《我从来都不主动》 第1章 回到过去 车上的轮胎气压报警灯突然亮了，司机老高暗骂了一声，回头对许安阳道：“许行，轮胎好像出问题了。” 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许安阳道：“停车，看看什么情况。” 打开双闪，靠边停车，熄火，老高从车上下来，仔细查看了一下报警的左前轮胎，果然有一个螺纹钉扎进了胎面，在不停的往外漏气。 “许行，轮胎扎钉子了。”老高皱着脸对许安阳说道。 对这个上任没多久，全行最年轻的支行行长，40多的老高有一种敬畏。 “真是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许安阳想到最近自己诸事不顺，忍不住叹气。 他是南京城市发展银行一个支行的行长。 最近刚接手一个大客户，正在做客调和授信。 从开户起工作就进行的磕磕绊绊，因为是新兴行业，上级行对资质的审查特别严格。 手下的客户经理年轻没有经验，很多事许安阳不得不亲自过问。 上级行的账户管理中心，许安阳都不知道跑了多少趟。 到了客调阶段更是状况不断，客调报告写了有二十多版，昨晚加班加点定了第21版。 结果今早一个电话，说查到客户有关联企业，是一个材料加工厂。 事关重大，许安阳叫上司机，亲自到现场去看一看。 “如果是个正儿八经运作的优质工厂就没问题，如果只是个空壳子……麻烦就大了。” 许安阳从车上下来，灼热的阳光一照，弄得他有些头昏。 当初接洽到这家企业的时候，全行上下都认为这是一个优质的好客户，上级行更是非常重视。 结果展开工作后，客户这边有问题就算了，上级行也不停的制造障碍。 虽说风险管控是金融业的生命线，可你又想投资挣钱，又一丁点风险不想担，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现在客户要款要的紧，上级行催业务催的急，做了行长后各种应酬应接不暇，他的生活早被工作给占满了。 许安阳今年三十岁，是个白银单身汉，连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哪有时间啊。 “你找个地方把车修了，我打车去目的地，你修好以后再开车来接我。”许安阳吩咐老高。 工厂在jn区，还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肯定没法开过去了。 烈日炎炎，晒的人睁不开眼，扎了钉子的车胎在高温路面上跑容易爆胎。 老高点点头，到路边给许安阳拦了一辆出租车。 上了出租车后，许安阳对司机道：“江宁开发区，快点，我赶时间。” 司机是个很胖的中年人，非常胖，肚子和屁股几乎把驾驶座完全填满。 看到他的身材，许安阳担心是不是拦错车了，这车能快的起来么？ 他还发现，在换挡杆后面，竟放了一盘瓜子。 司机扒拉下计费器后，捏了一颗瓜子送进嘴里，嗑完后不紧不慢道：“市里比较堵，要快的话，只能走高速，从科学园下了。“ 从高速走的话要付过路费，路程也远很多，但不堵车，速度快。 许安阳赶时间，点头道：“就走高速吧。” 早上出发前，老高就问过许安阳，是走市区还是走高速。 许安阳选了走市区，他觉得上午市里应该不会太堵，哪知道车胎扎了钉子。 “如果当时选择走高速，轮胎也不会扎钉子吧。” 许安阳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跟着，不知怎么的，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的第一片，过往的很多事像洪水一样，随着这破开的小口，一下决了堤。 如果高考再多几分，如果去了另一个城市，如果选择了另一份职业，如果当时更坚定一些……无数个如果在脑海中涌现。 人生就是由一个个选择构成，大大小小的选择决定了人生的方向和最终的道路。 尤其是在十字路口的那些关键选择，求学的专业、从事的职业、生活的城市、相处的对象，每一个看似漫不经心的决定，都会对未来造成无可挽回的巨大影响。 许安阳是个很少回忆往事的人，他信奉活在裆下。 对于人生中那一个个重要选择，他虽有遗憾，却很少后悔。 三十岁做到支行行长的职位，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就，应该知足了。 但有一些人，一些事，许安阳藏在心底，难以释怀。 “师傅，放首歌听听吧。”许安阳对司机道，他希望音乐可以打断潮涌般的情绪。 司机又磕了一颗瓜子，他开车很稳当，这体重压着不稳当也不行。 他打开了车上的音响，许安阳注意到，这台车的音响是经过改装的，看样子司机师傅是个音乐爱好者。 果然，音响一开，前奏一响，音质相当好，不是原装音响可以比的。 放的歌让许安阳有些诧异，是周杰伦的《回到过去》。 “现在中年人都开始听周杰伦了吗？”许安阳听到这熟悉的前奏心里想道，随即感觉不对，听周杰伦的那批歌迷已经不再年轻了。 2000年周杰伦发行第一张专辑，距今已经整整20年。 听他歌长大的那批少年，80后、90后，现在可不都是中年人了？ 看着边开车边嗑瓜子，脑袋已经稀疏的司机师傅，许安阳心想，原来我们是一代人。 时间太无情了。 “……一盏黄黄旧旧的灯，时间在旁闷不吭声，寂寞下手毫无分寸，不懂得轻重之分。沉默支撑跃过陌生，静静看着凌晨黄昏，你的身影，失去平衡慢慢下沉……” 耳边是熟悉的歌词旋律，车里冷气呼呼的吹，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影从眼前滑过，嗡嗡的蝉鸣环绕，一种久违的夏天的味道涌上许安阳心头。 他突然举得有些困了，眼皮子往下耷拉。 最近工作太累太忙，睡眠严重不足。 车子拐弯进入了隧道，光线一下暗了下来。 长长的隧道，仿佛通往另外一个世界。 许安阳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耳边回荡着周杰伦的歌声。 他想到中学，那时还没有mp3，又买不起cd机，只有用来听英语的录音机。 每晚他会戴上耳机，放入一张新买的《八度空间》，听着歌声入睡。 一天晚上听a面，第二天听b面，第三天再听a面，循环重复，度过了一整个夏天。 他清楚地记得，《回到过去》，是b面的第三首。 “想回到过去， 试着抱你在怀里， 羞怯的脸带有一点稚气， 想看你看的世界， 想在你梦的画面， 只要靠在一起就能感觉甜蜜。 想回到过去， 试着让故事继续， 至少不再让你离我而去， 分散时间的注意， 这次会抱得更紧， 这样挽留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想回到过去……” 许安阳沉沉地入睡了。 …… “到站了，下车了！” 许安阳被人推醒，揉了揉眼睛，心想到了，张口就问：“师傅，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到站了，收拾收拾东西下车了小伙子。“ 许安阳这才睁开眼，发觉自己并没有坐在出租车上，而是在一辆已经空荡荡的大巴车上。 一个手里捧着大茶杯，矮矮瘦瘦的大叔站在跟前，催自己下车。 “这…这是哪里啊？”许安阳脑子有点乱，问道。 “东站，你睡昏头了？快点下车，把行李拿一拿。”大叔催促道。 东站？许安阳迷糊了，南京东站吗？ 这是汽车站啊，自从老家开通高铁后，他再没坐过东站的车。 不对，自己怎么到东站了，明明在出租车上，要去江宁的。 许安阳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手机，结果他发现自己裤子都换了，从西装裤变成了牛仔裤。 身上的西装也变成了t恤，许安阳心道不妙，有人动了我的身子…… 许安阳摸到了裤兜里的手机，有点小，不是正常的手机尺寸。 掏出来一看，不是黑色的智能手机，而是白色的直板按键手机。 看到这台手机，许安阳觉得脑子被电了一下，这台白色的手机，是他考上大学后父母给他买的第一台手机：诺基亚6120。 许安阳点开屏幕，这小小的屏幕真是让人不适应。 但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更让他不适应：2008年9月4号，下午12点25分。 许安阳真的回到过去了，12年前。 他穿越了。 第2章 不早不晚 许安阳坐在南京东站旁的肯德基靠窗位置二十多分钟，确定自己是穿越了，来到了2008年。 因为他在这里坐了将近半个小时，已经看到不下10个穿着短裤搭配黑丝加帆布鞋的女孩路过。 这正是十二年前流行的穿衣搭配，就像十二年后满大街的jk、汉服一样。 确认自己不是做梦后，许安阳的心情一下子松快了很多。 虽然这满大街的黑丝短裤，以后来的眼光看相当土，但那毕竟是青春啊！ 许安阳叹了口气，起身到肯德基前台要了一杯冰水。 看了这么一会儿，他觉得自己的身体真是充满了活力。 重生回到过去，最大的好处除了满脑子超前的意识和眼光外，就是年轻健康有冲劲的身体。 在社会上混了好多年，烟酒、熬夜、高强度的工作让很多人的身体千疮百孔。 大大小小的毛病纷沓至来，被迫早早进入养生模式，宛如一头挨锤的牛。 许安阳大学本科毕业后就考进了银行，从柜员开始做起，一步一个脚印。 既靠自己的努力，也有各种机缘巧合，更靠着一股不要命的拼劲。他舍弃了很多东西，才在三十岁的年龄做到了支行行长的位置。 在升职行长的那一晚，许安阳在酒桌上喝到不省人事，吐了一宿。 第二天醒来的那一刻，许安阳脑海里浮现出茨威格的那句话：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对于没有背景或者超群才华的人来说，为了支付价格所付出的往往就是你的健康和青春。 现在好了，2008年，许安阳才18岁，高中刚毕业，青春年少。 他个子不算矮，一米八出头，体重才130多斤。 黑黑的皮肤健康阳光，嘴巴上还有细细的绒毛，他还没剃过胡子呢。 一个黑色的双肩包，一条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一件白色t恤，一个拉杆箱，再普通不过的学生打扮。 但配上许安阳明亮净彻的黑眼睛，俊朗的面容，一股蓬勃的朝气就扑面而来。 递给许安阳冰水的kfc女服务生都忍不住多看了许安阳一眼。 许安阳盯着服务生，接过水，点头报以致谢的微笑。 他上翘的嘴角带着自信，在他稚嫩的脸庞下，有一颗成熟的灵魂。 服务生羞赧地抿了抿嘴，避开了许安阳很具侵略性的目光。 许安阳心想，还是不够忙啊，客流量再大一倍，就没心思看帅哥了。 许安阳想起自己在银行坐柜台，和大爷大妈扯皮，忙的抬不起头的日子。 那段经历，让他从一个有轻微社交恐惧症的人，变成了千面自来熟。 喝完冰水，许安阳背着包拉着行李箱，准备去学校报到。 他先掏出手机，给老妈打了个电话，报了平安，说自己到南京了。 “怎么现在才到？“电话里老妈的声音还很年轻，许安阳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 许安阳心想，我不是看了半个小时短裤才确认自己回到2008了么。 “嗯，路上有点堵。妈，你还在上课？” “在听课，不多说我挂了，晚上联系。” 许安阳还想多说几句，母亲已经挂掉了电话。 “还没提醒你抓紧再买套房呢……算了，以后再说吧。” 想想才穿越了12年，12年后自己父母也健在，就没那么多情绪了。 许安阳的父母都是老师，母亲教初中语文，父亲教高中数学。 作为教师子女许安阳的成绩马马虎虎还算不错。 08年江苏高考，数学比较难，许安阳本以为能沾点光。 可惜他高估了自己，数学并没有成为他的拉分项，最终分数只高过一本线一点点。 填志愿的时候，他把主要目标放在了几个比较好的二本院校上。 一本的三个志愿填的比较随意，并且选择服从调剂。 哪知道第一批录取通知下来，第三志愿的华东工程学院竟把他给录取了，调剂到了社会科学学院的社会学专业。 就这破专业，许安阳觉得自己被坑了四年。 如果穿越的时间点再往回半年，许安阳会争取搏一搏南大。 如果往回一年，许安阳会考虑从文科改选理科。 学了文科才知道，大学好上，工作难找啊。 家里没点底子，还是学理科的好。 如果再往回三年，从高一重新开始？ 许安阳就要想着多谈几次恋爱了。 不早恋的青春不够完整。 鲁迅先生不是说过，恋爱要趁早啊。 不过这个时间点，2008年，大学生活刚刚开始，不早不晚，算是不错。 2008年，还是充满希望和期待的一年，在辉煌与苦难的双重映衬下，这一年在21世纪显得格外夺目。 许安阳收起手机正要去往公交站台，一旁一个贼眉鼠眼，穿着黑衣服的男子凑了过来。 他双手插在外套里，来到许安阳跟前，左右瞄了一下，右手从口袋里翻了出来，一台崭新的手机露了出来。 “要手机吗？”男子凑近低声问道，说话时还朝两边瞟，那小心翼翼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兜里翻出来的不是手机是手枪呢。 许安阳瞄了一眼，发现这男子手上的是08年刚出的iphone3。 07年是诺基亚巅峰的一年，08年iphone3发布，诺基亚的死亡已经拉开了序幕。 像这种拿着高端手机在车站、商场等地进行贩卖的，都是骗子。 他们切中了部分人贪便宜的心理，低价出手手机，一般都说“捡来的”，或者一脸不可说的样子，让人以为是偷的。 一部价值几千元的手机，价格出到几百块，难免有动心的。 拿到手上验一验真假，那都是货真价实。 可一旦付了钱，对方就会想方设法的掉包。 等你回去再打开包装盒一看，彻底傻眼，几百块买了个模型。 骗子则继续用手上的真机行骗。 一天骗一个，就月入上万，在08年算是个很有“钱途”的行当。 许安阳对这种低劣的骗术门清，根本不会上当。 他本想摇摇头一走了之，但转念一想顿了顿，问道：“这机子多少钱？” 男子见许安阳感兴趣，忙道：“原价4700，急着出手，只要500。” 这个价格的确相当诱人，iphone3这种手机看上去就很高级。 正常在卖场里，500块钱只能买一台低端手机。 一些缺乏社会阅历，或者贪小便宜的人，就容易上当受骗。 许安阳这模样一看要么是刚来南京的学生，要么是来打工的，是主要行骗对象。 许安阳摸了摸下巴，假装思考的样子，从男子手里接过手机查验了一下。 iphone3，手机屏幕的像素还不算太高，有比较强的颗粒感。 不过总体的设计已经奠定了后来智能手机的雏形。 许安阳依旧记得，当初见到舍友买了一台iphone3时那种惊讶，以及两年后被iphone4震撼到的感觉。 骗子的这台机子是真的。 “买不买？急着出手啊，只收现金，绝对是真机。”男子催促道。 他已经好几天没开张了，作为一个骗子他不够聪明，胆子也不够大， 许安阳把手机还给男子，道：“买，但我身上没有现金，要去atm机上取一下。” 男子眼前一亮，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农行，那里就有atm机。 于是，两人一道过马路去对面的农行，男子热情的想帮许安阳提行李箱，被拒绝。 他兴冲冲的想着要小赚一笔开开张，却不知道，面前这个“小伙子”正准备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第3章 一块钱 许安阳把身上唯一一张银行卡插进atm机，他记得是来南京前刚在老家办的。 正好是一张农行卡。 查询了一下余额，整整一万块，其中六千是学杂费，剩下的四千是生活费。 按照08年的物价，只要不谈恋爱，不经常下馆子出去玩，省吃俭用，4000块够撑一个学期。 许安阳父母都是老师，拿点死工资，老爹课余时间给学生补补课赚点外快，加上早年眼光好买房早，母亲捣腾点股票赚点小钱，在老家勉强算得上小康之家。 多年后国家教改禁止补课，老爹被人举报差点丢了工作，家庭收入就大不如前了。 加上老人得病，股票亏损等七七八八不如意的事，生活条件落下一大截。 幸好那时许安阳已经工作，可以独当一面，撑了下来。 许安阳看着这一万块钱，心情和当年的自己大不相同。 父母挣钱供子女读书，都不容易啊。 点退出，许安阳把卡拔了出来，他没有取钱。 从atm机前走开，来到黑衣男子跟前，装作焦急的样子道：“大哥，我刚看了一下，我这钱取不出来啊，好像是被锁定了！应该是之前有人用我卡输密码输错了，被锁死了。要不我去里面取个号，到柜台去解个锁再取吧，我排个队你等等我？“ 银行卡密码多次输入错误的确会被锁定，男子心想等就等一会儿吧，逮到一个凯子不容易，这两天的饭钱就指着他了。 于是许安阳进银行的大厅，到叫号机前取了一个普通号。 中午时间，银行排队的人并不多。 大厅里看似坐着不少人，大多都是中午过来蹭空调的大爷大妈。 9月开头，南京的天气还是有点热。 很快叫到了许安阳的号，他坐到柜台前，柜员是个梳着整齐头发，戴着眼镜的好看小姐姐。 当然，08年小姐姐这个称呼还不流行，当时都称呼妹子。 银行对员工的颜值还是有一定要求的。 许安阳认为，自己当初之所以能在一众面试者中脱颖而出，进入城市发展银行，靠的就是这张脸。 当他在考试官面前露出标准的微笑时，他就已经通过了。 许安阳很自然地坐下，把银行卡和身份证递给柜员，告诉她要办个网银。 柜员接过银行卡和身份证，反递给许安阳一张业务单据，填写业务信息。 许安阳边填边和柜员小姐姐聊上了。 “中午还要上班，你们不休息吗？” 现在是中午一点多，一般的单位都在午休。 “不休息，不然谁给你们办业务？”小姐姐语气略微有点冲。 大中午正是困的时候，坐在柜台上班肯定有些脾气，许安阳很能理解。 “真是辛苦了……你看一下，这个我怎么填？” 许安阳一边填一边还问问题，这柜员看许安阳年轻，懂礼貌，说话还很温柔，每天受各种客户折磨的她，对许安阳的态度好了一些。 许安阳长得不错，说话又好听，而且很懂银行工作的酸甜苦辣，几句话就说到小姐姐的心坎里。 要不是现在的自己年纪还小，去了学校也忙，估计就直接要电话号码了。 许安阳看了眼她的工号牌，上面有名字，叫戴辛夷。 辛夷，这是一味中药的名字，是个好名字。 填好资料后，戴辛夷开始办理操作业务。 许安阳朝门外看了看，那个骗子正在营业厅外等待着。 他不敢进来，因为银行里有监控，他怕被拍到自己的影像。 “我出去一下……“许安阳和戴辛夷打了个招呼，跑到门口。 “钱取出来了？怎么这么慢？“男子急切道。 许安阳没有回答，反而用比骗子更急的语气道：”给我一块钱，一块钱！我这是外地的卡，要手续费，钱被锁死扣不了，要交一块钱，我没现金，快点快点！“ 许安阳催促着，仿佛一笔重要的业务就差这一块钱了。 男子没有多想，反正就一块钱，银行的业务他也不太懂，就从兜里掏了一块钱给许安阳。 其实银行根本没这种规定，再说谁出门身上不带零钱的，那时候手机支付还没出现。 许安阳跑回柜台，正好输密码，他设置了网银密码，按了确认，业务就办完了。 在凭证上签完字，戴辛夷问他还有什么需要办理的。 她的语气没有不耐烦，她倒是希望这个小男生能在自己面前多坐一会儿。 许安阳收起刚刚的急切，换了一副懵懂稚嫩的神情，说道：“我刚刚在外面遇到一个卖手机的，给我看了一台很不错的手机，说只要五百块。姐姐，你说那个手机我能买吗？能买的话，你给我取500块钱吧。” 能不能买你自己不知道吗？还特意问一遍，还叫人姐姐。 戴辛夷见许安阳一副懵懂的样子，生怕他上当受骗，忙道：“不能买！那些卖手机的都是骗子。” 许安阳故作惊讶，道：“骗子？不会吧，我刚刚看过，那个手机很好的，是真的。” 戴辛夷是个热心姑娘，她怕自己说服不了许安阳，把大堂经理、保安都叫过来劝解许安阳。 在大堂里吹空调的大爷大妈听说一个小伙子要上当受骗，都热情来相劝。 “不要贪小便宜啊，贪小便宜吃大亏啊！” “那手机有些就是偷来的，偷来的东西不能买！” “我上次也遇到的，我一看手机这个东西怎么能那么便宜，而且我也不会用，我立马就走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弄得许安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希望这些大爷大妈买保健品的时候，脑子也能这么清醒。 许安阳被“劝服”了，他对保安和大堂经理说道：”那人还在门口等我呢，我说不买了，他会不会为难我？“ 说着指了指门口还在苦苦等待的黑衣男子。 保安大叔一拍胸脯，道：“我们这么多人呢，他一个骗子能拿你怎么样？这个人我看到过他几回，外地来的骗子，不用怕！“ 说着，保安大叔就带着许安阳朝着门口走去，一旁还跟着两个大爷，背后是一众人凌厉的目光。 外面的黑衣男子看到好多人聚在许安阳身边，已心道不妙。 再看保安领着许安阳出来，旁边还跟着大爷大妈，知道骗术败露。 想想自己一分钱没骗着，还搭进去一块钱！ 算了，一块钱而已，就当坐公交了。 “哎，你别走！你把手机拿出来…” 推门出来，声音洪亮的保安大叔话还没说完，这个不太精明的骗子就脚下抹油溜走了。 他也是怕陷入纠缠，引来警察就麻烦了。 许安阳见男子跑走，他的一块钱还在自己手里捏着，心想算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吧。 许安阳和保安大叔、热心的大爷大妈道谢，然后冲着柜台里的戴辛夷挥手道别，拉着行李箱，背着书包，走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 正好，直接抵达华东工程学院四号门的115路公交车到站了。 许安阳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登上了公交车。 这车半小时才一班，可不好等。 许安阳把捏在手里，“骗来”的一块钱扔进了投币箱，找了个位子坐下，舒了口气。 华东工程学院，我又来了！ 第4章 我溜达 许安阳08年到南京上学，之后一直生活在这座城市，见证了南京城十多年的发展和变迁。 亲眼看着它从依壁雕凿，变得越来越现代化，越来越便捷。 在10年地铁二号线开通之前，南京只有一条短短的地铁一号线，从迈皋桥到安德门。 一共12站路程，在偌大的南京地图上就像一条小蚯蚓那样短小无力。 12年后，南京地铁已经变成了大八爪鱼，触角都要伸到隔壁ah省的马鞍山了。 许安阳在大一、大二两年，想出学校进市区，只能打车或坐公交。 华工三号校门口班次最多的5路车，承载了许多华工学生为了上新街口吃喝玩乐而来回穿梭的身影。 许安阳坐的这趟115路公交车，是抵达东站的华工学生的“救命车”。 虽然这车又老又破，班次少，速度慢，可它一站到底，从东站直抵华工四号门宿舍区，省钱又方便。 许安阳很幸运地上了车，找个靠窗位置坐下，打开窗，清凉的风拂面而来。 窗外是2008年的南京，和12年后相差并不很大。 板仓还是破破烂烂的，富贵山的隧道还是那么狭窄，明故宫的松柏依旧苍郁。 沿途可以看到月牙湖的水，穿过老城墙的门。 12年，对一个城市来说真的太短暂了。 尤其是南京这种千年古城，六朝古都，弹指一瞬而已。 但对许安阳来说，12年是从男孩变成男人的一场蜕变，一场洗礼。 他带着洗礼后的灵魂，回到了18岁，没有比这更美的事了。 路上车子有些颠，不是路不好，是车太破。 115路公交车是老式的柴油车，驾驶员座位旁一个大龟壳，上面有个把手。 发动机启动不是转钥匙，而是转这个把手。 每到一个红灯等候，司机会把发动机熄火，等到绿灯再转动把手把车发动。 这手动熄火节能省油系统也是没谁了。 许安阳在路上一颠，小风一吹，坐在座位上竟有一丝困意。 可他不敢睡，生怕睡一觉眼睛一睁醒来发现又回到2020，要去勘察客户。 重活一次，当然要过一种更加有趣的生活了。 车子慢慢接近华东工程学院站，许安阳已经看到了母校的建筑。 从围墙外观看，没有太大变化，旧一些，破一些，学校流出的臭水沟还没有治理，又脏又臭。 车子拐了个弯，就到了宿舍区外面的那条大马路，华工四号门外。 到这里，许安阳一下子激动起来。 多年以后，四号门外的美食街、超市、网吧、饭店楼统统被拆除，道路被拓宽，变得干干净净，也冷冷清清。 08年，这里还热闹非凡。 那些建筑都还在，道路很窄，道路两排支了很多帐篷，是新生报道的咨询处和物品领取点。 一个个帐篷前已挤满新生和家长，他们拎着大包小包，向学校的志愿者咨询报名、领取新生物品、缴费等一系列事宜。 志愿者多是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 许安阳从公交车上下来，下车后，他用力呼吸了一下学校附近的空气。 “咳咳！咳咳！” 差点没被呛死，这路上都是扬尘。 许安阳在一个个帐篷前穿梭打量，左看看、右看看。 其实每个帐篷都能咨询登记，排队的长度都差不多。 一个穿红色马甲的志愿者走过来，他打量一下许安阳，见其面容青涩，背着书包拖着行李箱，一看就是新生，以为许安阳不清楚报名的流程，所以热情地问道：“这位新同学，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啊，没事，我溜达，你忙吧。”许安阳瞥了这志愿者一眼，两句话给打发了。 这是位五大三粗的学长。 志愿者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没想到得到这么个呼应。 溜达？ 这个新生怎么回事，你上这儿来溜达？ 许安阳没再理会学长，心想你的热情应该留给更需要的人。 他在这里左顾右盼的，就是想看看，当初给自己登记的那个漂亮学姐，到底在哪个帐篷前。 许安阳还记得，当年自己孤身一人到学校报到，随意找了个咨询点排队，遇到了一个披着长发，身穿白色牛仔裤的清绝学姐。 清绝，这是她的形象在许安阳脑海中反复涤荡、美化后得出的形容。 “吾州清绝冠三吴，天写云山万幅图”，这本是古代诗人描绘绝美景色的词，在许安阳的脑海里，学姐就成了朦胧美奂的美景。 那年的许安阳是只刚刚走入苞米地的大狗熊，看到的第一个玉米棒子就饱满又鲜亮。 可惜那时候的他不敢掰，也不会掰。 年轻人总是这样，以为未来有一片森林等着自己，其实错过一棵就少一棵。 后来大学四年，许安阳无缘得见这位学姐，只那惊鸿一瞥留在心中难忘怀。 没一会儿，许安阳眼前一亮，在一顶帐篷前看到了那条白色的阔腿牛仔裤。 她上身穿着鹅黄色的卫衣，正伏案登记新生资料，不时抬起头和新生、家长交流两句。 许安阳远远瞄了一眼，是个漂亮姑娘，大大的眼睛，侧脸的线条很柔美，一头黑色的直发挂下来，衬得肌肤洁白透亮。 说是学姐，其实也就20出头，一个没毕业的小姑娘。许安阳的心态和当初截然不同，没有了仰视感，看人看物更加客观。 “是挺漂亮，不过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好看，果然人会自动美化曾经的记忆啊。”许安阳一边排队一边忖度。人的记忆很奇怪，对过去的美好，尤其是失去或不曾得到的美好，总会过度夸大。在一遍遍惋惜的回忆中，滤镜越来越厚，以至于失却了真实的样子。 眼前这个学姐的确清丽可人，但许安阳见多识广，清绝这个词看样子是要收起来了。 排队的人看似多，但报名流程并不复杂，队伍前进的很快。 没一会儿，许安阳就一屁股坐在了学姐跟前，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 许安阳轻轻嗅了一下，和12年前感受到的那股香一样一样的。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兰蔻magnifique璀璨香水，这玫瑰香和茉莉香的结合相当浓郁，并不是特别适合年轻人。 “你好，你是哪个学院的？身份证和录取通知书拿出来看一下。” 学姐的声音清晰明亮，带着一丝女中音的醇感，如果唱歌的话应该适合杨千嬅的歌。 过去许安阳只会乖乖低头找出身份证和录取通知书，学姐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多的一句不敢说。 现在，许安阳脑子转的飞快，想想该怎么利用这短短的咨询时间，和学姐搭上点关系呢？ 倒不是贪图学姐的美貌啊，作为社会人，许安阳觉得，多个朋友多条路。 刚上大学初来乍到的，认识个带路的学姐，岂不省力很多。 毕竟大学的一些事，许安阳都忘记了。 “对，就让她给我带路吧。”许安阳脑子一转，又有了个主意。 第5章 你先主动 许安阳从书包里拿出身份证和录取通知书，递给学姐，道：“我是社会科学学院的，叫许安阳，这是我身份证和通知书。” 其实身份证和录取通知书上都有名字，但许安阳还是郑重的介绍了一下自己。 这让学姐抬眼看了看他，一个挺帅气的小伙子，就是看起来稚嫩的很。 08年，“小鲜肉”这个词还不是特别流行，萧亚轩也没成为女性偶像。 大部分学姐对学弟都是没啥兴趣，除非真帅到一定地步。 许安阳看起来还是块毛坯，自然入不得法眼。 学姐接过身份证和通知书，一边登记，一边道：”社会科学学院，你到33栋505办公室报道。33栋就在那边的新宿舍楼。你拿着这个条，去那边的红帐篷领军训用的水壶、衣服还有鞋子。领完以后，到新宿舍楼的食堂那边，拿银行卡的密码信封……“ 一通话说下来，许安阳只能点头，没有插嘴的余地。 许安阳从学姐手里领过纸条，又拿过了自己的身份证和录取通知书，里面还夹着一张高考时的准考证。 “团关系证明带了吧？这个也是要用到的。还有户口本，户口本的复印件，入学后要给你们转集体户口的。”学姐补充道。 咨询处的首要作用就是检查新生的材料，每年报道都有不少人材料带不齐，不是这个丢了，就是那个没带。 这两样许安阳都带了，在书包里搁着呢。 可许安阳却露出疑惑的神态，问道：“报名还要户口本啊？” “当然了，你的户口要转到学校来，如果你没带的话，让家里人给你送来吧。” 许安阳道了声谢，便收好东西起身离开。 他没有去新宿舍办公室报名，而是到路边的超市买了瓶水喝，又买了一小盒酸奶。 许安阳知道，新生报名的时间有三天，到晚上八点办公室都有人，根本不用急。 他刚刚在帐篷前看到有志愿者在喝水、休息，他们肯定是轮替的，一人一小时的样子。 他现在就是在等那个学姐休息。 果然，过了十分钟，学姐伸了个懒腰，回头和同学说了两句，把上身的红色小马甲脱下来递给同学，到一旁喝水休息去了。 许安阳知道机会来了。 他绕过排队队伍，来到帐篷旁，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道：“那个这位学姐，我有个事想咨询你一下。” 学姐一看，是刚刚那个叫许安阳的小子。 一天下来要登记好多人的名字，除非名字特别特殊，不然根本记不住，更别说对上号了。 但许安阳简单介绍过自己，就会给人留下印象。 “什么事，你说，户口本的事吗？”学姐淡淡地回道。 “是啊，刚刚我家里人打电话过来了，说知道我没带户口本，已经让一个朋友给送到学校，说是在什么瞬态物理实验室那边？可我不认识，不知道怎么过去。” 许安阳扯了个谎，说实话这有点太巧了，但学姐没深究。 她想给许安阳指个路，随即一想，这瞬态物理实验室位置很偏，还真不知道怎么指。 华工是南京少有的在浦口、江宁、仙林没有新校区的大学。 本科四个年级，加上研究生、博士、教职工都集中在一个校区，在校人数将近三万人，相当于一个小镇。 所以华工的面积非常大，整个学校被一条河劈成南北两个片区，北区是居住、生活区，南面是教学、学生住宿区。 学校的道路很规整，纵向从东到西，一号、二号、三号三条笔直的路贯通整个校园，对应着一到六号六个校门，西边还有一个校门，一共七个校门。 不过横向的路就比较错综了，瞬态物理实验室在东南方向一犄角旮旯的地方，要说清楚怎么去还真不容易。 “要不麻烦您带我过去一下吧，我…我请你喝酸奶。” 许安阳拿出手里捏着的小盒酸奶，一下把学姐给逗乐了。 她现在觉得这个新生有点可爱。 在这里坐了两三天，每天同样的话重复好多遍，最多也就得一声谢谢。 有些孩子刚进大学，呆头呆脑的，连声谢谢都不会说，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现在有个长得不错个子高高的小学弟给自己送酸奶，换谁心里都会一乐。 “好吧，我领你过去吧，不过我不喜欢喝草莓味的，你留着自己喝吧，心意我领了。”学姐同意带许安阳去物理实验室，但酸奶她没要。 许安阳点头称谢，他没有强塞酸奶给学姐。 不收才正常，女生第一次就喝男生酸奶，感觉怪怪的。 于是，学姐领着许安阳从五号门南大门进了学校，经过一个喷泉广场，七绕八绕，走向物理实验室。 要结实异性，并有深入发展，最重要的就是创造独处的机会。 许安阳耍了个小手段，获得了这样的机会。 两人边走边聊，学姐叫关凌，黑龙江人，今年开学大四了，是计算机学院软件工程专业的学生。 许安阳想，原来已经大四，怪不得当年开学惊鸿一瞥后就再没见到。 大四学生除了忙论文就是忙找工作，或者考研，或者忙着分手。 除了少数机会，新生必然是接触不到的。 “你怎么选了个社会学专业？”关凌对眼前这个年轻的新生有一点好奇。 一般在大四的学生眼里，刚进学校的大一新生和他们就不是一代人，都算是小孩。 关凌本来没太在意，但和许安阳略一接触，发现他身上有一种周围男生少有的从容淡定的气度。 男生向来比女生成熟的慢，有些人工作了依旧像个孩子。 “你怎么没问我是哪里人？”许安阳反问。 “因为刚刚我看到你的身份证了啊，江苏溧城人，离南京很近吧？” “学姐你很细心啊，公交车两个小时就到了。对了，为什么问我选社会学专业？是不是觉得在理科学校读文科很奇怪？“ 许安阳一边回答，一边也抛出问题。 刚认识的人很少有共同话题，就需要不停提出问题，让聊天继续下去。 聊天的答案是什么并不重要，关凌难道真的在乎许安阳为什么学社会学？ 重要的是有来有回的互动过程是否有趣。 许安阳的话点中了关凌的想法，她点点头，然后眨了眨眼望着许安阳，想听听他怎么说。 许安阳心想，妈的，这怎么说，说老子一不小心被调剂过来的？ 因为去年学校分数线太高，很多人不敢报，导致名额缺漏，我是被捡漏的？ 这说法太丢人，可要许安阳再编个谎话，说自己和这个专业多有缘分，从小就想学，那也太假了。 所以，许安阳实话实话，但换了个说法，道：“其实学姐你一开始的问题就问错了，不是我为什么要选社会学专业，而是应该问社会学这个专业，为什么要选择我。” “啊？”关凌被许安阳说的一愣，一下没反应过来，这时两人已经到瞬态物理实验室。 许安阳装模作样上楼在大楼里转了两圈，到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再把书包里的户口本和关系证明拿出来，假装刚拿到的样子。 出来后，许安阳向关凌道谢：“东西拿到了，真是谢谢学姐，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应该的…那个，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吧，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关凌说着笑了笑，刚刚许安阳那句话的意思她已经反应过来，就是被调剂的嘛！ 说的那么玄乎，真是个滑头鬼。 许安阳也笑了笑，把手机号码报给了关凌，本来他还在想怎么开口要联系方式比较合适。 这下好了，学姐就是学姐，这可是你先主动的啊。 第6章 圆寸的考验 把手机号给关凌的同时，许安阳也顺利拿到了关凌的手机号。 2008年微信还没有推出，大家联系主要依赖手机本身的通信功能。 电信运营商靠1毛钱一条的短信赚的盆满钵满。 哪怕移动在07年已经推出了飞信，因为舍不得短信收费这块肥肉，根本没想着推广壮大这个软件。 许安阳心想，再过几年就要是智能机和各种app的天下了，移动网络的时代就要到来。 像关凌这样的计算机专业，将迎来真正的黄金时代。 可惜，许安阳对计算机、软件什么的一窍不通。 他脑子里有的只是超前的想法，还有投资的意识，不懂技术。 “拿到”户口本后，两人走六号门出了学校，关凌指了指马路对面新盖的宿舍区，道：“报名的地方就在那儿，去吧，我走了，去忙了。” 许安阳挥手和关凌道别，心想虽然自己扯了个谎，但并没有坏心啊。关凌认识了我，说不定对她大有裨益呢？所以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许安阳心里没想着要和关凌发生些什么，最起码现在没有。 在他看来，任何一段关系，都是由浅入深，循序渐进的。 能发展到什么地步，要看两人的个性，想法，还有未来的经历遭遇。 那种看了一眼，连孩子名都想好的行为，在许安阳看来都是见色起意，异想天开。 曾经的他或许会这样，现在不会了。 对一段关系的过高期待，会让人徒增烦恼，少了很多乐趣。 到头来只是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白白浪费一腔热情。 很快，许安阳已经把关凌清出了脑子，他要去报名了。 许安阳进了新宿舍区，这是华工在原来的校园外，用科技园的一片地新建设的宿舍园区。 华工是一所有国防背景的理工科院校，这两年随着扩招的潮流，也在走综合性大学的路子。 随着招收的学生越来越多，宿舍不够用了。 当年在nj市给各大高校划地，在江宁、仙林、浦口等地扩建新校区的时候，华工因为特殊的背景，较为保守，没有建新校区。 结果上万人挤在一起，只好在学校外面开辟一片新宿舍，建了几栋特别大的宿舍楼。 许安阳当初刚来学校的时候，看到这为新生新建的宿舍大楼，那是相当兴奋。 来之前担心住宿条件不好，有了新宿舍，一切都是新的，能不好么？ 当然，结果让许安阳很失望。 带着这种失望的情绪，许安阳来到33栋，坐电梯到了五楼505，社会科学学院的报名办公室。 一进门，许安阳就看到了三个穿军装的身影——是本次军训的学生导员，同学院大三的三个学长学姐，社会学系的程学坤，新闻系的陈洋，和管理系的胡雯。 作为有国防背景的学校，华工的军训相比其他各大院校，都要严格、规范的多。 训练时间长，训练量大，内容全面，装备齐全。 辅导员连同三个辅助教官的学生导员，每个人都是一套07式夏季军常服。 这笔挺的军装制服穿在身上，真是癞子也能靓三分。 “同学，哪个专业的？”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戴着眼镜高高胖胖的学生导员看到许安阳后问道。 “我是社会学专业的。” 许安阳坐下，这个学生导员是程学坤，同专业的学长。 许安阳对他印象挺好，军训期间他和同学们关系处的不错，军训结束后和大家都有联系。 又因为是同专业，所以在一些专业课交流上也会遇到。 程学坤听到是自己专业的学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接过许安阳递过来的材料，随口和许安阳聊了两句。 许安阳对学长没啥兴趣，他问什么自己就老老实实回答什么。 做好了相关手续，程学坤把材料还给了许安阳，让他下去领军训的衣物。 并且告诉他，“你们宿舍不在这里啊，还是老宿舍区，第九小区，16栋504，待会儿领了东西过去，就在四号门进去左拐，这是你的宿舍钥匙。” 程学坤递给许安阳一把老式的黄铜钥匙，一看就是那种最普通的弹簧锁用的。 就这种锁，于谦他爸爸一包方便面能捅开一小区，这宿舍质量可想而知。 许安阳当初得知自己宿舍不在新宿舍区，失望的如同发现漂亮小姐姐是男的。 这新宿舍区有电梯，有食堂，有超市，有浴室，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而且都是全新的。 宿舍空间宽敞，用的是一体式桌床柜，上面床，中间柜，下面桌子板凳，每人一套，分的清清楚楚。 相较而言老宿舍就比较一言难尽了。 至于为什么作为新生住不了新宿舍，主要还是因为今年招的人多，宿舍不够分。 作为理工科学院的文科，社会科学学院这样的小学院只好牺牲一下，男生统统去住老宿舍。 当然，现在许安阳是无所谓了。 工作后的几年，各种各样的高级酒店他都住过，自己的房子是两百多平的复式。 但有时在梦里，他还是会怀念那破旧但温情有趣的大学男寝。 许安阳拿过钥匙正要起身，脑袋却被人拍了一下。 许安阳回头一瞧，是导员陈洋。 “喂，你这个头发不合格啊，去剃一下。”陈洋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对许安阳道。 许安阳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头发太长了。 华工的军训，男生都是要剃圆寸的。 不过对陈洋拍脑袋这种不礼貌行为，许安阳感到很不痛快。 三个学生导员里，就属陈洋最惹人厌。 陈洋长得高高瘦瘦，小眼睛塌鼻梁，脸上坑坑洼洼的不少痘印。 平日里说话总是趾高气昂的带着一股优越感，喜欢对学弟学妹摆资历。 毕竟他是连续两年拿国家奖学金的学霸，又是院辩论队的队长，学生会主席，有那么点骄傲的资本。 但最让许安阳看不上的，是这家伙喜欢对学妹下手。 有时候在校园里碰上他，身边经常跟着不同的女生，一看就是学妹。 在男女比例本就失调的华工，他这种利用职务之便诱拐学妹的行为当然容易引起公愤。 许安阳摸了摸脑袋上并不算太长的头发，来南京之前，老爸还专门带他去华仔请店长剪了个头，结果钱是白花了。 “不要乱摸别人的头，这种行为不礼貌。还有，我不叫喂，我叫许安阳。”许安阳郑重地对陈洋说道，以教训的口吻。 这把陈洋气得够呛，一个大一新生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还敢教训我？ 可是一对上许安阳冷静深沉的眼神，陈洋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脸憋得通红，脸颊上的几颗痘痘都红的发亮了。 办公室的气氛有些尴尬，旁边几个来报名的新生和家长都吃惊地看着许安阳。 那个年代的学生，对老师、学长还是非常敬畏的。 尤其是初来乍到的，就敢这么和学生导员呛声，其他人想都不敢想。 而且许安阳不是那种学生式的梗着脖子较劲，别人没怎么样呢，自己先脸红脖子粗，一副伤不起的样子。 许安阳很淡定，仿佛领导指点下属工作，就差拍拍陈洋的肩膀了。 陈洋想发火，碍于新生家长的面子，终究忍住了。 最主要他感觉得到，这小子不是好惹的，才不像一般新生那么好欺负。 见陈洋屁都不敢放一个，许安阳背起书包拉起行李，不顾陈洋的尴尬，下楼到理发店剃头去了。 “可惜了，我飘逸的发型。不过幸好，圆寸也不会影响我的帅气，真正的帅哥，经得起圆寸的考验。” 第7章 重新开始 当年许安阳刚到华工报道，得知军训要剃圆寸，是有些惊讶的。 不过他的颜值属于比较能打的，高中时就剃过圆寸，再剃一次无所谓了。 但有些男生就无法接受了，本来颜值就不高，头发一剃就从风华正茂的大学生变成劳改犯了。 因为学校没有提前通知，所以校园外的理发店一时间爆满，都是排队等剃头的。 许安阳排队剃完头，又让理发师给自己修了个脸，把嘴巴上的小绒毛给刮了刮。 整个人一下看起来清爽了很多。 剃圆寸，最好瘦一些，面上要干净，这样就会显得青春朝气。 你要留胡子，那就是抢劫犯。 戴眼镜？经济犯。 眼睛小？盗窃犯。 长得胖？说相声的。 除非长成贝克汉姆这样，怎么折腾都行。 许安阳弄完照了照镜子，心想就算不是贝克汉姆，起码也是个欧文呐。 摸着毛渣渣的脑袋，许安阳拿着纸条去领了军训用的鞋子、衣服、水壶，还有两床被褥，一个银行卡密码信封。 肩扛手提一大堆，还好年轻，身体素质好，顶得住！ 很多新生都是父母陪着过来的，许安阳父母是老师，学校开学了，没法陪。 去宿舍的路上，许安阳看到一些熟面孔，都是未来的同学。 不过他认识对方，对方不认识他啊，没法打招呼。 第九小区并不远，从四号门进去走个两百米就到了。 重新踏进校园，许安阳心中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学校里的梧桐树高大茂盛，树杈上挂着自行车。 这是华工毕业季的保留项目，这一辆因为挂的特别高，一整个夏天过去也没给取下来，成了校园内独特的风景线。 进了小区，熟门熟路找到自己的宿舍楼，拎着东西一口气上五楼，来到504门口。 许安阳只是微微喘了口气，没怎么费劲，心想年轻真好。 504的门锁着，和那时候一样，许安阳是第一个到的。 掏出钥匙打开门，是熟悉的宿舍。 水泥地，白粉墙，东边桌椅柜，西边上下床。空调没有，热水没有，蹲坑一个，镜子一面，洗面池一个，吊顶转头电风扇一台，就是宿舍的全部装修配置。 上一批毕业生离开，宿舍里空空如也，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 这点华工很有军事学校的范，不会出现上一批人留下一堆垃圾破烂给新生的情况。 临走宿舍都被清理打扫过，干净整洁。 当然，这样的状况不会持续太久。 男生宿舍是否干净，主要取决于学生家长多久来探望一次。 现在的许安阳不同了，毕业后他都是自己生活，学会了做饭、做家务。 每个周末早上他从河西200平米的房子里醒来，吃完早饭第一件事就是打扫卫生。 许安阳把行李放置好，从书包里拿出一块毛巾当抹布，把桌椅、钢丝床、柜子都擦了擦。 打开阳台的门通通风，许安阳的床铺靠着阳台，下铺，冬天冷夏天晒，唯一的好处是空气比较新鲜。 再把床被铺好后，许安阳终于能休息一会儿了。 这一路折腾跑上跑下的，年轻的身体都感觉到了一丝疲惫。 许安阳用一个有些狭促的姿势躺在刚铺好的床上，这床的宽度只有一米，长一米九，许安阳只能规规矩矩的睡，想睡个木字那是不可能的了。 眼睛一闭，许安阳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许安阳被一阵动静吵醒，睁眼的瞬间，许安阳脑子里一个想法一闪而过，“我会不会回2020年了？” 睁开眼后，发现还是在504宿舍，许安阳放下心来。 这时他发现，宿舍里另外三个人都到了，见许安阳醒了，都朝他打招呼呢。 许安阳假装刚认识的样子，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许安阳，许冠杰的许，潘安的安，阳顶天的顶…不对，阳顶天的阳，来自江苏溧城。” 许安阳的自我介绍真是独树一帜，三个舍友都被乐了。 尤其是从xj来的伊利哈木同学，他身材又高又壮，留着两撇短短的小胡子，大大的眼睛，黑黑的肌肤，听到许安阳的介绍，哈哈大笑，笑的特别灿烂。 “我叫伊力哈木-热介甫，来自xj和田，大家可以叫我哈木。” 这个xj同学和许安阳同专业，为人热情豪爽，和许安阳关系很不错。 每年离家返校，都会给许安阳捎带xj的特产，什么切糕、玉坠、羊肉，反正许安阳连吃带拿没少占便宜。 伊力哈木说着，给每人分了一块羊腿肉。 许安阳接过羊肉，有些腥膻味，但又很香。 看看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到晚饭时间，肚子有些咕咕叫。 伊力哈木睡在许安阳的上铺，睡在对面下铺的是法学专业的苟立明。 “我叫苟立明，我的姓比较难听，大家嘴下留情…我是盐城人。” 苟立明戴着个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许安阳却知道，这小子后来做了警察，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斯文。 睡在苟立明上铺的是整个学院最佛系，最没有存在感的学生。 说实话，许安阳记得当初在宿舍第一次见到他，听他自我介绍完，转个身就忘了。 “我叫于涛，南通人，我学社会学的。”于涛，长相普通，性格普通，成绩普通，各方面都是普通。 大学四年，除了上课，就是打游戏、看小说，过着人畜无害的普通生活。 总的来说，504宿舍还是非常和谐的。 四年时间大家没有红过脸，没有吵过架。 也没有整天兄弟长兄弟短，最后反而给兄弟来一刀。 大家平平稳稳，开开心心的度过四年的大学生活。 虽然平淡，但回忆起来也有很多有趣的事。 比如苟立明怕蟑螂，每次蟑螂出现，都是许安阳出马用拖鞋把蟑螂打死。 哈木看上去热情开朗，却为情所困，他和女朋友的故事可以拍一部狗血剧。 于涛的确普通，但是个闷骚，现实中单身狗一条，网络上海王一只，酷爱网游《天龙八部》，结识的女网友有一个加强连。 至于许安阳……许安阳的故事嘛，将要重新开始。 第8章 就靠你了 来到学校的第一个夜晚，504的晚饭是哈木的热牛奶泡馕饼，搭配碎羊肉，外加苟立明带来的盐城阜宁大糕，于涛带来的如皋火腿，以及许安阳行李箱里的溧城笋干。 四个人，每人一点家乡特产，凑起了宿舍的第一顿晚餐。 许安阳是吃过见过的，工作后有了钱，世界各地的美食，米其林餐厅他都尝过。 这一顿许安阳吃的很满足，他觉得比吃过的米其林餐厅都要棒。 米其林餐厅一小盘的量实在太少了，好看是好看，就是吃的不舒服。 吃饱喝足，许安阳开始各宿舍串起门来。 五楼从501到508，六楼的601到605，都是社会科学学院的男生。 这一届的大一新生，除了他们之外，全都被安排住在新建的宿舍楼里。 他们如同被流放到边境的守夜人，一如社会科学学院在整个华工的地位。 作为弱势专业，毕业后大伙儿没什么联系，不像理工科在各自的领域都形成了传帮带的关系。 国防军工类的专业自不必说，南京各大研究所都有华工子弟的身影。 其他诸如电子通信，计算机，汽车机械等，在一些行业顶尖企业都能找到华工校友。 而人文社会类的学科，本来就业面就窄，南京的各级机关，文化、金融类企事业单位，都是南大毕业的居多，占了半壁江山。 剩下的属于东南、南师，乃至河海、南财经等等。 华工的文科生就在等等里面。 许安阳后来工作时，想在同行业找个搭把手的同校同学都找不到，全tm是南大、南财的。 少了校友这一层关系，在资源、人脉为核心的金融行业，就少了很多助力。 对此，许安阳在工作时一直引为憾事。 不过在他当上行长的奋斗历程中，还真多亏一个老校友的帮忙，抬了一手，才顺利登岸，让许安阳充分认识到校友关系的作用。 许安阳一边串门，和“还不熟悉”的同学聊天打屁，一边脑子里想着未来的事业规划。 他未来的走向肯定是改变了，不会再按部就班毕业，考银行，从基层干起往上爬。 他需要创立自己的事业。 但实话实说，从创业的角度来看，2008年是一个比较尴尬的年份。 虽说这一年全球金融危机，老美带头大放水，全世界将迎来新的一波财富分配高峰。 可许安阳现在是个大一新生，有什么资格参与到这次财富分配中？ 这可不是八九十年代，不管什么学历，胆子够大，想法够多，支个摊就能开启创业生涯。 2008年正好是改开30周年，中国已经度过了野蛮生长期，社会的方方面面都在朝着科学化、规范化的方向发展。 发展宗旨从又快又好，变成又好又快。 就算许安阳满脑子新时代的蓝图，暂时也没资源和方法将他们实现啊。 所以还是要和穿越前工作一样，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的来。 比方说，先赚他一个亿？ 这牛皮可吹的太大了，钱真不是那么好挣的，尤其是开局一个碗的情况下。 金融业出身的许安阳知道，最能赚钱的就是钱本身。 但没有第一桶金，后面多少零也是零。 许安阳从504逛到508，再从501到503，最后跑了趟6楼，每个宿舍都混了个脸熟。 多认识点人，混个脸熟，对做事做工作绝对没有坏处。 许安阳明白，他想要做事，绝对离不开人。 脑子里预知的东西再多，没有人才的帮助，都是臆想。 而华工作为一个211学校，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人才宝库。 虽说无法和清北上交等顶级学府相提并论，但对许安阳来说，以这里为起点，能用好这里的资源，让他从0到1，绝对是没问题的。 所谓时势造英雄，一个p县出了汉朝开国集团，一个凤阳8个明朝开国将领，人才似乎总是扎堆，其实说明机遇和平台非常重要。 许安阳有超前的眼光，他如果能一手搭建一个好的平台，未尝不能跟上时势，造就属于自己的一批人才。 许安阳不懂技术，不懂生产，可是他懂投资，懂借力。 不过转了一大圈，等回到504时，往床上一躺，许安阳心想，这届同院同学能发挥点作用的，好像一个都没有啊。 要说耍嘴皮子，调皮捣蛋，泡妞撩妹，吃喝玩乐，这批同学那是各有所长，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但要踏踏实实做事，吃苦耐劳搞科研搞产品，估计还是要靠那批理科、工科的同学。 许安阳当初就是和工科、理科的学生接触太少，不然应该能多不少资源，这个教训要牢记。 人脉这个东西，临时抱佛脚就来不及了，很多都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许安阳躺在小床上，开着阳台的门，吹着凉风，能听到校园内外热闹的声音，他却无心玩乐。 脑子里想了好一会儿，许安阳意识到这才是穿越后的第一天，来日方长啊。 “哎，工作时的习惯一时半会真是改不掉啊。”许安阳敲了敲脑袋，在银行每天高强度工作，一旦进入工作状态，脑子是完全停不下来的。 许安阳起身，对宿舍另外三人道：“喂，要不要出去吃点宵夜？” 苟立明道：“不行吧，明天早上要体检，说了晚上别吃东西。” 许安阳想起来，明天早上抽血体检，接着开军训动员大会，参观学校的兵器博物馆，后天开始正式军训。 他连忙起身，穿好鞋，拿了钥匙就要出门。 苟立明问道：“喂，你去哪儿啊，不能吃东西。” 许安阳道：“我不吃东西，我去喝点东西。” 说着，许安阳一溜烟下了楼，跑到四号门外的超市，到货架上拿了一瓶10块钱的红星二锅头，付过钱后把酒揣进怀里，一路小跑去了学校的第一运动场。 他找了个偏僻的看台位置坐下，拧开二锅头，一股子酒味立马冲了出来。 许安阳工作后酒真的没少喝，喝酒真是他最让他头疼的事之一。 但他今晚却偷偷喝起酒来。 “军训能不能舒舒服服的过，就要靠你了。” 许安阳心里想着，先闷了一口二锅头。 第9章 学姐的关心 52度的红星二锅头，一入口一股子辣味直冲鼻腔和脑子，喉咙被烧的微微发疼。 许安阳酒量是很好的，但那是30岁的他，在酒桌上练出来的。 现在他只有18岁，这年轻的身体还没喝过酒呢。 “呼，好呛好呛。”许安阳被呛的咳了几声，他左右看了看，看台远处有一对情侣，看台下操场上有人在散步，没有人注意他。 他躲在角落里喝酒，仿佛一个受了情伤的少年。 实际情况当然不是这样，许安阳喝酒正是因为第二天要体检。 体检的内容中有肝功能检查，如果前一天喝过酒，肝功能很可能不正常。 一旦肝功能不正常，得了，军训您就歇着吧，不用练了。 想当初军训的时候，全员百来人在大太阳底下晒成咸鱼干了，大树下始终有个小胖子在乘凉。 后来才知道，这货报名前两天在老家和同学喝酒，过来体检肝功能不正常，直接免于军训。 许安阳那时候就想，早知道这样，老子体检前也喝两盅，省的受军训的苦了。 华工的军训，在整个南京地区要说第二苦，别说称第一的了，称第三的估计都没有。 中间差了档呢。 首先军训要剃头这点，就让不少男生叫苦不迭了。 然后在军训强度和内容上，都是按照高标准来，训练时间长，强度大，半夜会有紧急集合号，会到中山陵拉练，最后还有比武和阅兵。 再晚两年，还进行模拟军事演习，在大操场上展开对抗，烟雾弹打得雾气昭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着火了。 当时许安阳军训到一半都开始怀疑人生，我是来上学还是来当兵的？ 这军训的苦着实是吃了一回，该体验的都体验过了，现在重生回来，没必要再来一次了吧？ 许安阳想着，不顾胃里火烧火燎的，又朝嘴里灌了几口。 当开始觉得脑子有些晕乎时，他知道不能喝了，该回去歇着了。 一瓶红星二锅头喝了小半瓶，三四两的样子，许安阳已经不行了。 这酒量只有穿越前的四分之一啊，果然是年轻。 把酒瓶子盖好，许安阳正要起身，裤兜里的手机“嗡”的震了一下。 是短信。 许安阳掏出手机一看，是关凌发来的消息。 “学弟，新宿舍住的感觉怎么样？” 学姐的关心真是突如其来，如果是曾经的许安阳，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一部姐弟恋的爱情故事了。 想象着学姐躺在床上，刚洗完澡，捧着手机和自己发信息，少年整个人都要鸡动起来。 现在的许安阳不同，他心想，估计是没什么事，找学弟聊聊天打发一下时间吧。 躺床上是躺在床上，但脸上肯定敷着鬼一样的面膜，同时和好些个人发短信。 “没住新宿舍，被分配到第九宿舍了，文科生在华工没有人权。”许安阳回了一句。 如果有微信的话，他还能加个什么委屈的表情演一演，虽然他本人木着脸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住第九宿舍啊，我住第八宿舍，就在三号路对面。”关凌信息回的很快。 许安阳想，住在对面又如何，我又不能进女生宿舍。 但他还是回道：“是吗，那真是太巧了，如果碰巧吃饭遇上了，就请学姐搓一顿，表示感谢。” 许安阳这话说的很妙，既有礼貌，同时暗示未来有一起吃饭的可能。 但也只是可能，他没把话说死，请吃饭的前提是“碰巧遇上”。 至于到底能不能遇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如果直接说“请你吃饭”，一来太突兀，二来被拒绝就很尴尬。 他如果不说吃饭的事，两人就少了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很多人就光知道聊天，东拉西扯，到最后也没聊出个所以然。 要懂得留扣子啊，还得是活扣。 “好的呀，不过要请也是学姐请你。”关凌显得很大方，让许安阳对她印象好了不少。 东北的姑娘直心眼，性格比较爽快，善于交朋友，尤其是异性朋友。 相较而言江浙地区的女孩心眼就多一些，比较敏感，和她们交往起来就费劲很多。 这时，许安阳想到关凌是计算机学院的，他突然想起一个名字来。 于是他回短信道：“学姐真是客气了，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问问学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吴汉超的同学，他也是计算机学院的。” 吴汉超这个人，在华工算是个名人，他比许安阳高两届，今年大三。 许安阳知道他，是因为他毕业时获得了校长奖章，在学校的荣誉栏里亮过相结，做过全校演讲。 荣誉栏里介绍，吴汉超大学期间自主创业，开发了多种软件，获得过国内外的什么大奖。 当然，后来他也没成为互联网风口上的猪，据说去了知名的互联网公司成了一个行业小牛。 以普通人的眼光来说，这份履历已经不错了。 他拿校长奖章时，许安阳到会堂听过他的演讲。 和前面一些晒履历，说空话大话的获奖者不同，吴汉超在演讲过程中不谈过往，只谈对未来的理想，包含对行业、对社会的各种想法。 虽然那时许安阳听不太懂，也已经记不清他的模样，但吴汉超那种理想主义的热情还是感染了年轻的许安阳，直到现在依旧记忆犹新。 等了一小会儿，关凌发信息过来，“认识啊，和我一个专业的学弟，你认识他？” 许安阳编了个理由，说是帮朋友打听的，希望以后学姐介绍认识，接着边发短信边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以后，他好好刷了刷牙，把嘴巴里的酒气清理清理。 澡是洗不成的，卫生间里只有冷水管，只有哈木能大冬天在南京洗冷水澡。 洗漱完以后，许安阳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临睡给老爸老妈发了条短信，又和关凌说了声晚安。 靠窗的他能听到洗完冷水澡的哈木，正在阳台上关着门做祈祷。 酒劲慢慢上来，许安阳沉沉地睡去了。 第10章 成功了 第二天一早起床到校医院排队体检。 虽然昨晚喝了酒，但第二天许安阳身体没有任何异状，让他有些担心计划能不能成功。 对于刚结束高中生活的大一新生来说，早上早起还是非常简单的。 八点钟到医院集合体检，能睡到七点起床，对高中每天六点起床的新生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这样的幸福持续不了多久，军训结束后，早起即将成为一种奢侈。 体检进行的很顺利，一个半小时检完，能直接出结果的都正常。 血液检测要等到下午才能出结果。 许安阳和同行的苟立明、于涛还有哈木一起吃午饭。 因为哈木是维族，所以四个人去清真食堂，一人吃了一碗牛肉拉面。 “这牛肉也太少了？而且味道也不行。”哈木盯着碗里几片薄薄的牛肉直摇头。 就学校这牛肉拉面的用量，一学期估计也就吃一头牛。 “以后去你们老家吃啊。”许安阳说道。 “好啊好啊，我们xj的牛肉羊肉可好吃，牛肉面里的牛肉可多了！而且特别特别香，这牛肉都没味道。” 一说到老家，哈木就两眼放光。 他性情单纯质朴，到千里之外来上学，难免会想家。 许安阳和他做了四年舍友，听了不少天山南北的故事。 可惜，总也没时间真的去走走看看。 苟立明吃的很快，哈木还在夸家乡好呢，他已经一碗面下了肚。 “抓紧吃吧，面都要糊了。” 苟立明提醒哈木，弄得兴致勃勃的哈木有些尴尬。 “我听说盐城的鱼汤面很好吃，看上去就一碗白面，其实是鱼汤煮的，特别鲜。学校的面条还是不行，不值得好好享受。哈木，下次我们吃面，你带点羊肉过来……” 许安阳来打圆场，把话题给接上，氛围慢慢又活跃起来。 于涛坐着不怎么说话，但甭管谁讲话，他都微笑着点头称是。 许安阳看着，这三个舍友的脾气真是各不相同。 哈木耿直率真，只不过有时会热情过了头，不太会控制。 苟立明面冷心热，说话做事直截了当，从不绕弯弯，有时说话难免戳人。 于涛则深谙中庸之道，平日里默默无言，谁都不得罪，总是以和事佬的面貌出现。 许安阳介于三者之间，这四个人搭到一起，倒是相安无事。 到了下午，许安阳接到医院打来的一通电话。 “是08级社会科学学院的许安阳嘛？” “是我，您是哪位？” “我是校医院的，你到医院来一趟吧，就上午体检的地方。” “好，我知道了。” 别人接到医院电话心头肯定惴惴不安，许安阳却很兴奋，一块石头落了地。 昨天那瓶二锅头起作用了，血检结果肯定有异常。 许安阳赶忙去了校医院体检处，在那里见到了辅导员王晴雯，一个30出头，相貌俏丽的女子。 许安阳对她印象很深，她只做了一年辅导员，大二那年就结婚生子去了，后来做了马哲讲师，不再做辅导员。 她性格很好，永远以笑迎人，圆圆的脸蛋，笑起来嘴角会有两个梨涡。 刚进学校不少大一男生把她当女神，她不担任辅导员后，大家都觉得很可惜。 许安阳倒是不太喜欢这甜美范，不过以12年后的眼光重新审视，又是另一番味道。 她今天穿了一身军装，却丝毫没有削减那股甜美味，看到许安阳笑了笑，两个梨涡在饱满的脸蛋上浮现出来。 “你是许安阳吧？我是社科院的辅导员，王晴雯，叫我王主任就行了。” “王主任你好。” 王晴雯的眼睛在许安阳身上多停留了两秒，年轻有朝气的小伙子的确很引人注目。 当初王晴雯可没有太注意许安阳，如今他面貌虽然不变，气质却完全不一样了。 一般新生第一次见辅导员，少不得低眉顺眼，畏畏缩缩的。 特别被通知到医院来，心中怕是慌的不行。 可这许安阳面色如常，脸上还有几分笑意，让王晴雯摸不着头脑。 “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上午抽血检查，你的肝功能不太正常。医生建议做一个肝炎检测，然后平时要注意休息，早点睡觉。” 王晴雯个子不高，小巧玲珑，站在许安阳面前要微微抬头仰视，显得有几分可爱。 许安阳心想，这哪是不太好的消息，这是个好消息啊！ 那瓶二锅头没白喝。 他脸上装作担心的样子，“那怎么办？要不要吃药啊？” “医生说不用吃药，注意休息就行，到时候注意复查。这次军训你就不用参加了，就观摩吧。” 许安阳暗暗叫好，终于等到这句话了，脸上却表现出有些失落的模样。 “怎么？觉得失望？你要是想参加，也可以参加，这也不是大毛病。” “不了不了，我还是听从医生嘱咐吧，身体要紧。” 许安阳不装了，再不隐藏自己轻松的神色。 王晴雯没有揭穿他，心里则默默把这小子给记下了。 昨天许安阳在办公室呛声陈洋的事王晴雯听说了，陈洋气得够呛，脸上的粉刺都多了几个。 王晴雯想，这家伙十有八九是个刺头，作为辅导员，少不得要多关注这种人。 离开医院回宿舍的路上，许安阳脚步轻快，几乎要小跑起来。 走在长长的三号路上，路过那臭水沟，都觉得没那么臭了。 许安阳看到了比自己晚一步去医院的小胖子，507宿舍的同学小胖子石星龙。 未来两人成了死党，就是通过他，许安阳才知道喝酒能躲军训的窍门。 石星龙在形貌上和许安阳那是人类的两个极端。 许安阳高，石星龙矮，许安阳瘦，石星龙胖，许安阳朝气满满，石星龙略显猥琐。 就这么两个一点都不搭的人，后来却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友谊一直持续到许安阳毕业后、穿越前。 “喂，你去哪儿啊？”许安阳朝石星龙招呼，这家伙明知故问。 现在石星龙和许安阳还不熟，装的人模狗样的，朝着许安阳打招呼问好，说自己要去医院一趟，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有事。 “你是去哪儿的？” “和你一样。” “医院也打电话给你了？什么情况？” “哎，肯定是不好的事啊，你做好心理准备吧，回去吃点好的，别多想。我先走一步。” 许安阳拉下脸走了，一副得了不治之症的样子，吓得石星龙慌里慌张。 等他到了医院得知情况后，心里大骂许安阳这个畜生王八蛋，真是吓死人不偿命。 晚上，许安阳沉痛地告知舍友自己无法参加军训这个噩耗。 “哎，失去了一次锻炼自己的机会，真的是很遗憾啊。” 苟立明、哈木和于涛，此时还不懂华工的军训有多苦，等他们明白，就会知道这小子有多贱。 明天军训就要开始，许安阳成功逃过一劫，睡前躺在床上的他心情很松快。 手机“嗡”的响了一下，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你们学校明天要开始军训了吧？” 许安阳松快的心一下子紧了，因为发信人的名字，叫郝嘉芸。 第11章 耍赖 许安阳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回念起郝嘉芸了。 “她是在这天给我发的短信吗？我当时说什么了？”许安阳想了想，记不清了。 很多事你以为会记一辈子，其实时间一冲，该忘还是会忘。 一辈子太长，别太早下定论。 许安阳调整了一下身体，把枕头抬起来一些，躺得更舒服一点。 “嗯，今天剃了个光头，待会儿拍张照给你看看。”许安阳回了条信息过去。 “你们还要剃光头？好呀，想看看你光头的样子。” “前提是拿你的照片交换。” “我手机里没有照片。” “现拍一张，抓紧，要睡了，明天早起。” 手机陷入了沉默，许安阳却知道，郝嘉芸一定在自拍呢。 08年的手机拍照功能还不强大，只是辅助，更没有修图软件。 网络上的美女没有那么多，最多的自拍是土土的大头贴。 许安阳陷入了回忆中。 郝嘉芸是他的初中同学，同时也是邻居，住在同一个小区相邻两座楼里。 高中两人同校不同班，许安阳选了文科，郝嘉芸在理科。 高考郝嘉芸分数超一本线40分，顺利被医科大录取，她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外科医生。 从初中起郝嘉芸就是学校最受瞩目的女生之一。 如果要评选校花的话，郝嘉芸一定是当仁不让的。 当然，许安阳念了十几年书，从幼儿园到大学，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专门去评选校花的，这东西好像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剧里。 长得好看的人，自然而然会引起注意，用不着去评选，大家都知道。 如果一个女生长得好看，成绩还好，受到的关注就更不得了。 郝嘉芸就是这样的女生，长得好，成绩好，身上仿佛散发着光。 许安阳脑海里浮现出郝嘉芸的样子。 轻柔，干净，皮肤白的能看到青绿色的血管，会弹钢琴，每天骑着白色的自行车上下学，马尾辫常在晨风和夕阳中飞舞。 很美。 但许安阳在中学时并不喜欢她，恰恰相反，是郝嘉芸喜欢的许安阳。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她喜欢了许安阳6年。 而许安阳这个狗东西竟然不为所动，说他一心学习，无心恋爱。 直到上了大学，两人的联系越发频繁，后面就稀里糊涂算是在一起了。 没有什么深情表白，就是两个人感觉到了，看对眼了，就成为了情侣。 但大多数情况下，暗恋的越久，真正在一起结束的就越快。 当初的许安阳和郝嘉芸根本不是一类人，或者说他们当时所处的阶段不同。 刚进大学的许安阳还像个孩子，他迷迷糊糊进了一所大学，迷迷糊糊被调剂了个专业，再迷迷糊糊地上课、考试、毕业，剩余大部分时间都想着玩，对未来根本没有什么规划。 郝嘉芸明显要成熟许多，她早早就立下了做外科医生的志愿，本科毕业后要申请美国的住院医师培训资格。 医学院的学习是非常艰苦的，两人的学习、生活经常不在一个频道上。 许安阳早上还在逃课睡懒觉，郝嘉芸已经起床背英语单词。 许安阳在打游戏，郝嘉芸在自习教室翻《内科学》。 许安阳周末想去玄武湖划船，郝嘉芸要去上新东方的托福班。 两人磕磕绊绊维持了两年时间，在一个深秋的上午，她用一条短信和许安阳提了分手。 许安阳从赌气同意，到打电话让她考虑考虑，再跑去学校和她见面想要挽留，郝嘉芸始终坚定的像块冰冷的石头。 分手的原因许安阳记得很清楚，“我们想过的不是同一种生活，我不想每天拿着手机等候你的消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郝嘉芸更重要的事就是要去美国留学，申请成为住院医师。 三年后她做到了，在离开之前她曾想见许安阳一面，许安阳拒绝了，只是祝她一切顺利。 之后两人没了联系，只是偶尔从同学口中得知她的消息。 一直在美国读书，读到博士，做住院医师，一直没有对象，没有结婚，但也不准备回国…… 还有，许安阳还知道，在他们分手的那一年，她父母离异。 很多年后许安阳才明白，当年自己一点都不了解郝嘉芸，这个喜欢过自己，又离开了自己的女人。 他以为被一个人喜欢就会永远被喜欢，他以为自己永远会占上风。 许安阳脑子里想起一部电影里的台词，“江湖上的买卖你只能占一时的便宜，对方总有一天会拿回他失去的东西。” 感情也是一样，今天别人喜欢你，你以为自己占了便宜，有一天对方离开了，才知道被抽空的是自己。 “嗡”的一声，手机一震，打断了许安阳的思路。 是一条qq消息，郝嘉芸发来的。 08年的手机短信发照片需要用彩信，5毛钱一条，发过来还不清楚，不如用qq。 许安阳的qq是在高考后刚刚申请的，拢共也没几个好友。 郝嘉芸的qq名叫芸豆，而许安阳的qq名让他感觉很尴尬，叫“阳光男孩”。 看到这个名字，许安阳抚了抚额头，照片都没看，先把名字给改了。 就叫许安阳。 “怎么改名字了？”郝嘉芸发来条信息。 “嗯，之前的太土了。” “挺好的，你就是很阳光啊。” “那也不行，我就用自己的名字好了。” “感觉怪怪的。” “名字就是拿来用的，有什么怪的。” “哪有人用真名做qq名……对了，我发照片给你了，你把你的也发过来吧。” 许安阳往上翻了翻，看到了郝嘉芸发来的照片。 屏幕小，像素低，但也无法遮掩郝嘉芸的美丽。 她不施粉黛，眼神清澈，像一头单纯的小鹿。 许安阳知道，她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这样，在旁人那儿她总是很冷淡，眼神里仿佛藏着冰。 她是个很骄傲的人，喜欢了许安阳六年，谁都能看出来，但从没有松过口表过白。 她很倔强，初中考试回回要争第一，初三那年有一次月考第一名不小心被许安阳拿了，她很难过，一整天眼睛都红红的。 那天回家的路上，她骑着车从许安阳身旁飞驰而过，速度快的吓人。 她就是要超过他。 许安阳看着照片发了会儿呆，又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 “照片呢？你可不许耍赖啊。” “在拍呢，别着急啊。” 许安阳的诺基亚6120已经有自拍摄像头了，他把脑袋对着窗户，打开前置摄像头，给自己拍了一张，然后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qq上传来了郝嘉芸的愤怒。 “怎么黑漆漆的！你拍照不开灯啊！” “大家都睡了，我怎么开灯？再说我对着窗户拍的，没看到我脑袋的轮廓吗？圆的。” “你耍赖，明天再拍。”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睡吧。明天会更好。” 换做以前，许安阳会抱着手机和郝嘉芸聊上好一会儿。 现在他不会了，来日方长，别整天瞎聊天。 感情是不能急于一时的，要有耐心。 再说盯着一个聊，别人怎么办？ 要平衡。 第12章 失败 9月6号，华东工程学院2008级新生的军训就要开始了。 天气很不错，许安阳起了个早，洗漱完穿上领来的军训服、解放鞋，带上水壶，和同学们一起下楼列队。 军训服发了两套t恤，一件厚外套和一条裤子。 服装质量就不说了，两套t恤中有一套红t恤，从发下来第一天开始，洗一次掉一次色，洗到军训最后一天还在掉。 神奇的是，不管怎么掉，红色t恤还是红色，也不知道服装厂用了多少染料。 社科院一百多号新生分成三个班，男生一个班，女生两个班。 负责男生班的学生导员是程学坤。 他一早在楼下等着新生到位，手持花名册挨个点名。 社科院有四个专业，社会学，法学，管理学和新闻传播学。 秉承了文科学院的一贯特色，男少女多。 每个专业男生不过十几人，凑一起五十号人。 和汽车工程、计算机、光电、自动化等大院动不动几百号男生相比，真是阳气不足。 许安阳站在队伍的右侧，看着大家伙脸上隐隐兴奋的神情，心想待会儿练起来有你们受的。 对于华工军训的艰苦，大一新生显然没有做好充分准备。 点完名的程学坤把许安阳和石星龙单独叫到一旁，道：“王主任和我讲过了，你们俩情况特殊不用参加军训，不过还是要照常到场。到时候不要给其他人添麻烦，做点服务工作，帮帮忙，知道了吧？” 石星龙和许安阳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在努力隐藏得意之色。 “学长，你怎么没去带女生班啊？”许安阳灵魂提问，直戳程学坤痛处。 “闭嘴，回去列队！”程学坤脸色一黑，让许安阳和石星龙归队。 接着，程学坤领着队伍，去第一运动场参加军训动员大会。 程学坤心里的确不太爽，本来根据安排社会学和法学的女生是交给他带的。 结果陈洋不知道在王主任那耍了什么花招，变成他去带女生组，程学坤被发配到男生组。 社科院的女生质量一向很高，对学长们来说，成为军训导员，说没有钓学妹的心思肯定是假的。 毕竟整个华工是僧多粥少，菊部地区有血。 程学坤今年大三，还没谈过恋爱。 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一下学妹，利用好学长的信息差优势，说不定能俘获一颗芳心呢？ 现在好了，面对一群男生，看着他们就像看到两年前的自己。 程学坤心中直叹气，那个许安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想到那天报名时，他硬怼陈洋，憋得陈洋没回嘴，程学坤心里还是暗爽。 社科院男生稀少，陈洋一向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凭着自己优异的成绩和外向张扬的个性，是院里的焦点人物。 这个许安阳第一天就敢和陈洋叫板，绝对是个厉害角色。 程学坤心里打着小九九算盘，许安阳则和石星龙走在队伍后面，边走边聊。 两人从形象气质上看天差地别，在个性上却是臭味相投，可以说一见如故。 作为免于军训之苦的幸运儿，两个家伙的心情很是放松。 “喂，你老家哪儿的？” “南通，rd县。” “操，又一个南通人，你们南通组团来华工的？” “你说于涛？我认识他，老乡。南通人遍布全国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溧城人，以后跟着我混有肉吃。” “看你瘦不拉几的样子，也不像是吃肉的。” “呵呵，我看你印堂发黑，微微内凹，眉毛稀疏，眉尾散乱，耳廓反包，运气一定很差吧？当初是不是可以考更好的专业，结果棋差一招，落到社会学来了？” 许安阳装模作样看着石星龙给他相面，一番话说到了石星龙心坎里。 石星龙面色微变，但还是不屑道：“我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面相这种东西我才不相信……我书读的少，你不要骗我！” “嘿嘿，谁骗你，以后觉得自己运气不好来找我，让我来给你指点迷津。” 许安阳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弄得石星龙心中惴惴。 其实许安阳懂个屁的相面，这些都是后来石星龙告诉许安阳的。 石星龙的运气的确不好。 他高考前通过了华工的自主招生考试，只要高考分数过一定线，华工的专业随他选——包括理科专业。 结果高考中他发挥失常，将将过了一本线，只能读了个社会学，真是失败。 除此之外，对石星龙各种失败的经历，许安阳一清二楚。 高考后他向喜欢的女生表白遭拒绝，失败。 大一考四级，差两分过线，失败。 大二申请入党，申请书被弄丢，没能入党，失败。 大三考专业资格证，一门高两分，一门差两分，失败。 大四毕业考公务员，差一分进面试，失败。 毕业散伙饭上，和喜欢的女生表白，又被拒绝，失败。 和许安阳一起参加银行招聘考试，因没有六级证书被淘汰，失败。 自学参加司法考试，差三分过线，失败。 后来好容易考上了大学生村官，因为各种政策变化导致的挫折，更是一言难尽。 作为好朋友，许安阳见证了石星龙坎坷的10年。 一开始作为损友还幸灾乐祸，到后来真是于心不忍。 自己重活一回，别人不说，自己的好朋友能帮还是要帮一帮的吧。 比如，先帮他找个女朋友？ 以石星龙的形象气质，许安阳集毕生功力助他一把，应该能找个经适女踏踏实实谈恋爱。 不过石星龙心气不低，大学时一直想着找美女做女朋友。 有梦想是好的，但瞎想是不行的。 许安阳深知美女这种生物是多么的可怕，要对付她们要付出多少精力，岂是石星龙能应付得来的？ 他运气都那么差了，再让他饱受美女的折磨，许安阳于心何忍。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像这种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的艰难任务，许安阳当然要一力承担下来，怎么能让好朋友再受苦呢。 许安阳被自己义气千秋的精神给感动了。 这样的好朋友，你上哪儿找去。 到了第一运动场，上千号人穿着统一服装站在操场上，一个小时的动员会，领导在上面讲，学生在下面假装听，反正这种形式主义的工作，未来在学校、单位都会大量存在，许安阳早就习惯了。 他站在后排的位置，已经在偷偷打量前后左右的同院女生。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我们院漂亮女生挺多的，当年怎么一个都没上手呢？真是失败。” 第13章 点评 许安阳过去是个秉承“兔子不吃窝边草”原则的人。 和郝嘉芸做同学时，始终没有接受郝嘉芸的喜欢。 在和郝嘉芸分手后，他一直没有走出来，浑浑噩噩度过了大学最后两年。 毕业后进银行，家庭出现了一些变故，他将全部精力都投入了工作中。 因为工作忙，正经女朋友是一个都没有，不正经的有那么一些，都不作数的。 现在重活一次，看着这些窝边草，真是不吃白不吃。 动员大会结束后，新生们开始排队参观华工的兵器陈列博物馆。 华工的前身是东北炮兵学院，其他大学归教育部管，华工却是直属国防科工委的院校。 这样的学校有十几门大炮，几百只枪，几辆装甲车那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相比听领导说些无意义的水话，参观兵器博物馆还是很有趣的。 许安阳当初也就新生军训时参观过一次，后来再没有机会进去。 陪着同学饶有兴致地再参观一次，从博物馆出来，已经是上午十点。 距离吃午饭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新生们满以为可以休整一下，下午再开始训练。 哪里知道，参观一结束，训练马上就开始了。 华工的军训教官来自隔壁的解放军理工大学，都是解放军大学的学员，总体来说素质还是非常高的。 被分配到社科院的三个教官，是老胡，小强和大兵。 军训正式开始前三个人还慈眉善目，说着打趣的话，“不会太辛苦的，”“忍一忍，很快就习惯了，”“内容非常简单，就当是做游戏。” 训练一开始，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站军姿，一站就是一个小时，从10点站到11点。 不仅仅是站着不准动那么简单。 9月份，南京白天的太阳还是十分灼人的。 新生们要以标准的姿势站在烈日下经受炙烤，汗水很快从全身每一个毛孔中渗出来。 耳朵、鼻子、眉骨、下巴，这些容易痒痒的地方沾了汗水，却不能动手去擦。 腰、肩、臀、腿，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很快开始酸胀起来。 三个教官像狡猾的秃鹫在众人周围盘旋。 谁稍微有点小动作，立刻就会被发现。 轻的迎来一顿喝骂，重的…暂时还没有重的，毕竟才是第一个上午。 往后的日子，可就难说了。 当教官吹响哨子，结束上午的第一次训练时，所有人站在原地好几秒，没有人动弹。 都僵了。 等众人反应过来，现场那是一片哀嚎声。 教官老胡大喊“全体集合”，“稍息”！ 因为站了太久，大家的动作都迟钝了，集合慢了几拍。 结果又被教官罚站了一会儿，反复的看齐、稍息、看齐、稍息。 日头一点点往上，快到十二点，太阳晒，肚子饿，大家都要到极限了。 老胡这才宣布解散，并要求所有人下午一点半在广场准时集合。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华工的新生们终于体验到军训的滋味了。 哈木、于涛还有苟立明和许安阳一道去吃饭。 “我靠，你小子为什么能不训练啊？” “我的腰都要断了，你为什么不用训练，是不是得痔疮了？” “太阳太晒了，比我老家戈壁滩感觉都热。” “中午你请客，妈的，还有那个小胖子，你们两个畜生……” 上午的一个半小时，许安阳和石星龙就坐在阴凉处，看着同学们吃苦受累。 本来坐在树荫下乘凉算不得什么享受，再凉快也没室内开空调吹电扇凉快啊。 可百来号人在大太阳底下晒，站着一动不动，自己却能坐着乘凉，那感觉就完全不同了。 许安阳给三位教官和学生导员、辅导员买来冰冻的矿泉水，喝喝水，聊聊天，那叫一个舒服。 陈洋一直想找许安阳的茬，但碍于王晴雯还有教官在场，暂时没有机会。 许安阳心头透亮，他当然一点都不怕，倒是想看看陈洋能耍出什么花样。 吃过午饭，回到宿舍休息一会儿，下午社科院转移了阵地。 因为兵器博物馆门口的喷泉广场训练人数太多，所以社科院所在的“九连”被迫迁移。 没办法，社科院在华工就是这么没有地位。 新的训练地点被安排到了大学生活动中心旁边的日晷广场上。 这里已经是华工校园的生活区，周围都是教职工的居民楼，广场上有老人、孩子。 他们看到新生穿着军装，排着整齐的队列过来，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大伙把水壶放在花坛旁，操练又开始了。 下午的太阳更加毒辣，梧桐树上的知了疯了一样嘶鸣。 又是一个小时的站军姿，众人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然后眼睁睁看着许安阳和石星龙，在树荫下大腿翘二腿，边乘凉，边聊天。 “喂，你觉得我们院哪个女生最好看？” “这都没化妆，穿着军服，怎么看。” “废话，就是没化妆，穿一样的衣服，才能分辨出谁是真正的好看。” “嗯……第二排，最右边那个，个子高高的，感觉不错。” 两人在树下开始品评起社科院女生的相貌来。 刚进大学的女生都是纯天然的，尤其是08年，女孩子总体比较朴素。 许安阳看向第二排最后边那个高个子女生，是新闻传播系的刘子欣。 一个高鼻梁，大眼睛，小嘴巴的北京女孩。 红色的t恤束在武装带里，胸前高高隆起，长长的腿立得笔直，站在队列中的确很惹人瞩目。 许安阳已经不止一次看到教官还有陈洋的眼睛在刘子欣身上停留了。 她的确是社科院有名的美女，石星龙基本的眼光还是有的。 不过当年有两件事许安阳没有弄明白，一是她一个北京女孩为什么要来南京读大学，二是她到底谈过多少男朋友。 “底子不错，身材加分，大概能有个7.8分吧。喂，你看，第三排，左边数过来第四个。” “第四个……看不太清…头发有点卷的那个？感觉是不错，挺可爱的。” “你不是喜欢可爱的？” “你凭什么说我喜欢可爱的？我喜欢sexy的！” “呵呵，sexy的，大长腿？你够得着吗？” 石星龙受到一万点伤害。 许安阳刚刚指的是管理系的叶芷妤，一个甜美的浙江女孩，一看就是江浙地区的小家碧玉。 她站在那儿，偶尔动手擦擦汗，教官都不说什么。 这样的小女生还能站着就不错了，要什么自行车。 两人指点了一圈，给社科院有名的漂亮女生都打了个分，当然，不漂亮的也点评了一番。 不过有一个人许安阳始终没有点出来。 她留着一头短发，瘦瘦的，穿着一件明显超尺寸的宽大t恤，站在第四排中间，很不起眼。 许安阳的眼睛几次从她脸上滑过，只有他知道，这小丫头其实藏得很深啊。 一个小时时间到了，老胡吹哨，休息十五分钟。 大家伙又是一阵哀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这才第一天。 众人到花坛树荫下拿壶喝水，见到许安阳和石星龙两个“逃兵”，纷纷抱怨这两家伙怎么不用训练。 许安阳道：“卧槽，就算我训练，你们还是要训啊。” 人性就是如此，明明别人受苦自己也不会变好过，可就是不想看着别人逍遥自在。 陈洋这时走过来，道：“喂，大家训练这么辛苦，你们俩什么都不用做，也挺没劲的。要不然这样，你们俩表演个节目吧，让大家开心开心，怎么样？” 陈洋这话一说，大家齐声说好，连教官都在一旁鼓掌。 许安阳看了看陈洋的小眼睛，心想，这就是你让我出糗的招数？ 呵呵，那我可是要让你失望了。 第14章 魔术 许安阳了解陈洋，知道他出了名的小心眼。 当初军训时，有个新闻传播系的新生顶撞了陈洋一句，后来两年都被陈洋找机会穿小鞋。 他是学生会主席，又和新闻传播系的老师关系很好，所以想着法的让那个新生难堪。 报名那天许安阳当着好些人的面“教训”陈洋，这口气他怎么可能咽的下去。 这事后来被辅导员王晴雯知道了，陈洋就在她面前告状说许安阳多么嚣张。 他却不想想，自己拿手随便摸人脑袋是一件多不礼貌的事。 大概是做了学生导员，自诩是学长，又是学生会主席，高人一等，有资格居高临下摸人脑袋吧。中国又不是韩国，辈分制度那么严酷，都是学生，就是平等的，要互相尊重。 而且大学很多头衔都是虚的，等毕业到了社会就知道，校园的荣誉，除了实打实的竞赛名次、科研成果、文章发表，其他东西一文不值。 什么主席、班长、干事、导员，不过是校园这个模拟小社会里的虚名而已。 就像游戏测试服一样，一旦公测正式开始，测试服的号都要清空的。 这些东西能唬住刚进学校的新生，当然唬不住许安阳。 能30岁做到行长的人，阅历和见识不是大三学生能比的。 当然，陈洋后来被保送去了南大读研，毕竟他的履历很漂亮。 再后来研究生毕业去了电视台，据说混的不错。 像他这种心胸狭隘，但会来事的性格，在社会上反而吃得开。 比如他看到新生对许安阳、石星龙不参加训练有微词，便煽动大伙的情绪，让许安阳和石星龙站出来表演节目。 90后、80后这批学生，中学竞争压力极大，大部分时间都拿来上课、做题。 周末大多在补课，很少人有时间去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 就算有，学个钢琴、小提琴啥的，临时要表演，也没有琴啊。 刚进一个新集体，被拉出来表演节目，十有八九是要出糗的。 石星龙已经尴尬的冷汗直冒了，他和陈洋无冤无仇，纯粹是被误伤。 大伙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在教官的引导下开始鼓掌。 “唱一个！” “跳一个！” “翻个跟头！” 表演节目，无非就是唱歌、跳舞，要是天津的还能来段单口相声。 石星龙小眼眨巴眨巴看着许安阳，心想这下完犊子，要在大家面前丢人了，老哥不如你先来，吸引一下火力，待会儿大家就把我忘了。 就石星龙那嗓子，用白云大妈的话来说，“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 陈洋看着许安阳则在心中冷笑，心想待会儿表演的不好，就起哄喝倒彩，让他结结实实丢一回人。 陈洋不是没想过，许安阳要是个麦霸的话，高歌一曲岂不是让他长脸了。 不过中学生整天上课、做作业，怎么可能有机会成为麦霸呢？ 麦霸都是在大学里才逐渐养成的。 陈洋等着看笑话，结果许安阳并没有开腔唱歌，而是到教官那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和一枚硬币，走到众人跟前，道：“这样，大家训练比较辛苦，我就表演一个魔术，让大伙开心开心。” “好！！” 许安阳说要表演魔术，大伙的兴致一下子起来了，没想到还有魔术看。 陈洋吃了一惊，许安阳竟然还能表演魔术？这让他没想到。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许安阳冲着陈洋道：“陈学长，我这个魔术需要一个助理帮忙才能起到效果，你正好是军训助理，也给我做一次助理呗。” 陈洋感觉有些不妙，推了推一旁的程学坤，“说你呢，程学长，你的人。” 程学坤当然不肯，他感觉到许安阳在挖坑，正好把陈洋往坑里推，谁让他抢自己女生班导员资格。 “人家请陈助理，我是程助理，后鼻音，快上！” 大家又开始鼓掌，陈洋骑虎难下，只好起身走到许安阳跟前，道：“你要表演什么魔术？大变活人？能把我变没了？” 许安阳想老子倒是想把你变没了，给社会科学学院净化一下风气。 “不用，我准备把这枚硬币，从外面，变到这个矿泉水瓶里。” 说着，许安阳把硬币放在手掌中央，再把矿泉水瓶底压在硬币上。 “待会儿我数一二三，这个硬币就能进到这个瓶子里，大家看清楚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瓶子，连陈洋都很好奇，这瓶口可是比硬币都小啊，想塞都塞不进去，更不用说从瓶底穿过去了。 “一、二、三！” 许安阳装模作样右手在空中一抓，仿佛把瓶底下的硬币抓进了瓶中。 “来，陈助理，你从瓶口往下看，这硬币是不是进到瓶子里面了。” 陈洋隐约看到瓶中的确有硬币的影子，好奇之下真的凑到瓶口朝下看，哪知道他刚凑过来，许安阳一捏瓶身，瓶子里的水一下子滋了出来，射了陈洋一脸！ 陈洋始料未及，怪叫一声，一下蹦起三尺高。 脸上、头发都被弄潮了，陈洋狼狈不堪。 大伙没想到许安阳还有这招，看到陈洋滑稽的样子，哄然大笑。 连王晴雯都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但她意识到不对，马上过来拿纸巾给陈洋擦脸。 陈洋则怒道：“你这是什么魔术！把水弄到我脸上，这不是戏弄人么！” 许安阳笑了笑，道：“我刚刚说了，表演一个魔术，让大家开心开心，现在大家很开心，节目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至于到底是什么，重要吗？当然，要谢谢陈助理的鼎力协助，您才是这个节目的核心，没有您自然不做作的表演，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的。” 陈洋气极，脸上的粉刺再度涨得通红，他捏着拳头径直朝许安阳走来，许安阳立在原地浑然不怕。 许安阳心想，你有本事就打我，我可不还手，到时候往地上一躺，说自己耳朵听不见了，去医院鉴定个轻伤，你陈洋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搞不好要负刑事责任。 最后，教官和王晴雯把陈洋拦住了。 王晴雯要求许安阳向陈洋道歉。 这个简单，对许安阳来说，道歉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 这点学学邻居rb，出了事下个跪，声泪俱下道个歉，慢慢公众就会把事件遗忘了。 下跪么，就当做瑜伽了。 “对不起啊陈助理，以后我会注意的。” 许安阳语气还是挺诚恳的，陈洋再没有发作的理由。 本来还想让许安阳出丑，哪知道出丑的是他陈洋自己。 两人算是结下了梁子，但未来谁会吃亏那是不言而喻。 只能说，没事别动手摸人脑袋，不是谁的头都能摸的。 你又不是邓肯。 第15章 搭讪的技巧（签约了，可以求推荐票求收藏了。） 第一天军训的一点小插曲，让陈洋领教了许安阳的厉害。 因为两人之间的小冲突，石星龙幸免于难，没有被送上处刑台，颜面得以保存。 为此石星龙感到幸运，心中暗想，和许安阳一起难道真的会好运？ 之后，下午的训练一直持续到晚饭时间，五点半。 随着老胡吹哨宣布结束，熬人的训练终于告一段落。 大家伙看起来就像打麦场上被晒干，又被碾子碾过的麦穰，面色黑黄，东倒西歪坐在花坛旁，拿起水壶喝完里面最后几滴水。 太阳西沉，广场上的大日晷指针已指向酉时。 老胡的哨子再度吹响，休整结束，所有人列队离开场地，去食堂吃饭。 整个校园里，都是一条条整齐的队列，在旗手的带领下来到食堂门口，才就地解散，一天的训练正式结束。 大伙一起吃饭，华工食堂的伙食算得上全南京高校最差之一，不如南大、东南，更不用说和南航比了。 但一天的训练实在是太辛苦了，所有人都闷头吃饭，吃的很香。 到了晚上，许安阳继续四处串门。 刚进学校大家都没带电脑，手机功能不发达，聊天吹牛成为了最好的消遣方式。 许安阳毫无疑问成为了众人的中心焦点，他表演的那个魔术，让所有人印象深刻。 现在陈洋讨厌的嘴脸还没有显露，随着军训深入，大伙会越来越怀念许安阳的那个魔术，恨不得他再表演一次。 睡前许安阳又和关凌、郝嘉芸双线聊天。 关凌兴致不算很高，许安阳理解，大四学生注意力都在未来前途上，撩学弟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许安阳没有在意，像这种冷灶，慢慢的烧，火不断就行，总有一天会烧热了。 切忌上来就猛火，拉着人家聊个没完，就算你妙语连珠，思想深刻，别人有更加重要的事处理，也不会有太多心思搭茬，反而给人留下聒噪的印象。 所以，许安阳只是简单问候几句，说了下第一天军训的情况，就不再多言。 郝嘉芸则相反，她的话比许安阳还要多。 “我们的教官长得还挺帅的。” “今天好热啊，晒死了都。” “已经涂了防晒霜了，但感觉还是黑了一个度。” “听说你们华工军训很苦啊，我表哥一同学就是华工的，感觉怎样？” “什么？你不用军训？为什么？怎么这么好运！” 郝嘉芸在qq上像个小麻雀，事无巨细都想和许安阳说。 许安阳回复的很简短，但她的每一个问题他都会答复。 他的心情当然是五味杂陈。 一个人爱你时有多深情，在离开时就有多绝情。 这句话许安阳深得其味。 在分手后他曾经想过，如果当初没有和她在一起就好了。 不曾得到，就不会失去。 没有开心，自然也不会伤心。 许安阳已经忘了当初郝嘉芸为什么会喜欢自己。 只是突然有一天，周围的人都在说，硬给两人凑cp，凑着凑着，许安阳发现郝嘉芸的确对自己有意思。 但那时候许安阳真的一心只想学习。 水灵灵的校花级美女在自己面前都不动心，许安阳都佩服自己。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许安阳在键盘上打下这行字，但犹豫了一下，没有发出去，删掉了。 既然来到这个时空，一切都重新开始。 有些问题，留待自己去慢慢解答吧。 直接问不一定能问到答案，女人的嘴，也是骗人的鬼。 郝嘉芸亦不例外。 聊到十点钟，许安阳和郝嘉芸道晚安。 郝嘉芸还有些恋恋不舍，但许安阳决定打住不聊。 一开始聊的太多，以后就会无话可说。 要控制好今天的额度，为明天留下发挥空间。 这是他在银行放贷款总结出来的经验。 …… 之后两天，军训继续进行。 南京的天气那是相当给面子。 虽然9月份天气逐渐转凉，但天上的太阳却威力不减。 连着几日不下雨，天空中万里无云一点遮挡都没有，阳光火辣辣的照射下来，站在太阳底下的新生都成了壁炉里的烤鸭。 教官丝毫没有让大伙去阴凉处站军姿的意思。 相反，就是要让大伙站在烈日下，经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考验。 许安阳和石星龙成了死里逃生的两只鸭，翘着二郎腿在树荫下乘凉，真是好不快活。 这种强度下，很快有人支撑不住，要到一旁休息。 开这个头的正是浙江女孩叶芷妤。 她被太阳炙烤的有些中暑，差点昏倒。 经验丰富的教官早早察觉到她情况不对，让学生导员把她送到树荫下喝水休息，避免了事故的发生。 叶芷妤就坐在离许安阳、石星龙不远的地方。 为了散热，她往下拉了拉t恤的领子，雪白细腻的脖颈，已经被晒出了衣领的痕迹。 她张开小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水，并不时用帽子扇风。 发丝被汗水黏在额头、脸颊上，杂乱中透出肤色的红晕。 许安阳斜眼瞄了瞄叶芷妤，心想这是正宗的江南美女，从长相到举止都透着一股秀气。 对这类女生，许安阳的兴趣不算特别大，因为不够有趣。 江浙一带女子，独生子女多，一般家庭条件优越，从小生活环境稳定，接受的教育偏传统。 她们多半性情温良，待人处事四平八稳，工作、生活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于情爱一事，难免保守、无趣。做个长久的良伴尚可，要想一同体味丰富多彩的亲密关系，怕是有些问道于盲，所托非人。 所以许安阳想了想……算了，看在这么好看的份上，做个朋友也是不错的，万一很有意思呢？ 于是，许安阳捅了捅身旁的石星龙，“喂，听我的，你过去搭讪，要个电话或者qq。” 石星龙也在瞄叶芷妤，正满脑子yy呢，许安阳这么一说，他却不敢。 “你怎么不去？” “我给你一次锻炼的机会。” “我没兴趣。”石星龙口不对心，眼角都快裂开了，还说没兴趣。 “你个垃圾，给你机会不中用。看我的！” 说着，许安阳先去拿了瓶矿泉水，跟着跑到广场边的长椅上，对一个手里拿着蒲扇的老阿姨道：“阿姨，我们有个同学中暑了，想借把扇子给她扇扇，您方便把扇子借用一下吗？这儿有瓶水，给您的。” 学校的老阿姨很多是退休教职工，好说话的很，硬是没要许安阳的水，把扇子借给了他。 许安阳再拿着借来的扇子，跑到叶芷妤身旁，把扇子递给她，道：“太热了吧，借你扇扇，我叫许安阳。” 叶芷妤看到许安阳递来的扇子，脸有些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热的。 她接过扇子，眼睛避开许安阳的目光，轻声道了声谢，道：“我叫叶芷妤。” 跟着，许安阳大喇喇地往叶芷妤身旁一坐，算是搭上了。 第16章 真正的目标 （签约了，可以求推荐票求收藏了。） 对于如何搭讪，许安阳是总结思考过的。 倒不是为了泡妞，而是在银行做客户经理，拓客时积攒下来的经验。 虽然目的不同，但方法是相通的。 第一种方法很简单，直接上前表明身份和来意。 如果对方心情好，或者你的形象、气质符合对方的胃口，就能成功。 这种方法最简单有效，而且搭讪时的话术越简单越好。 一些搭讪的段子喜欢弄花里胡哨的话术技巧，其实只会让对方觉得你这个人不老实，油嘴滑舌，降低印象分。 与其如此，不如以诚意动人——如果能搭配手表、跑车等道具，效果更佳。 第二种方法，就是许安阳对付关凌用的法子，暴露自己的需求，请求对方的帮助，一来二去就能建立联系。 这种方法需要一定的场景，也需要一定的演技，没有需求创造需求也要上。 第三种方法就是许安阳搭讪叶芷妤的法子了，和第二种相反，要去发现对方的需求。 这招许安阳在做拓客时用的最多，只有发现客户需求才能建立合作关系嘛。 军训前王晴雯当然考虑到学生中暑的情况，所以各类去暑的药品一应俱全，风油精、清凉油、仁丹等等，都等着派用场。 唯独扇子这种最简单实用的降温工具没有带。 不是王晴雯粗心，而是辅导员陪同新生训练，虽然不用跟着站军姿，但如果手里拿把扇子在一旁摇啊摇，感觉肯定不好，干脆就没带。 许安阳看准这点，正好日晷广场在学校的居民区，周围有老人在树荫下乘凉打盹，手里拿着扇子。 许安阳跑去借一把给叶芷妤用，这不正好满足了叶芷妤的需求么？ 这大蒲扇啪啪啪的扇，哪是鸭舌帽那小小的帽檐能比的。 叶芷妤还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扇的很用力，但清凉的风很快让她舒爽许多，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 许安阳坐在她身旁，隔着一拳的距离，不远也不近。 太远了生分，太近了流氓。 两人简单聊了聊，自报家门。 当然，许安阳知道叶芷妤的情况，所以脑子里早就备好了词。 “浙江诸暨啊，这地方我知道，西施的故乡。看样子，西施的确很好看。” 叶芷妤来自浙江诸暨，放以前许安阳连这俩字怎么读都不知道。 后来工作时到诸暨收过账，处理不良贷款，游览过此地，对当地的民风文化有粗浅的了解。 许安阳这话拐着弯的夸叶芷妤好看，叶芷妤当然听出来了，心头有几分开心。 不过自小她被人夸得太多了，类似的话听过不少，开心归开心，却只是笑笑。 许安阳见叶芷妤只是浅笑，知道她是从小被夸到大，拍马屁夸奖效果一般。 不过许安阳的兴趣并不在叶芷妤身上，夸赞一番只是习惯使然，所以随后就做平常姿态交流起来。 两人不是同一专业，当初许安阳人比较木讷，四年时间里和叶芷妤不过点头之交，没有深入交流过。 简短交谈一番，许安阳发觉叶芷妤话不多，但不是那种会被牵着鼻子走的女孩，聊天谈话时颇有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女孩外柔内刚，看似好搞定，实则很难啃。 许安阳心想，如果让石星龙来啃，怕不是牙要被崩。 幸好还是我亲自来。 此时，石星龙孤零零坐在花坛另一头，幽怨的小眼珠时不时瞄过来，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胡又吹响了哨子，休息。 和第一天相比，大伙已逐渐适应强度，休息时不再哀嚎了。 一个短发女孩拿着水壶，径直走向叶芷妤和许安阳，然后一下坐在叶芷妤身旁。 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上下打量许安阳一番，然后翻了个白眼。 许安阳笑了笑，别过脑袋去喝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标——法学班的重庆姑娘，董清禾。 许安阳敢肯定，到现在为止，除了他没有哪个男生盯上董清禾的。 她一头短发，不是齐耳短发，而是和男孩子差不多的短碎发，乱糟糟的立在脑袋上。 整个人黑黑瘦瘦的，军训服穿在她身上明显大了一号。 其实她个子并不矮，有165，比叶芷妤高。 但坐在叶芷妤身旁感觉两人差不多高矮。 当初许安阳也没注意到这根豆芽菜，不过因为一些机缘巧合，后来两人的关系很不错。 只是许安阳一直没有朝男女朋友的方向去想。 结果到了大三那年，豆芽菜突然膨胀，一下就长成了水灵灵的大白菜。 大四那年毕业晚会，董清禾作为模特参加时装走秀，化了妆穿上短裙，其身材之火辣迷人，简直让人目瞪口呆，真真的s型，堪比韩国女团，让人感慨原来身边一直埋着颗炸弹却不知道。 这也难怪，平日里董青禾都是男装中性打扮，不显山不露水，哪知道是个隐藏大boss。 可惜临近毕业各分东西，社科院的男生都大呼上当。 许安阳记得散伙饭那天晚上，在法学班那桌喝的醉醺醺的董清禾跑来和许安阳说话。 她拉着许安阳搂着他的胳膊说了好多话，可许安阳一句都不记得了。 没办法，她搂的太紧，太大，太软了，哪还听得清她说啥啊。 之后董青禾回了重庆，在法院工作。 许安阳留在南京，两人偶有联络，随着工作日渐繁忙也断了联系。 许安阳回想起当年的种种，心中感慨，这人怎么能到了大三才发育呢？真是神奇啊。 喝了口水，许安阳又瞥了瞥董青禾，她正侧着脸和叶芷妤说话。 两人是舍友，大学四年常形影不离，那时围在叶芷妤身旁的男生真是不少，却没人发现在叶芷妤身旁的才是大宝藏。 其实仔细观察就能发现，董青禾面部线条优美，只是没彻底长开，一旦长开妥妥的大美女。 而且她平日里不打扮不收拾，又一头短发，所以引不起男生的注意。 一般男生刚上大学，哪里懂得美人在骨不在皮的道理。 女生略有姿色，皮肤白一些，化个妆整个发型，挑一身合适的衣服，洒些香水，一靠近一缕清香袭来，就能把小男生弄得五迷三道的，过个三五年才明白tm的被套路了。 许安阳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董清禾感觉到了许安阳的目光，转过头狠狠剜了许安阳一眼。 “看撒子看！” 这个重庆的小辣椒，味儿是真的够劲。 许安阳没说话，只是笑。 叶芷妤打圆场道：“这是董清禾，法学班的，是我舍友，重庆人。” 许安阳这才道：“你好，我叫许安阳。” 董清禾斜了许安阳一眼，嘟囔道：“不用介绍了，现在谁还不认识你？” 这几天，许安阳在全院，快要人尽皆知了。 喷了陈洋一脸的新生，能不出名么。 第17章 幼稚不分男女（求推荐求收藏） 军训没几天，新生们几乎没有不认识许安阳的。 首先要感谢陈洋，用自己的面子给了许安阳露脸的机会。 其次要感谢石星龙，这家伙军训第二天把仅有的三双白袜子和红色t恤一块洗，导致袜子被染成了粉红色。 他穿着粉红色的袜子和许安阳坐在大树底下乘凉，吸睛指数五颗星。 知道许安阳名字的叫他许安阳，不太清楚的就喊他“穿粉红色袜子的胖子旁边的人。” 同时，南京的天气是一点转凉的迹象都没有。 在许安阳的印象里，应该要到第三周才开始下起雨，还要晒上两个礼拜呢。 叶芷妤第一个中暑后，在酷日下投降的人一个接一个，其中包括刘子欣。 论身材的好坏，董清禾排第一的话，刘子欣就是排第二了。 不过许安阳对刘子欣没啥兴趣，北京大妞不是他的菜。 再说了，刘子欣身旁的苍蝇实在是有点烦有点多，许安阳可不想成为其中之一。 刘子欣稍微感到有些头晕，陈洋就跳出来给她端茶递水，还吸取经验特意带了把扇子，帮刘子欣扇风。 之后他就一直围着刘子欣说说笑笑，一点都不避讳。 这点来说，许安阳其实挺佩服陈洋的，脸皮厚啊。 很多男孩子，从小被教育要含蓄，要脸面，要谦恭。 哪怕自己很想要的东西，也得装出一副谦让的样子。 孔融让梨的故事大家都知道，可上了社会才发现，那些没脸没皮，吃拿卡要的人反而混的挺不错。 让？让个屁。 像陈洋，人都知道他朝美女献殷勤，难免在背后说他闲话。 可他不在乎，说闲话就说嘛，泡到手的学妹才是实实在在的爽快。 泡不到也无所谓，反正说点话做点事又没有损失，闲着也是闲着。 许安阳冷眼旁观，他知道刘子欣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陈洋是泡不到她的。 陈洋在一旁上蹿下跳，给她提供便利，只是被利用而已。 许安阳早就发现了，那种从小漂亮到大的女孩，是很难上手的。 她们从小就是众星捧月被善待，单纯的“对她好”根本没啥用处，轻易不会动心的。 还有一种是本身不咋地，但心比天高，自我感觉良好，眼珠子长脑壳顶上的，也很难搞定。 真正容易上手的，往往是那些中人之姿，中学因为不注意打扮不太起眼，导致有些自卑，到了大学会拾掇后逆袭的女孩子。 她们形象气质虽然有了改观，但心理还是和过去一样，一旦有人献殷勤就很容易被感动，稀里糊涂就进了套。 却不知道人家只是见色起意而已。 想到这儿，许安阳想起中学时就喜欢自己的郝嘉芸。 就她那条件，不夸张的说，情书一天一封不带重样的。 而许安阳还瞧不上，真是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 没办法，魅力太大了，注定不属于某一棵树。 许安阳就这么时常处在自我陶醉当中，军训的第一周就要过去了。 周五这天上午，训练内容有了变化，军姿、队列站的差不多了，要开始练习齐步走。 齐步走要开始动腿了，这时又有“伤员”出现了。 训练了一个小时后，许安阳看到一个男生举手示意，对教官和辅导员说了两句，然后捂着屁股，一瘸一拐朝着许安阳和石星龙走来。 背对着众人的他，脸上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这是石星龙的舍友，合肥人王展鹏。 “你的痔疮终于发作了？”许安阳上前就要拍他的屁股。 “谁痔疮了？别乱动，我骨头还没好呢！”王展鹏急忙把许安阳的手拨开，小心翼翼在一旁坐下。 王展鹏高考结束后出去旅游，在nmg骑马从马上摔下来，把尾椎骨摔的轻微骨裂。 一直歇到开学，其实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但还是让医生开了个条子。 王展博本来也能和许安阳、石星龙一样免除军训。 可是送他来报名的老爹当过兵，当着辅导员的面说，一定要参加军训。 “男子汉要敢流血流汗，这点疼算什么，当年你老子受的苦比你多多了！” 老爹发话了，王展博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了。 但他毕竟算是伤号，找个理由下来休息休息是正常的。 许安阳知道这货是装的，他下来休息，就是想找机会接近刘子欣。 在陈洋的帮助和运作下，刘子欣因为“贫血”，训练时间可以比其他人少一半。 她坐在下面休息，陈洋这只苍蝇好围着她转啊。 王展鹏一样盯上了刘子欣，不得不承认，这个北京妞长相和身材很有杀伤力。 而且她的性格还不是那种婊里婊气，翘着腿擦汗、扇风，做作撩人的那种。 相反她很爽朗，和陈洋、几个教官相处的很好，说话有趣，时不时放声大笑，有北京人特有的幽默与乐观。 说实话，和这样的女孩子做普通朋友是不错的。 但你要看她开朗活泼就觉得好搞定，那真是太天真了。 许安阳知道后续剧情，王展鹏是搞不定刘子欣的。 但王展鹏不这么认为，他找机会左勾右搭，手段虽显拙劣，但还是勾搭上了。 北京姑娘那是真的能侃，她们从小见多识广，能说会道，甭管什么都能说的头头是道。 而王展鹏是个富二代，他老爹转业后到矿业部门工作，之后承包煤矿做了老板，真真的家里有矿。 所以王展鹏全国各地去过不少，同样见识广博，虽然想法未免肤浅，胜在经历丰富。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聊出点火花来，把在一旁的陈洋看的直冒火。 眼看陈洋脸上挂不住，刘子欣很自然地跑到陈洋跟前，和“陈助理”交流两句，接着回到队列中继续参加训练。 陈洋立刻多云转晴，觉得自己的怒意收到效果，大男子的尊严得到了满足。 同时，聊得正兴起的王展鹏被落下，难免感到一丝失落。 许安阳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以前他没有察觉，现在才知道，刘子欣是个高手啊。 男人有时候真的比女人单纯，就是好色而已。 而女人心机起来，不仅可以把男人耍的团团转，还能不留痕迹，让人难以察觉。 被耍的男人还觉得，“她在我心里是最纯洁的。”“她就是这个开朗的性格。”“她只是把他们当做哥们。” 呵呵。 幼稚，真的是不分男女的。 第18章 又鲜又油（求推荐求收藏） 齐步走训练时，大家都遇到了一个问题——手机揣兜里不方便。 站军姿队列一动不动，手机放在口袋里无所谓。 一旦动起来，抬腿、跨步，大腿边上别着个疙瘩就难受了。 于是，教官让所有人把手机都拿出来，集中放到一个背包中，交给许安阳和石星龙看管。 两人现在的主要功能，就是看管一下物品，顺便做做观察员和急救员了。 许安阳心想，这太阳还是不够给力，最好晒晕两个，好给他机会做做人工呼吸，压压胸什么的，展现一下他优秀的急救技巧啊。 可惜没有这个机会。 齐步走训练比站军姿要难一些，考验新生的协调性和统一服从性，但强度并不大。 几天下来，教官和大伙混熟了，不再用烈日折磨大伙，允许几人一组到阴凉处练习。 许安阳和石星龙两人面前放着个大包，里面都是手机，感觉像珠江路的手机贩子。 包里的机型，诺基亚最多，还有摩托罗拉，三星，索尼爱立信，黑莓，以及国产的联想、tcl等等，从品牌到外观都是五花八门，差不多集合了市面上的主流品牌。 许安阳心想，再过短短几年时间，这些热销的手机品牌就会在新的浪潮下被拍死在沙滩上，一多半从主流消费市场上消失。 这个时代变化是真的快，既充满机遇，又残酷无比。 回到2008年后，许安阳除了享受重生带来的乐趣外，每天要花不少时间去思考未来事业的路子。 以他重生后的见识以及工作多年积攒下来的经验，赚钱根本不是问题。 不过如果仅仅是多赚点钱的话，那12年的未卜先知实在是有点可惜了。 还是要用自己的能力，为这个社会做点贡献吧。 许安阳正摸着下巴坐那儿胡思乱想呢，广场旁边有三个人走过来。 为首的长发女生许安阳认识，正是关凌。 后面跟着的是两个高个子男生。 “她怎么来了……”许安阳心下嘀咕。 后面两个男生他知道是谁，国旗班的。 他记得当初这两个男生过来为国旗班挑人，在一番筛选后，把哈木和刘子欣选进了国旗班。 不记得有关凌啊，难道她是为自己来的？她也是国旗班的？ 许安阳想的没错，关凌还是真是因为许安阳才来的。 她的确是国旗班的成员。国旗班的学生一般都是大一大二生，大三基本就退了。 关凌在国旗班多呆了一年做教练，今年大四才正式要退。 国旗班每年都会挑军训的时段，到各个院挑人，补充新鲜血液。 关凌本来是不准备来的，但听说今天去社科院挑人，她想到那个小学弟，心中一动就跟着过来了。 学姐还是学姐，一到广场上，立马把所有人的目光吸了过去。 关凌打扮的很简单，一件白色长袖卡通连帽衫，一条紧身牛仔裤，头发很随意的披散着。 她身高出众，又因为幼时练习舞蹈，往那一站，姿态气质就与众不同。 两条腿绷的笔直，双手插在裤袋里，显得特别洒脱。 陈洋这个苍蝇嗅觉是相当灵敏，看到关凌立刻凑了上去。 “学姐你怎么亲自来了？大驾光临，万分荣幸，欢迎欢迎。” 这种肉麻的话只有他能说的出来，算是他的一种能力。 关凌笑笑，道：“最后一年了，为国旗班做一点贡献，看看今年新生条件怎么样。” 陈洋带着关凌三人和教官说明情况，老胡、小强和大兵从每个班挑选身高超过180的男生和超过170的女生各几人，供国旗班挑选。 关凌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许安阳那小子正坐在树荫下乘凉。 她指了指许安阳道：“那个男生个子挺高的，他怎么不训练吗？” 陈洋见关凌问起许安阳，没好脸色，道：“他体检不合格，不参加训练。” “这样啊，要不让他也试试吧。” “他连军训都不能参加，还试什么试。” 关凌没有理会陈洋，径直走到许安阳跟前。 而许安阳脑子里正在盘算着国旗班的事。 当初军训的时候，国旗班过来挑人，他和哈木是被挑上的。 但许安阳太懒，不想每周一早上五点半起床去升旗，选择了放弃。 “许安阳，你怎么不参加军训？”关凌过来问道。 许安阳指了指一旁的石星龙，道：“我和他一样，我俩是残疾人，他脑残，我心残。” 石星龙莫名躺枪，但面对着关凌，他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呛回去。 太年轻，看到美女说都不会话了。 关凌知道许安阳在开玩笑，道：“有没有兴趣加入国旗班？” “有什么好处吗？” “你想要什么好处？” “如果能得到学姐言传身教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许安阳油嘴滑舌起来，比陈洋还要熟练几分，自带一股子老油条之气。 关凌看着许安阳一脸稚嫩，撩起人来一点不含糊，这感觉颇有些奇妙。 男人评价性感少女有一个词，叫“又纯又欲”，性别反转一下，好像许安阳也用得上？ 应该换个词，叫“又鲜又油”。 “我怕是不能指导你了，不过你不是想认识吴汉超吗？你看，他就是国旗班的，今天过来了。” 关凌指了指那两个同行的男生，其中一个理着平头，皮肤黑黑的男生正是吴汉超。 原来吴汉超是国旗班的，他在获得校长奖章时，似乎没提这份履历呢。 成为国旗班的护旗手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荣誉，倒还是能在简历上提一嘴的。 最起码说明这个人的形象气质很好。 想到吴汉超，许安阳决定加入国旗班，结实一下这位华工的风云人物。 “好，那我试试。” “你的身体不碍事？” “这个…军训结束后就好了，暂时还有点小问题。”许安阳狡黠地说道，关凌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两人就这么达成了共识。 跟着，关凌领着许安阳来到吴汉超和另一个男生跟前，三人对许安阳进行了测试。 身高、样貌、姿态、步伐，都没有问题。 许安阳虽然没参加军训，但他中学常年锻炼，身体素质不错，形象又好，入选是很自然的。 一同入选的还有哈木和刘子欣。 “后天早上八点，大运操场见，记住了啊。”关凌提醒三人。 许安阳点点头，三人走时，他主动和吴汉超打招呼，吴汉超冲他淡淡一笑，显然对这个学弟没太放在心上。 许安阳心想，他娘的，老子来08年第一次主动，竟然是为了个男的？ 亏了，亏了。 第19章 机会 许安阳看中的，一是吴汉超的技术，根据他了解的情况，在华工计算机学院，吴汉超的计算机编程技术是一流的。 从后来他研究生保送交大计算机系就能看出，能力很强。 许安阳对计算机是一窍不通，但他知道，新的时代浪潮中绝对不能错过计算机、互联网、移动网络几个风口，要早早开始收揽、结识相关人才。 第二看中的，是吴汉超在学校能调动的资源。能获得校长奖章的人，在学校还是能获取一些的资源配给的。 资金、场地、政策扶持，都是一穷二白的许安阳需要的。 在金融界有个“借壳上市”的概念，许安阳现在就需要吴汉超这个壳，慢慢把自己的想法给孵化出来。 吴汉超当然不会意识到，这个新生学弟的脑子里，装着宏伟的蓝图呢。 国旗班三人离开后，许安阳和石星龙继续坐在树荫下负责看管手机。 程学坤坐到许安阳身旁，问道：“喂，你怎么认识关凌学姐啊？” 许安阳回道：“你应该问问关凌，她怎么会认识我。” 程学坤乐了：“你小子真的有点嚣张啊，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新生。” “那你现在就见到了。” 程学坤笑笑不说话，心想许安阳这小子是个妙人。 几天下来程学坤和男生们都混熟了，感觉不带女生班其实挺好。 和陈洋相比，程学坤性格温和，比较好说话，新生们很快和他打成一片。 不过好说话带来的坏处，就是管起新生来会比较费劲，男生和他太熟难免调皮不听指挥。 程学坤有时需要许安阳的协助来管理队伍，许安阳在男生中混的很开，每天晚上到各个宿舍吹牛皮，黄色小笑话一个接一个，人送绰号“黄旋风”，说话还是管用的。 和程学坤形成对比是陈洋。 背后大家对他指指点点，当面却很怕他。 而只要陈洋一板面孔，大家都会噤若寒蝉。 许安阳看在眼里，做过领导的他心里清楚，有时候一个团队就需要陈洋这样的“恶吏”才能治住下面的人。 再看看程学坤，弥勒佛一样，脸上似笑非笑的，不知道脑子里想些什么。 “喂，程助理，你问关凌学姐干嘛，你想追她？”许安阳问道。 “你胡说什么，我…我没有…没什么兴趣。”程学坤急忙否认。 “是没兴趣，还是觉得追不上？” “这有什么追不上的，但她已经大四了，都要毕业了，我们老家又不是一个地方，追上了马上就分手？” “哎呀，没追上就想分手，没拉手呢就想结婚，没亲嘴呢就想孩子……想那么远干什么？” 程学坤觉得许安阳说的有道理，道：“你说的有理，不过我真的对关凌没兴趣，高攀不上，追她的人太多了。我对她舍友比较有兴趣，是我老乡。” 原来是曲线救国，许安阳道：“都知道是老乡了还犹豫什么，弄到联系方式直接上呗！” 程学坤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道：“可是她有男朋友。” “卧槽，挖墙脚的事可不能干啊，你能挖别人，别人就能挖你。” “不挖墙脚，我是听说她最近好像在闹分手，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所以……” “哦，是想趁虚而入，直捣黄龙？所以需要她的舍友提供一些情报。而关凌呢正好和她一个宿舍的。” 程学坤连连点头，这许安阳还真是懂啊。 “行吧，这事包在我身上，我会帮你打听的。”许安阳拍着胸脯把这事儿领了下来，心想这不正好又有了一个和关凌接触聊天的机会了？ 到时候连关凌的情况一块给打听了。 论相貌，关凌比刘子欣、以后的董清禾都要次一些，不过胜在性格大气。有东北女孩的豪爽，却没有丝毫的粗糙感。听她说话就能感觉出来，没有一点大碴子味，字正腔圆听着很舒服。 这样的好学姐，怎么能不多关心关心。 到了下午五点多，一周的训练临近尾声。 根据时间安排，明天下午会有半天的休息，给大家休整。 听说要放假，大伙都欢呼起来，这一周训练下来真的太苦了。 每个人都肉眼可见的变黑变瘦了，除了许安阳和石星龙。 石星龙感觉还胖了一圈。 老胡响哨，结束了今天的训练，大伙都跑到许安阳这里来拿手机。 大家都着急要走，人一多一挤一推搡，叶芷妤不知被谁撞了一下，一脱手手机摔到了地上。 “啪嗒”一声，电池盖子摔掉下来，屏幕一角被磕了一下。 许安阳弯腰把手机捡了起来，一看，是红色的索尼爱立信w910，在当时算是很不错的音乐手机。屏幕大，配有walkman3.0播放器，音质很好，刚出时价格3800多，算是高端手机。 叶芷妤新生用这样的手机，说明家庭条件不差。 许安阳把电池盖安上，递给叶芷妤，道：“屏幕摔坏了一角。” 叶芷妤接过手机，看着摔出裂纹的屏幕，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这是高考后家里刚给买的，从样式、颜色到功能她都很喜欢。 “第一个手机？”许安阳见她的表情，寻思应该是第一个。 “嗯，高中家里不让用手机。”叶芷妤回道，现在她和许安阳说话相当自然了。 她声音还是很轻柔，说话时嘴巴张合的幅度都控制的很小，真真的樱桃小口。 许安阳忍不住想，樱桃应该挺好吃，挺甜的吧？ “坏了就去修嘛，到珠江路或者丹凤街，有修手机的地方。”许安阳是个老南京，当然知道哪儿能修手机。 叶芷妤却面露难色，她初来乍到的，根本就不认识。 “哦对，你不认识…”许安阳想到这点，随后大义凛然道：“明天下午正好休息，我带你去吧！” 见叶芷妤还是面带犹豫，许安阳又道：“你可以带你舍友一起去啊，我对南京比较熟，正好可以带你们转转，我也带我朋友一起。” 许安阳说的是董清禾，叶芷妤豁然，点头同意，两人约好明天下午在四号门见。 叶芷妤离开后，许安阳随即对石星龙道：“怎么样，给你一个陪同护花的机会，身上带点钱啊，还有，把你那袜子换了！” 石星龙白了许安阳一样，“你是为了给我机会嘛？” 嘿嘿，被识破了。 第20章 等你长大 石星龙有一点肯定没识破，那就是许安阳看中的并不是叶芷妤，而是她的舍友董清禾。 对于陪美女逛街这种好差事，石星龙是不会拒绝的。 嘴上骂骂咧咧的，心里开心的很。 哪怕知道美女看不上自己，自己多看几眼美女也是好的啊。 第二天上午的训练结束后，石星龙回宿舍冲了把凉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他在小区门口的杂货摊上重新买了几双袜子，粉红色的袜子太**丢人现眼了。 出门前石星龙还往脸上涂了点大宝sod蜜，让自己的面孔看起来滋润一些。 结果一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许安阳，知道自己怎么打扮都没用，他注定是个陪衬。 许安阳穿的也很简单，一件白色t恤，外面套了件淡蓝色的长袖衬衫，一条深色牛仔裤搭配白色的三叶草运动鞋。 这鞋子是高一时老妈作为生日礼物买给许安阳的，穿了三年鞋头的皮都脱落了，但并不影响他的形象。 许安阳这一套打扮，配上清爽利落的圆寸，帅气指数五颗星。 “哇，你今天挺帅的嘛，这肚子，有气魄。”许安阳拍了拍石星龙的肚子，说这是福相。 “滚一边儿去，下午买零食你请客，我没带钱！” “我请就我请，带你看美女，逛南京城，吃美食，认识我是你人生的转折点你知不知道？” “我以后要是倒霉就找你算账，怪你这个转折点，我以前的运气很好的。” 石星龙大言不惭，许安阳心想要是把未来他的倒霉事告诉他，他估计要郁闷的三天吃不下饭。 两人下楼走到四号门门口，等了有十五分钟，叶芷妤和董清禾还没出现。 “说好一点半呢，怎么还没来？”石星龙有些急躁，不停看手机。 “急什么，你不懂，女生说好一点半，那两点之前到都算正常，而且一般来说，到的越晚，说明对约会越重视。”许安阳不急不躁，才十五分钟算个屁？ “这是什么道理？”石星龙发现许安阳懂的真多，还是要听听他的见解。 “女生要打扮嘛，女生一打扮，对时间就没感觉的。相对论听说过没有？女生对着镜子化妆，就是流逝最快的时光。化妆时间长，说明很看重约会的对象，要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出来，明白了吗？” 石星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两人又等了五分钟，叶芷妤和董清禾姗姗来迟。 一看到叶芷妤，石星龙就明白许安阳说的话有道理。 不穿军服的叶芷妤换了一身米色紫边的过膝连衣裙，脚上穿的竟然也是白色三叶草运动鞋，和许安阳的很配。 之前扎起来的头发披散下来，风一吹能闻到洗发水的清香。 许安阳瞄了一眼，心想作为大一新生，叶芷妤的衣着品味和化妆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米色连衣裙加白色运动鞋，白色的棉袜包裹着细瘦的脚踝，自然的黑长直发，简直就是清新校花型女生的标配，对20岁左右男性青年杀伤力极强。 脸上稍微擦了些粉，眼角有眼线的痕迹，不是很重，眉毛有修过，总的来说还是比较自然的。 对化妆不太了解的男生，估计就觉得这是素颜，其实漂亮些的年轻女孩出门，基本不可能素颜的。 “这口红色号选的不太好啊，玫瑰色并不适合她……算了，熟一点再提醒她吧。” 叶芷妤并不知道，许安阳在心里吐槽她的口红色号呢。 刚上大学的女生，对口红、香水的选择往往有认知上的误区，基本上要用个几年才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款式。 “我们打车过去吧，回来再坐公交车。” 许安阳拦了一辆出租车，四号门没有直通市中心的公交车，坐的话要去三号门。 三号门实在太远，走过去要二十多分钟。 “长得帅的人坐前排啊，长得帅的，听见没有！”许安阳拍了拍石星龙的肩膀，石星龙乖乖坐到副驾驶位置上去了。 让他坐后排他还不好意思呢。 后排座，许安阳拉开门，让两个女生上车。 和叶芷妤比，董清禾就真的是清汤挂面，完全没化妆了。 脸上一点装扮痕迹都没有，一看就知道，连眉毛都没修过。 头发好歹认真梳理过，细瘦的脖颈和圆润的耳垂没有遮挡，一览无遗。 因为没有涂防晒，董清禾的脖子和脸晒得有些黑。 但许安阳知道她是故意晒黑的，山城长大的女孩怎么可能黑呢？ 董清禾的着装还是高中生的水平，上身一件立领白色短袖衫，下身一条蓝色运动裤，一双回力运动鞋。 “你这穿的是高中校服吧？”许安阳吐槽道。 “你管的着吗？芷妤你先上，我坐中间。”董清禾让叶芷妤先上车，自己第二个上，坐在了许安阳和叶芷妤之间，把两人隔开。 许安阳在心里偷笑，心想老子就是想和你坐一起啊。 四人坐好，朝着丹凤街出发。 车开了一会儿，董清禾就有些后悔坐在许安阳和叶芷妤中间了，她感觉许安阳总在朝自己这边凑过来。 出租车司机一个左转弯，速度有些快。 许安阳顺势往左边一倒，胳膊蹭到了董清禾身上。 “哎呀，你干什么！”董清禾连忙推开许安阳，皱着眉头的她看起来很是可爱。 “对不起，我不小心的，师傅，开稳当一点啊，我们赶时间。” 董清禾一听感觉不对，开稳当一点，后面接着一句不应该是“不赶时间”吗？ 赶时间是什么意思？ 师傅倒是个老司机，一听就懂许安阳的意思。 油门一踩，快速切到四档，中山东路飙起来……算了，红灯太多，飙不动。 许安阳刚刚蹭了一下董清禾，心想：“果然还没发育，还要过两年等你长大吗？” 而董清禾被蹭了一下后，就小心翼翼起来，时不时瞄着许安阳，怕他又靠过来。 许安阳道：“喂，重庆的出租车，比这猛多了吧？” 董清禾愣了一下，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说话，回道：“是啊，猛多了。你去过重庆？” “去过，差点死在出租车上，吓死的，屎都吓到嗓子眼了。” 董清禾和叶芷妤听了都噗嗤一笑，小姑娘的笑点就是低啊。 叶芷妤心想，这人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话这么低俗。 董清禾却想，原来他去过重庆，而且他说话挺有意思。 许安阳则想，我去重庆还不是你带着去的，可惜当时什么都没做。 而石星龙在想，妈的，待会儿到了目的地，我要不要付钱呢？ 第21章 猝不及防 车停在了丹凤街和大石桥交叉路口的手机卖场。 车费是许安阳掏的，08年南京出租车的起步价是9块钱，还没有燃油附加费。 下车后，许安阳带着三人进了手机卖场。 这是南京有名的电子产品批发、零售、维修一条龙聚集地。 许安阳当初做客户经理时，这里一小半商户的pos机都是他营销的，对这里的情况他熟悉的很。 进了卖场后七拐八拐，一些大的门头、商铺都被许安阳绕了过去，钻到靠里的一个普通的小铺子前，竖了块“维修手机”的牌子，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这地方能行吗？你来这里修过手机？”董清禾张望了一下，语气疑惑地问道。 “修过，你放心，我带你来的地方一定又快又便宜。”许安阳回道，说着拍了拍店铺的前台，“有没有人，修手机的！” 店里有三个员工正埋头干活，两男一女，女店员听到声音过来招呼。 “什么手机？哪儿坏了？”女店员问道。 “索爱w910，屏摔破了，换一个。” “看看…这个换屏的话，200块。” “200贵了，20。” 许安阳这一刀砍价，砍的人猝不及防。 一旁的董清禾和叶芷妤也想，这砍价砍的太厉害了吧。 本来叶芷妤听到说200块，觉得能接受。 她电话问官方维修站，说换个屏要四百块，这里的价格只要一半。 许安阳倒是狠，一刀砍了个十分之一。 女店员见许安阳等人学生模样，道：“20块钱，你不如自己去修吧。我们家已经是最便宜的了，你到各家店去问问，我们家是不是最便宜。” 许安阳笑道：“你们家的确是最便宜，因为其他家修屏幕，都是到你们这儿来修，能不便宜么。” 女店员一时语塞，手机卖场的一个业内小秘密，他竟然知道。 这里的店铺看似很多，大部分既卖手机也修手机，但实际上很多店铺收到坏手机，都是以一定价格转包给某家技术最好的店铺去维修，赚取中间的差价。这家不起眼的小铺子，就是技术最好的业务承接商。 “还有啊，你仔细看看，这手机坏的是外屏，角落碎了而已，里面的液晶屏并没有坏，换个外屏而已，成本也就几毛钱，赚20块钱的手工费还不够吗？” 维修手机屏的一大暴利就在于此。 明明是外屏坏了，利用用户的不懂行说要全换，最后多赚大几百。 这还是智能手机没普及的年代，再过两年全屏智能手机占领市场，屏幕成为易坏部件，手机维修的花样和攫利空间就更加可怕了。 听到许安阳的话，里面一个男店员出来，拿过手机看了看，道：“20就20吧，等十五分钟。” 许安阳见到他，换了个口气道：“谢谢啊，杨师傅的手艺还是信得过的。” 男店员有些诧异，道：“你认识我？” 许安阳点头，“知道，听你师父老潘提过。” “你认识我师父？你是他什么人？” “啊，我是他一个远方亲戚，他奶奶的爸爸是我外婆的舅姥爷的女儿的姑父。” 这亲戚关系一时间谁也没捋顺。 姓杨的店员没有多纠结，拿着手机到后台去修了。 董清禾好奇问：“到底是什么亲戚？” 许安阳回道：“管那么多干嘛，想想待会儿去吃什么，省了不少钱呢，叶芷妤请客。” 叶芷妤道：“好呀，我请客，但我可不知道南京有什么好吃的。” “听说南京夫子庙挺有名的。” “新街口呢，新街口离这儿不远吧？” “新街口会不会太贵了？” “不知道呢，听说南京的汤包很好吃？” “还有鸭血粉丝，牛肉锅贴。” “这个学校门口好像就有，一号门那儿。” “一号门在哪儿？”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还是有点兴奋的。 高中时不论是时间还是金钱都有限，偶尔周末和同学出去吃喝，小地方的学生最多也就去肯德基、麦当劳、德克士，特色的小吃美食数量寥寥，能在街边弄点炸串、煎饼，已经是很高的享受了。 08年手机上也没有大众点评之类的软件可以淘选，要么碰运气到处撞，要么只有老司机带了。 “哎哎哎，行了行了，别瞎讨论了，看看现在几点钟？手机修完两点多，什么汤包、鸭血粉丝，你们吃的下吗？下午这个点，带你们去喝下午茶吧，顺便看看南京城。” 三人立刻点头同意，有老司机带就是不一样。 “你是南京人嘛？”董清禾问道。 “不是，我是中国人。” “那你意思，中国的城市你都去过，你都熟？”董清禾想起他在出租车上说去过重庆，心想他年纪轻轻，去过的地方可真不少。 “还行吧，南京我小时候常来，所以比较熟。”这许安阳没胡说，小时候他的确来过南京好多趟，有亲戚朋友在这儿。 在董清禾心里，许安阳的形象又多了一层色彩。 其实报名那天，董清禾就听说许安阳这个名字了。 是同宿舍区的女生提到的，说有个叫许安阳的男生，在报名的时候和学生导员吵架。 后来军训，两个男生坐在树荫下不用训练，想不注意到都难，其中一个就是许安阳。 再后来表演魔术，射陈洋一脸，算是无人不知了。 至此，许安阳给董清禾的印象就是以前高中里那种“二流子”型的坏学生。 之后，叶芷妤手机摔坏，许安阳提议休息日一同去修，要带着董清禾一起，董清禾立刻就答应了。 她和叶芷妤同一宿舍，两人很是投缘。 叶芷妤那乖巧柔弱的江南水乡气，让人很有保护欲。 来自巴蜀山川的董清禾自带山城的袍哥气质，她生怕许安阳觊觎叶芷妤，所以想着一起来可以保护她。 在出租车上她就发现，这许安阳不老实，还故意往自己身上蹭。 要不是车上施展不开，她真想一个鞭腿让他领教一下川女的泼辣。 但一个小时后，她对许安阳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 200的维修费轻而易举砍到20，而且他见识广博，似乎什么都懂。 这对刚从书山题海中拔出来的学生而言，自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 “好了，屏幕修好了，完好如初！” 此时，修手机的杨师傅已经换好了屏幕，许安阳把手机交还到叶芷妤的手中。 叶芷妤见这么快这么便宜就修好了手机，心中很是欢快。 “那我们马上去哪儿？” “紫金山，天文台！” 第22章 不会说分手的人（求推荐求收藏） 许安阳带着三人坐公交车，转了一路车抵达了紫金山西侧的紫金山索道站。 沿着盘山路步行而上，走两公里路，半个小时能抵达山顶的天文台。 四个人都年轻力盛，两个女生没有作死穿凉鞋或者高跟，便一道沿着山路往上，边走边聊。夏秋之际树木茂盛，道路两旁树荫遮蔽，午后阳光透过间隙洒落，如同铜钱坠地，山路间风吟鸟唱，淡淡的野花香熏得人好不快活。 四人的脚步越发轻快，董清禾对许安阳印象改观后，话便多了起来。 “这山有多高啊？” “最高海拔大概四百多米。” “比重庆的山矮多了，但也好爬…这树有多少年了？” “六十多年吧。” “紫金山最老的树有多老？” “450多岁，灵谷寺的一棵银杏树。” “那南京最老的树呢？” “东南大学的圆柏，相传是南朝梁武帝手植，距今1500多年了。” “紫金山有老虎吗？” “…有…一只母老虎，问题特别多。” 董清禾好奇心重，爱问问题，偏偏许安阳还都知道，一问一答颇为有趣。 但问紫金山有没有老虎，这个问题就有点侮辱智商了，许安阳不能忍。 董清禾听懂许安阳在说自己，正想发作，转念一想，如果真的生气不是正如她所说变成母老虎了？ 她哼了一声不再问问题，气呼呼的，拉着叶芷妤走在了前头。 许安阳和石星龙跟在后面，石星龙道：“你小子tm的懂得挺多啊？” 许安阳拍了拍石星龙的肩膀，道：“等你长大了，你也会懂的。” 这是说石星龙矮呢。 “滚！你这张嘴就不适合说话！” 玩笑归玩笑，四人一路上到了紫金山天文台。 许安阳领着三人来到了天文台上的田家炳天文科学交流中心。 在交流中心旁有一栋二层的裙楼，被南京本地的餐饮品牌悠仙美地租用下来，做成了茶餐厅。期间因市民认为将科学交流中心租给商家不妥，多次被暂停营业，后几次复业，最后还是关门大吉。 虽然这店开在山上，不是商圈更不是居民区，却沾天文台的光让不少青年慕名而来。 如果天气好，晚上在天文台上能看到南京绚烂的夜景。 “晚上在这里能看到星空吗？”进了店后，董清禾还是没忍住问道。 刚问完她就有些后悔，抿着嘴瞪着眼睛看着许安阳，怕他又嘲笑自己问题多。 “不行，这里靠城市还是太近了，光污染严重，能看到一些星星，但那种漫天繁星的景象是看不着的。” “你以前来过这儿？”这回轮到叶芷妤问话了。 “嗯，来过，看看点些喝的吧。”许安阳岔开了话题。 每人点了一些甜品、饮料，坐在靠窗的位置打发下午的闲暇时光。 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来，暖暖的映在脸上，许安阳觉得很享受。 当年读大学时常觉得生活无趣，脑子里幻想着工作后驰骋职场，大把赚钱的场景。 等真的走上社会开始工作，才慢慢怀念起大学那无忧无虑，没有压力的时光。 一杯咖啡，可以在一家店消耗一个下午，不用为工作上的烦恼时时忧心。 一碗炒饭，可以在网吧顶一个通宵，不必寻思明天要早起上班，洗洗早点睡。 时间像大海里舀不完的水，沙漠里望不尽的沙，可以肆意挥霍。 到了银行才发现，时间就是金钱，一丝一毫的浪费都不行。 许安阳嘬了一口咖啡，苦苦的，其实他不太喜欢喝咖啡，感觉像板蓝根。 他用勺子挖了一点蛋糕放进嘴里，甜味冲淡了苦味，两种味道混合到一起，就别有一番滋味。 这可能就是爱情的滋味？ 许安阳陷入了一些回忆中。 两个女生在许安阳脸上看到同龄男生所没有的那种深沉。 不是装出来的，小男生装深沉，一眼就能看穿。 许安阳一不说话，桌上就陷入了沉默。 石星龙这张破嘴挺能说的，但一面对美女就哑火。 他捅了捅许安阳，道：“喂，说话，别装深沉。” 叶芷妤也道：“我们聊点什么话题吧，许安阳你懂的多，你提一个。” 许安阳回过神来，问叶芷妤，“你有没有谈过恋爱？” 叶芷妤脸一红，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好端端的问这种问题？ 不过这种问题才有意思呢。 叶芷妤摇摇头，道：“没有，高中家里管得很严，没想过。” 许安阳接着问，“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什么怎么样？” “什么什么怎么样，你觉得我作为恋爱对象怎么样。好歹211的大学生，理解能力有待提高啊。” “嗯…就…” 叶芷妤虽然外柔内刚，各类表白的小男生见多了，但她一个20不到的小姑娘被这么盯着问也吃不消啊。 写情书、送花、约会，直接表白的她都见过，还没见过这样的。 表情轻描淡写满不在乎，却净说一些虎狼之言。 “喂，你有完没完，哪有你这么问问题的？”董清禾看不下去了，出来仗义执言。 她心想幸好自己跟过来了，不然叶芷妤不知道被许安阳欺负成什么样呢。 许安阳把火力转向董清禾，“那你呢，有没有谈过恋爱？” 董清禾有心理准备，头一撇，道：“个人隐私！恕难奉告！” 许安阳嗤笑一声，“肯定没谈过，高中生不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这么一说董清禾不乐意了，“谁说的？高中喜欢我的男生可多了。”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们？” “因为我不想谈恋爱……” 一旁的叶芷妤轻轻拉了拉董清禾，示意她怎么这么容易上当。 董清禾脸色微红，闭上嘴不再说话。 许安阳当然知道董清禾没谈过恋爱。 上了大学后，两人成为朋友，许安阳有问过她为什么不谈恋爱。 她说一旦恋爱，很可能分手，一定会让对方痛苦，明知道会痛苦的事，还是不要开始比较好。 董清禾到了大三，就算再怎么遮掩，追她的男生还是多的排队。 主要是社团和其他院的男生，但董清禾都拒绝了，用的就是和许安阳说的理由。 许安阳当时没有细想，如今回想起来，她或许在等一个不会说分手的人。 “如果嘴上不表白不说在一起，那不就意味着也不用说分手了？”许安阳琢磨着，觉得有点道理。 第23章 人渣对付人渣 许安阳点到为止，没有再难为两个女生。 至于石星龙他就不问了，给他留点面子。 接下来他聊了聊南京的风土人情，讲了讲和南京、紫金山有关的历史故事。 从秦始皇断金陵王气为秣陵，讲到侯景之乱屠戮江南士族，从朱元璋北伐建大明，讲到太平天国战乱不休。 南京这座城市历史悠久，而在厚重的历史书册上，则是斑斑血迹。 不仅许安阳会讲，石星龙也会讲。 许安阳擅长大历史的描绘，石星龙精于野史、小故事的讲述。 两人一唱一和，一粗一细，说的颇为吸引人，让两个对历史一窍不通的女生听的很是入迷。 待许安阳讲到抗战之时，虽然历史课上有所涉及，但身临其城，略加阐述细节，一股惨烈之气还是让人不寒而栗，浑身不舒服。 叶芷妤看看时间，已经快下午四点，道：“快四点了，我们回去吧？对了许安阳，你说要带我们看看南京城的呢？” 许安阳道：“话说的太多，都忘了带你们去参观天文台了，跟我走。” 四人结账离开，到天文台，各自买了票到内里参观。 紫金山天文台建造于民国时期，现已成为国家保护文物设施。 许安阳来过好几次，对这里早就熟门熟路，带着三人看了陨石馆，天堡城遗址，天文历史博物馆，最后上到了天文观测台上。 从这里往下看，能望见郁郁苍苍的紫金山，今天天气好，能见度高，远眺可见南京城，碧波荡漾的玄武湖清晰的展现在眼前，一旁的太阳宫像个土包凸起在地面上。 “看到了吗，南京城。”许安阳对叶芷妤道。 “看到了，这里看真的很壮观啊，可惜没有带相机，不然可以拍下来。” “下次吧，以后肯定还有机会到这里来的。” 下山乘车回到学校门口时，太阳西沉天色渐晚，南京的晚霞很美。四人走在三号路上往宿舍区走，两边高大的梧桐树叶丰茂，夕阳的红光透过绿色的叶子照在路上，是黑夜降临前最后的光影。 “我说石星龙，你是不是要请我们吃顿晚饭啊？” “吃什么晚饭？我不饿！” “卧槽，你不饿我们不要吃吗？” “我没有吃晚饭的习惯，要吃你自己去吃！” “妈的，昨天晚上你吃的比猪都多，还加了一份炒饭！” “行了，你别老想着让人请吃饭了，我觉得我们还是aa制比较好。” “听见没有，这才是新时代大学生应该有的新思想，你请我我请你这种不正之风，早应该被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那我请你们吃行不行？带你们去没吃过的食堂。” “好啊好啊……” 许安阳看石星龙这臭不要脸的样子，把他拉到一旁，道：“喂，我请客，你买单怎么样？” “凭什么，今天我是来陪衬你的，还让我买单？我有什么好处？” 其实石星龙性格并不小气，许安阳当然也不，两个小气的人怎么可能一见如故。 只不过按照惯例，两个人肯定要斗一番嘴才肯定下来谁付钱，这传统之后延续了好多年。 许安阳悄声道：“谁说你没好处，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黄明敏？” 一说到黄明敏，石星龙那小眼睛一下子发了亮，虽然还是很小。 石星龙这小眼睛这几天咕噜噜转了很久，最后盯上了同专业的福建女孩黄明敏。 他俩的故事，许安阳还是知道不少的。 “怎么样，被我说中了吧，切，你这孽畜，我能不知道你的心思？黄明敏和董清禾、叶芷妤是一个宿舍的。” “你少放屁，我早就打听过了，她们不是一个宿舍的！黄明敏我们专业，叶芷妤宿舍两个法学，两个管理系的。” “嘿呀，你小子消息挺灵通的，你信不信过两天黄明敏换宿舍？” “我不信。” “打赌，你要是输了，去千年杀教官老胡。” “你怎么不去死，你想要我命？” “不信拉倒，别怪兄弟不拉你一把。” 对于许安阳的话，石星龙半信半疑。 不过这小子挺邪乎，万一被他说中了呢？ 石星龙想想，答应请吃顿饭，许安阳带着三人去了三号路上的教职工食堂。 这个食堂的伙食水平比学生食堂要好很多，不过离学生宿舍区太远，主要给教职工和研究生、博士生用餐。 发现学校食堂原来还有可取之处，三人像发现了新大陆，表示以后要来多吃。 付钱时，许安阳让石星龙付了两个女生的份，他自己的还是自己付了。 他知道，石星龙家的条件不是特别好，大学四年生活费一半都是自己打工挣来的，平日里都省吃俭用。 “今晚石星龙请客啊，以后他有什么用得着两位帮忙的地方，还请多上心。”许安阳当然不忘抬石星龙一手。 “石星龙人不错，会帮的，但你就不一定了。” 四人的关系熟了以后，董清禾颇有些针对许安阳的意思。 “我就算了，谁帮谁还不一定呢。” “才不要你帮，你不来惹麻烦就不错了。” “嚯？那到时候你需要帮忙，我可就不管了。” “哼，巴心不得。” 董清禾说了句重庆方言，“求之不得”的意思。 嘴里这么说，她的大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小嘴一刻不停吃着饭，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许安阳心想，以前自己也是瞎，怎么没发现她的可爱之处呢？ 还是说，有些可爱需要在特定条件下才会展现出来？ 待吃完，天已经全黑了，回到四号门，四人道别。 董清禾和叶芷妤都感觉到疲倦，上午训练，下午跑了一下午，累是肯定的。 回宿舍的路上，叶芷妤问董清禾，“清禾，你说许安阳人怎么样？” “喂，你不会是喜欢他吧？想和他谈恋爱？” “什么呀，你怎么和他一个德性乱说话？我就问问。” “也对哦，怎么和他一个德性…那你也知道他什么德性，是挺特别的，以前好像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叶芷妤点点头没再说话，董清禾又问：“那你对他是什么感觉？你在想什么？” “我？我…我没什么感觉，我没有想他。” “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不想他那还问他。” “我真的没想，我在想别的事，刚刚路上陈洋给我发短信了。” “陈洋？他短信说什么了？”董清禾听到陈洋的名字，比看到许安阳还警觉。 训练的第一周，陈洋给学院每一个稍有姿色的女生都发过短信，包括董清禾。 而且还都是晚上发，如果不是叶芷妤前天提了一嘴这个事，其他人也回应，估计大伙都蒙在鼓里，不知道这学长是在群发呢。 陈洋的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他约我晚上喝东西，我还没回，不知道怎么回。” “刚刚应该问问许安阳的，他肯定知道怎么应对。” “是吧，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人渣最清楚怎么对付人渣。” “……” 第24章 若隐若现的暧昧（求推荐） 军训的第二周，新生接到通知，当晚将进行紧急集合和长途拉练，所有人做好准备，在宿舍里随时待命。 众人吃过晚饭，过了八点，都在宿舍里呆着等候集合命令。 只有许安阳拎着小篮子到学校的澡堂洗了把澡，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穿着拖鞋慢慢摇回宿舍。 回到宿舍，见苟立明、哈木和于涛穿着军服，鞋子都不脱，躺着坐着干等。 “哇，你们不会吧，真当打仗呢，训练一天了，不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程助理说随时待命，哪有时间洗澡啊。” “你又不训练，每天洗澡倒是挺勤快。” “洗澡的地方太远了，我在想要不要买辆自行车呢。” 许安阳把东西放回柜子，换上军训的衣服，再拿出一瓶刚买的six-god花露水，在身上些微喷了喷，让自己更加清爽。接着脸上涂了点尿素霜，都是非常大众普通的东西。 但就这么点东西，就能让一个男生给人感觉更舒服。 简单捯饬一下，许安阳道：“你们就听程助理扯淡吧，紧急集合肯定要等到凌晨。八九点钟，路上都是车，这么多人大规模出动，发生点事故谁担待的起啊？与其干等，不如躺着好好休息休息，拉练可是要到很晚的。” 许安阳当年是吃过亏的。 说什么在宿舍待命，随时会紧急集合。 结果从八点待命到凌晨，楼下才吹起集合哨，出发前往紫金山。 后来才知道，每年的紧急集合拉练都是在凌晨后，之前该干嘛干嘛。 说完，许安阳往床上一趟，拿出了手机。 最近他和郝嘉芸的联系越来越频繁，每天晚上固定时间都会聊一会儿。 有时候是发短信，有时候聊一会儿qq。 今晚许安阳觉得，要不打个电话过去吧，老是发信息怪没劲的。 说真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郝嘉芸的声音了。 于是他拨通了郝嘉芸的手机号，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不知为什么，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加快。 没理由啊，打个电话而已。 之前出现这样的感觉，应该是高考查分的时候吧？ “喂~” 电话接通了，传来郝嘉芸的声音。 她的声音还是糯糯柔柔的，挠的许安阳的心有些痒痒。 “呃…是我啊，许安阳。” “我知道，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这个…下个礼拜可能要下雨，军训应该会轻松一下了。” “下个礼拜？下个礼拜的事，为什么要今天说。” “这不是很正常么，就像谈恋爱的人，不也总想着谈结婚么，难道明天就要结啊。” “……你…你这就…这有什么关系嘛。” “当然有关系，我今天听到下周有雨的天气预报，立刻打电话给你，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你怎么还质疑我呢？” “那还是我不对了？” “嗯，下次态度再好一点，这次就原谅你了。” 经过开头时的局促，许安阳恢复了正常，开始主导话题。 至于开头的下周会下雨，谁还管这个呢。 以前还没工作的时候，对许安阳来说，打电话可是太难的一件事了。 别人来电话，他心里要犹豫一会儿要不要接，接了该说什么。 如果是给别人打的话，脑子里要打几遍腹稿，拨号后听着听筒里“嘟嘟嘟”的声音，真的希望一直嘟下去，不要有人接。 接通后语无伦次，腹稿都打水漂，结结巴巴把事说完，剩下就是“好好好”，电话一挂松口气，转念一想，还有没说到的，发个短信或者微信过去吧…… 后来几年历练下来，有任何事情他都会第一时间拎起电话拨过去。 客户，寒暄几句，直入正题。 领导，准确汇报情况，记录指示。 下属，条理清晰的分配任务，顺便把该骂的话骂一遍。 女朋友，不正经的那种，时间、地点、多久到……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聊了聊初中同学的去向。 很多人和事许安阳已经记不清了，郝嘉芸一提醒他才想起来。 大部分和两人一样考了国内的大学，还有的去国外读书，还有不读书直接工作的，还有已经结婚生了小孩的。 初中是义务教育的最后三年，许安阳上初中那会儿还是划片区，按居住地分配学校，不需要参加考试。 所以，这三年称得上最后的公平。 不管你什么出身，聪不聪明，漂不漂亮，家里有钱没钱，都要穿着同样的衣服，坐在同一个教室里，接受同样的教育。 从中考开始，根据分数的多少，还有各种其他因素，孩子们开始走上高低不同的道路。 不过这些话许安阳没和郝嘉芸说，现在她还不明白。 “对了，昨天我去了一趟紫金山天文台，那里可以看到玄武湖。” “真的啊？我听我表哥说过，那里是不是有家悠仙美地？” “是啊，店里的咖啡不错，还有蛋糕，黑森林。” “哦…你…和谁去的？” “同学啊，四个人。” “嗯…挺好的。” 电话里陷入了小小的沉默，两个人都泛起了心事。 郝嘉芸听到是四个人时，心想肯定是两男两女吧。 不知道那两个女孩是谁。 许安阳却想，那里最早是你带我去的啊。 说要去看星星，结果在天文台上并不能看到灿烂的星空。 城市里的灯火太亮，遮蔽了星星那微弱的光。 不过那一晚，许安阳在观星台上鼓起勇气吻了郝嘉芸。 他们的感情故事，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不聊了，等着紧急集合，休息一会儿，晚上要去紫金山拉练。” “嗯，早就知道你们学校的传统项目了，晚上要小心啊，据说山上很黑。” “怕什么，怕我拉着别人跑了？” “胡说什么呢？你跑不跑和我有什么关系……被狼叼去拉倒……” 只有在许安阳面前，郝嘉芸才能褪去冷冰冰的面具，显露出这个年纪的女孩该有的娇憨。 虽然两人并没有在一起，但这种若即若离，若隐若现的暧昧关系，像天空中被遮蔽的星星，一闪一闪的，反倒让人心醉神迷。 挂了电话，许安阳小睡了一会儿。 到了凌晨12:25分，外面响起了集合哨的声音。 紧急集合，朝着中山陵出发。 第25章 臀大肌 程学坤在楼下看着队列整齐，脸上却都有些困倦的新生们，心中很是满意。 想当初他们也是这么被骗过来的，说随时待命，一等就是几个小时。 到了凌晨集合出发，每个人都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不过到了紫金山，路上的小风一吹，精神头就来了。 程学坤背着手绕着队伍转了一圈，发现有一个家伙精神面貌很好，身上还有阵阵清香。 “许安阳，你洗澡了？”程学坤走到许安阳身旁问道。 “洗了，因为晚上要拉练，所以我先把澡洗了。” “洗澡的时候紧急集合怎么办，光着屁股从澡堂跑出来？” “报告程助理，我是伤兵，参加拉练是带伤上阵，不参加，也是应该的。” 程学坤笑了笑，他是拿许安阳没辙，这小子猴精猴精的。 当然，除了许安阳之外，还有几个混不吝型的家伙，一样没有听信随时待命的命令，该干嘛干嘛，跑去网吧打了俩小时的dota，11点回的宿舍。 到点后，所有人前往第一运动场集结，3000多号人，相当于一个步兵团的兵力。 从一连开始顺次出发，沿着学校的主干道二号路出校门，沿中山门大街往东，从灵谷寺路进山，再从紫金山路上山抵达中山陵博爱广场，由此开始下山，经陵园路出山抵达苜蓿园大街，最后从西边的七号门回到学校。 这一路大概要走一个多小时，要说风险还是有的。 毕竟三千多号人，过马路首先就是个大问题。 虽然凌晨车辆、行人都很少，但晚上有个大麻烦，那就是渣土车。 白天渣土车不给上路，都是夜晚凌晨时分行动。 南京正在搞地铁、高架的建设，到了夜晚渣土车一辆跟着一辆呼啸而过。 上千人卡着红灯过马路，这小山一般的渣土车就在跟前，难免让人捏把汗。 到了紫金山里面，好些地方没有路灯，漆黑一片，也有发生意外的可能。 所以这项华工军训的传统项目几年之后被取消，毕竟领导都怕出事啊。 社科院所在的九连在整个大队列的后方，排在他们后面的就是外语学院和国防生了。 男生在前，女生在后，朝着目的地出发。 许安阳一开始站在队伍的前面，他个子算比较高的嘛。 走着走着，出了校门，许安阳已经到了队伍中间了。 等队伍抵达紫金山脚下，从灵谷寺路往上走，许安阳已经走到男生队伍的末端，跑到女生队伍的排头去了。 “许安阳，你不是走前头的吗，怎么掉到队尾来了？”走在女生队伍前头的辅导员王晴雯问道。 “啊，我身体不好，走的慢，就落后了。”许安阳就可劲的装。 “那你要不要先回学校休息啊，待会儿要上山，你吃得消吗？” “吃得消，来都来了。” “许安阳，我看你挺健康的，明天要不正常参加军训吧？” “王主任，我这是外强中干，虚着呢。不过走在王主任身边，就感觉精气神上来了，您真是光彩照人，你看，这路灯都亮了。” 路灯亮了那是电，关人屁事？ 许安阳这马屁拍的那叫一个没谱，但王晴雯有知道他在开玩笑，身后的女生听了都嘻嘻地笑，这没脸没皮的功夫一般人真学不来。 越往上走，路就变得越来越暗。 离开紫金山路，到博爱广场的山路上，就一盏路灯都没有了。 漆黑一片，除了天上点点星光外，就没有了光源。 走在前面的教官打开手电筒，指引着学生们跟上。 “大家都看着自己前面的人，不要自己乱走，慢一点，不要急。”王晴雯也带了手电，尽可能给学生们照亮眼前的路。 每年拉练都会出一点小意外，磕着碰着，摔着撞着，还好没有出过什么大事。 不过在经过博爱广场时，女生队伍里发出一阵惊叫声。 “怎么了？什么情况？” “王主任，有人脚扭了。” “谁的脚扭了，来，快到路边来，别和后面人撞上。” 队伍中一阵忙乱，一个女生被抬到一旁，是管理学专业的女生刘安燕，没看清脚下踩到了其他人脚上，把脚踝给扭伤了。 王晴雯打开手电，照了一下扭伤的脚踝，有轻微的红肿，再看看刘安燕，眼泪水都下来了。 队伍一刻不能停，王晴雯要找两个学生带着刘安燕原路返回，去学校门口的医院处理一下。 “许安阳，正好你在，你留下帮忙。胡雯你也留下。再来一个女生帮忙。” 王晴雯把许安阳和女学生导员胡雯给留下了，还担心不够，毕竟许安阳是男生，怕有不方便。 “王主任，我留下吧，我来！我力气大！” 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是董清禾。 她跑到路旁，对王晴雯道：“王主任，我留下帮她吧，我力气可大了，我在家能扛煤气罐上楼。” 一旁的许安阳没憋住笑出声来，董清禾这才注意到这家伙也在。 “你怎么在这？” “我是个急公好义的人。” “才不信。” “我也不信你能扛煤气罐。” “不信我把你扛起来试试？” “试试就试试，有本事把我扛下山。” “行了，别贫嘴了。”王晴雯打断了董清禾要把许安阳扛起来的想法。 许安阳其实知道，董清禾没有骗人。 别看她瘦瘦的，“长大”后也是一副清瘦的模样，可真的有把子力气。 一般体质弱一些的男生，真的弄不过董清禾。 “就你们三个留下，帮她擦一下药，送去医院。胡雯，记得到了给我电话，路上有情况随时联系我，知道了吗？” “知道了王主任。” 于是，队伍离开后，三个人留在原地，先给刘安燕的脚踝上了药，缓解一下疼痛。 刘安燕是个形貌普通的女生，性格温吞，对自己扭伤脚踝留人照顾感到很不好意思。 她被搀扶着往山下走，可天黑脚疼走的很慢，她体能一般，不时要停下来。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刘安燕满脸抱歉。 “没事的，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谁还能没个需要帮忙的时候？”说大话的本事，许安阳一向是一流的。 “你就会动嘴，要不你给她背下去？”董清禾似乎看许安阳特别不顺眼，总想和他对着干。 “我倒是能，可人家刘安燕同学清清白白的，我背了她岂不是玷污了她。” “许安阳你别胡说八道，让你背人家就玷污了？”胡雯看不下去了。 可是看看刘安燕犹疑的神色，的确很不好意思给许安阳背，毕竟是女孩子啊，性格又很保守，穿了件单衣前胸贴后背的，多不好。 “不知道谁刚刚说能扛煤气罐啊……”许安阳举着手电筒到处乱照，开始阴阳怪气。 “我背就我背，刘同学，到我背上来，放心，绝对把你安全送到！” 董清禾说着蹲下，示意刘安燕上来。 而许安阳把手电照到她身上，心想，蹲下以后屁股真圆真翘啊，怪不得力气这么大，臀大肌发达啊。 第26章 萤火(求推荐和收藏) 董清禾哪知道许安阳用手电照她是为了看她屁股，以为是帮刘安燕照明呢。 刘安燕不好拒绝，说了句“麻烦了”，轻轻趴在了董清禾背上，生怕压到她。 哪知道董清禾轻轻松松就把刘安燕背了起来，走起路来一点不含糊。 “董清禾，你真厉害啊，慢点别急，别摔着了。”胡雯忍不住赞叹。 “嗯，我是重庆人，从小每天就要爬山，这根本不算什么的。” 许安阳跟在一旁打着手电照路，四人从漆黑的路下到了有路灯的紫金山路，再行到灵谷寺景区前，方才停下稍微休息一会儿。 “董清禾，谢谢你，累坏了吧。”刘安燕从背上下来，帮董清禾擦了擦额头的汗。 许安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面纸递给刘安燕，她脑门上的汗不比董清禾少，疼的。 四人在路灯下坐着，黑夜中的云将月亮给遮住，婆娑的树影是深蓝色的，像浓稠的画。 董清禾的脸色微微发红，许安阳问：“是不是太累了？” 董清禾摇头，她犹疑了一下，道：“那个…能不能再给我张纸？” 许安阳又掏出一张面纸，像他这样细心的人，才会出来带着面纸。 大大咧咧的胡雯，董清禾都没有带。 董清禾接过面纸，和胡雯说了两句，胡雯却摇摇头。 许安阳一下明白了，道：“你是想上厕所吧！” 董清禾脸更红，这人说话怎么那么讨厌，一点都不知道遮掩。 “胡助理是不是不知道哪有厕所，我知道，我带你去！”许安阳自告奋勇，要带董清禾去上厕所。 本来在山上董清禾略有急意，不过忍一忍到学校还是可以的。 但背着刘安燕走了一段，一用力，就有点憋不住了。 如果都是女生也就算了，偏偏有个许安阳在，真是丢死人。 现在他还要带自己去找厕所，脸可往哪儿放？ 可是人一旦动了解手的意念，就越发憋不住。 待会儿还要背刘安燕继续往山下走，不上厕所是不行了。 “就让许安阳带你去吧，我俩在这里等你们。”胡雯可不想进黑黢黢的景区里去找厕所，她害怕。 董清禾没辙，只好跟着许安阳进灵谷寺景区找厕所。 灵谷寺景区白天开放，晚上大门紧闭禁止车辆进出，但会留小门给步行的人散步。 现在是一点多，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了。 大门口的路灯还亮着，但继续往里走，通往无梁殿后殿的甬道便漆黑一片。 “往里走一段，左拐有一个公共厕所。”许安阳指着一片黑暗说道。 “怎么…怎么啷个黑漆漆滴…”董清禾看着甬道里浓稠的黑暗，四川话都冒出来了。 “就是这么黑，其实又没人，你找个地方一蹲，也没人看见……啊！” 许安阳胳膊一疼，被董清禾狠狠掐了一下，这妹子力气是真的大。 揉了揉胳膊，打开手电，许安阳领着董清禾朝里走。 穿过一道石头门，两旁的大树在黑暗中张牙舞爪，两人走在路上，董清禾紧挨许安阳，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的光圈，不敢望向黑暗。 仿佛其中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会带走她。 走了不到两分钟，一条小道左拐就是一个公共厕所。 08年紫金山的景区建设还没那么好，公厕少、旧，灯光也不好。 许安阳领着董清禾到厕所前，她进去后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董清禾出来了。 “走吧！”方便后董清禾大声说道，想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两人原路返回，结果刚走没一会儿，手电筒的光熄灭了。 “啊~”董清禾轻呼一声，人一下贴在许安阳的胳膊上。 许安阳回想起毕业时的那一靠，不一样，没啥感觉，还要等。 “你干嘛，怎么把手电关了！快打开！” “没关，坏了。” “怎么可能坏了，刚才还好好的，你给我看看！” 董清禾要把手电拿过来，许安阳已经把手电扔到另一只手上，她抓了个空，握在了许安阳手上。 “你耍流氓，抓我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故意的，趁天黑摸我手，我可是黄花大小子，手怎么能乱摸呢？” “你…你才是故意的吧？快点回去吧，把手电打开。” 董清禾已经带着点哭腔，她真的很怕黑。 许安阳突然道：“别怕，你看，那是什么。” 董清禾朝着黑暗中扫了一眼，竟看到一个黄色的光点在空中飘荡。 这要是蓝色的，估计就被吓死了。 但黄色仿佛烛火般温暖，反倒没有那么可怕了。 “这…这是什么？是萤火虫吗？” “嗯，是萤火虫。” “萤火虫不是夏天才有？” “是啊，夏天他们求偶的时候才会发光，然后很快就死去。” “那这只呢？” “这只估计找不到对象，就孤零零的留下，活到现在吧。” 在好多年后，灵谷寺的萤火虫成为了南京有名的景观，在七八月份会吸引很多游客夜晚来观赏。 这个时候，知道这里有萤火虫的人还不多。 现在是九月了，偶尔会有一些残存的萤火虫，在黑夜中发着孤独的光。 啪嗒一声，许安阳重新打开了手电筒。 “诶，你看，手电筒又好了！” “刚刚明明就没有坏！” “坏了，是接触不良，我给修好的。” “你就胡说吧，快走。” 两人回到路灯下，胡雯的脸上露出暧昧的笑。 “怎么这么久？” “哦，她放了个大！” 董清禾终于忍受不住，朝着许安阳的胳膊来了一拳头！ 这拳差点没把许安阳的肩膀给卸下来。 董清禾还要背刘安燕，许安阳却道：“我来背一段吧，还有好远呢，你哪吃得消。” 说着许安阳把自己的军外套脱了下来，叠了几层递给刘安燕。 “晚上冷，你抱在胸口垫一垫。” “那你…” “我背着你走，热得很，你正好帮我拿着。” 刘安燕明白许安阳的意思，她身材比较肉一些，男生背她会尴尬。 没再拒绝，她把衣服抱在胸口，许安阳背起她，继续下山。 董清禾看着许安阳的背影，脑子里突然想到刚刚在黑暗中靠着他的感觉，他身上有股清爽的味道，全没有汗臭味，有些好闻。 董清禾心里生出几许悸动感。 “那下会不会太重，打疼他了吧。” 第27章 增进感情（求推荐和收藏啊，上推荐了。） 许安阳背着刘安燕从灵谷寺路下了山，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将刘安燕送到了学校门前的中山医院。 刘安燕的脚踝肿的越发厉害，到了医院时已经不能走路，许安阳和董清禾一起把她抬进了急症门诊。 胡雯给刘安燕挂了号，打电话给王晴雯通报了情况，道：“你们两个在这儿等着，我回学校骑我的自行车过来，待会儿用自行车送刘安燕回去。” 于是两人留下，刘安燕在急症病房里，医生对她进行冰敷治疗。 晚上一点多，医院并未安静下来，不时有急诊病人在走廊里来来回回。 许安阳和董清禾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头顶的一盏荧光灯一闪一闪的，应该是电源接触不太好了。 董清禾看着闪烁的灯，轻声问道：“不好意思，刚刚打疼你了吧？” 许安阳扭头看了看董清禾，她头发比刚开学时长了，露出的耳朵被盖住了一点。侧脸还是削瘦，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许安阳知道，她心情紧张时总会这样抿着嘴。 呵呵，这小丫头在紧张啥呢？ 董清禾注意到了许安阳的目光，转头和许安阳对视，初时有些闪躲，转念一想，大声道：“看撒子看？是不是还想挨打？” 说着扬起了小拳头，这拳头打人可真的不轻。 许安阳揉了揉胳膊，道：“女人真是善变，刚刚还说不好意思，现在又要打我。” 董清禾支吾一下，道：“我…我问你问题你就回答，盯着我看，这样…嗯，很不礼貌的。” “谁说的，你们老师没教你，和人说话的时候，一定要眼神注视着对方才叫礼貌吗？” “嗯…是这个道理，可是…可是注视对方不是盯着看啊。” “你不盯着我看，怎么知道我盯着你看？” 董清禾知道，和许安阳这人是没法讲道理了。 刚刚那点愧疚之心丢的一干二净，干脆扭过头去不理他。 董清禾不理许安阳，许安阳也不去理会董清禾。 这个狗东西对董清禾的脾性很了解，但凡主动去追求、招惹她的人，她都躲的远远的。 因为她这个人怕麻烦，一旦察觉到对方有越界的意图，为了避免将来的烦恼，她就会提前切断联系，防患于未然。 相反，如果对方没有非分之想，她反而能以平常心去接触对待，甚至被对方给吸引。 最后一不小心，可能把自己给吸进去。 这可能就叫自投罗网型的人格。 对许安阳来说，他就是要把控好这种距离和关系，慢慢等她“长大”。 对董清禾，许安阳并不只是想“得到”那么简单，上一世他们是很不错的朋友，从朋友的角度他也希望董清禾活的更好更精彩。 很多年后许安阳才明白，一个天生丽质却非要把自己打扮的像个男孩一样的女生，肚子里一定有不少苦衷。 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刘安燕的冰敷治疗结束，胡雯推着自行车到了医院门口。 两人扶着刘安燕坐到自行车上，带着她回了宿舍区。 等许安阳回到男生宿舍时，哈木、苟立明还有于涛已经在宿舍睡下了。 这一通拉练真是把人累的够呛，除了刘安燕扭伤了脚踝外，其他院还有一名男生摔倒磕伤，某连队发生了挤压碰撞事故，不过都不严重，算是圆满结束。 许安阳稍微洗漱一下躺在了床上，翻了几个身，睡着了。 …… 第二周周四早上，许安阳和哈木很早就起床，去第一运动场参加国旗班的训练。 前几天两人到国旗班报道，每人发了一套全新的军礼服，正式成为国旗班的成员。 国旗班每周一早上七点在学校第一运动场进行升旗仪式，意味着他们当天六点就要起床。 这是许安阳当初放弃参加国旗班的主要原因。 早起实在是太痛苦了。 夏末的早晨天气已经微凉，从床上爬起来掀开毛毯能起一身鸡皮疙瘩。 眼皮子肿着，又酸又涨，不停往下耷拉。 身体像一台没有上油的机器，头昏脑涨，总之哪哪儿都不舒服。 哈木倒是精神抖擞，他说自己在北戴河读预科班的时候，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了。 许安阳心想，等再过一段时间，你就是504宿舍每天起的最晚的人了。 两人吃过早饭迎着朝阳抵达了第一运动场。 学校里有中午才起床吃饭的通宵达人，也有天没亮就到运动场跑步的意志坚定者。 虽然才六点多，运动场里有跑步的，有踢球的，有在看台上背英语的，还有几个打太极拳的。 早起虽然难受，但的确可以延长一天的长度，过的更加充实。 国旗班的人已经在升旗台前的空地上集合，许安阳看到了关凌。 她穿着明黄色的卫衣和白色牛仔裤，在众人之中特别显眼。 她现在是国旗班资历最老的人，当之无愧的大姐大。 除她以外，国旗班的女生各个身材高挑苗条。 许安阳看到她们，早起那点困意一下飞到九霄云外了。 不是好色啊，就是看到美好的事物，整个人都会被感染。 一众高个女孩中要数相貌，还是刘子欣最好看。 这北京姑娘脱下军装换上常服，穿着浅绿色的衬衫和浅色的七分裤，扎着高高的马尾，特别出挑。 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接触了一下，又迅速分开。 最近王展博抓紧了对刘子欣的追求，据石星龙说，已经开始约她吃饭、压马路了。 “好像有进展，王展博每天回了宿舍，都兴致勃勃的。” 许安阳心想，这小子是进套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一张中长期的饭票已经诞生了。 到六点半，新一届的人都到齐了，在吴汉超的指挥下，众人列队，开始早上的训练。 训练内容很简单，就是齐步走加正步走。 和军训时相比，主要区别在于一个是要穿更厚重的军礼服，二就是要扛枪了。 目前训练还不用真枪，每人扛个拖把棍子当枪杆子使。 许安阳一开始练得还挺认真，一板一眼走正步。 练到一半，这货憋不住了，开小差，各种和人聊天。 一会儿问这个女生是哪个院的，一会儿问那个女生是什么专业的。 许安阳搭讪的能力，和他在桌上劝酒的功夫是一样的，总能找到让你喝的理由。 “我听你说话口音像是山东的，你是山东哪儿的？” “我前几天路过喷泉广场的时候见过你，你是汽院的吧？果然，太亮眼了，一眼就忘不掉。” “你是哪里人？常州的？哎呀，我们算是老乡啊……” “呃…我叫许安阳，你认不认识我？不认识啊，那正好，我们可以认识一下。” 在一旁指导的关凌终于看不下去了，道：“许安阳你要干嘛，做妇女之友吗？” “没有，我就是想增进一下和大家的感情而已。” 第28章 改变世界（求推荐和收藏啊，上推荐了。） 在许安阳看来，美貌是一种很显著，但又很容易被人忽略的资源。 这可能很早年中国学校的教育有关，在课堂、教材和实践中都强调心灵美，内在美，弱化外在美，甚至有些贬斥、丑化肉体之美。 这种教育从大方向上来说是没有错的，只不过和现实有点脱节。 随着资本经济的发展，人们越来越发现，美貌是一种天赐的优质资源。 就和中东的石油，澳大利亚的矿石，法国的举手一样，都是与生俱来稀缺的东西。 古代就有利用美女实现目的的美人计。 当然，现代社会妇女能顶半边天，美女不应该是被利用的物品了。 不过美女依旧是很优质的人脉资源。 许安阳在银行做业务的时候，更愿意带着美女客户经理去和客户拉关系吃饭，客户吃的更开心，业务谈的更有效率。 并不是私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皮肉交易，而是客户就是喜欢和美女吃饭，觉得有趣，有面子，仅此而已。 许安阳做领导时，还是很注意保护下属女员工的。 当然，女员工并不太会保护他们的行长，甚至偶尔想侵犯一下她们敬爱的领导，不过都被许安阳严词拒绝了。 他不主动，顶不住别人主动啊。 训练了一个上午的时间，许安阳和班里每个女生都打过招呼，知道了她们的名字、专业、家乡，并把每个人的长相都记在了脑子里。 许安阳对人脸有很强的识别、记忆能力，稍微熟悉一些，对人的个性、爱好、生日，家庭情况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没办法，做客户工作如果不记得客户的基本情况，日常维护是要出问题的。 都是练出来的。 上午训练结束后，许安阳提出请关凌、吴汉超一起吃午饭。 他还叫上了哈木，问了下刘子欣。 刘子欣微笑着摇摇头，拒绝了许安阳的邀请。 她似乎察觉到，许安阳这家伙不好糊弄和对付。 因为哈木在，所以四人去了清真食堂，点了一份大盘鸡，一盘手抓羊肉，四份羊肉泡馍。 吴汉超对许安阳请自己吃饭有些不明所以，他以为许安阳是想追关凌，拉了另外两个做陪衬呢。 菜很快上齐，吴汉超道：“许学弟，其实你可以单独请关学姐的，不过你都请了，我就却之不恭了。” 许安阳心里骂了一句，心想tmd，老子其实是想请你吃饭，关凌才是陪衬。 吴汉超这么说，许安阳也不想绕圈圈，开门见山道：“吴学长，其实我主要是想请你吃饭，想和你请教一些问题，听听你的看法和意见。” 吴汉超来了兴趣，道：“哦？你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汉超样貌平平，但说话自有一股精气神在，颇为与众不同。 许安阳收起他的那股油气，道：“我高中学的是文科，进了大学被调剂到社会学。其实我对理科，尤其是计算机更感兴趣。我觉得，未来十年的中国社会，一定是互联网大发展的时代。从职业发展的角度考虑，我有必要多接触和了解这方面专业，甚至换个专业也未尝不可。吴学长，你怎么看？” 许安阳的话引起了吴汉超的兴趣。 “有意思，不过其实大家都知道未来互联网会大发展，就是到底会向哪个方向发展呢，你有没有什么看法？” 吴汉超想略微考验一下许安阳。 作为一个密切关注业界动态，深度参与到互联网学习、创业和发展中的高年级学生，日常穿梭于各大bbs的网友，吴汉超对互联网行业发展还是颇有见地的。 当然，他那点战争迷雾中的见地，和开过全图的许安阳是没法比的。 许安阳思考了一会儿，不是思考怎么回答，而是思考怎么说才能不太过分超前。 他突然注意到，吴汉超用的手机是黑色的iphone3gs，就是刚开学在东站，那个骗子想拿来骗许安阳的型号。 心中有了计较，许安阳道：“千禧年后web2.0大发展，bbs、门户网站快速扩张，可以在网络进行评论、反馈，发帖、讨论，是网络体验的重大飞跃。不过总的来说，网民主要还是信息的接收者，而未来几年，网络的重心会转移到移动设备，也就是手机上。人手一个手机，这会极大改变网络的生态结构。每一个个体既是接收者，也是一手信息的提供者。前年美国出了一个推特，中国也有了微博，我想这会是未来网络发展的主流趋势。” 许安阳很浅的论述了几句，其实08年移动网络起势是大势所趋，头部的人都能看到，一些意识超前的早已在行动。 不过以一个18岁大一新生的身份，能做出这样的“判断”，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吴汉超听了点点头，觉得这个学弟颇有想法，看他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 而许安阳说完后心中略感惭愧，心想当年自己第一次接触到智能手机，看到那大大的屏幕，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以后看小电影更方便了。” “那你对未来有什么想法，想转专业吗？还是想自学和计算机有关的知识，这方面我可以提供一些门路和指导。” 和一般大学四年混混的学生不同，吴汉超是真正钻进专业进行学习的人，虽然和一些名校的编程天才无法相提并论，但他的基础很扎实，英文功底也很好，毕业时的校长奖章当之无愧。 许安阳倒是真的对计算机编程很有兴趣，但时间精力不允许啊，老子重生回来不是为了做学霸的。 咬了一口羊肉泡沫，许安阳道：“其实我脑子里一直有一些想法，我觉得如果实现的话，是可以改变我们这个社会的。毕竟，人活着就是为了改变世界的，你说是不是？” 许安阳说出了史蒂夫-乔布斯那句经典的话。 其实许安阳知道，自己和乔布斯并非一类人，他对改变世界的看法和乔布斯是大相径庭。 但在需要的时候，许安阳会尽可能利用一切有益的资源，哪怕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东西。 他猜测，吴汉超应该是乔布斯的粉丝。 吴汉超脸上的神情变得更严肃了，他在认真思考许安阳的话。 “我想有机会，我俩可以好好谈一谈。”吴汉超想主动和许安阳谈了。 第29章 又想偷懒（求推荐求收藏） 吃过午饭后，四人道别。 吴汉超和许安阳互留了联系方式，表示有空可以联系。 回宿舍的路上，哈木看着许安阳的眼神闪闪发亮。 “你刚刚说的那什么，我感觉我都听不明白，什么web2.0，什么移动网络，啥意思嘛？” 哈木的普通话说的不算特别标准，带着浓厚的xj口音，这样倒显得他特别真诚。 “web2.0就是你在网上能看帖，也能回帖；移动网络就是用手机上网，以后只要拿个手机，就能实现电脑的功能，甚至比电脑功能还要强大。” “是嘛，那以后打游戏是不是就很方便了？” “……是啊，随时随地都能打游戏，躺着也能打。” 许安阳心想，又是一个和自己一样没远见的家伙。 到了宿舍后休息一会儿，两人下午回日晷广场继续参加训练。 今天在一旁休息的人，多了一个刘安燕。 看到许安阳，刘安燕不忘向他道谢。 许安阳直说没关系，跟着便坐在刘安燕身旁和她聊起天来。 刘安燕相貌平平，性格也是温吞水，各方面都不突出，异性缘自然为零。 不过许安阳并不以貌取人，他知道像刘安燕这样的人，异性缘很差，但同性缘会很好。 因为她没有威胁性啊。 所以她和社科院大多数女生的关系都很好。 想要了解院里女生的动态、情报，和刘安燕搞好关系是最好的方法。 就像单位里平凡又热心的老大姐，和她们打好关系对开展工作有莫大的好处。 两人聊了没一会儿，刘安燕就向许安阳透露了一个重要消息。 “我听说601的黄明敏申请换宿舍了，要换到603去。” “是吗？她和舍友关系不好？” “不是，她说自己神经衰弱，601的窗户靠着马路这边，她觉得吵，所以想换到不靠马路的那一间。” “刚开学就换宿舍，能成吗？” “601-604在一个大寝，交换一下问题应该不大。” 许安阳点点头，然后凑到石星龙身旁，道：“听到没，我说的对不对，是不是换到董清禾她们宿舍去了？” 石星龙抓抓脑袋，心想这货能掐会算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你就说前几天那顿饭，你请的值不值？是不是我的功劳？” “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要靠我自己的魅力！” “得了吧，就你那点魅力留着老了跳广场舞用吧。现在想好好恋爱，最好听我的建议。” “那你告诉我，黄明敏为什么要换宿舍？” “不是说了，神经过敏么，你别多想了，再怎么换也还是女生宿舍，不会和你一起住的。” 许安阳说着，看了眼训练的队列，大伙三人一组正在踢正步。 他看到了黄明敏，她没有训练，而是坐在一个角落里休息。 这是一个看起来细瘦白净的福建女孩，长得温婉乖巧，人畜无害的样子。 当初许安阳对她的印象一直如此，两人做了四年同班同学。 在许安阳的记忆里，黄明敏从没有和人红过脸，也没发过脾气，更没有和人吵架、闹过矛盾。 毕业好多年后，他才偶然从一个同学那里得知黄明敏军训时换宿舍的原因：她嫌同宿舍的舍友家庭条件不好，太穷，和她们玩吃亏；而603的叶芷妤和另外一个管理系女生家里很有钱，和她们做朋友能占便宜。 许安阳一开始不能确定这种说法的真实性，也不相信黄明敏是这样的人。 后来他问了石星龙，石星龙告诉许安阳，自己喜欢了很多年的女生，就是这么一个势利眼。 石星龙几年的青春都浪费在了她身上，为她付出不少，最后只得到一句“谢谢你”。 许安阳当然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再浪费时间。 但他知道石星龙在感情上挺执拗的，是个认死理的人。 喜欢上了，哪怕付出得不到回报，也会一如既往坚持舔下去。 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还会骗自己，达到“反正舔不舔是我的事，她又控制不了我，我也不求回报，所以主动权在我手上”这样的终极形态——极意自在型舔狗。 这种舔狗最难治，但旁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尽量提醒他不要陷太深。 到时候能让叶芷妤、董清禾提点提点他，效果应该会更好。 许安阳凑到石星龙耳边，问道：“喂，你说刘安燕怎么样？我觉得她和你挺般配的。” 石星龙瞥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刘安燕，摇头道：“对不起，她是个好人。” 说着，眼神飘向了坐在远处休息的黄明敏，小眼睛里流露出浮荡的神情。 就是迷上了。 “妈的，舔狗都是自寻死路……” …… 晚上，众人结束训练，本以为可以休息，结果接到通知，晚饭过后七点钟在学院办公室一楼的模拟法庭集合。 其他人都懵懵懂懂，不知道来干什么，以为要开会。 只有许安阳知道，晚上的一场重头戏要来了。 那就是练习大合唱！ 华工的军训内容的确是丰富多彩，在军训结束前一天的晚上，要举办合唱比赛。 每个院派出一支代表队出场，露天表演，是军训的压轴节目。 本来每天军训结束就很辛苦想回去休息，可晚上还要来唱歌，就苦上加苦了。 负责此项目的是社科院的党高官古书记，一个处在半退休状态，平日里爱好就是唱歌、弹琴、下棋的小老头。 许安阳记得，当初新生们被这要求颇高的小老头折腾的够呛。 每晚从七点开始一直练到十点十一点，嗓子都练干了。 后面休息日都被拿来练唱歌，一唱就是好几个小时。 最后在歌会上还没拿到好名次，原因很简单，选的歌不行。 他们选的合唱歌曲是《歌唱祖国》。 本身这是一首好歌，旋律优美，朗朗上口。 问题是歌唱比赛不是比传唱度和是否优美，要看你的演唱技巧。 这首歌过于简单，没有什么难度，就算辛苦训练唱的非常纯熟，还是得不到高分。 从七点开始，一句一句，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扣，唱到八点，稍微有了那么点样子。 但古书记看起来还是很不满意的，频频叹气，让大伙继续练。 许安阳和大伙一样，都唱的有些烦了。 这时，他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没错，他又想偷懒了。 第30章 出风头我来（求推荐求收藏） 八点半，中场休息，精力充沛的古书记也要休息一下喝口水。 大伙都有点遭不住了，白天是肉体磨练，晚上是精神折磨，原来这才是华工军训真正可怕之处。 众人纷纷趴在桌上抚慰受创的灵魂，几十遍唱下来，脑袋瓜子嗡嗡的。 “大家好好唱，好好学，把刚刚讲的东西消化一下。今天我把基本的唱法捋一捋，明天我们继续深化，扣好细节！这次比赛我们一定要唱好，争取拿个好名次！”喝着水的古书记不忘给大家鼓劲。 明天还要唱，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大家都在叹气。 休息了十五分钟，古书记收起他的保温杯，清了清嗓子，道：“我们接着再唱一个小时，把这个情绪唱的更加饱满一些，要把热爱祖国的情感给抒发出来。” 大家的脸上都有气无力，有情感也抒发不出来了啊。 正要开唱，许安阳举起了手。 “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 “古书记，我觉得这次合唱比赛，选择的歌曲有问题。如果我们唱这首歌的话，就算白天不军训，一直练，到了最后比赛也拿不到冠军。”许安阳起身道。 古书记脸色变了变，没有说话。 坐在前排的陈洋厉声道：“许安阳，歌是古书记选的，你不要乱说话，你懂什么唱歌？” 许安阳才懒得理会陈洋，因为他知道这首歌根本不是古书记选的。 古书记本来想选的是《太行山上》这首歌，但被自动化学院给抢去了。 剩下的歌挑来挑去，就选了这首中规中矩的《歌唱祖国》。 古书记自己心里其实也打鼓，这个歌会不会简单了一些。 但前期工作都准备好了，有点骑虎难下的意思，就这么唱吧。 许安阳这么站起来一说，倒是说中了古书记的心事。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想法可以提一提？你懂唱歌吗？” “懂一点，我高中参加过合唱比赛，拿过市里的第一名。” “是吗？你们当时唱的是什么歌？” “黄河大合唱。” 许安阳这《黄河大合唱》一说出来，古书记就眼前一亮。 《黄河大合唱》是冼星海、光未然创作的大型合唱乐套曲，气势磅礴，慷慨激扬，在抗战时期激励了广大军民，是中国的经典歌曲，合唱难度相当高。 “你们唱的是哪一段？” “第一乐章，黄河船夫曲。” “这个难度有点高，这是四重唱，局部还有六声部。” “原唱的确有难度，但可以改成男女二重唱，这样难度适中，同时有一定技巧性，我想别的学院肯定做不到吧？” 古书记陷入了思考，这个学生说的有道理。 如果改成二重唱，男女各一个声部，保留重唱魅力的情况下，大大降低了难度，的确有很强的操作性。 陈洋在一旁还想说什么，古书记直接朝他压了压手，“你别说话，别说话，你不懂。” 陈洋这下闹了个大红脸，想附和领导的意思，结果会错了意，尴尬了。 古书记转而对许安阳道：“这位同学你出来一下，我们讨论一下，其他人先休息吧。” 许安阳起身到模拟法庭外接受古书记单独质询。 许安阳的确参加过合唱比赛，拿了第一名。 但不是在高中，而是在工作后，城市发展银行某年的国庆歌赛上。 当时还是副行长的许安阳，请了南艺的一位老师调教支行的合唱队，就选了这首高难度的合唱曲目。 经过一番改编后，在歌赛中一鸣惊人，拿下了头奖，许安阳脸上颇为有光。 许安阳之所以这么上心，是因为比赛的评委中有省行的一把手领导，业余爱好就是唱歌。 因为这个第一名，许安阳算是在上级行领导面前露了把脸，对他后来当上行长显然有所助力。 现在许安阳向古书记提这个建议，倒不是为了露脸升官，他一个学生有什么官好升的。 他就是想偷懒。 “这位同学，你觉得时间来得及吗？” “肯定来得及，古书记您认不认识专门搞音乐的，南艺的，可以请过来指导一下，效率很高的。我们当时每天下班…不，放学，练两个小时，一个多礼拜就搞定。” “嗯…有道理，我的确认识南艺的老师…我明天就让他过来帮忙指点指点。” “那个古书记，我有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 “你看我的形象气质还是可以的吧，我是国旗班的。然后我的嗓门很好，很亮，中气很足。合唱的时候不是有朗诵人吗，我想我能不能做那个朗诵人？” 古书记上下打量了一下许安阳，点头道：“小伙子形象确实可以，而且你的建议很好，那就让你来做朗诵人吧！” 《黄河大合唱》每一乐章开唱前都有开场诗，由专人单独朗诵。 许安阳要接的就是这活，在演唱开始前吟诗一首，后面就没他事了。 要多轻松就有多轻松。 又因为是单人朗诵，开场灯光都对着他，出风头的肯定是他咯。 这就叫花最少的力气，出最多的风头。 这件事就这么被古书记给定下来了。 除此之外，古书记还选了一位合唱指挥，同样形象气质俱佳的刘子欣同学。 之后几天，社科院的学生就开始了白天艰苦训练队列，晚上倾心投入歌唱的充实生活中。 《黄河大合唱》的难度可比《歌唱祖国》要高很多，双声部，男女重唱，曲调曲折反复，模拟船夫在黄河上奋力渡河，与惊涛骇浪搏斗的惊险场面，想要唱出那种画面感殊为不易。 作为让大家唱高难度歌曲的始作俑者，许安阳却获得了古书记的优待，让他单独在器乐室练朗诵。 说是练朗诵，可这朗诵有什么好练的？ 开场诗拢共七句话，五十个字，念完一共十五秒钟。 这压根就不用练，就是让许安阳好好歇着呢。 谁让许安阳提出那么好的建议，让古书记鼓起了干劲呢？ 大家都在模拟法庭被南艺来的音乐老师折磨的时候，许安阳正翘着二郎腿，在声乐教室里盘弄一把吉他呢。 这时，门“邦邦”敲了两下，“吱呀”一声开了。 许安阳扭头头一看，有个人影闪进来了。 是刘子欣。 第31章 棋逢对手 刘子欣脸有倦色，进门后她找了张凳子坐下，闭目养神。 做指挥不比唱歌更轻松，唱歌好歹能坐着，指挥要站着。 唱歌是合唱，还能滥竽充数。 指挥只有一个，大家都盯着你，想偷懒都不行。 许安阳瞥了眼刘子欣，她端坐在那儿，闭着眼睛，双腿并拢，脚岔开，身子坐得笔直，微微往后倾，低垂的脸蛋略显苍白，嘴唇紧紧地抿着。 论相貌，这个北京姑娘比关凌更加优美大气，从她走路、站立的姿态能看出，有舞蹈功底。 在国旗班训练时许安阳观察过，那笔直的腰杆，绷直的小腿，都是练舞蹈练出来的。 一字马对她来说是轻轻松松。 大多数时候她都开朗活泼，和国旗班的男生女生相处都很好。 训练没几次，国旗班已经有大二的男生向她表白了。 当然没有被接受，也没有被拒绝。 不过她对许安阳的态度倒颇为冷淡。 上次请吃饭她婉拒，之后每次遇见只是点头微笑，没有进一步交流的想法。 许安阳暂时没想招惹她，忙不过来啊，他只是有些好奇。 多年的阅人经验告诉他，这女孩的脸上戴着一层厚厚的面具。 许安阳盯着刘子欣看了一小会，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起身出门，到隔壁的办公室拿了个纸杯，然后到盥洗室的电热水炉前接了杯热水。 回到器乐室，许安阳走到刘子欣跟前，把水放在桌上。 “是不是不舒服？喝点热水暖暖肚子。” 刘子欣睁开眼，看了眼许安阳，又看了眼桌上的热水，轻轻点头，“谢谢。” 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看她苍白的脸色，和没有血色的嘴唇，以及夹住的双腿，许安阳知道是大姨妈来了。 喝热水后来虽然成了一个梗，但这种情况下，能喝上一杯热水的确能缓解一些疼痛。 “疼的厉害就请假回去休息，别硬撑，没有意义。” 许安阳知道，有些女孩来大姨妈是疼得要命的。 刘子欣这样子，就算不要命，肯定也难受的紧。 换成别的女生有这机会早请假回去歇着了，她不知道坚持些什么。 刘子欣轻轻摇了摇头，闭上眼不再说话。 许安阳回到自己位子继续摆弄吉他，偶尔喊两嗓子，念一念开场诗，找一找面向黄河那汹涌澎湃的奔腾感觉。 过了一会儿，门又开了，一个贼头贼脑的人钻了进来。 是陈洋。 他手里拿着一盒药，走到刘子欣跟前，俯下身悉心询问情况。 美女就是好啊，肚子疼有人专门去给买药。 “买了药，吃一颗，能缓解一些。” “嗯，谢谢。” “肚子难受就回去休息啊。” “没事，不是有你给我买药么。” “嘿嘿，觉不觉得饿？” “不饿，晚饭没怎么吃，但没胃口。” “饿了和我说，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陈洋对刘子欣那叫一个嘘寒问暖，听他们的对话，仿佛一对小情侣。 许安阳却在心中冷笑，他听程学坤说了，陈洋动不动请刘子欣吃饭，各种吃好的，可到现在手都没摸到，昨天还在抱怨呢。 “朋友！你到过黄河吗！你渡过黄河吗！” 许安阳突然大声朗诵起来，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陈洋怒视许安阳，“你干嘛？吼那么大声干嘛？” “我在练朗诵啊陈助理，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没意见，但大家有意见。是你提出唱黄河大合唱，让大家练习更辛苦，可你倒好，躲在这里偷懒休息。” “谁说我偷懒，我不是在认真练习么。再说了，我只是提意见，决定可是古书记做的。” “你不提这个意见，古书记他能想一出是一出吗？这歌这么难，天天陪着练到老晚！” 陈洋正吐槽呢，许安阳突然对着大门方向道：“哎，古书记你怎么来了啊……” 陈洋吓得脸色都变了，急忙回头一看，发现大门紧闭，根本没人。 他的脸马上由白转红，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被许安阳耍了。 “呵呵，不好意思，我眼花了，肯定是朗诵的太辛苦，有点缺氧。” 被许安阳这么一扰乱，陈洋没了兴致，对刘子欣嘱咐了几句，离开了器乐室，回模拟法庭陪练去了。 吃了药的刘子欣脸色好转，状态看起来轻松了许多。 过了几分钟，门又开了，又一个人钻进来。 许安阳一看，是王展博。 他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是一碗粥和一盒汤包。 看到刘子欣，王展博脸上笑的和包子褶一样。 “我给你送晚饭来了，是不是饿了？” “嗯，有一点……太多了我吃不完，你也吃一点吧。” 许安阳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不请假回去，请假回去了哪有人送药送饭啊？ 这刘子欣时间管理做的真不错，前脚送药的刚走，后脚送饭的就来了。 如果时间疵了点，两人撞到一起，可不就尴尬了。 看样子，有值得学习的地方。 王展博看到许安阳，招了招手，“你要不要吃一点？汤包。” “汤包啊，有醋吗？” “有，有醋包。” “那就好，希望不要太酸。我吃一个啦，真有点饿。” 许安阳说着上前接过王展博的筷子，夹了一个汤包送入口中，鲜甜滚热的汤汁刺激着舌头，这吃别人买的东西，就是过瘾啊。 刘子欣瞥了许安阳一眼，小心的拢起头发，咬了一小口汤包，喝了几口粥。 她吃的不多，很快就表示饱了，剩下的汤包被许安阳和王展博平分。 吃完后王展博带着塑料袋、空盒子离开了器乐室。 房间里又只剩下许安阳和刘子欣两人。 许安阳看着刘子欣，她面色略微有些尴尬。 “不错啊，一个送药一个送饭，人缘挺好的。” “还行吧，热心带同学修手机，背受伤同学下山，是个好人。” “乐于助人是我的行为宗旨嘛。” “融入集体，与人为善是我的人生信条。” “看样子你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以后多多讨教了。” “不会，通过你我才知道人外人有，山外有山。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 “哦？你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是个男的。” 刘子欣凝望了许安阳一眼，起身离开了器乐室。 第32章 时候又到了 第二周一过，到了九月中旬，南京终于下了九月份的第一场雨。 雨一下，南京的气温即将逐步滑落，梧桐树的叶子掉了一地，让人闻到秋天的味道。 跟着一起逐步滑落的还有军训的强度，教官和新生们混熟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增加休息时间。 加上下雨，大伙便能名正言顺的坐在大学生活动中心的外廊里躲雨。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开始拉歌。 拉歌是军队中一个重要的集体娱乐活动，是军营中的一道风景线。 最近新生们在古书记的折磨下，每天晚上都在唱歌，黄河大合唱的奔放旋律把大伙整的脑瓜子嗡嗡的，急需其他歌曲来对冲一下。 军队拉歌的曲目，整体基调是激昂向上的。 《打靶归来》、《团结就是力量》、《军中绿花》等等。 老胡、大兵、小强各领一个班，你方唱罢我登场，此起彼伏。 “对面的，来一个，来一个，对面的！” “一二三四五，我们等的好辛苦！” “让我唱，我就唱，我的面子往哪放！” “机关枪，两条腿，打的你们张不开嘴！” 拉歌的口号是一阵赛过一阵，外面的雨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军队的歌数来数去就那么几首，唱完没得唱了，老胡提议每个班出人独唱。 “男生班、女生班，选出代表出来唱，唱输了，待会儿就在雨中训练。唱赢了，继续在走廊里休息！” 这么一说，三个班开始选代表出来唱歌。 你推我选的，法学-管理女生班派出了董清禾，新闻-社会学女生班选出了刘子欣。 男生这边，王展博见刘子欣上场，自告奋勇站出来要高歌一曲。 “谁先唱？” “女士优先！女士优先！” “男生应该先上！” “女生先唱！” 一般来说先唱的肯定会吃点亏。 董清禾主动道：“我先唱吧！唱个歌磨磨唧唧的，谁先谁后有什么关系，唱得好不就行了！” 叶芷妤打开音乐手机的功放，孙燕姿的《遇见》。 “听见，冬天的离开，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我想，我等，我期待，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我遇见谁，会有怎样的对白，我等的人，他在多远的未来……” 董清禾的声音非常清澈，没有太多技巧，胜在干净明亮。 这样的歌，年轻小女孩来唱再适合不过，能唱出歌中对美好情感的懵懂向往。 唱完后，董清禾面对大家的掌声和叫好，略显羞涩，鞠一躬说了声谢谢。 许安阳从头到尾盯着董清禾，董清禾在唱歌时刻意避开许安阳的目光。 唱完后，悄悄瞥了一下许安阳，两人目光相撞。 董清禾瞪了许安阳一眼，许安阳咧嘴笑了笑，董清禾把头扭了过去，却总觉得许安阳的眼神还在看自己，弄得她浑身不自在。 轮到王展博，这家伙自告奋勇，看着校园里纷纷落下的树叶，表示要唱一首周杰伦的《枫》。 许安阳一听王展博要唱周杰伦的歌，心想要完犊子，再一听要唱《枫》，已经开始为男生班的同学们默哀了。 这场雨，肯定是躲不掉，要滴滴答答落在身上了。 很多人周杰伦的歌听多了，觉得旋律朗朗上口，周杰伦的唱功好像也一般般，口齿不清都能唱好，换我来唱肯定没问题。 事实上周杰伦的歌，普通人想要原调唱上去是很有难度的，他看似平常的发音其实起调都很高，这是他的天赋。 比如第一次去ktv想要来一首《发如雪》，结果往往刚开腔就怀疑人生——第一句就唱不上去！ 这首《枫》不论音调还是旋律，想要还原唱好相当困难，男生降调可以一试，原调到了副歌部分，一般人是唱不上去的，用假声都上不去别说像周杰伦那样用真声了。 至于王展博的唱歌水平，据许安阳多年和他相处的了解，比石星龙是要强，但主要的优点是勇敢。 大伙鼓掌刚结束，王展博打开手机放配乐，刚开腔就完犊子，发现调太高，嗓子有点上不去！ 不科学，戴着耳机跟着原唱一起，明明感觉唱的挺好的。 年轻，还是太年轻。 王展博的演唱毫无疑问是失败的，调子起的不对，后面虽然降调了，但旋律把握不好，效果很一般。 王展博有些沮丧，教官还是让大家鼓掌，称赞他自告奋勇的勇气。 一些男生觉得王展博唱不好，大家都倒霉，老胡道：“你们要是有意见，刚刚推选的时候为什么一个个躲着不敢上？现在有想法了，早干嘛去了？” 抱怨的人都不说话了。 还剩下社会学-新闻系女生组的刘子欣。 她没有用手机伴奏，“我清唱吧，是一首英文歌，麦当娜的《阿根廷别为我哭泣》。” 这首歌出自音乐剧《艾薇塔》，后成为电影《贝隆夫人》的主题曲为人们所熟知。 一听是英文歌，大家知道这是高手，男生组肯定完蛋了。 “itwon'tbeeasy，you'llthinkitstrange，whenitrytoexplainhowifeel……（理解我试图表达的感受并非易事，你会为此而困惑）……” 刘子欣一开嗓，柔美的歌声伴随淅淅沥沥的雨声，在空气中肆意流淌。 这首歌为音乐剧而作，有着浓厚的歌剧风格，听起来的感受和普通流行乐截然不同。 许安阳看过电影《贝隆夫人》，她被称为“阿根廷永不凋谢的玫瑰”，从一个出身低贱的舞女，成为阿根廷第一夫人，最后英年早逝，成为阿根廷民族的一个象征人物。 歌曲编写得如泣如诉，刘子欣唱起来则多了几分少女的温婉，少了沧桑悲怆之感。 “…butallyouhavetodoislookatmetoknow，thateverywordistrue~（但你只需望我一眼，便可知字字句句皆是真情）” 一曲唱完，大伙一时间都忘记鼓掌了。 是陈洋带头叫好，大家伙才掌声一片。 唱的的确太好了，尤其是有王展博的衬托，刘子欣的清唱简直如天籁般。 辅导员王晴雯道：“我们社科院还是阴盛阳衰啊，两个女生唱的都非常好，男生发挥不是很尽如人意，你们男生就没有点表示？要不要找回点场子？” 许安阳见状，心想老子发挥的时候又到了！ 举手，“王主任，我来唱一首！” 第33章 学个屁 许安阳从地上站起来，清了清嗓子，道：“刚刚董清禾同学唱了一首中文歌，刘子欣同学唱英文歌，那我就来唱一首粤语歌吧。” “切~还以为你要唱日文歌！” “唱首韩语歌也不错啊！” 男生这边开始起哄，许安阳这货早不出来晚不出来，这时候又站出来抢风头。 “别捣乱啊，我清唱，张学友的！饿狼传说！” “好！” “呜！” “许安狼加油！” 听到许安阳要唱饿狼传说，这可是一首高难度歌曲，男生们都兴奋起来。 以前上大学许安阳并不擅长唱歌，他性格比较内向，去过几次ktv都是玩手机当听众。 其实他嗓音条件还可以，标准的男中音，工作后业务需要经常陪客户吃饭唱歌，有时不得不开嗓。 有一个做地产的大客户，老总特别喜欢唱歌，尤其是粤语歌。 为了搞好关系，你光在一旁听不行，要和老总对飙，让老总唱个过瘾。 许安阳还是找那个南艺的音乐老师帮忙，辅导了一下声乐，又对着拼音学了几首粤语歌，把自己锤炼成一个小麦霸，很快搞定了那个地产老总，将他的公司纳入客户名单中。 做客户服务工作真是学无止境，要能唱又能跳，能说又会道。 几年下来，硬生生把许安阳一个纯情小少年炸成了老油条。 可老油条也没什么不好的，有时候社会就是需要老油条来润滑运转。 “她熄掉晚灯，幽幽掩两肩，交织了火花，拘禁在沉淀。心刚被割损，经不起变迁，她偏以指尖，牵引着磁电……” 许安阳给自己打了两个拍子，44拍的曲子，马上就跟上节奏唱了起来。 18岁的许安阳，声带刚长开没多久，还没有被烟酒损耗，用点简单的技巧一发声，颇有点开口跪的味道。 大家欢呼一声，立刻跟着一同打起节拍来。 就《饿狼传说》这种歌，你不糟蹋十个八个良家妇女，唱不出那种感觉来。 许安阳当然没干过龌龊事，他靠的是技巧，从老师那里学到的技巧，加上一点天赋。 “……偏偏知道爱令我无明天！！爱会像头饿狼，嘴巴似极甜，假使走近玩玩她凶相便呈现！爱会像头饿狼，岂可抱着眠，她必给我狠狠的伤势做留念！” 唱到高潮副歌部分，许安阳力有未逮，他没有那么强的高音能力，用了点假声，就给糊弄了过去，听起来还不错。 到了主歌部分，他通透浑厚的男中音就特别迷人，仿佛一个风流男子叙述曾经的激情岁月。 一曲唱完，这掌声比刚刚刘子欣唱完还要热烈。 王晴雯边鼓掌边笑道：“好啊许安阳，原来是个隐藏歌神啊，今年迎新晚会就要听你高歌一曲了。” 许安阳道：“我是唱着玩的，上不了台面，不是为了让男生少淋点雨么。” 甭管许安阳怎么谦虚，他这首歌的确唱的不错。 老胡宣布，三个队没有落败的，不用在雨中训练了，今天休息！ 众人一阵欢腾。 到了吃饭的点，大伙解散，程学坤找到许安阳，道：“你小子真会藏啊，唱歌这么强。如果古书记知道了，会不会拉你去唱歌？光让你朗诵，不是浪费了么。” 许安阳一听，妈的草率了，这要被古书记知道，自己岂不是不能偷懒了？ “说吧程助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嗨，还是那个关凌舍友的事呗…你是不是忘了？” “我没忘！程助理的事怎么可能忘呢，我已经问过了，她舍友已经和前任彻底分手了。” “真的啊！哎呀，那我…反正古书记那边，如果有人打小报告我会帮你顶住，就说你有别的事要做。古书记和我关系不错的。” 人有亲疏远近，程学坤有段时间帮古书记做材料整理工作，在古书记面前他能说上话。 “那真是谢谢了，以后院里有什么事还要拜托学长啊。哦对了，今天晚上我正好请关凌学姐吃饭，要不我让她叫上舍友一起？你也去一趟，接触接触。” 程学坤一听，脸上有些犹豫，许安阳道：“别犹豫了，这么好的机会。人家是大四，可没那么多时间可以磨蹭了。” 论睡服人，许安阳有一手，程学坤便答应下来。 许安阳今晚请主请的当然不是关凌，而是吴汉超，主要想聊一聊在学校创业的事。 根据关凌透露的情报，吴汉超刚拿到了学校大学生创业中心的启动资金支持，准备在南区宿舍的创业孵化园开始创业。 许安阳想搭这个东风，加入创业团队，利用吴汉超的资源开启自己的事业之路。 当然，许安阳可以肯定，有了自己的加入，吴汉超的创业不会像之前那样无疾而终。 他记得当初吴汉超做的是某款学习软件的开发，但最终没有成功，在本校都没有推广开。 普通学校的正经大学生谁学习啊。 在学校里搞学习软件，除非是官方出资，强制推广使用，否则相当于在蒙古造军舰，你有地儿造没地儿用。 后来，学校向全校推广过一次，大家发现用它来抢选修课效果不错，除此之外就没啥用处了。 其实这个软件许安阳有用过两次，设计初衷是好的，就是把全校的各类学习资源整合在这个软件平台上，允许学生、老师上传学习资料、课程作业。老师通过该软件可以批改作业，查看论文，学生可以给课程评分，给老师打分，留言。软件上还有各种工科学习小工具，外文翻译软件，甚至几个放松的小游戏，整体思路很不错。 可惜陷于技术原因，软件优化做的不好，并且对学生来说这不是一件很迫切需要的工具，反而是一种累赘。 还有一些老师觉得自己的课程、形象被公之于众，让人点评是一件很糟心的事，不喜欢用这个软件授课打分。 最后种种原因之下，这个学习软件就这么夭折了。 好东西不一定能卖的好，在残酷的市场上这个教训不断被重复。 有了先见之明的许安阳，不会再让吴汉超把时间精力浪费在注定不会成功的事情上。 对当代大学生来说：学习？学个屁！ 还是吃喝玩乐，来的实在啊。 第34章 许安阳的隆中对（上）（求推荐和收藏） 晚饭地点安排在南区宿舍旁小吃街上的三峡饭店。 饭店老板并不是重庆人，而是湖北宜昌人。 哪儿人不重要，对学生来说，饭店最重要的有三点：菜量够不够大，价格够不够实惠，还有饭是不是免费吃。 在这三点的基础上，如果口味还过得去，有一两道招牌菜，那在学校附近就能活下来。 毕竟华工食堂的饭菜水平在南京高校真的是倒数。 食堂阿姨一勺饭还要五毛钱，外面店都随便吃。 许安阳对这家三峡饭店印象挺深，大一时几次聚餐都在这里，和其他比较小的饭店相比，这家有包间，更加宽敞。 后来老板离开南京，这间店盘给别人做了快餐店。 再后来，这片本属于雷达军工厂的门面楼全部被收回拆除，军队不得经商，就全都销声匿迹了。 许安阳和程学坤先到，把菜点好后等吴汉超、关凌还有她舍友过来。 “喝不喝酒？” “嗯…喝一点吧，不喝酒这饭吃起来不得劲儿。” 于是，许安阳到柜台开了一瓶青花瓷。 开学第一天喝了二锅头躲避军训后，许安阳再没有碰过酒。 酒这玩意儿，能少喝还是少喝，对健康那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但又不得不承认，饭桌上喝酒，是促进感情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两个不甚相熟的人，几杯酒下肚，脸红了，话多了，感情就慢慢释放出来了。 中国人在情感表达上一向含蓄，只有喝了酒才能放开，有些事才能开口才能谈。 “你酒量怎么样，行不行？”程学坤见许安阳拿了瓶白酒，问道。 “我酒量不行，随便喝点。” 有些大学男生喜欢在酒量上较劲，觉得能喝就牛逼。 同学之间吃饭，没什么利益往来，还要劝酒拼酒，把社会上那套带进来，喝的五迷三道，甚至大吐特吐，实在是不值得。 许安阳不想充这个胖子，他现在的身体确实酒量一般般。 喝酒对他来说是手段，不是目的。 两人等了几分钟，吴汉超、关凌还有她舍友管佳宜就来了。 管佳宜原本是不太愿意来的，听说是个大一的小朋友请吃饭，她可没太大兴趣。 加上大四进入毕业季，很多事要操心，连分手后的痛苦都没来得及好好消化，哪有心思和不认识的新生吃饭。 不过关凌提了一嘴，说05届的吴汉超也去，管佳宜才动了点心思。 然后一想自己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有人请下馆子为什么不去吃一顿呢？ 女人的心思真是说变就变，立刻下床打扮一番，来参加这个小饭局。 她今晚穿了一套白色的束腰连衣裙，是雪纺面料的，上身批了米粉色的针织衫。 许安阳看到她的穿着打扮，心想大四学姐相比大一新生，穿衣的段位还是高一些的。 不过也没有高到哪儿去，她脚上那双藕色的坡跟鞋在许安阳看来就太过土气。 针织衫、鞋子和裙子的颜色并不是很搭，这白色裙子真不是谁都能穿的。 许安阳脑子里闪过叶芷妤穿白裙子时，清新自然的样子。 入座后，大家互相介绍了一下。 管佳宜和程学坤两人是同乡，都是徐州人，两人认识。 “你也来了啊，早说嘛，是不是你要请客？” “不是，是我这个学弟请，我正好就…就，看看。”程学坤见到管佳宜，说话有些不太利索。 说自己为管佳宜来的吧，不好意思。 说自己来蹭饭的吧，嫌丢人。 最后冒出一句“来看看”，那你别吃了，你看吧。 “是我请学长吃饭的，军训到现在他对我挺照顾，吃顿饭应该的。” 许安阳打了个圆场，吩咐服务员上菜。 菜上的很快，都是实惠量大的家常菜。 学生吃饭没有太多规矩，大家边吃边喝边聊，包间里很快热乎起来。 关凌是东北姑娘，喝起酒来不含糊，连干两杯，还嫌青花瓷入口太淡。 管佳宜同样喝了两杯，虽然徐州地处江苏，但从文化上看属于中原文化区，民风和山东、河南更加接近，偏向北方。全国各地，既享受江浙沪包邮，又有冬季供暖的城市，就是徐州。 所以徐州姑娘大多性格豪爽大气，一点都不忸怩，喝就喝谁怕谁。 几杯酒下了肚，就天南海北开始聊起来。 “关凌，刘教授那个保研名额，你到底要不要啊，你不要，后面可有人拍着队要呢。” “我也在想呢，哎，我想保去华中，可绩点不够，要看上面有没有人退。” “这算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个盯着一个？” “就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都想着更好的跑去考研，放弃名额，结果被后面的捡漏。” “谁不想更好的呢，权衡利弊罢了。” “我是不想读书了，但留南京还是回老家，才让我头疼。” “回老家不挺好，找个老家的男朋友，早点嫁了呗。” “别提了…其实我更想去上海，或者北京也行，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我觉得徐州挺好……” “哎，吴汉超，你那个创业项目怎么样了，要不把我们几个都招进去吧，我们还能做元老呢！” “八字刚有一撇，还要过一道审。” “来，我给你倒点茶……” 除了许安阳外，四人都是大三大四，大学本科生涯进入晚年，要开始考虑未来。 所以聊天的话题无外乎就业、定居、婚姻这些琐事。 都说大学是象牙塔，但那是以前，如今学校扩招，大学生毕业了也不过是要走上工作岗位的普通人。 许安阳一直没怎么说话，他边吃边听，时不时催一下菜倒个茶，妥妥一个知书达礼小学弟。 他出去添水的时候，管佳宜还和关凌打趣，“这小子不错啊，年纪轻轻气度沉稳，长得也好，关小姐是不是动了老牛吃嫩草的心思了？” 关凌送她一个字，“滚”，脸上却带着笑，并没有否认。 其实对他们聊的话题，许安阳每一个都能插上话。 不仅能插上话，还能用他的人生经验给出最准确的指点。 但许安阳知道，以他现在的年纪和身份，有些话说了，别人不一定信，信了也不一定做。 相比在饭桌上出风头，他还是更喜欢静下心来观察，并寻找合适的切入点，达到自己的目的。 一瓶500毫升的青花瓷很快见底，许安阳问要不要再来点啤的。 吴汉超摇了摇手，道：“不用了，差不多就行了，晚上还要写报告呢。对了许安阳，上次说你脑子里有想法，能不能和我说说，我现在正为这个创业终审报告烦呢。” 酒酣耳热，进入正题。 程学坤正捞着机会和管佳宜联系感情，聊老家的风土。 关凌掏出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发短信。 许安阳则要开始说他的隆中对。 不过吴汉超够不上刘备，许安阳也不是诸葛亮。 相较而言，许安阳倒觉得，自己更像借兵江东的孙策。 小霸王，孙伯符。 第35章 许安阳的隆中对（下） 许安阳知道吴汉超要做学习软件，便给他讲了三个故事。 他倒是想直接和吴汉超谈想法，不过他知道，对付吴汉超这种有理想主义情怀的大学生，还是以毒攻毒，通过故事和情怀来说服他比较好。 第一个故事是他毕业后在银行工作时遇到的。 “我认识一个叔叔，他从rb打工后回国，开了家日料店。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想打造一家高级、有品味的日式餐厅。 店搞好了，费用超支，后面经营周转需要钱，他找银行贷款。银行派了客户经理上门考察，店面很好，正宗日式装修，服务员都说日语。菜很正宗，口味一流。结果客户经理没有批他的贷款，后来他抵押房产做了抵押贷，才把店开起来。 你猜客户经理为什么不批这笔贷款？” “我猜，应该是他选址有问题吧，太偏？还是面对的客户群体不对。” “嗯，没错，他的店面所在地人流量不小，但周边是老小区和学校，都是老人、学生、工薪阶层，他们不会去吃高级日料。而吃高级日料的人，很难找到那里，所以客户经理预计，他这个店虽然品质很好，但很难经营下去。” “所以，他这个店没做下去？” “不，他这个店做下去了，还做的有声有色，做大后在更好更繁华的地段开了分店。” “哦？那他是怎么做起来的？” “银行的客户经理忽略了，在互联网时代，有时候距离并不是问题。他的店面选址虽然不行，可他和几个网站合作，成功打造了自己的口碑，很多食客都慕名而来，生意自然越做越好。这个银行的客户经理真是走了眼，低估了网络带来的改变，还在用传统思维看待事物。” 许安阳讲完第一个故事，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 吴汉超看起来若有所思，他从许安阳的故事里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又抓不住。 抓不住很正常，因为许安阳讲的故事是12年之后发生的，那时团购网站正处在发展高峰期。 很多餐饮店凭借这次东风，把自己的品牌口碑打了出去，有些甚至一夜爆红。 08年在校的学生还意识不到，网络能有这样的作用和效应。 没有给吴汉超太多回味时间，许安阳又讲了第二个故事。 小霸王的故事。 不是小霸王孙策，而是小霸王学习机。 “小时候肯定都玩过小霸王学习机吧？对，就是成龙代言那个，一个键盘，能插卡带，说是既能学英文，又能学电脑，结果全都拿来打游戏。其实那玩意儿就是rb的fc红白机，盗版并改造包装了一下，借着学习机的名义在中国卖的特火。你知不知道后来做这个学习机的人去哪儿了？” 吴汉超摇摇头，08年网络资讯还不够发达，很多人不知道，许许多多熟悉的品牌、营销、策划，都是相同的几个人在反复操作。 “这个人后来从小霸王辞职，出去成立了一家主营音像电子产品的公司，叫步步高。那首歌，景冈山、林依轮唱的，‘要做就做最好，步步高’，用过他们的vcd、dvd吧？其实，他们也做手机，oppo、vivo两个品牌就是步步高旗下的。在女生那里卖的很好。” 许安阳说着看了看管佳宜，她面前放着的手机正是oppo的翻盖机。 粉色，挂个小挂件，很是可爱。 此时，程学坤和管佳宜已经停止了聊天，关凌也不再发短信。 他们都被许安阳讲的内容给吸引住了。 从他的叙述中，他们朦朦胧胧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影子。 许安阳继续道：“这个人叫段永平，翻翻两年前的新闻你们就能知道，06年他用60万美元拍得了和巴菲特共进午餐的机会。” 他这么一说，吴汉超似乎有些印象，但又记不太清了。 06年他才大一，一切都还处在懵懂之中。 第二个故事其实只说了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许安阳没法讲，因为还没有发生。 在06年段永平和巴菲特共进午餐的餐桌上，还有第三个人，是段永平带去的一个26岁的年轻小伙。 多年后，这个小伙子创立了一个网购平台，叫拼多多。 前两个故事说完，吴汉超还不是很清楚许安阳到底要表达什么。 但他已经察觉到面前这个只有18岁的大一新生，似乎有着远超自己的丰富经验和远大见识。 他没有多问，等着许安阳继续往下说。 许安阳说的第三个故事和乔布斯有关。 “乔布斯在1996年重回苹果公司，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我算是苹果的忠实用户吧。” “那你知不知道，乔布斯在重新回到苹果后，砍掉的第一个产品是什么产品？” “这个…不知道，90年代美国的事，我不是很清楚。”吴汉超有些脸红，刚说自己是忠实用户，转眼一个不知道。 其实很正常，那时候乔布斯在中国还未声威大震，他的一些琐事逸闻自然尚未被挖掘出来。 “是一款叫newtonpda的掌上电脑。这是世界上第一款掌上电脑。里面有软件管理个人资料，有一些小工具，计算机、换算程式、时区地图。然后还有文件处理程序，邮件收发程序，是使用者学习和办公的好帮手。” 听到这儿，吴汉超想到自己要开发的那款学习软件，思路好像非常相似啊。 乔布斯竟然一回归就砍掉了这个产品，那…… 吴汉超的思绪一时间有些乱，许安阳的问题又来了。 “这个不知道很正常，那你知不知道，乔布斯回到苹果后，帮助苹果翻身的是哪一个产品？” “嗯…我想，应该是ipod。” “对，ipod，一个音乐播放器，给人带来方便和快乐的东西。好了，我的三个故事讲完了，我的想法就蕴藏在这三个故事里，不知道你有没有听明白。” 许安阳故作高深，这招对付学生还是有点作用的。 见吴汉超沉默，许安阳解析道：“第一个故事，讲互联网是链接人与人，高效传递信息的工具，这些信息从最早的国家机密、国防情报，逐渐下沉，沉到人生活的方方面面，衣食住行。随着移动网络的发展，网络对一个人的信息获取影响力会越来越强。学校可不是只有学习，学生要吃饭，要玩，要看电影，信息从哪里来？你好好想想。” “第二个故事，在中国小孩和女人的钱最好赚，说是学习机，其实是游戏机。说是步步高，其实oppo手机在技术上并没有怎么高。但这些产品能卖得好，是因为总能抓住人的需求心理，人们最需要什么，就给他们什么，这就是生意。大学生最需要的是学习软件吗？你仔细想想，学习这件事，最需要的是意志和动力，软件能整合资源，但给不了学生最需要的。好记星用过吗？是不是都拿来下五子棋了，玩魔塔了？” “第三个故事，你自己去品吧，乔布斯经历了那么多波折重回苹果后做出的决定，值得你去思考，思考这个时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许安阳说完，舒了口气，吃了口菜。 心想真是不容易，感觉可比骗小姑娘辛苦多了。 第36章 初吻献给谁 许安阳记得上一次这样讲故事，还是没重生之前，争取上级行支持新能源客户，在工作会上和风控部的人大谈特谈三个小时。 风控部的一个个都是人精、守财奴，任你说的天花乱坠天衣无缝，都能鸡蛋里挑出骨头来。 相比而言，2008年的吴汉超还是太嫩了。 他已经被许安阳的三个故事给说懵圈了。 作为一个和互联网接触比较深入的学霸级人物，他自认为在见识和思考上，比同龄人是要胜出一筹的。 尤其在各类bbs上和人吹水，看一些大神指点江山，加上创业的路子走在正道上，颇有些时代弄潮儿的感觉。 结果，许安阳的三个故事，以及一个接着一个的提问，还有最后的总结，让吴汉超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什么叫英雄出少年，什么叫有志不在年糕。 另外三个人，关凌、管佳宜和程学坤，故事听的是津津有味，但许安阳所说话背后的含义，却并不太明白。 像吴汉超这样的，隔着一层窗户纸，你用力帮他戳一下，破了，就通了。 有恍然大悟，细思极恐的感觉。 其他人如果没有接触和思考过这类问题，也就听个乐呵，回家睡一觉就忘了。 五个人又吃了一会儿，许安阳看看时间，快要七点了，还要去院办朗诵诗歌呢。 饭局结束，临别前，被许安阳的话震的半天没缓过神的吴汉超拉住许安阳，道：“我这个创业项目，怎么着也要拉你进来，以你的见识，让你来主导都没问题！” “下次我们再好好聊聊，我要赶着去唱歌，我们先走了啊！” 吴汉超的酒劲上来了，脸一红一上头，给许安阳做承诺呢。 许安阳没有接茬，酒话不算话，但最起码这个兵他是能借了。 至于借多少，怎么借，借了以后怎么用，许安阳自有计较。 结了账后，五人互相道别，许安阳和程学坤朝着院办走去。 路上，许安阳问程学坤，“学长，接触的怎么样？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希望？” 程学坤摇摇头，“不知道啊，心里没数。你有没有觉得，管佳宜眼睛一直朝着吴汉超瞅？早知道他在，我就不来了。” 许安阳心想，吴汉超不来，压根就没这局，你还吃个屁。 “吴汉超虽然相貌普通，但有学霸气质加成，而且我看他家庭条件不错，用苹果手机，管佳宜对他有意思很正常。大四的女生，考虑问题当然会现实一点。” 许安阳这话戳到了程学坤。 他家庭条件很一般，想追一个条件不错，心气还挺高的大四学姐，难度可想而知。 “诶，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懂得东西那么多啊？人和人的差距，真就那么大吗？” 虽然刚刚许安阳在酒桌上说的啥，程学坤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 但许安阳把吴汉超说的一愣一愣，最后拉着要他入伙的场面，程学坤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十八岁算是青年，历史上霍去病18岁都封冠军侯了，我懂点杂七杂八的知识，有什么了不起的。”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对了，要是吴汉超真拉你去创业，你准备怎么做？” “这个…我还没想好呢。对了，我们去漱个口，再买个口香糖吧，别到时候被主任和书记闻出酒气。” 许安阳岔开了话题。 虽说目前和程学坤关系不错，但两人远没有到交心的地步，许安阳必然有所保留。 哪怕对吴汉超，刚刚在饭桌他也只是说了个大概，兜售了一些理念。 其实具体的操作，许安阳在心里已构建了一个四年三步走的计划。 根据前世的经验，第一步，08到10年，他要着力打造一个生活娱乐消费信息互动的平台，从高校学生服务做起。 第二步，在10到12年，朝着手机app、移动互联网方向发力，做一个成功的产品。 第三步，12年之后，也就是许安阳本科毕业的那一年，他争取把自己构建的东西统统卖掉，进而进入属于他的领域——资本金融市场。 在许安阳的美好设想里，毕业的那一刻，他将龙游大海，拿到真正战场的入场券。 想到这里，许安阳不禁有些兴奋。 不论多么讨厌金融行业的铜臭味，感叹资本和金钱对人性的扼杀，可在其中搏杀过的刺激感，依旧是让人永难忘怀的。 像中国股市这种赚钱不多，坑人不少的东西，许安阳都懒得去碰。 电话里指点老妈买几个股票，再买买房子什么的，等个几年家用的小钱就有了。 许安阳显然有更为远大的想法。 金钱永不眠。 许安阳嚼着口香糖，望着天上挂着的月亮，思绪一下子放的很远。 到了院办他才把脑子收回来。 “哎，老毛病又犯了，想太多。还是想想更现实的问题吧，老子到现在初吻应该还在。这么宝贵的东西，应该献给谁呢？也不知道谁那么幸运，看缘分吧。” …… 许安阳重生后一直秉持一个理念，回到过去不光是为了赚钱的，该玩一定要玩个痛快。 军训第二周结束后，苦日子结束就在眼前，还剩下最后一周。 熬过了一开始的辛苦，新生慢慢开始享受大学生活的乐趣。 比如说，终于可以痛痛快快打游戏，玩电脑了。 周末下午在院办唱完歌后，晚上可以歇一歇。 最近几天都是白天训练晚上唱歌，一点自由娱乐时间都没有，可把男生们憋坏了。 504、507、508、602几个宿舍关系处的好的学生，杀向四号门外的网吧，五连坐！ 08年，主导网吧的游戏主要是反恐精英，魔兽世界，跑跑卡丁车，梦幻西游等等。 不过对组团来网吧打游戏的学生来说，dota已经开始逐渐成为首选。 几个人刚到网吧，机子差不多已经被占满了，五连坐是找不到了。 苟立明眼尖，道：“看，那边三个，是不是老胡他们？” 许安阳一看，果然，几个穿军装的教官占据了一片地方，其中就有老胡、大兵和小强三个。 在教官旁边，还站着一些人在围观，估计是在打比赛。 “走，我们过去看看。” 第37章 还能这么玩（求推荐求收藏） 许安阳等人来到教官身后，几个人果然在对战。 老胡、小强、大兵还有另外两个教官一队，对面还有五个教官坐成一排是一队。 dota，激战正酣。 许安阳瞅了一眼，老胡他们这边明显劣势。 下路高地塔已经被破，上路和中路的兵线很差。 装备、经济被对手压住，不过还在苦苦支撑。 老胡用的幽鬼，辉耀已出，他是翻盘的希望所在。 08年的9月份，dota更新到了6.54版本。 这个版本的幽鬼比之前有所加强，3技能折射范围增加到了1000。 不过许安阳看了看老胡的装备，除了辉耀之外，没有拿的出手的大件。 就一个夜叉，一个极限法球，还在憋分身斧。 而对面的大军已经浩浩荡荡，快把中路高地塔给推掉了。 显然老胡前面憋辉耀把自己憋伤了，看看数据，死了不少次。 许安阳摇摇头，这些教官打dota的风格都充满了军人的硬派作风，选了一条路就一条道走到黑。 而且看他们这阵容，5近战，三个冲脸的，就小牛一个辅助。 在低端局中，阵容的好坏往往是决定性的。 老胡他们又坚持了六分钟，上路、中路被破，世界树被拔掉，输了。 “啪！” 老胡气得摔了一下鼠标，输了感觉真是窝囊。 坐在老胡对面的是机电制造与设计学院的教官小周。 “怎么样老胡，又输了吧？明儿的烟你包了啊。”这个教官和其他教官不太一样，他竟戴眼镜，镜片还挺厚。 许安阳问过老胡，戴眼镜怎么还能当兵，老胡说你关系够硬，瞎了也能当。 许安阳记得，这个小周和老胡不太对付，可能是老胡不太看得上这种关系户。 连带着社科院和机电院之间也有矛盾。 前两天训练结束后排队去食堂，两个院的人在十字路口碰上，机电院非要从社科院的队伍中间插过去。 机电院是华工第一大院，新生两个连队五百多号人，绝大部分是男生，就硬闯。 社科院虽然只有50来个男生，可面对这种情况也不会怂。 许安阳领着个子最高最壮的三个男生，跑到被冲开的队伍连接处，硬生生把他们的队伍给拦住了。 双方肢体上发生了一些冲突，两个院的人在十字路口怼上了，最后教官出面才得以化解。 其实机电的人硬冲社科院的队伍，就是因为小周和老胡有嫌隙，仗着男生多找麻烦呢。 老胡想在游戏上找回场子，结果连输两把，心里能痛快么。 一转头，老胡看到许安阳，忙道：“哎，许安阳，你来，一起来打两把！” 小周道：“老胡还要打吗？” “打啊！我们院的学生来了，你也带上你们机电的学生一起，别在旁边看了，我们好好打一把！” “你意思你刚刚没好好打？” “你看我们选的那个阵容，能叫好好打么？这把我们来rd模式！” “行啊，rd就rd，如果这把再输，一个月的烟？” 老胡一听一个月的烟，心里咯噔一下，这开销可不小。 转头看了看许安阳，许安阳点点头，“放心，有我在。” 听许安阳这么说，老胡心里就有底了。 其实许安阳的dota水平马马虎虎，撑死了一个黄金，还是18k的。 只不过08年刚进学校的大学生dota水平都很菜，很多人高中根本没接触过这个游戏。 大家伙还是被许安阳带着进网吧，开始玩dota，他自然能利用先发优势，称王称霸一段日子。 许安阳打游戏基本功不行，但意识还不错，头脑冷静，不上头。 而且他的大菊观很强，又有未来的战术记忆，想法很超前。 “赵峰，你跟我一起，加上教官，我们五个人。” 许安阳叫上楼上管理班的赵峰，加他和三个教官组成新的队伍。 赵峰是这批人中唯一有dota基础的，他在高中玩魔兽争霸，参加过苏州高中生魔兽的线下比赛，算是高手。 机电那边见状，也换下两个打的比较菜的教官，换上在后面围观的机电学生。 rd模式，选人。 社科院是近卫，许安阳最后一个选人。 老胡第一个拿人，许安阳道：“还拿幽鬼。” “还用幽鬼？不稳吧。” “有我在就稳。” 许安阳都这么说了，老胡果断拿下这个自己最喜欢的英雄。 跟着，近卫这边又拿下了仙女龙，小牛和人马。 而对面第一个手选就拿下了当时非常强势的钢背猪，还拿了斧王、宙斯这样的强力英雄。 轮到许安阳选择，圈子里能拿的英雄不多了，但许安阳心中早有了计较——他选择了暗影牧师。 这是6.54刚刚重做的英雄，不过就算重做了，一般人还是不爱用这个英雄。 毕竟太辅助了，主要作用就是给队友加血，薄葬保命。 在cw比赛中，使用他的人也不多，相比其他辅助过于弱势。 前期保大哥，后期被追着打。 临死能放出一个薄葬给大哥，就算死得其所了。 许安阳倒是挺喜欢用这个英雄，用的好真的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两边的阵容都很不错，尤其是社科院这边，选的阵容比较均衡。 而机电的阵容更加刚猛，显然想一波弄死社科院。 可等到两边开打才发现，好像弄不死啊！ 许安阳的暗影牧师跟着老胡走下路，保大哥。 老胡开始打的相当谨慎，第一个技能直接点了折射。 之前两盘被杀的太厉害，瞅这怂样是要三黄对点。 许安阳却告诉老胡，“一二对点，杀人。” 机电的下路是钢背和斧王两个很肉的冲脸英雄。 结果斧王首先被许安阳玩残，对手实在是太不注意走位了，几个暗影波，直接残血被点死。 而钢背仗着自己皮糙肉厚想冲塔杀黑血的幽鬼，许安阳恰到好处的薄葬，厚葬了钢背。 十分钟下来，机电的下路有崩的迹象。 许安阳鸡、眼不断，河道侦查、控符，拉野给幽鬼攒经济，很快15分钟，幽鬼3800了。 老胡相当兴奋，“卧槽，太顺了，tmd的打的太舒服了！” 其实许安阳这辅助水平在后来都是基操，但在08年已经颇为惊艳。 幽鬼起来后，他开始游走，数次薄葬救队友，反杀成功，几次小团战把对手心态打崩了。 25分钟，近卫中路上高，幽鬼开大暴露对方位置，人马一马当先吸引火力，小牛跳大，仙女龙放大，而许安阳跟在后面慢悠悠走上来，一个暗影波——四杀！ 唯一没死的钢背兽残血屁股一扭还想跑，暗牧下部一道粗粗的红色长条，咔一声插在钢背兽的菊花上！ 这头猪终于倒地，嗷一声惨叫，死了…… 许安阳一路买鸡买眼，还是把大根给憋出来了，优势可见有多大。 机电院输的很彻底，小周教官脸都青了。 而在许安阳暗影波四杀的一瞬间，小半个网吧都沸腾了！ “那个薄葬好imba啊，你看那人马，几次黑血，薄葬不死，踩住一个双刃剑。” “时机把握的好啊，换你估计满血就给人套上了。” “这人最厉害的是插眼啊，半个地图都一直亮着。” “让你买眼你不买！就tm知道抢人头。” “高手，这是高手。” “我终于知道，暗牧原来是这样玩的。” 这群菜鸡现在才明白，原来暗牧还能这么玩。 第38章 这下牛逼了（求推荐求收藏） “怎么样，还要不要再来一把？” 扳回一城的老胡当然不肯放过回击的机会，朝着小周挑衅。 “来就来，谁怕谁？不才赢了一局。” “五局三胜，现在我们1:2落后，但笑到最后笑的最甜啊。” 许安阳压力陡增，老胡教官有些得意忘形啊。 但不管怎么说，这算是两个学院之间的恩怨局，一定要全力赢下才行。 第二局，许安阳还是最后一个选。 这次他依旧选择了一个冷门辅助——圣骑士陈。 不过这一把打得没有上一把顺。 社科院的阵容选的不好，控制多，但爆发不足，打不死人。 老胡喜欢后期，他拿了龙骑。 而对面开始针对老胡，各种抓。 老胡连死几次，又开始有点崩。 机电杀的兴起，在中期疯狂gank。 社科院被打得乱了阵脚。 许安阳立刻转变思路，开始默默推塔。 过了30分钟，机电人头领先11个，但三条线全部被推上了高地！ 许安阳双线操作，不断利用召唤的野怪各路带线，还用支配头盔支配野怪去拉远古野。 一下攒了四波野后，让老胡龙骑开大去吃了一大波经济，老胡得以补充大件。 许安阳见时机已到，利用龙骑的变身在野区发起团战，团灭对手后，一波冲塔得手！ 拿下了冰封王座！ 再下一城！ 整个网吧再度沸腾，这精彩的逆转和翻盘，还有出色的多线拉野能力，让小菜鸡们看的目瞪口呆。 本以为中期被杀那么多次要崩，竟然翻盘了？ 在野区团战团灭对手，一路推掉冰封王座后，围观的人都欢呼了起来。 “这都能翻？这都能翻？” “那波拉野真的太帅了。” “多线操作啊，这屏幕切但我头晕。” 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连网吧老板都过来看了。 打完这把，许安阳手心有点出汗。 幸好他有打魔兽争霸的基础，多线操作不是问题。 对手执迷于杀人，不明白“杀人一时爽，后期火葬场”的道理。 dota毕竟还是一个推塔游戏。 到了第五把，社科院士气完全起来了。 决一死战的时刻，狭路相逢勇者胜。 许安阳没有再玩辅助，也不玩多线操作，rd模式拿下流浪剑客。 他主三技能巨力，次一技能锤子，走打野-gank路线，利用自己对野区的熟悉，各种拉野，快速刷钱。 dota这个游戏，进阶的一个标志就是看你会不会规划刷钱路线。 许安阳看过不少职业选手视频、直播学习过，刷钱效率在低手中相当厉害。 很快，许安阳的流浪剑客在装备、等级上开始遥遥领先，快速做出跳刀、疯脸、bkb，紧跟着水晶剑、大炮、强袭装甲。 大招一吼，流浪剑客这下牛逼了！ 冲过去开疯脸一顿输出，配合三技能直接把对方打团灭。 25分钟，许安阳已经杀疯超神。 机电院溃不成军，被许安阳的流浪剑客摁在地上暴打。 到了后来许安阳已经是成吨的伤害，小周教官的幻影长矛手被许安阳跳刀一锤子晕住，冲上去一刀暴击，直接升天！ 网吧爆发了不知道今晚的第几次惊呼，许安阳身后，围观的人已经密密麻麻排成一堵墙了。 对面的小周教官脸上挂不住，直接摔键盘走人。 临走时，小周教官指向许安阳，道：“等着，一定找回来。” 老胡反击道：“对学生指什么指，我一定奉陪！” 机电院其他教官和学生都下机离开了网吧。 这次dota对决，社科院完成了大逆转。 老胡脸上乐开了花，拍了拍许安阳的肩膀，要请他吃宵夜。 许安阳摇摇头，心想老胡教官你欠我一个人情，一顿宵夜就想还了？ “胡教官，夜宵我就不吃了，以后我要有什么事儿找您帮忙，您行个方便就行。” 像老胡这些兵，不是普通的兵。 他们将来都是要做军官的。 在南京这个地方，和军队搞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行啊，我把我电话给你，以后有什么事，我能帮上忙一定会出力！” 这还是老胡第一次把自己的手机号给学员。 至于老胡能不能帮忙，能帮上什么忙，许安阳当然不知道。 但多个朋友多条路，这是他在社会上打拼，收获最深刻的道理之一。 …… 休息日后，第三周，军训进入收尾阶段。 训练内容被分成两块，女生挑出了一个方阵进行齐步走、正步走训练。 她们要在最后的军训阅兵仪式中接受检阅。 男生挑出一批人练军体拳，要在阅兵式前进行军体拳表演。 剩下的，没被挑中的歪瓜裂枣，幸运的获得休息时间。 许安阳的同党规模急剧扩大。 可惜像刘子欣、董清禾、叶芷妤这样盘靓条顺的都被挑进阅兵方阵了。 人家领导也希望能赏心悦目啊。 而这批歪瓜裂枣中，包含着社科院几个无耻之徒，未来的月牙湖浪子，小树林战神，孝陵卫铁裤裆等人，他们围绕在口中的“许神”身边，虔诚地取经，求教撩妹、唱歌、打游戏的技术和方法。 “许神”当然就是许安阳了。 通过军训期间一系列操作后，许安阳昨晚在网吧的事迹终于让他封神。 在日晷广场的大樟树下，许安阳坐而论道，向他们传授一点人生经验。 像dota游戏的操作、战术和意识，许安阳是不吝赐教的。 这也是他们最感兴趣的东西。 不过谈到怎么泡妞把妹，许安阳反而不知道怎么说了。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水无常形，这个东西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等你们有了具体的对象和困惑，再来找我解答吧。” “还有，对女生不要想着去追，一定要去吸引，吸引！” 许安阳正在装情感导师呢，女生那边的休息了。 董清禾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朝着许安阳这边走过来。 围着的男生立刻让出一条道给董清禾，这重庆小辣子不好惹的。 许安阳坐那儿瞅着董清禾，心想她要干嘛？ “许安阳，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女朋友？” 这问题真是石破天惊，周围人都惊了。 难道这就是许神的魅力？ 这就是许神说的吸引？ 牛逼啊，刚刚说了理论，立马有现实案例来佐证，不亏是许神。 许安阳他自己都呆了，这是什么操作？ 不过他是见过大风大浪，闻过大海味道的男人，怎么可能被问住。 他镇定地回道：“如果你愿意，我马上就有了。” 第39章 谁喜欢谁 （求推荐求收藏） （作者：我发现还是两更一起发比较爽快，以后都早上8点，大家就当看晨间剧了。ps：我游戏其实打得很菜，兴趣不大，点到为止。） 这下轮到董清禾被将了一军。 小丫头脸一红，眼一瞪，呛声道：“谁愿意了！我又不是代我自己问的！你…你到底有没有？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许安阳知道她不是为自己的问的。 “你们女生是不是玩真心话大冒险了？” “你…没那回事…我就是问问。” “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想出这个大冒险招数的？” “不能！” 许安阳笑了，这个憨丫头，一句话又把真相给抖出来了。 董清禾说完知道自己又进了套，跟许安阳说话真是一点不能大意。 但她又确实不会说谎，直来直去惯了，哪里斗得过许安阳这样的人精。 “反正你就告诉我嘛！” “我刚刚的话不就告诉你了，意思就是没有。真是直肠子，非要我说‘没有’两个字才行吗？” “哼…晓得咯！” 得到答案的董清禾转身离开了。 许安阳叹了口气，她这个性还真的很适合做法官，一定要得到最准确的答案方肯罢休。 就是不知道到底哪个女生想出的这个大冒险？ 叶芷妤？不会，她不是那种性格。 黄明敏？也不会，她面子上装的可文静了。 卧槽……不会是她们宿舍的“富婆”沈娟吧？ 好家伙，练铅球的体育生，一百五十斤呢…… 董清禾一走，几个男生议论开了。 “哇~许神就是牛逼啊，女生都直接来问有没有男朋友了。” “我觉得董清禾是来给女生打探消息的。” “我还以为她要来表白呢，要是许神不答应，是不是上去一拳。” “‘你有女朋友吗？’‘没有。’‘那么现在你有了。’哈哈哈！” “这个重庆妹子太辣了，受不了，消受不起。” “我觉得，董清禾，挺好看的。” 管理班的罗大海突然悠悠地冒出一句，所有男生，包括许安阳齐刷刷望向他。 罗大海是出了名的慢性子，一句话要拆成三段慢慢说完。 “干嘛，你们，不觉得吗？” “大海，你什么时候瞎的？” “大海，要不你去追她试试？” “大海这慢性子碰到董清禾那种，还不炸了？董清禾能把大海屁股踹烂了。” 其他人都嘲笑罗大海，只有许安阳知道，罗大海有先见之明啊。 他凑上前问道：“大海，你为什么觉得董清禾好看？” 大海道：“因为，我看，骨像。她，只是，没长开。” “那你喜不喜欢她？” “不喜欢，我只喜欢，saber。” “sei拔？sei拔是什么玩意儿？” “你不懂，我，不怪你。” 许安阳心想，估计又是什么二次元纸片人吧。 罗大海是个神人，人送绰号“罗大脚”、“二运开球天王”。 原因是这个身高180，体重180的胖子，竟然是个体育生。 而他的主攻的项目是足球！ 据说他参加学校的体育招生考试，就在二运的足球场上开了一个大脚便通过了。 平日里说话慢吞吞，主要爱好各类动漫、游戏，收集手办、贴图，宿舍里全是。 大学四年别说恋爱，和女生说的话都屈指可数。 但毕业后两年，就找到了漂亮女朋友，很快结婚有了孩子，生活很是幸福。 许安阳现在明白，这罗大海的确有过人之处，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发现别人无法发现的美，就是一种本事。 …… 另一头，董清禾终于问出了答案。 她往回走着，心脏却扑通扑通的跳。 回到女生那边，大伙看到董清禾气呼呼的样子，都乐开了花。 “清禾，许安阳是不是说，‘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他这种人肯定有女朋友，说不定啊……” “说不定什么？” “你说呢。” “你是不是也说不定了？” “你就胡说吧你！” 女生污起来一点都不比男生差。 当然，大部分大一女生还是很含蓄的，像叶芷妤、黄明敏这样的，只是坐在一边偷笑。 董清禾坐到法学班同学颜筝身边，道：“他说了，没有，可以了吧。” 颜筝笑道：“好啦，那你的大冒险就完成了。不要生气嘛清禾，抱抱~” 董清禾从来吃软不吃硬，颜筝这么一说，她那点气自然就消了。 反正问都问了，在许安阳面前丢脸不是一次两次，无所谓。 再说，谁让她技不如人，昨天晚上打牌老是输呢？ 颜筝这女孩儿真是聪明，高中董清禾还是学校成绩最好最聪明的一个，到了大学才发现，聪明人真是太多了。 想到这儿，董清禾心情微微有些沮丧。 “对了颜筝，你是不是喜欢许安阳？我告诉你啊，许安阳是小叶的，你别想了。” “是吗？如果是小叶的话，我就不考虑了，我可抢不过她~” 一旁的叶芷妤不知怎么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她忙跳出来解释，“什么啊~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再胡说董清禾！” “哼，不知道谁手机修好后，总是念叨许安阳呢。” “我…他…他确实帮忙了啊~” “这就是缘分的开始。” “呸~谁和他有缘分。” 女生们是一阵打闹，只能说哪个少女不怀春？ 至于心里怀着谁，她们自己才清楚。 又或者，她们自己都搞不清楚。 此时，教官吹响了哨子，继续训练。 …… 到了晚上，又要去院办唱歌。 这段时间辛苦训练下来，终于唱的有模有样了。 黄河大合唱不愧是抗战时期激励全国军民的神曲，大伙从一开始练的叫苦不迭，到后来越唱越激昂，精气神上了一个层次。 连偷懒的许安阳在器乐室也不怎么偷懒了，不停的朗诵找感觉。 他可是开口第一声，不能在比赛的时候给团队拖后腿。 一连朗诵了半个小时，口干舌燥，许安阳出来倒水喝。 然后他看到在模拟法庭门外的走廊里，三人正聚在一起说话。 其中两个是程学坤和陈洋，还有一个男生穿着军装，肩上背着个单边跨带公文包，看模样也是军训学生导员。 三个人应该在商量什么事。 没一会儿，他们商量完了，程学坤看到出来倒水的许安阳。 他上前道：“喂许安阳，你会不会打篮球？” “打篮球？会啊。” “那好，后天和机电有场篮球友谊赛，你准备上。” “我？我只是说我会，没说我打得好啊。” “只要会就行，人家机电指名道姓要你上场。” “是吗？那他们可是有点活的不耐烦了。” 第40章 一定拿下 （求推荐求收藏） “啪！啪啪！啪啪啪！” 军训结束前的倒数第三天，位于华工爆破楼后的军用靶场上，清脆的枪声响成一片。 一大清早，许安阳等人就被程学坤喊出来，领着几个人一起到学校的枪械库里领枪。 今天是实战打靶、消防演练以及队列操练比赛的日子。 军训临近尾声，是展示成果的时候了。 这华工不愧是有军工背景的学校，打靶用的枪根本用不着军队配发，后山的枪械库里都有。 虽然是老款的56式自动步枪，可看起来和ak-47非常像，扛在肩上拿在手里老帅了。 到了靶场上，许安阳又装了回逼，枪枪中靶，还打中一次10环。 看的老胡都感慨，“你小子不去当兵真是可惜了。” 许安阳笑笑，之所以打得准，说白了还是练过，知道一点技巧。 想当初认识一个枪法很准，当兵的小姐姐…… 打完枪，又在现场进行了简单的消防演练，学习使用灭火器。 用不同类型的灭火器扑灭不同火源的火，半学半演，二十分钟搞定。 下午，学校第一运动场，全校连队进行队列操练比赛。 每个连派出10名男生，由教官带领，进行队列操练，评委打分排名次。 这个比赛，第一名社科院是不用想的，肯定是国防生拿第一。 华工的国防生开学前就到学校接受军事化管理和训练。 军训结束后，依旧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跑操、拉单杠，四年时间都是寸头黑皮，成为校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所以比赛里国防生毫无悬念拿下第一。 人穿的衣服和普通学生就不一样，07式城市迷彩军服，普通学生还是老款军服。 社科院的表现中规中矩，拿了个第六，已经算超水平发挥了。 不过让老胡感觉不爽的是，排在社科院前头第五名的正是机电院。 名次出来，颁奖结束后，小周教官找到老胡，道：“怎么样老胡，队列差点意思啊，刚刚整理仪容的姿势不整齐啊。” 老胡心想，也不过就拿个第五名，还以为前三了呢。 “我们院男生仪容仪表都太棒，没啥可整的，反而吃了点亏。” “嘿，昨天打游戏我们输了，今天队列展示算是你们输了，待会儿打场篮球赛，做个了断怎么样？” “我听说了，那就较量较量呗。” 军队严禁私斗，可一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意气之争？ 篮球就成了解决矛盾，一争高下的好方法。 前两天小周打游戏输给老胡后，回去就找到机电院的学生导员魏凯，说想联系社科院打篮球赛。 魏凯和陈洋都是校学生会的，两人联系了一下，决定组织一场友谊赛。 比赛地点定在第一运动场外的篮球场上，裁判请了学校的体育老师。 两个学院的新生知道要打比赛，把球场周围挤的水泄不通。 其他学院，还有高年级的学生见到这阵势也都来凑热闹。 许安阳和几个打球厉害的男生回了趟宿舍，换上篮球鞋。 社科院穿迷彩，机电穿红t恤。 还是三带二的模式，三个教官两个学生。 许安阳并不在社科院的首发阵容中，因为社科院篮球厉害的人太多了。 要说机电的人脑子也是不太好，不知道一个学校的体育生大多都在文科吗？ 非要和社科院的人比篮球，陈洋听到魏凯这个想法，估计嘴巴都笑歪了。 这届新生，四个篮球特长生，个子最高的一米九。 首发上场的就是一米九的马东和卢天琪。 但比赛真打起来就发现，机电没有想象的那么菜。 关键在于配合。 社科院这边两个篮球特长生是厉害，可他们没和教官打过球，配合不好，失误频频。 慢慢就演变成拿球就自己打。 这每天训练、唱歌的，哪有精力去打球。 机电这边有备而来。 机电几百号男生，找出几个篮球水平不错的，临阵磨枪练了两天。 他们配合更加默契，知道队友的特点和水平，依靠战术连连得分。 打了十多分钟，机电25:15，领先社科院10分了。 马东、老胡他们打得有点上头，都不肯下。 又没有教练，许安阳有些着急。 他冲上场上喊，“你们机电不是指名道姓让我上么？给个暂停让我上啊！” 小周正得意，听到场下许安阳的声音，知道是前天一刀暴死自己的学生。 于是他喊了一个暂停。 “胡教官你休息一下，换我上。” “不行，我要留着，大兵你下！” 老胡个子不高，场上挨了小周俩帽，正一肚子火呢。 “胡教官，把集体放在第一，个人放在最后，这可是你教我们的。你现在是在怄气，不是为了赢球。” 老胡冷静下来，知道许安阳说的有道理，五个人里他水平的确是最差的。 “行，你上，那你可要把这比赛给我拿下来！” “放心，一定拿下。” 许安阳活动了一下身体，上场。 控球的活交给卢天琪，篮球特长生的基本功其他人没得比。 过了半场，机电这边开始包夹卢天琪。 许安阳去接应，三分线外持球。 中路小周补防过来，许安阳有自己出手的机会。 但他没有，小周扑过来后，他一个精准的直塞到篮下，给到马东。 马东接球后，双手一个大力扣篮得手！ 现场一片沸腾。 这球太提气了，社科院的女生一阵娇呼，引来目光一片。 大概明白机电为啥和社科院打比赛，女球迷多啊，输了也能长脸。 社科院稳住了阵脚，机电开始打得急躁起来。 小周频频要球，想要自己打，扩大优势。 一球挨了马东的帽，一球被许安阳抢断。 许安阳持球反击，他速度并不快，慢吞吞过了半场，不知怎么就能找到跑到底角埋伏的卢天琪。 一个对角线长传到卢天琪手上，卢天琪三分出手命中！ 许安阳上场1分钟，社科院就连追5分。 这老大爷打法配上小年轻的身体，真是怪牛逼的。 “许安阳！你倒是自己投一个啊！” 许安阳正觉得自己牛逼呢，场边董清禾大喊了一声。 摇摇头，女人，真是有球却不懂球。 第41章 我也是认真的 女生看球主要就是看个帅。 跑的快不快，姿势美不美。 要是能扣篮那不得了，灌篮高手，篮球飞人。 前提长相要过得去。 不说流川枫，起码也要是个樱木花道。 马东长得高高大大，脸很阳光，双手大力扣篮是引得一片尖叫。 他这下在女生面前是长脸了。 半场结束，社科院已经把比分给追平。 许安阳一次投篮都没有，全部是助攻。 有马东和卢天琪这样的篮球特长生在，他根本不需要进攻。 许安阳曾经也是靠着身体打球的愣头青，年纪渐长就越来越油，知道怎么用脑子打球。 既能在行内篮球赛中助力支行登顶南京冠军，拿到助攻王。 也能在和领导的比赛里，最后时刻怒砍一犯，送领导上罚球线绝杀成功。 这份自如的掌控力，年轻时的他可没有。 如今身体回到18岁，意识还是后来的意识，打起球来那叫一个举重若轻。 中间休息了五分钟，下半场社科院没有给机电机会。 许安阳担当球队的控球前锋，不运球过半场，但球总会从他手里过。 只要从他手上过的球，三传两导后总会出机会。 社科院新生的个人能力本来就比机电强很多，有了个穿针引线的老球皮带着，威力百分百。 社科院很快把分差拉开，机电眼瞅着打不过，士气一泻千里。 小周教官在篮下又吃了马东一个大帽！ 卢天琪偷球，长传给了快下的许安阳。 18岁的许安阳，还是能跑善跳的。 接球后面前已经空无一人，他三步并作两步，高高跃起，单手一个勉扣，把球塞进了篮筐中！ 现场欢呼声炸成一片。 虽然只是个勉扣，可毕竟是个扣篮啊。 没被筐盖没滑倒，已经很不错了。 社科院的女生更是兴奋地尖叫起来。 平时大多很矜持，这时候该释放还是要释放。 结果这球却惹恼了小周教官，他从后面跟上，用力推了一下许安阳。 许安阳正冲着场边的董清禾眨眼呢，一受力脚下没站稳，摔了一跤。 场下的老胡立刻冲上场和小周理论。 “你干什么？输不起啊！” “谁输不起，谁窝在下面不上场？” “你有本事冲我来啊，你冲学生算什么？” “我就冲你来，冲你怎么了？” 眼看两个人推推搡搡的要发生冲突，裁判的哨音都拦不住。 许安阳站起来拦在了两人中间，道：“没事，我没事！刚刚我分神，脚上滑了一下。正常撞到我是不会倒的，周教官是去捡球，不是推我，正常身体接触，没事没事。” 迅速把两人分开，老胡和小周慢慢冷静下来。 军训期间在学校私斗，引起不良影响，是要吃严厉处分的。 尤其是公众场合，这么多人看着，小吵小闹就算了，要是动了手，后果不堪设想。 小周自己把自己换下场，到场边冷静了一下。 老胡去喝了口水，平静一下心情。 比赛没了悬念，两边放松着打打，将时间消耗完。 社科院最终58:44，14分的优势击败了机电院。 友谊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许安阳在比赛结束后主动找到小周教官，和他握了握手。 小周教官面带愧色，道：“刚刚真是对不住，冲动了。你打球真不错，游戏打得也好，我算交你这个朋友了。” “不打不相识嘛，大家能遇见就是缘分，有机会还切磋切磋啊。” 说着，老胡也过来了。 “周松林，刚就是小许拦着我，你那么做可不对……” 许安阳见老胡还要教训小周，忙道：“周教官已经和我赔礼道歉，没事了。打篮球有身体接触，碰碰撞撞是很正常的。大家相识一场不容易，后天阅兵完了，军训可就结束了。没什么可较真的。” “不，刚刚的确是我不好，老胡，以前我们有些误会，这回你赢了，我服输。” 小周这么一说，老胡不能再给脸子，“大家都是战友，战场上要互相挡刀子的，没什么过不去的。我大你一些，我该气量大一些，有什么做的不妥的，也说声对不起。过去了！” 见两人的疙瘩借此机会消除，许安阳觉得自己摔一跤挺值。 而老胡看许安阳的眼神又深了一层，这小子不简单。 年纪轻轻沉得住气，就刚刚那情况，换成一般愣头青就动手了。 这一动手可不得了，通报批评事小，事大了，打出点毛病来，开除军籍不是没有可能。 老胡同样脱不了干系，他当时也有点上头了。 老胡和小周两人对视一眼，眼神中都露出后怕的神情。 他们之间其实没有大矛盾，不过是脾性不同，日常生活训练发生了点小摩擦。 又因为一些误会，导致矛盾加深，但总的来说无伤大雅。 这次算是把情绪都释放出来，借着许安阳搭桥，握手言和。 “这样，今天晚上来教官宿舍区，我们一起喝一杯！” “对，喝一杯，小许，你真是不简单，这个朋友我们交定了。” “哪天我们再去网吧，一起上浩方杀对手个片甲不留！” 男人之间的小恩怨，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旦心结化解，朋友反而交的更彻底。 “那个，我晚上还要去唱歌呢，明天要比赛了。” “唱个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唱歌，你朗诵就行了。晚上一定要来！” 许安阳叹了口气，不知道哪个瘪犊子泄漏了情报，只好答应胡教官晚上去喝酒。 至于古书记那儿，让程学坤帮忙请个假就行了。 许安阳在练习中朗诵过几次，效果很好，古书记很满意，今晚不去也无所谓。 散场，刚刚还热闹非凡的篮球场，一下子空空荡荡。 许安阳坐在草地上把球鞋脱了，换上了军鞋。 这球鞋不是他的，是从王展博那儿借来穿的。 换好鞋后，许安阳看到董清禾站在不远处的篮架下面，眼睛时不时朝自己瞄过来。 这小憨丫头在等自己？ 她不是不懂球吗？ 难道刚刚的扣篮扣开了她的心扉？ 许安阳走近，问道：“妹儿，你在等我？” “拉个是你的妹儿？” “那我走了啊。” “等等！我有问题要问你。” “不会吧，你的大冒险还没结束？这次问什么？我是不是处男？” “哎呀！你又嘴皮子乱翻！不是大冒险，是我自己想问你的。” “那你问吧，最后一次啊，以后再问，一个问题亲手，两个亲脸三个亲嘴。” 董清禾自动屏蔽了这段话，道：“我问你，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打篮球？” “还行吧，高中特别喜欢，现在还行吧，挺喜欢的。” “那你会喜欢喜欢打篮球的女生吗？” “这…看长相吧，要是长得像你，我会勉强喜欢一下。” “哎呀！我认真的！” “哎呀，其实，我也是认真的。” 第42章 换一个 董清禾才不信许安阳的话是认真的。 她绕着许安阳问了好一会儿，非要得到确切的答案不可。 许安阳拿她没办法，只好回她，“喜欢，我最喜欢赤木晴子那样的女孩，行了吧？” 得到答案后的董清禾满意的离开了。 许安阳大约猜到董清禾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作为一个女生她太讲义气了，凡事总优先为他人着想。 要不是这种性格，当初许安阳不会和她成为好朋友。 一开始许安阳觉得她这样挺好，处处为人着想，做朋友多好。 后来学了一个词，才知道这叫“讨好型人格。” 太为别人想不为自己想，太在乎别人的感受不在乎自己的想法。 为了他人的需求，压抑自己的需求。 这样的人外表有多开朗活泼热情，内心可能就多压抑敏感封闭。 回想以前和她做朋友时的种种，许安阳越发觉得董清禾可能是这种人格。 怪不得一直留着不起眼的短发，身材明明那么好还要藏着掖着。 为别人想的太多，难免会失去自我。 想到这儿，许安阳有些心疼她起来。 吃过晚饭后，其他人去院办唱歌，明天就要比赛了。 许安阳则跑去教官的宿舍和老胡他们喝酒。 老胡和小周他们低估了许安阳在酒桌上的本事。 几个人喝了两个多小时，白酒、啤酒各种酒下肚，许安阳愣是没醉，差点把几个教官给喝趴下。 不是许安阳能喝，实在是他能劝。 这小子在酒桌上纵横捭阖，劝这俩敬一杯，那俩走一个，你俩干了吧，大家一起来。 反正到最后，许安阳喝也喝了，没喝多少，人清醒着呢。 老胡和小周红光满面，已经称兄道弟，之前那点矛盾早抛到爪哇国去了。 许安阳眼瞅着再喝要倒，还是点到为止，到位就行了。 九点多离开了教官的宿舍，回去的路上收到了郝嘉芸发来的短信。 “我们军训今天结束了，听说你们明天有合唱比赛？” 两人每天都会短信、电话联系，时间差不多都在九点以后。 其他时间郝嘉芸如果找许安阳，许安阳都会拖着不回，隔一两个小时回一句。 问就是“在忙”、“有事”、“和同学在一起”，“没注意”。 只有九点以后才会正常回复、通话。 于是，郝嘉芸慢慢就养成习惯，九点过后再找许安阳。 这样的话，白天就不会互相打扰啦。 不然还是挺累的。 许安阳这货，该说的说，军训中各种有趣、好玩的事，都告诉了郝嘉芸。 华工军训虽然苦，但内容的确丰富多彩，比医科大精彩多了。 对郝嘉芸来说，每天晚上的那通电话，都是枯燥生活中的一颗快乐豆。 而不该说的，许安阳一句都不说。 什么修手机、紫金山，董清禾、刘子欣，反正郝嘉芸肯定不感兴趣，说了干嘛呢？浪费通信费啊。 “是啊，明天合唱比赛，后天阅兵，军训就要结束了，好累。” “你都没参加训练，有什么累的？” 许安阳懒得打字，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把今天篮球场上的事告诉了郝嘉芸。 这是工作后许安阳养成的习惯，比较复杂的事情就打电话。 千万不要短信、微信打字打半天，说又说不清，对方还嫌你烦。 也不要发语音，对方一看六十秒的语音，直接不想点了。 能打电话就打电话，简单快速说明白，还能拉近互相之间的距离。 “你今天还扣篮了？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勉扣，但还是扣进去了。” “嗯…那今天围观的女生不少吧。” “我们院女生可多了，质量还都不错。” “哼~那明天，我能不能去见识见识？” “啊？你明天想来？” “不行嘛，不方便？” “没有，方便，我怕你不方便，坐车要倒好几路吧。” “早上有到上海路的班车，我可以坐那趟车来。” “是哦，我都忘了……” “你忘了？” “没什么，你来吧，到了以后打电话给我，我去三号门接你。” “那…一言为定，明天见？” “嗯，明天见。” 挂掉电话，许安阳正好回到宿舍。 开了宿舍门发现石星龙这小子正坐在他床上，和于涛吹牛皮呢。 两人是南通老乡，高中一个学校的，嘚啵嘚啵的南通话，许安阳一句都听不懂。 “在我床上放什么屁呢？滚出去！” “老乡之间交流感情，有你什么事！” “屁股挪开，别脏了我床单。” 嘴上说归说，许安阳给石星龙倒了杯水，石星龙递给许安阳一根大麻花，说从隔壁顺来的。 上铺的伊力哈木探出头来，道：“许安阳，你今天晚上没去唱歌，真是太可惜了，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好戏？什么好戏，没我在的戏能叫好戏吗？” “那个，石星龙你和他说，你们宿舍人的事。” 石星龙嚼了口大麻花，道：“害，什么好戏，王展博那个傻叉和刘子欣表白了。趁古书记不在，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大捧玫瑰花，就在模拟法庭表白。” 许安阳心想，这是什么智障操作，在模拟法庭表白？ 法庭是诉讼离婚的地方，再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刘子欣能答应么。 “肯定被拒了吧？” “肯定啊，其实今天是刘子欣生日，展博准备好几天了。” “自古表白多白表，尤其是当众表白。感情的美好就在于它的私密性，当着这么多人面，喜欢也不一定答应，又不是求婚。” 婚姻和恋爱的一大区别，婚姻大多数要广而告之，恋爱却不一定。 有些人爱秀，有些人就喜欢藏着。 以许安阳对刘子欣的了解，她绝对是喜欢藏着的。 因为许安阳也是。 “喂大神，要不你去我们宿舍开导开导展博吧，感觉他有点消沉。” “消沉？消沉个屁，走，带他去门口吃一顿烧烤，半小时内不恢复正常我买单。” 半个小时后，苟立明、石星龙、许安阳和王展博四个人在四号门外的烧烤摊吃的满嘴流油。 王展博吃的比谁都多，比谁都欢实，一箱啤酒下了肚，已经计划待会儿要不要去网吧打个通宵了。 临走王展博买了单，拉住许安阳道：“许神，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有没有什么建议？有没有？我听你的。” 许安阳拍了拍他肩膀，道：“听我一句劝，换一个。她你搞不定。” 第43章 再相见（求推荐求收藏） 相比石星龙，许安阳对王展博并不太担心。 他是真的家里有矿，根本不用担心单身不单身的问题。 到了大学他是第一次遇到刘子欣这样的，难免傻一回，人年轻时谁不这样傻一次呢？ 他犯傻的资本比石星龙多多了，没有刘子欣，后面还有王子欣、朱子欣等着他。 哪天他再跟着六楼住的体育生，到杨将军巷走两步玩一圈，马上就把这点事抛诸脑后，享受富二代的逍遥生活去了。 喝完酒王展博拖着几人去网吧打游戏，许安阳陪他们玩了两把就回了宿舍。 俗话说的好，穷玩车富玩表，屌丝玩手机，傻x玩电脑。 要说大学期间有什么后悔事，头一个就是在电脑游戏上消耗的时间太多。 本来是放松、娱乐的项目，到最后整成了主业，还评不上职称，亏大发了。 回到宿舍早早上床休息，第二天到了上午九点，许安阳收到了郝嘉芸发来的短信。 “我上五路车了。” “好，我待会儿就去三号门等你。我今天穿的军训服，有点丑。” “没事，我也没有很好看。” “目前在学校还未发现比你好看的女生。” “那我倒是要看看，说不定是你眼光不行。” 许安阳心想，就我这身经百战的鉴赏力，眼光能不行。 但一细想，单论相貌不论身材，好像真的再没遇到过比郝嘉芸更美的。 想到这里，许安阳的心头多了几分情绪。 算上重生前的日子，他们有十年没见了。 他曾幻想过，很多很多年后沧海变桑田，再见她时已是衰老的容颜。 哪知道一杆子戳回去重生了，两人都变年轻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快到了，许安阳和老胡请了个假，去三号门接郝嘉芸。 过了一会儿，还在广场上踢正步的董清禾一扭头，发现许安阳不在树下坐着了。 “这家伙人呢？跑哪儿去了？” …… 许安阳走在三号路上，这是当初上大学走过最多的一条路。 昨晚下了点小雨，地上有些潮湿。 清淡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洒落在地面上。 小风一吹，树叶一抖，光影就改变了形状。 许安阳觉得有些冷，又或者他有些紧张。 “妈的，怕个der，见了面就好了。” 许安阳心想，就是因为太久没见，又是这种重生后再见的情况，所以微微有些紧张。 虽说他见多识广，可这场面他真没经历过，也没听说过，第一次摸石头过河。 到了三号门外的公交站台，一辆五路车正好到了。 门哗啦一下打开，乘客鱼贯而下，许安阳左看右看，直到关门也没见到郝嘉芸的身影。 “还没到啊，不是这辆。” 许安阳看了看手机，估摸着可能是下一辆。 结果五分钟后，下一辆五路车也到了，门一打开，还是不见她。 许安阳拿起电话直接打过去。 “喂，我到公交站台了，你怎么还没到啊？你是坐的五路车么，过了两辆了。” “是啊，我坐的五路车，十分钟前一班的。” 许安阳听到电话听筒里的声音，以及从背后传来的声音。 可他没转身，继续道：“那你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你猜我在哪儿？” “我上哪儿猜去啊，你再不来我可回去了。” “哎呀，我在你身后！” “身后，我看看……” 许安阳半转身过去，他知道郝嘉芸在左边，就故意朝右边看。 “哎哟，这大妈，吓我一跳…我没看到你啊！” 等车的大妈白了许安阳一眼。 郝嘉芸按捺不住了，从后面跳过来，许安阳却又转到另一边。 “还是没有，你到底在……” 许安阳突然感觉衣角被人拉了一下。 他想起来两人恋爱时吵架，他生气走在前头故意不理郝嘉芸。 过一会儿郝嘉芸就从后面跟上来，轻轻拽一下他的衣角。 他就知道，这个高傲的女孩向自己低头了，她道歉了。 让她开口道歉可是太难了，她从没向别的人低过头。 许安阳眼睛有一点点酸，他快速揉了揉眼角，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过头去。 “哇，你穿的这是什么啊？你怎么穿个t恤和大裤衩子就来了？” “这不是大裤衩子，这是九分阔腿裤，今天有点凉呢。” “什么九分阔腿裤，你为什么不穿裙子？你那紫白色带蕾丝边的小花裙呢？” “我没有紫白色的裙子……” “哦，还没买是吧，没到时候呢。” 郝嘉芸扑闪着大眼睛，愣愣的看着许安阳，觉得他和高中时很不一样。 还是高高瘦瘦的，很有朝气，笑起来的样子又有点傻气。 这两个星期两人每晚聊天说话，感觉比中学时亲近了很多。 可真的见到了，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以后多穿裙子，特别是那种…不是特别暴露，又不是特别保守的裙子。” “许安阳，你今天不太对哦。” “啊？我哪里不对，哦，可能是很久没见了吧。” “没有啊，也就一个多月而已，上次送孟林成当兵，我们还一起吃饭的。” “那就是你的错觉，我挺正常的。” “是吗？你可是第一次夸我漂亮。” 许安阳这下哑口无言，他中学时的确没夸过郝嘉芸漂亮。 明知她是溧城中学的水仙花，许安阳就是不开口夸她，让她美。 “那以前我是太过于专心学习，导致忽略了身边的美好。” “哼，你自从进了大学，就变得油嘴滑舌了。” 两人已走进华工的校园，郝嘉芸背着小手，和许安阳并行在三号路上。 他们隔着一拳的距离，许安阳能闻到她身上幽幽淡淡的香。 “哎，你怎么没有晒黑啊？” “我们教官对我们挺照顾的，不让我们晒太阳，而且我每次都涂很多防晒。” “我压根没晒，还是黑黑的。” “你倒是挺会偷懒的，不过黑黑的挺好，阳光。” “虽然我不训练，但我的心和同学们在一起。” “带我去看看你们训练的地方？” “不行，这个…会打扰他们，带你去别的地转转吧。” “好吧好吧。” 一个摇晃着马尾，一个摩挲了一下寸头，在绿荫遮蔽下朝着校内一步步走去。 第44章 啥也不懂 许安阳带着郝嘉芸在华工的校园里走走转转。 因为是九月份，校园里的花都没有开，不然许安阳能给每朵花都起个名字，再介绍给郝嘉芸。 到了饭点，为了让郝嘉芸吃好点，许安阳她去七号门外下馆子。 “去食堂吃就行了，何必下馆子呢。” “学校食堂的菜不行，你第一次来玩当然带你下馆子。” 郝嘉芸没再推辞，许安阳却想在食堂遇到熟人容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虽说郝嘉芸还不是他女朋友，以后说不定呢？ 做事还是要从长远的角度去考虑，未雨绸缪。 不要引发不必要的舆论风波。 他现在在社科院大小是个名人了。 不光同院同级的认识，学长学姐、其他院都有知道他大名的。 人怕出名猪怕壮，许安阳还想再苟一段时间呢。 就怕实力不允许。 饭桌上，许安阳点了枸杞炖鸽子汤、雪蛤西米露、鸡油炒杏鲍菇。 “都是我喜欢吃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那个，我觉得女生应该都挺喜欢吃这类菜吧。” “哼，你可真懂。” 吃过饭还有一个下午的时光可以消磨。 许安阳看了看饭店旁的连锁酒店，心想还早了点。 于是，回宿舍换了套常服，他带郝嘉芸坐公交到附近的明孝陵走走看看。 还是年轻好啊，精力充沛，上午转悠俩小时，中午吃个饭下午能接着转悠。 这要搁10年后，下午肯定找地躺了，睡一觉晚上吃过晚饭再稍微逛逛，便吃不消了。 在明孝陵景区，已经能觉察到秋天的影子。 一些银杏、枫香的叶子颜色开始变黄变红，让神道两侧五颜六色起来。 走的有些累了，两人坐在路旁的石凳上，望望天空的流云，看看渐红的枫叶，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郝嘉芸在享受着两人一起时的静谧。 许安阳在偷看郝嘉芸的脚脖子。 没穿裙子真是可惜，穿什么倒霉九分裤。 郝嘉芸的腿修长而优美，尤其是小腿，没有多余的赘肉，绷紧时也没有肌肉，像精细的汉白玉雕。细瘦洁白的脚脖子上能看到青绿色的血管，如白玉上的细纹。 想到这样一双漂亮的腿，以后做了外科医生长时间站立会得静脉曲张，许安阳就觉得可惜。 “你盯着地上看什么呢？”郝嘉芸发现许安阳眼神有问题。 “蚂蚁，我在看蚂蚁，你看它们多么勤劳……” “许安阳，你真的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人总是会变得，有一天我们都要习惯改变。” 许安阳没由来的深沉一句，倒让郝嘉芸不知该说什么。 “你以后想做什么？你学社会学……我听大学同学说，社会学要去居委会。” “社会学就要去居委会？那我祝你同学去养猪场，给母猪接生。” “哎呀！又胡说。那你以后想做什么？” “我以后啊，我以后要做个大财主，买点地，建点房，多找几个…打扫房子的人，给我看家。” “说正经的呢！” “我说的是正经的，你不相信而已。对了你呢？你是不是要做外科医生，想去美国做住院医师？” “我？不知道呢，女外科医生太少了，更别说去美国了。” 这时候的郝嘉芸还没有立下医学上的远大志向。 毕竟刚进大学，大多数人都迷迷糊糊的，并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 许安阳心想，如果这时候我把她拿下，套路她对她好，再给她灌输点“工作好不如嫁的好”的观点，是不是能扭转未来，把她拴在自己身边呢？ 大约是可以的吧。 毕竟许安阳现在的见识和手段，要套路郝嘉芸轻而易举。 到时候他事业做大，有了钱，她走什么路都可以在自己的控制之中。 可这样还是郝嘉芸吗？许安阳转念一想。 一只注定想高飞，也有能力高飞的鸿鹄，把她豢养成一只金丝雀。 那其他适合做金丝雀的女孩怎么办？ 你不是抢了别人的工作么。 想到这里，许安阳就打消了先前的念头。 顺其自然吧。 “喂，你想什么呢？发呆。” “啊，我在想，你以后做了医生，我能不能找你去看病？” “当然能啊，但你能有什么病，别瞎说。” “有，腿硬。” “腿硬？这是什么病？我怎么没听说过。” “还医学生，孤陋寡闻。” “我还没正式上课呢！” “就是腿僵硬呗，老寒腿，用点手法就能好。” “那属于中医吧，我学的临床医学……” “害，啥也不懂，走吧。” …… 晚饭在三号门外的西来顺面馆吃了一顿。 到了六点，许安阳回宿舍换了衣服，到学校实验楼前的广场和同学们汇合。 应古书记的要求，许安阳今晚穿上了国旗班的军礼服，整个人潇洒挺拔，在其他人的衬托下，可以说帅的一塌糊涂。 郝嘉芸站在远处的观众区，望到许安阳换了制服的样子，平日高冷的她都忍不住星星眼。 几个男生都问他去哪儿了，许安阳笑而不答，岂能给你们八卦的素材？ 女生则频频回头望向许安阳，这制服诱惑真是不分男女啊。 晚上七点，军训大合唱比赛正式开始。 比赛在露天进行，实验楼前十几层的台阶正好当合唱舞台。 社科院抽到了一个不错的顺位，最后一个登场！ 像这种打分的合唱比赛，第一个登场几乎不可能拿第一。 除非真唱的好到逆天，否则后面总会有更高分。 而最后一个登场，好处是唱的好技压全场，印象分会很高。 坏处是评委听众会人困马乏，会兴致寥寥，总之是否拿第一还要看实力。 前面的连队一个跟着一个登台，《太行山上》、《唱支山歌给党听》、《长江之歌》……一首首经典的合唱曲目，在华工的夜空唱响，传遍整个校园。 一个小时后，终于轮到社科院九连登场。 他们已经提前在实验楼的大厅等候，前面连队一退场，他们立刻跟上，迈着齐整的步伐顺次下到台阶上排列站好。 许安阳来到最前面，和他同列的是同样穿上了军礼服刘子欣。 两人站在一起，远看还真是一对璧人，印象分一下加了不少。 配乐响起，许安阳拿起话筒： “朋友！ 你到过黄河吗？ 你渡过黄河吗？ 你还记得河上的船夫， 拼着性命和惊涛骇浪搏战的情景吗？ 如果你已经忘掉的话， 那么你听吧！” 第45章 偏要庆祝 许安阳洪亮的声音借助大型扬声器，几乎传遍了整个校园。 今晚参赛的曲目中，只有社科院的黄河大合唱有开场诗朗诵。 这一朗诵，给评委和观众醒了醒神。 听了一个多小时，都有些乏了。 朗诵完诗，许安阳就默默退下，把表演的舞台交给其他人。 演唱相当成功，把船夫在黄河上和惊涛骇浪搏斗时的凶险、勇敢，以及渡河后的放松、舒缓都展现了出来，一个从头到尾完整的情绪体验。 演唱结束后，现场爆发出极其热烈的掌声。 听这掌声许安阳就知道，今晚的冠军社科院是拿定了。 “所有人都有，向后转！” 许安阳在队伍后侧发号施令，有序退场。 离开实验楼，回到广场，大家都很兴奋，等待分数出来。 两分钟后，两位主持人上台，宣布了社科院九连的得分：95.8分！ 全场最高！ 社科院的学生是一片欢呼，后面已经没有其他连队，今晚的冠军就是他们了。 不管练习的时候多么辛苦，最后能拿到冠军，那一个个夜晚就没有白费。 不过欢呼声过大，时间过长，很快遭到其他院的敌视。 机电院的学生导员魏凯，就是那个肩上总是背着个跨带包的男生，一路小跑到社科院的观众区。 “喂喂喂！你们有完没完！稍微节制一点好不好！还没颁奖呢，得了第一是好事，但这么没完没了就是把好事变坏事了！” 这个魏凯年纪不大，一嘴的官腔倒是不小。 陈洋和他是好朋友，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陈洋连忙站出来，他没有反驳魏凯，反而道：“行了，控制一点！我知道你们很多人是90后比较自我，拿到冠军大家都开心，但要考虑别人的感受！这是一个集体！军训是磨练你们的地方，不是让你们宣泄个性的地方！” 真是自家孩子骂起来不心疼，陈洋的语气比魏凯还不客气。 王主任、古书记都在教职工区，教官有专门的教官座位，学生这边就学生导员最大。 魏凯和陈洋一骂，就没人吱声了。 大伙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获胜的热情和喜悦消减大半。 许安阳呢？他不在。 其他人回观众区后，许安阳到实验楼的厕所去换衣服了。 换好衣服回到观众区，看到众人蔫儿了吧唧的，这是怎么回事？ “咋了，刚刚听报分数不是拿第一了吗？怎么都不说话啊。乐呵起来，唱起来，欢呼啊！” 大家都不说话，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是董清禾站出来，道：“有人不让我们欢呼。” “谁啊，凭什么不让欢呼？拿第一不欢呼，那还哭丧啊。” 董清禾努了努嘴，指向站在队伍前列的陈洋和魏凯。 “拿了第一不给庆祝，这tm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嫌我们吵，庆祝的时间太长。” “tm的，他怎么不嫌活的长？” 说着，许安阳从隔壁自动化院的学生导员那儿借了一个扬声大喇叭。 他站到花坛上，打开喇叭：“社科院九连的战友们请注意，社科院九连的战友们请注意，为了合理、有序的庆祝我们九连拿到此次合唱比赛的第一名，请大家拿出黄河大合唱的气势和嗓音，为全校再高歌一曲，团结就是力量，彰显我们九连的风采。同时团结其他各院，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好不好！” “好！！！”这个好字震天响。 许安阳起了个头，“团结就是力量……” 跟着整个社科院九连开始唱了起来，雄壮的歌声再一次回荡在学校的上空。 台上的颁奖仪式正在进行中，台下歌声响起，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魏凯见状，指着站在花坛上的许安阳大喊：“谁让你带头唱歌的！颁奖还没结束呢，别唱了！都别唱了！” 可这回有许安阳打头，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 接着唱！ 魏凯气的不行，可毕竟不是自己院的学生。 他转头看看陈洋，好家伙，嘴巴蠕动着也要唱呢。 “陈洋，你不管管？” 陈洋倒是想管，再看看许安阳，他敢吗？ 陈洋不是傻子啊，可不敢再上了，真弄不过。 一曲唱罢，还没完，许安阳连喊“九连第一！”“九连必胜！”“九连顶呱呱！” 同学们跟着喊了一遍，把快乐和这段时间的辛苦都释放了出来。 许安阳这才心满意足的跳下花坛，把扬声器还给了自动化。 魏凯死死瞪着许安阳，上次输掉的篮球赛还没找回来呢。 真是旧仇未报，又添新恨。 “好，年轻人，够嚣张，等着通报批评吧！”魏凯拿通报批评吓唬许安阳。 许安阳根本不怕，道：“通什么报，批什么评，唱歌违反校规了？我也没扰民啊。” “做人收着点比较好。” “哦，原来你懂这个道理，我们拿第一庆祝一下，关你屁事。” 一旁的陈洋搭腔，“他就是提醒一下，不要太过火。” “你闭嘴，我问你了吗？” 陈洋就闭嘴了。 魏凯拿许安阳没办法，说又说不过，打又不能打。 要不然打小报告，向领导反映？ 没用，因为在社科院唱完后，旁边的自动化马上跟着唱起来，来了一首《当兵的人》。 这拉歌大赛就这么开始了。 一首接着一首，大家一边唱，一边起立有序退场离开。 许安阳这一嗓子不仅没毛病，还带动了全场气氛。 “行了，走吧，做人不要这么扫兴。要吸取教训，年轻人。” 临走，许安阳不忘教育一下魏凯。 他们这批号称校园风云人物的人，实际上是脱离实际。 身上沾染了社会的一些不良习气，居高临下，却没有学到做人做事真正的精髓和道理。 所以才会显得那么讨人厌，估计再过几年，他们自己都会讨厌过去的自己吧。 合唱比赛结束了，散场，校园又恢复了宁静。 许安阳半路偷偷溜走，她要去找郝嘉芸。 董清禾心里又在想，“诶，他怎么又走了，他要去哪儿，是有朋友来了吗？” 好奇这个东西，是会害死人的。 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就是学会控制自己的好奇心，专注自己能控制的事。 显然，董清禾离成熟还早的很。 第46章 君子动口不动手 郝嘉芸在离实验楼不远的活动中心门口等候许安阳。 比赛结束后她在外围看到许安阳拿着大喇叭跳上花坛，带着所有人一起唱歌，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把周围其他院的新生给看呆了。 虽然郝嘉芸今天穿的很朴素，还被许安阳吐槽。 可是在华工这样男多女少的地方，郝嘉芸就是万绿丛中一点红。 周围投来的目光让郝嘉芸有些不好意思。 她本来还想到社科院那边去转一圈，想想还是算了吧。 自己又不是许安阳什么人，普通同学而已，不要引起什么误会才好。 于是，她乖乖到活动中心大门口去等许安阳了。 只有在许安阳面前，她身上潜藏的卑微才会体现出来。 平日里她都用高傲和冷漠掩藏着，戴着完美的面具能让她更自如。 等了一小会儿，许安阳跑到了活动中心门口。 “不好意思，刚刚发生了点小问题，处理了一下，让你久等了。” “没什么，我刚刚看到了。” “你看到了？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高站舞台，一呼百应，真是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还会拽文了你…是不是又觉得我和高中时不一样了？” 许安阳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了郝嘉芸。 今天一整天，郝嘉芸时不时能察觉到许安阳和之前有所不同。 那肯定不同啊，理论上来说站你面前的是还没和你恋爱的前男友。 中学时的许安阳可没有现在这么自然中带着点油气，青涩的很。 郝嘉芸却摇头，道：“没有，我觉得你没有变。” “那我的帅气的确没有变化。” “臭美~才不是，你还记不记得初中时，坐在最前面的那个长得黑黑的女生？” “长得黑黑的女生？哦，你说韩希啊。” “嗯，那时候全班同学都欺负她，看不起她。有一次音乐课考试，每个人在全班面前唱一首歌，轮到她的时候，她唱了两句大伙就嘲笑她。她唱的的确太难听了，就连老师都摇头。我看她那时候都快哭了，是你站出来让大家不许笑，然后你带着她一起唱了首歌，通过了考试。你还记得吗？” 郝嘉芸这么一说，许安阳想起来了，那是一个又黑又丑又矮小的女孩。 她家有三个孩子，她是老大，后面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家里是收破烂的，所以整天都是脏兮兮的，谁都看不起她。只有许安阳，那时他有着一种朴素的正义感，会出来为她说话，帮她出头。 不过，总觉得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我想起来了，但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嘛？” “有啊，今天被欺负的是你们全院的人~告诉你，我也不喜欢我们的军训导员~” “是吗？男的女的？是不是觊觎你的美貌？告诉我，我打爆他的狗眼！” “你又胡说了……你今天胡说的话可真多。” 两人从活动中心，沿着二号路朝学校正门口走去。 郝嘉芸走的很慢，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 从华工到医科大，要转车、坐地铁再转车，到学校估计要十一点。 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拖的很长。 “哎，走快点。”许安阳提醒郝嘉芸。 “干嘛，你撵我走？” “你学校离这儿远着呢，你回去都几点了，还不快点。” “我…嗯，好吧。” 酝酿了半天，郝嘉芸也不敢说出“要不我住这儿”的话。 偷偷瞄了下许安阳的侧脸，灯光下还是很好看，而且身体比中学时强壮了一些，高大匀称。 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怎么看待我呢？ 他应该知道我喜欢他的吧。 其实就是那次他为韩希仗义执言开始，我慢慢喜欢上他的。 那他喜不喜欢我呢？ 如果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原本长长的二号路，在郝嘉芸眼里变得好短。 已经走到大门口，要道别了。 郝嘉芸的脸上露出一丝留恋。 她想，不管未来怎么样，今天都是她记忆里美好的一天。 很多回忆回想起来都平淡无奇，关键看在什么时间，和谁一起。 有了特别的人，平凡的经历就会特别。 “喂，你是不是喜欢我？” 许安阳突如其来的一个问题，打乱了郝嘉芸的节奏。 “啊…你…你问的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个…那个…” 郝嘉芸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脸红了起来，该怎么回答呢？ 这算什么，难道是变相的表白？ 虽然同学都知道郝嘉芸喜欢许安阳，可她嘴上从来没承认过。 行动上喜欢，和嘴上承认是两码事。 现在许安阳这突然袭击搞得郝嘉芸方寸大乱。 她想大方说是，然后呢？两人就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可郝嘉芸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好恋爱的准备。 说不是？那岂不是伤了他的心？ 思前想后，郝嘉芸抿着嘴，扑扇着大眼睛，望着许安阳不说话。 “你啊，说不喜欢是挺痛快，说喜欢却那么难。” 说着，许安阳给郝嘉芸拦了辆出租车，塞给司机五十块钱，让他把郝嘉芸送回江宁医科大。 临上车，许安阳道：“你要是喜欢我，就接着喜欢。其实我这人，挺值得喜欢的。” 说完，许安阳送给郝嘉芸一个微笑，捏了捏她的脸蛋。 郝嘉芸坐上出租车，刚刚捏脸那一下她猝不及防，都没来及躲。 洁白光嫩的脸蛋上残留着许安阳手指的温度，她的脸有点发烧。 司机启动了汽车，郝嘉芸朝着窗外校门的方向看了看，许安阳已经不见了。 “臭家伙，也不在大门口和我挥手道个别什么的，还摸我的脸~” 车渐行渐远，郝嘉芸带着满足和充实，离开了华东工程学院。 而许安阳已经在回宿舍区的道路上狂奔起来。 “卧槽，说好了晚上五连坐的！迟到好一会儿了！” 虽说傻x玩电脑，但读过大学的人，谁不怀念当傻x的日子？ 跑着跑着，许安阳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小脸可真滑嫩，这次动手，下次争取要动嘴了。毕竟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第47章 钱从哪里来（求推荐求收藏） 合唱比赛结束，军训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尾声。 第二天上午，在第一运动场进行了军训成果展示。 许安阳起了个大早，到操场换好衣服，以国旗班护旗手的身份参加升旗仪式。 军训开始时天气还颇为炎热，临近结束，几场雨一下，南京已经有了秋天的感觉。 瑟瑟的秋风和飘零的落叶，把离别的氛围烘托的更加浓厚悲伤。 声势浩大的阅兵仪式结束后，所有教官排成一列，在总指挥的口号声中，迈着整齐的步伐离开第一运动场，宣告军训正式结束。 男生们没有放过这个调侃教官的机会，一个个都大喊“冒泡”。 而感情丰富的女生，训练时叫苦不迭，真正分别时反倒流下伤心的泪。 其实军训不过是大学生活中非常短暂的一个前奏曲。 真正的大学生活才要开始。 在教官退场后，许安阳到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碰到了吴汉超。 “喂，今天正步走的不错啊，到明年旗手的位置就可以交给你了。” “害，旗手的位置不重要，有更重要的位置等着我。” “嗯，有道理，你的计划书做的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待会儿回宿舍拿给你看，一起吃个午饭吧。” 自从上次“隆中对”后，出乎许安阳的意料，吴汉超对许安阳的想法相当赞同。 那天晚上在饭桌上，他说的并不是酒话。 两人经过几次交流，吴汉超果断舍弃了之前做“学习软件”的想法，转而支持许安阳构建“大学生活服务平台”的构想。 其实这玩意儿就是未来各类团购平台的简化缩小版。 用“大学生活服务平台”这种名字，有利于申请学校的扶持资金。 许安阳知道，这种想法本身并不创新，像后来十年中很多商业项目一样，想法很早就有人提出，也有很多人在做，但能做成需要天时地利人和，需要强大的执行力以及强有力的资金支持。 简单来说，要一个平台去支撑。 华工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平台。 这里地处较偏，离市中心远，一个校区，人口集中，相对封闭，人员同质化高，消费品质接近，信息传播速度快，构成一个独立的小市场。 为什么学校周边的生意好做，饭馆、超市都挣钱，也是这个原因。 在许安阳的印象里，之后有几个做外卖、线上点评的网站平台，一开始都是依托高校做起来的。 算算时候，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间点开始的。 许安阳从现在开始并不算晚。 回到宿舍后，许安阳把最近在网吧抽空写出来的计划书交给了吴汉超。 别人去网吧是打游戏，许安阳却是抽时间做计划书，在整个网吧里算是一股清流了。 打一把，写一会儿，再打一把，再写一会儿，就这么把计划书给写完了。 吴汉超以为许安阳就是列个大纲简单说点构想，再弄几个简单的图表什么的。 结果打开一看，标题、副标题、概述、市场分析、行业分析、数据分析、商业前景、操作模式、盈利模式等等一应俱全，有一本杂志那么厚。 更让他惊讶的是，里面竟然有财务方面的各类图表，来为他的商业计划做数据支撑。 吴汉超翻了好一会儿，道：“这都是你写的？” “是啊，上次吃完饭，我晚上抽空写的，反正我不用训练，比较闲。” “这些表…这些分析…” “害，这些东西不就是暂时糊弄一下评审么，难道还能分毫不差的预测？创业都是这样，有个想法，然后一步步做，见山钻洞，见河搭桥呗。” 吴汉超看许安阳的眼神变得越发复杂起来，人和人的差距真的这么大吗？ 吴汉超本来还想让许安阳看看自己的计划书，这下好了，别看了。 就是大学毕业论文和小学生作文的区别。 其实吴汉超的软件知识水平是很强的，但写商业计划书并非他的强项，当然没法和许安阳比。 许安阳当初在银行，一些中小客户找银行贷款融资，各类商业计划书看的那叫一个多。 还有给大企业授信，写客户调查报告，需要全面了解客户和整个行业的状况。 像互联网行业并非许安阳的强项，一些内容都是他凭一些记忆和文章拼凑出来的。 如果让他创业搞led屏生产、房地产开发、新能源或者石油化工，他写的东西能让吴汉超根本看不懂。 可惜这些都是重资产、密集资金的行业，他一个大学生压根没希望搞。 翻看完许安阳的商业计划书，吴汉超觉得资金申请绝对有戏。 “这次创业资金申请，一共有三个档次，一等可以拿到10万元，二等5万元，三等是1万元。你这个商业计划，我觉得拿个10万元的不成问题！” “难说啊，毕竟临时更改商业计划，评委会那边不知道会怎么看。而且学校的政策扶持考虑的并不单纯是商业效果，里面会掺杂很多其他因素。对了，评委组的老师你认识吗？” 许安阳考虑问题显然比吴汉超更加周到。 “有一个是计算机学院的老师，我认识，还有一个创业中心的白主任，一个经管学院的管超群教授，机电、弹道、材料也有，一共六个人。不过牵头的是学校办公室副主任，姓朱，加他七个。” 进入终审的这些创业计划，每个都可以获得资金扶持，至于多少就要看专家评审组的决定了。 1万块和5万块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计算机的老师那里，你先去好好沟通一下。” “嗯，那个老师是我的创业指导老师，我想他会支持我的。” “其他老师嘛，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来想想办法吧。” 终审会就在下周，许安阳要考虑两个问题，一个是在终审会上拿到更高的名次，获取更多的资金扶持；二一个就是考虑一下企业的股权结构、运作架构问题。 这个问题吴汉超始终没有和许安阳谈。 许安阳知道，并不是吴汉超留心眼，而是他根本就不懂。 合理的股权分配和运作架构，对创业企业的重要性不亚于资金、技术和政策扶持。 许安阳见过太多死于内部斗争的公司企业了，同样的错误他可不想犯。 毫无无疑问，他要拿到绝对的控制权。 但问题来了，钱从哪里来呢？ 第48章 坑爹计划（求推荐求收藏） 一直到晚上，许安阳都在操心钱的问题。 想当初在银行，他最不操心钱从哪里来，而是操心钱到哪里去。 现在好了，银行卡里拢共那么点生活费，想要搞一个企业还获得绝对控制权，肯定不够。 根据交流了解，吴汉超这次创业会出资一万块，是他在网上写程序外加奖学金攒起来的钱。 08年，对没有收入来源的学生来说，一万块不少了。 许安阳现在才大一，想要快速弄钱只能找家里人要了。 可是以什么理由呢？ 打胎？他怕先被打死。 买电脑？买电脑也用不了那么多钱。 许安阳需要至少两万块钱。 他当然可以只花一千块当个合伙人什么的，但那样未来在决定企业方向，做重大决策时，会有很多麻烦。 为了从一开始就杜绝后患，一劳永逸解决这个问题，许安阳决定坑一把爹。 军训结束后的第一天，是个星期六。 新生们换下了军装，换上常服，正式开始真正的校园生活。 社科院各个宿舍的男女生相约到附近的月牙湖去秋游烧烤。 作为目前社科院的头面人物，当然要邀请许安阳去。 可许安阳一大早就没了身影，他坐115路公交车去了东站，买了回溧城的长途汽车票。 从南京到溧城坐长途汽车只要一个半小时，未来高铁开通后只要半个小时就能抵达，真是异常方便。 想当初高中填志愿，许安阳只想走的越远越好，去什么北京、西安、兰州、广州，去见识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 可惜分数太低没考上。 有时想想颇为遗憾，如果去了另一个城市，命运定然是另一番模样了。 而在南京读书的好处就是离家近，有什么事回去很方便，更不用受春运返乡的苦。 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就到了溧城长途汽车站。 到站下车，他掏出电话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儿子回来了，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家——城北的清水居小区。 到家正好快到饭点，一开门许安阳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这是家的味道。 “怎么回来都不说一声？妈妈都没买什么好菜。”许安阳的老妈沈晓霞拿着菜刀开的门。 “妈，你先把刀放下。” “给你切牛肉呢，来不及烧大菜，买了点酱牛肉。” “我爸呢？” “你爸去超市买点日用品给你带过去，怕你在南京没东西用。” “给我钱不就行了，我自己会买。” “你哪会买，刚出去一个人生活，什么都不懂。之前让你一个人去报名，你爸念叨了好几天，说应该送你去的。” 沈晓霞一边在厨房做饭，一边和儿子说话。 许安阳四下打量，家里其实没什么变化，12年后也就稍微陈旧了一些。 再看母亲沈晓霞，头上的白头发少了，腰杆还笔直，肩膀没有塌下去。 12年不长，但也不短。 “妈，你看起来年轻了。” “是吗？你爸昨天还说我显老！” “他那是说反话呢。” 许安阳说完，进了老爸老妈的卧室，把门关上。 来到床边，把席梦思给抬了起来，露出下面的床板。 伸手在从左往右数第三个床板下面摸索，摸到了一个粘在上面的小塑料盒。 然后，从这个塑料盒里，抽出一本存折来。 许安阳翻开一看，果然写着他老爹许平志的名字。 “四万块的私房钱，正好分一半给我。” 许安阳这次回来就是看中他老爹这点私房钱的。 要说他老爸许平志作为高中数学老师，收入还可以。 可惜家里的经济大权被老婆沈晓霞抓的死死的。 工资、奖金什么不用说，都拿捏在老婆手上。 课外补课那点收入大部分上交，只有少部分能截留下来，存在存折里藏了起来。 哪知道被儿子给惦记上了。 至于许安阳为什么知道床下面有暗格藏钱？ 对于一个从小好奇心旺盛的孩子来说，家里没有什么角落是他没探索过不知道的。 许安阳把存折放回床板下的暗格里，将席梦思重新摆好，心里合计到时候怎么和老爸商量借钱的事。 过了一会儿，老爸许平志回来了。 许安阳给他开门，发现老爸后面竟然还有个跟屁虫。 一个小男孩，探头探脑的朝里看，鼻子还嗅着家里散发出的香味。 “是小陆源啊，又到我家来蹭饭了！你妈呢？” 许安阳认出来，这是楼上的孩子陆源，她妈也姓许，是许平志同村的远房亲戚。 她一个人带着儿子住，日子过的挺苦，所以许安阳家比较照顾他们。 陆源窜进门，“我妈上班儿去了，许安阳哥哥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念大学去了么。” “今天放假，回家看看。你别小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我，没给你带好吃好玩的。还有，我房里的十万个为什么丛书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没有，是阿姨送给我的。” “我可没同意啊，给钱，五块一本。”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许安阳给了他一个脑瓜崩，这破孩子从小就抠门。 也是没办法，单亲家庭，条件太苦了。 还好品行不错，抠是抠点，人没问题。 许平志把买来的东西放地上，嘱咐许安阳记得带回南京。 四个人上桌吃饭，许平志话不多，只是给许安阳夹菜。 沈晓霞问了些问题，她主要关心儿子在军训有没有吃苦受累。 “没有，你看我，一点都没晒黑，还长胖了点，军训挺有意思的。” 小陆源的问题反而最多。 “许安阳哥哥，你谈女朋友了吗？” “许安阳哥哥，大学的女生是不是都很漂亮？” “许安阳哥哥，南京的大学，和北京的大学，哪里的好？” “许安阳哥哥…” “吃饭堵不住你嘴？一个问题一块钱，两个翻番，三个再翻，上不封顶。” 这下陆源不问了，乖乖吃饭。 吃过饭，许安阳习惯性的自己收拾碗筷，洗碗。 陆源在一旁帮忙，打打下手。 沈晓霞和许平志对视一眼，心想儿子是长大了，会主动做家务了。 洗好碗抹好桌子，许安阳给了陆源一块钱做劳务费，小家伙心满意足，开开心心的回家做作业去了。 沈晓霞下午要和同事去跳舞，家里就剩许安阳和许平志。 爷俩在客厅里看电视，许安阳琢磨着该怎么开口要钱。 他是想，如果老爹不给，就威胁把私房钱的事告诉老妈。 到时候这四万块钱全都交了公，对谁都没好处。 不如借儿子一半，反正以后会还。 不过这实在有点坑爹，该怎么说呢？ 结果，许平志先开口了，“儿子，回来是不是有事？” 知子莫若父，儿子什么状态，当爹的一眼就看出来了。 心里有事呢。 许安阳道：“是，是有事。那个，我在学校要弄一个项目，需要钱。我不是玩，不是瞎搞，是正儿八经的，学校支持的创业项目。” 许平志推了推眼镜，道：“儿子你长大了，要开始做事了，需要多少钱和爸爸说，爸爸会借给你。但你要说清楚，要做什么项目，并且争取要做好。做不好也没关系，就当是一种锻炼。人就是在挫折中不断成长的。” 许安阳心中突然有些感动，又有些愧疚。 做子女的会算计父母，而做父母的，从来都是为子女着想。 “是一个大学生生活服务平台项目，我需要两万块钱。” 说完，许安阳看看许平志，他却不说话了，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视。 “爸，你怎么不说话了。” “啊？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要两万块钱，创业。” “创什么业，好好念书。” “……” “爸，你搁床板下面那四万块存折是怎么回事？妈知道吗？” 第49章 隐形人（求推荐求收藏） 星期天，许安阳吃过午饭准备回南京。 在家住了一晚，许安阳没有闷在房里玩电脑，而是陪爸妈看看电视聊聊天，吃过晚饭还散了会儿步。 许安阳多次和老妈提到，让她抓紧时间看看周边的房子，拿出钱来再买一套。 沈晓霞当儿子开玩笑，但许安阳不厌其烦的让她别攒钱，多进行固定资产投资。 “钱放在那儿就是贬值，你跑不过通胀的，变成了固定资产才能保值。听我的准没错！” 最后拗不过儿子，沈晓霞答应过几天会去几个新开的楼盘看看。 许平志这次决定送送儿子，开车把他递到了汽车站。 一路上父子俩有些沉默。 到了车站，许平志下车，把后备箱给他带的东西拿出来交到儿子手上。 接过东西，许安阳见父亲欲言又止的样子，道：“爸，你放心，那个钱我会好好用，不会瞎用浪费的。你儿子可是要做一番大事的人，以后十倍奉还。” 许平志摇摇头，道：“不是这个事，钱给都给了，给的是我儿子，有什么关系。我是想说买房子的事，其实我看中了一套房子，但你妈一直不乐意，儿子到时候你多吹吹风，每天打打电话……” 原来许平志操心的是房子的事。 许安阳回忆了一下，道：“是不是溪水公园，靠湖的一套小户型？” 许平志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呃…反正我就是知道，你放心，这事我会和妈说的。” “行，你妈也就能听儿子的一点话了，你是真的长大了。我记得小时候你最讨厌买房子搬家，现在都会催着我们买房子了。” “嘿嘿，人总要长大，要学会适应时代和改变嘛。” 许平志欣慰的点了点头，目送许安阳进了车站，才开车离开。 回到家后，沈晓霞上来就问，“老许，你说咱儿子是不是谈恋爱了？” “瞎想什么呢，和谈恋爱有什么关系？” “那我咋觉得，儿子一下成熟了很多？” “成熟就是谈恋爱啊？” “不是吗？你当年不就是，和我恋爱后一下变得可成熟可精明了。偷拿我的户口本，跑去民政局，让你朋友给我俩登记结婚，说我不好意思不愿意来。是不是你这辈子干的最成熟，最聪明的一件事！” “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败笔。” “你嘀咕什么呢！” “不是说儿子的么，怎么扯到我了？儿子长大了，他的事让他自己去操心吧。我只希望他健健康康的，其他就看他自己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你刚刚到底在嘀咕什么？一生中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行了，待会儿还有来学生上课呢……” …… 下午四点多许安阳回到了学校。 到了宿舍后发现没有人，把带来的土特产—煮熟的板栗放到三个人的桌上。 再把老爸买的各种生活用品都安置摆放好，许安阳坐在床上喘了口气。 现在卡里多了两万块钱，加上自己的一点生活费，在新开的合伙企业中，就能占据绝对的控股优势。 除了吴汉超外，还有其他几个计算机学院的学生加入。 不过他们都不愿意往里多投钱，只肯少出一点过来干活。 毕竟除了许安阳，没人看好一个大学生创业项目能真正做大做强。 当然，吴汉超应该算半个，他是个比较有理想的人。 华工这所学校出来的学生，不缺踏实肯干、吃苦耐来的精神。 毕竟学校有深厚的军工背景，身上有优良传统的延续。 但在新时代浪潮中，就少了那么点开拓创新的基因。 许安阳还担心，下周的专家审议，修改过的方案能不能得到支持呢？ 专家组的几个老师，经管院管超群他是认识的，下周会有他的管理学通识课，社科院的新生都要去上。 这是一个接触他的好机会。 其他几个院的老师教授是没机会认识了。 不过牵头的办公室朱主任，许安阳知道。 办公室主任一向是领导班子候选人，许安阳没记错的话，这个朱主任多年后做了华工的副校长。 这样的学校高层领导，许安阳想要接触、使路子，可能性基本为零。 再说许安阳要能使这个路子，那还用得着借吴汉超的兵？ 不过许安阳知道，自己还是有机会。 正一边琢磨，一边回想当初读书时的事，宿舍里突然有人说话。 “许安阳，你回来了？” 许安阳吓得从床上一坐起来，“咚”的一声脑袋直接磕在上铺，疼的要命。 宿舍明明没人的啊，谁在说话？ “嗯？怎么了？怎么撞到脑袋了？” 许安阳抬头一看，才发现于涛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家伙睡在最靠里的上铺，上铺的床有裙边，他平躺在床上玩手机，旁边有个大电视机架子挡着，许安阳根本没注意宿舍里有人在。 这家伙在宿舍就是个隐形人。 “卧槽，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吱声啊？” “我在看小说呢，太专心了。” “什么小说，看的这么入迷？” “凡人修仙传，太好看了，就是看到精彩部分，没了。” “哦，你说凡人修仙传啊，看过，你看到哪儿了？” “你也看？我看到齐云霄用自己的功法和主角换草药，救自己的爱人。” “哦，齐云霄啊，后来被付家人杀了，主角后来帮他报仇了。不过他和那个辛什么之间的感情，倒是挺感人的。” 凡人修仙传许安阳也看过，有些情节记得还挺清楚。 他穿越回来后想过写网络小说赚钱，后来想一是自己不会写，二是写小说来钱太慢了，遂放弃了此想法。 于涛推了推眼镜，“真的？你在哪儿看的？我看的怎么没有？” “你在哪儿看的？” “我用迅雷搜索下的啊！” “迅雷搜的都是盗版，你要看正版，去起点，花钱看。” “看小说还要花钱？” “废话，你不花钱作者吃什么，饿死了怎么写小说给你看。” 08年，网络正版意识还非常差，付费渠道也少，网络小说能发展存活下来，真要感谢伟大的正版读者。 “哦对了，光顾着和你聊小说，我要告诉你一件事的，那个王主任来找过你。她在505，让你回来了去找她。” “你大爷的，不早说，辣条没收！” 第50章 第五层（求推荐求收藏） 505宿舍没有学生住，是辅导员在男生宿舍的一个临时办公室。 辅导员来男生宿舍检查，找男生谈心、开会，就会在505宿舍歇脚。 许安阳来到505宿舍门口，门开着，王晴雯正坐在凳子上，和坐在一旁的一个男生谈话。 是506宿舍的辛家梁。 许安阳轻轻扣了扣门，道：“王主任，您找我有事？” 王晴雯抬头道：“是许安阳啊，稍等啊。” 说着，王晴雯又和辛家梁说了两句，两人都起身，谈话结束。 辛家梁从505出来，见到许安阳问了一嘴，“你昨天上哪儿去了？不一起去烧烤。” “回家有点事。王主任是不是让你做班长啊？” 辛家梁脸露惊讶之色，道：“卧槽，别胡说，只是有竞选意向。” 许安阳露出微笑，拍了辛家梁一下，进了505。 这大学学生干部职务理论上都是竞原的，实际还是辅导员钦点。 没有辅导员的资瓷，学生干部的日常工作无法开展。 王晴雯看到许安阳，先给了一个标志性的微笑。 她的笑容依旧甜美，两个梨涡浮现在脸上，总能吸引人的目光。 “许安阳，昨天怎么没和同学一起去月牙湖烧烤啊？我看他们拍了一些照片传在校内上，发现你不在。” “我回了趟家，家里有点事要办。” “你老家是哪儿，我记得是溧城吧……” 王晴雯照例先和学生聊聊日常，打开一下话题。 许安阳一一回应，等王晴雯什么时候打开正题。 喝了口桌上的水，王晴雯开始说正事了。 “许安阳，这次军训虽然你没有直接参与训练，但从教官到同学，对你的评价都不错，印象很深。特别是最后的合唱比赛，古书记对你的‘直言敢谏’评价很高，说要不是你提醒，这次我们拿不到第一。” 许安阳啥都没干，脑袋上先来了一摞高帽，当然这都是他应得的。 换做以前，许安阳可能有点飘飘然，待会儿王主任说啥，他都跟着引导走了。 现在不同，许安阳有自己明确的想法和目的。 “现在军训结束了，我们学生要开始正常的教学工作，为了方便大家日常的学习、生活，我们要选出一批学生干部，来构建我们学生基层组织。你在高中的时候是团员吧？还是有入党？” “我是团员，没入党呢。” “这样，综合你军训时期的表现呢，我觉得你可以竞选一下我们院学生会主席的职位。” 来了，前面啰嗦了一大推，这才是谈话的关键。 王晴雯挑挑选选，希望把学生会主席这个位子给许安阳坐。 没经验的学生蛋子，一听主任要把学生会主席如此重担交给自己，那是千里马遇伯乐了，主任再鼓励几句，说几句豪言壮语，这事就这么成了。 就算心里害怕不想做，面对主任的赏识、苦口婆心，肯定没法拒绝。 王晴雯也是这么想的，她看着许安阳等着他答应下来，好说下一件事。 “王主任，我觉得学生会主席这个职位，并不是很适合我。” “哦？为什么？你觉得这个挑战太大了？”王晴雯一挑眉，脸上的甜美少了几分。 许安阳没受激，而是借坡下驴，道：“是，我是觉得这个挑战对我来说比较大，我没有信心做好，以我的能力水平，能做好一个班长就不错了。” 这谦虚劲，王晴雯怎么就不信呢。 不过王晴雯也没和许安阳较真，他都这么说了。 再说，学生工作总的来说还是无过便是功，能力强想法多，让日常丰富多彩些是好时。 但要是捅了篓子，出了事故，搞多少活动、报告都弥补不回来。 王晴雯仔细一琢磨，许安阳能力是强，但性格不是善茬，容易出事。 正如他自己所说，说不定班长这个职位更加适合。 “那你觉得谁比较适合做学生会主席呢？”王晴雯问起许安阳来。 “我觉得辛家梁就挺适合的，他性格好，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四平八稳的。” “辛家梁？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团支书呢？” “团支书…王主任，我相信您看人的眼光，一定比我准。” “是吗，但我感觉看不太透你呢。” “王主任，我很单纯的。” 王晴雯笑了笑，这小子要是单纯，华工就都是小学生。 “行吧，我会考虑你的意见的，班长…是不错。” 许安阳知道，自己的策略应该成功了。 辛家梁本来是社会学班的班长，许安阳现在要把他抬到学生会主席的位置。 班长之位，当然要归他许安阳了。 倒不是贪恋权力，一个大学班长有个屁权力。 不仅没有权力，义务和责任倒是一大堆。 到了后期上专业课，老师有什么作业、实践活动布置，都是直接联系班长，让班长通知。 完了收作业也是班长收，整个一传声筒加小组长。 但许安阳还是想做班长，两个原因，第一他是个一心为人民、同学服务的好人。 做班长不是为了风光，是为了让同学们学习更进步，生活更美好。 第二，方便他以后搞大学生服务平台，拿自己班的学生做小白鼠。 之所以不做学生会主席，一是学生会主席看似职位更高，但权力并不“实”。 班长是一班之长，虽然大家都看不起班长，但在一个班的范围内，班长是有号召力的。 而王晴雯说的学生会主席，其实是年级学生会主席。 往上有院学生会，再往上还有校学生会。 可三个学生会并非从属关系，只是互相交叉，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从组织结构的角度来说，学生会过于松散，有点空中楼阁。 说是学生会，学生对它的认同感并不高。 而班级不同，有集体生活，结构简单，班长就是头。 没事时班长是苦力、吉祥物、传声筒、催作业机器。 有事了班长就是大救星、顶缸的、小叮当。 学生对班长的感情和认同，是学生会主席不能比的。 再说，社科院08级有四个专业四个班，班长之间是会互相勾连串通的。 到时候和其他几个班班长关系搞好，小白鼠还不是多多的？ 王晴雯看到了许安阳的第一层，在猜测他的第二层，却不知道他已经想到了第五层。 “王主任，还有别的事吗？” “哦，还有一件事，你高中除了语数外，学的是哪两门？” “历史和地理。” “嗯好，这边有个家教工作想介绍给你，是学校办公室朱主任的儿子。” 第51章 正面强攻 许安阳等的就是王晴雯这句话。 当初王晴雯也找许安阳谈过话，不过不是让许安阳做学生会主席，而是和他聊聊学习和理想，问他有没有兴趣进学生会做个干事。 那时候许安阳并不显山露水，军训中的表现中规中矩。 被王晴雯选中谈话，据许安阳后来分析，主要原因是相貌，他天生丽质难自弃，引起了辅导员的注意。 次要原因就是找他做家庭老师。 倒不是因为许安阳成绩特别好，而是今年这一届新生中，江苏考生选历史、地理的只有三个人，两个女生一个男生。 那个男生就是许安阳。 江苏从08年开始施行小高考和高考3+2ab评级的政策。 语数外三门必考算总分，另选两门根据分数评abcd等级。 大部分理科生选择物理、化学两门，大部分文科生选历史、政治两门。 许安阳比较讨厌政治课要背书，就选了地理，对他来说地理实在太简单了。 朱主任的儿子今年高三，选的也是历史、地理，所以委托王晴雯找个高中学历史、地理的学生，帮儿子辅导一下功课，应对高考。 许安阳作为唯一的史地男，理所当然接到了这个任务。 前几天吴汉超提到“办公室朱主任”时，许安阳就想起了这段家教经历。 他还担心王晴雯不找他帮忙了，幸好这段历史没有改变，因为没人和他抢。 许安阳一口答应下来，说自己没问题，明天就到朱主任家去拜访。 “后天吧，我和朱主任说了，周二，你先准备准备。”王晴雯见许安阳出人意料的积极，告诉他约好了后天，并把地址和电话给了许安阳。 许安阳记下地址电话，又和王晴雯聊了两句，起身道别，去吃晚饭了。 这样能提前接触到朱主任当然是件好事，不过情况也没有那么理想。 一个星期的时间，无论从时间还是自身身份上来看，是不可能和朱主任搭上深厚关系的。 要想送礼、请客吃饭，更是想都别想，人家一个高校办公室主任，正处级干部图你什么？ 对许安阳来说，这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能做的就是在朱主任面前混个脸熟，给他留下点深刻印象。 这样在专家审核的时候，他会多留意一下自己，说不定能帮上一点小忙。 他是审核组的牵头人，一点举手之劳，或者小建议，对结果会产生很大影响。 在许安阳印象中，这位办公室主任为人还是相当正派的，曾经当过兵。 这点在华工的背景履历中有不小的加分。 华工首任校长是著名的陈赓大将，之后一直到68年，历任校领导最低军衔大校，基本都是将军。 和这样的人你玩花活，弄上不了台面的小九九，多半事倍功半，还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所以许安阳合计了一下，不能搞小动作，要正面强攻，让人家记住自己！ …… 第二天周一，正式开始上课了。 大一上半学期主要是一些通识课程。 比如什么军事理论，思修，大学英语，管理学基础等等。 理科生更加痛苦一些，要学大学物理、线性代数、材料力学。 不过有一门课是所有人都逃不掉的，更是文科学生的噩梦，那就是高数。 周一上午安排的第一堂课就是高数课。 学校是用心良苦，在学生知识水平、学习能力尚在巅峰，学习习惯还没退化的阶段，早早的让学生上高数课。 要是晚一个学期，挂科人数估计要翻两番。 饶是如此，还是会有人不过，从大一开始一直拖到大四毕业。 年年补考年年不过，直到最后总清算，强行给考过了。 高数上课在第四教学楼c栋的大阶梯教室，一个院一百来号人一起上课，那感觉真是高中时没有的。 高数老师是一个戴着大框眼镜，小个子的普通中年妇女，因为姓马，所以得到一个美艳的绰号——高数马丽亚。 文科生高数就一个学期，学习微积分。 大学老师和高中老师不同，高中是选拔性教育，在有限的知识点范围内要拉开差距，所以就那么些内容反复的讲，题目反复的做，直到讲透做烂为止。 大学通识课是普及性教育，老师把每个点讲到，听不听会不会全看你自己。 高数马丽亚在大学老师中是比较负责的那一类，在课程开始前就把这种区别原原本本告诉学生，提醒他们学习要靠自己，没有人会再拎着你去办公室，指着错题一点点教。 这是进入大学后，新生上的一堂比高数更重要的课——关于责任的课。 每个人都将开始为自己的行为和选择负起责任来，这是成人和孩子最大的区别之一。 可惜课堂上很多人没有听进去。 老师不管意味着可以闷头做自己的事，玩手机、看小说、开小差。 许安阳不同，他课上听的相当认真，他可不想挂科，到时候浪费金钱和时间去补考。 相较而言，下午的军事理论课就轻松很多了。 带着耳朵听一听，最后结业交一篇论文就够了。 许安阳耳朵听老师讲课，眼睛滴溜溜四处打量，考察一下同院的女生穿衣品味怎么样。 许安阳挑选了一个好位置，阶梯教室右边靠后的角落，撑着脑袋往下看能扫到大部分人。 “叶芷妤的衣品确实不错啊，鹅黄色的连衣裙，一般人可驾驭不住，真白。” “刘子欣……这牛仔短裤，再短点就好了，待会系个鞋带观察一下。” “董清禾怎么又把头发给剪了，她穿的是个啥？这么宽大的t恤，不科学啊，她应该没发育啊，还是她裹起来了？不至于吧……” “我们社会学的女生质量真是堪忧啊，妈的颜值要靠我一个男生来往上拉。” 许安阳就这么一个个鉴赏下来，总的来说08年大一女生的衣品还是比较土味。 连衣裙、热裤已经是比较有女人味的选择了，大多数还是t恤加长裤。 在饰品上更是乏善可陈，她们还不懂如何用一些小物件来提升自己的魅力。 化妆就用点bb霜、润唇膏。会涂眼影、画眼线还能画的自然不露痕迹的，许安阳暂时没发现。 “我靠，那边是谁，穿黑丝加牛仔裙，还有贝雷帽，看侧背影看不出来啊，待会儿上个厕所走那边路过。” 许安阳发现一个感兴趣的目标，决定待会儿去考察一下。 结果刚好下课，没等他起身去考察呢，那个女生站起来，朝着许安阳这边走了过来。 许安阳一看她的样子，心想，怎么好像军训的时候没见过啊？ 女生正是冲许安阳来的，一阵香风飘到他跟前，道：“许安阳同学，能和你谈谈吗？” 许安阳心想，这是要正面强攻我？我的魅力果然不可估量。 第52章 闻香识女人 许安阳抓了抓脸，他真想不起来这女孩是谁了，是我们院的吗？ 女孩笑了笑，道：“我是法学班的颜筝啊，我这么没有存在感的吗？你都不认识我。” “啊，是颜同学啊，我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国庆之前我们学院要搞一个迎新晚会，我是这次迎新晚会的总策划，根据形象条件，我想请你做这次晚会的主持人。” 原来是迎新晚会的事，军训结束紧跟着的一般都是迎新晚会。 但许安阳的主要心思都放在创业上，不想浪费时间去唱歌跳舞。 “真是不好意思，我对做主持人没有太大兴趣呢。” 颜筝没想到许安阳拒绝的这么干脆，一直语塞不知道怎么接。 “那…表演一个节目？你唱歌那么好。” “社科院卧虎藏龙，唱歌比我强的大有人在，我确实没兴趣，不好意思。” 一般学生被连着拒绝两次肯定就放弃了，又不是明星非要找他。 颜筝却没有，她起身道：“那我先不打扰了，不过我还会找你的，争取给你一个没法拒接的条件。” 许安阳也不惊讶，道：“嗯，如果有这样的条件，我肯定会考虑。” 别的女生这么说他不信，颜筝这么说，他是信的。 颜筝算得上社科院一个很传奇的女生。 她是法学班的班长，常年霸占全年级绩点第一名，年年国家奖学金获得者。 还是校登山队成员，院辩论队主力，大三做了院学生会主席。大四获得了校长奖章，并被保送至中国政法大学读研究生。 许安阳之所以没认出她，主要因为她的妆容打扮。 今天她穿衣风格相当大胆，牛仔裙、黑丝连裤袜、小皮靴，上身是灰色的套头衫，戴了一顶黑色绒面的贝雷帽。脸上眼影、口红、腮红都涂了，而且很自然，没有满脸堆砌颜色弄得像个调色盘。 真是流氓有文化，谁也挡不住，学霸会化妆，谁都认不出。 两人谈完，颜筝离开了，许安阳皱了皱鼻子，空气中还残留着一点香味。 “是宝格丽大吉岭茶香水…三步散的淡味香水，她竟然用这种香水。” 一般初级男生看女生主看脸，那是小学生、中学生。 中级主看腿、看胸、看腰，注重身材，基本是大学生、社会青年。 高级看手、看脖子、看脚踝，这算是老油条了。 而再上一层次就要闻香识女人了。 许安阳第一次见关凌就闻出她用的香水是兰蔻璀璨，这种香水味道浓郁，适合年龄偏大、成熟的女性。 许安阳判断，关凌应该是那种急于成长，希望以成熟面貌展现在众人面前，但实际上还比较稚嫩的女孩。 后面的接触大致证实了许安阳的判断。 而颜筝今天打扮的鹤立鸡群，用的却是一款很淡雅的大吉岭。 这种香水号称三步散，走三步风一吹就闻不到味儿了。 不知道她是随意选择，还是按照心性喜好来搭配。 有时候衣着、妆容并不能完全体现一个人的内心，因为衣妆是一种伪装。 香水味却很难伪装，女人可以穿自己不喜欢别人却喜欢的衣服，但没必要用不喜欢的香水。 颜筝想不到，许安阳鼻子一嗅，已经闻出不少信息来。 这是条经验丰富的猎犬。 …… 颜筝没有让许安阳等太久，吃过晚饭，她就发短信给许安阳，约他到日晷广场旁的水杉林聊聊。 这第一次约会就钻小树林，换谁能顶得住啊？ 许安阳能顶住，他知道主动权在自己手上，拒绝了颜筝的安排。 “喷泉广场见吧，离宿舍近，水杉林太远了。” 颜筝答应下来，两人约好七点在喷泉广场见了面。 见面后许安阳发现颜筝的着装和上午比有所区别——裙子变短了，靴子变长了。 之前的过膝裙变成了超短裙，小短靴换成了过膝靴，这样露出的一截就从小腿变成了大腿，那视觉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这个细节真是相当有心，细节中果然藏着魔鬼。 “妈的，用美人计…我要不要中计呢？”许安阳犹豫起来。 “喂，许安阳，真的不考虑做主持人吗？男生里你的条件最符合了，又高又帅，声音也好，那次合唱比赛，你的朗诵起的头很好呢，大家情绪都起来了。” 比起下午，颜筝说话更放得开了，在教室里终究不方便。 许安阳没有顺着颜筝的话头往下说，他反问道：“你下午不是说要出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吗？把条件提出来，看看我会不会拒绝。” 颜筝抿着嘴没有言语，她本想说“我就是那个条件”，可她真怕许安阳会拒绝。 其实今天在和许安阳谈话前，她很有信心的。 她画了很好的妆，穿了靓丽的衣服，去教室、去食堂的路上都是男生投来的目光。 她原打算在水杉林那个幽暗的地方和许安阳见面，用自己的魅力俘虏他。 从小到大颜筝都被父母教育：自己喜欢和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全力争取，力求第一。 可能因为想要的太多、太杂，所以聪明如她，成绩并非最顶尖，考到了华工。 她理想中的对象，长相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气度、才华、想法。 许安阳在军训时的表现吸引了她，她便以迎新晚会的借口主动接近。 许安阳要知道她的心思，肯定要骂她了，“老子长相才是最吸引人的！” 但两次和许安阳正面交锋后，颜筝发现这个人和那些小男生完全不同，根本把控不住。 两人交流的主动权，很轻松就被许安阳操握在手中。 “我…我没有想好，要不你提条件吧，只要不太过分，我都能接受。”颜筝终于开口道，心里却想，过分一点也没关系啦。 “那好，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让董清禾参加这次迎新晚会，表演节目。” “董清禾？为什么？” “别问，你能答应吗？” “可以啊，其实我也有让清禾表演节目的想法，可她好像不太愿意，她宁愿做后台工作。”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 “好，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个条件我还没想好，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需要的时候找你还，怎么样？” “怎么还？我要是还不起怎么办？” “还不起？大破天不过以身相许咯，有什么还不起的。” “那…那还挺好的，我答应了！” 第53章 吸引力（求推荐求收藏） 颜筝答应下来时，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显得纯真动人。 许安阳当初从没深入接触过这位社科院的传奇人物。 那时两个人相差太远，一个是学霸，一个是学渣，一个多项全能，一个多项全不能。 四年时间，许安阳记得她一直没谈恋爱，连暧昧绯闻的对象都没有。 毕竟她太聪明太能干了，做班长把法学班管理的井井有条无人不服。 在辩论队是万年铁打的二辩，口才惊艳全场，攻击性极强，吵架你是不可能吵过她的。 就连梳妆打扮这项学霸不太擅长的技能，她都超出同龄人一截。 这样的女生，只会让普通男生敬而远之，连接近的勇气都没有。 传统男人骨子里还是希望找个弱于自己，不要太强势的女人做恋爱对象。 说白了还是不够强，不够自信。 现在看来，当你足够强，有足够的吸引力时，对方还是会卸下光鲜坚硬的外壳，露出柔软可爱的一面来。 当初四年没人做到的事，许安阳做到了。 “嗯，看样子我的魅力还是挺强的啊。” 许安阳现在是颇为膨胀，一切思考最终转为吹自己。 颜筝流露出的好感许安阳不是没有察觉到，瞎子都能看出来。 许安阳的心也小小触动了一下，在和颜筝分别时和她挥了挥手，留给她一个真诚的微笑。 转头就把这点好感和暗示忘得一干二净。 在一段关系中，不要对那些暗示、明示、细节太过在意，搞得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许安阳明白，颜筝对自己有好感，是因为在军训中他表现的足够吸引人。 很多女性都有慕强心理，颜筝这样优秀的女孩也不例外，她的慕强心理说不定更重。 所以，许安阳要在意的是如何继续维持和展现自己的吸引力，而不是去在意被吸引过来的人。 以后会有很多人被吸引，一个个去在意，会把吸引来人的全丢了。 就和谈合作是一样，你实力够强合作商自己找上门。 没有实力，跪着去求人家，人家都不一定正眼瞧你。 撇开颜筝，许安阳现在真正要在意的，是办公室的朱主任，朱成明。 …… 周二，许安阳下午上完课后，吃过饭回宿舍洗了个澡，决定换套衣服。 他平时穿衣都偏休闲、舒适，怎么舒服怎么来，t恤、球鞋、宽松牛仔裤、圆领衬衫等等。 穿衣习惯的改变源自工作后，在银行每天都要穿正装。 西装革履的，有时候还要上点难洗的头油，喷一点刺鼻的香水。 没办法，商务礼仪是很重要的，没有到顶级大老板的层级，就不能随性而为，乖乖的商务装走起。 今天为了给朱主任留下一点好印象，许安阳拿出了很少穿的硬领衬衫。 放在箱子里的衬衫有点皱，许安阳跑去宿管阿姨那里借用电熨斗，在保安室把衣服给熨了一下。 下身是普通的黑色长裤，然后穿了双深色运动鞋。 这打扮，妥妥一个青年老干部形象。 给人感觉就是踏实、稳重，是个值得信任的小伙子。 许安阳没记错的话，朱主任很注重人精气神，当过兵的都有这习惯。 目前许安阳还没经历酒色和网吧熬夜的折磨，加上一头利落的短发，精神头十足。 准备完毕，看看时间，许安阳上路。 朱主任的家就在学校北半边的居民区。 按照地址找到熟悉的小区、楼栋，许安阳上楼敲了敲门。 开门的不是朱主任，是朱主任的爱人。 见到许安阳后简单寒暄两句，许安阳就进了书房，见到了自己要辅导的对象——朱逸轩同学。 “你好…” 朱逸轩坐在书桌前，抬头打量了眼许安阳，便低下头接着去玩他的psp了。 刚见面不熟，难免有些尴尬。 而且朱逸轩一看是个穿着和他老爹一样呆板的男大学生，心里觉得厌烦。 看来小电影里都是骗人的，什么美女家庭教师，师生恋，贴身辅导，都tm假的。 许安阳也没和他套近乎，他知道像朱逸轩这样的年轻人，和他套近乎是没用的。 看他的打扮就知道，钢丝头，大框眼镜，白色的宽t恤带点嘻哈风。 这是和他爸反着来呢，叛逆期。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两句，许安阳起身在书房转了转，看到书柜上摆着一个篮球模型。 “喜欢打篮球啊？” “是啊。” “喜欢看nba？” “嗯。” “那你看ncaa吗？” “美国大学篮球啊，有关注，但是比赛视频不好搞。” “翻墙啊，我有时候会翻墙看一些比赛，比看nba有意思。” “是嘚，特别是看那些马上进nba的球员，预测他们的选秀顺位，像买股票一样，有意思的一米。” 许安阳知道朱逸轩喜欢篮球和nba，借此和他搭上了话。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有些球迷看到球员强才去喜欢，没有那种一开始就喜欢，看着他成长有成就感。我就特别看好一个球员，戴维森学院的后卫斯蒂芬-库里，投篮特别特别准。” 之前朱逸轩一直边说话边低着头玩psp，一听许安阳说到库里，一下抬起头，眼睛里有金光冒出。 “你也知道库里？你也看好他！我也是啊！很多人都觉得他不行，但我感觉，他未来会很牛逼！” 许安阳笑了笑，道：“真理有时候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上的。对了，我们谈一谈学习计划吧，有时间我们再来聊一聊库里。” 朱逸轩收起了手上的psp，显然他对眼前这个家庭教师的兴趣，已经超过了游戏机。 许安阳早就知道朱逸轩是库里的球迷，而且是很早的一批，在库里没进联盟时就看好他。 这可不容易，说明他是个有眼光的球迷。 这样的孩子学习成绩不好，只能说明他的心思不在学习上。 打开了突破口，吸引住朱逸轩，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许安阳今天没正式上课，和他聊了聊高考的经验，学习的方法。 高中很多知识许安阳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口才和总结归纳能力上了几个层次。 没几句话就把朱逸轩说的心服口服，连连点头。 许安阳趁机询问朱逸轩他爸的情况，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朱逸轩道：“应该快了吧，最近他一直都在开会，开完会就吃饭，弄到老晚。” “哦，他最近在开什么会？” “好像是什么，关于如何建成综合性大学的会吧？” “哦~知道了。喂，除了库里你还知道别的同届优秀球员么？你认识哈登吗？” 第54章 兴趣点（求推荐求收藏） 许安阳和朱逸轩聊到九点，已然用自己渊博的篮球知识，和对未来nba的全面预测，让朱逸轩折服。 许安阳心想，如果世界上男女爱好都一致，女生也都爱好篮球、游戏、历史，泡妞恋爱估计会简单顺利很多吧。 搞定了儿子，接下来要搞定他老爹了。 许安阳听到了开门的声音，知道朱主任回来了。 之前还懒散的朱逸轩立刻改了样，先换掉大框眼镜，跟着把psp游戏机藏到最底下的抽屉里。 一脑袋的钢丝毛是没辙了，找了个发箍箍起来，看起来更精神些。 “咚咚咚”，书房的门被敲了两下，门打开，朱主任进来了。 许安阳起身和朱主任问好，朱主任上下打量了一下许安阳，从表情看还是比较满意的。 尤其是在朱逸轩的对比下，许安阳就显得“正常”很多。 “课上的怎么样？” “挺好的，许老师上的很好。” “好就好，小许，待会儿走的时候，在客厅坐一会儿，聊两句。” 说完，朱主任关上门，让两人继续上一会儿课。 许安阳没有再讲课，一边和朱逸轩聊聊篮球，聊聊游戏，一边翻看书架上的书。 “这些书都是你的吗？” “不是，小部分是我的，大部分是我爸的，这是他的书房，我的书房太小不适合上课。” 书架上有金庸全集，古龙全集，四大名著，还有一本《金瓶梅》，不知道朱主任爱不爱看这些书。 除了古典名著、小说外，还有一些工具书。 许安阳翻看了一下，有《通信原理》，《gms原理》，《信号与系统》等等。 “你爸以前当过兵？” “是啊，当过，好像是通信兵。” “通信兵…难怪。” 又看了看，许安阳还翻到了几本和计算机有关的专业书。 从书本的新旧程度来看，并不是纯粹的摆设，还是阅览过的。 做工作可不光是开会、吃喝，要想做出点成绩一样需要学习。 许安阳记得自己当客户经理那会儿，拿着银行发的相关教材在家啃，比大学读书都认真。 而且银行是一星期一小考，一月一大考，考试比高中都频繁。 直到走上领导岗位才摆脱考试，但并未摆脱学习。 到了九点半，许安阳和朱逸轩告别，说周四再见。 离开书房到客厅，朱主任正坐在沙发看电视，见许安阳来把电视调成了静音，示意许安阳坐下。 许安阳没有推辞，规规矩矩坐下，和朱主任聊了起来。 只是例行谈话，朱主任要拜托许安阳在儿子身上用点心，提升一下成绩，最后谈一下费用问题，就结束了。 许安阳一边随声附和，一边从朱主任的话里寻找正面强攻的突破口。 要引起一个人的注意，首先就要寻找共同话题。 比如对付朱逸轩这样的年轻人，游戏、篮球就是很好的突破点。 而对朱主任这样父亲辈的人，还是领导，闲谈中想突破没那么容易。 前面关于朱逸轩成绩还有高考的事，许安阳一个话头一个话头的接，接的都不错。 朱主任发现这个小伙子不仅穿着打扮成熟稳重，一些观点也非常成熟。 按理说只比自己儿子大一岁，但说出的话，明显有比较深的思考。 朱主任对许安阳的好奇不禁多了几分，便关心起许安阳的个人情况来。 “你老家是哪里？” “我是溧城人。” “溧城，我知道，你们那里的鱼头很好吃啊，离南京很近。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吗？留南京还是回老家。” 朱主任本是随口一问，许安阳却眼前一闪。 “我学的是社会学，这个专业找工作不太容易。” “嗯，文科嘛，适合考个公务员，事业单位什么的。” “家里人也是这么想的，不过我更想转专业，转到通信或者计算机专业，方便未来就业。” “哦？你想文科转到工科？为什么想学计算机和通信啊？” 许安阳的话成功引起了朱主任的兴趣，因为朱主任就是学通信出身的。 “我觉得未来几年，会是通信行业和计算机行业大发展的时期，会有很多机会等着年轻人，如果不去学，不参与进去，会很可惜。” 原本跷着腿坐在沙发一角的朱主任变换了一下坐姿，坐正朝向许安阳，问道：“许同学，你为什么觉得，未来几年会是通信和计算机大发展的时期？” “我平时一直有关注国家的政策方针，高中时新闻、报纸没少看。发展通信、信息行业，从十五计划起就是国家的主要发展方向，这几年发展是越来越完善。但我个人感觉，在现在的基础上，通信、计算机还会迎来一次大的发展和飞越，特别是在移动通信网络，和计算机智能上，会迎来爆发。” 朱主任把电视直接关掉，接着问：“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许安阳真想说，不为啥，因为我是穿越重生过来的，但他不能这么说。 他要继续编理由，“像我这个年纪，很小的时候电话都没有，后来有了电话，又有了手机，接着有了电脑，再跟着有了网络，现在智能手机也要出来了。我们这一代是伴随着通信、网络、计算机技术发展一点点成长过来的，算得上是亲历者、见证者，体验会比较深一些。要说具体原因我也说不上来，但我相信这会是未来的方向。” 朱主任点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岔开话题聊了聊费用的事，又打开了电视。 许安阳知道，这次谈话要结束了，便起身和朱主任道别，离开了他家。 许安阳走后，朱成明坐在沙发上托着腮，双目无神盯着电视看了会儿，叹了口气。 “都是十七八岁，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许安阳再度让人感受到了差距。 从朱主任家离开后，他感觉这次正面强攻做的还可以。 当然，他是做了迂回掩护的。 他并没有直接说自己想做计算机相关的创业。 如果那样说，作为创业审核小组的牵头人，朱主任立刻会警觉起来，想这小子是不是故意来吹风拉关系的。 那样的话，他和吴汉超的项目就危险了。 他迂回了一下，说自己想换专业，换到通信和计算机，找到了朱主任感兴趣的点。 至于到底换不换？当然是不换！ 社科院那么多美好的女孩子呢，除了08届的，上有学姐，过两年下有学妹，没有了许安阳，她们的大学生活该多么枯燥无味。 就冲这点，许安阳也不会换的！ 第55章 享受 接下来两天，许安阳开始享受怀念已久的校园生活。 当初上学的时候嫌钱少时间多，想着要工作赚钱闯一番事业。 真正开始工作，发现时间少了，钱并没有多太多，人际关系反而变得复杂莫测，便怀念起高中、大学的简单时光。 人就是这样，对未曾得到的心心念念，对曾经拥有的恋恋不忘。 就是不懂得珍惜当下的所有。 既然命运让自己重来一次，可不能再虚度光阴了！ 白天许安阳照常上课，一周两节的高数课认真听，作业认真做。 其他不是太重要的课，带着耳朵听一听，剩下的时间就拿来和同学交流感情。 比如发发短信，聊聊qq什么的。 “我问董清禾了，她好像不是太愿意表演节目呢。”这是颜筝发来的消息。 “求她，不厌其烦的求，软磨硬泡，她肯定会答应的。”许安阳指点道，董清禾的个性他太了解了，吃软不吃硬，看起来脾气硬，实际上不会拒绝人。 “许安阳，你有高数课的笔记吗？看你上课记的挺认真的。”这是叶芷妤发来的，对她来说高数是个难题。 好好学习还是有好处的。 “有，晚上一起吃晚饭？我把笔记给你。”发现需求的许安阳当然要像蚊子一样叮上去。 “那…我能带董清禾一起吗？” “能，我就不带人了，我怕笔记给人抢走。” 吃独食直说，谁tm要你的破笔记。 “许安阳，有人找我迎新晚会表演节目呢，你说怎么办？”这是董清禾发来的。 她要知道是许安阳提出让她表演节目，怕不是要把许安阳撕巴了。 “那你就演呗，到了大学总要做点和高中不一样的事，你总是拒绝别人，会让人觉得不合群的。”许安阳犹豫了好一会儿，发了这条信息过去。 他知道，“不合群”这个评价对董清禾的杀伤力很大，他总有一天要帮她把这个弱点纠正过来。 “他们让我演话剧，灰姑娘里的后妈。” “凭什么让你演后妈？有你这么小的后妈吗？” “什么小？我不小，成年了，后妈和小有什么关系？” “反正不能演后妈，你要演灰姑娘。” “灰姑娘是芷妤演，她比较适合。” “那不行你就演王子吧，反正你是短头发。” “我觉得你的主意不错。” 董清禾答应下来表演节目，许安阳心想，希望这是你找回自我和自信的一个开始。 过了晚上九点，如果许安阳不去网吧打游戏，那就是和郝嘉芸的交流时间了。 “我们马上要开始上系统解剖课了，有点害怕。” “别害怕，有我呢。” “你有什么用？” “我能帮你熟悉一下人体构造，好有个心理准备。” “许安阳，你真的和高中不一样了。” “你都说了好多遍了，人会变的。你放心吧，系统解剖课没那么可怕的，只是让你接触人的各个身体系统，不接触尸体的，不用太害怕。”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 “反正我就是知道，不用担心，你一个医学生，以后要适应。” 许安阳心想，废话，老子以前被你拉去上解剖课，系解、局解我都上过，我能不知道？ 系统解剖比较抽象，把人体各个系统单独抽离出来让学生去了解。 比如神经系统，就是一个全身神经系统剥离出来后的标本让学生去观摩。 局解就是传统意义上的，通过对尸体的层层解剖来直观了解整个人体的构造了。 这段经历极大锻炼了许安阳的神经和心脏，反正边上解剖课边吃东西，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了。 “你要不要来我们学校看看？上次我去你学校，这次你过来，我请你吃食堂的拉面，很好吃。” 绕了一圈，郝嘉芸向许安阳发出了邀请。 许安阳思考了一下，他不是在思考去不去，而是思考自己时间能不能安排过来。 “不来的话也没关系，刚开始上课肯定挺忙的，我周六还要参加迎新排练呢。” 郝嘉芸见许安阳没有回复，忙又发了一条。 动了心的人难免口是心非，实际上句句都透出卑微。 “我星期六有空，到时候我去你们学校转转，尝尝你们学校的拉面。” “嗯！” 一个“嗯”字背后不知是怎样雀跃的心情。 对医科大的拉面，许安阳是有印象的，起码比华工的好吃。 18岁的他，一口气能吃两大碗。 “哎，周六去的话，又要早起了。” …… 周四，许安阳又去朱主任家上课。 这次许安阳在图书馆的电脑上遴选了一些考题、材料，打印出来，带给朱逸轩做题。 朱主任今晚在家，上完课后拉着许安阳聊了两句。 明天周五下午就是创业项目的专家评审会了，今晚是许安阳表现自己的最好机会。 和上一次相比，朱主任话多了很多，谈到了通信、计算机，还有关于华工综合性大学建设的问题。 华工过去是军工类学校，在从东北搬迁到南京后，一直在谋求转型，走综合性大学的道路。 从几次改名，再到开设文科专业就能看出，华工这条战略是一以贯之的。 不过这条路不太好走，在南京地区南大和东南是两座山，无论如何翻不过去。 和华工并列的航天大学、河海大学，归教育部管辖，受到的束缚没有华工那么多。 华工作为国防科工委治下的学校，既要发展好国防军事部分，还要走综合道路。 两条腿走路当然好，可是你没钱啊…… “悠久辉煌的历史既是荣誉和名声，也是负担和累赘啊，综合性大学的路，不好走。”朱主任坐在沙发上不禁感慨。 可能看许安阳是个大一新生，有些不能在领导和台面上说的话，可以说一说，权当情绪的宣泄了。 “其实吧，我个人感觉，我们学校在综合性大学的路子上，走的有一些偏了。”许安阳见此机会，决定大胆发表自己的意见。 朱主任又来了兴趣，坐正道：“许同学，你有什么意见不妨说说。” 第56章 骚野 许安阳道：“意见不敢说，就是有一点自己的想法。我想问问朱主任，我们学校办综合性大学，主要方向是什么？是想走文理兼修的路子，还是先拓宽、加深理科工科的池子？” 许安阳这个问题问的很在点上，朱主任回道：“早几年有走文理兼修的想法，所以你看，不就有了你们社科院，还有外语学院吗？后来知道，文科专业无论怎么投入发展，是不可能达到或者超过南大、南师大这些院校的，就暂缓下来，走第二条路。93年成立了理学院，后来一直在加大基础科学研究的投入。” 华工从东北迁到南京后，综合化的路一直在走。早年借助全国大学生扩招的东风，设置了很多新的学院、专业。凭借比较深厚的底子和严谨作风，在南京学校的排名一直在升高。不过这两年时代进一步发展，华工有些跟不上步伐，掉队了。 “朱主任，我是这么想的，咱们这个综合性大学，其实可以有多种解释。一般人的理解是文理综合，这条路不太好走，步子迈太大了。第二种理解，就是学校目前的发展方向，应该是基础理论和应用实践的综合。咱们学校的工科很强，但基础理论底子一般。但基础理论投入大，周期长，需要的设备、人才要求非常高，想取得突破，有上面的学校压着怕是很难。我在想，能不能有第三种解释？” “什么第三种解释？”朱主任觉得许安阳归纳的颇有道理，问道。 “这个综合，能不能是军用和民用的综合？军用是我们学校的底子，也是国家赋予的责任，不能放松。而民用代表市场，代表发展潮流和热点。其实我们学校的工科是很强的，机电、自动化、计算机底子都不错，就是一直缺乏和时代、市场的紧密结合，不像军工那样在自己的领域引领潮流。如果把民用工科这块提到和军工一样的高度，我觉得综合性大学的路子就走出了重要一步。以后再考虑基础科学，最后文理兼修，这一步一步，少说四五十年才能走完吧。” 许安阳绞尽脑汁编了一大堆，这些都是后来他从学校内部期刊一些论文上看来的。 有道理是有道理，就是透着一股子空劲，能带来一点启发性，但实际意义并不大。 不过，他这番话倒是符合自身定位，大学生缺少实践经验，说话难免空中楼阁。 朱成明听完点点头，心说一个18岁的大学生能有这样的见解已经不错了，不能再多强求。 许安阳见状，心想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从没想着自己一番高谈阔论，就能把对方说的五体投地，纳头便拜。 能给朱成明留下比较深的印象就足够，起码明天在专家审核会上，朱成明能认出他。 这个世界终究是实践者的世界。 做成一件事，效果强过空放十句话。 许安阳的强项还是在实操，嘴炮什么的…哄哄小姑娘更有用一些。 …… 周五上午，许安阳下课后和吴汉超碰了个头。 吴汉超说，新的创业计划书给计算机系的老师看过，老师表示很不错，可以支持。 “老师看了这个计划书后，说写的非常好，很有水平，问我是我们专业哪个学生写的。我说是一个社科院社会学系的大一新生写的，你猜我们老师说什么？” “说什么？” “我们老师先感慨后生可畏，随后又讲，社会学系真是卧虎藏龙。” “是吗？你们老师和社会学系的老师有什么特殊关系？” “你怎么知道？” “他说这样的话，说明他对社会学系肯定有了解。他是学计算机的，那肯定有点特殊关系呗。” “还真被你猜中了，我老师的爱人，就是社会学系的讲师。” 我脑子里盘算了一下，社会学系的那些老师里，谁的爱人是计算机院的？ 想不起来了，学校里不同院系的老师成双配对很正常，内部消化嘛。 “对了，下午是你讲还是我讲？”许安阳问道。 “你讲吧，我觉得你的口才，可以说服任何人。” 许安阳点头，但凡经历过风控部门的折磨，讲话的说服力和逻辑性都会有很大提升。 到了下午三点半，在学校逸夫楼的阶梯教室，大学生创业项目的三审会在这里进行。 审核会以大学生创业展示大赛的形式进行，现场有两位主持人，台下还有观众。 面对这种场合，许安阳有些兴奋起来，因为他发现主持人挺漂亮的。 她穿着红色的蓬蓬裙，脚踩一双白色平头高跟鞋，小腿匀称修长，相貌周正，是个标准的美女。 许安阳坐在下面，捅了捅吴汉超，道：“喂，那个女主持人是谁啊？” 吴汉超都紧张死了，没想到许安阳还有心思看美女，道：“你不认识，那不是你们社科院的么。” “真的？那感情好，社科院的，那就是我学姐了。好像是有点眼熟啊。” 许安阳在关心学姐这件事上还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 跟着一起来，坐在一旁的关凌带着点酸气道：“你们院的程思思你都不认识？” “程思思？哦，我想起来了，听说过！听说过。” 一听到程思思这个名字，许安阳就有了印象。 又是一个久闻大名，但没怎么接触过的学院风云人物。 她不是学霸，在学院也没什么职务，她出名因为她是个文艺达人。 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唱歌、跳舞、主持、走秀样样在行。 如果是南师大或者南艺、南广，这样的漂亮女生不足为奇。 但在华工和尚庙，一个多才多艺的女子是很珍贵的。 所以，各种晚会、节目主持总少不了她。 过去许安阳这类偏宅的普通学生，和程思思没有交集，只能在舞台下欣赏。 现在，他有机会上台表演了。 “……接下来是社会科学学院的许安阳同学，展示他们的创业项目，掌声有请。” 台上，程思思念到了许安阳的名字，许安阳整理了一下衣服，小跑上台。 程思思正好从台上下来，两人擦肩而过。 许安阳皱了皱鼻子，闻到一缕浓香，“圣罗兰黑鸦片~这香水，够野够骚啊。” 第57章 并列 许安阳的展示相当成功，从他结束时台下热烈的掌声就能看出。 华工这种工科学校，人文气氛不很浓烈，讲座多但不热闹。 不像一些文科高校或者头部学校，能请来知名专家学者，讲一些大众喜闻乐见的内容，什么古代历史、世界政治、文学艺术、恋爱宝典。 很多都是冰冷枯燥的科研实践，听得懂的津津有味，听不懂看热闹都看不了。 今晚到场的观众大多是被拉过来的新生，前面几个创业项目多是工科类、军工类的，大一的学生哪能听的懂啊？ 也就一个军工类的创业项目，和自行火炮有点关系，男生能稍微激动一下。 许安阳就不同了，许安阳本人就是个自行火炮。 上台后火力全开，从理念，到实践，到愿景，循序渐进，深入浅出，再举两个小栗子，讲几段俏皮话，听众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住了。 许安阳讲的内容和专业知识联系不深，却和大学生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 大家都能听懂，能听明白，听的好玩、有趣，掌声是一阵接一阵。 在提问环节，面对专家组的提问，许安阳进退有据。 和计算机有关的专业问题，都是吴汉超的老师提的。 这点许安阳早有准备，背答案就背出来了。 其他几个老师，包括朱主任提的都是和商业、操作有关的问题。 对经历过风控部摧残的许安阳来说，老师们的问题都太仁慈了，一点都不刁钻。 毕竟是学校老师，搞学术的，关注的都是相对宏观的问题。 对成本、收益、现金流等方面扣的不细。 只有经管院的管超群教授问了一个和盈利有关的问题。 这种小问题，对许安阳来说都不称之为问题，很漂亮的应对了过去。 下台回到观众席，吴汉超看向许安阳的眼里都带着光。 显然，吴汉超自己都被许安阳描绘的美妙蓝图给吸引了。 尤其在“展望篇”中许安阳提到了智能手机、大数据计算、人工智能分配等对生活的影响，这些可比一个学习软件有意思多了。 “许安阳，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之前你说不用彩排我还有些担心，看样子你真不用，讲的太好了。” 吴汉超很激动，他心质淳朴，看到好的就是觉得好，并没有什么妒忌之心。 这也是许安阳在和他接触后，愿意与他合作的原因。 一个好的合伙人，实在是太重要了。 许安阳微笑不语，心想这些都是未来一一实现的东西，我只是提前把他们搬出来而已。 再说，这些宏伟的愿景，可并不一定都像说的那么好听。 所有的展示结束后，专家评委组进行了讨论，决定本次大赛的名次。 这时候许安阳真正紧张起来。 名次不重要，重要的是名次带来的资金支持。 自己从老爸那里扣来的钱，加上吴汉超的，放在社会上，撑死开个奶茶店。 还是开在非核心商业地段的。 这么点钱想要做大，就要借助学校这个平台，名次越高，平台给的支持就越多。 说实话，这种大学生服务的项目，创意并不新，早就有人在做。 北京上海这些大城市不说，就说南京，像江宁、仙林这些大学聚集区，已经有学生、公司在搞各类外送服务。 许安阳是华工第一个吃螃蟹的，而他早就看过别人怎么吃的螃蟹。 所以对他来说，钱这个东西，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许安阳看着评委席，发现朱主任一直在发言，看样子他有一些想法。 评委讨论的时间超过了10分钟，听众都有些等不及了，气氛变得越发紧张。 应该是几个老师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最后他们还是取得了一致，朱成明主任走上讲台，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 “这个，这次的创业大赛，所有项目都经过一轮、二轮的筛选，进入到最后决赛的都是很有想法，很具备实践性的项目。一些项目代表了我们华工悠久的军工传统，还有一些项目呢，体现了我们学校除军工外，在其它方向的发展。这次创业大赛的头名本来只设一名，但经过专家老师们的讨论，为体现我们华工建设综合性大学的成果，我们破例设置两个第一名。一个是来自机电学院的‘自行火炮水平角速度传感器智能检测仪’项目，一个是来自计算机与社会科学学院的‘大学生生活服务平台’项目，他们将获得学校10万元的资金支持！” 许安阳没料到，最后竟然拿到了第一名！10万元的资金支持！ 他和吴汉超激动的差点抱起来，幸好忍住了，不然重生第一抱就给一个男人了。 看样子自己和朱主任的一番谈话还是有用的，他必然在审议时使了劲。 那个“军民结合”的综合性大学理解，给了朱主任一点启发。 学校高层领导在战略方向上可能有什么争议，朱成明需要一些东西来给自己做支撑。 而许安阳的理念和创业项目正好撞上了门。 这是许安阳的运气，当然，也是实力使然。 他的演讲和展示的确很精彩。 在名次决定以后，许安阳站上舞台领取奖杯。 朱成明给许安阳颁发了奖杯，他紧握许安阳的手，意味深长道：“许同学想法很独到，给了我不少启发，要好好做，不要辜负这个并列第一。” 许安阳点头称是，不知道朱主任对前面两次谈话的巧合，有没有什么想法。 应该会有一些想法吧，许安阳难免有套路朱主任的痕迹。 不过既然得了第一，说明朱成明不计较，这关算是过了。 “让我们再一次掌声祝贺获奖的学生，祝他们的创业道路，一帆风顺，本次……” 颁奖仪式结束，比赛也结束，主持人程思思致闭幕词。 许安阳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细瘦高挑，是跳舞的好材料。 圣罗兰黑鸦片的香味依旧在鼻尖萦绕。 相比女人，许多男人太不懂气味对吸引异性的重要性。 动物靠什么来判断异性是否发情？很多都是靠气味。 一个人如果身上散发臭味，就算再好看，对方也会兴趣大减。 气味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被很多人给忽略了。 毕竟太多人看图片、看视频，靠视觉刺激，真正接触才知道，香味是多么致命。 看着程思思离开，许安阳并没有上前搭讪。 因为他知道，两人很快会再见面的。 第58章 幽香 拿到第一后，吴汉超建议去搓一顿，庆祝一下。 许安阳却道：“以后哪哪儿都是用钱的地方，一开始可能不赚钱还会贴钱，还是省着点吧。” 吴汉超深以为然，于是两人和关凌一起到食堂吃了一顿。 许安阳问关凌，“学姐，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进我们企业，说不定能大展宏图哦？” 关凌笑了笑，道：“你们俩还能折腾，我可不行，我在考虑是考研、保研还是工作。” “嗯，想要做好这个事，可能要把其他事都放下。对了吴汉超，你到时候和你那些想一起干的同学、学长通个气，如果真想一起干，做出点事来，别的事可都要放一放了。” “别的事是什么事？” “除了吃喝拉撒以外的任何事。” “有这么夸张嘛？” “当然有，创业可不是扮家家酒。关学姐，以后如果你有想法，我们会留位子给你的。” 作为介绍吴汉超给自己认识的“贵人”，许安阳还是希望能帮关凌一把。 不过他并不强求，虽然项目有光明的未来，但这个未来不会自己来。 要真正实现理想，中间的辛苦是做学生的关凌和吴汉超很难想象的。 如果带着一种“拉人入伙，等着分钱走向财务自由”的想法，这事就办不好。 许安阳让吴汉超先给其他人打打预防针，丑话说在前头好过半途而废。 至于自己以后的时间安排，许安阳心想，妞该泡还是要泡的，该上的课也要上。 毕竟作为重生者，他的优势就是可以少走弯路，提升效率。 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以后对于时间的管理，要进一步优化才行。 吃过饭后，许安阳和吴汉超约定，在国庆节之前把合伙企业的相关手续跑完办好。 国庆节之后，就开始正式运行，迈出创业的第一步。 许安阳不禁回想起当初在银行做大项目时的心情，既紧张，又兴奋。 男人这辈子，还是要做点爱做的事的。 …… 周六早上，许安阳起了个大早，今天他答应郝嘉芸去医科大一日游。 宿舍其他人都还在睡觉，难得的周末，难得的懒觉。 许安阳起这么早是有原因的，08年从华工去一趟医科大真的是不容易。 在地铁全面通车之前，南京城区和江宁算得上两个城市。 许安阳洗漱打扮一番，昨天晚上他去澡堂洗了个澡，保证自己身上没味儿。 同时，他的衣柜、衣箱里，各放了一块力士香皂，让香皂里自然清新的香味浸润到衣服里。 这样他身上自有一股淡淡的香，现在喷香水还早了些，太过于矫情，肥皂香足够了。 吃过早饭后，步行到三号门坐公交车，25分钟。 然后从校门口坐公交车到新街口，20分钟。 到新街口坐地铁一号线，到安德门下，加上中间走路的时间，又是20分钟。 到了安德门以后，地铁站出来就在高架桥的下面，一个铁牌牌那儿，站着等吧。 等137路公交车，从始发站安德门，一直坐到终点站义乌小商品城，一个半小时。 到了义乌小商品城还不算完，还要接着走上15分钟，才能到医科大。 中间不算等公交车的时间，满打满算就要两小时五十分钟，实际时间超过三个小时。 要不怎么说高铁、地铁的开通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呢，这在路上得耽误多少时间啊。 许安阳还知道一条捷径，就是一大早跑去上海路医科大本部坐校车。 可惜，星期六没有校车。 当然，许安阳知道，在许许多多校园的感情里，这点路程算不了什么。 那种为了见一面，汽车、火车、飞机转来转去，跨域几千里的故事，他见多了。 可这些故事，大多数又以悲剧收场。 充分说明大多数对象，不在乎你能为她走多少路，只在乎需要时你能不能出现。 重走这条漫长的路，许安阳倒觉得还好，毕竟他的心态已完全不同。 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来到医科大门口，许安阳掏出手机给郝嘉芸打了个电话。 “喂，我已经到了。” “是吗？我怎么没看到你？” “不是吧，我可不像你，没和你开玩笑躲在你身后。” “我真的没看到你…你在哪个门？” “我在南门啊。” “哎呀，我在北门！你怎么找到南门去了！” “好吧，那我往学校里走，在里面碰头吧。” 许安阳想起来，地铁开通后，走南门多，习惯了。 走进学校，观感和华工真是完全不同。 和华工这种在一个地方蹲了五十年的学校比，新校区建成没多少年的医科大年轻很多。 从道路两盘的树木就能看出，都是苗苗，远没有华工那样遮天蔽日。 而且各新校区都选择种香樟，可不想再受悬铃木落叶、掉毛的苦了。 身旁不时有医科大的女生走过，医科大的女生自带一股清冷之气。 学医就是这样，越学越是生死看淡，气质自然和普通女生不同。 不过今天的郝嘉芸倒还是带着烟火气，应该是学医还不久的原因。 许安阳远远的就瞧见了她，穿一条紫白相间的裙子，像一株风信子花。 “新买的衣服？” “是啊，你上次不是说紫白色的裙子吗？” “嗯…可是这条不是我的理想款啊。” “哼，那你找你的理想款去好了，我哪知道你的理想款是什么样。” “但你这条比我的理想款还要好看一些，超出想象。” “好话歹话都让你说了。坐车过来辛苦了吧，饿不饿，带你去吃点东西？” 早上出发，现在已经快到中午，早上吃那鸡蛋饼早消化干净了。 郝嘉芸带着许安阳去了学校食堂。 大学生交往说穿了也挺单调的，教室、食堂、图书馆，几个地方来回窜，后期加个小旅馆。 归根结底还是没钱，以及过去没学过怎么玩。 已经很会玩的许安阳，倒是享受这种简单。 走在郝嘉芸身旁，风一吹同样有香味飘来，不过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洗发水、香波混合一点身体味道的香气，是少女特有的淡淡幽香。 这是比任何香水都要迷人的味道。 第59章 倒打一耙 闻着郝嘉芸身上的少女幽香，一路到了医科大食堂，鼻子就被食物的香气给夺走了。 华工食堂的饭菜是真不咋地，要不说怎么招生吸引力越来越比不上航空航天了呢？ 吃都吃不好，还怎么学习？ 医科大的伙食总体来说还是可以的，许安阳当初每次来，都能吃的饱饱的。 一直往里走，到了面食摊，许安阳点了两碗拉面。 “两碗？你能吃完吗？” “当然，我可是黄花小伙子，饭量大着呢。” “什么黄花小伙子……这大碗的拉面，我最多吃半碗。” “放心吧，吃不完你就把面条从我鼻子里塞进去。” “又胡说~” 18岁的许安阳还年轻力壮，小伙子新陈代谢快，饭量大。 午饭两大碗，晚饭两大碗，夜宵还要再吃一大碗炒饭。 就许安阳这种还不算吃的多的。 像马东这种190的体育生，曾经到校外的小餐馆吃饭，点了一个菜——油焖茄子。 然后硬生生干了老板七大碗白米饭，压的实实的七大碗，直接把电饭锅给掏空了。 从此上了那家小饭馆的黑名单，见到马东，超过三碗就不给盛饭。 所以，许安阳吃两碗拉面，真的不算什么。 而且医科大的拉面不同于市面上的兰州拉面，面是拉面的做法，汤料却是南京老卤面的汤料。 味道鲜美浓郁，吃了一碗自然还想再吃一碗。 不像一些兰州拉面，一股子大葱大蒜、胡椒辣油的味道，吃完一碗一嘴味儿，再不想吃第二碗。 点完面条，郝嘉芸去另一个窗口点饭，许安阳在一旁看着师傅拉。 两碗面，很快就拉好了。 端了一碗，许安阳找了个空桌坐下。 他正想去端第二碗，突然看到郝嘉芸在另一张桌子前朝他招手。 许安阳走过去，问道：“什么事啊？” 郝嘉芸脸色有些不好意思，道：“那个，坐这儿吧，坐那儿不太好。” “不太好？有什么不好啊，那儿离面条窗口近啊。这面刚拉的，可烫了。” “哎呀~那个，我有同学在那儿，她们看到……” “哦~怕被同学看到和我一起吃饭，到时候传出绯闻，影响你在班里的声誉，妨碍你养鱼是不是？” “什么叫养鱼？” “呃，养鱼就是这个勾搭一下，那个勾搭一下，但为了防止被发现呢，就不能暴露出来。” 郝嘉芸气得掐了许安阳一下，道：“我是那种人嘛！但是…反正…” 许安阳这就倒打一耙了，郝嘉芸心高气傲的人，养鱼这种事断不会做的。 当初两人分手也是因为志向不合，完全不存在第三者插足问题。 许安阳对郝嘉芸的品行相当信得过，反倒是他自己吗，真是猪八戒上阵，倒打一耙。 “好嘛！去那边吃就去那边吃。”郝嘉芸拗不过许安阳，端着饭去了许安阳的桌子。 许安阳笑了笑，这才去端第二碗拉面。 郝嘉芸和许安阳一坐下，果然不远处有一桌女孩朝这边看了过来，还窃窃私语。 人的八卦之心，是永不熄灭的熊熊火焰。 尤其是郝嘉芸这种美丽又有些孤傲的女孩，一旦有点情况，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极大的注意。 许安阳坐在郝嘉芸对面，他看的出来，郝嘉芸吃的很不自在。 坐的端端正正，两腿并拢，背挺得笔直优雅，小口小口的吃，生怕吃相不雅观。 “喂，给你猜个谜语，长腿的男人，打一种食物。” “长腿的男人？一种食物？” “对，你那么聪明猜猜看。” “嗯…不知道。” “笨，腿长，所以蛋蛋高嘛，所以是蛋糕。” 郝嘉芸愣了一会儿才理解，气的脸通红，在桌下朝着许安阳踢了一脚。 这一脚踢在许安阳的小腿上，疼得许安阳差点把面从鼻子里喷出来。 “嘶~你好狠啊，踢这么用力。” “谁让你乱出谜语的！踢你轻的，以后我可是要拿手术刀呢。” 许安阳一阵冷汗，这是医学女友最可怕的地方。 当初许安阳一直担心未来自己要是犯错，会不会被咔嚓一下。 估计都不会有咔嚓的声音，因为手术刀实在是太锋利了。 不过许安阳讲了个小笑话以后，郝嘉芸的状态放松了很多。 而不远处她的同学也吃完离开，再没有不时投来的好奇目光了。 许安阳不禁想到了董清禾，从这点上来说，她们俩其实是一类人。 都是太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以至于一定程度丢失和扭曲自我的人。 只是扭曲的方式不同。 董清禾用她的男孩子气，来显得自己大方、合群，像一团冰冷的火。 郝嘉芸相反，她把自己塑造成冰山，让人敬而远之，便看不到冰山下的真相。 许安阳就不同了，他当初在大学庸庸碌碌，纯粹因为脑子不聪明，眼界也不开阔，比不上那些真大神。 但要论脸皮，和不在乎他人眼光的程度，他绝对是王者级的。 两大碗拉面下了肚，许安阳还喝了点老卤汤，真是美味。 “你还真吃了两大碗拉面啊，服了你了。” “有句话叫秀色可餐。对了，下午准备带我去哪儿转转？” “嗯~我们学校校区比较新，不像你们学校有那么多景色，我们就在学校里走走吧。” “就走走啊，走走有什么劲儿，要不找个地方躺躺？” “什么就躺躺，去哪儿躺！那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鲁迅先生说过，在中国你想开一扇窗，非得叫嚣着把屋顶打翻才行。 和女人你想坐坐，那你就说要躺躺，你想拉拉手，就说想亲亲，你想进去，就说我蹭蹭。 反正呢，就是个循序渐进，得寸进尺的过程。 “好，找个地方坐一会儿。不如我们去解剖楼坐一会儿吧。” “啊？解剖楼？我…周六都没什么人，我都有点害怕呢。” “没事，有我在你害怕什么。” 废话，tm的就是有你在才害怕。 最后，郝嘉芸拗不过许安阳，决定带他去解剖楼坐一坐。 这两人的第一次约会，地点还真挺有意思的。 第60章 郝医生 医科大的解剖楼前有一个湖，是校园里唯一的人工湖。 两人从湖边走过，在天气还不算凉的9月份，能感觉到一股森寒之气。 “听说到了冬天，温度不到零度，这个湖里部分水面就会结冰。” “为什么？” “因为在靠近湖底的地方，有冷冻尸体的停尸房。” “我们学校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面对郝嘉芸的质问，许安阳笑笑没说话，还不都是你告诉我的。 两人进了解剖楼，一股阴冷之气就扑面而来。 周六解剖楼是开放的，里面有教室。 不过学生们还是更愿意去图书馆、阶梯教室自习看书，而不是在阴森的解剖楼里。 在解剖楼的每一个教室里，都有一具人体骨架，就悬挂在黑板旁边，看着你在下面上课、看书。 走在解剖楼的走廊里，一股浓浓的福尔马林气味飘荡在鼻间。 两人上到二楼，二楼的尽头是医学伦理教育馆，相当于华工的兵器博物馆。 在没有人时，走廊里挂着的各种人体部位画像，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许安阳没记错的话，多年后，这些画像都换成了大师的素描，现在这些玩意儿是挺渗人的。 “我上次来这里，就是参观这个伦理教育馆的，不过那次人多，不像现在…” 郝嘉芸说着，手轻轻拉住了许安阳的衣角。 “你这样以后怎么做医生？” “以后是以后嘛，以后肯定会习惯的。” 在二楼晃了一圈，两人又上到了三楼。 三楼的自习教室人更少，更加的安静。 同时在三楼走廊的尽头，有一个标本室。 当初许安阳来这里跟着一起上解剖课时，进标本室参观过。 那简直就是人体大赏，还有几个泡在福尔马林大罐子里的婴儿标本。 要是没点心理准备，乍一看要被吓的汗毛倒竖。 “喂，那个是什么地方，进去看看？”许安阳指着标本室的门，明知故问。 “那是标本室，还是别去了，怪吓人的，平时都锁着不开的。” “没事，去看看，说不定今天没锁呢。” 说着，许安阳拉着郝嘉芸的手往标本室走。 郝嘉芸本来是不想去的，可手被许安阳一拉，脑子就失去思考能力了。 虽说过去有牵过男生的手，但那都是上学时做游戏拉在一起，不作数的。 这下被突如其来的拉着手，郝嘉芸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只觉得自己手心冷冰冰的，而许安阳的手又大又暖和，被握着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那肯定暖和，这家伙来的路上，手揣在口袋里焐了好一会儿了。 来到标本室门口，许安阳很自然的把手松开。 他拉了拉门把手，“咔嚓”一声，门竟然开了。 原来今天保洁阿姨正在扫地，从三楼扫到一楼，标本室扫完了还没拖地，所以门开着。 “门真的没锁，进来看看。” “这好吗，待会儿会有人来吧。” “有人来我们就出去呗，大不了被骂两句赶出去。” 进了标本室，大白天的窗户都用厚厚的帘子遮着，只有天花板上的灯亮着一点光。 架子上摆放着一个个的福尔马林罐子，浸泡着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 郝嘉芸有些怕，不过硬撑着，贴靠着许安阳的胳膊。 空气中的福尔马林味很重，但这么近的距离，郝嘉芸身上的幽香还是钻进许安阳的鼻子里。 来到那几个婴儿标本前，许安阳用手指了指，道：“你看。” 郝嘉芸只看了一眼，立刻吓得闭眼，把脸埋在许安阳的肩膀上。 “有…有点，有点可怕。”郝嘉芸挺倔强的，只说有点可怕。 “初看确实挺可怕的。但你想，一个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自己的意识，没有见识这个世界的美好，就夭折了，我觉得不是可怕，更多是可惜。你看，这个小孩还挺可爱的，他要是活着，长大成人，应该是个帅哥。” 郝嘉芸从许安阳的肩上慢慢把脸抬起来，看了一眼许安阳指的那个罐子。 多看了几眼，那种可怕的感觉就消失了。 虽然她感受不到许安阳说的“可爱”，不过标本终究是标本，想到他们是用作科学研究，造福更多活着的人，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就从脑子里被踢走了。 “你应该是第一次见吧，为什么不害怕呢？” “我…我是第一次见，其实我也害怕。” “我怎么看不出来。” “当然不能让你看出来，你本来就害怕，再看到我害怕，岂不是更害怕。到时候你上系统解剖课，上局部解剖课怎么办？害怕的不敢上，岂不是要影响你的成绩。我要是一个人来，我肯定害怕的要命，吓得瑟瑟发抖。” “骗人，你什么时候会瑟瑟发抖，我看你胆子大的很。” 郝嘉芸说话时，身体依旧倚靠着许安阳，一种香软的感觉从胳膊上传来。 许安阳扭头盯着郝嘉芸看了几秒，灯光下的她白的发亮，不施粉黛的脸庞能看到细微的绒毛。 她的嘴唇是淡粉色的，像含苞的海棠花。 “糟糕，难道我的初吻要丢在这个标本室里了吗？对着几个小婴儿的标本？” 许安阳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 要丢也是郝嘉芸丢，你哪是丢，你是送。 就在这时，门“嘎吱”一下响了，两人都吓一跳。 扫地的阿姨回来了，郝嘉芸有些不知所措，抓着许安阳的胳膊不放。 “哎呀，放松放松，我们走就是了，又不是被捉奸，看看标本不丢人的！” 许安阳拉着郝嘉芸离开了标本室，从阿姨身旁经过，阿姨都没正眼瞧两个人。 之后几个小时，两人在三楼的自习教室坐了一会儿，欣赏了一下窗外的夹竹桃。 跟着在学校里走走看看，聊聊过去的事，天不知不觉就暗了下来。 “我该走了。”走到靠近校门的地方，许安阳决定告别。 “嗯，那你路上小心。” “好，回到学校告诉你。” 说完，许安阳挥了挥手，离开了医科大。 郝嘉芸看起来欲言又止，什么都没有说，也挥了挥手。 直到许安阳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她才转身离开。 坐在回去的公交车上，许安阳收到了郝嘉芸发来的短信。 “今天谢谢你，我不会怕上解剖课了，我会努力学习，争取做一个好医生。” 许安阳脸上露出微笑，回道：“你会是个好医生的，郝医生。” 第61章 狗拿耗子（求收藏求推荐） 许安阳在回去的5路公交车上睡着了。 醒来时正好到站下车，差点坐过站。 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有几个未接电话。 两个是颜筝打来的，一个是董清禾打来的，一个是苟立明打来的。 颜筝给许安阳发了一条短信，“你在学校吗？想找你串个词。” 许安阳答应颜筝做晚会的主持人，和他搭档的正是颜筝本人。 这小丫头，还挺会利用职权给自己提供便利，她又做主持又当策划，精力真是旺盛。 许安阳回道：“刚回学校，明天碰个头。” 一会儿，颜筝回信，“好的，明天上午八点，在艺文馆。” “八点早了点吧，我早上国旗班要训练呢。” “申请下来的时间是八点到十一点，三个小时，你尽快吧。” “好，我尽量。” 这颜筝办事是利索，学校的场地、教室都是要提前申请才能使用。 全校就两个大型晚会场馆，大学生活动中心这种校级的是别想用了。 剩下的就是小一点的艺文馆。 国庆节前最后一个星期，各院都将举办自己的迎新晚会。 像机电、化学这类和尚庙，一般都会两院联合办一个晚会。 而资源最好的社科院，大多都是独自承办，偶尔搭上外语学院玩一玩。 所以艺文馆的使用会非常紧张，都是按时段申请分配使用。 今年社科院的晚会将在国庆假期前两天举行，作为迎新的压台戏。因为假期前最后一天学校就没什么人了。 应付完颜筝，许安阳给董清禾打了个电话。 “喂，刚睡着了，找我干嘛？” “想找你帮个忙。” “帮忙可以，我事先说明，要收好处的啊。” “你神戳戳，到底帮不帮！” “你先说说什么事，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呢。” “你会跳舞吗？” “跳舞？什么舞？脱衣舞我会一点。” “什么脱衣舞！就是那种，交谊舞。” “哦~我知道了，交谊舞，就是两个人搂在一起荡来荡去、滑来滑去的那种舞吧。” 许安阳想起来了，她们要演那个劳什子的话剧《灰姑娘》，里面有跳舞的剧情。 可现在的大学生哪还会跳交谊舞，像父母那一辈倒是会跳，80、90年代舞厅着实火过一阵。 后来慢慢就被别的娱乐项目，以及广场舞给取代了。 “是啊，就是那种舞，我们没人会，但表演的时候要跳。” “放心吧，这个舞我会跳，待会儿晚上教你跳？” “好啊好啊，还有芷妤，还有另外两个女生。” “不用，我教你就行了，你会了，其他人就会了。” “这样行吗？真的可以吗？” “没问题，你要信不过我，你把叶芷妤拉着一起。” 许安阳心想，搂着叶芷妤跳舞也是可以的，至于另外两个演大姐、二姐的女同学还是算了吧。 左拥右抱就够了，太多抱不过来。 “那行吧，八点，在喷泉广场？” “喷泉广场人多，去日晷广场吧，那里晚上没什么人。” “人多人少有什么关系啊。” “你想被人看到三个人学跳交谊舞吗？不知道以为在排练小品呢，探戈就是趟着走？” “那还是算了吧，就日晷广场，八点啊。” 挂掉电话，许安阳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七点了。 从这里走回宿舍，再出发去日晷广场，差不多要四十分钟。 不知道苟立明打电话给自己有什么事，不会又是去网吧开黑吧？ 他边走边拨通了苟立明的电话。 “喂老狗，吊什么逼事，说！” “卧槽，你快回来！宿舍里有老鼠！” “我日尼玛，就这种事你打电话给我劳烦我的大驾？哈木和于涛呢？” “于涛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哈木去网吧了，隔壁宿舍的人也不敢！” “你tm为什么不去网吧！” “你别管我为什么不去网吧，你先回来帮我把老鼠灭了！” “狗日的，马上回来，坚持住。” 苟立明平时看起来冷静冷酷冷言冷语，还是个学法律的，但最大的弱点就是怕蟑螂老鼠。 华工这种老宿舍里，哪能没点蟑螂老鼠什么的原住民。 而且，出现蟑螂倒还好，一脚踩死即可。 但老鼠这种东西，一般人真的不敢对付。 许安阳赶回到宿舍时，苟立明正在隔壁503吃炒饭。 “你大爷的，一只老鼠就把你赶走，把我们宿舍拱手让出了？你这样的人，以后怎么坚守法律的底线。” “法律也消灭不了老鼠啊！” 503都是法学的男生，他们面面相觑，又都摇了摇头，表示真的对老鼠没辙。 “蟑螂我还行，老鼠真的是不敢。”从北京来的孙文斌道。 “看看你们法学班的这点出息。” 许安阳进了504宿舍，提了一个拖把进去，先把厕所门给锁住，再把下水道的口子用拖鞋给挡了，接着用五分钟的时间在房间里扫荡了一圈，把那只鬼头鬼脑的小老鼠给逮住了。 提溜着老鼠出来，看热闹的人全都躲得远远的，孙文斌吓得尖叫起来。 这货是社科院出了名的娘娘腔，许安阳见他这样，估计见了蟑螂也好不到哪儿去。 抓是抓到了，怎么处理它是个问题。 斩首示众？五马分尸？都太残忍了。 但也不能给放了，许安阳想了半天，把它送到楼下的猫咪小白那儿，给它当了夜宵。 小白是小区一只颇为凶悍的母猫，接受学生的投食，但不给摸。 许安阳把老鼠给了它，老鼠见了猫都不知道跑，缩在那儿一动不动。 许安阳摸了摸小白的脑袋，道：“给你送来的礼物，你就算为民除害了，封你为御猫！” “许安阳，怎么你摸它，它不挠你啊。” “废话，我给它送的是老鼠，是你们送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食物能比的吗？行了走吧走吧，别看戏了！” 这抓一只老鼠，几乎惊动一整个楼层的人。 凡是没去网吧的都跑来看抓老鼠喂猫，可见都是没有女朋友的单身狗。 要不然怎么能那么闲，看人拿耗子呢。 看着老鼠被猫决，众人一哄而散。 男生宿舍的生活就是这样，乏味中又带着一点有趣。 许安阳看看时间，拿完耗子，该去教人跳舞了，今天真是够忙的。 第62章 擅长与不擅长 一个优秀的时间管理者，出色的领导人，成功的创业者，最基本的素质是什么？ 是过人的精力。 在走向成功的道路上，将普通人淘汰出局的第一道坎，不是某些鸡汤上天天逼逼的什么格局、人脉、逻辑、人情世故，而是你的身体。 ***曾经说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 大多数领导阶层、成功人士，都是精力旺盛，生命力爆表的存在。 普通人上八个小时班，上八节课就有些累，想回家放松休息。 那些做领导的却能加班到天明，或者去应酬吃喝玩乐到凌晨，第二天依旧元气满满。 不是做领导的都精力充沛，而是精力不充沛的，都走不上领导岗位。 许安阳今年十八，用王小波的话说，“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抓完老鼠，他就跑去了之前军训时的日晷广场，准备教董清禾和叶芷妤跳舞。 许安阳已经树立了十项全能的形象，有什么事女生总会想到他。 当然，一个男生全能，并不能成为别人喜欢你的理由。 有时候，你太全能了，人人找你帮忙，最后你就成了把瑞士军刀。 关键之处还是在于，别人找你帮忙的时候，学会制造特殊的相处经历。 除了极少数看了对方一眼，就喜欢的不要不要，要至死不渝的憨憨，大多数人的感情都是慢慢累积起来的。 一见钟情是存在的，但钟情后如何将它加深、加厚，就要看怎么相处了。 董清禾提出在喷泉广场见，那肯定是不行的。 喷泉广场就在第四教学楼旁边，灯火通明，自习的人进进出出。 还会有人在广场上玩滑板、轮滑，隔壁逸夫楼的大厅里肯定有在排演节目的。 这种地方，怎么能增进感情呢？ 日晷广场就不同，这里在生活区，没有路灯，隔壁是活动中心，晚上从来都没人。 月黑风高，不正适合跳舞么。 许安阳八点准时到了日晷广场，不出他所料，到了晚上这里就没人了。 马路上昏黄的路灯隔着树冠照到这里，影影绰绰，氛围安静极了。 等了一小会儿，董清禾和叶芷妤来了。 董清禾骑车，后面坐着叶芷妤。 “我靠，骑自行车，刚买的？” “是啊，是芷妤的，新车。” “新车？” 许安阳心想，进大学买新车不是给学校的小偷做贡献么。 要说学校附近偷自行车的真是相当猖獗，很多新生刚进学校不懂，因为华工比较大，宿舍区离公交站远，会买一辆自行车代步。 有些家境比较不错的，就买辆新车呗。 但运气好，不出一个月，肯定要丢。 运气差的，上午买，晚上就丢了。 别说新车，稍微样式好一点的旧车，一样会被偷，偷了就去倒卖。 你要是车丢了，立刻去二手市场买，说不定能买到一模一样的。 许安阳本想提醒叶芷妤，但一想提醒了又怎么样，该丢还是会丢。 你就算加几把锁也没用，人家直接扛走。 把车涂花了，弄上一层油漆旧化？ 肯定也不行，叶芷妤多爱美的姑娘。 看她今晚的打扮，刚洗过澡，头发蓬松舒展，散发着香气。 上身一件灰色的针织开衫，下身是棕色的百褶长裙，显得优雅大方。 看得出来，在衣服搭配上她很有天分，很符合自己的气质。 董清禾嘛……许安阳要不是想到她是个潜力股，并忌惮她的大力金刚掌，能把她吐槽至死。 但就算穿着普通，董清禾洗完澡身上那股清冽之气还是扑面而来。 她动起来的确有几分男孩子气，但静下来，在这静谧的夜晚，昏暗的光下别有一番感觉。 许安阳想了想，提醒了也没用，等她车丢了一次，找我帮忙时我再出手吧。 这货又默默留了个扣子。 “你今天干嘛去了？白天找你都不在宿舍。” “我今天到高中同学的学校去了一趟。” “是嘛，去看哪个小姑娘了吧。” “是啊，怎么了，你管得着吗？” 两人现在有点见面就要斗的趋势。 而许安阳的真话说的太真，反而让人觉得是假话。 叶芷妤拉住董清禾，道：“好啦，我们是来学跳舞的，你问那么多干嘛。” “我帮你问的。” “哎呀，谁要你帮我问~” “嘀咕什么呢，来吧，过来，抱抱。” “抱什么抱？” “跳舞啊，交谊舞不就是要抱着跳。” 虽然知道如此，但许安阳这么一说，两人还是有些害羞。 “你先学吧，我跟着你学。” “我…我四肢协调性不好的…” “行了行了，先教你们打拍子，跳舞的音乐选了没有？看看是几几拍，跟着音乐来确定舞步。” 许安阳不再开玩笑，正儿八经开始教两人跳交谊舞。 这玩意许安阳是工作后学会的。 要说银行幺蛾子是多，各种各样的比赛。 篮球、羽毛球、唱歌这种常规项目就算了，什么太极拳、八段锦、健美操、交谊舞也要来比赛。 许安阳被分配过参加交谊舞比赛，名次没拿太高，但学会了跳交谊舞。 舞台剧表演，跳舞只是一个环节，所以不需要练的太好。 许安阳听着音乐，帮两人定下拍子，再空手指点了一下交谊舞的基本步法。 “其实呢很简单，就是两个人脚步交错开，转圈走直线就行。来，董清禾，过来，我带着你跳一次。” 董清禾脸色微红，走近许安阳，把手放到许安阳的手里。 握住董清禾的手，她的很修长，手面的皮肤比想象中要嫩滑。 不过手掌心和手指边缘略微有一点毛糙，看样子在家是做家务的姑娘。 “你手别乱动，不然我拗断你手指了啊。”董清禾警告许安阳。 “谁乱动了，我是握紧一点，身体贴上来，胸口贴到我胸口。” 董清禾乖乖贴上来，妈的，没感觉，真是可惜，没发育。 许安阳带着董清禾跳了一圈，跳完后董清禾道：“感觉一直被你拽着走，踩准点就可以，都不用记步伐。” “没错，简单的跳法，就是男性领着女性走，女性重在表现自己的姿态。当然，你演王子，到时候就是你带着别人了。” 董清禾点点头，跳完一次她感觉的确不难。 接下来许安阳带叶芷妤跳，叶芷妤的手和董清禾就不同了。 更小，更软，而且手指边缘特别光滑，显然是在家不干活的小公主。 “贴过来。” “嗯…” 叶芷妤一贴过来，少女的香味混杂着沐浴露的清香袭来。 许安阳能感觉到一点柔软，一个没忍住差点还叶芷妤一把坚硬。 “静心静心…太年轻，意识受控身体不好控制啊。” 撅点屁股，许安阳带着叶芷妤跳了两圈，然后被踩了三脚，立刻就好了。 “嘶！” “啊，对…对不起啊，我说了，我协调性不好。” “没事没事，我以前学的时候，也老是踩人脚。练两次就好了，别紧张，不是很难的。” 不过又被踩了两脚后，许安阳不敢再带着她练，他觉得要换一双铁鞋。 见叶芷妤有些气馁，董清禾连忙过来安慰，“我们俩跳吧，让他在一旁教。” 于是，董清禾带着叶芷妤慢慢跳，许安阳在一旁指点。 效果果然好了很多，叶芷妤可能贴着许安阳有些紧张。 看着叶芷妤，许安阳心想，果然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东西。 而朋友就是用自己的擅长，包容和接纳对方的不擅长。 怪不得她们俩能成为好朋友。 “哎，对了，你们宿舍那个黄明敏，人怎么样？”许安阳也想到了他的好朋友，要为他问问感情上的事了。 第63章 创业综合征（求推荐求收藏） 许安阳从董清禾、叶芷妤嘴里套了点黄明敏的情况。 女生宿舍的生态一直是许安阳的盲区。 当初上学时完全没想过，女生宿舍会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的事。 为了饭卡、水卡的几块钱，为了晒衣服的阳光，为了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女生能互相斗来斗去整整四年，或者几年都不说话，老死不相往来。 许安阳对此后知后觉，很多事都是毕业后同学聚会，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听到之后许安阳还觉得很惊讶，这些平日里看起来亲如姐妹，吃饭、上厕所都要一起的女孩子，原来一直在背后互相伤害的吗？ 不过目前看来，叶芷妤和董清禾之间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两人对黄明敏的评价也比较温和，但许安阳还是能听出来，对她的一些行为两人感觉不是很舒服。 比如一个宿舍的一起吃饭，黄明敏很少付钱，都是叶芷妤或者另一个家境良好的女生出钱。 董清禾会出自己的那一份，单独把钱塞给叶芷妤和另一人，黄明敏却很少。 “但也无所谓吧，她经常会带水果给我们吃，什么香蕉、苹果、梨子。我觉得一个宿舍的，不用太计较。” 董清禾心思还是单纯善良的，说了黄明敏不少好话。 许安阳却想，你以为那些水果都是她自己买的吗？ 是某些舔狗送给她的，她拿来做好人，再从你们那里捞点好处。 换个角度来说，黄明敏要是拿这种思路来做生意，真是一把好手。 空手套白狼，从a那里拿好处孝敬b，再从b那里获得收益，再分点收益给a，继续套好处孝敬b，循环往复，简直0成本永动机。 这招许安阳在房地产商那里见过不少，空手拿地，空手卖房，最后赚的盆满钵满。 不得不说，这福建人的生意头脑是可以的。 教完跳舞后，许安阳没忘提条件。 “董清禾，你欠我一个人情啊，以后让你还你别忘了。” “我很讲义气的，我不会忘！欠别人的我一定还。但…但你不要太过分啊。” “放心吧，撑死了不过就是做我女朋友，有什么大不了的？” 董清禾脸有些红，捏了捏拳头想捶，忍住了。 一旁叶芷妤道：“他这人你还不知道，喜欢胡说八道，不理他。” 两个女孩此时站在了统一战线，抵抗许安阳这个老油条。 不过，未来她们是继续抵抗许安阳站在一起，还是分道阳飙，就不得而知了。 …… 翌日，许安阳早起去第一运动场训练，周一有升旗。 早起是为了培养、保持良好的习惯。 到了运动场后，带着新人训练的是吴汉超。 训练间隙，两人找了个地，聊创立公司的事。 吴汉超现在是激情满满，昨天晚上还和许安阳发短信发到十一点半。 许安阳说第二天要早起，吴汉超才停下写小作文。 他这种情况，许安阳称之为创业初期双向情感综合征。 一向是亢奋，想到未来的伟大蓝图，就激动的睡不着。 档次低一点的幻想会所嫩模，档次高一点的想着和大佬平起平坐，指点江山。 吴汉超层次更高一点，想的是要改变世界，成为潮流的引领者。 亢奋之外的另一向自然是消沉，稍微遇到一点问题、不顺，很容易陷入消极情绪中。 感觉自己做的是都是狗屎，全都是无意义的，没有希望的东西。 目前吴汉超的另一向还没出现，他还处在美好畅想的亢奋中。 “现在已经好多同学想加入进来了，我的舍友，同班同学，大四的，还有几个研究生也是。他们中有好几个是高手，编程相当厉害，我觉得我们的力量无比壮大。” “他们对薪资有什么要求吗？” “这个…暂时没什么要求，不过有几个希望能弄到股份。” “我们会留百分之二十的期权池，作为未来的激励，不过现在除了我们俩，不会再有第三个股东。” “嗯…我会去和他们说的，其实大家都是为了梦想集合在一起，暂时先不谈这些事。” “不，为了梦想可以不谈钱，那是因为钱的问题早就被谈好了。你回去告诉你想加入的同学，如果想到我们企业来做事，只有一个条件，必须休学。” “什么？休学？这…这不太可能吧。” “我们要做的是企业，不是学生的实习机构，想来就要休学。如果不休学，就只能做劳务工作。劳务工作，按小时计费，相当于打零工。” “这…如果这样，估计没有人会来吧？那样我们俩不就成光杆司令了？” “你的责任是编程，制作网页，早期其实不需要太多人做，后面可以慢慢加人，或者把一些部分包给同学去做，付他们报酬就行了。求伯君当年一个人就写出了wps，那年他才24岁，现在2008年了，我想你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许安阳提到求伯君，吴汉超的眼睛又亮了。 这可是it届的天才大佬，很多程序员的偶像。 “我虽然没有他那种实力，不过如果按照你的设想，单独写一个网站，问题不大。” “你负责软件、技术，我负责销售、市场。当然，劝退这件事交给你，没什么不好开口的。创业不是请客吃饭，不用客客气气，该出手就要出手。” 和吴汉超说完，许安阳起身，继续参加训练去了。 吴汉超看着这个十八岁的年轻人，心想自己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但他说的的确很有道理，真的没有那么容易呢。 刚刚还有些亢奋的吴汉超，情绪渐渐低落下来。 …… 训练结束已经是九点钟，许安阳换好衣服去艺文馆找颜筝。 路上，许安阳看到了和他同路去艺文馆的刘子欣。 “喂，你也去艺文馆？” “嗯，做主持人。” 许安阳没想到刘子欣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思？ 对郝嘉芸、董清禾，许安阳是算计她们。 对刘子欣，许安阳则要防止自己被算计了。 “听说，你要创业？” “嗯，是啊。” “做什么呢？” “洗头，有兴趣吗？” 第64章 面具（求推荐求收藏） 刘子欣被许安阳的话气的够呛。 她脸色一紧，白了许安阳一眼，没再说话。 许安阳哈哈一笑，道：“开玩笑的，周五的时候我上台演讲了，你没去听吗？” 刘子欣摇头，“对这些事没有兴趣。” “哦？那你意思是对我有兴趣，而不是对创业有兴趣？” “哼~我只是稍微有点好奇而已，谈不上兴趣。” “那真是有意思，到现在我才引起你的一点好奇，说明我这人吸引力不足啊。” “你的吸引力还是够的，吸引吸引那些傻妞可以，吸引不了我而已。” “你又何尝不是在玩弄一些沙雕，陈洋还请你吃饭吗？” “用不着你管！” 陈洋在军训时围着刘子欣团团转，现在不太能见到他的身影了。 估计攻略不下，就换目标了，陈洋本来也不是什么痴情种子。 “哎呀，早知道为什么不接受王展博的表白呢？他家里可有矿的。” “怎么，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要找个有钱男朋友的女生？” “不，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普通的大学女生。或许你觉得自己很特别，但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特别的人，每个人都是有迹可循的，每个人的命运早就有书写好的轨迹。” 两人正好走到艺文馆门口，刘子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本以为许安阳是那种沾花惹草的花花公子，结果慢慢发现他身上有与众不同之处。 比如国旗班漂亮女生很多，许安阳每个都混的挺熟。 但他似乎只和她们交朋友，从没有越界的举动。 有些人表面上说话好好的，私下里手机短信就各种骚扰，骚话连篇。 而根据刘子欣了解的情况，许安阳只在训练的时候开玩笑，国旗班一散就再不打扰。 刘子欣还是天真了，许安阳倒是想打扰，实在是精力不够啊。 只能在训练时口胡一下，要是有人主动找他，那再考虑吧。 “好了，别愣着了，我说着玩玩的。你要表演什么节目？到时候报幕的时候，我给你加点词。” “舞蹈。” “什么舞？” “不告诉你。” “让我猜猜，流光飞舞？” “你怎么知道？哦，你是主持人，看过节目单了。” “我今天第一次来串词，什么都没看到，我猜的。” “我不信。” “我不需要你信。” 两人一同上了楼，二楼多媒体教室内外都围满了人。 刘子欣脸上的冷傲消失，开始变得活泼生动起来，不停和熟人打招呼、笑闹。 这女人真是演技派，明明冷静又冷漠，非要给自己戴一个火热的面具。 许安阳回到2008年后，重新看以前那些自认为熟悉的人，发觉似乎每个人都是戴着面具在生活。 在熟悉的面孔背后，都藏着一张不为人知的脸。 …… 在艺文馆的多媒体教室里，正在进行节目的审核。 这次迎新上报的节目很多，所以要进行筛选，确定最终上场名单。 颜筝看到许安阳，忙跑过来，拉着他道：“你可算来了，给，写好的串词。” 许安阳接过颜筝递来的纸扫了一眼，道：“哇，这是谁写的串词，这么老土？你这是敬老院爱心晚会吗？” 颜筝脸一板，道：“我写的，怎么老土了？晚会不都是这样？” “那是电视上的大型晚会，你不会抄的百度吧？” “我…我就是参考了一下，写这么多不容易的。” “好吧，先这样，到时候上台时看临场发挥吧。” “你还要临场发挥啊？有领导要来看的。” “开场白我会照词说的，中间串场看情况。” 许安阳的临场发挥能力相当强。他因为形象气质好，多次担当单位晚会的主持人，那时候工作忙，没有太多时间准备，稍微看看节目单和词上去就讲，练出来了。 听许安阳这么说，颜筝吐了吐舌头，嘟囔道：“都是大神，难伺候着呢。” “都是大神？还有谁啊？” “四个主持人，还有大三新闻系的学姐，程思思。她说不用串词，彩排的时候来走个场就行了。” 许安阳明知故问，他知道程思思会是这场的主持人。 其实大学晚会的主持并不是什么高难度工作。 只要心态稳一点，说话不打结，上台照本宣科即可。 没有现场直播，不用临场发挥，不用背词，没有什么难度可言。 “嗯，今天用的是尼罗河花园，你好像很喜欢清淡的香水。”许安阳在看词时，凑近颜筝闻了闻。 “啊，你能闻出我身上香水的味道？” “是啊，你上次在教室用的是宝格丽大吉岭茶，原版。你刚大一，用的香水还真不少，挺少见的。” “你一个男生这么懂香水，更少见吧。我就这两种香水，竟然都被你闻出来了。” “所以，其实你喜欢清新自然的东西，那为什么衣着打扮上，要这么锐利呢？” 许安阳打量了一下颜筝，今天她穿了一条紧身牛仔裤，上身是一字肩黑色针织衫，黑色的如瀑长发落在裸露的肩头，还画了艳丽的红唇。 这打扮相当扎眼，08年这么穿的大学女生真的不多，尤其在华工。 颜筝似乎被许安阳洞穿了内心，她手拽着毛衣袖口，盯着手上的串词稿子，轻声道：“要你管~” “我才不管，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那你可以多了解我一点啊。” “会的，下次你换个香水，我就会更了解你一些。” 相比其他人，颜筝相当主动，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许安阳。 许安阳却在想，以颜筝的性格和办事能力，说不定会是一个很好的助手。 两人在场边有一搭没一搭的串词、聊天，在教室中央一个又一个节目上演。 唱歌的、跳舞的，演话剧的。 在许安阳看来，其内容、形式虽然粗糙，但胜在一颗真诚火热的心。 这时，刘子欣上场了。 她换了一身白色的舞蹈服，把身材勾连的优美纤细。 敢穿白色紧身衣的，身材一定极好，不然就会像个大肥鹅。 陈淑桦的歌曲《流光飞舞》响起，刘子欣随着音乐起舞。 教室里的氛围立刻变得不同，刘子欣的美在音乐和舞蹈中得到了极致的展现。 她如一道流光，在属于她的领域里旋转、飞舞，仿佛世界只有她一人。 这一刻，她脱下了热情爽朗的面具，变身成孤独的舞者。 许安阳望着她，思考，“她有什么利用价值呢？要不以后捧她做奶茶妹妹？不对，冰红茶妹妹。做个初代网红，应该对我的网站宣传有作用吧。” 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第65章 成交（求推荐求收藏） 马克思曾经说过，资本家就是资本的人格化。 许安阳虽然没当过资本家，也不是资本家的鹰犬。 城市发展银行属于国企，许安阳算人民公仆。 但长年累月和资本打交道，搞客户工作，让他在看人时不只关注人性，而更多着眼于他的社会性、资源性。 他眼里，人不再是单纯的人，而是一种宝贵的资源。 未来网红经济会伴随着互联网的发达蓬勃发展，许安阳在刘子欣身上看到了成为一名网红的各种条件。 美貌永远是人类社会的稀缺资源。 有的人追逐它，有的人利用它，有的人嫉恨它。 许安阳觉得，上面这些词都不太合适，应该去挖掘它。 刘子欣的舞蹈惊艳了众人，跟着董清禾、叶芷妤等人的话剧演的也不错，如果没有意外，应该能顺利入选节目大名单。 节目审核到了最后阶段，程思思突然来了。 她一出现，整个教室的光彩都被她夺去。 她穿了一条红色丝面的裙子，头发烫过，化了很浓的眼影和亮片妆。 其他人称之为女生，她已经可以用女人来称呼。 无论是穿着打扮，容貌气质，已然相当成熟。 她走到颜筝跟前，道：“不好意思，上午参加了一个活动，刚结束，让我看看词吧？” 颜筝忙把串词递给她，道：“其实彩排当天来有没关系的，像你这么厉害，我的词都很简单。” “我开玩笑的，我以为今天会很忙来不及，但看看时间还够，就赶过来了。” 像程思思这样的，已经能接外面的一些庆典、开幕式的主持活动，赚取外快了。 许安阳皱了皱鼻子，今天她没用黑鸦片，而是一股子香奈儿五号的味道。 这种香水虽然经典，但用的人太多，高仿、假货遍地走，许安阳对这种味道已经厌烦。 程思思简单看了下串词，点点头道：“嗯，确实挺简单的，我带回去看吧。我们要不要抽个时间，出来排演一下？” 颜筝道：“学姐如果有空的话，可以安排时间，您比较忙。” “好，如果我有空就联系你，那我先走了。” “好的，辛苦学姐了，学姐再见。” 程思思一阵风一样来，又一阵风一样走了。 很显然，一些人的魂魄也被带走了。 对于大一男生来说，这样极具风韵的女人，很少能近距离接触。 许安阳却从头到尾没和程思思搭话，只动了动鼻子。 程思思那点心思他能不懂？ 招摇过市，在新生面前走一波秀，吸引目光和注意力。 她应该很享受这种被人瞩目的感觉吧。 但和刘子欣相比，她并不适合做网红。 美则美矣，俗气了一点。 但许安阳还是会想办法接触她。 程思思是华工bbs紫荆花园的超级版主，在bbs上的权限仅次于管理员。 根据许安阳了解，紫荆花园的管理员是新闻系的副教授白松林。 超级版主由管理员任命，负责打理bbs上的各类工作、事务，一般设置三个。 其中一个是程思思，另外两个一个是计算机学院的，还有一个是弹道院的。 计算机学院的由吴汉超去搞定，程思思交给许安阳搞定。 按照许安阳的计划，在网站开发出来后，先要依附于学校的bbs，利用紫荆花园的覆盖广度，给网站服务打开局面。 学校论坛并不是商业组织，版主是义务劳动。 所以利用人情和一点小利，就能合作，起到很好的宣传效果。 选拔结束后，许安阳和颜筝一起去吃午饭。 路上，许安阳问颜筝，“你觉得那个程思思学姐怎么样？” “我觉得她挺好的，我还以为她不来了呢，没想到赶过来，而且她特别礼貌，没有之前别人说的那么傲气，人还那么漂亮。” “是吗？你觉得她是活动结束专门赶过来的？” “难道不是吗？” “你看她的额头，妆特别完整，一点脱粉都没有。衣服整齐，头花很正，关键是身上的味道，很纯的香水味，没有一点杂味。说明什么你知道吗？” “难道…她不是活动结束才过来，而是正要去参加活动？” “没错，你要知道，很多商业活动，都会选在下午或晚上进行。周末早上，谁还不想睡个懒觉？她可能就是临时起意，过来吸引一波眼球罢了。” 颜筝陷入了沉默，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一点就透。 “喂，我马上要开一个创业公司，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助理？” “啊，助理？我？我…可是…要做什么呢？” 颜筝的优点是不拐弯抹角，犹豫只是几秒钟，思维立刻跳到做什么上面。 “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你要我做什么？”颜筝目光灼灼的看着许安阳，一点都不避让。 “暂时还不知道，一步一步来吧，需要个人搭把手。” “你为什么觉得我可以？” “我可没觉得你可以，只是给你一个机会而已。” “那也要看看，我需不需要这个机会啊。” 许安阳也不绕弯弯，把自己创立服务平台的想法大致和颜筝说了一遍。 颜筝知道许安阳参加创业大赛拿了一等奖，但她没想到许安阳真要创业。 她以为只是拿个想法去比赛，得了奖，想法就束之高阁了。 “目前公司主要分研发、市场两块，研发交给计算机学院那帮人，市场交给我。研发需要时间，但市场不等人。公司注册下来之后，我会立刻开始攻占学校的外卖市场，以小区为单位。到时候，你的工作就是配合我，招人、面试、谈合作。” “只是送外卖吗？不是说要做综合服务平台吗？” “饭要一口一口吃，而且人首先要吃饭。先从外卖开始，这是学生的刚需，躲也多不掉的。形成了足够的规模，养成了使用习惯，再上线别的服务业务。” 这个后来很多互联网公司的套路许安阳整的挺明白。 从一个刚需的业务切口切入，培养广大的用户群体，再向他们兜售新的服务需求。 如果实在找不到需求，就创造需求。 “那我们第一步要做什么呢？” “月底企业会创立成功，第一步就是招人。” “我会有股份吗？” “现在没有，以后会有。” “薪酬呢？” “每天请你吃饭。” “那成交。” 第66章 管理的理念 在学校创业的成本确实低。 一个吃饭就能搞定的助理，一个有想法就能给钱的学校，一个不用租金的场地和服务器，一个可以免费给你打工的程序员，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优质的消费市场。 现在，许安阳还需要一帮给很少钱就能帮他打工的打工仔。 周一早上，许安阳穿着笔挺的军装参加了升旗仪式。 操场上的人明显比上周少了很多。 上周军训结束没多久，不少新生还早起来打卡。 仅仅一个礼拜过去，随着南京气温下降，薄薄的被窝开始成为掀不开的重负。 早起的人越来越少了。 吴汉超在看台上看着仪式结束，在更衣室等许安阳出来。 他脸有倦容，五官皱在一起，昨天早上还很亢奋的他，24小时后就愁苦起来。 “怎么，遇到什么问题了？” “我昨天和那些想加入的同学说了，我说想加入就要休学，结果有人骂我是神经病。” “出来创业的人，本来就是神经病。有没有人愿意休学跟你一起创业的？” “嗯，有一个。” “竟然有一个？超额完成指标，我以为会一个都没有呢。” “可是，真的需要休学才行吗？” “休学只是一个借口，其实就是要告诉他们，如果想做，一定要有舍弃很多东西的心理准备。得到一些，一定会付出一些，创业就是这样。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就不要来。至于到底要不要休学，看随后的工作安排，按照我的计划，两个月后，你们研发组的想不休学可能都难。” 吴汉超的脸色好看了一些，道：“我倒是无所谓，我的学分早就足够毕业了，所以才有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 许安阳点点头，这点他是很佩服吴汉超。 想当初自己上大学，每个学期不挂科就不错了，还提前修满学分？ “对了，企业的名字你有没有想好？过几天可就要验资注册了。” “这个，我想来想去，我名字里有汉，你名字里有阳，不如就叫汉阳科技？” “汉阳科技？这个名字太军工了，你造步枪呢。” “那就安超科技？” “能不能别把我俩的名字链一起？” “那你想个名字啊！” “我…” 许安阳自己也是个取名困难症，哪能想出什么优美有创意的名字。 再说后来那些大公司的名字，说白了也就那样。 什么阿里巴巴，四十大盗，或者腾讯，腾是老板的名字，讯是通信的意思。 百度倒是很有诗意，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卖假药。 “算了，就叫安超汉阳吧！” “这…不就是把我的两个想法合起来吗？” “两个字的你注册不下来，肯定已经有企业用了前两个名字了。” 许安阳这么说有道理，吴汉超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这家叫“安超汉阳”的校园科技企业，开始了蹒跚起步。 …… 周一下午，b座教学楼，404多媒体教室，社会学班的和管理学班一起上经济管理学原理。 这也是一门通识课程，上课的老师是经管学院的副教授，管超群。 许安阳认得他，上周五创业比赛时的专家评委之一。 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许安阳他们创业项目的指导老师。 说是指导老师，到底能提供什么帮助，还是要看学生自己的积极度。 在感情问题上，许安阳从不主动。 在事业问题上，他要多主动就有多主动。 管超群的课上的相当好，是为数不多给许安阳留下印象深刻的老师。 课上，管超群提出了一个问题： “现在，你是一名军官，手下有两名士兵。你们要去执行一项简单的任务，把操场上的旗杆竖起来。这个旗杆高10米，你们的工具是一根5米长的绳子，一个滑轮，一把铲子。请问如何把这个旗杆树立在操场上？” 下面的学生讨论开了。 有人举手，说，要先在地上挖一个坑，把旗杆放进去后，两个人把旗杆扶正就可以了。 还有人举手，上台在黑板上按照比例作图，如何利用滑轮、绳子，来把旗杆给竖起来。 还有人说，旗杆太高，绳子太短，应该先挖一个土台，把旗杆架上土台，再把绳子绑在旗杆当中给拉起来。 总之大家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和智慧，为的就是把这旗杆给竖起来。 但管老师一直不说话，既不说对，也不说错。 大家的想法交流的差不多了，似乎还是没人说到点子上。 许安阳这时举手了。 “这位高个子的同学，你叫许安阳是吧？我有印象，创业大赛的第一名，了不起啊。” 管超群记得许安阳。 “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首先，把旗杆竖起来，两个人应该足够，并不是什么很难的问题。既然我是军官，接到这项任务，那命令我的两名士兵去完成即可。至于他们怎么把旗杆竖起来，是他们要考虑的问题。我只要竖起来这个结果，不需要知道过程。” 许安阳回答完，管超群微笑着点了点头，其他学生这才恍然大悟。 “这位同学的回答呢，不能说正确，因为这种题并没有正确答案，它只是为了发散一下大家的思维。前面同学的回答能看出来，大家还是做题的思维，把它当做数学题、物理题去解答。去考察旗杆的长度、力臂、滑轮受力，这样的想法并没有错。不过呢，许安阳同学是从管理学的角度去解答这个问题。既然他的身份是一名军官，他是领导，有了任务，还是这种简单的任务，就应该交给下面的人自己去完成。不必事无巨细，全权过问，将工作分散给其他人。这也是管理学一个重要的理念……” 许安阳的回答，懂的人自然懂，其中颇有投机取巧，脑筋急转弯的感觉。 本身没什么意义，不是你会回答这个问题，你就懂管理。 不过从中也能看出，大学学习，和高中学习的一些差异。 其他学生显然还没有习惯，等他们多上两年课，自然就明白了。 下了课以后，管超群关掉电脑，冲许安阳招了招手，道：“许同学，聊两句？” “啊，行啊，聊两句。” 果然，优秀的人，总会让别人主动。 第67章 草创（求推荐求收藏） 许安阳跟着管超群到了教室旁边的教师休息室。 管超群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黄南京，向许安阳示意一下。 许安阳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 管超群自顾自点了一根，坐下后，他道：“许同学，创业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我是你们项目的监督老师，项目没有进展，额度可是不给你们配发的哦。” 许安阳道：“已经定好名字，这周就准备注册，然后就可以入驻孵化园了。” “效率挺高的嘛，准备注册什么样的企业？” “就普通的合伙企业，以后做大了，再转有限责任公司、股份有限公司，直到收购、上市。” “呵呵，小伙子想法很长远啊，先看眼前吧。这个服务平台，准备怎么搭建？” “先抢市场，再搭平台。先做外卖，再搞其他。先占华工，再攻南京。” 管超群问完问题后抽了口烟，本想听许安阳长篇大论，哪知道许安阳非常简短的，用三个“先…再…”就把自己的战略解释清楚了。 “这是你的战略想法？” “没错，平台是一定要搭建的，但做网站需要时间，推广使用也需要一个过程。但市场需求就在那里，你不去抢，别人就会抢。” 许安阳印象中，差不多就在08年底、09年初的样子，开始有外卖配送平台到华工打广告。 他们是社会上的企业，无论是资金量、手段还是执行力，都会比学生强。 许安阳的优势，一是主场，二就是想法领先，所以一定要快。 “嗯，第二条呢，先做外卖，再搞其他。” “外卖是一项门槛比较低，同时又是刚性需求的业务。管老师，我们学校食堂的饭菜真的很难吃。而学生宿舍您懂的，大家都不愿意出去吃饭，大多窝在宿舍里，正好我们就给他们提供便利。等到有了足够的客户群体，建立了平台，其他服务自然能上线提供。” “做外卖行吗？能做出足够的量吗？” “能啊，当然能，这可是一个很大的市场。” 管超群没有细问，到底多大他也不知道，当时很多人都不知道。 而许安阳这个穿越重生的当然知道，这就是过来人的最大优势。 别人千辛万苦，尸山血海中验证出来的正确道路，他一分钱不花全晓得了。 “最后一条，先做华工，再攻南京，你是准备把南京各大高校都做起来？” “高校的确是优质的市场，但还有cbd的白领，单身的打工者，以及在家呆着的懒人，他们都可以是我们的服务对象。以后，从南京走向全国，也不会是问题。” 许安阳冲老师画起大饼来了。 当然，在他的计划中，到全国这一步，他的公司该被收购了。 “据我所知，现在南京搞外卖送餐的企业不少啊，你要生存下来，有什么秘诀吗？” 作为经管院的老师，管超群对这个行业还是有所了解的。 08年，南京做白领外卖、高校送餐的公司、企业有几十家。 大的有三四家，不过最后都没有活下来。 要么倒闭，要么被更大的企业给吞并。 “有，技术。” “技术？” “对，我创立的不是外卖企业，不是服务企业，也不是人力企业，是科技企业。技术，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 “计算机院的吴汉超。” “对，我不懂技术，但他懂。只不过，我懂如何利用技术。” 管超群对面前这个才18岁的小伙子越发感兴趣了。 他正要细问，手机响了，接了个电话，对许安阳道：“今天就谈到这儿吧，留个电话，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你那10万块钱能不能到位，可是需要我的审核哦。” 许安阳点点头，据他所知，这个管老师在校外有不少名誉头衔，和一些开发区也有合作。 算是一个名利心比较重的大学老师。 不过这样的人好合作好说话。 再说他课讲得好，学术能力强，换取名利也正常。 老师也不是圣人。 像这种俗人，许安阳最会对付了。 …… 之后几天，许安阳就忙碌了起来。 当一个人开始创业的时候，他就会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能用。 许安阳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先去操场慢跑二十分钟，接着去食堂吃早饭。 课是要上的，上完课，他就开始和吴汉超跑银行、工商局，开始进行企业注册。 因为是合伙企业，办理手续相比有限公司和股份公司要简单很多，一个星期可以搞定。 接下来是场地，他们获得了南区宿舍创业孵化园的一间办公室。 所有的大学生创业企业，会先在这里进行试点，经过孵化成长。 顺利存活下来，第二步就是搬到华工科技园。 如果还能进一步扩大规模，就能脱离学校，正式步入社会成为社会企业了。 在孵化园，场地的租金、水电费用全免。 如果搬到科技园，会根据政策情况，进行打折减免。 这样在创业初期，就能节省很多开支。 不然就两人这几万块，加上学校的10万元投资，都不够租金钱。 场地完了是设备，吴汉超把自己宿舍的台式电脑拿出来办公用。 许安阳现在没有电脑，他准备国庆节到珠江路捣腾一台便宜的笔记本。 桌椅板凳什么的，孵化园当然会配置，又省了一笔钱。 最后就是一个企业最重要的资产——人。 那个愿意休学加入学生叫韩林，和吴汉超相反，吴汉超是学分修满了，可以专心投入创业。 这家伙是挂科太多，眼看这么下去毕业没啥希望，干脆一横心一咬牙，休学！ 当然，吴汉超拉他入伙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的编程能力很强。 只是偏科严重，爱打游戏，导致很多科目都挂掉。 还有一个，就是被许安阳勾引来的颜筝了。 周四的时候，颜筝跟着许安阳到孵化园转了一圈。 看到办公室已经整得有模有样，颜筝道：“许安阳，你的效率可真是高，速度也太快了。你从高中开始，就有这些想法了把？” 大一开学一个月都不到，很多人连上大学是来干嘛滴都没整明白呢，许安阳已经开始创业了。 许安阳走到窗边，看了看窗外的校园。 学生们来来往往，从高处看好像蚂蚁一般沿着既定的路径，在教室、食堂、宿舍之间穿梭。 许安阳曾经也是其中的一只蚂蚁。 如今，命运之手将他捻起来，放回了开始的地方。 “是啊，我高中就立下志向，要做出改变这个世界的事，现在，是时候了。” 许安阳又在胡说八道，但颜筝信了，眼里闪出别样的光彩。 一个合格的创业领导，如果连属下都哄不住，怎么去哄其他人？ 第68章 交给我了 白天忙完上课、跑手续、布置办公室的事，到了晚上，周二、周四许安阳会去朱主任家给朱逸轩上课。 没有上课任务的话，他会选择和女生发短信、和男生打游戏、和学姐通电话、给老师发邮件，请主任吃饭等等。 总的来说就是一件事，交际。 当初在大学，许安阳是个宅男。 大部分时间用来打游戏、看书，至多出去约个会什么的。 对于时间的安排，许安阳一向随心。 没有计划，没有规律，想什么时候做什么，就什么时候做什么。 后来工作时，一个项目的经历彻底改变了他。 那是他入行的第三年，在做了一年柜员，借调投行部工作一年后，他回支行成了一名客户经理，负责南京栖霞经济开发区的业务工作。 当时南京正值产业转型期，要从老的重化工产业，转向高新技术产业。 其中一个重要的产业项目就是电科集团的液晶屏幕生产线，要在栖霞建设一个大型的液晶屏幕生产研发基地。 城市发展银行城北支行承接了这个项目大部分资金业务。 城北支行是城发展在南京最弱、效益最差的支行。 之后依靠这个业务，一跃成为南京地区业绩最好的支行之一。 其业务规模可想而知。 而许安阳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参与所有业务的人。 那时候，整个城北支行没有人做过这么大、这么全、这么复杂的融资业务。 液晶工厂从一片空白拔地而起，许安阳同样从零学起。 他每天五点起床，先跑步二十分钟，简单吃个早饭。 六点半到单位，处理各种杂事，包括但不限于贴发票、点邮件、看企业网、处理系统任务等。 八点半开始，按照细致到分的工作计划表展开自己的业务工作。 包括实地考察、材料审核修改、上会、找客户签字盖章、跑风控部扯皮、和上级汇报工作进度等等。 一般工作到晚上七点，如果有社交活动，他一定参加。 很多在工作中解决不了的问题，在酒桌上可以解决。 和客户吃饭，和上级行吃饭，和风控吃饭，和贷审中心吃饭，和公务部门吃饭。 觥筹交错到晚上九、十点，其他人要么回家，要么换个地方潇洒。 许安阳会回到单位，打开灯，给自己泡一杯醒酒的茶，在办公室孤单的加班。 加班内容有两个：1、白天在动，晚上则静，所以晚上适合写材料；2、制订明天的工作计划。 一般他会加班到12点以后，回家。 此时，南京路上车子会很少，不必担心堵车浪费时间。 到家立刻洗澡、睡觉，准备迎接第二天的工作和生活。 这样的生活节奏持续了整整两年，他做完了客户新增、评级、授信，发了固贷，流贷，银票，商票融资，企业债，搞了规模庞大的工资代发，经历了一个巨型工厂从无到有，从建设到投产到销售的整个历程。 这段经历重新塑造了许安阳，成为他后面工作中的重要财富。 重生之后，许安阳舒舒服服放松了几个礼拜，现在一旦开始创业，他一下回到当初做液晶工厂项目时的状态。 到了9月29号，星期一，再有两天就是国庆节。 上午上完课后，许安阳接到电话，他们在区工商管理局注册登记的企业信息已经成功，正式下发营业执照了！ 许安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吴汉超，两人兴冲冲去了工商局，领到了各种证件。 “安超汉阳科技合伙企业……这名字怎么读起来怪怪的。” “废话，咱这是合伙企业，又不是有限责任公司。” “我知道，就是感觉不如科技有限公司读的顺口。” “放心吧，再过一段时间，做大了，我们就转有限责任公司。不过那时候就要多交一份税了，不知道大学生创业，会不会有免税的政策，我记得是有的。” “这个我不懂，反正这些事，就都交给你了。” “交给我没问题，但网站研发的事交给你，一刻也不能停，立刻开始！” 两个人各司其职，许安阳打理各项事务，技术研发交给吴汉超和韩林。 中午两人到西来顺吃了碗面条，吃到一半，许安阳把一份文件递给吴汉超。 “这是什么？” “企业章程。” “我之前不是看过了么，没疑问。” “没说有疑问，你收好这份章程，上面盖了公章的。我俩一人一份，以后我们就不单单是同学、朋友了，还是同事，合伙人。一定程度上来说，这关系紧密程度仅次于父子、爱人。咱俩劲往一处使，就能成，不往一处使，就会掰。” 吴汉超笑了笑，把章程收好，道：“你这人，想法就是多。也对，你搞市场搞事务，思维就是要发散。我呢，正好专心搞技术，那才是我的天地。” 许安阳看着吴汉超的笑脸，心中有所感慨。 从那次“隆中对”开始到现在，一切进行的很顺利。 许安阳一直主导着事情的发展，完美完成了借兵计划。 但回过头想想，吴汉超又何尝不是借了自己的兵呢？ 未来的发展暂且不谈，光是创业大赛的十万块，凭他怕是拿不下来。 而且有许安阳在，懂企业注册的各个关节，少走了很多弯路。 在所有参赛创业者中，他们是神速。 所以，吴汉超同样成功借助了许安阳的力量。 他们是互相利用，互相成就。 这世上别把他人当傻子，你与别人合作看中别人的价值，别人也在审视你的价值。 单方面占便宜的事，这个世界有，但绝对是极少数。 吃过午饭，下午两人回到孵化园的办公室。 颜筝正在办公室中，在墙上贴上了“安超汉阳”的字牌。 因为搞迎新晚会要做字牌，许安阳就“胁迫”颜筝，利用职权之便，把企业的字牌也做了。 “怎么样，这字牌还行吗？” “嗯，不错，有点样子就行。” “那今天晚上能不能……” “行行行，答应你了！” “好！那你早点去啊，我先回宿舍了！” “晚上见。” 许安阳和颜筝的对话听的吴汉超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做个字牌，背后还有什么权色交易？ “喂许安阳，晚上干什么啊？” “你专心研发，其他的事，就交给我了！” 第69章 备选（求推荐求收藏） 许安阳答应颜筝，晚上早点到艺文馆走台。 晚会开始的时间定在七点半，大概一个半小时结束。 对于第一次组织这种大型晚会的颜筝来说，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所以，她要许安阳六点前到艺文馆，四个主持人先走走场，对对词。 结果就被许安阳胁迫，让她做字牌的时候捎带着把公司的牌子也做了。 既然做好了字牌，许安阳信守承诺，下午的课上完，吃过饭六点钟准时到达。 舞台已经开始布置，后台忙忙碌碌。 许安阳看到颜筝今天还穿那件一字肩的黑色毛衣，正在安排各项工作。 一场学校晚会看似简单，但对一个人的组织能力是不小的考验。 学校的资源是有限的，话筒、音响、灯光、插板、各类道具就那么些，事前要考虑到各种情况。 比如艺文馆的无线话筒就俩，剩下几个都是有线。 四个主持人要怎么分，台上表演唱歌的怎么分，需要一个专人来调配。 还有，艺文馆那些负责灯光、音响、幕布的职工都是大爷，你学生找他们办事得求着。 怎么和他们打交道，让他们配合你的指挥，都需要策划去协调。 许安阳上学的时候，觉得这些事挺没劲的，不就是上台唱歌跳舞么。 后来工作便知道，这些都是成绩、专业水平之外的隐形能力。 颜筝才大一就显露出这方面的才能，好好调教一下，会是一个优秀的助理。 “喂，别瞎忙了，串个词走个台吧。” “你还挺准时的，程思思和白学长还没到呢。” “迟到是个糟糕的习惯，我们俩先对，他们对不上是他们的问题。” “这…这个不太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时间就是金钱。开始吧。” 许安阳做银行的，对时间就是金钱这个俗语，理解的深刻到不能再深刻。 所以他最讨厌时间观念不强的人。 颜筝只好同意，开始走台。 走台，就是所有节目表演者按照顺序上台走一遍，中间主持人完整念串词，只是不进行节目表演，主要是为了发现节目流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 走台走了一半，已经发现了两三个问题，灯光、道具的搬运，都要重新调整。 这时，程思思和她的搭档姗姗来迟。 看到已经在走台，那个穿西装戴眼镜的搭档直接跳上台，打断走台，道：“我们还没到呢怎么开始走台了？重新开始啊。” 许安阳道：“不好意思，时间不允许，谁让你们来晚了呢。” “不是，你什么意思？我们来晚这一会儿，是不是就不需要我们主持了？” “没有啊，我的意思是，你们迟到了，我们的工作还是会按照正常时间表去走。你们主持不主持，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这意思就是不用我们主持了呗？那算了，我走了。” 程思思这时站出来，拦住他道：“羽翔算了算了，我们迟到确实不好，今天下午我们有课外实践，晚了一会儿。到哪儿了，我们接上去继续吧。” 程思思的这个搭档叫白羽翔，也是社科院新闻系专业的，大二。 新闻系的文艺类人才确实多，因为这个专业是招艺术生的。 不过这群人里，脑子有问题，眼睛长脑壳顶上的也不少。 “我知道你，你是大一的许安阳吧？听说陈洋那傻叉被你整够呛，不错。但我没那么好作弄，我看程思思面子啊，希望你懂点尊卑。” 许安阳笑了，中国又不是rb韩国，才没有那么严格分明的长幼秩序。 “不好意思，我没有想作弄任何人，你们迟到，我们准点开始走台，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想不管在什么地方，迟到都是不对的吧？” “好，拿大帽子压我是不是？行，迟到是我不对，主持人的活我会干，但今晚的节目，抱歉，不想演了。心情不好，演不了，没问题吧？” 颜筝脸色一变，白羽翔是上学期校园十佳歌手大赛的第二名，还是学校某乐队的主唱。 今天迎新晚会最后一个压台节目就是他和乐队主唱的歌曲《我的未来不是梦》，作为晚会的谢幕曲。 其他节目能少，这个节目一少，晚会的效果就显得不完整。 她朝程思思使了使眼色，希望学姐能帮忙说两句好话。 但程思思这回没站出来和稀泥，显然她对许安阳的较真也有些不满，想看看两人怎么收场。 见程思思没动静，颜筝便道：“学长，节目都是安排好的，如果你实在心情不好不想上，我也没办法，我会安排备选节目上。如果在晚会过程中你心情好了想登场，麻烦告诉我一声，毕竟大家还是很冲白羽翔学长的名头的，希望你考虑考虑。” 一旁的许安阳看到颜筝的应对，暗自称赞。 这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既给了对方面子，自己也不落下风，还掌握了主动权。 当然，白羽翔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直接甩下一句，“反正我现在心情不好，上备选就备选呗”，然后就到后台换衣服去了。 程思思看了许安阳和颜筝一眼，道：“你们现在的小孩挺厉害的，怪不得陈洋被欺负的那么惨，90后的学生就是不一样。但我提醒你们啊，今天不少高年级观众，其他院的，都是冲着白羽翔和他的乐队来的，他要是不上，估计不少人会在bbs上吐槽吧。到时候难免会有一些小小的舆论压力，希望你们能撑住哦。” 说完，她也到后台换衣服化妆去了。 和许安阳擦肩而过时，他又闻到了她身上那股香味，是黑鸦片的味道。 走台就这样被打断了，许安阳还给颜筝挖了个大坑。 不过颜筝没有怪许安阳的意思，她手里有两个备选节目，是遴选时被筛掉的，她准备联系人过来备用。 “喂，要不最后一个节目让我来吧，我能演。” “你？唱歌？你又要唱饿狼传说啊，音响师那里不一定有配乐啊。” “不用，有吉他吗？拿把吉他过来，我弹唱。” “你行不行啊。” “你怎么敢问一个男人这种问题？你要不要试试？相信我，总没错的。” “嗯…那我相信你，但备选节目，我还是要让他们过来，以防万一。” 第70章 瓜怂 许安阳就是欣赏颜筝的这份爽快，以及留一手的缜密。 在缺了两个主持人的情况下，走台继续进行。 所有流程走了一遍，把问题解决，七点钟，已经开始有观众入场。 如果再晚一会儿，或者重来一遍，难免会匆匆忙忙。 许安阳到后台化了个简单的台妆，换上从程学坤那里借来的西服。颜筝联系了学校理发店的托尼老师过来，给演出人员吹了个头发。 不到一个月，剃平的脑袋已经冒出了半指长的头发，稍微打理一下，光彩照人。 其他表演者，大多就是穿自己比较好看的衣服，再画个台妆，就能上台了。 唯有演短剧的董清禾、叶芷妤他们，要换上借来的礼服。 她们演绎的是现代版《灰姑娘》，董清禾穿了一身亮银色的真丝西服，叶芷妤有两套，一套是灰色的连衣裙，一套是华丽的白色蓬纱裙，还有高跟鞋、真丝手套。 这剧本身是挺老套的，可要说视觉效果真是一流。 叶芷妤穿上白色的蓬纱裙，再脚踩银边细带高跟鞋，在后台简直仙女一般，直接把程思思的气场彻底压下去了。 许安阳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当初也看过，没看够。 一旁的董清禾有些捉急，她穿西装倒是很飒爽，可她不会系领带。 大学的男生都不会系，别说女孩子了。 正着急，眼瞅着系成红领巾了，许安阳走过来，从董清禾手里一把夺过领带。 “笨，我来帮你系。” 拿过领带，往董清禾脖子上一绕，把她拉到自己跟前。 董清禾一个没防备，差点贴到许安阳胸口。 她轻轻推了一下许安阳，道：“你轻点！” “哦，我轻轻的。” 许安阳一边熟练的帮董清禾系领带，一边问道：“本来不是系好的，干嘛解开？” “太紧了，热，扯了一下就扯开了，谁知道是活结。” “傻子，非要穿好了跑过来，这里难道没有更衣室？” “要你管，你快点！” “好了好了。” 许安阳帮董清禾系好了领带，一个完美的半温莎结。 对银行工作者来说，系领带是基本操作。 这表演还没开始，董清禾的额头已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不是紧张，而是这丫头太热心了。 穿着西装、衬衫早早跑到艺文馆来，彩排的空隙还帮忙搬道具、送水、递话筒。 最后绑着领带觉得难受，扯了一下就把领带给扯开了。 “喂，你来后台是做演员的，不是做勤杂工的。专注表演，琢磨琢磨怎么演好王子行不行？” 董清禾低头看了看系好的领带，很完美，心里想这个人真是什么都会。 嘴上则说：“我有琢磨啊，我彩排的时候已经琢磨好了，手头比较空，就帮帮忙咯。” 许安阳还想说什么，不过想到以前的事，又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当初他们俩能成为朋友，就是因为迎新晚会。 那时候的许安阳当然不是主持人，董清禾也没有演短剧。 两个人被安排做后台的杂务，体力活、跑腿活都是他们去干。 大一新生最容易被忽悠去做这种义务劳动，除了一身汗啥也捞不着。 当时前台在演节目，两人在后台位子都没有，就坐在一个大空木箱上，从幕布的缝隙朝前面望去。 观众看的是打光的正面，两人看到的是背光的后面。 音响朝着另一面，他们听到的是带着回响的嗡嗡声。 在节目间隙他们要搬桌子，许安阳被一张旧桌的钉子刺破了手掌。 许安阳觉得没事，冲一下包一下就好了。 董清禾却非拉着他去医务室做了清创处理，消毒后做了包扎。 演出结束后，又拉着许安阳去了校医院急诊，打了一针破伤风才算完。 从那以后，两人就成了关系很不错的朋友。 “我妈就是破伤风死的，所以我比较在意。” 好多年后两人谈到这件事时，董清禾平淡地告诉许安阳原因。 许安阳没记错的话，那应该是他重生前最后一次见董清禾，在成都。 快到七点半，晚会就要开始了。 国庆前最后一场院迎新晚会，受关注度最高的社科院。 观众席坐的满满堂堂，除了本院的新生，其他院很多人都慕名而来。 许安阳和颜筝、程思思、白羽翔站在幕布后，等着到点晚会开始。 许安阳有经验，一点都不紧张。 晚会的时候，舞台正前方的大灯一开，晃得你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七点半，幕布准时拉开，晚会开始。 …… 晚会进行的还算顺利，在颜筝的指挥下，一切都有条不紊。 虽然程思思和白羽翔没有走台串词，但两人经验比较丰富，基本没啥失误。 快到叶芷妤、董清禾她们的《灰姑娘》，意外发生了。 董清禾人不见了。 叶芷妤说刚刚准备和董清禾再对一次词，结果找不到人。 打电话也是关机，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厕所、更衣室、楼上楼下都找过了，没有。 “卧槽，这个怂包，节目往后压一压，先上别的，我去找她！” 说着，许安阳扔下话筒，从后台出来去找董清禾。 可她能去哪儿呢？ 许安阳在大厅琢磨了一下，想到一个地方。 从艺文馆一出来就是华工有名的水杉林。 里面一棵棵笔直的水杉，树下则种着一片二月兰花。 每到春天，公历三月，农历二月，大片紫色的花朵会成为南京有名的景色。 天色已晚，水杉林里是黢黑一片。 许安阳钻进林中，朝着中央的石桥走去。 果然他看到一个身影，正坐在石桥旁的石台上。 “喂，董清禾！” 许安阳已经看到她身上银色西装的反光。 董清禾显然没料到许安阳会找到她，从石台站起身，愣在那里。 “跟我回去，表演马上要开始了。”许安阳拽着董清禾的胳膊。 可董清禾力气大，还真拽不动。 “我…我还是不演了吧…我…” 许安阳懒得去说服董清禾，没那功夫。 他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抱住董清禾的腰杆，将她半扛在肩上，然后就往回走。 “啊！”董清禾一声尖叫，她虽然力气大，可体重轻。 被突然袭击，脚下一空，再大力气也使不出来。 “你…你放下我！我自己走！我自己走！我去演，我去演！” 许安阳没理她，直到走出水杉林才把她放下。 “你这瓜娃儿再当怂包，我有一百种方法整你，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还不行！那…那你待会说我肚子痛找药去了，行不行？” “行，快走！” 董清禾像犯错的孩子一样，被许安阳推着走回了艺文馆。 第71章 独唱 因为董清禾的临阵脱逃，导致短剧的上台次序被延后。 董清禾被抓回来，许安阳没有戳破她，只说她身体不舒服，去了趟医务室。 叶芷妤责怪董清禾，“身体不舒服不早说，我陪你一起去，你电话也关机。” 董清禾红红脸，嘴硬道，“我手机没电了嘛！我…我自己去就行了，你穿裙子不方便。” 许安阳心想，这董清禾嘴硬是挺有一套的，拳头也硬，就是心和胆太软。 是不是壳子硬的人，里面都软呢。 “别啰嗦了，准备上台吧！把节目顺序都打乱了，还得重新给你们串词！” 许安阳催促着，然后上台报幕，跟着灯光一暗，演员们渐次登场。 下台后，许安阳喘口气喝了口水，颜筝上前道：“最后一个节目不用你上了，白羽翔同意表演了。” 毕竟是事先安排好的节目，乐队跟着一起排练花不少时间，他说不上就不上，很不合适。 乐队的吉他手、贝斯手，还有架子鼓都搬过来了，白羽翔只能把自己的放的话吞回去。 这下轮到许安阳不乐意了，道：“凭什么？他说唱就唱，说不唱就不唱？我还想唱呢！” 许安阳这话说的很大声，一旁的程思思、白羽翔都听到了。 白羽翔嗤之以鼻，“你要想唱就上去唱啊，又没人拦着你。可你唱的不好，被人扔鸡蛋可就丢人了。” “唱就唱，颜筝，吉他准备好没有？” “有一把木吉他，但好像不能插电。” “插什么电，对着话筒弹就完了，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音乐诗人，simple！” 许安阳的吉他水平，也就是个初学，会熟练弹奏几个和弦，唱那么几首歌。 是他和艺术学院那个音乐老师学的（就是教他们黄河大合唱那个）。 虽然吉他水平不咋地，唱歌水平也比不过白羽翔这种半专业，可他唱的歌没人听过啊！ 许安阳有时觉得挺可惜的，自己会唱不少08年之后的歌，但不识谱，不会创作，也不懂音乐、影视行业的门道。 不然来个超级新人出道，说不定能做个明星啥的。 一会，董清禾等人的短剧表演结束了。 台下是一片掌声。 这个剧本身没什么创新，就是改了改背景和台词，加入了一些现代元素。 但它好看在服装选用华丽，演员长得好看，尤其是董清禾的王子是反串的，在舞台上俊秀迷人，着实圈了一波粉。 而叶芷妤穿上白纱裙和银色高跟鞋，更是全场最惊艳，台下男生欢呼一片。 可怜的华工男生，这点程度的美色就被整的五迷三道的。 他们要知道像南广这种学校，迎新或者毕业晚会都有灯光t台秀，还不羡慕死。 短剧之后紧跟着的就是刘子欣的《流光飞舞》了。 不用说，下面的人无论男女，眼睛都看直了。 论身材、相貌，刘子欣的确是一等一的。 纤细高挑柔软的身材，曼妙的舞姿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这场晚会过后，刘子欣将在校内网上小火一把，成为华工的红人。 追逐者也将如过江之卿，浩浩荡荡而来。 舞蹈结束后，晚会临近尾声。 总的来说进行的很顺利，除了董清禾临阵脱逃和白羽翔反复无常外，没出什么大纰漏。 到了最后一个节目，白羽翔的《我的未来不是梦》。 不得不说，白羽翔唱歌水平的确不错，现场氛围带动的很好，能让所有人high起来。 简单的说，就是台风强。 蹦蹦跳跳几个拍子一打，后面架子鼓一敲，全场的气氛就起来了。 而《我的未来不是梦》这首歌，在校园晚会的地位，相当于《难忘今宵》之于春晚。 甭管是迎新晚会，毕业晚会，元宵晚会还是别的什么晚会，这首歌大概率会登场。 “我相信我的未来不是梦……” 现场已经开始大合唱了，晚会达到了一个高潮。 在唱完歌后，乐队的吉他手还来了一段即兴solo，把氛围进一步烘托。 现场好像不是晚会，而是成了他们的演唱会。 不得不承认，在大学，你会玩音乐，玩乐队，就是能得到很多女生的关注。 就和女生会跳舞，能赢得男生瞩目，道理一样一样的。 这时候本该四个主持人一起登场，宣布本次晚会到此结束的。 但是，手持话筒的白羽翔气喘吁吁道：“今晚，这本来应该是，最后一个节目，但是，有一位，同学，希望给所有人，都，献唱一首，请让我们，用掌声，热烈欢迎！” 白羽翔这招够狠，自己唱的状态满分，现在让许安阳不上也得上，来个骑虎难下。 从前台下来，白羽翔看到抱着把木吉他的许安阳，拍了拍他，道：“好好表现啊，争取超过我。” 许安阳冷哼一声，谁tm要超过你，以你为标杆，老子这歌不就白唱了？ 台下还没有冷静下来，许安阳就这么拿着吉他上台了。 一把吉他，两个话筒，一张凳子，一个人。 许安阳坐在凳子上，装模作样的调了会吉他。 其实这吉他音是准的，许安阳只是想让台下的人静一静，让他们从刚刚的情绪里走出来。 而下面的观众有些人准备起身离开。 高潮落下后，人难免觉得精疲力竭，想要缓缓。 有些人见许安阳一直不唱，安静过后开始有些骚动。 聚光灯打在许安阳身上，只有他一个人。 许安阳知道时候到了，调整一下话筒，道：“我把这首歌，献给我的一位朋友，董小姐。” 台下人安静下来，刚刚《我的未来不是梦》的亢奋已经过去，他们被许安阳的这位朋友，董小姐给吸引了过去。 吉他声响起，是少见的钢琴版董小姐前奏，许安阳用c调升两个调的音，这是最适合他的调子。 “董小姐，你从没忘记你的微笑， 就算你和我一样，渴望着衰老。 董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时候很美， 就像逸仙桥下，清澈的水……” 经过许安阳微改编的歌词，在吉他的伴奏下如水般缓缓流淌。 本来起身要走的，留下了。 嘴里嘟嘟囔囔喧闹的，安静了。 被未来不是梦冲昏脑子的，拉回来了。 这首2012年才发表的歌，就这么被许安阳提前带到了这个时代。 民谣的风还没有吹到校园，但这首歌简单优美的旋律，新鲜独特的歌词，还有许安阳打磨过的唱腔，搭配这一人、一凳、一吉他的意境，深深吸引住了观众。 “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 这让我感到绝望，董小姐！ 所以那些可能都会是真的，董小姐！ 谁会不厌其烦的安慰那无知的少年。 我想和你一样，不顾那些所以。 跟我走吧，董小姐~ 躁起来吧，董小姐……” 一曲唱完，许安阳从凳子上起身，鞠了一躬。 转身离开了舞台，只留下还来不及响起掌声的众人。 第72章 小火 回到后台，所有人都有点愣。 “许安阳，你刚刚唱的是什么歌？” “董小姐。” “从来没有听过诶。” “那是因为没听我唱过。” “这是你原创的吗？” “啊…不算我原创，我从另外一人那儿听来的，他说这歌送我了。” “这歌好有感觉啊，就是那种…说不上来。” “是啊，爱上一匹野马，但我的家里没有草原…这谁想出来的词，太有感觉了。” “真的从来没听过，第一次听，还能再唱一次吗？” 后台女生有点把持不住，围着许安阳要谱子、要歌、要录音带。 许安阳心中感慨，要不怎么那么多男孩要去学唱歌、乐器呢。 女生都是情绪化的动物，你叨叨半天，山盟海誓的，不如一首歌让她进入情绪来的有用。 唯一没说话的是董清禾，她站在角落里，看着许安阳，心中有些忐忑。 董小姐，这里就她一个人姓董，这董小姐是说她吗？ 可是，歌的内容和她不契合呀。 谁一直渴望衰老了？ 谁要安慰无知少年了？ 谁嘴角向下的时候很美了？ 可是想着想着，董清禾自己也不确定了。 如果不是她，那许安阳唱的又是谁呢？ 董清禾的心思，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 而许安阳并没有想过多解释，道：“哎哎哎，所有人上台，感谢观众吧，快上台上台！” 最后的环节，主持人和所有演员上台感谢观众。 当许安阳出现在舞台上时，掌声再次爆发，甚至有人大喊“再来一首”。 搞得像许安阳个人演唱会一样。 最后这么一首歌，的确很有味道。 毕竟学校的晚会从来都是唱一些成名歌曲，这种原创，第一次听到的歌，非常少见。 这里又不是音乐学院，没有那么多作曲达人。 掌声中，大幕缓缓落下，迎新晚会结束了。 主持人、演员和后台工作人员留下合影。 白羽翔是彻底不说话了，许安阳一首歌唱的人心服口服。 这可是人家“原创”的！ 程思思看许安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她主动和许安阳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女人，很懂得见风使舵，许安阳就喜欢这样的，好勾搭好合作啊。 合影完了，到后台卸妆，一个头发有些长的高个男生找到许安阳。 “喂，你好，我是氧化钠乐队的吉他手，王哲。” “你好，久…嗯，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安阳刚想说久闻大名，随即想到自己刚进大学，哪来的久闻。 这个氧化钠乐队是化工学院组建的，之前的主唱毕业离开了，在本院找不到替补，所以找了新闻系的白羽翔。 乐队在学校很有名气，曾在校内开过演唱会。 各类晚会如果能请到他们，气氛、效果绝对会上一个层次。 许安阳在露天欣赏过他们的表演，反正他不太懂音乐，觉得挺不错的。 “刚刚那首歌是你自己写的吗？” “其实是我一朋友送给我的，我改编了一下。” “那你乐理水平，演奏水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只会简单的和弦而已，唱歌就业余，没有往这个方面发展的兴趣。” “这样，那挺可惜的。留个联系方式吧，你这首歌真的挺好的，估计能火。我认识版权公司的人，说不定能高价买下来。” “谢谢，不过这首歌确实不是我写的，要卖版权也轮不到我卖。当然，如果能火，让更多人听到，当然是最好。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应该不难的。” 许安阳心想，我知道能火，可我并不指望靠唱歌吃饭。 08年中国的音乐版权市场还是一片稀烂，盗版横行。 大唱片公司，知名歌手的权益都受不到保护，他充其量一校园歌手。 搞点版权费估计可以，但许安阳没太大兴趣。 王哲点点头，留下了自己电话，让许安阳有想法联系自己。 卸完妆，许安阳换上自己的衣服，看到董清禾脱掉西服，还在给后勤杂工帮忙整理物件。 她真是收纳、整理有瘾，以后让她做个管家应该是把好手。 “喂，要不要一起回去啊，董小姐。” “啊？你先走吧，我留下帮会儿忙。” “你刚刚不是肚子不舒服的么，还不早点回去休息。” “不用你管……还有，别叫我董小姐，我没那么老。” “小姐怎么老了？难不成叫你董女士？” “什么董女士，我才16岁！” “什么？你才16岁了？” “6月份刚满的16周岁，不信你去王主任那里查。” 许安阳虽然和董清禾做了多年同学、朋友，但她的年龄一直是个谜。 她从来不主动提及自己的年龄，别人问她也不说，许安阳也没怎么在意，反正都算同龄人嘛。 哪知道，大一的她原来只有16岁，还没成年啊！ 怪不得，怪不得。 …… 不出许安阳所料，他在迎新晚会上唱的《董小姐》，小火了一把。 首先在学校bbs论坛上，他唱歌的视频贴被大量的顶帖、回复。 然后就是在当时大学生应用很广的校内网上被大量的转发评论。 正好到了国庆，大学生在家闲着没事干，校内掀起了一股“某小姐”的风潮，不少人用这首歌向喜欢的女生表白，校内上充满了各种“小姐”。 当然，歌出名了，许安阳也稍微有了点名气。 不仅华工，现在南京地区高校学生多多少少都听过许安阳这个名字了。 这对许安阳来说是个利好。 与其请明星、网红做代言，不如把自己塑造成网红。 从这点来说，许安阳走在了很多人前面。 但仅仅靠一首歌，想在互联网上掀起风浪还是不够的。 从转发量、评论来看，只是在南京大学生圈子里有了点小名气。 这点浪花，很快就会被日新月异的互联网浪潮所吞没，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想要获得更大的潮涌，大到足以给自己的网站提供飞天的助力，显然需要更大的助力。 许安阳并不着急，想想那些在网络上爆红的视频，经常是好几年前拍摄，被人拉出来炒作而翻红。 还是让他慢慢发酵吧。 在此之前，许安阳要稍稍享受一下国庆假期，并考虑考虑要不要把自己的各种第一次来个大放送。 第73章 牵手 许安阳很快就把自己的第一次牵手给送出去了。 9月30号下午放假，他坐汽车回到溧城，到家后发现除了老爹老妈之外，楼上的许阿姨和陆源也在家中，国庆前聚一起吃顿晚饭。 吃过晚饭后他和郝嘉芸约好去燕山广场走一走，今明两天广场上有灯会。 但许阿姨要去上夜班，她在超市多打一份工。 许爸许妈一个要上家教课带学生，一个要出门跳广场舞，于是照顾陆源的重任交到了许安阳肩上。 “啊？可是我和同学约好了，晚上去看灯会的。” “那你带陆源一起去好了。” “我…我带他不是很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孩子带孩子。你看紧了啊，别把人弄丢了。” “许阿姨，你放心把陆源交给我吗？” “放心。” “丢了…” “丢了就去找。” “……” 当妈的都这么说了，许安阳还有什么办法？ 只好带着这个小拖油瓶去燕山广场和郝嘉芸汇合了。 溧城这个城市不大，从许安阳家到燕山广场，坐公交十几分钟就到了。 从公交车上下来，广场上已经是五光十色，很多彩灯矗立着。周围的树上都缠绕着霓虹，迎接国庆的到来。 一下车，陆源跟在许安阳身后，一把牵住了许安阳的手。 “喂，你干嘛。” “我牵着你的手啊，怕你走丢了。” “你自己怕丢就说！牵我的手，我的第一次牵手就这么没了你知道么！” “许安阳哥哥，你以前没牵过女孩子的手啊。” 被陆源这么一问，许安阳想到上次去医科大看郝嘉芸，在解剖楼里拉郝嘉芸的手。 但那次应该不算牵手吧，那叫拉手、拽手，不是那种放松状态下，两人牵着手慢慢走。 那种才叫真正的牵手。 就是现在他和陆源的状态。 这陆源小小年纪，手却不小，拽住许安阳的手，想挣脱还挣不开。 看样子是真的怕自己丢了。 “我没牵过啊，你牵过？” “嘿嘿，我牵过，是我同学的手。” “真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 “叫贾雨萌，有时叫她贾萌萌，她力气可大了，我打不过她。” 许安阳心想，这孩子什么脑回路，评价女孩是用打不打得过的吗？ “那你牵了人家的手，你可要负责啊。” “牵手为什么要负责？” “牵手会怀孕的。”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但也不一定，有一定几率，反正你注意观察。” 见陆源陷入沉思，许安阳拽着他走到广场上巨大的“10.1”标志下，他和郝嘉芸约好在这儿见。 等了两分钟，郝嘉芸来了。 因为是国庆，她穿了一条红底白点的过膝裙，肩上背着黑色的小皮包。 这红色裙子，没点姿色，皮肤不白的人可不敢穿，而郝嘉芸穿上就显得那么亮眼。 陆源拽了拽许安阳，问：“许安阳哥哥，这是你女朋友吗？”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回家以后不准乱说啊。” “封口费。” “三块。” “十块。” “五块。” “成交。” 陆源是清水居有名的小财迷，不过许安阳能理解，单亲妈妈带孩子不容易，要打两份工，陆源养成这样的性格也非常正常。 听说他老爹在北京颇有名望，也有钱，但倔强的许阿姨一分抚养费都不要，硬是自己挣钱带孩子。 郝嘉芸走近前，发现许安阳带了个小拖油瓶。 “这是谁啊，好可爱的小朋友，叫姐姐。” “这是楼上阿姨的孩子，他妈晚上夜班，托给我带着。” “姐姐好。” 陆源嘴巴挺甜的，人长得也可爱，郝嘉芸忍不住蹲下来，捏了捏他的小脸。 被捏脸的陆源却眼神时不时飘向广场上游荡的卖糖葫芦的。 一个卖糖葫芦的走过，陆源眼神就紧紧跟着。 下一个走过，又紧紧跟着。 郝嘉芸见状，朝许安阳努努嘴，示意给他买一个吧。 许安阳敲了一下陆源的小脑袋，“行了，别看了，买给你吃！” “我不要吃山楂的，我要吃草莓的！” “再来个苹果的吧，苹果的又脆又甜。” “吃多了蛀牙！” “没事，我牙还没换完呢，蛀了会再长。” 许安阳只好给陆源买了一根草莓糖葫芦，一个苹果糖葫芦。 小家伙一手一个，吃的那叫一个开心。 许安阳原计划和郝嘉芸在广场转转，聊聊天，放个孔明灯。 如果氛围好，说不定能发生点什么。 现在好了，一个大号拖油瓶兼电灯泡。 不知道待会儿他还有什么幺蛾子呢。 虽说晚饭吃的饱饱的，陆源还是把两串糖葫芦吃个干干净净。 这小子食量真的大，怪不得许阿姨养活他那么辛苦，一个能吃两个的量。 吃完后，陆源一嘴一手的糖，黏答答的，许安阳领着他去厕所，好好洗了把手。 郝嘉芸在门外等着，看着许安阳把陆源拎到洗面池，仔仔细细的帮小孩洗手洗脸。 心想，原来许安阳还有这么细致耐心的一面，以前真是没有发现。 如果和他有个孩子的话… 想到这里，郝嘉芸心突突的跳了两下，脸上有点发烧。 怎么好好的都想到有孩子了，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呢。 郝嘉芸正胡思乱想，许安阳帮陆源洗完手，陆源道：“许安阳哥哥，我想拉屎。” “你是鹅直肠子吗，吃完就拉。快去拉，让你吃那么多。” “我没带纸。” “我…我也没带，我去帮你要点。” 许安阳找郝嘉芸要了点纸递给陆源。 “带小孩真是要命，刚吃完就要拉，待会说不定还要吃。” “但是他很可爱啊。” “可爱？他…算了，他其实挺可怜的，爸妈离婚，他爸不要他们了。听说他还有个双胞胎哥哥在北京，兄弟俩都见不着面。” “这样啊，那我们还算幸运的呢。” 许安阳陷入沉默，因为他知道很多年后，郝嘉芸也将面临类似的境地。 没过一会儿，陆源就提留着裤子出来了。 “你怎么拉那么快？” “我怕黑……我们去放孔明灯好不好！” 陆源看到天上不断飞起的，如同星辰般的孔明灯，嚷嚷着要买一个放。 许安阳只好答应下来。 于是，陆源左手拉着许安阳，右手拉着郝嘉芸，朝着卖孔明灯的地方走去。 感觉，就好像一家人一样。 热闹的广场，灿烂的灯火，点点的星光，或许三个人一起的确更合适呢。 “你刚洗手了没有？” “呃…好像没有…” “你tm拉完不洗手！先去洗手！” 第74章 拥抱 许安阳用打火机点燃了孔明灯里的蜡烛，问道：“愿望都想好了没有，想好了我要把它放上天了啊。” 一旁郝嘉芸和陆源闭着眼，在脑海中勾画自己的愿望。 待两人想好，许安阳松手，孔明灯在热空气的作用下，缓缓升起。 许安阳看着慢慢升上天空的孔明灯，也闭上眼许了个愿。 他本来是不相信求神许愿的东西的，但你都重生了，再不相信可就过分了。 甭管他是被上帝捻回来的，还是因为虫洞、时空隧道等超自然现象，总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等三人都许完愿，孔明灯已经飘到了半空，变得小小的，亮亮的，仿佛天上的一颗星。 “许安阳哥哥，你许的什么愿望？” “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你猜猜我许的什么愿望。” “你？你还能许什么愿望，成为世界首富呗。” “嘿嘿，没错，但只是其中之一。” “其中之一？你许了多少愿望？” “又没说只能许一个，我多许几个，万一中一个呢。” “你当买彩票呢？小小年纪，脑子里整天想着钱，有没有点出息。” “那不然呢？” “要多和女孩子牵牵手。” 郝嘉芸听到两人的对话受不了，拽了一下许安阳，“别教坏小孩子。” “我没有，这是必经之路，怎么能叫教坏呢。” “你变了。” “你又来了。” 又过了一会儿，灯会开始了，广场上的各色花灯都亮了起来。 灿烂的烟火在黑色的天幕下如雨般洒开，每一次“轰”的一声，都伴随着人群的惊呼。 陆源个子矮，人多他看不清，许安阳把他抱起来，扛在脖子上让他看个痛快。 秋日的焰火，伴随着夜风和月光，以及国庆的欢乐，在人们的记忆中留下了一笔。 灯会结束已接近10点，陆源已经忍不住困意睡着了。 挤公交的人实在太多，许安阳和郝嘉芸决定步行回去。 许安阳把陆源驼在背上，这小子睡的真香，口水都要流到许安阳肩上了。 “背着累吗？” “还行，他还小，不算重。” 说着，许安阳把陆源往上驼了驼，让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换成以前的许安阳，才不会背这小财迷。 后来知道了他的一些事，对这小家伙多了几分同情。 他以前应该也被自己爸爸这么背过吧。 两人缓步走在夜晚溧城的街头，不像南京，小城市10点钟已经安歇。 商铺都关门了，车辆稀稀落落，路灯照着空荡的马路，把影子拉的很长。 “明天同学聚会你去吗？” “嗯，去的吧，感觉很久没见了。” “哪有，高考完不是刚聚过。” “是吗，我觉得已经过了很久了。” “可能因为进了大学，发生了一些事，就会觉得过了很久吧。” 许安阳心中一叹，何止发生了一些事。 “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南京，过完整个假期吗？” “不，大后天就回去，想回学校自习。” “这么用功…你刚刚许的愿一定是做个外科医生吧。” “不告诉你，告诉你就不灵了。” “你就没许点别的什么愿望？” 郝嘉芸欲言又止，两人走到了分别的路口。 一个要往南走，一个要往西走。 许安阳把往下滑的陆源又往上驼了驼，道：“准备走了，真的没有别的什么愿望吗？” “我…” “那我有个愿望。你能不能抱一抱我。” “啊？” “抱一抱我，反正我背着这小子也不能动手。别问为什么，就抱一抱。” 郝嘉芸点点头，上前轻轻抱住了许安阳，脑袋贴在许安阳的胸口。 她的心跳的很厉害，感受到许安阳身上的温度，让她脸直发烧。 她第一次离一个男生那么近。 “抱紧一点。”许安阳又道。 郝嘉芸抱紧了一些，许安阳感受到了柔软。 舒服。 “能听到我的心跳吗？” “嗯。” “怎么样。” “很平稳，很有力，很健康。” “哈，不愧是郝医生。” 不知抱了多久，背上的陆源迷迷糊糊说了点什么，好像要醒过来。 郝嘉芸连忙松开手，微红着脸，看了一眼许安阳，挥手道别，就离开了。 “路上小心啊！到家了发短信给我！” “知道啦！” 许安阳看着郝嘉芸离开的背影，心想，当初分手时我离开，她是不是也这么看着我？那时是我抱着她，抱得很紧，她的手却收着，始终不肯碰我。女人的心一狠起来，真是毫不留情啊。 陆源这时半睡半醒，道：“那个红衣服的姐姐呢？” “回家了。” “她真漂亮。” “你懂个屁漂亮。” “你喜不喜欢她，许安阳哥哥。” “喜欢，也不喜欢。” “什么意思啊？” “小孩子不懂。” “你们总这么说…反正我以后要多赚钱，对女孩子…别主动就行了。” “卧槽，你小小年纪，学会做渣男了？谁教你的！” “我妈说的。” “……妈妈的话，也不用总是听。” 一大一小就这么瞎扯淡，慢慢走回了家。 …… 10月3号，在参加完同学会，去乡下看过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后，许安阳和郝嘉芸一起坐上了回南京的汽车。 两人一个去江宁汽车站，一个去东站。 在车站等车，郝嘉芸问道：“你怎么也这么早回学校，不在家多待几天？” “就兴你回去学习，不兴我回去看书啊，就你用功。” “你得了吧，你们专业课还没开始吧？你们那学习量能和医学生比么。” “那我和人约好了，早点回南京吃喝玩乐~” 这话一说，郝嘉芸脸色一拉，想发火又没理由发，气呼呼的别过脑袋不理许安阳。 许安阳见她吃醋，很开心，心想让她吃醋可不容易。 “喂，我回去有事要忙，哪有时间吃喝玩乐。我要先去珠江路买台笔记本电脑。” “啊，你也要买笔记本？那…” “那我俩一起去呗，我知道在哪儿买最合适。” “真的，你认识人？” “废话，我可是神通广大的，珠江路蓝精灵。” “又胡说八道，什么珠江路蓝精灵…” “放心吧，跟着我，你不会吃亏的。” 郝嘉芸半信半疑看着许安阳，买电脑的确不会吃亏，但总觉得在其他方面，要吃不少亏。 第75章 骗子小许上线（求推荐求收藏） 许安阳之所以称自己为珠江路蓝精灵，是因为当初给商户办pos机，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把珠江路、丹凤街、大石桥等地跑了个遍。 这里都是售卖电子产品的小商铺，一户一户的跑下来，想要和他们完成合作，可不得又精又灵么。 上次带着叶芷妤来修手机，这次许安阳就带着郝嘉芸来珠江路淘笔记本了。 要说大学生上珠江路买笔记本、台式机，那被坑的真是斑斑血泪。 尤其一些农村来的学生，以前没接触过笔记本电脑，买电脑当然挑最大最气派的电脑城了。 结果，越是看起来靠谱的门店，越是不靠谱，人家做这么大就是靠坑出来的。 降配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再坑一点给你来个翻新机，坏了保修都没资格，又要浪费一笔钱。 许安阳当初买笔记本算被坑的轻的，石星龙才叫一个惨，5000块钱买了2000块的配置，打个dota都卡。 硬生生坚持了4年，最后变成电脑不卡就打不好dota。 许安阳准备等石星龙买电脑，一定要陪他来一趟，可别让他再进坑了。 郝嘉芸和许安阳约好，4号下午一点半在珠江路地铁站4号口见。 许安阳坐公交车提前到达等候，郝嘉芸则发来一条短信：“我多带一个人行不行？” 三人行？ 许安阳心想，这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不对，这是三人行买电脑，不一样啊。 “同学？” “嗯，舍友，她说也要买。” “没事，但我只推荐，买不买看她自己啊。” 许安阳心想，老子上次带个拖油瓶，今天她又带个电灯泡，怎么想干点不正规的事，就那么多阻碍呢？ 过了十分钟，郝嘉芸带着她舍友冯程钰从地铁口出来。 一个戴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小姑娘，嘴巴子有点凸像个小老鼠。 许安阳认识她，一起吃过饭，是个外表文静，实际上叽叽喳喳的碎嘴子。 但他还是要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听郝嘉芸互相介绍一番。 冯程钰的矜持大概持续了20秒，就开始问东问西。 “我们去哪家店？” “我听说珠江路有些店挺坑的。” “哪个价位性价比最高啊。” “买什么牌子比较好？华硕？还是那个什么基，还是联想。” “联想是不是挺好的。” 话多的郝嘉芸都受不了，直道：“冯程钰！你再啰嗦把你嘴巴弄个伦孛特缝合！” 冯程钰这才闭嘴，还小心嘟囔，“伦孛特缝合是缝肠子的……” 许安阳知道冯程钰的德性，道：“放心，我带你们买的，一定是性价比最高，最童叟无欺的。” 说着，许安阳带着两人进了珠江路一条巷子，没有选择任何一家门店。 来到一栋老旧的写字楼里，进了电梯，电梯里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 5楼，电梯“轰轰轰”的响了起来。 许安阳心想，原来5年前这里就这么破了。 而冯程钰和郝嘉芸心里直打鼓，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买电脑的啊。 “嘉芸，这是卖电脑的还是卖器官的？” “别胡说，卖什么器官。” 冯程钰估计是倒卖器官的传闻听多了，竟有些害怕。 到了五楼，许安阳带着两人往上爬，走的是一条钢条焊接的旋转楼梯。 “这卖电脑的地方在天台？”连郝嘉芸都有些嘀咕了。 三个人果然来到了天台，不过是经过改造的写字楼天台。 上面搭建了阳光玻璃房，房屋环绕着一个圆形石桌和凳子，上面有藤架，缠绕着绿色的植物，充裕的阳光照射上来，颇有别有洞天的感觉。 “怎么感觉这里像度假的地方？” “是啊，许安阳，这里不像卖电脑的地方啊。” 郝嘉芸说着，手不自觉的拽住了许安阳的衣角。 许安阳让两人放心，他敲了敲一间屋子的门，很快有人打开门，问道：“干什么的？” “买电脑的。” “买电脑？我们这里不做零售，到楼下店里去买！” “是小杨师傅介绍我来的，我找潘老板。” 开门的人脸色变得好看了一些。 所谓的小杨师傅，就是上次在丹凤街修手机的那个。 许安阳这是两头骗，在修手机那儿说自己是潘老板的亲戚，什么奶奶的爸爸是我外婆的舅姥爷的女儿的姑父，估计没人绕的出来。 到了真正潘老板这儿，又说是小杨介绍的。 开门的人放许安阳和两个女生进来，进来以后才发现这里是个仓库兼办公室。 里面堆放了一个个的电脑箱，还有两张办公桌。 “叫潘老板出来，我直接找他谈。” 开门的估计是个小弟，见许安阳口气笃定，便进去叫老潘。 老潘是许安阳在扫街安pos时认识的，一来二去有了一些业务上的往来。 他常年捣腾电脑、软件、手机以及各种电子配件，是不少公司的批发销售商。 后来许安阳帮过他一个大忙，让他拿到了一个支行的电脑、摄像头的配件供应。 这可是个大单子，两人因此成为了好朋友。 后来老潘就经常和许安阳喝酒、吃饭，许安阳了解他不少情况。 包括他发家致富的一些故事，以及私生活，都有所了解。 所以对老潘这个人，许安阳拿捏的算比较稳当，这次他是瞅准了10月4号这个日子来的。 一会儿老潘出来了，许安阳道：“潘老板，我小杨师傅介绍来的，过来选三台笔记本，怕上当，找您拿实打实的货。” 老潘08年也就30出头，戴了副眼镜，胖胖的，脑袋已经有秃顶迹象。 他打量了眼许安阳，心想小杨没和自己说过今天有人来买电脑吧？ 不过他这里是卖电脑，也不是卖什么军火、毒品，不需要搞那么严的介绍人制度。 生意上了门，卖一台是卖，卖三台也是卖。 “我这儿卖也是零售价卖啊，没有批发价。” “没问题，型号我们自己挑可以吧。” “当然可以，都是官方定价，给的都是市场最低的价格了啊。什么牌子都有，thinkpad、华硕、宏碁、惠普……” 老潘递了两张清单给许安阳。 许安阳接过以后瞄了几眼，其实买什么电脑他脑子里早就有数了。 他借机观察了一下老潘的脸，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神秘兮兮地对老潘道：“潘老板，您这里的风水找人看过的吧？” “嗯？”老潘一愣，“什么意思？买电脑就买电脑，你有什么问题。” “呵呵，不是我有问题，我是觉得，你这里的风水有点问题。” 骗子小许上线了。 第76章 六折 许安阳他懂个屁的风水。 就算银行业对风水相当看重，许安阳最高才做到一个支行行长，还没到需要以风水定乾坤的地步，那起码要到省一级才有讲究。 总行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他不懂，可是老潘懂。 老潘不仅懂，而且相当信这玩意。 做生意的人都这样，很多事自己不能掌控，只能求神拜佛相信一些玄学的力量。 从老潘选择的这个公司地址就能看出来，这楼顶有明显的风水布置痕迹。 几个屋子按照一定的次序，围绕着中间的石桌摆放。 进屋后墙上、桌上，挂着、摆放的东西，都是整体风水的一部分。 说实话，到底是啥风水，许安阳根本就不知道。 但他知道，在08年10月4号这一天，老潘的这家公司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祸事。 老潘用狐疑的眼光打量着许安阳，道：“你到底干什么来的？你要来捣乱别怪我不客气。我看你是学生，还带俩女孩子，别给我搞事情啊。” 许安阳笑了笑，道：“潘老板，你稍安勿躁，我只是来买电脑，但懂一些，看到了难免多句嘴。您要不信，就当我没说，我挑电脑就是了。” 许安阳知道，当一个人恐惧时，其中的一个表现就是无端的愤怒。 老潘的表现，说明他很忌讳这东西，同时也说明，他心里的确有些虚。 估计之前有人提醒过他，他改了，如今又有人来提醒，才会突然起了怒气。 “话别说半截，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然，这电脑我还不卖你了！” “好，我从上来就开始观察你们这里的风水，这里应该是有人专门布置过的。进门后我也看了，然后刚刚又看了您的面相和手相——多的我也不说，那些模棱两可的东西都是骗钱的。我直接说结果，就在今天下午，五点钟之前，你的公司会遭一场不大不小的灾祸，给你带来不小的经济损失和麻烦！” 许安阳说的信誓旦旦，一副少年小神棍的样子，把老潘和郝嘉芸、冯程钰都给震住了。 冯程钰偷偷对郝嘉芸道：“你这个同学算法学的，是不是学法术的？” “别瞎说，我也搞不清，他这人现在神神秘秘的。” 而老潘脸色数变，撑着办公桌，想把许安阳赶出去，让他胡说八道。 可转念一想，他要说的是真的呢？ 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信奉这些东西的人，往往就是在这个念头的驱动下做出决定。 老潘试探性问道：“什么灾祸？你说中了又怎么样？想要钱？还是想要电脑啊？” 老潘以为许安阳是来敲竹杠的，许安阳却道：“我说了，我是买电脑，我不差买电脑那点钱。这样吧，我告诉你破解方法，你现在抓紧，把你公司所有的数据、报表、订单等东西，再做一个备份。现在就开始做，说不定能逃过一劫。” 老潘和下属面面相觑，“就这样？你不要提什么条件？” “呵，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如果非说要提什么条件的话，请潘老板给电脑的时候，良心一点。给两个女生点优惠，我就算了。” “我…我信你一回！”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潘立刻回里面的房间，让值班员工把公司的各项数据进行备份。 这是好多年后，老潘在酒桌上和许安阳说过的事。 在国庆节4号这天，一个离职的员工把公司所有数据包括备份统统删除，导致公司运营陷入瘫痪，损失了不少钱。 虽说老潘公司小，也不是互联网公司，但电脑里很多数据资料还是非常重要的。 包括库存、订单、价位、进项、各个支出名目等等。 一旦清零，公司情况就是一抹黑，很多订单都发不出，损失能不大么。 过了半个多小时，数据备份完成。 老潘还让员工把电脑系统都查杀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病毒和漏洞。 许安阳则帮着郝嘉芸、冯程钰挑笔记本电脑。 别说，老潘这里的货是真的齐全，08年各种款式的机子，高端、低端的这里都有。 郝嘉芸挑了一台白色的华硕，她就想要白色的笔记本。 冯程钰拿了一台黑白相间的宏碁4720，这笔记本圆圆的角，磨砂面，颜值很高。 女生挑笔记本，真是先看脸，再看价格，基本不看配置。 许安阳则拿了一台thinkpad，在老潘这里拿，预算应该是够的。 “挑好了没有，怎么结账，现金还是刷卡啊？” “刷卡吧。” 许安阳三人掏出了银行卡，老潘让里面值班的会计拿着pos机过来结账。 里面突然传来声音，“潘老板，电脑都黑屏了！” 老潘从椅子上跳起来，跑进里面办公室一看，几台工作电脑都出现了黑屏现象。 没一会儿，开始重启，电脑在“嗡嗡嗡”尖叫了好一会儿后，打开一看，里面原来的数据、文件都遭到了破坏。 是有人在电脑里留了后门，安了木马。 “妈的，刚刚查过病毒了，怎么…怎么回事…” 许安阳心想，这老潘和自己一样计算机也是个半吊子。 估计用个什么瑞星、卡巴杀个毒，觉得没问题就ok了。 哪知道，如果是内部员工要搞事，一般的防火墙、杀毒软件都是没用的。 老潘出了一头的汗，不过幸好刚刚做了二次数据备份，之前的备份果然也被清除了。 “呼，好险，好险啊。tm了个巴子，马进森这个狗日的，肯定是他，肯定是他！” 据后来老潘自己说，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幸好和那些供应商、销售渠道都熟，一个一个的打电话，重新整理订单数据，然后去银行一个点一个点的打对账单重新做账，再人力清点库存，差点没累死。 “喂，潘老板，刷卡付钱啦。pos机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那个，打折，给你们打折，八折…不对，六折，六折，六六大顺！今天幸好有小兄弟帮忙，顺利，顺利！” 老潘激动的握住了许安阳的手，他信了，真的信了，这是个高人啊。 虽说脑子里也会怀疑这是不是马进森和这小子做的一个局，不过一想，图什么呢？ 图个买三台电脑打六折吗？不至于啊。 许安阳笑了笑，回道：“心诚则灵潘老板，我只是指点你一下，真正做决定的是你自己啊。” “兄弟您说的对，来，这是我的名片，方便留个联系方式？以后说不定还有讨教的地方。” “讨教说不上，互相帮助嘛。我叫许安阳，是华东工程学院的学生。” 第77章 撞我嘴干嘛 三个人带着买好的笔记本电脑，从这破旧的写字楼出来。 郝嘉芸和冯程钰都很开心，以便宜的价格买到了中意的笔记本电脑。 许安阳呢成功和老潘搭上了关系，以后做事少不得要用上他。 在珠江路这一带，许安阳认识的电子产品供应商其实不少。 以后做的比老潘大的不是没有，都比老潘正规，更有实力和背景。 但许安阳综合考量了一下，还是选择和老潘结交关系。 一来还是那个道理，先看看你自己有多大价值。 在银行时，许安阳做过一段时间副行长，负责设备采购等业务，巴结的人自然多。 重生后他一穷学生，人家大老板难能看得上他。 老潘的事业这两年还在起步，这不还在做零售么，许安阳能帮得上他。 二一个，老潘这个人弱点比较明显，就是迷信。 老潘是白手起家，二十不到就在社会上混，能力之外资本为零。 各类倒买倒卖的事都干过，在风浪里实实在在沉浮过，喝过社会的苦水。 后来他自己说，经高人指点，开始步步高升，完成了阶级跨越。 从此工作到生活，事业到感情，都离不开风水术数。 许安阳既然了解老潘未来的大致轨迹，就能拿捏住他。 以后可还要倚靠他，做不少事情呢。 “喂，要不要喝点什么，我请客啊。” 路上，许安阳大方请两人喝饮料，心里则想，怎么才能支开冯程钰这个电灯泡呢？ 两个女孩点点头，确实有点渴了，但又不知道该喝什么。 08年饮品奶茶店还不像后来那样，开遍大街小巷，女生喝奶茶简直和男人抽烟一样上瘾。 许安阳决定提前拉她俩入奶茶的坑，“请你们喝奶茶吧，台湾珍珠奶茶，八加八。” 他带着两人坐公交，从珠江路到新街口南下，走路到文昌巷的一家八加八奶茶店。 这家奶茶店很多年后还在，只不过改名叫八八酷了。 这是南京最早的一批奶茶店，老板从台湾学艺归来，对奶茶进行了改良，更适合当地人的口味。 许安阳一人买了一杯，这奶茶里的珍珠是亮眼的粉色，非常特别。 许安阳以为两人会喜欢，毕竟大多数女孩对粉色没有抵抗力。 “这珍珠是粉红色的？” “是不是加了色素了？” “应该是玫瑰粉红色素吧，还行，人工合成，肠胃分解，一般会代谢成无害化合物排出。” “会不会拉粉红色的粑粑…” 冯程钰一边喝一边小声问，许安阳都无语了，“喂喂喂，你们医学生考虑一下普通学生的心情啊，这粉红色的难道不好看吗？还没吃完就想着拉了。” 郝嘉芸也被冯程钰的问题弄得哭笑不得，而冯程钰红了红脸，她以为够小声，结果还是被听到了。 嘴上说粉红色有色素，结果冯程钰还是把奶茶喝了个干干净净。 不得不说，女生很难抵挡奶茶的诱惑，这种高糖高热的饮品，成瘾性相当强。 许安阳想，以后奶茶行业是可以考虑投资一波的。 “喂，再吃点别的吧，都到文昌巷了。” 许安阳指了指文昌巷里的各色小吃，冯程钰那小眼睛直放光。 他知道冯程钰嘴馋，一杯奶茶打开了食欲的大门。 于是，各类串串、煎饼、锅贴，许安阳带着两个女生吃了个遍。 郝嘉芸还好，比较克制，每样浅尝辄止。 她老妈是个专业营养师，从小就很注意营养搭配。 所以把女儿养的是白白嫩嫩，长得好看身材也好。 冯程钰就不同了，那老鼠嘴真是没白长，身体不大，吃的不少。 而吃多了，嘴巴爽快了，肚子可就有反应了。 回去的路上，冯程钰肚子不舒服，满世界找厕所。 许安阳带着她去中央商场去卫生间，还提醒她，“要是粉色的，别忘了拍个照啊。” 弄得冯程钰一个大红脸。 许安阳和郝嘉芸在商场里，终于有一个短暂的独处时间了。 许安阳心想，就冯程钰刚刚吃那些东西，在厕所里呆个六七分钟的不过分。 六七分钟，该做点什么。 “诶，那里有家达芙妮，卖鞋子，看看吧。” 许安阳指了指商场里的达芙妮专柜，他知道这是郝嘉芸在上学时最喜欢的品牌。 虽然多年后它没落了，不过当年它在学生、年轻女孩中还是挺有影响力的。 没有女生在商场里能拒绝逛街看鞋子衣服的诱惑，哪怕只能看几分钟。 郝嘉芸的眼里放出了光彩，尤其是看到一双淡青色的高跟鞋，停留了好一会儿。 “喜欢就试试啊。”许安阳道。 “我能穿高跟鞋吗？我…我还没试过呢。”郝嘉芸脚上穿的是一双普通的白色运动鞋。 “你穿高跟鞋肯定好看。” “是吗？你又知道了，我试试吧。。” 许安阳心想，你就是知道才带你来的啊。 可惜做医生的，很少有机会穿。 郝嘉芸个子不算高，160出头，但身材纤瘦，尤其是腿很匀称，穿高跟鞋那叫一个好看。 让营业员拿来最小的脚码，因为郝嘉芸的脚很小，穿鞋总是要买最小的。 脱下鞋袜，郝嘉芸白生生的脚套进淡青色的高跟鞋中，这青色和脚面的血管颜色竟差不多。 许安阳才不是什么死足控，但美好的事物总会吸引人的目光。 “你在看什么啊？” “我在看鞋啊，看你穿的好不好看。” “那你觉得好看吗？” “你站起来，走两步。” 郝嘉芸站起身，有些趔趄，但稳住身形朝许安阳这边走了两步。 高跟鞋短短几厘米的跟，却一下把她的身形拔得更加高挑纤细。 走到许安阳面前，本来头顶到许安阳的嘴巴，这下额头到嘴巴了。 “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许安阳点点头，突然倾身，在郝嘉芸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郝嘉芸吓得退了一步，差点摔倒，许安阳赶忙扶住了她。 “你…你干嘛…” “我还没问你呢，你撞我嘴干嘛。” “我怎么就撞你嘴了。” “嗯，你刚刚没站稳，用额头撞我嘴了。不信，我嘴上还有你的粉呢。你这高跟鞋再高点，估计……” 许安阳还想往下说，发现郝嘉芸的眼中有怒气。 她是真的生气了？ 许安阳立刻收起嬉笑的嘴脸，道：“我…是我不好，下次，我主动承认。” 郝嘉芸还以为许安阳要说下次不敢了，哪知道冒出个下次主动承认，还有下次？ 这时，冯程钰上完厕所，正在外面找两人呢。 “松开手，快松开！” 原来许安阳一边说话，一边一手拉着郝嘉芸的手，一手搂住她的腰——都快摸到屁股了。 许安阳乖乖松手，郝嘉芸脱下鞋子，有些不舍的还给售了货员。 “走吧，下次，你最好，提前说一声。” 第78章 不是过去的形状 送郝嘉芸和冯程钰进了地铁站，目送她俩离开，许安阳来到新街口西站等5路车回学校。 上车后终于可以歇口气，国庆坐公交车的人比较少，靠窗边有个位子可以坐下。 许安阳把新买的笔记本电脑抱在怀里，这是他现在最重要的财产了。 脑子里，还在回想郝嘉芸在分别时说的话和脸上的表情。 重生后，郝嘉芸给许安阳的印象，大多来自于重生前恋爱的相处。 这几次接触，许安阳却觉得自己看到了郝嘉芸不同的一面。 她少了几分淡雅，多了一些活泼和机敏。 这些都是过去许安阳很少感受到的。 果然，和不同的人相处，所表现出来的样子也会有变化。 曾经的许安阳，和现在的许安阳，已经是两个人。 对郝嘉芸，许安阳还是步步为营。 按道理，郝嘉芸喜欢他，他可以一步拿下。 但这样的关系转化太快，太生硬，对两个人的磨合反而不利。 水到渠成，才能润滑通畅。 至于以后两人怎么样，许安阳懒得去多想，走一步看一步。 都重生了，想那玩意儿干啥，说不定哪天又穿越了，变成个女的呢？ 还有董清禾，许安阳决定养一养，养大一点。 自从知道她才16岁后，这撩妹计划就要改养成计划了。 太小了，都未成年呢。 这样，一个撩一个养，其他的愿者上钩，主要精力放在创业、学业上，岂不美哉？ 作为一个当过行长的人，如何有效分配年度工作计划，制定全年绩效是开展工作的基础。 再想到如果和郝嘉芸谈恋爱，自己到底该做什么，许安阳又陷入了纠结。 “直接开房？这样不太好吧，房间里太闷了点。可是恋爱到底该怎么谈呢？” 要说别的事，许安阳都很精通，对女人更是了解。 但在正儿八经谈恋爱这件事上，他就暴露出短板来了。 不正经的谈，他可懂了，花板子可多了。 正经的谈，经验真的不够，要从头开始学。 曾经和郝嘉芸的恋爱经验，只能当做避坑指南，远谈不上指导用书。 想到这里，许安阳感慨，自己的脑子再也不是过去的形状了。 他不再是那个感性、冲动的男孩，而是凡事都思虑周详，做好完整的规划，一步步稳步前行。 车到站后，许安阳背着电脑下车，走回到宿舍。 国庆节只有他一个人提前回来，苟立明和于涛回老家，哈木去杭州看他女朋友。 许安阳估计，这次回来哈木该要找他哭诉女朋友和他分手的事。 哈木和他女朋友的故事，这才刚刚开了个头呢。 回宿舍第一件事，许安阳打开笔记本电脑，进行调试。 笔记本的系统是windowsvista，这是一个总体来说比较失败的操作系统。 前有xp，后有win7，夹在中间的vista被很多人给遗忘了。 许安阳当初刚进大学用的也是vista，有各种问题，不太好用。 主要原因其实在于硬件性能不够，导致无法发挥vista的全部效果。 还是就是软件兼容性问题。 在四年时间用习惯了vista后，许安阳觉得这个超前的操作系统还是有不少优点的。 所以这次买了thinkpad，还是要求安装了vista系统。 其中最显著的一个优点，就是自从用了vista，基本不用担心病毒的问题。 用xp的电脑，甭管你装不装那些糟心的杀毒软件，病毒总能弄得你不得安宁。 尤其是要上点小网站，找找资料啥的，相当于带着电脑无套逛青楼，中招中的惨不忍睹。 自从有了vista、win7以及后面win10，就没再为下载杀毒软件烦恼过，自带的够用了。 加上360免费杀毒的冲击，各大杀毒软件公司逐渐销声匿迹。 许安阳虽然电脑水平不咋地，基础的东西还是懂的。 连上学校的cmcc，下载好需要的各类软件。 快播总要来一个吧，不然怎么学习和进步？ 谷歌浏览器也是要的，今年9月份刚刚发布，08年谷歌等外国网站还能上，互联网自由度还比较高。 至于一些知名的全家桶类，什么这个大师、那个卫士的，一概不要。 说是提升使用电脑的体验，实际上电脑越用越卡，还偷偷盗取用户数据，更不用说绑定一些流氓程序了，卸载都卸载不干净，简直比病毒都要讨厌。 许安阳还安装了qq、msn，注册了推特、脸书等。 倒不是为了看什么敏感信息，他主要是想关注一下和比特币有关的消息。 现在是08年，比特币还没出现，甚至概念都没提出。 他倒是想抢个头汤，可惜不懂技术，这加密算法他也不会啊。 所以只能等，印象应该是在09年年初，比特币将出现。 那时候，他要想办法弄一点，好为将来做准备。 许安阳是想，现在自己创业，成功的把握相当大。 但凡事无绝对，自己这个小蝴蝶的到来，会改变全国的商业大气候。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需要给自己上个保险。 比特币就是一笔投资小，见效慢，但收益巨大的保险。 09年比特币诞生，最开始的价值只有0.00076美元，几乎能忽略不计。 到2013年，比特币开始上涨，从两位数，一路涨到三位数。 至于后来涨到成千上万，最高到一万九千多，那是17年以后的事了。 在这之间，比特币也经历过大幅度的下滑，起起伏伏。 如果许安阳早期能挖到个几千上万枚，那在13年之前是没有太大意义的。 13年之后，全部拿来交换，价格如果不波动，换成人民币也就几十万上百万。 只要熬到17年，才算真正的财富跨越。 不过许安阳知道，假设他有一万枚比特币，市场价格是一万美元，并不代表他就能换到一亿美元的现金。 一万美元的价格下，一万枚进入市场兑现，对市场的冲击是非常大的。 币值很可能一路下滑，根本兑换不到一亿元。 而且，从09年到17年，比特币的持有方式经历了多次更新，如果不懂相关技术，你09年买的币放着不管，到17年兴冲冲想找，就会发现已经不见了，找不着了。 更不用说，如果09年开始一直持有大量比特币却不交易，可能导致整个比特币市场交易活度不够，没有人炒作，最后蝴蝶效应使市场死掉的情况出现。 所以想用比特币挣钱，真没那么容易，不是躺着买入就行的。 但许安阳依旧要尝试一下，不仅是为了给自己买个保险，更重要想通过网络结识一些计算机应用上的大佬，国内国外的都可以。 毕竟女人好撩，真正的人才可不好找啊。 第79章 什么都不做 国庆假期过的很快，转眼到了10月8号，学校又热闹了起来。 苟立明、于涛看到宿舍多了一台笔记本电脑，都颇为好奇。 军训时期是不允许带电脑的。 军训结束后，不管是为了学习还是娱乐，每个人都要配一台笔记本。 国庆期间，不少人回家都带了电脑过来。 苟立明问道：“许安阳，你这笔记本多少钱？” 许安阳报了个价格，把苟立明吓一跳。 “我靠，thinkpad这么便宜的吗？那我买的不是亏了！什么配置，我看看！” 许安阳再把配置告诉他，苟立明彻底傻眼了，直摇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配置比我好，价格还比我便宜，你这是山寨的吧？” “去你妈的，你见过thinkpad还有山寨的，你山寨一个我看看？” “我试试，开个游戏我看看…” 苟立明打开许安阳的电脑，在上面运行了一下程序，看了看视频，相当顺畅。 再看看配置，果然比自己的要好，心中顿觉不平。 “你在哪儿买的，为什么这么便宜？” “我有渠道啊，你买了就没办法了，没买的话，说不定我能帮你选一台好的。” 听许安阳这么说，于涛立刻道：“那你帮我弄一台吧，我把钱给你。” “没问题，待会儿我在院群里发个消息，谁要买都可以来找我。” 苟立明那个后悔啊，笔记本还是买早了。 这货是个电脑配置发烧友，就是未来那种会花个几万块，给自己电脑装水冷、装led灯，把主机弄得和夜总会一样的人。 到了晚上八九点钟，504最后一个人，伊力哈木回来了。 天已经黑了，许安阳正躺在床上发消息呢，听到哈木放下书包，重重叹了口气。 许安阳放下手机，道：“哈木，怎么了，国庆节玩的不开心吗？” 哈木摇摇头，道：“别提了，别提了。” 去的时候兴高采烈，回来的时候霜打茄子。 许安阳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明知故问道：“你不是去杭州看女朋友的么，怎么满脸不高兴啊？” 哈木没说话，把行李放下后，爬回到上铺，蒙上毯子睡觉去了。 许安阳也不理会，等他冷静冷静。 到了晚上11点，于涛和苟立明去四号门外吃宵夜去了。 许安阳捅了捅上铺的哈木，道：“喂，你吃晚饭没有，饿不饿？要不要让老狗他们给你带点吃的？” “算了吧，我哪儿吃得下啊。” “是不是失恋了？女朋友和你提分手了吧？” “你怎么知道？” 废话，跑去看女朋友，回来这个德性，不是失恋是什么？ “我猜的嘛，有什么事和我说说，说出来会好受一点。再说，我说不定能提提意见，帮帮你呢。” 哈木立刻从床上坐起来，道：“没错，老许你搞女人有一套。” 卧槽，哈木你也太耿直了！ 什么叫搞女人？明明是我吸引力强，有魅力！ 于是，哈木把情况和许安阳说了一下。 其实哈木的情况比许安阳要简单不知多少倍。 哈木的女朋友是他老乡，一个美丽的维族姑娘，以前在老家两人相亲相爱。 后来，哈木女朋友考上了浙大，两人异地相处，远离故乡，女性敏感的内心得不到安抚，情绪一上来，动不动就提分手。 分手后舍不得，再和好，和好后又作，又分手，循环往复。 这出戏，贯穿了哈木本科四年，分分合合好多回，最后两人还是在一起回老家，结婚生孩子去了。 “在回来路上她给我打电话，她说她看了一部电影，叫什么恋恋风尘，看完以后他说我俩注定不能在一起，所以她就和我提分手了。说这两天和我一起很开心，但我们没有未来。” 哈木说完，大大的眼睛里全是迷茫。 为什么这两天明明很开心，却还要说分手呢？ 许安阳则想，果然是电影惹的祸，女人的情绪真是捉摸不透。 哈木女友最大的特点就是每次一看爱情电影，就自动带入到自己的处境。 如果是爱情悲剧，心想和哈木没有未来，要分手。 如果是爱情喜剧，心想为什么自己的爱情没有这么快乐，要分手…… 许安阳后来听到两人的分手故事，都想告诉哈木，“你以后别让你女朋友看电影了，她不适合。” “哈木，你爱不爱你女朋友？” “爱啊，我…我可爱她了，她是我遇到的最好的女孩。” “那你想不想和她复合？” “想！” “那你帮我一个忙，我告诉你怎么和她复合。” “行！你说，我一定帮你。” “其实是个小事，你是不是在学校图书馆做勤工俭学？你帮我统计一下，那些做勤工俭学的学生，他们的名字，联系方式，专业，还有住哪个小区。” 哈木因为是少民，在图书馆有勤工俭学的名额，每周去做图书整理，教室清洁的工作，领取补贴。 “可以是可以，开始我怎么问呢？” “简单，我这里有调查问卷，你就说社会学做社会调查，把问卷给他们让他们填就行了。” 说着，许安阳拿出一沓早就打印好的问卷交给哈木。 看样子，这货是早有准备。 哈木接过调查问卷，看了看，就是一些简单的信息和问题。 例如“有没有在学校做兼职的想法。”“每个月的兼职收入期望是多少。”“每天能保证多少个小时的兼职时长”等等。 国庆这几天，许安阳在筹划组建校园外卖团队。 学校做外卖有几个优点，一个配送范围有限，华工的生活区集中，用腿就能跑。 二是华工宿舍管理不严格，尤其是男生宿舍，随意进出。 三是用餐时间集中，主要在课后饭点。 所以，在学校内招聘一批外卖员是个可行的想法。 不过现在大学生都比较懒，自己吃饭都不肯还送外卖？ 因此，许安阳就要找那些家庭条件一般，需要兼职补贴生活费的学生。 给他们一个赚钱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抢占市场的生力军。 有了问卷，收集信息相对会容易很多。 哈木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完成任务。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复合？” “好，那你一定要听我的。” “我一定听你的！” “你就什么都不要做。” “蛤？什么都不要做？” “对，什么都不要做，她自己会来找你复合的。” 第80章 推销 许安阳这招什么都不做，还真的起作用了。 三天后，哈木兴冲冲过来告诉许安阳，说女朋友找他来复合了，两个人又在一起了。 这能不起作用么，许安阳本来就知道，哈木女朋友压根没想和他分手。 只是一时冲动，他们很快就复合了，所以哈木什么都不用做。 哈木还总结了一下心得，“我觉得吧，女人有时候就是要晾一晾，不理她，她就会主动来找你。” 许安阳心想，这可是你自己总结的，我可没教过你。 以后出了问题别来找我。 信守承诺，哈木把收集来的问卷交给了许安阳。 许安阳数了数，有二十来个勤工俭学的学生，男生多女生少。 许安阳决定先从男生宿舍做起。 因为女生宿舍管理比较严，进出很麻烦。 而且让女生跑外卖，没几个能吃得了这苦。 大学女生脸皮子薄，女生宿舍风风雨雨又多，还是先放一放。 把女生去掉后，剩下十几个男生，从问卷看，兼职意愿都比较强烈。 都勤工俭学了，兼职意愿能不强么。 许安阳拿着这些问卷，晚上去了一趟创业孵化园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灯亮着，韩林一个人在办公室，正在电脑前做网页设计。 许安阳走到韩林身后，道：“按一下f4。” “啊？” “按一下f4键！” 韩林只好不情愿的按了一下f4键，结果做网页的界面弹出，变成了魔兽世界…… 好家伙，许安阳来之前，他正在打魔兽世界呢。 他还设置了老板键，见有人来，就把界面给收了。 “以后想玩就玩个痛快，别躲躲藏藏的。但有个前提，把今天的工作完成。我要求的互动页面功能设计好了吗？” “嗯，有思路了，架构已经做出来了，就是在……” “停！技术方面的东西不要和我说，我听不懂，和吴汉超讨论。我只要结果。” “好，我知道了。” 韩林低下头，办公室里有些尴尬，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接着玩游戏？ 韩林可不敢。 别看这许安阳才大一，但比高中教导主任还可怕。 韩林是个不折不扣的技术宅，计算机方面很有天赋。 就是自制力太差，太喜欢打游戏。 吴汉超创业，很多人兴冲冲想跟着一起。 结果一个“休学”的条款，把所有人给干蒙了。 只有韩林，他本来就想休学，心想既能做自己喜欢的事，顺便打打游戏，玩他一年再考虑学业的事，简直太理想了。 哪知遇到了许安阳。 “网页的初始界面再给我看一下……这个不行，字体太小，太土，要更加亲切一些。要一种春风扑面的感觉。春风扑面你懂吗？就像我这样的。logo怎么做的？太大了，不要这么大。啧，你们俩的技术可以，但审美真是一言难尽，还是要找个懂美工的来。” 许安阳对着吴汉超和韩林做的主页一顿埋汰。 没办法，他以10多年后的网页审美来看08年，那08年的界面能不土么。 韩林抓了抓脑袋，心想过去听说互联网公司的产品经理和程序员都有杀父之仇，他还不太明白。 现在他终于懂了！ 这网站的主页是他和吴汉超利用国庆假期，在家加班加点搞出来的。 结果回来之后被许安阳批的一无是处，已经改了好几稿了。 韩林和吴汉超吐槽过，结果吴汉超完全站许安阳那一边，说要精益求精，拿出做好产品的态度来。 当然，韩林也承认，许安阳虽然不懂技术，但他对网站功能的想法真的很出色。 很多吴汉超和韩林没想到的部分，许安阳都提前想到了。 好像做过用户测试一般，提出的问题都很刁钻，细细一想，又觉得很对。 难怪吴汉超那么尊重他的想法和意见。 又过了会，吴汉超也来了，许安阳问道：“办公室的电话能用了吧？” “上午我试过了，能用，而且走的是学校的线，话费便宜。” “好，那就好。” 两人讨论了一下网站建设的事，许安阳依旧有很多意见，而吴汉超照单全收。 “争取11月份之前，我们这个网站就要上线，测试。” “应该没问题，对了，网址怎么办？现在弄一个好的网址挺贵的。” “网址还不简单，咱们的网站叫什么？” “目前想用的名字是，‘点我’，我和韩林讨论了好一会，觉得这个比较直接。” 点我…说实话，这名字怪土味的，还有点暧昧。 点你，你是啥啊？ 但许安阳想想，能用。 当年淘宝、支付宝一样土味，后面还不是刮起了一阵“宝旋风”，各种宝。 而且点我这个名字简单直白好记，比那些看似高大上，实际不知啥意思的名字要强。 “点我…点我，那就用dian.me这个网址吧，到时候你们去申请一下。” “me？me是什么域名？” “me…me就是黑山共和国的域名啊！你们学计算机的，不会以为域名就只有com、cn、net吧？me，英文里是我的意思，前面点，后缀是我，连起来不就是点我？” 许安阳这么一说，吴汉超和韩林觉得还真行。 现在com、cn域名下好的网站名几乎被人给抢注光了。 又因为这类网站太多，很多人想当然以为，网站都是.com或者net、cn。 其实域名还是非常多的，比如这个me域名，今年7月份刚刚开放注册，有很多网址能选用。 又过了一会儿，颜筝一路小跑到了办公室。 见到许安阳，气喘吁吁道：“你找我什么事？” 许安阳道：“你是我的助理啊，随叫随到的。” “但我今天晚上有辩论队的训练，我结束了才跑过来的。” “辩论队有什么意思，我给你安排了一项锻炼口才的工作，来，给这些人打电话。” 许安阳把问卷上的电话、姓名誊抄了下来，做成了一张表格。 还写了一份“营销话术”，交给颜筝，让她按照话术的内容，给这些勤工俭学的男生打电话。 “这…这是要干嘛。” “打电话给他们，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做兼职，送校园外卖。就按这个话术来说。” “怎么感觉像电话推销。” “你们辩论不是一样么，看似是驳倒对方，实际上是要把观点推销给裁判。你现在的情况是一样的，要把兼职推销给这些人，要驳倒的是他们心中的抵抗念头。来吧，打吧，我来打他们肯定当骗子，你是女生，声音又甜，他们会更信任你一些。” 原来许安阳又要使美人计。 颜筝给了许安阳一个白眼，但还是乖乖拿起办公室的座机电话，拨通了第一个号码。 一旁的吴汉超和韩林看着许安阳，心里都想，这人的嘴，睡服力可真是强。 “喂你好，是机电学院的孙志超吗……” 第81章 那个意思 许安阳是物尽其用，努力压榨颜筝这个小助理的每一分价值。 当初刚进银行，许安阳最讨厌的就是周末去信用卡中心打陌生拜访电话，让客户办信用卡。 有时候一个上午上百个电话打过去，一个成功的都没有。 业绩不好看是小事，关键连着吃闭门羹，自尊心受损啊！ 有没接通就摁掉的，有接通了没说两句挂掉的，有礼貌点的嗯两声，说句不好意思不需要挂掉的。 最过分的，就是在电话里和你扯半天犊子，最后来一句“我不办，我就想找人聊聊天”的。 遇到这种，许安阳都想顺着电话线过去和他聊两句！ 电话营销对员工实在是一种极大的心理磨练。 不过一旦熬过去，整个人心理素质和脸皮厚度都会提升一个档次。 许安阳给颜筝安排的活儿算是简单的。 人数少，都是男学生，还都是对兼职有想法的同学。 颜筝捏着嗓子，声音尽可能温柔，手里还拿着许安阳精心编制的话术，成功率那叫一个高。 不到一个小时，电话就打完了，成功招募了11个有兼职意向的学生！ 美人计对华工的小男生来说，真的挺管用的。 挂掉最后一个电话，颜筝看起来颇为得意。 “看来我的招募能力还是不错的！” “那当然，颜助理出马，还有拿不下的纯情少年？” “你我就拿不下啊。” “我只是少年，并不纯情。通知短信我已经编辑好了，转发给你，你再转发给刚刚同意面试的几个学生。” 许安阳嘴快手更快，把短信编辑好发给了颜筝。 “…周五晚上，四教楼b501…” “对，晚上面试，谈条件，b501教室你记得申请一下。” “能不能把时间改到周六？或者周四？” “怎么了？” “周五晚上有辩论赛。” “麻烦！和哪个院？” “机电…你还记得机电那个辅导员吗？” “陈洋的狗朋友？是不是姓魏？” “魏凯，他是机电辩论队的队长。他还记着军训时候的事呢，所以这次主动提出来和我们打辩论。” 军训期间，机电和社科之间结怨颇深。 双方的教官倒是言归于好，学生之间却杠上了。 许安阳想了想，把面试时间提前到了周四，这样颜筝能安心打辩论。 “还有，那个…你能不能指点我们一下辩论赛的策略，这次两个院都是大一的上场，没什么经验。而且我们的选题不是很好。” “辩题是什么？” “高考制度是否还适应当下中国社会的发展，是否应该有新的制度取代？” “卧槽，这个鬼题目，你们不会选的是反方‘不适合’，‘应该有新制度取代’吧？” 颜筝点了点头。 许安阳一看，这简直就是送命题。 “哪个脑残选的题？是不是陈洋？” 颜筝又点点头。 陈洋是社科院辩论队的队长。 这货别的方面不行，嘴皮子还是利索的。看的书也多，理论知识相当丰富厚实。 可能是太自信了，竟然选这么不利的一个观点。 “谁选的让谁上去干呗，陈洋既然有信心选这个题，还拿反方，说明他胸有成竹。” “没有，刚刚辩论队开会，陈洋自己也没什么底。他说是为了考验考验我们大一新生，赢了涨士气，输了挫一挫锐气吸取教训……” “我呸！好话歹话都让他说了！”许安阳嘴里骂，心里想这不是我的风格么。 “那你帮帮我们嘛，你那么厉害，什么都懂~我都帮你打了一个小时电话，嘴巴都干了。” 颜筝聪明得很，现在学会和许安阳谈条件了。 “你们不是有指导老师嘛，法学院的谢斌，复旦辩论队的，可有名了，找他去啊，找我干嘛。” “哎呀，我们这种级别的，谢老师根本不出面，说是锻炼学生，自己想辙…求求你了~老板~” “好吧好吧，周五中午，抽时间碰个头。我回去看看书上上网，查一下资料！” “好！谢谢许老板！那我回去了？有事打我电话？” “准奏~” 颜筝一溜烟离开办公室，提前回宿舍休息去了。 办公室还剩下三个男生。 吴汉超、韩林还在进行网页测试。 见颜筝走了，吴汉超抬起头看着许安阳，憋了半天道：“许安阳，我们研发组能来个女生吗？” “能啊，都交给我吧！” 说完，许安阳让两人忙完回去休息，自己跟着离开了。 剩下吴汉超和韩林面面相觑。 “汉超，你说他的‘交给我吧’，到底几层意思？” “我…不知道啊，反正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我觉得他是那个意思。” “我觉得他可能不是那个意思，但最后会变成那个意思。” “算了…我们也就意思意思，没什么意思。” “对，还是写代码有意思，这里有个问题……” …… 到了周四，许安阳在四教楼的绘图教室里，面试了想要兼职的学生。 与其说是面试，不如说是许安阳的一次“忽悠”表演。 他先把所有决定参加面试的同学都召集到一起，然后给他们做了一个演讲。 什么演讲？ 关于大学生通过理财、兼职，积累存款的演讲。 演讲内容是许安阳曾经到林业大学做“大学生理财与防诈骗专题讲座”时撰写的。 现在他做了一些改编。 “兼职和学业之间能否兼顾？” “什么样的兼职是有意义的兼职，什么样的兼职就是在浪费生命！” “为什么说，校园外卖是一个极具潜力的市场！” “你不仅仅是一个送外卖的，你还将收获一次对你能力有极大提升的锻炼！” “你们不是我们企业的员工，你们是自由人，是我们的合作者！” “你们的收入，完全取决于你送多少单。” “有一天，你们可以拥有自己的外送业务！而不仅仅是个跑腿的！” 好家伙，许安阳说到后来，说的自己都想去送外卖了。 其实他就是想和这些同学合作，让大伙帮着开启校园外卖业务，抢占市场，打出品牌，为以后网站上线做准备。 学校的学生哪见过这阵仗，很快被许安阳的演讲吸引，恨不得立刻拔腿开始跑起来送外卖！ 许安阳还让大伙自由讨论，探讨校园外卖的发展空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一会儿说舍友有多懒，一会儿说自己出去经常给同学带外卖等等，总之前途一片光明！ 这时，有个人举手，站出来提问。 “许同学，你还没说，我们一单能拿多少钱，怎么和你们分成呢。” “我们暂时不分成，收入全部归你们。” “暂时不分成，这个暂时是多久？” “三个月内。” “那，三个月后呢？” “会根据前三个月的运行状况，拟定分成数额。” “嗯，那企业对我们会有什么支持吗？物质上，精神上？” “我在考虑给你们每个人配一台自行车，不管你们自己有没有。还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有了。” 这个同学坐下后，教室里安静了很多。 他的问题很直接，但其实是每个人都想知道却又不好意思问的。 许安阳看了看名单，这人叫陈康，机电学院的。 和许安阳一样，今年才大一。 第82章 点头 面试会顺利结束。 十一个同学中，有十个愿意成为校园外卖的第一批外卖员。 许安阳开出的条件的确很有诱惑力。 对他们这些家庭条件一般甚至很差的学生来说，多一份收入，父母就能少一分压力。 在同一所学校，有的人可以活的潇洒快活，有的人就要含辛茹苦。 世界的不公平，在校园这个小社会已经投射的淋漓尽致。 许安阳拟定了简单的劳务合作合同，让同意的人在上面签字。 大多数人只是简单浏览一下内容，直接就签了。 只有陈康，把合同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有问题的地方还提问，许安阳为他解答，他思考一番觉得没问题了，才签字。 签好合同，收好东西，颜筝跟着许安阳一起离开。 “那个叫陈康的，感觉精明的很，一直问东问西的，好像我们要害他似的。” “不，他这么做是对的，这是工作，不是交朋友，该问的要问，该仔细一定要仔细，以后你会懂的。” 这个陈康的确给许安阳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和其他人不同，显然要成熟很多，思虑很细密。 从背景调查了解到，他的家庭条件也是最差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明天就是辩论赛啦，辩题内容你想好没有？”颜筝的心思飞到明天的辩论赛上去了。 “辩论赛有什么好操心的，外卖团队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不都签完合同了，还要干嘛。” “首先，要设计、印制一批传单广告，给这十个人到小区每个宿舍分发。接着，还要收集学校附近餐厅的菜单，挑选点选频率最高的菜，集中印制分发。再有，办公室里要增设两台电话，作为分机接点餐电话。要建一个qq群，在qq群中派送、接手外卖订单……” 许安阳说了一通，颜筝吐了吐舌头，心想还有那么多事。 “喂，你的脑子里怎么装得下那么多事的，一件又一件，还排列的那么整齐有序。” “切，我脑子里装的东西多着呢，像抽屉一样，分门别类，互不干扰。” “那你脑子里，有没有一个抽屉装着我呢？” “颜助理，你再这样，我可要告你性骚扰了啊。” “你告啊，你就是我老板，你还能告谁？” “我…” 许安阳第一次被颜筝怼的说不出话来。 这小丫头，有进步啊。 许安阳心想，你这是在玩火，等哪天烧到你，就知道怕了。 见许安阳不说话，颜筝很是得意，步伐都轻快了起来，有一种得胜的感觉。 第二天中午，许安阳和社科院辩论队的同学一起在南区宿舍食堂吃午饭，讨论一下辩论赛的辩题。 许安阳没想到，董清禾竟然是社科院辩论队的一员！ 看到董清禾的时候，许安阳很惊讶。 “董清禾，你是辩论队的？你不应该是散打队的吗？” 董清禾上去就要鞭腿。 一想要是鞭了，就真成散打队的了，才收起动作。 “怎么，我是法学的，不该进辩论队吗？” “可我觉得你用暴力解决问题会比较有效。” “哼！那你信不信我先解决你？” “我不信，你还欠我人情没还呢。” 这么一说，董清禾自觉矮了一头，气呼呼不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见到许安阳她就觉得来气，老想和他吵架。 过去在高中，她可是学校里的孩子王，多少男生跟在他屁股后面。 没有哪个男生敢和她对着干，都服服帖帖的，进了大学也差不多。 同院的男生没有哪个因为她年纪小，而把她当小妹妹看。 只有这个许安阳，一开口就让她觉得血压升高，脾气控制不住。 可是…可是又不能不理他。 哎，真是烦恼。 除了董清禾外，大一辩论队还有管理班的团支书钱丽扬，以及许安阳的好朋友石星龙。 许安阳看看这四个人的组合，颜筝肯定是没问题的。 钱丽扬也令人印象深刻，这个女生其貌不扬，但说话中气极其足！ 她一开口，你想不听都难，语调抑扬顿挫，声音直往你耳朵里钻。 许安阳一直觉得她适合去收废品，拿着大喇叭喊，一收一个准。 至于剩下两个，董清禾和石星龙，他再了解不过。 两人堪称卧龙凤雏！ 就董清禾那心眼和脾气，估计辩到一半能和人打起来。 最后用拳头解决问题。 石星龙呢，心眼多，嘴皮子也利索，可脸皮薄啊！ 他加入辩论队，是个失败的决定。 打饭的时候他问石星龙，“喂，你进辩论队干嘛，是不是和黄明敏有关系？” 石星龙怪声怪气道：“你滚蛋，我是为了让我的口才有用武之地！别老把我和黄明敏扯上关系！” 许安阳心想，也不知道谁整天给人送水果，送酸奶的。 “你算了吧，不如帮我搞外卖？做接线员？” “切，你这叫大材小用，浪费资源…多少钱一个月？” “再议。” “大爷…我考虑考虑，看我能不能在辩论队生存下来。” 许安阳没再说什么。 他知道石星龙为什么要加入辩论队。 还不是因为黄明敏喜欢的人，是自动化辩论队的？ 之前她看了一场辩论赛，结果对自动化辩论队的一个男生非常欣赏。 估计她和石星龙提了这事，石星龙一怒之下，也进了辩论队。 拜托，人家喜欢那个男生，是因为对方在辩论队吗？ 是因为觉得人家帅，有气质！ 他在不在辩论队都是帅的，有气质的。 你不帅，没气质，加入啥队都没用，模特队、篮球队都不顶用。 许安阳叹了口气，这个痴儿，看老子慢慢点化他吧。 都打好饭，几个人聚在餐桌盘，许安阳开始点拨一下他们。 “我事先说明，陈洋应该和你们提过，辩论最重要的不是驳倒对方，也不是为了探索真相，而是用辩词展现自己的逻辑能力，结合案例来说服裁判、观众，对吧？” 四人点头，陈洋的确说过。 “好，如果是为了赢下辩论赛，我们就要先把事实放在一边，事实是最不重要的。你们要把代表的观点拆解，再包装，把一个大观点，分解成若干个有关联的小观点。每个观点环环相扣，将一个复杂命题的对错，通过逻辑链条，归结到一个简单小命题的正误上。这个，你们能明白吗？” 颜筝和钱丽扬都点头，表示明白。 石星龙似乎明白，而董清禾皱了皱眉头。 她感觉，事情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感觉每个字都能听懂，但组合在一起，是啥子意思哦？ 可是看颜筝和钱丽扬都点头了，我不能不点头吧？ 算了，点头吧。 于是，董清禾舒展眉毛，也点了点头。 第83章 榨汁机 吃过饭，许安阳让他们做正方，自己做反方，进行模拟辩论。 他充分利用声东击西、偷梁换柱、指桑骂槐、顾左右而言他等辩论传统艺能，给四个辩论新生好好上了一课。 一通歪理，把颜筝等人说的是哑口无言。 辩论完觉得许安阳说的太有道理了，高考制度简直应该立刻被废除。 许安阳毕竟是一路锻炼过来的。 像高考这种话题，后来在网络上引发过数次大辩论。 08年还没经历过网络论坛洗礼的颜筝等人，怎么可能是许安阳的对手。 “按理说这些东西应该是陈洋教你们，到时候现场怎么发挥，就看你们自己了。反正套路就是这么个套路。” 许安阳说完喝了口水，示意时间到，该回去了。 “许老板，要不晚上你上场吧？我感觉有你在，一定能赢机电。”颜筝提议。 “没那闲工夫，晚上有事忙。你去打辩论不来工作，算你旷工，记一笔扣工资。” “什么啊！我本来就没有工资，怎么扣！” “会有的，留着以后扣。” “你…冷血，无情！” “许安阳，你现在已经脱离无产阶级，站到我们的对立面去了。” “我们现在是社会主义发展的初级阶段，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我是被团结的力量。” “哼，你再这样下去，就要成为我们的专政对象了。” 几个人说说闹闹离开了食堂。 许安阳注意到，董清禾没怎么说话。 一直皱着眉头在想事。 他是没想到，董清禾会加入辩论队，她一向不喜欢和人争论。 能上手就上手，好好的吵什么架呢。 不知道她加入辩论队，是要闹拿出。 下午许安阳没课，他开始为外卖工作的开展四处奔波。 先去附近的旧货市场淘了一个电话交换机，暂时给办公室设置四台分机，用来接打进来的外卖电话。 跟着，去学校附近的打印店谈传单印刷的事。 许安阳找了好几家店，找到一家能把价格压到最低的铺子。 学校附近的打印已经很便宜了，但许安阳还是要尽可能降低成本。 传单的设计，许安阳请新闻系的艺术生帮忙做了一份。 设计费是一场网吧包夜，带着打dota带他飞。 跟着，又带上卡片相机，在超市买了两包大前门，去学校周围的小饭店，把店里的菜单统统拍了一遍。 一边拍一边给每个饭店老板散一支烟，顺便递一张自己的名片。 饭店老板都觉得很新奇，大学生竟然要来做外卖？ 不过有人做外卖，意味着他们的生意会变好，自然是欢迎的。 许安阳和他们搭上关系，等以后网站上线了，是要和他们直接合作的。 两包烟散完，照片拍的差不多了。 回到创业孵化中心的办公室，把照片传到电脑上。 许安阳想了想，决定整理出来，装订成一本小册子，发给学生们。 做册子的成本要高很多，先在小店里做，以后看能不能找管超群或者朱主任帮忙，联系校内的印刷厂批量定制，给个优惠价把成本压下去。 当然，能免费是最好的了。 就这么一揽子事情，许安阳从下午一点半忙到五点半。 现在没办法，手下没人，很多事只能亲力亲为。 晚饭，许安阳给关凌打了个电话，请她在三食堂吃鸡蛋灌饼。 “打电话给我，就请我吃鸡蛋灌饼啊？” “鸡蛋灌饼可是好东西，要不要加根油条？或者火腿肠？” “加一碗胡辣汤我就过去。” “行行行，加什么都行。” 两人在三食堂见面，点了鸡蛋灌饼和胡辣汤，也只有在学生时代，请女生吃饭能这么简单朴素。 “学姐，最近怎么样，还在为考研的事纠结吗？” “已经做决定了，保研，所以一下子轻松了。” “本校？” “嗯，最保险的选择。胆子还是不够大。我就很佩服你，才大一就敢自己开公司。” 许安阳笑了笑，如果没有后世的经验，自己也没有那个胆量啊。 大多数普通人面对不确定的未来，都会做最保险和稳妥的决定。 而成功者往往是那些做大胆决定的人。 当然，脚下踩着很多失败者的尸骨。 “既然这样，有没有兴趣来我司试一试？我们还缺一个有品位、懂审美的美术设计。” “我可不懂美术。” “可是你懂美啊。” “少给我戴高帽，不谈谈待遇？” “待遇嘛，包吃包住，每天都可以和老板交流人生经验，拓宽你的人生宽度。” “少来，在学校用你包吃包住？你有什么经验可以交流？” 关凌嘴上这么说，许安阳却觉得有戏。 之前对许安阳的邀请，关凌都是直接拒绝。 这回不同，应该是未来的事确定下来，她的口风明显松动了。 “学姐，你有想过研究生毕业以后做什么吗？” “嗯…可能去深圳，可能去北京，也可能留在南京，看哪家公司要我吧。或者，听我父母的，回东北考个公务员。” “那你觉得这两年半的研究生读下来，有什么意义呢？只是为了暂时逃避就业选择？” “哎，多少有一点吧，谁不是那样呢。” “我不是。” “不能和你比。” “那你不妨到我这里来试一试，一个刚起步的公司，从零开始，会让你积累和体验到很多在普通公司永远得不到的东西。你的付出会很多，但收获一样会很多。就当做一笔微小的投资，成功了一本万利，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再说，学姐，我就这么没有魅力，不值得投入一把？” 许安阳又开始忽悠了，什么在创业公司有更多的体验，啥体验？ 光干活不给钱的体验呗，在普通公司的确得不到，因为这样的公司早就倒闭了。 关凌虽然是学姐，终究还是嫩了点，还真被许安阳说动心了。 就不知道是对哪一句话动心。 “好吧，我周末抽空去看看，参观参观。” “好，一言为定，我们虚席以待。” 许安阳露出狐狸般的微笑，一个免费劳动力快到手了。 到了晚上，许安阳在办公室和吴汉超他们一起加班加点搞网页。 韩林给许安阳起了个绰号，叫“榨汁机”，甭管男人女人，都能给你榨干了。 而这个贴切的绰号，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伴随着许安阳。 忙活到八点钟，许安阳下楼给吴汉超和韩林买点宵夜。 颜筝打了个电话过来。 “喂，你们辩论赛结束了？结果怎么样？” “结果…你要不来一趟吧。”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辩论的时候，董清禾把对方给打了…” “卧槽…我马上过去。” （第二更晚上七点） 第84章 真正适合的 许安阳赶到四教楼教室时，辩论赛已经结束。 曲终人散，观众、裁判都已离开，只剩社科院的辩手在做赛后总结。 陈洋正唾沫横飞： “前面我们的表现都很好，为什么最后要那么冲动！我们的目的不是驳倒对手，更不是打击对手！我们是要说服裁判，逞一时之快是没用的！更不用说用笔砸人家了！” 说到激动处，陈洋就开始背着手来回踱步。 颜筝、董清禾、钱丽扬还有石星龙坐在那儿乖乖受训。 许安阳用手轻轻扣了扣门，道：“喂，辩论都打完了，出去吃点？” 陈洋回头看到许安阳，人都不好了。 军训时在这小子头上吃了大亏，陈洋现在看到许安阳，像老鼠看到猫，乖的很。 “那个…那个我就不去了，你们回去反思一下啊。” “哎，陈助理…下次有机会喝一杯，有事要拜托你呢。” 虽然讨厌陈洋的做派，但总的来说这人不算坏。 而且能来事，会来事，只要能压住他，是个不错的狗腿子。 陈洋见许安阳主动示好，便答应下来，先行离开了。 剩下几人一道去了南区宿舍的食堂，弄了点啤酒、花生。 去的路上许安阳知道，董清禾并不是打人，而是辩论到一半，没控制住情绪，抄起手中的笔，直接朝对方砸了过去。 “你也是，打电话说打人，下次她真打人，你是不是要喊杀人了？”许安阳责怪颜筝大惊小怪。 “不说严重一点你怎么会过来，你不过来，陈洋怎么会走，他不走，我们不知道要被训到什么时候。” “把我当救兵了是吧？原来你就是孙猴子。” “对，我是孙猴子，你是观音菩萨。” 许安阳摇摇头，颜筝聪明机敏，快能和自己分庭抗礼了。 而董清禾一路上没怎么说话，还气着呢。 “机电院那个男生的确有点过分，各种歪曲我们的意思，最后的话带点人身攻击了。换我我也想发火，就是清禾真的敢出手。” 石星龙解释了董清禾打人的原因。 其实辩论赛很多时候就拼谁会偷换概念，谁会玩弄话术。 玩弄的好的，不着痕迹，不仅裁判、观众，甚至对手都会被绕进去。 玩弄的不好，就显得歪曲原意，胡搅蛮缠，让人恨不得上去把他嘴缝住。 许安阳没有多说什么，给每人倒了一杯，又买点了甜点。 吃甜的，能让人心情变好。 许安阳并不准备安慰董清禾，她这人嘴硬的很。 吃完东西，喝了点酒，心情舒缓下来，董清禾话慢慢多了起来。 “他就是个锤锤！” “他要当我面，我把他脑壳子打穿！” “他讲滴就是铲铲！” 一通四川乱骂，董清禾终于把肚子里的气撒了出来。 吃着喝着，许安阳想起来，办公室还有两个可怜人在等他的宵夜呢！ 他让颜筝和董清禾、钱丽扬一起回宿舍，临别发了条短信给董清禾，约她明天早上六点，在第一运动场见。 董清禾瞪了许安阳一眼，许安阳却偷偷做了个鬼脸。 董清禾的脸一下子红了。 “清禾，你脸怎么红了？” “我…我酒喝多了，有点上头。” 然后许安阳带着石星龙，买了点宵夜，赶忙回办公室。 吴汉超和韩林辛辛苦苦在加班，都快要饿死了。 摊上这么个老板，上辈子应该造了不少孽。 …… 第二天一早，许安阳依旧五点起床。 为了不吵醒舍友，他都不定闹钟，而是靠强有力的晨间胯下升旗仪式唤醒自己，开始升鸡勃勃的一天！ 年轻就是好啊。 吃了早饭到操场上跑了几圈，到了六点多，董清禾过来了。 早上天气微寒，董清禾套了件运动外套。 她的衣品一如既往让许安阳无力吐槽。 “你怎么穿的和高中生一样？这是校服吗？” “不是！我穿什么不用你管。” “那你打人我总该管管吧。” “我没有打人，我拿笔砸了他一下。我要是打人，他在医院，我在局子。” 好家伙，这小丫头对自己的武力值有清晰的认识，够狠。 “我早就说了，你去参加散打队就完了，好好的进什么辩论队呢。” 董清禾直接给了许安阳一拳。 许安阳疼的龇牙，还是要说，“你看，拳头的说服力比嘴巴强多了吧！” 董清禾气的捏紧拳头，最后别过脑袋去不说话。 许安阳心想，是不是上次参加迎新晚会，让董清禾转了性，要做出一些改变。 可惜参加辩论队并不是一个好的改变方法。 还是要想辙引导她一下。 董清禾的想法却并非如此。 “每次吵架都吵不过那个家伙，参加辩论队磨练磨练，说不定能赢他呢。” 许安阳事事精明，唯独在这件事上走了眼。 或许看的太深，反而看的不清吧。 人家就是想学习一点和你拌嘴的小技巧啊！ 两个人走在运动场的环形跑道上，心中各怀心事。 远处传来“邦”的一声，跟着一个淡绿色的球飞了过来。 球落到了看台墙根下，反弹回来，滚到了两人脚边。 有人大喊，“喂！帮个忙，捡一下球！谢谢！” 原来有人早上在操场上打垒球。 许安阳捡起球，想了想，交给董清禾，“喂，扔回去给他们。” “为什么我扔？” “你力气大…快，人家等急了。” 董清禾只好接过球，用力朝着对面扔了过去。 许安阳说的没错，董清禾力气是真的大。 不是胳膊力气大，而是腰腹力量好。 很多人以为，扔东西扔的远靠的是手臂力量。 其实不是，靠的是腰腹。 许安阳看着董清禾扔球时柔韧有力的腰部，心想，这腰，真是极品，肯定带劲。 许安阳正观察呢，对方已经接到了球。 他们是华工垒球队的，是学校一个很冷门的社团。 “喂！你们两个，要不要一起玩一会儿啊！” 接球的男生应该是惊讶于董清禾的膂力，垒球队是男女混合，可队中没有哪个女生能把球扔这么远。 董清禾有些犹疑，许安阳已经回道：“好啊！一起打两局！” 说着，就拉着董清禾的手朝操场中央走去。 “你拉我手干嘛！我又不会跑！” “沾沾你的手气，你扔球扔那么远呢。” “松开~” “我不…疼疼疼！别掐别掐！我松~” 许安阳还是松开了。 但就牵手那一下，算是告诉垒球队的男生，这女孩是我的了。 其实许安阳知道，董清禾适合的不是辩论队，而是垒球队。 在这里，她才能砸个痛快。 第85章 童工 玩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身上都出汗了。 垒球就是棒球的简化版，场地更小，球更大，球速更慢，木棒改金属棒，投掷方式不同。 其它在规则上非常相似，主要在女子间开展。 不过棒球、垒球这类运动在中国发展一直不好，小众冷门。 华工的垒球队是男女混编，自娱自乐为主，偶尔和其他学校的社团打打比赛。 许安阳懂一些规则，而董清禾学的很快。 这项运动非常考验团队，好玩是很好玩的。 到后来，董清禾开始充当投手，是赛场上最耀眼的一个位置。 这小丫头运动细胞真的不错，动作学的快，身体素质好，球投出去嗖嗖的。 有几次差点砸到许安阳，他都怀疑董清禾是不是故意的。 “怎么样，好玩吧，是不是比辩论赛好玩？”许安阳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 “好玩！”董清禾同样一头汗，小脸微红，发丝黏在光滑的肌肤上，在初升的朝阳下显得英气十足。 “要不，你退出辩论队，加入垒球社吧。” “啊？这样…这样不太好吧，刚打了一场比赛就退出。” “哼，你再呆下去，估计真的就是‘打’辩论了。” 董清禾气鼓鼓的不说话，让她退出辩论队她还有些不服气。 但说实话，辩论队的确不太适合她。 反倒是垒球，上手很快，真的好玩。 不仅许安阳这么说，垒球社的其他人同样大力邀请两人加入。 许安阳道：“我就算了，让她加入吧，她是打垒球的好料子。” 在垒球社成员的热情邀请下，董清禾终究没有招架住，点头同意了。 “那辩论队那里怎么办。” “辩论队那里你就放心吧，人家不会挽留你的！主动退出好过被开除吧。” “我就那么差劲吗！” “不是你差劲，是你的天赋要用到适合的地方。走，我带你去买衣服。” “啊？买什么衣服啊。” “买一套打垒球用的衣服。” “我自己会买，不用你帮着买。” “你知道在哪儿买吗？你会挑衣服吗？你穿这身运动服打球，丑不丑？立刻马上和我买衣服去，不然我有一百五十种方法整你。” “好嘛好嘛！但我不要你付钱，我自己有钱…” 于是，和垒球队的人告别后，许安阳带着董清禾到三号门，坐公交去了大行宫的全民健身中心，那里有好几家运动服装店。 到了店里，董清禾显然不知道该买什么衣服。 她哪知道打垒球要穿什么衣服。 许安阳左看右看，道：“待会儿我给你挑什么，你就穿什么，多试一试。你都是个大学生了，穿衣服有点品位好不好，别整天像个高中生一样。” 董清禾朝他吐了吐舌头，脸上却有点期待。 哪个女孩子不想打扮漂亮，穿好看的衣服呢。 许安阳拿了一件灰白相间的条纹棒球t恤，一件白色长袖内衬，以及一条黑色紧身裤。 交给董清禾后，把她推进了试衣间。 等了有五分钟，董清禾还是没出来。 “喂，你是换衣服还是做衣服啊，里面有坑吗？” “等一下！我…我觉得这衣服不是很合适…” “合适不合适，你出来给我看看！如果不合适再换一套！” “我还是不出来了吧。” “你要是不出来，我可就进去了。” “别！那我出来了，你不准笑话我。” 董清禾从更衣室里出来了。 棒球长袖内衬很合身，t恤稍微显得有些大。 但关键是下半身的紧身裤，把她的大腿和臀部包的紧紧的，优美而略显夸张的曲线，完全暴露在眼前。 虽然才16岁，虽然还没发育完全，虽然上半身还有点柴。 可好身材的底子已经纤毫毕现，这是在山城每天上坡下坡锻炼出来的！ 董清禾对着镜子照了一下，脸有些红，道：“我腿太粗了…” 许安阳忙摇头，“这哪里粗啊，挺大的啊…不是，挺纤细的。” 许安阳心想，原来这丫头是从下往上长。 先长的腿，再长屁股，最后胸才发起来。 这样的女孩一般青少年时期会对身材比较自卑。 因为腿略粗，屁股大，会显得臃肿。 上身再比较瘦的话，比例就会显得失调。 可一旦过了18岁，身体慢慢长开，那身材根本不是一般女孩能比的。 以前许安阳不懂，今天带着董清禾来试了下衣服，终于弄明白为啥她总是穿宽大的裤子了。 “我穿这个，打垒球合适吗？” “嗯…的确不太合适，裤子换一条吧。” 弄清楚状况，就没必要让她穿着紧身裤打球了。 这要是穿了去打球，还有人专心打球嘛？ 许安阳重新给董清禾搭配了一套，再加上一双鞋，一顶帽子。 这一整套穿在身上，董清禾整个气质都不一样了。 她站在镜子旁转来转去看了好几遍，显然对自己的新形象很满意。 女人，哪有不爱穿好看衣服的？ 结账的时候发现，所有这些加起来要八百块钱！ 董清禾一看价格，忙道：“不买了，太贵了。” 许安阳掏出银行卡，让老板刷卡。 “我不用你付钱，太贵了我不买了。” 许安阳没有理会，把衣服鞋子都买了下来。 800块对他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了，可对女人，就要舍得花钱。 许安阳顺便把那条紧身裤也买了下来！ “这衣服我买下来了，租给你穿。” “我不要，我穿自己的衣服。” “喂，不是白穿，要付租金的啊。租金有两种方式，一个给钱，二个给我打工。” “给你打工？打什么工？” “做外卖接线员，每天工作两个小时即可。中午一小时，晚上一小时。” “我为什么要做！” “因为你喜欢这套衣服。” 董清禾看着已经被许安阳买下来的衣服，一下动摇了。 买都买了，刚刚穿在身上的确很好看，而且也不显山露水。 不穿，真的就浪费了。 噘着嘴憋了一会儿，董清禾道：“雇用童工是犯法的。” 不愧是学法学的，还能想到这一层。 “没事，我们不签合同，就不算劳动雇佣关系，你只是出于兴趣来帮忙，就不犯法了。” 第86章 交流 在网站正式上线前，许安阳需要拼凑一个外卖团队。 成本要压到最低，效率要提到最高。 800块的衣服，雇一个电话接线员，成本还是能接受的。 非饭点时间，吴汉超、韩林或者关凌在办公室接外卖电话，送餐，那时候订单量会比较少。 到了饭点，下课就由董清禾来帮忙接线，外卖团队来送餐。 按照许安阳估计，初期业务量不会太大，董清禾加上他自己足够。 等到业务量够大的时候，他们的网站也该上线了。 届时将采用网上订餐结合电话订餐的方式，并慢慢过渡到纯网络订餐。 回学校后，周六晚上，许安阳攒了一个饭局，请大三新闻系的陈洋、程思思，还有程学坤、胡雯，连同吴汉超、关凌、韩林一道，在三峡饭店的小包间里摆了一桌。 六点半到场，原本八个人的局，又多了一个人——关凌的舍友管佳宜。 她是和程学坤一起来的，没想到他俩还真成了。 许安阳看到程学坤笑容灿烂的脸，捅了他一下，道：“怎么样，润不润？” “你说的叫什么话？” “什么什么话？我问你生活过的滋润不滋润。” “马马虎虎吧。” “诶，你这么说管佳宜学姐要不乐意了吧…管学姐，程学长说过的不是很滋润啊。” “没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叫不是这意思，来，开局先罚一杯。” 许安阳给程学坤满上，程学坤只好先干了一杯。 管佳宜反而不乐意了，道：“你干嘛，还没开桌呢就灌你们学长？别拿我做借口啊，我没那么小器！” 还知道护短，看样子目前两人感情不错。 “学姐这么说，还是我做了小人了，这样，我自罚一杯，敬一敬各位学长学姐。” 许安阳给自己倒满，他起身，其他人当然也要起身，所有人都喝了一杯。 酒桌的气氛一下就起来了。 喝酒就是这样，最怕的就是喝闷酒。 你一口我一口，干喝酒没花头，气氛起不来就不好谈事情。 今晚主要请的人是程思思，当然是为了学校bbs的事。 在网站上线之前，许安阳需要疏通bbs的关系，利用程思思超管的身份，为他们打广告行方便。 上次迎新晚会后，程思思对许安阳是另眼相看。 两人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许安阳每天会发短信撩骚一下，保持热度。 这和对付关凌的方法是一样的，烧冷灶，慢慢热锅，等到时候了，再火上浇油，炒菜出锅。 不过程思思这锅热的比许安阳想象中要快。 没几天，程思思就主动和许安阳聊起天来，偶尔还关心一下他们企业的发展进度。 正好昨天答应陈洋请他喝酒，程思思是他同班同学，就叫来一起搓一顿。 “许安阳，我敬你一杯吧。你现在可是个小企业家了，以后我们说不定都要仰仗你呢？” “哪有，我只是找点事做做，丰富一下校园经历。后面要做事，可离不开思思姐的帮衬，还请思思姐多关照。” 许安阳坐头座，程思思就坐他旁边，两人干了一杯。 程思思今天用的香水是迪奥蓝色魅惑，这香水的味那叫一个冲。 香草味太浓，味太甜，是一款火辣大胆的香水。 就是留香时间太长，味道过于浓郁，弄得许安阳鼻子不太舒服。 不舒服也没办法，今天她是主角，要伺候好。 幸好几杯酒下肚，酒香很快盖过了香水味。 今天他们喝的是红酒，浓郁的香味让人有些飘飘然。 许安阳很快掌控了整个酒桌的局面，他的谈吐、见识，岂是这帮大学没毕业的学生能比的。 有时候他还要收着点，不然一不小心拉扯大了，不好往回圆啊。 饭局到了一半，饭桌上就会组成一个个小团体，互相聊天互相敬酒。 计算机的四个人凑了一组，陈洋、程学坤、胡雯凑了一组。 那剩下的当然是许安阳和程思思了。 “许安阳，bbs的事，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到时候还要去找白老师商量一下。” “我知道，所以以后少不得要麻烦学姐。我们公司草创，业务刚刚开始，这样吧，我们先上线外卖业务，以后学姐的一日三餐，我们就包了。以后还有新业务上线，一定让学姐先体验一下。” “那真是麻烦你了啊，不过我吃的可不多呢~反正衷心希望你们能做大做强。” 程思思又端起了酒杯，许安阳当然要陪。 昂起头又一杯红酒下肚，许安阳突然感觉脚脖子被什么东西蹭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眼角余光往下瞄了一眼。 好家伙，原来程思思上头在碰杯，下面也不忘和许安阳碰碰腿。 碰就碰，还要蹭一蹭，显然不是无意的。 “他妈的，这就开始勾引我了，我要不要从了呢？” 说实话，许安阳是有些心猿意马的。 毕竟年轻，重生之后还没开荤，这天天战旗飘扬的，换谁受得了？ 但要说把重生后第一次给程思思，许安阳又不甘心。 老子的肉体也是很宝贵的好吧。 怎么能随便拿来做利益交换呢？ 可是，程思思能带来的不仅是校园bbs推广，还有学校免费使用的网路、服务器，以及许安阳很看重的，10月底11月初的运动会宣传。 这个女人，在华工的能量着实不小，据说她一个亲戚是学校高层。 再说，程思思长相的确正点。 从衣着和外貌看，是电视台主持人那种正，但闻香水就知道，骨子里的味道是不一样的。 许安阳天人交战了一会儿，决定折中一下，待会儿向恶势力稍稍低个头。 许安阳离开席位，假装上厕所，掏出手机，给程思思发了条短信。 “饭后出去走走？” 过了一会儿，短信回过来。 “在学校走走吧，带你参观一下校电视台。” “在艺文馆后面那个？” “对，有兴趣吗？” “有性趣。” …… （此处省略5000字）…… 半个小时后，许安阳从艺文馆后面的一个小房子里出来，这里校电视台所在。 类似于院办公室的模拟法庭，是新闻系用来实习、模拟电视台工作的地方。 晚上肯定没人在，而程思思有这里的钥匙。 艺文馆的门开着，许安阳进厕所好好洗了把手。 然后把外套脱下来抖了抖，散一散上面浓郁的香。 “哎，我的一阳指还是功力不减啊。不过这个程思思战斗力不太行嘛，难道我高估她了？” 不是程思思不行，是你这个lsp战斗经验太丰富！ 一个手指头就把人搞定了。 也搞定了宣传渠道，暂无后顾之忧。 洗完手从艺文馆出来，程思思正在锁电视台的门。 她看到许安阳，脸上的酡红又浓了一分。 想到刚刚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身子一下有些发紧。 他那只手，简直有魔力一样…… “学姐，以后还要深入交流啊。” “嗯~还要请学弟多指点了。” 第87章 又没什么 程思思的“请多指点”让许安阳心头一跳。 还上瘾了？ 幸好许安阳懂点技术，什么一阳指、磨颗指、六脉神剑、金舌郎君…… 反正，如果能用手解决，还是保留一下自己美好的肉体吧。 而且看得出来，程思思对此并不是很抗拒。 可能反而让她有一种优越感，是在享受而不是付出。 第二天，许安阳去了办公室，关凌今天要来他们企业参观一下。 经过许安阳的一番游说，她答应来安超汉阳工作。 薪酬待遇什么的，当然暂时没有。 包吃包住，靠爱发电。 不过许安阳许诺如果做的好，会给关凌一份期权。 反正期权这个东西，空口无凭，关凌也没放在心上。 她一直想体验一下社会人士上班的感觉，正好在这里得到满足。 韩林显得很兴奋，他们研发组终于有个漂亮学姐来坐镇了。 结果许安阳却道：“我决定在市场部和研发部之外，专门成立一个综合管理部，主管除研发、市场外的其他事务。关凌学姐就是这个部门的，当然，部门领导人还是我。” “我们公司才几个人，怎么都三个部门了？” “我们公司虽然没几个人，但如果算上那些送外卖的学生，人可不少了啊。综合管理部就是处理各类财务、人事、合约档案等工作的，韩林如果你有想法，我可以让你兼任综合管理部的部长。” “算…算了，我还是安心写代码吧…” 于是，又一个部门诞生，未来的财务部、人事部等管理部门，都将从这个综合管理部诞生。 目前，企业的财务、人事、法务等工作，都是许安阳一肩挑。 “那我在公司的工作内容是什么呢？” “首先，你要协助研发部门搞网页开发，毕竟你是计算机专业的。其次，一些内部的管理工作就要靠学姐你了，毕竟你资历高，时间比较充裕，又是女生，做事细致，开学报名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学姐总是井井有条，人还热情温柔。” 许安阳对着关凌就是一通夸，弄得关凌有些不好意思。 吴汉超和韩林在一旁摇头表示学不来。 “当然，我们市场部的一些工作也需要学姐协助，毕竟颜筝读大一，要上课，时间不算充裕。到时候外卖业务上线后，少不得要学姐帮着接电话，在qq群里派任务。学姐声音好听，又亲切，我想打电话订单的人，一定会很多的。” 许安阳又是一通夸，说白了就是让关凌帮忙接外卖电话呗。 关凌用的香水很成熟，但性格和想法上还是稚嫩了一些。 被许安阳一通忽悠，就接下了这份工作。 这世上最糟心的工作之一，就是客服啊。 当然，华工学生的整体素质还是比较高的。 而且许安阳也不会让关凌一个人接电话，不还有董清禾、颜筝么，以及他自己。 至于这三个女生怎么相处。 许安阳想了想，他和关凌之间只是发发短信，又没什么。 他和颜筝之间只是开开玩笑，又没什么。 他和董清禾之间只是打打闹闹，又没什么。 既然没什么，那还怕什么？ 对于如何处理同一办公室不同女同事之间的关系，许安阳还是有经验的，他不怕。 首要准则，就是让她们忙起来，没功夫想乱七八糟的事。 在大致安排了工作，中午许安阳请吴汉超、韩林一起吃一顿。 目前，请吃饭、给董清禾买衣服等花销，都是许安阳自己出的钱。 他没有动公司那点可怜的资金，那些钱是要花在刀刃上的。 “许安阳，老是让你花钱请客不好吧…今天这顿我付钱吧。”吴汉超有些过意不去。 “不用，你俩快点把网站搞出来才是要考虑的。公司的钱我不会随便动，我自己的钱也还够，放心吧，学校那边的钱很快会下来。我还打听了，城市发展银行有大学生创业贷款的业务，等我们服务做起来，还能申请贷款。这些事我都会搞定，你和韩林就专心做技术，别的事不用管。” “嗯，幸亏有你，不然让我去跑，估计到现在公司都没成立起来。最近我们一边做网页，一边也在学新的编程技术，感觉真的有好多东西要学，那个…” “停！不要和我谈技术，我不懂，你们和关凌学姐去讨论。” 研发组有了关凌的加入，一下子热闹了很多。 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韩林估计摸鱼的时间会少很多。 许安阳知道韩林还是会偷偷打游戏，他也不责怪。 水至清则无鱼，管理就是要留一定余地。 前提是，不能耽误工作进度。 …… 到了下午，许安阳已经把宣传用的传单、菜单合集给印制好了。 “我靠，都印好了？这么快。” “时间就是金钱，一旦工作启动，就要快，绝不能拖泥带水。” 这也是在银行练出来的。 一笔款子说好周五放，就要周五放，一天都不能耽搁。 所以，许安阳制订工作计划，都会精确到小时甚至分。 当天要完成的任务，一定要完成，加班写材料还好说，主要有些环节需要其他人配合。 许安阳就会电话连环call，或者上门堵人，一定要流程走完。 这次印传单和菜单，许安阳就是一边带着同学打dota，一边在网吧逼迫他在电脑上把设计稿完成。 先做完，再带你飞。 自网吧写商业计划书后，又达成了网吧做设计图这一成就。 “从明天开始，我们公司的第一项业务就要启动了。启动仪式么…到时候开瓶啤酒，大家喝一杯，算是完成仪式感了。” 看着这一打一打的传单，许安阳心里并不完全有底。 要是华工那帮懒货，不愿意订餐，该怎么办？ 还有订餐中出现的各种纠纷，怎么处理？ 招募的那些外卖员能胜任吗？ 还有业务怎么分配，账目该怎么处理…… 一大堆的问题涌上许安阳的脑子。 “我去外面走走…” 许安阳离开办公室，到宿舍区转转，理一理脑子。 结果，在宿舍的楼下，他遇到了行色匆匆，脸有焦急之色的叶芷妤。 “喂，叶芷妤！发生什么事了？” 叶芷妤一看到许安阳，跺了跺脚，道：“我自行车被偷了！” 许安阳一听，心想，怎么现在才被偷啊。 （第二更七点。） 第88章 小树林 华工新生买的自行车，一般挺不过国庆节。 叶芷妤的车子今天才被偷，许安阳觉得这女孩是个精细人，平时应该挺注意的。 “什么时候丢的？” “就刚刚，我骑车想去超市买电话卡的，骑到一半发现衣服换了没拿钱包，就把车停在门口，上去拿了个钱包就…” 叶芷妤声音里带着一点哭腔。 这辆自行车她真的很喜欢，颜色、款式，都非常中意。 后来知道华工偷自行车的多，她平时都很注意。 车上有两把锁，每次停车都停在靠里的位置，打开窗户能看到。 结果一个不注意，车还是丢了，而且就在宿舍区大门口。 “我要不报警吧？” “报警有什么用，你又不是外国人。我带你去找。” 丢自行车这种事，警察想管都很难，只能留个底。 未来如果一窝端了，会给个答复，但那时候自行车早就被倒卖了。 许安阳看丢车的时间并不长，拉着叶芷妤开始在附近找。 许安阳当初念大学，帮同学找过自行车。 他知道那些偷车贼的套路。 光天化日之下偷车，一般是两三个人趁人不备，把车抬到偏僻的地方，集中起来。 到了晚上，再带着工具、载具过来，把这些偷来的自行车一起拉走。 至于为什么他们能在保安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那只有天知道了。 许安阳找了附近校外居民区的几个墙根、角落，都没有。 叶芷妤渐渐不抱希望，道：“算了，丢了就丢了吧，我不该买新车的。” 嘴上这么说，眼眶却红了，眼泪要落下来。 许安阳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尤其还是叶芷妤这种娇弱白净的女生。 “别急别急，让我再想想…走，我带你去小树林。” “啊？什么小树林？”叶芷妤吓一跳。 “就是物理实验室后面的小树林啊。” “那里会有自行车吗？那可是学校里面。” “就是因为在学校里面，走，再晚一点说不定被转移走了。” 许安阳这么一说，叶芷妤只好跟着许安阳去钻小树林了。 在物理实验室附近，有一片小树林，深处有一个锁着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栋旧楼，上面爬满了植物，是废弃的军工试验楼。 这里是学校最边缘的地带，再往东就是靶场、军事装备试验场，属于禁区。 叶芷妤出来的匆忙，穿了一件米黄色的睡裙，踩着拖鞋。 白生生的小腿裸露在外，到了小树林边缘已经被蚊子咬了两个包。 “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到里面去看看。” “别…我害怕，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于是，嘎吱嘎吱踩着一地的枯叶，许安阳领着叶芷妤进了小树林里面。 果然，在小树林里一块靠院墙的空地上，摆放着好几辆上锁的自行车！ 这些可恶的小偷，把这个偏僻的角落当做赃物转运点了。 叶芷妤看到自己的车子正在其中，惊喜道：“真的在这里！” 两人忙上前，车子的锁还完好无损，看样子是被人扛过来的。 估计这个团伙还在四处寻觅适合的下手对象，把赃车集中到这个地方来。 “快，把车锁打开，我们马上走。” 叶芷妤连忙打开了锁，这时树林另一侧传来窸窣声。 有两个人正抬着一辆自行车朝这边挪过来。 两人一抬头看到了许安阳和叶芷妤，明显一愣。 “快上车！” 许安阳催促叶芷妤上自行车，然后蹬着就跑。 叶芷妤坐在后座紧紧抱住许安阳，许安阳三两下窜出了小树林，衣服都被树枝给刮破了。 回到正常的路上，回头望了一眼，那两人并未追上来。 许安阳不敢多留，骑车朝着学校里驶去。 确定那两个小偷不会追上来，许安阳才停下，舒了口气。 虽说对方是小偷，但这些人都是团伙，正面遭遇铁定要吃亏。 再说身边还带着女孩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跑为敬。 而且，他们能在学校里面偷车、藏车、转移、销赃，肯定是有来头的。 许安阳一个学生，和他们斗没有好处，能把叶芷妤的车弄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你胳膊划破了。” “是吗？脸没划破就不要紧。你呢？” “我…我腿上有点破。” 许安阳低头一看，叶芷妤的小腿被划了几道口子。 殷红的血口，在洁白的肌肤上特别显眼。 “去买点药涂一下。” “不用吧，这么小的伤口。” “感染留疤怎么办？” “那还是涂一下吧。” 一说到留疤，叶芷妤心一紧，还是涂吧。 许安阳把车骑到团委办公楼，一楼有一个小药铺。 08年的时候还在，再过几年就要关门了。 许安阳买了瓶碘酒，一包棉签。 “坐下。” “我自己来吧。” “你待会儿要给我涂呢！” “哦。” 叶芷妤坐在台阶上，伸出腿，用手拢住裙边防止走光。 许安阳在几处伤口上小心涂抹，嘿，真滑。 碘酒涂在伤口上有些疼，叶芷妤咬着嘴唇，小脸有点红。 “涂好了吧…” “多涂几下，小树林多脏啊。” “疼…” 依依不舍的涂完，许安阳把药水交到叶芷妤手上。 叶芷妤这才发现，许安阳的大臂、小臂，还有脖子上，有好几处都被划破了。 后肩那块擦伤还有点大，看着都疼。 叶芷妤小心帮他涂抹上药水，边涂边问，“疼吗？这里疼吗？” “不疼，用力！” “还要用力？” “啊疼！轻点轻点…” “我要轻点，你要说用力。” “用力才能消毒干净嘛。” 还好只是一些小伤口，没有伤到脸，英俊的相貌得以保存。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不然自行车肯定找不回来的。” “就光谢谢吗？” “那还要怎么样…” 许安阳一向不按套路出牌。 一般人也就说个“没事，应该做的，是运气好”等等。 许安阳却一副要你以身相许的样子，弄得叶芷妤心头怦怦直跳。 “先欠着吧，以后慢慢还。” 叶芷妤松了口气，“哦，那就慢慢还~” 两人一起回了南区宿舍。 许安阳提醒叶芷妤，最好还是把车子的涂装改改，弄的醒目一点，这样才不会有人惦记。 叶芷妤点点头，样子看起来乖巧极了。 回想起刚刚骑车时叶芷妤紧紧搂着自己的柑橘，许安阳脑子里那些杂念统统消失不见了。 有些事不用思前想后太犹豫，干就完了。 第89章 开业 有句话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实际上，很多工作开展不可能万事俱备。 往往八字一撇刚撇完，就开始赶鸭子上架做起来。 别说只欠东风了，东南西北风全欠，外加红中白皮，那该上也要上。 礼拜一，许安阳在办公室举办了一个很小的开业仪式，大家开了瓶啤酒当香槟，接着就正式开始企业的外卖业务了。 为了提高效率，许安阳没有像很多发传单的公司那样，在人流量大的地方见人就给。 他进行了区域的分配规划，每个人到各自小区，每个宿舍四张传单，一本菜单。 这样可以有效防止传单浪费。 不然很多人在路上拿到传单，看都不看，随手就甩垃圾桶里了。 发传单的同时，吴汉超也在校园bbs上发帖，由超管程思思设置置顶，宣传外卖业务。 一大早就开始忙活，中间上了个课，接着，许安阳等人就到办公室等候。 吴汉超蹲在电脑前开着qq和飞信，随时准备发消息。 外卖十人组用手机接短信或者qq消息。 吴汉超画了一张校园小区分布图，上面标注了每个外卖手居住的小区、平时上课的教室。 这样能结合客户学生的小区居住点，和业务量，合理分配外卖业务。 许安阳让吴汉超做一个算法，未来可以根据距离、业务量自动进行业务分配。 “这算法应该没那么简单吧。” “简单还要你来做么，现在我们人少业务量少，以后总不能都靠脑子去算吧。你们研发组任重道远。” “不知道第一笔业务什么时候能来啊…紧张。” “别紧张，很快会有的，这将是历史性的一刻。” 许安阳嘴上这么说，心里…心里还真不紧张。 因为他早就安排好了！ 到了11点，桌子上的一台电话就响了。 许安阳立刻拿起话筒。 “喂？点我外卖服务，您有什么需要？” “啊…是不是班长啊？” “对，是你们敬爱的班长，吃啥快点说！” “那个，让我看看菜单啊。” “你不能看好了菜单再打电话过来？” “你说十一点，我就打过来，还没看呢…” 打电话过来的是社会学班的同学朱家杨。 许安阳上午在上课的时候，利用班长的职权之便，给班里男生每人发了一张传单，每个宿舍一本菜单，让他们十一点准时打电话点餐。 很快，朱家杨点了三份白菜牛柳盖浇饭。 许安阳让吴汉超分配给第九宿舍附近的外卖员。 紧跟着，第二个电话、第三个电话纷沓至来。 其中有社会学班、有法学班，同时其它学院的人也开始不停打电话过来订餐。 到了十一点半，开始迎来一个小高峰。 电话一个接一个，许安阳估计，有些电话可能都要打不进来了。 四台电话机说不定还不够呢。 这和许安阳传单的精准投递有关系。 传单和菜单数量有限的情况下，主要集中投递给大二、大三的学生。 大一的学生还比较乖，规规矩矩的在食堂吃。 大四学生忙着写论文、找工作、考研究生，没空在宿舍呆着。 大二大三的学生，宅在宿舍的男生数量是最多的。 就这样，安超汉阳科技合伙企业，就从一单单的校园外卖开始起步了。 忙了一整个中午，期间各种状况不断。 但许安阳经验丰富，很快把各种情况给处理掉了。 一直到下午两点多，还有人打电话过来点餐。 这时候大多数外卖员已经去上课了。 就由吴汉超或者韩林亲自去店里点餐，然后送过去。 周一下午是军事理论课，许安阳趴在桌上简单统计了一下业务量。 比想象中要大，华工果然是一块未开垦的处女地啊。 许安阳印象里，在校园外卖蓬勃发展的那几年，华工一直没有动静，没人做。 校园外企业进来做成本太高，因为华工位置偏，周边就两所学校——华工和农大。 没有江宁、仙林那些高校聚集区那么适合开展业务。 至于校内的创业企业，多集中在军工类项目，没人想过搞这玩意儿。 还是思维限制了行为啊。 下了课以后，许安阳提醒颜筝和董清禾，“社团活动结束了，晚上五点半准时到办公室接电话啊，迟到扣工资。” “我们就没有工资！” “以后会有的，有了就扣。” “吸血鬼！” “黄世仁！” “随你们怎么叫，反正今晚在办公室请大家吃火锅，晚到的每份。” 一听到火锅，董清禾眼睛都亮了。 到了南京以后，她就没像样吃过一顿火锅。 “那…那我准时到，我打完球就立刻去。” 颜筝更直接一点，“那我不参加辩论队的活动了，我直接跟你去办公室。” 许安阳道：“怎么，辩论队不想玩了？要安心做我的助理？” 颜筝点头，“是啊，我觉得辩论队挺没意思的，耍嘴皮子游戏，还是创业好玩！” “好玩？这样吧，晚上教你做账，看还好不好玩。” 到了晚上九点多，晚餐的订餐、外送业务做的也差不多了。 十个做外卖的同学到许安阳这里来对账。 按照许安阳的承诺，外卖得到的收入全归外卖员所有。 他们每天九点来许安阳这里对一次账。 不过才开始工作的第一天，就有两个学生觉得太辛苦，决定不干了。 许安阳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表示理解。 单在学校送外卖不算辛苦，但如果兼顾学业，以及其他工作，就很累了。 许安阳选的学生已经是那种吃苦耐劳型的，换一般的学生是干不来的。 在对账的时候，有个人提出了疑问，是那个叫陈康的。 “许老板，现在每次点餐都要我们先垫钱，然后再送到宿舍去。要是哪次人家点了不想要，或者外卖翻了、丢了，岂不是要往里贴钱？” 这个问题确实很现实，也很重要。 许安阳道：“你说的没错，接下来我会和商家谈，用记账的方式，一周或者一月一结。不过那时候，就要考验各位，能不能把钱拿住了。对了，待会儿吃火锅，留下一起吧。” 第90章 可怕的男人 接下来一周，外卖业务的开展进行的还算顺利。 中间遇到各种问题，其中最突出的问题还是流程管理问题。 一个人的工作能力主要体现在什么地方？ 许安阳觉得，一看技术水平和专业知识，二看工作流程和时间的管控，团体之间的合作协调，三看人际交往。 一是基础，没有这个基础，做一份工的资格都没有。 二是大部分打工人在工作过程中需要着力提升的，是工作经验的主要体现。 三就是往上走，到管理岗位，或者更高层次需要的东西了。 搞外卖不需要啥专业技术能力，能吃苦就行。 但第二项能力，很多学生都不太行，缺乏实践经验的积累。 一个星期过去，业务过程中发生了不少问题。 周六，许安阳抽时间给大家做了个简单的培训，顺便打打鸡血，给大家提提精气神。 许安阳这张嘴还是很能讲的。 说是培训，顺带着把这一周的业绩情况和大家通报了一下。 别说，业务量、业务总额，还真不错。 加上许安阳一渲染，众人瞬时间觉得热血沸腾。 看这劲头，再续上一个礼拜，问题应该不大。 到了十点钟，办公室的电话开始响起，又有人开始点外卖了。 “今天谁值班？” “是我。”董清禾举起手。 “接电话吧，记住别再和人吵架了啊。人家想吃啥就吃啥，别那么多意见。” “哦，我只是觉得那家确实不好吃。” 许安阳摇摇头，心想让董清禾做客服，或许是个失败的决定。 离开办公室，颜筝跟了出来，问：“你要去吃午饭吗？” “还早，我出去溜达溜达。” “那个…我请你吃午饭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今天有事。” “哼，你能有什么事…” “拜托，你是我助理，不是我领导。” “我是以同学的身份请你吃饭！” “明天吧，今天真不行。对了，交给你一个任务，和各家饭店去谈，让他们接受记账交易。” “记账交易？” “对，就是我们外卖员去买饭，不用给钱，直接拿走。收了钱以后统一交到我这里，然后每周和他们结账。” “这样行吗？” “拿这个礼拜的业务统计表去给他们看。表在我桌上第三个文件夹第四页，一共六张。你要是谈不下来，我再去谈。” 许安阳这么一说，颜筝还真有点不服气。 “好！我谈就我谈，用不着你出马！” 许安阳点点头，离开了宿舍区。 说实话，第一周真的很累。 学生娃子很多东西都不懂，许安阳都亲力亲为，手把手的教。 他甚至写了好几张话术卡，贴在电话前，要求他们用话术。 这样既能保证通话质量，也省心省力。 不过211的学生，学习能力是非常强的。 让他们做这些实在是杀鸡用牛刀，相信第二周一切能走上正轨。 许安阳的主要精力就要放在拉投资、找贷款，以及别的爱做的事上了。 今天郝嘉芸说好了要来学校找许安阳吃饭，那许安阳当然要把时间留出来咯。 所以颜助理你还是等等吧，明儿再陪你吃饭。 顺便给你点苦活干干，就没心思想东想西了。 人一旦忙起来，除了少数时间管理大师，是没心思想乱七八糟的事的。 董清禾空闲忙着打垒球，这项运动相当适合她，玩的不亦乐乎。 关凌投入了网页制作的繁忙工作中，还时不时充当客服接线员。 至于郝嘉芸嘛，一周能见一次算不错了。 医学生的学习任务是极其繁重的。 这么一盘算，许安阳感觉自己的时间还有空余！ 许安阳约好了在三号门和郝嘉芸见，走路上呢，在团委楼门口看到了石星龙和黄明敏。 许安阳停下脚步，心想他俩真的勾搭上了？ 再一看，石星龙手里拎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应该是水果和零食。 黄明敏两手空空，不用说也知道，石星龙在这儿做免费劳动力呢。 搞不好还是个atm机，给女生买零食买水果。 许安阳私下里劝过石星龙，也给他介绍过别的女生。 但他要是听劝，就不是石星龙了。 后来想想也释然，一个男孩不经历点打磨，怎么能成为男人呢？ 暂时还没有人财两空，继续观察着吧。 许安阳迎上前，打了个招呼，道：“石星龙！哎呦，买水果呢？” 黄明敏看到许安阳，很乖巧地回道：“班长好。” “啊，黄同学你好，你俩走在一起挺般配的啊。” 许安阳一说话，黄明敏有些脸红。 她倒不是装，和刘子欣、程思思比起来，黄明敏渣的并不彻底。 她只是心眼多，会伪装，明明是势利眼，偏偏装的乖巧懂事，和谁都处得来。 这样的人许安阳见多了，银行不说全部，少说一半人是这德行。 他们对你好或者坏，完全取决于你有多少价值。 “你又跑去哪里浪啊？好好的外卖不送了？” “老子是老板，用得着我天天送外卖么？让你来帮忙干活，又不肯来，tm的在这里帮人当棒棒。” 说着，许安阳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火龙果、一个香蕉和一包菜园小饼。 拿完还对黄明敏道：“班长拿点吃的，不介意吧？” 黄明敏忙道：“这…这是石星龙买的，你问问他吧。” “那我再拿点。你到时候给宿舍同学带点，晚上我回去还要吃。” “你是班长还是土匪啊？有你这么做班长的吗？” “有好东西一定要和大家分享，知不知道？走了。” 说完，许安阳连吃带拿的，从袋子里顺走不少东西，大摇大摆的朝着三号门走去。 见许安阳离开，石星龙看了看袋子，道：“这个禽兽，拿走了三分之一！” 黄明敏在一旁道，“没关系，你带回去给舍友吃吧。” “这是买给你的。” “不用，真的不用，我自己会买的，谢谢你了。” “那…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的。” 这样一来，黄明敏就不好意思要石星龙买的零食了。 以后她想占石星龙的便宜，都要掂量掂量班长许安阳的存在。 刚刚他的眼神，让黄明敏有一种被看穿的尴尬。 这是个可怕的男人。 第91章 踩一脚 手里拿着顺来的零食，许安阳走到三号路的一个花店旁，看到花店老板正在往外择花。 “老板，这花你都不要了啊？”许安阳上前问道。 “这些都是剪下来的。” “老板，我能不能自己挑一点，你便宜点卖我？” “行啊，你要自己会搭配，你挑好了。” 花店刚到一批鲜花，需要经过挑选、加工，卖相才会好。 一些原本平平无奇的花，经过包装以后，价格能翻上好多倍。 许安阳从择出来的花中挑选，又拿了几朵品相好的鲜花，搭配点满天星等小花，捧成一束。 “老板，挑好了，便宜点卖我吧。” 老板看了眼许安阳自己挑选的花束，竖起大拇指，“小伙子眼光不错嘛！便宜点卖你了！送女朋友的？” “是啊，送女朋友，女人都喜欢花嘛。”许安阳嘴上说，心里想女朋友就是女性朋友，女性朋友可多着呢。 以很便宜的价格买了一束花，又要了一个塑料袋，把零食水果放进去。 这样一手捧花是浪漫，一手拿吃的实在，两样都占全了。 虽然这花是便宜挑的，这零食是抢来的…能省则省了。 许安阳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送郝嘉芸花，是一束玫瑰。 那时候他只懂送玫瑰，各种宣传都是玫瑰代表爱情。 可惜那束玫瑰包的并不好，还被他搁在书包里，压的有些变形。 花了不少钱买的玫瑰花，却没起什么效果。 很多年后许安阳才知道，玫瑰花的确代表爱情，只是国内花店里卖的所谓玫瑰，其实都是月季花。 真正的玫瑰花，无论是外国的玫瑰还是中国的玫瑰，都不是这样的。 再后来，许安阳懂得该如何去搭配各类鲜花，就像女人穿衣服。 好的衣服搭配上适合的人，便宜衣服也能穿出美感。 糟糕的搭配，则能把昂贵的大牌衣服穿出地摊货的感觉。 还是在三号门的公交站台等候。 从车上下来的郝嘉芸看到许安阳手里的花眼前一亮。 她穿着雪纺的长袖衬衣，像蝴蝶一样朝着许安阳飞来。 “这花真好看，应该挺贵的吧。” “啊，可贵了，一百多呢。” “干嘛买这么贵的花。” “好看啊，送给你的。” “谢谢~” 嘴上抱怨贵，郝嘉芸还是美滋滋的接过花束。 两人走在三号路上，郝嘉芸捧着花，身子靠许安阳很近。 自从上次许安阳偷亲郝嘉芸一下后，两人的关系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郝嘉芸开始关心起许安阳的饮食起居、学习等情况来。 昨天来之前，她给许安阳发了一张在自习教室的自拍照。 女生主动发自拍，说明有点东西了。 两人到教工食堂吃了顿午饭，许安阳一边吃一边想，这下午该干嘛呢？ 学校里已经走遍了，中山陵也没啥意思。 男女之间正经的交往，许安阳真的不擅长。 他还是适合不正经的相处模式。 正苦恼呢，郝嘉芸道：“下午去图书馆吧，我想看书。” “啊？去图书馆？你跑来我们学校就在图书馆看书啊。” “是啊，下周我们要期中考试了。” “对哦，你们还要期中考试。” 进了大学还要期中考，医学生的学习艰苦程度可想而知。 临床五年本科，后面研究生、博士生、博士后。 国家要培养一个优秀的医生是真的不容易。 许安阳决定为医学做点贡献，吃完饭后带着郝嘉芸进了图书馆。 华工图书馆那叫一个破，许安阳毕业多年后，才建起了新图书馆。 到了阅览室，许安阳发现桌子上摆放了好多茶杯、书本，但没有人。 两人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两个连一起的空座。 “卧槽，这些占座的真是讨厌，就坐这儿吧！” 在没有成为宿舍宅男前，许安阳还是会到图书馆看书学习的，碰到占座幽灵是真的讨厌。 一大早排队进图书馆，在位子上扔一本书、一个茶杯，人就没了。 要是吃个早饭就来还好说，有些人半天甚至一天都不来，纯属占着茅坑不拉屎。 到后来这种现象引起了很多学生不满，图书馆的管理员开始定时收拾桌子，人不来东西就收走，把位子空给需要的同学。 许安阳把两个位子上的茶杯拿掉，示意郝嘉芸坐下。 “这里有人的吧。” “哪有人，是杯子，坐吧，有我呢，没事。” 郝嘉芸只好坐下，把花放在桌边，拿出书包里厚厚的大部头开始看书。 许安阳去洗手间把火龙果洗了剥了，找图书馆前台阿姨借了把水果刀，切成片放在剥开的果皮里。 又接了一杯热咖啡，在书架上挑了一本书，回到郝嘉芸身旁。 “水果和咖啡，给你的。” “谢谢。” 郝嘉芸没想到许安阳这么细心，心里有些暖暖的。 阅览室外的阳光照进来，10月份的阳光已不再灼人，照在郝嘉芸洁白小巧的脸上。 论白皙，郝嘉芸在许安阳认识的女生里是独一档，真的白的发光。 比叶芷妤、关凌都要白上一两个度。 郝嘉芸看了一会儿书，却总感觉有道目光在自己脸上游移。 往旁边瞥了一眼，才发现，许安阳正斜趴着桌上看书。 他眼睛一会儿在书上，一会儿在郝嘉芸脸上。 郝嘉芸轻轻踢了他一下，轻声道：“你看书就好好看~看我干嘛。” 许安阳轻声回道：“我在找代入感~” 代入感？看什么书要找代入感？ 郝嘉芸瞅了一眼他看的书封——《查特莱夫人的情人》…… “嘶~啊！” 许安阳脚面一疼，忍不住叫出声来。 整个阅览室的人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小心踢到桌腿了，不好意思。”许安阳连忙和大家道歉。 然后看了看郝嘉芸，她和没事人一样继续埋头看书。 刚刚她狠狠踩了许安阳一脚，谁让他看这种书，还要找代入感。 许安阳心想，这书还是后来你推荐给我的，你反而不好意思了。 不就是内容写的黄了点么，好歹是世界名著，还是很有教育意义的。 过了一会儿，许安阳手机收到郝嘉芸发来的短信：“踩疼了吧，对不起没控制好。” “那你让我也踩一下。” 郝嘉芸收到短信，白了许安阳一眼。 但她还是伸出脚。 今天她穿了一双绒面的平跟鞋，洁白的脚背从裙下伸出来。 许安阳看着，心想哪舍得踩，早知道应该说摸一下的。 “你踩不踩，不踩算了。”郝嘉芸发短信。 许安阳只好伸出脚，在她鞋面上碰了一下。 郝嘉芸把脚收了回去，专心看书，胸口却砰砰跳。 那感觉，有点奇妙呢。 第92章 王者对青铜 玩闹归玩闹，当郝嘉芸逐渐进入看书状态后，时间就过得很快了。 从太阳当头照，一直看到了太阳下山，一本《生理学》勾勾画画看了一小半。 这是相当难的一门科目，很多东西要理解，要记要背，啃下来很不容易。 用保温杯占座的两个学生始终没来，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去了。 “喂，醒醒，走啦。” 郝嘉芸收拾好书本，推了推一旁的许安阳，他正趴在桌上睡大觉。 那本《查特莱夫人的情人》他看了一半，垫在腮帮子下面当枕头呢。 “嗯？怎么了？你爸回来了？”许安阳迷迷糊糊醒过来，嘴里嘟囔。 “你说什么呢？醒醒，天要黑了。” “哦，天黑了…该走了。” “你刚说什么呢。” “没什么，刚才做了个梦，走吧。” 许安阳把书还了回去，带着郝嘉芸离开图书馆。 虽然时间还早，理论上可以有很多不正经的活动。 但医科大离这里很远，回去要不少时间，郝嘉芸吃了晚饭就要离开。 大学生的交往就是这么简单，简单到让人觉得有些乏味。 一起看书，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散步，偶尔看个电影、旅个游。 难怪很多学生毕业即分手，除了两地相隔外，从单纯宁静的校园进入喧闹炫目的社会，过去的相处方式，多少显得有些单调无趣。 许安阳在路上伸了个懒腰，他倒是觉得在图书馆看看书，睡睡觉挺舒服的。 一个星期下来忙的够呛，每天睡的比鸡晚，起的比鸡早，还不拿钱。 这创业真是一项熬人的活。 “最近睡的不好吗？” “是啊，最近比较忙。” “你真的在创办企业？” “当然是真的，今天下午可是挤时间陪你的，你还不谢谢我。” “那真是谢谢你了。” “就嘴上谢吗？” “对啊，就嘴上谢。” 郝嘉芸手里捧着花，眼神藏在花后面，话中似乎有深意。 许安阳一愣神，好像抓到了什么。 “不对吧，应该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她哪会那个技能啊，这条件也不允许啊，都快到校门口了，附近也没小树林…不可能不可能，我理解错了。” 而郝嘉芸说出这话后也有些后悔，用花挡住自己，怕脸红被许安阳看到。 许安阳已经不是以前的许安阳了，她怕自己被这货给啃了。 结果等了一会儿，许安阳竟然没有任何动作？ 郝嘉芸又有些气恼，难道自己的暗示不对吗？ 其实郝嘉芸话是第一层，意思是第二层，结果许安阳这货想到第五层去了！ 这第二层和第五层能对的上吗？ 到了校门口，郝嘉芸气鼓鼓的，许安阳给她拦了一辆出租车。 “到了以后给我发个消息啊。” “知道啦！拜拜！”郝嘉芸嘭的一声把车门关上，车一溜烟开走了。 许安阳有些纳闷，怎么好好的生气了呢？ 有哪里不太对吗？ 只能说，王者有时候反而无法理解青铜的操作。 …… 星期天上午，许安阳拎了两瓶酒，和一点土特产，去拜访老师管超群。 酒是隔壁506朱家杨带来的，他老家在泗洪双沟，那地方产酒。 许安阳用老家带的笋干和小吃，从他那里换了两瓶不错的酒。 管超群家住在华工附近的银城花园，华工和农大很多老师都住在那儿。 上楼进了门，管超群给许安阳递了双拖鞋，见他手里拿了东西，道：“怎么还带东西来了？花钱特地买的我可不要啊，拿回去。” “没花钱，家里带来的特产，酒是和同学换的，他家是双沟镇的。” “这样啊，那放下吧，就放那儿。” 管超群家客厅挺大，装修偏中式，略显老旧，但收拾的很干净。 家里只有管超群一个人，他爱人也是学校老师，是个博导，工作上比管超群要忙的多，周末都不在家。 坐下后，管超群点了根烟，给许安阳沏了杯茶。 “怎么样，业务开展的如何？” “我每周会写一份工作报告，您看看。”许安阳从兜里掏出几页纸递给管超群。 管超群接过一看，是一份简单的财务报表和工作总结。 内容不多，但写的很细致，企业目前的财务状况、工作开展情况，清清楚楚展现了出来。 管超群心想，这种工作报告，没个五年以上的工作经验很难写出来啊。 “这是你写的？” “不是，我请教了一个社会上的朋友，我把情况如实和他说了，然后他汇总了一下。”许安阳嘴上这么说，心里想，那个朋友就是我。 “嗯，也是，这份财务表虽然简单，做的有那么几份意思啊。哈哈，就是你们体量实在是太小了……还有，你们的盈利？” “哦，外卖赚到的钱，暂时都给了外卖员，他们工作辛苦嘛，需要积极性，帮着打开市场。不过我们的资本金确实少啊，所以学校方面的款子，要管老师帮忙催一催了。” 管超群抽着烟，点点头，道：“没问题，你们的速度已经是最快的了，前天我们办公室有个年轻的讲师，都打了你们的订餐电话，确实做的可以啊。不过你们如果光做外卖，学校这关不太好过，还是要多弄点别的花样，和大学生生活有关的，说不定能弄到更多资金支持。” 许安阳明白管超群的意思，本来说好大学生综合服务平台的，综合到最后就一个吃饭？ 大学生不都成饭桶了。 出于面子工程，许安阳也要上线新的业务。 许安阳在心里想，管老师你是不知道，不光大学生是饭桶，其实人人都是饭桶。 人可以不看书，不听歌，不看电影，不去游乐场，就是不能不吃饭。 这外卖的市场，比很多人想象中要大的多。 他嘴上还是要说道：“管老师说的对，我们最近已经在考虑在网站上开展二手教材交易和置换的业务，到时候能方便不少同学。” 吴汉超要在一旁肯定要打死许安阳了。 外卖的代码还没折腾完呢，怎么又要搞个二手教材交易了？ 这纯粹是许安阳临场发挥，先把管超群给糊弄过去。 管超群又点点头，对这个业务表示很满意。 两人交流了一会儿，许安阳喝了两杯茶，见管超群不再续杯，知道该走了。 临走，许安阳递给管超群一本菜单，“管老师，您一个人在家要是饿了，也可以打电话点个外卖。我们的业务范围，可以延伸到银城花园的。” “是吗？哈哈，那我倒是真要试一试了，切身体验一下！” 第93章 辞职 时间一转眼到了10月底。 南京的气温起起伏伏，忽冷忽热。 节气已经过了霜降，几场雨一下学生们纷纷加衣服。 结果过了没几天，太阳漏出头杀了个回马枪，气温往回窜了窜，弄得人好不心烦。 不过要热也是白天，晚上一旦没了太阳，气温就急速下降。 上课的时候还穿单衣呢，晚上如果有课就要加件外套了。 九点半，许安阳从四教楼的教室里出来，把衣服披上，伸了个懒腰。 晚上的课是大学生计算机基础，又是一门通识大课。 许安阳一向对计算机没天分，所以这堂成了补觉课。 要不是待会儿要加班，他还是会尊重一下老师的。 但最近业务越发繁重，他不得不利用一下课堂时间补充精力了。 “喂，待会儿去网吧？” “不去了，你们玩吧，我要去办公室。” “我靠，许老板又去赚钱，带一带我们吧，玩不动啊！” “明天吧，今天要回去盘账呢。” 同学邀请他去网吧开黑，有许安阳在就是胜利的保障。 但许安阳晚上要去办公室盘点账目，明天和商家们结账。 来到办公室，打开灯关上门，许安阳打开了放在柜子里的保险箱。 这个保险箱是从经管院借来的，毕竟一个好的大保险箱要不少钱。 小本经营的企业，能省则省了。 保险柜的密码只有许安阳和吴汉超两个人知道。 里面存放着企业的各类证件，账目，还有就是每周的营业款。 这些钱都是外卖员帮饭店代收的，每天他们把钱款上缴，许安阳一周一结。 商家的归商家，外卖员的归外卖员，企业的……企业暂时没有。 看着每天数额不小的一笔欠款分配，结果企业一分没有，吴汉超等人有些念叨。 但许安阳表示，现在还是要以拓展为主，这些只是小钱。 许安阳打开保险柜，拿出钱款和账本，开始点钞、记账。 点钞这玩意儿是许安阳的老本行了，重生之后肌肉记忆竟然也在，点起钞票来飞快。 在灯下，许安阳就用最原始的方法，一笔一笔的进行结算。 毕竟银行出身，做账、记录、配款一丝不乱，甚至有点享受。 “咚咚咚。” 突然有人敲门。 这个点是谁？ 许安阳很谨慎，把账簿和现金收好放回保险柜，然后才问，“谁啊，这么晚了。” “我！” 许安阳一听，是董清禾的声音？ 这小丫头，大晚上来干什么？ 想强暴我？ 老子把外套穿上。 许安阳穿上外套，打开门，看到董清禾站在门口，手背在身后。 “你干嘛？身后是什么？是不是锤子？想敲晕我？” “才不是！谁要敲晕你，给你…给你带的烤梨。” 董清禾伸出手来，原来手里拿着的是一份冰糖烤梨。 “冰糖烤梨啊，我又不喜欢吃这个。” “天冷了，我请你吃的！” “你请我吃我就要吃吗？” “你…我…你就吃一点吧。” 许安阳看了看董清禾，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对劲。 他接过烤梨，坐下后，问道：“这么晚有什么事？” “没事啊，我没事不能来看望一下同学啊。” “有事你就说，是要借钱还是什么事？” “真的没事！你先忙吧，我陪你忙一会儿…” 董清禾低下头，突然间竟有些害羞。 这让许安阳无法理解。 虽说最近几个礼拜因为工作关系，两人接触时间多了。 但平日里都挺正常的，许安阳暂时也没对董清禾发动进攻，处在养成状态呢。 今晚她是怎么了？ 肯定有问题，但许安阳先不去管了。 “转过身去。”许安阳道。 “干嘛！让我转过身去！” “我要开保险柜啊！” “哦~” 拿出钱和账本重新开始盘账。 灯下，许安阳点钱记账的速度相当快。 董清禾看着，好奇道：“许安阳，你点钱怎么这么快。” “我是天才。” “哪有点钱的天才。” “有篮球天才，足球天才，就有点钱天才。” “那我肯定不是点钱天才。”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那个，我们挣的钱，难道都分给外卖员吗？我们自己一点收入都没有？”董清禾转移了一下话题。 “外卖员现在是我们的生力军，接触客户的第一线，量做的大不大，口碑好不好，主要看他们。不把他们喂饱了，谁来跑这么辛苦的工作？你去跑？” “我倒是可以，要是不打垒球的话。” 最近安超汉阳已经开始招收女外卖员，来拓展女生宿舍的业务。 虽然华工是和尚庙，但女生数量不少的，而且女生的消费需求往往比男生更加丰富。 在新出的第二版菜单上，已经加入了水果、零食类目，并且用上了全版彩印。 这要得益于朱主任的帮忙，联系上了学校印刷厂，低价分了一部分产能给他们。 办公室的电话机也从四台扩展到了六台，让热线电话更容易打进来。 bbs上，外卖和招聘的帖子长期置顶，关凌现在一份重要工作就是面试外卖员。 一切发展的很平顺，大家的斗志都很昂扬，但许安阳从董清禾身上嗅到了一点不同的味道。 把账算完，账本一合，许安阳问道：“喂，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有话你就直说，藏着掖着可不是你的风格。” 许安阳心里其实清楚，董清禾就是喜欢藏着掖着。 直爽大气只是她的保护层，他已经隐约猜到董清禾是为什么而来了。 “我…我就是看看你，感觉你工作挺辛苦的。” “嗯，工作是挺辛苦的，所以你是不是不想做了？” “啊？我没有，我没有，我做的不是挺好的。” “是吗？我们接到的几个投诉，可都和你有关系啊。说你态度不够好。还有啊，最近是不是一直在打垒球，已经迟到两次了吧？” “马上要比赛了…” 许安阳笑了笑，他知道董清禾的想法。 坐在办公桌前接电话并不适合她。 当初找她来，也只是为了拉个人手，防止人手不足。 现在颜筝、关凌两个人很好的分配了时间和任务，加上许安阳、吴汉超补漏，董清禾显得可有可无了。 再说，16岁的她，好像一只活泼的麻雀，应该在垒球场飞奔，哪能一直留在办公室接电话？ “好了，不做就不做吧，但以后再想进公司，可没机会了啊。好马不吃回头草。”许安阳说着，伸手摸了摸董清禾的脑袋。 董清禾没想到，许安阳这么简单、轻松的就答应了。 一向倔强、脾气不小的她，眼眶竟然有些红。 “诶诶诶，你干嘛你，是你不想做了，又不是我开除你。” 董清禾开始抹眼泪，许安阳突然上前，拥住了董清禾，把她搂进了怀里。 董清禾一愣，带着点哭腔，“你干嘛！” 许安阳心想，我占你便宜啊，嘴上却说，“拒绝一件事没有那么难的，没有人会责怪你，做你喜欢做的事并没错啊。” 许安阳这么一说，董清禾不再挣扎，她把脸贴在许安阳胸口，感觉特别的踏实。 他的心跳那么平稳有力，听说一个人要是说谎，心跳会加速。 那许安阳一定不会说谎吧。 第94章 吴彦祖 大概抱了有半分钟，董清禾感觉不太对。 我是来辞职的，为什么被老板抱住了？ 而且还哭上了，真是太丢人。 董清禾一把推开许安阳，抹了抹眼角，道：“我做了也有半个多月了，衣服的钱该还清了吧？” 许安阳道：“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还清了，但是你接到的几次投诉都要扣钱啊，所以还差一半的钱。” “那我以后慢慢还给你吧。你快把烤梨吃了吧。” “切，吃你一个烤梨，承受被你抛弃的痛苦。” “谁抛弃你了！我只是…只是觉得…就像你说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有什么错吗？” “是没错，那你辩论队退了吗？” “还没呢…” “我靠，你一脚踏几船啊？辩论队，垒球队，公司，是不是还有别的？” “没有，我没有了！哦…还有学生会的职务…” “没事进什么学生会啊，你是那块料子吗？” “不是我要进的，是王主任拉我进的。” “王主任拉你进你就进，传销组织拉你你进不进？” 董清禾还想反驳，但转念一想，或许许安阳能帮自己摆脱一些负担呢？ 说实话，自从在许安阳的推荐下加入垒球队后，她觉得这才是自己真正喜欢的校园社团活动。 其他的新鲜劲一过，就从爱好成为了负担，可她又不好意思退。 许安阳上次让她退辩论队，结果她还没退，颜筝先退了。 颜筝一退，董清禾就有些犹疑，认为这是不是不太好。 一拖就拖到了现在，导致她平时特别忙。 上课、辩论队、垒球队、学生会，各种事。 她还是管理学班的生活委员，女生宿舍屁大点事都来找她。 董清禾一向义气为先，该出手肯定要出手，又是一堆事。 可她毕竟才十六岁，小小年纪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压力。 这种时候，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许安阳，这家伙总是有办法。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董清禾少有的软声软气，她还知道带个梨子过来，懂事了。 “我看在烤梨的份上，教教你怎么做？” “嗯。”董清禾连连点头。 “那你先亲我一下。” “什么…什么就亲你一下。” “亲我一下，我就帮你。” “我不！你乘人之危！” 董清禾气的小脸发涨，在办公室有些昏暗的灯下却显得特别好看。 所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军训时董清禾还干巴巴的，两个月不到，已经润了很多。 这南京的水土还是挺养人的。 “你看，是不是学会拒绝了？不是拒绝的挺好，挺坚决的。”许安阳调侃道。 “这个不一样！你个瓜…反正不一样！” “一样不一样都是拒绝。你要拿出这种态度来，没有什么是拒绝不了的。” 见董清禾气鼓鼓的不说话，许安阳道：“算了，我们出去走走吧，我开导开导你。” “好嘛~我就觉得你好像什么都懂。” “很多事情，想通了，就好办了。” 把东西收好，锁上门，许安阳带董清禾去压压马路。 两人出了南区宿舍，从六号门进学校，来到第一运动场的看台。 晚上有很多人在锻炼、跑步，不过已经十点钟了，灯光已经熄灭，人在变少。 夜风吹来，一阵凉意。 董清禾紧了紧外套，两人来到一处避风的阶梯坐下。 天空有月亮、星星，但黑暗还是占据了绝大部分。 黑暗会让人恐惧，黑暗也能让人放松。 有了黑暗的掩护，很多在阳光下不能说的话都能开口了。 “我有个姐姐，她可比我强太多了，她读的是北大，也是法律系。她处处都比我强，比我好看，成绩比我好，个子比我高。我觉得爸妈生她的时候，肯定把最好的都给她了，只留了一点点给我。” 许安阳还是第一次知道董清禾原来有个姐姐。 当初两人虽是朋友，但家庭情况他还真不知道。 “但我有一点比我姐姐强，她人比较冷，而我比较热情。她总是不理人，在学校也忙着学习考试，不怎么和人玩。我喜欢和邻居们玩，和同学玩，她们有什么需要我都答应，这样喜欢我的人才会多一点。” 董清禾说着，双手抱着腿，蹲坐在那里，靠在墙上。 冷冷的月光打在她脸上，有半分清冷，半分萧瑟。 许安阳望着她，心想这或许才是她，一个内心没有那么多热情的人。 但为了博取一点可怜的关注，硬生生想把自己改造成一个中央空调。 也不想想，你有那个实力吗？有那个调节能力吗？ 真正的中央空调正坐在你旁边呢。 真中央空调要来安抚一下董小姐有些脆弱的心。 “喂，董清禾，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男人，想和他睡觉的那种…啊！别掐我！你…你怎么回事？回答问题就是了，为什么要动手？” “你问的叫什么问题？” “有就有，没有你就说没有。” 本来还沉浸在一种哀伤感之中的董清禾，立马被许安阳的一个问题弄炸了毛。 而许安阳差点说漏嘴，说“你们女生”，这不是把郝嘉芸给暴露了？ 还好及时改口，没有被抓住话柄。 “没有！没有！”董清禾气呼呼回道。 这个人真是太不正经了，和他好好聊天呢，问这种问题。 “那我告诉你啊，像你这种情况，要解决的最好办法，就是转移注意力。从今天开始呢，你就在脑海中选一个目标，听清楚啊，你不要打我，选了目标之后，你假装想和他睡觉。是假装！然后呢，你就想着，除了他的事情之外呢，别的都没那么重要，都是可以拒绝的……打垒球除外啊，你好好打。” 董清禾还是没忍住，在许安阳的小腿上踢了一下，但没有太用力。 “你这是什么鬼办法！”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男生特有的方法。你有没有发现，男生都大大咧咧的，很少出现你这种情况？为什么呢？就是因为男生的注意力根本不会放在你说的那些事上。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别的地方呢，都在想女人呢，什么讨好你讨好他，不存在的！” “你莫骗我？” “我怎么可能骗你，反正你就是脑子里想想而已，又不是真的让你去睡觉…别打！别打！假装，我说了是假装。这个人，你可以永远藏在心里，永远都不说出来。他就是你的一个秘密。每次你没法拒绝别人的时候，你心里就想着这个人，然后他告诉你，‘拒绝吧，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就会成功，真的。” 许安阳的语气笃定而真诚。 云朵遮住了月亮，一阵风又吹来，传来树叶的沙沙声。 是风动了，还是心动了？ “那…我该想谁嘛。” “我不介意你想我……轻点别掐腰，别掐腰这里痒…你想吴彦祖！想吴彦祖！” 第95章 私活 送董清禾回了宿舍，两人挥手道别。 许安阳舒了口气，这调戏董清禾还是比较危险啊。 这小丫头力气太大了，又控制不好力道。 也幸亏是16岁的小女孩，能这样言语上轻薄一番。 还出了个“馊主意”让她脑子里想个人，这人除了许安阳还能是谁？ 再过个几年，女孩一旦过了20，就没那么好调戏了。 如果你能调戏一个20多甚至25岁以上的女人，那只能说明对方对你有兴趣，在配合你演戏而已。 到底谁调戏谁还不一定呢。 还是年轻好啊。 从南区宿舍出来，许安阳接到王展博的电话，让他去网吧带着打两局。 看看时间，十点四十，再玩一个小时不成问题。 于是，许安阳去了一趟网吧，找到王展博、石星龙他们，开了一台机子。 网吧的环境一如既往的糟糕，抽烟的人太多，空气流通又不好。 天热的时候开着空调呼呼吹还行，天一冷下来门窗一关，空气质量更差了。 许安阳进了游戏，和同学们打了两把，很快扭转了王展博等人的颓势。 他们已经连输三把了，打得是心浮气躁，有许安阳这个定海神针在，情况就完全不同。 连赢了三把，直到第四把遇到对面一个挂逼，才不得不放弃离开。 “窝日tm这个挂逼！哪有这么开挂的！卧槽！”王展博气的直摔键盘。 “行了行了，不就出了瓶子把你装起来么，胜败兵家常事，今天玩够了，回去吧。”许安阳安慰王展博。 随着dota游戏的普及兴盛，各类外挂是层出不穷。 像开图、满蓝什么的还算正常点的外挂。 他们最后一局遇到一个瓶子挂，出了一个魔瓶，河道控符遭遇，直接把王展博的英雄给装瓶子里去了。 直到游戏结束，再也没出来过。 王展博倒是能看到对方的行动，相当于多了个间谍，比他在场上有用。 但后面那个挂逼又把自家泉水搬到中路，来一个打一个，那游戏体验实在太差，没法玩只好退了。 结账下机，几人从网吧大门离开。 许安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拎着东西钻进了网吧。 “咦…那家伙是…喂，你们几个先走，我东西落下了，回去拿。”许安阳让王展博等人先走，自己转头折回了网吧。 许安阳跟着那个身影到了里面的包间，那人进去了一小会儿就出来了。 一看原来是陈康。 他行色匆匆，没注意到站在一旁观察他的许安阳。 他接了个电话，跑出了网吧。 “这小子，还学会接私活了。” 对于陈康许安阳一向比较关注，这个人思考、做事，明显比一般学生高出一筹。 不过心眼子也多，看样子为点我送外卖已经不能满足他，开始自己接活了。 想也正常，毕竟点我的热线到晚上8点就结束了，但很多学生8点之后都会吃夜宵。 看样子他在送外卖的时候把自己的手机也留给了客户，过了正常服务时间，他还是可以提供服务。 从网吧到宿舍，从教室到图书馆，骑着许安阳给他们配的自行车送外卖。 为了提升送餐效率，许安阳在旧车市场用很低的价格买了一批不知道几手的破自行车。 把这些自行车修缮一番，重新上了漆，就投入使用了。 几种颜色的油漆最后选择了绿色，因为这油漆是从后勤部门借的，那里绿漆最多。 “骑着我配的车，用着我扩展开的渠道，给自己接私活，这小子有点前途啊。” 许安阳在网吧门口看着陈康骑车离去，心想这家伙有点才干，就是这心眼要堵一堵，调教一下说不定会是个人才。 随着外卖手数量增多，需要进行管理。 许安阳的想法，外卖手最好能和企业分开运营。 如果外卖手们独立去发展自己的业务，两者互相合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明天交完钱，给他点教训尝尝。” …… 第二天，是和商家结账的日子。 八点之前，外卖骑手们先过来交上一周的最后一份钱。 然后，许安阳结算好，会挨个和商家去对账结算。 现金存入银行，然后用对公网银转账给商户。 这项工作颇为辛苦，而且企业拿不到钱，但还是要做。 因为这项工作可以增加企业的流水，所有资金通过银行走，统一收缴，结算，通过银行打款，细水长流，会是一笔可观的结算量。 这对以后企业申请贷款是有很大好处的。 外卖骑手们一个个过来交钱，许安阳点钱收钱后，让他们先别走，留下有事要说。 所有人都来过交过钱后，挤在办公室里，等着许安阳发话。 这些人对许安阳还是很钦服的，从第一天开始收入几乎每周都在增长。 外卖业务量大，收入诱人，有些缺钱的同学都不想好好上课，偷偷溜出去跑单。 而且许安阳信守诺言，收入全都给外卖同学，说不提成就不提成。 这对勤工俭学需要钱的学生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我有两件事想说一下，第一件事呢，关于你们收入的结算方式。之前都是当天现结，从下周开始，钱全部上缴，然后周结，公司会把钱直接打到你们的银行卡上。主要是为了统一我们的财务规章制度，还有学校方面需要相关记录，我也好给他们看流水。” 众人面面相觑，这样的话日结工资就变成了周结工资，一周拿一次，钱没少拿。 只不过这样一来，挣钱的感觉就从过去的“合作分红”，变成了上缴收益后等上头给你发工资，一下子就变得不平等了。 而且现金流被控制在企业手中，哪天是不是说抽成就要抽成了？ 华工的学生可不笨，每个人肚子里都有小九九，只是有人放在脸上，有人放在心里。 “那是不是方便你们以后抽成了？” 有人又站出来说话了，果然是陈康。 许安阳就等他做出头鸟呢。 “抽成不抽成是以后的事，到时候会和大家商量决定的。不过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和陈同学有关。你这几周交的钱，对的上数吗？” “怎么对不上数？我每笔都清清楚楚教上去了，一分都没少！” “陈同学你别激动，也可能是我记账的时候出了点错。这样，我这里有从几家店拿来的账目，我们来对一对，看看有没有问题，怎么样？” 说着，许安阳从抽屉里拿出几本油腻腻的记事本，这是几家商户用来记录外卖生意的临时登记本，许安阳说拿来对个账。 而这上面，有陈康做私活的记录。 陈康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第96章 审问 许安阳和学校周边餐厅商户的关系都很好。 没办法，作为当年扫过街扫过楼的人，他对这些小商户的心理吃的太准了。 不要和他们讲道理，也不要和他们谈远见，就和他们谈利益，谈收益。 当初颜筝去谈记账消费和周结的事，谈了好几家都不顺利。 后来许安阳出马，二十分钟搞定一家。 有几家搞不定，不想和许安阳他们合作的，许安阳也懒得多说什么。 在第二版印制的菜单上将他们删除，不再为他们提供外送服务。 这不，前几天老板已经拿着烟酒托隔壁饭店老板找上门，希望能合作了。 原因很简单，学校周围的饭店都是小店，座位有限，每天就那么大的流量。 而有了外送，额外增加的销售收益不是一点半点。 这个账许安阳一算，这些店家就懂了。 你提什么条件，人家当然会听。 哪怕拿他们的账本过去看也觉得无所谓。 反正这是流水账，不是内部账目。 许安阳拿出这些破旧、沾着油污的账目放到陈康面前。 陈康毕竟只是个学生，虽然敢想敢做，可心里一旦有鬼就绷不住了。 许安阳翻开账目，正要一笔笔对账，陈康主动道：“不用对了！我…我没有私吞钱！我只是自己接了点活做，没经过公司……” 许安阳在心里冷哼一声，本以为你会再坚持抵抗一下，没想到这么快就缴械投降了。 这商户的账目又没有记录外卖员的姓名，陈康大可以死不认账。 还是没有经验，做贼心虚啊。 其他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陈康，弄得陈康很不好意思。 大学生相对比较淳朴，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学生一般走两个极端。 要么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事故奸猾。 要么从小只知道念书，对人情世故不太通，价值观也比较正直朴素。 陈康属于第一种，见其他人都用鄙夷的眼光看他，他争辩道：“反正八点后，公司也不接业务了，我自己做又怎么了？再说…再说不就是送外卖，我自己不能做么。” 许安阳道：“你说的没错，不就是送外卖么，你完全可以自己做，不依靠我们这个公司平台，自己去宣传，自己去接单，收入全归自己。哦，如果是那样的话，那辆自行车你要还回来，当然，你也可以买过去。还有菜单，你最好自己印一份，加上你的电话，不然我会告到学校那里说你侵权哦。” 陈康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许安阳直接将了他一军。 他脸涨的通红，站在那里像是作弊被发现的学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旁的关凌出来解围，道：“好了许老板，不要为难人家了，小陈做的是不对，但也不是没有改过的机会。还有小陈，你拿着我们的资源，给自己招揽私活，这事你做的可不地道啊。以后希望你注意一点，也别再说什么自己做的赌气话。你要真这么想，自己去做就行了，不必说出来，没人会阻拦你。” 关凌在办公室是大姐大一样的存在，唯一可以稍微压制一下许安阳的人。 她的话既给了双方一个台阶，同时也点了一下陈康。 因为陈康这件事，许安阳说的第一件事反而没有人讨论了。 就这样，原本每天可以得到一份收入的外卖员们，不得不把所有的营业款都上缴，然后等一周的时间再拿到他们的薪水。 不知道这一周，未来会不会变成一个月。 许安阳结束了这次简短的批斗会，把几本油腻腻的账目拿在手中，起身拍了一下颜筝的屁股。 “颜筝，跟我去对账，准备打钱。” “嗷！你打我干嘛！你…我告你性骚扰！” “拜托，我是用账本，不是用手，你要告去告账本。” “你这样的行为同样是属于性骚扰！” “行，那你去告啊。” “嗯…那我还需要收集一些证据才行~” “快走，再不走就是你性骚扰我了。” 两人在办公室的对话越来越没有下限。 不是你今天性骚扰，就是他明天搞办公室恋情。 虽然都是开玩笑，但还是弄得吴汉超、韩林脸红心跳的。 而关凌则是直叹气，这个许安阳，小小年纪就是个花花公子的胚子。 从刚认识开始，关凌在心理上对许安阳一直是有防备的。 后来慢慢的更多把他当做学弟、朋友。 但在企业创建，以及一起工作的过程中发现，许安阳真的有超越年龄的魅力。 不过到目前为止，关凌还能把持的住。 至于颜筝，这丫头猴精猴精的，没人知道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连许安阳都弄不太清楚。 她跟着许安阳离开办公室下楼，颜筝问许安阳，“清禾今天怎么没有来。” “哦，董清禾昨天已经辞职了。” “辞职？她为什么要辞职？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你胡说什么呢，我能对她做什么。她事情太多了，她到现在辩论队都没退呢，还要去打垒球，所以公司的事根本忙不过来，只好辞职了。” “那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我觉得我们企业有很大的潜力，未来会做的很了不起呢。” “是吗？为什么这么觉得？” “你看，我们才开业多久啊，就做的这么好，顺风顺水。到时候网站再一上线，规模会越来越大，最终走出华工，走向全南京，全江苏！” 颜筝今天打扮的很考究，天冷了，她穿了一条到膝盖以上的皮裙，加上黑色打底裤。 上身是紧身的黑色毛衣搭配浅色外套，成熟中有着一丝活泼。 香水还是用的大吉岭，香味若有若无。 “你做梦倒是挺会做的啊。我们发展的之所以顺利，是因为在华工这个温室里，就好像过家家一样。企业、客户、平台、市场，都在华工内部，做起来的难度当然很低。但外面的世界可是****，稍有不顺，就死无葬身之地，你明白吗？” “再大的风雨，不是有你许老板顶着吗？” “呵，你意思是赖上我了？” “对！赖上你了！我可是你的助理！” 许安阳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的魅力果然难挡啊。 “对了，你有没有刘子欣的电话？”许安阳突然提到刘子欣。 颜筝脸一沉，道：“许老板，你要她电话干嘛？” “工作上的事。” “你和她不都是国旗班的嘛，自己要去。” “你…” “哼，我不负责帮你联系女人。” 这个助理，真是说变脸就变脸。 第97章 害怕男人 许安阳到现在都没有刘子欣的电话号码，他觉得这是自己做人的一种失败。 在其他人面前活泼热情的刘子欣，把冷漠的一面给了许安阳。 不知道是同类相斥，还是刘子欣敏锐的嗅觉察觉到了这个人身上的危险。 总之，从军训开始，到一起进入国旗班，再到迎新晚会，两人接触的机会不少。 但刘子欣始终和许安阳保持距离，联系方式都不愿意告诉许安阳。 王展博那里倒是有，但为了不引起同学之间的误会，他不好直接去要。 后来想了想，有些事还是当面谈比较好。 新的一周，周一早上，许安阳参加完升旗仪式。 国旗班的人到更衣室换衣服，许安阳用最快的速度把衣服换好，然后站在了女更衣室门口。 “大家不要慌，我不是要偷看啊，我想做个统计！” “马上就要运动会了，我想问一下，我们国旗班的美女们，有哪些被选为礼仪小姐的？到我这里来统计一下，到了运动会可以免费领一套好看的衣服。肯定不少吧，你们都这么好看，身材那么好，就算没被选上也要主动请缨啊！” 女孩子们一听说可以免费领好看的衣服穿，换好衣服后都出来了，围着许安阳问东问西。 “什么样的衣服啊？可以自己挑吗？” “合身吗这些衣服？” “不会很暴露吧~许安阳我感觉你有阴谋。” “运动会好像这周末吧，我们院还在挑呢。” 许安阳平日里和国旗班的女生关系处的很不错，除了聊天拍马屁外，还经常带点零食、水果来给大伙吃。 所以现在他一发话，女孩子们就有了回应。 你要是陌生人，或者大家和你不太熟，往更衣室门口一站，甭管你说啥，都会觉得你像骗子色狼加变态，肯定有问题。 “你们想穿什么，可以发短信告诉我，我尽量去置办。还有，写上你们的身高体重和三维啊。不要害羞嘛，我不会泄露你们的隐私的。这次运动会不仅免费穿你们想穿的好看衣服，到时候我还会给你们发一笔费用，每个人至少两百块！” 在08年200块钱可不少了，那时候钱还挺经用的。 许安阳在别的方面扣扣搜搜，该花钱的地方不手软。 因为这次运动会，他要借助这帮女孩尽可能的吸引眼球，为网站的上线做好铺垫工作。 经过一个月的开发，在许安阳这个强力产品经理兼许扒皮的敦促下，“点我网”的基本架构已经完成，可以开始上线运营了。 网站好做，宣传困难。 所以，许安阳决定利用好这次运动会，来一次广告营销。 “电话号码，每个人把电话留下来，抄一下给我，我好知道你们是谁。喂，那个，刘子欣，你把你手机号给我。” 许安阳要借这个机会，把之前没要到的手机号码全给要来，包括刘子欣的手机号。 刘子欣换好衣服，最后一个出来，道：“我不会做礼仪小姐，不用了谢谢。” “王主任肯定会让你举牌的，再说我们一个院的，我给你多点费用，三百块？” 刘子欣瞥了一眼许安阳，眼神似乎在说，我就值三百块？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点钱…” “谁说我不在乎这点钱，我在乎。我只是不想从你那里拿钱而已。” “喂，不用对我这么警惕吧，我哪儿得罪你了？还是觉得我对你心怀不轨？” “没有啊，我没觉得你对我心怀不轨，我只是不想对你心怀不轨而已。我上次不是说了，你吸引不了我。” 上次？上次是迎新晚会两人一起去艺文馆的时候，路上的对话。 刘子欣说完想走，许安阳一下拦住了她。 此时，更衣室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就剩他们俩。 刘子欣攥紧手里的背包带，道：“怎么，原形毕露了，你不是挺洒脱的么？” 许安阳瞪着刘子欣，道：“你误会了，其实我是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真正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当然不是现在，是以后，我会帮助你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路。我记得你上次很好奇，问我关于创业的事，你其实很感兴趣吧？毕竟一辈子靠男人过活，那滋味一定不太好受。” 刘子欣的眼神突然像火一样烧了起来，她瞪着许安阳，怒道：“谁靠男人过活了？你不要血口喷人！” 许安阳笑了笑，道：“我又没说你，你这么激动干嘛。你只是有那么一点轻微的迹象而已。陈洋已经不请你吃饭了吧？新的饭卡找到了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一开始只是想要你的电话，然后让你帮忙打个广告，仅此而已。不过我有一个长远的计划，前提是你愿意和我合作，所以你不要这么抗拒我。” “哼，长远计划…你们男人都喜欢用这种词来骗人么…我对什么长远计划没兴趣，我只想过好眼前。” “没关系，你什么时候需要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当你厌倦了在一个个男人面前装模作样的时候。当然，你现在应该还不至于厌倦，你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不过我告诉你，时间过的比你想象中要快。” “说了半天，你也不过是想把我骗上床吧？我从初中开始就不停遇到你这种人，虽然你有不一样的地方，但本质来说，没啥区别。其实，你与其这么花言巧语大费周章的，还不如直接一点，直接过来搞我，说不定我还会高看你…” 刘子欣话没说完，许安阳突然凑了上来，把刘子欣顶到了墙上，紧紧贴住了她。 他一只手搂住了刘子欣的腰，另一只手掐住了刘子欣的胳膊，胸贴着胸，嘴几乎要碰到嘴。 刘子欣汗毛都竖了起来，死命抵住许安阳侵犯过来的身体，颤声道：“你想干什么！你…我喊人，你要倒霉的…” “是你让我直接过来的，怎么，你害怕了？你怎么在发抖？” “走开…走开…走开…”刘子欣闭上眼睛，别过脸去，鼻尖沁出了汗珠，她的表现不太正常。 许安阳立刻松开手，放开了刘子欣，刘子欣一下瘫倒在了地上。 这个局面是许安阳没想到的，他只是想戏弄一下刘子欣，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奇怪。 许安阳看着刘子欣，琢磨了一会儿，才以不可思议的语气道：“你，其实，害怕男人？” 第98章 竞争者 许安阳在一个同事身上见过类似的情况。 那是他在银行工作时认识的女孩，非常内向沉默。 在刚进银行工作的半年中，许安阳甚至没看她和同事说过话。 有一次在做外拓的时，这个女孩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伤了脚踝。 许安阳过去扶她，结果女孩身体像触电一样，瘫倒在了地上，是一个女同事帮忙把她送进了医院。 许安阳之后发现，这个女孩没法和男生接触，说话、交流都很难困难，身体接触更是难以接受。 哪怕男人离她太近，她都会觉得很不舒服。 具体的原因许安阳不得而知，总之她很快调离了一线业务部门。 毕竟这种情况已经影响到了她的业务工作，总不能不接待男客户吧。 后来，许安阳得知有少部分女性会有异性恐惧症，不单单是心理抗拒，而是产生生理性的厌恶和反应。 刚刚刘子欣的反应，就有明显的生理抗性。 颤抖，肌肉紧绷，快速出汗，以及瞳孔放大。 在许安阳的印象里，刘子欣身边一直男友不断，是个彻彻底底的渣女。 没想到她竟然害怕近距离接触男人？ 现在回想起来，的确，当初在路上碰到刘子欣和所谓的男友在一起，好像从来都没见他们牵过手。 包括陈洋和王展博，她都会保持一定的距离。 许安阳倒了杯水，放在刘子欣附近，道：“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我向你道歉。” 刘子欣瘫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站起身。 她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平复下来，从许安阳身旁擦肩离开。 走到门口，她停下道：“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羡慕你是个男的了吧？” 说完，她离开了更衣室，许安阳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把水端起来喝了个精光。 “既然这么害怕，就不要玩火啊。” 许安阳是想和刘子欣合作捧她，未来让她做华工的校花网红。 没想到两人针锋相对，搞出了点意外事故来。 本想吓吓刘子欣，结果真吓出了点毛病。 真是老马失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以后还是要对症下药，看碟下菜，不能这么冲动了。 许安阳最不喜欢这种对人有亏欠的感觉。 对郝嘉芸、董清禾、颜筝，他都没有亏欠感。 没想到对刘子欣，反而产生了一丝愧疚。 因为自己的冲动伤害了她，并且暂时找不到补救的办法。 这时候只能随她去，等她需要的时候，会来找自己的。 许安阳对此很确信。 …… 晚上，办公室，在收完账后，许安阳召开了一个办公会。 “从这周开始，我们每周一会抽时间开一个办公会。一般情况下会是早上，今天是特殊情况。办公会上，我们会总结一下上周的工作，然后布置本周的工作计划。颜筝，做好备忘录工作。第一件事，今天中午管老师打电话给我，学校决定放第一笔款给我们，3万块。所以，每人发一千块的奖金，作为这段时间辛勤工作的酬劳。对了，也给董清禾带500，颜筝这事交给你。” 创业大赛拿到的10万元资助金的第一笔钱，在一个月后终于打到了企业账上。 三万块，真是惨淡经营。 不过场地、水电等费用全免，又不发工资，所以企业的开支其实非常小。 并且，账上每周都会躺着一笔不小的外卖收入，现金流还是相对充裕的。 因此，许安阳要给元老们发一点奖金，提振一下士气。 许安阳说完，大家都小小欢呼了一下，终于拿到工钱了！ “第二件事，本周六学校要开运动会，同时也是点我网正式上线的日子。这周开始，在维持外卖业务运转的同时，工作的主要内容就围绕网站上线，运动会宣传来展开。研发部这边，网站的内部测试要立刻开始，我会让我们班的同学进行注册使用，到时候集中反馈信息给你们，抓紧后台的维护，处理各种bug，争取周六顺利上线。” 吴汉超和韩林连连点头，和一个月前相比两人明显枯槁了不少。 许安阳“榨汁机”的称号是真的名不虚传，只要空下来，就会催促两人抓紧搞网站建设。 幸好后来有了关凌的加入，网站开发顺利了很多。 而且关凌能把许安阳的很多无理要求给顶回去。 毕竟，许安阳的部分想法太超前了，08年的技术水平和网络带宽根本达不到。 “颜筝这边，抽时间和我去租一些衣服，上次迎新晚会，你们衣服是在哪儿租的？” “在升州路，那里有很多租衣服的店。” “好，明天中午陪我去升州路。还有，运动会的横幅、广告牌、宣传单，都要准备好。幸好今天来钱了，不然我们的资金就要不够用了。我的事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关凌举手示意了一下，道：“我有事要说。今天，有两个外卖骑手辞职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刚刚交完帐以后，他们不好意思和你说，所以直接和我说的。你明天把钱打给他们吧，他俩不干了。” “是陈康吗？” “不是，是另外两个。” 许安阳摸了摸下巴，他以为陈康会辞职。 毕竟上次干私活被抓包，弄得他很尴尬，如果他坚持不下去，许安阳倒是可以理解。 既然不是陈康，许安阳想知道他们辞职的理由是什么。 “他俩为什么辞职，收入太低？时间不够？” “嗯…他们俩没说，我看了下收入，其实挺不错的，他俩干活也卖力。然后，这两人是同院的同学，住在同一个宿舍区里。” 关凌这么一说，许安阳心里有数了。 十有八九是受了陈康的启发，想自己出来单干。 因为华工是小区模式，如果两人住在同一个宿舍区，完全可以把一个小区包下来。 像许安阳住的第九小区，有四栋楼，每栋六层，每层十几个宿舍，每个宿舍4个人。 一个小区近千号人，他们如果把一个小区的外卖业务全包，收益肯定少不了。 过去没人想到这么多，现在许安阳提供了思路，给了他们执行的经验，自然有人动起了单干的心思。 “随他们去吧，估计他们自己想承包小区的外送业务，自己单干吧。没事，正常的市场竞争嘛，看谁争得过谁了。” 第99章 给你们上一课（求推荐求收藏） 许安阳自信满满，看起来不是很在意。 吴汉超就没那么有信心了。 企业成立以来，他主要的精力都放在网站研发上，其他事务都交给许安阳打理。 眼看着蒸蒸日上，突然有两个人辞职，可能要单干抢市场，由不得不担心。 “许安阳，如果他俩出来单干，到时候做的不错，其他人一样会有异心的。他们毕竟不算我们公司的，我们暂时是给他们全部的提成，可以后呢？这送外卖也不是什么技术活，别到头来，做了别人的嫁衣裳。” 吴汉超的担心不无理由，送外卖没有门槛，华工地盘也很小，没有什么人员流动，信息交流很方便。 一个外卖员在一个小区混熟了，完全可以一个人撑起一片业务，而不需要经过第三方。 吴汉超说完，韩林、关凌都有类似的担心。 许安阳没说话，问颜筝，“你怎么看？” 颜筝转了转眼珠，道：“嗯…我觉得不用太担心，因为大家都有消费惯性，一旦习惯了打我们的电话，再转向个人，不会那么容易的。其他的嘛……其实我也有点担心的…” 许安阳笑了笑，颜筝虽然聪明，毕竟还小，没有经验。 “这个担心我早就有过，所以我们这周的工作都是为了针对这种情况出现而做的。首先我要大家都明确一点，我们企业，到底是什么企业？我们企业的全称，是安超汉阳科技合伙企业，我们是科技企业，不是外卖企业，这一点我希望你们每个人都记住。所以在面对问题，思考问题的时候，要多从技术角度去考虑。为什么要这么快的上线网站？为什么要大张旗鼓推广宣传？因为我们要用技术来改变华工学生的校园生活。这是我们在创业大赛时提到的口号。不知道你们平时用不用淘宝？当你习惯了在网页上可以简单便捷的浏览所有消费信息的时候，谁还会去想打电话订货，谁还想去楼下商场不停的逛？谁还想满世界到处找买不到的东西？不会，你们一定会打开网站，输入信息，输入关键词，点击搜索然后下单，明白我的意思吗？” “嗯…好像有点明白了。就是，让学生都用网站点餐，不走电话热线渠道。” “没错，这一桌子的电话…到时候留三台，剩下的折旧处理。” 许安阳一番话，让大家意识到，他们创办的是科技企业，而不是外卖企业。 改变华工的是技术，而不是谁来做外卖。 许安阳还不满足，他要把企业的理念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脑子里。 “未来，不对，不用说未来，就说现在，像我们这样的科技企业将一波波的出现，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衣、食、住、行，依靠通信和互联网技术，人们的生活会变得更加方便快捷。这是一次新的工业革命，工业革命你们知道的，大机器生产代替了手工作坊，手艺人失去了自己的产业，不得不到工厂去打工。工厂里工人不再需要会完整的工艺，他们只要懂生产环节中的一环就可以。拧拧螺丝，敲敲钉子，成为流水线的一部分。一旦离开了工厂和机器，他们就失去了工作能力。我们现在做的也一样，网站就是机器，把生活服务最重要的数据信息集中起来，通过我们的渠道传递给客户，商户只要负责做菜，外卖员只要负责接单送单，以后还会有别的外送，还会有跑腿服务，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服务。但这些服务都离不开这个网站，离不开我们的数据大工厂。那些商户，外卖员，他们就再也不能单独为客户提供服务了，他们没有那个能力了，再也没有。” “就好像，失去了土地的农民，失去了作坊的手艺人，只能被卷入巨大的机器中，再也出不来了。” 许安阳说完，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会儿。 对于吴汉超、韩林等人来说，许安阳的这些话有些超出他们的思考范围。 他们从没想过那么远，那么深，在许安阳的语气里，一开始他们感觉到了激昂，但最后听出了一丝哀叹。 “那以后，如果我们做的很大，是不是就成了剥削阶级？”颜筝发问，她高中学的历史、政治，高中老师没少提资本主义的剥削。 “如果以后引入资本，做大，收购、上市，那我们就将成为罪恶的资产阶级剥削者。” “没想那么远，我觉得能在学校把业务做好就不错了，我们到现在都还没开始盈利呢。”关凌比较务实。 “华工的业务并不难做，但怎么扩展到别的学校，还有南京地区，就要花一番功夫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是技术型公司，现在公司最值钱的资产，就是这两台电脑，还有服务器上的网站。对了，关凌，准备研发组再招一个人吧，要求…半全职，有工资待遇，最好是研究生，然后懂java、c语言，html5语言。反正懂的越多越好。你不要着急，慢慢找，学习能力一定要强，要为以后做技术储备。” 许安阳这么一说，弄得吴汉超和韩林有些想法了。 吴汉超道：“喂许安阳，你不相信我和韩林的技术啊？我们俩做网站这个速度，这个完成度，相当高的啊。” 其他时候吴汉超都很温和，一提到技术他就来劲了。 “就是，一个月就把网站做出来了，还做那么好看！” “你魔兽升几级了？” “我…我最近都没打魔兽！时间都拿来做网站开发了。” “行了行了，我也是为了做技术储备，以后我们有更大的事要做。关凌如果请不到这么厉害的人，那这个工作还不是要交给你们俩。学姐，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不光咱们学校，别的学校也可以留意。对了，如果这个人懂苹果的操作系统语言的话，加分。” “好，交给我了。” 不顾吴汉超和韩林的不满，许安阳还是要在研发上增加名额，他这是未雨绸缪。 很多有互联网基因的公司，在未来的浪潮中之所以被淘汰，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不重视技术，把时间、精力、资金都投入在了营销上。 但时代不同了，技术的发展让很多传统的营销方式变得过时。 更何况，许安阳的眼光已经盯向了手机移动端。 移动智能手机的爆发，已经开始进入倒计时了。 第100章 别打人 例会上给员工们上了一课，许安阳感觉很满足。 一个企业要长久的生存和发展，价值理念是很重要的。 价值理念决定了企业工作风格，工作氛围，甚至一定程度会塑造员工的人格。 许安阳在做行长时，秉持的理念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明白自己要怎么做，清楚做了会怎么样。” 他觉得现在这个新企业一样可以继承这个理念。 许安阳不太喜欢打鸡血灌鸡汤，虽然这是必要的。 他还是更加希望员工能形成相对独立的思考和处事能力，这对以后企业的扩张发展是有好处的。 否则仅靠许安阳的超前见识，也难说能做到顶级水平。 周三下午，本来是体育课，因为老师临时有事取消了。 正好，许安阳带着颜筝，叫上社会学班的男生一起，到升州路的服装店去租衣服。 这时候，许安阳作为班长的好处就凸显出来了。 你要不是班长，找班里的男生帮忙都没人理你。 许安阳在班里的威信很高，经常给大伙带饭菜、水果，上课点到什么的都会帮忙，所以人缘很好。 他一声令下，两个体育生立刻出马，众人浩浩荡荡朝着三号门杀去。 “董清禾你怎么也来了？谁让你来的？”许安阳在一群人中看到了董清禾，表示很奇怪。 “是颜筝让我来的，你不要我来，我走好了。” “清禾别理他……我让清禾来的，她能帮忙拿衣服。” 许安阳摇了摇头，董清禾力气是大，那也不能拉个女生来做苦力啊。 不对，颜筝这丫头肯定有什么小九九，估计是想拉人逛街，或者要吃饭。 路上，许安阳单独对董清禾道：“喂，我不是告诉过你，学会拒绝吗？” “我学会了啊，但我今天不想拒绝，我想出来玩玩。” “颜筝为什么叫你出来？说实话。” “嗯…我不告诉你，拒绝回答！” 卧槽，还真的学会拒绝了，许安阳摇摇头，拿她没辙。 “董清禾，我给你买的那条紧身裤，什么时候穿？” 董清禾小脸一红，“谁要穿那条紧身裤！让你退了你又不肯。” “哎呀，你只穿给我看不就行了？再说又不丑，也没露，有什么关系。” “太…太奇怪了啊。” “奇怪什么，你在紧身裤的外面再套一条短裤，就当连裤袜穿。不就是怕露屁股…” 董清禾偷摸在许安阳腰上掐了一下，这人说话怎么一点遮拦都没有，脸皮太厚了。 许安阳早有准备，腰腹一发力，抵挡住了董清禾的掐腰功。 “怎么样，我这腰腹不错吧~”许安阳还大言不惭呢。 董清禾不想再理这个人，没法说。 到了三号门上了公交车，坐到大行宫下车，再转一路车到了升州路。 升州路是南京的一条老街，升州则是南京的曾用名，这城市的曾用名是真的多。 在民国时期，升州路是南京有名的商业区，相当于现在北京的王府井。 这里还保留了不少那个年代的老建筑，有的做了银行，有的是书店，有的是影楼婚纱。 在这楼上就有好几家服装租赁店，专门租赁一些特制的服装，像演出用的礼物，拍戏、话剧中使用的道具服，婚礼上的各类婚纱等等。 颜筝带着许安阳去了最大的那家，店里有一个很大的仓库，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服装。 许安阳进去以后，感觉简直挑花了眼。 这些衣服虽然材质一般，但胜在造型设计浮华，一看就是特殊场合用的，正常人不会穿这样的衣服出门。 很符合许安阳的要求。 正如许安阳所料，国旗班的那些漂亮姑娘，大多都被要求做礼仪小姐了。 就是运动会的时候，站在每个代表队前排，手里举着牌子的女孩。 许安阳收集好了她们的衣服需求，剔除一些要求比较过分的，许安阳尽可能给她们找符合要求，同时好看、合身的衣服。 给女人挑衣服可不是件容易的活儿。 许安阳让颜筝和董清禾过来，做模特。 董清禾身高168，颜筝165，都是很好的衣服架子。 “来，试试这件。” “这件…怎么背后露这么多？” “试一试，又不是让你穿的。颜筝，你试一这条裙子。” “好短啊…那些女孩是要穿这些衣服吗？” “别管了，让你们试什么就试什么，哪那么多废话。” 许安阳这就是公事私用了，有些衣服明明不是那些女孩想要的，他自己看了好看，就让两个人试穿。 一件件试下来，算的上大饱眼福，跟着一起来的男生感觉没白来。 “喂，颜筝，你试试这条。” “这条…什么啊，为什么给我的裙子都这么短！这条也太短了！” “你平时穿的裙子也不长啊。” “那也没有这么短的啊。” “穿不穿？不穿扣工资啊。” “那我穿嘛…” 颜筝试穿了一条将将遮住屁股的短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男生都不好意思看。 论长相颜筝不是极品，但身材真的是一流，尤其两条腿，几套衣服换下来，许安阳大致清楚她身材的特点了。 这狗东西，眼睛可太毒了。 “哎，好像太短了一点，算了，不要这条。” “你本来就没想要！” 试衣服虽然累，但女生真的是乐此不疲。 过去不太爱打扮，总是穿高中生衣服的董清禾，自从被许安阳点拨后，也开始爱试衣服了。 许安阳挑好了自己想要的衣服款式后，两人又试了试自己喜欢的。 如果智能手机普及了的话，许安阳肯定要给她们俩拍几张了。 一直折腾到四点多，许安阳结账，付了押金，让跟来的男生帮着一人拿个几件，十来套衣服、鞋子、饰品，一起带回学校。 下了楼，董清禾跑来和许安阳道：“那个，我想和颜筝出去逛逛街，要不你们先回去吧。” 许安阳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眼神游离的颜筝，心想果然，带董清禾过来除了试衣服，为的就是找个理由出去玩。 要说颜筝还是有点怕许安阳的，但有董清禾在，底气就足了很多。 “行了行了，去吧，注意安全啊，记得别打人。” “我才不会打人，走了，拜拜。” 第101章 寄人篱下（求推荐和收藏） 把租来的衣服放到办公室里，挂好，许安阳请班里的男生吃了顿午饭。 办公室里已经被塞的满满当当，许安阳想，以后该想办法弄个仓库了。 不知道朱主任那里有没有路子，毕竟学校的空房还是挺多的。 比如在学校分界河的南侧，有一排老的空置平房，是当年日军侵华时，在这里修建的兵员宿舍。 之后抗日胜利，房屋被保留了下来，成为了学校的一部分，曾经还是学生宿舍。 后来校区扩大，新建筑拔地而起，这些老房子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就不再使用了。 周四，许安阳到朱主任家给他儿子上课。 一个月的时间辅导下来，朱逸轩的功课有了显著进步。 要不怎么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而好的老师能引起学生的兴趣。 许安阳上课辅导作业，那是一点都不枯燥。 每次上完课都能和朱逸轩聊一聊球，说一说游戏。 有时候朱主任或者朱逸轩老妈不在家，还会抽半个小时陪他打会儿游戏。 朱逸轩打游戏，许安阳在后面进行指导，这dota胜率飙升。 有人指点，和自己闷头瞎玩，那效果就是不一样。 当然，许安阳是有要求的，必须模拟测试正确率达到一定标准，才能打一会儿游戏。 否则半个小时的时间只能拿来看书、自己做题。 今天朱主任又不在家，上完课，做完测试题，许安阳批改完，发现朱逸轩的正确率相当高，看样子这小子平时有好好上课。 “正确率不错啊，打会儿游戏吧。” “不了，今天不想打游戏，我想上网看看比赛。” “对啊，nba新赛季开始了吧，湖人总冠军！” “刚刚开打呢，你就湖人总冠军了。” “是啊，我就赌湖人总冠军。” “我还是看好凯尔特人。” “那你看好吧~我也不和你赌，只希望你明年高考能好好考，不要辜负你许老师的辛勤劳动。” 今年是08-09赛季，湖人刚在总决赛输球。 这个赛季不出意外会是湖人的复仇一季。 不过朱逸轩可不是湖人球迷。 他打开电脑，上网站看比赛的回放。 08、09这几年，是nba在国内最火热的一段时期。 篮坛星光璀璨，姚明当时正风生水起，学生的消遣娱乐还没那么多，nba篮球场是释放荷尔蒙激情的好地方。 许安阳那时候也经常窝在宿舍，早上起不来就不去上课，在被窝里看nba直播。 到了总决赛期间更是不得了，一整栋楼都在看比赛。 人气高的球队赢了全楼欢呼，有绝杀那是惊叫声一片。 当然，更加壮观的，肯定是世界杯期间，半夜全体看比赛了。 观看体育赛事，这算得上大学男生的一个集体记忆吧。 朱逸轩看回放看的起劲，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他条件反射一般，把笔记本电脑给盖上。 “喂喂喂，你不要紧张啊，有我在呢你怕什么？小电影看多了吧？” “哈哈，我忘了，有你在，妈的，要重新连网……” 看样子，爸妈不在家，朱逸轩没少偷偷玩电脑。 许安阳打开书房门，见到是朱主任回来了。 “哟，许安阳，今天上课，怎么样？朱逸轩学的还行吧。” “学的挺好的，给他做了模拟测验，正确率挺高，所以让他玩会电脑，看看篮球赛。” “嗯，劳逸结合嘛。对了许安阳，最近企业工作做的怎么样啊，上次电话里你和我提到，网站要上线了？” 朱主任很关心许安阳的创业工作的。 毕竟在专家评审会上是他提出并列第一的，学校因此多了一笔支出。 许安阳能迅速把企业开起来，业务做起来，让朱主任脸上有光，对高层领导好有个交代。 现在第一笔款子放出来了，他肯定要关心一下企业的运营情况。 许安阳前几天打电话给朱主任，和他讲了运动会宣传的事。 今天过来正好详谈一下。 “是啊，准备这周六上线，已经开始进行内测了。然后希望在运动会上做一次广泛的宣传，会布置一些广告，到时候还请朱主任帮忙通融一下，学工处那边…” 华工一个几万人的大学，在管理上肯定有很多规矩。 运动会虽然主要交给学生、体育老师组织，但学工处肯定会过问的。 而华工的学工处一向难搞，缺少一般大学的开放包容，多了一些死板教条。 许安阳怕到时候学工处找麻烦。 朱主任点了根烟，思考了一会儿，道：“学工处那边我可以打招呼，但是学校管理方面是肯定会有意见的。深的我也不说，毕竟你们是华工的企业，学生自己创业不容易，各种问题我会帮助你们处理。但你们自身一定要做好，还有，宣传方面不能落下啊。我听管老师说，你们准备那个那个，二手教材的交易，这个点子不错，抓紧啊。” 朱主任说完吸了口烟，燃烧的烟头在烟灰缸边缘点了点，他话没有说全说透，但承诺倒是给了。 而许安阳是什么人？ 朱主任的话什么意思他能听不懂？ 他心里嘀咕，“学校管理方面会有意见，那就说明已经有意见了，深的不好说，那估计是利益纠纷咯。要说利益纠纷，肯定是食堂啊。学校就这么多学生，一个学生一日三餐，吃了外面的外卖，就不能再吃学校食堂，食堂收入肯定有影响。不过朱主任说能压住，说明问题还不大，他提二手教材的事，是希望有更多成果和上层领导沟通…” 许安阳一番合计，已经把朱主任的意思摸透了。 “朱主任您放心，二手教材的业务已经在准备中了，到时候会在团委楼、一食堂做宣传，我会请学校电视台过来，做一份报道传到校园论坛和官网上，您看怎么样？” “嗯，这件事好好做，运动会宣传放心大胆的去搞吧。” 有了朱主任的承诺，许安阳心里更有底了。 他知道，总有一天，华工管理处的一些人会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到那时他将羽翼丰满，不再需要寄人篱下了。 第102章 政治任务 离开朱主任家时，许安阳还提了嘴仓库的事。 朱主任说会帮忙问一问，不过学校的不动产租用想要争取到，还是相当困难的。 许安阳离开后，朱主任进书房看了看儿子，朱逸轩还在捧着笔记本看比赛录像回放。 “今天作业都做完了？不知道再去看看书？” “我今天测试都做完了，通过了，许老师给我半个小时休息时间的。” “半个小时是让你休息的，你玩电脑是休息吗？” “怎么不是休息，我看视频放松一下……” 看着父亲严厉的目光，朱逸轩默默把笔记本电脑合上。 “哦，这里有许老师带来的两盒茶叶，他说是他们家的特产，送给你喝的。” “茶叶？” 朱逸轩指了指放在书桌下的两个礼品盒，是许安阳让老爹从老家寄过来的白茶。 茶叶这东西虽然不算贵，但作为礼品是很不错的。 朱主任拿起茶叶盒子看了看，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茶叶，但品质看起来不错。 之前朱主任一直不收许安阳的礼，现在想想如果再推让的话，小许面子上也过不去啊。 “算了，一点茶叶，留着喝吧。” 于是朱主任把茶叶放进了储物室里。 送礼这件事，关键不在于礼品贵重程度，而在于情分。 有了情分，礼物人家才肯收，情分也会因此变浓一些。 情分不到，礼物越是贵重，人家越不敢收，谁知道你送礼有什么目的？ 现在，许安阳和朱主任通过儿子家教的事，以及创业的事有了一点情分，礼尚往来也就水到渠成了。 到了周五这天，晚饭过后，许安阳遵照承诺，在团委楼和一食堂门口开始摆摊。 “二手教材交易市场，上‘点我网’……点我网是什么网？” “不知道，这个名字好奇怪啊。” “dian.me，这个网址倒是挺有意思的。” “这个网站卖二手教材吗？” “我有教材想卖，你们收吗？” 许安阳树的牌子老大，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当然，更吸引人的是站在两个摊位面前的人。 一个关凌、一个颜筝。 许安阳从租来的衣服里挑了两套偏性感的，让两个女孩子穿上站在那里吸引眼球。 要说这衣服暴露，也不是很暴露，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但这类衣服的确和日常衣物不同，加上两人的好身材和脸蛋，任谁都要停下来多看几眼。 不光是男生，女生一样会停留。 很多人觉得只有男人会看美女，普通女人看到美女只会嫉妒、排斥。 这就大错特错了，女人对美的向往比男人要强烈很多，她们一样会看美女。 她们所排斥的，是过度暴露，过分肉欲的女性装束。 对那些正常尺度的美女，普通女性更加趋之若鹜。 关凌和颜筝气质长相都很好，而且颜筝很会化妆。 女人一化妆，那气质外貌能提升几个层次。 除了颜筝和关凌外，还有一个带着校园记者来采访的程思思。 “许安阳，你挺会打广告吸引人的啊，身边的美女真是不少。” 程思思今天穿了一条红裙子，很是抢风头。 “眼球经济嘛，每个人都会向往美好的事物。而要说美女，那思思姐才是独占鳌头啊！” 许安阳在说‘独占鳌头’时，重音强调了一下“鳌”字。 程思思的粉面微红，这许安阳真是，说起话来总是引人遐想连篇。 这鳌不就是大乌龟么？ “你们这网站上线了吗？” “已经上线，开始做测试了，里面会有一个专门的二手教材交易板块。不过我们主要还是做外卖，做教材只是附带的服务而已。需要学姐帮忙宣传宣传，毕竟我们是大学生服务平台嘛。” “嗯，没问题，学校论坛那边也会把你们的宣传帖子置顶的，你就放心吧。上面领导发话了，你们做的不错，要重点宣传一下。” “真是谢谢思思姐了，最近吃的饭菜还不错吧？” “挺不错的，就是品种还是少了些，要是能把一号门、三号门的商家也覆盖进来，会更加的丰富。” “是啊，花样还是太少了，要增加一点新东西。” 程思思总觉得觉得许安阳意有所指，美目瞪了一下这家伙。 许安阳头发已经长起来了，修剪过一次，理了个利落的短碎发，看起来阳光干净。 哪知道背后这小子花头精多的很，有点让人欲罢不能。 “喂，思思姐，采访我一下吧？”许安阳见程思思有点失神，知道她肯定又在胡思乱想了，拉回来一点。 看样子她在风月之事上的历练也不太够，只是看起来成熟娇媚，胆大妄为，内里还是有些羞怯的。 许安阳心里不禁想到了刘子欣。 只能说每个人真实的样子，还真是扑朔迷离。 程思思拿着话筒，许安阳面对后面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两人装模作样来了一通采访。 这些素材都会在校园电视台播放，如果去食堂吃饭的话，有机会在食堂的电视上看到。 当然，现实情况是，绝大部分华工学生四年时间都不知道学校还有个电视台。 作为一个军工起家的学校，传媒类专业只是点缀，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做完这项政治任务，许安阳可以收摊，准备好明天的运动会宣传。 二手教材这个工作，有意义，但没有收益。 大家私下在论坛、贴吧发发帖子，线下交易即可。 弄到网上平台，要产生效益需要巨大的交易量。 一个学校是远远不够的。 毕竟学生天天要吃饭，可不会天天要看书买书啊。 程思思离开前，说道：“晚上一起出来吃过宵夜啊？” “啊，宵夜啊…这个，呃…好吧。” “那到时候联系。” “好好。”许安阳心想，尼玛，老子又要当宵夜了。 程思思一走，颜筝过来围着许安阳转了两圈。 “你干嘛，秦王绕柱啊。” “谁秦王绕柱了！你和那个程思思学姐，不对劲，不对劲。” “是啊，她喜欢我，怎么了？有意见吗？” “呸！厚脸皮！” 颜筝像个警惕的猎犬，闻到了两人身上不一样的味道。 可惜她终究没有经验，分辨不出，这究竟是什么味道来。 第103章 打开知名度（求推荐和收藏） 周五夜宵(省略2000字) …… 周六，华工的秋季运动会。 和高中时不同，大学生对运动会的热情没有那么高涨了。 高中时期，运动会是难得的放松，让沉溺题海的学生可以出来透一透气，也能让常年趴在教室最后一排睡觉的学生展现一下自己的长处。 到了大学，运动会反而要占据学生周末的休息时间。 并且大学时集体荣誉感明显不如高中时期，运动会玩了的性质更强一些。 上午开幕式，到场的学生主要是大一的新生。 大一新生刚进学校时间不长，还没那么油，加上军训过去不太久，还有点集体感。 到了大二，院级以上的活动就很难组织起来了，大三、大四更不用说，经常找不到人。 这开幕式倒还像模像样，进行了一个入场仪式。 每个院组成代表队，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绕场经过主席台，之后在操场上列队。 此时在看台上，聚集的观众数量比往年要多一些。 “你怎么不在宿舍睡觉？跑到这里来看运动会了？” “是啊，我热爱体育运动，不行吗？” “你是热爱体育运动吗？” “对啊，是来看比赛的吗？” “少废话了，有没有谁带望远镜了？望远镜！” “你们昨天是不是看到贴吧发的那个帖子了？” “什么贴吧的帖子啊？” “就是群里传的，我们学校贴吧的帖子，说今天运动会会有很多美女…那不是我们院陈欣吗？你看，她穿的裙子有点短啊！” “哪儿呢，你小子眼睛真好，这么远你都能看到？” 周五，在华工的百度贴吧、学校bbs论坛、校内，就有不少帖子说，华工周六的运动会将非常的“精彩”。 在一连串的转发，不停的顶帖后，终于在华工内产生了影响力，把好多人都给勾到运动会现场来了。 此时，在社科院方阵，站在最前面举牌的人是董清禾。 许安阳站在她后面，正在认真端详她的背影。 董清禾察觉到许安阳的目光，浑身都不自在。 她悄悄别过头，轻声道：“你看什么看？” “你屁股上长眼睛啊，怎么就看到我看你了？”许安阳反驳。 “我感觉到了！”董清禾气的声音都大了些，然后回正脑袋，不去理他。 想想是没辙了，许安阳这个人，拿他没办法。 既然董清禾回过头去，许安阳自然继续认真端详董清禾。 今天她穿上了那条紧身裤，不过外面还加了一条棒球短裤，把臀部和大腿给遮住了。 许安阳看着直觉得可惜，最好看的地方看不到了，不过别人也看不到，想想不亏。 大腿虽然盖住了，但小腿的曲线还是优美的。 和郝嘉芸纤细柔美的小腿不同，董清禾的小腿饱满有力，给人感觉充满弹力。 她还穿了一双高帮袜，一双棒球鞋，都是许安阳帮她搭配的，帅气。 要说有什么不足，就是上半身略显干瘪，毕竟还年轻嘛。 再看看周围其它院代表队，礼仪小姐们各具特色，是操场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每个人举着的牌子上，除了学院名称外，下面还贴了“点我dian.me”的广告宣传条。 在运动场周围，在运动会的横幅、宣传牌上，同样印制了点我的网址。 贴吧、校内学校论坛的发帖，还有这些宣传语、广告牌，都是许安阳安排的宣传攻势内容。 这些东西成本加起来也就几百块，但在没有竞争对手的华工，已经能起到很好的广告效应。 开幕式开始后，各院的运动员代表方阵依次经过主席台检阅，礼仪小姐手里举着“点我”的牌子，充满了暧昧感。 许安阳知道这肯定会引起某些学校领导不满，但权衡之下，还是打开知名度更重要一些。 有朱主任在，应该能顶一段时间，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大麻烦。 观众席上，关凌拿着手持式摄影机进行录像，给每个代表队的美女和“点我”的牌子特写。 到时候发在校内、校园论坛和贴吧上，又是一波网络营销。 08年，网络营销已经很具规模，许多热点、红人、网络事件，正充斥着互联网空间。 这是一个百花齐放，同时也妖魔横行的时代，利用好网络这把利刃，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等到所有代表队在大操场集合，领导致完开幕词，运动会就正式开始了。 一个开幕式，让“点我”这个网站在学校里赚了不少眼球，不出意外也将在南京高校小火一把，让点我网在大学生中有点名气。 “许安阳，你看看，这个视频，拍的怎么样？” 关凌拍完视频后找到许安阳，拿着摄像机给他看。 这手持摄像机是许安阳从陈洋那里借来的，现在手机摄像的功能还是太差了，拍出来的视频看不清点我网的广告。 “还行，特写拉的不错，到时候想办法传到网上，写个吸引眼球的标题，到时候用我们的机器人号转发。” “嗯，行，不过许安阳，我可要提醒你，你到时候宣传效果太好，可不一定是好事啊。” “为什么？” “宣传的太好，别的学校的学生看到了，都登录我们这个网站。可是一注册发现，外卖只能送到华工，你说是不是挺失望的。再说要是有人恶意下单，恶意注册什么的，麻烦可不少呢。” 许安阳点头，关凌说的这些情况他有考虑到，但他毕竟不是搞技术的，这些东西怎么去预防他也不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先把名声打出去吧，中间出现问题，就要靠你们研发组一点点去解决了。对了，让你寻觅研发组的新人，有人选了吗？”许安阳知道上线后会有很多问题，偏偏这些问题是他解决不了的，所以才需要技术人员的加入。 吴汉超和韩林编程能力很强，但两人缺乏一点解决问题的天分，在前几天的内测中已经出现不少bug和毛病，要尽快解决才行。 关凌回道：“的确有一个人选，不是我们学校的，不过以他的水平，愿不愿意来我们这里工作，可就不知道了。毕竟…” “毕竟我们是一个刚成立了一个月，搞外卖的校园企业。没关系，找个机会让我见见他，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你也要相信我睡服人的能力。” 第104章 送外卖的人才 关凌除了香水用的不太合适外，其他方面相当可靠。 大四即将踏入社会的学生还就是不一样。 而且关凌在技术方面同样很不错，和吴汉超、韩林一样，基础很扎实。 华工这个学校，在创造性、开放性上的确有所不足，但学风稳健，基础牢固，对学生基本能力的培养很重视。 就拿新开发的点我网来说，页面优美大方，比同时代的网站要好看许多。 同时功能齐全，没有太大的漏洞和缺失，一些小毛病也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许安阳担心的，是未来更远大的发展，以及可能面临的麻烦。 在未雨绸缪方面，许安阳一向是操碎心磨破嘴，被风控折磨出来的思维习惯是一辈子改不掉了。 和关凌交流完，许安阳脱掉外套，准备参加上午的运动会比赛。 运动会就一天。 上午是部分径赛的预赛，以及所有田赛。 下午是部分径赛的决赛，以及一场和农大进行的垒球比赛。 许安阳作为运动员参加比赛，既不是跑步，也不是跳远，而是一个比较冷门的项目——标枪！ 虽然许安阳跑、跳都还可以，他篮球打得不错，还勉强能扣篮。 但社科院有体育生，根本轮不到他参加跑跳类的项目。 可许安阳也有他的强项，玩枪他是有一套的，那标枪也是枪啊。 高中时参加运动会，许安阳一个标枪出去，差点把对面铅球区的裁判给捅了，直接导致那年之后，运动会上标枪项目被取消，太tm危险了。 到了大学，许安阳一看又有标枪项目，那肯定要上场展示一下。 这投掷类的项目玩的好不好，关键就看核心力量，也就是腰力。 光靠手臂那是扔不远的。 许安阳腰力惊人，他每天5点起床除了跑步之外，就是进行腰腹相关的训练。 俗话说的好，少壮不练腰，老大徒悲伤。 许安阳不负众望，在比赛中拿到了标枪比赛第二名的好名次。 排名第一的是一个精瘦的学生，整个人像一根铁条般充满了韧劲和弹性，标枪扔的比许安阳还远。 他名字叫徐林义，是大二的国防生。 比赛结束后，许安阳主动找到他，和他打了声招呼。 “标枪扔的不错啊，我是社科院的，许安阳。” 徐林义抓了抓脑袋，憨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晚会上唱歌的那个，我叫徐林义。” 他人精瘦精瘦的，说话却是慢吞吞的，眼睛小小的，看起来有些木讷。 许安阳本来只是打个招呼，算认识一下，这是他工作中养成的习惯。 但凡看上去有点本事的人，哪怕打个照面熟个脸，以后工作说不定能帮上忙。 到时候你开口求人，张嘴也好有话说啊，“我们以前在哪儿哪儿见过……” 结果看似木讷的徐林义反而和许安阳说上了话，道：“那个，许同学，那个，点我外卖是你开的吧？” “是啊，是我创办的。”许安阳心想，看样子自己还是有知名度的啊。 “我之前上你们点我面试过外卖员，但是没通过…我挺想做这份工作的，我…” 没想到是个想进公司干活的。 在目前华工的几个校内兼职中，做点我外卖的外卖员确实收益不小。 关键是没有什么门槛，所以声名在外，一些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学生都想做。 为此许安阳让关凌和颜筝两人负责面试把关，进行筛选。 这个徐林义不知道为何，没有被选中。 “这样啊，这个面试的事也不是我负责的，我回去以后问问人事部的人吧？” “真不好意思，谢谢你啊。” “要不留个电话？” “好，好。” 许安阳说什么人事部，公司现在哪有人事部啊，只有一个综合管理部。 反正先这么敷衍过去，留下电话，看看以后有没有能用得着徐林义的地方。 这些国防生身体练的棒棒的，指不定什么地方能派上用场。 上午的比赛结束后，中午吃饭时间。 许安阳又找到关凌，问他关于徐林义的事。 “徐林义，大二，精瘦精瘦的，皮肤黑黑的，有印象吗？” “徐林义？” “对，是国防生。” “国防生啊，那我想起来了，来面试过，刷掉了。” “为什么？” “人家是国防生，每天要训练的，又是军事化管理，哪有时间送外卖？” 关凌这么一说，许安阳想起来确实是这么回事。 国防生说是大学生，可又像当兵的，说是当兵的吧，又在读大学。 多年以后，这种培养政策也是成为历史，在大学里消失了。 “我就是提一嘴，没事了。” 到了下午，百米短跑、4*100米的决赛，还有400米、1500米的较量在体育场进行。 这时就没有许安阳的事了，他开始到处溜达，和各院的美女勾勾搭搭，说说笑笑的。 运动会这样的好机会，不把学校好看的女生认认全，真的太可惜了。 当然，更可惜的是，高年级的漂亮女生大多都有男朋友了。 挖墙脚这种事，许安阳是不会去做的，他也没空啊。 “100米决赛即将开始，请观众们做好准备。下面有化工学院发来的简报，化工…” 主席台上，播报员一边念赛程，一边还要读各个学院的小纸条，都是一些加油鼓劲的肉麻话。 这玩意许安阳从小学一直听到大学，就不知道到底是谁写的这些东西，确实挺能编的。 100米的决赛开始了。 社科院的体育生鞠一申进了决赛，他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跑起来可快了。 再看他旁边，竟然还是那个黑黑瘦瘦的徐林义。 这家伙，上午掷标枪，下午参加100米短跑，身体素质可以啊。 结果发令枪响后，徐林义竟然冲在了第一位，鞠一申紧随其后，直到最后10米才依靠更强的后劲超过徐林义，拿到了第一名。 徐林义跑了个第二。 没过一会儿，他又去参加了1500米的比赛，竟然又拿了个第一！ 这回，体育特长生都没能跑过他，这些体育生进了学校训练有些懈怠，而国防生是每天都要早起跑步的，身体练的倍儿棒。 许安阳在看台上瞅着，心想，好家伙，这身体素质，不去跑外卖真是可惜了啊。 “如果有他在，是不是能把其他人的价格压一压呢？” 第105章 棒子不一样 在看到徐林义拿了两个冠军，一个亚军后，许安阳已经起了把他招进外卖团队的想法。 送外卖是个耐力活，华工虽然不大，可学校里不准骑电动车，外卖手蹬着自行车到处跑，几个小时下来对体能是个考验。 更不说有些宿舍没电梯，要跑上跑下的。 一些女生坐外卖员，体能很难跟上，跑了一天就跑不动，不干了。 像徐林义这种，体能又好，速度还快的，不做外卖不是可惜了。 许安阳还有一层心思，就是他希望可以从外卖收入中抽成。 虽然当初和10个最早的外卖员签订协议时，说好三个月不抽成，收入全部归他们。 但也没说之后的每个人都是这样啊？ 只要外卖员之间没有形成联盟，后面签约的外卖员就可以采用新的价格模式。 许安阳估计，在运动会结束后，网站会迎来一波订单的高峰，他需要更多外卖员去分担压力。 而如果再眼睁睁看着外卖跑腿收入全都进入外卖员的荷包，许安阳肯定是不乐意的。 企业发展需要钱啊，网站维护也需要钱。 但他又不可能毁约，所以… 想到就做，许安阳决定立刻招募这个外卖人才。 在1500米的比赛结束后，许安阳来到颁奖台，看着徐林义领了1500冠军的奖状。 他满头大汗，气喘如牛，黑黑的脸上露出憨憨的笑容。 “喂，徐林义！”许安阳朝着颁奖台挥了挥手。 徐林义听见招呼声，见是许安阳，忙过来，道：“许同学，你找我什么事？” “那个，这样吧，周一中午你到创业产业孵化园，307办公室找我。我觉得你可以做外卖兼职，到时候带着身份证，我们签个合同。” 徐林义两眼放光，道：“真的？真的可以啊？那…那真是太谢谢了！” 许安阳眼瞅着徐林义激动的样子，心想他应该家庭条件不太好，说不定还背着助学贷款，所以才这么重视一份兼职吧。 当初上学时，许安阳家里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吃穿用度还是很宽裕的，基本没为钱发过愁。 上大学之前，他以为人人家里都是差不多的条件，直到上了大学，有一段时间他每天到教育超市的小餐厅吃午饭，在那里他经常遇到一个穿黑单衣的男生。这个男生每天的午饭就是一碗五毛钱的粥，加餐厅里一份免费的味精葱花汤，再没别的。 他就一手端着粥，一手端着汤，一口粥，接一口汤，就算是一天中分量最饱的午饭了。 许安阳不知道他早饭和晚饭会吃什么，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有一次许安阳想给他买份烤肠，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或许一份烤肠能让他的午饭丰富一些，但这无疑会刺伤他的自尊心。 既然能上华工，总有一天会靠自己的双手挣钱的吧。 而这样的学生在华工不算多，但也不是极少数，只是大多数时候普通学生不会去在意而已。 徐林义怕也是其中之一吧，一般读国防生的，家庭条件不会特别好，除非真的有志于走军队这条路。 “你们国防生训练可是很辛苦的，但送外卖一样辛苦，你能做的了吗？”许安阳还是要给徐林义打个预防针。 别来的时候激情满满，干了两天发现吃不消又走了。 “能！我别的不行，就是能吃苦！我农村长大的，从小就给家里干农活！”徐林义拍着胸脯保证道。 “是吗，其实我小时候也是农村长大的，但我从来不干农活，我都指挥别人干。” “嘿嘿，许同学，你就是适合指挥别人干活，我负责干活就行了！” 许安阳点点头，两人又说了两句，徐林义擦着汗到洗手间换衣服去了。 许安阳看着徐林义的背影，心想这小子看起来憨，其实并不笨啊，会拉关系找机会，还会拍马屁，是个可用之才。 这点和陈康形成鲜明对比，陈康也精，但他把精明写在脸上，就太容易遭人忌惮。 而徐林义面子上憨，却成为了他最好的保护色，到头来到底谁精，还不一定呢。 在1500米比赛结束后，今天运动会最后的重头戏要来了。 华工垒球队对阵农大垒球队的友谊赛。 垒球这种冷门项目，别说玩了，看得懂的人都很少。 之前垒球队有一些比赛，都是自娱自乐。 这次为了提升垒球队的知名度，宣传一下这个项目，特意在运动会上举行友谊赛。 大部分学生呢，也就是看个热闹，知道原来我们华工还有垒球项目呢。 垒球的规则和棒球差不多，竞赛逻辑是一样的。 两者最大的区别，一是场地大小，二是用的球棒不同，三就是投手的投掷方式有区别。 棒球的投掷看起来比较帅气，从后往前掷出去，而垒球呢，从下往上抛出去，球速要慢很多。 所以垒球主要是女子为主。 华工和农大的垒球队都不正规，男女混合，毕竟能招到人玩就不错了，还管他是男是女，是人是狗啊。 许安阳上到看台，找到社科院的区域，找了个好位子——坐在了叶芷妤旁边。 “这位子是刘安燕的。”叶芷妤道，许安阳真是一点不客气，也不问问。 “啊，我知道，她不是不在么，我帮她占着，防止有人抢去了。” “……”叶芷妤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不就是被你抢去了吗？ 自从上次许安阳帮叶芷妤找回自行车后，叶芷妤见到许安阳，心里就感觉怪怪的。 好像有一种想靠近他的冲动，但真的靠近了，又想躲开。 许安阳大喇喇坐在她身边，她整个人都有些紧张，本来她注意力都在球场上，毕竟今天董清禾要上场呢。 现在好了，注意力都被带偏了。 “喂，你能看懂垒球吗？” “嗯，能看懂一点，清禾有和我说过。” “是吗？我怎么感觉和棒球差不多啊，有什么区别吗？”许安阳这就有点明知故问了，董清禾都是你领进门去打垒球的，你会不知道垒球怎么玩？ 可叶芷妤并不知道，她以为许安阳真不懂呢，只好道：“我也不是太懂，我只是听清禾说过。她说，棒球和垒球用的棒子不一样。” “什么样不一样？” “棒子不一样。” “哦，棒子不一样，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又长又粗么。” “一个是金属的，一个是木头的！”叶芷妤感觉到话里的意思有点不对，却又不知道怎么戳穿，只好气呼呼回道。 “那还有呢？”许安阳接着问道，江浙小女孩气呼呼的样子真是可爱啊。 “还有投掷方式不同…” “诶，你看，董清禾上场了！” 叶芷妤还没回答完呢，许安阳的注意力又被董清禾给吸引去了。 叶芷妤气的捏了捏拳头，她有点明白，董清禾为什么总喜欢打许安阳了。 这人真是…… 第106章 真好 大学的小女生段位还是低了点，不会应对许安阳这样的老油条。 但凡在社会上历练过几年的，应对和开车能力估计能让部分男同胞望尘莫及。 当然，对付这样的女人，许安阳自然会有别的套路，只是暂时用不上而已。 他还是喜欢大学里，这纯洁、美好的相处方式。 坐在叶芷妤的旁边，用力吸一口气，都能闻到那淡淡的纯洁的香味。 比那浓郁的香水味道要享受多了。 此时在操场上，双方的比赛已经开打。 站在球场中央的董清禾要开球了。 此时的她吸引了全场目光。 她穿着许安阳给她买的棒球衣，下身短裤搭配紧身裤，视觉效果一级棒。 也难怪韩国喜欢在棒球比赛开始前找个女明星来开球，这吸引力的确强啊。 “那个女投手是谁啊？身材好好啊。” “不知道，没见过，你认识吗？” “不认识，到时候问一问啊？” “可惜了，还套了条短裤。” 已经有其他学院的男生开始注意到董清禾了，许安阳感受到了一丝危机。 看样子福祸相依，对董清禾这边的工作还是要抓紧的，不能让别的男生抢占了先机。 虽说许安阳知道自己领跑，并且董清禾几乎不可能答应其他人的追求，但感情的事是很难说的。 没有人能永远占着坑，你又不是天下第一帅兼世界首富，就算是，也会有人不鸟你。 “还是要趁热打个铁才行…不过才16岁，要注意一下尺度才行。” 别人在看球，许安阳脑子里又在琢磨怎么对董清禾下手了。 却不知道身旁的叶芷妤还有点吃干醋。 比赛进行的还算流畅，不过两队的水平实在不咋地。 关键观众不太懂垒球的规则，比赛的对抗性又没有足球、篮球来的那么直观，慢慢的，学生开始离开体育场，回去准备准备吃晚饭了。 许安阳却看的津津有味，别说，董清禾还真的挺有打垒球天赋的。 腰腹、大腿力量出色，投球速度相当快，好几次将对方的打手三振出局。 反正两边都是菜鸡互啄，天赋还是挺重要的。 华工队比分上已经领先，快要到最后一局时，场上发生了意外。 董清禾第一次参加比赛，在连续投掷后，身体有些透支了。 但这家伙也不知道和队里的人说一声，下场休息休息。 她越打越兴奋，结果在一次投掷过程中，脚下一滑，扭伤了腿部，一下子坐倒在地。 “哎呀！清禾！” 叶芷妤见状，发出一声惊叫。 “糟糕，这丫头打的时间太长了！”许安阳心想，这垒球队的人也是没经验，让一个新手打这么久。 许安阳第一时间冲下看台，朝着球场跑去，他是真的担心董清禾。 此时，董清禾已经被队友扶了起来，是垒球队的队长曹斌，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 “怎么回事，是不是拉伤了？走，我带你去医院。”曹斌见董清禾一脸痛苦的样子，要背她去医院。 董清禾却挣脱了曹斌的手，咬着牙道：“没事，一条腿拉伤，另一条腿没事，我可以…” 她想单腿跳，却发现左腿已经疼的无法动弹了，显然是比较严重的拉伤。 “我背你吧！你这拉伤很严重啊！”曹斌满脸关切，不用说，他喜欢董清禾。 华工本来就男多女少，喜欢打垒球，会打垒球的女生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像董清禾这样，喜欢打垒球，性格活泼热情，长得还不错的女生，那简直就是个宝了。 虽然那天早上训练时，曹斌看到一个男生拉着董清禾的手，可后来好像没怎么见这人。 所谓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他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每天相处打球，总能日久生情的吧。 结果董清禾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对谁都是热情友好讲义气。 这让曹斌有些受伤，自己难道不值得特殊待遇吗？ 现在看到董清禾受伤，曹斌心里也很着急，可倔强的董清禾就是不让他背。 “喂！董清禾！你没事吧！”许安阳已经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操场上。 “我没…我腿拉伤了。”董清禾下意识的想说没事，她已经习惯了。 但现在她腿已经疼的完全不能动，再不能说没事了。 “去医院啊，愣在这里干嘛？等伤自己好吗？” “没法走了。” “我背你！上来！”许安阳二话没说，拉住董清禾的胳膊，蹲下，把董清禾驼到了自己背上。 董清禾是一点抗拒都没有，因为习惯了，听话的很。 这重庆小辣子，现在被许安阳管的挺服帖的。 况且她腿真的很疼，已经顾不上害羞了。 许安阳手扶着董清禾的大腿，把她往上扛了扛，朝着校医院奔去。 曹斌跟在后面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谁能想到董清禾的身材还挺顶的。 “用自行车吧，自行车快一些，也方便。”曹斌看不过眼，想把董清禾弄到自行车上推过去，好过被许安阳扶着大腿屁股往医院跑啊。 “屁股都受伤了，还怎么坐自行车！” 许安阳这时候还真不是要占董清禾便宜，背上背着人急吼吼的往医院赶，哪有心思占便宜啊？ 只能等送到医院以后再慢慢回味了。 体育场离医院还是有点远的，正常走路都要走十多分钟，更何况背着个人？ 幸好，许安阳的体力真是不错，关键时刻没有掉链子，背着董清禾一口气杀到了校医院。 董清禾伏在许安阳背上，看着许安阳气喘吁吁，一头的汗，觉得有些心疼。 她想起军训拉练的时候，刘安燕脚踝扭伤，是她背着刘安燕回学校的。 那天许安阳领着她去上厕所，还吓唬她，这家伙真是坏透了。 但看着他着急上火的样子，董清禾又觉得心里甜甜的。 原来被人关心，被人在乎，是这样的感觉？ 这么想着，她倒是希望在许安阳背上多待一会儿。 到了医院后，许安阳小心把董清禾放在诊室的病床上，一下感觉轻松很多。 “哎哟，我的腰啊，幸好够强健。差点被你压死！” 董清禾脸一红，道：“谁要你背我的？” 许安阳心想，不背你，便宜不被别人占去了？ 这时放松下来，回味一下一路上那充满弹性的手感，真好啊。 真好。 第107章 被针对了 医生过来要检查一下董清禾的情况。 “其他人出去一下，顺便把门关上。”整个垒球队跟过来一半，还有董清禾的同学、好友，都跟过来了。 他们都很听医生的话，到了诊室外面。 许安阳走在最后一个，等大伙都出去后，他把门关上了。 “这位同学，你怎么不出去？”医生回头一看，发现许安阳门关上了，人没出去。 “啊，我不是其他人，我是她朋友，送她过来的。”许安阳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不走了。 医生是个50左右的中年女人，她指了指董清禾，道：“她伤的是腿和臀部，你在这儿我怎么检查？” “不影响的，我不看！我保证不看！我背过去，我太累了，我坐着休息一会儿。”说着许安阳背过身去。 女医生看董清禾也没反对，默认她不反对，便不再多说什么。 她默默摇了摇头，嘴里嘟囔，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开放。 她把诊室里的屏风帘拉过来挡住床，防止许安阳偷看。 其实许安阳并不想偷看，以后光明正大的看，不急于一时。 他只是想告诉其他人，董清禾和他关系匪浅，脱裤子检查都可以不避嫌，断了他们的念想。 董清禾侧躺在床上，在医生的指挥下，把短裤和紧身裤慢慢褪了下来。 医生在她的肌肉上上下按动，董清禾倒是很倔，咬着牙没出声。 “小姑娘，疼你就说，你憋着我不知道你哪里受伤了。” “哦，这里…这里疼，很疼…这里不疼，感觉这里绷的很紧…” “肌肉有拉伤，今天我先给你弄点跌打损伤的药，涂一下。明天你去市里的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做个核磁共振。鼓楼医院或者人民医院，确保没有更严重的情况。还有，待会儿你要补充一下电解质，你运动过量了，好好休息。”医生一边给她开药，一边说道。 而董清禾眼睛瞅了瞅隔帘外面，许安阳正背对着自己，仰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我知道了，那我大概多久能好啊？” “你这个拉伤看起来还是比较严重的，不过你年纪轻，应该恢复的比较快。待会儿给你做个冰敷，你在我这里躺一会儿。”女医生很温和。 校医院平时并不忙，毕竟这里大病处理不了，小病呢简单开点药就行，很多时候都是学校退休的老职工、教师过来拿着医保开点常用药，是个比较清闲的地方。 董清禾乖巧的躺在床上，只是裤子被脱了，只穿一条内裤，让她感觉有些羞涩。 如果许安阳不在，只有她和医生，当然无所谓。 可许安阳这家伙，真是死皮赖脸，医生都赶不走他。 但董清禾又想，许安阳应该是担心她吧，刚刚他背着自己一路冲到医院，真是辛苦他了。 董清禾又越过隔帘看了看许安阳，他还是呆坐在那里，仰着头。 他为什么一直仰着头呢？真是奇怪，他刚刚跑太猛，流鼻血了吗？ “许安阳？你没事吧？”董清禾忍不住问道。 “啊，我没事啊，我好的很，你怎么样？严重吗？” “医生说明天要去市里的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嗯，明天我带你去吧，你是不是要拄拐杖啊？” “不知道呢…感觉大腿还是疼的挺厉害的。” “嗯…你…啊，擦药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擦？” 许安阳又要帮董清禾擦药了，董清禾啐了他一口，不再理会。 只是这家伙还是仰着头，他是脖子扭了吗？ “哎，看的不是特别清楚啊…妈的，没有智能手机。”许安阳低下头，揉了揉脖子。 学校医院是90年代建的，所以建筑布置都是上个世纪的老款式。 这诊室的木门上面，镶了两个大玻璃窗口，这反光正好能照到诊室床。 许安阳正仰头借助玻璃反光，看医生怎么给董清禾检查呢，可惜毕竟是玻璃不是镜子，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些影子，具体看不太清楚，能看到个大概就是了。 当然，许安阳本来不想偷看的啊，但背过身后正好发现了这个反光，那就不看白不看了。 反正也没看太清楚，就是白花花的一片，真是没劲。 过了一会儿，医生给董清禾抹好药，许安阳拿着董清禾的学生卡去缴费的地方付钱。 学校所有的学生医疗费用、药品都是一折，所以花不了多少钱。 许安阳打开门，发现垒球队的人，还有叶芷妤等人都在门口，眼神各异看着许安阳。 “看我干嘛，我去付钱。你们垒球队的，比赛还没结束呢，还不去把比赛打完？叶芷妤，你自行车在吗？待会儿把董清禾送回去。” 曹斌见场面已经被许安阳接管，只好领着垒球队其他人悻悻而去，去收拾赛场上的烂摊子了。 许安阳交完钱，到了诊室发现叶芷妤还在，问道：“诶，自行车呢？” 叶芷妤把钥匙递给许安阳，道：“我自行车在宿舍，太远了，你去骑过来。你走过去比较快，我在这里陪清禾。” 叶芷妤眼神坚定，没有给许安阳反驳的机会，直接把钥匙塞进了他手里。 她这么说也有道理，南区宿舍离医院十几分钟的路程，让女生来回跑确实不太合适。 许安阳抓了抓脸，心想反正叶芷妤在，垒球队的人不在就行。 许安阳跑回南区宿舍，骑着车赶到医院，已经快到晚饭时间了。 董清禾的腿经过处理好了很多，在叶芷妤和许安阳的搀扶下，一蹦一跳，来到自行车旁。 她想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结果后座没垫子，坐在上面膈屁股，太难受了。 “别做后面了，坐在前面吧，我推你。”许安阳提议。 “这…这多难看啊。” “要不你倒立走回去？” 董清禾只好坐在前座，这样许安阳推车的话，难免就要搂着董清禾的腰，脸还会蹭到董清禾的胸口。 结果叶芷妤道：“还是我来推吧。” “你推，你推得动吗？” “你在后面扶着。” “我…你说的也挺对，我扶着，扶着。” 许安阳突然感觉，这叶芷妤怎么有点针对自己啊？ 第108章 推车 学校的三号路上，董清禾坐在叶芷妤那辆女式自行车的座位上，只用半边屁股坐着，然后两只手撑在把手上，一只脚踩在踏板上。 叶芷妤一只手扶住龙头，一只手搂住董清禾的腰，两人紧密的靠在一起。 “清禾，你的腰可真细。”叶芷妤说着，用手轻轻挠了挠董清禾的腰身。 “啊呀，你干嘛！痒呢！”董清禾坐在座位上，扭了扭，她有点怕痒。 “谁让你洗澡的时候挠我，我现在挠你！” “别挠我了，叶姐姐…再挠不帮你打水了。” “不帮就不帮，你腿伤成这样，还怎么打水？下周都该我帮你打水了。” “好嘛好嘛，以后就要麻烦叶姐姐了，别挠了，啊！” 董清禾一个没稳住，差点从车子上摔下来。 幸好后面有许安阳，稳稳的扶住车尾，任凭两人怎么闹，也没出什么事。 看似是叶芷妤在前面扶着车前进，其实主要发力的都是许安阳这个老汉。 “你们两个消停点行不行，我在后面推车可是很辛苦的啊。”许安阳嘴上这么说，心里看得正爽呢，女孩的背影一样是非常值的欣赏的。 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背影杀手呢？因为背部真的可以杀人啊。 腰线，臀形，腿型，肩背，还有脖颈都可以通过背影观察判断。 撇开脸不说，有时候背部比正面更加吸引人。 欣赏一个就算了，一下子欣赏俩。 阵阵微风从前面吹来，淡淡的香味扑鼻，这车推的值。 一路推到南区宿舍，女生宿舍许安阳是进不去了。 五大三粗的宿管阿姨登场，帮助董清禾上楼回了宿舍。 把车停好锁上，在楼下等了一会儿，叶芷妤安顿好董清禾后下楼。 许安阳把钥匙还给叶芷妤，道：“明天我带董清禾去医院做检查吧。” 叶芷妤却道：“不用了，明天我们宿舍几个人带她一起去，就不麻烦你了。” “喂，以前要我帮忙需要我，现在翅膀硬了，就用不着我了？你们几个女生行吗？别到时候出什么问题，有个男生在，会好很多吧。” 没想到叶芷妤一口回绝：“没关系~明敏说可以找个男生一起，许老板你还是去忙吧，你的网站上线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吧？” 许安阳心想，黄明敏说可以找个男生一起，难道是石星龙？ 很有可能，这家伙重心低底盘稳，倒是个扛东西的好材料。 不过叶芷妤真是有点奇怪，怎么感觉她在从中作梗啊？难道… 许安阳当然会想到叶芷妤可能喜欢自己，但他并没有过多延伸自己的想象力。 一个男人，千万不能在男女关系上自作多情，觉得这个喜欢你，那个对你有意思。 自作多情最大的副作用不是戳破后发现并无其事的尴尬，而是日常影响心态带来的自乱阵脚。 许安阳始终坚信，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想多想少都不是你的。 既然叶芷妤不知为何要阻拦自己，那就先静观其变好了，反正我不主动。 而且叶芷妤有点说的没错，点我网刚刚上线，他真的有很多事要忙。 如果明天是石星龙去的话，许安阳还是放心的，这家伙不会对董清禾上下其手的，估计就是搭把手，拎个东西，做回苦力吧。 有叶芷妤在，也不会让他做atm机，这浙江姑娘有钱的很。 把账算算清后，许安阳没有再纠缠，道：“行，如果有什么情况的，记得和我说一声。还有，你的自行车，最好改装改装，不然还容易被偷。” 说到自行车被偷，叶芷妤抿着嘴点点头，肯定又想到那次许安阳帮忙找回自行车的事了。 她问道：“那个…你身上的伤口好了吗？” 许安阳道：“伤？什么伤？哦，你说上次在小树林里划伤的啊，好了，我恢复的很快的，要不我脱下来给你看看？” “谁要看！” “那…算了，你的我也不想看。”许安阳看叶芷妤瞪着杏目，心想这不是郝嘉芸和董清禾，还是不要随便调戏比较好。 “那我走了，拜拜。”叶芷妤朝许安阳挥挥手，上了楼。 许安阳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六点，肚子开始咕咕叫。 “我饿，学生们也该饿了。”许安阳顾不上自己吃饭，连忙去创业孵化园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许安阳就看到关凌、韩林、吴汉超、颜筝正坐在电脑前忙个不停。 “情况怎么样？”许安阳进门就问。 “网上开始有订单了…也有部分电话打进来，你去接个电话！”关凌说着，桌上的电话机响了。 许安阳接起电话，客户都是有使用惯性的，习惯了电话点餐，还没有用网络订餐的习惯。 虽然是网络订餐，不过因为没有移动网络和智能手机，所以还是要靠后台人工分配订单。 这就类似于淘宝买东西，客户下单后，客服把单派给外卖员，由外卖员完成订单。 过去是通过接电话，记录订单内容，再转接。 忙的时候电话被打爆，订单就收不到派不出去。 现在改成网络下单后，不存在电话占线问题，订单可以源源不断进来。 当然，这对后台客服是一个考验，现在吴汉超和韩林都加入充当客服。 许安阳接完电话，把单子在群里派给了外卖员。 “估计人手会有点不够用，关凌，待会我亲自去送外卖，直接派单给我，发我qq。”许安阳看这订单数量，用了网络以后效果确实不同，老板要亲自下场送外卖了。 “好。”关凌作为综管部的人，现在已经是头号客服了。 “颜筝，明天提醒我，再赶印一批新的菜单，菜单上要有我们的网址。这是我们最后一版菜单了。” “知道了。”颜筝掏出笔记本，把许安阳的要求记录下来。 作为一个助理，颜筝还是非常合格的。 “还有，明天我会新招一批外卖手，合同什么的准备准备。对了，收益分成那边要改动，然后…准备建一个新群，和之前的外卖学生们，分开。” 第109章 关心技术的老板 许安阳一直忙活到晚上八点多将近九点，终于把手上的活儿给忙完。 他骑着自行车，后座绑着一个白色的泡沫塑料箱，用来装外卖的——这些箱子是他从教育超市的水果店，五毛钱一个收过来的。 周六这一天的宣传和工作，终于告一段落。 总的来说效果还是不错的，这垄断就是好啊。 没有竞争对手，不用打价格战，不用疯狂往里投钱、烧钱。 只要稍微做一下宣传，提供一个还算不错的渠道，用户就会乖乖上门购买服务。 因为没得选。况且点我作为有超前意识的网络订餐平台，已经做的很不错了。 送完外卖以后，许安阳点了点荷包里的现金，数额不少。 现在网络支付还不够发达，网站没有开通网络支付渠道。 许安阳倒是想搞一个自己的“支付宝”，但点我的体量太小，搞网络支付需要的团队太庞大，目前他搞不定。 “起点还是低了啊，重生的时间也太晚了……”许安阳在心里默默给自己一个评价。 把现金收好，回办公室结账，进行一天的工作总结。 其他人也都还在，颜筝给许安阳买了一个鸡蛋饼和一份铁板豆腐，放在桌上。 “谢谢，颜助理真的很细心啊，什么时候给许老板我铺床啊？”许安阳打趣道。 “你如果需要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啊。”颜筝丝毫不让。 “真的啊，那我就在办公室放张床好了。”许安阳得寸进尺。 “你现在在网上下单，下周肯定能到。”颜筝迎男而上。 关凌看不下去，道：“行了行了，你们俩正经点行不行？又开始打情骂俏，做个总结吧，许老板，看看今天的订单。” 关凌把今天的订单数据导出来给许安阳看，不出所料，比平时要上升不少。 这次宣传起到的效果还是可以的，而且这还是第一天，下面几周才会是慢慢爆发的时候。 “宣传的力度不能停啊，传单什么的，要经常发才行，保持热度，让我们学校的同学习惯使用点我网。还有，一旦有什么纠纷，客户投诉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解决，要赔钱就赔钱，无所谓，在学校口碑很重要。” 学校这样的小市场，口碑容易起也容易坏，小心驶得万年船。 许安阳坐下来边吃边聊，颜筝这时说道：“哎，我刚刚出去买东西的时候，你猜我看到谁了？” 许安阳道：“你看到陈康了？” 颜筝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呵呵，其实我也看到了，除了陈康，还有那两个辞职的外卖员。现在过了八点，他们开始活跃起来了，毕竟我们的服务时间到八点就结束了。” 许安阳不无遗憾的说道。 “感觉小摊小贩，还有网吧也是个不小的市场呢。他们好像发了很多小传单、广告，专门接炒饭、炒面、鸡蛋饼的生意。”颜筝说道。 “我知道，但如果我们也接，一是人手不够，长时间营业不现实。二嘛，小摊贩收账什么的，太麻烦了。” 作为一个老板，许安阳是恨不得公司24小时满负荷工作，就像后来的那些外卖app一样，只要有店家开业，就能提供全天候服务。 只可惜现在没有这样的条件。 企业员工数量不够，就算吴汉超、韩林、关凌平时不上课，也要给他们足够的休息时间。 本来就拿不到几个钱，再超负荷运转，007那就太恐怖了。 许安阳的第二层考虑是，暂时给他们这些散兵游勇一些生存空间，把点外卖这个消费习惯给养起来，以后有机会再把这块养好的市场给抢过来。 华工市场毕竟就这么大，如果迅速做饱和的话，不就没有上升空间了。 这才一个月呢，在许安阳的时间表里，还没到攻打其他学校市场的时候。 “我们现在的工作重点，还是要放在完善网站技术框架，以及整体商业模式上。至于市场拓展，暂时不用着急。老吴，今天网站运行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许安阳问道。 “今天运行还是出现了一些bug，有一批订单生成出现了问题，不过后面都解决了。然后…然后我们遭到了两次不明攻击，目前搞不清楚来源。” “这么快就遭到攻击了么，你们要小心一点。还要注意无效订单，目前注册只需要邮箱验证，我怕到时候会有恶意注册的事，你们早点做好准备吧。如果需要用钱，尽管和我提，技术问题方面的开支，我会全力支持的。”许安阳开了口，给吴汉超很大的心理支持。 说实话这段时间他的压力相当大，可以说拿出了目前为止所有的技术能力，每天还要花很多时间泡在技术论坛上求教问题。 开发、测试、修补、学习，消耗了他很多心血，网站才能这么快，又比较稳定的开始运转起来。 吴汉超能看出，许安阳是真的很重视技术，而不是单纯喊喊口号。 许安阳是不懂技术，但他很关心技术。 他所在的传统银行业为什么逐步衰落，就是过于傲慢和保守，对新时代科技浪潮不重视，结果被科技金融企业弯道超车，到后面想补课就来不及了。 许安阳做客户经理的时候，银行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开始大力倡导科技金融。 每个银行都开发自己的app，推广移动支付，但他们早就被远远甩在了身后，越是追越是感觉到差距巨大。 当时行里一把手工程kpi考核核心任务之一就是移动金融支付率，要求日活、日交易量达到一定数额。 可是银行客户根本不会主动去完成交易，怎么办？ 只好银行员工自己去点，自己去做交易冲量。 包括行长自己，每天到单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完成至少10笔虚假交易来完成任务。 就这样从上到下弄虚作假，怎么可能和深耕网络支付多年的第三方支付公司相抗衡呢。 在银行，那是大船难调头，许安阳一个小小的支行行长，中层干部，也决定不了什么。 现在有了自己的小企业，许安阳从一开始就要给它注入技术基因。 这样不管未来是继续做大做强，还是按计划卖掉，它都能以技术为骨架，好好的存活发展下去。 “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啊。” 第110章 爱过 周末，在其他学生都在娱乐、休息的时候，许安阳在创业孵化园的办公室一直忙到晚饭的点。 上午一直在面试，到了下午在忙传单、新菜单的活，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他还准备把公司的所有财务资料、人事资料进行整理，把财务账面做做好看，为后面申请更多资金做准备。 从天亮工作到天黑，许安阳看了看窗外渐渐下沉的夕阳，心中不禁冒出一个想法。 “老子重生回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加班的吗？” 他只恨为什么重生前不记几个彩票号码，双色球一口气中他一个亿，直接完成小目标，就可以开始自己的投资生涯了。 现在好了，开局一个碗，专门给人送饭，总体形势是蒸蒸日上，但总觉得不够快。 恨不得开个加速器，几个杠杆一加，几波投融资之后上市套现，那可就海阔天空，海天盛筵了。 哪至于像现在这样，苦哈哈的，什么活都要亲力亲为，周一到周五赶着去上课，中午自己不吃饭跑来忙外卖，平时还要想着泡妞，这精力真是有点透支，要来点汇源肾宝补一补。 但许安阳想想生活就是如此，想要得到就是要付出。 这地放在那儿，你不耕就会荒，甚至会有别人来耕。 就算累死，该干活还是要干活啊。 吴汉超、韩林等人今天都没有来，点我网的业务暂停一天。 许安阳给他们放了个假，还是要休息休息的。 颜筝那个小丫头说好了今天要来陪许安阳加班，结果早上一个短信发过来，说他们法学班今天要组织去中山植物园秋游，和管理学班一起。 一说到这种集体出游，许安阳也头疼呢。 其他三个班都出去玩过了，就剩他们社会学班还没有。 他这个做班长的还是要趁着南京冬季的寒雨来临前，领大伙出去玩一趟，不然班长的威信肯定会受到损害。 之前让大伙做了那么多事，再不带他们出去玩，有点说不过去。 将手上的合同、档案、财务资料整理整理放进保险柜里，许安阳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七点钟了。 他脑子里突然想，今天点我网休息，不知道陈康还有那两个出去单干的外卖学生有没有休息？ 陈康上次被许安阳教训了一顿，许安阳最后谅解了他。 不仅谅解他，还同意陈康继续干私活，但只能晚上8点以后做。 许安阳需要通过陈康了解华工的夜宵外卖市场是个什么情况。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陈康的电话。 “喂？许总，找我什么事。” “和你说了不要叫我许总，你现在忙不忙啊，给我来份外卖啊。” “许…老大，你别和我开玩笑啊，今天不是休息么，我……” 陈康的声音听起来诚惶诚恐，上次被许安阳整一次他是服气了，现在听到许安阳打电话来这么说，以为又要怪罪于他。 “放松放松，我在办公室加班呢，真的想吃饭。给我弄一份青椒肉丝炒饭吧，再弄一根烤肠，一瓶雪碧，我在孵化园，尽快过来。” “好，我知道了，马上。” 陈康挂掉电话，这小子果然也在加班加点的忙，一周七天真是一天都不歇。 陈康今年大三，在机电学院读的是热能与动力工程，说简单直白一点，就是搞锅炉的。 中国的高中生，特别是小地方的学生，刚进大学都会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 等学了两三年，对所学的专业和就业情况有所了解，才知道很多人的命运在定下专业的那一刻就被决定了。 像陈康这个热能与动力工程，完全就是一个走下坡路的行业，未来的路就那么几条，而且薪资水平、工作环境，一眼可以看到头，没有什么前途。 如果家庭条件好的，可能还有别的选择，像陈康这样的，已经早早开始给自己想退路，并辛苦的兼职赚钱了。 对此，许安阳很能理解。 点完餐之后没过五分钟，办公室的门就敲响了，许安阳心想这陈康的外卖配送速度可以的啊，难道是对vip的特别关照？ 结果许安阳一开门，发现并不是陈康，而是董清禾。 董清禾拄着拐杖，站在办公室门前，朝里望了望，道：“今天只有你一个人啊？” 许安阳道：“是啊，今天休息，你怎么来了，还拄着拐杖，你屁股行不行？” “今天去检查过了，臀大肌拉伤，要休息好一段时间。你能不能让我进去！我站着累！” “哦，进来吧，手里拿的什么呀？”许安阳让董清禾进来，把门关上，看到董清禾手里拎了东西。 “你还没吃晚饭吧？颜筝说你今天在加班，我给你带点吃的。”今天法学院出去秋游，而董清禾因为受伤，留在宿舍休息。 许安阳心想，这董清禾怎么这么温柔了，摸屁股摸出感情来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奸，说吧，要怎么奸。” “谁奸了！我就是想感谢你，昨天背我去医院，所以给你带点吃的。你看你，整天胡说八道，不识好人心。” 说着，董清禾打开了拎着的袋子，是一份炸鸡，一杯可乐，一份炸薯条。 “那还挺会挑的，炸鸡、薯条配可乐，都是垃圾食品，把我当垃圾桶？” 董清禾脸一红，“可是这些都好吃嘛…你要是不吃，我带回去自己吃。” “算了算了，偶尔吃一次也挺好。你说你受伤了就在宿舍呆着好好休息，跑来跑去的干嘛。” “宿舍只有我一个人，芷妤去植物园了，明敏在图书馆，我…我就想到你可能还没吃晚饭。”董清禾坐下，都只敢坐半个屁股，双手托着腮帮子，说话的样子很是可爱。 平日里凶巴巴的小辣椒，一旦温柔起来，还真让人有些吃不消。 许安阳打开可乐，吃了两口炸鸡，董清禾就在一旁默默看着。 “你不吃一点？” “我买给你吃的，我不吃。” 一直被董清禾盯着，许安阳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过去都是他调戏撩拨董清禾，现在反过来，他有一种被侵犯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喂，你别看着我吃啊，你说话啊。” “哦，我，我其实有个问题想问你。” “爱过。” “我还没问呢！什么就爱过。我想问你，你…你喜不喜欢芷妤？” “啊？你问什么？”许安阳喝着可乐，差点喷出来。 第111章 给自己找气受 许安阳是万万没想到，董清禾会问这样的问题。 这丫头胸没发育完全，这脑子也没发育完全吗？ 他喜欢谁还用说？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会看出许安阳喜欢的是董清禾。 但转念一想，或许只有董清禾自己不这么认为吧。 因为这家伙在感情上是个妥妥的鸵鸟型人格，喜欢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沙子里，假装看不见。 许安阳表现的已经够明显了，只差最后那一下，碍于董清禾现在的年龄，不太好下手。 和未成年人谈恋爱，许安阳还是有心理阻碍的，所以先养着。 可照董清禾今天问的问题，可别养出什么毛病来。 “喂，你什么意思啊，怎么问这种问题？”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问问嘛。”董清禾双手还是捧着腮，但眼神有些闪躲。 “是谁让你来问的？是叶芷妤吗？” “不是的！”董清禾忙否认。 许安阳上下左右观察了一下，想看看董清禾有没有撒谎。 “你别看了，你知道我不会对你撒谎的。” 许安阳一想也对，董清禾这丫头根本不会撒谎，三言两语就破防，一点撒谎的心理素质和技巧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想到问这件事，你觉得我喜欢叶芷妤？” “我…我感觉，芷妤好像有点喜欢你。” “废话，喜欢我不是很正常嘛，社科院哪个女生敢保证心里没有那么一点喜欢我的？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许安阳自信地说道。 “呸！臭不要脸，我就不喜欢你！”董清禾回道，一点不给许安阳留面子。 “真的？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喜欢我？”许安阳神色一下阴沉下来，脸色都有点发白。 不用说，许安阳戏精附体，又开始演了。 董清禾还不太了解许安阳演技的精湛，见到他突然这个样子，心里很过意不去。 “那个…那个，其实，还是有一点点喜欢的。好了好了，不止一点点！你不要板着脸了。” 许安阳马上恢复到正常状态，道：“呐，我可记住了啊，你就是喜欢我，馋我。” 董清禾脸色一红，“我…我说我有一点点喜欢你，怎么又变成馋你了！” “那我不管，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 “你…你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哎呀，叶芷妤这么漂亮，又有钱的女孩子，谁会不喜欢呢？她肯定和我一样，社科院的每个男生，多多少少都会喜欢她一点的，这不是很正常么。”许安阳避重就轻，把全社科院的男生拉过来垫背。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喜欢叶芷妤，但他也不会说自己不喜欢叶芷妤。 喜欢，或者不喜欢，这种事只能放在心里，绝不能说出来。 只要不说出来，今天你可以喜欢，明天你不喜欢了，也可以不喜欢，过段时间又有感觉了，还能重新喜欢。 可一旦说出口，被人知道了，你本来喜欢，变成不喜欢，你就是始乱终弃。 你一开始不喜欢的，也和人说了，后面你再喜欢，要么不信，要么看不起你。 只要不说，就是薛定谔的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且，许安阳也没有必要在董清禾面前表忠心。 在还未属于你的人面前表达忠诚，只会降低你在对方心中的价值。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和没说一样。”董清禾嘟了嘟嘴，显然对许安阳的答案不满意。 “那你希望得到什么答案啊？我喜欢叶芷妤？你要给我俩牵线搭桥吗？” “可以啊！为什么不可以，我觉得你俩挺配的。”董清一如既往的嘴硬。 可能是因为没长大，十六岁，还处在叛逆期的尾巴，凡事都要争一争才肯罢休。 “那我倒是不介意你做一回红娘，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许安阳心想，逗一逗这个倔强的小丫头，省得她一天到晚嘴硬。 “做就做，做红娘，做红娘…我没做过，那我第一步应该怎么做呢？”董清禾嘴巴是硬，怎么做是一点都不知道。 “很简单，第一步，帮我约叶芷妤出来吃饭，当然啦，你也要到场，我们三个一起。” “可是我腿拉伤了，还没好。” “没好你就不吃饭了？你这拐杖白拄了？再说，你们宿舍不是有电梯么。” “那好，我试试吧。芷妤要是不愿意，我可没办法啊。” “你不是说叶芷妤喜欢我的吗？怎么又不愿意了？”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喜欢你，我会带她陪你吃饭的！” 董清禾脑子里想象了一下许安阳和叶芷妤在一起的情景，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昨天去医院的路上，她，叶芷妤，黄明敏还有石星龙四个人，是没有许安阳的。 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聊着聊着就聊到许安阳身上。 石星龙是许安阳的好朋友，自然有很多话可以说。 要说石星龙够义气，把许安阳夸的一朵花似的，且绝口不提许安阳晚上给别的学校女生打电话的事。 董清禾注意到，叶芷妤似乎对许安阳的事感到很有兴趣，听的津津有味，还时不时问一些问题，比如每天几点起床，一般吃些什么，在宿舍的样子和平时有没有区别。 她就觉得，叶芷妤是不是有些喜欢许安阳。 石星龙如实回答，从这点上来说，许安阳真是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 五点起床去锻炼，一边创业一边正常上课，还是班长，对20岁不到的小女生来说，就是一种仰望的存在，就好像看那些学霸、学神的感觉一样。 很多年以后她们才会明白，仰望的东西就只能拿来仰望，并不适合同床共枕。 同床共枕，还是能与自己平视的更好一些。 况且许安阳这货，只是想同床，并不想共枕啊。 两人正聊着天呢，门“当当当”的又响了，把董清禾吓了一跳。 “怕什么，我点的外卖。我们俩又没干什么，你怕捉奸在床啊？”许安阳道。 “哼！我要回去了！整天听你胡说八道。”董清禾气不打一处来，倒不是因为许安阳胡说，而是一股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气。 其实，她就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第112章 双十一 十六岁的女孩儿，还不懂得如何去明白自己的心，只把喜欢当做一种游戏。 根据科学研究，人的前额叶——一块控制理性思维的重要区域，在25岁之前都还在发育中，尤其是16-20岁之间。 所以16-20岁是人的思维快速活跃、叛逆，各种情绪混乱、集中爆发的阶段。 许安阳这个30岁的灵魂，前额发育早就完成了，看着董清禾气呼呼离开时的背影，就像看着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养成的感觉还是挺有意思的。 此时，陈康正站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拎着炒饭和雪碧，蹑手蹑脚的放到桌上。 “老大，你点的饭到了，一共10块钱。” “10块，你那里能记账吗？” “这个…不能，我本来就是垫钱买的饭…” “这样啊，手头忙不忙，今天钱赚的怎么样？” 许安阳撕开塑料袋，打开炒饭盒，抽出一次性筷子，扒拉了两口。 说实话，这四号门门口的炒饭水平也就这样，重油重盐，饭米粒也不够香。 但胜在量大，味道给的足，一大盒吃下肚，管饱。 这条街各种各样的小吃摊都有，就属这个炒饭炒面摊最多，消费量大啊。 “还行吧，今天挺忙的，毕竟网站没开嘛。”陈康现在和许安阳说话小心了很多。 之前他自诩是大三的，有点小聪明，每次都要和许安阳杠上两句。 被整过一次后就变了，除了舍不得这份外卖工外，还担心许安阳把他的相关问题反馈给学院。 许安阳这招是够狠的，虽然陈康的做法既不违法也不违规，可一旦有人举报、反馈，就会影响一个学生期末的奖学金评选。 陈康家庭条件很差，大一大二两年他都是拿国家奖学金的，以此补贴家用。 许安阳要真是来个举报，那今年的奖学金是肯定没有了，这钱他损失不起。 “炒饭咸了啊，下次让他们少放点盐。” “诶，知道了。” “对了，除了你，另外那两个辞职自己搞外卖的，他们做的怎么样？” “他们…他们的情况，我不是特别清楚。”陈康犹疑了一下。 许安阳“啪”的一声打开了雪碧罐头，道：“我怎么听说，他俩也邀请你辞职一起干的，你怎么没答应？” “我…我没…”陈康还要否认，再一看许安阳的眼睛，只好点头，道：“邱凯和艾少林是邀请我一起的，我不想，我觉得还是有个组织会更好一些，几个人单打独斗没意思，风险太高了。” 许安阳哼了一声，这个陈康，还是不会说面子。 如果换成徐林义，肯定会暗戳戳拍许安阳一通马屁，再表表忠心。 这个陈康倒好，心里话一诈就诈出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许安阳不用费心思去猜他的想法，都写在脸上。 “他们俩主要是做第三、第四宿舍那一片，靠近二、三食堂，他们做食堂带饭，还有超市代买，好像还帮着打水。好像是帮忙送一次饭，顺便带一壶水。” 许安阳点点头，这两个家伙还挺有生意头脑的，通过帮忙打热水来建立客户关系。 “三、四宿舍离四号门比较远，他们会去七号门外面买吃的吗？” “会！七号门那几家小饭店，他们都会去买饭。” 七号门，是许安阳还没有开发的地方，那里连接着华工和农大，如果把那边的饭店合作谈下来，就可以进军农大了。 “农大的女孩子好不好看啊？”许安阳努力回忆了一下，他对农大的女生好像没啥印象，说不定可以开发一下？ “那个，老大，我还有单子要跑呢…” “去吧，忙去吧，今天算是你的外快，好好加油啊。” “钱…” “我，我忘了，给你，10块。” 陈康拿钱走后，许安阳思考了一下，三、四宿舍的两个人，要尽快把他俩解决掉。 正好，三宿舍是徐林义住的地方，国防生，许安阳决定利用徐林义击垮他们。 以安人心。 …… 新的一周，南京下了一场雨。 一场秋雨把整个学校洗了一遍，地上满满的黄绿色落叶，些微的寒意给人们提个醒，冬天的脚步正在临近。 按理说南京地处长江中下游，应该四季分明。 但在南京生活久了便知道，春秋两季就是一年中一段美好的点缀，炎热的酷暑和阴惨惨的寒冬才是这座城市气候的主旋律。 一到阴雨天，学生们都窝在宿舍里不想外出，更不想去食堂吃饭。 食堂的地面湿漉漉的，脏兮兮的泥巴弄得满地都是，端着餐盘走在路上都要小心，不然一个大马趴，打的饭菜全白瞎。 点我网的外卖订单随着雨水的降临，开始不停攀升。 网站的宣传攻势一直没有停止，bbs论坛、贴吧都是点我网的广告以及顶帖水军。 小传单开始像牛皮癣一样在全校发放，有了学校印刷厂的支持，许安阳不用再精准投放了。 第三版菜单每个宿舍一本，dian.me的网址宣传遍布菜单的每一页。 邱凯和艾少林，是能源学院的两个大二学生，他们脱离了点我网的外卖团队后出来单干。 还不到一个礼拜，已经在第三、第四宿舍建立了不错的口碑。 因为他们的服务范围比点我网要更广，只要电话打过去，帮跑腿的事他们都做。 买电话卡，泡水，买零食，拿快递，甚至到教室帮忙点到。 做个体户嘛，服务就是要多样、灵活，可以根据顾客需求随时调整。 两人以为这门生意至少可以做一个学期，好好赚一笔，以后再考虑做别的生意。 这场雨一下，本以为今天的外卖电话会打不停，两人周末还特意新买了两部便宜手机和神州行的卡，用来做备用机。 结果一整天时间，只有几个电话打过来，还都是让超市带个东西，帮泡个水的。 这些活赚不到几个钱，外卖才是大头。 还是那句话，人都要吃饭。 “什么情况，今天怎么没电话过来啊？” “卧槽，我到现在才接了一单，还是跑去七号门买的火锅…端回来累死了，多收了两块钱还和我吵，妈的。” “是不是小卡片发的不够啊？” “没有啊，都发到了，我都不敢多发，怕忙不过来。” 下午，两人聚在一起，讨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坐在上铺，正在打游戏的一个同学说话了。 “你们上点我网看看吧，说什么快11.11日了，外卖配送不要钱，还能便宜一块。” “什么？” 邱凯和艾少林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操作？ 很快他们想明白，这是要整死他俩的操作。 第113章 女人的直觉 双十一，这个在08年还没有被开发出来的概念，许安阳早早将它运用为点我网的营销内容。 在校内、bbs发两个帖子，制造话题，搞出了一个“光棍节”的概念。 再在点我网首页弄个广告活动页面，当天前一百一十一单可以免除外卖费用，并获得一元的优惠。 四个一，说实话成本也就是一百多块钱，外加补贴外卖员外卖费的一笔钱，就搞了个不大不小的营销活动，在学校里制造了一点影响力。 当然，许安阳还稍稍出卖了一下色相，陪程思思吃了顿宵夜。 她在学校的确很有舆论影响力，论坛的发帖、顶帖，她都可以控制。 而且在校内粉丝相当多，那时候校内网在学生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 许安阳高中时，在英语练习报纸上知道了这个网站，通过他可以找到很多曾经的小学、初中同学。 当时不有一句话么，“上同学，找校内。” 11月11号这天，晚上到了结账的时候，许安阳骑着自行车忙活到9点，才回到创业孵化园的办公室。 又是老板亲自出马，解决外卖员运力不足的一天。 “草拟吗的，下次不搞活动了，搞个活动都tm的来下单。” 许安阳骂骂咧咧回到了办公室，发现门口挤了好多人，都是来交钱对账的外卖员。 “都站在外面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讨薪的。”许安阳瞅这阵势，好像是来要钱的。 徐林义站出来，道：“老大，办公室里已经挤满了。” 许安阳道：“行了行了，把钱都理理好，排好队一个个进来吧。” “许老大，你真是辛苦了，亲自上阵，身先士卒。” 别看徐林义外表憨憨的，拍起马屁来是一点都不含糊。 许安阳不吃这套，道：“你会拍马屁，就排在队伍屁股吧，最后一个交钱。” 徐林义笑笑，也没说什么，乖乖排到队伍最后一个。 等其他人都交完钱，办公室里只剩下许安阳、徐林义还有关凌等其他人了。 徐林义从背着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了满满的一袋子零钱。 “挺多的啊，今天辛苦你了。”许安阳看到徐林义的交款量，知道是忙碌的一天。 “没事，应该的，就当练体能了。”徐林义笑了笑，抓了抓脑袋。 他是个精力旺盛的人，早上很早起，白天既要上课也要训练，但还是能抽出时间跑腿送外卖。 这两天许安阳特别吩咐，多给徐林义以及几个新来到外卖员派单。 尤其是徐林义，一旦有第三、第四小区的单子，就尽量多派给他。 徐林义体力好，速度快，自行车蹬得飞快。 第三、第四小区离四号门比较远，但徐林义硬是用最快的速度保证了宿舍的外卖供应。 今天你速度快了，明天学生就会继续用你的网站去点餐。 那一块两块钱优惠，不过是点缀，有些学生不是特别在意的。 但你速度慢了，让他们肚子饿着，学生就不乐意了。 正因为如此，邱凯和艾少林才想着把第三、第四宿舍的生意抢过来。 哪知道许安阳双管齐下，派了一个生力军，外加双十一活动，轻而易举就把那两个散兵游勇给击垮了。 “对了，邱凯和艾少林你认识吧？第三宿舍的，那两个自己跑外卖的。”许安阳一边整理钱款，一边问徐林义。 “认识，我知道，他俩跑腿，给人打水、买东西，都做。” “嗯，最近他俩怎么样，做的还好吗？” “嘿嘿，不行，他俩已经没什么生意了。他们又没有搞活动，而且速度比我慢，现在大家都习惯在网上点外卖了！许老大，你年纪比我们小，但想法可真多，真厉害，太…太厉害了。”徐林义竖起大拇指，就硬夸。坐在徐安阳一旁记账的颜筝直翻白眼。 “真是个马屁精，看着挺老实的……”颜筝嘀咕道。 徐林义有些脸红，道：“俺妈说，在外人面前要多说好话，说好话总是没错的。” 颜筝道：“那你意思就是我们是外人，在外人面前说好话，说假话，在家里人面前就随便说，说真话，对不对？” “没…没有，我没有那个意思…”徐林义被颜筝这么一讲，急忙要解释。 许安阳制止道：“行了行了，不要做这些口舌之争。颜筝你不要用你在辩论队的诡辩术对付老徐。” 颜筝又翻了个白眼，道：“我已经不是辩论队的了……” 许安阳又对徐林义道：“老徐，今天辛苦你了，我就不等到账期再把钱给你。今天直接把奖金和你的份额给你。按照我们三七分账的规矩，我三，你七。虽然这几天外卖费是全免，但我们还是按照实际外卖收费价格来分账，我把钱现结给你…” 为了鼓励徐林义，许安阳直接把这几天的收入现金结给了他，这也是让他留到最后一个的原因。 对于徐林义来说，没有什么比拿到现钱更让人激动的了，因为他真的需要钱。 “谢谢，谢谢了啊，谢谢老大。”徐林义连说了几声谢谢，脸上的表情竟颇为凝重。 等他拿着钱离开后，颜筝吐槽道：“至于么…也没多少钱。” 许安阳道：“你觉得少，对他来说可能是很重要的钱。国防生每年都有补贴的，就这样他还缺钱，我看他吃穿用度什么都很简单，他家里肯定有什么事急用钱，不然不会这样的。” 颜筝吐了吐舌头，没再说话。 许安阳的眼力是很毒的，徐林义肯定有难言之隐。 他不说，许安阳也不去问，这是他的隐私要尊重。 正准备记完账下班，和吴汉超等人一起搓一顿呢，许安阳的手机响了。 一看，是郝嘉芸的号码。 “糟了，已经过九点了，接还是不接？” 今天太忙，已经九点多，是郝嘉芸打电话过来的时间。 当着大家伙的面，接还是不接呢？ “那个，我去上个厕所，待会儿一起去吃点东西。”说着，拿着电话离开了。 吴汉超和韩林都没在意，关掉电脑开始商量夜宵吃什么了。 而关凌和颜筝对视了一下，两人觉得许安阳有点情况。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们的。 第114章 别跳 许安阳在去卫生间的路上接通了电话。 “喂，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可以上门，一晚200。” “又瞎说什么呢！你不是做外卖么，怎么一晚200了？” “对特殊的顾客，也可以提供特殊服务…找我什么事啊。”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 “没事的话，你一般会发短信吧，打电话肯定有什么是要说。” “嗯…” 嗯完之后，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看样子是比较难开口的事。 “如果不方便说，你还是发短信吧，难道要和我表白？”许安阳试探性地问道。 最近许安阳因为创业原因特别的忙，两人的见面机会少了，但短信、电话更加频繁。 两人现在就隔着一层窗户纸，只要捅破了，便能顺理成章的在一起。 问题是这窗户纸许安阳自己去捅呢，还是让郝嘉芸来捅？ 当初是许安阳捅破的这层纸，如今想来，让郝嘉芸来捅，可能更好一些。 还有什么能比接受高中女神表白，更让人心满意足的事呢？ 她捅感情的纸，许安阳可以捅另外的“纸”嘛。 “谁要和你表白了…那个，是…是，有个学长晚上找我出去散步，然后…” 郝嘉芸还没说完，许安阳一下子血涌到脑门。 老子养了这么久的小白菜，被学长给拱了？ 他正急着要问，立马又冷静下来，心想郝嘉芸不可能就这么被学长拐走，肯定是学长向郝嘉芸表白，郝嘉芸没有接受。 现在她拿这事告诉许安阳，是在暗示许安阳抓紧呢。 郝嘉芸还没说完，许安阳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然后怎么了？你把他弄丢了？他摔着了？摔死了吗？” 许安阳还是很不爽的，什么人这么没眼力见，有主的名花也敢上来挖？ 上次去食堂吃饭，不是已经宣誓了一次主权么，看样子还是不够到位。 毕竟恋爱自由的时代，有些人哪怕对方有男女朋友，喜欢上了还是会动手挖的。 许安阳相信郝嘉芸的品行，但他不相信别的男人。 “没有，你听我说…他向我表白说喜欢我，我拒绝他了。可是，他说不会放弃，会一直坚持追求…被他弄的挺烦的，所以打个电话给你说说。” 许安阳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找了个蹲坑的位置，把门关上。 “没事，我教你几个办法，可以摆脱对方的追求，很管用的。” “什么办法？” “第一个办法，你就说你怀孕了，问他能不能接受。” “你…你再乱说，我不理你了！”电话另一头的郝嘉芸气的想说脏话，但碍于颜面，还是忍住没说。 “好吧，这个办法你不能接受。第二个办法，你说你是同性恋…” “许安阳，你再乱说我可挂电话了啊。”郝嘉芸语气不善，许安阳知道该点到为止了。 “好好好，那我说第三个办法，最简单的办法，找个男朋友，让他断了这个心思。” 郝嘉芸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显然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在怦怦直跳，她期待着许安阳说“我可以做你男朋友”，或者一句“我喜欢你。” 但许安阳不会这么说，不仅因为他不主动，还因为他在厕所。 他可不想自己的表白是在厕所里提的，感觉带着味儿。 “那…那我不是，找不到男朋友么。”磨叽了一会儿，郝嘉芸说道，心里还在期待着。 而许安阳已经被熏的有点受不了，要走，道：“周五晚上，我去见你，南大门，不见不散。” “见我干嘛呢…我…”郝嘉芸还没说完呢，许安阳啪一下把电话给挂了，这厕所太tm臭了，要找物管投诉一下。 出了厕所，许安阳发了条短信给郝嘉芸，“有事，周五再说。” 有些事在电话里是掰扯不清的，必须要当面才能说。 很多年轻人交往碍于面子，很多重要的话都喜欢发信息、打电话，叨叨半天都表达不清自己的意思。 暧昧期可以这样，耐心一些，模糊一些，可时机到了，就一定要稳准狠。 可惜很多人都反过来，暧昧的时候骚话连篇，信誓旦旦，到了要拿下时拖拖拉拉，误了大事。 从厕所出来，关凌和颜筝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 “许老板，拉肚子了？” “什么拉肚子，我尿长！晚上吃烤腰子。” …… 到了周五，许安阳把公司的事安排妥当，说要给自己放个假，中午吃过午饭就去了医科大。 下午的课直接逃了，让于涛帮忙点个到，这货的出勤率大学四年高居全班第一，永远都会到，但永远都不听——他在课上看网络小说。 反正对他来说，在宿舍看小说，和在教室里看是一样的。 到医科大时下午四点多，郝嘉芸正在教室里上课。 许安阳独自步行在医科大的校园里。 他今天特地换了一身深色衣服，棕呢子长外套，熨的笔直的灯芯绒裤，一双牛皮短靴——这是考上高中时父亲送他的礼物。 虽然天气并不特别冷，许安阳还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厚实、稳重一些，这会给人以安全感，能让女生心态更加放松。 许安阳还稍微喷了一点大吉岭香水，是中午趁颜筝不在，偷偷从她包里拿出来的。 宝格丽大吉岭原版是男女都可以用的清淡香水，若有若无的香味能增强女性的对你的好感度，让你在靠近她时，不会过分抗拒，反而会被迷住。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郝嘉芸飞蛾扑火，自投罗网，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许安阳看看时间，还有十分钟就该下课了。 他发了条短信给郝嘉芸，“我已经到了，在宿舍区这边等你。” 郝嘉芸回信，“嗯，想想晚上吃什么吧，我快下课了。” 许安阳正想着要不要吃拉面呢，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叫声。 “有人要跳楼！” 许安阳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好多人都在朝一栋宿舍楼看。 果然，有个女生，站在六楼的阳台上，腿跨过栏杆，要往下跳的样子。 下面的人惊叫连连，大声喊“不要跳！” 而女生骑在栏杆上犹豫不决，感觉随时要掉下来。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妈的，怎么还遇到要跳楼的…” 许安阳心中骂了一句，紧跟着第二个想法就是要救人。 “可别跳啊，别跳，跳了耽误我晚上被表白！” 第115章 溜了 大学生跳楼实在算不得什么新鲜事，每年这类惨剧都会发生，并占据媒体头条。 许安阳在华工四年时间，华工就发生了四起跳楼事故，各种原因都有。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在八卦消息的背后，是一个生命的消逝和家庭的破碎。 许安阳还记得有一年某学生跳楼后，家长为求说法跪在团委楼门口的惨状，父母憔悴惨淡的哀痛神情，实在是让人目不忍睹。 所以，见到有人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他是不能坐视不管的。 “快！来几个人，去宿舍拿个床单，在楼下拉起来，人越多越好，越多越好！把床单绷紧，拉开了！” 在其他人学生都有些懵圈时，许安阳率先提醒在场的人拉床单，准备接人。 宿管阿姨立刻从自己的保安室里拿出大床单，十几个学生过来一个人拉一点，张成一个缓冲垫，以防万一。 当然，人能不掉下来还是最好，这掉下来砸准了还好，这要砸歪了，搞不好还要搭一个。 许安阳见床单拉好了，许安阳问宿管阿姨，“阿姨，您看这是几零几啊？” “几零几…几零几？” “我问你啊！”这阿姨有点慌了神。 “605，605！”想了一会儿阿姨想起来了。 “有没有钥匙，把要是给我，我上楼救人！” 宿管阿姨连忙从房间里拿出了605房间的备用钥匙，交给许安阳，许安阳立刻冲上了楼。 宿舍楼里没有多少人，现在是上课和吃饭的时间。 许安阳一口气上到605，房门紧锁，许安阳通过气窗往里看了看，女孩还在阳台上犹豫着。 从外面小心打开房门，许安阳不想吓到阳台的女生。 摸着墙打开灯，这女生宿舍里的卫生情况不比男生宿舍强多少，也是乱糟糟的。 阳台的玻璃门只能从里面被反锁，所以许安阳和跳楼女生只隔了一道玻璃门。 她看到许安阳进来，另一条腿也跨过了栏杆，整个人都在栏杆外面了，只有两只手拽着。 只要一松手，她整个人就会在引力的拖拽下自由落体，就生死由命了。 许安阳心头一紧，没有打开玻璃门，而是走到旁边的窗台，隔着纱窗道：“喂，你把腿收回来，收回来一条，太危险了。” 许安阳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让女孩感觉到不是在命令，而是在关心。 女孩没有说话，她朝下看了一眼，许安阳的心和菊花都紧了一下。 幸好，女孩似乎感觉到一点害怕，把一条腿重新跨回了栏杆里面。 许安阳松了口气，别说，这女孩腿挺好看，又白又长，这掉下去摔死不可惜了。 只要她愿意跨回来，说明她害怕，还有一丝求生的欲望。 许安阳接着道：“同学，天气有点冷了，你回来吧，你这样会着凉的。” 女孩看了看许安阳，没有说话，但焦虑的神色稍有缓解。 许安阳没有去谈什么不要死，他只是去关心一下女孩，让她感觉到有人在意她。其实很多人选择结束生命，一个重要原因在于他们觉得这个世界再没有人关心他们，无人问津的人生，还不如结束好了。 “你看楼下，大家拉了床单要救你，其实很多人都关心你的，只是没有遇到事情，没表现出来而已。不要因为一两个人的伤害，而对所有人都绝望。当然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我只是觉得，人间是值得的。”许安阳又说了一通，尽可能的转移女孩的注意力。 女孩披头散发，脸上有泪痕，肯定是哭过，十有八九经历了些感情挫折。 像这种感情受伤的，想轻生还是容易救的，因为往往是情绪激动，一时想不开。 只要撑过那一段，让情绪平复冷静下来，就能打消坏念头。 最怕的是那种读博、读研，学业、生活的长期压抑导致抑郁，这种三言两语是劝不住的。 “如果你是遇到什么渣男而想不开，千万不要轻生，因为他不会因为你的死而感到愧疚的，绝对不会。对付渣男的最好办法，就是爱惜你自己，而不是糟蹋自己，更不能糟蹋自己的生命。同学，你这么年轻，又好看，要好好活着！”许安阳边说边看女孩的脸色，她有认真在听，并且听进去了。 “那你是渣男吗？”女孩第一次说话了，问许安阳是不是渣男，看样子她的确是被男人伤害了。 “我？你看我像渣男吗？” 女孩竟然点了点头，许安阳真是日了狗了，老子今天特别打扮的这么暖，你竟然说我像渣男？ 看在你要死要活的份上，原谅你了。 “同学，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他认识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但他其实已经结婚了。”女孩又道。 许安阳吐血了，这人是谁！这么不负责任，渣的一点道德底线都没有！ 都tm结婚了，说没谈过恋爱？ “他是不是说，和妻子是相亲认识的，没有恋爱过，和她没有感情。”许安阳可太懂这种已婚老人渣了，这套骗小姑娘的说辞，许安阳能编一百套细节各不相同的，针对不同类型的天真女孩。 女孩连连点头，跟着便打开话匣子，朝许安阳诉起苦来。 此时，宿舍门外已经站了好些女生，不过宿管阿姨把人都拦在了门外。 警察、119还在来的路上，只有许安阳在里面。 一般人是没有这个心理素质和轻生者谈的，谈不好人家要是跳了，不光是责任付不起，最重要良心会受到折磨。 许安阳不仅心理素质强大，关键他是一个重生者。 他想，女孩要是真跳了，说不定穿越回古代做王妃，或者和自己一样重生了呢？ 开启一段全新的人生，想想也不错，所以许安阳没有太大心理压力。 他一边听女孩讲述那俗套的三角恋故事，一边用心安抚她。 女孩的情绪明显平复了很多，天也慢慢黑了，外面越来越冷。 终于，119消防车，110的警车都到了，楼下聚的人越来越多。 女孩彻底平静了下来，看着这么多人，她也不好意思跳了，但冷风吹的她整个人有些麻。 许安阳见状，打开阳台的门，一把抓住女孩，把她从栏杆上抱了下来。 她身体很轻盈，脸色苍白，皮肤冰冷，而许安阳的身体温暖，又有一缕清香，女孩彻底放松下来，竟晕倒在了许安阳怀里。 警察和消防队上了楼，见到女孩晕了，喊道：“打120，打120急救。” 结果，站在门口的一众女生纷纷表示，我们可以救！ 毕竟，这里可是医科大。 许安阳突然意识到，如果女孩真跳下去摔死了，估计这群家伙只会伤心难过，但不会害怕吧。 说不定还能近距离观察一下人体结构呢。 “医学生太可怕，溜了溜了。” 许安阳趁大伙注意力都在女孩身上，偷偷离开了。 第116章 要低调 许安阳秉承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风格，趁乱趁黑下了楼。 他是想低调吗？倒不是，他也想被人宣传一下见义勇为、救人英雄。 可一宣传、一上媒体、新闻，华工的女生们不就知道了，他不就暴露了？ 到时候怎么解释自己星期五大老远跑到医科大来？ 他还怎么继续和其他女同学建立深厚的友谊？这不坏事么。 权衡利弊一下，还是保持低调比较好，最起码事情发生的当口不能暴露。 等过一段时间，有机会可以“泄漏”出来，到那时就没人在意他为什么周五跑去医科大了。 到了楼下，还有很多同学在附近围观，指指点点，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黑夜已经笼罩在校园，没有人知道是许安阳苦口婆心救下了那个女孩。 只是有人奇怪，为什么一个男生会从女生宿舍走出来。 许安阳长舒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救下一条人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有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郝嘉芸发来的短信。 “我下课了，你在哪里？” “怎么不接电话？人呢？” “快接电话！你再不接我一个人去吃饭了。” “你去哪儿了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说学校有女生跳楼了。” “我在学校南门等你。” 最后一条信息是五分钟前发来的，郝嘉芸说在南门等他。 许安阳连忙打电话过去，电话立刻就接通了。 “你怎么不接电话啊！”电话那头立刻就传来郝嘉芸急迫的质问声。 “刚刚去拯救了一下地球，现在才把衣服换好回来，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马上就过来。” 许安阳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朝着南门跑去。 郝嘉芸果然在南门等他，她穿了一条黑色的裙子，黑色的打底裤，上身是黄棕色的针织衫，风格少见的可爱，一看就是专门搭配的。 “我打你多少个电话了，你都不接，你干嘛去了。”郝嘉芸嗔怪道。 本来之前有一肚子的火气，脑子里想着见面后怎么给许安阳脸色看。 结果一看到许安阳笑嘻嘻的脸，心里的火就消失的一干二净，想发也发不出来了。 “我说了嘛，我去拯救世界了。真的，不骗你。” “还开玩笑，是不是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郝嘉芸当然不信许安阳的鬼话，心里怕饿着他，领着他去了食堂。 路上，郝嘉芸提到刚刚学校里有女生要跳楼的事。 “是啊，是我把她给救下来的，所以我说我去拯救世界了。对于她和她的家庭来说，她的生命和生活不就是一个世界么，所以我没说错。” 郝嘉芸狐疑地看着许安阳，还是满脸不信，哪有那么巧的事。 “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你不信晚上去问问你同学，或者在场的人，有没有一个身高180以上，身穿棕色大衣，牛皮短靴的英俊男子，用自己的花言巧语…不对啊，甜言蜜语…也不对，循循善诱，把轻生女子救下。轻生女子昏倒后，我悄悄离开，没有带走一片云彩……” 许安阳说的都是真事，但他这张嘴说出来，就那么的不可信。 郝嘉芸左看右看，半信半疑，先和许安阳一起吃了饭。 “晚上我还有课，你要不陪我一起上课？” “可以啊，但下课应该很晚了吧，我怎么回去啊？” 许安阳知道今晚他是回不去了，但还是要装模作样的问一句。 “你就住在我们学校的招待楼吧。” “哦，好吧。” 不出许安阳所料，果然还是只能住在招待楼。 医科大有一栋宿舍是专门招待外来探望的亲属、朋友的，登记后可以在里面住一晚。 “我身份证都带了呢…”许安阳嘟囔道。 “你说什么？” “我没说什么。那个骚扰你的学长呢，让他出来，我扁他一顿。” “哎呀，算了吧，我已经把他打发了，应该不会再来打扰我了。”郝嘉芸轻飘飘说道。 可怜的学长，当了回工具人。 许安阳没来的时候被说成死缠烂打，现在许安阳来了，就不用再出现了。 因为救下轻生女生，导致两人相处时间被压缩，刚吃完饭就要去上课了。 本来还计划着被表白呢，氛围一下子被冲没了。 陪着郝嘉芸去了教室，晚上不是专业课，而是电影鉴赏课。 这样的课轻松，点个到，看看电影，期末了写个影评就完事了。 郝嘉芸带着许安阳从后门进了教室，教室里灯已经关了，老师正在播放电影，是《放牛班的春天》。 许安阳还挺喜欢这部电影的，两人找了个位子坐下，安静的看了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许安阳有意无意用腿碰了郝嘉芸几下，弄得郝嘉芸心头小鹿乱撞。 许安阳看的的津津有味，而郝嘉芸看的心不在焉，到最后电影结束，老师布置了作业，才暗道不好，明明是部好电影，怎么没看进去…… 下课已经是九点钟了，本来许安阳还想带着郝嘉芸去学校操场、小树林、小公园什么地方转转，结果在教学楼里见到了郝嘉芸的几个舍友。 有冯程钰，她认出了许安阳。 郝嘉芸终究脸皮子薄，不好意思当着舍友的面和许安阳去约会，只好先回了宿舍。 “你拿我的学生证去招待宿舍吧，安顿下来了，发短信给我。” “哦，知道啦。” 许安阳心里叹了口气，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说好要被表白的呢？ 妈的，难道还是要我亲自开口吗？ 到了招待宿舍的房间，里面还住着其他男生，都是过来探望女朋友的。 有两个已经工作了，一个今年大三，都是从外地来的，异地恋。 异地恋，恋爱模式中的hard模式，能坚持下来的都是狠人。 许安阳一边和这帮狠人侃大山，一边和郝嘉芸发短信。 “我到宿舍了。” “嗯，将就一晚吧，辛苦你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两句，郝嘉芸突然发信息过来，“许安阳，晚上跳楼的那个女生真的是你救下来的？” “是啊，我早就说了，你不信。” “我刚在学校的论坛和校内看到，说是穿棕色外套，个子高高瘦瘦的男生，好像就是你。” “别用好像，那就是我！” 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郝嘉芸那边是什么情况。 又过了一会儿，郝嘉芸打电话过来了。 “喂，干嘛，要向英雄致敬吗？” “嗯…我想见见你，你能出来吗？” 许安阳一听，有戏！这能不见吗？ “呃…好吧，见就见吧，先说明啊，不要给我送花，要低调。” 第117章 好像玩大了 夜晚，天上有月亮和星星。 南京的秋天，秋高气爽，从楼上下来出了门，冷冰冰的，许安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校园已经恢复了平静，跳楼的女生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而许安阳救人的事迹已经在医科大内部传开了。 不过没人认识他，只说是个穿着棕色外套，高高瘦瘦的男生。 如果是有智能手机的时代，他的影像资料早就被传到网络上了。 郝嘉芸约许安阳在解剖楼旁的小湖附近见面。 月光和星光倒影映在湖面上，一阵微风吹来，银色被揉的稀碎。 许安阳先到，等了一小会儿，郝嘉芸手里拿着一罐雀巢咖啡过来。 “呐，给你的，热的。”郝嘉芸把咖啡递给许安阳，一看就是自动贩卖机里的。 “这算什么，给我的奖励吗？” “不是，我觉得外面有点冷，在楼下看到就给你买了一罐，热的，快喝吧。”郝嘉芸尽量让自己语气自然一些。 许安阳把咖啡打开，喝了一口，说实话咖啡在他嘴里就是板蓝根。 “好喝吗？” “嗯，还不错，你叫我出来，就为了给我送咖啡？不怕我晚上喝了睡不着，明天起不来啊。” “啊…我忘了，那你别喝了吧。” “算了，你找我出来什么事，不会就为了喝咖啡吧？” 郝嘉芸抿着嘴不说话，许安阳心想，老子这么英明神武，英俊潇洒，还有救美英雄的光环加成，难道还是不能诱导你表白吗？ 转念一想，像郝嘉芸这样的女孩，心里再喜欢，各种行为、语言疯狂暗示，但可能就不愿意说那最后一句。 看样子还是要加点料才行。 “我们去体育场走走吧。”许安阳提议。 郝嘉芸点头答应，到了体育场，两人一左一右，隔着一小段距离，在跑道上边聊边走。 “喂，你怎么知道是我救人的？”许安阳问道。 “冯程钰在校内上看到的消息，好多人在转发，说是一个穿棕色衣服的男生，但不是我们学校的。我就想可能是你，后来有个学姐说，在教学楼和我走在一起的男生，就是救人的那个。她看到你组织大家拿床单被子接人，然后上楼救人的。”郝嘉芸说着，眼里冒出点点光。 谁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是个了不起的人，品格高尚的人呢？ 尤其对刚从高中毕业，还没有被大染缸浸染过的女孩，内心高洁如皎月，还不曾见过这个世界的残酷，将爱情想象得神圣而美好。 想到这里，许安阳心中感慨：这份纯洁，就应该由我来守护！ 有句话说的好，表面上的岁月静好，背后总有人负重前行。 许安阳愿意做那个负重前行的人，多负几个也无所谓。 “没什么，人命关天嘛，我当时正好反应过来了，怎么能坐视不管呢？再说，我也没什么生命危险，又不是落水救人，没什么的。”许安阳谦虚了一番。 “那也很了不起~反正我舍友都说…” “都说什么？” “不告诉你。” “是不是说，这样的人，应该嫁给他？” “没有！谁要嫁给你了！” “对，没到时候呢。” 郝佳芸一下红了脸，偷偷看了看许安阳，心想自己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此暗示，这个家伙还无动于衷吗？ 还真的无动于衷，不仅无动于衷，表情还颇为冷漠，真是气死个人。 郝佳芸两只手本来背在身后的，手指勾在一起，走着走着放到身体两侧，一荡一荡，希望某人的手能伸过来一把抓住。 结果半天也没来，她又把手放到身前，手指绞在了一起。 “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去美国？”许安阳突然问道，弄得郝佳芸措手不及。 “美国……为什么要去美国。” 看来这时候，她还没有动出国的念头，许安阳心想。 “嗯，去美国读书啊，我这个专业在国内不好找工作的，以后去美国留学，在美国工作，你觉得怎么样？”许安阳这胡说八道呢，他去个屁的美国，就他这文科专业，出国留学都是镀个金，念个什么劳什子的商科。 真正的文科类，社会学、法律等，和国内的学生基本没啥关系，你就算读了也没法在美国工作。 人社会学研究美国社会，或者招收社区社工，能用你一个中国人？律所就更不用说了。 可郝佳芸不懂啊，她当真了，急道：“真的吗？那你还回来吗？” “都在美国工作了，还回来干嘛。” “那我是不是见不到你了。” “嗯，应该很难了吧，毕竟美国那么远，只能用视频了。但我起床，你该睡觉了，我睡觉，你才醒，日夜颠倒，没法好好聊天。当然啦，每年我也会回来一两次，回来看看父母，看看朋友，看望一下我美丽的祖国，当然也要看看你。” 许安阳说的声情并茂，跟真的一样，但这些对话其实发生过，只不过要去美国的不是许安阳，而是郝佳芸。 郝佳芸听了陷入了沉思，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自己好容易把许安阳“骗”过来，就是为了知道他即将远走吗？ 美国，多么遥远的地方，隔着太平洋，半个地球。 一旦许安阳真的在美国学习、工作，那未来两个人的人生就再无交集了？ 18岁的女孩，对生活与命运的想象力还不够丰满真切，一点小小的变化就能勾起她们无尽的哀愁。 想到进入大学以来，她和许安阳越走越近，越来越真实的触摸到这个心目中的男孩，如今可能天各一方，一种善感弥漫在她的眉头和心头。 许安阳真是良心不会痛，他既是在引诱郝佳芸，同时也带着一点报复的心理。 当初自己得知郝佳芸要去美国的心情，也该让她尝一尝吧。 郝佳芸突然停下了脚步，她似乎想通了什么，凝滞的眉头舒展开来。 许安阳跟着停下，问道：“怎么不走了？”心中却很期待，老子终于要被表白一次了吗？ 郝佳芸抬头望了望许安阳，抿着嘴唇，似乎用了很大勇气，才道：“你…你带身份证了吗？” “啊？身份证…我…我好像带了。” “那，今晚我们一起住外面吧。” “这…” 许安阳有些懵，以为会迎来一次表白，结果… 感觉好像玩大了啊。 第118章 这么熟练 许安阳熟悉医科大附近以及义乌小商品城旁边每个小旅馆的情况，但他也没料到，现在会是这么样一个状况。 本来跑到医科大等着郝嘉芸表白，为了诱使她说喜欢自己，许安阳编了个瞎话。 结果编过了头，郝嘉芸从表白变成直接要上垒了，这跨度太大，会不会扯着蛋？ 许安阳身经百战，很快冷静下来，他知道郝嘉芸是一时冲动，所以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稍有不慎等她反悔，那就拉不回来了。 操场上，郝嘉芸站在那里，侧过身不敢看许安阳，她心砰砰直跳。 她感觉这是她这辈子做过的最大胆的决定。 可开口之后，又有些后悔，如果被拒绝怎么办？ 这可是比表白被拒绝还要丢人的事。 她是个敏感高傲的女生，自尊像玻璃水晶一样剔透脆弱，对自己喜欢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是她能做出的最大妥协。 郝嘉芸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被拒绝，以后就再也不见许安阳了。 正好，一了百了。 可是，如果他真的拒绝了呢？真的就不见他了？ 真是该死，为什么要提出那样的要求呢，实在是太… 郝嘉芸的内心像一个面团，被自己搓揉的千奇百怪，方不是，圆不是，坚定不是，后悔不是。 这时，她发觉自己的手被另一只手给拉住了，许安阳一下牵住了她，然后拽着朝体育场的出口走去。 “去哪儿啊？” “去找地方住啊，我带身份证了。” “可是，可是我没带。” “没事，你先进去，我过会儿进来就行了。” “可是…” “别可是了，今天礼拜五，房间应该不好找。”礼拜五、礼拜六，学校周边的旅馆房间都会紧张。 “你怎么知道？”郝嘉芸狐疑道。 “呃…这个，地球人都知道！”许安阳搪塞过去，抓郝嘉芸的手却更紧了，郝嘉芸想甩也甩不开，只要乖乖跟着许安阳出了校门。 两人牵着手，一前一后的，朝着龙眠大道那一排小旅馆走去。 郝嘉芸的心怦怦直跳，她犹豫不决起来，后悔自己有些冲动了。 许安阳说他要去美国，可也没说什么时候去啊，再说美国是想去就能去的吗？他之前一点迹象都没显露，怎么现在突然说要去美国？ 正常的智商正在占领高地，但凡想出一个理由，郝嘉芸可能就要退缩，回去了。 两人走到江宁大学城标志雕塑的五岔路口，红灯，滚滚车流呼啸而过，步行红灯的时间很长，郝嘉芸看着红色停止标志信号灯，退却的心油然而生，她想把手从许安阳的手中抽出来。 许安阳感觉到了，他转头看着郝嘉芸，远处大车的车灯照过来，她的脸白皙透明，眉头微微皱着，抿着嘴唇，眼神中带着一丝乞怜，显然她有些害怕了。在她眼里，那一个个小旅馆，是肮脏可怕的牢房。 “你脸上有个东西，我帮你。”许安阳凑近，说郝嘉芸脸上有东西。 在郝嘉芸注意力被转移走的一瞬间，许安阳用手捧住她小巧的脸庞，一下子吻了上去。 久违的感觉，柔软而湿润，如同糯米一般香甜，那触感能瞬间激发身上所有的荷尔蒙力量，朝着它们该去的地方涌去。 郝嘉芸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没想到许安阳竟然搞突然袭击，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原先想着要回去，现在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时，大车通过路口，呼啸而过，刺耳的喇叭声让郝嘉芸回过神来。 她轻轻推开许安阳，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她的肌肤太白了，一旦脸红就特别明显。 红灯过去了，绿灯亮了，许安阳拉着郝嘉芸继续过马路。 郝嘉芸失去了思考能力，已经不再反抗，过了马路，两人的手已经拉的很紧，郝嘉芸整个人靠了上来，贴着许安阳，像一只乖巧的小猫咪。 许安阳心想，该出手是要出手，该动嘴时要动嘴啊，刚刚那一吻激发了许安阳沉睡的身体记忆，他看了看郝嘉芸，觉得她美的不可思议。有那么一瞬间，许安阳想抛下所有，什么创业，什么其他女人，统统不要了，好容易重生一次，我要和郝嘉芸幸福快乐直到永远，和她结婚、生孩子，和她白头到老。 “完犊子，我这是被荷尔蒙、多巴胺、内啡肽、苯基乙胺、肾上腺素给扰乱了心智，冷静，要冷静，爱情是魔鬼，女人是老虎……南无阿里巴巴京东腾讯拼多多……” 许安阳在心里提醒自己，在拥有火热情感的同时，不要被吞噬了冷静和理智。 太多年轻人以为靠一腔热情就能维持一段感情，只要爱，对她好，就能长久下去。 殊不知人性的复杂，恋爱不仅仅是牵手、合作、享受，也是折磨、战争、相杀。 人自私的本性决定了，越是亲密的关系，越会产生深刻、难以破解的谜题。 重生一次，许安阳不想重蹈覆辙。 “喂，我们住哪儿啊。” “别急，就前面了。” 走了好一段，郝嘉芸小声问道，两人已经过了龙眠大道那一排小旅馆。 08年，这些小旅馆住一晚只要60、70块钱，水电空调电视齐全，卫生条件也过得去。 当然啦，这个价格就别想住的太舒服了，很多学生图便宜将就一晚，毕竟重点不在住哪儿，而是和谁住嘛。 但许安阳不愿意，他不希望重生后的第一次就交给这种地方，况且他早就不习惯住这种个体户小旅馆了。 一路上有不少阿姨手里拿着“住宿”的牌子朝许安阳和郝嘉芸招手，许安阳都没理。 一直走到一家门面不小的快捷酒店，许安阳才停下，道：“今晚住这儿吧，你先进去，直接进电梯。我开好房后再来，待会儿你假装不认识我就行。” 郝嘉芸点点头，这样正好，两人要是结伴而入，她反而不好意思。 等进了电梯，郝嘉芸的心还怦怦直跳，待会儿两人会发生什么呢？ 已经接过吻了，那待会儿岂不是要… 郝嘉芸不敢再想下去，脑子里纷乱。 她如果冷静下来，一定会思考一个问题，对于开房，许安阳怎么会这么熟练呢？还有接吻也是。 可惜她没有，她已经被冲昏头脑了。 第119章 有备而来 “滴”的一声，许安阳打开了房间的门，插卡，打开灯，是一个比较宽敞的房间。 一张大大的床摆放在房间正中，在郝嘉芸眼中显得特别刺眼，这张床上待会儿会发生些什么？ 郝嘉芸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维，而许安阳看起来很自然熟练，他先在电视机上摸了一圈，又把灯关上，四处查看了一下，再把灯打开。 “你在干嘛？”郝嘉芸问道。 “哦，我怕房间里有摄像头啊，检查一下咯。”许安阳确定电视机上没有异常，房间里也没有红色的亮点，08年高科技含量的摄像头还没出现，普通的摄像头只要用心，是可以发现的。 郝嘉芸满脸的疑虑，道：“你怎么什么都懂的样子，你是不是和别人一起住过？” “是啊，和我爸妈，放假出去旅游的时候，我爸教我的。”许安阳轻飘飘地回道。 这种时候千万不能慌张，一旦慌张就露了马脚。 再说了，许安阳本来就才18岁，本来就没和别人开过房嘛！ 这以后的事还没发生呢，能作数吗？ 郝嘉芸将信将疑，关上门后，她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有些不自在。 接下来该干嘛呢？明天回去又该怎么和舍友解释呢？ 太明显了吧，出去一趟就再没回来，肯定会被舍友背后议论的。 冲动过后，各种纷乱的想法占据了郝嘉芸的脑海，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许安阳打开电视，电视里传来声音，能让人的心绪不那么紊乱。 “你在房间等我一下，我下去买点东西。” “你要买什么啊？”郝嘉芸红着脸问道。 “当然是买要用的东西啊。” “你…你别去了吧，我一个人有点害怕。”平日里高冷的郝嘉芸，此时脆弱的像个小兔子。 以许安阳对郝嘉芸的了解，他确定郝嘉芸没有说谎，但也确定，自己现在离开她肯定没事。 女人是很神奇的，你在，她如林黛玉，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拧个矿泉水瓶盖都做不到。 你不在，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扛水上三楼，杀老鼠，捏牛蛙，弄死兔子都不在话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薛定谔的女朋友。 “没事，你在房间好好呆着，别走啊，我不拿卡，你走了我就回不来了。”许安阳安抚了一句郝嘉芸，下了楼。 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郝嘉芸的脑子又乱了。 她现在想的是该怎么编个谎，告诉自己舍友今天晚上不回去住了。 该怎么编呢？她想了好一会儿，就是很难想到完美的说辞。 “要不待会儿问问许安阳吧？”郝嘉芸想到许安阳，这家伙应该很会编吧。“总觉得不对呢，怎么他什么都很懂的样子，刚刚亲我的时候，还有下去买东西，他要买什么啊？他是不是和别的女孩一起住过。” 此时，聪明的智商又重新占领高地，郝嘉芸虽然经历少，心质单纯，但她不笨啊。 一个笨的人能考上医科大学么？ 许安阳的种种行为都说明，这小子有经验！是有备而来。 可是，来外面住明明是自己的主意啊，和他说有学长表白的也是自己。 想到这里，郝嘉芸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电视上放的什么内容她一点都没在意，脑海中想起一些事。 不是她和许安阳的事，而是父母的事。 她父母的感情不是很好，父亲是个普通会计，收入微薄，而母亲是医药代表，是家庭经济的主要来源。 男弱女强的家庭环境充斥的不是争吵而是冷漠，她在父母身上很少看到恩爱，更多是责任，依靠郝嘉芸维系起来的责任关系。 她喜欢许安阳，但今晚过后，她和许安阳会走上怎么样的路呢？会结婚吗？会有孩子吗？如果结婚，又会是什么样？会和自己的父母一样吗？ 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这话一点不假。 孩子在学校学的是知识，而关于生活中其他大部分重要的东西，都是在父母身上获取的第一堂课。 一个孩子在长大后才会明白，自己身上究竟有多少父母的影子挥之不去。 郝嘉芸坐在沙发上越想心越乱，她希望许安阳快点出现，又希望他不要出现。 这时门铃声响了，郝嘉芸连忙去开门，一打开许安阳站在门口，却没有进来。 “喂，你就这么开门？不问问是谁？不从猫眼里看看？不把防盗链插上？”许安阳一连串训话，弄得郝嘉芸有些委屈。 “给你开个门还要教训我。”委屈完了郝嘉芸又觉得不对，板着脸问：“许安阳，你怎么那么懂？” “哎呀，我说了嘛，我爸教我的，出去旅游。”许安阳这才进门，把东西放在了床上。 郝嘉芸看了看，两根毛巾，一小瓶乳液，两包小包装洗发水，还有一条女式内裤和一点零食。 并没有发现安全措施用具。 “你怎么买这些东西啊？” “旅馆的毛巾不干净，这是买新的，乳液你可以用，不然会干，这里的洗发水也不好。内裤嘛…你不换内裤睡得着么？纯棉的，你应该能穿，零食你也吃点吧，怕你嘴巴闲。” 许安阳当真是细心，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安全措施他能想不到？放裤兜里揣着呢。 他见郝嘉芸眼中又生疑虑，道：“喂，你不会又觉得我和别的女生开过房吧？你要是不信，你把我身份证号记下来，回去让薛梅他哥哥到局子里查一下，他哥不是公安么，开房记录一查就能查出来，看看我之前的记录。”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还不行么，让薛梅知道，她肯定会猜我俩…”郝嘉芸没接着说。 薛梅是她的好朋友，闺蜜，在苏州上大学，郝嘉芸喜欢许安阳的事，薛梅知道的最清楚。 “行！东西都买齐了，那我们就…” “就干嘛？”郝嘉芸警惕道。 “就睡觉啊，都十一点了，还不睡觉？” “那…那我还要洗澡。” “那你去洗啊，你先洗，洗完了我再洗。或者提高效率，我俩可以一起洗。” “不要！还是我先去洗吧。” 第120章 滋长 （此处不省略。） 夜晚，关了灯，两人躺在了一起。 旅馆的床宽大柔软，睡的比学校的硬板上下铺要舒服多了。 洗完了澡，空气中弥漫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清香。 两人盖着一张被子，隔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不远处传来的温度。 许安阳的心出奇的平静，因为在他身旁的是郝嘉芸，和她在一起，总能让许安阳感到安心。 但他的身体并不平静，因为他灵魂30岁，身体才十八岁，光是意识到身边有一个美女，以及待会儿要发生的事，自动化小帐篷就已经伸展搭建好了。 “妈的，不争气的家伙！这还没开场呢，你就上膛了，待会儿还不稍微擦个枪就走火了？” 许安阳心中暗骂，现在这个身体太年轻了，虽然一身的技巧，奈何锻炼不够，技巧越多越容易出事。 刚刚洗澡时，许安阳已经冷热水交加，提前降降温，但真上了阵还是控制不住。 都说男人有两个大脑，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一个在脖一个在胯，别看上面的脑子大，下面的脑子一指挥，全身哪儿都要听话。 好容易经过十多年磨合，能做到上下一心，油离配合完美了，现在好了，重生一夜回到解放前。 意识满格，经验归零。 “待会儿得分散一下注意力才行，想想这宏伟的宇宙，地球、人类不过是沧海一粟，和宇宙漫长的时空相比，人类的存在不过是一瞬间…” 许安阳正想着呢，黑暗中传来郝嘉芸的声音，“你睡着了吗？” “啊？没呢，我…我睡不着。”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从小都是一个人睡，两个人我还真不习惯。” “我也是，但我感觉有些冷，你能搂着我吗？” “好啊，我搂着你。” 郝嘉芸都这么说了，什么宇宙、地球，什么星空，许安阳统统抛在了脑后。 他侧过身，靠近郝嘉芸，从侧面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的确有些冷，但很软，很柔，许安阳都不敢用力，怕太用力会把怀里的人给碰碎了。 “暖和点了吗？”许安阳环着郝嘉芸，轻声问道。 18岁的女孩，还是一片无瑕，高洁的未开发之地，散发着沁人的芬芳，像清透的湖水，又像天边的云。 许安阳刚抱上来时，郝佳芸有些僵硬，在感受到他的温度后，她逐渐放松下来，享受着被拥抱在怀中的温馨与安全感，因为睡在陌生床铺上而产生的不适与紧张都随之消失在了黑暗中，化为一声轻轻的鼻哼声——“嗯~” 这一哼让许安阳把持不住了，屁股都撅麻了，他道：“你…你要不要转过来，我…” “转过去干嘛？” “我想和你说说话。” “好。” 郝嘉芸转过身，面对着许安阳，她低头害羞地靠在许安阳身上，头发上的香味钻进许安阳的鼻孔。他能感觉到郝嘉芸的脸在发烧，两人交换着热量，温暖着对方。 “你能看见我吗？”许安阳问道。 “能看到一点影子。” “还觉得冷吗？” “不冷了，很暖和。”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吗？在学校。” “记得呀，开学的第一天，你就迟到，你总是迟到。班里都坐满了，你个子那么高，只能先坐在第一排，想不看到你都难。”郝嘉芸回忆以前的事，人又放松了一些。 “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我了？”许安阳恬不知耻地问道。 “谁喜欢你了…” “是么，可是我喜欢你。” “那…那我也喜欢你…一开始就喜欢…” 许安阳没有再拖拖拉拉，捧起郝嘉芸的脸，亲了下去。这一次郝嘉芸没有身体僵硬，没有抗拒，没有推开，而是闭上眼，放松身体，放弃理智，凭着本能去跟随。 在许安阳的记忆里，两人的第一次其实并不美好，当时他太激动，根本没有心思去细细欣赏怀里的人，身体都被小脑袋给控制了，急吼吼的就想着往前冲。 冲就冲吧，冲了半天没找到冲的地方，折腾了半小时愣是没冲进去，把气氛都给消磨没了。 再后来水到渠成，一泻千里，就没了那味儿，只剩一种空虚感，觉得“不过如此”。 后来才明白，是自己太菜，太急，没有经验，才把美好的事弄得不那么美好。 初高中时那点知识全是从小电影里学来的，辅以一些有情节的教辅材料。 电影、小说里可不都编瞎话么，有些作者女朋友都没有，全凭想象写的激情四射，虎狼之词一个接一个，全程高能，全套下来各种姿势换不停，这姿势集合起来够编一本易筋经的。 没经历过的被瞎话影响，以为就是这样的，到了实战可不得吃瘪。 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有了经验，许安阳再面对郝嘉芸，情感上依旧是澎湃激动的，理智上却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他不能表现的太有经验，说实话花样太多，小女生并不会感到快乐，只会觉得不适，甚至觉得你这个人有点问题。 重要的还是氛围的营造，带领她进入一种从未体验过的境地，又不让她发觉是被人领着的，而是两人一起携手前进。 许安阳的手跟着行动起来，他早就把手给焐热了，四处寻觅。 他熟悉郝佳芸的一切，很快就让郝嘉芸进入状态，一种从未体验过的，不可思议的感觉包围着她。 仿佛干涸龟裂的大地迎来了雪水的冲刷，藏在土地下的野花种、野草根，闻到水的味道都开始疯狂滋长，紧跟着从高山上冲刷下来的洪水将狭窄的河道冲垮、变宽，水流开始平缓，温和，打出了几个浪花和旋涡，裹在泥巴里的小虫、鱼儿都复活了，欢快地随着水流奔腾，尔后遇到了悬崖急跌而下，在瀑布的深潭下激起隆隆的水花，一道道波纹在潭中荡漾开来，最终归于平静。 “呜！” 窗外，又传来了大车的鸣笛声，随后远去，越来越远。 第121章 人言可畏 （120章被和谐了，大家通过别的渠道去看吧。其实没什么。） 夜晚静悄悄的过去了，郝嘉芸从睡梦中醒来，脑子有点懵。 睁开眼，她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心里不禁想，“我在哪儿？这里哪里？” 恐慌和害怕持续了一秒钟，记忆恢复正常，昨晚的经历涌上心头。 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郝嘉芸觉得像做梦一样，那种感觉，难以描绘… 反正，比想象中要美好很多。 郝嘉芸对男女之事并非一窍不通，她可是医学生，女生宿舍没少讨论。 和男生不同，女生接触到的相关信息往往相反，男生夸大了美好，而女生夸大了痛苦。 男女要达到协同一致，需要经历不少磨合和探索才行。 双方第一次就能和谐，实在是难上加难。 只能说，许安阳真是经验丰富，润物细无声。 郝嘉芸现在都想，“书上和她们说的都不一定对呢，还是挺好…” 正美着呢，郝嘉芸猛然发现，自己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旁边空着，许安阳不见了。 “许安阳！”郝嘉芸急的忙坐起身，喊了一声，结果没有回应。 许安阳并没有在厕所里，他不在房间，他走了。 郝嘉芸的心直往下坠落，这个家伙他睡了一晚，就偷偷溜走了？郝嘉芸如同掉入了冰窟中，昨晚的温馨和风流都化作冰锥，一点点刺进她的肌体，她呆坐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怎么和舍友们解释呢？宿管阿姨昨晚有查房吗？她们背后会怎么说自己呢？ 此时的郝嘉芸脆弱的像冬天里的雪人，任谁扔一个石头砸过来，就能在上面砸个窟窿。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门锁响了，许安阳推门而入，手里拎着豆浆油条包子，还拿着两卷绷带。 好像一阵热烈的阳光照射进来，把郝嘉芸脆弱的雪人给融化了。 “你跑哪儿去了啊！”郝嘉芸忍不住大声质问道。 “啊？我…我去买早饭了啊。你起来了，刷牙吧，准备吃…”许安阳正说着呢，发现郝嘉芸蜷坐在床上没穿，光洁的如同一尊玉雕，他瞬间想到昨晚的洪水泛滥，小帐篷一下又支棱了起来。 郝嘉芸触碰到许安阳的目光，脸色一红，连忙钻进了被子里。 “你别看！” “我没看。” “你明明看了！” “你先看我的，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郝嘉芸不再争辩，躲在被窝里把衣服给穿了起来。 虽然昨晚发生了所有，可当时关着灯，现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看，还是害羞的不行。 许安阳有点想梅开二度，不过他看到床单上有点点红色，心想第一次还是不多折腾了。 穿好衣服，洗漱好后，两人坐在沙发上吃早饭，郝嘉芸一直一言不发。 许安阳说话，她也只是“嗯”，“好”的应答，显然心事重重。 “喂，你不高兴啊？”许安阳问道。 “没有…”郝嘉芸咬了一口油条，回道。 “你是不是担心回去会被舍友说？”许安阳猜出了郝嘉芸的心思。 “我…” 在激情与快乐过后，就要考虑善后事宜了。 虽说现在观念越来越开放，大学附近的小旅馆一到周末就爆满，但不代表每个大学生都是如此。 事实上，大部分大学生，尤其是女生，这方面的观念还是很保守的。 不仅自己保守，还会形成一个保守的舆论圈，对那些“作风不好”的女同学评头论足。 从这点上来说，大学生和街坊的大妈没有本质区别，毕竟爱八卦是人类的本性。 许安阳明白郝嘉芸的担心，他拿出刚刚带来的绷带，道：“没事，待会儿我陪你演个戏就ok了。” “演戏？” “嗯，演戏。” 吃过早饭后，许安阳收拾收拾，和郝嘉芸退房离开。 一路上两人牵着手，比来时要自然很多。 到了学校门口，许安阳拿出绷带，绕了几圈，打了个结，然后吊在脖子上，把一条胳膊伸了进去。 “你这是干嘛？”郝嘉芸奇道。 “假装受伤啊。”许安阳回道。 “干嘛要假装受伤。” “待会儿你打个电话给冯程钰，让她送钱包下来给你。她看到我以后，我就说我昨天晚上摔伤了，去医院接骨，因为人多排队，呆到很晚，就在医院睡了。” “这…这合理吗？” “有什么不合理，现在我身上没钱，医药费都花掉了，你让冯程钰拿钱下来，给我打车回学校。” “我总觉得有点…”郝嘉芸有些犹疑。 许安阳这个说法的确牵强，漏洞不少，医院接个骨，也不用在医院睡吧。不过要强行解释也能解释的通，毕竟胳膊真断了，一个人回招待宿舍住确实不方便。 郝嘉芸还注意到，许安阳打的结漂亮牢固，两段绷带紧紧连接在一起，不是普通的结。 “你怎么会打外科结的？”郝嘉芸很奇怪。 “啊，是…是那个，我自学的。你看，我打个外科结，是不是能增加可信度？” 这外科结其实是郝嘉芸教给许安阳的，说在特殊情况下说不定能用上。 后来许安阳想了半天，觉得除了捆绑的时候能用，还啥时候能用啊？ 结果现在还真用上了，拿来演戏效果不错。 到了女生宿舍楼下，郝嘉芸给冯程钰打了电话，小姑娘兴冲冲的跑下来，小老鼠一样的眼神滴溜溜在两人身上打量。 许安阳那嘴多能说，而且很会演，皱着眉头吐槽医科大操场不安全，自己要摔出个好歹来，要上法院告医科大，让学校赔钱。 “哎，想不到我救了你们学校学生一命，反过来害我摔骨裂了一条胳膊！” 冯程钰的小眼睛又放出了光，道：“昨天那个女孩真的是你救下来的？” “低调，低调，不要到处宣扬。” “哦哦，那那她为什么要自杀啊，听说是为了感情的事。” “是的，她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哎哎，但你们就一听，千万不要出去乱说啊，人家好容易被救下来，人言可畏知不知道。” 得到八卦消息的冯程钰连连点头，已经把郝嘉芸的事抛诸脑后了。 许安阳心想，希望这一招能起作用，让郝嘉芸不要有太多压力吧。 第122章 这是个问题 演完了戏，郝嘉芸拿着钱包，送许安阳去江宁客运站。 郝嘉芸的心情松快了很多，她望向许安阳的眼神好像一只小鹿。 许安阳和她眼神相交时，想到一个词，“小鹿斑比”。 迪士尼动画片里拥有纯洁眼神的小家伙。 许安阳并没有看过那部古老的动画片，他知道这个词还是因为小说《69》，里面那个喜欢让男人争风吃醋，同时有着一双纯洁眼睛的女孩，作者就叫她小鹿斑比。 郝嘉芸可比《69》里的小鹿斑比纯净多了，她从不会让男生为自己争风吃醋，她聪明但不屑于用心机。 相反她还是有些害羞，回想着昨晚从说“出去住”到后面发生的一切，脸依旧有些发烧。 “你今天看起来很美。”许安阳拉着她的手，用手指轻轻划了划她的掌心。 郝嘉芸觉得痒痒，但没有收回手，她觉得有一种异样的舒适感。 “那我昨天就不美吗？”郝嘉芸反问道。 “昨天…昨天没开灯，没看清。” 郝嘉芸脸一红，轻轻打了许安阳一拳。 “疼！我的胳膊断了，你怎么能打我呢？” “你还装~再装我掐你。” “好好好，我不装了，不装了…真是，吃完翻脸不认人，用完这个胳膊，打那个胳膊。” “你说什么！” 两人打打闹闹，已经到了客运站，许安阳从这里坐137路车回去。 到了分别的时候，郝嘉芸的心情惆怅起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 “下周吧，我开好房等你。” “不要！我才不是为了…我，我就是想见你。而且在外面住好贵的。” “那在野外…算了，”许安阳看到郝嘉芸要杀人的眼神，把后面的话收了回去，“反正有空我会来的。等以后有了地铁，会方便很多。” “嗯，希望地铁能快点开通吧。”郝嘉芸幽幽叹了口气，真希望轻轨快些通到学校，好连起自己和许安阳。 而许安阳心想，等一号线南延线开通，要等到一年半以后了，到那时是什么情况，又有谁知道呢？ 两人各怀心事，坐在客运站的凳子上，只是静静的坐着，等待分别时刻的到来。 “车来了，我上车了。” “嗯，到了学校记得告诉我。” “好，你在学校照顾好自己。” “嗯，你也是，拜拜。” 郝嘉芸和许安阳挥挥手，目送他上车，发车，离开，两人相距越来越远。 许安阳透过玻璃窗，远远看到郝嘉芸的影子，挥手，站定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 许安阳长舒一口气，闭上眼在座位上躺了一会儿。 人生的旅途上，有相聚就有分别，孤单的人为了排遣寂寞，相遇到一起，成为朋友、恋人、爱人，一起哭过笑过，到了时候便要离开，重新踏上路途，去找寻新的寂寞的人。就算有幸与一人白头到老，终归也要阴阳两隔，永不再见。 想到这里，许安阳的心情轻松起来，知道注定要分别，反而不要在乎太多。这人与人之间，你想要的越多，对方能给的就越少，因为人都怕被吞没。你少一些在乎，多一些洒脱，对方想给的反而越多，因为总想留下你。 许安阳头靠在玻璃窗上，看着眼前闪过的汽车、行人、建筑，心想，没有人能把我留住的。 没有。 …… 到学校已经是中午，许安阳快饿死了。 回到宿舍，一开门才发现，于涛、哈木和苟立明都躺在床上没起呢！ “卧槽，你们三条狗还不起床？” 这军训结束才一个多月，养成的好习惯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早起？不存在的。 叠被？你都不起还叠什么被子。 整洁？能过的下去就行了，又不是不能过。 “许安阳你终于回来了，帮我点份青椒肉丝饭。” “我要杭椒牛柳饭，待会儿给你钱。” “许安阳，给我从柜子里拿个馕，再弄开水泡一下，谢谢。” 三个人一见到许安阳，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一个个都不想下床，要许安阳帮忙点餐。 “日你们大爷的，我自己都没吃饭呢！”许安阳摇着头打开电脑，连上网以后进入点我网。 用自己创建的网站来点餐，这感觉真的很不错。 今天周六，应该是韩林和关凌两个人在值班吧。 随着网站正式上线，电话点餐越来越少，后台分配订单的效率提升了很多。 大家慢慢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流程，吴汉超也开发出了一个简单的软件程序，可以快速把订单通过qq分配给外卖员，来节省交流时间。 许安阳下了三份盖浇饭，然后从哈木的柜子里拿出一块馕饼。 这是哈木开学时从老家带来的，吃到今天都还没吃完。 把馕饼掰开放在搪瓷盆里，再往里倒点热水泡开，加点羊肉、牛奶，就是一顿饱餐。 递给哈木后，哈木连声称谢，道：“许安阳，你的网站要是能点清真食品就好了，上面那么多东西，我都吃不了。” 许安阳笑笑没说话，心想我还是给你泡馕饼吧。 过了一会儿，外卖还没送到呢，电话打过来了。 是关凌。 “喂，关学姐有什么指示啊？” “你回学校了？休假结束了？” “昂…是啊，结束了，刚到学校，累死了。”许安阳心想，早知道刚刚应该用苟立明的账号登的，用了自己的不暴露自己回学校了么，难道要被拉过去加班？ “做贼去了么，累死了。待会儿吃过饭到办公室来一趟吧，下午我安排了面试。” “面试？什么面试？你面就行了啊。” “是你让我找一个技术达人，你要亲自面试的啊！我已经给你找到了！” “哦哦，我知道了知道了，我吃过饭就去啊。” 许安阳这两天风流快活，把工作安排都忘了。 之前和关凌说要招个技术强人的，作为很关心技术的老板，他要亲自面试。 挂掉电话后，许安阳开始琢磨了，技术强的人一般心高气傲，要想什么办法，才能让他既愿意过来干活，又不要钱呢？ 这是个问题。 第123章 南京最穷老板 经过双11的这波营销，点我网花了一笔资金，让网络订餐在华工全面覆盖起来。 电话订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办公室的电话机很快缩减到只剩下两台，之前买的电话许安阳折旧到石林百货，用最便宜的价格出掉了。 然后在外卖订单的分配上，许安阳尽量把订单分配给后签合同的那批外卖员，比如说徐林义。 他们和点我网签订的是三七分成的合同，点我网拿三，外卖员拿七。 这样，每周点我网就有了一笔收入，总体慢慢达到一个收支平衡的状态。估计再过一个月，不到三个月时间，能逼着第一批外卖员签新合同。再往后，许安阳还能签四六分成、五五分成，乃至更加复杂的多层分成规则。 可即便如此，目前这依旧是个发不出工资的公司。 关凌、颜筝、吴汉超、韩林，加上许安阳自己，都还在用爱发电。 如果按照nj市最低工资850块钱发的话，一个月工资四千多块，加上其他费用，学校拨下的款项和自己筹集的资金，很快就会用光的。 所以，作为全南京最穷的老板，许安阳要继续忽悠，争取忽悠到一条技术大鱼来。 就是不知道，关凌寻觅到的这个技术牛人，到底行不行。 许安阳吃过饭后，稍微收拾了一下去孵化园的办公室。 刚走到孵化园门口，就遇到了颜筝。 许安阳一看，连忙加快脚步，假装没看见就要上楼。 没想到颜筝已经发现他了，喊道：“许老板！许安阳！” 许安阳没辙，只好停下脚步，道：“哟，颜助理，一天不见又长大了。” 颜筝给了许安阳一拳，道：“你昨天去哪儿了？” “我不是说了我放假么，你管我去哪儿。再说你是老板还我是老板？” “哼，作为你的助理，我有义务知道你的行踪，来确保你的安全！我昨天发信息给你，你都没回我。” “哎呀，我手机摔坏了，今天上午才修好，短信电话都没收到。”许安阳扯起谎来眼睛眨都不眨。 颜筝半信半疑看了看许安阳，眼神中充满着不信任。 “好了好了，我还忙着去面试呢，关凌新介绍来一个技术员，你知道吗？给我透个底，我心里好有数啊。”许安阳赶忙转移话题，询问颜筝认不认识那个来面试的人。 “关凌学姐没有把他的信息给你吗？”颜筝问道。 “当然给了，但我需要知道一些不那么…那么官方的东西，我需要一些感性的、侧面的东西。” 之前关凌已经发信息过来，介绍了一下面试者，名叫黄玉。 本科是南大计算机软件工程的，成绩相当优秀，考研考的是清华计算机系，但因为英语没达线失败，调剂到了北航。 结果在北航读了一年因为不适应北京的生活，加上觉得在学校上学太无聊，选择休学回南京待着。 关凌认识他的原因很简单，关凌的研究生导师是黄玉的叔叔，两人机缘巧合认识，关凌从导师那里得知了黄玉的一些情况。知道他是一个很有计算机实力的人，就是脾气比较怪，或许许安阳这里会适合他。 颜筝听许安阳这么说，想了想，道：“我上午来的时候见到他的，看上去挺干净普通的，很文静的样子。” “文静？这是形容男孩子的词吗？” “哎呀，反正就是那个意思，话不多，来了以后一直在电脑前。后来韩林、吴汉超也来的，他们说的东西我也不懂，反正吴汉超好像挺佩服他的。”颜筝这么一说，看样子除了许安阳之外，其他几人都见过黄玉了。 也好，其他人的意见和感受也是很重要的。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许安阳，如果满意的话，他要负责将其拿下才行。 “普通干净，又很文静，应该是类似技术宅的人。关凌又说他脾气比较怪，这种人到底好哪一口呢？我是和他大谈未来的互联网发展理念呢，还是和他聊移动互联网技术呢？妈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吧。”许安阳思考了一下，决定见了面再说。 和颜筝一起上了楼，进到办公室，许安阳就听到里面有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 在吴汉超的电脑前，一个穿着灰色卫衣外套，一头短发的男生正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 关凌、吴汉超、韩林都在一旁。 关凌看到许安阳后，正要出声，许安阳制止了他，让黄玉继续在电脑前工作，不要打扰。 吴汉超的电脑一向是他自己的个人物品，上面有很多数据、资料，还有他自己开发的一些小玩意，平常都是不会给人动的。 能让黄玉在电脑前各种捣鼓，说明他的确有两把刷子。 和大多数人想象中程序员打开几个文本框疯狂敲代码不同，黄玉打字打的很慢，打一回儿停下来思考一下。 毕竟写程序搞it不是拼手速，看谁打字快，而是拼思路，拼想法，拼经验。 过了大概10分钟，黄玉推了推眼镜，起身道：“好了，这个问题应该能解决了。” 此时他才注意到，后面已经多站了一个人，正是点我网的老板，许安阳。 黄玉没想到许安阳这么年轻，虽然听关凌说了这是个大一就创业的新生，见到真人后，黄玉还是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番许安阳。 “你好，我是许安阳。” “你好，我是黄玉。” 两人握了握手，许安阳请他坐下聊聊。 “刚刚出了什么问题？” “哦，是虚假注册和刷单的问题。最近网站开始有虚假注册用户，下了一些空单，给网站造成了一些麻烦。” 任何一个网站都无法杜绝虚假注册的问题，更何况点我这个小网站。 “嗯，现在怎么样了？” “暂时解决了。” 黄玉轻飘飘五个字，可实际上这个问题让吴汉超和韩林忙活好几天了，始终有漏洞。 从这点来看，许安阳就知道，这个黄玉绝对有真本事，正是点我网非常需要的安全人才。 既然他已经漏了一手，那许安阳也要展现一下价值才行。 没想到，当许安阳问起黄玉有没有兴趣来点我网工作时，黄玉直截了当表示，“我愿意。” “愿意？我们还在创业中，付不起工资的。” “没关系，我暂时不差钱，不需要工资。” “那…下周开始工作？” “嗯，下周开始工作。” 许安阳有一种，我还没发力，你就倒下了的感觉。 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个问题，许安阳好多年都没有想明白。 他这个目前南京最穷的老板，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老子是天命之子，thechosenone。 第124章 谎言和真相 其实不光许安阳不知道黄玉为什么这么痛快的答应，连关凌都不明白原因。 对于黄玉的技术，关凌是知道的，上午带他过来试试手，黄玉展现的思路和问题解决能力，明显要强吴汉超、韩林不止一头。 一个学计算机，搞程序的，对自己写出来的代码都像对待孩子一样，会护短。 点我网是吴汉超、韩林两个人千辛万苦，加班加点弄出来的得意之作，关凌都觉得两人能搞出来很不容易。 结果黄玉一个上午就看出了不少问题，尤其是安全环节，在黄玉眼中就是漏洞百出。 韩林还有些不服气，但吴汉超看出了差距所在，让黄玉亲自出手补上了漏洞。 当时关凌心里就忐忑，来之前和黄玉说，这会是一份很有挑战性的工作，结果就这？ “小儿科。” 这是黄玉给出的评价。 等许安阳来了以后，黄玉又写了一段代码，把部分虚假注册的问题给解决了，轻松愉快，弄得关凌很不好意思。 感觉黄玉不是来面试的，而是过来帮他们这个小作坊指导工作，改进程序的。 本来等着许安阳过来扭转乾坤，没想到还真扭转了，可是许安阳什么都没做。 两人就握了个手，自我介绍了一下，黄玉就答应了。 关凌都不敢相信，难道说许安阳身上真的有什么魔力？ 真的有可能吧，自己不也是莫名其妙被拉上了贼船吗？ 本来想着保研成功，这一学期可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到国外去玩一玩，开拓一下视野。 现在好了，天天在办公室里，不拿工资，蹲着电脑给人送外卖。 跳出来想想，这脑子不是进了几斤水，是不会有人跟着这么干的。 不过再想想，古往今来但凡做出点事的人，在普通人看来哪个不是脑子进了水呢？ 关凌姑且就认为黄玉脑子进水了。 面试结束后，关凌单独和黄玉谈了谈。 “黄哥，你今天答应的很痛快，出乎意料呢。” “嗯，想做就做，感觉挺有意思的。”黄玉淡淡地回道。 “这家公司虽然小，但我觉得做的东西很有想法……” “不，想法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人。” “人？” “这个世界上有想法的人太多了，你们做外卖这个想法一点都不稀奇。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投资很多时候不是投资的项目，而是做项目的人。就像古往今来的帝王将相，很多做的都是造反谋逆的事，想法是一样的，做的事是一样的，可有的人能成，有的人不能，因为人不同。” 关凌听到黄玉的说法，心想这不是许安阳一贯的论调嘛，果然是臭味相投。 但仅仅是握个手，自我介绍一下，就能感受到对方是同类？这也太可怕了吧。 “所以，你是怎么判断许安阳是正确的人呢？”关凌还是想知道真相。 “嗯…就是一种感觉。”黄玉推了推眼镜，神秘的笑了笑，没有再多做解答。 关凌叹了口气，心想或许这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身上有共同的地方吸引？ 但细想也不对，黄玉是个技术宅，醉心于计算机世界，讨厌和人打交道，性情有些古怪，不然也不会研究生读的好好的，跑回南京在家里蹲着。 而许安阳是个招蜂引蝶，划水不靠桨也不靠帆，全靠浪的浪子，起码表面上看两人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那种。 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黄玉这么爽快的做决定？ “喂，华工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带我去吃点吧？”黄玉把话题转移到晚饭上。 “哦，好，嗯…我们去石林广场那边看看吧，那边有家鸡公煲不错的。” “这家店和你们网站有合作吗？” “暂时还没有，学生一般不会点这种外卖的，不过许老板说能谈下来。” 两人边走边聊，说着说着话题难免又转移到了许安阳身上。 这个男人，身上可以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而此时，许安阳正在办公室加班，负责在后台进行外卖订单的调配。 颜筝这个聪明的小狐狸，一直想从许安阳身上套出点话来，弄清他昨晚上到底干嘛去了。 许安阳被弄的不耐烦了，道：“颜助理，请你注意不要窥探他人的隐私！再说我可是你老板！” 颜筝嘴一撅，道：“你是老板怎么了，你又不发我工资！你要再这么凶，我不干了。” 这发不出工资的老板就是孙子，像颜筝这样好用的助理是打着灯笼难找。 她平时要上课，学习不落下，班级事务要管，企业的事要忙，天天忙得转圈，陀螺也不过如此。 图什么啊？图钱吗？还不是图许安阳，还不是因为喜欢他。 许安阳清楚这点，马上软声细语地哄道：“sorry，其实昨天呢我是去找同学玩的，本来晚上就要回来，但是他们学校发生了一点意外。有个女孩因为学业上的事想不开，要轻生，我把她给救下来了。后来嘛，女孩晕过去了，我就走了。后面警察找到我，让我去警察局做了个笔录，出来以后太晚了，我就找个小旅馆睡了，第二天上午才回来。” 颜筝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狐疑道：“真的假的，你救了一个想轻生的女孩？” “是啊，这我能骗你吗？过几天你看看有没有新闻，或者网上会不会有消息。” 颜筝心想，许安阳就算编瞎话，也不会编这么离谱，将信将疑的就信了。 还是太年轻，真正好的谎言怎么可能全都是编的呢，一定七分真三分假。 背景是真的，人物是真的，时间地点都是真的，事情的大致经过也是真的。 但时间线，发生的顺序，因果关系可能都是假的，颠倒编排过，结果就完全不同。 这还是水平一般的，水平更高明一些的，九分真一分假，凡是你能查到的，想到的都是真的。 但最关键的细节是假的，效果又完全不同。 许安阳一通糊弄，成功过关，心想这老板做的可憋屈，被助理审问。 有人说，说谎很难，因为一个谎言往往要用更多的谎言去弥补。 许安阳却认为，好的谎言，不应该再制造新的谎言，而应该和真相完美结合在一起，在时间的冲刷下，永远的隐匿起来。 第125章 新增长点 南京的秋天总是很短暂，夏日的酷暑过后，给人们一小段秋高气爽的日子，尔后一过立冬，气温就会随着一场接着一场的雨水不断下降，天气日渐的潮湿、冰冷起来。 转眼已经到了12月份，寒风瑟瑟，校园里的悬铃木树叶掉了一大半，往日绿荫遮蔽的天空显得空旷高远起来。早晨的空气清新爽快，但也冷的让人面皮发紧，虽然不像北方那样冻得人要死要活，但这半冷半湿的寒意，比起焐了一晚上热烘烘的被窝，还是让人痛苦多了。 第一运动场，早上晨练的人明显少了很多。部分院系，像弹道、通信工程等要求严格的，有早起签到的规矩，学生们不得不一大早从被窝钻出来，点个卯之后回宿舍躺下接着睡。 这让早起签到更多变成了一种形式，和强制规定的早起相比，倒是图书馆门口排队考研看书的学生，全都是自愿的，有些人为了占一个座位天没亮就开始排了。 当然，运动场上也有维持良好习惯，天天早起坚持锻炼的。比如许安阳，他依旧坚持五点多就到运动场跑步，跑完之后吃个早饭回宿舍还能做会儿高数题。 到了白天，他时间紧张，除了上课都要献给创业工作，只能用好早上这点时间，省的到时候挂在高树上也是够烦人的。 之前许安阳都是独来独往，毕竟早上五点起床，别说大冬天了，你就是夏天天亮的早，很多人都起不来。 最近许安阳倒是多了一个陪他一起到体育场锻炼的人，是506宿舍的同学，朱家杨。 许安阳上次给管超群送礼，带的两瓶双沟产老酒就是从朱家杨那里换来的。 他近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开始练起了传统武术，好像是加入了学校某个犄角旮旯的格斗社团，跟着拜校外的师父学艺，每天要早起练早功，晚上参加社团活动，每周还要骑自行车去江宁的武馆进行实战训练。 许安阳跑完步，朱家杨还在跑道上踢腿，拉韧带，过会儿还要扎个马步，完了再去吃早饭。 “喂，朱家杨，你这练的是什么门派啊？”许安阳擦了擦汗，上前问道。 朱家杨一边踢腿，一边回道：“班长，我这练的是，陈氏太极拳！” “太极拳？太极拳不是老头老太锻炼身体用的吗？”许安阳一听说太极拳，就想到傍晚公园里，穿着白衣放着音乐，打着慢动作，好像在抱西瓜、切西瓜的老头老太太。 “误解，这是对太极拳的误解！太极拳其实很能打的！” “哦，怎么能打，你打一套给我看看。” “哎呀班长，我刚学没多久呢，现在还处在挨打的阶段。”朱家杨停下踢腿，不好意思道。 “什么，你还在挨打？练武术还要挨打？” “那肯定的，要会打，先挨打，你不扛打，怎么去打别人。” “我会报警。” “班长，你这就耍赖皮了。” “现代社会了，不要打打杀杀的，当然了，强身健体还是很不错的。好了，你接着练吧，我去吃早饭了。”许安阳小时候也有过大侠梦，那个年代看着武打片长大的孩子，哪个没想过要练功夫呢？ 大了才知道，很多东西之所以是梦，就因为它真的只能在梦幻里。 “等等，班长有个事要问你一下。”朱家杨叫住了许安阳。 “干嘛，你要和班长练练手？打坏了我躺地上不起来啊。” “不是！我想问问班长，那个点我网上不是能买四级的题目么，那能买到收音机吗？” “收音机？”许安阳听到朱家杨的问题，脑子里突然动了一下。 之前点我网开通的二手教材交易，在学生的广泛参与下，竟然进行的有声有色。 按照许安阳的预计，华工的市场实在是太小了，学生数量有限，二手交易应该做不出什么名堂来。 但经过那次运动会，点我网在整个南京地区都有了一点名气，有些学生发现在点我网上虽然点不到外卖，却可以发贴买卖教材。 反正都是同校或者隔壁学校的学生，线上发布联系，线下交易，点我网只充当交流平台功能。 它只需要进行日常的简单维护即可，尤其黄玉来了以后，对二手教材交易平台设置了一些机制，让其更加简洁、好用，越来越受到学生的欢迎。 许安阳想，这步闲棋未来说不定会发挥重要的作用。 到底怎么发挥呢？朱家杨给许安阳提了个醒。 “其他人收音机都买了吗？”许安阳问道。 “没呢，考试还早。我听我师兄说，如果班长带头集体买，可以便宜一些。” 朱家杨说的收音机，是四级考试时用的短波收音机。 四六级考试有听力测试，不像高中每个教室装广播，大学里考四级要每人带个收音机。 但现在的大学生谁还用收音机？所以都是临考试了买。 这时候学校超市就会进一批质量一般，款式老旧的小收音机卖给学生。 许安阳记得这些收音机价格不便宜，音质还不好，调到放听力的频道，要么刺刺拉拉有电流声，要么声音太小听不清，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可是不买吧又不行，四六级每年都要考，毕竟影响到未来毕业后找工作的问题。 所以，一年就用这么一两次，剩下时间就放在抽屉里吃灰。 要是一个不小心弄丢了还要重买，反正学校超市就这么一款破收音机可供选择。 许安阳很快有了想法，道：“互联网的存在不就是为了打破这种商品销售的垄断吗？好！我决定了，到时候会组织一波团体购买，不光我们班，其他班，甚至所有大一新生，让大家都用上便宜又好用的收音机！” 这货还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说白了就是团购打折么，自己做一回二道贩子，找货源进一批质量不错价格低的收音机，到时候转手卖给新生赚差价，这可是一笔赚钱的生意。 找到了新的业务增长点，许安阳决定不去吃早饭了，他要留下来和朱家杨锻炼一会儿，顺便理一理脑子里的思路。 “来，我陪你练一会儿。” “啊，你也要练，你会吗？” “我怎么不会，我来教你一套特殊的传武招数，闪电五连鞭！包你以后不再挨打，专门打人。来，跟我学。” “……真的假的，班长你不要骗我……” 第126章 惯得 许安阳在操场上陪着朱家杨一顿瞎几把乱练，反正是连吹带打，唬得朱家杨一愣一愣的。 “班长，原来你也会武功啊。”朱家杨还是太年轻，许安阳说什么他竟然信了。 “废话，也会？我要是不考大学，就进山东宋江武术学校学武术了，可惜我成绩太好长得又帅，不进大学可惜了。对了，你不是那个年级学生会的生活部干事么，以后有什么需要的，你告诉我，我会想辙给你解决的。” “好！那以后我们生活部要帮忙什么的，就要麻烦班长你了。”朱家杨倒是直爽。 要说朱家杨怎么年轻呢，学生会那么多岗位，要说哪个岗位既辛苦又无聊，生活部说第一没人说第二。 说是为了提升保障大学生生活质量而存在，其实就是搞勤杂工作的，日常检查卫生，收集反馈各种生活问题，虽然反馈了也没啥用。还有各种活动布置会场，过程中维持秩序，散场收拾垃圾，生活部都是首当其冲被抽调去干活。 朱家杨在这个岗位干了一个学期，下个学期就辞职不干，专心练武术了。 许安阳是从收音机这事有了启发，未来团购这个事，可以让生活部带头，发动学生去购买一些急需的生活用品。 如果能依靠各学院的生活部把这项业务带动起来，加上网站宣传，双管齐下，应该能很快出效果。 08年，网络团购刚刚兴起，距离著名的团购网站成立还有两年时间，在依靠外卖逐渐扩大现金流的基础上，点我网可以利用团购作为利润的一大来源。 这事说干就干，上午的课上完以后，许安阳立刻去了孵化园的办公室，召集研发部门的人开了个会。 现在技术研发部是点我网最为“庞大”的部门，有三个半人。 部门老大吴汉超，开发工程师韩林，技术总监黄玉，以及产品优化工程师关凌。 因为关凌还隶属于综合管理部，所以她只算半个研发部的人。 不仅人多，研发部的三个半人都是全职。 韩林休学，吴汉超学分修完了，关凌还剩个毕业论文，黄玉休学，他们有足够多的时间泡在办公室里。 这样的配置，足以说明技术在这个新兴企业的重要程度。 也足以说明许安阳日常事务、工作之繁重，反正除了技术类的活，他什么都要干一点，包括蹬着自行车去送外卖。 重视技术让点我网的发展有些与众不同。 许安阳没有急着做财务上的扩张，把盘子铺得老大，而是在维持收支平衡的基础上，不停的优化网站结构和功能，提升学生的用户体验和黏度，并且做着各种功能尝试，为未来发展做技术储备。 有了黄玉之后，许安阳更是如虎添翼，他每次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网页功能要求，黄玉都能尽力满足，还完成得相当好。 在吴汉超、韩林都觉得许安阳无理取闹的情况下，黄玉会总站出来表示“这个可以试试。” 然后技术研发部就会加班加点的搞代码，做测试，在两台破机子上消耗自己的青春，来满足老板精益求精的欲望。 当然，功能添加后研发部就会发现，网站用户的体验真的越来越不错。 尤其是二手教材交易平台，许安阳提出的几个关键意见，让这个平台能顺畅运行，点我网的注册用户是越来越多，远不止华工一所学校。 这次许安阳急吼吼的要开会，研发部的人就直咽口水，心想许老板又有什么幺蛾子要搞了。 “我宣布！”许安阳一开口就宣布，弄得大家紧张兮兮，“从今天开始，点我网将正式进军新的业务模块，团购！” 几个人面面相觑，显然对团购是什么东西并不太理解，除了关凌。 “团购我知道，我们要买什么呢？”一说到要买东西，女生的敏感度就比男生强很多。 “第一件商品是考四六级用的收音机。我现在需要你们尽快在网站上做一个‘本周团购’页面，页面要简洁，大气，同时又精致、亮眼，既要吸引眼球，也不能太喧宾夺主……”许安阳又开始了他经典的产品经理要求，总之是怎么为难人怎么来。 吴汉超和韩林听的直头疼，感觉太阳穴又开始鼓胀了，而黄玉听的很认真。 “这个团购网页呢，要有一个报名功能，就是用户点击一下，后台就能收集到用户的报名信息，同时呢，网站会给用户自动发一封站内信，告知他们订金的交纳方法，金额。咱们第一次搞，收音机价格也不贵，就全额收费。到时候收钱呢，我和颜筝挨个上门打电话收…以后可以考虑让学生会生活部的帮忙。哦对了！还有，第一次，做个优惠吧，前五台免费送！这些在网页上都要体现啊。” 许安阳说的是轻松，这些功能要在网页上实现，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搞出来的。 反正许安阳根据未来网站的各种体验，不停给研发部的人提要求，来提升研发部的整体技术水平，逼迫他们去进步。 美其名曰野蛮生长。 提完了要求，黄玉又在几个点上问了些问题，进一步补充丰满了细节。 自从黄玉加入之后，许安阳在网站功能的提出上愈发大胆，弄得关凌都有些不满，“你这是惯着他，哪能什么功能都满足啊？” 黄玉总会笑笑不说话，埋头专注解决技术问题。 和吴汉超相比，黄玉对技术更加的执着。 如果说吴汉超有那种“技术改变生活”的情怀，那黄玉对技术改不改变生活没什么兴趣，他只希望“生活能围绕技术转”。 开完会布置完相关任务，做完会议纪要的颜筝问许安阳，“许老板，网站功能是有了，活动方案也后了，那收音机从哪里来？” 许安阳道：“这个你放心，这类产品，我是有渠道去弄的。” “哦，反正你神通广大的很。对了，你四级准备好了吗？” 颜筝这个问题一下问到了点上，许安阳听了一愣。 对啊，这么积极的卖收音机，可我自己四级能考过吗？ 这英语，我早就丢还给英语老师了啊！ 第127章 请你吃东西 四级考试这东西，大一刚进去12月份的那一次，通过率是最高的。 因为那时候新生们离高考过去还不到半年，大多数人的知识水平尚在巅峰，考试中连蒙带猜，差不多就能蒙混过关。 许安阳当初考四级就草草做了两份真题，没背单词没做听力练习，凭着高中留下来的那点底子，一口气过了线。 之后还想着把分数刷高一点，却随着时间推移，英语水平不断下滑，别说刷分了，再及格一次都难。 毕业后，许安阳再也没碰过英语，虽然做业务的时候碰过国际业务，但只要能看懂几个金融术语就行了，哪里还懂什么完形、阅读理解和听力啊。 这事让许安阳稍稍头疼了一下，他不是担心别的，只是觉得考不过有些丢人。 毕竟四六级这个东西，随着时间推移意义和作用越来越小。 最早很多学校，学生四级不过是不给毕业的，弄得大家考四级都诚惶诚恐。 但这种操作却没有提升学生的英语水平，而是养肥了一波英语教育培训机构。 之后英语的学习和教育越来越理性化，四六级不再和毕业挂钩，就业时，除了一些大中型企业，很多单位非相关岗位也不再将四六级作为入职参考。 许安阳是要做大老板的人，以后他的企业会招很多有六级证书，甚至八级、托福、雅思证书的人。 这么想想，许安阳觉得就算考不过也无所谓了。 结果到了晚上，九点过后，郝嘉芸打电话过来。 自从上次那一夜后，两人算是确定了关系，只不过没其他人知道而已。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四级考试的事。 “四级你有信心过吗？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刷题，或者我监督你背单词。” 一旦确立了关系，女人多多少少就会想着管另一半，郝嘉芸也不例外。 许安阳一听要一起刷题背单词，头都大了，只好打了个哈哈，“放心吧，我肯定能过的，保证没问题。我高中英语…还是…还是可以的吧。” 许安阳这话自己说的都没底气，英语属于他的弱项。 小县城长大的这批80末90初的孩子，都是从小学五年级才开始学英语。 一些大城市都是一年级，甚至幼儿园就开始学。 语言这个东西，五年级才学肯定晚了，许安阳遇到的英语老师又不咋地，都不够好看。 英语老师一般都是年轻、漂亮的美女，可许安阳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这样的老师都是别人班的老师，自己的英语老师不是男的，就是中年妇女，纯粹打击小男孩的学习热情嘛。 所以许安阳的英语一直马马虎虎，高考已经是超常发挥，取得了一个不错的成绩。 但相比郝嘉芸还是低了十几分，江苏的高考，英语总分就120分，十几分的分差不小了。 许安阳几斤几两郝嘉芸是知道的，道：“谁信你啊~那你要考不过怎么办？” “嘿嘿，考不过…考不过我就请你吃好吃的。” “你要请我吃什么？” “我想想…火腿肠、棒棒糖、香菇、玉米、黄瓜条，随便挑啊，我不介意。” 郝嘉芸还没反应过来，感觉许安阳说的这些东西怎么都怪怪的。 等到郝嘉芸琢磨过来，恼羞成怒，可是又拿许安阳没办法，“你…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啊！” “我请你吃东西，怎么不正经了。要不你说点正经的？” “本来就是要和你说正经的，是你总不正经！” 郝嘉芸现在深感自己上了贼船，当初中学那个温和大方，正气羞涩的大男孩到底去哪儿了？ 不过还好，许安阳虽然嘴上爱花花，其他方面做的可谓相当到位，两人一周才见一次，许安阳却能让郝嘉芸舒舒服服的，从内到外都舒服。 这就是小年轻和老油条的区别了。 小年轻刚恋爱一腔热血，恨不能把心窝子掏出来，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感动自己。 自己感动自己也就算了，占有欲太强，安全感不足，今天闹个别扭，明天发个脾气，谈个恋爱鸡飞狗跳，弄得人心神不宁。 都说恋爱甜，但大多数人第一次恋爱都是咖啡，甜少苦多，苦是基调，甜有多少看你会不会加糖。 而老油条或许不太会加糖，但起码不会让恋爱苦。 许安阳了解郝嘉芸的性格，她不是那种喜欢浪漫刺激、整天要黏在一起的女生。 适当的给予自由和空间，是她这种性格独立女孩子的必须品。 “好好，我正经一点，放心吧，四级我一定会过！”许安阳flag先立起来，满脑子想的却是要抽时间去找老潘，看看能不能便宜搞一批收音机来卖。 “许安阳，我可没有和你开玩笑。你不是要去美国吗？我最近听一个学姐说了一些美国住院医师的事，我也决定去美国。所以，英语你的真的要好好学。四级过不过没关系，去美国托福肯定要考的吧？今年寒假，我准备报一个托福班，留在南京上课，你要不陪我一起吧。”郝嘉芸这才说了正事。 许安阳的头一下就大了，这下可麻烦了，自己说要去美国，这下好了，郝嘉芸当真，她也要去！ 虽说郝嘉芸本来就想去美国，但许安阳记忆里应该没有这么早。 自己说的谎，含着泪也要扛下来，而且许安阳可不想再编更多谎言把这个给盖过去。 他心中算计了一下，寒假他本来就不准备回老家，而是要留在南京处理企业的事务。 到时候每天抽半天时间和郝嘉芸去上托福课，至于去美国？到时候考试考不过就行了。 “行吧，那寒假的时候一起上托福班好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住一起啊~”许安阳心里已经开始想着寒假两人同居上课的美好生活了。 郝嘉芸啐了许安阳一口，却也没拒绝。 两人又闲扯了几句，才依依不舍挂掉了电话，这个月的电话费肯定要激增了。 正所谓，郝嘉芸初试云雨情，许安阳无心学托福。 明天，珠江路再走一遍。 第128章 顺杆爬 第二天不是周末，许安阳下了课后给老潘打了个电话，说要和他一起吃顿午饭。 老潘支支吾吾犹豫了一番，顶不住许安阳脸皮厚非要来，还是答应了下来。 两人在珠江路随便找了家小餐馆坐下来，老潘把菜单递给许安阳，让他随便点。 珠江路以卖各种电子设备而著称，但知名的小吃、饭馆也很多。 食堂和学校旁边的餐厅吃腻了，许安阳正好借这个机会过来加个餐，打个秋风。 坐在对面的老潘见许安阳这小子什么菜贵点什么，心里是直摇头。自从上次被许安阳“蒙”中一次突发事件后，回过头冷静下来想一想，老潘总有一种上了这小子当的感觉。 后来许安阳又几次带着同学过来买电脑，虽然给老潘带来一些生意吧，可折扣也没少打，老潘就没赚多少钱。 他本来就不靠零售赚钱，向店铺、单位提供电脑整机、配件，以及手机、电脑的维修服务才是他收入的主要来源。 渐渐的老潘对许安阳有些不冷不热，因为怎么看许安阳就是个学生，不像个会算命理的人。 一般来说搞风水、命理的人，气质上都有些与众不同，肯定不是许安阳这样，一身学生气。 当然，学生气是许安阳的打扮，这货只要一开口，眼神滴溜一转，整个就一老油条，隐藏的特别好。 “喂喂喂，你小子够了啊，两个人你点几个菜啊？一个水煮肉片，还要再点一个剁椒鱼头，大菜一个就行了。你还要点个汤？两个人吃的完吗？” 老潘见许安阳各种硬菜上杆子的点，倒不是心疼钱，而是觉得根本吃不掉啊。 “哎呀，我还年轻，还在发育呢，不得多吃点么。”许安阳不理会老潘，照旧点了几个贵菜，还要了两瓶啤酒。 “这天冷，就不喝啤酒了吧？” “那来白酒吧，弄一瓶五粮液。” “算算，还是啤酒…” 老潘心想，好家伙怎么脸皮比我还厚呢？老潘是风浪里摔打出来的，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自认已经是铜墙铁壁，但和许安阳这毛头小子比起来，时常觉得自愧不如。 学生最大的特点就是因为经验不足，外加心气高，导致脸皮子很薄，而且容易进套，三言两语就会被引导。 许安阳不同，老潘每次和这小子接触，都感觉自己进了他的套。 这回他一定要小心，如果可以的话，这顿最好是两人的散伙饭，以后眼不见心不烦，可别再找上门打折买电脑了。 菜上的很快，许安阳给两人各倒了一杯酒，冬日的啤酒并不是那么好喝，太凉了。 不过许安阳的话很快让原本有些不耐烦的老潘心头热了起来。 “老潘，你有没有考虑过做银行的电脑设备生意？” “银行？做梦都想啊。但我们这种二道贩子，没有关系，怎么可能和银行合作呢。” 08年银行早已实现了电子化，电脑、打印机、印鉴识别机等设备及其耗材的需求量非常大，银行又财大气粗，任何相关公司如果能拿到银行的订单，基本上都能一口吃饱。 像老潘经营的小公司如果能拿到银行的业务，那日子不知能好过多少，但也只能想想而已。 “怎么没有可能，银行的电子设备、耗材，并不一定都是统一采购的。据我所知，城市发展银行的设备采购权是下放到支行，包括使用的电脑，打印机，色带，指纹仪，当然，指纹仪你可能没有，但电脑、打印机你是有的吧？” 老潘不动声色道：“你一个学生，哪里来的这种消息，再说我又不认识城市发展银行的人，这种供应怎么可能找我？” 许安阳知道老潘心动了，只是嘴上不说。许安阳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在和自己探路呢。 “他们是不会找你，但你可以找他们啊？你别管我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反正城市发展银行明年会进行一次大的设备更新换代，大头你肯定是吃不上的啦，但汤汤水水你可以考虑一下。不光是卖设备啊，还有回收、维修，以及很多人看不上的耗材供应，这是个细水长流的生意。” 老潘心里转了几个弯，不知道许安阳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他拿起一旁的酒瓶，给许安阳倒了杯酒。 “喂，你到底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啊，能不能给老哥透个底？”老潘不放心，希望许安阳给更多消息。 “我爸在南京有一个同学在城市发展银行上班，前段时间和我爸喝酒聊天说到的这事。城发展马上要对全行的操作系统进行更新换代，据说是请德国的一家公司做的，和美国的美国银行联合开发，到时候网点的硬件设备都要更换。他说上面行的意思，总行统一采购一部分，同时呢也给各个地方支行一些配额，毕竟全国那么大范围那么多网点，全都统一成本太高了。除了电脑之外，其他相关设备都会借这次机会更新，还有啊，淘汰的电脑怎么处理，也是一个问题。” 许安阳又把他老爹拉出来挡枪，其实这些事都是当初他进了城发展以后，听老前辈说的。 08年是银行跨越式发展的时候，业绩红火，员工奖金多福利高，很多行内的大项目都是在那时候上马。 09年初那次大更新换代给员工们留下深刻印象，尤其是和美国银行合作，很多新东西进来。 等到几年后，银行业务开始萎缩，员工福利大砍，设备陈旧不更新，老员工偶尔就会和新来的吐槽，谈谈当年的辉煌盛况。 许安阳这个人耳朵灵，记性好，人家说点什么他都会认真听，记在脑子里，这回就用上了。 老潘听许安阳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谱，这下他开始觉得，桌上的菜好像有点少。 “那个，服务员，菜单拿上来，我再加两个菜。对了，再弄瓶五…老村长吧，这天太冷了，还是喝点白的吧。” 老潘不敢确信许安阳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料，但面对这个机会，不顺杆子爬一下怎么能行呢？ 第129章 老村长 老村长酒上了以后，许安阳让老潘给自己倒了一杯。 闻着酒杯里浓烈的白酒香，许安阳一口闷入喉，虽然辣但口感还算柔和。 “呼，这酒，柔。”重生后许安阳很少喝白酒，难得来一杯还是老村长这种低端白酒，他却毫不介意。 很多人可能看不起老村长酒，许安阳曾经也只知道茅台、五粮液，郎酒、洋河蓝，不明白像老村长这种名字土气的低端酒，有什么人会去喝。 后来在支行做柜员的时候，支行有一个商户是老村长酒的代理商，每周会计都会带现金到柜台来缴存营业款。 会计每次都拿一个不透明的袋子装钱，取的号是1开头的vip号，这是等级最高的vip，在银行资产过500万才有资格。 会计把袋子往柜台里一塞，里面就装着一捆捆二十元、十元、五元的零钱，往往一数就是半个多小时，少则一两万，多则五六万。 后来熟了会计告诉许安阳，这不过是一部分零售收入，还有刷卡和批发走量的呢。 可想而知，这一家老村长酒代理商的销售收入有多高，现金流可以说非常充裕。 后来许安阳才知道，老村长酒在全国一年的销售额能达到几十亿。 这是一家没有上市的，来自东北的酒厂，在南京地区能做到这个水平，那在更为广大的农村、乡镇，必然有更为宽阔的市场。 从那时候起，许安阳就知道，这个世界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大的多。 很多人存在于同一个世界，但又属于不同的世界，他们生存在一个地方，但生活在不同的地方。 老潘就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在许安阳曾经的学生时代，他从没接触过老潘这样的人，也不会懂老潘这样人的生活。 和许安阳，以及其他条件算不上优渥但没有太多忧虑的学生相比，老潘手里的一切都是他一点一点抢来的，在底层有限的资源分配下，赤膊上阵拼了命拿下来的。 老潘不相信生活的馈赠，不相信岁月静好，他信命，但更信一切都要靠自己去争取。 神要求，佛要拜，但事也要做。他会抓住任何一点可能的机会，哪怕只是算命先生随口胡诌，他也要重视起来去尝试一下。 更何况许安阳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别说他是个大学生，他就是个小学生，老潘都要琢磨出点门道来，说不定小孩子说的话反而更可信呢。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生存永远是摆在第一位的，什么面子、尊严，甚至道德、良心，都要往后稍稍，这是来自不同世界人对生活的不同理解。 许安阳现在已经能理解了，所以喝下手里的这杯老村长酒，他知道事情可以谈。 “老潘，我说句实话啊，其实呢很多信息网络上都是有的，只是大多数时候人们都不会去在意而已。我之前上网查过，城发展城北支行的相关招标信息，上个礼拜就在网上公示了，你可以去看看。”许安阳来之前还是做了准备的，他在网点搞过招标的事，知道里面的流程。 老潘也喝了一口，夹了口菜道：“招标公示这个东西，不过是走过场而已，很多条件都会量身定做的，如果他们内部定好了供应商，我要么不符合资质，要么就是陪跑，那有什么用？” 老潘话里带着失望，许安阳笑道：“怎么，难不成你还指望我直接托人帮你把关系搞定下来？我要有这本事，在这儿陪你喝老村长？” “我不是那个意思，嗨，你有什么就说，能帮上我，老哥我以后一定也帮你！”老潘把话说开了，而许安阳等的就是这一句。 “行，我呢确实知道一点消息，当然你别管我从哪儿知道的。城北支行这次负责招标的人叫王增，他和支行新来的分管采购的副行长有点矛盾，不想用副行长推荐的供应商。你可以主动联系他，和他商讨一下相关事宜，看看能不能插一脚进去，分一点蛋糕。”许安阳终于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而这个信息同样是他入行后听八卦听来的。 这个王增一直在支行负责内勤、采购等事务，他在省行有很硬的关系背景。后来许安阳当上副行长、行长，没少和王增打交道，对那段造成不小影响的陈年往事知道个七七八八。 总之，王增和08年时的副行长之间闹得势同水火，设备采购不过是交战的战场之一而已。 “那…我该怎么和他搭上关系呢？”老潘有了路子，又给许安阳倒了杯酒。 “我给你个电话，你可以直接联系他。哦，这个王增喜欢花花草草，我说的是真的花花草草啊，不是洗浴中心的花草…你有机会给他弄几盆好的，兰花、郁金香什么的，也不要太贵，做见面礼。至于搭上以后怎么运作，怎么发挥，就是你的事，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我，但我想很多事你应该比我懂。” 许安阳说着，让服务员把点菜的单子又送过来，在上面写了一个座机号码，撕下来递给了老潘。 号码是许安阳硬记在脑袋里的，重生过来三个多月了，还是没忘记。 不是因为他记性好，过目不忘，而是过去工作太忙，打的电话太多，几个重要的座机号码都牢牢记在脑袋里，拎起电话就能打。 这是城发展对公客户经理的基本技能，你要是记不住放款中心、支行办公室、国际业务部、行长办公室的电话号码，说明你不是一个合格、业务熟练的客户经理。 老潘双手接过许安阳递过来的纸条，小心叠起来，放进了口袋里。电话都给了，要点也提了，剩下的事老潘要自己不能解决，他这么多年算是白混了。 “嘿嘿，如果能做成这件事，兄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老哥能做到的一定满足！到时候来买电脑给你打…打折。” 老潘拍着胸脯许诺呢，到了最后一句又虚了。 打折，一折和九折都是折，照许安阳脸皮的厚度，怕不是要把他打骨折。 所以话还是不要说死，留点余地比较好。 但许安阳对老潘店里的新电脑并没有什么兴趣，这玩意他带同学来买又赚不到钱，纯熟卖个人情而已。 不过有些东西他是需要的。 “老潘，我衷心希望银行的单子你能拿下来，特别是旧设备回收这一块的业务，到时候我会有东西找你要的。” 第130章 不能回去 几杯酒下肚，两个人都微微有些醉了。 这老村长的度数不算特别高，但毕竟是白酒，许安阳的身体还没有适应白酒。 老潘已经一扫之前的冷漠，不停给许安阳夹菜、倒酒，两人又聊了些杂七杂八的事。 对于老潘，许安阳是很了解的，不过很多话许安阳都憋在肚子里没说。 这些东西留着以后再“帮助”老潘也不迟。 到最后，许安阳才和老潘说道：“老潘，你那里有没有便宜又好用的收音机，我想拿一批。” “收音机？现在谁还搞那玩意儿，不过你要的话我认识一个朋友是弄这个的，做什么用的？” “害，考四级呗，要用收音机听听力，搞一批赚一笔。”这件事本来是许安阳的当务之急，但他硬生生憋到最后再说，因为一开始就提老潘是不会帮忙的，现在不同了，老潘还需要许安阳的提点呢。 “哦，英语考试啊，那我知道了，我朋友专门卖过这玩意儿，那种耳机收音机一体的，头戴式的，比收音机可要强多了，价格应该差不多，我打个电话给你问问！”老潘又喝了一口，红着脸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许安阳提供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老潘现在当然要表现的爽快一点，立刻给朋友打电话询问了收音机的价格、品质、货量等数据。 许安阳一听，这价格零售比学校的破收音机稍微贵一点，但品质肯定更好，既能当收音机用，也能当耳机用，还有降噪的功能，的确是很不错的选择。 “你要多少？”老潘问道。 “过几天看订货量吧，反正四级考试之前，我会一次性订购，数量肯定不会少的。华工你知道，大一新生好几千呢。” “行行行，我让他给你最低价，放心，这次你能赚一笔。”老潘对着电话又说了两句，挂掉了电话。 中午这顿饭吃了有一个多小时，两人喝光了一瓶老村长酒，从饭店里出来，冷风一吹，许安阳感觉头有些晕乎。 和老潘道别后，许安阳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一上车，车上开着暖气，这一冷一热的，许安阳更加晕了，结果在车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到了目的地司机把许安阳叫醒，许安阳昏昏沉沉的，这酒劲上来了。 付钱下车，许安阳却傻眼了，这不是四号门，是三号门！ 上车时许安阳太难受，就和司机含糊的说了一句“到华东工程学院”，司机没问几号门，就送他到了三号门。 三号门离着宿舍还要走二十多分钟，在三号路没走几步，许安阳感觉胃里一阵翻腾，想吐。 “妈的，一下子喝多了，酒劲上来了。”许安阳心中暗骂，他现在这个身体的酒量还不行，但喝酒的意识是30岁的，刚刚和老潘喝的上头，一下子没控制住。 喝的时候还没感觉，现在一冷一热，再加上在出租车上晃晃悠悠，胃有些控制不住了。 许安阳靠在树边干呕了几下，没吐出来，他脑子很清醒，可身体不舒服，这种感觉真是糟糕。 这时，手机响了，一看是关凌打来的。 “喂，关学姐…” “许老板你人在哪儿啊？打你几个电话你都不接，中午我们都快忙死了！今天你值班的！” 进入12月份后，网站的生意就越来越好，外卖员数量进一步扩张。 冬天，学生越来越不愿意出门吃饭了，而且一个宿舍有一个人用网络点餐，很快大家都会用。 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口碑的传播速度是非常快的。 “哦…我，我中午去谈生意了，抱…抱歉…”许安阳正说着，一股难受的感觉又涌上来。 干呕，但还是没呕出来。 “喂？你怎么了？你喝酒了？你在哪儿啊？”关凌关切地问道。 “我…我在路上。” “你在哪条路上啊？” “我在三号路，三号路第32棵悬铃木的下面。”许安阳有点说胡话了。 他没有醉，但他听到关凌关切的声音，就是想逗逗她。 “什么第三十二棵树，你是不是在三号路，我马上来接你！” “是，是在三号路，你来吧，坐直升机来，接我。” 关凌听许安阳开始乱说话，挂掉电话后，立马下楼骑着自行车奔向三号路。 而许安阳找了个路边石凳坐下，等关凌过来。 华工学校里和南京城里一样，道路两旁种满了悬铃木，一般人们叫它法国梧桐。 其实这种树，和梧桐树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当年从法国引进时，被误当成了洋梧桐，后来就一直这么叫了。 有人说，这梧桐树是当年蒋介石为了宋美龄，特意从法国引进，在南京大面积栽种的。 其实南京大规模种植悬铃木是在1953年，建国后为了市容市貌才大量引进的，一口气种了两万多棵，成了nj市市容市貌的一部分。 好看确实是好看，但这树秋冬天落叶，春天飞絮，夏天掉球，弄得市民是苦不堪言。 许安阳现在脚下就铺满了落叶，树叶已经落的差不多了，枝杈伸向天空，张牙舞爪。 树木的部分主干被截掉，封上了水泥，防止树木长得太过茂盛，影响高空的电线。 看着这熟悉又单调的景色，许安阳的脑子越来越沉，不停往下耷拉，他要睡着了。 “许安阳~” 突然传来声音，把快要睡过去的许安阳喊醒，他晃了晃脑袋，站起身。 结果一个没站稳，人朝着前面倒了过去，关凌忙上前一把接住了他，许安阳搂住关凌，站在树下，头靠着她的肩膀，就要睡过去。 打电话时是有点开玩笑，但现在人真的是有些迷糊了。 “喂，许安阳，许安阳！醒醒，我背你回去！”关凌摇了摇许安阳，许安阳要是睡着了，她哪儿弄得动啊。 “回去…嗯，回不去了，留在这儿了，不能回去，我不想回去，这儿很好，非常好。” “这里太冷了！我…我带你去食堂！”关凌以为许安阳在说胡话。 她架着许安阳，慢慢挪到了附近的教职工食堂。 第131章 酒驾 教职工食堂已经过了吃饭的点，阿姨正在打扫卫生，许安阳坐下后，关凌去倒了碗热水给许安阳喝下，缓和一下胃里的翻腾。 许安阳端着碗咕咚咕咚把热水喝下肚，脑子清楚了一些，手却一下拽住关凌的手不松开。 “你干嘛，松开手，你拽我手干嘛！”关凌想把手抽开，许安阳却抓的更紧了。 关凌的手很好看，修长，细瘦，骨节分明，她的手不像南方女孩那样小巧，很大，但大的不难看，依旧有纤纤玉手的感觉。 和刚开学时相比，她的发型换了，烫了一个波浪卷发，挑染了几束头发，看起来更加成熟大方，身上用的香水依旧是兰蔻璀璨香水。 许安阳拽着关凌不松手，凑近闻了闻，道：“兰蔻璀璨，其实这香水不是很适合你的。” “许安阳…你再不松手，我大巴掌呼你脸上了啊。”关凌才不管自己喷的什么香水，出言警告。 许安阳立马松开手，这货脑子其实清楚的很，感觉在借酒装疯。 当然，刚刚许安阳也没太用力，他知道关凌不会扇自己巴掌，但女生这么说了，最好还是识相点，女生的脸皮往往比男生想象中要薄很多。 无论你认为两人之间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关系地步，在真正发生事实那一步之前，怎么样去高估女生的底线都不为过。 “对不住，我喝了酒，有点控制不住。”喝酒是一个为自己开脱的好借口。 都说酒壮怂人胆，有些人是真的醉了，有些人是让别人以为自己醉了。 许安阳不太清楚自己醉没醉，他感觉自己醉了，又好像没醉，身体和意识上的分离让他难受。 他觉得自己的灵魂要从这具身体里飘荡出来，飘啊飘，飘回到12年后的时空去。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才拽住了关凌的手，仿佛抓住她的手就能留在这个时空里。 关凌是许安阳回来以后，“勾搭”的第一个女生，一个和曾经的记忆有些偏差的人。 “要不要再喝一碗水，我给你倒去？” “不用了，我好多了，你一个大巴掌把我打醒了。” “你中午干嘛去了，好好的喝那么多酒。” “我说了去谈生意嘛，耳机说好要卖，货从哪里来啊，不要去找，去谈吗？” 听许安阳这么说，关凌叹了口气，看着许安阳稚嫩青涩的脸庞，心中冒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明明是个刚刚18岁，才进学校的大一新生，为什么成熟的像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说的话，做的事，都不是这个年龄的人能做出来的。 不排除有些人真的天赋异禀，活了十几年超过人家几十年。 可许安阳是这样的人嘛？据这段时间相处了解，他家就是普通的教师家庭，中学也没有什么特殊经历，那到底是什么塑造了他呢？ 关凌对他就充满了好奇，她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大四了，学校的男生对她已无吸引力，可许安阳还是勾起了她的兴趣，从开学第一天起就是，以至于一步步，最终掉进了他的公司里，给他当牛做马做起了“苦力”。 不过看着企业一点点壮大，在极短的时间内走上正轨，关凌又非常佩服许安阳，他的成熟不是装的，是真的有料。 他是整个企业毫无疑问的主心骨，用吴汉超的话说，“少了许安阳，明天我们该干什么可能都不知道。” “好了好了，以后你要喝也别总是一个人去，你可以带个人一起啊，帮你挡挡酒什么的。” “真的？你能喝吗？我带你去？”许安阳想到关凌酒量是很好的，起码比现在的自己强。 “我？看和谁吧，要是和那种喝了酒喜欢动手动脚的人，我可不想去。”关凌话里有话。 喝了酒动手动脚，眼前不就有一个么。 许安阳尴尬的笑了笑，他起身去厕所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在关凌的搀扶下，推着自行车往回走。 这是把自行车当拐杖了。 走了一段，许安阳突然跨上了自行车，道：“走太慢了，上车，我载你！” 关凌忙摇头，道：“你喝了酒了，别骑车。” “哎呀，骑自行车，又不是开车，不算酒驾的，快上来！” 僵持了一会儿，关凌拗不过许安阳，只好侧身坐在了后座上。 “抱紧啊，我要起飞了。” 关凌的手抓着后座，许安阳提醒她抱住自己的腰，关凌没有理会。 于是，许安阳一个快速起蹬，自行车扭了两下，开始飞驰起来。 “哎呀，你慢点！”关凌在后座一晃，直往下滑，只好搂住许安阳的腰。 腰一被环住，许安阳更来劲了，此时肚子里的酒热正往外发散，全身血液循环加快，整个人充满了活力。 上次老汉推车，这次许安阳来了个公狗蹬车，充分利用自己的腰力，把车蹬的飞快，一上一下，一左一右，波浪起伏式的前进。 弄得后座的关凌惊叫连连，“慢点，你停下！许安阳！我掐你了！你骑的太快了，都要倒下了！你这往哪儿骑啊！” 许安阳一路骑到了分界河，没有继续往住宿区骑，而是一拐弯沿河朝着东边二号路、一号路骑去。 幸好，中午学校路上没什么人和车，许安阳龙头真的有点把控不住。 随着关凌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两下，许安阳终于把速度放慢下来，才没有让自行车一脑袋扎进分界河里去。 掉进河里倒不至于淹死，因为这条河非常非常浅，甚至经常没有水。 但掉进去一定会被臭死，因为这条河与外面居民区的污水排水沟连接在一起，在nj市雨污分流工程完成，以及学校河流治理工作完成前，这条河就是个臭水沟。 届时，许安阳在学校又要出一次名，“点我网创始人醉酒后骑车，一头扎进了臭水沟，形容狼狈。” “你要去哪儿？不回宿舍吗？不回办公室吗？” “不！不回，我想兜兜风，我想在学校到处转转。” “那到底去哪儿？” “试验场！汽车试验场！” 许安阳突发奇想，要去学校的汽车试验场。 关凌坐在后座没吱声，她心跳突然加速，总感觉待会儿会发生点什么。 第132章 迷惑 华工的汽车试验场位于学校后山，在靶场的旁边，属于学校人迹罕至的地方之一。 按理说汽车设计专业在华工也算一个传统专业，但华工毕竟不是蓝翔，设计主要还是在绘图室和电脑上学习完成。 汽车试验场早年是给一些军用车型，包括轻型装甲车、雷达车、大炮拖车等进行试验使用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逐渐荒废，到最后成了一片荒地。 好多年之后，这片试验场被拆掉平整，建了理学院的办公楼和实验中心。 许安阳把车停在了机电学院行政楼下的自行车棚里，领着关凌朝着汽车试验场走去。 试验场上已经一片荒草，荒草中依稀能看到坡道、水泥桩、壕沟、水池等障碍物，在试验场的东南角落里，还有一座铁皮房，应该是观测、休息的地方。 总的来说，这片场地建在学校里，实在是有点小，已经不符合现代汽车试验测试的标准和要求，被弃用也是很正常的。 “喂，你到这里来干嘛啊？”关凌跟在许安阳身后问道。 “来走走，看看，醒一醒酒。” “你还是回办公室吧，或者去宿舍睡觉也行啊，这地方……” 正说着，许安阳已经朝着东南角的那个铁皮屋走去。小时候许安阳就对这种废弃的园子、房屋特别感兴趣，喜欢和小伙伴一起去探险，总觉得那里埋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有时候会发现一些遗留下来的生活用品，瓶子、罐子、书本、桌椅板凳，甚至安全套，看着这些东西许安阳时常想，东西的主人在使用它们时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呢？ 关凌见许安阳走路身形还有些踉跄，还是跟在他后面朝着铁皮房走去，她心里咚咚直跳，依旧有一种待会儿要发生点什么的感觉。 许安阳先关凌一步走到铁皮房旁，朝着侧边的小窗朝里瞄了一眼，立刻蹲了下来，然后转向关凌，朝她招了招手，同时做出噤声手势，示意她不要发出声音。 关凌不知发生了什么，有些诧异，轻手轻脚走到许安阳旁边，许安阳拽住她让她先蹲下，然后用手指了指铁皮房里面，接着做了一个鼓掌的手势。 “鼓掌？”关凌感觉很奇怪，不过随后她就听到铁皮房里传来更奇怪的声音… 许安阳脸上露出坏坏的笑，又朝里指了指，关凌一下红了脸，听声音她就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竟然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在这里偷偷的幽会，肆无忌惮的做着男女双人运动，关凌的心脏跳的更快了。 此时她脑子里冒出一个令她自己都惊讶的想法，如果这时候里面没人，那待会儿她和许安阳是不是…… 关凌不敢往下想，而许安阳一直拽关凌，指着窗户让她往里看。 关凌皱着眉直摇头，她才不想看，同时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那女的显然有些压抑不住。 见关凌不肯看，许安阳当然是要看的，他悄悄伸出脑袋，通过小窗户朝里望去。 这破铁皮房里收拾的还挺干净，杂物虽多但都被归置了起来，正中间放了一张桌子。 两只赤条条的白猪正忘我地耸动着，看身材便知道是两个中年人，不是学生。 男的背对着许安阳，两人都没意识到被人发现了，况且正是忘我的时候，哪注意得到背后的眼睛。 看了第二眼，许安阳也不想再看了，实在是没啥看点。 虽然看不清女人的脸，但看身材就知道，好看不到哪儿去，看多了长针眼。 蹲下来，许安阳做了个自戳双目的动作，关凌瞪了许安阳一样，意思是明明不好看你还要看。 这时，里面的动静停了下来，看样子一场大战结束了，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气声。 关凌拽住许安阳示意快走，许安阳却摇头，他拉着关凌躲到了铁皮房的背面，这样里面两个人出来时，就看不到他们了。 铁皮房背面挤靠着围墙，两人塞在里面靠的很近，关凌身上芬芳的味道直往许安阳鼻子里钻。胳膊贴着胳膊，许安阳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轻轻蹭了蹭，弄得关凌有些心烦意乱。 铁皮房里的两人穿戴好衣服出来了，许安阳偷偷探出脑袋看到了两个背影，一个高胖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身材普通的中年女人，穿着平平无奇。 两人出来后就一个往西一个往北，从试验场的两头离开，分道扬镳，谁都不会知道刚刚他们发生了一场风花雪月之事，虽然这场所真是一点都不浪漫。 “走了没有？你别看了。”关凌一直没朝外看，见许安阳还探头探脑的，小声问道。 “走了，早就走了。” “那你还不出去，快走了。” “可我不想走，我想留在这儿。” “你…留在这儿干嘛？”关凌的抿着嘴唇，这个活泼的东北女孩又抑制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她不是大一的小女生，普通的撩拨和调戏对她是没有作用的，她只会想大巴掌呼上去。 但在这个地方，刚刚遇到了那样的事，关凌的心跳忍不住在加速，难以控制。 “留在这儿舒服啊，有你陪着，不是挺好。”许安阳转过头，清亮的眼神望着关凌。 这是一对很有杀伤力的眼睛，清澈干净，透着18岁男孩的青涩与单纯，又有一股藏不住的蓬勃英气，仿佛初升的朝阳，吸引住关凌不停往里坠落。 她一直觉得自己对许安阳只是有些好感，从认识的第一面开始就是这样，但这特殊的场合，某些东西被激发了，好感一下子升华。 女人终究是感性的，她忘记了许安阳为人处世多么成熟，行事风格多么霸道，她被这双眼睛给迷惑了，看到了一头欢快健壮的小狮子。 时间凝固了两秒钟，关凌叹了口气，像是想通了什么，放下了什么，她一把抱住许安阳吻了上去。 许安阳没有主动，当然也不拒绝，他享受着迷人的香气和致命的温柔，心想：“学姐，这还是你主动的啊，我可什么都没干。” 第133章 晚上七点更，明天三江，离上架不远了 上架拖的有点久，我的键盘饥渴难耐，但我现在有点别的事要忙。 第134章 值得一品 （此处省略351字）。 “不行…这里不行…”关凌摁住了许安阳继续向内探索的手，让自己冷静下来。 皮肤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许安阳听到关凌的话，将衣服往下拉了拉。 “是这里不能碰，还是不能在这里碰？”许安阳问道，关凌的话有两种解释，不知道是哪一种。 拢了拢发丝，脸色发红的关凌道：“都不能，我们快走吧，说不定有人来。” “谁会来？哦，像我们一样的人。” “什么叫像我们一样的人！” “那就是像他们一样的人。”许安阳说的他们，指刚刚那一对男女。 关凌起身推开了许安阳，两人依旧挤靠在铁皮房的后面，只是姿势有些变化，关凌坐在了许安阳的身上。 许安阳整理了一下衣物，其实他并没想过要在这里和关凌发生什么实质性的行为，这里的环境太糟糕了。 或许有些人就是喜欢在糟糕特殊的环境下寻求刺激，但许安阳不是。 他需要私密、安全的空间。 至于那个铁皮房里面？他可不想在别人刚刚用完的场地上再来一次，他会想到刚刚看到的中年女人，这会让他毫无兴致。 关凌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恢复了正常，虽然在许安阳眼里她闪烁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 “这件事，是我不好，就当没发生过。” 听到关凌说的话，许安阳只是想笑，心想许安阳你也有今天，这不是以前你经常和别人说的话么，今天终于轮到有人这么对你说了，感觉还挺奇妙的。 “什么叫没发生过，刚刚才发生的，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负责？”许安阳故意回道。 “我不是，我…我觉得我俩不合适，而且你现在要创业，我又算你的下属，办公室恋爱并不适合。” 关凌其实没有职场恋爱的经验，她都没毕业没上班呢，哪懂这些。 但她看过小说，看过电视剧。08年左右正是职场类小说、鸡汤文爆发的阶段，《杜拉拉升职记》正当红火，关凌自然而然代入进去，觉得自己要和自己老板谈恋爱，实在是太危险了。 其实这个企业拢共几个人，她的老板也才18岁，根本不是一码子事。 许安阳心里直偷笑，脸上却装出失落的表情，道：“开学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很喜欢你，不然我也不会找你搭讪，但我才大一，你已经大四了。其实，我们也不一定需要恋爱，我不会影响你的正常生活的，工作时我还是你的老板，平时你就把我当成一个特殊的朋友，一个学弟，我能分清的。” 是啊，你能分不清么，许安阳在这方面从来都是门清，界限划得清清楚楚，任谁都不能让他破防。 分不清的恰恰是自以为掌握主动的人，那些被表白、被提出“我们可以只做朋友”的人，她他们往往因此放松了警惕，任凭情感在自己的边界泛滥冲刷，等发现深陷其中时已一塌糊涂，难以自拔，而对方却信守承诺，真的只是最初的状态。 关凌听到许安阳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眼神稳定了很多，但还是说道：“这样不好吧，我觉得还是…说清楚……” “黄玉是不是喜欢你？你喜欢不喜欢他？”许安阳突然问道，他一下转移了话题。 “啊？黄玉，没有吧，你怎么这么说。”关凌脑子里还在想和许安阳的事呢，这下又冒出来个黄玉，她脑子有些不够用。 “我看你每天和他一起时间挺长的，经常一起吃饭，一起上下班。还有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黄玉为什么愿意到我公司来上班，我面试的时候他都没问我什么问题，就这么答应了，里面难道没有猫腻吗？我想了半天，只能想到他喜欢你这一条。” 许安阳说出了心中的疑虑，这让他很纠结。黄玉是不可多得的优秀技术人员，经过磨练未来一定可以独当一面。 但许安阳也不是那种为了江山可以把美人双手奉送的狠人，经历过重生的人，如果对钱财、事业过于执着，放弃一部分去换取，许安阳觉得重生是白给了。 所以今天他就把话和关凌挑明了，关凌如果真心喜欢黄玉，郎有情妾有意，许安阳是没办法。 如果是两个人要竞争一下，那许安阳可不管，他要争取的。 和郝嘉芸、董清禾都不同，重生前许安阳并不认识关凌，重生后因为机缘两人成为了朋友。 对于关凌的情感，许安阳一直很淡，但也随着朝夕相处一起工作，慢慢的在积累。 整个公司，关凌是唯一可以压制一下许安阳的人，不仅因为年龄，还有她公正的处事态度，大方大气的性格风度，这些都是许安阳非常欣赏的。 虽然她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作为一个学生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再说没有她，许安阳也不会认识吴汉超，没法借兵开始创业，许安阳对关凌还有一份感激。 最后一点，许安阳感觉关凌比较成熟，应该比小姑娘懂的多一点吧。 带着郝嘉芸那样的新手玩，还是挺辛苦的，光付出得不到享受，这牛不吃草光耕地要累死的啊。 从刚刚关凌的表现看，许安阳觉得未来可期，值得一品。 思考了一会儿，关凌的神色慢慢恢复了正常，道：“黄玉对我怎么想我不不知道，但我对他并没有别的意思，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还有一点同事的情谊，仅此而已。而且…” “而且什么？” “没什么，我们快走吧，这里乱糟糟的，我不想多待了，都两点多了，你下午不用上课吗？”关凌催促许安阳离开这里，她怕再有人来，看到他们就不太好了。 “下午是大课，老师不会点名的，不去了！我们回创业园吧，还有事要处理。”许安阳的脑子已经没那么晕了，从关凌那里他也算得到了答案。 关凌对黄玉没有兴趣，至于黄玉对关凌则说不清，许安阳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两人回到机电楼的自行车棚，许安阳跨上车，关凌乖乖的侧坐在后面，很自然的环住了许安阳的腰。 “坐稳了，出发！” 第135章 坑儿子 时间到了十二月的下旬，气温开始在零摄氏度左右徘徊，宿舍里又冷又潮，晚上睡觉不得不盖上好几床被子，才能保证手脚不会冰凉的无法入睡。 周末老爸老妈开车到南京，要给许安阳加送了一床羽绒被，生怕儿子在学校冻的睡不着。 学校宿舍里没有空调没有暖气，电热设备更是禁止使用，因为电吹风用多了就会跳闸，别说大功率的电暖气了。 许平志和沈晓霞上午十点左右到，两人第一次到许安阳的学校来，手里大包小包拎了不少东西。 问清了宿舍的位置，夫妻俩路上就在白话，“老许，你说儿子起床没有？我都没打电话给他，怕影响他睡懒觉。” “估计没起吧，周末嘛，难得多睡一会儿。我们上学那会儿，可是一大早就起来了。” 许平志和沈晓霞都是师范毕业，当年同在常州读书，因为是同乡互相介绍认识，恋爱后分配到老家工作，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 和其他夫妻相比，有同学经历，工作也相同的他们，在生活中会有更多的共同话题。 “我们那时候和现在能比么，那时候上大学的机会多宝贵啊，现在的孩子，我看一个个都懒得很。” 80年代上大学和现在上大学的确是两个概念，曾经大学生三个字真的是天之骄子，少数中的少数。 一些地方的农村，能出一个大学生是要敲锣打鼓全村庆贺的。现在嘛，出个清华北大的考生才能有这样的待遇。 两人在宿舍小区门口登记，拎着东西上了楼，到了504宿舍敲了敲门，许安阳打开了门。 许安阳并不是刚从床上起来，而是早就穿好衣服，洗漱完在宿舍恭候老爹老妈的大驾了。 一进宿舍，沈晓霞的鼻子就皱着闻了闻，道：“还不错嘛儿子，宿舍没什么味道啊，打扫过了？” 许平志看到儿子好整以暇的样子，道：“早有准备啊，知道我们要来，早起加上打扫的干干净净，不错嘛。” 宿舍其他三个人早被许安阳从被窝里拖了起来，顺手把宿舍稍微清理了一下。 昨天知道爸妈要来，许安阳就提醒大伙注意一下，以后任谁家亲戚朋友要来，都要做做准备，打扫打扫干净，防止被说是猪窝。 男生宿舍要想保持干净实在是太难了，能做到不是满地垃圾，床底下不都是纸巾、饮料瓶，桌子能没有污渍，实属不容易。 像隔壁的隔壁502，饮料瓶放在宿舍里从来都不扔，美其名曰收集废品，保护环境。 阳台上、窗台上，堆得满满的塑料瓶，每次都是堆到实在放不下了，才请收破烂的老头上来用蛇皮袋装走，整个宿舍就像一个废品中转站。 许安阳可不想每次父母来冲着自己叨叨，尤其是老妈沈晓霞，做老师的她火力全开，能把你说的头晕脑胀，实在是训学生训习惯了。 反正许安阳很早就立誓，以后找对象绝对不找当老师的。 被当老师的老妈训了小半辈子，再找个当老师的老婆训下半辈子，这辈子就这么完蛋了。 此时，沈晓霞像警队的侦查员一样在宿舍里环视，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手还在桌上抹了抹，看看有没有灰尘，还蹲下来看了看床底下有没有垃圾。 “妈，沈老师，你这破案呢，非要在我宿舍找出点瑕疵来是不是？我每天都会早起，也会打扫卫生，您就别担心了，把东西放下，待会儿我们去吃饭吧。” 沈晓霞道：“看来我儿子是长大了，会自己照顾自己了，晚上记得多盖床被子。还有啊，你看你，这么好的太阳，你怎么不把被子放到阳台上晒一晒呢？你不晒一晒，晚上盖得能舒服吗？” 许安阳无奈摇了摇头，还是让老妈找到了突破口，早上起来没有把被子捧出去晒一晒。 许平志把东西放放好，给许安阳的舍友每人桌上放了份老家的特产，然后把儿子拉到一旁，道：“儿子，你那个创业的企业现在做的怎么样了？” 许安阳知道老爸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企业的境况，毕竟自己一半的私房钱被儿子借走投进去了。 其实两万块真的不算多，现在外面做生意的，两万块能做点什么事？ 所以，许平志早就做好了两万块打水漂的心理准备。 但几次和许安阳打电话交流，许安阳倒还说的头头是道，企业发展似乎蒸蒸日上的样子。 “您放心吧，我的企业现在好的很，你儿子可是许老板，学校的知名人物。”许安阳没说谎，他现在在学校真的是明星学生了。 “那你什么时候把钱还给你老子？”许平志一听，感觉自己的两万块钱有希望。 “老爸，我这才刚刚起步呢，你怎么就…诶妈！你被子晒好了啊，你辛苦了，我们去吃饭吧！” 沈晓霞这时晒好被子从阳台出来，看到父子俩在卫生间门口说悄悄话，许平志吓得一个激灵，这私房钱的事可不能给老婆知道，还有两万块藏在床底下呢。 “儿子老子两个在这里说什么呢？还有悄悄话了？” “哦，我和我爸讨论一些比较私密的话题，不能和老妈说的那种。” 沈晓霞脸一沉，沈老师不允许家中有她不知道、不清楚的事情存在。 许平志忙道：“那个，没什么，我们去吃饭吧，去吃饭。几位同学，你们要不要一起啊？” 于涛、苟立明、哈木看到沈老师板着脸的样子，心想待会儿吃饭可能就是你们家庭审讯大会，去了不是找死么，还是乖乖在宿舍吃外卖吧。 周末，又到了点我网最为忙碌的时间段。 许安阳决定带父母去外面的小饭店吃点，沈晓霞却坚持就在食堂吃，“外面饭店的油都不干净，重油重盐不健康，还是在食堂吃吧，食堂好歹卫生有保障。” 于是，三人去了食堂，许平志和沈晓霞找了个位子坐下等，许安阳到窗口去给父母刷卡打菜。 这时，沈晓霞见儿子走开，问许平志：“老许，你说，刚刚你俩到底在嘀咕什么呢？有什么事要瞒着我啊？” 许平志脑子急转，这私房钱的事可不能和沈老师说啊，可是该怎么说呢？ 灵机一定，许平志做出了一个坑儿子的决定，道：“那个，你懂的，儿子，谈恋爱了。” 第136章 误解 要说许安阳这说瞎话的本领是哪学来的，大概率是遗传他老爹许平志的。 许平志作为一个数学老师，一辈子勤勤恳恳，在生活、工作上没犯过什么原则性的错误。 其中一大半的功劳来自于沈老师的严加管教。但即便如此，并不代表许平志就是个憨憨的老实人。 憨憨能学的好数学吗？憨憨能带那么多学生补课吗？憨憨能偷偷摸摸攒下四万块的私房钱吗？ 所以，许平志大智若愚，脑子其实是很活的。 只是年纪大了，生活平稳，很多事交给老婆去管去处理，并不是怕，而是爱以及懒。 他眼看自己要是说瞎话，容易引起沈老师的怀疑，干脆把儿子给卖了。 既然当儿子的不仁，坑你老爹两万块私房钱，那就别怪当爹的不义，给你捏造个女朋友了。 当然，许平志并不知道他儿子多么牛皮，不仅有正规女朋友，预备役都有好几个呢。 “真的？儿子谈女朋友了？”沈晓霞听到许平志这么说，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走了。 老许知道目的达到了，接着说瞎话，“也不能算谈，反正就是有目标了，正在进行时。” “进行到哪一步了？”当妈的最关心这种事。 “哎呀，这我怎么好问呢，儿子现在年纪还小，让他自己折腾去吧。待会儿子来了你别乱说啊，他就只告诉我一人，让我别和你说，怕你多嘴问东问西的。我家儿子脸皮薄。” 显然，当父母对自己的子女往往有一些误解。 在父母眼中，孩子似乎永远定格在那个害羞、可爱、单纯的年纪，一直都不曾长大过。 过了一会儿，许安阳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他点了几个小炒，拿了三碗米饭，就是中午的伙食了。 许安阳不知道老爹已经把他坑了，完全没在意沈老师看他时奇怪的眼神。 他现在脑子里一直在想食堂饭菜的问题，从初步的观察来看，到食堂吃饭的学生还是比较多的。 食堂虽然难吃，但外面的餐馆外卖也没有好吃到让人彻底放弃食堂的地步。 还有就是价格，食堂的价格终究是比较实惠的，外面的餐厅更贵，加上外卖费用，对部分精打细算的学生来说，吃久了外卖是一笔不小的钱。 许安阳琢磨着，要不要把食堂也开发起来，能送外卖？ 但有几个问题，比如结账问题，食堂都是刷校园卡，不可能和你搞周结算；还有未来许安阳在考虑设置商家客户端，但食堂是一定无法对接的，这对系统和服务的整合来说是个问题。 许安阳一边琢磨这些问题，没注意到老妈一直盯着他脸看。 “老妈，你觉得这菜怎么样？”许安阳吃了两口问道。 “嗯…不怎么样，你们这食堂的饭菜，油太重，盐放的也不少，这大锅菜能好到哪儿去。” 沈晓霞一脸的不满意，许安阳道：“妈，这不是大锅菜，我特意点的小炒。” “小炒？我看是大炒，你看看这肉炒的…你们这食堂啊，真是，你要是觉得不好吃，到外面去吃，妈给你钱。最近钱还够花吧？要不要再给你打点生活费？”沈晓霞话锋一转，突然关心起儿子的生活费来。 “开学之前我们不是约好了么，一次性给好生活费，用完的话就自己挣，不再问你要。”许安阳扒了口饭回道。 因为说好上大学后要独立，所以沈晓霞和许安阳约定，给够一学期的生活费和学费，怎么花全看许安阳自己。 如果花完了，就自己想办法打工挣钱。 “我不是怕你…怕你花销大么，再说了，打工哪那么容易，还是以学业为重。”沈晓霞其实是担心儿子谈恋爱，花钱会多。 许安阳创业这事儿，只有许平志知道，并没有告诉沈晓霞。 沈老师要是知道了，一会问钱是哪儿来的，许平志就暴露了；二会天天担心儿子破产，学业还会落下，电话一天一个的问，许安阳是绝对受不了的。 所以，父子俩干脆来了个瞒天过海三缄其口，没告诉沈晓霞。 充分说明在骗人这方面，两人真的是不露声色，一脉相承。 “您放心吧，我钱绝对够花，您还是担心担心我爸，多给他点零花钱用用。”许安阳看看老爹，许平志笑了笑，许安阳还不知道自己被老爹挖坑卖了呢。 “你爸能用什么钱？一日三餐要么家里要么学校，他好好上班为你攒钱就够了。” 许安阳听了摇摇头，已婚中年男人到了一定岁数，在家里就会成为一个赚钱的工具人。 像许平志他们这一代还好，上有老，但有兄弟姐妹，下有小，但只有一个，压力可以分摊传递。 到许安阳这一代，特别年龄大一些的八零后，中年已婚独生有孩的男人压力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许安阳想的挺远，完全没意识到沈晓霞一直话里有话，想套出点信息来。 “许安阳！”吃到一半，突然有人喊许安阳，许安阳转头一看，竟然是颜筝！ 她端着餐盘朝许安阳这边走过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许安阳旁边。 许安阳被吓一跳，许平志和沈晓霞也被吓一跳。 “这两位是叔叔阿姨吧？我是许安阳的同学，颜筝，你们好。我能坐这儿吗？” 许安阳心想，你tm都坐下了才问，难不成还能赶你走吗？ 沈晓霞看了看许平志，许平志微微点头，沈晓霞似乎明白了。 “坐吧坐吧，一起吃，来，许安阳点了好多菜，你也吃一点吧。”沈晓霞很热情，显然有所误会，把颜筝当成许安阳的女朋友了。 而许平志为什么要点头呢？他的意思是，点头表示女孩可以坐下，沈晓霞理解成“这就是儿子的女朋友”。 许安阳此时心中也非常忐忑，他怕颜筝突然提到点我网的事，把自己的创业的事给漏了出来，这下可就糟糕了。 好了，一连串误解，这下子尴尬了。 本来只是简单在食堂吃个饭，突然就变成家长见女友了。 至于颜筝心里怎么想，只有她自己知道。 第137章 空手套白狼 颜筝的出现是个意外，她正好中午到食堂来吃饭，看到许安阳和他父母，就很自然的过来了。 和一般内敛、害羞的中国女生不同，颜筝是个活泼大方的女孩，从小父母教育都是“喜欢的东西就要自己去争取”，所以她才会主动“勾搭”上许安阳，主动做他的企业助理，然后主动端着餐盘坐到了许安阳父母的对面。 “颜筝，颜色的颜，古筝的筝。”颜筝向许平志和沈晓霞介绍自己的名字。 “这个名字不错，是个好名字。颜筝同学，你是什么专业的？” “我是学法学的。” “哟，法学的，那高考分数肯定比许安阳高啊。对了，你是江苏人嘛？” “是的阿姨，我是连云港人。” “连云港的啊……你爸妈是做什么的？” “我妈是银行的，我爸在检察院工作。” “哦，不错，不错…那个…” 沈晓霞还想接着问，许安阳越听越觉得不对，道：“妈，你好好吃饭不行么，问人家这些干嘛，你查户口呢？” “哎呀，我关心关心你同学不行吗？不问这些我聊什么？你们年轻人的东西我又不懂。”沈晓霞理直气壮。 许平志道：“人家同学过来一起吃个饭，你问东问西的人家怎么吃啊？来，许安阳啊，你再去点个菜，贵一点的。” “爸，这些菜够吃了，弄那么多菜干嘛啊。” “你爸说的对，快去快去！”沈晓霞感觉这是把许安阳支开的好机会。 许安阳当然不同意了，他一走，颜筝要来一句“我是许安阳的助理”那不就完犊子了？ 好好的上大学，哪里冒出来的助理？ 拗不过老妈，许安阳对颜筝道：“颜筝，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你想吃什么。” 颜筝很听话，噢了一声起身和许安阳去点菜了。 两人一走，沈晓霞忙对许平志道：“老许，你看这女孩怎么样？” 许平志道：“这哪看得出来啊，刚见面没问几句话呢。” “啧，这话怎么说的，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我看这女孩不错，落落大方，长得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很耐看，像我。特别漂亮的一般都不行。” 许平志嗤之以鼻，心想你哪里耐看了，嘴上当然不说，道：“孩子还小，你不要这么着急上火的，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时间过的很快的呀，你看看，我们儿子，一眨眼已经成年上大学了。你想想他刚出生的时候，多小啊，现在都这么高了。以后工作、结婚、生孩子，我们再老了，快的很呐。” 沈晓霞这么一说，许平志倒有些伤感起来。 当然，他心中还是疑惑的，那女孩是儿子的女朋友吗？ 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啊，难道真的说中了？ 此时，许安阳正拉着颜筝在炒菜窗口排队，许安阳问道：“你怎么跑过来了？” “我没有跑过来啊，我是路过。” “路过，这么巧？待会儿你别说我创业的事啊。” “你创业没告诉你爸妈？” “我爸知道，我妈不知道。你刚也看到了，我妈问题特别多，你要说了，我能被她烦死。” 儿子最怕的就是当妈的唠叨，你还没辙，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反正无法阻止。 “好啦，我知道了，但我真的就是路过，没别的想法。”颜筝怕许安阳误会自己心机，说得小心翼翼的。 “行了行了，你能有什么想法。” “我怎么不能有想法？就许别人有，我就不能？” “谁有？你在说什么呢？”许安阳感觉听不太懂颜筝在说什么。 颜筝别过脸去不说话，这些日子，聪明的她显然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在许安阳和关凌之间，好像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氛围，细细一闻都是怪怪的味道。 这种味道让颜筝很警惕，她开始注意两人的行踪，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相反，关凌还是和黄玉走的比较近一些，两人共同话题很多，经常一起吃饭、上下班。 于是，颜筝又想从关凌和黄玉之间挖掘出点什么，可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就是关系很好的朋友而已。 这让法学专业的颜筝很头疼，难道自己的敏感度和嗅觉都是假的吗？这以后还怎么做检察官、法官或者律师呢？ “喂，团购的情况怎么样了？现在有多少订单了？” “回去自己看，吃饭时间不谈工作。” 许安阳被颜筝给噎了回去，心想这丫头不知道发什么脾气。 点完菜，两人回到桌上，四人吃完了一顿午饭，颜筝很礼貌的和许安阳父母道别。 “东西送完了，饭也吃了，我们该回去了。” “爸、妈，要不下午带你们出去玩玩吧，总统府、夫子庙，我们去转转？” “不了不了，这大冬天的太冷了，等天气暖和一些，开春的时候有机会再来吧。” “哦，那好吧。” 父母说是过来送被子，其实就是想看看儿子在学校过的怎么样。 见他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精神状态很好，还有美人相伴，自然就放心了。 不在学校多留，许平志和沈晓霞开车离开了学校。 许安阳回宿舍小睡了一会儿，下午去创业园办公室工作。 团购收音机的事进行的相当顺利，每个用户打开点我网的页面，就会有一个广告弹出来，预定的数量是节节攀升。 这两天许安阳做的最多的就是带着颜筝或者关凌，到各个宿舍去收钱。 白天把新下的订单整理出来，然后按照地址进行排列，晚上七点多一个小区一个小区的扫过来。 利用这种原始的方法，公司的账户上已经趴了不小的一笔钱。 用这笔钱，许安阳再去和老潘的朋友买耳机，压低价格，这套路就和开放商卖期房，用客户预缴的钱款去建房子一个套路。 空手套白狼。 到了办公室，颜筝、关凌、黄玉都在。 看到颜筝，许安阳正要上前拍一拍自己助理的屁股，可一碰到关凌的眼神，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个，颜筝啊，把今天的订单表格整理一下，晚上你跟我去收钱。” “噢，知道了。”颜筝语调冷淡地回道。 许安阳心想，难道我不拍她屁股，她还不高兴了？ 第138章 神通广大 周一，12月的第三个星期开始了，这周六，四级考试将在学校进行，耳机的团购活动进入尾声。 参加团购的学生数量超乎了想象，这还是只对华工学生开放的结果，很多其他学校的新生想参与团购，因为没办法收钱，许安阳只好含泪拒绝。 网络支付这一块，许安阳暂时还没有精力去搞。 这次团购许安阳是费了不少心思，除了辛苦的上门收钱外，许安阳每积攒一笔订单，就和老潘的朋友联系，下单订货，提前送到学校来，存在办公室里。 许安阳可不想等到团购活动结束那天，一次性提货，发现货太多分配不过来，或者供货商那边没货，可就糟糕了。 团购一批，许安阳这边就打电话确认有货，付款买一批，一直到供货紧张，临近考试，团购通道就将关闭。 到了第三周，团购的人已经不多了，要买早买了，不想买的也不会再买。 这天一大早，许安阳参加完升旗仪式，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连忙跑回更衣室换衣服。 昨天晚上南京下了一场雨夹雪，温度立刻降到了零摄氏度以下，但每周的升旗风雨无阻。 大伙都冻坏了，在更衣室连忙换上毛衣、羽绒服，冬天的到来让每一次升旗都变成艰难的任务，能坚持下来的人，对意志力绝对是很大的磨练。 换好衣服，许安阳看到刘子欣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耳朵上则戴着一个白色的耳机，手插在口袋里准备离开。 许安阳上前叫住了她，道：“喂，刘子欣，你这耳机哪儿买的？” 刘子欣回头白了许安阳一眼，道：“关你什么事。” 自从上次在更衣室两人有过身体接触后，刘子欣对许安阳的态度越发生硬，似乎总是含着一股怒气。 许安阳为此向刘子欣道过谦，刘子欣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是原谅还是没原谅。 反正许安阳就当她原谅了，平日里还是照常和她搭讪，虽然得到的多半是白眼和沉默。 不过许安阳也发现，日常刘子欣身边的男生好像都消失了，吃饭、上课、去图书馆都是和女生在一起，一如既往的阳光灿烂，像冬日里的小太阳，全院的人都很喜欢她。 唯独对许安阳，寒风刺骨，要不是老许脸皮厚，能挡得住十二级的大风，早就被吹得远远的了。 “我印象里，你好像没在点我网上团购耳机吧？”许安阳记性还是非常好的，团购一出来，第一批宣传对象就是社科院的同学。 反正社会学班的人全都买了，其他几个专业大多数都买，少部分没买的许安阳有印象，刘子欣就是其中之一。 “是啊，难道只有你那里能买耳机吗？”刘子欣没好气道。 “当然不是，我是想问问你这耳机从哪儿买的？有收音机功能吗？多少钱？” 许安阳注意到刘子欣的耳机和自己团购进的货是同一款，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同款。 如果在学校里能买到团购同款，但价格更低的话，对点我网的团购口碑会是一种打击。 在学校这种小地方，好的口碑传播很快，坏的口碑传播的更快。 因此许安阳一直都小心翼翼，客户的任何诉求他都会认真处理。 还好，华工的学生素质还是比较高的，也比较讲道理，大多数问题都可以解决掉。 生意慢慢做大，问题肯定会越来越多，与其等问题爆发再手忙脚乱，早做准备才是良策。 “我自己买的，反正比你们点我的要便宜。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我走了。” “哎等等！我请你吃早饭啊。” 一般男生约会请女生都是吃午饭、晚饭，但许安阳却请吃早饭。 现在时间还早呢，离上课有一个多小时。 刘子欣今天不知是心情好，还是因为许安阳持之以恒的好态度感化了她，同意和许安阳一起去吃早饭。 两人到食堂，别说，许安阳这是第一次约女生吃早饭。 他拿了两碗豆浆，两个麻团，两碗粥，几根油条，端到桌子上。 “怎么样，还有别的想吃的吗？” “没了，够了。” 刘子欣面无表情地回道，她心里也觉得怪怪的，为什么要和这家伙过来一起吃早饭？ “你是北京人，喜不喜欢喝豆汁？” “不喜欢，老北京人才喜欢，那味我受不了。” 提到豆汁，刘子欣皱了皱眉，但她的话却多了起来。 显然，提到家乡，每个人的话都会多起来。 北京是个好地方，有说不完的话题，就是小吃这块实在不咋地。 许安阳几次去北京，出差、旅游，玩是个好地方，但那里的小吃，什么豆汁、卤煮、焦圈，作为南方人他实在是不适应。 幸好，北京的姑娘还是不错的。 两人聊了一会北京，刘子欣道：“你去过北京？感觉你挺了解的。” “是啊，去玩过好多次，中国的首都嘛，当然要了解。喂，你一北京姑娘，干嘛跑南京来读书，北京那么多大学。” “这有什么，谁规定北京孩子一定要在北京上大学的，就想离家远点。” 确实，光社科院就有三个北京籍的学生，不是每个北京孩子都会留在北京读书。 只是许安阳觉得刘子欣肯定还是隐藏着什么，从她的眼神里能看出来。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耳机从哪儿买的呢。” 绕了半天，许安阳又绕到了耳机上，这才是他关心的。 刘子欣又给了许安阳一个白眼，道：“你平时不买袜子、手套什么东西的吗？” “呃…我都是从家里带的，或者我爸妈会给我送过来。” 离家近就是好，很多生活用品缺了，家里能直接送过来。 “哦是啊，你家离得近。你看看那些卖袜子、手套，还有杂货的路边摊，就知道我这耳机从哪儿买的了。” 许安阳这下知道了，原来是从学校几个“神通广大”的摆摊阿姨那里买来的。 怪不得，她们真的是学生要什么都能搞来呢。 第139章 把柄 08年，在网购还没有全面覆盖的时候，在学校附近摆地摊是一件很有钱途的事业。 在华工四号门就有几个推着三轮车摆摊的阿姨，学生们学会用网银、支付宝网购前，相当一部分生活小用品的需求都是这几个阿姨支撑的。 她们不光提供零售服务，还会根据学生的要求提供订货服务，要不是摊子太小，资源整合能力不足，地摊阿姨应该能更早的搞起团购。 许安阳印象最深的，就是508宿舍新闻专业的三个活闹鬼，在地摊阿姨那里订购了两个超大军用型探照灯，这玩意儿当时可是不好买，而神通广大的阿姨给搞到了。 弄到俩探照灯后，三个活闹鬼夏天大晚上拿着灯到学校各个小树林里去“捉奸”。 这大探照灯一照，把那些在小树林中卿卿我我的情侣们吓得半死，有些裤子都来不及提就跑，有些只敢大声呵斥几句，匆匆忙忙离开。 这三个活闹鬼就这么用探照灯恶作剧拿人消遣，直到有一次遇到了硬茬被追着打，两个探照灯一个摔地上摔破了，一个撞倒树干上不亮了，三个人才消停。 后来再想去订探照灯，阿姨说已经搞不到了，甚是可惜。 军用探照灯这种东西都能弄到，弄个耳机自然是不在话下。 和刘子欣吃完早饭，许安阳回宿舍的路上，到地摊阿姨那里看了看。 “阿姨，你这里有没有耳机卖啊，就是那种有收音机功能的？” “有啊，你看看，你要哪种。” 阿姨从三轮车下面拿出一个大塑料袋，里面都是收音机盒子。 看样子不仅有，种类还不少，既有耳机式的，也有老式的。 许安阳买了一个和自己团购同款的耳机式收音机，价格竟然便宜接近一半。 为什么会这么便宜？ 顾不得待会儿要上课，许安阳立刻拿着耳机回了办公室，拿了一个耳机出来对比了一下。 一对比就知道答案了，许安阳从老潘朋友那儿拿的是品牌货，从地摊阿姨这里拿的是山寨货。 08年山寨之风正盛，山寨手机，山寨耳机，山寨收音机，总之任何电子产品，只有市面上有名有姓的，国内的厂家都能给你复制一份简版的出来。 这充分说明，国内巨大的市场需求，单靠品牌产品很难完全吃下，才给了各种山寨货、假货生存空间。 许安阳暂时放下心来，但一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刚刚检查的这个耳机是正品品牌货，那剩下的呢？ 自己一次性订了那么多耳机式收音机，难道都是真的？ 真假掺卖，这可是后来哪怕一些大的销售商都会使用的伎俩。 想到这里，许安阳脑子里一个激灵。 他立刻把堆积在办公室的所有耳机箱子一个个检查过来，很快发现有些箱子是是原厂直接发货运过来的，上面没有拆封的痕迹，这几个是最早送来的。 而最近送来的几个箱子，虽然也密封了，但明显有拆开过的痕迹，是后来重新封装的。 许安阳把这几个箱子拆开，将里面的耳机拿出来一个个进行检查对比，发现里面果然有山寨货！而且数量还不少！ 这些山寨货外包装做得相当逼真，里面的耳机看起来也是一模一样，基本功能都有。 但收听的效果质量肯定不如正品，到时候一部分学生就会收到这样的山寨假货，届时他们在bbs上提出质量控诉，点我的第一次团购生意可能就要黄汤，直接影响他们未来的口碑。 “我cnm的，以为老子是学生，所以好骗？” 许安阳怒火攻心，万幸这次他多了个心眼，想到了这一层。 如果没发现，这批山寨货妥妥的要混进来发放到学生手里，到时候负面影响一定会很大，在华工这种小市场，一次口碑败坏，后面就完犊子了。 许安阳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给老潘，但一想老潘只是介绍了这笔生意，并非直接参与。 他没有什么动机和理由要在这上面坑许安阳一把，所以还是供货商，老潘的朋友褚兴国的问题。 许安阳几次找这个褚兴国拿货，电话里他总是特别客气，永远笑呵呵的。 没想到这人真的是笑里藏刀，不声不响的就在货里掺假，赚那黑心的钱。 许安阳上午的课都不去上了，在办公室清理存货，要把所有的山寨耳机都给找出来。 到了九点多，吴汉超、韩林等人也都到了，听许安阳说了山寨耳机的事，一下全都愣住了。 “找这个供货商去！妈的，让他赔！”韩林脾气比较急，已经想着杀上门了。 “你没有证据啊，他可以说这些货是你自己掉包换的，现在这些箱子都拆了。”关凌点出了问题所在，没有证据。 “要不，我们借这个机会，来一个假一赔三？来宣传一下我们网站？”吴汉超提议道。 许安阳摇头，“这种方法在大的商场、平台可以用，人家市场大生意多，一次宣传成本可以带来很多收益。咱这不行，市场小，这种宣传得不偿失，还是要把耳机换成正品才行。” “那怎么办，只能拿着假货去换了，到他门口去堵！” “货都是寄过来的，都不知道去哪儿堵。” “还是证据问题，人家到时候报警，拿不出证据都是白瞎。” 许安阳连连摇头，遇到这样的问题，还真是让他为难。 他心想自己还是大意了，虽然知道团购的模式，但进货过程中的细节他还是不太懂。 毕竟他以前是做金融的，钱怎么进怎么出他知道的清清楚楚，但货怎么进怎么出就没那么精通了。 其实褚兴国在签协议时，要求现货现款，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可惜许安阳这边毕竟是小买卖，渠道单一，没有议价权，不然先货后款，或者百分之三十预付款，就完全不怕耳机的质量问题了。 现在钱给了，耳机有相当一部分是山寨的，只能重新去买耳机，山寨耳机只能处理掉。 这样下来，这次团购生意能不能赚钱还是个问题呢。 看样子，还是只能打给老潘，让老潘来处理，可是老潘又能有什么招呢？ 许安阳不喜欢这种事情主动权被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尤其是还被人给坑了一把。 这时，黄玉突然道：“我有办法让供货商把山寨的耳机给换回去。” 黄玉的话像久旱的甘露，众人齐刷刷看向他，包括许安阳，眼中有希望的光。 黄玉推了推眼镜，道：“我手里有他们的把柄。” 第140章 钓 企业创立以来，大大小小的各种事务都是许安阳来处理，饶是他精力过人、经验丰富，难免还是会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 团购耳机遇到山寨货，是许安阳创业到目前为止遇到的第一个危机，他脑子里转了几转，已经做好亏本也要弄来正品，保护点我网口碑的准备。 没想到平时话不多，进入企业以来一直主攻技术的黄玉突然说自己手里有褚兴国的把柄，这让许安阳很惊讶。 “把柄？什么把柄？”许安阳问道。 “账册。”黄玉道。 “账册？你怎么会有他们的账册？” “他们的电脑安全系统像筛子一样，很容易就进去了，他们的账有问题。” 许安阳知道黄玉是个安全方面的高手，没想到他竟然早有准备，把褚兴国的单位电脑给黑了。 “你怎么想到要黑他们系统的？”许安阳还是觉得奇怪。 “只是一种习惯而已，你忘了订单是通过邮件发过来的，我就顺着邮件地址进的他们系统，本来只是随便看看，后来在他们财务的邮箱里发现了两本账的表格。我虽然看不懂账本，但我想做两本账，肯定有问题吧。” 说着，黄玉打开电脑，调出一个excel表格，上面有“兴国电子”一整年的财务数据。 许安阳稍微瞄了几眼，让黄玉打开另外一个表格，一做对比就知道，这个兴国电子在账目上做了手脚，为了逃税。 对中国大多数中小企业来说，账目做手脚几乎要成为业内人所共知的秘密了。 只要不露馅，数额比较小，税务机关也没有那么多精力一家一家稽核，毕竟成本太高。 但如果有人举报就不同了，那税务机关是一查一个准。 “你看看，我说的没错吧，技术是一个企业最重要的力量，没有人比我更懂技术！” 刚刚还愁眉苦脸的许安阳，立刻就眉开眼笑，有了兴国电子的把柄，他就有筹码去和褚兴国谈判了。 不过转念一想，许安阳觉得不能就这么直接找上门，太得罪人了，这褚兴国到底有什么能量背景，许安阳还不太清楚。 万一对方搞什么打击报复，作为学生的许安阳暂时没有反制手段。 就算真把对方举报了，人家大不了把漏税补上，算不上什么致命伤。 他想了想，还是需要找老潘出马，让他从中运作一下，把这事糊过去，最好不伤面子，能把损失弥补回来。 至于褚兴国坑他的事，以后有机会再找他算账。 脑子里想清楚后，许安阳让黄玉把两张表格打印出来，然后做好备份，跟着许安阳就给老潘打了个电话，说要中午请他吃饭。 “好啊，我也正好找你吃饭呢！有事儿要和你请教呢！” 老潘说有事要请教，肯定和城发展的设备招标有关，听他的口气，应该进展的不错，只是一些关节处需要许安阳指点。 许安阳心想幸好自己还留了两手，对老潘这种人，你手里没他想要的东西，找他帮忙真是白扯。 临出门，关凌道：“中午可别再喝酒了，或者少喝点，别醉醺醺的。” 许安阳想到上次和老潘吃饭，中午喝醉了回来发生的事，笑道：“没事，喝醉了你去接我嘛，走了，等我胜利的好消息！对了，下午就把团购的活动关了吧，到此结束。把所有耳机再检查一遍，要保证都是正品！” “哦还有，这次多谢你了黄玉，晚上我们喝一杯。”许安阳对黄玉道，这次他真是帮了大忙了。 有了褚兴国的把柄，加上老潘的帮忙，双保险，才能把这事给平了，不然还真挺麻烦。 …… 许安阳打车到了珠江路，还是那个小饭店，老潘已经点好菜倒好酒在等许安阳了。 “潘老板，今天你是虚席以待啊，有什么好消息吗？是不是又要生儿子了？” 许安阳进门后，看到老潘脸色不错，说明事情进展总体还是顺利的，便打趣道。 老潘道：“哎呀，不是我要生儿子，是我的公司想生儿子！不过有点难产，需要你这个接生婆过来帮帮忙啊。” 许安阳刚坐下，老潘就给他满了杯酒，酒从上次的老村长换成洋河，上了一个档次。 坐下以后，许安阳喝了一杯，直入正题，道：“老潘，有什么事你就说吧，需要帮忙知无不言。不过帮完忙以后，有件事你可得答应我。” 老潘忙点头，“那肯定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包在我身上！” “上次招标那个事，我联系了你说的王曾王主任，他人真的挺好说话的，我按你说的啊，给他送了盆兰花，别提多高兴了！后面呢，王主任也看中了我们公司的业务服务，我们价格便宜嘛，而且说真的，电脑这类产品就那些东西，大家都一样。总之挺顺利的，就是昨天王主任打电话给我，说城北支行的副行长，钱行长在办公会上好像有点意见，说要我再运作运作。我就没弄明白，这到底怎么个运作啊？王主任也不和我说清楚，他俩不是有矛盾吗？” 老潘眼瞅着招标一切顺利，快要到手了，突然来这么一手，心里那叫一个慌。 所谓行百里者半九十，落袋为安，太多项目、计划、订单，都是临门一脚差一点，结果一场努力化为泡影成了空。 看到老潘焦急的样子，许安阳心想，这大型企业里复杂的关系，外人如果不经人指点的话，真的弄不明白。 还好许安阳在城北支行混了八年，耳聪目明，行里那些糟烂事他都知道的七七八八，清楚其中的关节所在。 “这事呢其实很简单，王主任和钱行虽然有矛盾，但面子上要过得去。这次王主任要用你公司的产品和服务，就是分钱行长一杯羹，也算压了他一头，礼貌礼节上要意思意思，所以你懂的。” “这个我当然懂了，可是…可是我联系那个钱行长，人家也不理我啊，电话接了一次就不接了，去行里找人家也不见。这…我怎么办？我要是意思不了，是不是就不给我做了？”老潘有些着急。 “你要是不能意思，自然有别的公司可以意思，你懂我的意思吧？”许安阳道，找王曾办事求项目的人，当然不止老潘一个，肯定好多备胎呢。 “知道知道，所以才要小兄弟你指点嘛。”老潘又给许安阳倒酒，他可不能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 “其实我这次来呢，也是想潘老板指点指点我，像遇到我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办。” 许安阳憋着没说解决办法，先把老潘给钓住了，跟着就把自己的问题抖搂了出来，将一个山寨的耳机收音机从包里拿出来，放在了老潘面前。 “这…这是什么东西？” “褚兴国给我的货，你看看。” 第141章 光洗澡 老潘是很有眼力见的，拿着耳机细细看了看，脱口道：“这是山寨货啊。” 许安阳点头，“是啊，山寨货，这就是褚兴国褚老板给我提供的产品。” 老潘脸色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红，最后咬牙道：“我找他去！让他双倍赔给你！” 许安阳摁住老潘，道：“别急，别急！这事我本来想直接找褚兴国的，但想想还是先找潘老板你商量商量，毕竟我是借你的面子进的货，他卖我山寨货，打的是老潘你的脸嘛。” “真是对不住了，我哪知道这货会卖山寨货给你啊，许兄弟我保证，这事我一定给你解决了！” 许安阳笑了笑，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递给老潘。 老潘一看，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褚兴国的两张缴税通知单，我带来给老潘你看看，你这个朋友为人做事不够正啊。” 老潘拿起仔细一看，这是褚兴国家的内外账册，他心头一个激灵，抬眼瞧了瞧正在喝酒的许安阳，越发看不透这个年轻人了。 如果许安阳没有账册，只是单纯找老潘帮忙，老潘自然也能把事给平了。 只不过中间可能会有一些“波折”，毕竟褚兴国是他不错的朋友，他也不想两边都得罪啊。 但账册拿出来就不同了，这是说明“我许安阳自己有本事把这事给弄了，只是看在你老潘的面子上，让你帮个忙而已。” 对于许安阳的背景，老潘一直琢磨不透，南京这个地方龙盘虎踞，卧虎藏龙，你不知道人家背后藏着什么关系。 从许安阳知晓城北支行各种内幕消息来看，还有年纪轻轻就这么成熟事故，老潘认为许安阳一定不简单。 这么说，许安阳今天中午来喝酒就不是来求助的，而是来给自己提个醒，别耍花样。 其实许安阳有个屁关系，他就是故意制造迷雾，属于人际交往中一种惯用伎俩而已。 为的是让老潘能尽心办事，别想着整幺蛾子，联合褚兴国来坑他。 “这个东西……你……” “你别管我怎么弄到的，反正我有办法。老潘，这事看在你面子上我就不深究了，但货一定要给我补上，正品，一件不少！” “没问题，没问题！那这账…” “你拿走吧，给你朋友提个醒。” 老潘将两页纸收了起来，他现在脑子里想，自己公司的账会不会也在许安阳手上？他底子也不算干净。 心里这么想，老潘已经拿出电话，拨给了褚兴国，开口就道：“兴国，下午有没有空？到我公司来一趟，有事找你！没空也给我抽出空来！日你妈的，给老子办损事，晚上五点必到！” 电话里把褚兴国骂了一顿，老潘收起手机，给许安阳倒了杯酒。 许安阳知道，是该指点一下老潘了。 “钱行长那里，你直接找他是没有用的，你去行里找一个姓秦的客户经理，女的，个子挺高，长得挺漂亮。她的电话…我没有她电话，反正你到行里一问就知道。” “找到她以后呢？” “找到她以后，你就不用再向钱行长意思，直接向她意思就行了。再把情况和她说一下，她会懂的，明白了吗？” 老潘稍微想了想，立刻就明白了，原来是走曲线救国的路子，吹枕边风啊。 这套路是老套路，但好用就行，而且没人指点，你还真找不到这条路子。 想想又要耗费一番，老潘有些心疼他那点家底，但再一想能搭上银行的业务关系，未来能数倍、十倍的找补回来，也就无所谓了。 老潘又问了问这个秦姓客户经理的相关信息，许安阳一一作答。 这个问题解决了，老潘悬着的心算是放下来一半。 接下来两人吃菜喝酒，老潘话里话外想套出点许安阳的背景情况，许安阳却守口如瓶，对自己家里的事闭口不谈。 这样许安阳的神秘感就更强了，耳机的事老潘是一点都不敢怠慢。 一顿午饭吃完，许安阳又有点喝高了。 他心想：“妈的，就为了个破耳机的事，和老潘醉了两回，这货要是烂泥扶不上强，以后办不好事，老子也让黄玉把他的数据库给整崩溃了！” 许安阳的确有点醉了。 他之所以和老潘建立关系，还着力帮他，除了互相帮助外，也是为了给自己的社会关系网打下第一个桩子。 在南京，许安阳能用得上的人可不止老潘一个，选老潘是综合考量的结果。 只要老潘乖乖配合，未来跟着许安阳吃肉不是问题。 但许安阳也知道，老潘这种人可以利诱，却难以施加情义。 情义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参考值，能用的时候拿出来用用，该扔的时候不带眨眼的。 和这样的人很难深度合作，而且时刻要留心眼，挺累。 “有情义的人，难不成要老子去找未来那些不正经的女朋友？” 许安阳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但再一想，她们好多都还在上学呢，学生崽能有什么用。 如果非要找一个的话，有那么两个或许可以，只是08年还不太清楚她们到底在哪里，要想办法找找。 期间少不得又要耗费一番精力，想想太难了，许安阳忍不住叹气。 窝边的草还没消化呢，再去开辟第二、第三战场，合适么？ 许安阳正在犹豫，一脸愁容，老潘看到了以为许安阳这顿酒喝的不痛快。 仔细想想，上次两人吃的这小饭店，这次还是小饭店，确实有那么点不上档次。 老潘眼珠子转了转，道：“小许，南京这天是越来越冷了啊。” 许安阳思绪被拉回来，点头：“是啊，冷啊，这雪一下，已经零下了。” “下午有没有别的事，没事的话，这大冷天的不如去泡泡澡，热热身子？” “泡澡？好啊，下午的课本来就不想去了，天太冷了。” 许安阳一听泡澡，就答应了下来，等老潘去结账时，他才想起来，这泡澡恐怕不是一般的泡澡吧？ 按照老潘的风格，还不给他整点额外活动？ “嘶，那我去还是不去呢？”许安阳犹豫了起来。 像他这样正派的人，对这种活动还是很抵触的。 结完账一出门，冷风一吹，许安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还是去吧，我光洗澡不就行了。 第142章 58号 老潘带着许安阳去了珠江路附近的一家洗浴中心。 08年正是国家放水，促进消费的阶段，各行各业欣欣向荣，社会管理相对松散，洗浴中心遍地开花。 那是金融行业的黄金期，大项目一个接一个，奖金、福利一批跟着一批。 许安阳进银行时已经开始进入衰退，踩到了一点黄金时代的尾巴，之后就只能从老员工的嘴巴里听到很多“那时候”的奇闻异事了。 其中“洗不完的澡，唱不完的歌”是许安阳听那些老客户经理常提到的。 银行的客户经理握着钱袋子，那些国企、大企业还好说，一些中小客户想要贷款，就要伺候好这些经理。 那段时间不少资深客户经理出去单干，搞银行外的中小型融资公司，走了一批人，银行里有了很多空缺，许安阳这样的后进才得以快速往上爬。 等到许安阳坐上客户经理，吃饭、喝酒、洗澡三件套已经没那么频繁了，而且许安阳本人对此兴趣不大。 他始终认为男女之事一旦沾了钱，成了一桩赤裸裸的买卖，就变得无聊，俗气。 他不抗拒买卖，他抗拒这种明码标价，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买卖。 许安阳还记得客户第一次带他来这种地方，客户给他点了一个浴场据说当红的技师，暗淡的灯光下的确很漂亮，甚至还有几分清纯。 但许安阳最终还是拒绝了，陪她聊了一个钟，互相加了微信，一个月后把她营销到行里来办了张银行卡，把钱都存了过来，还买了一份储蓄保险。 后面许安阳还认识了她的一些姐妹，都挺有钱，算是拉了一笔不小的存款。 对于这些女孩，许安阳接触下来只能用一个词来评价她们的生活：空虚。 无论外表多么好看，都无法掩盖无神的双眼下，因为长久见不到阳光以及高强度劳动带来的空洞与麻木。 她们在工作时不是一个鲜活、饱满、热情的女人，而是一个有着女人躯壳的有声机器。 当然，不排除其中有那么一两个是真的热爱工作，天赋异禀且心大，但绝大多数只是普通人。 哪怕所谓美丽的外表，也只是相对一般人来说。缺乏锻炼、保养以及营养摄入，她们只能依靠浓妆艳抹、医美整容，以及黯淡灯光的掩饰来凸显自己美的一面，一旦完事荷尔蒙褪去，在男人眼里这点美也会消失的一干二净。 至于那些价格高昂，一般人消费不起的高级技工，许安阳后来也识得那么五六七八十几二十个，她们升级的不过是皮囊和技术，灵魂上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基本没有。 毕竟人家付高价买的就是皮囊和技术，你的灵魂值几个钱？ 当然，其中还是有例外，有那么一个女孩，的的确确与众不同，在她身上发生了很多曲折离奇、令人唏嘘的故事，让许安阳都感慨不已。 许安阳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得很远，而他的人已经泡在了澡堂的大池子里，温暖的水缓解了寒冷带来的干燥和疲乏，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 “呼~泡个热水澡实在是太舒服了。”许安阳长吁一口气，他回想起小时候爸爸带着他去小镇外公家的澡堂泡澡，大蒸汽锅炉轰轰轰的往池子里打气，水温一下子变得很高，他总是担心一个不下心人被煮熟了。 现在大城市的澡堂已经不用蒸汽锅打气热水了，大的洗浴中心用电热水系统，小的便民浴池从城郊的电热厂买热水打进池子里，那种冒着黑烟烧煤的锅炉已经极少能见到。 哦，华工的学生澡堂还在用大锅炉烧水，估计还能用个十几年。 一旁的老潘搓了搓脖子，用毛巾往脑袋上拧了点水，道：“待会儿让你更舒服。” 许安阳懂老潘的意思，他想开口拒绝，但又觉得人家请你，直接拒绝不太好。 可许安阳给自己立下过规矩，“吃喝嫖赌”，后两样是绝对不沾的。 赌不用说了，金融系统的人绝对要和赌离得远远的，当初想去香港、澳门旅游，都要经过层层审批才能拿到通行证。 嫖嘛，虽说不给钱不算嫖，可许安阳对那些风尘女子了解的越多，对她们越是没兴趣。 古代常有才子和名妓的凄美故事，其实古代的那些名妓要类比的话也该是现在娱乐圈的歌星，歌星配才子，一个写曲写词，一个轻歌曼舞，这样才比较搭嘛。 而洗浴中心的这些应该被称作“娼”，许安阳倒不歧视她们，只是对和她们发生业务往来没啥兴趣。 这些人除了长得不错，身上的一些故事都的假的，骗骗人，哄哄一些没见过世面，心中还怀有一些浪漫情怀的小雏鸟。 她们真实的一面往往是好吃懒做，没有一技之长，对生活的没有规划，甚至还离过婚、有孩子，养着两个男朋友。 想到这里，许安阳更加没兴趣了。 “这个…再说吧，我想休息休息。” “哎呀，小许，我看你这么好的条件，那些姑娘说不定抢着来干活呢~待会儿我给你推荐一个，保证你满意！” 许安阳心想你推荐的？那肯定也为你服务过，那我俩岂不成同道中人了？ 心里连连摇头，不过最终许安阳没有拒绝老潘，他准备待会儿到了房里把人给打发走就完了。 这是他在工作时常干的事，毕竟直接拒绝客户不太好，后面是想有合作的。 干脆等人来了，让她耗完一个钟的时间走人便是，算是便宜了技师。 洗完澡，老潘熟门熟路，让人领着许安阳上了楼，来到一个小包间，里面亮着粉红色的灯。 灯光昏暗，只能依稀看见包间里的轮廓，许安阳不喜欢这种灯，他丝毫感觉不到暧昧和刺激，反而越发觉得这是藏在暗处，见不得人的事。 还是那句话，或许有人就是喜欢这样的感觉，但许安阳不是。 “咚咚咚。”门口有人敲门。“你好，我是58号，希望为您服务。” 58号，这个号码也不咋滴。 “嗯，进来吧。” 第143章 洁身自好 南京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但澡堂里暖烘烘的，所有人都穿着短衣。 门打开，进来一个穿黑色短裙的姑娘，长发披肩，在昏暗的粉色灯光下能看得出很白。 “你好先生，我是58号，很高兴能为您服务。” 女孩进门后放下手里的小提箱，用糯糯的声音对许安阳说道。 许安阳一听这声音，心想，怪不得是头牌啊，有时候男人扛得住长腿大胸，但扛不住耳边一声娇喘。 不过许安阳听多识广，他瞄了一眼女孩的面部表情，还有她的眼睛，脑子就冷静了下来。 她的眼睛和那些厌倦了这一工作的女孩一样，闪躲、无神，带着一些空洞。 眼睛是唯一不会骗人的地方，如果能骗，那演技就实在是太高了。 那么高的演技还来做什么技师啊，干点啥不行，像许安阳就是个演技高手。 “为什么很高兴？”许安阳问道。 女孩明显一愣，为什么很高兴？怎么会有人问这种问题。 这不过是礼貌用语而已，谁可能真的高兴为一个人服务呢？ “就是很高兴啊，帅哥。” 女孩僵硬地笑了笑，叫许安阳帅哥。 听到这个词，许安阳彻底没了兴趣，连多聊几句的欲望都没有。 “你出去吧。” “帅哥，你是不满意吗？那我叫下一个来。” “不是，我意思算你完成工作了，出去就行了。” “这样啊…这样不太好吧，不如我坐下和你聊会天？” 许安阳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兴趣，和这些技师聊天一开始还会觉得有些好奇，后来发现不过是敷衍和套路。 毕竟人家的工作又不是陪聊，还不是闭着眼睛瞎说，根本不走心。 有些人说不定还把你当成倾倒垃圾的勒色桶，各种乱七八糟的破事一大堆，最后变成花钱找罪受。 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让她们走人，许安阳躺一会儿吃点水果休息休息。 女孩无奈，记下了许安阳的号，离开小包间，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离开了。 许安阳松了口气，听着高跟鞋的声音远离，小脑袋慢慢清醒冷静了下来。 毕竟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太年轻了，很有可能大头控制住了小头控制不住，一个没忍住，想擦个枪走个火什么的，那可就麻烦了。 许安阳躺在床上，因为喝了酒，加上在澡堂子里热水一蒸，人一下子晕乎起来，跟着迷迷糊糊的就有点想睡觉了。 眼睛一闭，还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乱，紧跟着就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许安阳睡眼朦胧的醒了过来，心想是不是老潘喊自己了，结果“砰”的一声响，门竟然被撞开了！ 许安阳一下子惊醒过来，心想糟了，有人想强奸我？ 进来的还是个男的？ 再一看，好像是警察？ 一看到是警察，许安阳马上冷静下来，原来是扫黄啊。 扫黄扫不到老子，我不黄，我房里就我一个人。 果然，进门的便衣也有点懵，今天的确是例行检查，结果这包间竟然只有一个人？ “例行检查，蹲地上！”便衣指着许安阳喊道。 许安阳倒也没解释，这有啥好解释的，说什么照做就行。 便衣打开灯，把房间里四下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藏人。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便衣问道。 “啊，就我一人，我在里面睡觉的。” “是不是已经完事了？” “没有，根本就没开始，我不好这一口，只是朋友非要请，我没办法只好把人打发了在里面睡觉了。” 许安阳如实解释，从说话的内容到语气都挑不出一点毛病。 这便衣见许安阳年纪轻轻，却气定神闲，没有一丝慌乱的神色，估摸着他应该不会说谎。 不过想想也不对，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如果什么都没做，第一反应肯定是急急忙忙的解释才对，怎么这么冷静呢？ 可冷静也不犯法啊。 就是感觉有点猫腻。 “去外面等着，别走啊，待会儿要做个调查。”便衣让许安阳去门口等。 许安阳去了门口，然后发现走廊里已经蹲着好多人，都衣不蔽体，不是这里漏就是那里没穿。 他看到老潘正蹲在一个房间门口，用浴袍裹着下身，蔫蔫儿的蹲在那里。 老潘心想实在是太倒霉了，不过想想也是，年底了嘛，检查的确会多。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要破点财了，可是小许那家伙是学生，要是被学校知道…… 老潘抬起头想找找许安阳在哪儿，结果发现许安阳穿戴整齐的站在房间门口。 警察让他蹲他才蹲下，不过不用捂脸也不用抱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这小子什么来头？不怕警察的？怎么穿的好好的？”老潘疑窦丛生，对许安阳越发看不透了。 过了一会儿收队，一大票人从楼上下去，被带上警车进局里等人过来保。 许安阳下楼穿好自己的衣服，跟着警察上了车，也一起回局里。 跟着许安阳的那个便衣警察正好也姓许，上车之后一问名字，前面的司机朝老许使了使眼色，“亲戚？” “什么亲戚，不认识！” “那怎么不上扣啊。” 许安阳手上没有戴塑料的手扣，就大喇喇的坐在后座。 “躺在包间睡觉的，没干什么事。” “那带他回去干嘛？” “做个笔录，干没干事，问问才知道。” 这个老许以前是个重案刑警，后来因为性格问题没有升迁上去，稍微上了点年纪，就被派来做点扫黄打非的工作。 他为人是很正直的，就是爱较真，总觉得许安阳身上有点问题，说不上来。 以他多年做刑事工作的经验，觉得有必要带回局里稍微审一审。 不过看他坐在后座好整以暇，甚至还有点想睡觉的样子，感觉好像也问不出什么问题来。 其实许安阳唯一的问题就是太镇定了，完全不符合常理的镇定。 毕竟看起来18岁，实际上已经30岁，基本上什么都经历过了。 不过在许安阳多年的生涯中，嫖到失联这种事，他还真没经历过。 毕竟，他真的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第144章 有背景的人 下午到了局里，警察叔叔一问，还真就没问出什么东西来。 唯一让老许比较疑惑的是，为什么许安阳一个18岁的211名牌大学生，会和老潘那样的社会老油子混在一起。 许安阳说他在学校创业，是和老潘谈生意的，在说出诸多细节后，老许才完全相信了许安阳。 “行了行了，以后还是学点好，谈生意也不要到这种地方来谈，没你事了，走吧。” 老许示意许安阳可以离开了。 而许安阳却不想一走了之，老潘还在里面关着呢。 晚上他还指望老潘把事情给谈下来，不要影响他团购业务的开展。 “喂，那个我朋友…我能不能保他出来？”许安阳问老许。 “你朋友？你有钱吗？” “这个…应该不够吧，可他有钱。” “你一个学生，不能直接就这么带走了！让他家里人或者朋友来！” 老许心想，你自己走就算了，还顺一个，这像什么话？ 老许以为自己这么一说，许安阳就该走了吧，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办法呢？ 难不成把学校的辅导员给找过来？ 许安阳的确有些发愁，找谁呢？ 虽然他知道在里面也受不了什么苦，就是面子上难看一点。 到时候找朋友、家人，或者有点关系的过来交完罚款走人就是了。 可耳机的事不解决，他这块石头落不了地啊。 “这死老潘，非要去洗什么澡，年底了，洗你个大头鬼啊！” 许安阳在心里吐槽，同时打开手机，看看通讯录里可以找谁来帮忙。 突然，许安阳看到一个名字，心想，他或许可以帮忙。 …… 老潘这时候有点无聊，他不是第一次因为这个被抓了。 俗话说的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老潘这不仅仅是常在河边走了，那是经常在河里开船，自然就容易掉进水里。 一方面老潘自己好这口，另一方面出来做生意，那些乱七八糟的客户你不领着他们出来玩，哪能建立起合作关系啊。 来多了，自然无所谓，反正最后交钱走人的事。 只是找谁来领自己呢？这让老潘有些头疼。 首先排除自己的老婆，之前就有过被老婆领回家的精力，整整一年不消停。 对老潘来说，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要不要让褚兴国来接自己？ 想到晚上还要和他谈事情，老潘觉得这不太合适。 毕竟是要教训褚兴国的，现在让褚兴国来捞自己，一下就矮了一头，还怎么教训他？ 把脑子里各色朋友都想了一遍，老潘决定找个信得过的下属过来交个钱走人。 这时，一个警察走过来，朝老潘招了招手。 老潘起身，道：“来了来了，能把电话给我么，我知道，我打电话让我朋友来领人。” 警察把手机给了他，却道：“走吧，有人领你走了。” 老潘接过手机一愣，“有人领我？我电话还没打呢。” “是和你一起进来的朋友，找人过来领你的，过来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一说一起进来的朋友，老潘知道了，是许安阳！ 这小子这么神通广大的吗？ 能直接捞人走？ 他娘的，这家伙是什么背景？为什么要和我做生意？为什么知道银行内幕消息？为什么知道我的服务器数据库要被人攻击…… 一连串藏在老潘心底的问号浮现了上来，他签完字后人出来，就看到许安阳站在门口，正和两个身穿军装的人说话。 老潘心里一个激灵，心想着小子果然有背景，怪不对那么神通广大呢。 而许安阳找来捞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军训时学校的教官老胡和小周。 军训结束后，老胡和小周两人回到部队，不打不相识，成了好朋友。 过去的矛盾冰释前嫌，反而比普通朋友更加密切了。 许安阳这个人是很会烧冷灶的，隔段时间就会和老胡他们联系，出来吃吃饭喝喝酒什么的。 反正离得也近，一来二去的，交情不就来了。 所以，许安阳这次就打电话给老胡，说出了点事，让他们到局里来一趟。 老胡把这事和小周说了，小周在局里有关系，认识人，知道以后亲自过来，结果发现许安阳人好好的，原来是为了捞他朋友。 “你小子不学好啊，年纪轻轻的跑去那种地方？”老胡站在门口教训许安阳。 “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我是被朋友拉着去的。我在房里睡觉，不然警察能把我放出来么？” “交友不慎啊，什么朋友把你往那种地方带？”小周训道。 许安阳心想，我就不信你俩没去过，但嘴上只能说：“哎呀，我最近不是创业么，生意上的朋友，所以…” 正说着呢，老潘已经出来了，朝着许安阳三人点头哈腰的，说了声谢谢。 许安阳道：“出来了老潘，哎呀这次可真是被你害死了，还好有我两个大哥罩，这情分你要记住啊。” 老潘忙道：“记住了记住了！” 随后，老胡和小周一起开车，先把老潘送回了珠江路，跟着带着许安阳一起去了军人俱乐部吃晚饭。 老潘看着许安阳离开，长长出了口气，心想这个世道，没点背景真的没法出来混。 像他这样草根出身的人，取得一点成就，弄到一点财富，就要小心翼翼，哪天一个不小心翻了个跟头，可能就是倾家荡产，不得超生。 …… 许安阳回到学校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本来只是去老潘那儿谈个事情的，没想到折腾出那么多事来。 晚上陪着老胡和小周自然也是没少喝，以后有好多事说不定还要他俩帮忙呢。 这人情世故就是这样，你想用别人的权，就要领别人的情，也要想着还别人的情，日常还要联络感情，说实话，很累。 所以，许安阳是坐出租车回来的，没有让老胡他们送，他想一个人在车上呆一会儿。 这次他吸取教训让司机把自己送到了四号门，靠近宿舍小区的大门口。 虽然是雨雪天气，但到了九点钟，四号门门口依旧热闹非凡。 炒饭、炒面，烧烤、炸串，手抓饼、鸡蛋灌饼，各色摊子打着灯撑着伞，蒸腾的热气在四号门门口形成一个小小的热岛，在寒夜中给学生带来食物和温暖。 许安阳走到一个冰糖烤梨摊前，道：“老板，给我拿个烤梨。” “你也来吃冰糖烤梨？”身后有个声音道。 许安阳转头一看，脸上的疲倦一下子消失了。 “嘿，小清禾！你的屁股好了？” 第145章 小PG 站在许安阳一旁，同样来买冰糖烤梨的正是董清禾。 自从上次运动会臀大肌拉伤后，董清禾除了上课，就是呆在宿舍里修养。 每天上课都要拄着拐杖，到了楼下，叶芷妤会推车送她到教学楼，下课了再回去。 吃饭就是外卖，许安阳给董清禾弄了个点我网vip，送餐速度很快，保证她的一日三餐。 许安阳这段时间忙的要命，几头跑，经常上课不见人，难免有些忽略董清禾。 两人已经有两个礼拜没有联系见面了，不过每天聊天的次数反而变多了。 董清禾一向活泼好动，这一下受了伤哪儿都去不了，只能躺在宿舍里捧着手机发短信。 发短信找谁呢？当然是许安阳了。 许安阳这聊天水平真是相当了得，把董清禾一颗小心撩拨的扑棱扑棱的。 有些不能当面说的话，用短信、qq的方式说出来，能无形中拉近两人的距离。 女生大多比较内敛，很多想法羞于当面口头表达，用文字有一个整理和修改的过程，会顺畅很多。 许安阳通过聊天，更深入了解董清禾。 当然，他最关心的还是董清禾的屁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而董清禾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拉伤恢复的七七八八，可以甩掉拐杖正常走路。 再去医院复查一下，没有问题就能正常参加体育运动，继续打她心爱的垒球了。 她这个恢复速度是相当快，毕竟才16岁，年轻，新陈代谢迅速，伤好的快。 因为长时间呆在宿舍不方便出来，她早就憋坏了，今天晚上趁叶芷妤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叶芷妤像个老妈子一样，不准董清禾晚上出来乱跑，怕她再受伤。 没想到，这出来吃个冰糖烤梨，就遇上许安阳了。 两人在短信、qq上聊得挺火热，现实中一见面，董清禾反而更害羞了。 这家伙又没个正形，身上一股酒气，醉醺醺的，不知道又跑去哪里喝酒了。 还张嘴就喊她“小清禾”，问她“屁股好了没有”，声音辣么大，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这让她怎么回答，明明主要伤的是大腿嘛，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小清禾？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认识我了？”许安阳凑近问道，一股酒气冲到了董清禾的鼻子里。 “哎呀！你…你吃烤梨吧！别问了！”董清禾在许安阳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再用力把他推开。 哪知道许安阳喝了酒，脚下不稳，一推就要倒。 董清禾连忙一把将许安阳拉住，许安阳却顺势把董清禾搂进了怀里。 人一旦喝了酒，说的话，做的事都会胆大起来。 对关凌是那样，对董清禾也是一样，许安阳感觉自己以后或许可以多喝一些，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董清禾被许安阳搂在怀里，心怦怦直跳，这家伙到底怎么了，想干嘛？ 她想把许安阳推开，可是又怕他摔倒，但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这么搂着，真的好丢人啊！ 想到周围有很多人在看着，董清禾只好把脸埋进了许安阳的怀里，做个鸵鸟算了。 其实周围根本没什么人看，又不是上个世纪了，大街上搂搂抱抱有伤风化。 08年，大学生大庭广众拥抱、接吻都不叫事儿，除了少部分单身狗看到会酸一下，其他人大多都懒得瞥一眼。 “你…你还是把我放开吧，不然我可把你推倒了~”董清禾做着无力的威胁。 许安阳不为所动，他感觉喝的人有点晕乎，搂着董清禾人可以支撑一下，感觉很舒服，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我有点累，让我抱一下吧。”一放松，许安阳困意就涌了上来。 两顿酒，加上在澡堂、公安局一番折腾，能不困么。 听到许安阳的话，董清禾心一下子有点软，心想那就让他抱一下吧。 许安阳的怀里很温暖，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 董清禾记得小时候爷爷吃饭时总要喝一杯酒，喝完酒后把她搂在怀里，就能闻到那股淡淡的酒香味。 董清禾的思绪正飘着，许安阳突然道：“对了小清禾，你不是说要让我和叶芷妤一起吃饭的么？怎么到现还没动静啊？” 上次董清禾一副要“撮合”许安阳和叶芷妤的样子，但因为许安阳太忙，一直也没“撮合”成功。 许安阳这么一说，董清禾一把推开他，从他的搂抱中挣脱出来，道：“对，我不是…不是之前受伤了么，你又忙，所以…要不考完四级以后，我请你和叶芷妤一起吃饭。我受伤，你们俩帮了我好多忙，我该请你们吃一顿的。” 董清禾说话时一脸的严肃，不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想法，但肯定不是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许安阳提到叶芷妤，董清禾心里感觉有些堵堵的。 “喂，同学，你的冰糖烤梨好了！同学！” 冰糖烤梨摊的老板从小抽屉里把煮好的冰糖烤梨装在一次性杯子里，插了两根钎子，递给了许安阳。 “你还要买吗？不然吃我的吧。”许安阳递给董清禾一根钎子。 “我不要，我自己买！”董清禾气鼓鼓的，走到摊前要了一个烤梨。 看着董清禾有些生气的样子，许安阳心里感觉很满足，这段时间董清禾的变化还是挺大的。 整个人开朗了很多，不是过去表面的开朗，而是真正的开朗，那种随性、自然，又带着一点天真，像四川盆地边缘的雪山一样。 董清禾点的冰糖烤梨很快也好了，从老板手里接过热腾腾的一次性杯子，用钎子戳了一块塞进嘴里，甜甜的，暖暖的，一下能驱走冬日郁结在身体里的冰寒。 “呼~真好吃~还是自己的东西最好吃！”嘴里嚼着梨片，董清禾有意说给许安阳听。 “是吗？我倒是觉得别人的东西更好吃呢。喂，四级考完了你准备请我吃什么？要不要去新街口？还是去夫子庙？这次你可要出出血啊，芷妤为了照顾你，可是付出了很多呢。” “用你说！还有，不准你叫她芷妤！这样…太亲密，她会生气的。你也不准叫我小清禾。” “好，那我叫你小屁股好了。” “你有毛病！许安阳！” 第146章 生活很美好 时间一晃到了12月第三个周的星期六，四级考试时间安排在上午九点钟。 对于大多数参加考试的学生来说，星期六八点钟起床，已经算一个不大不小的考验了。 新生还好，高中生活的影响还在延续，并且是进入大学后第一次四级考试，所以大家都相互监督，相约一大早起来，吃了早饭去考场门口准备。 有些人手里还捧着新东方的红宝书背单词，临时抱佛脚，想着说不定能看到几个生词。 而大二、大三，甚至大四还没有通过四级考试的学生情况就不一样了。 好多人报名了，但又没复习，躺在床上想着裸考也过不了，不如接着睡觉吧。 于是被子一蒙一觉睡过去，明年再报名，再战，去不去考就看当时的心情了。 所以，每个考场上都有不少空座缺考。 许安阳一大早起来后，也有考虑过今天要不要当一回逃兵。 毕竟他的英语都还给老师了，最近又那么忙，完全没有时间看书、刷题。 他能保证大部分课不落下，每天做做高数题，已经是精力的极限。 不然的话，就要让他把泡妞的时间抠出来，那他是办不到的。 重生来学习？他又不是学霸，干不了那活儿。 思前想后，许安阳还是带着纸、笔、准考证，还有自己网站团购的耳机去了考场。 许安阳的想法是，要试一试这个耳机的效果到底行不行。 上次的山寨耳机事件被顺利解决，不知道老潘怎么和褚兴国谈的，总之，所有的山寨耳机全部更换，而且不退。 许安阳不仅补上了所有正品耳机的空缺，还相当于免费收了一批山寨耳机。 尔后，许安阳就把这些山寨耳机以一个较低的价格，通过学校门口的摆摊阿姨们消化处理掉了，进账了一笔小小的外快。 而那些到货的正品耳机，在考试前一个礼拜，全都发放到了学生们的手中。 使用评价都挺不错，就是不知道四级考试接受学校的信号效果怎么样。 所以许安阳要亲自去试一试，这波团购如果做的好，口碑起来了，那下一波团购就可以纳入计划中了。 和外卖相比，团购这种倒买倒卖是纯赚的生意，做一笔就赚一笔，投入小收益高，对公司盈利是很大的好，需要在意的就是控制好口碑和风险。 一旦企业账面上开始盈利，许安阳就有资格去银行申请贷款了。 最近许安阳已经接到一些天使投资人的电话，不过他都没啥兴趣。 这些投资人名头太小，他不想早早就引这些人入场，还是用银行、学校以及其他创业比赛的资金更好一些。 毕竟银行、学校要的是债务，而不是股权。 考场上，别人都在想着考试的事，许安阳脑子里想的都是生意。 “所有同学，把收音机调到fm84.8，待会儿会有试音，如果你的收音机有问题，及时告诉我们，我们这里有备用。”监考老师提醒道。 许安阳拿出耳机，环顾四周，发现考场上差不多有一半的人用的是团购的耳机收音机。 点我网的宣传力还是相当强的，团购在当时也是新鲜事物，再过个几年，网购更发达一些，学生对这种团购就会失去兴趣了。 戴上耳机后，调到84.8的学校频道，耳机里传来那熟悉的对话声。 声音应该说是相当清晰的，偶尔有一些咔咔声，不是耳机问题，而是学校电台问题。 试音结束，许安阳首先放下心来，这耳机质量是没问题的，确实有降噪的功能，试音时听的相当清楚。 其次，许安阳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能听懂对话在说什么！ “难道我的英语水平没有退步？还是说试音的内容太简单了？” 当听力考试开始后，许安阳就发现，果然是因为试音的内容太简单了。 “卧槽…卧槽…这说的什么…我题目还听清呢…这…选项啥意思？怎么就下一题了？上一题…哎呀，又下一题了…我去，问题都听不明白！他到底在问什么！为什么不把问题写在书面上！” 当许安阳发现自己连问题都听不明白的时候，就彻底放弃听力考试了。 高中考听力，好歹会把问题和选项都写在卷面上，提前阅读问题和答案，边听就能边作答。 四六级考试，问题根本不告诉你，而是对话结束后再问，这对听力差的人来说可就日了狗了。 最后只能凭感觉瞎猜。 听力做完，许安阳拿下耳机，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tmd，早知道我自己就不买耳机了，反正都是瞎选。” 做完听力，许安阳又硬着头皮把后面的题目给做了。 虽然好多单词不认识，但许安阳连蒙带猜的，感觉很多题做的都大差不差。 最后把作文写完，许安阳心想，好像考试没有以前感觉那么难了。 像阅读理解，照着文本揣摩一下，再把几个答案进行对比，错误答案的误导性实在是太强了，摆明了给你挖坑呢，正确答案其实相当明显。 所以说，考试考的不仅是知识，还有技巧和经验，是和出题老师之间的斗智斗勇。 “看来当学生的时候还是太老实了，没看破这些出题人的诡计，原来这些题目都不算太难嘛。” 很多人长大后，回过头再去看看高中的一些题目，都会感觉挺简单的，为什么上学时就觉得那么难？ 说白了还是脑子发育不完全，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全面，思路也不成熟，才导致闷头游水方向不明，事倍功半。 许安阳涂好答题卡，到点把试卷一交，心里比考前信心强了很多。 但从考场一出来，又觉得不太对，“哎，好像每次考试，信心越强，分数就越低啊。因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所以才会有信心。反而没什么信心的时候，分数倒是不错，因为知道试卷难在哪儿……” 想到这儿，高中考试时那种等待分数的头疼感觉又来了。这种烦恼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萦绕着许安阳，不断出现在梦中，哪怕是工作以后，都经常因此惊醒。 所以他立刻打住，不想了，想什么考试啊，董清禾说好了中午要请吃饭呢。 董清禾加上叶芷妤，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第147章 请客计划 董清禾加叶芷妤，生活的确很美好。 但再加一个石星龙，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冷风中，四个人站在四号门等出租车，一如两个多月前一同去修手机。 可那是第一次，许安阳主动带上石星龙的，他怕叶芷妤和董清禾尴尬。 这次他是让董清禾请自己和叶芷妤，这家伙并不在计划内啊。 “你怎么也在？” “我还想问你呢。” “我tm…人家请我吃饭，你还问我？为什么你会在？” “对啊，我也想问你啊，人家请你吃饭，为什么会把我也叫上！” 许安阳只能转向董清禾，董清禾道：“我怕你一个男生会无聊啊~还有，我把明敏也叫上了，我们等她一会儿，她马上就到了。” 这下许安阳明白了，石星龙为什么一声不吭跟了过来，原来还有黄明敏啊。 本来以为是二女一男，现在好了，两男三女，这体验直线下降。 许安阳对黄明敏实在是没啥好印象，黄明敏对他估计也一样。 不知道董清禾是有意还是无意，要把黄明敏拉过来。 “喂，待会儿五个人怎么坐车啊？前面两个后面三个？还是坐两台车？” 许安阳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五个人坐出租车很尴尬，坐一辆不够，坐两辆有点浪费。 “其实三个女生可以挤一挤…”董清禾提议，结果没说完呢，一旁的叶芷妤拉了拉她的袖口，董清禾这才改口道：“那就坐两辆车吧，你们男生一辆，我们三个女生一辆。” 董清禾看了看叶芷妤，叶芷妤的眼神却躲开了。 “芷妤在想什么呢？她不想和许安阳一起挤在后面？还是说想和许安阳坐一辆车？算了，想这么多干嘛，分开坐不就好了。” 董清禾还在为叶芷妤着想，觉得叶芷妤想和许安阳坐一起但又不好意思。 这丫头也不想想，你们第一次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是谁和许安阳坐在一起的。 过了一小会儿，黄明敏姗姗来迟，考完试以后她说要回宿舍拿东西。 但许安阳上下扫了一眼，再用鼻子闻了闻，就知道她不是回去拿东西，是去打扮了一下。 头发应该刚拉过，直发，厚厚的齐刘海，标准的青春少女打扮。 身上还有淡淡的香水味，不是什么有名的品牌香水，是一种杂香。 许安阳这经验丰富的狗鼻子都没闻出来，反正是杂香的一贯调性，有点冲有点腻又有那么点勾人。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黄明敏轻声道歉，许安阳只是点点头。 而石星龙这没出息的，眼睛已经盯在黄明敏身上下不来了，时不时就要瞟两眼。 “这没出息的东西，还有黄明敏也是，犯得着么？出来吃个饭还要专门回去打扮一下，难不成她对我也有兴趣？不应该吧，我对她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许安阳对这种偏白莲花的女生一向兴致寥寥，他宁可和程思思那种浪荡女子红帐里翻滚，或者和刘子欣那种“渣女”棋逢对手，也不想和白莲花、戏精互飙演技，在他看来这纯粹就是浪费生命。 可是石星龙就是喜爱这种白莲，从高中开始一直到未来工作，这口就没改过。 只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人与人之间的喜好终究无法相通。 等第一辆车来了，许安阳让三个女生先上车，他和石星龙在路边继续等。 第二辆车来，上了车以后，许安阳告诉司机去夫子庙。 “喂，说实话，你晚上是不是为了黄明敏来的？”许安阳问石星龙，这小子一出现，把他的计划给破坏了。 “你管我！你也和我说实话，你到底喜欢叶芷妤还是喜欢董清禾还是喜欢颜筝还是喜欢你们单位那个姓关的还是喜欢天天晚上给你打电话的那个？” 好家伙，许安阳还想审问石星龙呢，这小子倒打一耙，而且问题直指核心命门，让许安阳无法正面回答。 “…算了，我喜欢你还不行么。” “别介，你离我远点，我对男人没有兴趣。我只想和你做兄弟的。” “切，你就不怕我喜欢黄明敏？我要是参与竞争，你可是没有机会的。” “你忙得过来么！你就不能像我一样专一一点！” “你倒是想不专一啊，你先把那个一搞定了行不行？” 两人在车上一通互相伤害，车子已经抵达了夫子庙。 夫子庙，5a级景区，许安阳学生时代来过无数次的地方。 这里和后来全国大多数所谓的景区一样，成了坑爹小商品集散中心，统一工业加工小吃一条街，以及现代仿古建筑群。 08年这种工业批量订制的感觉还没那么浓厚，有一些有特色的，私人经营的小摊贩藏在周围的小巷里。 附近的水游城正在建设当中，到明年就会开业。 水平方、金茂汇的出现还早的很，还在规划设计中。 因此，此时的夫子庙残留着一些老城南的气息。 下车，两拨人在夫子庙的大牌坊门口汇合，四个人都看着董清禾，因为今晚是她做东。 “董清禾，你不会就想让我们在这里吃臭豆腐吧？”许安阳看着牌坊门口那些臭豆腐摊，心想难道这就是董清禾的请客计划？ “不是的！不是吃臭豆腐…嗯…那个，要不我们吃肯德基？” 夫子庙正门一进去就是kfc，可许安阳怎么都没想到，跑这么远到夫子庙就为了吃一顿肯德基？ “怎么了嘛！肯德基…我觉得肯德基挺好的，我小时候过生日爸妈才会带我吃，平时都吃不到的…” 的确，肯德基、麦当劳这些洋快餐在刚进入中国时，是高端饮食的代表。 许安阳还记得上小学的时候，爸妈带着去吃一顿肯德基是很开心的事，算得上大餐了。 到后来随着经济发展，餐饮业蓬勃，肯德基、麦当劳才逐渐回归他们原本的定位，就是快餐。 对于董清禾这样外地来上学的大学生来说，08年智能手机没有普及，想知道一座城市有什么好吃的，基本只能靠自己摸索以及朋友口碑介绍了。 大众点评、口碑网等网站，在学生中的使用率还不是很高。 董清禾才来上学几个月，最近又受伤休息，怎么会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许安阳道：“算了，这顿我请客，带你们去吃，但董清禾你要买单啊。” “好！我就知道，你认识的地方最多~”董清禾早就等着许安阳这么说了。 而一旁的叶芷妤，脸上有些不太高兴。 许安阳没有注意，他只是在想，或许也可以开始考虑做商家的整合、评分系统了。 把点我网，做成一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大学生消费娱乐网站。 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第148章 令人尴尬的问题 许安阳领着四个人在夫子庙附近的巷子里找了一家鸭店——做烤鸭和盐水鸭的，决定就在这个地方吃一顿。 南京的鸭子和北京一样有名，据说没有一只鸭子能活着走出南京。 点了半只烤鸭，半只盐水鸭，又要了几个菜，许安阳问：“要不要喝点？”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石星龙说：“要不喝点吧？” 这小子估计有什么想法，酒壮怂人胆，想整点。 董清禾摇摇头，“不喝，我不喜欢喝酒。你也别喝酒许安阳！” 许安阳抓了抓脸，他总感觉今天的董清禾有点不一样，怎么好像对自己特别上心的样子？ 还管起自己喝酒来了。 按理说，她是来“撮合”自己和叶芷妤的啊，这个红娘有点不合格。 叶芷妤却道：“想喝就喝一点吧，不想喝就不喝，清禾你别喝，你的伤刚好。” 董清禾瘪了瘪嘴，没再言语。两人之间的氛围略微有些不对劲。 黄明敏轻声道：“我还是不喝了，我不会喝酒。” 白莲花当然是不会喝酒的，其实许安阳知道，黄明敏的酒量可不小。 四年后的毕业散伙饭上，黄明敏一个人敬一小杯白酒，一圈下来竟然没有醉！ 虽然每杯都不满，喝的时候也洒掉一部分，可社会学全班有40多号人，这酒量在女生中相当可以。 现在看她一副软糯糯，我不会喝酒的样子，许安阳心头没由来的一阵烦闷。 本来和董清禾、叶芷妤吃吃饭说说话，两个美女你一言我一语，许安阳有把握将两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绝对不会闹脾气吃干醋。 结果多了两个人，这氛围一下子就微妙了起来。 最后，许安阳问店家要了盅黄酒，弄了点热水烫了烫，10分钟，拿出，待酒降一降温到40度左右，许安阳给叶芷妤、石星龙都倒了一杯，自己也弄了点。 “冬天喝黄酒，温的，暖一暖。我们就稍微喝一点，现在还是中午呢，喝完下午回去舒舒服服睡一会儿。你们俩真的不要来一点吧？” 许安阳这温酒的手法娴熟，黄酒隔水加热，酒里面的脂类芳香物质随热挥发，散发出酒香，竟颇为诱人。 黄明敏还是摇头，董清禾脸上有犹疑之色，但在叶芷妤严厉的眼神下吐了吐舌头，没有喝。 其实许安阳倒是挺想看董清禾喝酒的，据他们法学班传言，在毕业散伙饭上，有一女生喝得大醉发酒疯，跳到桌子上唱歌、跳舞，还有不雅之举。 但这人到底是谁，法学班的人竟然守口如瓶，一直没有传出来。 工作后，许安阳留在南京，大多数同学都回了老家或者去了更大的城市，渐渐都没有了联系。 所以，这个在法学班聚会上撒酒疯的女孩到底是谁，许安阳一直都不太清楚。 首先这个人应该人缘很好，不然大家不会为她保守秘密；其次说明，法学班总体还是相当团结的，毕竟这种事有损女孩的颜面，颜筝这个班长处理的不错，没让事情完全漏出来。 加上当时临近毕业，吃完饭各奔前程，便没有心思聚起来分享这个八卦。估计也是一两年后，有人说漏嘴，才传到许安阳耳朵里的。 许安阳听说时，也不知道说的到底是谁，许安阳就怀疑可能是董清禾。 这小丫头，平时咋咋呼呼的，外表奔放内心纠结，酒一下肚，说不定就把她的天性给彻底释放出来了。 再看叶芷妤不许董清禾喝酒，估计一起的时候喝过，这丫头撒过疯。 “好了好了，不喝就不喝…喂，董清禾，你不喝酒，但是你做东啊，不说点什么？” “嗯！谢谢芷妤和明敏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还有谢谢许安阳在我受伤时背我去医院，石星龙同学陪我去医院做检查，谢谢你们！” 董清禾以茶代酒，一口闷，倒是颇有几分豪气。 许安阳看她这样子，好像喝茶都能喝醉了。 鸭子上来以后，五个人开始吃饭，三个女生都比较害羞，吃的小心翼翼。 两个男生吃的相对随意，但总体来说也是文质彬彬，女士优先。 “这家鸭子店在南京很多年了，很有名气，南京的烤鸭和北京的不同，你们试试，以后有机会可以经常来。” 许安阳边吃边介绍，在08年鸭还是一个相对单纯的物种名词，没有被赋予那么多额外的含义。 作为见多识广的30岁中年人，许安阳那聊天水平没的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间知空气动力学，大到宇宙黑洞，小到锅碗瓢盆，没有他不能说上两句的。 旁边还有石星龙这个最佳捧哏帮衬着，小酒一喝，鸭子一吃，这饭桌上的氛围越发浓厚，几个人的关系自然而然更加熟悉和亲密。 年轻人，聊着聊着，难免躲不开感情、八卦的话题。 许安阳小心翼翼，装作一副“我什么都不懂，我什么都不会，我就是听听”的样子，在这方面问题上不轻易发表意见。 倒是石星龙这个实战经验为零的夯货，装作一副高手的样子指点江山。 果然是越穷越懂车，越菜越喜欢评论。 许安阳只是笑笑不说话，静静的看石星龙吹牛皮，甚至偶然辅助捧他两句，给他点面子，让他在黄明敏面前长长脸。 黄明敏一直静静的听石星龙吹牛，脸上是不是露出羞赧的笑容。 她吃饭的样子很文静很小心，先把头发撩开，低下头微微张嘴把一小块食物放进嘴巴里，细细的嚼，最后再咽下去。 许安阳心想，她这种要是去吃自助餐，细嚼慢咽能从早上一直吃到晚上，边吃边消化，倒也不亏。 黄明敏是福建人，隔壁506的辛家梁也是，吃饭更慢，午饭一盒快餐能吃一个小时。 不光是细嚼慢咽，还要边吃边说话，边做别的事，辛家梁说他们福建村里吃饭都这样，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有人吹牛，有人聆听，有人喝酒，许安阳连敬了叶芷妤两杯，她脸上已经慢慢有了粉色的晕，白皙透亮的肌肤闪现出一种迷人的颜色。 这时，黄明敏突然问道：“班长，问你个问题。” 黄明敏也是社会学专业的，同班同学一般都称呼许安阳班长。 “什么问题？我的助理石同学可以代我回答。” “那个，你有女朋友了吗？听说你晚上总和女孩子打电话呢。” 第149章 我是船 许安阳听到黄明敏这个“无意间”提出来的问题，心里暗骂了一句甘李良。 他转头看了看石星龙，这货低着头抿了一口酒，夹了口菜塞进嘴里，“不错，这道菜不错，你们也吃点……” 妈的，这小子根本不敢看自己，许安阳心想肯定是他泄漏了“天机”，和黄明敏一起时说漏嘴了。 许安阳倒是不责怪石星龙，舔狗的智商都是为零，黄明敏又那么聪明，三言两语肯定能把话套出来。上次在医院石星龙能保守秘密顺带着夸自己，许安阳已经很感谢了，不能强求。 现在遇到黄明敏这个白莲花，许安阳还真的是被将了一军。 黄明敏提问时只是轻飘飘的提了一句，但董清禾和叶芷妤一下都不说话，竖起了耳朵。 饭桌上的氛围一下子紧张起来，许安阳脑子转的飞快，他已经顾不得对黄明敏吐槽了，必须给个比较合理的解释才行。 许安阳明白，这世上最好解决的问题，就是从来没出现过的问题，一旦问题出现，就算解决了也会留下痕迹。 所以他决定装傻，假装问题不存在。 “啊？什么和女孩子打电话？没有吧，哦，你说颜筝和关凌啊，我们晚上是经常打电话，工作上的事呗。” 许安阳用颜筝和关凌打掩护，他有时候确实会和她们打电话，有些是公事，有时候就是例行骚扰。 许安阳说完看了看石星龙，不知道这货说漏了多少，有没有把医科大女孩说出去。 石星龙继续低着头喝酒，夹了口菜，“不错，这道菜也不错，你们吃点…卧槽，吃到生姜了…” 黄明敏连忙解释道：“哦，我就是随口问问，不要在意啊，你们网站发展的真不错呢~” 说着，她的脸还红了红，不知道是真的脸红还是装的。 叶芷妤和董清禾都没怎么说话，她们似乎各怀心事，烤鸭一下就变得不香了。 好容易活络起来的氛围，突然间又陷入了尴尬中，叶芷妤独自喝了两杯，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杯了。 “喂芷妤，你不要喝了吧？你都喝了多少了？”董清禾感觉有些不对，叶芷妤一杯又一杯的，好几杯下了肚，好像喝的有点太多了。 许安阳晃了晃酒瓶，发现一瓶绍兴黄酒已经被喝光了，他和石星龙可没喝多少啊。 这叶芷妤不声不响，一个人就干了大半瓶，实在是看不出来，这丫头酒量可以。 “喝完了，老板，再来一瓶！”叶芷妤没有听董清禾的劝阻，喝掉了杯中最后一口酒，然后冲着老板大喊一声。 许安阳吓了一跳，平时叶芷妤说话都文雅平和，从来都不大声，突然这么一嗓子，真是… 老板还真又拿了一瓶黄酒过来，许安阳忙道：“不好意思，不用了不用了，已经喝够了，她醉了。” 叶芷妤却道：“没够！我还没喝够，我还能再喝一瓶！老板，把酒放下！你可以走了…” 老板有钱不赚王八蛋，把酒放在桌上，喝不喝随你，反正开了就要付钱。 叶芷妤抢过酒瓶就要开，董清禾一把夺过来，道：“别喝了芷妤，你已经醉了，你…你不正常…” 此时的叶芷妤面色酡红，双眼发直，眼神时而飘忽时而呆滞，明显是醉了。 董清禾和叶芷妤相处几个月，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叶芷妤这个样子，这让她想得到了小时候隔壁醉酒的大爷，语无伦次还会动手打小孩。 “还给我！把酒还给我！为什么我的东西你要抢！还给我！” 叶芷妤毫无征兆的爆发，突然动手抢董清禾手里的酒瓶，董清禾本能的抬手阻挡，两人竟然要扭打起来！ 黄明敏尖叫一声，起身往后退了一步，还是许安阳反应快，冲到叶芷妤身旁将她抱住拉开。 “你放开我！放开！给我酒喝，我要喝酒！” 许安阳当然不能放，只好紧紧箍住叶芷妤的胳膊，把她摁在自己怀里不让她动弹和挣扎。 他现在算是知道，毕业聚餐那天晚上法学班喝酒发酒疯的人到底是谁了，不是董清禾而是叶芷妤！ 这个外柔内刚，平素里温柔婉约的浙江姑娘，说话都轻声轻气，哪知道喝了酒竟完全变了个人，成了个大嗓门、抢酒喝的酒疯子！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重生后的生活真是处处有惊喜，看到了往日熟悉的同学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店里还有其他客人，叶芷妤发出的动静惊扰了众人，大伙纷纷侧目，场面相当尴尬。 这要在智能机时代，肯定有人拍下视频，写个惊悚的标题发到网上，到时候又是一波关注和流量。 还好，叶芷妤喝的不算多，酒劲也不够大，她在许安阳怀里挣扎了一会儿，没了力气，渐渐平静下来。 许安阳松开胳膊，把她放回到座位上，叶芷妤就趴倒在桌上睡着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你们以前和她喝过酒吗？”许安阳问道。 黄明敏和董清禾都摇头，女孩子哪有机会喝酒。 估计叶芷妤自己都是第一次喝，把毕业聚餐的那次耍酒疯给提前了四年。 饭是吃不下去了，董清禾结了账，许安阳去门口叫了一辆出租车，叶芷妤就在董清禾与黄明敏的搀扶下上了车，先行回了学校。 石星龙看了看桌上还没吃完的菜，道：“要不要打包？” “打你个头啊！我甘李良的，你是不是把老子晚上打电话的事泄漏给黄明敏了？你还说些什么了？” 许安阳质问石星龙，好好的一顿饭，被黄明敏的一个问题给破坏了。许安阳也不反思一下自己，要不是你这里勾一个，那里骗一个的，能有这么多事么。 石星龙道：“我没说什么，就是…就是一不小心…我又不是故意的…哎，不对啊班长，你要不是做贼心虚，你用得着瞒着吗？” “什么叫瞒着，有些事，其他人就不该知道！与其真实痛苦的活，不如虚幻快乐的生，你懂不懂？” “我不懂，一脚踏两船总归不太对吧？”石星龙倒是有着单纯坚定的信念。 “什么叫一脚踏两船？我踏什么船了？我是船，别人踏在我身上好不好？你见过只载一个人的船吗？” 说完，许安阳转身走了，留下石星龙愣在那里琢磨，“哎，他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啊。” 第150章 女孩的友谊 董清禾和黄明敏废了不少功夫，才把叶芷妤弄了回去。 车上，黄明敏说待会儿直接回宿舍，找个人帮忙把芷妤扛回去，两个人搞不定。 董清禾不同意，说道：“不行，芷妤喝醉了太难看了，到时候被人看到会在背后传闲话。我们先找个地方，让她醒一醒酒，然后再和她一起回宿舍。” 黄明敏只好同意，于是董清禾让司机把车开到三号门，找了家安静的咖啡馆，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两杯咖啡。 叶芷妤人醉醺醺的，一路上都在说胡话，一会儿睡一会儿醒，还抱着董清禾掉眼泪，实在让人大开眼界。 谁能想到平日里文静优雅的叶芷妤，喝了点酒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进了咖啡馆包间后，闹够的叶芷妤又倒下睡着了，这次睡的很沉，一下睡到了天快黑才醒。 醒过来以后，叶芷妤显然有些懵，中午发生的事一下子记不起来了。 她四下看了看，陌生的咖啡包间，董清禾、黄明敏正看着自己，眼神奇怪。 “发生什么了？我们…我们不是在夫子庙吃饭嘛？”叶芷妤有点断片了。 这是她第一次喝酒，黄酒的度数并不高，但她喝多喝猛了，一下子就进入了醉酒状态。醒了以后，就把所有事都给忘了。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董清禾问道。 “我…我是不是喝酒了？” “你自己看看吧。”黄明敏拿出手机，把拍摄的视频给叶芷妤看。 她用的是一台08年在女生中颇为流行的翻盖手机，有视频拍摄功能，虽然不清楚，但足够记录下叶芷妤糟糕的醉酒场面。 “你还拍视频了？”董清禾见黄明敏给叶芷妤看视频，质问道。 “是啊，不然芷妤都不知道她自己喝了酒是什么样呢。”黄明敏笑着道。 董清禾没有说话，她觉得这样做不太妥当。 刚刚在饭店里叶芷妤喝醉酒和自己抢酒瓶时，黄明敏的第一反应不是把两人劝开，而是起身退后，掏出手机拍视频。 倒是许安阳第一时间站出来把叶芷妤给拉住，不然董清禾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处理。 而叶芷妤看着模糊的视频中，自己被许安阳拉开抱住，最后倒在他怀里，脸一下子红了。 “我…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子全乱了…” 董清禾把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告诉了叶芷妤，道：“芷妤，你以前喝过酒吗？” “没有，从来没喝过。” “那你今天干嘛要喝酒？” “我…我就是想尝尝，长大不就是要尝试不同的东西吗？只是我也没想到……” 叶芷妤越想越觉得臊得慌，自己喝了酒竟然会耍酒疯？真的难以想象。 “明敏，把那个视频删了吧。”董清禾更关心黄明敏拍摄的视频。 “嗯？”黄明敏从叶芷妤手里拿回手机，好像没听懂董清禾的话。 “我是说拍芷妤喝醉酒的视频，还是删了吧。”董清禾又强调一遍。 “我不会给别人看的……” “我知道，所以最好还是删了，反正也不会看。” “嗯…你说的对，还是删掉比较好。” 在董清禾的监督下，黄明敏把拍摄的视频删进了垃圾箱，彻底将其清除掉。 只要许安阳不在旁边，董清禾就是个能发号施令的“大姐大”，她从高中起就是如此。 性格看似大大咧咧，实际上很细心，很讲义气，很重感情，当然都是兄弟姐妹情。 一旦许安阳在，她整个人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芷妤，以后你可不要喝酒了，太可怕了。”董清禾提醒叶芷妤。 叶芷妤点点头，“嗯，我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喝了，我到现在还有点头疼……” 董清禾哼了一声，道：“以后不和许安阳吃饭了，和这家伙一起就没好事。” 叶芷妤笑了笑，道：“你说的好像挺有道理的，不过我看他可是很在意你的。” “哪有~他更在意你，他不是帮你找回过自行车么？” “你受伤的时候他可着急了，背着你跑那么远。” “他对你也不错啊，军训的时候帮你扇风…还帮你修手机” “那…他…” 黄明敏在一旁听不下去了，道：“你们俩在干嘛呢？夸我们班长？他有那么好吗？” 董清禾和叶芷妤也觉得有些不对，两个懵懂的少女，无疑都对许安阳动心了。 但少女的喜欢是很纯粹干净的，她们还不懂的男女情爱的复杂，只是想着最好不要伤害自己的朋友。 所以董清禾想“撮合”叶芷妤和许安阳，自己高贵伟大的退出，但她实在太稚嫩了，根本不懂什么叫撮合，她只是在逃避。 而叶芷妤无疑也对许安阳有好感，从军训时那次搭讪开始，到后面发生的所有事都在表明，这是个非常非常特别的男生。 可这家伙永远在肆无忌惮的散发自己的魅力，和这个女孩、那个女生勾勾连连。别人倒还好，可是他和董清禾之间似乎有一种超越友谊的关系，让叶芷妤感觉如芒在背。 所以，这次约出来一起吃饭，叶芷妤心里是憋着一股无名之火。可是待几杯酒下肚，人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后不仅忘了酒后的失态，连之前那种糟糕的情绪都消失不见了。 她看着董清禾为自己着急、关心的样子，心里明白，不管是否对许安阳动心，董清禾都是自己重要的朋友，她们之间的友情不会随便因为一个男生而动摇。 很多人认为，男人之间有超越爱情的兄弟情，而女人都是爱情至上，其实不见得。 人都需要各种各样的感情来支撑自己，爱情很重要，但不意味着就高过友情，女孩之间也会有复杂而伟大的友谊。 叶芷妤起身，抱了抱董清禾，道：“清禾，其实我还是最在意你~” 面对叶芷妤突然其来的拥抱，董清禾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手足无措，道：“我…我也在意你的啊，我们是好朋友。” 最后，她也伸出胳膊，紧紧抱住了她。而一旁的黄明敏看着两人，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第151章 又有想法 许安阳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不仅没有让两个女孩争风吃醋，反而促使两人的友谊更进一步。 不但更重视友情了，她们还将在短时间内站在统一战线，对抗许安阳这个“人渣”。 其实董清禾最开始就认为许安阳和陈洋一样，是个不怀好意的渣男，一心要觊觎叶芷妤。 只是第一，她没想到，许安阳觊觎的其实是她，而不是叶芷妤；第二，她没预料到，也没有意识到，她会对许安阳动心。 毕竟，许安阳放长线钓大鱼，根本不是陈洋那种“玩玩”的渣男能比的。 董清禾和叶芷妤，一个16岁，一个18岁，在她们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了重生归来的许安阳，不知道对她们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在另一条时空线中，董清禾始终单身，无法跨过那道门槛，去开始一段感情。而叶芷妤选择在父母催促下相亲、结婚、生子，开始了波澜不惊，平稳但说不上多幸福的生活。 错开轨道的时空列车，已经在新的干线上越跑越快，越跑越远……而许安阳这艘破船，不知道还要发多少张旧船票。 在四六级考试结束后，华工的学生们都松了口气，学校里的圣诞节氛围开始逐渐浓厚起来。 08年，过洋节还是一件比较新潮的事，反正许安阳在高中的时候，从来没人在意过圣诞节，最多有个愚人节大家伙骗着人玩玩。 从一开始的尝新尝鲜，到后来慢慢变成青年男女约会的机会，再然后就成为商家借口搞活动，打折圈钱的噱头了。 如今已经成为众商家之一的许安阳，当然要借助圣诞节做一波宣传和团购活动了。 在圣诞节之前，还有一个节日，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冬至。 冬至这天正好是周末，许安阳一整天都待在办公室里，琢磨圣诞节团购的活动。 中午，许安阳在点我网上点了几份饺子，准备和大伙一起吃，算是过冬至了。 结果刚点完，许安阳所在的外卖骑手qq群响了，群主关凌@了许安阳，给他派了一个单子。 一看，就是他自己下的单。 “哇，关凌你不会吧，我自己点的单子，你让我自己去买？那我下单的意义何在？” 关凌这是整许安阳呢。 “许老板，今天周末，天这么冷，人手根本不够好不好？你还添乱，下单买饺子。” 关凌抱怨了一句，随着两人暗通曲款，关凌对许安阳说话的态度是越来越不客气。 一旁的颜筝补充道：“就是，一上午了要么在闷头玩手机，要么在发呆，也不知道帮帮忙……” 得，现在颜筝和关凌也组成女子统一战线，来对抗许安阳这个黑心老板。 自从颜筝看出许安阳和关凌有那么一点不对后，对许安阳的态度有了些变化。 过去是跟在他后面的小应声虫，现在开始会阴阳怪气，经常说点酸话，弄得许安阳下不来台。 但她和关凌的关系看似变得更亲密了，经常一起吃饭，有时候上课忙或者有班级活动，请假都是和关凌说，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直接告诉许安阳。 用颜筝的话说，“关姐是综合管理部的，我要请假当然要和关姐说啦，你是老板那么忙，哪有空管我那点小事。” 这yygq也是绝了，许安阳还没办法，一来心里有鬼，二来颜筝靠实力说话，没了她很多事情都会麻烦，又不发工资给人家，所以就忍忍吧。 “行行行！那我把这单取消了，省点外送费。” “别取消，你再接两单，正好南区男生宿舍这里有两单，顺路……快点！” 许安阳忍气吞声，穿上自己的大羽绒服，离开温暖的办公室，下楼送外卖去了。 南京地区最穷老板真的是名副其实。 许安阳走后，吴汉超看了看关凌和颜筝，两人却不说话了。 女生之间的关系总是那么微妙而奇怪，许安阳在的时候，两人一唱一和，关凌唱，颜筝和。 许安阳一走，两人却变得形同陌路，基本不说话。 有时候一起去吃饭，中间总是夹着个吴汉超，让他摸不着头脑。 这样的情况见多了，吴汉超忍不住，打开qq，在qq上问关凌。 “喂，你和颜筝什么情况？许安阳一走，你们俩都不说话了，你们是反老板联盟吗？” “我不知道，我没多想，她愿意和我唱戏我就唱，不愿意就不愿意，我无所谓的。” “大家都是同事，还是同学，我们又是小企业，没必要斗来斗去吧。” “又不是我要斗的，再说，我们也没怎么啊，你不要瞎操心。” “你们不会是为了老许吧？” “想多了，谁为了他啊。” 关凌这么说，心里到底怎么想，只有她自己知道。 吴汉超叹了口气，相比许安阳他心思就纯粹很多，一心扑在工作上。 如果把他的经历写成小说，创业以来发生的故事，一万字可能就写完了。 他把精力都花在关注外面世界的动态上，这日新月异的互联网世界，让每个投身其中的人心潮澎湃，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女人什么的，还是往后稍稍。 他不能理解，像许安阳这么有前瞻性，执行力这么强的人，干嘛把花花肠子都花在女孩子身上。 想到这里，他又点开黄玉的qq窗口，发了一句：“关凌和颜筝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坐在对面的黄玉看都没看吴汉超，直接回了句：“没兴趣。” 算了，吴汉超知道，这种“杂务”交给许老板去处理就完了，他还是和黄玉讨论一下技术上的问题吧。 最近许安阳又有一个新的产品计划，就是把平台的订单，通过短信业务平台，和外卖员的手机连接起来，把单子通过短信直接发到外卖员手上。 如此就能把他们从每天枯燥、无聊的派单中解放出来，投入到其他工作中去。 这种想法还是挺超前的，其实也是许安阳在智能手机普及前的无奈之举。 当然，具体要怎么实现，牵涉到很多技术问题，又是研发部要搞定的事了。 许安阳这个产品经理，幺蛾子那是真的多。 过了半个小时，许安阳回来了。 一开门，一股冷气侵袭进来，许安阳一手拿几盒煮好的饺子，一手拿着一个苹果，进门就大声道：“研发部的同志们！我又有想法了！” 第152章 明天上架 终于要上架，拖了很久，新书期将近三个月，不过好像也是我的保留项目了，我起点第一本《篮球之上帝之鞭》就是三个月新书期上的架。按理说上架了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说，卖卖惨，说说心里话，求求首订什么的。我老妈会关注我的书，她经常批评我说我和读者的交流太少，要多向那些求票求订阅的作者学一学，让读者花了钱有互动的感觉。我妈说的很对，但我也有我的想法，我交流少单章少并非因为清高（清高谁来写网络小说？）而是我怕太多作者的话影响读者的阅读体验。我本人在看小说时，是比较沉浸的，最怕作者冒出来说两句，打断我的体验感。从13年写小说以来，整整七年时间，我身上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有好有坏，写成小说绝对是一本跌宕起伏的现实主义大作。但我从未和读者透露半分，无论发生了什么艰难困苦，辛酸血泪，都是自己咽进肚子慢慢消化。因为我知道，我的读者和我一样，都是普通平凡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艰辛和难处。不仅成年人有难处，学生、小孩子，一样会有烦恼。打开小说，其实就是为了消却烦恼，在幻想世界中寻求一点寄托和安慰，寻找一些快乐和感动，仅此而已。所以，我又何必拿我自己的困扰出来找人分担，我相信我的读者中过的比我艰难，心里比我苦的大有人在，大家都在用各自的方法和态度，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所以，小说，就让它归于小说，我写，你们看，得到你们的喜爱和订阅，我感到万分的感谢和荣幸，如此即可。 说说更新，首先还是要说一句，羊总永不加更…但我会多更，我会开足马力尽可能多写，把肚子里的故事都写出来。之所以不承诺加更，是因为男人要记住两点：第一，一定要遵守许下的承诺，第二，永远不要许下承诺。还是不多说了，说的多，将来翻旧账打脸的就多，还是努力写吧，写着写着，就什么都有了。同时，也祝各位圣诞快乐，天天开车，永不翻船。 第153章 越来越重 “神行太保”许安阳现在送外卖的速度已经不下于学校其他外卖员了，在送完了南区宿舍两个外卖后，他下楼经过小区门口的水果摊子，看到摆着一个个的苹果，脑子里突然有想法了。 然后他就买了一个苹果，领着饺子上了楼，推门而入大喊“我又有想法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嗓子差点把吴汉超脆弱的小心脏给喊碎了。 “老许，你…你又有啥想法啊？” 吴汉超现在是怕了，每次许安阳一说“有想法”，他们研发部的人就要熬夜通宵搞代码，然后接受许安阳的挑三拣四。 像韩林本来还会抽空打打魔兽世界，现在好了，已经把游戏给戒了。 这打游戏练级，哪有跟在许安阳后面，完成他的想法来的刺激。 “你先把门关上！冷死了！” 颜筝嘴里嫌弃着，人却过来帮许安阳把手里的苹果和饺子拿过来放到桌上，跟着还把许安阳把外套大羽绒服脱下来，挂到了墙角的挂钩上。 关凌装作没看见，道：“许安阳，你别一惊一乍的，有什么想法赶紧说。” “我有圣诞节团购活动的想法了！你们看到这个东西没有，这是什么？” “这不就是一个苹果么。” “对啊，平安夜，苹果，第一个字读音一样，让大家买苹果呗！” “这…这就是你的想法？” 许安阳说完这个想法，大家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颜筝道：“许老板，首先，苹果的苹和平安夜的平是不一样的字。其次，就算一样，平安夜的英文是silentnight，和‘平’一点关系都没有，是翻译成这样的，这又是个外国节日。我只听说过平安夜有圣诞老人的，没听说吃苹果的。” “就是，这…这根本就没有关系嘛。” “再说了，这苹果怎么团购，谁会没事在网上买苹果啊。” 许安阳就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一定会引来其他人的嘲讽，毕竟平安夜吃苹果这种说法，细细想确实挺蠢的。 就好像后面什么520，谐音我爱你，外国人这天男人都会送女人xx礼物什么的，问题是人家外国人根本就不过520，因为不用中文啊！ 平安夜是外来的节日，这里用谐音吃苹果，说好听了叫入乡随俗，说难听就是没文化。 但是，商人不需要有文化，或者说，商人需要的不是真正的文化，而是看起来很有文化的感觉，最终目的是让消费者为这种感觉买单。 “喂喂，你们听我说啊，我的想法并不是平安夜团购苹果，而是利用这个苹果，来搞一次简单的社交活动。你们仔细看看这个苹果。” 众人又盯着这个苹果看了看，才发现这个苹果上竟然有字，是“圣诞快乐”四个字。 苹果本身是红色的，而有字的部分是青色，这种是在苹果成熟前，在表面贴上贴纸，通过光照的不同，来形成字体。 “有字，大家就要买吗？有字我也不买。”韩林道。 “韩林，我问你，你玩网络游戏，一个游戏呢，打怪很容易掉装备，随随便便等级就很高，装备很厉害；另外一个游戏，掉装备有难度，而且很多装备需要部件合成，部分合成部件还要抽奖才能获得，你觉得你会玩哪个游戏？”许安阳问道。 “玩第一个啊，我喜欢轻松一点。” “我日nm……”许安阳抓起桌上的苹果就要砸。 “别砸别砸！老许！是你让我选的！我…第二个游戏摆明了就是坑嘛……我懂了，我懂了，卧槽，你要坑华工的学生。” 韩林一下就悟了，浸淫网络游戏多年的他可太懂那些运营商的套路了。 理论上来说，游戏中的装备、道具，说穿了就是一行行代码而已，如果可以，运营商分分钟就可以让每个玩家都一身神装。 但如果那样的话，神装就失去了意义，游戏也没有了乐趣。 想要获得乐趣，就会提升装备获取的难度，要么花时间，要么花钱，或者靠运气。 许安阳的所谓想法，其实就是让学生们来“拼运气”。 听到韩林的话，许安阳还是把苹果轻轻砸了过去，韩林把苹果给接住了。 许安阳道：“什么叫坑，是给华工的学生带来一点乐趣！当然，这种印了‘圣诞快乐’四个字的苹果是不行的，没有什么意思。待会儿颜筝，你跟我跑一趟批发市场，看看有没有印单字的苹果。” “我不去！”颜筝张口回绝，“外面太冷了，你自己去吧。” “随你便，你要是不想去，以后就别跟着我跑了。” 许安阳显然也有点生气了，耍脾气适可而止，现在谈正经事呢。 颜筝听了，嘴一瘪，眼眶有点发红，赌气坐在凳子上，别过脑袋去不说话。 许安阳没有理会颜筝，对吴汉超和黄玉道：“开始做新的团购网页，圣诞氛围要浓厚一点，别挂鞭炮啊！但是呢，最好又要有点中国特色，不要太高端洋气，但也不能过去土气，反正要那么不土也不洋，让土的人感觉看了很洋气，让洋气的人看了觉得很接地气……团购的内容呢，暂时先不写，我要去看看能不能买到我想到的苹果。行了，大家先吃饺子吧，别凉了。” 说着，许安阳把饺子拿出来每人分了一份，送到颜筝面前时，颜筝还是板着脸不说话，也不迟。 她终究还是20不到的小丫头，又心高气傲的，怎么可能不耍脾气呢？ 不过许安阳没有去哄她，他知道不能开这个坏头，尤其是大家面前。 开玩笑、打趣，甚至撩骚几下都没问题，但涉及到工作，涉及到严肃的问题，许安阳是不会退让的。 这是他作为一个成熟的人，和学生最大的区别，他有着鲜明的界限感，冰冷而坚硬，时常让那些姑娘们无所适从。 这时，关凌坐到了颜筝身旁，帮她打开了饺子饭盒，轻声道：“别和他一般见识。” 颜筝看了看关凌，心中五味杂陈，默默叹了口气，随即又咬了咬牙，开始吃起饺子来。 一口一个，一口一起，一饭盒的饺子很快就被吃光了。 “我吃完了，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刚刚我不对，工作是工作，不该和你耍脾气。”吃完后，颜筝对许安阳道，大大方方的道歉，并问他什么时候出发，去哪儿。 许安阳点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道：“去几个批发市场看看，不过我们现在还缺一辆车，这是个问题。” 去农贸市场看水果，如果自己没有车的话，会相当的麻烦。 许安阳想了想，还是决定找老潘帮忙，老潘手下有一辆面包车，有个负责送货的司机叫老洪，是个老南京，对南京城非常的熟。 于是，许安阳电话了老潘，和他说了这件事，老潘立刻答应下来，说待会儿就让老洪开车去学校接许安阳，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到。 许安阳分配安排好了任务，在办公室等了一会，临走对大伙道：“对了，今天是冬至，大家伙冬至快乐。在我的抽屉里有红包，每人一个，是这次团购活动成功后，大家伙的奖金。收好，平安夜、圣诞节那天，好好玩玩。” 一说有奖金拿，大家伙都很激动，在这个单位工作，能搞点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原本因为颜筝耍小脾气而产生的一点尴尬氛围，瞬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无影无踪了。 果然，钱是最好的精神疗伤药。 …… 从办公室出来，颜筝帮许安阳从衣架上拿好了衣服跟在后面，“喂，把衣服披上，别冻着了。” 许安阳从颜筝手里接过衣服穿上，道：“谢谢，你总是那么细心。” 颜筝嘴一撅，小情绪又有点上来，“哼，你也就会欺负欺负我，还板着脸对我…我和你一样都是社科院的班长，我还是年纪学生会副主席，我又不低你一头。” 不和众人在一起，许安阳自然不再对颜筝冷脸，这个助理他还不想丢，还想要呢。他涎着脸道：“嘿嘿，那当然，在单位我是你老板，在外面你是我的主席，我们俩各论各的，怎么样？颜主席？” 许安阳这么一说，颜筝才感觉好受了一些，轻轻在许安阳胳膊上掐了一下。 大冬天的衣服穿的多，许安阳才无所谓被掐，他还伸出胳膊，道：“要不要挽着我的胳膊走？” 面对许安阳突如其来的主动，颜筝反而退却了，道：“还在学校呢，你干嘛啊，被人看到多不好，我挽着你走算什么意思。” “哦，那你的意思不在学校就行了？那待会儿你陪我去逛农贸市场，买点菜。” “不是去买苹果的嘛？” “买菜买苹果都一样，快走快走，电话催了。” 许安阳的电话响了，是老洪打来的，他已经开车到了学校南门，一辆金杯面包车。 作为一个电子产品供货商，一辆托运送货的面包车当然是必不可少的，司机老洪今年30多岁，许安阳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40出头了，08年看起来要年轻很多。 许安阳熟悉老洪，老洪当然不认识许安阳了，他也不知道老潘怎么就让自己来领着两个学生去农贸市场的，老潘还特别吩咐了，“客气点啊，贵客，千万不要得罪人。” 利用许安阳的指点，老潘通过曲线救国、吹枕边风的方式，成功让钱行长同意了行里新的采购计划，这样一来，可以这么说，明年2009年整整一年，老潘都不用再为订单的事发愁了。 这对老潘来讲，可以说是个天大的人情了，所以才对老洪千叮咛万嘱咐。 老洪呢，典型的老南京，说话比较冲，其实本意是好的，但一张嘴不是“吊”就是“呆逼”，腔调而都是往上扬，很难让人感到友善。 见到许安阳后，老洪相当克制自己，压低声调，用极其不标准的“南普”和许安阳说话，弄得许安阳想笑。 许安阳告诉老洪先去一趟热河路的农贸中心，路上，两人便聊天聊了起来。 慢慢老洪发现，这小伙子挺健谈的，更关键的是，他竟然能说一嘴的南京话。 虽然说的不是很标准，不过就是那个味儿！ 慢慢的，老洪就放松了下来，那口蹩脚的南普也抛弃不用，正常开始用南京话聊天。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许安阳突然提到，“洪师傅，你晓不晓得一个叫褚兴国的人啊，啊是老潘的盆友啊？” “吊褚兴国啊，是嘚，是盆友诶，就是这个吊盆友，不是太给劲你还晓得啊？吊人尼玛就是个纯呆逼，窝日，上次……” 许安阳只是提了一嘴褚兴国，没想到老洪却打开了话匣子，源源不断的吐槽了起来。 吐槽的内容无非就是说褚兴国这个人不靠谱，经常在老潘这里吃拿卡要打秋风，还坑过老潘几次。 许安阳心想，看样子这个褚兴国人品是真的不怎么样，那老潘为什么还把他当朋友呢？ 虽然上次老潘当着许安阳的面，在电话里“训”了褚兴国，但许安阳肯定，老潘不一定占上风，估计老潘有什么命门捏在褚兴国手里，不然这货不会这么过分。 许安阳又问，“那这种吊人，潘老板干嘛还要和他玩尼。” “哎呀，做生意嘛，这个吊褚兴国和几个电子配件供货商的关系好诶，他有路子诶，以前潘老板就是靠他搞到货起家的，你说说看，能不陪他玩么？能不随他放肆，瞎比吊糟的搞嘛？吊日nm，还不就是靠他在电子厂的那个姘头…” 老洪作为老潘的司机，知道的东西显然不少，一说到电子厂，许安阳忙问道：“哪个电子厂？” “517厂诶，就是那个能量电子，以前全国的名牌诶，现在变成什么吊样子了。” 看样子和司机聊天还真的是有意外收获，这些司机除了开车，剩下的时间就是带着耳朵听各种事，全世界都是这样，很多一般人不知道的事，司机都会知道，互相之间还会交流。 这个能量电子曾经驰名全国，生产的电器行销千家万户，但后来随着市场经济不断深入，旧有的体制改变，电子厂没能适应新的形势，经营每况愈下。 后来几番改制，最后被国内的电子巨头电科集团收购，从之前生产电视机、电冰箱等电器的厂，拆分成两块，一块和另外的几个厂合并搞军工，一块搞民用，就是生产液晶屏幕。 这个液晶生产基地的项目，就是许安阳在城北支行做客户经理时负责的。 没想到，褚兴国还有这样一层关系在里面，不知道老洪说的姘头是谁？ 其实学校里的关系总体来说还是单纯的，到了真正的社会上，那乱起来真能让人大开眼界。 颜筝在一旁听许安阳和老洪两个人各种聊，尤其还涉及到一些男女之事，听的是面红耳赤的。 她虽然胆大主动，可毕竟20不到是个学生娃子，怎么能和老洪这样的老油子，以及许安阳这种见多识广的人相提并论呢？ 这老洪也是，见到有女大学生在车上不仅不收敛，反而更兴奋了，说起那点事来是绘声绘色，眉飞色舞的，弄得颜筝美目直瞪，想要捂住耳朵却又不好意思感觉不礼貌。 好容易到了热河南路的农贸市场，老洪把两人放下车自己去找地方停车，许安阳和颜筝一起找卖水果的摊子。 颜筝面红耳赤的，道：“你们本来聊的好好的，后面都在说些什么东西啊？” 许安阳道：“男女之事咯，说来说去不就那点东西，怎么，你害羞啊？” 颜筝连忙否认，道：“我…我才不害羞，我什么没见过，不就那点事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哦是吗，那你了解多少啊……老板，这个香蕉怎么卖啊！多少钱一斤？我怎么摸得有点软啊，有没有硬一点啊？” 两人说着到了水果摊，许安阳拎起一棒香蕉，左捏右捏的，貌似话里有话。 颜筝道：“你…你不是要买苹果的么，好好的，问什么香蕉啊！” “我就问一问嘛，你喜欢吃硬的香蕉，还是软的？” “我…我喜欢吃又硬又软，不太硬也不太软，不太黄又不太青，青里面带点黄，黄里面又有点青的香蕉！” 得，颜筝把许大经理的甲方要求学了个精髓，许安阳还真无法反驳。 “那算了，你还是吃黄瓜吧，黄瓜都硬。” 颜筝忍不住，给了许安阳一拳，“买苹果，买苹果！一天到晚的没个正经。” 许安阳笑了笑，颜筝这么说，就说明两人的关系暂时缓和了。不过想想还有个关凌……嗯，许安阳觉得，抓紧把公司做大，搬到更大的办公室去才好。 在热河南路的这个农贸市场转了几圈，许安阳找了好几家水果摊子，结果并没有找到想要的带字的苹果。 带字的确实有，但都是写了“圣诞快乐”，“平安夜快乐”，“恭喜发财”这种，许安阳不要这类。 见这里没有，许安阳叫上老洪，让他开车去江宁，去南京副产品物流中心，那里货更多，只是地处偏远，过去要不少时间。 “洪师傅，去江宁您不介意吧？” “我不介意！潘老板今天说了，就让我听你的，你让我去哪儿，就去哪儿。” “好，那真是麻烦你了。” 许安阳和颜筝上了车，颜筝苦着脸，怕两人又开始说那些男女的荤事，许安阳这次却转移了话题，说一些轻松有趣的东西。 颜筝听了这才放松下来，心里想，许安阳还是在意自己的，便有些美滋滋的。 到了江宁农副产品物流中心，就和热河路不同了，必须让老洪开着车领着两个人转，不然光用脚走路能累死。 在这里许安阳果然找到了想要的苹果，每个上面只有一个字，许安阳挑选了“圣”、“诞”、“快”、“乐”，以及“平”、“安”六个字，和老板说，“老板，给我弄五百个吧。” 水果批发店的老板直接道：“我这里不按个卖，按吨卖。” “……” 尼玛，按吨卖？许安阳这才发现一个大问题，就算他不按吨买，这么多苹果运回去怎么储存？烂了，坏了，怎么办？就算没烂没坏，这些苹果卖一个能有多少钱，五百个苹果能赚多少钱，成本收的回来吗？收回来了，赚钱吗？ 许安阳和颜筝细细盘算起来，颜筝道：“你的想法不错，每人买一个，随机分配，每个寝室可以凑‘圣诞快乐’，情侣可以凑‘平安’，这样为了凑齐，就会有人多买。到时候在校内网上发布活动，确实会有不少女生会买的吧。但是……经济账真的不太划算，比耳机可要差远了。苹果利润率是比较高，但单价低，一个苹果你卖的太贵没人会买，这么多苹果，能赚多少钱。” 许安阳点头，颜筝说的有道理，不过许安阳还是道：“但这次团购不光是个经济账，我们还要算别的账，政治账就不算了，上次四级考试卖耳机，是个很不错的宣传，在学校领导那边引起的反响很好，第三批资金已经到账了。这次卖苹果的话，我希望要算一算我们的媒体账，把南京高校媒体这一块运用起来，在学校里形成一定的影响力。09年，我会参加几个创业比赛，到时候这些都是我宣传的点，企业拿钱还要靠这些比赛呢。” 颜筝听了点头，许安阳考虑问题一向比较深谋远虑，别人走一步看一步想一步，许安阳走一步看三步，想已经想到月球阿姆斯特丹人类的一大步了。 而许安阳则想，如果要动用媒体关系的话，自己是不是又要到程思思那里出卖色相了？这一阳指练的，都快成六脉神剑了。 “那就听你的，实施这个团购计划……可是人家按吨卖…” “别慌，我做团购，当然也可以和这里的老哥团购，对不对？” 于是乎，许安阳发挥自己脸皮厚的特点，开始在人家水果店门口蹲点，见到一个来批发水果的，就说能不能一起买，人家买一两吨的，填个零头，把他的五百个苹果也算上。 问题是，人家来买都是整数批发，哪有零头给他加凑整数的啊。 到最后，水果摊的老板看许安阳和颜筝都是学生，就道：“行行行，五百个就五百个吧，卖就卖了，你们自己挑自己数啊。” “好好，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于是，许安阳和颜筝在批发市场里自己挑苹果数苹果，拿了480个圣诞快乐，20个平安，一共五百个，每个都挑选过，都是品相比较好。 这项工作真的是费时费力，从下午一直忙到天黑，市场都要关门了，才把苹果挑好。 老洪在车上都打了个盹，许安阳买好苹果后把它们都装上了金杯面包车，然后带着老洪去江宁大学城附近，请老洪吃了碗羊肉汤，算是今天半天辛苦工作的报偿。 许安阳到了义乌小商品中心这里以后，整个人气质就变得畏畏缩缩，闪闪躲躲的。 “喂，许老板，许老板…是不是这家？许安阳！” 三人到了羊汤店，都已经走过了，许安阳还在左顾右盼的往前走，颜筝冲他大吼了一声，他才缓过神来。 “啊？哦，是，是这家，就是这家……”许安阳回过神来，确认是这家店。 “你怎么回事啊，到了这里就鬼鬼祟祟的。” “鬼鬼祟祟？有吗？你怎么能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你的老板？胡说八道。” “有啊，你一直左顾右盼，感觉好像怕被谁发现一样。” 颜筝是真的很聪明，许安阳的一些微动作和表情都被她看出来了。 当然，许安阳也有他反击的方法，道：“你那么关注我干嘛，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我…谁要看你了！切！”颜筝扭过脸去，不再理会许安阳。 许安阳松了口气，心想到这里来还是有点危险的，要是碰上郝嘉芸可怎么办？ 到时候郝嘉芸见到自己，冲过来拉个手亲个嘴什么的，自己就失去一个好助理了！ 虽说以郝嘉芸的生活习惯，晚上是不太可能跑到义乌小商品城这边吃宵夜的，在她老妈的影响下，她的生活可健康绿色无公害了。 一起去吃一顿肯德基或者麦当劳，已经是她用餐的底线，路边摊从来都不碰的。 想到这里，许安阳慢慢平静下来，给老洪点了羊肉汤，大份多加白菜、粉丝，让老洪吃个痛快好开车拉货。 许安阳点了一碗羊杂汤，边吃边朝外面看，心想早知道不应该到这里来吃饭的，去哪儿不行要靠医科大这么近。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以后要吸取教训。 许安阳就是这么善于总结经验，才能让自己不翻船。 正吃着呢，许安阳习惯性的用余光瞄了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口闪过。 好像是郝嘉芸，但旁边还跟着一个男的…… “卧槽…老子还躲呢，结果破案了？不会吧，老子又要甘李良了……” 这两天，李良被干的有点多，许安阳感觉脑子里一股血往上涌，他娘的自己还在这里闪躲腾挪，宰相肚里能撑船呢，这下好了，上了船还偷偷带上来一个？ 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许安阳并不是那种占有欲特别强的人，但要看对谁。 对那些不正经的女朋友，许安阳是无所谓的，眼不见心不烦，在我身边好好的就行。 但郝嘉芸不同，这是他的初恋，唯一正儿八经谈恋爱付出过心血的对象，就算分开也依旧纯洁无瑕的女神，怎么能遭受玷污呢？ 胸中一口气憋着，许安阳放下碗，直接冲出了羊汤店。 “你干嘛去？” “我去上个厕所！” 出了门后，许安阳朝着刚刚看到郝嘉芸走的方向跟去，穿过人群，很快就看到了熟悉的背影，穿着淡粉色的棉袄，帽子上有可爱的猫耳朵，就是她！ 旁边果然有个男的并排走，保持着一定距离。 许安阳见状稍稍放下心来，起码没有牵手，如果牵手那就真的完犊子了。 许安阳一下就冷静下来，只是和男同学出来逛逛街还是可以接受的，只不过她一向不喜欢逛这种地方？ 看看时间，还没到九点钟，联系她不太适合……真是，许安阳挖了个坑，以为是陷郝嘉芸的，结果把自己给埋进去了。 感情的事就是这样，从来都是互相的，没有人能永远占便宜。 思前想后，许安阳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郝嘉芸的电话，无论如何他都要弄清楚到底什么情况，过了这个点再问就不合适了。 电话嘟嘟声一响，前面穿粉色棉袄的女孩从兜里掏出手机，果然是她，没认错。 “喂？许安阳？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啊，我…我想你了呗，给你打个电话。” “骗人，你都是九点以后打电话的，今天怎么回事？” “不可能永远都九点以后再联系你吧？以后，随时随地都能联系，行不行？” 既然开了头，许安阳自然而然要把这个坑给填平了，至于查岗……以后再说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可。 “好啊！不过我现在在陪我哥逛街呢，他今天到我学校来吃饭，我带他到义务小商品这里逛逛。” 郝嘉芸毫不隐瞒，和她一起逛街的人其实她表哥。 许安阳一下子想起来了，郝嘉芸是有个在南京的表哥，姨妈的儿子，和郝嘉芸的关系很好。 两人恋爱的时候，许安阳见过他几次，印象不深了，现在提到，就发现这个背影就是郝嘉芸的哥哥。 “哦这样啊，那你和你哥好好逛吧，等你回宿舍了我们再联系？” “好呀，那我先挂了？” “好，拜拜……” 许安阳挂掉了电话，松了一口气，心头泛起了一丝丝愧疚。 不论后面郝嘉芸如何伤害过自己，最起码两人在一起时她一片赤诚，如同《泰坦尼克号》上的露丝与杰克，她付出了自己的真心，许安阳当时也是一样。 结果许安阳重生了，重生回来的他却并没有变成杰克，而是直接变成了泰坦尼克号…… 不过这点愧疚和良心，很快就吹散在了江宁的小小寒风中，许安阳认为，人为了愧疚而做出的弥补，既无法让自己的良心得到安宁，也不能让对方真正谅解，所以干脆，忘了它吧~ 回到羊汤店，颜筝瞪了一眼许安阳，没说什么，但眼神里在说着那句话，“你不正常。” 两人回到学校时正好是晚上九点，老洪这个话痨都没话说了，但还是帮着许安阳把苹果搬得到了办公室里。 这个小小的办公室，既要办公，又要当饭堂，还有做仓库，实在太多功能了。 临走许安阳掏出一百块钱塞给了老洪，老洪说什么都不肯要，许安阳道：“洪师傅，这钱不是给你，是给车加油的。你人辛苦，是情义，但车费油，是要花钱的。所以您收着吧，这样我俩算有个交情，找您办事也方便啊。” 老洪这才收下许安阳的钱，原本困顿的表情一下舒展了很多，钱这个东西还能提神醒脑，真是功能多又全。 老洪一走，办公室里就只剩下颜筝和许安阳两个人，其他人都下班回去了。 许安阳看着这一个个的苹果，道：“不能就这么直接卖啊，最好找盒子把它们包装起来……妈的，盒子，盒子也是个问题啊！” 在许安阳的设想中，这些有字的苹果就像“盲盒”一样，如果每个宿舍送个“圣诞快乐”级没有意义了，就是要让学生们享受“盲盒”的快感。 许安阳把这个想法告诉了颜筝，颜筝道：“嗯，就像小时候买的小浣熊方便面一样，买方便面其实就是为了里面的卡片，但你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卡。为了手机卡片，就会不停的买好多方便面，是不是这个意思？” “没错，所以盒子很重要……有了！去印刷厂，我明天去找朱主任帮忙，让他从印刷厂帮忙弄一批盒子，到时候撞在盒子里的苹果……平安夜，嗯，不错，这个想法真的不错。” 许安阳越想越觉得自己贡献了一个不错的营销想法，就是他留给自己的准备时间有点短。 距离平安夜，只有三天了，三天时间里要把好多事情全都做完，精力旺盛如许安阳想想都有些脑瓜疼。 待会儿回去还要和郝嘉芸通电话呢。 对了，叶芷妤和董清禾那里也是，上次吃过饭以后，两人好像很默契的对许安阳有些冷淡。 还有程思思，这个骚货，求她办事少不了要花点力气，搞不好还要费点子子孙孙，真是罪过。 不知为什么，许安阳脑海里还闪过刘子欣，她戴着的那个山寨耳机……她似乎有些缺钱，但为什么一直要拒绝自己呢？明明有让她成名的机会的。 许安阳脑子里思考着这些船员还有问题，站在办公室的窗户边上，望着窗外学校的夜景，轻轻叹了口气。 突然有一双手从背后绕了上来，环住了许安阳结实的胸膛，而许安阳的背后却感受到了两团温暖。 许安阳想要回身，身后传来颜筝的声音，“别回头！我就是想抱一抱你，就一会儿，别回头。” 许安阳停下了动作，没有回头，只是感受着颜筝的温度，以及此刻两人共有的几分静谧。 过了几分钟，颜筝松开了手，没等许安阳回头，就跑出了办公室，还“砰”的一声把门给带上了。 许安阳又叹了口气，“还有一个要上船的…会不会沉了啊？” 许安阳都有些开始担心起来了……其实许安阳并不怕人多，人多不代表船会沉，因为有些人很轻。 他怕的是，有些人会变成越来越重，那样就真的危险了。 第154章 流星 临近平安夜、圣诞节的这几天，许安阳忙的是团团转，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周一一大早就起床去参加升旗仪式，因为昨天买苹果跑来跑去实在是有点累，许安阳破天荒的没有早起到操场上去跑步，让和他约好早上一起练功的朱家杨扑了个空。 升旗结束以后，许安阳又把国旗班几个最漂亮的女生招呼过来，告诉她们点我网有新的团购，平安夜买苹果。 “苹果？平安夜干嘛要买苹果啊。” “是啊，圣诞节有吃苹果的传统吗？” “谐音，平平安安嘛，对了，苹果上有字的，你们记得上网看看啊！” 许安阳是操碎了心，逢人都会提两句点我网卖苹果的事，来提升一下传播率。 和上次四级考试团购耳机不同，买耳机是刚需，你只要考四级就一定要买，如果你的产品质量明显优于学校的收音机，价格也不贵，大家是会去买的。 苹果就不同了，明显就是个智商税的东西。而智商税的东西如何让大家心甘情愿的去买，就像钻石，溢价明显的奢侈品那样，就需要对集体进行价值宣传、渗透。 当一个集体，大多数人都认可，不管是表面认可还是真正内心认可，只要认可其意义，那这样被认可的东西，哪怕是一坨狗屎，它也是有价值的。 因为很多人买的不是产品本身，也不是它的使用价值，而是集体对它的认可。 所以，为什么说三流的商人卖产品，二流的商人卖服务，一流的商人卖文化（价值、思想），就是这个道理。 许安阳现在就需要华工的学生认可“平安夜吃苹果，平平安安”这个傻缺的观念。 上午的高数课许安阳都没好好听，一直捧着手机，用塞班系统那蹩脚的qq软件，在群里指导水军，在学校的论坛上，校内网上发帖、留言。 这些水军的幕后组织者是吴汉超，别看这家伙平日里老老实实的，是个以乔布斯为偶像的梦想家。 到了网络论坛他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嘴臭天王，水军管带，喜欢泡在论坛上和人吹水、聊天以及进行无聊的争吵。 在码农的论坛和人吵代码，在超大和人吵军武，在虎扑和人吵篮球，在天涯和人吵政治，在贴吧和人吵历史，反正生活中温和、敦厚的吴汉超，到网络上就像换了个人，酸起来也是一把好手。 好处就是，在网络上骂战能力超群，并且认识了一群“水军”，可以在各大论坛帮忙进行发帖、引导舆论。 许安阳在得知吴汉超还有这种“能力”后，要求他好好培养，未来一定会是一股不可低估的力量。 “以后公司广告宣传部负责人的职位，肯定要交给你了，吴总。” 许安阳还这么和吴汉超开玩笑，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搞宣传的。 但别说，这帖子一发起来，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 首先是校内网，几个学校里受关注的账号都转发的了点我网的团购页面。 然后一些圣诞节、苹果相关的软文也开始被转发、点赞、评论。 学校的紫金论坛更不用说了，许安阳昨晚大半夜就约程思思周二晚上出来吃宵夜，程思思比他还猴急，直接说“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许安阳吓得菊花一紧，心想老子今天累了一天了，晚上还要操劳？这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几番的推辞，最后定到了周一晚上，程思思答应许安阳会帮他联系南京十八频道的记者，对这次华工的圣诞活动做一次新闻报道，作为圣诞节的节目内容。 想到晚上要和程思思约会，许安阳决定中午还是要睡个午觉，补充一下精力，不然真的有点吃不消。 这个使用圣罗兰黑鸦片的学姐，和许安阳约会几次后竟对他颇为迷恋，经常邀请他出来吃个饭什么的，许安阳大多以学业繁重，创业艰难为理由推脱了。 但有些时候没办法，不能扫了她的兴，毕竟在华工的确有不少事需要她帮忙。 程思思拥有的能量倒是超乎了许安阳的想象，本来只是指望她在学校论坛的事上能帮帮忙，接触多了以后发现她背景颇为深厚。 作为一个年轻的学生，她已经算长袖善舞，各个方面都有点关系，而且是比较硬的关系，对于许安阳来说还是相当重要的。 一个人没有权、钱和基础，也缺少惊才绝艳的才华，只是有一点超前意识和过硬的手腕，想要往前走，就不得不攀附一些助力了。 当然，许安阳安慰自己，“老子是靠脸吃饭的。” 到了中午的饭点，许安阳又联系了朱主任，以“你儿子在学习方面有点问题”为借口，跑到食堂的教职工专区蹭了顿饭，顺便和朱主任做了一点交流。 其实朱逸轩最近学习情况挺好的，在许安阳的调教下，终于算是定下心来，安安稳稳的看书、做题，为明年的高考做准备。 许安阳就是吓唬吓唬朱主任，提了点无足轻重的问题，又夸了夸朱逸轩，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然后，许安阳就提到了让印刷厂帮忙弄点盒子的事，本以为朱主任会很爽快的答应，没想到朱主任思考了一会儿，道：“许安阳啊，你们的企业的确做的相当好，这个活动我听了，感觉也不错，是可以做，可以宣传，但是……盒子这个事情，如果我要让印刷厂帮忙的话，可能有人会有意见。” “有人有意见？” 这话许安阳听出来，背后有深意。 企业办的相当好，活动也不错，那为什么会有人有意见呢？是什么人有意见，有什么意见？ 朱主任没有多说，不过许安阳能猜的出来，应该是学工处方面给的压力了。 随着点我网越做越好，给学生吃饭带来的很多方便，同时去食堂吃饭的人是越来越少。 因为一些方面的原因，点我网始终无法和食堂展开合作，现在是冬天，天气那么冷，很多同学都选择在宿舍吃外卖。 宁可多花几个钱，也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跑去食堂吃难吃的饭菜。 学校的食堂都是外包的，那些承包的老板们给学校交一笔钱，然后自负盈亏，赚多了是自己的，蚀了本当然也要自己扛。 随着外卖这么发展，食堂的效益肯定每况愈下，那承包食堂的老板以及和其相关的学工处能没意见吗？ 朱主任吃了口菜，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你们平平稳稳的发展，暂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盒子嘛，你再想办法吧，实在不行花钱买，最近学校第三笔款子应该打过去了吧？” 许安阳点点头，现在他确实可以花钱订一批盒子，不过对习惯白嫖的他来说，如果在盒子上再支出一笔成本，那这笔团购生意的利润基本就没有了。 虽说这次想好了不以经济账优先，但还是要要争取赚点钱吧，赔本赚吆喝的事许安阳可不想干。 于是，许安阳再度使出了忽悠大法，道：“朱主任，这次搞的活动，我准备请南京电视台的记者过来采访，做个专题报道，到时候会上电视的。您看…能不能再帮帮忙。我可以出钱从印刷厂那里买盒子，价格嘛，低一点，打个折扣，您看行不行？” 朱主任思考了一会儿，他也在权衡，如果有电视台来宣传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在南京地区的大学中，华工的曝光度一向不高，比南大、南师、东南这些学校要差很远，美其名曰低调。 实际上，如果有机会高调，谁还想低调呢？ 讨价还价了一番，朱主任答应下来，可以帮许安阳协调一批五百个纸盒子，许安阳这顿中午饭才安心吃了下去。 他娘的，做点事情真tm的不容易，许安阳心想还是要更加壮大才行，等真正壮大了，他就不用这么主动去利益交换，会有人找上门来的。 想到晚上还要进行一番交换，许安阳中午回宿舍睡了个午觉。 “班长！班长！许安阳，许安阳！” 许安阳睡的正舒服呢，迷迷糊糊的被人给叫醒了，睁眼一看是隔壁的朱家杨，正坐在自己的床边。 “什么事，你喊我干嘛？” “班长，我买的沙袋到了，要不要去我宿舍打会儿沙袋？” “我日你大爷的…你tm把我叫醒就为了让我打沙袋？你信不信我打你这个沙雕？” “哈哈，班长我和你开玩笑的，到上课的时间了，该走了，去上课了！” 许安阳一看手机，竟然真的要到上课的点了，原来自已一觉竟然睡过了，闹钟都没把自己闹醒。 看样子这两天的确有点累着了，要知道平时许安阳都是不睡午觉的，睡午觉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和生命。 中午的时间那么宝贵，完全可以做更多有意义的事。 “今天下午什么课啊？” “思修课啊。” “思修课？妈妈的，睡觉的课啊，走吧。” 大一上半学期开设的专业课不多，大部分通识课都是在这个学期完成的。 思修课这种课，老师主要也就是给学生们放放电影，让大家放松放松，顺便灌灌鸡汤讲讲道理。 许安阳心想，这门课可以在下面趴着睡觉了，这段时间工作太忙，可能需要休整一下才好。 思修课的老师姓胡，她不仅教思修，还上统计学，马哲等各种比较杂的课，许安阳对她印象还是比较深的，一个很好说话的中年女老师。 结果到了教室以后，许安阳发现今天站在讲台上的并不是胡老师，而是一个穿着深色毛衣，高跟长筒靴，身材苗条修长的长发女子。她站在讲台上正调试话筒，侧过脸看着屏幕，面部线条优美，脸蛋白皙剔透，竟然是个大美女。 许安阳一下子睡意全无，怎么换老师了，这还睡什么觉，不睡了！ 本来许安阳上课会挑一个很靠后的位置坐，方便他睡觉以及随时开溜。 结果换了个老师，他选择坐在了靠前的位置，还解释说，“我是班长啊，新老师来的肯定有问题要问，我怎么能坐在后面呢？” “大家好，我今天是给胡老师代课的，我姓王，叫王雅曼，学校社会学系新来的老师，我是南大社会学系博士毕业……” 新老师还没说完，刚介绍到博士，下面就一片赞叹，女博士，在大一学生心中那是神一样的存在。 而且，这个女博士长得还这么漂亮，简直是稀有动物。 等同学们惊讶完，王雅曼笑了笑接着道：“今天胡老师因为有事，所以我临时过来代她上一节课，那这节课呢，我安排了一些简单的内容，想和大家做一些探讨……” 许安阳心里却感到奇怪，社会学系的博士，还长这么漂亮，为什么当初完全不认识呢？ 像这些985院校毕业的博士生，会向下匹配到211的高校做讲师，因为985的讲师需要有国外名校的学历。 刚来的讲师会代上一些通识课，以及一些相对简单的专业课程，然后开始从讲师到教授的漫漫征途。 四年本科，社会学系的那些老师许安阳都认识，从相貌上来看，加起来不够这个王雅曼一个人打的。 如果当初她在学校给社会学系的人上课的话，许安阳没道理会没有印象。 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许安阳的到来引起了一些细微的变动，蝴蝶效应导致原本没有来华工的王雅曼，最后成为了华工的讲师。 这叫什么？这就叫缘分啊！ 许安阳托着下巴，坐在前排欣赏着这位新来的美女博士。 一般来说，博士读到毕业参加工作，年龄肯定是上三十了，细看这位王老师，皮肤倒还是很好，再看手，洁白如玉，显然保养的很好。 如果细细的闻，坐在前排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许安阳用他的狗鼻子仔细辨别了一下，应该是尼罗河花园，一款草木香的清新型香水，和她的气质、穿着很配。 “尼罗河花园，很久没有闻到这款香水的味道了……”尼罗河花园香融合了果香、青草香以及木香，澄澈大气，气味悠长，勾起了许安阳的一些记忆。 说实话，重生回来以后，许安阳虽说在花丛中翩翩起舞，但接触的都是十八九岁，最小十六岁的女孩，虽然阳光青春有活力，但相比成熟的女人，还是少了许多味道。 而且需要许安阳费力的引领、调教，他闲下来的时候还好，有时间和这些小丫头们周旋，一旦忙起来，想让她们给你一些抚慰和理解可就难了。 她们还小，连自己都没办法安慰，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又怎么去抚慰别人呢？ 这么一想，许安阳心说，“难怪自己会这么累了，原来是心累，缺少大姐姐的关心和安慰。” 正想着，许安阳抬头看了一眼王雅曼，发现王雅曼也正盯着自己，然后道：“来，这位同学，你来回答一下我刚刚的问题。” 糟糕，啥问题啊？问什么了？ 许安阳看似在认真听讲，实际上根本不知道王雅曼说了啥。 他只好期期艾艾地道：“那个…老师，你问了什么问题？” 班里是一片哄笑，许安阳道：“不许笑，上课呢，严肃点！” 王雅曼笑了笑，道：“你是社会学08级的班长许安阳吧？久闻大名。” 许安阳一愣，没想到她竟然认识自己，原来我已经这么有名气了吗？ “我点过你网站的外卖，还不错，就是口味单一了一点，能点的餐馆也太少了。” 王雅曼这么一说，倒是弄得许安阳有些不好意思。 “我刚刚问的问题，一则新闻，一个大学生，为了救一个掉进粪坑的老人，最后自己淹死了，大家发起了讨论，一方认为大学生的行为是勇气、道德的体现，值的颂扬；一方认为，大学生本可以创造更多社会价值，因为救人而牺牲了自己实在不值得，他应该及时呼救，让更专业的人来救人，保存下自己社会做贡献。那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许安阳抬头看了眼ppt，原来是那则老新闻，上世纪80年代发生的，一个叫张华的年轻学生为了救掏粪老农牺牲了自己，曾经在社会上引起过价值观大讨论。 那个年代，大学生可是非常金贵和稀罕的，属于建设国家的人才。结果国家没建设成，为了救一个老人把自己淹死了，然后就引发争议，他到底该不该去救人？ 这个问题当然没有标准答案，是个极具争议，那场大讨论最后也没有得出结果。 事后能看出，在上世纪80年代，中国正在经历一场价值观急剧变化、转型的时期。人们对生命，对个体的价值有了更多，更前面，更新的看法。所以在这场讨论中，才会有和以前不同的声音。 许安阳对这场讨论有耳闻，他在网上看到过，他心里想，未来的10年，又何尝不是一个价值观将急剧变化的时代呢？ “许同学，有没有什么想法？如果没有的话，那你应该坐下认真听讲，边听边思考才对~”见许安阳一直不说话，王雅曼带着敲打的意味道。 王雅曼对许安阳是早有耳闻的，在她看来，许安阳就是那种有点小心思小聪明，实践能力强，但满身社会气的油子学生。 对于这种人，王雅曼一向认为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所以不想多管他。 只是他作为班长，在课堂上分神，还不知道问的是什么，就让王雅曼有些生气了。 所以，弄个难题来为难一下这小子，杀一杀他的志气，省的以后上专业课，在课堂上会给自己惹麻烦，同时也给其他学生提个醒。 没想到许安阳抓了抓脑袋，道：“我觉，大学生还是应该救人的，不管方法对不对，他的行为都值得赞颂。只是作为个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还是应该多思考一下，量力而轻，见义智为。” 许安阳这个回答还是比较中规中矩的，而且避重就轻，躲开了最有争议的“值不值得”这一部分。 王雅曼当然不想放过许安阳，道：“那你觉得一个大学生，付出了自己生命的代价，救下一个垂垂老矣的掏粪工老农，它有价值吗？” 一般的学生，说值，也就是说维护了道德秩序，说不值的，会从社会价值角度分析一下，然后说有更好的应对方法。 许安阳不是一般的学生，他脑子已经思考出答案了，他决定引用一下伟人的言论，道：“王老师，马克思曾经说过，资本主义在发展的过程中，工人会不可避免的失去对自己工作的控制，从而失去对生活和自我的控制。工人从来都不是自主，自我实现的人类存在，他只是以资产阶级希望他成为的形式而存在着。资本主义社会造成异化，因为每个人借着劳动为社会添砖加瓦，然而个体的这个社会面向是透过私有制表现的，其中个体成为了工具，而非社会存在。所以，王老师，很多人在评价‘大学生的价值’时，就意味着已经脱离了传统道德价值的范畴，从资本主义经济的范畴去评价，两个不同的范畴之间怎么可能辩论出结果呢？其实这个讨论也说明了，在1980年代，中国进入改革开放，新的经济模式开始和旧模式冲突、融合这一背景过程。所以我认为，这个‘值不值’，其实不值得讨论，反倒是这个时代背景，更值得关注和思考。” 许安阳这一通马克思理论的长篇大论，说的班上其他人都目瞪狗呆，虽然听不懂，但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王雅曼一时间语塞，作为社会学的博士，她当然听懂了许安阳说什么意思。 这一招乾坤大挪移，避重就轻，转移话题的水平实在是高，把问题拔高到一个更高的层次，用马克思的理论做背书，抬升问题的范畴，将争论放到更宏观的背景下去讨论，这……这不就是他们社会学研究问题经常使用的方法么…… 不知怎么，王雅曼竟然有点兴奋，本以为这家伙只是小聪明，没想到竟有点东西。 作为一个新讲师，王雅曼犯了一个新老师都会犯的错误，就是不应该和学生较劲。 很多新老师面对学生，都天然的认为自己应该压对方一头，一旦权威受到挑战，就要想方设法压制下去，否则会认为自己威信扫地，没法好好教书。 然后就和某个学生开始抬杠、较劲，越陷越深，忽略了课堂和其他学生不说，你要是较劲较不赢可就丢人了。 王雅曼现在就陷入了这个误区中，道：“嗯，许同学的想法很独特，但是我觉得这个问题还是可以被拉回到传统道德的范畴中来讨论。康德曾经说过，道德行为应该是人类自觉尊崇唯一的道德律而进行的理性活动，所以，我们可以抛弃经济、阶级的维度，从单纯理性行为的角度来看待这个大学生救老农的行为，你觉得呢？” 许安阳被反将一军，他心里直偷笑，心想这个王老师还真是年轻，竟然和学生在课堂上做辩论。不过看她严肃认真，略带挑衅的样子，还真是感觉不错呢。 许安阳仔细观察了一下王雅曼，发现她的鼻翼两侧有红色的痕迹，看样子她平时是戴眼镜的，今天因为来上课，特意带了隐形眼镜。 戴眼镜不错啊，许安阳一直挺喜欢戴眼镜女孩的，可惜郝嘉芸、董清禾她们几个，竟然都不戴眼镜，不是做了激光就是天天隐形，真是少了几分特别的气质呢。 许安阳清了清嗓子，回道：“王老师，我认为康德的这句话是有问题的。只能说，一部道德行为是理性活动，还有一部分，并不是理性活动。尤其是涉及群体的道德评价，理性往往是事后为感性选择进行涂脂抹粉的工具，而非做出选择时的标准和指南。” 得嘞，许安阳已经开始把话题引申向“道德的本质”了，这是一个无穷无尽，根本说不清道不明的话题，如果可以的话，两个人大战一天一夜都得不出结果来。 王雅曼这个新老师有些上头了，还真的开始了和许安阳的讨论。 从康德开始，从前扯到了了休谟、洛克，往后讲到了海德格尔、马克思，再搬出罗素、边沁、哈奇森，让人眼花缭乱。 其他学生是傻眼了，本来美女老师上课上的好好的，结果和班长开始了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的辩论。 很快到了第一节课的下课时间，铃声响起，王雅曼才惊觉自己失态了，不该和一个学生辩论的，如果有学生投诉的话，可就是教学事故了。 “大家休息一下吧，不好意思，在一个问题上引申了太多，这是我第一次代课，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王雅曼微微有些脸红，心想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总以为博士的经历已经让自己修身养性，无欲无求了，怎么和一个18岁的学生较劲呢？ 想到许安阳，王雅曼倒是不得不佩服他知识面的渊博，而且他辩论的技巧明显不是一般年轻人的那种线性思维，单纯，知道一两个知识点串起来胡说。 在他的背后，是有一套理论体系在支撑的，有些话没有一些阅历是说不出来的。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王雅曼喝了口水，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站在讲台对着电脑屏幕发了会儿呆。 而许安阳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教室站在门口看着王雅曼的背影，虽然是冬天穿的多，但贴身毛衣和黑色的牛仔裤加上长筒靴还是把身材勾勒的很好，这是成熟女性才有的形体，和小女孩完全不一样。 想起那些曾经不正经成熟女朋友的好，许安阳年轻的身体又有点燥热起来。 “妈妈的，想什么呢…”许安阳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脑子，让大头管管小头，还要上课呢。 第二节课，王雅曼恢复了正常，继续后面的话题，认真讲课。 毕竟是南大毕业的博士生，知识水平是很高的，而且她谈吐优美，逻辑清晰，讲课讲的很好。 许安阳心想，如果以后她来上社会学原理，社会学研究方法或者相关专业课的话，自己应该会听的更认真，学的更好吧。 下课后，王雅曼叫住了许安阳，许安阳揉了揉鼻子，走到讲台，尼罗河花园的香味又钻进了鼻孔，许安阳喜欢这股味道。 王雅曼不知道许安阳隔着闻香水呢，道：“不好意思啊许同学，课上没有把握住，不该做哪些无谓的辩论的。” 许安阳道：“不会不会，我觉得这才叫大学嘛，大家有问题讨论，不应该只是老师在讲，学生在听，那样和高中上课有什么区别？” 这小子，说话还真的挺有道理，很有社会学诡辩的风范，这让王雅曼越发怀疑他是不是受过学术训练。 “你今年多大了？”王雅曼问道。 “呃…我今年18岁，老师你多大了？”许安阳不光回答，还大胆提问。 “女人的年龄是秘密，不要瞎问。”王雅曼白了许安阳一眼，心想这小子一点都不像18岁。 “老师，要不留个联系方式吧，我是班长，以后上课有什么需要通知，还有收作业什么的，都可以告诉我。” “嗯，好，我给你个qq邮箱。” 王雅曼把自己的qq给了许安阳，许安阳拿出手机添加，qq名叫‘简’。 这是文学中很常见的名字，许安阳不知道她是《简爱》中的简，还是《情人》中的简，还是写《傲慢与偏见》的简。 “好了，那有机会我们可以聊聊，我走了王老师！” 加完好友，许安阳离开，王雅曼看着许安阳的背影，心想这个学生还真的有点意思呢。 下午的两堂思修课，不仅没有提升许安阳的思想修为，反而让他的身体有些蠢蠢欲动。 吃过晚饭后，许安阳去办公室忙了一会儿，监督了一下研发组的页面开发，帮着送了两单外卖，整个人就有点神游天外，坐立难安。 他的眼睛滴溜溜的在关凌身上打转，看的关凌是浑身不自在，发qq问道：“你干嘛，今天怎么回事盯着我看？” 许安阳回道：“晚上有没有空？” 关凌脸一红，回道：“没空！这两天亲戚来了。” 关凌一说亲戚来了，许安阳知道了，妈妈的大姐来拜访，没辙了。 再看看颜筝，这丫头还小，昨天晚上抱了自己一下，到现在没敢正眼和自己说话。 还是年轻啊，甭管之前多主动，毕竟还是18岁的姑娘，生长的环境和经验制约了她。 难道，今天晚上的宵夜，终究还是要献身给程思思了吗？ 说实话，对程思思，许安阳不是那么乐意的，两人之间的关系太过赤裸，缺少一些情感的调剂，心里总觉得有一些障碍。 别看许安阳是个lsp，但他是个有原则的lsp！ 太过于赤裸的关系，比如涉及利益交换、金钱买卖的关系，他都比较抗拒。 一般让对方心满意足即可，自己做个工具人，放空、麻木就行了。 从这点上来说，许安阳想自己倒是个做男公关的好材料…… “哎呀卧槽，我在想什么呢，乱了乱了。” 在办公室把事情做完，到了约会的点，许安阳匆匆离开，骑上自行车去了经常和程思思会面的地方，学校的电视台。 这里已经成为了两人经常幽会的地点，许安阳一直没问程思思有没有男朋友，或者固定的男伴，反正他觉得肯定有吧，问了反而糟心。 来的路上，许安阳买了两个毛鸡蛋，程思思喜欢吃这种有些恶心的东西，说是补。 许安阳反正是不会吃的，再好吃都不吃。 到了电视台，许安阳敲了敲门，里面亮着一盏小灯，是他和程思思之间的暗号。 打开门后，程思思站在门口把许安阳迎进来，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对，不过在黑暗中，许安阳也没有注意。 “学姐，给你带了毛鸡蛋，吃一点吧。” “嗯，放在那儿吧。” 程思思的声音很轻，没有了平日里那种“趾高气昂”的感觉。 “学姐，论坛和记者的事真是麻烦你了，谢谢，非常感谢。” “你对我都这么客气的吗？”程思思幽幽说道。 许安阳这时候才感觉到氛围似乎有些不对，这个口气，引起了许安阳的警觉。 红色一级警报！一般女人这么说，下一个问题肯定是，“你把我当作你什么人。” “你把我当作你什么人？”见许安阳不说话，程思思问道。 完犊子了！一阳指用出感情了？老子不是段正淳啊，我没有段正淳那么痴情的！ 许安阳冷汗往下淌，来之前还想着要不要找程思思泄泄火，看到她这个样子，许安阳反而退缩了。 因为他心里明白，自己并不喜欢她。如果她把自己当做寻欢作乐的工具，许安阳反而心安理得一些，将她当做一个朋友。 如果她动了真情，许安阳却无法给予回应，这点他就不能接受了。 以后的合作怎么办？ 见许安阳还是不说话，程思思勉强笑了笑，道：“不好意思，我随便问问，你别放在心上。” 这时候许安阳才通过灯光注意到，程思思的脸上有泪痕，眼睛也有些红肿，显然大哭过。 许安阳肯定，她不可能是为了自己哭，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可能是感情问题，也可能是家庭问题，总之她现在很脆弱，才会问那样的问题。 原来她并不是喜欢自己，想明白这点，许安阳就放松下来，不再吝啬自己的关怀。 他上前轻轻摸了摸程思思的脑袋，道：“学姐，我是你很好的朋友，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倾诉的，可以告诉我，说不定我能给你一些解答。” 程思思摇摇头，道：“没什么，没什么好说的……那个，你今天回去吧，我可能没什么心情。” 程思思这么一说，许安阳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看着她这样憔悴伤心啊。 “学姐，你在这个地方闷着也不是办法，我带你出去转转吧。” “这么冷的天，能去哪儿转？” “就是天冷，才该出去走一走，开阔一下心情，你说是不是？” 程思思犹豫了一会儿，有些被许安阳给说动了，许安阳见状，收拾收拾东西，带着程思思离开了电视台，到一号门打车，去了白马公园。 白马公园位于紫金山东麓，位于玄武湖和紫金山的交界处。一路上程思思都淡着脸看着窗外没怎么说话，显然她心情很不好，今天妆都化的很淡，身上也没有香水味，只是一股普通的皂香。许安阳反倒有些不习惯。 到了白马公园，下车后，许安阳领着程思思从人行栈道往山顶上走。 “我来过这里！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晚上经常过来！”程思思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是南京本地人，来过这里很正常。 从这里能爬到紫金山东麓的一块山顶，从上往下看，能看到玄武湖以及南京城北的夜景。 上次许安阳和董清禾、叶芷妤走的，是往西上天文台的那条路，这次是另外一条。 走了有15分钟，两人身上都热了，还微微有些出汗，到了山侧的一个平台上。 虽然是冬天，但这里还是有其他人，停着几辆车，架了一台照相机，几个年轻人在说说笑笑。 许安阳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是来拍流星的。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开阔一点？” “嗯，还不错……你看，是流星！” 两个人一上来，就看到了天上有一道亮色划过，看到流星了！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拍流星的人在这里等了好久了，人都被风吹麻了，许安阳和程思思一来就看到了。 这些年轻人应该是中学生，拍到流星后非常的兴奋，欢呼了起来，然后把相机拿过来，聚在一起欣赏拍摄到的这一瞬间。 看到这个场景，程思思原本舒展的眉头一下子张开了，咧嘴笑了起来。 她拉了拉许安阳的胳膊，道：“要不，我们回去？我有点…” “啊…这…好的吧…” （此处省略1200字。） 第155章 我很怀念（求订阅！） “感觉好一些了吗？” “好一些了，你…抽不抽烟？” “抽烟？不，我不喜欢抽烟。” “很少看到男生不抽烟的。” “也很少看到女生抽烟。” “你介意吗？” “不介意，如果抽烟能让你好受一些的话。” 啪嗒一声，红色的火苗在黑暗中亮起，点燃了烟头，蓝色的烟雾缭绕，又很快消失在了黑暗汇总。 许安阳的鼻腔里闻到了烟草浓烈的味道，他轻轻咳了一下，烟里面有一点薄荷的味道，是女士烟。 许安阳和程思思躺在电视台的沙发床上，体味着一场大战后的安宁。 两人乘车赶到白马公园，爬上山顶，看到了一颗流星，然后就像流星一样赶回学校，在电视台释放着突如其来的激情。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程思思感觉和平日里不太一样，让许安阳对她的防备少了几分。 程思思很主动，许安阳几乎没有费什么劲，这样也好，这两天他已经够累的了，如果还要在程思思身上费劲，他可真的要有点吃不消。 “你之前都用手的，今天是怎么了？”程思思抽到一半，问道。 “呃…总是要有点变化的嘛，我的手也有点累了。”许安阳现在满脑子都在想，这两天的圣诞活动到底该怎么搞，敷衍地回道。 程思思笑了笑，今晚她的气质的确很特别，身体裹在沙发的绒毯中，朝着许安阳这边靠了靠。 许安阳下意识的往旁边躲了一下，这一下让程思思脸色一变，她坐正了身体，又抽了一口烟。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需要对我负责，我也不会对你负责。”程思思冷冷道。 许安阳心想，谁tm要对你负责了，我只是还不习惯和你有太亲密的接触罢了。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按理说上了床已经是最最亲密的接触，都负距离了。可对有些人来说，这种事并不算亲密，反而是简单的拥抱，贴面，倚靠，有着更加亲密的意味，不是谁都可以做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也许你可以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帮你。”许安阳嘴上当然不能那么说，他还是想知道程思思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需要把握程思思的情绪。 和女人合作一个问题就在于，她们常常被情绪所主导，在逻辑上让你摸不着头脑，这是相当危险的。 所以，许安阳希望能早点洞察，防止后面合作出什么幺蛾子。 比如，程思思是不是和要请的南京电视台的记者有一腿？两人要是闹了矛盾，圣诞节的采访就不能进行了？ 又或者他和白松林教授之间有没有什么瓜葛，如果出了问题，会不会影响到紫金论坛的宣传？ 只能说，在穿上裤子不认人这方面，许安阳是宗师级，他的脑子如此的冷静，读取和分析着她人的情绪，并小心翼翼的不让自己落入到情绪的陷阱中。 很多女孩子都是极好的，美丽多情，可你一旦陷入她们的情绪陷阱，一切就会变得糟糕起来。 那陷阱里波光粼粼，有清澈的水，有皎洁的月，有漫天的星，有风花雪夜，有蕙质兰心，于是你一个猛子扎进去，扑通一声发现，这不过是水面的倒影，那些远看着美好的东西，只会让你窒息…… 许安阳始终提醒自己，不要跳下去，在上面静静的欣赏就可以，何必去捞那镜中花水中月呢？ 程思思又抽了一口烟，许安阳凑近了一点，把她手上所剩无几的烟头拿走，掐灭。 “你有没有女朋友？”程思思突然问道，又补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问一问，你实话实说。” “有。”许安阳犹疑了一下，这次却决定实话实说，因为他知道没有必要骗程思思。 实话实说反而能让程思思放下心来，两人本来就没有恋爱的想法，只是互相慰藉。 以后如果遇到郝嘉芸搞突然袭击，程思思还能帮着打打掩护什么的，省去不少麻烦。 还有一点，一直瞒着没有人倾诉也是很累的，许安阳也想有个人能说说话，毕竟作为一个重生者，有时候很孤独，一肚子的东西不能和人吐露。 程思思听了点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转而说到自己，“我也有一个男朋友，不对，应该说，曾经有一个男朋友。” 许安阳一听，心里稍稍放松下来，这个年纪的普通女孩子，除了家庭变故，能让她们伤心伤肺的也就失恋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失恋，那许安阳可能安慰了，这还不是小菜一碟？他安慰的人可多了去了。 这种牺牲自己，为她人做奉献的精神，值得传颂。 而且，程思思既然分手了，那许安阳想自己也没违背原则，没有和有男友的女生发生关系，称得上有原则有立场，意志坚定品格优良，值得表扬。 心里把自己夸了一通，嘴上着问道：“我之前好像很少听到你和男朋友的事，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吗？” 程思思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们以前是同学，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我到现在也只有他这么一个男朋友。” 这点许安阳倒是吃了一惊，这个看起来骚浪的女生，那么喜欢显摆自己，感情上竟然这么单纯？ 许安阳有点不信，如果她真的那么单纯，为什么还要勾引自己？感觉她根本就是轻车熟路。 程思思看出了许安阳的疑虑，道：“哎，你是不是以为我喜欢到处勾引男人？” 许安阳忙否认，道：“没有，我只是…可能我对你也有点刻板印象吧，不过你说，我相信你。” 程思思有些感激的看了许安阳一眼，道：“我和他很小就认识了，初中时我们就在一起，我们感情一直都很好，有很多美好的回忆，那些东西……总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他一直都有一个问题，让我很难接受…” 对于那些恋人之间的美好，许安阳并不想多问，托尔斯泰说过，幸福都是相似的，而不幸各有各的不同，体验过美好爱情的他能理解，他现在更关心到底是什么问题，让程思思看起来有些难以开口。 “问题，难道…”许安阳是个经验多么丰富的人，男女之间那点事就没有他不懂，他没见过的，“难道你男朋友不喜欢女人？” 程思思本来还沉浸在一种忧伤的情绪中，被许安阳这么一说，一下子有点懵，思考了一下又笑出了声。 “你说什么呢！不过…不过…”程思思想着想着，眉头又皱了起来，难道许安阳随口一说，反而戳中了真相？ 心里明白了七七八八，许安阳道：“如果他不是不喜欢女人的话，我猜他的问题是不是对和你亲热没什么兴趣？” 程思思抿着嘴，点了点头，道：“是的，他…他人很好，但一直对那方面没什么兴趣。中学的时候还好，那时候我还小，后来上了大学，我慢慢的就…就…” 平日里看上去风骚成熟的程思思，这时候就显出了几分羞赧，许安阳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看着程思思，心跳竟然加速了几分。 “他娘的，竟然有心动的感觉…男人就是贱啊，看到女人羞答答的样子就吃不消，占有欲征服欲就往上飙升…不行不行，许安阳，你要冷静一下，船要沉了。” 许安阳心里提醒自己，跟着道：“所以你们之间很少，而你实在是受不了，就…找我帮帮忙？” 程思思倒也不再害羞，道：“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应该不会纠缠，是个脑子很清楚的人。事实有证明，配合的不错。” 许安阳点头，心想，你应该还没想到，老子的一阳指神功这么出类拔萃让你欲罢不能吧？ 只能说，人和人之间的确有很大的差异，明明情感上很适合的两个人，身体上却不搭配。 一个对男女之事没有什么想法，冷淡的不行，一个却火烧火燎，实在是憋不住，整个人向外散发着一股荷尔蒙气息，这两人能长久的了吗？ 两人的相处，精神和肉体的契合是缺一不可的，如果缺了，要么有了其他羁绊来链接两个人，要么就是有人在帮你负重前行。 米兰昆德拉在《不可承受的生命之轻》中说，“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 许安阳要做世界上最真切实在的人，所以他要负重前行，再多背几个都无所谓。 话题一旦扯开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感觉亲密了很多，当然，是朋友间那种无话不说的亲密。 “喂，你说说你和你女朋友的事啊，她如果知道…你不会愧疚吗？” “会啊，我已经开始愧疚了。” “那…” “人不会因为愧疚而停下前进的脚步，只是稍有停顿而已。” 许安阳这话说的，好像自己在做什么伟大的事业呢。 “那她是什么样的人？”程思思突然之间对许安阳很好奇，她没有意识到，一个女人一旦开始对男人好奇，就是一个危险的开始。 这点上许安阳就比他老道很多，听她说了心底最隐秘的秘密，却一点都不好奇，不想知道更多，点到为止。 “什么样的人，让我想想。” 许安阳这两天满脑子想的都是圣诞节团购的事，这会放松下来，让他想想郝嘉芸，想了一会儿，许安阳感觉脑子有点错乱。 因为他猛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把现在这个时空中的郝嘉芸，和另外一个时空中和自己分手的那个郝嘉芸给区分开来。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慢慢看吧，其实我觉得，人和人之间不要了解太深，看的太透，一旦看的太透，难免会对人性失望的，一旦失望，快乐也就变得虚假起来，你说是不是？” 许安阳灵魂一问，程思思哪里回答的上来，这是30岁情感丰富的男人才有的肺腑之言，她20出头，男朋友冷淡已经让她觉得伤心挠头，大哭一场了，根本接不住许安阳的话的。 最后她只能勉强道：“或许吧…” 许安阳感觉差不多了，没有和程思思再进行深入交流，穿好衣服准备离开。 临走他提醒程思思，记者做专题采访的事不要忘记了，那个记者来了以后请他吃个饭。 离开了电视台，冷风一吹，许安阳紧了紧衣服，脑子里却浮现出王雅曼的身影。 他心里想，像王雅曼这样比较成熟的女人，能不能稍稍多理解自己一点呢？ “哎，理解，理解个屁…寻求理解，就是毁灭自我的开始！” 许安阳摇了摇脑袋，回宿舍去了。 …… 周二白天，许安阳一边接着上课，一边继续紧锣密鼓的张罗着苹果团购的事情。 经过一天的舆论炒作，这个团购活动明显有了起色，订货量不断上升，已经破两百了。 看样子再加把劲烧把火，五百个卖完是没有问题的。 论坛上各种帖子都有，尤其是说什么，“买到‘平’和‘安’苹果的，可以凑成一对”这种说法，毫无疑问刺激了华工男生在这种节日里渴望有一个对象的心情。 500个苹果，只有20个印刻了平安两个字，正好是10对。 如果正好一男一女买到一个平、一个安，就有了一个互相配对、约会的理由。 其实只要用脑子想想就知道，这个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别说华工男生多，到时候一群牲口都想着要配对，大多数都被男生给买了，恋爱对没配成，基友队配了一群。 就算正好男生女生各买到一个平安苹果，两个人还要正好都单身，还正好都看对眼了，那概率和中个五百万也差不多。 不过这个活动妙就妙在这里，正因为概率低，所以如果遇到了才叫缘分，才显得弥足珍贵，才吸引人。 更何况，这些苹果拿到手是可以交换的，如果真有看对眼的，完全可以收集两个平安苹果，一个给自己，一个送给对方，不就相当于表白了吗？ 总之这个活动的策划的确击中了大学生感情上的点，下单量节节攀升，而且这个活动隐隐有向其他高校扩展的趋势。 毕竟校内网正当红火的时候，各校的大学生都在上面找高中、初中的同学，这些同学也多在别的大学上学。 这帖子你转一下，我评论一下，他点赞一下，传播量不就上去了。 再加上水军程思思超级版主在后面推波助澜，在学校这个相对封闭的小社会里，搞一个大新闻还是很容易的。 到了晚上，许安阳收拾收拾东西，去打印店印了几张卷子，去朱主任家里给朱逸轩上课。 路上经过水果店，许安阳买了点水果，草莓、香蕉什么的，带过去给朱主任。 因为经过朱主任的协调和帮助，印刷包装厂那边同意以很低的价格卖许安阳500个小盒子。 这500个白色密封小盒子对这次团购活动来说相当重要，没有盒子就没有那种盲抽的感觉了。 到了朱逸轩家中，朱主任今天晚上又不在，看样子出去应酬了。 朱逸轩乖乖在书房等着许安阳来上课，为了课程结束后有半个小时的休息、玩耍时间，上课时朱逸轩都会特别认真。 “来，今天晚上做个测验啊，小测验，考察一下你最近的学习成果。” 许安阳给朱逸轩发了卷子，让他考试，然后自己捧着手机，开着qq在群里遥控指挥单位的人做事。 因为准备时间太短，所以安超汉阳的人都加班加点的在忙，正常的上下班时间肯定是不存在的，恨不得住在办公室里不回去。 还好，单位的工作氛围相当好，许安阳作为老大带队伍一向是一流的，该给奖金的时候给奖金，该灌鸡汤的时候灌鸡汤，该立威的时候就立威，一点都不含糊。 相比较而言，和许安阳同时期开设，拿下一等奖的那个军工创业企业已经凉了。 他们的办公室就在安超汉阳的隔壁，平时还会通过点我网点外卖，前段时间外卖也不点了，办公室门口的牌子被拆了下来，看样子是做不下去了。 想也是，实业型的高新技术企业，仅仅靠着几万块钱怎么可能生存下来，除非有非常强的技术研发能力，但创业的几个学生也不过是水平不错的研究生，离非常强还有一段距离。 这个华工的创业孵化园，生存率是相当低的，目前为止顽强存活下来还欣欣向荣的只有两家，除了许安阳的安超汉阳外，还有一家是做电子商务的。 看样子，老朱一心想军民两条腿走路，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远程操纵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许安阳拿着手机都感觉有些累了，这键盘手机，屏幕这么小，打字可真是烦人。 “做好了！” 这时，朱逸轩把试卷给做完了，交给许安阳后，热切地问道：“我能不能看会儿比赛集锦？” 许安阳点点头，道：“看吧看吧，也是要放松一下的，我给你批改一下……” 于是，朱逸轩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网站，开始看白天nba比赛的集锦，这08-09赛季已经开始，打了几十场了，马上就要圣诞大战了。 许安阳一边批试卷，一边问道：“怎么样，这两天的比赛如何？” 想当初许安阳在大学时也是铁杆的球迷，有时候上午不去上课就是为了待在宿舍看nba直播。 重生之后，他对篮球比赛已经没啥兴趣了，宁可抽时间去球场上自己打一把，也没功夫蹲在电脑前看广告插播nba了——这nba比赛的广告是太tm多了。 “火箭又输球了，湖人和凯尔特人都赢球了，妈的，凯尔特人已经27胜2负了，太屌了。” 许安阳心想，常规赛吊，到了季后赛加内特报销就吊不起来了，那一年的凯尔特人确实太可惜了。 “马上圣诞大战了，湖人对凯尔特人，你看好哪一队？” “湖人。” “为什么？我觉得今年凯尔特人太强了。” “因为，我预测能力比你更强一点……看看你做的卷子，这几道题怎么还是错？之前已经和你讲过几遍了吧……” 许安阳一边和朱逸轩讲题，一边和他侃侃球，一直等到了朱主任回来。 朱主任回来后，到书房来了一趟，和许安阳打了个招呼，然后道：“小许，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许安阳点头，从朱主任的表情看，似乎不是什么太好的消息。 到了客厅，朱主任打开电视，道：“小许啊，最近你们搞的圣诞节活动声势不小啊，到处都是你们的宣传文案。” 许安阳道：“嗨，赔本赚吆喝，其实就是卖点苹果，赚不到几个钱的。” “嗯，盒子明天就会给你们送过去，这个你放心。不过我还是要提一句啊，树大招风，最近学校里有一些关于你们网站的负面评价，说导致学生变得懒惰，以及让学校学术氛围变差，商业氛围太过浓厚。” 许安阳心头一紧，这是哪个龟孙子给出的评价？在宿舍吃个外卖就懒惰了？人要是不懒惰，为什么要发明汽车、洗衣机、飞机、电脑？自己走路，手洗，笔算，他不勤劳吗？ 至于说学术氛围……说实话，许安阳在华工呆了四年时间，就没弄明白到底什么叫学术氛围。 这仿佛是一个万能的框，但凡有人觉得不满意，就可以往学术氛围这个框里扔点垃圾，说“破坏学术氛围”了。 当然，有些话不能和朱主任说，看得出来，朱主任也是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学校内部在管理和政策问题上肯定也有分歧，任何想要改动既定路线，走出新路子的人，注定要遭到很多守旧者的反对，哪怕要挪动一张桌子，都是不容易的。 再说，背后估计会有一些利益勾连，这食堂生意也不是小生意了。 “那…网站会有什么影响吗？”许安阳有些忐忑，目前网站的实力还不够强，离不开学校这个平台。 等到资金量足够强大，许安阳自然会远走高飞，现在还不是时候。 “放心，目前校领导还是支持你们搞网站的，尤其是明天的采访，一定要做好。但是也要小心，不要出什么事故，幺蛾子，给人抓住了把柄。” 朱主任提醒许安阳，许安阳记在了心里，看样子是有小人在背后作祟，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 送的礼物朱主任收下了，一些水果而已，并不是贵重物品，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是越来越默契。 从朱主任家离开，许安阳边走边想，心想虽然朱主任对自己不错，而且也在尽力保点我网，但如果保不住呢？如果有小人使坏，不允许点我网继续使用学校的服务器，赶出孵化园呢？这些并非不可能。 从朱主任的口气能看出，他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保下点我网，不然就不会把这些事告诉许安阳了。 所以，许安阳思前想后，觉得还是要早做准备，万一不能在学校做了，也要想办法在别的地方租服务器和办公室继续做下去。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要早点向银行申请创业贷款，以及拉投资，参加比赛了。 正想着这些问题呢，许安阳的电话响了，一看是郝嘉芸打来了。 虽然上次两人说好任何时间都能打电话联系，不过郝嘉芸还是习惯九点以后找许安阳。 对她来说这个习惯挺好，白天她上课、学习也是非常之忙，与其白天心心念念，不如忙完了晚上空下来和许安阳聊一聊，放松一下。 “喂，小芸芸，是不是又想你的大阳阳了？”许安阳接通电话，开口就恶心了郝嘉芸一下。 “你…什么东西啊，你干嘛~说的这么肉麻！”郝嘉芸经常被许安阳稀奇古怪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但细细想来，他还真的很可爱呢。 果然，女人一旦恋爱了，眼睛都是瞎的。 “哈哈，开个玩笑嘛，有点想你了。” “想我你还不打主动打电话给我~” “害，不是忙么，真的忙，太忙了。” 许安阳叹了口气，最近的确是感觉越来越忙了，程思思现在也开始找他短信聊天了，一个月的短信包月套餐明显不够用了啊。 “不好好读书，就知道瞎忙，你妈知不知道你在学校创业？” “我妈？不知道啊，干嘛，你要告诉我妈？你还没进我许家的门呢，就想着向我妈打小报告了？” “呸！谁要进你许家的门了……我怕你耽误了学业。” 郝嘉芸毕竟还是个学生，还是个成绩很好的好学生，对好学生来说，生活中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学习。 但为什么要好好学习，好好学习后以后能做什么，很少有人会思考。 许安阳过去也没有思考过，现在的他当然明白了，学习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放心啦，虽然我很忙，每天要烦公司的事，但上课我没落下的，不会逃课的，我会好好学习的。” 许安阳也没有多解释，只是让郝嘉芸放心，跟着两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 快到宿舍，许安阳道：“马上圣诞节了，平安夜那天晚上你到我这里来吗？” “嗯…周三诶，第二天还要上课呢…”郝嘉芸有些犹豫，她是很想陪许安阳过圣诞，不过医科大学业繁重，圣诞节学校又不放假。 “好吧，那我们就改到跨年吧，跨年我们一起。” “好！跨年学校会放假！”对郝嘉芸来说，让她逃课、旷课实在是太难了。 挂掉电话，回到宿舍，苟立明、哈木正拿着笔记本电脑联机打dota，于涛躺在床上，小桌板上放着电脑，带着耳机，开着yy，同时多开天龙八部刷怪、卖药。 隔壁宿舍，打牌的打牌，玩三国杀的玩三国杀，看电影的看电影，还有在走廊给家人、女朋友打电话的。楼下的热水房、洗衣房人来人往，有人拎着热水，有人端着洗衣盆，还有拿着小篮子，穿着拖鞋去大澡堂子洗澡的。 许安阳舒了口气，竟感觉，有些莫名的安心。 …… 到了周三，平安夜的这一天，点我网的500个苹果全都卖了出去！ 许安阳把所有外卖骑手都召集过来，每个人分派一部分苹果，用一个上午的时间，把所有苹果都分配了出去，货到结账，小赚一笔。 许安阳折腾了几天累的要命，中午时间把款子算了一下，没赚几个钱…… “他娘的，费了这么大劲，就赚了这么点钱，真是日了狗。”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这次团购不会赚钱，但真正收益出来了，还是觉得比较糟心。 当然，许安阳更关注的还是舆论效应，苹果一发出去，校内网、贴吧上就开始有人发帖求交换、求交往、求配对的了，一时间颇为热闹。 不过到了现实中，大家似乎就没有那么热情，女生宿舍之间会互换一下苹果，凑一个“圣诞快乐”，拍照上传到空间。 那些口口声声说买到平安，要和另一半配对的，只是在网上叫的欢而已，一到现实中就怂了，毕竟谁知道买到另一半的是男是女，是什么样呢？ 网络时代的人，开始出现一种明显的精神分裂现象，想象力丰富，在虚拟空间大胆、前卫，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想。 可一旦到了现实世界，就出乎意料的裹足不前，这个不敢，那个不会，觉得还是躲在电脑屏幕后面尽情的畅想比较舒服。 许安阳倒是无所谓了，苹果卖出去了，目的达到了就ok了，下午的工作重点就放在采访上了。 周三下午两点到三点半的一节体育课，许安阳在网上挑中的是网球课，就是练习一下最简单基础的网球动作。 临近下课，程思思就带着她的记者朋友到了网球场附近找许安阳，是个男记者，叫孙翔宇，也是华工社科院新闻系毕业的，在南京电视台工作。 见到许安阳后，几人在食堂坐下碰了个头，制订了一个简单的采访计划。 “采访需要几个配合的演员，你找你们班的学生吧，男生女生都可以，再写一下稿子，我带摄像师傅去拍几个镜头，就搞定了。对了，今天晚上平安夜，你们学校有什么大型的活动嘛？”孙翔宇问。 “有，今天晚上在艺文馆有圣诞晚会，我们社科院大三和化院、经管合办的，我晚上要做主持。”程思思答道。 今天程思思已经恢复了常态，又化了很精致的妆容，还烫了头发，身上喷了香奈儿5号的香水，明艳大方，看许安阳的眼神也非常正常，没有丝毫的异样。 “行，那晚上再到晚会上取几个镜头，回去剪辑一下，明天应该能出来上电视。” 对于地方电视台来说，除了一些重大新闻，剩下的主要内容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取几个镜头，做几个采访，再写个文案，一个简单的新闻段子就诞生了，供电视观众消遣两分钟。 “那个新闻稿我已经写好了，不如就直接用我写的吧。” 许安阳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孙翔宇，孙翔宇看了看许安阳，道：“稿子我们会自己写，你安排人就行了。” “我觉得还是用我自己写的稿子比较好，这样才能传达出我想要的意思。” 孙翔宇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是看在程思思的面子上到学校来做个什么圣诞专访，本来就是凑数的，这小子怎么还蹬鼻子上脸，要用他自己写的稿子了？ 不过他没发作，看了看程思思，程思思却道：“孙哥，你就帮帮忙，用他写的稿子吧。” 孙翔宇没想到程思思是这个态度，道：“他写的也不一定能用啊……” “你看看。”许安阳道。 孙翔宇只好接过纸打开看了一下，发现这稿子写的很不错，格式正确，用语精炼有趣，主题鲜明，一看文笔就不错。 “这…这倒是省事了…”孙翔宇这么说，说明这稿子能用。 许安阳对程思思微笑了一下，程思思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因为这稿子是许安阳写，程思思帮忙改的。 她毕竟是新闻系的学生，知道怎么写新闻稿。 孙翔宇没有看到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换，不然肯定会发现他们有问题。 “好吧，那就用你这个稿子了，抓紧吧，我们准备准备。” 于是，许安阳给班里几个男生、女生发了消息，让他们到食堂来一趟，做一个简单的拍摄计划。 班长的话还是管用的，而且一听到可以上电视，几个表现欲、好奇心强的学生就跃跃欲试，都要来试一试。 朱家杨这个沙雕跑过来，说要在镜头面前表演一套太极拳，被许安阳一脚从食堂踹了出去。 孙翔宇是个经验丰富的记者，在他的协调帮助下，大家很快适应了镜头，之后照着稿子念就行了。 接着，许安阳和程思思再带着孙翔宇和摄像师大哥去了一趟公司办公室，拍了拍孵化园。 到了四点多钟，许安阳领着记者到了学校办公室，打电话给朱主任，也给朱主任做了一次采访。 朱主任显然是早有准备的，把稿子背的很好，把重点放在了华工的学校政策、理念宣传上。 整个录制、采访过程相当顺利，朱主任看起来也很满意，他的采访是受到学校更高层领导同意的，华工需要在媒体上露露面。 晚上，许安阳请孙翔宇、程思思，还有企业的员工一起吃饭，又是在三峡人家。 不够这顿饭许安阳吃的战战兢兢的，程思思、关凌、颜筝，三个女人一台戏，而且是围着许安阳唱戏，这让他有点吃不消。 程思思非要坐在许安阳旁边，时不时用腿在台下悄悄的蹭许安阳，弄得许安阳心里直痒痒。 颜筝隔着一个位置，时不时过来关心一下许安阳，给他夹菜，给他倒酒，进门还帮他拿衣服。 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许安阳这下是明白什么意思了，颜筝从之前的耍脾气，改成现在这样乖乖的，弄得许安阳比之前要难受多了，因为感觉对她不起啊！ 至于关凌，面子上不说话，和吴汉超、黄玉有说有笑，正常吃饭，私下却在给许安阳发短信。 “我亲戚明天走~” “是吗，要不要我去松松？” “谁要你送，送什么送？” “不是送，是松，松一松。” “滚蛋！整天没个正形！” 关凌看到许安阳发来的消息，整个人脸都一红，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喝酒喝的呢。 最后，大家喝的是酒酣耳热，之前对许安阳还有点意见的孙翔宇，已经开始和许安阳称兄道弟了。 因为两个人聊了会儿天，孙翔宇说自己是02级的，许安阳想起来自己表姐就是华工02级新闻系毕业的，名字一报一问，孙翔宇直拍大腿。 “哎呦，她是你姐姐啊！她可是当年我们新闻系的系花啊！她现在怎么样了？在哪儿工作啊？嫁人了没有啊？” “在上海工作，在资产管理公司，还没嫁人，估计在相亲呢。” 许安阳这么一说，孙翔宇对他就更加亲热了，拍着胸脯道：“以后，有什么宣传上的需要，找我！找我帮忙！绝对没问题！” 许安阳连连称是，又干了一杯。 酒桌上，许安阳就是有那种让所有人把他当兄弟的能力。 都是喝酒，有的人不喝，有的人不会喝，有的人光喝不拉感情，这些都是没用。 许安阳是会喝酒的人，他知道一个人在酒桌上想得到什么，尤其是中年的男人。 他们想得到的，其实是自由，精神上短暂的自由。 给了他们这些，他们就愿意和你喝酒，想要和你喝酒，喜欢和你喝酒，自然就会把你当做兄弟。 虽然这个兄弟情往往很短暂，一个晚上过去，可能就消失不见了。 不过许安阳不在乎，哪怕只有一夜的情，有时候也是足够的了。 喝完酒之后，许安阳叫了出租车把孙翔宇和摄像大哥送走，然后看看身后的程思思、关凌还有颜筝……这，这可怎么办…… 只能凉拌，一个都不陪，许安阳说自己喝的有些多，要回宿舍睡觉了。 颜筝回宿舍和同学一起玩，关凌打车去了新街口和闺蜜看烟火，程思思去了1912。 许安阳这时候感觉到，当你拥有很多人时，如果没有一个可以陪伴的，就和一个都不拥有一样。 他没有回宿舍，决定在学校里走一走，散一散酒气，不然回去以后哈木肯定有意见，他因为信教是不沾酒的。 学校里的圣诞气息其实没有那么的浓厚，只有教育超市门口摆了一个圣诞树，贴了两个圣诞老人的头像卡片。 许安阳站在超市门口呆呆看了一会儿，突然有人喊他，“是许同学吗？” 许安阳转头一看，竟然是王雅曼王老师，她手里提着塑料袋，是到教育超市来买东西的。 “王老师好，你…过来买东西？” “是啊，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没有和同学去过圣诞？” “过完了，喝了点酒出来走走，吹吹风，老师你…你一个人？” 许安阳盯着王雅曼上下打量了一下，穿的很休闲，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一股清新香气，肯定刚洗完澡。 “是啊，我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要过圣诞节吗？” “对哦，老师你结婚了吗？”许安阳突然问道。 “问这个干嘛。” “哦，你这么说，那就是没有。” 王雅曼有点被许安阳给气到，如果换成别的男的这么唐突，她肯定甩脸子走人了。 但许安阳身上有一重学生的身份，多了这层身份，有些话说出来的感觉就不太一样了，似乎更能让人接受一些。 “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王雅曼白了许安阳一眼，随即闻到许安阳身上的酒气，道：“小小年纪的，就喝这么多酒，像什么样子。给你买杯咖啡喝。” 王雅曼转头去超市给许安阳买了一罐热咖啡，递给许安阳。 “谢谢老师。” 喝完咖啡，许安阳道：“老师，要不要陪我走走，聊聊天。” 王雅曼住在学校的教职工宿舍，本来洗完澡下来买点东西，准备回去窝在床上看剧的。 没想到遇到了这小子，他还约自己走路聊天？她想，现在的小朋友这么不得了么，都会约老师了。 如果她是一个成熟的老师，应该拒绝，大晚上和一个男同学散步聊天，怎么看都有些奇怪。 很可惜，她不够成熟，不然也不会在课堂上和许安阳争吵起来。 “好啊，那就走走，聊聊咯。”王雅曼对许安阳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于是两人沿着分界河，从东往西走，“聊什么呢，小朋友？还要聊一聊道德吗？”王雅曼打趣道，她倒是想看看这小子到底脑子里装的什么，这么与众不同。 “老师，08年快结束了，你觉得这一年怎么样？” 这个问题王雅曼倒觉得他提的不错，想了想，心中还真的有些感慨。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吧，好事坏事，国家的事，个人的事。南方下雪，四川地撼，民族风波，当然，还有奥运盛会，神七上天，有大灾难，有大盛会，有大悲痛，有大喜悦…不过也都过去了，未来这一年，一定会留下重重的一笔吧，值得人们去回忆。” “那你个人呢？为什么要华工来教书？” “呵，我个人嘛，其实也是机缘巧合吧，我本来准备去纽约继续深造的，但突然就…就觉得读书读厌倦了，疲惫了，想找个地方停下来。正好华工给了这个机会，就过来了。喂，你呢，你觉得2008年怎么样？” 王雅曼问许安阳，她看着许安阳的侧影，突然感觉这不像是一个18岁的学生，他的神情如此淡然平静，眼神中竟有几分睿智，王雅曼感觉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被刺了一下，竟加速了几分。 “我在想什么…18岁的学生啊…” “我嘛…”许安阳想了想道，“2008年就快要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第156章 斯文败类 圣诞节就这么过去了，对中国人来说，过圣诞说到底就是图个乐。 上了年纪的人没有兴趣，小年轻找个机会和借口出来玩玩，部分男孩馋女孩的身子，部分女孩馋男孩的礼物，所有商家馋消费者口袋里的钱。 点我网在这次团购活动中赚的钱并不多，那点利润不够塞牙缝的，但宣传效果的确不错。 许安阳毫无疑问深谙传播学的道道，不停利用各种各样的网络媒体方式来影响华工学生们的认知，利用水军、发帖、舆论营造，来烘托圣诞节的氛围，而一旦圣诞节过去，活动结束，那些苹果要么被吃掉，要么就烂掉，最后什么都不剩了。 洋节日就是洋节日，中国人的文化基因里不存在的东西，只能图个新鲜，是无法真正体会到节日给人内心与情感所带来的东西的。 对许安阳来说，这次团购带来的最大收益还是让学校和点我网上了电视台，开始获得一些社会关注。 其实点我网从创立到现在也不过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在许安阳抠抠索索，惨淡经营之下，已经开始步入正轨有了起色。 收益从来都不是许安阳所追求，他知道，在外卖、团购上赚的那点钱，实在是太少了，他需要的是名声，需要模式，需要引起关注，需要那些真正的大牌投资人把目光集中到这个学校小小的创业孵化园来。 2008年已经进入了尾声，新的一年就要开始，许安阳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去做，还有很多人要去认识。 08年的最后一个晚上，许安阳还是选择和郝嘉芸一起度过，他在南京新世界广场顶楼自助餐厅订了一个位子，邀请郝嘉芸到这里陪他坐在南京的最高楼，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未来的南京第一高楼紫峰大厦此时还在建设中，虽然今年9月已经封顶，不过全部装修完成投入营业还要等一年多时间。 所以此时，能使用的最高楼就是大行宫的新世纪广场大楼，高255米，唯一比它还高的建筑是江苏南京广播电视塔，只不过电视塔上是不能吃饭的。 郝嘉芸第一次来这种很正式的地方吃饭，特地选了一件很少传的长裙礼服，外面披了薄薄的外套以及一件坎肩，在外面的寒风中冻得有些瑟瑟发抖。 她脸上还特意化了妆，少见的涂了眼影，口红的颜色也有点重，不是她平时的风格。 许安阳在心里偷笑，就算是女神在穿搭上也有拉胯的时候，毕竟还是学生，中国学生在高中时都是闷头学习，其他什么都没人教，进了大学才自己慢慢学。 有些家长在高中不允许孩子接触任何学习之外的东西，什么化妆打扮，恋爱交往，然后到了大学，反过来就要催着孩子学会穿搭，早点恋爱，毕业结婚。 好像孩子们都是天才，这些东西到了时间自己就会了，都不用教不用学的。 所以很多年轻人，都是通过影视剧、小说来学习相关知识。 但影视剧的编剧和小说作者，很多时候也都是胡说八道，一个敢教，一个敢学，最后就会出现知识和实践相冲突的情况。 就比如今天郝嘉芸这身打扮，她的长相是绝对没问题的，但大冷天只是出来吃个自助而已，没有必要弄得这么隆重，搞得像参加晚宴一样，自助餐厅又不是什么宴会厅，只能说郝嘉芸闲下来的时候，那些豪门港剧也是没少看。 当然，许安阳嘴上是不会说什么的，郝嘉芸这么打扮足以说明她对这次约会非常的重视，不能打击她的热情。 “喂，你穿的很漂亮啊，就是有点少了，待会儿出门的时候，把我的外套披上。” 郝嘉芸点点头，听到许安阳的夸奖，原本有些尴尬的她心里好受了很多。 这自助餐其实没啥好吃的，主要也就占着这个高楼的名头，能在高处看一看城市的夜景。 未来紫峰大厦上的自助餐餐厅也是一样的噱头，仿佛在高一点的地方吃饭，吃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只能说，人都有这样的心理，不管在肉体还是精神都希望往高处爬，不然某著名地产大亨，怎么就那么喜欢登珠峰呢？ 拿了一桌好吃的，许安阳问道：“最近学习怎么样啊？有没有后悔学医？” 郝嘉芸吃了一块黑森林小蛋糕，道：“还行吧~我才不后悔…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时的分为什么不考的更高一点，就能去更好的医科学校了。” 许安阳脸一沉，道：“你要是去了更好的医科学校，我俩就没法在一起了。” 郝嘉芸点头，道：“是啊…不过，那样我们就会各自有各自新的故事啦。” 虽然郝嘉芸这话说的有道理，但许安阳听的还是有些不舒服，不过他知道，郝嘉芸就是这个性格。 和那些一天到晚想着“甜甜的恋爱”的女生不同，郝嘉芸的脑子里理智更多一些，自我更多一些，她从没有因为喜欢许安阳而丧失自己。 哪怕两人开始了热烈的恋爱，她的情绪可能比在暗恋时反而更加平稳了，或许就是到手了，心态就放松下来，转而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认为更重要的事情上去了。 有过一次经历的许安阳敏锐察觉到了郝嘉芸的这个特点，他也终于明白当初为什么她会那么果决的分手。 不是每个女人都爱情至上的，爱情对她们来说也只是一种情感的经历，当得到满足时，就会朝着下一个方向前进，当爱情阻拦在面前，她们会痛苦但果断的将其抛却掉。 许安阳心想，“这次我不会阻拦你的，你也没办法把我抛掉，走着瞧吧小芸芸。” 想到这里，许安阳起身，凑过去在郝嘉芸小巧温润的嘴上吻了一下，郝嘉芸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你干嘛！” 她脸红了。 “嘴巴上有蛋糕，我帮你舔掉。” “神经~这么多人呢。” “安啦，不会有人看你的，好好吃饭吧。” 郝嘉芸深呼吸了一口，心想自从和许安阳在一起后，自己的脸皮好像越来越厚了。 本来呢在公共场合牵手，她觉得已经是两人能做到的最亲密的动作，搂搂抱抱都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好了，这家伙经常突然袭击，趁她不注意左边来一下，右边来一下，有时候嘴上还来一下。 每次他都会说，“不要介意啦，又没有人认识你，你以为别人会在心里默默说你素质低有伤风化，但实际上人家脑子里只会想自己的事，根本就不关心别的。咱俩要是来个裸奔，说不定还能引发一些关注，上个新闻什么的……” 这家伙好好的一个阳光少年，可惜就是长了一张嘴。也不知道短短一个暑假，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略显羞涩的男孩到底去哪儿了，还是说过去都是装的？ “对了许安阳，你那个企业现在做的怎么样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你妈？” “做的不错啊，刚刚结束的圣诞节活动做的可好了，外卖一直很稳定，然后团购最近又上线了新的东西，我正好带过来，做你的新年礼物。” 说着，许安阳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到郝嘉芸面前，包装的很精巧，用白色的礼品纸包着。 郝嘉芸咬着嘴唇，眼神里充满了期待的目光，不管是什么样的女孩，都不可能拒绝礼物的诱惑。 “现在就拆吧，看看喜不喜欢。” 郝嘉芸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拆开，发现是一个ipod音乐播放器！ “ipod？这个…这个挺贵的吧。”那时候一个ipod价格上千，最贵的touch要三千多，对学生来说价格是相当贵了。 “我用批发价格拿下来的，送给你的礼物。” 郝嘉芸显然相当喜欢，苹果在设计上的确有它独到的地方，很受女生的欢迎。 “你在网站上团购的就是这个嘛？” “是啊，我有进货渠道，不过量不是很大，不然如果在全南京高校一起卖，估计能好好赚一笔。” 通过上次卖耳机，第二次卖苹果，许安阳已经发现了，在年轻消费群体中，卖电子产品的利润是最高，并且最好卖的。 这次他通过老潘，又从褚兴国那里低价拿了一批ipod的水货，投放到“新年团购”中，短短一天时间就销售一空。 相比圣诞节卖真苹果，卖电子苹果简直方便太多了，不需要请水军，不需要做宣传，也不需要搞什么文化洗脑，因为这玩意儿的口碑在这儿。 许安阳的团购价格很低，因为中间转手的数量少，销售成本低啊，所以学生都愿意买。 现在，安超汉阳已经开始两条腿走路了，外卖方面稳步前进，保持公司那点现金流，增加学生们的网站点击率，现在都有一些小的公司、企业找上门，要在点我网投放广告。 许安阳暂时看不上那点小钱，投广告会让页面变得难看，影响用户体验，学生对这个还是挺挑的。 “嗯，那我就收下了，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 说着，郝嘉芸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到许安阳跟前。 “这是什么？让我猜猜。”收到礼物，许安阳也很开心。 这盒子不是很大，长条形的，许安阳心想应该不会是围巾吧。 那时候还挺流行女孩给男朋友织围巾的，在一些言情小说里，女主送男主围巾简直就是标配了。 不过到后来这样的剧情就越来越少了，女孩别说织围巾了，织个抹布估计都织不出来。 要送围巾，还不如直接网上买一条，不比织出来的好看？至于那点心意……在越来越快的社会节奏下，似乎也不再被人所看重。 许安阳皱着眉想了想，这个盒子有点太小了，放个手套还差不多……难道是手套？ 也不像啊，送手套，是不是有点老土了呢？ “不会是什么标本吧？”许安阳突发奇想。 这医学生送东西是有点与众不同的，就像考古系的学生给女朋友送化石头骨，那医学的女生送男朋友个标本也是很正的事。 许安阳脑子里胡思乱想，郝嘉芸轻轻踢了他一脚，道：“谁会送你标本啊，别瞎猜了，打开看看。” 于是，许安阳把郝嘉芸送给他的礼物盒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个眼镜盒！ 许安阳不是近视眼，这货小时候虽然没少看电视、看书，但更多时间花在户外玩上。 后面研究已经表明了，小孩之所以近视越来越多，主要原因还是在室内呆的时间太久，户外时间太少，而不仅仅和电视、手机、看书有关系。 所以，农村的小孩近视眼少很多，城市的孩子近视眼就多。 许安阳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呆在农村，所以眼睛没坏。 “你…你送错礼物了吧，是不是送给别人的，结果拿错了给了我了？” “你胡说什么呢你，这就是送给你了！平光眼镜，没有度数，戴上去就是为了好看的。而且这个有保护眼睛的功能，你平时看电脑的时间肯定很长。” 原来是平光镜，许安阳把眼镜拿出来，戴在鼻梁上，对着窗边的玻璃照了照，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嗯，不错，感觉不错呢。”郝嘉芸看着戴上眼镜的许安阳，感觉他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太一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许安阳从高中时的安静、腼腆，一下变得油腔滑调，但又活泼亲切。 于是，郝嘉芸就想，如果给他戴一副眼镜，会不会又有过去的那种感觉呢？于是就挑了衣服平光镜给他作礼物。 没想到一戴上以后，还真的有点感觉，活脱脱一个斯文败类…不对，应该叫温文尔雅，儒雅随和才对。 许安阳适应了一下，见郝嘉芸愣愣盯着自己，笑道：“怎么，你喜欢我戴眼镜的样子？” 郝嘉芸脸一红，道：“没…就是，就是想看看你戴眼镜的样子，感觉应该不错吧。” “哦，原来你也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戴上眼睛以后是不是感觉换了一个人了？那今天晚上，要不我戴着眼镜……” “不要！你又开始胡说了，好好吃饭，看看外面的夜景，不觉得很美吗？” “很美，但和你相比，还差了那么一点。” 听到许安阳的赞美，郝嘉芸有些害羞的低下了头，不管什么性格女人，都不会拒绝赞美的。 两人互相交换了礼物，美美的吃了一顿，跟着许安阳就带着郝嘉芸去了玄武湖，在那里有跨年的烟火晚会。 冬日的寒风没有驱散人们送别2008年，迎接2009年的热情，如同奔放绚烂的烟火在黑暗的天空中炸亮，转瞬即逝。 玄武湖周边的人很多，人挤人，众人散发的热量，反倒让湖边没有那么冷了。 许安阳戴上了郝嘉芸给自己买的平光眼镜，他找个厕所在镜子里照了一下，感觉还真挺不错的，挺斯文挺儒雅的。 “不错，我戴了眼镜以后气质好像更加温和了，应该能骗到更多人吧？到时候去参加大学生创业大赛，就戴着眼镜去好了，肯定能增强印象分。” 随着点我网越做越好，朱主任推荐许安阳去参加南京地区的一些大学生创业比赛，可以获得创业奖金的扶持。 对于暂时还不准备引入天使投资人的许安阳来说，这些比赛的奖励还是非常重要的。 09年，对许安阳的企业来说，会是非常重要的一年，他的三步走隆中对计划能不能成功，这一年非常之重要。 “喂，你好了没有啊，别照镜子了！臭美死了，是不是觉得很适合？” 厕所外面郝嘉芸等不及了，这家伙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没想到男生也会这么臭美。 “来了来了，我不是在欣赏你送给我的礼物嘛，非常好，很开心。” “嗯，那烟火也看完了，我…我也该回去了，我们明年见？”郝嘉芸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从玄武湖到医科大可远着呢。 “什么就明年见，今天晚上我们要一起从2008年到2009年！” “…那…可是…这样好吗？我…我都没和同学说，我说我晚上要回宿舍的…” “哎呀这还不简单，你哥不是在南京吗？你就说跨年去你哥那里过了，是不是？” “说谎不太好吧……” “这不叫说谎，你晚上在哪里过夜本来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和你舍友有什么关系？你这么说，只是为了照顾一下她们的情绪，毕竟她们这些人无法理解爱情的美妙。” 郝嘉芸冲许安阳翻了个白眼，道：“好啦好啦，就你嘴巴最能说，那…那晚上…我们住哪儿？” “放心吧，我已经订好房间了，一切准备妥当~” 对于跨年这种活动，许安阳怎么可能不早早做好准备呢？饭店、房间早就准备好了。 郝嘉芸红了红脸，没有多说什么，她已经习惯被安排了，反正…反正那感觉也挺不错的。 于是，许安阳带着郝嘉芸去了一家比较高档的酒店。 在2008年，威斯汀、希尔顿还没有入驻南京，许安阳选择了曙光大酒店。 这里他印象很深，因为当初他毕业进入城市发展银行，就是在这里参加面试的。 同时在这家酒店，他的故事实在是太多了…… （防和谐，省略879字） …… 2009年的第一缕曙光把许安阳从曙光大酒店的床上照醒了。 冬日温暖的阳光特别怡人，从窗帘的缝隙中钻了进来，唤醒了精神，也唤醒了身体。 郝嘉芸正在身边熟睡，安静的像个孩子，但昨天晚上她的表现，可一点都不像孩子…… “不错，值得开发，值得开发…”许安阳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细细回味。 他和郝嘉芸之间还是有感情的，有感情就是不同，每次完事以后都值得品味一番。 而且每天早上醒来，看着喜欢的人在身边熟睡，是一种莫大的精神满足。 如果没有情感，只是单纯的来一场，结束之后人只会感到空虚，感到想逃，更不用说留宿睡一晚了。 第二天醒过来，一个陌生人睡在自己身旁，想想都觉得可怕。 许安阳轻轻在郝嘉芸脸上亲了一口，帮她掖了掖被角，防止他照亮。 虽然昨晚折腾了挺久，理论上来说搞了整整一年，从2008年一直搞到了2009年。 但许安阳看了看时间，也不过才七点多钟，天刚蒙蒙亮，太阳将将露出一个头。 趁着郝嘉芸熟睡，许安阳先冲了个澡，然后下楼吃个早饭，并给郝嘉芸带了一份。 郝嘉芸这一觉睡的很香，直到上午十点钟才醒，此时许安阳已经坐在沙发上悠然自得的看电视了。 郝嘉芸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撒娇道：“过来宝宝我。” 许安阳起身，到床边给了郝嘉芸一个起床拥抱，郝嘉芸紧紧抱住许安阳，弄得许安阳心里有点痒痒，道：“喂，要不要再一次？这酒店一晚上很贵的，现在才10点，还有两个小时呢。” 郝嘉芸锤了许安阳一下，道：“不要了！有点疼…让你轻点呢。” 许安阳抓了抓脑袋，道：“不好意思，没控制好力度，下次加农炮换个榴弹炮？或者迫击炮也行。” “别贫嘴了！帮我把那个拿过来……” 郝嘉芸指了指被扔到沙发上的内衣，足以见得昨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了。 吃过饭，许安阳今天还准备陪郝嘉芸去别的地方玩一玩，总不能睡了一晚就跑吧，感觉不是很地道。 结果手机突然响了，是吴汉超打过来的。 许安阳一看是吴汉超的号码，心里一个突突，心想，“吴汉超的电话，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情了？” 吴汉超平时和许安阳多是用qq或者短信联系，这元旦放假第一天就打电话过来，还是上午，许安阳感觉有点不正常。 “喂，吴汉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许安阳接通电话，直截了当的问道。 “对，是出事了，你在哪儿啊？在南京吗？”吴汉超的话语中有些焦急。 “我在南京，什么事你和我说。” 许安阳声音很沉稳，让吴汉超也平静了很多，他道：“是陈康，陈康出事了，他送外卖的时候，被摩托车给撞了。” “被摩托车撞了？人怎么样？” “人送去医院了，没有生命危险，但…但身上有多处骨折，估计…情况不会太好。” “今天陈康没有休息吗？我不是让他给自己放假的么？” “他不肯，他说元旦人少，他值班可以多赚一点，所以…哪知道。” 许安阳早就料到，外卖员会有受伤的一天，包括他自己都骑车摔倒过。 还好在学校配送用的主要是自行车，不像电瓶车那样横冲直撞，危险性更大。 为了预防这些风险，许安阳要求所有外卖员必须买学校的大学生医疗保险，每年只要交很少的一部分钱，就能享受很多报销。 “现在他在哪个医院，我马上就赶过去，放心，买了保险，赔偿不是问题。被撞是谁的责任？” “是骑摩托车人的责任，是个外国的学生。” “外国学生？tm的，这群外国大爷……” 国内每个大学都有那些国外来的交流生，跑到中国领补贴上学，住的好，吃的好，结果四年下来连中国话都听不太懂。 华工一样有这样的学生，他们主要来自巴基斯坦和中东地区，有些人还是什么王子。 许安阳记得本科毕业的时候，留学生代表上台讲话，那中文水平真是无语了，感觉就是照着拼音稿子拼凑这念出来的，真不知道他们到中国上的什么学。 平日里他们也不怎么和中国学生玩，他们有自己的圈子，希望飙摩托，泡夜店，喝酒，总之到中国来像是旅游度假的，就是不像来留学深造的。 挂掉电话后，许安阳和郝嘉芸说明了情况，郝嘉芸道：“那你快回去吧，把这事处理好了，不会影响你公司吧？” 许安阳沉着脸，道：“不知道，希望如此，不过…很难说。” 许安阳有预感，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之前朱主任已经提醒过他了。 树大招风，华工的市场就这么大，他赚了就会影响有些人，这次出事可能就是一个很好的攻击借口。 穿好外套后，许安阳先给郝嘉芸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她回学校，他自己则坐公交车，从南京火车站经富贵山，从中山陵穿过到了三号门附近的钟山医院。 到了吴汉超说的病房，许安阳看到病房里有吴汉超、韩林，还有几个华工的老师，就是没看到肇事者。 陈康身上绑着绷带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看样子伤的不轻，大腿，胳膊，还有脖子都固定着。 身上骨折了倒还好，慢慢长起来恢复好了就行了，但如果伤了脖子，伤了神经、脊椎，那可就麻烦了。 机电院的辅导员看到许安阳，过来指责道：“你们学生啊，还是应该安心的学习，创业、赚钱，都是毕业以后应该做的事，磨刀不误砍柴工，不急于一时嘛！你看看现在，为了一点辛苦钱，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搞不好一辈子都要毁了的啊！” 许安阳道：“老师，陈康是被人骑摩托车撞的，你不去责怪开车撞他的人，怎么还责怪起我们学生创业了？” “他要是不天天骑自行车在学校到处跑，能那么容易被撞吗？” “学校里本来就不应该骑摩托车，他今天不撞陈康，也会撞了其他学生，那你到时候是不是要说，学生就不该在学校里走来走去，就应该在宿舍里呆着不出来啊？” 许安阳一番话，说的机电的辅导员哑口无言，面红耳赤后只能道：“你…你还和我狡辩！你们社科院的学生不好好学习搞学术，弄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像什么样子！我看啊，学校迟早把你们的公司赶出去！” 机电和社科院之间关系一直不太好，今年军训的时候两家又互相怼上了，这个辅导员能说什么好话么？ 许安阳也生气，外国学生骑车撞了人，不去追究他的责任，反过来责怪他们不该给学生送外卖？ 在学校里骑自行车还是相当安全的，就算有什么碰擦摔跤也都是小问题，拍拍灰就没事了。 可摩托车在学校里可真的是横冲直撞，一个不小心是要出人命的。 许安阳没记错的话，当初他大三的时候，在学校一号路上就有一个外国学生骑摩托车超速撞死了学校一个学生，从那天起学校才禁止摩托车在学校上路，每天派保安在路上巡逻。 之前不出事只是因为运气，现在好了，出了事，结果还往外卖头上赖。 吴汉超见许安阳比较激动，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道：“你先少说两句，别和老师争，到时候惹麻烦。” 这个姓伍的辅导员放话道：“我已经通知陈康的父母了，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和他的父母交代！” “老师，我觉得你搞错了，是你该怎么和他的父母交待！如果您还要说什么废话的话，请一次性说完，我要留下来和陈康说几句。” 伍辅导员气的是七窍生烟，但拿许安阳没什么办法，因为他的确是第一责任人。 他叫嚣道：“我告诉你，以后，我们机电学院的所有人，都不允许点外卖！跑外卖更不允许！我就不信，没有外卖了，学生就会饿死嘛！” 许安阳没有理会已经进入疯狗状态的辅导员，他坐到陈康身边，他睁着眼，看着许安阳。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吃苦了……脖子没事吧？身体有感觉吗？” 陈康眨了眨眼，用微弱的声音道：“我…没事，我…没有怪你的。我爸妈知道，他们，挺支持…” 说了两句，陈康就不说话，因为疼，因为累。 许安阳让陈康好好休息，当初他挑选外卖员的时候，挑的就是家庭比较困难的学生。 如果不是家里缺钱，哪个学生想放弃美好的大学时光，风里来雨里去的送外卖呢？ 一旁的吴汉超面色焦急，他问许安阳，“学校方面会不会追究，我们该怎么办？” 许安阳轻轻叹了口气，推了推眼镜，道：“做好最坏的打算呗。” “多坏？” “没多坏，好好的生活，好好的学习，努力实现梦想，能有多坏？” “噢……对了许安阳，你怎么戴眼镜了？” “是啊，你不觉得，我看起来更加有智慧了吗？” “嗯…是，是有点睿智。” 第157章 阴谋的味道 许安阳没有想到，自己2009新年的第一天是在医院度过的，他一直呆在陈康的病房里，等候医生的诊断，以及陈康父母的到来。 陈康是安徽皖北人，从安徽到南京，几个小时的车程就能到，机电学院的辅导员第一时间通知了他父母，让他父母到学校来照看儿子。 撞人的外国学生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好像把人撞完报了警把人送去医院，只要人没死他就没事了。 这事其实和许安阳关系不算大，因为陈康和安超汉阳之间并没有劳动合同关系，只是单纯的劳务关系。 许安阳一开始就和他们说过，“你们是自由人，我们是合作关系”，所以就算工伤也算不到许安阳企业的头上。 不过许安阳不想这么推卸，因为他知道他和陈康除了是合作关系，还是同学关系。 在华工这个封闭的小地方，如果处理不好这样的事给人留下话柄，后面想要继续开展业务会有不小的困难。 特别是背后有人盯着，搞不好就要利用这次事故借题发挥，给许安阳难堪，甚至制造麻烦，所以许安阳一定要处理好这次事件，陈康父母那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如果能把他父母搞定，学校那边就算想弄点幺蛾子，也师出无名。 还好，目前陈康的状态还不错，只是外伤，没有伤到要害部位。重要的大脑，脊椎都没有问题。当初给他们买七八手老自行车的时候，许安阳还特意要求他们每个人要买一个头盔戴着。 一来冬天可以保暖，二来是安全起见，第三可以在头盔上印点我网的广告，在学校骑车和普通学生区分开来，对点我网也是个不小的宣传。 这次事故头盔就立功了，保护了陈康的脑壳，不然头上受伤出了人命，事情就麻烦大发了。 “许老大，你…你要不回去吧，别在这儿陪我了，我没事，就是身上有点疼。” 许安阳陪在陈康身旁，给他打饭，和他聊天，弄得陈康怪不好意思的。 陈康虽然嘴巴硬，脾气也不太好，但那是生活磨砺出来的硬疖子，他心里还是很柔软的，尤其对自己佩服的人，比如许安阳。 陈康佩服有本事的人，在他看来许安阳可太有本事了。 别的不说，就说送外卖这件事，陈康在这个过程中遇到过不少麻烦，而每次有麻烦，只要许安阳出面他都能搞定。 因为许安阳自己也送外卖，所以会把这些外卖员集中过来讲一讲送外卖的技巧，一开始做这个，真的遇到了很多很多小麻烦。 什么饭菜丢了，弄脏了，被投诉了，时间太慢了，或者路线规划有问题等等，许安阳都能给出很好的解决办法。 他最后还说，“实在不行就给我打电话，我出面解决，一定不会有问题！” 许安阳是从银行基层摸爬滚打起来，什么样的刁蛮客户、无理要求没见过没遇到过，学校学生的那点麻烦实在是小菜一碟。 加上许安阳对陈康干私活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陈康对许安阳是打心眼里的佩服。 这次被撞，也根本就怪不到许安阳头上，陈康见许安阳一直陪着自己，感觉很过意不去。 “我要见到你的父母，和他们说明情况才行，怎么能随随便便走了呢？你以为我是你那个辅导员啊。” 机电学院那个姓伍的辅导员从医生那里得知陈康没有大碍，只是硬伤后，就借口有事先离开了，把陈康扔给了许安阳，说陈康父母到了再通知他过来。 陈康没办法，只好躺在病床上耐心的等候，想到自己父母要过来，陈康叹了口气。 本来父母让他元旦回家的，结果他硬要留在南京，想元旦在学校多做几单，其他人回去的回去，放假的放假，这时候他的生意就会很好，能多赚钱，哪知道…… “老大，我这次住院要花不少钱吧？” “放心，你有保险，不会让你自己掏钱的，就算要掏钱，也是撞你的人掏。不仅不用掏钱，对方还要赔你一笔钱。” “是吗，还要赔我钱？”一听到能赔到钱，陈康的眼睛就亮了。 这小子真是掉进钱眼里了，他到底是多缺钱？如果这次陪的多，他以后估计要专门到路上找摩托车碰瓷了。 “废话，把你撞成这样了能不陪你钱？对了，撞你的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人一直没来？” “是…是个外国学生，后面还坐着一个女的…来过，然后就走了…反正…哎，我也搞不清…” 不管这件事是谁的责任，这撞了人都不出现，实在是说不过去吧？ 当然，许安阳知道某些外国人在国内真的是特权太多，所谓“外交无小事”，是国内一直奉行的外交策略。 在建国初期国家贫弱，以及改革开放需要外资引进的时候的确有意义，但到了后来政策就有点变味。 已经不是单单的外交无小事，而是凡事涉外事件，都优先讲政治，不讲公平正义，不讲法律道德。 地方上小心翼翼，宁可得罪中国国民，也不愿让涉外事件波及自身，毕竟本国老百姓好打发，在中国的外国人他管不了啊。 这次撞人事件估计也是，就算报警了，责任都是骑摩托车一方的，到时候赔点钱就算了，又不可能把对方抓起来问罪。 所以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躲得远远的，让学校的辅导员去处理好了，反正学校老师对外国学生来说就和保姆一样。 许安阳左思右想，捏了捏拳头，道：“这事儿没完，不会让他这么简简单单赔点钱了事的。” 陈康却说：“害，能赔钱就好，不然还要怎么样呢？难不成抓他坐牢？还是赔礼道歉？我才不需要他赔礼道歉，没意义，赔钱！” “那人家要是不赔钱呢？” “不赔钱…不赔钱我就…” 陈康一下激动起来，许安阳忙让他冷静，然后告诉他学校不会不赔钱的，多少的问题而已。 过了午饭的点，到了晚上临近晚饭，天快黑了，陈康的父母才出现在医院，紧跟着机电学院的伍辅导员也跟了过来。 不出所料，陈康的父母是皖北农村的普通农民，家里很穷，夫妻俩是老来得子，陈康上面还有一个姐姐，早就嫁了人。 父母年纪大了，没法打工，在农村种地勉强养活自己，陈康上大学的钱还是姐姐出的。 还好陈康聪明，足够争气，考上了不错的学校，但金钱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一直到许安阳给他一个送外卖的机会，他的零花钱一下子宽裕了很多，还能给家里寄一点钱回去。 陈康父母文化水平不高，急匆匆来到大城市，看到儿子满身是伤的躺在床上，只会抹眼泪，后面具体该怎么办，是一点都不知道，像没头苍蝇。 陈康指了指许安阳，道：“这就是我说的那个许老板，很年轻吧，今年才18岁，多亏他我才能早点挣钱，减轻一下生活压力。” 陈康父母很朴实，用粗糙的大手握着许安阳的手表示感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许安阳救了陈康呢。 “伯伯阿姨，陈康也算我们半个员工，他的事我不会不管的，该赔偿多少钱，一分都不会少！”许安阳这话是说给伍辅导员听呢。 辅导员一听，回道：“要说赔钱，你们企业就该第一个赔钱！” 许安阳道：“伍老师，你到底懂不懂法律？有没有一点法律常识啊？你要是不懂，欢迎你到我们社科院法学课上来听讲，学一学法，不要信口开河！” “哼！你就神气吧，你就嚣张吧，等着吧，等着你的网站关门大吉！送外卖，扰乱教学秩序，危害学生的生命健康！今天是送外卖被撞了，下次再食物中毒怎么办？你说！到时候你赔偿的起吗？现在趁早关门，去好好读书，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 许安阳看出来了，这个伍辅导员根本就不讲道理，就是看他不顺眼。不对，不光是不顺眼的问题，这背后肯定有什么原因才对，不然没理由要这样针对自己啊。 虽然机电和社科院的关系不算好，但那只是面子上的问题，不至于这个样子。 许安阳留了个心眼，心说这事可能不简单，到时候有必要找朱主任或者管老师谈一谈，摸摸这个伍辅导员的底细。 说到机电学院，许安阳突然想起来，王晴雯王主任的未婚夫就是机电的辅导员，大一的，这个姓伍的是管大三的，到时候可以去问一问王主任。 在病房里扯了一会儿皮，伍主任还算有点基本素质，带着陈康父母去了学校的宾馆，免费给他们开了一间房。 许安阳则回宿舍，他想这个伍主任一定会借这个机会在陈康父母面前吹风，好让许安阳的企业出血、赔钱。如果是这样的话，许安阳的点我网，和伍主任之间一定有什么利益冲突才对，不然不会这么干的。 “不能坐以待毙，今天晚上就要行动起来，做点事才行！” 于是，许安阳先给朱主任打了个电话，把这件事前前后后告诉了朱主任，并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伍主任？机电学院的？伍思明是吧？他…跟他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知道了，学校方面会处理的，从法律上来说，的确和你们点我网没有牵连，但影响确实不好。到时候你要注意一点，领导那边我会打招呼，但学工处…反正，后面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放心好了。” 朱主任尽力安慰许安阳，但许安阳并没有吃下定心丸，他在qq群里给大家发了条消息：“晚上到办公室来开会，重大危机，生死存亡，立刻。” 发完信息后，许安阳就立刻赶往办公室，他是第一个到的。 第二个到的是吴汉超，他是最早知道陈康出事的人，后来在医院许安阳让吴汉超回宿舍休息，他内心一直放心不下，一看到许安阳的消息立刻就赶了过来。 黄玉、关凌、颜筝随后都到，韩林最后一个，这家伙游戏打得很嗨，根本没注意qq消息。 是吴汉超打电话给他，他才立刻赶了过来，一进门就看到几个人一脸严肃坐在办公室里，韩林心里一个突突，道：“怎么…怎么回事，我们要倒闭了吗？” 众人都看向许安阳，是他在qq里说生死存亡的，倒要听听他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到齐了，许安阳反而要安抚一下大家的情绪，道：“其实我说夸张了，目前很多事我只是看出了一点苗头而已，所以找大家一起商量一下。陈康的事你们都知道了，他在送外卖的路上被人给撞了，目前躺在医院没有什么大碍。按理说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太大关系，该给的补偿我们也会给，不过我是担心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攻击点我网，甚至让点我网倒闭。” 韩林立刻叫道：“凭什么！撞人的又不是我们，外国人撞了人，就该把他遣送回国，折腾我们算什么？” “怎么，你对外国人有意见？”许安阳嗅觉很敏锐。 “是…是啊，我们学院的外国学生经常不去上课，老师也不说什么，还是给过了，我不去上课就把我拎出来批评。我看他们一天到晚就是骑车、泡妞、去夜店，还不如我在宿舍打游戏呢，学校也不管。妈的，我们读书花的是自己的钱，他们是国家给钱……” 韩林的话里听到了一股子怨气，这小子一向口无遮拦的，但说的话不无道理。 “好了好了，今天我们不是来讨论留学生…”许安阳正要打断韩林的话，但他脑子里马上冒出一个想法，突然觉得，在留学生身上做文章，也不是不可以，便道：“黄玉，待会儿你能不能进学校的系统，把留学生的名单给弄出来？” 黄玉是个黑客高手，自从上次弄来褚兴国的账本后，他就是许安阳手里的一个秘密武器。 平时话不多说，但一出手必有收获，在许安阳看来，黄玉就是安超汉阳公司最大的资产。 就是搞不清他为什么会屈身于此，许安阳也不想知道，他有他的想法，愿意为公司做贡献就行了。 关凌听了道：“这样黑学校的系统不会有问题吧？” 黄玉道：“我会用海外的地址的，而且只是拿份名单的话，问题不大。” 许安阳接着道：“对了，还有那个机电学院的辅导员伍思明，如果有他的信息的话，也搞一份过来，他这个人有问题。按理说我们和他是井水不犯河水，但这次陈康出事后，他一直着急上火的攻击我们网站，还扬言要让我们网站倒闭，禁止学校送外卖。” 吴汉超道：“是啊！我过去的时候他就这么讲，我看不是不可能，我们学校你也知道的，行政力量很大，说禁就禁，不会客气的。” “禁止送外卖我倒是不担心，我早就有b计划，今年马上就可以开始施行了。而且送外卖我们本来就不怎么赚钱，大头都是送外卖的学生拿，我们只是做个推广而已。只要团购项目还在，二手书交易还在，网站暂时还能维持下去。到时候我还会去参加南京大学生的创业比赛，拿奖的话也会有资金注入，所以外卖禁止，不是大问题。” 许安阳先给大伙吃了一颗定心丸，但大家随即想到，既然这不是大问题，那肯定有大问题。 颜筝很聪明，立刻想道：“你是怕，学校不让我们用场地和服务器？” 许安阳点头，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点我网之所以能够低成本运营，依托的就是华工这个平台。 一旦华工不再允许企业在学校开设，不允许网站借用学校服务器，那企业的运营成本会直线上升，到那时估计就很难维持下去了。 咬着牙做下去也不是不可能，但不会像现在这样比较舒服，大家可能要砸锅卖铁凑钱，甚至问家里要钱来补贴成本才行。 这是许安阳不希望看到的，那样的话众人的压力就太大了，他也会因此没有时间去泡妞，这岂不是亏大发了？ 吴汉超听了道：“那…那怎么办？应该不至于吧？要不我去和院里的领导说说，我们这个项目现在做的这么好，在全南京都要一定影响力了，不该随随便便就不让我们做啊。” “小心驶得万年船，领导那里你是要去通通气，多一个人为我们说话总是好的。” 许安阳把事情和大家沟通过，短时间内也找不到太好的解决办法，先等黄玉回去把留学生和伍思明的信息弄出来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 “好了，大家先回去吧，新年快乐。只是没想到新的一年，一上来就是个大麻烦，希望后面能否极泰来吧~” 这个紧急会议结束，大伙离开办公室，许安阳没有走，他一个人留下，坐在窗边思考问题。 突然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许安阳一看，是关凌，她离开后又折回来了，道：“你还没走？” “是啊，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东西忘拿了。” 关凌嘴上这么说，其实她是特意回来看看许安阳的。 见许安阳不说话，关凌开玩笑道：“怎么，你的小助理没有陪着你吗？” 关凌说的是颜筝，许安阳道：“我让她回宿舍，帮忙找找法学系的学长学姐，有没有认识律师的，咨询一下相关的法律，以防万一。” 关凌抽了张凳子坐下，道：“这次有这么严重吗？” 许安阳道：“现在看起来，没有那么严重，不过我的感觉告诉我，不太对劲。应该是朱主任表现的原因吧。” “朱主任？那个办公室主任？他不支持我们了？” “不是，他一直很支持我们，但从他的口风我能感觉到，内部一直有人在作对，时间应该不短了，只是我们很难察觉到而已。” 许安阳有着足够的敏感度，他几次和朱主任谈话都能感觉，朱主任在顶着压力帮企业做事。 这种情况下，不出事还好，现在给了人口实，难免会有人作妖，只可惜许安阳没法深入学校领导层，只能在外面看着干着急。 “那…到底是谁呢？” “这个伍思明肯定有问题，但现在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他娘的，机电学院和老子是犯冲啊，军训的时候就开始不对付，怎么到现在还是有矛盾呢？他们不就是人多么，在科研能力，还有技术水平上，早就不是学校的第一大院了，牛气什么呢…一个汽车试验场都破败成那个样子……” 在关凌面前许安阳也摘下自己的面具，尽情的吐槽机电学院，释放内心的烦闷。 在提到汽车试验场的时候，许安阳突然停顿下来，他感觉脑子里好像想到什么了！ “汽车试验场…汽车试验场…关凌，你还记不记得那次我们在汽车试验场，我喝醉了酒！” 许安阳提到那次醉酒，关凌当然记得，在那个铁皮房后面，她主动吻了许安阳，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变得不同了。 “我…你提这个事干嘛！”关凌有些羞恼，除了亲吻之外，两人还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哎呀，我不是和你开玩笑，你记不记得那天在铁皮房里，一男一女。” “我…我记得，但是我已经把他们从脑子里清除了。” “不行！不能清除！你好好想想，把那个画面想起来，好好想想那个男人的背影。” “我…难道…”经许安阳提醒，那个不堪入目的画面从关凌脑子里被唤醒，不过她看许安阳严肃的样子，一下子琢磨明白了许安阳的意思。 “难道那个男的，是伍思明？不会这么巧吧？” “我不知道，我之前不认识伍思明，但我今天见到他，总觉得有点熟悉，就是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在哪儿见过他。刚刚提到汽车试验场我才想起来，那个背影，那个后脑勺，很可能就是伍思明！” 在医院的时候，许安阳和伍思明争吵，情绪比较激动，但脑子很清醒，左看右看，都觉得伍思明有一点眼熟，就是想不起来。 后来伍思明离开的时候，他的背影和后脑勺印在了许安阳的脑海中，现在和记忆中铁皮房里的那个背影一对比，合上了！ “那…那个女的是谁？” “不知道，但我觉得，可能和学工处，或者食堂什么的有关系。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点，希望黄玉那边可以给点力，把他的信息都给挖出来！” 提到黄玉，关凌道：“喂，你这样让黄玉去帮你挖信息，是违法的是你知道吗？” 许安阳道：“害，我只是了解一下他的背景信息，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什么的，就算不让黄玉去找，我去问认识的人一样可以问出来。” “那你去问认识的人好了。” “那不是麻烦嘛，喂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天天和黄玉在一起，喜欢他？” 关凌瞪了许安阳一眼，道：“我和他只是朋友，我们俩之间规矩的很，他也是个安安分分的人，哪像你？哼~” 说到这里关凌就来气，虽然她心里清楚，自己和许安阳之间并不是男女朋友关系，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 关凌的家庭环境比较复杂，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关凌本人对婚姻、男女关系的看法和一般女孩也不太一样。 她喜欢许安阳，但内心没办法把许安阳当做男友，两人身体上的界限已经消失了，但精神上总还是隔着一层。 当然，这不意味着关凌会不吃醋，尤其是看到许安阳和颜筝更加亲密的时候，心里总觉得隔应。 现在看到许安阳为了黄玉吃自己的醋，关凌心里还有些美滋滋的，这人啊就是奇怪。 许安阳没生气，笑了笑，道：“哎，我知道，黄玉的确是一块璞玉啊，在我这里工作真是委屈他了。他如果去阿里、腾讯这些大公司的话，弄一个不错的职位，拿一份高薪完全不成问题。如果他以后要走，我也不会强求。有时候我想，他之所以留在这里，是不是因为他喜欢你？” 关凌白了许安阳一眼，“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就不要瞎操心了，不管怎么样，我…我现在还是喜欢你。” 说着，关凌轻轻抱了许安阳一样，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许安阳看了看办公室的门，关着，也没有人闯进来，便起身把办公室门给锁上了。 “你…你锁门干嘛？” “怕有人进来啊。” “你…”关凌还想说话，许安阳已经上前将她抱起来，送到了沙发上。 这个沙发是许安阳特地从石林百货淘来的，二手，价格低，但很好用，很舒服，很方便。 …… 第二天一早，许安阳就收到了黄玉发来的短信，说资料已经收集好，集中发到许安阳的邮箱了，让他查收一下。 许安阳立刻从被窝里起来，打开电脑接收了黄玉发过来的邮件，里面是很多份档案。 其中，撞了陈康的留学生来自法国，是个阿尔及利亚裔人，从照片上就能看出来，浓密的胡茬，又黑又大的眼睛。许安阳对他有点印象，好几次在学校看到他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后面总是带着一个女孩，还经常换。 这人的名字倒是很好记，叫亨利，和法国国家队的前锋亨利一样，是个很普通的名字。 还有一份资料是伍思明的教室内部信息调查表，许安阳看了一下他的家庭情况，果然是已婚，爱人也是学校的辅导员，有一个女儿。 许安阳心想，如果在铁皮房的男人就是他，那个女人应该不是他老婆吧？ “哼，没结婚的话，你搞搞也就搞搞了，结了婚再乱搞，可就是触犯法律了…如果你再不依不饶，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在国家机关、事业单位、学校等地方，作风问题从来都是“毁人不倦”的，国家对自身队伍的要求还是很高的，尤其是学校。 许安阳只恨当时没有拍一段视频下来，不然就是铁证在手，如果那人真的是伍思明，那他最大的弱点就被自己握在手上了。 伍思明这边许安阳决定先不管，他要去外国留学生宿舍看一看，会一会这个亨利，了解一下情况。 这些外国留学生你要说坏，不至于，难不成品行恶劣的人正好都到中国来留学了？ 主要还是环境问题，国内给他们的环境太过于宽松，乃至于有些放纵，加上文化习惯不同，所以才会出现很多矛盾，导致中国学生的不满。 在所有外国留学生里，西欧过来的留学生整体素质还是可以的，只是爱玩，爱骑车、泡夜店而已，这是他们的文化习俗，和人品没有关系，西方就是有摩托、夜店的文化。 让许安阳比较看不上眼，素质不咋地的主要还是韩国人，华工的韩国留学生，还有周边的韩国人那是相当的多。 而且碰上以后特别好分辨，聚在一起说话嗓门特别大的，抽烟喝酒毫无顾忌的，不用说，肯定是韩国人。 相反，如果特别安静，有可能是日本人，中国学生一般介于两者之间。 许安阳决定去探探情况，他把苟立明从床上叫醒，道：“帮个忙，跟我去趟留学生宿舍。” 苟立明正迷糊着呢，被许安阳喊醒了，听许安阳说明了一下情况，便穿上衣服起来，从宿舍出来，照着资料上的地址，去了留学生宿舍区。 苟立明属于人狠话不多的类型，除了怕老鼠。只要不是去抓老师，苟立明是愿意帮忙的。 两人到了留学生宿舍小区门口，被保安给拦了下来。 其他小区，保安是不会管人进来的，只要看上去不像外面的人，就不会问。 但留学生宿舍不同，保安看到国内的同学会盘问，“你是哪个学院的，过来干什么？” 许安阳道：“哦，我们是弹道学院的，找301的亨利同学，学生会的，找他有点事情。” “什么事情？” “新年一个留学生的活动。” “学生证带了没有？登记一下。” “忘带了，报号码行不行？” “行行，自己写。” 保安给了两人一个登记本子，许安阳就在上面随便写了两个学生证号码和名字，反正保安根本不会去看的。 两人上了楼，苟立明心里既紧张又兴奋，道：“待会敲门进去，是不是一拳给他放倒？” “一拳你个头啊！待会儿…待会儿我们就装警察吧。” 于是，两人到了亨利所在的301宿舍，咣咣一阵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门一打开，那个亨利光着身子，睡眼惺忪，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看到许安阳和苟立明，有些愣神。 这个亨利倒很谨慎，门上还用安全链条给锁上了。 “police！openthedoorandaskyousomething！”（警察，开门，有事要问。） 许安阳美剧也是没少看，直接几个单词蹦出来，也不管语法对不对，反正对方能听懂就行了。 结果这个亨利没有开门，“咣当”一下把门给关上了！ 许安阳和苟立明都吓了一跳，“卧槽，他什么情况，我的英文说的不好吗？” “不，我觉得他听懂了，但是他做贼心虚。”苟立明发现了问题所在，这小子以后不愧当了警察，有点敏感度。 许安阳也感觉到不对，继续敲门，里面传来一阵慌乱的声音，过了大约五分钟，亨利才把门打开，已经穿戴整齐，不过神情有些异样。 趁他还没发觉异常，许安阳推开他跨进了宿舍，打开灯开了一眼，这宿舍环境的确是不错啊。 中国学生住的都是四人间、六人间甚至八人间，留学生可以住双人间乃至单间。 亨利住的就是一个单间，不过房间里可不止他一个人，床上还坐着一个女生，看面孔像是个韩国人，眼睛小小的，脸盘子大大的。 单间的环境像一个小宾馆，床，桌子，冰箱，沙发，甚至还有一台小电视，这条件真是没谁了。关键床上还有个女人，这是来上学的还是来度假的？ 亨利冷静了一下后，见许安阳和苟立明都不说话，感觉到有些不对，用蹩脚的中文道：“证件呢，你们证件呢？” 许安阳有个屁的证件，他感觉到这房间里有一股奇怪的臭味，好像是从卫生间里散发出来的。他要去开卫生间的门，亨利拦在了他面前，“干什么？你什么人？不是警察！” 许安阳道：“我刚刚在门口说的是‘please’，请你开门，我什么时候说我是警察了？” “那你是什么人？” “我是被你撞伤的人的朋友，你记不记得昨天你骑摩托车把人给撞了！” 亨利的中文还算可以，能听懂许安阳在说什么，想到昨天的事，他低下头，道：“sorry，但是，会赔钱的，他没死。” “他要是死了你还能在这里搂着妞睡大觉？你不去看望他一下？” “不让看望，让我走。” 许安阳气不打一处来，学校的老师怕惹麻烦，干脆让亨利躲着，他们去处理。 这国际主义精神真是没谁了，什么时候能对中国学生这么负责任啊？ 许安阳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苟立明离开了301，临走对亨利道：“你要是像个人，就去医院看看他，道个歉，还有以后骑车慢一点。” 从宿舍出来后，苟立明对许安阳到：“许安阳，刚刚那个宿舍里怎么一股臭味啊，好奇怪啊。” 许安阳道：“是，我闻到了，那是…阴谋的味道。” “啥意思，谁的阴谋。” “当然是我的阴谋咯。” 第158章 不透风的墙 许安阳度过了一个比较糟心的元旦，因为陈康的事，新一年的计划暂时受阻，先把心思放到解决问题上来。 当然，点我网的整体运行是没有问题的，少了一个陈康，外卖工作还是有条不紊的开展着。 随着春节临近，寒假就要到来，各科都迎来了考试或者结业论文，图书馆、教室的人开始变得，点外卖的学生更加多了。 很多人早上去图书馆占一个座位看书，临近中饭打开笔记本电脑在点我网上点一份外卖送到寝室，然后去寝室吃个午饭，休息一会儿，下午回图书馆或者教室继续看书，非常方便。 如果去食堂或者小饭店吃的，排队、打菜要消耗不少时间，所以这段时间网站的外卖业务更加忙碌起来。 作为企业老板的许安阳，再度发扬了与民同乐，同甘同苦的精神，在最忙的中午时间，开始被关凌安排跑单，去各家饭店点餐、送餐，忙的是不亦乐乎。 在饭店门口等菜的时候，许安阳遇到了和女朋友一起出来吃饭的程学坤，他现在和管佳宜正处在热恋期，到哪儿都在一起。 “哎哟，许安阳啊，你怎么自己出来跑外卖了啊！你可是老板啊！”程学坤看到许安阳脑袋上戴着一顶黄色的安全帽，看起来有些搞笑。 “害，什么老板，比个体户强一点而已，要身先士卒，深入一线嘛。怎么样学长，味道如何？”许安阳明面上在说菜，实际上眼神指了指管佳宜，话里有话。 “许安阳~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味道怎么样？是不是要我们家关凌给你上上紧箍咒啊？” 管佳宜可不是那种可以随便言语轻薄的女生，辣的很，当场就给予了反击。 许安阳看程学坤脸上讪笑的表情，心想这小子估计没少跪搓衣板，希望他的选择是正确的把。 毕竟许安阳也算撮合了两个人，如果最后没成，以后见了面还是挺尴尬的。 “我可是关凌的老板，她怎么给我上紧箍咒？” “那可不一定哦，你自己心里清楚。”管佳宜给了许安阳一个眼神，许安阳心想，难道关凌和管佳宜说了什么？ 应该不至于啊，关凌不是那种大嘴巴的女人，可能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吧，女人的感觉总是很敏锐的。 “喂许安阳，你们网站没事吧？我听关凌说，这两天你很担心学校会找网站的麻烦，因为撞人的事。”开过玩笑，管佳宜又问道。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撞人的事和你们没关系吧。”程学坤搭腔道，学校的圈子还是很小的，但凡有点事都会传的人尽皆知。 “法律上是没关系，但人情上就难说了…喂，这事知道的人那么多的吗？”许安阳担心这件事被瞎传，带来负面影响。 很多事都是这样，事实真相是一个样子，你一句我一句，传到最后就变了样子。 比如在有些人嘴里，可能就变成外卖学生为了挣点外卖钱，在路上疯狂骑车，结果被撞骨折、半死、瘫痪等等。 加上陈康家里比较穷，有些人在渲染一下，说点我网如何剥削外卖员等等…… 说实话，未来的外卖企业的确会剥削和压榨外卖员来保证利润，但点我网现在还远没有到这个地步，不过是给家庭有困难的学生一个赚取外快的渠道而已。 网站本身也不是靠外卖来维持运营的，靠的是学校的支持，许安阳的抠门，以及团购的那点利润，还有众人的为爱发电。 “好了，不多说了，我要走了。” 聊了两句，店家已经把盖浇饭做好了，许安阳拎着盖浇饭要去跑腿了。 临走时，程学坤跑出来，拉住许安阳悄悄道：“许安阳，我听说一个小道消息，说这次事情，学工处有人想要搞你的网站，让你的外卖业务做不下去。” 许安阳道：“哦？是谁你知道吗？” “听说是管食堂的一个领导，女的，叫林琪，我就知道这么多了。” 程学坤拍了拍许安阳的肩膀，显然是希望能给许安阳提供一点有用的信息。 “林琪？”许安阳在心里默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好，谢谢程学长，这对我来说很有用。明天，他们就找我去开一个质询会，到时候就有结果了。” 昨天许安阳收到通知，学校方面要请陈康的家属，安超汉阳的负责人，撞人者还有学校的辅导员、负责人聚到一起，商量一下这次事件的处理。 时间就在明天上午九点，校办的会议室里。 到了晚上，点我网的生意就没有那么忙碌了，学生们上完课，三三两两出来吃点东西放松一下。到了八点前，点我网的外卖服务结束，许安阳等人下班走人。 如果学生们要点外卖就要打电话给送外卖的学生，告诉他们自己想要吃什么，会帮忙跑腿。 不管之后点我网是否存在，华工的跑腿业务肯定会延续下去，没有了点我网，那些送小卡片留传单的跑腿学生，会承接起这块市场。 网站可以消灭，需求一旦被开发出来，就很难消失了，除非一开始就没有存在过。 许安阳又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对于明天的质询会，他还是有信心的，毕竟有力有牌，心里不慌，再说退路他已经准备好了，他已经开始联系老潘，为转移网站服务器做准备。 锁好门，许安阳一回头看到董清禾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吓了一跳。 “我靠，你怎么没声音啊，吓我一跳，你是鬼啊？” 董清禾今天不知道怎么搞的，穿了一件红色的大衣，这大晚上站在楼道里，一个不小心碰到真的感觉要吓死人。 “我…我…”董清禾今晚是特地来看望许安阳的，哪知道见面就被吐槽，心头的火一下子就起来了，但想到自己是来安慰他的，就把火憋了回去。 “送你一样东西！”董清禾从背后拿出一个小盒子送给了许安阳。 “什么东西？这盒子挺大的，储蓄罐吗？”许安阳拿过盒子，左看右看，感觉里面装了个罐子。 “你回去自己看！这是送你的新年礼物，希望你今年好运，能开心一些！”董清禾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这家伙太气人了，每次和他说话，都感觉自己要被气死。 “哦好吧，那…谢谢啦。”许安阳把盒子放进包里，准备离开。 “喂！你…你就这么走了。” “是啊，不然呢，我下班了。” “哦…要不…要不我请你吃冰糖烤梨吧。” 许安阳没有进一步调戏自己，董清禾和感觉怪不习惯的。 自从上次和叶芷妤打成某种程度上的共识后，两人都不自觉的远离许安阳，稍稍疏远了一些，她们两人之前的关系反倒更近了。 但许安阳当然不在意，他最近忙的脑袋都要炸掉了，两个女生不要去浇水他还乐得空出时间处理别的事情。 所以突如其来的冷淡，让董清禾有些受不了，思前想后，还是请他吃个烤梨吧。 “行啊，那就吃个烤梨，甜一甜吧。”许安阳说着，脸上露出了一点微笑。 “啊！你…你，你戴眼镜了！”董清禾看着许安阳的脸，突然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嗯，是啊，怎么样，是不是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最近许安阳开始戴上平光眼镜，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斯文，来增强自己的亲和力。 别说，这招还挺有效果的，关凌和颜筝都说，许安阳戴上眼睛后，看起来更加顺眼了。 合着过去他看起来就不那么顺眼？ “是不一样，还…还挺不错的。”董清禾抿着嘴道，心里却想，芷妤一直说自己喜欢戴眼镜的男生，难道他是为了芷妤，才特地配了一副眼镜的吗？ 董清禾的小心思一向不多的，但轮到许安阳和叶芷妤身上，就由不得她不多了。 她要是知道许安阳这眼镜是另外一个女孩送的，估计要酸死。 “走啦，愣着干嘛，冰糖烤梨。” “哦，我们走吧。” 两人去四号门的摊子上，各买了一个冰糖烤梨，然后两人一起到喷泉广场的小凳子上坐一会儿。 两人背靠背的坐着，这样董清禾感觉自然一点，她喝了一口梨水，道：“我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奶奶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梨树，一颗枇杷树。每次感冒、咳嗽、喉咙发炎，枇杷树上有叶子的话，就摘点枇杷叶子，泡水给我喝。如果是秋天，梨树上结了梨，就会煮一个梨子给我吃，这样喉咙就会好很多。后来我就很喜欢吃烤梨，每次一吃了，心里会很舒服~” 许安阳心说，其实这个故事我听你说过一次，我就是因为你的这个故事，所以才喜欢吃冰糖烤梨的啊。 “喂，你怎么不说话？”董清禾转过头，问道，“你是不是有很多心事？” “是啊，明天上午有个质询会，应该会决定网站的命运。” “那如果…如果结果不好的话，会怎么样？” “不怎么咯，学校不允许我开网站，我就继续做普通学生咯。这样我也不用那么忙，每天不用起那么早，可以专心上课，和同学打打游戏，睡睡懒觉，看看小电影，和女生出去吃吃饭，多开心~” 虽然胸有成竹，但面对董清禾，许安阳还是把情况说的糟糕一些，这样能引起女孩子同情心的泛滥，搞不好给自己来个拥抱？亲吻？ 不用说，这货已经没救了。 董清禾没有意识到这点，叹了口气，道：“如果是那样…我觉得就很可惜吧，自己辛辛苦苦做的事，因为一个意外而毁于一旦。虽然你说的那种生活也不错，但我觉得你还是更适合去做些事情吧，毕竟你和普通的学生真的不一样。你还记得你和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许安阳心想，自己说过的话可太多了，基本上说完就忘的。 “就是你告诉我，如果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别人的时候，脑子就想象一个人，一个…一个想和他睡觉的人，然后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以后再想拒绝的时候，只要脑子里出现这个人，对我自己喊一声‘拒绝吧’，然后就能拒绝别人了。” 许安阳想起来了，这不是自己纯粹胡说八道的么，就是为了让这个小丫头多想想自己。 “那你想谁了，是不是想的吴彦祖？” “我…我不告诉你！你别管我想的谁，反正我想的这个人，是个意志坚定，充满了朝气，勇往直前的人！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什么危险，都微笑着面对，就算跌倒了，他也能爬起来，然后继续向前走，不会躺在地上不起来的。这样的人，他在我的脑子里说话时才会有用，我才会…才会听他的。” 说到最后，董清禾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虽然是为了鼓励许安阳，但怎么看都知道，她说的脑子里的这个人，就是许安阳自己。 “呵，你呀，说的…说的挺有道理。” 许安阳本来是不在意董清禾说什么的，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不对，今年虚岁该变成十七岁了，十七岁的小女孩，对事物的看法还是很单纯和幼稚的，自然没办法给许安阳什么有用意见和建议。 但董清禾这份真诚的心意，却是可贵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越来越少的东西。 “董清禾？” “嗯？” “你把头转过来，我给你看个东西。” 董清禾转过脑袋，许安阳在她光滑的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吻完，许安阳就往旁边一闪，怕董清禾的飞拳，这小丫头力气可大着呢，被打一拳可受不了。 结果董清禾并没有打他，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许安阳，最后咬了咬嘴唇，起身就走。 “喂，你别生气啊！我…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许安阳怕董清禾生气。 “我没有生气！就是…我要回去了！你明天要小心一点，要坚持下去！”说完，董清禾跑掉了。 许安阳看着董清禾的屁股，跑动的时候还真的挺好看的。 不过他又想到董清禾刚刚的眼神，17岁的女孩的眼里，第一次有了复杂的东西。 …… 第二天上午，许安阳让同学给自己请了个假，没有去上课，而是和吴汉超一起去了校办，碰头参加质询会。 校办是学校领导办公的地方，在一般人印象中应该高大、气派，是学校最显眼和宏伟的建筑。 但华工不是，这里秉承了低调、务实的作风，校领导的办公地点就在一栋非常不起眼的两层小破楼了。 如果不是门口挂着的牌子，光从外面看感觉就是一栋即将被拆除的危楼，只有两层不说，墙面上是痕迹斑驳，这栋楼的历史，比整个学校还要长，是当年日本人在这里建起来的。 后来学校搬迁过来后，就将这里作为学校领导的办公楼，一直没有变过。 一直到这栋楼大大超出它的使用年限，才被拆除，校办也就搬到新的楼宇去了。 一般学生很少到这个地方来，许安阳早先来过两次，吴汉超还是第一次，他有点紧张。 “喂你干嘛，紧张啊？” “啊，有一点，你说待会…待会我们怎么应对？” “什么怎么应对，又不是我们撞了人，你怕什么。” “可是你不是说，学校要关闭我们网站么？我最近也听到一些传言，说要不允许送外卖了，要学生都自己去吃饭什么的，反正…你有准备吧？” 吴汉超其他方面可以，技术过硬，想法稳健，脑子也好。 但对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他还是信赖许安阳，基本就靠他了。 “放心吧，我有策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许安阳这两天可没有闲着，各种背后的准备工作没少做。 他已经大概弄清楚了后面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为什么要搞鬼。 这世界上很多事看起来很复杂，其实说穿了，不外乎利益和感情这两个原因。 陈康这件事，肯定和感情没有关系，那就是利益了，点我网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自然就要有人找麻烦。 还好是在华工，在一所大学，利益的争斗不会那么赤裸，有学校压着，还是要注意点形象的。 在外面的社会江湖上，人们为了一点利益而互相伤害，那才叫一个惨烈。 现在对许安阳来说，优势在于，第一，那些想要搞定他的人看低了许安阳，以为他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学生，很容易就能将他打趴下；第二，就是这些人自己屁股也不干净，然后被许安阳抓住了把柄。 这些把柄，就是许安阳反击的利器。 进了校办后，两人进了会议室，许安阳看到朱主任已经到了。 “朱主任你好。” “许安阳来了啊，最近怎么样，网站业务还可以吧。” “可以，蒸蒸日上，服务了不少学生呢。” 朱主任笑着点点头，许安阳最近一直在和朱主任沟通交流，他知道朱主任肯定面临压力，但这次质询会，只要帮他把压力分担掉，他还是会支持网站继续发展下去的。 过了一会儿，陈康的父母，还有机电院的辅导员伍思明，以及管理国际生事务的一个姓白的科长也过来了。 伍思明看到许安阳就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许安阳都不知道是什么给他的勇气。 坐下以后，朱主任还没开始说话呢，伍思明就道：“陈康的爸爸妈妈，因为文化水平的原因，很多事情不能决定，我这两天一直在和他们沟通，他们的想法我比较清楚，所以这次质询会我代表他们发表意见。” 伍思明估计是怕陈康的父母碍事，背后不知道使了什么招，让两位老人闭嘴。 因为从陈康的态度来看，他是不责怪许安阳的，甚至还很钦佩、感激许安阳。 如果陈康的父母来一句，“不追究，还要感谢”，那他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许安阳冷笑，这个伍思明，自己一屁股屎，还想过来给人扣屎盆子，他也不端盆水照照自己的屁股。 姓白的科长道：“亨利同学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而且他中文也不太好，我代表他出席质询会。我事先声明，这次事故，亨利同学占主要责任，相关的医疗费用他会赔偿。法律规定之外的人道主义补偿也会给一些，不过，不议价，不追加。” 好家伙，这是谈事的态度吗？搞得好像是陈康撞了亨利一样，这赔偿不是应该的吗？怎么好像还一副施舍的样子？ 这些搞国际关系的人，伺候外国人伺候惯了，好像就忘了自己骨子里流的是什么血。 “好了好了，这件事其实没有那么复杂，我来说一下，学校方面给的初步意见。” 昨天，朱主任已经和许安阳通过气了，学校方面的意见是，这件事和点我网没有关系。 但点我网还是要给予陈康同学一些人道主义的补助，同时要加强外卖员的安全教育，所有人都要按照规定佩戴头盔。 这个结果许安阳当然是接受的，赔点钱给陈康也无所谓，这个人以后许安阳是要用的。 不过朱主任也告诉许安阳，有人不同意这个处理意见，所以才要开这个质询会，来征求陈康父母和亨利方面的意见。 现在好了，陈康父母被伍思明给代表了，他毕竟是学校的辅导员啊，陈康的父母肯定信任他。 朱主任说完后，伍思明就道：“我觉得学校这个处理太轻了，点我网的外卖生意必须要关闭掉才行！朱主任，这个不光是我说的啊，很多学生，老师，都有意见。学校又不大，出来吃个饭有那么难嘛？我们华工好歹是有军队光荣传统的学校，吃个饭都要人送上门成何体统？这对学生的精神面貌是很大的伤害。现在好了，不光是精神伤害了，还有肉体伤害。学生的第一要务还是学习啊！不务正业，搞什么学生创业，送外卖，这是211本科大学生应该做的事情吗？当然了，点我网确实有不错的地方，那个二手书交易市场我感觉就做的不错，但外卖，不行！最好取消，禁止掉！” 伍思明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学生吃个外卖就叫伤害精神面貌了，帽子扣的那叫一个顺溜。 而像他这样，给人扣大帽子打压，最后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目的的人，着实不少。 许安阳见的实在是太多了，他知道该怎么对付他，谁让这家伙的命门握在自己手上呢。 不过许安阳先不准备对付他，他决定先把这个姓白的科长给搞定了，让陈康父母吃一颗定心丸。 面对伍思明的无理要求，许安阳和吴汉超都是据理力争，尤其是吴汉超，在网上锻炼多年的辩论能力这时发挥了作用，几句话把伍思明说的是哑口无言，但伍思明就是咬死了那个大帽子不松口，胡搅蛮差，拼命的往假大空的方向去扯。 “朱主任，其实我这个网站到底怎么样，暂时和这个事故没有关系吧？我们还是更应该关心一下陈康同学的健康，还有事后的赔偿问题。” 许安阳转移了一下话题，一直抱着胳膊看戏的白科长一抬手，道：“别谈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我一来就已经说清楚了，照价赔偿，然后给点人道主义补偿。你要是觉得少了，你们网站可以出啊。” 白科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说完头往旁边一撇，表示不想再说。 许安阳道：“白科长，那个，您看，您方不方便出去一下，我有一句话想私下和您谈一谈。” “不方便！有什么事你当面说，这是公开的质询会，所有言论内容都是有记录的，搞什么私下说。” “哦？您确定，我什么都可以说吗？” 许安阳说话的时候，做出了一个手势，将拇指和食指做捻物状放到鼻孔下面，这个看似无意的手势被白科长看到后，整个人一个激灵。 原本歪着脖子靠坐在板凳上的他，一下子坐正了，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了许安阳一眼。 而许安阳的眼神意味深长，他要说的话，全都包含在了一个动作和一个眼神里面了。 “这个…我觉得，我们有什么话，还是应该当面就说，不用在背后藏着掖着。这样吧，陈康父母这边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因为我只是代表亨利，具体怎么处理，还是要看上面，毕竟涉及到外交嘛。反正，不用担心，该赔一分都不会少的，而且会考虑到陈康家庭的困难，还有耽误的学业……” 白科长突然就软了下来，让朱主任、陈康父母还有伍思明都没有想到，因为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许安阳的那个手势到底是什么意思，白科长懂，看样子对外国留学生使用违禁品的事，他是知道的清清楚楚啊，结果就是瞒着不上报。 那天许安阳去亨利的宿舍，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臭味，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是厕所的臭味或者别的什么味道，许安阳却分辨出，这分明就是大麻的味道！ 在国外，大学生抽这些东西是常事，但在中国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更不用说华工这种学校了。 白科长这么维护这个亨利，肯定也是担心自己乌纱帽受影响，而如果抽违禁品的事被捅出来，白科长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亨利可能没有在宿舍吸食，毕竟味道太重了，但他身上散发的那个味道，可能是在别的地方食用了，然后带回来一点，放在宿舍里，有味道的残留。 那天许安阳装警察过去，他把多余的扔到了厕所里，本以为没事，哪知道，许安阳狗鼻子，一闻就闻出来了。 如果这白科长没有眼力见，或者不知道这回事，许安阳就会报警，让警察带亨利去抽血。 到时候，国际关系的相关领导，还有这个白科长就要倒霉了。既然现在他服软，说可以谈，许安阳自然就不再提这个事情，把注意力转向了伍思明。 伍思明琢磨不透，白科长为什么突然转变态度，之前说的好好的，赔偿基本的医药费外加一点抚恤就完事了，怎么又说要尽力弥补了？ 跟着，他看到许安阳目光看向自己，心里一个激灵，这小子，难道手里握着什么把柄？ 作为心里有鬼，屁股有屎的人，伍思明心里开始打起鼓来。 “伍主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请问您认识学工处的林琪林科长吗？” 一听到林琪这个名字，伍思明一个激灵，嘴角明显跳动了一下，随即眼神闪烁，低头抓抓腮帮子，道：“那个…林科长是我的同事，我认识不认识，和你有什么关系？” “哦，那请问，您和林科长，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吗？” 伍思明从刚刚的惊疑不定，一下变成了愤怒，拍桌而起，指着许安阳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许安阳双手抱胸，表情淡然，直勾勾的看着伍思明，道：“伍主任，我只是问问您而已，说不说的清楚，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许安阳，有事就说事，我们现在谈的是赔偿还有网站的问题，你不要乱牵扯！” 朱主任在一旁提醒许安阳，许安阳忙道：“哦，没有，我只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想在伍主任这里求证一下而已。如果传言是假的，我自然会向伍主任道歉，如果传言是真的，那我需要怀疑一下伍主任的动机了。” “什么传言！谁传的！” “这个嘛，其实是我从一个同学那里听来的，有天我去后山那个汽车试验场，正好遇到一个老同学，他和我说了点事情，就是一些八卦嘛，就是您和林科长之间的……” “够了！”朱主任打断了许安阳的话，“这是质询会，不是茶馆，都会有记录的，有些事不能乱说，你知不知道？” 其实从伍思明的表情，朱主任就知道，许安阳说的估计是真的。 但作为学校的领导，他有义务不将事情扩大，所以必须要打断。他还提醒了一下书记员，这段谈话不要记录进去。 而伍思明听到“汽车试验场”就知道自己的事终究是暴露了，那里明明很隐蔽的啊，到底是怎么被发现的呢？ 这个短处被许安阳捏在手里，伍思明就不敢再造次了，他是有家有口的，一旦这件事被举报、揭发，他的工作肯定会丢，婚姻、家庭都会遭到毁灭性打击，他的人生就毁了。 孰轻孰重，他心里还是有数的。 林琪在学工处负责学生餐饮工作，背后有不少利益牵扯，这次就是要利用陈康的事打击点我网。所以才弄了这一出，找机会落井下石，想把点我网的外卖业务给废掉。 哪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们的关系不知道怎么就被暴露了，还被许安阳给知道了。 只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除非这墙名叫许安阳。 第159章 寂寞 原本刀光剑影暗藏杀机的质询会，就这么被许安阳轻轻松松给化解了。 在质询会开始前，朱主任已经做好了点我网取消外卖业务，保留团购、二手书市场的准备，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没想到许安阳竟然极限反杀，抓住了伍思明的痛脚，很显然朱主任并不知道伍思明的那点糟烂事，但看到伍思明的反应便知道，许安阳说的没有错。 就是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弄来的小道消息，学校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体环境好过外面的社会，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作为办公室主任，很多事朱主任都有所耳闻。 但伍思明和林琪……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清楚，许安阳到底从哪儿从来的情报呢？ 朱主任可能想不到，许安阳纯粹是因为运气，在汽车试验场被他给碰上了。 这对姘头也是最近才搞上的，秘密的很，其他人都还没看出端倪呢，现在好了，窗户纸被戳破，流传出去是迟早的事。 就算朱主任高风亮节守口如瓶，可一旁的书记员，白科长，事后会不说闲话？ 当然，白科长也有把柄被许安阳握着，但好歹许安阳只是做了一个手势，其他人应该猜不到是那个意思。 白科长反应也是快，及时调转了口风，不然许安阳要漏出一星半点来，那就不是伍思明那样简单的作风问题了，是非常严重的违法问题，后果不堪设想的。 原本针对许安阳和点我网的一次批判、审判会议，就此彻底扭转了风向。 “小许啊，表现不错啊，我还真是低估你了。”从会议室出来，朱主任把许安阳叫到办公会，用颇为严肃的口吻说道。 “请多批评，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一个学生没有和他们扳手腕的资本，所以只好耍点小聪明了。”许安阳自谦道，他这不仅仅是小聪明，还点运气，以及解决事情的手腕和胆量。 如果换成吴汉超，估计就是在质询会上硬顶，或者找领导讲道理，再极端一点就是在网络上发帖求关注，摆事实讲道理。 说实话这样可能会有点用处，但最终的结果不一定尽如人意。 社会上很多事都是如此，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必须要抓人的痛脚，拿人的把柄，用赤裸裸的现实利益进行要挟和交换，才能把事情悄无声息的解决掉。 一旦大声嚷嚷把事情摆上台面去处理，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都不好过。 更倒霉一点的，就是嚷嚷都不敢嚷嚷，总是相信这个世界有公理和正义，会有人出来主持公道。 这世界有公理正义吗？有的，但这个东西是奢侈品，不是什么人都能等到，你要排队，要争取，要自己去拿。自己给自己一个公理是最高效的办法，可惜很多人不懂也不会。 比如陈康的父母，儿子莫名其妙被摩托车给撞了，然后就成为了部分人利用的工具，被拿捏来拿捏去。 幸好许安阳心放在陈康这一边，亨利那边又是一屁股屎，国际学院那边也不差经费，所以有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结果。 朱主任坐在办公桌后面点了根烟，道：“小许啊，以后这些事呢，最好还是先和我商量一下，毕竟学校里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些事说出来确实不太好听。你告诉我，我私下去交流沟通，也好给大家台阶下，你说对不对？” 朱主任说的也有道理，只不过许安阳不敢肯定伍思明对此到底会有什么反应，更怕他做准备，所以不敢把牌先亮出来，才选择在质询会上亮出杀招，弄他个措手不及。 “朱主任说的对，我…我也是有点赌博的意思，没想到这家伙真的怕了，他是真的…真的不干净。” 说到这儿，朱主任都笑了，这段时间他没少因为点我网的事被人攻击，尤其是学工处的人。 现在好了，这件事漏出了风声，虽然没有明说，但暗地里肯定会得到消息，大家伙也会传，学工处那边估计要消停一段时间了。 想到这里，朱主任抽了口烟，感觉心情一下子畅快了很多，嘴角的笑容越发明显。 “朱主任，这事…不是什么好事吧，不应该笑的。” “啊？笑？我刚刚笑了吗？” “是啊，笑了，笑的挺开心的。” “哦，我是想到这件事能妥善解决，所以还是很开心的。不过陈康同学身上多处骨折，是个惨痛的教训啊，以后学校要禁止在学生区骑摩托车了。” 朱主任慢慢收起了笑容，许安阳则是心里偷笑，他肯定朱主任也看学校某些人不爽很久了。 又和朱主任聊了两句，许安阳离开了办公室，心情舒畅极了。 吴汉超在门口等的有些不耐烦，看到许安阳出来忙迎上前，道：“怎么样？朱主任又说什么了？点我网是不是没事？” 许安阳到：“放心啦，刚刚质询会的情况你没看到吗？一个同意尽量赔偿，一个不再追着取消外卖咬，完美解决了。” 吴汉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说实话面对这种事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事真是多亏有你了，要是我的话，估计也就找人讲讲理，或者网上发帖了吧。” 许安阳道：“能网上发帖也是好的，但这种事情，网络上的人也关注不过来。比这糟心的事海了去了，你看看能有多少妥善解决的？我们这样已经不错了。” 吴汉超点点头，2009年正是互联网大发展的时代，网络上各种乱象丛生。原本散落在社会各个角落的阴暗、污秽，被网络这个放大镜一照，全都集中到了网络上供人细细的查看。 各大论坛每天都有各种各样吸引眼球的热点事件出现，其中有真有假，有鸣冤叫屈，有喊打喊杀，有真善美，但有更多假恶丑。 各个领域的意见领袖在这段时间蜂拥而起，他们过去可能是记者，可能是写手，可能是老师，可能是知识分子。有了网络，有了键盘，他们开始对社会的方方面面发表意见，发出自己的声音。 这些声音同样是有好有坏，有建设性的，有胡说八道的，有别有用心的，泥沙俱下，眼花缭乱。对于那个时代的网民来说，每天打开网页，如何去整理自己的脑子，控制自己的情绪，区分这些信息的真伪，是头等重要的事。 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选择扔掉脑子，随波逐流，跟着做乌合之众一员的。 “这件事暂时就这么揭过去了，不过我想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的，我们还是要做好两手准备。”回去的路上，许安阳和吴汉超说道。 许安阳感觉，现在有必要和吴汉超多说一说这些规划、策略和人情的事了。 之前吴汉超太过于沉迷技术开发，其他事都是许安阳一个人来扛，这样长久下去肯定不行。 作为另一个合伙人，吴汉超有必要也加入到决策中来，为许安阳分担压力，也为未来做准备。 “嗯，你说，哪两手准备？”这次质询会后，吴汉超对许安阳那是彻底的服了，佩服他的手腕和勇气。 “首先，一手准备是防止外部竞争，我如果猜的没错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学校会引进外面的外卖公司进来，和我们进行竞争，尤其是他们会和食堂进行合作，要把我们击垮。” 送外卖不是什么高科技，南京地区搞外卖的企业还是很多的。只是受制于移动互联网的发展，还没有进入大一统时代，连群雄割据都算不上，充其量是各个城邦洒落在大城市。 华工作为一个优质的市场，点我网名声又越做越大，那有竞争对手过来也是很正常的。 “那…那我们为什么不能和学校食堂合作呢？”吴汉超问道。 “是啊，话确实是这么说，本来食堂也是可以和我们合作的，但是他们肯定绝对直接让我们死掉是更好的结果，就想让我们死。结果呢，我们没死成，再想合作，他们估计也拉不下脸来，然后就引入外面的公司和我们打擂台，把我们打死，再结束和外面公司的合作。” “这…这不是损人不利己么…” “嗯，但干这种损人不利己事的人，还少吗？” 吴汉超不说话了，这样的人和事，他见的不算多，但要说少，那真的是不少。 “第二手准备，就是我们要准备好脱离华工这个平台，到更广阔的的市场去参与竞争。”许安阳接着道。 “脱离华工？这么快的吗？” “不是现在，但我们要做好准备。这次事情给了我们一个教训，学校这个平台好是好，但太狭窄，一不小心就要摔下去的。而且毕竟华工还是太小了，我们下一个目标，是要把业务做到别的高校去。” “比如…农大？” “没错，隔壁的农大是个选择，下一步我就准备把外卖业务拓展到南农去。” “是吗？可是…外卖员怎么办呢？我们学校的学生进南农不好进吧？就算能进去也太远了。还是说要去南农招外卖员，我怕他们学校管理方的人可能不答应啊。” “不，这次我不需要外卖员了。不光农大不用外卖员，我们这里，慢慢的也不需要外卖员，让他们各自为战去吧。” 许安阳这么一说，吴汉超感觉听不太懂了，不用外卖员，还怎么做外卖啊？ “我说了，我们安超汉阳是一个技术公司，我们不是外卖公司！回去以后我们再慢慢说吧，我要先去上课了。你回去和大伙传达一下这个好消息，并告诉大家两方面的准备，给大家吃个定心丸，好好工作。马上要放假了，到时候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相关的工作，下学期就将展开。” 说完又嘱咐了两句，许安阳到教室上课去了，吴汉超则回了办公室，关凌等人还在等消息。 吴汉超到了办公室，把事情和大伙说了一遍，然后在管理群里通知了一声，告诉了颜筝，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 “吓死了吓死了，我以为要搬家了，干不下去了，我在这儿还没待够呢。”韩林拍了拍胸脯。 这个休学的家伙，现在已经逐渐习惯了上班的感觉，毕竟做自己喜欢的事，就是不一样。 而且规律的生活对一个人的改变是很大的，每天早睡早起，告别了熬夜、通宵，韩林感觉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好了很多。 他真的很担心公司要是倒闭了，他又要回到那混乱的生活，怕会迷失了自己。 关凌和黄玉对视了一眼，在qq上私下问道：“你在网上查到什么消息了？” “没什么，就是一些简单的个人资料而已，没有隐私。” 关凌只知道那天在汽车试验场的人可能是伍思明，不知道许安阳用了什么手段去威胁，更不知道他怎么处理陈康的事。 在关凌的心里，许安阳又披上了一层新的迷雾。 至于黄玉，在听到消息后，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推了推眼镜，什么都没说，坐在位子上继续安心的弄代码。 关凌看着黄玉，感觉他身上的迷雾，也变得更浓了。 …… 很快就要到期末考试的时间了，许安阳也开始认真的投入复习，他可不想挂科，到时候还要费时间去补考。 大一上学期大部分课程还是比较简单的，唯一让人头疼的就只有高数了。 许安阳在工作极其繁忙的情况下，每天还是能抽出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做高数题，意志力可以说是相当坚定了。 第一学期的最后两个礼拜，进入了考试周，一门接着一门的考试，过一门，感觉身上就放下了一个担子。 到了最后一周的周一，上午就是高数考试，所有人都非常紧张。 包括许安阳，对他来讲，这应该是大学四年生涯唯一的一场理科考试了，只要把高数搞定了，后面的课程通过和老师搞好关系、考前背背书，外加论文上花点功夫，都能轻松的通过。 许安阳一大早起来，拿出厚厚的高数书，把之前做过的一些习题，还有书上的公式、例题都看了一遍，这是他大学生涯学习最认真的时刻了。 到了考场，许安阳发下今天的监考老师竟然是王雅曼。 自从上次给社会学班上了一堂思修课后，王雅曼消失了一段时间。 当然，那晚两人冬夜漫步在校园里，最后许安阳把她送回了宿舍楼，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王雅曼那轻熟的气息还是深深印刻在了许安阳的脑海中，没办法，大学里这样的味道实在是太少了。 今天王雅曼又穿的很有味道，黑色的紧身毛衣，外面穿了背带式的棕色妮子裙，深黑色的裤袜搭配小短靴，修长的小腿让人的目光忍不住在上面徘徊。 看得出来，王雅曼的衣品很好，这点许安阳很欣赏。 女人年轻的时候穿什么都会不错，因为青春的气息会满溢出来，任凭什么衣服，哪怕是校服都会显得好看。 一旦过了25，穿衣搭配就要开始注意了，哪怕长得很漂亮，一旦穿不属于自己风格的衣服，都会显得不伦不类，连明星都不例外。 看看那些得罪过造型师的女明星就知道了。 发了试卷以后，许安阳提醒自己收一收心，先专心考试，再去欣赏王雅曼。不然下学期就要继续欣赏高数马丽亚了。 许安阳一个学期的认真做题还是有用的，文科的高数本身学的也不算难，就是微积分而已。 老师也知道他们的水平，所以卷子出的并不难，许安阳看着上面的题目，大多数都是书上有的，做过的。 大学的考试和高中不同，高中考试是为了选拔，所以会有难易之分。 大学考试是为了敦促学生学习，知识点懂了就可以，不需要深挖。 一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许安阳一个小时就把题目都做完了。 同考场有些学的不错的同学也早早做完提前交卷，而不会做的反正也不会做，数学这个东西你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瞎扯淡也没用，所以也早早交卷了。 许安阳没有交卷，装模作样的在那里涂涂写写，感觉在继续做题的样子。 一直等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王雅曼道：“好了，考试时间到了，大家把笔停下，卷子放在桌子上，我来收卷。” 此时，教室里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大部分都提前交卷走了。 等王雅曼收完卷子走出教室后，许安阳找了个机会跟了上去，道：“王老师！” 王雅曼回头一看，是许安阳，道：“许安阳啊，什么事啊，今天考的怎么样？” “应该还行吧，我数学一直马马虎虎。” “是吗，我看你做的听认真的，稿纸都写满了。” “害，能及格通过就行了，别挂在高树上，那就麻烦了。” 王雅曼笑了笑，自从上次两人有了一定接触后，许安阳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早熟，谈吐非常成熟，但又有着年轻人的活泼，几种特质混合在一起，让她弄不明白哪个才是真正的许安阳。 “王老师，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许安阳大胆道。 对不同的年龄段的女人，要使用不同的手段去接触。 年轻的小姑娘，涉世未深，对周围充满了好奇，喜欢有趣的东西，所以要去逗她们，和她们开玩笑，让她们觉得好玩，愿意和你接触。 年龄稍微大一些，到了25岁以后，30岁左右，好奇心早已消失，反而对周遭充满了警惕。对那些花里胡哨，油腔滑调的东西本能抗拒。 这时候如果想要接触，就简单、直接一些，这样反而显得真诚一些。 套路这个时候用处就不太大，重要的还是自身素质过硬，能引起对方的兴趣。 王雅曼内心纠结了一下，按理说18岁的小男生请她吃饭，感觉怪怪的，他还是个孩子呢。 但许安阳身上那种特别的东西吸引了王雅曼的好奇，最终她点点头，道：“行，我把试卷交了，反正我中午没什么事，那就一起吃个饭。” 许安阳见邀请成功，连忙拿出手机，在qq群里通知一下，说他今天中午不去办公室上班了，让吴汉超、关凌等人自己做好工作。 随着最后一周来临，部分大三、大四学生已经考完试，交完论文离校了。 这些人可是点外卖的主力人群，所以最近公司的工作清闲很多。 研发部在埋头搞网站的升级以及新客户端的开发，为新学期的业务扩张做准备。 关凌和颜筝两个人足够应付一些日常的事务，最近她们还多了一个新的帮手，就是陈康。 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他已经出院，虽然身上还绑着绷带打着石膏，出门还要拄拐杖，外卖员他是做不成了。 于是许安阳给他安排了一个新的岗位，将他招进了企业内，进入综合管理部，给关凌打下手。 本来让他回家养伤，身体恢复好了，新学期再过来工作。结果陈康不想回家，因为在家里并不能得到很好的照顾，还不如在学校呆着。 他每天就拄着拐杖，胳膊、脑袋上缠着石膏、绷带，跑到办公室来干点杂务，做些分配外卖订单的工作。许安阳每周给他一份小额的补贴，让他可以安心养伤，不用担心没有了生活费来源，毕竟他家条件真的不好。 学校赔的那点钱除了付了医药费，剩下的赔偿被他父母带回去，姐姐姐夫分了一点，家里有个弟弟上学又拿去一点，再用来还掉一点债务，最后真就一点都不剩了。 陈康无奈的说：“干脆把我撞死算了，多赔点钱，对家里也好。” 足以说明对那些家境贫困的人来说，生活多么的不容易，许安阳能帮就帮一点了。 有了陈康在，许安阳心想自己就能从一些杂活中摆脱出来，抽更多时间享受享受生活了。 在王雅曼交完试卷后，两人离开教学楼，没有去食堂，也没有去四号门外的小饭店，而是选择了去一号门。 一号门能吃的东西和四号门一样多，并且因为靠近居民区，所居民生意，所以口味更好。 只不过这里离本科生的宿舍比较远，本科生都不怎么来，住在附近的研究生、博士生，还有教职工会到这里吃饭。 许安阳选了一家“大马餐厅”，这家的羊肉汤很不错。 两人边吃边聊，王雅曼不知不觉就对许安阳敞开了心扉，说了自己的一些事。 虽然她还是没有说自己的年龄，不过许安阳大致算了一下，本科四年在浙江大学，研究生两年半，博士三年，将近十年的大学生涯。 入学时算她18岁，今年也28、29岁，离30岁已经不远了。 她身上散发的香味依旧是清新自然的尼罗河花园，看样子她很喜欢这款香水的味道。 她的过去平平无奇，最起码在她的叙述中是如此，可能大部分普通人都是这个样子，包括重生前的许安阳，一种平淡、按部就班，有开心但不够浓烈，有痛苦但也不至于太深刻的生活。 从她的学校能看出，小时候很优秀，长得有漂亮，很受欢迎。 不过书读的越多，看到的世界越大越精彩，越发感觉到自己的平庸无奇。 所以，在她的描述中不止一次出现过“纽约”，那个美国最大的城市，世界之都，在人们想象中瑰丽绚烂，光怪陆离，在电影中无数次出现，发生过许多奇闻异事，浪漫爱情，还有被外星人毁灭的地方。 和“纽约”相比，南京就显得有些平平无奇，枯燥无味了，这点上来说相较于国内的上海和北京都相差甚远。 如果是普通的男生，听到王雅曼数次提起纽约，提起自己没有去纽约的遗憾，可能会觉得这女人崇洋媚外。 要是耿直一点，说不定开始和她辩论，中国哪里比美国好，美国纽约有哪些地方不行，什么小偷多，厕所脏，地铁差，天气冷等等等等。 然后这顿饭就白吃了，不欢而散，然后在对方心里互相留下标签，日后…没有日后了。 许安阳不同，他鼻子灵，耳朵更灵，他从王雅曼的话语中听出的不是后悔，不是遗憾，不是羡慕，不是向往，而是另一种东西。 那就是寂寞。 一个人如果总是去想那些不曾得到或者可能得到的东西，多半是因为寂寞了。 因为如果仅是因为现在过的不够好，那人大部分的经历会花在改善生活或者忙于应付痛苦奔波上。 只有现在过的还可以，能过得去，马马虎虎，有大量的闲暇和空当，于是就寂寞了，就开始怀念那些失去的，想象那些未曾得到的，去填补寂寞带来的一点空虚。 每个人都是会寂寞的，原因各不相同，对王雅曼来说，寂寞的原因就在于始终找寻不到一个适合自己的环境。 她以为华工会是，目前看来，或许还需要一点时间。 说着说着，一盆羊肉汤见了底，王雅曼有些不好意思，道：“哎呀，我是不是说了太多了，你听烦了吧？” 许安阳摇头，道：“没有，我挺喜欢听人讲故事的，从小就是。” “你怎么不说说你的故事，我看你生活精彩的很，在学校里是个名人呢。” “我能有什么故事，我才18岁，我还是个孩子呢……对了，王老师，你有男朋友吗？” 问这样的问题往往有些不礼貌，但许安阳加个“王老师”给人感觉就不同，像是学生对老师的好奇，而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觊觎。 这学生、孩子的身份还真是好用啊。 王雅曼道：“暂时…没有。” 许安阳到：“暂时没有，那就说明过去有咯？发生了什么？分手了？” 王雅曼道：“嗯，其实也没什么吧，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如果走不到婚姻，那自然就分手咯。” 大部分的情侣都不过如此，一步一个台阶，不断往上攀登。一旦在某一个台阶停留的太久，这段短息就很难再更进一步，那迎来的必将是分手。 王雅曼说的轻描淡写，转而对许安阳道：“你这个小子，人不大，问题不少，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了，你有女朋友吗？” “有啊，我这么帅，当然有女朋友了。”许安阳回道。 听到这个答案，王雅曼心里还有些酸呢，年轻就是好，能和年轻的小帅哥谈恋爱肯定更好…… 对于自己脑子里冒出来的这个想法，王雅曼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在想什么呢。 “女朋友是哪个学校的？本校的吗？” “你说哪个女朋友？” 许安阳的答案差点让王雅曼喷饭，这小子，哪个女朋友。 “你有几个女朋友？” “嘿嘿，秘密。”许安阳故作神秘。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几个女朋友，关凌、程思思、颜筝算女朋友吗？ 不知道，郝嘉芸肯定是算的，不过许安阳并不准备向王雅曼透露太多。 就是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好。 “你这个小家伙，心还挺花的，不怕东窗事发，捉奸在床吗？” “不怕啊，我上床就行了，谈恋爱一定要上床的吗？” “切…你这小东西…我不信你这么纯洁。” “王老师，我可不是小东西，我是大东西。” 谈到恋爱的话题，两人是越放越开，王雅曼白了许安阳一样，脸上却是藏不住的笑容。 成熟女人的笑和年轻女孩就是不一样啊，娇媚中带着一丝诱惑，说实话，女博士能长成王雅曼这样，真的是不容易。 颜值和智商并存终究是一件小概率的事件。 “王老师，你笑起来，真好看。”许安阳抓住机会，适时夸赞，让王雅曼脸上的笑意更盛。 她别过脑袋，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心里提醒自己，“王雅曼啊王雅曼，你怎么回事，被一个18岁的小男生夸了，你就笑成这样，你是多久没被男人夸了？” 细细一想又不对，其实夸她的人不少，她的相貌和身材，到哪里都是被夸的份。 只是夸她的人都是她不在意的，那些掉头发的中年男人，那些身材走形的已婚老师，还有相貌普通的同学，或者酸了吧唧的女同事。 那些夸奖到了她耳朵里就变成了妒忌、色眯眯以及不怀好意，自然不会让她高兴。 而这个18岁的少年，他看起来那么真诚，干净，虽然她知道是假的，可是…生活又有多少东西是完全真实的呢？ 平复了一下心情，王雅曼道：“好了，吃饱了，回去吧，这顿饭我请客。” 说着王雅曼去前台结账，许安阳没有阻拦，这次王雅曼请，下次他就有借口请她再吃一顿了。 “下午还有考试吗？” “嗯，下午两点半还有一场，老师呢？” “我也有一场监考，现在还早，那…” 王雅曼的意思是两人就此分手，各回宿舍了。 不过她的话语中有些犹疑，不是那么的坚定。 显然她给自己和许安阳留下了一点可能，只有一点点，非常小非常小的可能。 在她的潜意识里，这是一个买彩票中五百万的概率，许安阳应该不会推开那扇开了很小很小一道缝隙的门的。 只要他说一句，“王老师我们下次见，”“那我走了王老师”，她都会微笑着和许安阳挥手道别，整理一下心情，把中午这段小小的欢快忘记，重新去应对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尽头的寂寞。 但许安阳没有这么说，他道：“那个，王老师，我有点内急，你宿舍离这儿近吗？我想借用一下卫生间。” 许安阳好像发现了那道缝隙，他好像在试着推开，王雅曼反而慌了神。 她捋了捋发丝，眼神闪烁了一下，道：“这附近…” “一号门附近是没有厕所的，要去…要去院办公室，可有点远，我有点急。”许安阳演的不错，表情焦急，一副屎要拉裤兜里的样子。 “那…那好吧，我宿舍离这儿挺近的，你…你就…跟我来吧…” “好，谢谢王老师。” 第160章 渣男香 从一号门走到博士生所在的宿舍只有几分钟的路程，这几分钟的路上，王雅曼的脑子清醒了很多。 首先她想起来，虽然进了一号门后都是居民区没有厕所，但他们刚刚从大马餐厅出来，餐厅里其实是有厕所的。 然后，到了教工宿舍小区门口，上上下下人来人往，还有保安看着，她带一个年轻的男生回宿舍，这合适吗？ 人多嘴杂，在学校这个小地方，一点风吹草动传出去，对人的声誉伤害都可能是致命的。 王雅曼清醒了很多，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怎么了，脑子一下子就迷糊了，怎么就答应让许安阳去自己的宿舍上卫生间了呢？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又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那个，许同学…”到了小区门口，王雅曼觉得要和许安阳说明一下情况。 许安阳却抢先道：“王老师，我直接去你宿舍不太方便，要不我还是去院办吧，我现在感觉好一些了，应该能忍到院办的。” 许安阳这么一说，王雅曼松了口气，看样子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但心头难免又有一点失落，刚刚埋藏在心底的那点想象，瞬间化为了泡影。但它既然出现过，就很难彻底的消失了。 “好，那你…你没问题的吧？我就先上去了，再见。” “好，王老师再见，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嗯，好啊，反正你有我的联系方式。” 许安阳这么一说，王雅曼的心情又晴朗了很多，转身进了小区上了楼，王雅曼觉得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小男生这么在意呢？明明大他那么多，好像被牵着走的感觉… 王雅曼摇了摇头，把奇怪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她从楼道的窗户朝下看去，发现许安阳已经离开了，小区楼下依旧有人进进出出，但已看不到他的身影。 许安阳本来就不想上厕所，也没有想着要去王雅曼的宿舍。 教工宿舍人多眼杂，他和王雅曼走到小区门口说不定已经被人看在眼里了，还上楼？ 许安阳刚刚那么做更多还是一种试探，如果王雅曼断然拒绝，说明她脑子很清楚，对18岁的“小男生”没有兴趣，那许安阳要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和王老师做深入的发展。 任何人到了一定年龄，对感情的投入都会越来越谨慎，尤其是年龄稍大未婚的女人，和她们发生点什么是很危险的事，许安阳要评估一下风险。 不过从上次在课堂上辩论，平安夜在路上散步，还有这次吃饭的情况来看，王老师虽然是博士，但理智并不在她脑子中占据绝对优势。 许安阳能感受到她的犹疑、试探和纠结，那道在心头打开的小小的一道门缝，引诱着许安阳往里走去。 但如果他真的硬往里闯，最后一定会吃闭门羹，并且那道门永远都不会再打开。 他只能小心的靠在门前，隔着那条缝观察里面的情况，小声的和她说话，接近，让她慢慢的把门打开，最后伸出手把他从门外拉进去。 这个过程不会短，但只要有那道缝隙，许安阳就可以试一试。 这是和十八九岁的小女孩谈恋爱所无法得到的体验，也是一段关系令人着迷的地方。 许安阳在重生后，对付郝嘉芸、颜筝、董清禾等人都是游刃有余，甚至都没怎么用力。 一方面他太了解她们，另一方面双方在情感经验上不对等，很多时候许安阳都有一种施展不开的感觉。 许安阳走的太快太远，不得不在很远的地方等着她们，指点她们往前走，才能跟着他的脚步。 这样的相处虽然弥补了遗憾，但相对来说就少了很多乐趣，高手在新手村一直虐菜鸡，能有什么成就感呢？ 王雅曼不同，虽然看得出她也不是什么情场高手，但她的年龄、阅历摆在那里，身上散发出的成熟、优雅和知性的气性，让许安阳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男人可能就是这样，和成熟女性在一起时间长了，怀念校园里的青春无敌；等真的在校园的脂粉堆里打打滚，又开始想念大姐姐的味道……真是人心不足，或许这就是藏在古老基因里无法改变的东西。 …… 在学校的最后一个星期，考试一场场的结束，论文一篇一篇的交，大一的第一个学期就要这么过去，寒假要开始了。 学校里人变得越来越少，可以看到学生们一个个的背着大包小包，拖着行李箱走在走在三号路上，坐出租、公交，开始踏上返乡过年的路。 最后一周，点我网的外卖业务暂停，要等到来年开学后再重新开始。在所有的考试结束以后，许安阳晚上请公司所有人到三峡人家吃了顿饭——这也是三峡人家最后的一段营业时间，老板回家过年以后，就再也没有回南京，店也被盘了出去，做了快餐店。 “明天就要放假了，这一个学期我们有缘聚在一起，做了不少事，希望我们新年过后会更好！” 许安阳举杯，向众人敬酒，此时韩林手里拿着一个小型的家庭摄影机，在一旁拍摄。 许安阳道：“喂韩林，你过来喝酒啊，拿着摄像机拍什么呢？” “我要把这个时刻给记录下来，万一以后我们公司做大做强，全国有名了，这些东西不就素材了吗？” 许安阳笑了笑，心想韩林这小子倒是有心了，平日里他总是毛毛躁躁咋咋呼呼的，还经常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迟到早退，偷偷玩游戏，偷奸耍滑。但也正是因为有他，办公室的氛围才觉得活泼有趣，大家没话说的时候，就拿韩林来吐槽。 “我说韩林，你寒假可要多花点功夫补补课了，不然你倒时候拿不到毕业证，我们公司可不要你。”许安阳开玩笑道。 “不会把老许，我可是创始人，元老啊，因为没有学历证书就不要我？那比尔-盖茨都没从哈佛毕业呢……” “你是比尔-盖茨吗？你有那水平吗？你写个操作系统给我看看！” 韩林不说话了，不过他的性格是从来不把糟心事放在心上，得过且过。 所以三秒钟以后，他就把许安阳的唠叨给忘记了，继续拿着摄像机到处拍。 “来来来，拍一下我们综合管理部的头号美女，关凌关大小姐！技术管理两手抓，老板员工都搞定……” “你胡说什么呢！”关凌听到后一句，板着脸警告道。 虽说许安阳和关凌之间保守的很严密，不过天天一个屋檐下的，总会看出点端倪。就算看不出来，也会拿来开玩笑，关凌这一句胡说，倒显得有些不打自招了。 “你再胡说，年终奖不给你发了啊。”关凌威胁道。 “别别别啊！我们还有年终奖的吗？” “当然啦，年终奖的红包我都包好了，都在关学姐的包里装着呢，所以韩林你可别惹她，不然她不给你发红包，你这几个月可就白干了。”许安阳道。 这几个月时间做下来，通过许安阳的惨淡经营，各种解约成本，不仅成功搭起一个网站，把业务给做了起来，还些微有了一点盈利。 当然，后期要扩张，这点盈利的钱微不足道，所以干脆过年了给大家发点奖金。 到了新学期，许安阳就要投身到创业大赛，和各个投资论坛、峰会上，去拉资金与赞助了。 韩林为了保住自己的红包，不敢再调侃关凌，转向了颜筝。 “小颜助理…呃…”韩林还没说什么呢，碰到颜筝犀利的目光，立马就不敢往下说了。 虽然颜筝才大一，在许安阳面前又乖乖的，但韩林知道自己根本惹不起她。 辩论队出身，又是班长的她气场不是一般的强，三眼两语就能把他说的哑口无言。 “那个，小颜助理，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韩林换了个口气道。 “我啊，我希望新的一年里，我的老板能更加成熟一点，不要一天到晚不在岗，到处跑。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建立更加完善的规章制度，从员工到老板，都好好的规范起来。” 不愧是学法学的，许安阳感受到了从颜筝那里传来的压力。 “害，我们办公室人还那么少呢，暂时用不着那么多规矩，你说是不是，吴汉超？”许安阳把话引到吴汉超的身上。 吴汉超正低头在那儿看手机呢，听到许安阳说话一抬头，看到韩林的摄像机照了过来。 “哎哎哎，别乱拍，我不上镜，你拍老许，拍老许！”吴汉超面对镜头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老吴，你说说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我没什么想法，我觉得我们公司做的挺好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这都要感谢老许了，如果没有老许，估计我还在做那劳什子的学习软件呢，能不能搞下去还是个问题。” 吴汉超跟着许安阳一起创了把业，真正体验过之后才感觉到中间有多少问题需要去解决。 如果不是许安阳在，他都不知道这些关节他应该怎么去打通，财务上又怎么去应对，各种人际关系怎么去处理。 总之，有许安阳在，他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解决技术问题上，这是他的强项，也是他认为做起来比较简单、轻松的东西。 “喂老吴，下学期那些创业大赛，基金会什么的，你也要跟着我一起去啊。” “啊，我也要去？可是…我不擅长啊。” “你可是合伙人，企业有你一份呢，这些活动你怎么可能不去？哦对了，我还要宣布一件事，新学期开始后，企业会做一次股权的分配，到时候在座的各位都会得到股权。当然，股权不代表钱，要熬到上市或者收购才能变现，就看大伙能不能走到那一步了。” 说到这个，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包括一直面色冷淡的黄玉，眼睛中都露出一丝光芒。 因为一旦拥有股权，就意味着开始脱离“打工人”的身份，走上另外一条道路。 当然现在从收入水平来看，他们还不如大部分打工人，因为很多时候他们根本就没有钱！ 这时，坐在靠近门口位置的陈康轻轻的问了一句，“那个…我也有吗？” 陈康的伤还没有好透，依旧拄着拐杖，身上绑着石膏和绷带，这次吃饭他还是来了。 这家伙还是那样的直言直语，面对股权的诱惑，脸面什么的不重要，该问就要问。 许安阳也很直接，“你不在这一批的计划中，因为你给企业做的贡献还不够多。不过等你伤好了，入职企业开始工作，那会根据你的贡献给予分配的。所以这个寒假你要好好养伤，明年你的任务可不轻，学习不能落下，企业的事你也要做，看你了。” “我能吃苦！只要有收益，能改变命运，我就愿意去做！” 穷苦人家出生的孩子，在面对利益时会显得更加赤裸，有时候难免让人感觉不舒服。 但这就是生活打磨留下的印记，你不去争，可能就要饿死，面子上难看一点，总比饿肚子来的强吧。 其他人可能看不太惯，许安阳却能理解，道：“先别想着吃苦，先吃菜吧。多吃点鱼、肉，补充好蛋白质，你的伤才能好的快一些。” 镜头最后给到了黄玉，他还是那样的安静、沉默，给人一种绝顶高手的感觉。 他也的的确确是安超汉阳里的技术第一高手，在他的帮助下，点我网的防御安全系统得到了很大完善。 说实话，有黄玉的存在，点我网省下了不少钱，挡走了不少麻烦。 像黄玉这样的技术人才，在市场上没个十几万、几十万一年，是很难请到的。 许安阳专门倒了一杯酒，走到黄玉跟前，道：“黄玉，真是要谢谢你的加入了，没有你，我们的发展不会这么快，不会这么平顺。你能加入我们，是我们的一种荣幸。” 黄玉也站起身，他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异样神采，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一杯酒下肚，咳了两声。 黄玉平时是不喝酒的，他对酒、烟都没有什么兴趣，他的爱好似乎就专注于技术。 许安阳知道，技术人员对一个依托网站而生存的公司有多么重要。 在这个时代，很多后来做大的新兴企业，命运的第一个转折点都是“公司来了一个专业的it技术人员。” 包括后来做大做强的起点网，还有同时代做外卖成功的饿了么，都是重要it技术人员加入后，产生了第一次质变，从而甩开一些同时期的竞争者。 许安阳充分明白这一点，对于黄玉到底为什么屈身于此，他不去多计较，只要他不走，许安阳就会把他供着，好好伺候着。 “喂，你采访了一圈了，你怎么自己不说几句啊！”许安阳问韩林。 “哦，我…我能说什么呢？我想想啊。” 韩林把摄像机的镜头翻转过来对准了自己，一张大脸占据了整个屏幕。 “这个……我希望在新的一年里，公司能越做越大吧，最好能多给我们发点工资，多发一点，每个月几百块也行啊。还有呢，呃，希望玉神能做出更好的系统，让我们的派单压力能减轻一些，每天在qq群里派单真的很烦啊。哦对了，希望巫妖王之怒能快点上市啊！国外11月就更新了，九城这个垃圾到现在都没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希望过完年就能上线，我好…我不会偷偷玩游戏的，我会等到工作完成以后再打。然后，最后一个愿望，希望…希望能尽早看到海贼王的结局吧，让我知道one-piece是什么！” 韩林罗里吧嗦说了一大堆，许安阳对他道：“行了，不要做梦了，过来吃饭吧！” “好，来了来了！” 啪嗒，韩林关掉了摄像机，安超汉阳科技有限企业，在农历戊子年，鼠年的故事，告一段落了。 …… 距离09年春节除夕还有一周的时间，许安阳并没有离开学校，而是留在了南京，因为他答应郝嘉芸和她一起到新东方学厨师…不对，新东方学托福。 因为许安阳之前给自己挖了个坑，说要去美国，把郝嘉芸骗得和他表白。 现在好了，自己挖的坑可不是要跳进去，再自己爬出来？ 郝嘉芸早早就完成了报名，定好了上课的时间，许安阳只好舍命陪女友，留下来陪她一起上托福课。 两周的时间，10节课，说实话许安阳也不知道自己能学到啥。不仅学不到什么，还不能泡妞，女朋友坐旁边陪着你怎么泡？ 至于两人一同住酒店，夜夜快活的想法也破灭了。 郝嘉芸住在了鼓楼的哥哥家中，许安阳只好申请留校，继续住在宿舍里。 这下许安阳可就孤单了，偌大的小区只有几个宿舍还有人，要么是留下准备考研的，要么是家里有特殊情况不回去过年的。 就连哈木都回了老家，他们家坐火车回去要三天三夜，一个学期就回去这么一次，来估计又要带上一大背囊的馕饼和羊肉。 一个人住在宿舍是清冷的，本来宿舍就没有暖气，四个人住一间靠身体散发的热量还能互相取个暖。 现在好了，一个人，晚上睡觉都要多盖一床被子，每到这个时候许安阳就在想，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去什么劳什子的美国，上什么劳什子的托福！ 还好，白天可以和郝嘉芸见面，两人还处在热恋期。许安阳这个人虽然一走开，脑子就会切换回冷静状态，但见到郝嘉芸还是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感受到恋爱的香气。 早上起床后，许安阳发现外面竟然飘起了雪花，又开始下雪了。 有了去年冬天的惨痛经历，今年人们对下雪是相当敏感，出了门后，路上能看到各种扫雪设备，还有环卫工人在严阵以待，防止再度出现大雪影响交通和生活的情况。 不过08年那种雪天确实历史罕见，不会那么容易出现。 今天的雪花不大，寒风一吹就散落、飘荡，到了地上、屋顶上都积不起来，一下子就化了。 许安阳坐公交车一路到了鼓楼区的高楼门，在这里有一个新东方的英语培训基地。 下了车走了几分钟，雪下的有点大，许安阳给郝嘉芸打了个电话，郝嘉芸说她刚出门，带了伞。许安阳就找了家早餐店，买了早饭，朝郝嘉芸哥哥家的方向走去，然后就在路上看到郝嘉芸撑着一把蓝色的伞，正在风雪中艰难的前行。 虽然早上哥哥说要送她，但温暖的被窝最终还是羁绊住了他的脚步和诺言，阿姨今天又不再，郝嘉芸只好空着肚子，自己拿着伞出门。 哪知道外面风这么大，伞几次被吹成大喇叭，好容易才恢复原状。这下雪天撑伞其实也没啥用，风从四面八方吹过来，雪就从四面八方飘过来，打在脸上，冷冰冰的，融化的雪水还会顺着脸颊、脖子往衣服里面流，把人冻得一个激灵。 从哥哥家到高楼门的培训中心并不远，但这一路似乎走的特别艰难，郝嘉芸举着伞往前走，几乎都要看不清前面的路了，然后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啊，对不起！”郝嘉芸连忙道歉，但挪开伞一看，竟然是许安阳。 “这么大的风，你撑伞有什么用啊？雪会跟着风跑的。” 许安阳就没有撑伞，而是戴了滑雪衫的帽子，伸手接过郝嘉芸的伞收了起来，然后扫了扫她脑袋的上的雪花，从怀里拿出刚买的早饭，道：“给你买的。” 郝嘉芸接过暖暖的早饭，因为撑伞而被冻僵的手感受到温度，有些麻麻痒痒的，感觉很舒服。 “谢谢~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饭？” “昂，我就是知道啊。你以前上学的时候不就是这样，不怎么在家吃早饭，总是出来吃。” 上初中时，郝嘉芸嫌她老妈做的早饭不好吃，所以总会出来吃，那时候许安阳常碰到她。 她妈妈做早饭太过注重营养，口味却不好，这对年轻人来说哪里受得了啊。 郝嘉芸心里暖暖的，原来这些事他都记得。 风还是很大，但有人在一旁为她挡着，感觉就安心很多。 两人到了培训班，拍了拍身上的雪花，教室里可是要暖和很多。 放眼望去，一个大教室黑压压坐了一大片的人。 那是英语学习最为疯狂的时代，各种各样的英语培训机构层出不穷。 为了高考，为了四六级，为了出国留学，为了专业考试…… 总之，中国在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和西方国家的脱节后，在改革开放迎接来自欧美国家的各种输出后，英语的学习被拔到了一个史无前例的高度。 原本只是一门语言，一门工具技能，一个孤悬海外的小岛国的母语，一下子就成为了人人趋之若鹜，往上爬、往前走都必备的技能，很多人在英语上花费的精力、金钱，远超母语。 怎么说呢？就是历史、文化和环境造就的把。 许安阳作为过来人，看的还是很清楚的，其实有太多人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学英语，也不知道从英语学习中能获得什么，他们只是盲目的跟了上去，为这个市场贡献了数额，为成功的人贡献了分母。 这一个大教室里，就有不少这样的人，许安阳觉得自己可能也是其中之一。 教室里一直闹哄哄的，许安阳和郝嘉芸坐在一个很靠前的位置。 一坐下以后，郝嘉芸开始拿出书本看几个单词，许安阳则开始和旁边的人聊天。 他不是来学习的，他是来交朋友的，走到哪里，朋友交到哪里，这是许安阳的信条。 这批来学习的学生中，有些人还是颇为有趣的，比如有一个南艺学播音主持的男生，说话那叫一个字正腔圆，就连笑声都那么标准和洪亮。 还有一个乐呵呵的相貌普通的女生，每次过来上课都会带不同的好吃的，每次都会分给周围的人一点，真不知道她是来学英语的，还是来分享美食的。 不管怎么说，有他们的存在，让许安阳的托福班学习不是那么的枯燥。 不过今天到了点，老师始终都没有来，估计因为天气恶劣，路上出了点状况。 等了有十分钟，老师才顶着一身的雪花姗姗来迟，然后开始了今天的写作课。 说实话，新东方老师上课，干货不多，水货不少，但为什么还有很多人愿意去听去学呢？ 以为很多学生根本就不是来学英语的，是来听相声听故事的。 新东方老师的英语教学水平怎么样不知道，但在台上讲段子的能力都是一等一的，尤其是男老师。 这点从罗永浩开始，似乎就成为了一种普遍现象甚至是趋势。 作为一个培训老师，甭管是培训英语还是公务员还是考研，你要是不会讲点段子说两个故事，学生都不爱听你上的课。 今天来的这个老师迟到了，不过他并不着急开始上课，光迟到这事，就开始讲段子了。 对于没什么经历的学生来说，老师们的每一个故事都显得那么有趣和吸引人。 但对于许安阳来说，老师说的这些故事和段子就显得无聊且浪费时间了。 “老师。”眼看这老师就自己的学生经历和大学纷飞的记忆越说越多，许安阳举起了手，“你今天已经迟到了，为什么还不抓紧时间开始讲课的内容，还要说这些无关的话题呢？” 教室里原本欢快的氛围因为许安阳的一句话而凝滞，这老师脸上得意的神情也一下子消失了。 他咳嗽了一下，道：“不好意思啊，不过虽然我迟到了，但我保证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讲课内容。这位同学，请你不要着急。” 许安阳没有再说什么，他也不想针对这个老师，只像他快点开始讲课。 许安阳是无所谓他说什么的，他就是一点英语知识内容不讲，全部说相声都没关系。 可是郝嘉芸不是，她提着笔摊开笔记本等了好一会儿了，结果老师一直在说无关的东西，弄得她都有些焦躁了。 这是个认真学习的好孩子，可不是来听相声的。 因为许安阳的一句话，后面的课上的都有点沉闷，这老师被许安阳说的已经没有了讲段子的心情，后面都在讲托福作文的知识点。 下课之后，许安阳看着郝嘉芸笔记本上记的满满的，心想还好自己提了一句，不然这老师估计能扯到爪哇国去。 但并不是每个学生都像郝嘉芸那样是来好好学习的。 许安阳去上厕所的时候，从厕所出来，被一个小女生给拦住了。 她个子不高，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应该是个高中生。 “你什么人，拦着我干嘛，想强奸啊？” 这女生还没开口呢，许安阳先发制人，给人扣了个强奸的帽子，他也是真的牛皮。 女生一下涨红了脸，道：“你这人什么素质，怎么胡说呢！” “我什么素质，你把我拦在厕所门口，又是什么素质啊？”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针对小文老师？” “我针对小文老师？我没有啊，我就是提醒他好好上课而已。” 今天上作文课的是一个身材瘦瘦的男老师，姓文，大家都叫他小文老师。 他看起来文质彬彬，打扮又很有书生气，所以受到不少学生的欢迎。 粉丝这个东西一直都存在，并且存在于各个领域中，包括培训班也有粉丝。 当然，做培训老师的粉丝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尤其是考研什么的，这意味着你要经常出现在他的培训当中，又意味着你经常考不上。 没想到这个小文老师也有女粉，还是个长得挺可爱的女孩子。 光长得可爱不行啊，脑子不好有什么用呢。 “反正你说完话以后，小文老师课都没上好，你坐在前排能不能注意一下？” “喂，我花钱是来上课的，不是来追星的好不好？我要注意什么啊？你是来干嘛的？你是来听课的吗？” “我是！我就是为了小文老师报的这个班，我就想听他讲讲他的故事，怎么了！” 没想到，班上还真有这样的女粉丝，为了听他讲故事报班来上课的…… 对于这样的人，许安阳一向是理解不能，无法和她们的脑回路产生共鸣。 “那你请他回家，专门给你讲故事好了，你要听故事，难道我们其他人都要跟着听吗？” 这小姑娘嘴皮子怎么可能是许安阳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被说的哑口无言了。 但她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做的不对，就和许安阳在走廊里争吵，很快引来很多人的关注。 小文老师听到动静也出来，看到情况后忙道：“童雪瑶！你干什么！回去好好听课，不要瞎闹。” 原来这个女孩叫童雪瑶，名字还挺好听的，长得也可爱，就是脑子不灵光啊。 “这位同学，你也回去上课吧。”小文老师对许安阳冷冷道。 许安阳白了他一眼，皱了皱鼻子，进教室去了。 “这家伙竟然用香水，还是香奈儿蔚蓝，呵呵，渣男香啊。” 第161章 女孩和女人 美女很少和美女做朋友，渣男却经常和渣男一起互相交流经验。 许安阳认为自己不是渣男，他只是负担太重，所以他也不喜欢太渣的同性。 他的好朋友，像吴汉超、石星龙等人，要么单身狗，要么技术宅，属于想渣也渣不起来的那种。 从这个小文老师身上的香味就断定他是一个渣男倒还不至于，但从他的穿着打扮，还有说话行为的风格来看，这是个演技很强的人。 那个叫童雪瑶的小姑娘应该很喜欢他，而且喜欢的有点不正常，跑到他班上来上课？ 这是托福英语课啊，又不是演唱会，把追老师当做追星吗？小姑娘的脑子里真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这样的情况不多见，但并不是不存在啊，那些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做出疯狂事的例子，比比皆是。 远的有刘德华的疯狂粉丝杨丽娟，近的嘛，再过个今年，各种流量小生开始占据网络时，就会一批批的涌现出来了。 回到座位上，许安阳心想这和自己也没有关系，只要这个小文老师正常上课，别浪费时间胡说八道就行了，至于那个叫童雪瑶的小女孩，只能随她去了。 后面的课，小文老师正常的上，他的授课水平其实不错的，毕竟想进新东方还是需要一定水平的。 中午吃饭，许安阳和郝嘉芸一起找了家小饭店，点了份大盘鸡和米饭，坐在窗边看着外面雪花飘飘。 “那个小文老师课其实教的不错的。”许安阳道。 “嗯，是不错，那你还让他难堪。” “谁让他迟到了还不好好上课，在那里扯东扯西的。你看，要不是我提醒他一下，他会好好上课吗？我看你笔记本摊在那儿都好一会儿了，再不讲课，我怕是你先开口骂人吧。” “我才不会呢！我…好啦，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对了，你怎么都不记笔记，你不要好好学吗？你这样怎么去美国？你四级能过吗？” 话题转移到许安阳身上，许安阳咳嗽了两声，道：“那个…语言这个东西，光靠记笔记能有什么用呢？要记在脑子里，成为思维的一部分才行。四级嘛，成绩不是还没出来，别着急。” 四级成绩要到今年的3月份才有结果，不管考的怎么样，许安阳都还能消停一段时间。 郝嘉芸暂时放过了许安阳，两人低头吃饭，这时郝嘉芸指了指外面，道：“你看。” 许安阳转头一看，发现小文老师和那个童雪瑶并肩走在风雪中，小文老师为她撑着伞，两人进了马路对面的一家鸭血粉丝汤店，看样子要在那里吃午饭。 “你觉得他们俩有没有问题？”许安阳问道。 “问题，什么问题？” “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高中生，同撑一把伞并肩走在街上一起去吃饭，怎么会没有问题。” “你是说…” 郝嘉芸也是个想象力丰富的女孩子，立刻在脑海中脑补了一出超越年龄的禁忌之恋。 “哎，就想想啊，别瞎说。” “我是那种瞎说的人嘛！明明是你先起的头。” 郝嘉芸瞪了许安阳一样，许安阳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 嘴上这么说，许安阳心里却认为事情估计就是他想的那样。 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从他们姿态的亲密度完全可以看出来，像并肩走同撑伞这种动作，如果不是在心理上足够亲密，是很难这样的。 因为女孩的手里明明也拿着伞，可是她不撑，说明什么？ 当然，人家的事，和许安阳没有关系，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能有什么办法。 下午课上到三点半结束，雪已经停了，许安阳带着郝嘉芸在周围走了一会儿，找了家店喝了杯咖啡，快到晚饭的时间，郝嘉芸要回哥哥家吃晚饭了，许安阳也准备坐公交车回学校。 两人在咖啡馆门口分别，许安阳给了郝嘉芸一个长长的吻别，弄得郝嘉芸满脸通红，她现在已经慢慢习惯大庭广众之下的亲密行为了，只能说和许安阳在一起久了，脸皮也就变厚了。 道别后，许安阳走路经过高楼门的培训中心，却看到那个叫童雪瑶的女孩从楼上下来，然后蹲在楼下的走廊边上，低着头，好像在哭？ 廊檐上结冻的小冰凌慢慢融化，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有些掉到了童雪瑶的脑袋上，可她依旧低着头，肩膀一抽一抽的。 许安阳见了心想，这小姑娘的情绪变化就是大啊，中午还开开心心的和她的小文老师吃饭，怎么到了晚上就蹲在楼下哭了？ 估计是被她的小文老师给甩了吧？ 许安阳心里想着，本想擦肩而过就回去，可是走了一段回头看到女孩还是蹲在那里，任凭水滴落在自己的脑袋、肩膀上，周围人来人往，就没有哪个人上去问一下，看着实在是有些可怜。 “算了，小孩子嘛，脑子还不清楚，情绪大起大落的很正常。” 许安阳想起自己曾经也不必她好到哪里去，在和郝嘉芸分手后，一样在路边蹲着掉过眼泪。 那时候有个上了年纪的大爷过来，拍了拍许安阳的肩膀说了一通话，说的是什么许安阳已经记不清了，但大爷当时的安慰还是鼓励了他，让他难受的心好受了很多。 很多年之后，许安阳已经记不清当时的难过了，却还记得那时的安慰。 所以说，有时候温暖的东西留下的印记更淡却更持久，那些痛苦更深刻却很容易被遗忘。 “喂，别蹲在这里哭啊，你的衣服都要潮了，起来吧！”许安阳走到童雪瑶跟前，提醒道。 童雪瑶还是蹲在那里不肯起来，水滴继续落下来，这昨晚一夜冷风吹出来的冰棱，到了今晚天气回暖就开始融化了。 许安阳没办法，他又没带伞，只好拿出包里的培训资料，帮童雪瑶挡住从上面滴落下来的水珠。 童雪瑶又哭了一会，可能察觉到头上没有水滴落下来了，才抬起头看了看，发现是许安阳拿着本子挡住了。 应该是哭累了，童雪瑶终于决定站起来，结果因为蹲的时间太长，腿发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许安阳急忙扶住了她，拽着她的胳膊没让她摔倒，最后她在许安阳的帮助下，靠在走廊的墙上缓了一会儿，腿才不麻了。 “谢谢你，你的材料弄湿了。”童雪瑶抽了抽鼻子，她哭的眼睛都肿了。 “没事，我本来就没准备考托福。” “不考托福你来上什么课。” “你难道要考？你不也是为了什么小文老师来的？” 童雪瑶撅了噘嘴，道：“别提他，我不是为他来的，我本来就要考托福！” “你多大啊，我看你是高中生吧，好好的考什么托福啊。” “我今年高一，家里人要送我去美国读高中，所以我才来学托福的。” “是吗？”许安阳心想，这姑娘家里是有钱人啊，才高中就要出去留学，“那你就好好学啊，在这里哭什么？还不好好上课，为了个什么小文老师把我堵厕所门口，你像话吗你？” 童雪瑶高一，今年也就15岁，许安阳比她大三岁，但实际心理年龄大了她一倍，所以说起话来和长辈、老师一样。 童雪瑶倒没那么反感，反而低下头，道：“我…我就是想来听听他上课，然后…然后我就…” 许安阳还想听童雪瑶接着说下去呢，楼上小文老师和一个女生手挽着手走了下来，正好撞到了许安阳和童雪瑶。 四个人都愣在原地，许安阳第一个反应过来，左看右看，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 肯定是这小文老师下课后没有走，留在培训中心等女朋友，两人见面后卿卿我我的。 而童雪瑶下课后先走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又折了回来，结果上楼看到小文老师和女朋友亲昵的样子，心态一下子崩了，就蹲在楼下的走廊里哭。 这小文老师果然是个人才啊，可惜还是太不谨慎了，和这种情绪起伏不定，做事没有章法的小姑娘发生暧昧，怎么能不防着一手呢？ 现在好了，尴尬了吧，看他怎么应对。 面的这种难得的狗血爱情剧场面，许安阳乐得看戏，他倒是要看看两边怎么收场。 结果期待的两女争一男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童雪瑶揉了揉鼻子，上前拉住许安阳的胳膊就走，从小文老师的身边擦肩而过。 许安阳还想着看戏呢，怎么突然就入戏了？ “哎哎哎，你拉我干嘛？我有女朋友啊，你不要动手动脚的啊！” “你别管，走，就走吧……”童雪瑶硬拉着许安阳，边走边说，结果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许安阳一下又心软了，只要领着童雪瑶往前走，可一想，“妈的，你倒是往我要回学校的方向走啊，怎么往反方向走呢！” 可是没办法，眼看着小姑娘眼泪越掉越多，越走越快，已经走到了十字路口，她拽住许安阳过了马路，进了一个上坡的小巷子里。 “喂喂喂，你别哭了吧，他没有追上来，也不会追上来的。” 许安阳甩开了童雪瑶的胳膊，女孩也停下了哭泣，抹了抹眼泪，道：“谢谢你啊。” “看来你其实还是懂礼貌的，那你要不要再和我道个歉啊？” 想到上午上课的事，许安阳还有些来气。 没想到童雪瑶道：“对不起，上午的事是我不对。” 看样子刚刚的事让她受伤了，不然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乖？ 许安阳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从她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家境很好，浑身上下都是名牌。 小小年纪脚上穿的就是铁狮东尼的牛皮女鞋，看款式和走线，应该不是假冒伪劣。 “知道错了就好，伤心也伤心过了，早点回家吧，我要回学校了。” 许安阳感觉自己任务已经完成，功德圆满，该回学校好好休息休息了。 童雪瑶却道：“那个，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回家？” 许安阳一惊，心想，刚从小文老师那个坑里跳出来，就想跳我这个坑？ 不对，也许是想挖坑让我跳呢？这些有钱人家的姑娘，鬼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刚刚被男人给伤了，怕不是要拿自己寻开心？ 许安阳倒是不怕，便问道：“干嘛，你的小文老师不要你了，在我这里找寻安慰？” 童雪瑶没有生气，却道：“没有的事，我就是家里一个人，感觉有些害怕，所以想找个人一起吃顿晚饭。” 许安阳本以为这么说会把童雪瑶气走，可这女孩竟然不生气，还这么说，越发让许安阳觉得有意思。 从她对小文老师的表现看，明明幼稚、冲动，是个情绪化很重的女孩子。 可是从刚刚一系列的表现看，许安阳的话都很冲很不客气，她反倒很克制。 要么这姑娘谋划着什么坏事，要么她的性格就是这么的分裂。 前一种可能许安阳想了想，应该不至于，她要这么有心机，不会轻易放过那个小文老师，拉着人就跑的。 好歹当面揭穿他，让他在女朋友面前下不来台吧？ 至于后一种可能性更大一些，象这些娇生惯养的有钱人家小孩，性格多多少少都有点古怪。 因为生活条件太好，没有了生存压力，性格自由发展，如果没有人管教，就会生长的歪七扭八，这样的例子许安阳见的不少。 “喂，你想什么呢，一个男孩子这么犹犹豫豫的，怕你女朋友知道啊？”童雪瑶还来了个激将法。 许安阳心想，我要是怕女朋友知道，我还是许安阳嘛？ “好吧，去就去，但你别想歪点子啊，我可不是你的小文老师，我会对你不客气的。” “切，谁要对你想歪点子，我就是有点孤单而已。” 说着，童雪瑶低着脑袋走在前面，许安阳跟在她后面朝玄武湖公园的方向走去。 在玄武湖的周边，有很多高档的小区，里面是别墅、高级住宅，是南京有钱人住的地方。 在里面绕了一会儿，童雪瑶带着许安阳到了一个小区门口，许安阳朝里看了看，是别墅区。 这小丫头家里的确是有钱人，08年这里的房价就已经上万了，随着全国的放水，房价更是飙到了2万多。 当然，和未来那高企的房价相比，两万多真是够便宜的了。 许安阳已经计划好了，过年回家，就撺掇老妈把钱拿出来买房子，也算为父母未来的生活保障做点贡献。万一创业失败了，好歹房子涨价了，要是想东山再起，那也有房子可以卖啊。 想想多少创业者投入的资金、精力、心血，最后都比不上一套房子带来的收益价值。 只能说，人还是不能和大环境较真，要顺势而为，逆天而行，连伟人都难以做到。 脑子里瞎想了一通，许安阳跟着童雪瑶通过门禁进了小区，来到一栋黑灯瞎火的别墅前。 “哇，你家？没有人的吗？” 许安阳跟着童雪瑶进了门，看到家里不开灯，父母肯定不在家，难道没有保姆吗？ “今天没人，保姆回家过年了，爸爸妈妈都出差，就我一个。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给你点外卖。” 童雪瑶进门给许安阳拿了鞋，刚刚还哭哭啼啼，没鼻子没脸的小丫头，到了家反而像个小主人了。 许安阳进门后看着偌大的客厅，装修的很豪华，红木地板，中式的家具，巨大的平板电视，这装修就要花不少钱。 不过装修越豪华，客厅越大，这里就越显得孤寂，因为没有人，没有人的地方，怎么能称为家呢？ 童雪瑶去厨房给许安阳到了杯水，然后给他一本外卖手册，道：“上面有餐厅电话，想吃什么告诉我，我打电话订餐。” 童雪瑶依旧像个女主人那样，丝毫没有了在培训班时的冲动幼稚，许安阳看出来了，在家她就是主人，她有做主人的意识和感觉。 许安阳看了看手册上的餐厅，都是玄武湖附近的一些高级餐馆，有外送服务。 许安阳到：“你平时一个人在家，就吃这些吗？” “平时会有阿姨在，阿姨不在的话，一个人要么在学校吃，要么就是点外卖咯。” “这些东西都没意思啊，你家里有菜吗？我做给你吃。” 许安阳把手册扔掉，直接进了厨房，这倒是让童雪瑶没想到。 “喂，你不要乱来啊，你会做什么菜啊？” “你喜欢吃什么菜？” “我…我…我没什么特别喜欢吃的。” “那我做点家常菜给你吃吧。” 说着，许安阳打开冰箱看了看，发现里面储备很丰富，蔬菜肉蛋，应有尽有。 “你这是守着金山讨饭吃啊，这么多菜不做，等着坏掉吗？” 童雪瑶白了许安阳一样，道：“我又不是佣人，做什么菜。” 得，一个大小姐，让她做饭确实委屈她了。 许安阳一边从冰箱里挑出要做的菜，一边说道：“你以后要去美国留学的话，可要学会自己做饭啊。” “我知道，因为美国的饭菜很难吃，留学生都自己做饭。” “原来你知道啊，那你还不学学，是不是小文老师告诉你的？” 一提到小文老师，站在厨房门口的童雪瑶就脸色一沉。 “好啦好啦，不提那个人了，你把厨房门关上，到客厅把电视机打开，声音开大点。” “为什么啊。” “在家不开电视，你不觉得太冷清了吗？把电视打开！” “哦。” 于是童雪瑶关上厨房门，跑到客厅打开电视。 平时一个人在家她都不开电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感觉并不好，一般电视都是给做饭阿姨看的。 至于爸妈？他们都不怎么在家睡觉，更别说看电视了。 童雪瑶坐在沙发上，这个点电视台正在播放电视剧，08年大火的偶像剧《命中注定我爱你》。 童雪瑶平时从来不看这种剧，平时总听到同学们在讨论剧情，她总是置身事外。 不是她对爱情免疫，而是她觉得与其看电视幻想，不如在现实中去喜欢一个人好了。 所以她喜欢上了她的英语家庭老师，也就是小文老师，非常非常喜欢，以至于寒假都要报他的托福班去听他讲课，看到有人在课堂上“攻击他”还要出来“主持公道”，结果他有女朋友，看他们的样子，感觉还很甜蜜。 想到这里，童雪瑶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太难受，在哭过以后，那些压抑在心头的东西一瞬间就消失了。 回想一下这个小文老师，突然感觉他的穿着看似精致，实际上俗不可耐，浑身上下都是假货，是一种伪装的精致。 甚至之前感觉温暖和煦的笑容，在脑海中都显得虚伪起来。 小女孩的感情来的如火山爆发火星四溅，褪去如潮水涨落，干干净净，那些掩盖在海面下让她难受的东西都显露了出来，越发让她难受。 “电视声音开大一点，我都听不见。” 许安阳打开厨房门，炒好一样菜端了出来，然后找了个盆扣在上面，防止热气散掉。 “还不够大吗？耳朵要聋掉了。” “我在厨房关着门听不见啊，你让我也听听。” “你做饭呢，你听什么听？” “这样好让我知道外面有个人，我不是一个人在做饭，声音再大点。” “哦。” 许安阳在家的时候，他老妈做饭就会把电视机声音开的很大，她说这样做饭不会寂寞。 一个人在做饭时如果感到寂寞，那他做的菜一定不好吃，只有热热闹闹的，有为别人做饭的感觉，做出来的饭菜才有热情。 许安阳的厨艺也就是马马虎虎，有几个家常菜做的还算拿手，三菜一汤，很快做好，饭也煮好了。 “吃饭了吃饭了！去盛饭。” “我从来都不盛饭的。” “那是以前，现在你要学会自己盛饭，快点！” “嗷。”童雪瑶乖乖的去盛饭了。 许安阳命令道，他发现对童雪瑶这个小丫头，用命令似乎更加管用一点。 可能是平日里父母对她管教的太少，又或者和她讲道理的人太多，她烦了，还不如直接告诉她做什么。 盛好饭到桌上，许安阳又问：“筷子呢？你光盛饭不拿筷子？还有汤勺，记得用水冲一下，不然会有灰。” 童雪瑶都乖乖做了，她突然感觉，这有点小时候家的感觉。 那时候父母工作还不那么忙，家里也不住这么大的房子，住在一个小破楼里。 一家人就是这样坐在桌前，开着电视吃饭，那应该是在遥远的10年前了，1998年，电视里播放的还是电视剧《还珠格格》。 后来父母相继辞去工作做生意，抓住了中国经济腾飞的黄金10年，生意越做越红火，房子越换越大，但两人也越来越忙，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喂，我做的菜怎么样？”作为今日大厨的许安阳，期待着童雪瑶的评价。 “马马虎虎吧，没有阿姨做的好吃。” “切，阿姨是了解你的口味，专门做饭给你吃的，我要是知道你的口味，也能做出你满意的菜。” “喂，你干嘛要做饭给我吃啊，我就是让你送我回家，稍微陪陪我的。” 童雪瑶说不好吃，但嘴巴没有停过，一直在夹菜扒拉饭，她饿了。 许安阳喝了口汤，道：“因为…我以前也一个人住过，住在一个大大的房子里，没有人陪，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那时候我会自己做饭，做一桌好菜，但每次做完我都吃不下，就放在那里全都浪费掉。再后来，我做饭就越来越少，偶尔有朋友过来会做一点。” 许安阳想起了自己住在河西200平大房子里的生活，那段自由自在，却又孤独寂寞的生活，所以他特别的理解童雪瑶，哪怕有一个陌生人来陪一陪，也是好的。 “是嘛~你几岁了啊，怎么感觉你说话和个老头子一样？” “卧槽，我今年才18岁，怎么就老头子了？” “那…你是孤儿吗？一个人住在大房子里。” “我看你才像孤儿！你不也一个人住，你没有父母吗？” 许安阳越听越来气，这小丫头怎么回事，老子好心好意给你做饭，你当我是孤儿？ “哦，对不起啊，我父母做生意太忙了，那你父母也是做生意的？” “吃饭堵不住你的嘴？好好吃饭！”许安阳不想再和她聊下去了，让她吃饭闭嘴。 童雪瑶不再说话，乖乖把饭吃完，还喝了一大碗的汤。 吃完后，许安阳让童雪瑶收拾收拾桌子，然后洗碗。 “不用洗碗，家里有洗碗机。” “就这么几个碗筷用洗碗机不是浪费？自己洗碗，我监督你。我告诉你，洗碗是很解压的工作，看着把这些油腻腻脏兮兮的碗筷洗干净，可是很有成就感……哎，你别跑啊！把碗洗了！” 童雪瑶才不听，跑到楼上的房间，把门给锁起来了。 许安阳摇头叹了口气，心想，老子tm的做的什么孽啊，跑到人家里来给一姑娘做饭，还要洗碗，真是日了狗了。 不过对许安阳来说，希望的确是一件很解压的事，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夫妻为了希望而争吵，他想自己要是结婚，洗碗的事他就包了。 “行了，碗洗好了！我走了啊！你一个人在家好好呆着吧！” 许安阳洗完碗准备走人，楼上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童雪瑶出现了，道：“不行！你再陪我一会儿！你…你陪我看看电视，看完电视再回去。” 许安阳看看时间，还不算太晚，就道：“那行，就看看电视，你不要往歪了想啊，我不是你的小文老师，而且我是有女朋友的人。” 虽然童雪瑶是个可爱的高中女生，但许安阳还是有自己的原则的。 首先对方年龄太小，董清禾比她大一些，许安阳都是养着没下手。 那个小文老师也真是个禽兽，不知道他俩进展到哪一步了。 其次，童雪瑶知道自己有女朋友，她要是一个发神经跑到郝嘉芸面前来个告密，那不是完犊子了？ 所以，许安阳要划清界限，同时也提醒自己，该守住的时候应该守住。 他对童雪瑶更多是同情，还有一些感同身受。 “知道啦！谁会想歪啊，我对你这种18岁的小男生没有兴趣！” 这个童雪瑶，一定是缺少父爱，不然怎么会喜欢年龄大的男人呢？ 可惜她想不到，这个18是的男生身体里，是30岁男人的灵魂啊。 许安阳留下来，陪童雪瑶看完了《命中注定我爱你》，阮经天和陈乔恩之间情情爱爱的故事。 童雪瑶以前从来不看这些，没想到从中间开始看起，一看还真有点上瘾。 看完之后，就想着网络上有没有资源，想一口气把它看完。 “行了行了，每天回家慢慢追，不要一口气看，会睡不着觉，熬夜。好了，我回去了，你一个好好呆着，有什么事……打110，别找我。”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许安阳终于可以走了。 童雪瑶送许安阳到门口，道：“喂，明天你再陪我来看电视剧好不好？” “不好，我女朋友知道了会生气的。” “那你带你女朋友一起来啊。” “……” “不然我就告诉你女朋友，你今天做饭给我吃，你是不是还没有做过饭给她吃？她一定会生气！” 许安阳一时间还真的无法反驳，虽然按她的了解，只要说清楚，郝嘉芸是不会生气的。 可是有些事他就是说不清楚，比如一个人长时间独居，这个上哪儿说清楚去？ “好啦好啦，明天再说啦！我走了，拜拜！” “一言为定，拜拜！” 都说了明天再说了，就变成了一言为定了？ 许安阳还真是有点拿这个小丫头没办法。 这有钱人家的小女孩确实不太一样，想法上和董清禾这类就截然不同，很大胆，很自我，不知道她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所以许安阳一般不太愿意和这样的女生接触，危险系数太高了。 但是，她们又的确有迷人的一面，真是……左右为难啊。 …… 回到学校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许安阳从公交车下来，还要从三号门走回去。 下午天气还有些暖和，到了晚上寒风一吹，原本已经化开的积雪，又重新冻了起来，地上变得更滑了。 许安阳走在路上不得不小心翼翼，郝嘉芸发来消息，许安阳还要说自己早就在宿舍了。 手在外面摁着键盘，冻得特别僵硬，打字都变慢了很多。 走到教工宿舍的时候，许安阳突然发现在一棵大悬铃木下，有一个人影蹲在那里，好像… “卧槽，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又看到人蹲在路边啊，他娘的不冷吗？” 许安阳吐槽着经过，突然发现这个人影似乎有些眼熟？这…这不是王雅曼王老师吗？ 许安阳感觉今天是撞邪了，连着看到两个女人在路边掉眼泪，一个15是的小姑娘，一个大一倍的老师，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啊。 “喂，是不是王老师啊？” 许安阳凑上前，轻声问道。 这个女子抬起头，果然是王雅曼，结果王雅曼并不是哭泣，而是喝醉了酒在路边吐呢。 “王老师，哎王老师，你…你没事吧，快起来吧，你这样很危险的，快起来！” 许安阳看到王雅曼醉酒，就知道情况不好。 南京的冬天虽然不比东北，不会说喝醉了倒在路上冻死人。 但今天的气温也够低的了，人在喝醉后容易丢失热量，现在学校里又没什么人，一旦倒在树丛里，吹一晚上的风，不死也要大病一场。 许安阳连忙把王雅曼给扶起来，“王老师，你告诉我你宿舍在哪儿，我扶你回去休息。” 许安阳算是知道了，今天老天爷就是派他来伺候人的，估计是看他左拥右抱的不顺眼了，让他过来伺候俩，辛苦辛苦。 这都遇见了，许安阳肯定要帮忙的，扶着王雅曼进了小区，进了门洞上了楼。 王雅曼还没有彻底丧失意识，迷迷糊糊的告诉了许安阳门牌号，然后说“钥匙在…钥匙在…在哪儿啊……” 完犊子，钥匙找不着了，许安阳只好道：“我在您身上摸一摸，您别介意，您别介意。” 于是许安阳在她上衣口袋里掏了掏，没有，又在裤子口袋里掏了掏，还是没有，牛仔裤屁股上也有俩袋，许安阳也伸了进去。 “这袋子真软啊……”许安阳脑海中无法控制的想着，但还是没有发现钥匙。 “钥匙，好像在…在包里…” “包里，你包呢？没看到你有包啊。” “包…在地上，在地上。” 没辙，许安阳只好把王雅曼放下靠在门前，然后下楼到刚刚那棵树下面找了找，然后在草丛里找到了王雅曼的包。 上来后从包里拿出钥匙，许安阳打开宿舍门，但王雅曼已经靠倒在地上了。 还好放寒假，又是晚上，天这么冷，保安下班回家，宿舍其他房间也没有人。 许安阳只好把她横抱起来，扔到了宿舍的床上。 王雅曼不算重，但人喝醉了就死沉死沉的。 关上门打开灯，这是一个单间，王雅曼这样的博士生才有这样的待遇。 许安阳大致看了下，宿舍里有些乱糟糟的，看样子这个王老师念书是把好手，做家务收税房间应该不太行。 许安阳当初上学时也不行，住在宿舍里那叫一个脏乱差。 后来工作以后一个人住，反而慢慢养成了良好的卫生习惯，做家务是把好手。 要不说工作对一个人的性格会产生很大印象，许安阳在银行的工作经历，逐渐让他变得一丝不苟起来，甚至变得有些龟毛、强迫症。 比如在柜台工作，凭证、物品摆放要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做了客户经理以后，对金额的要求都是精确到分，一点都不能错。 做了行长更是如此，他对属下的客调、授信申请等文件，都有非常规范的格式要求，字体、颜色、行距都不能错，不然就是重做，在下属客户经理眼里他简直就是个魔鬼。 现在看到王老师家里乱糟糟的，他简直就是不能忍，在把王雅曼脱掉鞋子弄上床后，他就开始收拾一下屋子。 宿舍并不大，所以收拾起来很快，许安阳清理了一下垃圾桶，看看里面有没有套套什么的。 很遗憾，没有，从垃圾数量来看，应该有几天了，说明应该没有男人过来，她单身。 阳台上还挂着她的内衣裤，还有长筒的丝袜，白色的短袜，都快吹冻起来了，许安阳拿下来将它们收了起来。 还好许安阳不是变态，不然肯定要拿几样回去收藏，许安阳将它们折好放在床边，要是少了可就说不清了。 把地稍微拖了一下，又往空空如也的壶里加了点热水，再把桌子擦一擦，原本乱糟糟的宿舍一下子清爽了很多。 做完后，许安阳看着干净很多的宿舍，心想，“妈的，老子在干什么？一个成熟的美女躺在床上睡觉你不欣赏，tm的你在这里做家务？你重生了过来做家务的吗？” 骂了自己一通，但没办法，许安阳是不会乘人之危的。 王老师可以上手，不过要她心甘情愿，那才有意思。 趁着人家喝酒乱动手，那和下药的流氓，捡尸的混蛋有什么区别？ 看着王雅曼在床上熟睡，许安阳想了想，写了一张纸条放在了床头。 做好事还是要留名的，不然人家还以为是田螺姑娘呢。 关上灯，许安阳静悄悄的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许安阳刚起床，准备出发去上课呢，就接到了王雅曼打来的电话。 “喂，是许安阳嘛？” “啊，是啊，什么事王老师。” “昨天晚上你…是你送我回来的？” “是啊，我给你留了纸条。昨天你可太危险了，冬天一个人在外面喝醉了，是会死人的。” “我知道，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你现在有时间嘛？你放假怎么没有回家？” “哦，我在这里上托福培训班啊，我待会要求三号门坐公交车，待会儿要去教工食堂吃早饭。” 放假后，几个食堂都关了，就教工食堂还提供一日三餐。 “好，那我在教工食堂等你吧，我请你吃早饭。” 于是许安阳洗漱后去了教工食堂，王雅曼已经换了套衣服，坐在一个位子上等许安阳了。 看到许安阳后，王雅曼脸上有些羞赧，毕竟一个女人喝醉酒让人送回家，终归是有些丢脸的。 “真是不好意思，昨天晚上我没有失态吧？” “没有师太，老衲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贡献。”许安阳开玩笑道。 王雅曼笑了笑，她笑的时候没有少女的灿烂，但有着轻熟女的风情，看的许安阳真是心痒痒。 “昨天，还谢谢你帮我把宿舍里收拾了一下，真是…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什么的，我习惯了，我有强迫症，看到家里比较乱，就喜欢动手收拾收拾。没事，房间小，三下五除二就搞定了。” 许安阳显得很谦虚，面对成熟一些的女性，一定要谦逊些，她们已经不爱张狂了。 “还是感谢你，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可以告诉我。” “嘿嘿，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王老师。” “对了，你怎么留在学校上托福了？你要出国？” “是啊，我想出国，去美国，去纽约。” 王雅曼听了后笑了，道：“你也想去纽约，去纽约哪所大学？” 王雅曼这下把许安阳问住了，他脑子里想了想纽约有什么大学？ “这个这个，哥伦比亚大学！” “哟，你野心不小啊，哥伦比亚大学可是非常著名的学府呢。他们的社会学也非常不错，不过你要过去读书的话，除了托福成绩够，自己在学校的成绩要够，最好还要有点社会实践活动。外国大学很看重这个的。” 对出国留学，尤其是去美国留学，王雅曼还是有很多话可以说的。 “我有社会实践活动啊，我创业！” “创业可不行，最好呢去非洲、印度什么地方做点公益活动。” 这个许安阳懂，就是西方国家学生特别喜欢搞的那一套帮助第三世界国家的贫困民众的公益活动。 哎，也不想想，第三世界，尤其是非洲那么穷，到底是因为谁。 许安阳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道：“王老师，你…昨天我晚上为什么会喝那么多，喝醉酒啊？” 这个问题就让王雅曼有些尴尬了，她脸上出现一点红晕，但眼神中又有几丝无奈。 许安阳想，她应该不是好酒之人，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便道：“因为失恋了？” 王雅曼摇摇头，其实有些话她本不想对人说，尤其是对一个18是的男孩子，有什么好说的。 但许安阳和那些18岁的学生显然不太一样，他竟给了自己一种安全感，可能和他昨晚的表现有关？ 其实昨晚王雅曼并没有完全睡着，她只是醉的身体有些不受控制，脑子还是清醒的，她也知道是许安阳。 一开始她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她在假寐，因为她不知道醒过来该怎么面对许安阳。 没想到，许安阳把她安顿好后，在家里开始打扫卫生弄得干干净净，然后悄悄离开。 那是，王雅曼已经睡着了，早上醒来再看到焕然一新的宿舍，和床头柜留着的纸条，心中一种莫名的感觉升起，是一种信任感。 “昨天…我前男友订婚了，请我们这些老同学一起吃个饭，我…稍微喝多了一点。” 许安阳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这些感情上的糟烂事。 她前男友也是，订婚就订婚呗，还要请前女友和同学们一起吃个饭，这不是膈应人嘛？ 做不到雨露均沾，左右逢源，就好好的一心一意，这样弄的前女友不开心，未婚妻估计也不会太高兴，何必呢。 但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以为自己这么做是大气、有胸怀，放下了。 殊不知，有些事，不需要放下，就算放下了，也不一定要让别人知道。 想让别人知道的，就不是真正的放下，不过是另外一种形式的放不下。 这些话许安阳放在肚子里没有说，去窗口要了馒头、油条和豆浆，还弄了一碗小米粥。 “来，王老师，昨晚喝多了胃肯定不舒服，喝点小米粥暖一暖。” 王雅曼微笑着点点头，这个小家伙，还是挺暖心的。 “许安阳，你这样暖，喜欢你的女孩子肯定不少吧？” “那肯定的，我许安阳号称社科院中央空调，目标就是在这寒冷的冬天，温暖全院女孩冰冷的心，喜欢我不是很正常。” 这家伙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他知道这个时候可以和王雅曼开开玩笑了。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有啊，我们院的董清禾，叶芷妤，还有颜筝，我都挺喜欢的，哦还有，刘子欣也不错的。” “哼，那你还真是个中央空调，花心萝卜呢。”王雅曼脸有愠色，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但不知道为何，心里还是有些酸酸的。 酸什么呢？其实是酸那些青春年少的女孩吧，酸她们还有无限的可能，而自己已经…… 其实她不知道，许安阳才不是开玩笑的，他就是喜欢。 所以说，听起来很假的话，不一定是假话，反而可能是最真的话。 很多时候，真话，都是以荒诞不经的玩笑形式说出来的。 “王老师，虽然我很喜欢他们，但是她们不一定都喜欢我啊。”这就是妥妥的假话了，颜筝不喜欢你？董清禾不喜欢你？“女孩子的心思，真的很难猜呢。” 许安阳又开始装可怜，引起王雅曼的一点同情。 王雅曼道：“女孩子的心思难猜，还不是因为你们男生太难以捉摸，飘来荡去的，没个定性。都说恋爱就像放风筝，拉的太紧飞不高，手一松就飞没了，所以女孩才一会儿拉绳子，一会又松手，归根到底，是被你们这些风筝给折磨的。” 这话说的有道理，小女孩就说不出这样的话。 许安阳喝了一口豆浆，点点头，道：“王老师说的有道理啊，不过也不是每个男生都是风筝啦。” “哦，不是风筝是什么？” “飞机啊！我载着大家一起飞，不好吗？” “哈~你呀你，年轻人，脑子里瞎想些什么。” 看王雅曼笑的很开心，许安阳心想，王老师，你还是见识太浅了啊。 第162章 新敌人 在吃过早饭以后，王雅曼和许安阳在食堂分手，许安阳坐公交车去上托福课，王雅曼回宿舍继续休息一会儿，昨晚醉酒还是有一些后遗症，让她脑袋有些疼。 她原本该早些回老家准备过年的，但单身的她还是决定留在学校，一直等到大年三十再回老家吃年夜饭，这样可以省掉很多麻烦。 不然难免会遭到串门亲戚的各种盘问，为什么这么大年龄还不结婚，有没有对象，什么时候生孩子，如果再不生孩子的话就生不出来…… 总之，女人到了一定年龄，周围的人似乎就不再关注她的工作、品行，生活过的幸不幸福开心不开心，只在意她有没有结婚，有没有孩子，有了这两样其他才是值得去品评的，没有这两样，哪怕你是大明星、公司董事长、高科技人才，都会有人背后指指点点“一直不结婚……” 王雅曼虽然是个女博士，但她并不是不婚主义，她也向往婚姻、家庭，周围不少同学在读硕士时都结婚甚至生小孩了，有些人是带着爱人和孩子一起拍毕业照的。 王雅曼本来也有这个机会，可因为各种原因一拖再拖，一再错过。而一旦错过了那个阶段，拖的太久，很多事就会发生改变。 分手，男友工作，并有了新的女朋友，订婚，准备今年劳动节结婚。 一切显得突然但又自然，王雅曼可能是同学里最后得到这个消息的。 她知道后自认为很大度的给他发了短信，对方也邀请他参加同学会，她也大方的参加了，在聚会上喝了不少酒，但她一直硬撑着表示没事，好友送她到学校门口，她都显得很清醒，走路也不摇不晃，所以好友没有送她到宿舍。 结果到了小区门口，酒劲随着心痛的感觉一齐涌上来，她只好蹲在树下吐得涕泪横流，差点倒在地上起不来。 当时她的心里就想，如果这时候有个男人能出现，把她扶起来送回去，她就直接嫁给他。 然后真的有个男人出现了，将她扶起来，他个子高高的，相貌也很俊秀，可惜，他是自己的学生，只有18岁。 在看到许安阳时，王雅曼都说不清自己的心情是高兴还是失落，所有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到最后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当许安阳用手摸她屁股口袋掏钥匙的时候，她甚至冒出一个危险的想法，干脆今晚让他留下，和他发生点什么，算是对前任的报复？ 她的确是想报复的，她明明很聪明，很美，从小到大都是被捧着的姑娘，但在大学却选择了不算很起眼的他，因为她觉得外表、经济什么的不重要，一颗真心是最重要的。 后来她明白，真心这个东西，说真就真，说假就假。真心是一段关系的起始，但想要长久，光靠真心根本就不够。听说她那个未婚妻哪哪儿都不如自己，可是家庭条件好，是做工程的，有钱，能让他少奋斗二十年。 所谓的真心在现实面前就是这么的不堪一击，王雅曼家的条件不算差，却也只是小康，和做工程的大老板无法相提并论。 都说女人现实，其实男女都一样，看人。 就在王雅曼胡思乱想的时候，许安阳却在宿舍中细心的帮她打扫卫生，除了掏钥匙那一下，完全没有动手动脚的意思。 最后，王雅曼安心的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关门的声音，知道许安阳离开了，一直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下，然后就进入了梦乡中。 醒来后，她看到了许安阳留下的那张纸条： 王老师，我是许安阳，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我把你送到了宿舍。因为看你宿舍有点乱，稍微打扫了一下，还把阳台上的衣服收了。如果你有什么东西少了，请不要责怪我，我保证我什么都没有拿。除了在掏钥匙时手碰了一下你的臀部，我也没有做其他过分的事，请您放心。下次不要喝那么多酒了，要量力而行。————许安阳 许安阳这个纸条看的王雅曼哭笑不得，心中有些感动，有些好笑，又有些害臊。她第一次对这么年轻的小男生，有这么复杂的感觉。 她心中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想要见他，于是立刻打了电话，然后两人就在教工食堂约吃了个早饭。 现在在回去的路上，王雅曼脑海中回想这昨晚的情形，还要早上吃早饭时许安阳那活泼向上的气质，嘴角不禁露出微笑，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起来。 最近这几天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和前男友的点点滴滴，其实很多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渐渐不再清晰。 相遇，表白，牵手，旅游，过节，那些她本以为会一辈子珍藏的记忆，那些每每想起都会让她温暖又难过的片段，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都变得模糊了。 淡忘的不是事情本身，有些事是不会忘的，而是经历那些事件时的感觉，那些感人心魄的瞬间，随着人和事的变化，都不会再回来了，要么被抛弃，要么被新的感觉所覆盖。 王雅曼回到了宿舍中，宿舍里干干净净的，她在三号路的花店买了一束栀子花，插在花瓶中放在了茶几上，打开窗，今天的阳光还不错，冷冽的风吹进来有些寒意，但阳光的温暖又将这寒意驱散，清新又暖和的感觉遍布了全身，真是很奇妙。 她注意到放在茶几的那张纸条，被风一吹落到了地上，连忙将它捡起来，把上面写的字又读了一遍，脸上露出美丽淡雅的笑容，把纸条叠好，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 …… 许安阳继续上着他的托福课，在课堂上带着眼睛、耳朵和一双手，就是没带脑子。 课堂上，听老师讲课时，他只有一个想法，“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来这里受苦？我在家吃着火锅唱着歌不香吗？为什么要说自己去美国？为什么要答应郝嘉芸？我为什么喜欢她？我为什么要重生？为什么不休学回家重新高考……算了，高考还是要考英语……” 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刷着这些话，幸好老师在课堂上是不会提问的，不然真要了许安阳的命了。 好容易把一天的时间度过了，上课时唯一的一点乐趣，就是找机会偷偷摸郝嘉芸的手，或者在桌下面用脚蹭蹭郝嘉芸的腿。 当然，结果就是大腿被郝嘉芸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过这点疼和苦，与上英语课比起来还是轻多了。 再说，那种在课堂上吃女朋友豆腐，偷偷摸摸的快乐，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得到的。 到了下午上完课，郝嘉芸回哥哥家，童雪瑶就跟在许安阳后面，到了公交站后，拉着他去自己家看电视。 “喂喂喂，你不要拉我，男女授受不亲！你拉我干什么？” “你女朋友都回去了，你怕什么，怕被她或者她家里人看到啊。” “不管会不会被看到，你都不准拉我，我说拉你才能拉，知道了吗？” 许安阳命令道，童雪瑶好像挺吃这一套，哦了一声，许安阳许安阳拉开距离，她走在前面，许安阳走在后面。 许安阳叹了口气，这孩子明显就是缺乏一点管教，说话做事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想一出是一出，小性子特别多。 不过她的小性子来的快去的也快，到家之后就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样子，让许安阳进门，给他倒茶，还说：“今天晚上，我来做饭给你吃！” “你是要做饭给我吃，还是想毒死我？想要我的命直说，不要用这种方法折磨我。” “哼！你别不信，我是懂厨艺的，我晚上做西餐给你吃！” “西餐？你会做什么西餐？不会是煎牛排吧？” “你怎么知道？” 童雪瑶还觉得做西餐会让许安阳惊喜一下呢，哪知道许安阳一点都不惊讶。 “拜托啊，你们这小女孩眼里所谓的西餐不就是牛排、鱼排加薯条吗？难不成你还会做焗蜗牛？烤鹅肝？菠萝火鸡？也就煎个牛排，就算西餐了。” 许安阳吃过见过的，童雪瑶哪能唬得住他，结果他这么一说童雪瑶生气了，坐在沙发上噘着嘴不说话。 “干嘛，生气了？哎呀，这个时候是不是开始想你的小文老师了？小文老师在肯定会好好哄你的吧，是不是还要凑上去，捧着你的脸亲一亲~” 如果许安阳对一个女生不是很感兴趣，那他阴阳怪气的本领可以说是一绝，这都是在柜台和那些南京老头老太对线练出来的。 很多时候你不能说脏话，说了脏话就落了把柄，一些老人家身体也不好，被你气个心脏病发，死在银行事情可就大发了。 能好好说话，许安阳都会好好说话，但有些老人素质实在是太差，骂又骂不得，就只好阴阳怪气以泄愤，有些老人可能要回到家里琢磨半天，才能琢磨出味儿来。 被许安阳这么一通阴阳怪气，童雪瑶道：“才不是！我没有想他！他也没有亲过我，我…我看到他亲他女朋友，所以我才很难过。” 提到昨天的事，原本已经不伤心的童雪瑶，情绪一下又上来了。 “行行行，不要哭，好啦，我很期待你做的牛排，你要是有不会的，问我，我教你。” 一看到女孩掉眼泪，许安阳就吃不消，忙安慰道。 同时心里也想，看样子这个小文老师也不是那么禽兽，还没有对小女孩实质性的做什么。 童雪瑶把眼泪收回去，道：“不用，我自己会！你就在外面乖乖等着吃吧。” 二十分钟后，许安阳感觉自己再不去救，厨房就要爆炸了，因为他已经看到黑烟从门缝里漏了出来…… “卧槽，你是要把厨房炸掉，然后让我们俩呛死在家里嘛！” 许安阳冲进厨房，把被熏得脸发黑的童雪瑶给拉了出来，此时锅里的牛扒早就成为黑炭，都要烧起来了。连忙灭火，把锅盖盖上，然后打开抽油烟机把烟雾给吸掉。 “老子还是高估了这个大小姐的动手能力，做饭连油烟机都不会开……哎，做了什么孽啊，我来做吧。”许安阳心想，还是得自己来。 又过了十五分钟，童雪瑶洗好脸坐在桌前，许安阳把做好的黑椒牛排，还有意大利通心粉端上了桌。 童雪瑶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说做给你吃，最后还是你做给我吃。我之前在家的时候，明明做的好好的。” “你是一个人做的吗？” “不是，是阿姨看着我做，教我的……我觉得很简单啊，可是自己一个人做完全不行。” “阿姨看着你做，那就是阿姨做的，你根本没有把步骤记下来，以后…算了，不要以后了，你要是一个人在家做饭，要是把房子烧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童雪瑶的嘴撅得更高了，许安阳到：“再撅就可以挂瓶酱油了，吃饭吧，你现在还小，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做饭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需要你会做的时候，自然就会，不要急于一时，把时间花在这种事上。” “那你为什么都会呢？” “我也是没办法啊，一个人住的时候没有人照顾，那只好自己照顾自己咯。一开始做的饭菜也是吃不下，失败过很多次，后来慢慢就好咯。” “感觉你没比我打多少，好像很多事情比我懂很多呢。” 许安阳心想，老子是重生的，懂的能不多吗？你个15是的小丫头片子，能知道什么。 “以后你也会懂的，该经历的事，总会经历的，还是那句话，不要着急。吃饭，尝尝我做的牛扒，我煎的比较熟啊，怕有寄生虫……” 两个人又一起吃了顿晚餐，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命中注定我爱你》，看完电视后，许安阳再坐车回学校，在宿舍呆一晚。 这样的生活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临近过年，托福班上完，而且童雪瑶的父母也回家了，毕竟要过年，许安阳自然不能再去。 许安阳纯把这段经历当做一点小插曲，同学是很可爱，但他没有心情和精力去养成。 一个人的情感和心血终究是有限的，况且童雪瑶这一株娇嫩的幼苗需要大量的营养去浇灌，许安阳营养已经快跟不上了。 托福课的最后一节，许安阳和郝嘉芸都带着行李箱来到教室，他们已经提前买好了回老家的票，等一下课就去东站坐车回家。 这最后一节课还是写作课，小文老师的课，但许安阳早就归心似箭没有心思听了。 其他学生一样被两周的课程拖的疲惫不堪，都想着早点结束回家好好休息，只有少部分真的爱学习的孩子，还在认真听课，认真做笔记。 比如郝嘉芸。 这点上来说，许安阳还是很佩服郝嘉芸的，注意力集中度非常好，很专注。 其实论智商，郝嘉芸算不得特别聪明，但这份专注令她在医学上能有所成就。 在许安阳熟悉的女孩子里，最聪明的应该是颜筝，不过她太聪明，少了专注力，什么事都能做，什么事都想做，所以很多事做不到顶尖好，包括学习。 医科大的录取分数，还是比华工文科要高出不少的。 中间休息，郝嘉芸问道：“你上课干什么啊，不好好听，眼睛到处乱看，还盯着我看。” “你怎么知道我盯着你看，你是不是也看我了？” “我能感觉到啊，你到底想不想去美国啊，都不好好学。” “想啊，不过…你放心啦，我会去美国的，到时候，你也会在。” 许安阳心想，老子到时候说不定带着公司赴美上市，这不就是去美国了吗？ 郝嘉芸不知道许安阳的心思，反正当她立志要去美国读住院医师的时候，下定这个决心的她就一定会去做，并且和许安阳到底去不去，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是郝嘉芸继承母亲和大姨的性格，是她们家女人一贯的作风。 最近她住在大姨家，她大姨是南京一家妇产医院的副院长，想当年她刚工作的时候不过是一名从卫校出来的护士，在那个充满机遇的时代，她从一个不起眼的小护士，通过考试、评职，以及各种运作、努力，一步步往上爬，做到了副院长的高位。 郝嘉芸记得哥哥曾经和她讲过，有一年他老妈要考试看书，儿子生病了都不管，全权托付给父母，自己一门心思的学习。 就是这股子狠劲，让她能一路逆袭，做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郝嘉芸的骨子里有这股狠劲，许安阳是知道的，他听郝嘉芸说过她大姨的事。 他只是希望郝嘉芸的这股狠劲能用在正道上，学习，行医都可以，就是别拿来算计自己，那锋利的手术刀，想想都害怕。 胡思乱想中，好容易熬到了下课，教室里一阵长叹，大家都觉得累了。 许安阳率先冲出教室，他要去上厕所，然后就准备出发去东站了。 从厕所一出来，又遇上童雪瑶了。 “卧槽，你干嘛又在厕所堵我？” “我没有堵你，我以为你跑了。” “我确实要走了，我要坐车回家了。” “以后我还能见到你吗？” “你见不到我妈的，我爸也不行，好了我女朋友要来了，去见见你的小文老师吧。” 童雪瑶嘴一瘪，想到以后见不到许安阳，她心中没由来的一紧，感觉要哭出来。 “别哭别哭！妈的，哭了就说不清楚了，你…我在华东工程学院读书，大一，你想见我来学校找我就行。” “那你的电话呢？学校那么大，没有电话我怎么联系你。” “不用，你就报我的名字，说找许安阳，就能找到我，学校里基本没人不认识我。好了我走了！” 许安阳看到郝嘉芸已经在走廊里左顾右盼了，千万不能让她看到啊，说完就和童雪瑶道别。 童雪瑶还有点懵，他那么有名的吗？一个整个大学的人都认识他？ 然后看着许安阳和郝嘉芸一起，肩并肩，拉着行李箱离开的背影，童雪瑶感觉心里又难受了几分，好像比看到小文老师亲他女朋友，还要难受很多很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想哭，因为想到这几天发生的事，感觉很美好，没有什么值得哭泣的。 “喂，童童，你还不回家吗？” 这时，小文老师来到童雪瑶跟前，柔声问道。 童雪瑶皱了皱眉，之前明明很喜欢他温柔的声音，为什么现在只觉得怪恶心的。 还是许安阳好，许安阳说话就很随意，一点都不温柔，甚至还带着一点严厉。 但她现在满脑子就是许安阳的样子，他做饭，陪他看电视，还有命令她做这个做那个…… “童童？” “你谁啊，我和你熟么，我叫童雪瑶。” “哦…那童雪瑶，你怎么…” “我怎么和你没关系，我回家了，别烦我了。” 说着，童雪瑶回教室拿着书包，一个人回家去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说变就变。 不过变来变去，总归会有尽头的。 …… 2009年的春节，鼠年迎接牛年，许安阳和郝嘉芸一同回到溧城，在车站道别，各回各家。 小时候许安阳的年都是在乡下度过，自从爷爷去世后，就改在县城里过。 这县城的年味，比起农村可是差远了，所以许安阳也越来越不喜欢过年。 对于很多年轻人来说，过年既是一家团聚的好日子，却也是一种负担。 毕竟现代不比古代，交通发达通讯便利，想团聚天天都行，想吃好的每天也都可以。 过年更多成为一种文化习俗，实际意义没有旧时那么重要了。 许安阳这个年过的还算安生，就是每天蹲在床上发短信、打电话，被老妈诟病。 “你一个学生，怎么过个年比领导还忙？有那么多人要联系、拜年吗？” “大学就是小社会，你不懂吗？” “怎么一个学期下来，感觉你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对了，这学期成绩怎么样？” 回到家，难免要被老妈问成绩，只能说当妈的永远是操心的命。 小学操心成绩，初中操心早恋，高中操心高考，大学操心工作，等到工作有了，结婚，生儿育女，反正一条龙下来没得闲。 许安阳已经决定，重生后不再让老妈操心，把什么都处理的好好的。 比如以后就不需要她操心婆媳关系问题，因为很可能媳妇太多处理不过来，干脆算了。 许安阳把成绩单从网上调给老妈看，还不错，像高数许安阳考了个90分。 其他功课也都可以，大量的80分，少量70和90，没有60分。 按照这个成绩算，估计勉强能蹭个3等奖学金什么的，国奖什么的当然就不用想了。 到了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三口聚在一起，许平志把楼上的许倩母子俩也叫下来，吃了个团圆饭。 陆源看其起来比早先又长高了一些，吃晚饭缠着许安阳要了红包压岁钱，说不给就把他和郝嘉芸的事说出来。 许安阳知道陆源为了钱能看出这种事，他早就准备好了红包给了这个小财迷，封住他的嘴。 之后一家人看春晚，今年的语言小品节目出了一个《不差钱》，赵本山的徒弟小沈阳出场，一炮而红，成为了春晚舞台一举成名的又一个鲜明例子。 许安阳看着已经甘当配角的赵本山，知道这将是他倒数第三次在春晚舞台出现，春晚的赵本山时代已经走向了尾声。 许安阳在看完不差钱后，就回房间玩电脑去了，外面万家灯火，鞭炮烟花齐鸣，许安阳一个人坐在熟悉的书房里。 他心里装着很多人，但很多时候，他还是只能一个人。 “人生就是这样的。”他想道。 …… 春节过的很快，许安阳在家没呆几天就呆不住了，他已经不习惯在家和父母一起的生活。 刚开始觉得热闹，慢慢就觉得唠叨、吵闹，他的心已经飞回了南京，他这艘船还要继续载人前行呢。 在走完亲戚后，许安阳又在家呆了几天，眼瞅着离开学还有几天时间，许安阳决定提前回去。 他买好了车票，和老爸老妈提前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自己打车去了汽车站，坐车回南京了。 郝嘉芸在年后陪父母去了扬州，在扬州的姑妈家度过了春节。 近一些的颜筝、叶芷妤，都要在家呆到开学前一天，远一些的董清禾，估计会提前两天回来。 还有关凌，她说自己今年在北京过年，要多陪陪父母，晚几天再回。 许安阳突然感觉到特别的孤独，心中产生了再拉一个上船的想法，可是拉谁去呢？ 心里一直想着拉谁的问题，等到了学校四号门，许安阳却被一个发传单的给拉住了。 虽然距离开学还有几天，但很多学生和许安阳一样，在家是坐不住了，早早回到了学校。 学校里正在逐步恢复生气，到处都是拖着行李箱往宿舍走的人。 而就在四号门的门口，一个人手里拿着传单不停往路过的学生手里塞，不接的就塞到行李箱的把手里面。 许安阳也被塞了一张，他本来还想，又是什么商家做活动啊，发传单，这还没开学呢。 结果，许安阳拿起传单扫了一眼准备扔掉的，结果一看竟然是送外卖的广告？ “卧槽，送外卖的？同行？” 许安阳立刻警惕了起来，上学期他就想到今年可能会有同行抢生意，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放假，点我网的外卖业务暂停，毕竟学校里没人嘛，给谁送呢。 但那些社会上的外卖公司可是不会放假休息的，这不，开始到华工来抢生意了。 许安阳心头打了个激灵，心想，“还好我回来的早，发现了他们的动作，不然晚了的话，就麻烦了。” 因为员工们都在放假，所以点我网在正式开学前是不会开放的。 但学生们都会提早返校，返校就要吃饭，吃饭要么食堂要么外卖。 学校食堂现在是部分开放，所以学生就会更多去外面吃，或者点外卖吃。 当大家打开习惯使用的点我网，发现暂停服务后，那肯定就会想用一用传单上写的新网站：速递客。 “名字听起来不错，不过我感觉应该改改，叫速到客才对……速倒客。” 许安阳看着传单上的名字，心里默默想道。 这将是新学期点我网的又一个敌人。 对待敌人，许安阳一向都是像寒风一样冷酷的。 第163章 紧迫 许安阳回到宿舍，将行李等东西都安顿好。 和去年开学时一样，许安阳依旧是第一个到宿舍的。 隔壁宿舍也都没有人，许安阳离开宿舍其实也没有多少天，里面还是挺干净的。 稍微打扫了一番，许安阳又去了一趟办公室，这办公室里真的是有点脏了。 沙发、桌椅上已经有了一层浮灰，勤劳并且有一点强迫症的南京最穷老板又开始当起了清洁工，把办公室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再把窗户、门打开，通通风，透透气，清新的空气进来以后，整个人都舒服很多。 把清洁工作搞定后，许安阳打开电脑，上网，按照传单上给的网址，打开了那个叫“速递客”的网站。 他准备试用一下这个外卖网站，看看和点我网有什么区别，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许安阳记忆里，在华工的四年，并没有任何外卖公司把触角伸到这里。 那时候大部分外卖公司主攻的还是cbd和商圈写字楼的上班白领，或者几个大学新校区。 毕竟华工地处紫金山脚下，孝陵卫旁边，远离核心城区，和孙中山先生，朱元璋同志、孙权同志、徐达同志等一干华夏大佬为邻，很多新鲜玩意进来的都晚。 许安阳的到来显然引发了蝴蝶效应，点我网在南京地区已经算是小有名气了，上过电视，做过团购，在普通消费者和大部分网友那里肯定还是寂寂无名，但在专门搞外卖的行业内部，肯定有了名声。 就是不知道这次这个“速递客”进华工，有没有学工处在背后支持的影子，许安阳想有机会还是要找朱主任问一问。 打开这个“速递客”的网站，整体的设计比点我网要差一些，点我网毕竟是许安阳带着十多年后的网站设计审美一点点扣出来的，在美观度上要超过其他网站不少。 “这网站不仅名字倒霉，这页面也不好看啊，这么丑，会有人吃吗？虽然说长得丑没有错，但是它影响食欲啊…不过，这店家倒是挺多的啊。” 许安阳首先发现，在这个速递客的网站上，可以看到周边很多店家的名字，不仅仅四号门，三号门、一号门的一些餐厅都在他们的服务范围中。 于是，许安阳点了一号门快餐店的一份鱼香肉丝盖浇饭，这家店的盖浇饭还是挺好吃的，鱼香肉丝的汁炒的很浓厚，许安阳倒是想尝一尝。 点完后，许安阳看了一下价格，竟然比在店里吃还要便宜！店里吃堂食要15块钱，这个竟然只要10块钱，而且还能免费送一瓶饮料？ “卧槽，这是有补贴啊。” 许安阳又把传单上的内容看了看，写着“新学期大酬宾，立减5元送饮料”。 许安阳心想，日他大爷的，这招老子还没开始用呢，对方竟然用上了？ 在点我网点外卖的话，不仅原价，而且还要加上快递费，更加不可能送饮料。 对于学生来说，其他都还好说，价格和赠品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慢一点也无所谓。 再说人家也不一定慢啊。 许安阳点完餐后，在办公室边等边想，心想该如何应对这种补贴策略呢？ 以前在银行工作，许安阳从来没有遇到过类似的问题，因为银行财大气粗，怎么可能因为没钱而苦恼？更多苦恼的是钱应该怎么用，是一路a过去，还是稍微操作一下，然后再一路a过去呢？ 现在好了，许安阳简直是南京地区最穷的老板，补贴就别想了，外卖费用不加价，已经是在咬牙支撑，这还怎么竞争呢？ 当然，等了好一会儿，好消息是，这家外卖送的速度有点慢。 等了有大约20分钟，电话才打过来，许安阳发现是店家自己的外送员工送过来的，一个穿着厚厚的毛衣，外面套着脏兮兮白色外套的小哥。 小哥递给许安阳外卖，还附送了一瓶饮料，收了钱后正要离开，许安阳喊住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烟，一包黄南京，抽了一根递给这个小哥。 “喂小哥，有点事问问你，方不方便聊两句？”许安阳兜里常备着一包烟，他自己不抽，但这东西属于社交必备品。 小哥接过烟，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着，问道：“什么事，你说，我急着回去呢。” “你们这个外卖是和一个叫速递客的网站合作的吧？这网站怎么样？为啥在上面点餐那么便宜啊，还送饮料。” 小哥抽了口烟，道：“补贴呗，给钱，每出一单就补一笔，饮料钱也算在里面。” 许安阳点头，又问：“那…这个网站怎么操作呢？给你们打电话？发消息，还是在网上操作啊？” “就是打电话呗，打电话告诉我们地址、点的啥，电话啥的，反正就学校周边呗。” 许安阳一听，原来靠的还是比较原始的办法，在网站上收到订单后，将相关信息通过电话打给餐厅，让餐厅来完成送餐。 这样，网站就是一个纯粹的信息掮客，中间也没有外卖员，自然网站也不会从这笔外卖交易中获取任何直接的金钱收益，反而为了扩大业务要倒贴钱，他们赚的只是用户和流量。 那网站收益怎么来？要么靠广告，要么就是纯粹烧投资人的钱，为的就是不断把网站做大。 至于做大后怎么产生收益，怎么变现？那是做大以后才要考虑的事。 事实上互联网初创时代，很多互联网企业在做大后都面临变现的问题。 包括腾讯qq，用的人很多，但是人们用qq不花钱啊。 在那个年代，网络的核心理念是分享、免费，很多过早开启收费项目的网站，大多死的很快——网文是一个例外。 一直到很多年后，资本聚集，金融大规模进入互联网市场并开始深度介入人们的衣食住行，并且网络支付开始普及，互联网资产的变现才慢慢不是难题。 按照许安阳的估计，速递客这样的网站一样会在变现难题面前最终倒下，成为时代的炮灰。 只不过在它们成为炮灰前，许安阳必须要确保点我网不成为垫背的才行。 大致了解了情况后，许安阳又递给小哥一根烟，表示了感谢。 回到办公室，许安阳把鱼香肉丝饭吃完，这家的盖浇饭做的真不错。 可以预见，在新学期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很多学生都会通过速递客网点一号门、三号门的美食。 华工的餐饮口味要排序的话，排在第一档的应该是七号门外的餐馆，那里靠近南农和月牙湖、银城等高档小区，餐饮口味肯定好，只不过有些贵，不太适合点外卖，也不一定提供外卖服务。 第二档的就是三号门和一号门外，因为在居民区附近，但凡做的长久的店家，口味都是可以的。 第三档就是四号门了，因为靠宿舍区近，主要做学生生意，量大、便宜、管饱，但因为学生没那么挑剔，所以总的来说口味一般，味足管够就行。 第四档当然就是食堂了，位置最好，价格最便宜，味道最难吃。许安阳从大三开始，基本没有在食堂吃过饭，最多早上回去喝完粥，吃个馒头，弄碗豆浆。 目前，点我网做的主要就是四号门的商家，还有少量七号门的商家，一号门和三号门属于未开发状态，食堂则暂时没有合作。 吃完一份盖浇饭，许安阳在脑子里把学校周边餐厅的情况又捋了捋，他已经大致想出了一个应对的办法。 其实这个办法他早先就想好了，只不过速递客的出现，加速了许安阳要走这一步棋的动作。 当然，现在时机还不是很成熟，因为许安阳在等，一是要等资金，他原本寄希望于银行贷款，但如果速递客到来，影响了点我网的现金流的话，那贷款就会比较困难了。看样子只能寄希望于大学生创业大赛，以及一些偏路子了。 二是要等老潘，他要等待老潘彻底拿下城北支行的设备更新换代单子，然后找老潘帮忙要一批淘汰下来的电脑，他要通过这批电脑，来完成点我网的更新换代，让点我网从一个外卖公司，转型成为一个技术公司。 三是要等黄玉，新的系统和客户端的开发需要黄玉的支持，原本还能慢悠悠的便搞团购、外卖，甚至开个商家点评系统，现在好了，一切都要加速。 这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甘李良的，这个速递客来的真不是时候，完全打乱了老子的节奏。这次不在华工地区把你们干死，我许安阳的安，就反过来写！” 心里面把速递客咒了一顿，许安阳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黄玉，下午约他出来喝个下午茶。 三个需要等的问题中，资金问题现在也着急不了，要等开学；电脑设备那边，许安阳一直盯着老潘，目前来看问题不大，老潘这个人就像个钩子，一旦钩上了，是不会放松的。 所以现在就剩下黄玉那边的技术问题。 许安阳对黄玉一直是尊重有加，这家伙在安超汉阳简直是扫地僧般的存在，两次救网站于危难，只能说会技术就是强啊。 在这个信息时代，那些拥有高超it技术的人，就像开了后门一样。也难怪多年后，很多人呼吁把编程作为基础课程纳入义务教育。 自从上次把一些技术要求交给黄玉后，许安阳一直没有催促，反正等黄玉给了结果再提意见好了，这是对大神技术员的一种尊重。 现在不行了，计划有变，许安阳要找这位大神聊一聊了。 第164章 有奸情 正好黄玉家住在月牙湖，许安阳约他在七号门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月牙湖附近的小区是南京地区最早的“高档小区”，在90年代，房地产刚刚开始商业化的时候，南京主要的房产资源还是集中在城墙内，也就是老城区。 从月牙湖附近几个小区的开发开始，南京的房产开发打破了城墙的限制，向外扩张。 当然，限制这个突破已经越过了秦淮河，到达秦淮河西岸大片的土地了，那里是南京房地产的又一片热土。 而最早的高档富人区，在现在看来就稍微有些陈旧，不过但凡能在这里拥有房产的，都不是普通的家庭。 毕竟90年代这里一套房子就要几十万，那时候能掏出几十万买房，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由此可见，黄玉的家庭条件相当不错，钱对他来说似乎不是人生追求的第一目标。 说实话，和这样的人交流，许安阳还是要耗费一番心力的，因为你很难拿捏住他。 只不过，黄玉似乎是一个例外。 “哦，商家客户端啊，其实我过年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已经在调试。只不过你说要等一两个月，我就放在那里没管，先去搞别的东西了。” 黄玉抿了一口面前的咖啡，淡淡的说道。 许安阳讪笑了一下，心想，这家伙的开发速度可真是快啊，一个商家客户端，才多久啊，已经搞出来了？ 许安阳自己并不懂技术，他也不知道弄一个客户端需要用到多少技术，多少行代码，消耗多少时间精力，反正他就觉得黄玉挺牛逼的。 “既然搞出来，那我就放心了，那个…我能看看嘛？” 黄玉点点头，道：“可以，我把笔记本电脑带过来了，你可以在上面注册登录一下，提一提意见。” 来之前，许安阳让黄玉把笔记本电脑带着，其实是想看看进度怎么样，没想到成品已经出来了。 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黄玉向他展示最新开发的商家客户端。 许安阳的想法很明确，就是要把点我网从一个外卖配送公司，转型成为一个信息配送公司。 他们送的不是外卖，而是链接消费者和商家之间的渠道，让商家能被更多消费者看到，也能让消费者有很多的消费选择。 这点上来说，思路和淘宝这样的网站是一样的，也是众多互联网企业的商业思维。 互联网提供的不是实体产品，而是通过网络连通商家、个体，实现信息畅通，提升整个市场的广度和活跃度，这也是网络对现实生活产生的主要影响，互联网时代被称为信息时代的原因。 “我来注册一个商家试试看…”许安阳在黄玉做的客户端上开始进行尝试，虚拟注册了一个商家号，“现在能不能链接到点我网上去？” “暂时还不能，不过…我操作吧，看一下各种功能。” 在黄玉的指导下，许安阳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个半成品的各种功能。 “能不能连打印机？要能连打印机，把订单给打出来。” “太复杂了，这里太复杂了，不要设计这么复杂的功能，菜单太多了，要简单，一定要简单，要傻瓜。” “不行，要删改一下……这个功能有些多余，把客户端做的小一些，不要留存太多历史数据，不要做账的功能…安全性要提升。” 黄玉本来以为自己做的客户端功能全面、强大，结果在许安阳眼里这些却成为了缺点，他不是嫌这里太复杂，就是嫌那里功能太多没必要。 说到后来弄得黄玉心里有些不高兴，道：“许安阳，别人都是嫌软件功能不行不全面，你怎么还嫌弃这，嫌弃那，觉得我做的太多了？” 许安阳道：“功能全是好，但你也要看这个东西是给谁用的。如果给懂电脑知识，用电脑比较多的人，那当然是功能越强大越好。但你要知道，马上要使用客户端的是一些餐馆的商贩，他们有些人到今天可能就没碰过电脑。让他们怎么学会用电脑已经是个问题了，还要学这么复杂的商家客户端，你觉得人家会用吗？” 许安阳这么一说，黄玉有些茅塞顿开，的确，软件的设计并非越强越好，作为一款产品，必须要考虑到使用者的使用需求才行。 “所以呢，还是要做的傻瓜一点，来订单了，提醒一下，点一下接单打印，订单就打印出来了，然后商户就按照打印出来的单子去准备餐点，送餐、收钱。接着等下一单过来，再接单，打印出来，照着订单去准备……越简单越好，让他们最快程度的上手。至于说其他的各种功能，以后在使用过程中慢慢更新、添加就好了，商家肯定也会有反馈的。简单的软件，维护起来也方便，不要出太多bug影响送餐。” 许安阳一通指点，虽然他不懂技术，但是他懂需求，知道什么样的产品是好的产品，是客户需要的。 一向有些傲气的黄玉，眼中也露出几分钦佩，他又问：“那，我们只是提供信息的一方，收入该怎么来呢？” 许安阳道：“前期肯定是没有收入的啦，要进入烧钱阶段了……我也没想到这个阶段会来的这么快。学校现在又别的外卖商家入驻了，所以我才不得已尽快启动新计划，本来这个计划起码要等四月份再开始的……” 点我网从成立到现在半年时间都不到，步子已经迈的很大很快了，许安阳还想着缓一缓，把基础打的更扎实更牢靠一些，然后开始进行完全的转型。 现在因为竞争者的出现，点我网需要尽快转型，技术、资金、设备什么的，许安阳倒不是特别担心，他现在最担心的，其实是人才。 他现在手下没有人，这是一个大问题。 因为马上向商家推销点我网的客户端，需要一家一家商铺去谈，这就需要手下有人跟着一起。 目前只有许安阳和颜筝有谈判能力，许安阳谈判能力是很强，可他毕竟是一个人啊。 而且作为学生和老板，他已经有大量的精力被牵扯，如果再投入到一个个的谈判中，可以预见时间和精力是绝对不够的。 所以他本想花点时间，一边把外卖、团购稳步推行下去，一边招人，发掘培养一些人才，好为后面的扩张做储备。 现在好了，他从哪儿变出这些人来？ 这个问题比资金、技术和设备，更让许安阳头痛。 黎叔说过，21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 黄玉看着许安阳说着说着，眉头紧皱，道：“许安阳，你是不是担心，计划开展太快，人不够用？” 许安阳没想到黄玉一眼看穿了自己的想法，点头道：“是啊，这个学期本来准备再招一些人，好好锻炼几个月，到时候劳动节之前开始扩张，推行新的战略，哪知道来了个速递客。” “我觉得，与其硬上，不如先缓一缓，往后推迟一下扩张计划，反过来做好团购业务，还有你之前说的商家点评业务。团购业务是赚钱的，商家点评可以用来了解商户。我们可以招一些人来写点评，花钱让他们去吃喝，了解商户，锻炼他们的能力，做好准备，然后再扩张。只有把拳头收起来，打出去才足够有力。”黄玉推了推眼镜，给出了他的思路。 许安阳摸了摸下巴，突然感觉黄玉说的很有道理。 现在着急上火的扩张转型，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人其实都没有做好准备。 之前的工作好不容易上手了，又要搞新花样，许安阳当然可以，但颜筝、关凌、韩林他们能行吗？ 他们毕竟是没毕业的学生啊，没有足够的锻炼，贸贸然往前冲，真的可以吗？ 按照许安阳之前在银行的经历，他觉得是可以的，反正他那时候上岗，从来都是赶鸭子上架。 柜员说好跟柜三个月上岗，结果他跟了一个礼拜就被推到窗口，开始和大爷大妈扯皮了。 客户经理说好要培训一个月，结果一天都没培训，闭着眼睛连内部系统都不会用，就开始放贷。 后面接各种业务、岗位，都是无人指导，自己摸索，反正眼一闭牙一咬，闷头往前冲，明知会撞的头破血流，还是要爬起来擦干血继续往前，这也造就了许安阳行动力强，说干就干，今天能干不留到明天干的做事风格。 但听了黄玉的一番话，喝了杯咖啡，许安阳冷静下来想一想，情况不同。 在银行的时候，他背后有一个庞大的金融系统为他做支撑和背书，给了他足够的空间去野蛮生长，最后能迎着风雨长出强健的枝干。 可是点我网不同，自己还是个小树苗呢，怎么去给手下的员工遮风避雨提供支持，除了他自己，其他人很容易死在风雨中。 团队士气旺盛的时候，大家能同心协力，不拿钱都能干的很开心，能拿钱更是赚到了。 一旦开始新扩张，工作强度必然上升，而且要面的未知领域，别说现在没有新人，到时候把手下这批老人给折磨跑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不要工资的员工，你可不好找啊。 “你说的话也有道理，我会认真考虑的，也许慢下来，未尝不是一种策略。” 许安阳越想越觉得这个思路有道理，因为像速递客这样靠补贴的网站，总有一天会做不下去。 一旦他做不下去退出华工和周边的市场，那学生、居民的外卖需求并不会消失啊。 不仅不会消失，反而会因为速递客的耕耘，而变得更为广泛，到时候点我网再杀入取而代之，这不就叫前人耕地，后人栽树了吗？ 想通这一点之后，许安阳原先的一些焦虑情绪得到了极大的缓解，看样子不用那么着急了，有时候缓一缓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两人又聊了会儿别的东西，许安阳还是挺喜欢和黄玉聊天的，毕竟他本科毕业，从年龄上来说已经是个进入社会的成年人，一些话题可以聊的比较深入。 许安阳在解除了心理压力后，心想这段时间又能继续把把妹，再稳步推进工作，真是乐无边。 时间差不多结账走人，许安阳突然对黄玉道：“黄玉，要不要…找个地方洗个澡？” 黄玉一愣，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道：“洗…洗澡？” “对啊~你有兴趣吗？放松一下。” “什么样的澡堂？” “当然是正轨的澡堂啦，当然，你要想来点荤的…这个，公司可以考虑报销一下。” 黄玉一向冷静的脸上少见的出现了一些犹疑，许安阳心想，这黄玉也会不好意思？难道他这个技术宅，真的没谈过女朋友？ 许安阳从关凌那里了解到，黄玉一直是个清冷孤傲的人，反正没听说过他有女朋友这回事。 所以，作为老板当然要关心一下员工的个人生活，带着去洗洗澡放松放松，情理之中。 不过黄玉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吧，我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我还是回家休息一会儿。我要把客户端再改一改，按照你的要求做的更加简单实用一点。” 许安阳点点头，心想黄玉果然不是那样的人，道：“好吧，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慢慢做。还有，不要自己一个人闷头搞，他们都回来以后，带着吴汉超和韩林一起弄，也让他们学学你的技术。” 黄玉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弄得许安阳想，是不是吴汉超和韩林太菜了，黄玉看不上啊？ 对于这尊大神，许安阳感觉越发有些看不透了。 …… 新学期开始前几天，南京又下了一场小雪，这场春雪让校园裹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 不过雪后，太阳就从云层里露了出来，雪水一化，滋润了土地，光秃秃的树木开始有小嫩芽爆出来，道路两旁的青草冒出了头，零零散散的一些小野花开始出现。 春天到了。 学校里很快恢复了热闹，宿舍又变得吵闹，大家伙来来回回的串门。 许安阳这个宿舍街溜子流窜于五楼、六楼的各个宿舍，看看大家伙有没有带什么好吃的。 哈木带回来的羊肉他已经吃腻了，什么大糕、熏肉，吃多了也没劲。 朱家杨这货又带了酒，许安阳搞了两瓶，准备再去送给管超群老师。 前几天刚得到的消息，管超群兼任了附近一个高新开发区的名誉主席职位，以后要找场地、优惠，少不得需要管老师的帮忙。 流窜到最后，许安阳在508宿舍呆下了，因为508新闻系的头号活闹鬼余文则从老家无锡带来了两大盒子的真空包装无锡排骨，许安阳决定这排骨不吃完，他是不会离开的。 “我靠，许安阳，你够了你，又来我这里蹭排骨吃，你tm自己的外卖网站都要做不下去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蹭吃蹭喝？” 中午，余文则看到许安阳又过来了，忍不住哀嚎。 无锡人爱吃甜，而且是甜到发腻的那一种，一般人很难受得了。 而南京虽然地处长江以南，但在菜品风格上更偏向于淮扬、徽派，还杂糅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其他风味，总之就是不那么甜。 所以从无锡来的余文则才带了两盒的排骨，学校的菜吃不习惯了，弄两块排骨解解馋，感受一下家乡的甜。 这下好了，许安阳这臭不要脸的，有事没事跑来弄一块，这两盒子的排骨眼看就要吃完了。 许安阳道：“害，就是因为快倒闭了，所以我才来蹭吃蹭喝的嘛，来，玩一把dota？老子来带带你们？” 一说玩dota，508宿舍的人就来劲了，虽然自从创业后，许安阳很少再去网吧游戏了，但意识想法都还在，每次带着大家玩，总能玩的很痛快。 “今天让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神级辅助冰女！”许安阳从宿舍捧来电脑，一手鼠标操作，一手拿着排骨啃，反正冰女当辅助又不用什么操作的，走位好，放好关键技能，做好视野，然后活着就行了。 中午时间，许安阳在508打了两把dota，带着他们宿舍飞了一个半小时，下午要上课。 余文则看了看盒子里的排骨，已经见底了，还剩下最后一包！ “窝日！许安阳，你到底是来吃排骨的还是来打游戏了！” “都不是，其实呢，我是有事想找你们，你们下午下了课以后，到校电视台去一趟，我有事情和你们谈。哦对了，程思思学姐会在那里等你们，你们先过去。” 许安阳一提到程思思学姐，四个人都眼前一亮，作为新闻系有名的风骚美女，但凡是男生没有不对她多看一眼的。 吩咐完之后，几人就一起离开宿舍去上课了。 和上个学期各种通识课相比，这学期开始专业课的数量开始增加，并且还有了英语课，这让许安阳非常头疼。 都上了大学了，还是躲不开英语的折磨，真是头疼。 还好，今天下午不是英语课，而是王雅曼老师的《社会学原理》，这让许安阳很兴奋——不对，是很开心。 许安阳记得，当初上社会学原理这门课的老师是一个老教授，老教授的学术水平很高，教材上都有他的名字。 但学术水平高不代表课讲的好，很多教授论文发了很多，在学界颇有名气，但课堂授课效果并不好。 究其原因，主要还是教授和普通学生的学术水平差距太大，以至于知名的教授已经很难站在学生的角度去通俗易懂的讲解知识，更做不到启发和引导。 就好像一个数学家去一年级教小朋友学数学，数学家的水平自然是极高的，但教小朋友的效果很可能还不如一个师范毕业的普通老师，术业有专攻。 现在，王雅曼老师成为学校讲师，给许安阳的专业课带来了一点变数。 许安阳到了课堂，看到王雅曼老师已经在电脑前设置ppt了。 今天天气比较暖和，她换上了一套灰色的长摆呢子大衣，下面穿了浅色的紧身牛仔裤和黑色长筒靴，这风味、感觉，真是大学女孩子身上所没有。 像颜筝就算穿衣搭配很不错，但也穿不出这种味道来，毕竟身体还到那个时候，只有到了那个年纪，才有那种感觉。 “王老师，新学期好啊。”许安阳主动上前道。 王雅曼转头冲着许安阳微笑了一下，道：“你好，班长，对了，待会儿你帮我点个名吧。” “啊，好，我来点名。” 许安阳拿过名单，挨个点名，所有人都到齐了。 新学期第一周，大家的逃课情绪还是比较收敛的。 一个年过下来，大伙在家明显吃胖了不少，各个油光满面，精神饱满。 “王老师，全班都到齐了。”许安阳把班级的花名册交还给王雅曼，王雅曼伸手接过。 许安阳借这个机会，手在王雅曼的手上轻轻蹭了一下，王雅曼只感觉手上一滑，她看了许安阳一样，发现他已经转身回座位了。 不知道这家伙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 “怎么回事，只是不小心碰了下手而已，想什么呢~” 王雅曼发觉自己竟然在胡思乱想，马上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把注意力投放到课堂上来。 这是她新学期上的第一堂课，也是进入华工后接手的第一门课程，社会学的入门课《社会学原理》。 和老教授相比，王雅曼这样的新讲师，在课程安排和讲授上明显要用心很多。 她的心思都放在课堂上，而不是搞学术研究或者发论文，ppt是精心制作的，理论、案例、实践都结合的很好，没有把课上成读ppt，大伙第一节课也都算听的用心，所以课堂效果相当不错。 许安阳这货托着下巴看着讲台，王雅曼的眼神时不时扫到许安阳，总是能碰上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 弄得王雅曼有好几次都分神，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 但一想又不对，上课，他不盯着讲台、老师看，他盯着哪儿看呢？ 就这么怀着一些小心思，两节课上下来，效果相当不错，很多东西讲的深入浅出，再加上老师本身口齿清晰，叙述有条理，学生的感受自然很好。 “好了，马上就要下课了，我在这里说一下，这节课以后会以考试的形式做结课，考试前会划重点给大家看。然后考试分数占总分的百分之六十，日常考勤占百分之二十，作业占百分之二十，所以希望大家平时上课尽量到，作业认真完成，再加上考试，基本上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好了，下课了，大家休息吧。” 下课铃响起，自己的第一节正式授课终于完成了，王雅曼大大松了口气。 为了这节课她可是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认真备课，反复进行模拟，保证自己的课堂生动有趣，能把枯燥的知识讲的通俗易懂。 当然，再教两年她就会明白，在大学上课，老师课堂讲的好一点用都没有。会弄项目，会发论文，能带研究生，能压榨学生，能在各种学术圈子里占据话语权，才是混得好的关键。 总之，第一节课上完，她自我感觉还是不错，起码从头到尾，学生们都在认真听讲，这对她是一种很大的鼓励。 东西收拾好，关掉电脑，王雅曼发现教室里已经空空如也，大家上完课都离开了，并没有人留下提问，或者和老师做点交流什么的。 王雅曼不禁想到自己上本科的时候，那是在90年代了，98社会学班的学生，下课后都会围住老师，和老师做学术上的探讨，颇有点坐而论道的感觉。 10年的时间过去了，好像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都变得不一样了。 就连许安阳没有留下和她说点什么，王雅曼竟觉得颇有些失落。 “叮~” 这时，王雅曼的手机响了一下，收到了一条短信，是许安阳发过来的。 “王老师，你的课上的真好，我本来有问题想要请教你，但我下了课以后有事要忙只能先走了。老师，如果我有什么困惑，能到你宿舍去请教你一下吗？” 王雅曼看完短信，想了一会儿回道：“有问题你直接来院办公室就行了，或者下课找我，去我宿舍干嘛，不要乱想，好好学习。” “我没有乱想，王老师，是你想多了。” 王雅曼在心里啐了许安阳一口，这小子还嘴贫，就又回了一条消息，两人你来我往的，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又拉近了不少。 …… 许安阳的确是有事要忙啊，他下了课以后就赶去电视台，要和余文则等人商量一个重要的任务。 刚开学天气稍稍有些冷，不过下午的阳光很不错，照在身上暖暖的。 许安阳在路上又收到了一张速递客的传单，依旧是“立减五元”的宣传。 看样子他们是铁了心要在华工铺开业务，把点我网给挤下去，就是不知道他们拿到华工市场后，又能怎么样呢？ 但速递客的人不知道，许安阳已经改变战略，暂时避其锋芒不和他们竞争，而是暂时收缩外卖业务，把精力放到团购和新的商户点评上了。 手里捏着传单，许安阳到了位于艺文馆后面的电视台，这还是许安阳第一次白天到这里来。 电视台的门开着，进去后许安阳咳嗽了一声，程思思从里面出来，看到许安阳朝他抛了个媚眼。 许安阳菊花一紧，一个假期不见，感觉程思思的风骚一点没减，反而好像更加丰润了，看样子是人都需要假期养一养啊。 “你的几个学弟呢，怎么还没到吗？” “估计还在赶过来吧，坐下聊聊你的想法呗。” 程思思坐在沙发上，示意许安阳坐下，这是两人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许安阳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看到程思思有点心慌。 可能是因为她在自己身上用了心吧，一旦女人对自己用了心，许安阳多多少少会改变对她们的态度，不会再向之前那样洒脱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个道理许安阳再明白不过。 “干嘛，一个假期没见，开始嫌弃我了？”程思思嗔怪道。 “哪敢啊，我还需要您帮忙呢，我怎么敢嫌弃你，就是他们马上过来了，我…我坐太近不太好。” 程思思见许安阳还有些害臊了，竟然觉得很好玩，便起身过来，凑近许安阳到：“怎么，你怕在我身边坐下后，就不太好站起来了？” 虽然是冬天，但今天程思思依旧穿的很漂亮。 上身是皮袄，下身是短裙，腿上裹着棕色线绒打底裤，上面还有印花呢。 坐在沙发上二郎腿一翘，那长腿难免让人遐想连篇，她说的还真对，许安阳要是在她身旁坐下，搞不好真的不太好站起来，这小帐篷顶人啊。 许安阳看了看外面，余文则等人还没到，便悄声问：“电视台还有其他人吗？” 这下轮到程思思脸红，道：“你想干嘛……没人，今天没事，你说来我才来的。” 于是，许安阳在程思思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结果嘴唇上亲了一层的粉。 程思思笑道：“干什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纯情了，像个小男孩，突然亲我的脸。” 许安阳心想，马上有人来，我不亲你难道还抠你吗？ 这时，外面传来余文则说话的声音，两人连忙分开，保持距离，许安阳用手抹了抹嘴，把上面的粉给弄掉。 这余文则外号余大嘴，是社科院08级第一活闹鬼，逼话连天，鬼点子极多。 从摆摊阿姨那里弄来军用探照灯，夏天大晚上跑去水杉林“捉奸”的点子就是他想出来的。 四年时间里，这货想出来的稀奇古怪的招数数不胜数，像玩牌就玩牌吧，一般输了也就脸上贴纸条了，大嘴觉得不过瘾，非要来一句“输了就在菊花上滴风油精”。 好家伙，那晚上他输的最多，一小瓶风油精都赏给了他的菊花，在床上屁股抽抽的像通了电一样，只能说自作自受。 对于这样的人才，许安阳觉得不挖掘一下真的是可惜了。 除了余文则外，另外三人是508的马东——就是篮球队的，个子矮小的姜文勋，南京本地人刘珏然，他平时会开车来上课，晚上回家住。 这几个人上课考试搞学术，那是一点都不行，但吃喝玩乐绝对是一把好手。 四个人一进来，看到程思思学姐的穿着打扮，真是眼睛都直了，大一的女生哪有这样的打扮啊。 “进来吧，坐，我给你们冲点咖啡，这个学期你们有些课就要到电视台来上了，不过今天不是我找你们来的，是许老板找你们。许安阳，有什么事，你和他们说吧。” 说完，程思思到里面去给几人冲点咖啡，留下五人在外面。 余文则挑了挑眉，对许安阳道：“许老板，听说你和思思姐走的很近啊，感觉怎么样？” “是啊~思思姐可是我们专业很多人的梦中情人呢。” “是啊，陈洋那货觊觎好久了，听说她有个男朋友，好像分手了？” “不知道，她有男朋友吗？” 许安阳还没说话呢，这四个货已经开始讨论起程思思的八卦了。 这好看又会打扮的女生就是这样，人前被人关注，人后就要被人议论。 哪怕她什么都没做，都会扯出一大堆话题来，更别说做过点什么了。 许安阳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们多纠缠，直入正题，道：“喂，今天约你们过来可不是为了聊八卦的，找你们有正事要谈。” 四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四个人基本上相当于“江南四大才子”那种类型，每天上上课走走过场，学业不挂科就行，剩下的时间吃喝玩乐，搞搞幺蛾子，能有什么正事。 许安阳道：“最近你们应该也知道了，学校进了一个叫速递客的网站，和点我网进行竞争，现在我们点我网的外卖业务基本上处在半停滞的状态。” 余文则道：“那肯定的啊许老板，人家价格便宜那么多，还送饮料，就是稍微慢了点，能吃的东西其实不少呢。喂，许老板，你不会想让我们送外卖吧？” 许安阳道：“当然不是，我是要花钱，让你们几个去吃喝玩乐！” “什么？” “许老板，我们会把你吃穷的。” “有这样的好事吗？” 许安阳让他们安静下来，接着道：“这样，我要你们从华工周边开始，慢慢向外扩展，每周去吃一些好吃的，好玩的，记得开发票，然后带回来我可以在我们这里报销。当然，每周是有额度的，而且你们要真的去吃、去玩，要拍照，要写点评，然后整理好以后，发到点我网上。要用心写，写不好，可没有报销哦。” 一听原来是有条件的，余文则思考了一下，他是四个人的头，道：“许老板，你这是想做什么？” 许安阳道：“我是想做一个，大学生可以使用的生活娱乐手册，你们四个是最早的点我网点评模块的优质会员，除了费用报销外，以后根据发展情况，还会给你们一些额外的费用或者奖励。” 许安阳又开始画大饼了，除了报销是实实在在的，什么费用什么奖励，都是说说的而已。 余文则不是那种容易上头的家伙，他会算计的很清楚，把很多细节问题都问道。 他的确有些动心，但不是为了报销或者费用而动心，而是觉得这么做应该非常的好玩。 他们四个，除了姜文勋家庭条件一般，剩下三个都不缺钱。 马东是体育生，刘珏然开车上学，余文则家在无锡，无锡人条件普遍不错。 “那我们要拍照，没有照相机怎么拍啊，专门去买个照相机？” 这个问题很关键，那时候手机拍照功能还太差。 这时，程思思端着咖啡过来了，道：“照相机，就用电视台的好了，我可以借给你们用。当然，如果坏了，可要全额赔偿哦。” 许安阳忙道：“谢谢思思姐，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程思思端给许安阳一杯咖啡，道：“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可以。” 两人说话时的神情被余文则等人捕捉了过去，四人脑海里闪过一行字：这两个人，一定有奸情！ 第165章 看不清 为了感谢程思思的帮助，许安阳当天晚上不得不请程思思吃宵夜了，夜宵的内容他已经想好了，鸡蛋、火腿肠加点酸酸乳。 这一顿宵夜吃的许安阳有点吃不消，应该是过年在家休息的时间有点久了，所以两人都有点饿，想要一顿吃个饱，那是来了个天翻地覆，直接把电视台首发的弹簧给整崩了一个。 当沙发的弹簧发出“嗡”的一声断裂的时候，两人都笑的直不起腰，倒在沙发床上气喘吁吁，原本热烈的气氛，逐渐冷却了下来。 程思思又想抽烟，结果发现烟已经被抽完了，只好作罢。 “又想抽烟，少抽点吧。”许安阳道。 “要你管。”刚刚还柔情蜜意的程思思，硬邦邦的回道。 许安阳倒不生气，他知道这时候的女人情绪总是复杂和脆弱的，会变得很有攻击性。 如果两人是情侣，情况肯定会不同，在肉欲得到满足后，精神的空虚同样会得到填补，这是亲密的情感最为美妙的时刻。 但两人并不是恋爱的关系，所以当身体的欲望褪去，留下的精神空洞就越发巨大。 许安阳还好，但对程思思来说，那种空洞随着身体各种激素的消逝，变得越发明显，所以让她有些暴躁。 许安阳本来还想开个玩笑，说自己有根烟她想不想抽，但见到她打开灯，脸上的表情从欢愉变得落寞，把玩笑话咽回了肚子里。 “喂，你知不知道这张沙发床是谁买的？”许安阳突然问道，把程思思从有些紊乱的思绪中拔了出来。 “嗯…我也不知道，我大一到电视台来就有这个沙发了。有时候剪片子要睡在这里，所以弄了个沙发床比较方便。不过，这两年新闻系的发展并不是很好，这个校园电视台也有些荒废了，没有人会在这里继续搞那些梦想中的工作了。” 许安阳想起自己的表姐就是华工新闻系的，而且是新闻系的第一届学生，她可能会知道这个沙发床是谁买的，放在这里这么方便，不知道还有谁在这上面吃过宵夜。 “问这个干嘛？”程思思问。 “就随便问问啊，我想当年买这个沙发床的前辈也没想到，会被用来做这个用途吧。也可能，当时他就是这么想的。” 程思思笑了笑，道：“你年纪虽然轻，但脑子里想的东西可真是不少。喂，今天让余大嘴几个人去吃喝玩乐的主意，是你想出来的？” 许安阳心想，余大嘴这个绰号看来是传遍整个新闻系了，余文则这家伙真的是嘴巴大。 “当然是我想出来的啦，现在我们的外卖业务暂时不行了，可以把精力放一放，放到新的领域去。至于外卖这一块，等我们把拳头收回来，到时候再狠狠打出去！”许安阳用了黄玉说的那个比喻，他感觉这个比喻好极了。 “你还挺有战略思维的…那你准备做到什么程度，做多大，以后工作呢？” 程思思和许安阳聊起一些很现实的话题，让许安阳有些警惕，女人一旦开始和你谈未来，就要小心了。 许安阳道：“走一步看一步吧，没想那么多，以后的事谁知道呢？对了，你和你男朋友怎么样了？” 谈到男朋友，程思思脸上的表情又暗淡了下来，对于20出头的她来说，还无法真正从理智上处理这种情感问题，所以她选择了逃避，逃避到了许安阳这里。 只是她并不知道，许安阳并非一个避风港，而是一片更加宽广、深邃和危险的水域。 “就这样呗，还半死不活的联系着，终归会觉得有些放不下。过年她一直来找我，说…他说他会改进。” “改进？怎么改进？”许安阳想说是不是要买药吃，但一想，药治疗的是功能，不是欲望。 如果根本就没有欲望，那吃什么药都没有用。 说实话，女人中欲望低下的人的确有，和她们的生理特点有关，也和女性受到的压力有关。 但男人当中欲望低下的，尤其是年轻男性中低下的，真的相当少。 如果有，更大概率是，他只是对某个人没有欲望而已，并不是对女人都这样。 许安阳借着光看着程思思，两人还是隔开两拳的距离，她白皙光洁，被子盖着露出锁骨和脖子，修长美丽的如同天鹅一般，一个男人如果对她毫无欲望，那只能说明他可能对男人更有欲望。 想到这一点，许安阳想把这个想法告诉程思思，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怕这种想法会伤害到她。 再说了，一个男人如果只对男人有兴趣，干嘛还要缠着程思思不放呢？除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其实是男人，还在一个摇摆和迷茫的时期。 “卧槽……老子想这个干嘛，关我屁事，我又不喜欢男人。”许安阳不再多想。 程思思这种情况要解决很简单，就是靠时间，时间会冲淡一些，会让人放下一切。 实在放不下，只能指望上天让你重生了，像许安阳这样重来一次，把放不下的东西捡起来。 当然最后，或许还是会放下。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和你也没关系。你该走了，快九点中了，你女朋友该电话找你了。”程思思酸溜溜的说道。 “现在九点之前也会找我的，怎么可能永远限定时间呢？不过我确实要走了，再过一会儿，澡堂要关门了！溜了溜了，去洗澡。” 说完，许安阳立刻穿好衣服，麻溜的滚蛋走人了。 电视台又只剩下程思思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床上。 “哎，为什么我感觉他心里的事比我还多，却比我还要洒脱呢？”程思思躺在床上想，她感觉越来越难以看透许安阳了 …… 隔天，许安阳早上又早起来跑步，感觉有些腰酸背痛，看样子过年在家歇了一段时间没运动，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了。 加上昨天晚上一番运动，看样子锻炼还是要坚持啊，稍微松懈一下，人就开始退化。 许安阳在操场上正跑着呢，有人喊了他一声，“许老板，许老板！” 许安阳一看，一个穿着冬季训练军服的人朝许安阳跑过来，一看原来是国防生徐林义。 “哟，徐林义啊，早上来训练啊？” “是啊，过来跑操，刚跑完，看到你了。” “嗯，你们国防生身体就是好啊，一口气跑个一万米，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个，许老板，你最近…最近身体还好吧？” “啊？很好啊，我身体好的很，每天都跑步。” 徐林义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许安阳面带微笑，正常回答。 许安阳慢跑，徐林义跟在许安阳身边一起跑，时不时搭两句话。 许安阳又跑了两圈，徐林义跟着多跑了两圈。 “呼~徐林义啊，你跟着我多跑两圈，不觉得累吗？” “还好还好，我体力多的很！我不仅不觉得累，还觉得体力用不完呢。” 徐林义跟着许安阳磨磨唧唧半天，许安阳知道他有话想说，但又说不出口。 而许安阳呢就是憋着不说，他倒是要看看，徐林义到底想说些什么事，是不是和自己想的一样。 眼看许安阳跑完步要离开去吃早饭了，徐林义才道：“那个，许老板，能不能再…再给俺安排一份活干干？那个外卖…外卖真的送不下去了。” 徐林义憋了半天终于把心里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自从速递客进入华工后，点我网的外卖订单量是直线下滑。 人家补贴，你不仅不补贴，还要多收快递费，而且人家可选择的种类也更多，只是外卖送的稍微慢了一点而已，有时候需要自己下去拿。 在冬天的时候，学生外卖员把外卖送上门是一个优势，但现在开春天气慢慢变暖和了，下去拿一下也无所谓了，总比去食堂或者外面饭店吃要方便。 所以，像徐林义的收入是锐减，他的家庭情况和陈康相比是只坏不好。 陈康挨了一下撞，好歹因此获得了不少赔偿，徐林义倒是想撞一下，没人撞他啊。 现在学校宿舍区、教学区不允许汽摩托车了。 之前没有额外收入补贴的时候，给家里寄完钱省吃俭用也就熬过去了。 后来有了一笔还过的去的收入，生活感觉宽裕了不少，可以请同学们吃吃饭，甚至给辅导员、领导送点小礼品了，过年送礼的钱也是送外卖攒下了那一点点。 现在那一点点都没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徐林义一下子就急了。 既然上次在运动会上他能主动找许安阳谋求一份兼职，现在在运动场碰上了，自然能再厚着脸皮求一次。 许安阳倒是不介意他的厚脸皮，相反，他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特质，对未来的工作会很有利，或许可以把他招进来？ 不过，想到他国防生的身份，许安阳又犹豫了起来。 国防生毕业之后是要服从分配，为部队服务的，一旦违约不接受分配，后果会比较严重。 虽然不至于上军事法庭，但要退回国防生奖学金，缴纳违约金，而且以后在体制内工作政审都会受到影响，可以说除非有天大的好机会，或者铁了心有能力过另外一种生活，那还是老老实听从国家安排，遵守约定比较好。 像徐林义这样的条件，许安阳可不敢随便鼓动他，或者给出什么承诺。 哪怕知道未来自己的产业会做大，可徐林义能不能跟上也是个问题，这个险不能冒。 思考了一下后，许安阳对徐林义道：“徐学长，我这里的确有职位可以做，但是…你是国防生啊，除了每天要训练，以后毕业了还要去部队服务，不可能留在社会企业上工作的。所以…以后如果我有什么小活可以找你，我会找你帮忙，其他的，我暂时就帮不上你了。你倒是可以继续做点跑腿的业务，你们那边小区的同学都熟悉你了把。” 许安阳这么一说，徐林义的眼神黯淡下来，他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不是很想去部队，虽然去部队是一件很光荣的事，但…但总之这不是我的想法。但我爸年轻的时候没当上兵，就一直要我当兵，我都上了高中，成绩不错，还是不放弃这个想法，最后稀里糊涂的就给我报了个国防生。正好我家条件不好，国防生有补贴，可是……我真的不喜欢…” 徐林义说的话，许安阳相信，但他并不能帮到他什么，难道这时候说让他放弃国防生，来点我网上班？现在点我网也用不上他。 想了一会儿，许安阳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份活，每周给你…150块钱，你抽时间到学校和周边的小区，把速递客的传单收集起来，只要是你能弄到的，不管是从别人手里拿的，还是垃圾桶里捡到的，你给我……” “我知道了！”许安阳还没说完呢，徐林义就道：“把这些传单销毁，让别人都拿不到它们。” 许安阳却摇摇头，道：“不是，你错了，我希望你把这些传单，每个宿舍都发到。我看速递客找到的发传单的人实在是很不负责啊，只是在学校门口和路口发，这样能有什么效果呢？效率太低了。” “啊？”徐林义这下摸不着头脑了，“这速递客明明抢了咱们的生意啊，这…怎么还要我帮他们发传单呢？” “这你就不用管了，速递客能为大家提供便利也是一件好事嘛，帮帮他们吧。反正点我网暂时不会死的，我们有团购业务……对了，马上我们要开新年的第一波团，金士顿的u盘，价格很低哦，记得告诉同学，来参团。” “好，好，我知道了，一定会的！” 在外卖业务受到冲击后，点我网最近把精力放在了团购上，新学期的第一波团购对准了学生用量很大，消耗量也很大的u盘上。 u盘这个东西按理说能用很久，但真的太容易丢了。 许安阳印象里自己在大学至少用过10个u盘，有些是用了丢了，有些是用着用着就坏了，有些是里面有了病毒，最后就废掉了。 因为经常要打印资料、传文件，u盘又是必备的，所以打印店里都有u盘卖，一些容量大一些的u盘一个要一百多块钱，价格还是蛮贵的。 所以，许安阳找老潘，以比较低的价格要了一批u盘，再度开团，好让企业有进账，有事做。 至于外卖嘛，业务还是有的，没有完全消失，但许安阳决定转变策略，暂时避开速递客锋芒，利用华工本土的优势，把外卖向跑腿扩展。 那些餐厅、商家会使用速递客的网站，但小摊小贩可不会。 因此，许安阳这几天在和陈康一起，把华工周边的小摊小贩给扫一遍，把他们的店铺送上点我网，晚上给学生们送宵夜。 当然，送宵夜的量比饭点的饭菜要少不少，而且时间变成晚上工作，要有人留下值班。 部分外卖员已经不干了，总之点我网的外卖进入了收缩维持阶段，等待着反击时刻到来。 至于许安阳为什么让徐林义帮着速递客宣传？其实就是想他烧钱烧的快一点呗。 每多一笔订单，速递客就要多一份补贴，就要亏损一部分钱。 许安阳相信，这个互联网历史上寂寂无名的小鱼，是不会有太多投资拿来烧的。 等他们把自己烧死了，化为的灰烬就会成为土地的肥料，供点我网去耕耘。 …… 时间一眨眼到了三月份，也就是旧历的二月份，华工最著名的景色二月兰盛开了，在水杉林形成了一片紫色的灿烂花海，蔚为壮观。 其实不光是二月兰，整个学校都散发着勃勃生机。悬铃木上嫩绿的叶子都冒了出来，树荫重新出现。校园里的白玉兰花瓣已经落了一地，还有在艺文馆附近满树的粉色樱花，丝毫不比鸡鸣寺的樱花差。 这段时间学校里会出现游客专门来观赏水杉林里的二月兰，当然09年的时候，这些游客数量还不多，很多南京人还不清楚位于孝陵卫的华工还有这样一片美丽的花海。 之后几年随着宣传越来越多，网络越来越发达，更多照片被传到网上，名字才变得越来越大，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到后来，一些即将步入婚姻的新人都会到这里来拍摄婚纱照，导致很多二月兰被踩踏，使得学校方面不得不用黄色的警戒线将一片片花海围起来，还派出学生志愿者进行劝阻，这样也导致整体的观赏性打了折扣。 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学生们还都在上课，水杉林的花海有些安静，一辆别克的商务车停在了水杉林旁，从上面下来一拨人。 如果许安阳在的话，肯定能认出第一个下来的人，那就是机电学院的辅导员伍思明。 不过现在他的身份已经不是机电学院的辅导员了，而是学工处后勤管理部办公室主任。 学校的学生辅导员本来就是一个临时的，过渡性的职位，一般做一段时间后，都会转向其他岗位。 有做讲师的，主要是上马哲、是想平得等课程；有升上去做学院行政工作领导的；有调去学校行政部门科室工作的，等等，总之这是一个发展弹性很大的岗位，也是很多年轻人在学校开展非学术性工作的起始工作。 这个岗位的潜力往大了说，那是非常大，因为像清华这种最高等学府，辅导员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是出过****和总书记的。 伍思明当然没有那个本事，不过他靠着关系和多年的苦劳，也是终于脱离了辅导员这个行当，到了学工处油水最为丰厚的后勤部。 华工在部门设置上和一般学校有所不同，大部分学校学工处只负责学生日常事务、思想政治工作和就业问题，而华工的学工处，是各项全包，从精神到肚子，都纳入学生工作中。 所以，学工处在华工的权力相当之大，而作为学校办公室主任的朱成明，其实一直想改变这种权力结构，把学工处的权力分散一下，但这个过程相当困难。 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时，伍思明从别克商务车上下来，引下了几个穿着正装，打扮的颇为光鲜的人，一看就是商务人士。 领头的是个梳着油头，面目棱角分明的年轻人，在09年那个时代，油头还不流行，男青年还在追逐模仿台湾偶像剧中的刘海发型，拍照时还要露出一个忧郁的表情。 所以，这个领头的油头男子就显得特别有精气神，给人以非常干练的感觉。 “卢总，看，我们学校的二月兰，是不是不错？”伍思明指着大片的紫色花海，初看的确相当震撼。 这个叫卢总的人点点头，望着花海的眼神停留了几秒钟，随即收起目光，道：“到处走走看看吧，光看花也没意思，学校嘛，最好的风景还是朝气蓬勃的学生。” 这个卢总年纪轻轻的，说话的腔调倒是老气横秋的，让伍思明心里有些不爽快，但还是忍耐住，领着一行人往学校里走。 华工的校园风景在国内大学的老校区中只能说是马马虎虎，作为一个军工类院校，规划设计上过于方正，缺少变化，景色、建筑都是一板一眼，实用为先，没有什么艺术感。 要说历史的话，华工虽然也50多年了，但无法和南大、南师这些百年老校相提并论，更缺乏闻名遐迩的大师、名人，自然也就没什么故事可以说。 这一路上走走逛逛的，伍思明尽力介绍着，这个卢总心不在焉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到什么长得不错的女大学生。 看样子华工果然是和尚庙啊，那这趟来的真是没劲，没意思，还不如在公司看看自己招的美女呢。 伍思明看着卢总爱答不理，还挑三拣四的样子，心里吐槽道，要不是你有个好爸爸，能让你这么年纪轻轻的就开投资公司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投，房地产要投，科技公司要投，互联网公司要投，现在又弄了个外卖公司速递客。 伍思明的情人，林琪为了搞定点我网，寒假就决定在学校引入速递客来和点我网打擂台，并且早早开始做准备，投入资金做宣传做补贴。 不仅仅是华工，连带这旁边的农大，和周围的居民小区一起搞，成为了速递客在南京地区扩张的一步棋。 现在做了一个多月，还别说，真的把点我网给打压下去了。 不过学工处的真正目标是希望学生少吃外卖多吃食堂，不能说干翻了点我网，引入一个速递客，弄得最后食堂还是赚不到钱。 这就相当于引董卓入京平乱，最后董卓成为了最大的乱。 所以，这次学工处请速递客幕后的老板卢总来学校，参观游玩一番，然后谈一谈速递客和食堂的合作。 至于为什么食堂不和点我网合作，其实根本原因还是——嫌点我网太穷了，根本捞不到油水。 速递客就不同，虽然这个网站暂时没有什么名气，但背后的投资人在南京地区是赫赫有名的，是曾经全国闻名的股票大王卢正强。 而这个到华工来参观，作为速递客背后直接投资人的是他的小儿子卢欢。 有了这层背景，学工处当然希望和速递客合作。 许安阳也是不会想到，自己回来创业弄了个外卖小网站，会把卢正强给卷进来。 卢正强的大名许安阳当然知道，当初在银行工作，可想和这位投资大神拉上关系，好弄点存款过来冲冲任务呢。 这个卢正强早年靠股票发家，后来开始做私募基金，中间经历了中国金融市场的波谲云诡，后来就慢慢淡出公众视线，深居简出，不再抛头露面有什么大手笔了。 至于他的儿子卢欢，美国留学归来，不过和很多二代一样，知识水平高，但历练不够，缺少一代那种绝境求生的狠劲和紧迫感，投资做的马马虎虎，没有南京另外几个知名二代那么有名气，但也不至于亏的底裤都没，要老爹来救命。 09年，他能够投资一家速递客，说明眼光还是有的，可惜没有更加超前的意识。 今天他跑到华工来也是心血来潮，闲的没事想到中国大学转转，结果一转发现有些失望，和美国的大学果然还是不一样啊。 而且他商务、时尚的打扮，和华工朴素的校风也是格格不入，路上的学生都懒得看他。 到后来他都觉得有些无聊了，便在伍思明的带领下到学校的餐厅去吃饭。 学校的内部餐厅在大学生活动中心附近，今天在活动中心刚好有一场舞会。 卢欢在经过活动中心时，看到门口竖着的宣传牌，道：“哎，几天这里有舞蹈表演？带我进去看看啊，这总比花要好看吧？” 小卢总都这么说了，伍思明当然要听从，心想为了个食堂的收益，有必要把这个富二代搞过来吗？还是说为了他背后的老卢总？ 真不知道上面的领导打的是什么算盘，华工是军工起家，极少和民间资本发生牵连，用的都是国家、军方的钱，这次到底是怎么了？ 作为下面的小喽喽，伍思明感觉自己看不清，还是先伺候好这位难伺候的爷吧。 第166章 海浪 伍思明作为下面一个小喽喽，当然不知道学校高层到底有什么想法，他不过是负责接待而已，并且天真的以为，小卢总愿意来华工，是为了速递客和学工处的合作。 殊不知，速递客这种卢欢投完就忘了的外卖公司，怎么可能让他放在眼里，这不过是一次简单的投石问路，初步试探而已，正好被林琪给利用一下，来搞一搞点我网。 学校自然有很大的野望，虽然华工长期以来属于国防军事类院校，归属于国防科工委管辖，但他建设成为综合性大学是大势所趋，高层的意见也是快点慢点，怎么建设而已，没有人反对综合型大学这条道路。 事实上在多年以后，华工也是脱离了国防科工委的管辖，改由教育部、省府以及工信部统一管理。 工信部，也就是工业与信息化部，说明了华工在建设道路上的转型，军工、国防的影子越来越少，当然这是后话。 另一方面，卢正强作为投资人，一直和南京各大高校走的很近，与南大、东南等著名学府都有合作项目。 华工正在筹备华工高科园的项目，在拥有国家拨款、自筹资金的同时，当然也希望一个强有力的民间投资人出来提供一些支持，毕竟华工在之前的高校扩张计划中已经吃了大亏了，不希望在未来的发展中，再度因为保守而处于落后地位。 这些事，伍思明怎么可能知道，而不光伍思明不知道，卢欢也不是很清楚，本来嘛，华工在南京地区算不得顶级，他老爹卢正强是正儿八经南大毕业，所以他过来也就是玩玩，身上没带着事。 至于速递客，送外卖，在卢欢眼里这种小打小闹的生意有什么意思，要是华工愿意和他们合作分享一下弹道、雷达项目，他倒是会很感兴趣，可惜这些都是国家机密，不可能和民间合作的。 去华工吃饭……说实话，就华工招待宾馆那个破饭店，估计也没什么好吃的，还是看跳舞吧，跳舞比较带劲。 一行人在伍思明的带领下进了大学生活动中心，本来是要收门票的，伍思明亮出自己后勤部办公室主任的身份，直接就进去了。 那一刻，伍思明感觉到了一点权力带来的快感，如果他是辅导员的话，是绝对不会得到这样的优待的，一种虚荣快感从心底升起，让他颇为得意。 此时，表演已经进行到一半了，这个表演全名叫“高雅艺术进校园—民族舞”篇，是一个系列的表演活动。 分别有话剧、交响乐、芭蕾舞、民族舞等篇目，进入大学为学生做表演，传播高雅艺术细菌，让学生们接受高雅艺术的熏陶，这个立意还是相当好的。 而这场民族舞篇的表演那到场的人是相当多，因为谁不爱看美女跳舞啊？ 下午三点半开始的表演，明天晚上七点半还有一场，票都被哄抢一空。 这些票的价格都非常便宜，只要几块钱，学生们稍微花点钱就能欣赏到高雅艺术，还是相当值得的。 当然，部分人到底是不是为了欣赏高雅艺术而来，可就不知道了。 反正卢欢就不是为了欣赏高雅艺术的，他就是想来看看大学生美女的。 而进到观众席，此时在舞台上正有一个演员在表演民族独舞《月下长情》，女演员穿着也不知道什么民族的衣服，反正布料很节省就是了。 在聚光灯下她身姿妖娆，美轮美奂，尤其是她的胳膊灵动的如同燕子的翅膀，又像天鹅的脖颈，总之在灯光的加持下，看的人目眩神迷。 卢欢在美国留过学，在洛杉矶读的书，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美国学校的文艺活动是非常丰富多彩的，跳舞、唱歌、话剧的高手更是数不胜数，各色各样的美女，卢欢都品尝过。 但这种有民族特色的舞蹈和美女，还真的是新鲜，卢欢一时间真看入迷了，后来忍不住对伍思明道：“伍主任，这个女生跳的不错啊，是你们学校的舞蹈演员吗？” 伍思明点头，道：“是，是的，是学校舞蹈社的，叫刘子欣。” 原来在台上跳舞的不是别人，正是刘子欣同学，她是学校舞蹈社的。 这次民族舞表演大部分演员都是南京歌舞团、隔壁政工歌舞团的舞蹈演员，因为华工学校舞蹈社的女孩表演水平都不太够，除了刘子欣之外。 刘子欣的独舞水平相当高，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独当一面的地步，才被选入了这次表演中，作为华工的学生代表。 她这一套《月下长情》的傣族舞，也的确跳的非常出彩，加上穿的少、长得好，下面的观众，包括女观众，眼睛都看直了。 一支舞结束，聚光灯熄灭，台下传来了热烈的掌声。 “不错，这舞跳的真不错，看来民族的东西，才是世界的，这句话很有道理啊。” 卢欢边鼓掌边说道，这是他来到华工后第一次脸上有笑容，还主动和伍思明说话。 伍思明知道刘子欣，这个北京姑娘经常出现在学校各大晚会的表演舞台上。 什么迎新晚会，圣诞晚会，元旦晚会等等，出镜率相当高，在华工还是相当出名的。 伍思明感觉这或许是讨好小卢总的一个机会，虽然他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要讨好小卢总，但既然上头分派了任务让他来接待，自然要让小卢总高兴啊。 显然，小卢总对华工的二月兰、樱花都没有什么兴趣，反倒是对舞台上的这朵花有感觉。 表演还在继续，伍思明则跑到后台，找到了后台节目负责人，也是学工处的一个老师，直接问她刘子欣在哪里。老师告诉伍思明，刘子欣在后台卸妆呢。 于是伍思明进了后台，看到刘子欣后，道：“新闻系的刘子欣同学？” 刘子欣转过头，她妆卸了一半，一半浓艳一半清丽，竟有几分惊心动魄的独特美感。 当然，伍思明这种在汽车试验场和中年情人玩野战的人，是欣赏不了这种美的。 他只是想，这小妞确实不错，希望小卢总能喜欢。 “那个，我是学工处后勤部的办公室主任伍思明，待会儿演出结束了你跟我去一趟学校饭店，有人请你吃个晚饭。” 面对这突兀的要求，刘子欣表情淡定，看样子她早就习惯了。 她继续对着镜子卸妆，道：“伍老师，晚上我要和同学一起吃饭呢。” 伍思明皱眉道：“那个刘同学，学校正好有一位客人，年轻有为，很欣赏你的舞蹈，所以想见见你，吃个饭仅此而已。这是在学校，不可能有什么风险的，去吧去吧。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到后勤部来找我。” 刘子欣本来也不是三贞九烈的女孩，听到“年轻有为”，心中一动，觉得或许可以去看看？ “那…那好吧，等表演结束了我就过去。” 伍思明见刘子欣答应了，眉开眼笑。 “好好好，待会儿你直接去饭店，在前台报我的名字，会告诉你在哪个厅的。” 这件事安排妥当后，伍思明可以去小卢总那里邀功了。 而卢欢听到伍思明搞定了这件事，虽然他没有刻意要求，但他能这么有眼力见，卢欢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像卢欢这种人身边，永远都不会缺狗腿子，也不能少了狗腿子。 有钱有权的人都这样，自己有了金钱、权势和地位，就要注意的自己的形象，有些事心里想，但不能明着去做。 所以，就需要一些能领会他心意的狗腿，来帮他把脏活累活都干了，他们才能名正言顺的去享受。 像许安阳那种，亲自跑去送外卖的老板，还是不多的。 当然，也和许安阳太穷有关。 他是南京地区最穷老板，而小卢总和他爹，在南京不是最富也是最富之一了。 伍思明走后，刘子欣卸完妆在镜子前坐了一会儿，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很美。 19岁，20岁还没到，卸妆之后甚至比化了妆看起来还要清丽可人。 只是她的眼神中有一种这个年纪的人少有的淡漠，也是她一直在隐藏的东西。 她总是用笑容和热情伪装着自己，从中学时候起就是那样了，活泼、美丽、人缘好。 这是母亲交给她的，她的母亲比她还要美丽几分，一直告诉她，“女人最大的武器就是美丽的外表和温柔的性格，这样才能靠着男人生存下去。” 话是这么说，但刘子欣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爸爸，那个给她生命的男人到底是谁。 漂亮的母亲总是会引来很多男人，有些对她不错，有些看她的眼神让她觉得恶心。 但母亲还是说，“要笑，要开朗，要学会和别人友好相处。” 所以她经常对着镜子笑，在学校做是什么事情都很积极，大家都很喜欢她。 虽然她根本一个人都不喜欢，包括那些围着她转的男生。 不过每当那些男生用各种东西讨好她时，她脑子里会想，或许母亲说的没有错吧。 唯有她一个人独处时，她才会收起笑容，看着镜子里冷漠的自己，她感觉到无比的放松，那才是她真正的样子吧。 “喂，刘子欣？”有人背后喊她的名字，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笑容又浮现了出来，几乎是下意识，不需要动脑子的。 “嗯？陈老师啊，什么事？”刘子欣看到是舞蹈队的陈老师。 “刘子欣，今天跳的不错啊，刚刚那个是谁啊？” “哦，是学工处的一个老师，找我有点事。” “不会是找你去吃饭什么的吧？我刚刚看他和一个穿的挺光鲜的年轻男人坐在一起，你可要把控好自己。” 陈老师作为学校舞蹈队的领队，见过的漂亮女孩实在是太多了，命运多舛的也太多了。 在这个社会，漂亮是一种优势，但有时候也会是一种麻烦，一旦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生活很可能被拖入一场灾难。 更要命的事，这种陷阱往往被包装的很好，让涉世不深的女孩心甘情愿的往里跳。 刘子欣笑着摇摇头，道：“不是的，就是找我有点别的事，您不用担心啦。” 陈老师点点头，道：“那就好，如果是学校老师的话那还行……那人好像姓伍吧，我记得以前机电的辅导员，这人风评可不太好……” 刘子欣知道陈老师是好意，不过说的是什么，刘子欣并没有听进去。 她有她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她也自信自己有保护自己的办法，她想在学校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在内心深处，她还是留存着小女孩的一点天真，这来自母亲对她最后的一点保护。 她已经比一般女孩成熟事故很多，可还是对社会险恶缺乏一点真正的体会。 还有，她最近还挺缺钱的。 其实很多女孩都上歧途，并不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我就决定一条道走到黑了。 往往是一开始觉得没关系，我可以控制住自己，人不会那么坏，然后一步一步。 当走的足够远，回过头来才发现，已经不知道偏离了多少，想要回头，周围一片黑暗，已经回不了头。 表演完全结束后，刘子欣上台谢幕，她朝着观众席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刚刚来的伍老师，也没有看到那个“年轻有为衣着光鲜”的青年。 当然，她也没有看到许安阳。 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会闪过许安阳的名字，希望他能在台下看表演就好了。 结果并没有，又或者他在哪个角落里待着？又或者他看完已经提前离场了？ 刘子欣摇摇头，把许安阳这家伙从自己的脑子里清除掉，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对任何一个男孩子虚情假意，但看到这货，就是不想给他好脸色，就是想用最真实冷酷的一面对她。 在后台收拾了一下，重新补了个淡妆，刘子欣扎着马尾去了学校内部的招待宾馆，在前台报了伍思明的名字后，被服务员引到了招待卢欢的包间中。 刘子欣一进包间，整个房间的氛围都为之凝滞了一下，卢欢看着刘子欣呆了一呆，现在是看对眼了。 就眼神接触的一刹那，刘子欣的脑海中就闪过一句话，“又是一个这样的，对他笑笑吧。” 跟着，她的脸上就露出了灿烂而美好的笑容，让跟着卢总的两个女下属都失去了颜色。 一顿饭吃下来，倒是热热闹闹，同时也规规矩矩，卢欢不是那种没素质的人，遇到看对眼的他反而表现的很绅士，不停寻找话题，给刘子欣夹菜。 刘子欣表现的很完美，没有过分热情，当然有不会过度冷淡，有礼有节，和卢欢谈天说地。 北京女孩侃大山聊起天来，一点都不比北京出租车司机差。 而卢欢有留学经历，算是见多识广，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相谈甚欢。 “刘同学，能喝酒吗？要不我敬你一杯？” 卢欢到后来要给刘子欣敬酒，这也算是一种试探。 刘子欣婉拒，“不了，我学跳舞，也唱歌，喝酒对我不是很好，谢谢卢总。” 卢欢点点头，没有强迫，但坐在卢欢边上的又一个狗腿子，名叫庄严的人看出主人被驳了面子，叫道：“我们小卢总可是很少主动敬酒的啊，回国后我印象里只有对父母长辈才主动敬吧，这是第一次吧，是不是，是不是？” 在座的其他人当然连声称是，这个叫庄严的人显然一点都不庄严，借着这个机会就开始劝酒了。 刘子欣微笑着一一挡住，她观察了一下这个卢欢，虽然面带微笑，但下属劝酒的行为他并没有制止，对他的印象打分一下又往下调了调。 刘子欣并没有给冷脸，但她就是不喝，弄得小卢总的脸色开始冷了下来。 公子哥的脾气就是这样，你顺着他，他会把你捧起来，会展现出他素质高的一面。 一旦稍有不准，从小的娇生惯养就会让他脾气糟糕的一面暴露出来，一点都不会隐藏。 卢欢从小是含着金汤匙出身，在南京一直就读于最好的学校，最后进南外，然后出国。 周围的长辈、同学、朋友，大多都是顺着他来，少数几个刺头，也很快会被搞定。 所以一旦有了不顺，就开始摆脸色。 伍思明发觉氛围有些不对，连忙出来打圆场，帮刘子欣解围。 他再怎么狗腿，那也是华工的教职工啊，拉学生来吃饭已经够意思，让他看着学生被欺负，那是万万不行的。 有了伍思明打圆场，刘子欣躲过了劝酒，后面的饭局吃的就不是那么开心了。 临走时，卢欢想要刘子欣的手机号码，刘子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给。 卢欢勉强一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饭店，弄得伍思明很尴尬。 本来说让刘子欣过来吃饭，是让小卢总开心一下，怎么感觉适得其反呢？ 但刘子欣也没错，能来，能谈笑风生已经很不错了，又不是ktv陪酒的，还能往你身上爬吗？ “刘同学，真是不好意思啊，那个…今晚辛苦你了，你回去吧，回去吧。” 刘子欣点点头，长舒一口气离开了饭店。 回去的路上她在想，刚刚自己到底该不该喝那杯酒呢？ 如果喝了的话，局面不会变的这么尴尬吧？ 最后变的如此尴尬，那自己又为什么要去参加这个局呢？ 刘子欣突然发觉自己好像变了，变的和过去不太一样了。 她想到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和男生一起出去吃饭，出去玩了。 高中时，几乎每天都有男生请她吃饭，为她打饭，高中三年她的伙食费全都省了下来，用来参加舞蹈培训、唱歌培训了。 母亲希望她可以做明星，希望她能演电影，但她试过北电等学校，都没有通过。 刘子欣现实中很漂亮，在舞台上直接看也可以，不过她的脸不太上镜，不够瘦。 而且老师点评，说她的表演太过浮于表面，反正最后就是没通过。 而她进华工就有点阴差阳错，她陪着同学参加了华工的一个点招考试，同学没考上，她却被录取进了华工的舞蹈队。 母亲当然反对，但刘子欣一心想要离开北京，离母亲远一点，所以正好就跑到华工来读书，倒是乐得自在。这才一个学期的时间，刘子欣真的有感觉自己在改变。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刘子欣细细的想，好像是从那次，许安阳那个家伙在更衣室里贴近自己开始的？ 在那次之前，刘子欣并不知道自己原来是那么的抗拒男人。 人真的是很奇怪，她明明很吸引男人，也主动去吸引男人，身边的男人不停的换。 可当真的有男人靠近，靠的非常非常近时，刘子欣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讨厌男人。 讨厌到，从生理上去躲避开来，可是她有明确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女孩子。 刘子欣想，或许自己不会喜欢任何人吧，不论男女。 …… 和卢欢吃饭产生的尴尬事很快就过去了，刘子欣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一个周六的晚上，刘子欣在结束了舞蹈队的训练后，回到宿舍到浴室洗了个澡，然后换了一身漂亮衣服准备出门。 她不是要去约会，而是要出去工作。 她穿了一条碎花纹的蓬蓬裙，里面是黑色的打底裤和圆头短靴，头发梳的非常整齐，还戴了两个大圈耳环。 这样的装扮在女生宿舍区相当扎眼，一路上都有女生朝她侧目，刘子欣当然无所谓，还和一些认识的人打招呼。 “哇刘子欣，你今天穿这么好看，是要去约会吗？”在电梯口，刘子欣遇到了法学班的董清禾。 一个学期过去，董清禾又长高了一点点，而且身材开始微微膨胀，不过因为初春天气还冷，穿的多，看不太出来。 看到董清禾，刘子欣脑海里就想起许安阳，他一直和这个重庆小女生勾勾搭搭的吧？ 想到许安阳，刘子欣不知为何，冷着脸回道：“没有，和你没关系。” 董清禾一愣，平日里刘子欣都是活泼热情，还有点话痨的北京姑娘，今天是怎么了？ 刘子欣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忙露出笑脸道：“哈哈，我这么说话，是不是我的打扮和配啊。” 董清禾一听也笑了，点头道：“是啊，好酷啊，非常酷！是不是和男孩子去约会~” 不知为什么，刘子欣突然兴起捉弄董清禾的心思，道：“是啊，今天晚上许安阳许老板请我吃饭。” 刘子欣看到董清禾的脸明显一僵，随后挤出一个笑容，道：“是么…听说他外卖快要做不下去了，还有钱请人吃饭呢。” “嗯，他团购做的不错啊，而且上线了商家点评，感觉很不错，我们要去那家评分最高的店吃吃看。” “那…如果好吃的话，有请介绍给我啊。” “好，一定~” 这时电梯来了，两人一起进入电梯，电梯箱里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许安阳这时候还不知道已经不知连中多少枪了，他根本就没有请人吃饭啊！ 他这个时候正在江宁陪郝嘉芸逛街呢……还不如和刘子欣吃饭。 电梯到了，门一开，那种窒息的感觉消失，两人从电梯出来，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去了。 刘子欣在四号门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和司机道：“到海浪酒吧。” “哪个海浪？” “最老的那家。” 一说最老的那家，司机就知道了，位于水西门的那家。 这是南京最有名的一家鸭店，也是有名的gay吧，是南京地区的gay以及富婆首选的高级娱乐场所。 所以，司机听到刘子欣要去那里，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心想这姑娘这么年轻也不像是富婆啊。 刘子欣从司机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意思，道：“我不是我消费的，我是去唱歌的，驻场歌手。” 因为选择了到南京来读书，母亲非常生气，所以给的生活费很少，卡的很死。 所以刘子欣有时候不得不让男生请她吃饭来节省零花钱。 但因为许安阳的出现，刘子欣才知道，原来大学生是可以靠自己去挣钱的。 于是，刘子欣在海浪酒吧找了一份驻场的兼职，给那里的客人们唱唱歌，暖暖场，每周去两次，收入对她一个大学生来说足够日常开销了。 “怎么又想到那个家伙了，烦死了！” 刘子欣对于许安阳总是出现在自己脑海中非常的恼火。 司机很快开车到了海浪酒吧门口，刘子欣下车给钱，轻车熟路的进了酒吧里，到后台稍微整理了一下妆容，看看时间，再过一会儿，就该上台演唱了。 周末的海浪夜总会里已经有很多人，有男有女，不过他们的目标都是男人。 穿着制服端着酒盘的服务生在里面来回穿梭，他们都是相貌英俊、高大的男人。 这里的女人一般都年龄较大，打扮贵气，一看就不是小姑娘了。 和那些去洗浴中心的男人一样，她们到这里也是为了找寻年轻的肉体，来寻欢作乐的。 刘子欣在她们当中显得特别例外，她那么年轻，那么娇嫩，对比之下这些女人仿佛枯萎但渴求水分的果子，在烈日下期望着磅礴的雨水降临，能够滋润她们的身躯。 一开始夜总会的老板担心刘子欣这样的年轻女孩唱歌会不会影响生意，这样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难免让那些半老徐娘们心生惭愧甚至妒忌。 后来一些顾客说没关系，在台上看着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感觉自己都年轻了起来。 所以刘子欣才得以留在这里兼职打工。 刘子欣在这里打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里的人只对男人有兴趣，所以她相对来说会很安全。 在台上她开始唱起了歌，是曹格去年的发行的歌曲《无辜》，曹格在gay圈也算鼎鼎有名的歌手，不过他在金曲奖上一句“我不是gay”也是引发了圈子众怒。 这首歌的难度很高，刘子欣驾驭的还算可以，一首歌唱下来，也觉得有些吃力。 不过看看台下的那些人，他们的眼睛已经被填满，没有精力把耳朵分出来听歌了。 又连着唱了几首，今晚刘子欣感觉自己发挥的还可以，唱的不错，再唱几首歌就可以结束，现结拿钱走人回学校了。 台下，已经有不少对离开，换一个更私密的地方开启更深入的接触。 当唱完最后一首，刘子欣放下话筒，简单向台下鞠了一躬准备离开。 这时有一个招待过来，递给刘子欣一瓶饮料，道：“那边有位客人请你喝的，说你今晚唱的不错，辛苦了。” 刘子欣接过饮料瓶，四下看了看，没有人看向她，不知道是谁递来的。 她嘴巴的确有些干了，是想喝一口水润润嗓子，就把瓶盖给拧开。 正要把瓶口放到嘴边，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回头一看，迷离的灯光中，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瘦弱男人，感觉好像有些眼熟。 “不要随便喝别人给你的东西。”眼镜男说道。 刘子欣一个激灵，想起自己听过女孩在酒吧喝了陌生人饮料，昏迷被带走的事。 因为这里是海浪，都是对男人感兴趣的人，所以她大意了。 “谢…谢谢，你…你是谁？” “别管了，把瓶子放下，跟我离开这里吧。” 说着，这个男人抓住刘子欣的手离开了夜总会，被他拉着手，刘子欣竟没有想抗拒的感觉。 因为她觉得，这是一双，没有欲望的手。 从夜总会出来到了大门口，借着门口的灯光，刘子欣看到这个人的样子，总觉得很熟悉，好像在那里见过他。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刘子欣道。 “你是华工的学生，刘子欣吧。”眼镜男认识她。 “是啊，你也是华工的学生吗？” “不是，我只是在华工…做一份兼职。” 刘子欣一下子想起来了，“哦……我想起来了，你…你是许安阳公司的那个…那个技术员！” 眼镜男点了点头，他的确是许安阳公司的技术员，他是黄玉。 第167章 永远在一起 黄玉在海浪夜总会的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和刘子欣一起上了车。 “我今晚的钱还没拿呢。”刘子欣上了车才想起来没和老板拿钱，匆匆忙忙就出来了。 “别拿了，以后不要到这种地方来上班。”黄玉对刘子欣道，然后吩咐司机开车去华工。 车子启动，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 刘子欣的脑海中回想着刚刚的场景，心中越发觉得有些后怕，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是…是谁吗？” “什么谁？” “谁给我递的饮料。” “我不认识。” 黄玉只是冷冷地回道，没有给出答案。 刘子欣没有多问，她心里也直打鼓，早知道应该把那瓶饮料带着，回去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 但跟着黄玉又说，“个子不高，穿一件黑绒亮面的西服，很瘦，左边的耳朵好像呆了一个耳钉。” 刘子欣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名字——庄严。 就是一周前和卢欢一起吃饭，在小卢总身旁帮着劝酒的那个狗腿子。 刘子欣对他印象很深，他的左耳就是戴了一个亮闪闪的耳钉。 刘子欣起了一身冷汗，原来上周吃饭那件事并没有结束，不知道对方是查到自己在海浪兼职，还是说只是偶遇，看到她以后才突然起了歹意？ 不敢想，刘子欣不敢多想，越想越觉得害怕，并且绝了明天还要回去找老板拿报酬的事，她准备打个电话给老板，说自己以后不会再去了。 这个漂亮的小女孩，第一次触摸到了这个社会冰冷的一面，那种寒意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很多相貌很普通，还有男生，是很难体会部分年轻漂亮女人处境的。 她们像行走在荒原中的羔羊，在她们的眼里，天空有鹰，洞里有蛇，草丛有狼，随时都提心吊胆，小心翼翼。 一旦粗心大意，就可能被吃掉。 黄玉看着刘子欣惶恐不安的表情，伸手在拍了拍刘子欣的肩膀，安慰道：“好好在学校呆着吧，华工还是非常安全的。” 刘子欣点点头，隔着衣服她能感觉到黄玉手上的轻柔的力度，竟然给她以安全感。 再转头看着他的脸，窗外的路灯灯光映照在他瘦弱白净的脸上，玻璃镜片后面的眼睛古井无波，看不到什么情绪。 没有温柔，没有鼓舞，更没有那种让刘子欣感到不适的热切。 或许很多女生在脆弱时，看到那种温和热烈的眼神会很快沦陷进去，但刘子欣不会。 她厌恶那种目光，她总觉得自己能察觉到那种目光背后隐藏的贪婪，所以她宁愿逃开。 只有这种毫无情绪，没有欲望的目光，才让她感觉到安心。 她突然有些明白自己究竟在抗拒些什么，为什么她想要躲开那些男生，她在躲避他们的欲望，躲避可能的危险，她实在是太没有安全感了。 从小看着母亲在各个男人之间辗转，让她无法对那些有正常欲望的男人产生信任。 而这一刻，看着黄玉的眼睛，她又想起了那天在更衣室，面对许安阳，许安阳的那双眼睛，像狼一样，明澈又浑浊，温柔又凶狠，让她避之不及。 “我是不是太敏感了……不要再想了。” 想到最后，刘子欣提醒自己，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很快，车子到了华工的四号门，晚上九点多，四号门外正当热闹。 小摊贩纷纷推着车出来，在道路两旁排成排，叫卖声、铁锅炒饭的当当声，油炸的滋啦声，伴随着热气和灯火传递过来，刘子欣下车，听到、闻到、看到这些，心终于彻底平静下来。 这次是简单，但令人感到安心的校园生活。 黄玉没有下车，他摇下车窗对刘子欣道：“我直接回家，再见。” 刘子欣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好好和他道谢，只好挥手道别，然后车子就离开了。 “呼，真是…”刘子欣彻底松了口气，又想，“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我的，他是许安阳公司的人，难道是许安阳和他提到过我？还是他看过晚会？还有啊，他为什么会在那种夜总会出现呢……” 刘子欣一肚子的问号，一路上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问，而且黄玉那冷淡的样子，更让她无从发问。 现在她才开始琢磨，这个人是怎么认识自己的，是不是因为许安阳。 人在极度的紧张后，放松下来都会产生疲劳感，现在刘子欣只想回宿舍好好睡一觉，明天周末，可以睡个懒觉，直到中午再起来。 到了电梯口，刘子欣等电梯，看到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的董清禾。 董清禾穿着棒球衣，戴着一个棒球帽，满脸都是汗——这小丫头打垒球去了，训练到这个点才结束回来。 两人在电梯口分别各做各的事，现在又在电梯口聚首，做完各自的事回来了。 “你好啊，吃完饭了？” 董清禾站在刘子欣身旁，问道。 “嗯…是啊，吃完了。” 刘子欣想起来，自己走时骗董清禾，说她和许安阳去约会吃晚饭。 “吃的怎么样？” “嗯…还不错吧，你去打球了？” “嗯，打得也不错呢。” 这时，电梯到了，两人跟着其他人一起走进了电梯，上到宿舍的楼层，门打开，然后又分道扬镳，各自回到自己的宿舍去了。 …… 董清禾回到宿舍，着急忙忙的拿上衣服、拖鞋，还有各种洗浴用品，戴上饭卡，朝着浴室冲去。 虽然她住的是新宿舍，条件比社科院男生住的条件要好很多，但还是没有独立的热水供应，要去公共浴室洗澡。 公共浴室晚上十点钟关门，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再不去今天就没法洗澡了。 董清禾在操场上练球一直到天黑，自从伤好了以后，她就把大量的业余时间投入到垒球当中。 今天更是一直练到球场的大灯关闭，然后匆匆忙忙的回来洗澡。 “清禾，你浴巾没拿！” 董清禾刚冲出去，就被叶芷妤叫住了，提醒她没拿浴巾。 她只好再折回来拿浴巾，还冲叶芷妤吐了吐舌头，又急忙忙的冲向浴室了。 到了澡堂，人已经不多了，门口阿姨已经拿着刷子在刷地。 董清禾怯生生地问道：“阿姨，还能洗吗？” 她怕澡堂阿姨要下班了，要打扫卫生不给洗。 “洗吧，还有二十分钟呢，快点啊。” “谢谢阿姨！” 说着，董清禾冲进了更衣室，开始脱衣服准备洗澡。 澡堂里人已经不多了，董清禾脱了个精光，虽然明知周围都是女孩子，但她还是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捂住屁股，然后用嘴巴咬着塑料篮子，趿拉着拖鞋进了淋浴房。 淋浴房里还有几个人在洗，等董清禾开始洗澡时，其他女孩慢慢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董清禾这时才彻底放松下来，左看看又看看，然后再低头看看。 她原本干瘪的胸部，正在慢慢的鼓胀起来，最近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胸围正在变大。 本来臀部比较丰满已经让她有些苦恼，如果上围再大起来，那可怎么办啊？ 董清禾小时候一直比较干瘦，到了初中臀围开始发育，这个已经很让她苦恼了。 所以她平时都是穿宽松的裤子，不然少不得要被男生盯着看，甚至嘲笑。 到了大学她还是这么想的，结果周围的审美好像一下子就变了，臀围大已经不再是缺点，反而是优点。 董清禾有些弄不明白，反正许安阳好像就很欣赏，还买紧身裤给她穿，弄的她怪不好意思的。 现在好了，不光是臀围了，胸围也开始长开始发育，她又开始紧张起来。 一方面紧张周围女孩子异样的目光，另一方面就是紧张许安阳了，她最近都躲着许安阳不见她，约她出来吃饭也不去。 自从牵线叶芷妤和许安阳失败后，对如何面对许安阳，董清禾一直纠结和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对他到底算怎么回事，和叶芷妤之间依旧是很好的姐妹朋友，两人都不去触碰这个话题，自动回避。 毕竟对这个年纪的她们来说，还没有足够的心智和阅历去处理复杂的关系，逃避反倒是一种很好的处理方法。 但是，晚上出门遇到刘子欣，听到她说自己和许安阳去吃饭，董清禾就感觉自己的心被缠住了。 在体育场上，她疯狂的训练，一直练到天黑，队友都觉得累了，灯光要关了，她才结束。 现在，她的胳膊酸痛极了，她用热水冲刷着肌肤，让水流带走汗水、污渍还有疲倦。 可是水流却带不走心头那小小的疙瘩，那个疙瘩反而越来越大，越来越膈应。 董清禾重重叹了口气，心想，许安阳和刘子欣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请她吃饭呢？他们吃了什么？怎么吃到这么晚呢？我要不要发条短信给他，问问他在干什么？最近都没怎么联系他吧。 不过听说他过的挺好，公司钱还在赚，还开展了新业务，名气越来越大了…… “喂，同学，洗的怎么样了？还没洗好吗？” 淋浴室门口，阿姨提着刷子进来了，问道。 “哦，好了好了，我再把头发冲一下就好了，马上马上。” “哎，没事没事，就剩你了，我直接开始打扫了啊。” “嗯好。” 说着，阿姨拿着大刷子开始咔嚓咔嚓的唰马赛克铺的地面。 董清禾给头发上了点护发素，揉了揉，然后用水清洗了一遍。 她的头发越来越长，和刚进学校军训时相比，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洗完，关掉水龙头，董清禾长长叹了口气，然后出来用浴巾擦干。 阿姨已经把门口的马赛克砖刷的差不多了，出来在水池里冲洗一下刷子。 看到慢悠悠穿衣服的董清禾，阿姨突然道：“同学，你是不是失恋了？” 董清禾一愣，阿姨怎么会说自己失恋了，忙摆手道：“没有没有，阿姨……我，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董清禾脸一红，自己为什么要和阿姨说这些？ 阿姨哦了一声，董清禾又问：“阿姨，你为什么这么说，我哪里看起来想失恋啊。” 阿姨道：“我刚刚看你在里面冲澡，坐在那边，水在你头上淋了好一会儿，你都不动，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像。” 董清禾想起来，刚刚自己应该是在想许安阳和刘子欣吃饭的事，一时间失了神。 “没有阿姨，我是在想别的事情，不是，不是失恋。” 董清禾又解释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解释她越觉得心里难受，一种心脏被掏出一个洞的感觉，中间好像空出了一块。 “我看好多女孩子失恋了，表情像你这样的，有些洗澡洗着还哭了。” 阿姨又缓缓道，在这里她工作了很多很多年，见过不知多少女孩子，什么样的都有。 澡堂里，每个人脱掉的不仅是衣服，还有伪装，水流冲掉的不仅是污渍，还有情绪。 “没有啦~真的…没有…” 董清禾的声音低了下去，她已经穿好了衣服，然后看了看放在更衣柜里的手机，想了想，决定给许安阳发一条qq信息过去，她想和他说说话了。 “许安阳，你在干嘛？” …… 许安阳刚干完。 卫生间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郝嘉芸正在里面洗澡，而许安阳则躺在松软的床上放松身体。 最近他精力挺充沛的，企业由于采取了收缩战略，外卖这一块暂时送给了速递客，很多琐事都被抛却了。 作为一个企业的老板，再也不用被分配去送快递了，这让许安阳感觉很舒心。 同时，团购业务因为有老潘的供货渠道支持，做的还算不错，反正每次团都会有一笔收益进账。 在当时网购渠道还没有那么发达的情况下，点我网以便宜的价格，不错的质量以及贴近学生需求的商品，在华工以及周边院校有了不错的口碑。 现在，许安阳已经把团购的触手伸到了农大，以及仙林的几所学校。 货到了以后，许安阳会带着货坐公交车送货上门，一般农大就交给吴汉超，如果去仙林南师大的话，许安阳会亲自出马，毕竟南师大女生多，去了可以养养眼，说不定还能有美好的相遇。 最近许安阳正准备搞一波机械键盘和鼠标的团购，华工毕竟还是男生居多，电子产品最赚男生的钱。 老潘那边城发展的单子已经拿下了，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许安阳准备明天去和他谈废旧设备的事。 今天白天陪郝嘉芸去了趟江宁的方山，拜了拜方山定林寺，然后晚上回到龙眠大道这里，自然就是吃吃喝喝睡睡了，享受大学生朴实的恋爱生活。 因为许安阳太忙，两人已经有三个礼拜没有见面了，那自然是干柴烈火，酣畅淋漓。 水声还在哗啦哗啦的想，许安阳边休息边回味，心里在咂摸着味道，真是每个人都各有各的特点呢。 这时，手机“叮”的响了一声，有一条qq信息发了过来。 许安阳瞄了一眼，竟然是董清禾！ 许安阳赶忙坐起来，董清禾最近都没怎么联系他，许安阳也没有太在意，还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董清禾说说话，聊聊天。 反正就慢慢等她长大呗，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大的。 没想到今天她主动找自己了，一看信息，还是问“在干嘛。” 许安阳叹了口气，心想，“在干嘛”这三个字，其实就等同于“喜欢你”。 但“在干嘛”又没有“喜欢你”那么直接爽利，反而透着一股卑微和妥协。 许安阳想该怎么回呢？回“刚干完”？那不是完犊子。 想了一会儿，许安阳回了一条，“我今天回老家了，和老同学在一起玩。” 许安阳想，虽然我没有回老家，可是从华工到江宁，车程时间和回老家溧城差不多，甚至还要更长。 然后呢，郝嘉芸是自己的老同学啊，他们是初中同学，的确在一起玩好一会儿了。 嗯，回的不错，许安阳觉得这个回答很好。 而董清禾那边并没有回复，许安阳觉得奇怪，这丫头怎么了，就问了个在干嘛，就不回了？ 许安阳并不知道，当董清禾听许安阳说自己回老家后，便知道刘子欣晚上根本是在骗她的，她根本没有和许安阳一起吃饭。 所以，董清禾开开心心的穿好衣服，回宿舍吹头发去了。 而这时，卫生间的水声停止了，郝嘉芸洗完了澡，许安阳赶忙退出qq，把手机收起来。 “许安阳，帮我拿一下衣服，在书包里，我忘了。” “哦，知道啦。” 许安阳从郝嘉芸带来的书包里拿出换洗的内衣裤，递进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后，许安阳的目光就火辣辣的盯着正在擦干的郝嘉芸。 郝嘉芸感觉到这目光，赶忙用浴巾把自己包裹住，拿过衣服后，羞道：“别看，快出去，出去！” “干嘛，又不是没看过，那么害羞。” “不一样…别看！出去，把门关上！” 许安阳只好从出来，然后把门关上，心想这女孩也是奇怪，明明什么都做过了，却不肯一起洗澡，也不肯给他看自己光着身子。 “哎，老子什么都没做过，都敢光着身子，切！” 郝嘉芸穿好衣服从卫生间出来，把灯一关，然后钻进被窝，窝进了许安阳的怀里。 这温软的感觉，真是让人心动又鸡动，要不是因为实在被榨的有点干了，许安阳觉得我还行。 在许安阳的怀里，郝嘉芸扬着小脸看着许安阳，那种害羞的感觉少了很多。 她凑上去，在许安阳的脸颊下轻轻吻了一下，亲的许安阳寒毛直竖，“干嘛，你不会吧，还想？” 郝嘉芸在许安阳的胸口锤了一下，道：“什么啊，我就是亲你一下。”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给我发暗号呢。” “哼！”郝嘉芸从许安阳的臂弯里钻出来，背过身去，显然不开心了。 许安阳赶忙从背后抱住郝嘉芸，把头埋进她芬芳的头发中，闻着那淡淡的清香，同时手还是不老实起来。 “哎呀，你干嘛~”郝嘉芸把许安阳的手弄开，“你现在越来越讨厌了。” 许安阳心想，哪天我要是老实起来，你又要嫌我冷落你了。 女人，真的是难对付。 “好啦好啦，我们说说话吧。” “嗯，说说话，我本来就想和你说话的，我要说什么来着，被你一弄我都忘记了！” “忘记了就慢慢想~喂，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和我结婚生个孩子？” 许安阳突然抛出一个爱情中的终极问题。 这种问题，就类似于思考人生时，思考“我什么时候会死，死了以后会怎么样。” 所以，这也是爱情中的死亡问题，不过一般都是女生提问，男生来回答。 这回却反了过来。 郝嘉芸很实诚，道：“我…我有想过，但我觉得太遥远了，我们还那么小，不用想那么多吧。” 许安阳道：“我知道，那你说说你想过的答案呢？” “我想过的答案啊，就是我俩一起去美国读书，在美国留学，然后最好在那里结婚。如果能找到工作，就留在那边，如果不能，就回来。其实我还是倾向于回来的，毕竟我俩都是独生子女，父母都是国内，他们会很孤单。但是在美国，孩子可以多生一点啊，但我有不想生太多，两个就行了吧，最好一个女儿，一个儿子……” “嗯嗯，对，儿子叫汤姆，女儿叫杰瑞……” “你又不正经！我好好回答你，你又开玩笑。” 郝嘉芸回过身在许安阳腰上掐了一下，许安阳没有一味受辱，而是奋起反击，转而攻击郝嘉芸柔软的小腹，挠她痒痒。 最后郝嘉芸受不了，连连讨饶，许安阳才停下来，而郝嘉芸咯咯直笑，脸都笑红了。 “咳咳！你就知道欺负我……对了，我想起来刚刚要和你说什么事了，昨天就可以查四级成绩了，你四级成绩出来了吗？” “什么？今天可以查成绩了？卧槽，为什么在星期六这么一个风和日丽，适合休闲的好时光，要查四级啊，算了算了，我困了，我们睡觉吧。” 许安阳一听到四级头就大了，这要是没过可怎么办啊？ “许安阳！查一下，你不是带电脑了么，快点。” “我…我是带电脑了，可是我准考证没带啊。” “准考证可以用身份证查出来的。” 许安阳没辙，只好起床从书包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他带电脑主要还是为了办公，周末单位的事情也不能闲下来，所以回到宾馆，空下来还是要在群里和网站上处理工作的事。 现在好了，要拿来查四级分数了。 “你多少分查了吗？”许安阳问道。 “查了啊，582分，不到六百，有点低呢。” 四级满分是710分，能拿到五百多分已经算不错了。 许安阳记得当初高考结束没多久，在自己英语水平的巅峰期参加四级考试，也不过拿到495分，500分都不到。 许安阳吐了吐舌头，心想，老子这次能及格就阿弥陀佛了。 上了网站，输入准考证号，一查，许安阳都不敢睁眼睛。 郝嘉芸帮她看的，推了推他，道：“你看看啊，你看卡。” “我不敢，你告诉我，我及格了没有？” “哎呀，你真是的，及格啦！刚刚好！” “啊？刚刚好？不会吧。” 许安阳睁开眼一看，果然刚刚好，竟然是425分！ “哇，我竟然及格了！我是天选之子啊，竟然压线及格！” 许安阳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他算是感受到什么叫大学及格就好了。 自己这么多年没有碰英语，听力都瞎几把乱做，作文瞎几把乱写，最后竟然能混个及格，简直是生命的奇迹。 郝嘉芸白了他一眼，道：“光及格你就那么高兴，你还怎么考托福？” 许安阳道：“嘿嘿，考托福嘛，还有时间学习的啊。” “你哪里有时间学习，每天都那么忙，要上学校的课，还要开公司，就你这样还考托福呢。” “那个…那个不还有暑假么，暑假…” 许安阳还想说暑假，再一想到暑假，自己的企业越做越大，估计都不一定有时间休息，搞不好要一直泡在公司，不会像寒假那样，有时间和郝嘉芸一起上托福培训了。 郝嘉芸看着许安阳，道：“好啦，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想去美国吧，那时候只是说出来骗骗我，好让我着急的，是吧？” 这么一说，许安阳挠了挠脸，心想郝嘉芸这么聪明，果然还是能感觉到的啊。 而且她准备去美国后，一直在认真的准备，不是光学一个托福英语就够的，还有很多其他工作。 许安阳什么都没做，显然并没有要去美国的打算。 “我当时…当时就是，脑子一热嘛。” “没关系啊，最后让我走出那一步，我觉得又不亏。” “哪一步？你走出什么步子了？” “你还好意思问~” 许安阳凑近郝嘉芸，在她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抱着她躺下。 这时，许安阳不再和她开玩笑了，而是沉下心，认真的对她说道：“放心吧，美国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问题，只要想，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是吗？那你是怎么想结婚这件事的，我刚刚说了，你还没说呢。” “结婚？结什么婚，我没想结婚。” “你说什么啊！什么永远在一起。” “又不是只有结婚，才叫永远在一起。我是在探讨一种全新的相处模式……你不要再掐我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要挠你了啊，你信不信我捅你啊…” 两个人又是一番打闹，许安阳突然感觉，两人相处的走向，和当初有点不太一样了。 第168章 反击 第二天周末，许安阳一早起来，把东西收拾收拾好，出门给郝嘉芸买了早饭。 回来以后，看到郝嘉芸醒了，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脸，只露出一对大眼睛。 “你干嘛，醒了还不起来，小猫咪吗？” “没有，我…我觉得，嗯…腿有点酸。” 许安阳笑了，看样子昨天的战斗有点过于激烈了。 “你要加强锻炼了啊，不要每天就知道看书学习，你以后要做外科医生，双腿必须非常强壮！所以，我也是在帮你训练啊。” 郝嘉芸虽然知道许安阳有胡说八道的成分，但他有一点说的没错，做外科医生的确需要超群的体力。 为什么女外科医生比男外科医生要少，一个原因就是男外科医生的体能比女医生要好。 有些复杂的手术，一站就是几个小时，注意力高度集中，对人的体能是极大的消耗。 “我知道啦，我会开始好好锻炼自己的体能的。” “不急，我先喂你吃早饭~” 说着，许安阳把粥、馒头端到床头，喂给郝嘉芸吃，郝嘉芸也没有拒绝，张开樱桃小口，一口一口的吃着，这种被照顾的感觉让她很安心。 重生后许安阳虽然是个花心大萝卜，但她对每个花心的女生还是很用心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许安阳从来都不着急，认定一个目标后他会慢慢开始攻略。 这是和很多渣男的区别，一些渣男看中一个就想着很快上手，上到了就忽冷忽热最后始乱终弃，上不到就换下一个目标。 在这个时代，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并不难（对某些人来说还是挺难的），你只要肯付出自己身体就可以，到头来谁得到谁还不一定呢。 吃完早饭，两人躺在床上看了会儿电视，聊了会天，便下楼退房离开了。 郝嘉芸道：“不一起吃午饭吗？” “不了，今天中午要去一趟珠江路，有一笔生意要谈。” “嗯，好。”郝嘉芸说着，上前抱了抱许安阳，“那你好好谈，我觉得你真的挺了不起的。” 这话说的许安阳有些脸红，我要不是重生，如果不和你吃午饭，肯定是要回去和同学打dota了。 道别后，许安阳叫了一辆出租车，从江宁直接坐到了珠江路，这费用可是不低。 付过钱后，许安阳让司机把发票给自己，然后拿着发票去了老潘的公司。 还是那个巷子里的破楼，许安阳上到那个专门风水布局的顶层，敲了敲门。 一个员工开门，看到许安阳后叫了一声“小许总”，现在老潘的员工都知道许安阳了，也知道潘老板很仰仗他，所以对他相当恭敬。 “潘总，小许总来了！” 老潘听到声音，从里面的办公室出来，见到许安阳后忙把他带进里面的办公室。 看的出来，老潘现在是春风得意，因为城市发展银行的设备换新项目终于落地了。 这个项目一落地，今年老潘的营收根本就不用愁，甚至可以开始考虑扩张，把生意做大了。 他已经在计划着从这栋小破楼里搬出去，找一个风水更加好的地方办公。 对此，许安阳和老潘说了，到时候给他留一个小的办公室，他要是在华工待不下去，就跑到珠江路来投奔老潘。 老潘当然答应的好好的，许安阳现在算是他的大贵人，这货还会“看风水”，又“背景深厚”，老潘能不把他供着么。 “怎么样潘总，城发展这个项目我没有坑你吧，现在都落地了吧？” “哈哈哈，没有没有，多亏了小许总的指点啊，和银行做生意还是非常痛快的，第一笔款子已经打过了！这一年都不愁了，可以开始安心干活了！” 许安阳心想那不是废话么，银行，专门和钱打交道的，腿上拔一根毛下来比你腰都粗。 “哎呀，潘总是可以安心干活了，我安不下心啊。” 许安阳往椅子上一坐，老潘连忙来给他倒茶。 “小许总，你神通广大，还有什么安心不了的？那批鼠标、机械键盘，货我已经帮你弄到了，价格绝对优惠！这次包你还能赚一笔。说实话，你这个学生团购做的是真不错。” 许安阳现在很多电子产品的货都是从老潘这里拿，有些是老潘的，有些是他的朋友的，反正许安阳精的很，每次价格都压的比较低，同时在学生那里卖的也不贵，毕竟他赚的就是个口碑和市场量。 “团购这个东西，的确要感谢潘总了，但我另外一条腿外卖业务，现在不行了啊。” “哦，外卖啊，你说的是速递客吧？” 许安阳点点头，“这个速递客不停的补贴补贴再补贴，现在学校的学生都开始用这个网站来点餐了，都不用点我了。我们只是学校的小企业，小本经验，赚点辛苦钱，哪里来的钱去补贴啊。听说这个速递客背后有什么远洋投资，真是舍得投钱。” 许安阳消息也是很灵通的，对速递客做过一些调查，知道速递客背后一个大的投资方是南京远洋投资集团下面一个子投资基金，远洋的大老板当然就是卢正强了。 老潘听到远洋投资，眉头也是一皱，这可是一个超级巨无霸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搞不过这个速递客，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如果是远洋投资在背后的话，我想…干脆你就不要做外卖业务了，专心做团购。” “那不行，外卖要做，团购也要做，商家点评依旧要做。” 许安阳这也做那也做，因为他知道，这些东西都是相通的，总有一天随着移动互联网的爆发会迎来告诉增长，那时候就真的能卖个好价钱了，现在是打基础的时候，不能放弃。 “那我能帮上你什么忙呢？我可没有远洋投资那么牛气啊，给不了那么多支持的。” 老潘自嘲道，他心想老子要是有远洋投资那种体量，还卖个毛线的电脑啊。 “这次设备换新，是不是会下来一大批旧电脑？” “是啊，网点所有的旧电脑主机，都会给我处理，不过银行的那批电脑我看过，都是阉割的不能再阉割的版本，用的系统还是windows2000呢。怎么，你对这批电脑有兴趣？” “对，这批电脑，我想要，老潘，你出个价，我要收一些。” 银行电脑的主要供应商是联想，在那个时代，联想还是知名的电脑品牌，收购了ibm的thinkpad，许安阳现在用的thinkpad就是联想生产的，还是相当好用的。 之后联想在电脑用户中的口碑是逐年下滑，变成了“联想，连想都不想”，但联想却一直大而不倒，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他们承接了大量的政府机构、金融机构、国企事业单位的订单。 这些单位对电脑的性能要求并不高，主要是用来进行办公的，所以联想能用一些配置低，性能一般甚至差的电脑，卖出很高的价格。 这里面的利润是可想而知的。 城市发展银行这次换新，电脑设备用依旧是联想，毕竟联想深耕这一块多年，参数、售后等方面都是有保障的，银行反正不缺钱。 不过老设备的淘汰处理，交给了老潘这样的小商户，还给了他打印机、耗材、摄像头硬盘、数据线等边边角角的业务，还有日常的维护、更新，二十多个网点的量，加起来足够把老潘给喂饱了。 老潘想了想，道：“这个淘汰的电脑，说实话不值钱的，你要想，我可以很低的价格给你。就是，这些电脑的性能你知道的，实在是不怎么样啊。” 这些电脑都是阉割版的，只要能运行基本的系统，能联网就可以了。 就算是那些换新的电脑，参数也好不到哪儿去，反正许安阳记得那时候做业务，电脑卡的时候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给它一拳，又不敢。 后来有机会点开系统属性看了一下配置，就完全理解了。 就这样的电脑，采购的价格可能比市场价还要高一点，就知道有多坑了。 所以，这批淘汰下来的电脑，性能绝对不会好到哪儿去。 “我知道，能用能上网就行，就让它们连银行高强度的业务办理都能扛住，说明质量还是可以的。”许安阳道。 要说这些电脑有什么优点，可能就是久经考验吧，反正许安阳也不准备拿它们打游戏什么的，而是为了给商家使用。 “好，你要是不介意性能，就无所谓了，我送你几台都没关系！”老潘出人意料的大方起来。 许安阳心想，想让老潘大方，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货估计还有事求自己吧？ 果然，又聊了一会儿，老潘道：“小许总，我能不能求你个事？” “嗯，你说。” “那个，你不是会看风水吗？待会儿吃了午饭，陪我去看看办公室啊？” “哟，潘总终于决定要换办公室了？” “嘿嘿，是啊，不能老窝在这个顶楼啊，马上夏天就要到了，这里很热很热的。” “行，下午陪你去看看，给你看看风水，不收费。” “好好好！谢谢小许总，待会儿走一个？” “走一个！” 搞定了电脑的事，许安阳的心就慢慢放下来，他知道，等商户端开发完成，点我网反击的时刻就要到了。 ………… 时间进入了四月份，华工校园中的花开始逐渐凋谢，樱花、白玉兰都落了一地，水杉林的二月兰渐渐变得稀少起来，到四月中旬就会消失不见，等待下一个花期的到来。 许安阳对最近的校园生活相当满意，春天果然是美好的季节，除了悬铃木上落下的小毛毛有些讨厌外，这怡人的天气，轻松的日常，让许安阳感觉到了重生的美好。 三月底的时候，许安阳参加了南京市大学生创业大赛，依靠他风骚的演讲，和实打实的干货，荣获了创业大赛的第一名，并拿到了一笔创业奖励金。 虽然数额不是很大，但对经营成本小，并且目前还没有风险投资的点我网来说，依旧是一笔很大的支持。 所以不要小看这些官方举办的比赛，里面很多项目都是学生搞出来充面子的，尤其是还是一些听起来高大上的，说起来很好听，实际做大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因为这些行业都把持在巨头手中，你一个大学生创业能搞出什么名堂来，最多搞点技术卖个专利。 许安阳在比赛中还遇到了搞生物科技的，看样子“21世纪是生物的世纪”这个说法，依旧在影响着一群可怜的学生。 在比赛中，许安阳一上场，那感觉就完全不同，一听他说的内容，就是做的实事。 因为有实实在在的账务往来，有业务内容，有合同，有网站，有宣传，还上过电视。 再加上许安阳那灿若莲花的舌头，这个第一名实在是实至名归。 拿到这笔钱以后，许安阳就抽出一部分用来买老潘那里的旧电脑。 中午，许安阳还在速递客上点了几份一号门的外卖，已经两个多月了，速递客的补贴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力度那么大了。 从最早的五块钱，到现在只有一两块钱，而且还要抢，前多少多少单才有优惠。 许安阳心想，这个烧钱力度实在是不够大啊，小小的一个华工，学生到居民一共才多少人，才补贴了两个多月就吃不消了，看样子远洋投资也没在速递客上花多少钱啊。 想想也很正常，远洋投资是很庞大，但小卢总卢欢的基金只是下面的一个子公司，还有很多其他项目、公司要投，不可能把精力都放在速递客上。 毕竟是外卖行业，给人感觉一点都不高大上。 再说，在速递客的有效打击下，点我网感觉已经“退出”了华工的市场，专心开始做团购了。 团购这块和学校食堂业务可没有啥冲突，自然感觉差不多了，就这样吧。 他们全然不知，许安阳正在酝酿着一波反击，一波从根子上，把对手挖掉的反击。 “陈康，外卖到了，到楼下去拿下！”许安阳接到外卖的电话，让陈康下楼。 陈康的腿脚终于恢复了，他现在在公司主要就是干干杂活，做做许安阳的跑腿。 这样，许安阳就有两个助理了，一个颜筝，一个陈康。 速递客的一个问题就在于，店家没有办法把外卖送到宿舍，特别是南区宿舍，外人是不给进的。 所以，点我网还是有一些业务量的，尤其是女生这边。 点我网还有一个业务正在蓬勃的发展中，那就是二手书交易市场的子版块——商家点评。 要说508活闹鬼四人组干别的不行，吃喝玩乐确实有一手。 拿着电视台的照相机，从华工附近开始，向着四周扩散，把各家好吃、好玩的店都吃喝玩了一遍。 反正姜文勋是南京人，还开车上学，加上有许安阳资金支持，那是相当的开心。 然后余大嘴这家伙文字水平的确不错，毕竟是新闻系的，一些点评写的很好，慢慢开始带动一些女生用点我网，参与到其中去品尝、打分。 虽然规模还非常小，仅限于小圈子里玩玩，但是个好的趋势。 没一会儿，陈康就把点的外卖拿了上来，大家伙一起吃饭。 这时，许安阳又接到电话，是老潘的司机老洪打过来的，他告诉许安阳自己马上就到，帮他把电脑给送过来了。 “好好，知道了老洪，待会儿我就带人过去卸货，辛苦辛苦啊。” 挂掉电话，许安阳道：“待会儿，陈康，还有韩林，跟我下去搬电脑。对了，我再打个电话给徐林义，让他也过来帮忙。” 韩林不满道：“我是研发部的人，为什么我也要干体力活？” “嗯？那你现在起不是研发部的了，把你调进综合管理部，做陈康的助手。” 韩林马上不说话了，默默低头吃饭，这小子不冒个头他浑身不舒服，不过许安阳也习惯了。 对许安阳来说，研发部真正的大佛只有黄玉一个人，经过多次调试，他做出来的客户端系统让许安阳比较满意，马上就可以使用了。 吃过饭以后，许安阳带着陈康，韩林，又电话叫上徐林义，四个人来到宿舍区门口，老洪的金杯面包车很快就到了。 见到老洪，许安阳立刻散了支烟，老洪笑眯眯的接过，道：“小许总我们又见面了，生意越做越好啊，一下子弄这么多电脑。” “害，这些都是破烂玩意，什么好不好的，凑合着用用呗。” “这些电脑，是你们公司要用的？”这老洪还挺喜欢打听事，可能司机都这样。 “不是不是，是给商家用的。” “给商家用啊，送外卖用啊？” “是的，其实就是让商家有一个我们网站的客户端，能够直接收到客户发过来的点餐订单，打印出来，他们就能直接送餐了。 “哦，这样啊，那…吊听起来好的一逼吊糟，那你们怎么赚钱呢？” “不赚钱，我们就是为商家提供一个平台，两头都不收钱的。” 老洪猛抽了一口烟，这就让他感觉无法理解了，道：“不收钱啊，吊那你这不是亏本嘛，以后怎么搞下去哦，图什么尼。” 许安阳道：“有了这个，我的网站就不止局限于华工这一片地方了，可以开始扩展，到农大，到仙林，甚至到江宁，还有新街口，都可以用我的这套系统。等我的用户越来越多，我就能拉来更多投资，提供更多服务，组建更大的团队，再拉过来更多的投资，把业务从南京做到周边其他城市去……” 说到后来，老洪感觉自己脑子已经不够用了，连连摇头，道：“算了诶算了，吊东西搞不懂，你们年轻人想法多，我还是老老实实开我的吊车子吧。” 两人聊着天，韩林等人已经把车上的电脑、还有小打印机都搬进办公室了。 这学校的创业办公室，许安阳真的是物尽其用，又是办公又做仓库的。 因为团购生意越做越大，而隔壁一家创业的技术公司已经倒闭关门，于是许安阳把隔壁的办公室拿来作为二号仓库，不然办公室真的是堆不下东西。 折腾了好一会儿，终于把电脑都弄上来了，许安阳让吴汉超、黄玉都到二号仓库来。 “来，我们先把这些电脑的硬件都处理一下，清一清灰，内存条金手指什么的都擦一擦，保证硬件不会出问题。” 说着，许安阳拿出几把螺丝钉，一人一把，大家就开始在仓库里做起电脑清洁来。 “卧槽，这些都是什么垃圾电脑啊，这配置…这配置也太差了把？” 韩林把电脑拆开，看着这些旧电脑的配置，心想这电脑别说打游戏了，估计看片都会卡。 “银行的旧电脑，能跑起来就行了，又不是拿来打游戏的。你知道这电脑买回来多少钱一台吗？说出来吓死你。” 许安阳和大家伙报了个价，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这价格，也就买个计算器吧，竟然能买到电脑？” “有两台还是送的呢，还不是靠我老许的关系，差不多就行了啊。待会儿弄好之后，一台一台的试，开机，联网，看看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的话呢，链上点我网进入商家界面，我们做个注册试验，成功的话待会儿我们就送货上门了！” 许安阳击败速递客的策略其实非常简单，不是靠砸钱，也不是靠什么歪门邪道，阴谋诡计，就是靠两个字：方便。 餐饮行业作为服务业，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就是工作技术含量不高，但事务繁杂很辛苦，要和人打交道，并且是长期的重复劳动。 所以对商家来说，这样的重复劳动，如果能简单快捷，就非常重要。 为什么麦当劳、肯德基能在中国遍地开花，炸鸡别的店也能做，可能做的更好吃更便宜，但大家还是愿意去m和k？ 原因当然是很多的，但其中有一点，就是麦当劳、肯德基，标准化、流程化、傻瓜化的操作，非常有利于他们的扩张，并且保持他们的口味稳定。 餐饮本身是追求口味，追求个性的，但现代商业，却要求标准、流水化的流程，这对矛盾如何解决，一直是这个行业的问题所在。 许安阳这段时间一直有在用速递客点餐，然后也和周边的一些用速递客的商家聊天，他们吐槽最多的就是，“他们的外卖都靠打电话，实在是有点麻烦，经常会听错。” 之前点我网是把餐点信息发送到外卖员的手机qq里，然后外卖员去店里现场点餐，就相当于是堂食，所以店家都不受影响。 现在通过电话打进来，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信息干扰。 单数少还好，单数一多，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店里经常吃不消，那些接电话的前台有些文化水平也不高，单子听错、写错，就导致经常送错，或者送的太慢等问题。 所以，许安阳现在弄了一批老旧的电脑，二手、三手的单据打印机，送上门给这些店家，手把手的交他们用，没有了补贴优势的速递客，被干掉只是时间问题。 电脑全都弄好后，许安阳又叫上颜筝，让徐林义和陈康从保安那里借来一辆三轮车，几个人开始蹬着三轮，到周边的店去送电脑。 颜筝脸皮薄，宁可站在一旁走，都不肯像许安阳坐在三轮车上面，骄傲的像个出征的将军。 她心里想，都不知道他一天天骄傲个什么，但想想，他的这股劲头，真的带动了整个公司的人。 “许安阳，这招管不管用啊？”颜筝还是有些担心，那些商家会因此重新用上点我网吗？ “我不知道啊，试试呗，也许管用呢？” “那…那要是不管用怎么办，这些电脑打印机，不都白送了。” “出来做事，本来就是有成本的，我们的成本已经很低了。你要是心疼我，你把上个月的奖金还给我。” “我才不！你才发了多少奖金啊~我为了公司的事，学习都落下不少，国家奖学金都没拿到，只拿到学院的一等奖学金，少了不少钱呢，这个钱许总你要不要补上？” 颜筝现在的吐槽功力是相当了得，不过面对许安阳，她还是嫩了点。 “可以补偿啊，肉偿行不行？”许安阳一本正经的问道。 颜筝有些脸红，徐林义和陈康就当没听见，看着风和日丽的天气。 如果只有他们两个，颜筝肯定会迎男而上，说“肉偿就肉偿，你来啊。” 可徐林义、陈康都在，她就很不好意思了。 还好，从南区宿舍到周边的饭店非常近，众人已经到了。 许安阳这周边的这些商家都很熟，毕竟有段时间每周都要和他们对账，还经常过来吃饭什么的，相处的很好。 很可惜，那家经常去的三峡人家已经不在了，所以许安阳去了隔壁的徐州人家。 徐州人家的老板是不是徐州人许安阳也不知道，他姓周，是个40多岁的中年人。 虽然年龄40多，但餐饮行业是非常辛苦的，所以人看起来像是50多岁，有些苍老。 见到许安阳，老周忙问：“小许啊，来吃饭？吃点什么？” 许安阳道：“不是来吃饭的，我是来给你们送东西的。” 老周奇怪，这小许好好的来送什么东西？结果看到徐林义和陈康两个人抬了一台电脑和小打印机过来。 “哟，这…这是什么东西啊，是电脑啊？送给我？这这…这怎么行，不要钱？没有这种说法啊……” 老周一时间不知所措，在他的想法里，电脑这玩意属于高科技，他到现在就没用过这玩意儿。 他儿子买一台笔记本，花了大几千，让他非常心疼，每天看他在那里捣鼓，不知道有什么好的。 “这…这东西我哪会儿用啊，你给我我也不会用，小许，你这个…” 许安阳却不管，先把电脑放进了柜台里面，这时老周的儿子，小周从后面出来看到电脑，一下子很惊奇。 “哎呀，怎么，买电脑了？我看看我看看。” “不是买的，是小许老板送的。” “送的，有这么好的事儿？” 许安阳看到小周，知道从年轻人下手会更好一些，因为小周经常在隔壁网吧打游戏，对许安阳的dota技术、意识很是崇拜。 “对，就是送给你们的，到时候方便接外卖单啊。” “外卖？你们网站又要搞外卖了？” “什么叫又要搞，我们一直在搞，只不过这次我们要换个法子搞。陈康，能连上网吗？” “我来我来，我知道我们家网的密码。”小周很主动，帮着把电脑连上网。 跟着，许安阳把打印机也安装上，再进入点我网，进入商家页面，开始进行相关设置。 弄了大概二十分钟，设置好信息后，许安阳打了个电话给吴汉超，让他在网上下单。 然后，商家网页跳出一个大大的提示框，确认后就接单，打印机“滋”的一响，订单详情就被打印了出来，清清楚楚，比手抄的不知道方便多少。 “怎么样，是不是很方便？” 老周还有些犹疑，感觉这玩意太高科技不会用。 小周却道：“方便，方便！打电话实在是太烦了，抄半天还抄错，有这个打印机，送餐就不会出错了！” “好，那这台电脑就送给你们用，但有条件，从今天起，用点我网，不能再接速递客的单子，怎么样？” 老周还是犹豫，小周道：“你让我用速递客我都不用，送的我烦死了！” 小周是店里主要的外送员，这两个月他可被那一个个的电话弄得烦得要命，现在有了个高科技相助，求之不得。 老周迟疑了好一会儿，问道：“这个电脑真的不用钱，白送？” “对，白送，你们拿去用好了。” “哦，那…那个速递客那边，我能接还是接一点吧，毕竟有人要吃饭，不能不给吃啊。” 老周还是想两头通吃呢，多做一单是一单。 许安阳也没有计较，道：“没问题，反正到时候，你们会自己做出选择的。” 第169章 不够了解 在搞定了徐州人家之后，接下来，许安阳又坐着小三轮，带着徐林义、陈康、颜筝把四号门几家比较大的餐馆都跑了一遍，给他们送电脑，教他们使用点我网的客户端。 因为电脑都是免费送，所以各商家没有不接受的理由，并且都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优惠”，毕竟在这些饭店老板眼中，电脑可是高级货。 他们见过送菜的，送水果的，送优惠券的，还没见过出手这么阔绰送电脑的。 要是知道这电脑的来路和价格，估计他们就不会那么惊叹了。 这些过去从来没有接触过电脑这玩意的老板们，在许安阳的指导下，第一次体验到了网络科技的方便和快捷。 黄玉设计的商家客户端，经过许安阳这个产品经理的反复建议和修改，变得相当的傻瓜化，非常好用。 这些从没用过电脑的老板，一开始还有些畏难心理，在用了几次，许安阳让吴汉超下了几单后，都表示这玩意儿不错，可以试试。 一个下午的时间，许安阳把电脑都给送出去了，这还只是第一批，许安阳要看看效果。 效果好的话，他准备再买两批，到时候把一号门、三号门的生意也给抢过来。 等点我网开始做大，慢慢的商家们就会自己买电脑来登录点我网，用不着送了。 搞定以后，许安阳看看时间，下午的课又没上成，不过体育课，无所谓了。 坐着三轮车回去的路上，许安阳道：“喂，刚刚和那些店家谈，你们有什么感想没有？” 徐林义和陈康一愣，不知道许安阳是什么意思。 “我靠，你们就只是光做苦力吗？我带你们来，不光是为了让你们搬电脑啊，我是要你们学着怎么和这些人沟通，以后谈合作，都要你们去的，知道吗？” 徐林义和陈康这才知道，原来他们不是来干杂活的，是来学习经验的。 颜筝道：“要接地气，要会算钱，还有，多注重当下，少谈以后。” 许安阳点头，之前带着颜筝谈过合作，所以她是有经验的。 “光这点还不够，还要能磨，会磨，敢磨。他们这些人做生意都是比较保守的，小本经营，起早贪黑，如果生意做的还能过去，轻易不会改变。而且他们生活经历丰富，上当受骗的经验估计不少，这次我能谈下来，主要还是之前有过合作，而且在学校，他们比较信任。如果以后去别的店家谈，吃闭门羹是难免的，那时候就要靠磨劲和韧劲了。” 许安阳不忘对他们进行谆谆教诲，手把手的指导，这也是为了培养以后的营销团队。 研发部那边，有黄玉、关凌坐镇，许安阳是不用太担心的，以后it行业人才爆发，招人挖人就是了。 营销团队这边就要靠许安阳自己带着人培养了，陈康脑子活，肯吃苦，对许安阳完全服气，愿意学。 颜筝脑子聪明，就是年纪小了一些，潜力很大。 至于徐林义，他的国防生身份不解决，许安阳很难将重要工作交给他。 不过他愿意过来帮帮忙，挣点外快，那就随他吧。 接下来几周的时间，老洪几次开着他的金杯车过来给许安阳送电脑，许安阳把电脑运上楼后，清理，检查，测试，然后再让徐林义骑着三轮车带着电脑到周边的商家去“送温暖。” 这几次许安阳不再亲自出马，而是让颜筝、陈康主动去找商家谈，一次谈不成谈两次，两次谈不成谈三次，许安阳在一旁当助理看着。 一开始两人都不习惯，开口都很难，一有问题就看许安阳，许安阳完全不理会。 后面慢慢的脸皮放开了，老子是来送东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免费的电脑你们都不要？ 尤其是颜筝，她本来胆子就大，口才也好，敢说敢做，人长得也漂亮，加上是女生，表现的很出色。 陈康就要差很多了，从小农村长大的他口才很一般，脑子里虽然想法多，但属于茶壶里煮饺子，有货倒不出来。 而且他的形象气质比会打扮的颜筝可要差远了，这让他有些自卑，很难自如的在店家面前表达自己的想法。 这点上，陈康还不如徐林义，这货看起来是个憨憨，但正因为像憨憨，所以人们对他的警惕度就低。 徐林义嘴巴也甜，一口一个大哥、大姐、老哥、老妹的，一般学生都不好意思喊不出口，徐林义就不同，嘴巴一咧眼睛一眯，一下就能和人拉近关系。 许安阳心想，这个徐林义如果不是国防生就好了，国防生的这个身份，真的是没办法。 慢慢的，四号门的几个商家搞定了，一号门的几个商家也搞定了，比较难搞定的是三号门的商家。 三号门的店做的主要不是华工学生的生意，之前点我网外卖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合作，所以就是要硬生生的啃下来。 周六，许安阳又跑去江宁和郝嘉芸约会去了，还告诉自己的员工说他去考察新办公室。 他的确有考察办公室的活儿，但不是这个礼拜，而是上个礼拜已经看完了，帮老潘看了风水。 当然所谓的看风水肯定是扯淡的，许安阳看办公室的标准只有一个——未来几年这里的地价会不会涨，商业繁荣度会不会提升，这点许安阳知道的还是比较清楚的。 许安阳临走前，把三号门一家石锅拌饭，一家王务民牛肉汤面馆和西来顺面馆的谈判业务交给了颜筝和陈康。 至于徐林义，主要任务还是蹬三轮，反正这小子体能好。 这三家店之前谈过，谈不下来，因为人家本身堂食的生意就很好，对做外卖的兴趣不大。 之前他们做速递客的生意就不是太热情，是看在有补贴的面子上，能送就送，人手不够就不接外卖电话。 许安阳现在下了命令，一定要把这三家店给谈下来。 “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三次不行三十次，总之，这三家不谈下来，后面的工作就不继续做。” 许安阳展现了学生中少有的铁一般的决断和执着力，这也是对陈康、颜筝等人的一大考验。 学生一个比较大的问题就在于，遇到困难，尤其是人际交往方面的困难容易退缩。 毕竟大多数80、90后都是独生子女，家里父母、长辈都比较宠，很少需要去讨好他人。 你不理我，不领情，那我也不理你就是了，少了谁不是过呢？ 但交朋友可以这样，到了工作中，有时候就和打仗一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有些东西咬着牙、低着头也要拼下来。 论谈判的形象、话术，陈康是不如颜筝的，但是论脸皮，陈康可要比颜筝强很多。 当然，最强的还是徐林义，他是真的可以做到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几次三番去人家店里谈事，老板摆着个臭脸，他能耐心的等。 老板忙里忙外不搭理，他能自顾自的在哪边说。 甚至老板直截了当的说，“我对这个东西没兴趣”，徐林义还是能耐着性子，说下次再来。 有几次颜筝都看不下去了，想拉着徐林义就走，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结果徐林义都说，“没事，我早就习惯了，求人办事嘛，很正常的。” 颜筝给了徐林义一个白眼，心想，这人还国防生，以后还当兵呢，一点骨气都没有。 不过这次三人周六到三号门来，在徐林义多次软磨硬泡之下，那家王务民牛肉汤店终于同意试一试点我网的商家客户端，不过他们店里有自己的记账电脑，不需要徐林义他们送的。 于是在徐林义的帮助下，很快完成了商家客户端的注册，然后又打电话回去，让韩林点了一分干炒牛河，非常顺利的接单成功。 虽然因为距离远，老板不太想送取消了订单，但老板也表示，“确实挺方便的啊，要是店里不太忙的话，确实可以拿来用一用。” 经过两个星期接近十次的努力，终于把这一家给谈下来。 徐林义长舒一口气，为了谈下这一家，他有空就会跑到这里吃干炒牛河、牛肉汤或者牛肉锅贴，和老板混个脸熟。 其实他不是很喜欢吃这些东西，更不用说店里总是弥漫着一股臭脚丫子味。 奈何这家店生意就是不错，在南京也算小有名气，谈下来之后，三人离开，到隔壁的石锅拌饭点了三份饭外加五花肉，实在是不想再吃牛肉汤了。 颜筝看待徐林义的眼光和之前也不太一样了，看样子许安阳说的没错，只要你肯磨，有些事确实是可以成功的。 “喂徐学长，你是国防生，以后要去当兵的吧。” 颜筝之前都直呼其名，现在都改称学长了。 “哎，是啊，不过……”徐林义欲言又止，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病。 这段时间，他不想做国防生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可是那些严苛的惩罚规定，让人望而却步。 平时他除了训练、上课，多的时间就跟着许安阳跑跑，做各种杂事，他感觉比枯燥的国防生生活有趣的多。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可以赚钱，可以为家里带来直接的改变。 虽然去部队待遇也不低，但平日里耳濡目染，他知道以他的家境背景，撑死了一辈子也就是个普通军官。 除非能攀龙附凤，但徐林义知道自己的外形就这样，人也土里土气的，是不可能被什么有权势人家的女儿看上，除非人家瞎了眼。 这条路基本上不用想，所以徐林义越发感觉一条路走到头，没有盼头。 别看徐林义平时老老实实，憨憨的样子，他想法还是很多，野心也是很大的。 他三番两次主动找许安阳要活干，就说明他是会来事的人，也是个主动、想有所作为的人。 陈康见徐林义不说话，道：“国防生要违约可真的很麻烦呢，影响未来一辈子的事，体制内是别想进了，你可要想清楚。” 徐林义点点头，道：“我知道，所以你们也看了，许总有些活儿有不派给我干，知道我以后留不下来。” 颜筝道：“你别这么说，许安阳对你可不错。” 一听徐林义有点说许安阳坏话的意思，颜筝不乐意，她心里可向着许安阳了。 徐林义忙道：“我没有怪许安阳，他早就和我说清楚了，他这么做是对的。他能每个月给我发钱，让我空余时间有点事做，我已经很感激他了。我告诉你们，我要不是这个国防生的身份，我都想休学跟着他做事。许安阳，绝对是个做大事的人，我一看就能看出来。” 陈康道：“真的，你能看出来？你那么神，你怎么不去看相。” 徐林义道：“你以为我不会？我爷爷教过我的，我就是看了许安阳的面相，才觉得他会成大事。” 颜筝好奇道：“真的吗？这可是封建迷信，虽然我觉得许总是真的厉害，但和面相也没啥关系吧。” “反正就是那股子精气神，而且我告诉你们……”徐林义突然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道：“许总面带桃花，桃花运绝对不断，身边女人是不会少的……” 徐林义话刚说完，颜筝脸色一沉，筷子啪的一下放在了桌上。 “呃…颜筝，你怎么了？” 徐林义这人对别的是极有眼力见，但对女孩子的心思是完全不懂。 他倒是看出许安阳面带桃花了，却没看出，就有一株桃花在旁边。 陈康比徐林义知道的更多一些，毕竟现在他经常在办公室待着，知道颜筝和许安阳之间关系非同一般。 虽然不是情侣吧，但有时候又觉得比学校的情侣还要亲密。 不是肢体上的亲密，而是精神上，许安阳几乎有任何事，第一个想到的总是“哎，那个颜筝……” 在日常事务的处理上，许安阳已经有点颜筝依赖症了。 没办法，这小丫头做事情确实漂亮，年纪轻轻方方面面都处理的很好。 而且还兼顾了学习和法学班的日常管理，许安阳都有点佩服她。 因为他自己作为社会学班的班长，很多时候都自顾不暇，忙不过来。 陈康见颜筝面色不善，道：“啊呀，许总每天那么忙里忙外的，哪有功夫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你看，他今天不是又谈事情去了么。” 听陈康这么说，颜筝脸色好了一些，徐林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闷头吃饭。 只能说，陈康对他们许老板，还是不够了解的。 第170章 宝莱纳 在三月份经历过一次华工之旅后，小卢总卢欢已经把在舞蹈表演中见到的校园美女刘子欣忘得一干二净了。 毕竟对他这种富二代来说，周围的漂亮女人实在是太多了，不管是得到的还是得不到的，都很容易忘记。 因为最好的永远都是下一个。 他的身边永远围着一群“朋友”，卢欢不需要主动出击，这些“朋友”就会领着女人上门，介绍给卢欢，夜夜笙歌的日子，过的卢欢都觉得有些无聊了。 人就是这样，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欲望在不断得到释放和满足的同时，欲望的门槛和底线分别在增高和下降，人的欲望就开始膨胀。 卢欢很小的时候就是家里老人和保姆照顾，父亲和母亲的工作非常忙碌，这几乎是大多数有钱人家的通病，金钱和亲情是很难兼容共存的。 所以，卢欢特别看重朋友，对朋友特别大方、讲义气，加上出手阔绰，所以他的朋友永远都不少。 至于这些朋友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比如，庄严就是卢欢回国后经常混在一起的好朋友之一，他们过去是小学同学。 小学嘛，孩子们还不知道这个世界是分成三六九等的，只要穿上同样的校服，坐在同一个教室里，就是同一世界的人。 所以，就算后来两人的财富、地位千差万别，聚到一起后还是可以走朋友。 卢欢在老爹的支持下，成立自己的小投资基金会后，就把庄严带在身边当做助理，各种场合出席都有他。 庄严书读的不好，初中毕业后上了个中专，后来出来混社会，各种工作都干过。 吃过亏上过当被人害过，反过来也让别人吃亏上当害过人。他时常会弄点新鲜玩意儿来让卢欢开心，特别是在女人方面。 卢欢今年年纪也不小了，家里没少给他介绍对象，要么也是企业高管的女儿，要么是什么将军的女儿，职业多半是医生、公务员还有老师。 对这些人，卢欢只有一个感觉：无聊。 他不想结婚，他还没玩够，但只有他一个儿子的卢正强，显然想通过儿子的婚姻给自己的家族来一次强强联合。 可惜，卢欢的不配合，加上没有合适对象，就一直没有兑现，随他在外面胡搞瞎玩。 卢欢虽然爱玩，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干过什么太出格的事。 只是人，不是生来就堕落的，而是面对诱惑一步步走向深渊的。 一个周末的傍晚，刚刚从醉酒中苏醒的卢欢接到了庄严打来的电话，说今天晚上在金鼎夜总会有个局，请卢欢过来玩。 “好，好，你…等我一会儿。” 明明刚从一场放纵中走出来，听到朋友的呼唤，卢欢还是答应了下来。 相比疲惫、困倦、呕吐和头痛，他更害怕独处的孤单和寂寞。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不会和自己相处了，宁愿拖着疲惫的身躯，挂在虚伪的面具迎来送往、跑老跑去，也不愿意独自呆着，和自己说一说话，听听自己的声音。 答应下来后，卢欢看了看周围，房间里空荡荡的，被子、枕头散落在地上。 这里是他在江宁的高级公寓，回国后他就搬出来住了，不想和父母、佣人们住在一起。 “妈的，之前老子和谁一起过的？是哪个女人？送我回来的？” 脑子里稍微思考了一下，没有答案，卢欢去卫生间洗澡，擦干后喷了点古龙香水，换上一套干净靓丽的新衣服——他的衣服很少有穿超过一个星期的，穿过几次不想穿就扔掉买新的。 在镜子前照了照，稍微有些眼袋外，整体状态还算过的去。 下楼，在地下车库，卢欢开上了他的阿斯顿-马丁跑车，前往庄严说的金鼎夜总会。 卢欢记得自己回来时好像是晚上，现在出门了，还是晚上，白天似乎和他绝缘了一般。 他脑子里混混沌沌的，想起来今天好像有一个会要去开，是什么会呢？他记不起来了。 他的iphone3g手机一直放在兜里，他不想拿出来看。 因为一拿出来上面就会有无数的短信、电话在催促着他，各种各样的事要轰炸他。 他不想听，他不想管，他只想逃避，只想远离那些他觉得无法处理和无趣的事情。 作为儿子，他并没有遗传到父亲卢正强那种坚韧不拔的性格，可能和成长环境有关。 毕竟条件太好，退路太多，从未体验过什么叫绝望，让他善于逃避。 一路开车到了金鼎夜总会，门口的小弟看到他的车早早迎出来，他的阿斯顿马丁在南京城是有名气的。 小弟过来帮他开了车门，卢欢把钥匙扔给他让小弟去停车，然后进了喧嚣的夜总会中。 金鼎夜总会有好多层，一楼是舞池、吧台，二楼是卡座和包间，三楼是ktv，四楼是套房。 卢欢常来这边，在二楼有固定的包间，所以直接上去。 原本脑子有些迷糊的他，此刻一下子清醒过来，感觉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又都活跃了起来。 有些人喜静，到了夜总会、酒吧这种地方就头疼受不了。 有些人就喜动，只有这些有节奏的“噪音”，炫目的灯光才能让他们忘却烦恼，兴奋快乐起来 卢欢想到电话里庄严说有“新东西”，心情一下子兴奋起来，庄严这小子，总是能弄点新玩意儿。 虽说美国是自由的国度，但凡在国内能接触到了，美国都有；美国人爱玩有的，国内却不一定有。 但卢欢在美国终究是个留学生，而且家里对他的日常花销有很严格的控制。 他也正儿八经谈了两个留学生女朋友，也试过找美国女朋友，但总感觉太正经了没意思。 还是回国后方便，有了自己的基金会，用钱没有了限制，而且国内快速发展，已经要和美国差不多了。 南京如果玩不够，还能去上海，去江阴，去昆山，甚至一个飞的直接去东莞。 高矮粗细，环肥燕瘦，各种各样的女人，庄严这个家伙总能给卢欢惊喜。 而且，卢欢也的确更喜欢中国的女孩子，又嫩又白，比皮肤粗糙的欧美女人，或者眼睛小皮肤黄的abc要强多了。 打开包厢的门，庄严看到卢欢来了，连忙起身迎上来，“小卢总你来了！走走走，带你去见见好玩的东西。” 卢欢以为新东西就在包间，眼睛朝里面扫了一圈，发现什么都没有。 “什么新东西啊，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过就是女人嘛，你tm不会给我搞个黑的过来吧。” “怎么会呢！黑的，这黑灯瞎火的，哪儿看的见啊，我给你带来一点全新的体验啦。跟我走，上楼。” 庄严带着卢欢上了四楼，这里是套房，算是半个酒店，当然另一半用来做什么，不言而喻。 庄严拿着房卡，带卢欢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打开门后，里面黑漆漆的，关着灯。 卢欢心想，这庄严搞什么飞机，再神秘也不过就是女人嘛，他什么女人没见过呢？ 想是这么想，但房间里扑鼻的香气还是让卢欢有些兴奋，随着庄严打开灯，他发现房间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女孩，闭着眼睛正在睡觉。 女孩长相秀美，白白嫩嫩的脸庞，看起来稚气未脱，应该只有二十岁上下。 卢欢看到这个漂亮的女孩，却有些失望，道：“就…就这，这就是新东西？” 虽然这女孩看起来不错，挺清纯的，但也不是什么新玩意，比她还清纯的卢欢不是没有见过。 庄严笑了笑，走到床边，突然对着女孩的脸扇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女孩白嫩的脸上立刻出现一道红印。 “喂喂喂，你干嘛！”卢欢对庄严的行为感到不解。 然后他就发现，这个女孩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竟然没醒过来…… “这…” “小卢总，这姑娘现在任你摆布，这种感觉，应该没有过吧？还有，在床头柜里有点东西，你可以试试，可以让你更尽兴哦~” 庄严说着，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然后退出了房间，把女孩交给了卢欢。 任人摆布，的确很能满足部分人的强烈的控制欲。 卢欢走到床前，看着依旧昏迷的女孩，发现她长得有点像那天在华工跳舞的女孩。 应该是那种活泼美丽，能让人产生占有欲的姑娘。 再打开床头柜抽屉，有一个小的锡纸包，卢欢猜到里面该是什么东西。 听说用了以后，会非常非常的痛快呢。 卢欢的内心开始了天人交战，他人虽然娇纵跋扈，但并不算坏。 理智、欲望和良心之间展开了激烈的交锋，他可以享受彻底的控制和欢乐，可是也很可能毁掉一个女孩的人生。 他觉得脑袋有些疼，有些晕，他一向是个胆大妄为的人，很多事他都是敢尝试的。 为了向父亲表达自己的抗议和独立性，他经常做一些叛逆的事，加上没有财务、生活压力，这让他在面对诱惑时很少抵抗，也很少思考。 但这一次……他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 一路上，手机都有在响，卢欢都没有理会。 这时，响起的手机仿佛给了他另外一个选择，第三条选择。 于是他立刻掏出手机，一看号码，是自己回国后另外一个好朋友，徐杰打来的。 “喂，徐杰……” “你在哪里，今天的会为什么一直不来参加？我都打了你多少个电话了？” 对面的声音很冲，而且是个女的。 没错，徐杰这个名字虽然很像男人，但这个名字的主人其实是个女人。 她也是卢欢小学时的同学，和庄严不同的是，她家境很好，后来和卢欢一样出国留学，去的是英国。 回国后创业，做过一段时间广告，而现在则是在做一项很有前途的工作——外卖网站。 速递客就是她创办的，作为朋友的卢欢，在背后投资支持。 作为金主，徐杰本该对卢欢客客气气，但两人关系相当铁，徐杰一直像个姐姐一样。 对于卢欢这个不太负责任的投资人、股东，徐杰一直很恼火。 今天本来有非常重要的事和卢欢谈，结果电话打了一整天都不接，短信也不回，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在公司开了一天的会，离开公司后徐杰立刻去了卢欢在江宁的家里，哪知道她前脚刚到，卢欢后脚刚走，最后电话追到这里来了。 “那个…我手机一直放在静音上的，我…我待会儿就…你在哪儿啊？你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马上就过去。” 卢欢的脑子突然清醒了过来，他知道自己是好色，但他今晚不能这么做。 面前的不是一个玉体横陈、任人摆布的美女，而是一个深渊，一个一旦掉落进去，就很难再出来的深渊。 “我在江宁，你家这边，给我回来。” “好我知道了，马上就回来。” 挂掉电话，卢欢打开房门出来，发现庄严就在门口守候着。 这一刻，卢欢感觉自己级好像清朝的皇帝，庄严就是宫里的太监。 听说，清朝皇帝要临幸哪个妃子，就会翻她的牌子，然后由太监去她的寝宫中把脱的干干净净的妃子裹紧棉被中，扛到皇帝的寝宫里，然后开展夫妻运动。 在过程当中，太监不仅不回避，还要在一旁做好记录，甚至什么姿势都是有规定的。 卢欢感觉一阵不适，不知是想到这样的事感觉不适，还是因为没有从昨晚的宿醉中彻底清醒过来。 “哎，小卢总，你…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满意吗？”见卢欢一会儿就出来了，庄严很惊讶。 “不是，徐杰刚刚打电话有事找我，要我马上赶过去。” 庄严撇了撇嘴，道：“这个徐大姐，真是不会找时间，那…要不下次？” “再说吧，最近我可能会有点忙，晚上辛苦你了，处理一下吧，别把那姑娘…反正你会处理的。” 说着，卢欢离开了套房区，下楼取车去了。 庄严见卢欢离开，脸孔一变，心中感到万分遗憾。 他进到房间中，看着依旧昏迷的女孩，并没有拿她怎么样。 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从抽屉里拿出那个小锡纸包放进口袋里，门一关，离开了房间。 至于这个女孩怎么样？随她去吧，醒了自己自然会走，死不了就行。 …… 卢欢开着他的阿斯顿马丁回到了江宁的高级公寓中。 在所有的跑车中，他对兰博基尼、法拉利这种比较彻底的跑车兴趣不大，他更喜欢商务性质浓厚的马丁，等到了车库他看到一旁听着一辆红色奥迪，车灯亮着。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鲜红色绸面大衣，脚踩黑色绒面高跟的女人气势汹汹的走下来，哒哒哒的来到卢欢的车前。 这就是徐杰了，看到她，卢欢都有些不敢开门。 从小他就把徐杰当姐姐一样看待，对她敬且怕。 虽然卢正强有想过撮合儿子和徐杰，但两人实在是没法走情侣。 在卢欢看来，徐杰虽然漂亮，身材还特别好，可性格太强势了，是个工作狂。 而且她还特别喜欢管人，想到自己时时刻刻被她管着，卢欢就感觉浑身发毛不自在。 看着车窗外徐杰阴沉着脸，卢欢没敢下车，把窗户放下来，道：“姐，你怎么亲自跑过来了……” “我不来能找得到你吗？昨天和你说的好好的，今天有会要参加，有事情要和你汇报，你人呢？” “哎呀，我们…我们之间有什么事，你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过来告诉我就行了嘛，何必专门开会什么的，还是周六，多麻烦……” 徐杰不想和卢欢多啰嗦，走到副驾驶室把门打开，坐到副驾驶位上，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卢欢，你知不知道，速递客的业务在华工周边已经快要做不下去了？” “华工？华工……你说华东工程学院？不会吧，我们不是已经拿下那里的市场了吗？怎么还会做不下去呢？那个什么点鸡网不是都要倒闭了么？” 徐杰冷哼一声，道：“我之前发给你的那些邮件你到底看不看啊？” “邮件，我从来都不看邮件……喂，姐姐，你有什么事情直接打电话给我不就行了么，搞什么邮件、会议，弄得那么正式。” 见卢欢还要责怪自己，徐杰一下子爆发了，怒道：“我打电话给你你接吗？发短信给你你回吗？” 卢欢一下子不说话了，只好道：“那我现在不是在这儿么，你有什么问题就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杰道：“这个月开始，我们在华工和周边地区的订单量变得越来越少，前天我去了华工那边的商家实地考察了一下，这些店都开始用我点我网来接单、送外卖了。” “为什么？”卢欢虽然对速递客不是很上心，不过因为是徐杰的项目，他还是有认真了解过的。 速递客在新街口、珠江路的商圈一带做的还是不错的，后面考虑向高校进军，正好就从华工下手。 前期各种投入，效果很好，订单很快覆盖，以为就这么一路平推过去了，哪知道形势在四月份突然急转直下，使用速递客订餐的学生越来越少。 马上就快要掉到最低点了，徐杰非常想开发校园这块市场，哪知道在华工打了一个败仗。 本来想着找卢欢来商量一下，看看后期要不要再加一笔投资，或者再拉人入伙，继续打下去。 谁知道压根就找不到这家伙人，在办公室空发了一通火，没有什么用。 现在，她把在会上讲的内容又和卢欢重复了一遍，“因为方便，商家使用点我网的商家网页界面接单实在是太方便了，全网络化操作，打印订单，不需要电话沟通，速度非常的快。而且消费者选择商家也很方便，页面上各种信息都非常齐全，包括订单数量，排队时间等等，这些东西我们网站上都没有。” “那…那我们也加啊！他们有，我么没有，那我们也弄来不就行了。” 卢欢的想法倒是很简单粗暴，徐杰给了他一个白眼，道：“我们的程序员没有那么强的技术，做不到点我网那么流畅。” “那就把点我网的程序员给挖过来！我不信，他一个校园企业，给出的工资能比我们强！” 和许安阳那种抠抠索索，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风格不同，卢欢有钱，他把有钱，他别的不行，砸钱是愿意的。 再说，在所有的投资当中，往人才身上投资是效益最高，收益最快，损耗最小的，一个高级程序员的工资，卢欢还是能给的起的。 “早就试过了，联系过那个叫黄玉的人，听说他在点我网根本就不领工资，人家心甘情愿在那里白干活，对我们的那点钱不为所动。剩下的嘛，都是一些学生，他们的老板是个大一新生，叫许安阳。” 徐杰对点我网这个对手做了比较详细的调查。 其实在进军华工前，速递客根本没有把点我网放在眼里，南京有很多送外卖的公司，一个依托于学校的学生企业，能有什么起色？ 没想到，这个小企业有这么强的技术能力，有那么好的营销思路，并且非常有耐心的，一点点把速递客几个月用钱砸出来的小市场，耕出来的地，抢回去自己种树去了。 尤其是当徐杰知道点我网的老板是个大一学生时，惊讶自然是溢于言表的。“ “大一新生？真的假的，这么厉害的吗？能不能花钱挖过来，到你的公司去？” 徐杰又给了卢欢一个大白眼，道：“你就知道挖人，你以为人人都会为了点钱就屈居人下吗？我看这个许安阳，不是那么简单……我觉得，你与其想挖人，不如直接把他的公司给收购了。” “收购？这……这种小公司收购了有意思么。再说了，外卖能有什么搞头，我都不懂，你原来广告做的好好的，不去做那些高大上的东西，跑去搞外卖，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卢欢一直不明白，徐杰这样的大美女，在国外读的广告学，平日里都光鲜亮丽的，为什么想着去做外卖行业。 “哼，我看你在美国几年的书都是白读了，不知道学了些什么东西。还有卢欢我告诉你，你少和庄严混在一起，你以为他还是小学时的那个他吗？整天瞎混瞎玩，小心搞出点什么事情来，到时候你爸都不好帮你收场。” 如果在平时徐杰这么说卢欢，卢欢肯定要不耐烦的顶几句嘴，最后不了了之。 但今天，想到那个躺在床上昏迷过去的女孩，床头柜里的锡箔纸，卢欢依旧有一种在深渊旁行走过一遭的感觉，背后都有些发凉。 他点头道：“知道了姐姐，我以后会注意的，把时间和精力多放到工作上的。你说的这个收购，有可行性吗？” 徐杰不知道卢欢为什么转性了，心情好了一些，不过心里想，这些东西老子在邮件里都有和你提过的，你tm的真的是从来都不看啊。 “我查过了，他们就是最简单的合伙企业，注册资本就几万块，到时候我们重新估价，用一个很高的价格把他们的股份收过来就是了。到时候，企业还是交给他们去运营，但网站技术要共享，到时候速递客也可以用上他们的网站技术。” 卢欢点点头，道：“可以，华工那边我有熟人，我去过一趟。如果加上学校一起谈的话，我觉得他们转让的可能性会更高一些。” 徐杰见卢欢终于正经起来，能提出一点有建设性的意见了，不再对他翻白眼了。 她车上下来，道：“那行，过几天我就去找他们谈，了解了解情况，这些学生，我还挺想会会他们的。好了我走了，你注意点身体，看看你这幅被掏空的样子，黑眼圈……找个女朋友好好的过日子吧。” 卢欢正要说，徐杰补充道：“你别说我，没有我感兴趣的男人，走了，拜拜。” 说着，徐杰上了自己的红色奥迪，一溜烟离开了地下车库，消失不见。 卢欢长出了一口气，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要开始好好生活，好好工作了。 …… 和卢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点我网老板许安阳，这货健康又充满活力的生活在有力的延续着。 赵忠祥先生有一句名言，春天到了，又到了……恋爱的季节。 虽然二月兰和树上的樱花都凋谢了，但春天温暖和煦的风，以及迷人的阳光，还是让人心情大好。 让许安阳心情更好的，当然是点我网在四月份开始的反击。 经过之前的收缩，把拳头收了回去的点网，在营销团队的努力推广，以及网站本身方便快捷的作用下，开始一点点蚕食之前速递客开拓的市场。 尤其到了用餐的高峰期，点我网有着无可比拟的方便快捷优势，速递客的电话很多时候根本打不进来。 打进来了，外卖送餐员也是优先送点我网的单子，因为方便啊。 打印出来的单据上送餐地点，电话，吃什么，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比抄写电话订单舒服多了。 就靠着这么一个优势，点我网在四月份打了一个翻身仗，占有率重新回来了。 许安阳终究是个重生者，这一招，曾经的外卖公司用了好多年才琢磨明白。 而许安阳一早就开始布局了，黄玉的突然加入更是加快了他实现的速度。 要不是黄玉让许安阳忍一忍，他二月份就直接和速递客干上了。 同时，许安阳在四月份做的另外一个重大决策，就是外卖员和点我网脱钩。 学校里所有的跑腿外卖员将不再和点我网有合作关系，而是直接去和商家合作。 商家让你送，你就送，中间怎么收取费用，外卖员作为个体自己去和商家商量。 所以，点我网因此少了一笔流水，也不用每天再算账、记账、收现金了。 一些辛苦的体力活没有了，许安阳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团购和商家点评上。 在508四活宝的努力下，越来越多的学生参与到用餐点评中，气氛越发活跃。 许安阳还适时的退出一些有奖活动，直接送现金，现在点评已经扩展到仙林大学城了。 影响力越来越大。 周五，在一天的学习和工作结束后，许安阳在办公室给大家开会。 这是每周的例会，这是许安阳定下的规矩，总结一周的工作，展望下一周的内容。 会上有一个人没到，是关凌。 她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就出去了，许安阳当时在上课，下了课过来，黄玉就告诉他关凌有事请假走了。 许安阳没太在意，关凌平时工作很认真，两个人关系虽然有突破，但关凌一直还保持着比较好的距离和界限，让许安阳感觉很舒服。 不知道关凌是为了照顾颜筝的想法，还是说对许安阳就这么点意思，或者两者都有。 会开到一半，许安阳正讲的慷慨激昂呢，说的点我网的图景一片大好。 这说着，手机突然响了，一条信息进来。 许安阳只是瞄了一眼，发现是关凌发过来的。 一句话：“能不能到宝莱纳来接我，快点，我在厕所。” 许安阳一看这条信息，头皮一炸，知道关凌肯定出事了。 宝莱纳？ 许安阳知道，舞台上那里一个著名的啤酒酒吧。 “怎么回事？”吴汉超见许安阳脸色不对，问道。 “那个……会就到这儿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黄玉，你跟我一起去，有点事。” 黄玉一愣，随即推了推眼镜，起身和许安阳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下楼到四号门，许安阳把短信给黄玉看，问道：“关凌今天干嘛去了？” 黄玉只好道：“她…今天她前男友过来找她。” “妈的，就知道是这种吊逼事…什么情况你了解吗？” “应该没有太大危险，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打电话叫人。” “不用，我们两个人就够了，宝莱纳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走吧！” 说着，许安阳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去往五台山宝莱纳酒吧，救人去了。 第171章 毒药 许安阳是一个讨厌麻烦的人，尤其是男女之间的麻烦事。 什么前男友前女友之间的纠纠缠缠，争风吃醋，在许安阳看来都是生物进化不完全，理智无法控制情感的一种表现。 但许安阳并不害怕麻烦，他知道如何去处理这样的事情，因为见的的确太多了。 别的不说，在五台山附近，如果你晚上去那里玩，类似的事情总是会发生，在10年左右，那里是很多年轻人汇聚的地方。 要喝酒有宝莱纳，要文艺有先锋书店，要激情有五台山体育馆，附近还有南医大校区、南师大校区、南大校区。 这里的大街小巷遍布着好吃的小餐馆、烧烤店、韩餐店，到了晚上都是年轻人聚在这里吃饭、吹牛，有的畅谈人生理想，有的吐槽生活糟心，自然也有的为了感情借酒浇愁。 酒一多，人难免失去理智，人失去理智，难免发生冲突，如果一不小心见了血，没关系，五台山附近还有省人医、胸科医院、脑科医院，送去就诊很方便。 你看，一切都会人们准备好了，只要你想，一个人能在这里释放自己所有的情绪。 所以，许安阳不是特别喜欢这里，太多的情绪会让人迷失自我，原本你想着要爱很多姑娘，但到了这儿，几杯酒一喝，路上小风一吹，到书店里看了两本三毛，翻了翻乱世佳人，脑子一抽心头一热，于是决定就一辈子只爱身边这个陪着你的姑娘，拉着她冲上五台山大声表白说永远爱她。 然后第二天清醒了才发现，原来才认识她不到三天——三天，你就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当然，这是许安阳的想象，不过以他的见识，在这块地方一定发生过这样的故事。 坐在出租车上，许安阳对黄玉道：“他前男友什么人？” 黄玉道：“高中同学吧，上了大学以后分分合合的，大四开学的时候应该是彻底分了。” 许安阳看着黄玉，心想他知道的挺清楚，这些事关凌从来没有和他说过。 许安阳不是不关心，他也有问过，但关凌从来都不说，许安阳便不再多问。 他知道，一个女人如果想向你坦白心事，她自然会说，如果不想，说出来的话也是骗人的话。 “那这次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找过来了？” “还能是什么情况，想复合呗…但关凌不想，对方脾气不好，而且出轨被发现……” 许安阳一听，出轨被发现？这么笨的男人不能要，这种事怎么能被发现呢？ 这类事许安阳见的不少了，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无法将自己的情感和欲望很好的结合起来，或者说分的不够清楚。 你要么结合的好好的，爱了一个人，就把欲望只对准她；要么分的清清楚楚，事情做的干干净净，不要粘连不清。 大多数人没有那个能力，却还要吃锅望盆，吃就吃吧，吃完被发现了，还想要回头草。 既没有给人以尊重和忠诚，也失掉了自己的尊严和最后一点美好，实在是最没品的事情之一。 “到时候去了，我直接去厕所里找人，她男朋友要是阻拦，你上去挨他一拳，倒地上报警，讹他。” 许安阳制订了一下策略，黄玉一脸冷漠，心想，凭啥老子挨拳你救人？ “放心吧，她前男友没有那个胆量打人的。”黄玉冷冷道。 “哦？不是说他脾气不好，你怎么知道他没那个胆量？” “他有的只是冲动，不是胆量。”黄玉又道。 许安阳觉得黄玉说的有道理，冲动和胆量是两码事。 这时，两人坐着车到了宝莱纳啤酒酒吧，拾级而上进到闹哄哄的啤酒吧里。 和大部分黑漆漆的酒吧不同，宝莱纳酒吧是个啤酒吧，建在一块小山坡上，外墙是玻璃透明的，里面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 许安阳到了以后给关凌打了个电话，关凌说她在进来左转一直往里走的那个厕所里，她前男友正堵在门口等她。 许安阳和黄玉两人径直往里走，在路过一个餐桌时，许安阳顺手抄起了台面上的一个啤酒瓶。 餐桌上的客人想说点什么，但见许安阳面色不善，都就没敢吱声。 许安阳到了厕所门口，见到一个穿蓝色羽绒服的高大男生，差不多有190的身高，应该就是他了。 许安阳电话没有挂，直接对着电话道：“你出来吧，我到门口了。” 关凌的前男友显然意识到这是来接关凌的人，一步上前，但看到许安阳手里的啤酒瓶子，愣了一下。 如果在老家，他可能就会指着脑袋说“冲着这儿来，砸一个。” 但这里是南京，他还算是有点脑子，不知道这边的深浅还是不要乱冲动。 所以说，许安阳拿这个酒瓶子并不是为了打人，而是为了让对方冷静一下。 如果对方不冷静，他自然还有别的方法让他冷静。 女厕所的门打开了，关凌小心翼翼探出身子，许安阳拦在她前男友身前，黄玉上去把关凌给拉了出来。 “你是他什么人？”关凌的前男友问道。 “朋友。” “朋友？” 许安阳心想，难不成你要我说是情人，说了怕你心态爆炸。 前男友显然不信，望向关凌，关凌躲避着他的眼神，道：“他是我老板，但到底是什么关系，和你没关系。” 这话就话里有话了，许安阳心想，妈的，这是给我增加解决问题的难度啊。 他捏了捏手里的啤酒瓶，心想，要不干翻他走人？ 不行，许安阳又想，现在公司很红火，如果出现负面新闻，学校方面挂不住脸，公司跟着要倒霉的。 关凌和她前男友现在满脑子都被冲动、害怕、难过的情绪所充斥着，而许安阳却在想着可能会产生负面的舆情，真有你的。 “不管我和关凌是什么关系，总之她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许安阳道，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希望关凌的前男友知难而退，不要再纠缠不休。 “不行！我要把话说清楚，关凌，你不能走，你过来！” 黄玉带着关凌要离开，前男友控制不住了要冲上去阻拦，许安阳将他挡住。 许安阳力气不小，但这个前男友身高190力气更大，一旦发生了肢体上的冲突，一切就会朝着失控的方向而去。 “cnm，你给我滚开！”前男友怒吼一声，朝着许安阳冲去，想要把他撞开。 许安阳被他一撞差点摔倒，他的火气也起来了，日你妈的，真以为我只会倒下讹人吗？ 许安阳倒是没有动拳头，他知道一旦动拳头，很容易把人打伤，要是弄个轻伤什么的就麻烦了。 制服单人，最好用的还是摔法，况且现在是大冬天穿的多，摔一跤也不容易受伤。 见关凌的前男友撞开自己后朝外面追去，他从后面跟上，从背后直接窜到他背上，然后一个绞杀将他放倒。 这招是许安阳当年和一个柔术馆的客户学来的，很简单，但制服能力极强，基本上没有人可以逃过这种绞杀，必然求饶。 当然有一定危险性，因为攻击人的喉咙，一个不小心是会闹出人命的。 所以许安阳将他放倒后立刻松手，这时候酒吧的保安也过来了，许安阳举起手，道：“没事了，没事了，不打了，刚刚他先撞我的，我大意了没有闪，所以我现在从背后偷袭他一下，扯平了扯平了，不打了！” 好家伙，你从背后偷袭把人给放倒了，保安一来你就说不打了，人家倒是想打，打得找你吗？ 保安把关凌前男友扶起来，刚刚绞杀那一下，他人还有些迷糊，说实话心里有些害怕了，感觉许安阳那一下不是普通人能用出来的，是练过的。 同时，关凌这个时候已经被黄玉带着离开了宝莱纳酒吧，许安阳给黄玉发了条短信，让黄玉带着关凌先回学校，他留在这里善后。 酒吧的老板这时候也过来了，直接道：“你们要打架去外面打啊，要是弄坏了我这里的东西都要赔！要是再打，我报警把你们抓进去！” 能在这种地方开酒吧的，都是关系硬的很的人，而且人家正经做生意，打架总是不对的。 许安阳赔了个笑脸，还点了两扎啤酒，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对关凌前男友道，“有没有兴趣喝两杯？没兴趣的话，趁早回去吧，没意义的事就不要再做了。” 保安见两人不再打架，就离开了，酒吧其他人看了会儿热闹，也都纷纷坐下继续喝酒。 剩下关凌的前男友一个人站在那里，去喝酒？丢不起那人。去找关凌？怕是永远都见不到她了。孤零零的回老家去？来之前明明想着能道歉成功，带着她一起回去的，谁知道…… 想到这里，一种悔恨和无助的情绪涌上心头，一个一米九的大个子就蹲在那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许安阳看他的样子，心想，等你流完这次泪，以后要么不再流泪，要么就让别人流泪。 不然这泪，可就白流了。 人总会犯很多错误，区别在于有的人会一错再错，有的人会吸取教训。 很可惜，前一种人是绝大多数，甚至从总体上来看，人类整体是不会吸取教训的，所以黑格尔才说，“我能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来都不会吸取教训。” 后一种从个体上来讲，还是部分存在，会部分吸取教训的。 许安阳还行，算是后一种人，但饶是如此，该犯的错还是一样不会少的。 坐在这里，坐在宝莱纳酒吧，很多事情就会涌上心头，许安阳突然就很想喝酒，眼前的啤酒一杯接着一杯下肚。 本来今天在办公室好好开着会，展望美好未来，结束之后他准备安排一下，找董清禾去吃烤梨，或者带着颜筝去吃烧烤。要是关凌在，和他去水杉林约会也行啊。不行，就和程思思去吃宵夜，万万没想到跑到这个地方来，然后坐在这里一个人喝酒。 黄玉发来短信，说两人已经到学校了，关凌情绪稳定。 虽然黄玉和关凌走的很近，但许安阳对两人却非常的放心。 事实上如果两人有奸情的话，反而不会表现的这么亲近，而是会刻意拉开距离。 至于关凌的前男友，在哭了一会儿，发现并没有人上前安慰，继续待下去只是丢人后，便耷拉着脑袋离开了酒吧，给所有人留下一个落拓的背影。 好像一条狗。 喝完面前的酒，许安阳心想要不要打车回去？还是留在这里等看凌晨的足球比赛。 曾经有段时间，许安阳经常到这里来喝酒，看欧冠、英超的足球赛。 在这里，他认识了一个很喜欢足球的女孩，而许安阳很喜欢她的球…… 当然，后来的故事并不是很美好，许安阳坐在这里想着这些，心想不知道那个球…不对，那个女孩现在在什么地方。 正想着，一个酒保走过来，给许安阳又端来了两扎啤酒。 “呃，你送错了吧，我没有点啤酒。”许安阳问道。 “是那边一位女士送给你的，就那边。”酒保说着，指向酒吧的一个角落。 许安阳转头望去，一张桌前，一个穿着黑色纱裙的女人，正朝着自己举杯。 距离有些远，许安阳看不太清她的面孔，但应该是个美女。 许安阳的视线更多被桌下她那洁白修长的小腿吸引，还有脚尖挂着的黑色尖头高跟鞋…… 对，不是穿着的，而是挂着的，挂在脚尖，晃晃悠悠，这明摆着是在勾引啊。 许安阳脑袋一热，胸口感觉有股气在窜，之前那点伤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端起酒保送来的扎啤，起身朝着那个女人走去。 许安阳今天穿的还算比较成熟，深色的衬衫，头发依旧是利落的短碎发，宽宽的肩膀，搭配的却是有些细瘦的脖子，看起来就非常年轻。 许安阳有时候也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稳重一些，没办法，青春年少的年纪，它不允许啊。 这导致许安阳在泡妞时有不少劣势，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但女人可不一定都喜欢年轻帅气的。 在主流的审美价值中，女人还是更喜欢成熟稳重，比自己年龄大的男生。 “小奶狗”这个概念，也是要多年以后，随着女性消费文化抬头兴起才被制造出来。 再说了，也不是只要年轻就是小**，许安阳这种气质和性格，怎么看都和奶狗没有关系。 所以重生以来，许安阳只能在华工打转转，外面社会上的女孩子，你再优秀，人一看你的相貌年龄，就只会把你当弟弟，想泡的难度就大大增加了。 如果硬泡还是可以的，可许安阳哪有那个时间，再说了他都想好自己不主动了。 既然他不主动，陌生女孩更不会往比自己年龄小的人身上贴了。 没想到，这回倒是有个主动的，主动给自己送来啤酒，那许安阳当然不会放过。 离这女人越近，许安阳慢慢看清她的相貌，化着精致的妆容，高高挺挺的鼻梁，大而明亮的眼睛，细长的眉毛，看起来颇有英气，是许安阳喜欢的类型。 坐到女人对面，许安阳皱了皱鼻子，闻了一下对方身上散发的香水味。 因为酒吧里酒的味道太重，香气有些被盖住，许安阳闻的不是特别清楚，很难判断。 对面女人见许安阳的样子，笑道：“怎么？在闻我身上的味道？” 显然，许安阳太用力嗅了，暴露了。 “啊…没有，我…我…是的，我好像闻到一股香味。” “能闻出来是什么香水吗？”女人好奇道。 “酒的味道太重了，闻不到呢。” “是么，那…这样呢。”女人直起身，凑近许安阳，许安阳看到她胸口那一抹白色还有深深的沟，朝他凑了过去，眼珠子已经转不开了，同时鼻子里闻到一股香气。 “是…辛香花、马来西亚胡椒……有龙涎香…是迪奥的红毒药。” 女人的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她本以为这只是调情的前戏和手法，没想到这个年轻的男孩竟然真的能用鼻子闻出自己身上的香水味。 他甚至能分辨出香水里的前中后香还有香调，简直神奇。 像她这种用过香水不计其数的人，都很难分辨的这么清楚。 “红毒药，非常有侵略性的香水，用它的人，都值得小心对待，不要被吞掉呢。” 刚刚还深陷勾中无法自拔的许安阳，此刻已经躺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啤酒，冷静冷静。 有句话说的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许安阳虽然知道自己魅力不小，但在宝莱纳这种地方，这样一个风姿绰约的大美女，突然对自己献殷勤，还主动勾引，就很难说了。 如果现在自己25往上，30左右，许安阳是有信心引起这样的女人的主意，可自己才18岁…… 总不能说被刚刚自己放倒一个190的人，所以引起了美女的关注？ 又不是初中、高中的小太妹了，喜欢能打的男生。 所以，许安阳立刻有了警惕之心。 女人坐回自己的位子，嘴角勾起一抹笑，道：“你难道不想被我吞掉吗？” 许安阳摇摇头，道：“看吞哪里了，稍微吞一点还是无所谓的。” “刚刚从背后的裸绞很漂亮啊，专门学过？” “没有，随便练过两手，背后偷袭，不算什么的。” “还挺谦虚…那要不要试试正面攻击？” “嗯…正面嘛，要看能不能扶稳了，我怕太晃了啊~” 说着说着，许安阳的眼睛又盯住了女人胸前的那条线。 这回女人倒是有点害羞起来，把裙子的一字领网上拉了拉。 “你认识我吗？”许安阳问道，他不想再兜圈圈，虽说许安阳远称不上人尽皆知的名人，但在小圈子里还是有点名气的，起码在华工已经无人不知。 “我当然认识你，天才创业大学生，点我网的创始人，许安阳。闻名不如一见，果然是个有意思的人，不该用年龄来评判一个人的。” “真是幸会了，你专门在这里等我？” “当然不是，只是碰巧而已，正好看过你参加创业大赛。” 许安阳想起来，参加大学生创业大赛的时候，下面坐着不少人，这女人就是其中之一吧，不过许安阳并不认识她。 “请问这位姐姐，怎么称呼？” “徐杰，徐州的徐，杰出的杰，速递客的ceo。” 许安阳一惊，原来是对头的老大啊，竟然是个女的，还这么好看。 “妈的，早知道这样，我直接用美男计不就完了，还费那么大功夫……” 许安阳心里想着，嘴里则道：“性会，性会。” …… 就在许安阳性会的时候，关凌和黄玉回到了学校，黄玉送关凌到了宿舍区，见关凌的情绪并没有完全稳定下来，道：“要不，找个地方坐一会儿？” 关凌点点头，她现在也不想回宿舍，管佳宜和程学坤正在热恋中，每天晚上腻腻歪歪的打电话，她现在回去肯定不适合。 “那去一号门吧。”关凌提议去一号门，她想去吃点麻辣烫，下午去见了前男友，结果晚饭都没怎么吃，还经历了被堵厕所的事，真是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 人难免会对曾经美好的东西有所怀念，一次次回头就是希望那些东西能回来，能重现。 直到有一天确认，那些东西真的回不来了，随着时间的消逝彻底不见，才会真正死心。 美好的东西，只能留在记忆里用来回忆了。 坐在出租车上，关凌一句话都没有说，到了学校，心安定下来，才道：“今天谢谢你了，哦，还有许安阳，他…这个家伙…” 说到许安阳，关凌叹了口气，自己第一时间想到了他，而他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把自己救走了，关凌的内心是踏实和感激的。 但随后他又把自己抛给黄玉，然后人就不见了！ 刚刚他发了条短信给自己，说他留在宝莱纳喝点啤酒，晚上要在那里看足球比赛！ 简直是不可理喻，但又无可奈何。 这或许也是两人目前的关系状态写照。 有事，许安阳绝对会第一时间出现。 但没事，这家伙很可能就消失不见，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而好的关系，是有事没事都能在一起，不过关凌心想，当初在汽车试验场吻他，就没想和他真正在一起，只不过是一时的激情而已。 “如果许安阳有黄玉这么细心体贴就好了。” 看着身边的黄玉，关凌脑子里突然闪过这样一个想法。 他的确很体贴很细心，或许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冷漠的技术宅，一个不懂人情世故的“科学怪人”。 但关凌和他有比较多的接触，知道他不是第一印象中那样的，他是个温和，体贴，非常细心的人。 如果他的这些特点能和许安阳的大气，霸道，还有一些洒脱、玩世不恭结合在一起，就…… 关凌摇了摇脑袋，这些特制本来就是互相矛盾的，怎么可能结合在一起？ 两人到了麻辣烫小店，拿篮子夹了想要吃的交给老板，找个角落坐下。 店面很小，地方有些狭促，不过整理的很干净，饶是如此，黄玉还是拿来一卷餐巾纸，然后开始仔仔细细的擦桌子，把桌子上的灰、油都擦的干干净净，还把凳子好好擦了擦，才安稳的坐下。 过了一会儿，老板把两人的麻辣烫端上来，黄玉的碗里都是蔬菜，什么生菜、玉米、菠菜、小青菜，没有肉，只有几个鹌鹑蛋。 关凌已经习惯了，黄玉就是这样，肉吃的很少，而且出来吃饭对卫生要求很高。 店可以小，可以破一些，但不能脏。 “许安阳其实还是很在乎你的。”黄玉吃着，突然说道。 关凌一愣，道：“是吗，那…我也不知道。” “是的，开会的时候他收到你的短信，脸都白了。二话没说，立刻就出发去找你了。” 听黄玉这么说，关凌感觉心里暖暖的，道：“我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但…哎，一段关系如果开头开的不好，后面就很难纠正过来。” 关凌在想，如果当时自己大大方方要求许安阳和自己在一起，光明正大和颜筝竞争，许安阳会不会承认两人的关系，正儿八经的和自己谈恋爱呢？ 不知道，关凌心中很难有答案，不过她感觉，如果真的是那样，估计两人结束的更快吧。 他像风一样捉摸不定，你只能站在那里，任他轻轻吹拂，让清风拂面，清爽舒服。一旦你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就会发现只是徒劳。 关凌和许安阳的关系，目前来看，只有黄玉知道，他实在太细心，很难逃过他的眼睛。 吴汉超和韩林一无所觉，颜筝或许知道，但她不能确定，又或者不想确定。 所以，有时候，黄玉成了关凌诉说苦闷的唯一出口，而黄玉也很乐意听。 “你有没有想过，永远喜欢一个人，但永远都不得到他，也不占有他？” 黄玉突然问道，他抬眼看了看关凌，关凌被问愣住了。 她心思直转，心想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是在说她和许安阳之间，还是说她和黄玉之间？ 是说关凌永远喜欢许安阳，永远不得到他，还是说黄玉永远喜欢她关凌，却不去得到她？ 关凌的心一下变得有些乱，她对黄玉是没有那方面意思的，一直将他当做好朋友。 但如果他有那方面意思呢？ 关凌和黄玉对视了几秒钟，却没有从眼镜后面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眼神是藏不住的。 关凌稍稍放下心来，那他说的应该就是自己和许安阳了？ “我…我不知道，我没有想过，但也许我要想一想吧。” 关凌仓促回应，黄玉没有说话，低下头，默默吃掉一个鹌鹑蛋。 第172章 更大的平台 许安阳和徐杰坐在一起又喝了几杯啤酒。 许安阳现在的酒量已经比刚重生时要好很多了，啤酒这个东西，酒精含量那么低，只要不是喝的太猛，基本上很难喝醉了。 再说，今晚和他喝酒的不是别人，是速递客的ceo，许安阳不得不留一个心眼。 她说自己是碰巧在宝莱纳遇见了许安阳，这点许安阳还是相信的，因为他过来本就是在计划外，不可能有人知道会在这里碰见他。 但要说她给自己送啤酒没有目的，许安阳是不相信的。 速递客在这段时间节节败退，在华工的确的订单量一路下滑，基本上就要被商家给抛弃了。 而点我网的模式看上去简单，但其中有着黄玉高超的技术，以及许安阳超前的产品设计能力，想要模仿不是那么容易的。 黄玉和许安阳说过，有部分猎头来找他谈，想把他挖走，引起了许安阳的警惕。 黄玉没有走这一点，许安阳是很感激的，只是心想这么大一个人情，以后不用股权去还肯定是还不清的了。 现在速递客的ceo坐在自己面前，刚刚她的种种举动都显露着“沟引”，许安阳差点就进沟了。 “妈的，身体还是扛不住啊，这点沟就差点让我进沟，真的是，定力不行，太年轻。” 许安阳在心里提醒自己，但眼神时不时朝着徐杰的胸前扫去，他娘的根本就不受控制。 说白了还是身体年轻，意识虽然成熟了，可那双眼睛它就不受意识的掌控。 加上学校都是年轻姑娘，哪有徐杰这样的身段啊？ 哦，有一个王雅曼老师，但王老师穿着总体上还是偏保守，毕竟是老师嘛，最多看个小腿。 事业线什么的，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哪有徐杰这种成功的职场女性如此豪放。 不光是许安阳看，桌子旁边但凡有男人走过，都会忍不住朝那深沟里看一眼。 男人很多时候不是被美色吸引，而是被想象所勾引。 大多数女人，如果袒胸露乳的话，反而没有那么吸引人。 以为大多数人的胸型并不好，年龄稍大一些的还会下锤、外翻、干瘪等等，实在是不够美观。 可一旦穿上魔术胸罩，挤一挤拢一拢，套一件稍微低胸一点的衣服，露出短短几厘米的事业线，那ok了，剩下的所有一切，男人会自己脑补出来。 哪怕女人的胸本身并不完美，靠着那短短的线，脑子会自己想象出来。 所以，真相是什么，往往不重要，想象才重要。 许安阳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理智总的来说还是占上风。 而对面的徐杰就不太清楚许安阳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她当然能感受到许安阳那热辣的目光，她那引以为傲的地方，从来都是男人的坟地。 虽然徐杰更引以为傲的是她的头脑、手腕，以及不输男人的远见卓识，但身体上的魅力她同样不会放弃。 所以，许安阳给他第一印象是个好上钩的年轻男子，和那些好色的普通男人没什么区别。 但当他能闻出自己香水的味道后，徐杰对他略有改观。 之后在对话中，许安阳眼睛没怎么移开过，但嘴巴也从来没漏过。 徐杰说什么，他都能接上，甚至还能顶回去。 包括徐杰聊英国的一些事，他这个18岁的大学生，一样谈笑风生，显然他对英国的国情、文化相当了解。 但问他有没有去过英国，许安阳却道：“没有，我对薯条和炸鱼没有太大兴趣。” 这让徐杰愈发的迷惑，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本来她是不准备把收购的消息现在就告诉许安阳的，她准备下周亲自到华工去，正儿八经的面谈。 但好巧不巧，今天跑到宝莱纳找乐子的时候，因为那场小冲突，她认出了许安阳。 心念一转，决定会一会他，开始并没有想透露自己身份的想法，但被看破后，她就没办法了。 桌上的啤酒喝的差不多了，许安阳道：“可以了，可以了，喝不动了。喂，我要回学校了，谢谢姐姐的招待，今天真是，饱了，饱了。” 也不知道许安阳说的是喝饱了，还是看饱了。 许安阳想走了，徐杰却道：“喂，现在还早呢，你…不想有点别的活动？” 徐杰对小自己太多的男人是没啥兴趣的，只不过她感觉聊了半天，从许安阳那里什么东西都没套出来，好像有点太亏了。 自己这低胸装岂不是白穿了？这小子，占了一个小时的便宜，这就想走了？ 许安阳眼睛在徐杰脸上晃了晃，眼神略有不善，道：“徐姐姐，我…我对年纪太大的女人，兴趣不是太大呢。” 许安阳这一招以退为进，一下子把徐杰给惹火了。 你竟然嫌老娘年纪打？我三十岁都不到，怎么年纪就大了？ 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道：“年纪大，经验丰富啊，年纪小，什么都不会呢。” 这暧昧的台词，许安阳差点就想投降了。 但他知道，这是一场较量，不仅仅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较量，也是点我网和速递客之间的较量。 虽然徐杰一直没说，可是许安阳已经闻到了那股味道，是“收购”的味道。 徐杰一直有意无意在往资产方面的话题引，而许安阳就是不搭茬，用各种话题糊弄过去。 当然，许安阳心里也是在纠结，按照他的时间表，收购还早的很，至少还要再等一年时间才行。 但如果能有一笔强有力的资金进来，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反而好处多多。 在许安阳的抠抠索索下，点我网已经把潜能发挥到极限了，能省则省，并利用学校的便利。 后面如果要继续扩张，学校的资源慢慢用不上，要动用社会资源，就只有花钱了。 所以，许安阳也是比较纠结的。 “姐姐，不能以貌取人，也不能以年龄取人，谁丰富，还不一定呢。” 许安阳决定继续出招，坚决不投降，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徐杰还有什么招数。 徐杰心里已经恨的牙痒痒了，心想自己都说出这种话来，这小子还在推自己，还不肯就范。 “算了算了，本来还想带你去我家坐坐，喝喝茶解解酒呢，谁知道弟弟你这么眼高于顶，看不上姐姐，那就算了吧。” 徐杰也来了一招以退为进，起身就要离开。 她以为许安阳会上来拉住自己，两人再来几个回合。 哪知道许安阳错位一让，道：“好，女士优先。” 徐杰瞪了许安阳一样，踩着高跟鞋噔噔蹬离开了酒吧。 许安阳跟在后面，欣赏着徐杰裹着丝袜的紧实小腿，心想，还是忍一忍吧，这女人是真的有毒，如果对她有想法，自己的公司搞不好就会有危险的。 徐杰去了地下车库，许安阳则是到路边等出租车，现在时间的确还早，还没到人多的时候，路边冷冷清清，出租车也不多。 一脸红色的奥迪从地下车库里出来，从许安阳身边经过，停下，是徐杰的车。 “喂，徐姐，你喝了酒，酒后驾车啊，这样不好吧。”许安阳敲了敲窗，提醒道。 09年的时候，酒驾查的没那么严，可以说是屡禁不止，很多人都酒后开车。 后来一连出了好几次重特大事故，造成惨烈的后果，国家才对酒驾严查起来。 其中一起惨烈的车祸正是发生在南京江宁，震惊全国，并让所有人引以为戒。 “怎么，现在开始关心起我来了？我不开车，谁又来给我开车呢？” “那个…我可不是开玩笑啊，酒后开车真的危险，要不…” 许安阳说了个要不，沉吟了一下，徐杰脑子里想，这小子难道说要不开个房？ 这宝莱纳的对面就是古南都酒店。 结果许安阳道：“要不，你坐出租车回去？” 徐杰都气笑了，道：“这个用得着你建议吗？” “要不，我坐出租车陪你一起回去，怎么样？防止司机对你心怀不轨。” 许安阳终究还是没忍住，心想算了，奉献一下自己的身体又如何呢，说不定能从她哪里套取一些商业机密呢？ 徐杰也犹豫了一下，按理说她对18岁的男生是真的没啥兴趣，什么都不会，毛手毛脚的，说不定还黏着人不放，惹一身骚。大多数成熟女性也是这么想的。 对于很多女人来说，光有肉体的吸引还不够，还需要情感上的链接和认同。 年龄越大，越是如此，徐杰虽然对恋爱不感兴趣，但她对和纯粹年轻肉体的关系也没啥兴趣。 要不是为了点我网和速递客——徐杰这么想着，认为自己是为了工作，为了收购。 于是，徐杰把车开回了地下车库，然后上来在路边和许安阳一起在路边等出租车。 徐杰身高一米七几，再加上高跟鞋，还有黑色的纱裙，波浪般的长发在夜风中飘散，每个进出宝莱纳酒吧的男人，甚至女人，目光都要在她身上停留一会儿。 她站在路边，就是一个吸引眼球的活招牌。 这块招牌没有给宝莱纳打太久的广告，许安阳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门先让徐杰进去，然后自己再上车。 徐杰说了一个地址，司机启动车子，许安阳坐在后排，闭上了眼睛，同时悄悄的把手放在了徐杰的手上。 徐杰心中一惊，但没有把手抽回来，而是默认了许安阳的越界之举。 如果一个刚认识的女人愿意被你摸手，就意味着你们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不过许安阳经验丰富，他知道在这里，摸手就是极限了，不能再有更进一步的举动。 能摸手，只代表更进一步的可能，到底能还是不能，要走的路还很多。 许安阳感受着徐杰手上的温度，有些凉，手背的肌肤很光滑，能摸到手上的骨节，是典型的美女的手。 而许安阳的手宽大，有力，温暖，包裹着徐杰的手，她心头竟然涌起一股踏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很奇怪，明明是个20岁不到的小男生，为什么让她觉得踏实。 可能因为他刚刚的表现太成熟了吧。 徐杰这么想着，内心却慢慢放松下来，躺靠在椅背上，车窗外的灯光不断往后闪去。 再看看身旁的许安阳，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没错，许安阳真的睡着了，他靠在椅背上，脑袋向后仰着，嘴巴微微张开，呼吸非常的均匀。 毕竟喝了酒，白天上课、工作、开会，连轴转，人突然放松下来，车再一颠簸，是很容易睡着的。 徐杰刚刚那种踏实的感觉又消失了，看着许安阳年轻英俊，带着一点稚气的侧脸，只觉得非常好笑。 为什么自己会和这个小破孩一起回家，还把车丢在宝莱纳停车场了？ 许安阳就这么一直睡，车到了徐杰家小区门口，徐杰把他推醒了。 许安阳揉了揉眼睛，道：“嗯？怎么了？天亮了？” 徐杰啐了一口，道：“什么天亮了，到我家了。要不要上去？不想上去，要睡觉的话，直接让司机送你回去。” 许安阳清醒过来，“走走，上去喝杯茶，怎么能回去呢，来都来了。” 说着，许安阳一开门，就出来了，车外的风一吹，就把他的困意给吹没了。 徐杰付过钱，心里嘀咕，这到底是个什么人，感觉他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一般来说，第一次遇见，如果互相之间都有点那个意思的话，那说话、行为上多多少少会比较端着。 这个许安阳并不，说好听点他叫大方，说难听点就是脸皮厚，不知好歹。 “这是什么小区，这哪儿啊？” “河西。” “啊，河西，原来到河西了。河西的房子好啊。” 许安阳想到自己当初住在河西，和老城区相比，河西因为是新规划的城区，没有旧城那么多限制，所以道路宽敞，设施方便，房子都是新的，住的很舒服。 09年河西的开发还在进行中，住在这里的人还不是那么多，所以小区里显得有些黑黢黢的。 许安阳跟着徐杰到了她家中，三室一厅的大房子，巨大的客厅，铺设暗红色的地板，家中的装修、布置非常大气，不像一个女人住的地方。 徐杰到家后，换了鞋，到书房拿茶叶想给许安阳泡茶，但一想小伙子泡什么茶？ 于是，又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可乐给许安阳。 许安阳正坐在沙发上，看挂在客厅墙壁上的那幅画。 按照一些电影或者电视剧，孤男寡女到了家，第一件事应该就是急不可耐的先啃上，然后边啃边脱衣服脱鞋子，一路脱到房间，然后关键的地方掐了没了，再跟着就是男女两个躺在床上说话。 但这显然是不合常理的，首先人并不会这么的猴急，其次起码要先洗澡吧，尤其是喝了酒，身上一股味。 要是情侣之间，倒有可能不洗澡，毕竟互相之间熟悉了，陌生人澡都不洗，那就真的太着急太不讲究了。 最后，一般结束战斗，激情褪去，有一方肯定要穿上衣服走人，不会躺在床上逼逼赖赖的。 更是很少有过夜，第二天一起起床的情况发生，那样实在是太尴尬了。 更多的情况是，两人需要一段时间来互相适应，甚至慢慢确定，最后究竟要不要发生点什么。 许安阳就算是见多识广，也不能免于这个流程，他也不是毫无底线见人就能上的打桩机，他纠结的点主要还是在于，自己如果和徐杰发生了什么，会不会影响点我网和速递客之间的关系。 人的情感是最捉摸不透的，而这是商业中的忌讳，做生意最怕捉摸不透的不确定因素。 所以，许安阳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墙壁上的画发呆。 这是一幅奇怪的画，没有具体画什么，而是颜色的涂层。 上面是红色，然后慢慢渐变成橘色，然后突然跃变成了蓝色，蓝色再慢慢加深，成为了最下面的深蓝色。 徐杰把可乐递给许安阳，道：“怎么，看这幅画？知道是谁画的吗？” 许安阳点头，“知道，一看这个风格，就知道是罗斯科的画。” 罗斯科是美国知名的抽象画大师，以用颜色表达情绪而著称，一幅画经常卖出千万乃至上亿美元。 “你这幅画是真的吗？”许安阳明知故问。 “呵呵，我要是在家里能用罗斯科的画做装饰，就不会拿你一个小小的点我网没办法了。” 徐杰坐在了许安阳身边，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太远生分，太近没有安全感，这个距离刚好，同时如果许安阳想靠近的话，也给了他机会。 许安阳知道，徐杰又在把话题往点我网和速递客上凑，但他偏就不接这茬。 “等我以后很有钱，我可以拍一张送给你。”许安阳道。 徐杰嗤笑一下，根本每当回事，不过她心里却感觉有几分喜悦的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是她听过最不靠谱的许诺，曾经有不少男人给她许诺，这个那个，甚至一辈子的幸福都许出过，但最后一个都没实现。 所以她早就不相信这些东西，她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银行卡里的余额。 但许安阳这个听起来极其不靠谱的许诺，反而让她的心中动了一动。 或许，浪漫就是那些明知不可能实现的东西吧，反倒比可以做到却不去做的事，显得更可爱一些。 从这种奇怪的感觉中出来，徐杰决定不再和许安阳绕圈圈了，直接了当道：“如果你把点我网卖了，或许能买上一张罗斯科的话，当然，是高仿。” 罗斯科的画少说千万美元，许安阳的点我网当然还值不了这么多钱。 许安阳拿起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口，道：“徐姐，你觉得，我就只配和可乐吗？” 既然徐杰不再兜圈圈，许安阳也不想和她玩暧昧的游戏了，沉下脸问道。 许安阳一旦沉下脸，眼神开始集中，便完全不再是那副青涩的模样。 徐杰心头一震，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和许安阳拉开一些距离。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些害怕，自己为什么会随随便便把一个陌生男人带回家呢？ 难道就因为他是点我网的创始人？那他也是个年轻的，危险的男人啊。 徐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不过许安阳已经站起身，走到罗斯科的那幅画跟前，用手在上面轻轻摸了摸。 “赝品就是赝品，这幅画是打印出来的吧。只有颜色，没有层次。罗斯科的画不仅仅有颜色的渐变，更是用油画颜料在上面涂了很多层，近看的话可以摸到凹凸不平的感觉，就好像人类起起伏伏的情绪，和跌宕起伏的人生一样。” 许安阳的突然严肃，让徐杰感到不适应，她再也没法将面前这个年轻人当做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学生娃子，很显然，他是一个厉害的商业对手。 “徐杰，开学当我知道你的速递客要进华工来抢市场的时候，我有一个反应，我对自己说了一句话，你想不想听一听？” 徐杰盘坐在沙发上，道：“你说，我想听。” 许安阳道：“我当时很生气，因为你们的到来完全破坏了我的计划，所以我对自己说，如果我不在华工把你们干死，我许安阳的安，就反过来写。” 徐杰笑了笑，道：“赌咒发誓，谁都会。再说，许安阳的安，反过来了，好像还是个安吧。” 许安阳也笑了，道：“不知道，你可以反过来写写看，好像不是那么的容易。不过我想说的是，速递客在华工一片应该要不行了，所以你才想着来收购我？那你有没有想过，被我收购呢？” 徐杰道：“你倒是想，可是你有那个财力支持吗？你们要维持自己的工作已经很勉强了吧？许安阳，你是个人才，还这么年轻，完全可以到一个更大的平台去展现自己。你才大一，就有这个水平，我毫不怀疑未来中国的商业舞台上，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甚至……” 徐杰没有说完，但她的表情意味深长。 许安阳没有接茬，他走到门口准备离开，他知道一旦开始谈收购、工作上的事，两人之间的那点暧昧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暂时也不可能和徐杰发生什么了，所以他要离开。 临走时，他穿好鞋，对徐杰道：“你有点说的没错，人才的确需要到更大的平台展现自己，这个道理我明白。不过我想告诉你，我的梦想，就是成为那个更大的平台。我也欢迎你到这个平台来展示自己。” 说完，许安阳开门，离开了徐杰家。 徐杰依旧坐在沙发上，她盘坐在那里竟然不太敢下来，因为一种危险的感觉萦绕着他，直到许安阳离开才消失掉。 她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盯着罗斯科的那幅画发了好一会儿呆。 第173章 一条船上的人 从徐杰的家里出来，到了外面小风一吹，许安阳心里又开始有些后悔了。 “妈的，装逼是装到了，可是…白跑一趟，让你tm的装逼，什么更大的平台。你把人给上了再说那些话不行吗？非要逼逼赖赖，说完后都到那个感觉了，我还能继续留下来？情绪到了，肯定夸嚓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许安阳内心对自己是一通自责，怪自己又上头，好好的非要聊工作上的事，情绪一来大话一放，为了面子不走也要走了。 人和动物的区别就在于此，动物是激素到位了就开干，目的是为了繁衍后代。 人呢，要么为了钱，要么为了情，要么为了乐趣。 如果背后没有利益纠葛，为了情为了乐趣，除了看对眼，还要感情上的铺垫。 铺垫没了，后续也就没了。 “哎，人呐，还是太矫情了。” 许安阳骂了句自己矫情，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学校去了。 坐到车上，因为痛失良鸡而悔恨的许安阳慢慢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遇到徐杰其实还是有收获的，最起码知道了对方有收购自己的意图。 虽然徐杰没有透露出收购的价格，但许安阳知道，肯定会是一个在学生看起来很有诱惑力的价格。 许安阳不会动心，因为他知道未来点我网还有巨大的潜力，不可能这么早就卖了。 但吴汉超呢？如果吴汉超心动了呢？他持有小半的股份，完全可以卖掉，让速递客进场。 即便许安阳依旧占据绝对控股权，但也会被大量进入的资金收购缩小控股比例，同时决策层会有新股东进入，打破许安阳的一言堂模式。 在公司的发展初期，一言堂不仅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许安阳可不想把更多精力放在和股东扯皮上。 这么一想，许安阳觉得，有必要抽个时间和吴汉超好好聊一聊，了解他的想法。 许安阳知道，吴汉超大概率是不会想卖手里的股份的，但人的想法千变万化，没有绝对的事。 如果许安阳不重视这件事，任凭速递客挖墙脚，在背后和吴汉超联系，那吴汉超完全有可能被一个令人心动的价格吸引，把自己的股份卖出去。 于是，第二天周六，正好社会学班和法学班一起到玄武湖春游，许安阳临时决定点我网进行团建，地点也选在了玄武湖。 吴汉超和韩林都没有意见，非常积极的响应，毕竟能和社科院的大一女生去春游，这在华工属于很好的待遇。 关凌因为昨晚前男友的事，情绪上还需要恢复，本来是不想去的。 结果许安阳说，“越是受到伤害，越要振作起来，到集体中去，要春光中去。” 关凌拗不过，只好也参加了，让她惊讶的是，一向不爱这种集体活动的黄玉也去了。 徐林义和陈康没有去，两个为钱生为钱死，一辈子都要和钱在一起的家伙，不想放弃周末送外卖的好机会，双双表示，还是挣钱更舒服，不要出去玩。 再说他们心里也清楚，去了玄武湖，女生虽然多，到头来两人也不过是做老许的陪衬，还不如留在学校送外卖呢。 两人现在属于跑腿个体户，在四号门和那些商家直接合作，领日薪。 商家在现在都用点我网的商家客户端，来单子了，人手不够就让他们帮忙送单。 许安阳搞来的自行车还接着给他们用，他们也继续戴着点我网的头盔在校园里驰骋。 总之，速递客想要挤占华工市场的想法是破灭了。 而收购的谈判，很可能在下一周就将开始。 “喂，有谁要一起划船啊？要划船的过来了，过来排队。现在人少，两个人一组，还有四个人，你们自己分，自己分。” 在玄武湖划船的地方，许安阳让社科班的人排好队，他已经买好了票，一组一组的让人上船。 这人一多就他娘的不好管，许安阳感觉自己像个幼儿园老师。 “许安阳，能不能让你们班的人快点，我们还在等着呢。” 颜筝这时候过来催了，社会学班在前，法学班排在后面。 “别催别催，你们快点决定行不行，两两一对，或者四个人……来来，你们自己没法决定，我来给你们配对好了，烦死了。” 女生坐个船也是麻烦，a想和b坐，b想和c坐，c又想和e坐，结果就是拉来扯去，很少有一拍即合的，而不想坐的呢又抹不开面子，只好在那里磨时间。 眼看班长要来个父母之命了，女生也不再矫情了，就近配对拉倒了。 终于，社会学班的人都坐上去了，相比而言法学班的学生要理智很多。 颜筝早就给他们安排好了，非常有序的上船，然后开始在玄武湖泛舟。 最后，许安阳还没上船呢，颜筝也没有，她看了看许安阳，道：“喂，我们俩一条船？” 许安阳摇头，道：“不要，我要和吴汉超坐一条船。” 颜筝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气鼓鼓的别过脸去。 “哎哎哎，算了算了。”许安阳见颜筝不高兴，心想还是不能得罪这个助理，跟着道：“这样，我们公司的人，坐一条船吧，有大的。” 于是，许安阳付钱租了一条能坐六个人的大船，公司的人上去正好。 这样也好，许安阳觉得，有些事还是摊开和大家一起说比较好。 而且有大家的力量，吴汉超也不会那么容易想卖公司的股份的。 上了船之后，韩林说了一句，“我们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许安阳道：“韩林，你这话说的好啊，我们的确是一条船上的人。不过今天不仅是团建，我还有一件事想和大家说一说。” 许安阳正要说，吴汉超道：“我也有一件事要和大家说。” 许安阳心中一惊，难道已经有人提前联系吴汉超了？ 难道昨晚徐杰见自己的时候，其实她已经成竹在胸了？ 别说，看她那个胸，还真的有可能…… “吴汉超，你先说吧。” “好。”吴汉超点点头，道：“那个，前天有人联系我，说想收购我手里的股份。” 许安阳心往下一沉，果然，他们果然先一步动手了。 第174章 见义勇为 今天的天气特别好，玄武湖上碧波荡漾，日头晒的暖融融的，舒服的很。 许安阳他们租的六人船用的是黄色琉璃顶，颇有古代建筑的感觉，六个人坐在船上本该轻舟荡漾，但船上的氛围却颇为凝重。 吴汉超突然提到了收购的事，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包括许安阳，他以速递客会先找他。 没想到，对方看出吴汉超是比价薄弱的一环，所以早早的先和吴汉超联系了。 “对方给了我一个很高的价格，说实话，我还是有些心动的，因为……” 吴汉超还没说完，韩林怒道：“所以你就要把股份给卖了是吗？你对得起大家这段时间的努力，对得起大家的付出吗？当初我是为了什么才决定跟你一起创业的！” 许安阳道：“韩林你别急，听老吴把话说完。” 韩林的性子一向比较急躁，也只有许安阳能压住他。 吴汉超接着道：“一开始我也没决定答应他们，后来他们不断涨价，我是想，就算再怎么涨，我也不卖。可是，昨天我家出了点事，我一个堂哥做钢材生意被人骗了，欠了一大笔钱，我伯伯投了好些钱进去，我爸说要拿一笔钱帮忙，总之……” “好了别说了，你要卖就卖吧，这是你的股份，你有权处理。”韩林不耐烦道。 相比较于吴汉超，其实韩林在几个人中最像孩子，也最心直口快，别说和许安阳比，颜筝都比他成熟很多。 “韩林，不要急着给人下结论做决定，让老吴把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 许安阳制止了韩林，韩林别过脑袋，不想看吴汉超。 许安阳倒也能理解韩林，当初吴汉超出来创业，其他同学都喊的震天响，但等许安阳提出一条“休学”的门槛后，其他人别说加入，连尝试都没有尝试一下。 只有韩林义无反顾，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韩林本来学分修不够就要重修，但这么长时间他能坚持下来，并改掉了很多自己的坏习惯，真的很不容易，的的确确倾注了很多心血。 用韩林自己的话说，“除了打游戏、搞代码，我第一次对一件事这么上心，并且觉得可以作为终身的事业去做。” 韩林这种毛毛躁躁，咋咋呼呼的人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很不容易。 吴汉超看了看韩林，叹了口气，道：“我们家条件不差，之前我从来没想过要卖掉手里的股权，但是……我爸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虽然他没说找我要钱，但话里话外告诉我，以后家里要过苦日子。我家在堂哥的生意里也是投了不少钱进去，这次一损失的话，家里的很多开销、贷款都要断。咱们公司虽然做的不错，但草创阶段，其实收入并不高，我自己用完全足够，但对整个家来说……” “那你更应该咬牙坚持一下了，现在这么早就卖掉，收益肯定远不如以后，我觉得我们可以把公司做的更大更好。”关凌道。 “话是这么说，但时间不等人，很多时候形势逼迫我们，等不到价值最大化的那一天。”黄玉道。 这就和炒股票、买房子一样，总有人在卖到小赚一笔的多年后，看到那高企的价格，暗想如果晚点卖就好了，能赚更多。 但现实情况是，形势不允许，生活不允许，而且没有人买卖，不停捂在手里，市场只会停滞。 “我也觉得还是家人最重要，如果我家有什么情况，我也会毫不犹豫放下其他该放下的东西的。”颜筝不太懂市场的事，但她懂感情的事。 大家你一言我一言，仿佛在做着投票，是否支持吴汉超卖掉手上的股份，只有许安阳还没有发言了。 众人都看向许安阳，知道他才是公司真正的主心骨，而许安阳却看着玄武湖波光粼粼的湖面一言不发，正在思考。 许安阳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是自己掏钱把吴汉超的股份买下来，这样自己的控股权进一步扩大，同时不会让速递客背后的人插手企业事务。 但现在许安阳没有那么多钱，除非家里卖房子，可是卖房创业？ 许安阳虽然有那样的勇气，但父母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可是，如果同意吴汉超卖掉股份，后面自己的各种计划会不会受到影响，许安阳现在很难评估。 不过有丰富社会经历的人，看问题的角度和学生还是有所不同的。 在其他人都在情感、理想上纠结的时候，许安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个吴汉超自己都没有发现和意识到的问题。 沉默思考了一会儿，许安阳道：“老吴，你堂哥钢材生意受骗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吴汉超一愣，想了下道：“知道的不多，家里的事我一直不怎么过问，不过听我爸说，他签了上千万的合同，然后垫付了一部分的款子，结果客户那边一直回不了款。结果资金链断了。” 吴汉超老家是昆山，在昆山的确有不少做钢铁生意的，这几年江苏的确各种基础设施建设，对钢材、水泥、砂石的需求量非常大。 加上国家信贷宽松，给钢贸企业发放了大量的贷款，使得从09年开始江苏地区的钢铁贸易相当繁荣。 不过到了2011年，因为产能过剩，导致供大于求，钢铁价格大跌，大量中小钢铁贸易商亏损、破产，银行也是出现了大批的坏账，引发了当时江苏地区的钢贸危机。 对这件事，许安阳是了解的，当时无锡地区的银行同业们着实为此过了几年苦日子，为了填补坏账，一些员工一整年只拿基本工资，甚至基本工资都拿不到。 要不是无锡地区老百姓家底都比较殷实，很多员工估计日子都过不下去的。 但这次危机大规模爆发要在2011年之后了，现在正是钢贸行业繁荣的时候，客户跑路、资金链断裂这种事，会发生，但概率应该不会那么高。 许安阳总感觉其中好像有蹊跷，凭着他的这点敏感，接着问道：“你堂哥的生意规模有多大？做了多少年了？有贷款融资吗？还有，最近是怎么发现的，你把细节都告诉我。” 吴汉超挠了挠头，道：“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但是…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我堂哥之前一直都是小打小闹，他的生意其实主要是我伯伯、伯母在打理，他不怎么管事的。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说要做一笔大生意，然后…从亲戚那里也借了不少钱，但金额都不大。有一次他还找我借钱，说生意上用，但就借了一千块。” “一千块？你堂哥是潘大庆么，几个亿的生意，每次借钱就差几千？”韩林在一旁吐槽。 韩林都看出问题了，许安阳心中更是有了一些数，不过他还不能肯定，于是道：“老吴，明天周末，我陪你回一趟老家，见见你爸、伯伯还有堂哥，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确实有困难，上当受骗了，你的股份该卖就卖，拿钱回家救急。如果有另外的原因，那我觉得你还是保留手上的股份，以后还有大用场呢。” 许安阳这么一通分析，吴汉超感觉心定下来很多，看样子把这事摊牌告诉老许还是管用的。 许安阳又道：“老吴把这事说给大家听，说明他把我们当好朋友看待，大家心里不要有疙瘩。如果老吴是为了钱的话，自己决定把股份一卖，他可以不告诉任何人。但他把这事拿出来和大家说，意味着他重视我们每个人的意见。就像韩林说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明天我会陪老吴回一趟昆山，了解了解情况，拿个主意。其实，我想说的事，和老吴是一样的，我昨天知道，那个速递客有收购我们的想法。” 大家都被吴汉超的事吸引过来，这才想起来许安阳刚上船的时候，也说有事情要和大家讲。 “他们也要买你的股份？”颜筝问道。 “那我的股权能不能卖啊？”刚刚还义愤填膺的韩林，脑子突然转过弯来，想到自己也有一部分股权，心想说不定也能卖点钱？ 许安阳瞪了他一眼，道：“你小子翻脸比翻书还快，以后带路党绝对有你的一份！他们当然想买，而且如果按吴汉超说的，价格的确很高，比我们入股时的三万块可要高多了。不过这依旧是小钱，和未来的航空母舰相比，我们这才是一艘小船，怎么可能这么早就卖掉。其他人，当时过年时说了分给大家股权，合同也都签了，到时候任何人想买你们的股权，我希望你们都能拒绝。你们的股权比例小，说实话，现在这个体量，卖出去真的不合算。” 这么一说，韩林连连点头，他已经完全从吴汉超“背叛”公司的愤怒情绪中走了出来，开始算计如果自己“背叛”大伙的话，能得到多少利益。 算来算去，感觉现在就卖确实不合算，所以还是大家同坐一条船，同舟共济继续向前比较好。 在达成一致后，大家终于可以放松一下心情，在玄武湖上泛舟，享受一下春天和煦的风与阳光。 许安阳站在船头，往碧蓝的天空眺望，可以看到在天空中有老鹰在翱翔。 玄武湖靠近紫金山，在紫金山上就有鹰隼的巢穴，这些盘旋的鹰隼在天空的最高处，寻找着猎物，随时准备俯冲而下。 许安阳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做那只捕猎的鹰呢？ 正在思考这，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有落水的声音，跟着是一阵惊叫。 许安阳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人落水了！ 每个人在上船时都是按要求穿好救生衣的，但难免有些想拍照的人嫌救生衣难看，就会把救生衣脱了在船上拍照。 结果有些人不小心就会落水，这样的事在玄武湖屡见不鲜，就像湖边竖着禁止游泳的牌子，但每年都会有人游泳淹死，这林子大了，总有不怕死、不听话的鸟儿。 “快，快把船开过去！” 落水的人离许安阳他们的船不远，许安阳看，感觉好像是个小孩儿。 许安阳记得，刚刚确实有几个小学生跑到玄武湖来游玩，在他们之前先上了船。 同船的也都是小孩，见同伴落水，自己不会游泳哪敢往下跳，只能大喊救命。 玄武湖的游船要么是脚踏的，要么是电动的，速度都很慢。 许安阳眼看那孩子在往下沉，扔到手边的救生衣他根本就抓不住。 不能再犹豫了，许安阳把鞋子一脱，手机扔出来，再把救生衣脱掉，拎着救生衣噗通一下跳下了水。 春天的水还是很凉的，一入水许安阳打了个哆嗦，然后奋力朝着小孩游去。 许安阳游泳水平还是可以的，三两下游到了小孩的身旁，他没有立刻伸出援手。 他知道人落水会抓住一切可以抓的东西，自己要是被抓沉下去，可就糟糕了。 他从绕到小孩后面，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然后把救生衣套进他的脑袋。 不过许安阳还是低估了救人的难度，小孩已经吃了不少水，一发现有人救他，就拼了命的四处乱抓，结果把救生衣弄掉了下来。 许安阳穿着衣服、裤子，吸了水以后死沉死沉的往下坠，他凫水本来也一般般，被小孩拉的往下也吃了几口水。 “别慌，别慌，别乱抓！” 许安阳尽量让孩子冷静下来，然后朝着附近的船慢慢游过去，但孩子还是在挣扎，并且他转过身来，朝着许安阳身上爬，这下就很糟糕了。 就在这时，后面有个人上来，一把拖住了许安阳，并且也给许安阳套上了救生衣。 “把救生衣穿上！你抱住孩子，我拉你！” 许安阳一听声音，竟然是董清禾！ 套上救生衣，许安阳就不用拼命凫水了，他抱住小孩，在他脑壳上敲了一下，“别乱动了，把你脑壳敲通了，想害死我们两个？” 落水的是个脸蛋红扑扑的小胖墩，在抱住许安阳后感觉安全无虞后，他连咳了几下，依旧是一脸的惶恐。 董清禾从背后把两人慢慢拉到了一艘比较大的船上，许安阳先把这个小胖子送上船，然后自己再上船。 这时，董清禾还在水里，没有上来，许安阳伸手：“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 许安阳真是没想到，董清禾竟然有这样的勇气和胆魄，跳进水里把两人都救了上来。 虽然许安阳一个人也许可以成功救人，但刚刚他的确荒的一批，第一次下水救人没有经验，他脑子已经闪过“大学生创业者玄武湖见义勇为，营救落水者不幸牺牲”的新闻了，给自己脑补了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画面。 说不定淹死了，又穿越或者重生了呢？ 结果，董清禾终结了许安阳的想象。 但在水中的她看了看许安阳，脸上竟露出几分害羞有犹疑之色，弄得许安阳有些奇怪。 把董清禾拉上来之后，许安阳知道为什么了。 董清禾脱掉了外套，里面只一件薄薄的衬衫，入了水贴在身上，胸前的凸起根本无法掩饰。 董清禾上来后，一手挡住胸，另一只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哪里还有救人女英雄的那点豪气。 “我明白了，这小丫头，终于开始发育了！” 许安阳眼前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特别了不得的事情。 之后，落水的小孩被送到了就近的医院救治，除了吃了点水，受了些惊吓外，小孩没有什么大碍。 这几个小学生周末跑到玄武湖玩，上了船后，这小男生逞能，脱了救生衣单手抓在船舷上，结果一个不小心手滑，掉进了水里。 小胖子今年五年级，年龄不大，体重不小，明显开始发育了，同船又有小女生在，结果装逼不成当了落汤鸡，还差点淹死，估计这个教训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而许安阳和董清禾身上都潮了，两人没办法继续春游，本来还要去游乐场、吃烧烤呢。 不过许安阳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也不想浪费班费，于是让团支书带着大家继续玩，同时拜托颜筝做好管理工作。 “不行，我要送你回学校。” 颜筝却不乐意，非要送许安阳回学校，她也把工作交给了团支书。 “我哪用你送啊，我又没受伤，就是回去换身衣服而已。” “我不光送你啊，我还要送清禾，清禾可是我们班的，她还救了你呢。” 没辙，许安阳还想好好观察一下湿身的董清禾呢，结果颜筝硬插一脚。 三人在玄武湖公园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在记者、小男孩父母抵达前，一溜烟回了学校。 许安阳讲究一个做好事不留名，但可以留人啊。 班里的学生都留下了，他们会帮着接受采访宣传的。 在回去的路上，出租车司机见许安阳和董清禾湿漉漉的，一开始还有怨言不肯载人，后来听说是跳进玄武湖救的人，司机师傅立刻说，“上来上来，不收钱！” 南京的司机，不论是公交车司机还是出租车司机，说话开车都很冲，但大多都是热心肠。 三个人挤在后排，颜筝挡在了许安阳和董清禾之间，颜筝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披在董清禾的身上，许安阳眼睛一直朝董清禾瞟，结果什么都看不到。 “妈妈的，这个颜筝，是不是知道什么？挡在我的董清禾之间，妨碍老子检查身体……” 许安阳一边心里吐槽，一边和出租车司机聊天，说自己救人的经过。 司机在得知是董清禾最后把两个人都拉上来后，翘起了大拇指，“这个小姑娘不得了哦，小小年纪有这个勇气，不得了不得了，姑娘是哪里人啊？阿是南京人啊？” 董清禾摇摇头，道：“不是，我是重庆人。” “怪不得哦，辣妹子哦，厉害的很，厉害的很。” 司机师傅对着董清禾一通猛夸，弄得董清禾怪不好意思的。 到了学校的四号门，司机师傅果然没有收钱，就是下车后把后座的垫子拆了下来，换了一套备用的。 接着，颜筝就带着董清禾回宿舍换衣服了，许安阳则叹了口气，心想真是痛失良机。 不过看董清禾现在的状态，真的开始发育了，所以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要多给小清禾补一补，营养要跟上啊！ 回到宿舍后，许安阳脱掉潮透的衣服，把身上擦干，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脑子里想着明天去昆山的事情。 结果到了晚上，辅导员王晴雯打电话找到了许安阳，问起了许安阳是不是有救人的事，说南京电视台的记者，和获救小孩的父母都到学校来了，要采访和表彰许安阳、董清禾两人。 虽然在意料之中，而且这样的宣传对许安阳是有利的，不过真要采访和致谢的时候，许安阳还是挺害羞的。 毕竟是正儿八经的社会主义接班人，从小被教育做好事不留名。 现在救个人要上电视，许安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这件事不光光是上电视、上报纸了，学校领导也是出来接见了一下许安阳，把他作为重点宣传对象。 并且意外的，学校因此对许安阳企业的支持力度更大了。 当然，这是后话。 许安阳也见到了被救小孩的父母，一对普普通通的工人夫妻，就这么一个儿子。 可以想象，如果小孩在落水淹死，对这个家庭来说将会是多么大的打击，一个家庭可能因此垮掉了。 看到两个普通父母脸上溢于言表的感激之情，许安阳感觉，也许这是自己重生以来，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拯救了一条生命和一个家庭。 当然，更值得称赞的当然是董清禾了。 事后许安阳问董清禾，“你当时怎么敢跳下去的。” 董清禾回道：“有撒子不敢，我从小就会游泳，游的好的很。” “那可是两个人，你不怕跳下去淹死吗？” “你都敢跳，我就敢跳。” 这话说完，董清禾感觉有些奇怪，好像是什么电影里面的台词？ 她一下子又害臊了起来。 许安阳也发现，新学期开始后，董清禾在自己面前越来越容易害臊了。 之前还大着胆子亲过自己呢，现在好了，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在害羞。 许安阳心想，可能还是和发育有关，这女孩子一发育长身体，人都变得羞涩起来了。 许安阳一边心心念念董清禾的发育问题，另一方面他有个问题需要面对了。 当天晚上九点多钟，郝嘉芸打电话过来了。 “许安阳，今天你在玄武湖救人了？”郝嘉芸问道。 “呃…是啊，有个小孩掉进湖里，我把他捞上来了。” 许安阳救人的新闻很快就传到了网上，校内上华工的学生已经在大量转发了，现在南京大学生基本都知道华工两名大学生跳玄武湖救人的事了。 当然，如果两个人中有一个淹死，或者俩都淹死，那估计就不仅仅是南京的大学生知道，而是全国都要知道。 搞不好又要引发一场，是否应该见义勇为、或者见义智为的大讨论。 还好，有时候新闻控制在一个比较小的传播度反而是件好事。 “是嘛，可是我看新闻，说你跳下去以后，又有个女孩下去，把你们两个人一起救上来了。” “呃…” 许安阳愣了一下，心想，tmd，还有董清禾是吧？这下怎么说呢？ 其实郝嘉芸就是提一嘴，顺便想感慨一下那个女孩真勇敢。 哪知道许安阳心里有鬼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女孩真的很厉害呢，敢跳下去救人。对了，是你们班的吗？”郝嘉芸又问。 “不是，是隔壁法学班的，一个重庆的小姑娘，力气很大。” “是嘛，这厉害，那你喜不喜欢她？美人救英雄诶。” 郝嘉芸突然这么一问，许安阳心很慌，冷汗都下来了。 怎么回事，难道露出什么蛛丝马迹了？ 没道理，虽然许安阳喜欢董清禾，但实话实说，许安阳对她并没有下手，两人之间还是很纯洁的。 难道下午的采访照片露出了什么端倪？两个人靠的太紧了？ 许安阳一边打电话，一边打开电脑网页，看了一下采访的照片。 还好，两人虽然并排站在一起，但没有过分亲密靠的太紧。 许安阳知道，如果两个人关系亲密的话，通过照片上的站姿是可以分辨出来了。 其实，许安阳压根就是心虚多想了，郝嘉芸不过就是正常小女生开开玩笑撒撒娇而已，他倒好，做贼心虚，又是支支吾吾又是看照片的，反而让郝嘉芸有些狐疑。 还好，郝嘉芸没有多想，而许安阳毕竟是个久经风雨的老船长，三下五除二把话题转移了过去，开始谈起公司收购的事情。 这种事郝嘉芸哪里懂，她听说许安阳明天要去昆山，提醒他注意安全。 “放心啦，我去昆山办点事，不会瞎玩不会有问题的。” 一说到瞎玩，许安阳突然想，昆山好像有不少洗浴中心，挺不错的。 第175章 搞清楚状况 四月上旬，鸡鸣寺樱花灿烂，如云如雪，远望连成一片，近看花团锦簇。粉白色的花瓣落在古色古香的寺庙院落中，是南京春天著名的美景之一。 卢欢周末一大早被徐杰的电话吵醒，要他开车来接自己，去鸡鸣寺吃斋饭、看樱花。 自从回国后开始工作后，卢欢的作息还是美国时间，从来没想过要调整过来。 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想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醒，反正工作上的很多事其实有职业经理人处理，很多时候他只要做个决定，签个字就可以了。 不过自从上次拒绝了庄严的引诱，和徐杰聊了聊收购的事后，卢欢有一点“浪子回头”的趋势。 当然，早起对他来说依旧如同上刑一般折磨，他开着车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不停的捂嘴打哈欠，眼泪水从眼角不停的往外冒。 “你昨天晚上去做贼了吗？哈欠连天，大男人的，能不能有点精气神？” 徐杰坐在副驾驶，像个大姐一样教训着卢欢，卢欢还不回嘴。 “好啦好啦，我这不是起来了么，还没习惯嘛。” “你回国都半年了，你别告诉我你时差还没倒过来？你魂丢在美国了吧。” 卢欢真想说一句，老子是你的金主投资人，你就这么和投资人说话？ 但一触碰到徐杰凌厉的眼神，卢欢就缩了回去，点点头道：“行行行，我从今天开始就会正常作息，早睡早起，绝不熬夜。” 徐杰道：“你不睡觉我都没意见，但你不要耽误了工作，尤其是耽误了我的事情。你要是有那个精力和体能，一天睡三个小时还能满负荷工作，随你什么时候睡觉起床。” 卢欢摇摇头，心想这还不如杀了我，这种一天睡三个小时剩下时间都用来工作的人，不就是他老爹卢正强么？ 卢欢心想，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意思呢？挣那么多钱，最后全都带到棺材里？这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该吃吃该喝喝，好好玩好好享受，这才是人生嘛。 当然，嘴上不敢这么说，而且卢欢享受的够多了，也开始慢慢有点理解父亲那一辈人为什么要那么努力工作。 说白了，工作获得的成就感和快乐，可能比一般的享受更多。 卢欢目前还没有体会到这种快乐，他正在努力去尝试。 两人到了鸡鸣寺，今天是周末，樱花盛开，天气又好，所以来观赏樱花的人很多。 卢欢看到这么多人就头疼，道：“烦死了，中国就是人太多，哪哪儿都是人，你看看这么多人，我的天，这哪是看樱花的啊，这就是看人的啊。还是美国好，虽然周边都是大农村，但是人少，车子开起来都痛快。” 对于在美国的生活，卢欢还是念念不忘，可能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在美国吃不好玩不好时，有多么的想念中国的生活。 徐杰嗤之以鼻，道：“你只看到人多出来玩麻烦，你就没看到人多背后的市场？每个人都既是生产者，也是消费者。中国那么多人口，每个人都是一张嘴，要吃要喝，一年要消耗多少食物，这是一个多大的市场……” “行了行了，又是你那套中国消费市场理论，所以你要做速递客，那我不是投了么？结果呢？连个校园企业都干不过，还要去收购人家。” 徐杰被卢欢戳到痛处，尖头高跟鞋在卢欢的小腿上狠狠踢了一脚，这一脚可踢的不轻，卢欢疼的眼泪都差点出来了。 不过见到徐杰生气的样子，卢欢心里还是很满意的，能让这个大姐头生气可不容易，说明点我网这件事真的戳到了她的软肋。 两人买了门票进了寺中，在大雄宝殿烧香、拜佛、许愿，在寺庙里走了走聊了聊。 小时候两人就到这里来玩过，多年过去，古刹依旧庄严，而从80年代就开始开放的寺院斋饭依旧向大众供应，所以到了中午，他们在斋饭堂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点了写素斋。 从窗边可以远眺玄武湖和南京的城墙，这里也是南京风景最秀丽的地方之一。 徐杰给卢欢倒了杯茶，道：“卢欢，你年纪也不小了吧，回国半年多了，不想着正儿八经找个女朋友在一起？整天瞎玩乱玩，上次和你说过不要和庄严那个人混在一起，你听没听？” 刚刚还在聊事业呢，坐下来以后话锋一转就谈到感情问题上了。 富二代也有富二代的感情烦恼，就是选择太多了，不知道该怎么选。 中国内地也不是香港那种老封建制度，可以娶好几房姨太太，新中国是文明社会的一夫一妻制。 卢欢想到未来一辈子要面对一个女人，就觉得很可怕。除非变得和他老爹一样，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工作狂。 而且，卢欢总觉得身边的女人都是冲着钱来的，那他给钱就是了，何必要付出感情，谈什么恋爱呢？ 就像做生意，我给钱，你给色，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我听了，昨天庄严找我玩，我都没和他出去玩。还有，谈恋爱的事你就别催我了，你家里人更着急你吧？还不赶紧把自己给嫁了？如果你不想嫁，不如……” 卢欢想开玩笑，说不如他们两个凑一对，但一看到徐杰瞪得老大的眼睛，还有桌子下闪亮的高跟鞋，就把后面的话给咽回去了。 他可不想再挨一脚，而且他对徐杰是真的没有兴趣，虽然她长相、身材都是一流，今天因为来寺庙所以穿的是长裤，平时高跟、丝袜、齐膝裙绝对少不了，是个男人看了都目不转睛。 不仅人好看，身材好，还聪明，家境优渥，做人做事都拿的上台面，是个做老婆的好料子。 但没办法，卢欢就是不喜欢徐杰这种类型的，他就是喜欢像刘子欣那样，有着校园青春气息的小美女。 对徐杰他更像对姐姐，朋友，甚至是兄弟。 “行了行了，感情这种个人问题，都自己去想办法吧。对了，前天我在宝莱纳遇到点我网的那个创始人，大一新生许安阳了。”徐杰道。 “哦？”卢欢一惊，“你故意去那里蹲他的？” “当然不是，我是偶然碰到的，我周六一个人没事会去啤酒吧玩玩。” “嘿嘿，姐姐你也寂寞难耐……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后来呢？” 徐杰把许安阳和关凌前男友打架的事掠过，又把自己带着许安阳回家的事隐去，掐头去尾，就把中间两人交谈的部分说了一下。 “这个许安阳年纪轻轻，绝对不简单。为人处世，出乎意料的稳重，我感觉自己都拿捏不住他。” 徐杰回想起前天和许安阳的会面，脑海中浮现出许安阳的样子和他说过的话，绝对无法将他和一个20岁不到的大学生联系在一起。 “这家伙是有点东西，不过终究是个普通的学生，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卢欢见徐杰这么夸许安阳，心中有些不快，觉得她小题大做。 “切，你十八九岁的时候在干什么？估计满脑子想的都是女孩子吧？但凡你有一点这样的商业头脑，你老爸也不会把你送去美国，直接让你在国内读个大学然后接班算了。” 徐杰这点就有点不太了解许安阳了，许安阳现在满脑子想的还是女孩子，哪怕是卢正强，一样有过这样的经历。 20不到或者出头的男生，当时一辈子最大的宏愿可能就是多睡几个女人，连季羡林老先生都不能免俗。 而徐杰的话，进一步刺激到了卢欢，卢欢道：“哼，他就是再厉害，总有也要把他手里的股票给收过来！这样，让他做我的打工仔，不是更能发挥他的才智和能力吗？” 徐杰摇了摇头，道：“我看这个许安阳是不会卖手中的股份的，而且我们出价也会比较困难。他们的公司、网站还在起步阶段，是最难估价，也最不肯出手的时候。” 卢欢道：“害，他们公司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股东，不还有一个小股东么。先买下来再说，杀进去以后，再进行融资，稀释他的股份，慢慢的掌握控制权。再说他也不亏啊，年纪轻轻就能拿到那么多钱，已经超过很多人了，符合他的能力期望。” “你就那么肯定小股东一定会把股权卖给你？你知道人家心里的想法嘛。” 听到徐杰这么说，卢欢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笑容竟然颇有一些深意，过去在他脸上可是不多见的。 “我的徐姐姐，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忙在办事，我就是天天吃喝玩乐加睡觉，我也有自己的手段和方法的。这个小股东，名叫吴汉超，今年大三，是苏州昆山人。家境殷实，父亲做过厂长已经退休，母亲是个医生。他们吴氏家族在昆山做的还不错，你知道昆山人很有钱的，整个家里是同气连枝，互相帮助。他的大伯和堂哥在昆山做钢铁生意，做的还可以，现在钢铁生意比较好做。但他那个堂哥不是很争气，爱玩，生意都交给他老爹打理，自己整天没个正事，所以呢，我就想了点办法，让他从家里弄点钱出来。” 卢欢说着，素斋已经做好了，他去把斋饭端过来，和徐杰坐在窗边享用。 说实话，这素斋做的再像肉，他终究还是素的，和真正的肉类蛋白还是有差距。 不过如果以前不曾吃过，第一次吃的话会有别样的感受。 徐杰听卢欢说话说到一半，接着问道：“让他从家里弄点钱出来？什么意思？这个人赌博？还是借了高利贷？” 卢欢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男人嘛，无非在那几个地方花钱。赌，色，现在还有个游戏，总之呢这家伙现在在想办法找家里人借钱，而且弄出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所以，你猜那个吴汉超会不会把公司的股份卖掉，来支援家里面？” 徐杰见卢欢一脸得意，皱了皱眉，道：“这看不是正当的路子……而且，你从哪里弄到的点我小股东的这些消息？” 距离上次说好要收购点我网不到两个礼拜的时间，徐杰自认为在做着准备，哪知道卢欢已经开始耍阴招，把对方的背景调查的清清楚楚了。 见徐杰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卢欢道：“徐姐，这可是我动用我的人脉关系查到了各种信息啊，有华工的，还有昆山那边的人，反正呢算是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局吧。不至于让他们家破人亡，远着呢，不过就是担惊受怕一下，最后一定还是皆大欢喜。再说我刚刚说了，这个吴汉超把股份卖了绝对是值的。他入股的时候可是只有一万块钱，我给他的翻多少翻？” 徐杰嗤笑一声，道：“那这么看来，都是小卢总的功劳，以后我要尊称你一声小诸葛了。切，估计又是家里的长辈帮忙，用了你爸的关系网吧？” 被徐杰戳中软肋，卢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的确，就他那点狐朋狗友，除了吃喝玩乐还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次，卢欢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一个在社会上成功的人拥有多么大的能量。 当这样一个人决定动用关系和手段去整一个普通人，甚至一个颇有家财的家族时，双方之间的差距都是巨大的，因为信息根本不对等。 被整的人在高位者眼里简直就是个透明人。 徐杰说的也不全对，卢欢还是用了点自己的关系的，那就是华工后勤处的伍思明。 利用伍思明，卢欢把点我网的整个股权结构、公司经营状况摸了个底朝天，翻得透透的。 所以他才决定从吴汉超这块软肋下手，绕开许安阳这个硬骨头，先获取安超安阳的一部分股权，入了局再说。 然后，老卢总在昆山有很大的几块生意，昆山地区经济发达，在那里有不少熟人，所以很容易搞清楚了吴家的情况，并抓住了吴汉超的堂哥，吴秦超的把柄。 至于后面怎么操作，就不是卢欢需要知道的事了，总之在这个社会上，有那么一群人专门帮人做事、平事，只要你有钱，就很难有摆不平的事，搞不定的局。 “好了，不管怎么样，最后如果能把股份买下来，也不算害人，我们给出的价格已经足够高了。” “是啊，他们几个学生能做成这样，一下子大笔套现，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又不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了，谁都能空手套白狼，像我爸那样万丈高楼平地起的。现在啊，越来越需要基础和关系咯。” 卢欢感觉自己还是第一次有机会教育一下徐杰，这种感觉真的非常好。 难怪人需要成功，难怪男人要做出一番事业，做了一番事业，做了点事情，你才能去教训人，才能站在别的肩膀上甚至脑袋上啊！ 这种感觉，可能比把人压在身子下面，还要痛快吧。 想到这里，卢欢颇为得意，把面前这些感觉不是特别好吃的素斋，味道也突然好了起来。 果然，人的心情只要一好，胃口也会跟着变好起来。 想到那个许安阳，一个20不到的大学生，从徐杰那里能得到那么高的评价，卢欢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卢欢过去一直没什么好胜之心，家里条件好的孩子就是这样，得过且过，反正饿不死。 最近，好像突然被激发出一点情绪来了。 “对了卢欢，昨天玄武湖的那条新闻你看了吗？” “新闻？什么新闻？我不看新闻。再说了，南京能有什么新闻。” “救人的新闻啊，两个大学生跳进水中，把一个落水的小学生给救了上来。” “大学生救小学生，这能算什么新闻，要小学生救了一个大学生叫新闻还差不多。” 卢欢一脸的不屑，不过心里在想，如果是自己看到有人落水会不会救呢？应该不会救吧，因为他有保镖，他会让保镖去救人。再说，自己也不会游泳啊。 “那你知不知道那两个救人的大学生是谁？” “谁啊，不会是你表弟吧，他那么胖，确实可以浮在水上救人，能直接当船呢。” 徐杰轻轻踹了卢欢一脚，这一脚不重，卢欢轻轻揉了揉，想了想道：“难道……难道是华工的两个学生？” 徐杰点点头，“没错，华工昨天两个班到玄武湖春游，碰巧两个学生见义勇为，跳水救下一个小学生，其中那个男生就是……” “许安阳？” “没错。” 卢欢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差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货怎么还跑到玄武湖去救人了呢？ 比钱他能赢，但比见义勇为，这怎么比？他卢欢就不是一个会见义勇为的人啊。 原本还心情欢快的卢欢，一下子又欢不起来了，面前的素斋变得索然无味，这些素不素肉不肉的东西，真是没劲透了。 卢欢心想，这次一定要把点我网弄到手，然后让这个许安阳来给自己打下手才行。 …… 就在卢欢、徐杰等人寻求收购点我网的股份时，同一天，许安阳和吴汉超一同去了昆山。 两人早上吃过早饭，就坐出租车到了南京中央门汽车站，买了去往昆山的汽车票，历时三个小时，到了吴汉超的老家昆山。 下车后，两人都长舒一口气，这三个小时的公共汽车坐下来，还是有点辛苦的。 “老许，待会儿去吃点东西吧，早饭都没怎么吃。” 到了昆山，吴汉超要尽一下地主之谊，这里是他老家。 “吃点，妈的，早上吃少了，胃里他娘的还有些难受。” 许安阳昨天又是救人，又是接受采访，又是应付郝嘉芸，消耗了不少精力，晚上也没睡好，所以今天坐长途车有些精神不振，有晕车的迹象。 还好许安阳身强力壮，能扛得住，一下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过了一会儿整个人状态就好了很多。 汽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小饭店，两人坐在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同时商量一下下午的行程。 “我这回回来也没和我爸妈说，待会儿直接去我家，和我爸聊聊，了解一下情况？” 这次回来的比较仓促，许安阳让吴汉超不要告诉家人，偷偷回来好弄清状况。 “不急，不急，你堂哥平时都在什么地方？” “我堂哥……这我倒不知道，不过他在市区里有一间销售钢材的门面房。平时…平时应该也不在吧，都是我大伯在管着，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嗯，那我们就先去那家钢材店看看，如果店里有人，可以稍微了解一下情况。” 吃了点东西后，吴汉超和许安阳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昆山市区一处各类门店的聚集处，然后找到了一家不起眼的门店—超杰钢材贸易。 一条街上，大大小小几十家门店，这家的门头很小，就一块招牌，门店里摆放着各种钢管、钢筋、不锈钢等样品，还有各类五金产品，也做做五金的零售生意。 店面开着，不过没什么人，店里有一个看点的老阿姨，正坐在柜台后面嗑瓜子。 像这种店面，平日是都不会有什么生意，就好像那些茶叶店、烟酒店、古玩店一样。 店门开车，一年到头也看不到几个客人上门，但就是不倒闭。 其实他们背后的商家主要生意还是在线下其他地方和客人谈妥，不会说每单生意都是到在店面里碰到的。 店面一是用作展示，二是可以带客人过来看货，三顺便能碰到一些散客，做做小零售生意，或者运气好能撞上一个大客户。 所以有时候，店里的老板可以经常不在门店里，留下个人看店，有了重要的客人在赶过来就是了。 许安阳指着里面的老阿姨道：“这是你伯母吗？” 吴汉超摇头，“不是，我不认识，应该就是个看店的阿姨。” “走，过去看看情况。” 两人进了这家超杰钢贸的门店，假装在里面敲了敲，老阿姨放下手里的瓜子，过来问道：“两位老板需要点什么？是买点五金用品，还是要弄钢材啊？” 许安阳道：“你们这里的钢材量够的吧？质量行不行？主要供应什么地方啊？” 这老阿姨既然留下来看店，一些基本的东西当然都是知道的。 “量肯定够！我们的货源是很充足的。质量你放心，店面在这里呢，我们供应的主要是建筑行业，建材钢铁为主。还有无缝钢管等，是我们的主营项目，店就在这里，跑不掉的。” 许安阳点点头，又往里看了看，假装瞧了瞧这些钢材的质量，其实他也不懂。 老阿姨见两人很年轻，应该就20多岁，穿着打扮也像学生，不像做生意的人。 所以招呼了一下说了几句后，也就没了兴趣，回柜台后面继续嗑瓜子去了。 许安阳对吴汉超道：“你堂哥签的那个合同是什么项目，供应什么地方的钢材？” 吴汉超道：“听我爸爸说，好像…好像是南京的地铁项目。” “什么？南京的地铁项目？” 许安阳眉头一皱，道：“南京的地铁项目？南京的地铁项目为什么要找你们昆山的钢铁贸易商买钢材？南京没有钢铁厂，没有钢铁供应商了吗？而且还是这么小的一个铺子。” 吴汉超道：“我当时也质疑过，不过说是一小部分嘛，你也知道，南京的地铁工程很大。” 许安阳摇头，道：“南京的工程量那么大，那你觉得，会拖欠你哥哥的货款吗？” 南京的地铁从09年开始，修建的如火如荼，地方投入非常大，资金量相当充裕。 要说拖欠一个小钢材供应商的钱，还是在09年，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许安阳这么一分析，吴汉超也觉得所谓的合同拖欠款，实在是有些漏洞百出。 不仅如此，平日里一直不事家业的堂哥，突然间搞了这么一个大合同，实在是出人意料。 而且说是去年就签了，吴汉超记得去年堂哥还在说家里生意不太好，想搞点别的做做呢。 而在贸易出现问题后，他找家里人借钱都是小额小额的借，这有什么用呢？ 各种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在许安阳的分析下渐渐露出水面。 下午，吴汉超带着许安阳去了自己家中。 对于儿子和同学的突然到来，老吴和老吴妈既喜又惊。 喜的是，儿子突然回来看看，做父母的当然欢喜。 惊的是，儿子带了个男的回家…… 吴妈妈看着许安阳的眼神，上下打量，让许安阳感觉浑身发毛，感觉这不是看朋友的眼神啊！ 许安阳连忙介绍自己，“我是吴汉超的学弟，我们俩一起在学校创业，我们是创业伙伴。听说吴汉超家里有点情况，所以我过来帮帮忙，能出出主意。” 听说是为了家里的事而来，老吴把两人带到书房，泡了两杯茶，坐下来好好商量一番。 老吴本来是没把吴汉超创业，还有许安阳当一回事，只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在学校玩玩呢。 等到听吴汉超说可以卖掉公司股份，能有一大笔钱来补贴家里，才知道儿子不是闹着玩，是真的在做事，而且做出了不小的事业来。 “哎呀，你的事你就好好做，家里再怎样都不会需要你来出钱维持的地步，我们吴家那么大的家族，那么多人呢，差你这点钱？你有这个心是好的，创业能做到这个地步，不错，不要轻易放弃。”老吴也鼓励儿子坚持，不要卖股份支持家中。 “吴汉超的心情，伯父您请理解，如果家里确实有困难，需要资金周转，我们也是支持吴汉超转让部分股份套取现金。不过这次我感觉，吴汉超的堂哥所谓的贸易合同问题，有明显的猫腻，我怕这里有什么陷阱，所以……” 老吴原本不以为意，毕竟觉得吴汉超和许安阳都是学生，很多事不懂，连说“这事我们清楚，会解决的，会解决。” 见老吴一副家丑不可外扬的样子，吴汉超反复劝说，道：“老爸，你不要小看的小许，他虽然年轻，但懂的东西非常多，让他了解这件事，有助于解决问题啊。堂哥那亏的不是几十万几百万，他说的是几千万！这个钱，数目不小了！” 吴汉超一番话，老吴也有些动摇，最后他道：“说实话，我这个侄子搞出这么大事情来，我也是没有想到，一个人想要搞这么大破坏，也是需要点能力的，我看他不一定有这个能力。” 许安阳道：“那吴伯伯，有没有堂哥当时签的合同样本？我想看一看。” “合同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过，我哥就来说了这么件事，我当然相信他了。” “那知不知道对手是哪家公司？” “也不太清楚……” 这一问才发现，其实老吴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无条件相信自己的亲人，愿意去帮助自己的亲人。 有时候亲情是最宝贵，但正因为如此，在商场搏杀中反而会懵逼了人的眼睛，要不然怎么说“任人唯亲”是个贬义词呢。 虽然心里面有了七八成的把握，但许安阳还是希望能看到合同，也好弄清楚如果是个局的话，这个局背后到底是谁在搞鬼。 还是说，仅仅是吴汉超的堂哥在故弄玄虚，欺骗家里人的钱财。 一时间想不出别的什么对策，老吴妈这时进来，说准备去买菜，请许安阳留下来吃一顿好的晚饭，还收拾出客房给他住一晚。 许安阳表示感谢，等父母两人出去后，许安阳问：“我们干脆就正面硬攻，找到你哥哥直接当面问清楚，这绕来绕去的也没有意义。他毕竟是你堂哥，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直接一点，他现在在不在家？” 吴汉超道：“不清楚。我堂哥和父母，还有我嫂子，孩子住在一起。因为孩子有父母、嫂子照顾，所以他经常不在家，说是在外面谈生意，但不知道在哪里玩。” “现在呢，家里出这么大事，他不在家呆着？” “没有，听说还是继续在外面飘着，说怕回家面对家人。” 一个已婚中年男人飘在外面玩，无外乎就是ktv、洗浴中心、夜总会、麻将桌这类地方。 当然，骨骼清奇一点的还会去网吧，这种一般比较穷，没有什么花花心思。 吴汉超的堂哥是做生意的，手里有钱，身边的朋友肯定也都是这样的，所以大概率会去那种地方寻欢作乐。 许安阳心想，如果在合同出问题，欠大笔债的情况下，吴汉超的堂哥还有心思出去花天酒地，要么这个人真的是心胸宽阔似大海，不装事儿；要么别人欠他钱这事儿有猫腻。 昆山的娱乐会所那数量还是相当多的，毕竟这里靠近上海、苏州，经济发达，做生意的老板、富二代、拆二代数不胜数。 苏州、吴江、昆山、太仓这一片，虽然比不上声名远播的广东东莞地区，但胜在低调，闷声大财。 不像东莞，声名显赫，最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成了榜样典型，遭到社会主义铁拳的重击，从此销声匿迹。 在吴汉超家吃过晚饭后，许安阳让吴汉超给堂哥打了个电话，说有朋友到昆山来，想带着一起出来玩玩。 吴秦超知道自己堂弟从来不出来瞎玩，但听说有朋友来，在电话中笑道：“你小子现在也会带着朋友出来玩了？也是啊，汉超也是长大了，该出来玩玩锻炼锻炼了，那个…什么朋友？” 吴秦超还是不放心多问一句，如果有异样，估计就推脱了。 吴汉超说：“是我一个学弟。” “哦，是学弟啊，哈哈，好好，年轻人是要出来玩玩的。汉超你就是玩的太少，太死板了，要出来玩！要不这样，你们晚上到皇朝吧，我开了包间，带你同学在昆山好好休闲一下。对了，汉超，家里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啊，你哥哥我能扛，能扛。” 吴秦超还安慰吴汉超，别说，这家伙的还真有可能心胸宽阔似大海，泰山压顶面不改色，该吃吃该睡睡呢。 挂掉电话，吴汉超道：“定了，在皇朝ktv，他开了个包间。” “皇朝？嗯，好地方，好地方。”许安阳摸了摸下巴，又想起一些事来。 “怎么，你去过那地方？”吴汉超奇道。 “我？我没去过，我第一次来昆山，我只是觉得，这个名字起的好听而已。” 第176章 恋爱见证 吃过晚饭，吴汉超和许安阳从家中出来，叫了一辆出租车，到了昆山市区的皇朝ktv。 昆山号称是休闲之都，地处苏州、上海两座经济发达的大城市之间。从行政关系上来说，昆山当然是属于苏州市的，但昆山人往往觉得自己是上海人，而到昆山来玩的上海人更是不少，所以昆山也被称为是上海后花园。 皇朝ktv的门口停满了各色豪车，在09年南京路上的豪车都还没那么多的时候，昆山已经是遍地bba了，这里的经济发展状况可想而知，全国百强县常年排名第一的存在。 两人下车后，吴汉超又给堂哥打了个电话，两人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上楼去了包间。 吴汉超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起来明显有些局促，跟在迎宾小姐的后面，有些不自在。 许安阳就不同了，他自在的很，两眼一直盯着迎宾小姐穿着高跟鞋裹着黑丝的修长小腿，虽然能感觉到她的腿不算太长，但高跟鞋就是有这种神奇的功效，专治各种腿短。 其实腿太长的人，穿高跟鞋反而不好看，因为腿本来就长，个子高，再穿个高跟把下身拉得太长，比例就不协调了。 那种腿长一般，但腿型好，个子165左右的，穿5厘米左右的高跟鞋，那加分真是大大的。 大多数ktv、夜总会，都会要求员工穿制服，反正怎么能挑动男人的荷尔蒙就怎么穿，好刺激消费嘛。 两人到了包间门口，迎宾小姐推开门，冲着两人笑了笑，示意可以进去。 说实话，这迎宾小姐长得不错，很年轻，妆化的也很淡雅，看样子应该是专门做做迎宾工作，工资不高，但也不用献身。 像这样的女孩子，许安阳都会特别注意，这不比欢场中的老手们有意思多了？ 换做以前，他肯定会塞个电话号码给这小姑娘，可惜自己到昆山是来办事了解情况的，还是不乱撩了，没空。 而在ktv的包间里，许安阳见到了吴秦超，还有他的几个狐朋狗友，以及陪唱的姑娘。 “汉超来了？过来过来，坐下，找个姑娘陪陪！我家汉超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好好玩啊，账都记在哥哥头上！” 包间里，一个女的还在唱歌，那歌声简直就是鬼哭狼嚎，明明声音上不去，还要唱青藏高原。 吴汉超皱眉，大声对堂哥道：“哥，你不是款子回不来么，怎么还有钱出来唱歌啊！” 吴秦超回道：“是别人欠我钱，又不是我欠别人钱，反正这里玩记在账上，总有一天会把钱找回来补上的。再说，我朋友多，我不差那点钱！快快快，来个妹子，这是我弟，呃…这个是你朋友？” 许安阳看了看这个吴秦超，长相上和吴汉超有几分相似，确实是堂兄弟，就是气质截然不同。 吴汉超有着浓郁的书生气，而这个吴秦超一看就是个油子，满脸油光和酒色之气。 不过他怎么看都不想做生意亏了几千万的人，感觉他玩的开心的很，而且在吴汉超面前毫不掩饰。 吴汉超道：“对，这是我大学同学，家里是搞工程的很有钱，和我是好朋友，听说你钢贸上出了点问题，所以跟我回来，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我本来说自己家里事，不用麻烦他，但我以前帮过他忙，他就一定要过来。他姓许，叫许安阳。” 来之前两人商量好了，给许安阳安一个富二代的身份，好诈一诈吴秦超。 对付骗术的最好办法，就是另一个骗术，好让他原形毕露。 吴秦超起身和许安阳握了握手，观察了一下许安阳，这吴秦超虽然是个草包，但常年在社会上混，识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虽然这个许安阳看起来年纪轻轻，比弟弟还要小，而且穿着、打扮也很普通，不像有钱人的样子。 但进了包间后他一直气定神闲，眼睛从那些姑娘白花花的大腿上溜过，那眼神明显是个老手，在看货呢。 再看自己的弟弟吴汉超，眼神无处安放，根本不知道看哪儿，忍不住想去看漂亮姑娘，又觉得不好意思，瞄了一眼像被烫到一样四处躲。 所以吴秦超判断，许安阳是个老手，是个经常来ktv玩的老手，而普通的大学生怎么可能经常出入这样的场所呢？一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来来来，许公子，坐，坐，那个…菲菲，你过来，陪陪我们许公子。” 吴秦超叫来一个叫菲菲的姑娘，这名字简直就是风月场专用，搞得后来女孩子起名都不用这个字了，不然总是让人想入非非。 一阵香气出现许安阳身旁，一个穿着黑色短裙制服，光着腿的高挑女孩坐在了许安阳旁边。 许安阳皱了皱鼻子，闻不出到底是什么香水味，这些人用的香要么档次不够，要么用的太多，他已经分辨不清。 “你好呀，小弟。”这个菲菲靠着许安阳，用软糯糯的声音道。 “你还没见识过，怎么就说我是小弟呢？说不定我是大哥呢？”许安阳道。 菲菲轻笑，看样子这不是个小雏鸡，便换了个策略，拉住许安阳的手，轻轻放到自己的大腿上，道：“那请大哥关照一下了。” 菲菲没有穿丝袜，光腿露在外面，她的皮肤非常细腻，摸上去很光滑。 但许安阳并没有像一些lsp那样又捏又抓的，他只是把手放在膝盖处，用掌心轻轻的摩挲。 膝盖内侧其实是很敏感的一处地方，人的关节处一般都神经、血管丰富，不管是摸还是捏，都会很舒服。 许安阳并不急色，一边摩挲，一边和这个菲菲聊两句。 ktv里声音很吵，两人说话不得不贴的很近，许安阳的气息吹到菲菲的耳朵和鬓角上，弄得她浑身泛鸡皮疙瘩，心里竟然有些痒痒。 “这个小鬼，有点意思。” 像菲菲这种沦落风尘的女人，对男人多多少少是嫌恶的。 就像厨师厌恶食客，演员痛恨观众，作者…作者不可能不喜欢读者一样，她们都会发自心底的讨厌那些来消费的男人，但又不得不笑脸相迎，甚至奉献出自己的身体。 所以在接触到男人时，她们生理上早就没什么反应了，一切不过是演戏而已。 许安阳和那些客人有些许不同，他年轻，帅气，身上没有一点烟酒油腻之气。 虽然他也和那些男人一样动手动脚，但他很温柔，完全不像有些人就是占便宜式的又揉又捏，有些脸皮厚恶心人的还想啃。 他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凑到耳边像情人低语，嘴里说着些乱七八糟的好听话，这小子套路还挺多，把菲菲夸赞的很舒服，说她皮肤好，说她身上香，说她气质不错。 其实都知道是逢场作戏随便说说，但从许安阳的嘴里说出来就是那么的真切，好听，挠到了她的痒处。 没一会儿，菲菲感觉自己竟然有反应了……她脸上的表情都变了，眼神开始有些闪躲，说话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开始咬嘴唇，开始攥自己的衣角。 这时，许安阳起身，在她耳边道：“我去上个厕所，你要是想，可以一起来。” 说着，许安阳离开了包间，朝着洗手间走去。而菲菲想了想，从沙发上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裙子，深吸一口气，踩着高跟鞋也从包间出去，到洗手间去了。 此时，吴汉超一个人坐在那里，正生不如死。 一个看起来三十四五岁，反正化着浓妆不知道年龄的女人，正拿着话筒在他身上蹭来蹭去，一边占吴汉超的便宜，一边唱着刀郎的情人。 “你是我滴，情人！像玫瑰花一样滴，女人！” 吴汉超心想，谁tm是你的情人啊！就你这还玫瑰花，棉花都不是。 他完全没心思注意到，许安阳已经离开，跑到厕所去偷取情报了。 …… （此处省略519字。） 15分钟后，许安阳洗了洗手，从卫生间出来。 从卫生间出来，当然要洗手啦，这是常识，是良好的卫生习惯。 他在烘干器前把手上的水珠吹干，然后菲菲面色酡红地也从卫生间出来了。 她竟然也是从男厕所出来的。 她四下看了看没有人，整理了一下裙子，往下拉了拉，然后在水池前洗了洗手，用手抓了抓头发。 “谢谢你告诉我的事，对我来说很有用。”许安阳吹干手，和菲菲道谢。 菲菲脸上又红了红，道：“我也要谢谢你，嗯…技术不错。” 说完菲菲自己都笑了，她竟然觉得有些害羞，想到刚刚自己被一个小男生弄的… 许安阳嘴角一抹坏笑，心里却想，一个女人做着皮肉的生意，但却从没有好好享受一下肉体快乐，只能说爱好一旦变成工作，痛苦就多过享受了。 回到包间，此时吴汉超已经摆脱了情人歌手的纠缠，而剩下的人包括吴秦超，搂着莺莺燕燕，你一杯我一杯的，已经喝得醉醺醺。 吴汉超问，“待会儿怎么办？我们继续在这儿待着吗？我太不习惯了。” 许安阳到：“都待到现在了，当然要继续待着，陪你哥喝酒。不过你放心，我大概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待会儿送你哥回去，争取把合同弄到手。” 正说着，吴秦超拿着啤酒瓶过来，对许安阳道：“许公子，来，我们喝一杯，喝一杯！” 许安阳没有客气，也拿起啤酒瓶和吴秦超对吹了起来。 一旦喝起了酒，包间的氛围就开始变得越来越狂乱，这些陪酒的小姐们也都大胆开放起来，弄得吴汉超更加不舒服，但也没办法。 一直折腾到凌晨时分，吴秦超和他的朋友都喝的差不多了，许安阳已经和吴秦超称兄道弟，一口一个大哥，吴秦超则是许老弟许老弟，喝的五迷三道。 吴汉超没有喝酒，还比较清醒，他让吴秦超的朋友们自己回去，他和许安阳两个人扛着吴秦超去柜台结账。 吴秦超趴在柜台上道：“记账，给我记在账上，超杰钢贸的！” 前台的服务员道：“吴老板，你已经记了一个月的账了，经理说不能再记了，您把账结一下吧。” 吴秦超一下子来劲了，道：“什么？老子一年在你们这里消费多少钱，现在记一个月的账，就不给我记了？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找你们老板！我要问问清楚！你们，你们怎么对待老客户的！” 吵吵的响了，把ktv的经理惊动了，见到吴秦超连连赔不是，但还是坚持说要结账。 “吴老板，您之前的消费算是之前的，现在我们已经给您记账一个月了，再拖下去不合规矩啊。现在老板对我们的要求也高，这账目合不上，我们是要扣工资的。我虽然是个经理，也只是个打工的，您多包涵，把账单结了吧。” 经理嘴上说的客气，估计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小地方圈子还是很小的，一个做生意的一旦有了资金困难，大家都会知道。 于是，原来那些围着你转，吃你喝你的人都会慢慢消失。对你礼遇有加，随便赊借的饭店、酒吧，也都会来催要账款。 没办法，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大家都要吃饭的。 许安阳这时候站出来，道：“喂，你们ktv不会是要跑路关门吧？这位大哥在你们这里消费那么多，之前的账从来没少给。现在不过欠了一个月的账，你们就堵着门要钱了？” 经理见许安阳年纪轻轻的样子，笑了笑道：“我们这么大的ktv，怎么可能跑路呢，但再大的店开门做生意，总要收钱吃饭啊。” 许安阳道：“你一个领工资的经理，保证招待好客人就可以了，收不收帐，账面上躺多少钱，多少应收款是你该管，能管的事情吗？把你们老板阿光叫出来！我来和他谈谈。” 皇朝ktv的老板姓陈，叫陈光，在昆山有很多三产，地方上都叫他一声光哥。 不过一般人都不知道他是皇朝ktv的老板，因为明面上主持工作的老板是一个女的，是光哥的一个情妇，他把ktv交给她去打理，两人的关系也只有少数人知道。 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人，张嘴就知道ktv的幕后大老板。 “这个…不好意思，陈老板今天不在。” “打电话给他，你亲自打，我要和他说说这里的情况。” 许安阳狐假虎威，他是认识皇朝ktv的大老板陈光不假，但那是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人家一个老板怎么可能认识他一个大学生呢。 所以许安阳就是赌一把，赌这个经理不敢打电话给陈光。 毕竟，如果连这种事情都处理不好，还要打电话请示老板，那可能不是挨顿骂那么简单了。 这经理果然怂了，脸色犹疑，吴秦超还在一旁起哄，“这是南京来的许公子！许公子你认不认识？直接把你们这个ktv给买下来，都没有问题！” 最后经理只能道：“那个…那就先记着账吧，吴老板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不过您能不能留个名字？老板要是问起来，我也好有个交代。” 许安阳心想，明天老子拍拍屁股走人，留个名字又何妨。 于是，许安阳道：“我姓许，叫许安阳，有什么可以到南京来找我。” 说完，领着吴汉超和他哥吴秦超离开了ktv，电话也没留一个，人家上南京去哪儿找你啊。 上了出租车后，吴秦超还在胡言乱语，不过对许安阳的态度又上了一个台阶，一口一个许公子，还问许安阳怎么认识皇朝的老板的。 许安阳没有接茬，道：“大哥，我们是回家，还是找个地方坐坐？要不要谈谈，你那份合同的事情？” “合同，什么合同？” “就是被人坑了几千万，款子没收回来的合同。吴汉超为了这事找我帮忙的，我总要了解一下情况吧。” 听到这件事，吴秦超酒一下醒了一半，讪笑道：“害，这件事怎么说呢，我自己会处理好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嘛？” 许安阳冷冷道：“你是很好，但你要知道你家里人多为你担心？吴汉超，还有你叔叔，都想方设法的为你筹钱渡过难关呢，你就不想说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好帮帮你的忙啊。不过我看大哥你心胸是真的宽大，晚上玩的很开心，一点都不像做生意失败的样子啊。” 吴秦超又讪笑了几下，看得出来，冷汗在往下冒。 许安阳这个富二代的人设算是立起来了，他的做派、气质，还有刚刚把经理怼回去的气场，都让吴秦超相信这是个背景强大，有钱有势的人。 所以他也在犹豫，要不要坦白真相，让他拉自己一把。 毕竟这人是汉超的好朋友，他那点事说出来，其实也不叫什么事。 出租车自己把三人拉到了超杰钢贸的门店，吴秦超带着两人进了店里，他决定坦白。 晚上一条街已经是万籁俱寂，打开卷帘门，开灯，吴秦超到里面的小房间，从锁着的柜子里把那两份所谓的合同拿了出来，交给了许安阳。 许安阳拿过合同翻看了一下，还没看多少，心里就想，“tm的，就这破合同，还几千万的生意？这尼玛就是随便搞搞的合同，漏洞百出，就是拿来糊弄家里人的！” “你这个合同的范式，还有里面的细节，乱七八糟，除了金额巨大，其他都是从别的小规模贸易合同上照抄下来的吧。” 许安阳把合同往桌上一扔，问道。 吴秦超面露惭色，道：“是…是我自己搞的。” 吴汉超见堂哥承认了，怒道：“哥！你知不知道家里为了你这件事，所有人都多担心？大伯都准备卖房子了！你…你怎么能拿这种东西，来骗家里人呢？” 吴秦超解释道：“我…我就是缺钱嘛！家里的钱都让我爸妈管着，所以…所以就用这招来借点钱，反正以后我都会还的。” 许安阳道：“不光是你爸爸，你叔，吴汉超都想把公司的股份卖了给你填补亏空。这个世界上，骗人有时候是在所难免的，没有人永远诚实，但最好不要骗家人，尤其是用这种方法。” 面对许安阳的教训，吴秦超低下了头，他还算有一点亲情良知。 跟着他又坦白，内容也不出许安阳所料，无外乎就是吃喝嫖赌花了不少钱，然后欠了些高利贷，又不敢和家里坦白，就弄了这么个虚假合同骗家里人，想把高利贷给还上。 不过许安阳不相信，这件事是他自己一个人搞出来的。 “这主意是你自己想的吗？”许安阳问道。 “这…这…这是我一个朋友，一个朋友教我的。” “什么朋友？叫什么名字？” “叫…叫胡宽，是昆山远洋建设集团的，一个项目经理，以前和我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后来我找他借钱，他…他就给我出了这个主意。” 吴秦超一提到远洋建设集团，许安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背后果然有南京方面的人在捣鬼。 “远洋建设集团，怎么感觉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吴汉超奇道。 “当然熟悉了，远洋投资集团就会它的控股公司，还有速递客背后的金主，环宇基金，也是远洋投资集团下面的基金。环宇基金的总裁卢欢，是远洋投资集团董事长卢正强的儿子！” 这么一说，吴汉超恍然大悟，原来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其实是为了收购他手上的点我网股份！ “怪不得，怪不得我说，他们三番几次的找我，好像踩准了点一样，似乎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原来这是他们下的套啊！” “没错，虽然这个套不是很致命，但如果你真的把股份卖了，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而且他们加入进来，我做事也会束手束脚。” “嗯，所以这次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卖掉手上的股份了！一定要把网站和公司，做大做强！” 有了这次的事，吴汉超的意志变得更加坚定起来，同时他也想，为什么这么多的破绽，自己会看不清，甚至还被对方的价格给诱惑到了。 其实人都是这样，以旁观者看一些局的时候，都觉得“怎么可能上当，我肯定不会受骗，我绝对能看出猫腻。” 等真正到了自己身上，当局者迷，尤其是设局的人抓住了你的软肋，切中了你的要害，哪怕是再愚蠢、漏洞百出的操作，都有可能哄骗到你。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都会被一些蠢的不可思议的谎言给骗到，包括一些高知人士，一旦被点到了要害，同样会被牵着鼻子走。 这种时候，需要就是有个旁观者出来点醒你，有个过来人上前提醒一下。 许安阳就是那个站出来点醒了吴汉超的人，当然也要多亏吴汉超自己没有刚愎自用，把事情拿出来和大家商量，最后避免了错卖股份的局面。 单从这点来说，事后许安阳都觉得，吴汉超是个可靠的合伙人。 对许安阳这种独断乾坤的老板来讲，他的合伙人要的不是有多么强的技术、财力，而是能有效沟通，会说话也敢说话，关键时刻能鼎力支持自己，而不是想着捅自己一刀的人。 之后，第二天，许安阳让吴汉超带着吴秦超回家，当着伯伯、伯母的面坦白自己的错误。 说实话，以吴家的财力，他借的那些高利贷他们家还是能填补上的，只是失了面子，而且以后生意上、生活上难免要受到管束了。 当然，这些都是吴家的家事了，许安阳就不去多管了。 因为昆山的事，许安阳耽搁了周一早上的升旗仪式和上午的课程，他请了假，在吴家吃过午饭后，和吴汉超一起回南京。 吴爸知道许安阳在这次事情上帮了大忙，非常的感激，于是亲自开车送许安阳和吴汉超回了学校。 坐小汽车可比作长途车要舒服多了，吴爸直接把两人送到四号门下车，终于回到学校了。 吴爸走后，许安阳伸了个懒腰，吴汉超道：“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许安阳放下胳膊，哼了一声道：“当然不会就这么过去，不过我们现在实力还不够，暂时还没法反击。放心，以后会有机会交手的。” …… 两天之后，周三，徐杰代表速递客和背后的环宇基金会，主动联系到了许安阳，谈股份收购的事。 徐杰本想在维景饭店安排一个饭局，宴请许安阳和吴汉超，结果许安阳直接拒绝，说要谈在学校谈，由许安阳来安排。 徐杰本以为这是示好的信号，满口答应下来，结果许安阳把会面地点安排在了清真食堂，请徐杰和速递客的人吃大盘鸡…… “这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大盘鸡，是维族的师傅做的，绝对清真。” 徐杰今天依旧穿着红色的套裙和黑色的丝袜，在食堂里显得特别刺眼，她自己也感觉很不舒服，为什么要在食堂谈生意？ 不过为了拿下点我网的股份，她也就忍了。 结果，接下来半个小时的谈判，徐杰说东，许安阳说西，刚刚谈好的条件，许安阳又推翻表示刚才说的不算。 就这么绕来绕去，始终没有进展。 说实话，如果速递客收购点我网的，不过百万级的小生意，很多东西几句话就能说清楚。 许安阳和吴汉超两人这样顾左右而言他，就只有一种可能了，他们根本就不想卖掉网站！ 最后徐杰火了，道：“徐老板，我们是带着诚意来谈的，希望你们也有诚意。如果不想卖，直说就是了，不用在这里绕圈圈，这大盘鸡也没什么好吃的。” 许安阳气定神闲，道：“其实…我也一直在犹豫，就是想看看你们能给出什么条件，或者能不能答应我的要求，如果能答应，我一定会卖。” 徐杰道：“有什么条件你说，我们都可以谈。” 许安阳道：“我…很欣赏徐老板的形象和气质，如果…如果你愿意和我谈恋爱的话，我可以考虑卖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你，作为我们的，恋爱见证，你觉得怎么样？” 徐杰彻底怒了，这个臭小子，还想和老娘谈恋爱！ 徐杰忍住了把面前的大盘鸡糊在许安阳脸上的冲动，怒拍桌子，对手下的人道：“我们走！” 然后，一行人离开了华工，留下许安阳和吴汉超坐在那里偷笑。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是啊，不过她的腿真的挺好看的，你说是不是？她穿的那个扣带式的高跟鞋，嘶~真的不错，好看。你说我让颜筝穿这个上班，她会不会乐意？” “呵，你可以试试，说不定，她真的愿意呢。” 第177章 多人关系 “嗡~嗡~嗡~” 许安阳被手机的震动声给吵醒，从睡梦中睁开眼，看了看窗外，天蒙蒙亮。 看看手机，时间是早上的五点十分，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考虑到舍友休息的问题，许安阳的闹钟都是调在震动上。 其实，就算手机不震，五点左右他还是会准时起床，已经养成习惯了。 天气开始越来越暖和，晚上睡觉只要盖一层薄薄的被子，早上起来也比冬天要容易很多。 被窝的诱惑力变得越来越小，而外面阳光的吸引力在增强。 起床后穿好衣服，洗漱完许安阳又出门了，此时整个504宿舍还在睡梦中。 早起是一件会上瘾的事，在这个世界还未苏醒的时候，先别人一步行走着，会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当然，前提是你的心态是放松的，你要是早起卖煎饼果子或者捡破烂，那估计是不会上瘾，只会痛苦的。 许安阳脚步轻快，一路小跑到了第一运动场开始跑圈，跑到一半，506的朱家杨也来了，和许安阳打了个招呼，开始在操场上踢腿练早功。 不得不说，朱家杨对练功夫这件事还是很上心的。 从上个学期开始，朱家杨开始了自己的传统武术修炼之路。 本以为他就是一时兴起，玩玩就玩玩了，没想到还真的当个正事，正儿八经的开始练了起来。 反正许安阳印象里，一周七天，有三四天的时间朱家杨都会早起到操场来练早功，这份坚持在大学生中还是很不容易的。 跑了10圈，许安阳出了一身汗，朱家杨还在那边踢腿呢。 “喂，朱家杨，练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来过两招啊？”许安阳上前问道。 “不了不了，我们社会学班还需要班长带头呢，我把你打坏了，大家会讨伐我的。” 对许安阳这个班长，朱家杨是非常尊敬的，尤其是许安阳跳水救人后，朱家杨这种热血青年对他的佩服之情简直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别说打许安阳了，许安阳让他去打人还差不多，他绝对不会手软的。 “那你这功夫练的到底怎么样，你自己知不知道呢？” “我…反正我对练过，对练的第一步就是挨打，我现在还在挨打。” 许安阳心想，我怎么好像上个学期就听你这么说的啊，怎么到了这个学期你还在挨打吗？ “好好练啊，以后班长要是受欺负了，你帮我去打他。” “嘿嘿，谁敢欺负你啊，许班长。对了班长，我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下，我听说大三那个叫魏凯的，在追法学班的班长颜筝。” “什么？魏凯？”许安阳听到这个名字感觉有些熟悉，后来仔细想了想，不就是机电学院那个学生导员吗？ 他娘的，机电学院看样子和许安阳是杠上了，军训的冲突，还有陈康的事，现在他们的学生导员又想追求颜筝？ “你从哪儿知道的消息？”许安阳问道。 “杨大爷说的，他是法学班的，他说最近上课，那个魏凯总是到班级门口等颜筝，大家都知道。” 杨大爷是502宿舍的一个东北的法学学生，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和东北老大爷一样，所以得了个绰号叫杨大爷。 许安阳听了一下子冒火了，一来是恼机电学院，二来想到有个兔子想来吃自己的窝边草，这不能忍。 虽然许安阳从没答应和颜筝在一起，但要说许安阳对颜筝没有好感那是不可能的。 许安阳对颜筝不仅有好感，而且和其他女孩的好感还不同，是一种很特别的依赖感。 现在许安阳很多工作上的小事，都会放心交给颜筝去做，并且有什么事都会带上颜筝。 颜筝年纪小，但精力旺盛，聪明过人，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 性格开朗大方，这段时间她带着徐林义、陈康，在学校周边一家店一家店的谈，为点我网扩大市场占有率贡献良多。 别看他们团队就只有三个人，还都是学生，三个人在性格、能力上相当互补。 其中颜筝这个年龄最小的小学妹是三人组的主心骨，徐林义和陈康都表示，平时做事情都听她的。 想到自己这么好的一个小助理要被人挖墙脚，许安阳不能忍！ 许安阳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一听说这个消息，抄起手机就想给颜筝打电话问清楚。 按了一个键，许安阳犹豫了，冷静下来一想，颜筝是自己的助理，又不是自己的女朋友。 别说有人追求她，就算她名正言顺和别人在一起，许安阳也是没办法的。 但就这么看着颜筝被人追走，许安阳是绝对不甘心的，她工作那么忙，一旦谈恋爱了，还怎么做好自己的助理工作？还怎么完成班长的职责？ 出于公司的发展考虑，出于法学班的管理和日常运行，许安阳认为应该组织机电院的魏凯对颜筝下手！ 该怎么阻止呢？许安阳思前想后，一旁的朱家杨道：“班长，你是不是喜欢颜筝啊？” “嗯？你说什么呢？不要乱传绯闻啊。” “那我怎么看你心事重重的，听到有人追颜筝那么紧张。” “我当然紧张了，她是我的助理，她要是开始谈恋爱，还怎么好好工作。” “恋爱和工作也不冲突嘛……”朱家杨见许安阳瞪眼，忙改口，“冲突，恋爱肯定会影响工作的，像点我网又是创业企业，平时肯定很忙，对不对班长。” 许安阳道：“那你告诉我，那个魏凯怎么追颜筝的，知道细节吗？” 朱家杨道：“杨大爷说…也就是请她吃饭，看电影，然后在学校里散散步吧，具体也不是很清楚。班长，怎么追女生你应该比我懂啊。” “我不懂，你没看我到现在还是单身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太纯洁了。所以朱家杨，你要是再有什么情报，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为了我们公司的发展，应该要做点什么才行。” 朱家杨点了点头，突然感觉自己承担了什么了不得的任务。 因为这件事，许安阳早饭都没吃好，只吃个三个鸡蛋，平时早上他能吃五个的。 毕竟他能量消耗大，睡眠已经较常人少了，如果再不多吃一点，这精力不会凭空冒出来啊。 上午第一节课是王雅曼老师的《社会学原理》，这门课已经上了一半，到目前为止成为了社会学班最后欢迎的一门课。 和那些照本宣科，读ppt的老教师相比，王雅曼的课生动有趣，深入浅出，对一些枯燥概念的分析、叙述有条有理，能让学生们留下深刻印象。 对于大学生来说，书上的字都认识，但连成句子可能就看不懂，所以才需要老师引领大家的思路去理解书上的字句。 如果一个老师只是把书上的话照着读一遍，稍微扩展一下，那这课有没有老师上就没啥区别。 很可惜，大学里很多老师上课就是一个文字ppt，然后对着念一念讲一讲，学生们听的昏昏欲睡，老师讲的也是毫无激情。 到了王老师的《社会学原理》课，大家都早早的到场听课，甚至在后面有时还会坐几个大三或者研究生的学生，慕名而来旁听王雅曼的课程，其中又以男生为主。 毕竟，王雅曼不仅课讲的好，人长得也好看，是社科院有名的美女老师。 上课前，王雅曼拿出点名册，准备让许安阳帮着点个名，结果她连喊了几声，许安阳都没反应。 “许安阳，许安阳！” 许安阳就坐在位子上发呆，一动不动。 坐在他旁边的于涛推了推他，道：“班长，班长，老师喊你呢。” “啊？”许安阳这才反应过来，到讲台前拿过点名册，帮老师点名。 点完名，许安阳道：“今天人都到齐了。” 王雅曼点点头，道：“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心不在焉的。” 许安阳道：“嗯…有点心事吧，走神了。” “那你下了课过来和我谈谈？”王雅曼主动道。 在有了比较多的接触后，王雅曼逐渐不再把许安阳当做一个学生，更多把他当做一个朋友。 没办法，和其他学生相比，这家伙实在是太成熟了，思想、行为，和一般的学生娃子真是不一样。 而且，两人之间还有些若有若无的暧昧，王雅曼自己都承认，心底是有一些喜欢许安阳的。 只不过她认为自己一直很好的控制着，压制着，并且觉得自己可以永远这样克制住。 毕竟，两人是师生的关系。 学校里追求王雅曼的老师当然也不少，领导、教授什么的也都在给王雅曼介绍对象。 学校的老师总的来说素质还是比较高的，长相、收入、家庭条件都不错，按理说和王雅曼也比较相配。 但王雅曼就是不喜欢，就是很难和他们产生共鸣和激情。 王雅曼知道，自己虽然看起来文静雅致，但骨子里是个向往激情的人，学校那些男老师看起来还是太乏味了一些。 倒是许安阳这小子，每次和他相处，总会有一些欢快的情绪产生。 王雅曼脑子里个各种想法闪过，看着许安阳回到自己的座位，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心想，这家伙，不会是失恋或者喜欢哪个女同学了吧？ “咳！”王雅曼咳了一声，整理一下心思，开始上课，“上一节课我们关于社群关系的内容，还没有讲完，所以我们继续。今天我们来深入的探讨一下，多人关系。” 许安阳本来坐在位子上想颜筝的事呢，突然听到“多人关系”几个字，整个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 以前《社会学原理》这么课许安阳没有好好学，很多概念都忘记了。 没想到这门课还教多人关系的吗？ 王雅曼打开ppt，道：“之前我们讲了个人在社群中的诸多理论，像角色扮演理论，每个人都在这个社会上扮演不同的角色，面对不同的人，角色性质也不同。领导，老师，学生，家长等等，每个角色都会有不同的行为模式。那讲完个人之后，我们来看看，多人，也就是两个和两个以上的人，聚在一起，形成一个社群，他们的行为模式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 许安阳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回来，原来我们社会学还是挺有用的啊，两个人怎么相处，三个人又怎么相处，这不是提供了有力的理论支持么？ 王雅曼边讲课，眼睛时不时瞟到许安阳身上，发现他已经开始认真听课了，心里很满意。 “那，一般情况下，我们经常会认为，三角形是一个很稳定的形状，但是在社群关系中，三角关系一般是很不稳定的。” 这话一说，学生们都乐了，没想到上个《社会学原理》还能讨论到三角关系。 “大家都笑了啊，其实这里的三角关系不是大家平时看电视、小说里那种男女之间的三角关系，而是三个人组成的一个社群，团体啊。包括三国演义里，刘关张三个人，我们也可以说是三角关系。为什么不稳定呢，原因就在于，总存在着两个人试图结成更好的关系链，孤立第三个人。我们也会发现，哪怕三个人关系再好，相对来说，总有两个稍微好一些，然后第三个会受到一些冷落，这就导致了关系的不稳定性……” 王雅曼解释这个三角关系，许安阳举手，然后直接道：“老师，那四个人关系是不是更稳定一些，两两相好，然后四个人总的关系也不错。” 王雅曼点头，“是的，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那要是四个人里，一个男的三个女的呢？” 大伙又是一阵哄笑，王雅曼给了许安阳一个无奈的表情，道：“班长，你不要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许安阳心想，这才不是奇怪的问题呢，我感觉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这一堂课许安阳听的很认真，社会学说是研究社会，其实本质上就是研究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正是这些关系的存在，构成了我们整个社会。 如果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很多人类，但人与人之间不发生任何连接，只是像石头一样单独生存着，那就无所谓社会这个概念。 下课铃响后，王雅曼结束了今天的课程，虽然还是留了一点尾巴没有讲完，不过留到下节课再说了。 大学课堂和高中课堂就是不同，没讲完就请听下回分解，如果是高中的话，尤其是数学课，老师不拖会儿堂，那真的不正常。 “许安阳，你过来一下。”王雅曼收拾好东西，对许安阳道。 许安阳乖乖跟着王雅曼出了教室，到了教师休息室，王雅曼给许安阳倒了杯水。 “许安阳，你今天上课表现很奇怪啊。” “有吗？没有吧，老师，我上课很认真的。” “我知道，但你在上课之前表现的可有些心不在焉。后来倒是听的很认真，但你今天的问题有点多啊。” 许安阳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耳朵，他问题的确有点多，而且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什么，“老师，古代一夫一妻多妾是怎么保持多人关系的平衡与和谐的？”“老师，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发展，这个多人关系有没有什么变化？”“老师，一妻多夫有存在的理论基础么……” 反正许安阳把多人关系全都用在婚姻关系的理解上了，弄得王雅曼上课的时候很尴尬。 关键许安阳问这些问题问的是一本正经，弄得社会学班的同学都起哄，也想知道答案。 王雅曼只好勉强回答了一下，然后发现许安阳这货还记笔记，他平时上课都不记笔记的。 见许安阳不说话，王雅曼道：“你今天不太正常啊，是不是感情出现什么问题了？” 许安阳笑了笑，道：“嗯…算是吧。” “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就…我对一个女孩子有好感，但最近有个男生在追求她。” 王雅曼听到许安阳说对一个女孩子有好感，心里没由来的一酸，原来他果然有喜欢的人。 哎，这也很正常，他20岁不到的小年轻，在校园里怎么可能会没有喜欢的女孩子？ 社科院女生又是出名的多，质量出名的高，许安阳有喜欢的女生再正常不过了。 许安阳似乎没有注意到王雅曼脸上的那点异样，继续道：“老师，你说遇到这种情况，我该怎么办？” 王雅曼道：“很简单，你直接和喜欢的那个女生表白，如果她也喜欢你，你们就可以在一起，就不用担心别的男生追求她了。” 许安阳道：“那她要是不喜欢我呢？” 王雅曼道：“那就没有办法了，人的感情是不能强求的。” “我要是偏要强求呢？” 王雅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想，只好道：“强求，是不会有结果的……” “不，感情的事就是要强求，顺其自然才会没结果。因为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完美契合的人，两个人要合得来，不是你改变一些，就是你忍耐一点。这个人要用力，那个人也要坚持，才能绑在一起，你说是不是，王老师？” 王雅曼沉默了。 许安阳的话让她想起了自己和前男友，仔细想想，如果自己当时坚持要和他一起，大概也是不会分手的吧。 只不过面对未来可能出现的种种困难，她还是退缩了，最终选择放弃修补已经有了裂痕的情感。 现在想想，这世上哪有完美无缺的情感呢，一直走下去的，都是修修补补的关系。 好的感情关系，是没有大的裂痕，但总有很多细小的漏洞，需要不停的去补，不停的去修，像一艘破破烂烂的船，维持着不要沉没。 “王老师？”许安阳见王雅曼不说话，轻声问道，“王老师，我就随口说说，您觉得不对还请多批评。” 王雅曼白了许安阳一眼，道：“你哪是随口说说啊，我看你懂的很啊，就你这样的，还用得着请教我？你都可以开讲堂授课了吧。” 许安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嘿嘿，不行不行，我还太年轻了，还需要多一些历练才行。” “哼，那你慢慢去历练吧，臭小子，吃午饭去了。” “好啊，王老师，要不…你请我吃饭？” “我干嘛要请你吃饭？” “嗯…没有为什么，我就是想你请我吃饭。” 许安阳这话说的真是奇怪，他要是开口请自己吃饭也就算了，现在反过来要求自己请他吃饭，哪有这样的人？ 不过，王雅曼想到许安阳刚刚说的话，那句‘感情都是要强求’的，一下又戳中了她。 那他现在这样，算不算一种强求呢？ “好吧，那我请你吃一顿，不过只能吃食堂啊。” “好好好！” 许安阳很开心，本来中午他就正愁不知道吃什么呢，有王老师请一顿他开心的很。 更何况他最喜欢和美女一起吃饭了，今天王雅曼传的很漂亮，绿底的碎花长裙，脚上一双珍珠白的平底搭扣皮鞋，脚上穿了白色的印花短袜。 说实话，短袜搭配这种皮鞋、凉鞋，是一种非常土的穿法，但王雅曼这么穿一点都没有土味，主要还是袜子选的好，整体的气质、搭配做的也不错，很有春天的感觉。 和这样的女人并肩走在路上，都能感受到春天的美好气息，真是阳光明媚，春风得意。 两人到了食堂打了饭菜，王雅曼好奇问道：“许安阳，能不能告诉老师，你对哪个女生有好感啊？” 许安阳道：“呃…这个就不告诉老师了吧，老师你又帮不上忙。” “谁说的？说不定我能给你出出主意呢？女孩子的心思，老师还是了解一些的。” “嗯…名字还是不说了吧，但我可以大致说一下她的特点。” “嗯，好，你说。” 许安阳故作思考状，想了一会儿，道：“这个女生年纪比我大。” “年纪比你大？哟，看来是学姐嘛。” “然后呢，思想感情很丰富，很细腻。” “嗯，很多女孩子都这样，这样的女生会想的很多吧。” “还有呢，她很漂亮，穿着打扮很清新自然，很优美的感觉。” “漂亮，清新自然，是我们社会学专业的吗？” 许安阳笑而不语，道：“不管是什么专业的，总之呢她学识渊博，谈吐也很优雅，就是喝了酒会有些失态，不过这种反差感，让人感觉很可爱啊。” 说到这儿，王雅曼感觉有些不对，这是说的学姐吗？怎么感觉……像是在说自己？ 王雅曼皱起了眉，道：“许安阳，我可是好心向给你出出主意呢，你可以别拿我开玩笑。” 许安阳道：“王老师，你谈过几次恋爱啊？” 王雅曼道：“就一次啊。” 因为上次前男友订婚而醉酒的事许安阳知道，所以王雅曼也不隐瞒，大方回答。 “最后结果怎么样？” “你不是知道，分手了呗。” “那你还和别的什么人有过……嗯？” “你在说什么啊？我可不是那种和别人暧昧或者发展不正当关系的人！” 见王雅曼这么说，许安阳就放心了，道：“所以说嘛，您就一次恋爱经历，结果还是分手，我怎么放心请教您呢，对不对？” 王雅曼这下哑口无言，心想自己竟被一个学生这样鄙视感情经历，气不打一出来。 “许安阳，一段高质量的感情，带来的收获和回忆，多过10段低质量的相处！玛格丽特-米切尔一生只创作了一本《飘》，但她名留文学史，比那些写了几百万字的三流都市网络小说作家要强多了吧。”王雅曼被许安阳一气上头，又开始争论了。 许安阳也不示弱，“玛格丽特-米切尔当然比三流都市网络小说家要强啦，可是，你的爱情故事应该也比不上飘吧？怎么看都是故事会嘛？顶多…顶多再加上个茶余饭后。” 王雅曼气红了脸，“什么故事会，什么茶余饭后！许安阳，你年纪这么轻，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经历啊？你谈过几次恋爱啊？” “我没谈过恋爱啊，但是怎么说呢，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你看牛顿，老爹是个农民，文盲，牛顿还没出生他就死了。他妈改嫁，牛顿从小和奶奶生活在一起，也是个不识字的老人。最后牛顿脑袋上砸个苹果，他就发现万有引力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那你的意思，你就是爱情界的牛顿咯？” “没有没有，我没有那么高的层次，我…我充其量也就是个爱情界的马克斯-韦伯吧。” 马克斯-韦伯是一位非常著名的社会学家，也是一位历史留名的了不起学者，只是在普通人当中，远不如牛顿这样牛逼轰轰的自然科学家出名。 听到许安阳自比马克斯-韦伯，王雅曼都气笑了，这时候她意识到，和这小子争论是不会有任何结果，这家伙就是满嘴的歪理邪说，偷换概念是把好手。 “行了行了，我看你这小子也确确实实不需要什么指点。我只是好奇，哪个女孩子能让你这么魂牵梦绕的。” 王雅曼的话里充满了一股子的醋味，她自己都没闻到。 许安阳心想，那可是太多了，一天梦一个，估计一个月不带重样的。 “我也就随便想想，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没办法，不能强求的。” 嘴巴上这么说，许安阳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如果没有重生，许安阳还真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了。 既然重生了，该抓住的就要抓住，当初许安阳和颜筝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 现在想想真是失误，她是个好女孩，怎么能放给魏凯那种人呢？ 吃过午饭，王雅曼回宿舍休息，许安阳道：“王老师，过两天天气好了，我想请你去爬山。” “爬山？紫金山吗？为……” 王雅曼正想问为什么要请她去爬山，但转念一想，认识许安阳也有一段时间了，两人应该是不错的朋友，一起吃吃饭，爬爬山，这不是很正常的社交活动么，干嘛老是问为什么。 于是，王雅曼道：“好啊，爬山不错，有益身心。” 许安阳笑了笑，心想周末又有事情做了呀。 …… 到了下午，体育课。 上学期许安阳学的是网球，学校的体育课有一部分必修，一部分选修。 必修课是分配，选修课则要在校园网上抢名额，像网球、篮球、乒乓球这类都是热门选修课，大家都会掐着点抢课，不然很快就会被抢完。 而像健美操、跑步这种，就属于大家都不太想学的课程，实在没办法只能选这种课了。 还有一些，则是完全不想学，但抢不到课的倒霉蛋或者压根不抢课的懒蛋会被分配到，比如华工的特色体育课程，舞龙舞狮，以及爬树…… 没错，华工还有爬树这项课程！ 你说舞龙舞狮这种属于传统民俗项目，在练习过程对体能有很大消耗，是很好的锻炼，同时也考验学生的团队配合能力，所以当做一门课也就算了。 你爬树当做体育课内容，算怎么回事呢？ 结果，华工的体育部门还煞有介事，认为爬树这项技能，能极大的提升华工学生的生存能力。 原因在于，每年夏天，因为华工的地势低，所以一旦有暴雨，学校就会出现严重的内涝。 如果一个学生在遇到内涝时，会一门爬树技能的话，就能窜到树上躲避大水了…… 就是因为这个奇葩的原因，所以华工开了一门这样奇葩的体育课，一想到在课上要学猴子，除了部分好奇心旺盛的想去试试外，大伙都不愿意上这门课。 对许安阳来说，这个学期还好，不用选修体育，学校安排了一门必修课。 而这门课之所以成为必修课，主要也是因为如果选修的话，估计选的人连爬树都不如。 那就是老年人专属健身休闲项目——太极拳！ 太极拳属于华工所有学生都必修的项目，反正大一或者大二某一个学期一定会学太极拳的。 许安阳就是轮到这个学期学，一起的还有部分社会学班的同学，以及法学班的同学。 正好，下午颜筝就和他一起上课。 和高中时相反，高中学生最喜欢上的就是体育课，男生可以打篮球，女生可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八卦。 到了大学就反过来了，体育课成了很多学生最不想上，又不得不上的课。 因为每节课老师都会点名，然后期末考试也很痛苦，女子八百，男子一千都是要命。 男生还要考引体向上，11个才算及格，但对很多学生来说别说11个了，一个可能都拉不起来。 所以，原本男生天堂的体育课，到了大学一下子就成了最讨厌的课程。 大家伙都有气无力姗姗来迟，在操场上列队，许安阳还被老师安排做了个体育委员。 这个体育委员真是要了命了，每节课都要点名，所以他自己就不能不来。 四月份天气是不错，但室外最讨厌的一点，就是学校里的悬铃木开始掉毛毛。 空气中悬浮着大量的绒毛，许安阳一直觉得鼻子痒痒，连打了好多个喷嚏。 “啊啊...嚏！颜筝！颜筝！” 许安阳连喊了两声颜筝的名字，结果都没有得到回应。 许安阳感觉奇怪，中午去办公室就发现颜筝不在，怎么下午体育课她还是不在啊？ 法学班的同学这时道：“颜筝今天请假了，她下午有事不在。” “什么事？” “不知道，好像是去参加什么演讲比赛吧。” “演讲比赛？妈的，这家伙还有精力去参加演讲比赛？我真是佩服她了啊，精力比我还要旺盛。” 之前颜筝为了公司的工作，退出了辩论队，只保留了法学班班长的职务。 创业加管理班级已经够她忙活的了，没想到颜筝还有精力参加演讲比赛。 颜筝不在，结果许安阳下午的太极拳也没打好，什么单鞭，揽雀尾，这些练的有些熟悉的招式，下午打起来却是乱糟糟的。 “来，体育委员，你，到前面来带大家打一遍，我去那边休息一下。” 体育老师教的有点累了，因为许安阳之前一直练的很好，所以就让许安阳来带着打，他自己跑去办公室喝水休息去了。 许安阳见体育老师走了，站到前面，一边打拳，一边问法学班的女生，“喂，颜筝下午参加什么演讲比赛啊？我公司里还找她有事情呢，今天一天没见到她人。” “就在艺文馆吧，不是什么演讲比赛，是知识竞赛。” “什么？不是演讲比赛？知识竞猜？什么知识竞赛，幸运52？” “不是，反正她是代表社科院参加的，今天是决赛了。” 搞了半天是什么知识竞赛，许安阳心想，待会儿体育课结束了，要去艺文馆看一看才行。 后面许安阳定下心来，把一套太极拳打完，感觉自己浑身舒畅了很多。 体育课一下课，他就朝着艺文馆跑去。 到了艺文馆门口，看到了牌子：华东工程学院校内科技知识竞赛——总决赛。 他娘的都总决赛了，怎么没人通知我来看看啊？ 人家团支书其实早就通知你了，辅导员也在群里说过了，可是许安阳哪有功夫看啊。 甚至颜筝前两天和他提过这件事，说自己要参加知识竞猜，公司的事会顾不上。 结果许安阳当时正忙着处理收购的事情呢，嗯了一声后就把这事抛诸脑后，忘的一干二净了。 到了场馆中，这比赛不用门票，反正看的人也不是很多。 许安阳先观察了一下，看看观众中有没有董清禾、叶芷妤或者法学班的什么女生。 结果发现到的好像都是社科院高年级的学长学姐，这样许安阳就放心了。 然后他就看到颜筝穿着黑色的制服，端坐在桌后，一脸严肃。 看看分数，颜筝还有另外两个人代表的社科院队在三个队伍中排最后，分数落后。 此时，台上的主持人道：“下面我们将进入选分题，三个分数档次的题目，分别是500分，300分和100分。答对得分，但答错会倒扣分！所以，每个队要考虑清楚，该怎么选择题目，这将是改变局势的重要转折点。那我们先从分数最低的社科院开始选择，他们会求稳呢，还是会赌一把？” 社科院现在分数最低，如果选择100分的简单题，就算答对了加100分，也超不过前面的队伍，还是最后一名。 所以，这个时候就要搏一把了，直接选择了500分的高难度题。 “我们选500分的题目。”颜筝作为发言人，道。 坐在台上的她正襟危坐表情严肃，和许安阳平时看到的她全然不同。 许安阳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等这场比赛结束。 社科院选择了500分的题后，主持人念题，结果是一道军事题。 “我国和巴基斯坦共同研制的一款第三代战机，它的绰号是什么？” 题目越短难度越高，其实这道题对军迷来说简直太简单了，但对没有接触过军事知识的人来讲，两眼一抹黑，根本就不知道，猜都没法猜。（ps：这道题真的是当年学校某次知识竞猜的高分题，但台上的人没答出来，分数被扣光光。） 社科院三个答题选手，两个女生当然不知道，另外一个男生同样没有接触过，这下完犊子了。 500分的题，答不出来倒扣500分，这分数就没了呀。 主持人道：“社科院队，你们还有一次请求场外支援的机会，可以让在场的社科院的同学来回答。” 这时候的知识竞猜还是可以用场外援助的，再过两年智能手机普及就不行了。 打开手机百度一下，没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颜筝往台下扫了一眼，突然看到不远处许安阳正朝她招手，她原本严肃凝重的面孔一下子绽放开来，连眼神都变了。 “我请那位同学，他是我们社科院社会学班的，许安阳。” 一说到许安阳，全场的观众都“哇”了一声，这家伙可是华工的名人。 点我网的创立者，见义勇为的救人英雄，军训时期的传奇人物，总之牛逼的一塌糊涂那种。 许安阳来回答这个问题，完全没毛病，不会有人质疑他不是社科院的。 许安阳道台前接过话筒，颜筝亲自跑过来，蹲下身把话筒递给了许安阳。 这丫头今天穿的是紧身套裙，肉色的丝袜搭配黑色的皮鞋，妥妥的制服诱惑。 许安阳接过话筒，直接给出了答案，“枭龙战机。”然后把话筒还给了颜筝，还深深看了她一眼。 颜筝一下子觉得呼吸急促起来，她感觉今天许安阳的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 而在许安阳给出答案后，主持人宣布，“回答正确！社科院队加500分！” 社科院一加500分，分数瞬间反超另外两个队伍，来到了第一位。 这下压力全都来到另外两个队伍头上，因为他们至少也要选300分的题目，答对才能有机会拿到第一名。 在这种压力下，其中一个队选择了500分的题目，想冲一把，结果答错扣分，掉到了最后一位。 还有一个队伍保守选择了300分的题目，答对，但分数还是比社科院要低一些。 最后的抢答题环节，社科院这边发挥出色，连连得分，最终抱住了第一名的位置，顺利拿下了冠军！ 比赛颁奖一结束，颜筝就拿着奖杯、奖状跑下台，朝着许安阳跑过来。 等跑到许安阳跟前，颜筝又觉得不对，他又不是自己男朋友，总不能冲上前给个拥抱吧。 “你…你怎么过来了？”颜筝小心翼翼的问。 “是啊，你班都不上了，课也不上了，跑来参加这个什么知识竞猜，你和我讲了吗？” “讲了啊，我和你说了，我最近要参加比赛。我还问你要不要来看，你是不是根本没听进去！” 颜筝突然发现了什么，刚刚温和的语气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 形势突然反转，许安阳皱着眉努力回想，颜筝什么是和自己说过这话？ “哼，你根本就没注意听！那你今天为什么跑过来？” “因为…因为我听说…我听说有个男生在追你，所以我想看看是什么人。” 许安阳思前想后，觉得有些事情，还是直接一点比较好，不要弯弯绕。 颜筝一听脸色微红，但心里却觉得甜甜的，原来这家伙还是在乎自己的。 她嘴上却道：“别人追我不是很正常嘛，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是我的助理，我是你的领导，领导关心下属，有问题吗？” “那我谢谢你的关心，我自己会处理，行了吧？” 颜筝扬着小脸，瞥了眼许安阳，径直往前走。 许安阳跟在颜筝身后，两人出了艺文馆，结果在门口遇到了魏凯。 和军训时相比，魏凯没有再背着他那老气的公文包，不过他的头发打了发蜡，还是一副老成的样子。 “颜筝，恭喜你啊，拿到了冠军。” 魏凯看到许安阳和颜筝走在一起，还是上前表示祝贺。 “谢谢。”颜筝冲魏凯笑了笑，表示感谢。 这让魏凯心花怒放。 魏凯之前是通过辩论队认识的颜筝，后来颜筝退出辩论队后，以班长的身份参加了几次学校活动，正好魏凯也在，就熟悉了一些。 许安阳这货因为公司的事情忙，这些活动一律都不参加。 颜筝相貌本来就属于中上，加上会打扮，人又聪明，很快吸引了魏凯的注意力。 只不过魏凯之前有女朋友，而这学期魏凯和女友分手，于是就动起了颜筝的心思，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颜筝对魏凯一直不咸不淡，主要她对魏凯这样的男生没什么兴趣，她的胃口完全被许安阳给养刁了。 和许安阳一比，魏凯实在是太乏味和无趣了，所以颜筝一直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同时也不接受魏凯送的任何礼物，以及吃饭、玩的邀请。 不过魏凯还是很坚持，一直努力追求，寻找机会，希望能打开局面。 今天他全程观看了颜筝的比赛，然后到门口来等，就是想要找个机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他见颜筝对他笑了，觉得机会很大，于是道：“颜筝，我有一样东西想送给你，请你收下！” 说着，他朝着不远处招了招手，然后有个男生骑自行车过来，车子的前筐里放了一大捧玫瑰花！ 这是魏凯的舍友，他把自行车交给魏凯，魏凯对颜筝道：“颜筝，希望你能坐上我的这辆自行车，前面是送给你的玫瑰花。” 说实话，这场景还是挺浪漫的，女生如果答应了，就能坐在自行车后面，手里捧着鲜红的玫瑰，成为校园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差不多就是校园爱情的经典画面了，如果早个十年或者二十年，绝对是浪漫又感人。 颜筝看到这鲜红的玫瑰，说实话都有点动心，冲击力的确很强，她下意识转头看了看许安阳，她想看看许安阳有什么反应。 许安阳会生气嘛？还是说，许安阳会鼓励她接受魏凯的表白？ 如果许安阳和周围其他人一样起哄鼓励她接受表白的话，颜筝心一横，肯定就答应了。 但许安阳怎么可能是这种人，成人之美？这是什么黄色词语，在许安阳的字典里是不存在的。 “喂，颜筝今天应该是不能答应你的表白了，她还有事要回去和我商量，我们公司要开会呢。” 许安阳上前一步，拦在了颜筝和魏凯之间。 对许安阳魏凯当然不会忘，军训歌赛双方的梁子还没了结呢。 “这是颜筝的私事，和你公司有什么关系？请你不要妨碍颜筝做决定。”魏凯沉下脸道。 “我没有妨碍颜筝做决定，我是想告诉颜筝，待会儿我们公司的确有非常重要的决议要做，和颜筝本人有关，所以我建议她现在立刻回公司。当然，如果她想坐在你的自行车后面，一个不小心掉进臭水沟的话，我也是无所谓的。” 周围人一片哄笑，其实在09年，校园中男生骑自行车带着女生的场面就已经很少了。 再过一年，马诺将在南京的节目《非诚勿扰》上说出那句著名的，“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后面笑。” “你…”魏凯憋住怒火，转而对颜筝道：“颜筝，希望你能接受我真诚的表白，我绝对是全心全意的！” 颜筝看着许安阳，道：“喂，回公司做什么决议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可别骗我，或者拿什么小事糊弄我啊。” 许安阳道：“当然不是啦，我决定…” 许安阳凑到颜筝耳旁，轻声道：“我决定，今天晚上，请你去新街口吃饭，就我们两个。” 颜筝脸色微红，突然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道：“这是…这是公司的决定吗？” 许安阳点头，道：“嗯，这目前是我个人的决定，但需要到公司开会通过，可少不了你啊，现在要不要回去？” 颜筝点了点头，道：“好，回去！现在就回去！” 她现在是要回去，赶快回宿舍换衣服啊，这可是许安阳第一次单独和她约会呢！ 说完，两人在众人的目送下离开了艺文馆，留下魏凯站在那里，尴尬的无处可逃。 “卧槽！” 最后，魏凯把车篮前的玫瑰花摔在了地上，鲜红的玫瑰花瓣散落一地，人群也都散去了。 第178章 试试 开会是假的，约会是真的。 这是许安阳第一次和颜筝到外面吃饭，颜筝回宿舍换了一套成熟漂亮的衣服。 牛仔外套，里面是露锁骨的紧身内衬，牛仔裙搭配黑色的丝袜以及小牛皮靴，走在街上回头率百分之两百。 两人坐出租车到了新街口，许安阳挑了华侨路的一家日料店，这家是南京地区最早的日料餐厅之一，口味总体来说还是非常正宗的。 在09年日式料理还没有遍地开花的时候，算是南京地区生意比较红火，食客去的比较多的餐厅之一。 来之前许安阳打了个电话过来，订了一个小包间，进包间时颜筝却有些犹豫，在门口踌躇了一下。 “怎么，拖鞋进来啊…你…你怕脚臭啊？” “你…你才臭！”颜筝听了大恼，对着许安阳的后背锤了一拳。 这一拳锤的许安阳还挺舒服，他笑了笑道：“没事，在我眼里美女的脚都不臭。” 颜筝对许安阳翻了个白眼，道：“我脚…不是你想的那样！哼，算了，进来就进来。” 说着，颜筝脱到小牛皮靴，踩着榻榻米进了包间，这时许安阳才发现，颜筝的脚特别小巧，裹在袜子里小小的，而她的脚踝也很细，整体看起来就小巧玲珑，特别可爱。 这和她大方、利落的风格的确有些不搭，怪不得会犹豫，女人对一些东西就是会很在意，让男人无法理解。 比如和男朋友约会，但想到约会还要洗头，很多女孩就会找个理由推掉约会，不是不想见男朋友，就是不想洗头。 这种理由，一般的男人是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和理解的，许安阳知道，说实话也无法理解。 尤其是看到颜筝那小巧的脚特别可爱，许安阳盯着欣赏了好一会儿，弄得颜筝特别不好意思。 “你…你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早知道要脱鞋，我就…” “你就什么？你就不来了？你的小巧玲珑的，不是挺好看的嘛，干嘛要藏着掖着的。” “哪里…你不懂！哼，男人，真的是。” 女人对自己的审美，和男人的审美的确有很大的差别。 比如大多数男人都喜欢胸大的，脚小巧的，而大多数女人并不喜欢胸太大，因为那样穿衣服会不好搭配。 同样，脚太小也有问题，鞋子不好买，而且看上去会像个小孩子。 颜筝在穿着打扮上一向偏成熟，所以对她而言，一双太小的脚丫子就是一种缺陷，因为这样的脚太可爱了，和她的风格不符。 坐在榻榻米上，颜筝把脚放在了桌子的下面藏了起来，然后喝了一口乌龙茶，差点被烫到。 “你小心一点，茶烫，来看看菜单想吃什么。” 颜筝接过菜单看了看，其实这是她第一次吃日本料理，平时在电视剧、漫画里看过，还在周杰伦的歌里听说，寿司，秋刀鱼，纳豆什么的。 “嗯…我想点一只秋刀鱼，还有纳豆……” “你是第一次吃日料吧？秋刀鱼的味道你能适应么，略微有一点苦。至于纳豆嘛……说实话，并不好吃啊，你确定要吃吗？” “哼，我就是第一次吃，我没吃过日料，那你来点好了！” 颜筝和许安阳在一起混熟了，所以从来不收敛自己的脾气，许安阳倒也不介意，接过菜单，点了三文鱼、海胆还有一些烤串、寿司。 “这家的海胆都是比较新鲜的，可以试一试，都是生的，你能接受吧？” “嗯…能！许安阳，你以前来这里吃过吗？” “呃…我…没有，不过我在别的地方吃过。” “你今天为什么要请我出来吃饭？” “奖励你一下，得到了知识竞赛的第一名，不该犒赏一下么。” “哼……” 颜筝才不信，她总觉得今天许安阳和平时不太一样，看她的眼神让她感觉有些害羞。 而许安阳的确和平时不同，他觉得是时候收网了，再不收网，颜筝说不定就被人给钓走了呢。 许安阳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没有谁注定是谁的谁，你要想发生点什么，该出手时一定要出手。 过了一会儿，菜都上了，橙红色的三文鱼肉和黄澄澄的新鲜海胆。 许安阳在酱油里挤了点芥末，当然说是芥末，其实是山葵或者辣根，正宗的芥末价格比较贵，餐厅是不可能免费供应的。 然后挑了一片三文鱼沾了沾放进嘴里，好的三文鱼肉入口即化，独特的生食风味搭配一股冲劲直上脑门，瞬间感觉神清气爽。 颜筝试着也夹了一块，沾了沾酱油和芥末放进嘴中，结果表情一下子扭曲，鼻子眼睛嘴巴皱到了一起。 “哈哈哈哈，你酱沾多了吧，稍微一点点就可以了，你以为沾辣椒酱呢。” 好容易缓过劲来的颜筝，眼泪水都流出来了，连咳了几声，“这是芥末么，这么冲。” “说是叫芥末，其实是山葵，能去腥提升口感，稍微沾一点就可以了。” “嗯，感觉不错，神清气爽~我从小就吃海鲜，不过很少生吃，总是怕不干净。” 颜筝老家是连云港，靠海，那里的海鲜供应绝对是充足的，海边的新鲜海鲜，只要用水煮一下，稍微加点盐调味，就非常的好吃。 有了美食入口，颜筝的心情变得更好了，因为脚小而产生的一些羞涩情绪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吃到一半，颜筝道：“我想喝酒！” “什么？喝酒？不太好吧，待会儿还要回学校呢。” “不，我就想喝，我高兴！” “那弄点啤酒？” “不，我要喝日本特色的清酒！” 许安阳没办法，叫来服务员要了一瓶清酒和两个杯子。 日本的酒类一向以清酒而著称，不过许安阳不是很喜欢喝清酒，因为这种酒太淡，喝到嘴里不够刺激。在日本人们喝的更多的还是烧酎。 但也正因为如此，清酒在中国反而比较流行，受到一些喝酒少的年轻人的欢迎。 许安阳给两人各倒一杯，然后碰杯干掉！ “啊~” 吃饭喝酒，和不喝酒，感觉还是大不同的。 一旦有了酒，人的情绪就会随着酒精的挥发而逐渐释放出来，把饭桌的氛围导向另一个方向。 颜筝一连喝了好几杯，还要倒，许安阳想起那次在夫子庙喝酒的叶芷妤，心想可别又是个酒疯子，忙道：“喝慢一点，先别喝了，吃点东西，吃点东西。” “不，我想喝，我觉得这个酒很好喝！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喝过酒？不是的，我告诉你，我上高中的时候，我自己就偷偷喝过酒，啤酒，还是在班上喝的。我那时候是班长，学习成绩特别好，所以有学生打小报告说我在班里喝酒，老师都不相信。我就是想试试喝酒的感觉，我什么都想试试……” 颜筝倒是没有发酒疯，但话明显多了，很兴奋，并且看许安阳的眼神变得灼热起来。 她指了指许安阳身旁的坐垫，道：“我能坐到你旁边去吗？” 许安阳点头，道：“可以。” 于是颜筝起身，先跪在地上，然后要站起来，结果差点没站稳。 “没事！不用扶我，我能站起来。我过来了啊。” 颜筝跑到许安阳身旁，乖巧的坐在旁边，许安阳又给她倒了小半杯，道：“少喝一点，就小半杯，喝太猛了会醉的。” “行，我听你的！”颜筝仰着脸，脸蛋上泛着好看的粉红色。 许安阳认真地凝视着颜筝，发现她的长相还是很耐看的。 她的确算不上特别好看，眼睛不够大，鼻子有些小，嘴唇稍微厚了一些，在鼻梁处细看还有一点很淡很淡的雀斑。 但她的五官搭配在一起给人感觉很和谐，眼睛不大但眼珠很亮，鼻子小了些幸好不塌，嘴唇厚但牙齿洁白整齐。 还有她优秀的穿衣搭配，和从内而外的自信气质，这些结合在一起足以弥补颜值上的一些不足。 像有些女人，只能活在相机和视频中，做个哑巴美女，一旦开口就气质全丢，让人提不起兴致。 颜筝相反，和她交流，能感受到她身上雀跃的活力和能量，这样的女孩如果再喜欢你，很难让人不动心。 许安阳能坚持一个学期，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 “颜筝，感谢你长久以来能坚持做我的助理，有你在，真的帮了我很多忙。”许安阳举杯道。 “哼！怎么，我的存在，对你来说，就只有工作上的意义吗？”颜筝也拿起酒杯，但话里都是不满。 “当然不止，对了，你刚刚说你什么都想试试，那你到了大学以后，还有什么没试过的吗？”许安阳轻轻碰了碰颜筝的酒杯，把酒喝干。 颜筝没有喝，她咬了咬嘴唇，道：“很多很多啊……比如……我还没有接过吻……” 这个暗示实在是太明显了，就算是石星龙这种人都能听懂，更何况是许安阳呢？ 两人凝视着对方，许安阳拿掉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你干嘛…把眼镜脱了？”颜筝明知故问，她的心在狂跳，她知道待会儿要发生什么了。 “眼镜，太碍事了。”眼镜不仅碍事，而且是郝嘉芸买了送给他的，不能戴不能戴。 一场唇枪舌剑的战斗就在眼前，许安阳裤兜里突然传来一阵震动，手机响了！ “卧槽…” 许安阳都准备动嘴了，谁tm这时候打电话过来？ 掏出手机一看，许安阳菊花一紧，竟然是郝嘉芸！ 接还是不接？ 像这样的情况，迟早都会发生的，早晚而已。 如何应对，对一个男人来说，绝对是巨大的考验。 接，颜筝怎么办，而且气氛都已经到这个地步，再想提起来就很难了。 不接，郝嘉芸那边怎么办？绝对会有怀疑，而且可能一个接着一个打过来。 许安阳想了想，让自己的表情逐渐凝重，对颜筝道：“家里人打来的，我接一下，可能有什么事。” 颜筝点点头，然后主动拉开一些距离，表示自己不会听。 许安阳接通了电话，并没有走开，而是坐在座位上，直接道：“歪，偶勒个礼切va的。” 许安阳很聪明，开口直接用溧城话，因为郝嘉芸也是溧城人，所以两人时常会用溧城话交流，这样打电话的时候就不用避开舍友了。 颜筝听到许安阳用家乡话叽里呱啦说个没完，一句都听不懂，心想应该是家里人吧。 而郝嘉芸听到许安阳说正在和同学、同事吃饭，也没有多疑心，说只是突然想打个电话给他，问问他五一劳动节回不回溧城。 要回的话，她老妈公司会有车子接送，可以带他一起。 “不用了，坐公交车回去吧，还要到学校接我。” “嗯也好，那我就坐车回去了啊，我不想去汽车站了。” “没问题没问题……” 两人在一起满打满算也半年时间了，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矫情，总要黏在一起什么的。 他们有什么就说什么，郝嘉芸本来就是个很飒爽的人，不像一般的女孩子那么腻腻歪歪的。 这也是当初许安阳和郝嘉芸的矛盾之一，那时候许安阳还年轻，希望女孩子能围着自己转，最起码双方能围着对方转。 结果郝嘉芸从一开始的喜欢，变得越来越平淡，把越来越多的精力投放到了学业和出国上。 最终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大，郝嘉芸认为自己的人生目标已经发生了改变和转移，于是提出了分手。 现在许安阳早已经能接受郝嘉芸的这些性格特点了，所以两人反而相处的很好。 郝嘉芸不喜欢管着对方，给了许安阳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偶尔一次查岗，许安阳也能很好的应对。 挂掉电话后，许安阳道：“问我劳动节回不回去，说要不要车接送，我说自己坐公交回去就好了。” 颜筝点点头，许安阳其实没有说谎，郝嘉芸算是许安阳半个家里人吧，然后确实是谈劳动节回不回家的问题吧，也确实说到了车接送的问题。 所以，许安阳只是隐藏了部分颜筝不敢兴趣的细节而已，大致把事情说一下，没毛病。 不过，郝嘉芸的这个电话终究搅乱了两人的氛围和情绪，很难再重新起来了。 许安阳想了想，决定去一趟厕所调节一下情绪。 “我去上个厕所啊。” “嗯，好。” 许安阳到了厕所，摸了摸肚子，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 说实话，这个年轻的身体还是第一次吃三文鱼、海胆这些生食，所以肠胃可能有些不适应。 于是，原来的小便就变成了大便，蹲在蹲坑上调节肠胃，也调节情绪。 蹲了一会儿，肚子舒服了很多，这时听到又有人进来，这个人在打电话。 “……哎，那边安排好了吧，行行行，等会吃完我就带他过去…放心，会给他吃的，车上呢车上呢…这次保证成功诶，602房间，好的好的，万无一失，放心好了……” 许安阳不是一个喜欢偷听别人说话的人，只是厕所里回音太响，就让许安阳听到了。 听到就听到，许安阳也没当回事，虽然感觉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等这人撒完尿出去，许安阳擦干净屁股，从隔间出来，洗了把手准备回颜筝那里。 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走进了隔壁的包间，应该是刚刚打电话的那个男人，因为许安阳在隔间里看到了他的鞋子，一双亮闪闪，有镶边的绒面皮鞋，一看就是那种社会人穿的。 许安阳经过这个包间时，听到里面正觥筹交错，声响闹的很大。 “来来来，我敬小卢总一杯！小卢总！祝你…金枪不倒！一个打十个！哈哈哈！” “谢谢谢谢……不过，十个哪儿够啊，我能打十五……不对，二十个…” 里面的人显然喝多了，一些低俗的话毫无顾忌，都钻进了许安阳的耳朵。 对这样的场景许安阳见多了，所以并不在意，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人的称呼。 “小卢总？小卢总？哪个小卢总？是徐杰说的，环宇基金的……卢欢吗？” 许安阳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什么事儿了，他连忙回到自己的包间，然后拿了个杯子靠近墙壁，贴在墙壁上听隔壁的声音。 颜筝觉得很奇怪，问道：“怎么了，隔壁发生什么了？” 许安阳让颜筝禁声，道：“有事，我听一听。” “哦。” 颜筝看起来有些失落，刚刚两人明明只有一步之差了，结果被一个电话给搅扰了。 现在好了，再也回不到刚才那种状态了，真是愁人，愁死人了。 颜筝满脸的不高兴，而许安阳的表情却从凝重，到放松，再到意味深长。 他已经确定了，在隔壁喝酒的那个小卢总，就是速递客背后的金主环宇基金的老总，卢正强的儿子，卢欢。 虽然未曾谋面，但许安阳从他们交谈的内容能确定是他，并且吴汉超的堂哥吴秦超那里能确定，就是这家伙在背后搞过鬼。 “喂，你还吃不吃了？”颜筝见许安阳不说话也不吃东西，只是凝神思考，气鼓鼓的问道。 “不吃了。” “哦，那结账吧，该回去了。” “嗯…不过别急，颜筝，待会儿和我去开房。” “……什么……怎么…怎么就开房了…” 颜筝一下子愣住了，怎么好好的就要开房了？ 接吻都没有呢，就一下跳到最后一步了? 这不合理吧？ 颜筝信心怦怦直跳，而许安阳已经服务员过来结账。 因为隔壁已经在结账，卢欢和几个朋友要走了。 结完账，见隔壁已经离开下楼，许安阳一把拉住颜筝的手跟了上去。 “我们…我们真的去开房啊？” “废话，你不是什么都想试试？今天就让你试试。” 第179章 纠纠结结 许安阳拉着颜筝的手从餐厅出来下了楼，他紧跟着前面的卢欢等人，看着他们上了一辆奔驰轿车。 许安阳没有见过卢欢，不过从背影能分辨出来，那个留着油头的人应该就是卢欢小卢总。 09年油头还是非常少见的小众发型，听说这个卢欢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留这种美式发型显然很正常。 路边正好有一辆正在停靠的出租车，许安阳带着颜筝上车，对司机道：“跟着前面那辆奔驰。” 司机师傅正在喝茶呢，一听到要跟车，有点来劲。 “乖乖，pe电影哦，搞么斯啊？” “盆友盆友，车子坐不下了。” 许安阳不想让司机师傅太激动，就说是朋友，车子坐不下跟车的。 司机师傅兴奋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又喝了口茶，换挡跟车跟了上去。 颜筝被许安阳拉着手，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开房”这件事，对许安阳和司机师傅的对话一开始就没反应过来。 车子开了一会儿，颜筝才回过神，道：“你要带我去哪儿？前面那辆车是谁啊？” “带你去酒店，不过要跟着前面的人，车里是那个小卢总，就是想收购我们公司的那个人。” 颜筝原本乱哄哄的脑子一下平静了下来，道：“是发生了什么？” “刚刚听到一些不该听到的东西，我跟过去看看。” “那…我们俩…” “开房啊，你不是什么都想试试么，以前没开过房吧？” 颜筝脸一红，道：“你开过？” “呃…我也开过啊，和爸妈出去旅游，不要开房住酒店么。” “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师傅麻烦跟紧一点，不要跟丢了。” 颜筝见许安阳不回答，噘着嘴不说话，赌起气来。 本以为许安阳真的要带自己去开房呢，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就被许安阳拉着手冲了出来。 她心里已经想好了，总归要经历的，试试就试试呗。 以前只在小说里看到过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描述，马上能亲身体验一下，心真是怦怦直跳。 哪知道这家伙根本不是为了开房，而是为了跟着这个小卢总，颜筝能不生气。 生气归生气，颜筝很快发现，许安阳还牵着自己的手，从出门到上车到现在，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 许安阳的手很大，很有力，在颜筝的幻想中，自己以后就会被这样一双大手牵着。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幻想实现了，心头竟有了一种满足感，那点郁结在胸中的气，慢慢的就消了。 许安阳根本不知道颜筝的内心发生了什么。 女人的心思如同大海一般，表面风平浪静，下面可能波涛汹涌。 一个男人千万不要想着去捉摸女人的脾气，反过来，面对女人汹涌的浪潮，要坚挺住。 只要能挺住，就能渡过风雨交加的风浪，迎来风和日丽的平静。 很快，奔驰车停在了山西路的一家酒店门口，许安阳让司机停车，付过钱后，和颜筝一起下车。 “你带身份证没有？”许安阳问道。 “没带啊，出来吃饭带什么身份证啊。” “我带了，我待会儿去开个房间，你在外面等我，我上去以后，电话招呼你上来。你假装是住在这里的人，直接进来，然后电梯上楼就行了。” 这套流程，许安阳真是熟练的让人心疼。 颜筝没有管这些，她道：“怎么你出来都带身份证啊。” 许安阳道：“带身份证怎么了，我都会放在钱包里的，方便…方便上网吧啊。” 其实许安阳出门带身份证也是工作后养成的习惯，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上这证件。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就纠缠，许安阳看到卢欢已经在一个朋友的引领下进了酒店，他走路有些踉跄，应该喝的有点多。 许安阳紧随其后，到前台开了一间房，问道：“能不能给我六楼的房间，我出来办事，6比较顺。” “六楼…可以，603行吗？” “603…是不是602的对面？” “是的。” “那给我604吧。” “604？”前台觉得这个人脑子有问题，一边说数字6比较顺，先又要个4。 许安阳忙解释，“我比较喜欢双数，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604空着，我这就为您安排入住。” 很快入住登记做好了，拿着房卡许安阳进了电梯，然后给颜筝打了个电话，让她进来。 颜筝低着头从前台穿过，09年入住人员登记还没有那么严格，所有还是能逃掉的。 进了电梯，颜筝的脸红扑扑的，贝齿轻嘴唇，心里依旧相当紧张。 她还是第一次进旅馆，还是和自己喜欢的男生。 许安阳带着颜筝上了六楼，用房卡打开了604的房门。 “进去吧。” 许安阳把颜筝推进了房间，颜筝整个人都有点僵硬。 “我…许安阳，我还是走吧，我…我还没准备好。” 颜筝突然就慌了，之前一直以大胆著称的她，竟然慌了。 说话的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哭腔，说好什么都想试试的，这才进房间就想离开。 许安阳心想，老子是在整人的，不是来整你的！ 不过来都来了，怎么能让颜筝走呢。 “你怕什么，我又不对你做什么。你坐下，坐那凳子上，你别管我，我不碰你。” 颜筝乖乖坐到了凳子上，她想到许安阳是为了跟踪那个小卢总来的，杂乱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 “你跟着他过来干什么？”颜筝好奇道。 “我刚刚在厕所里听到有个人打电话，要带人到酒店来，估计是要搞点事情吧，你懂的。” “什么事情？” “就是你脑袋里想的，我和你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许安阳这么一说，颜筝脸一红，心里又直道自己没出息。 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还吓住了呢？在自己的想象中，不应该立刻扑上去，实现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嘛？ 颜筝一直怀疑关凌和许安阳之间已经发生过什么，所以她也不能落后，要和许安阳发生点什么才行。 这家伙还是太年轻了，她喜欢许安阳，但还没有真正理解什么叫爱情。 她更多是一种欣赏、占有欲、胜负欲。 当然，所谓的爱情，也都是从这些东西开始的。 “那你待会儿要干什么？”颜筝问道。 “待会儿…当然要去敲门了。而且我还要报警，给他点颜色看看。” 这是许安阳目前能想到最直接的报复方法，卢欢对吴汉超做的那些事实在是有些阴损。 所谓赶早不如赶巧，正好让他遇上了，还不趁机恶心这个小卢总一把？ 对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来说，想要伤害他们，除了肉体消灭，无外乎在钱财、感情、名声这三个方面给他们制造麻烦。 钱财许安阳一时半会儿是搞不动环宇基金的，感情嘛…也不知道那个徐杰和卢欢是不是有一腿。 如果有一腿，许安阳可以烤炉给他戴一顶帽子玩玩，不过那需要时间。 再说上次在清真食堂羞辱了徐杰一番，短时间估计关系不会好转的。 还有就是名声这一块了。 有权有势的人一般都屁股上有屎不干净，关键就要看你能不能把他裤子扒下来让大伙看到。 看得出来，这个小卢总应该也是个风流之人，一个有钱有势的富二代，管住自己裤腰带的可能性，堪比在季后赛输58分。 有，但实在是太少了。 这卢欢怎么看都不像，听名字就能听出来嘛。 他要不是个花花公子，简直对不起他老爹给他起的名。 和在餐厅里时一样，许安阳又拿了个杯子贴在墙壁上，想听听隔壁有什么动静。 不过酒店的墙壁比日式餐厅的墙壁要厚很多，根本听不清隔壁的声音。 许安阳想，还是等一等，等到隔壁开始大战起来，听到战吼，就可以打电话报警让警察过来抓人了。 但凡是住酒店的就会知道，从早到晚都有可能听到奇奇怪怪的声音，就是不知道到底从哪个房间传出来的。 一般来讲，这种过于夸张的叫声，多半都是演出来的，真正的声音不会有这么夸张。 当然，也不排除有部分天赋异禀的女高音，能喊出杀人一般的尖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人命了。 许安阳耐心的等待着，而颜筝在凳子上坐着感觉很尴尬，她现在心情有些沮丧。 她不是沮丧于许安阳没有和自己发生点什么，而是沮丧于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胆大妄为。 从小作为优等生的她，却很不喜欢被老师、家长当做乖宝宝。 所以她一直有尝试让自己和那些好学生不太一样。 比如早早学会打扮自己，用香水，参加一些奇奇怪怪的社团，做一些好学生不会做的事。 她认为自己高中最大的失误，还是在于没有早恋。 在这件事上，她觉得还是不能为了尝试而尝试，但只要有合适的对象，她一定不会放过。 现在，最合适的对象就在眼前，她却胆怯了，眼睁睁看着他耳朵贴在墙壁上左听右听，像给贼一样…… “喂，有没有声音啊？” “呃…暂时还没有…可能在洗澡准备？这总要有个过程嘛。” “什么过程啊。” “就是前戏的过程啊。” “许安阳，你是不是已经做过了？” “啊？”许安阳一愣，颜筝这个问题有些过于直接了，“做过什么？” “就是…就是和女生上床！” 颜筝使出很大的勇气，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许安阳没想到颜筝会这么问，对一个女孩子来说，说这样的话很不容易。 其实不光是对女孩子，对一个男人来说这个问题更难。 让你去问自己喜欢的女孩，是不是和男人上过床，你开得了口吗？ 就算你开得了口，你能接受那个答案吗？（少数特殊爱好者除外。） 许安阳面色不动如山，轻描淡写道：“当然没有过，你想什么呢，我还这么小。” “你骗人！”颜筝原本紧张的面容缓和了很多，但她当然不信。 “不信拉倒啊你。”许安阳还是不咸不淡。 可能颜筝知道许安阳百分之九十九在骗人，但只要他否认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就还在。 对于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来说，你与其说在骗她，不如说是她自己在骗自己。 说真话和说假话，到底哪个更残忍，这个问题永远都不会有答案。 而许安阳是永远不会去思考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人一生要思考的问题太多，这个问题不值得。 他现在在想的是，隔壁的战况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从他在厕所和日料餐厅听到的内容来看，觉得是皮肉交易没错了。 应该是一个叫庄严的人安排好的，并且不是第一次了。 只不过有几点许安阳感觉很疑惑，首先是这家酒店，不是什么很高级的酒店。 像卢欢这种层次的，不至于跑到这种中低层酒店来寻欢作乐吧，高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不香吗？ 说实话，如果真的去了高级的大酒店，许安阳想开个房盯着没那么容易，太贵了。 其次，这进去好一会儿了，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别说啊啊啊的叫声，连最起码的洗澡的水声都没有，这不科学？ 难道卢欢在这里是开了个房睡觉的？ 这时，许安阳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闷哼声，隔着墙声音很细微，耳朵紧紧贴着才能听清楚。 许安阳皱了皱眉，心想难道在玩什么特别的花样？ 他的脑海中已经一脸脑补出了好几部小黄片。 颜筝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道：“喂，隔壁到底有没有上床啊。” 在突破了刚刚害羞的界限后，颜筝说话一下子变得大胆起来。 “我哪儿知道，不行不能等了，我还是直接报警吧。” 许安阳决定打110报警，举报酒店里有非法的卖淫嫖娼活动。 在中国，用这种法子整人的路数不胜枚举，因此掉坑里的也有好多。 “报警了，咱俩等着看好戏吧。” 打完报警电话，许安阳和颜筝就在酒店里等待。 “喂，你要不要喝水？我给你烧点水。” “好啊，我…算了，我还是喝矿泉水吧。” 颜筝拿起桌上的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口，人在靠背椅上又往后缩了缩。 房间里暧昧的气息又开始浓厚起来。 颜筝在问出那个问题后，感觉自己的心态好像跨出了一大步，没有那么害羞了。 别说颜筝，许安阳自己都感觉有些尴尬，把人家大姑娘拉到酒店来开放，结果什么都不做？就把人晾在一旁，坐在椅子上喝矿泉水？ “妈的，那个电话把气氛完全破坏了，现在又在等着警察上门，我能怎么办啊。” 许安阳还是第一次在酒店里和一个女孩子相处，感觉这么难熬。 尤其是这个女孩长得并不难看，还很喜欢自己，许安阳也喜欢她。 对于颜筝，许安阳的感情也是比较复杂的，像这种因为同事之谊，一起工作、战斗过而引发情感升华的例子，许安阳不是没有遇到过，也见多了。 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情感，一半是见色起意，一半是共同经历。 少了任一一半，多半会有缺憾，但也不是不能发生点什么。 只是因色而起，色衰而爱驰；日久生情呢，反倒容易历久弥坚。 许安阳想了想，这日久生情，你得先日啊，不日哪来的情。 这警察老也不来，许安阳想做点什么，却又怕正做这呢，警察来了。 妈的，这604就在602的隔壁，警察要是踹错了门，把他俩给抓了，那玩笑就开大了。 许安阳重生以来，第一次面对这么纠结的状况。 就在这时，一直缩在椅子靠背上的颜筝突然起身，走到坐在床边的许安阳跟前，伸手捧着许安阳的脸，低头吻了上去。 许安阳闻到了大吉岭香水的味道，三步散，清淡而怡人的香味，钻入了许安阳的鼻孔。 颜筝的嘴唇有些丰满，有一种别样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许安阳心想，“妈的，我果然还是没有主动，我的魅力太大了……” 想着，许安阳顺势倒下，搂住颜筝的腰，两人倒在了床上。 颜筝终于突破了内心的障碍，大胆走出了这一步。 一旦走出去，尝到亲吻的滋味，颜筝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她的技巧那么生涩，但她很贪婪，在许安阳的带领下不断的探索。 许安阳嘴没闲着，手也没闲着，在穿着黑色丝袜的绝对领域上轻轻摩挲，然后收慢慢往上伸。 一种奇妙的感觉在颜筝身体里涌动，呼吸开始急促，她没有办法接吻了，必须把嘴挪开用来护膝。 “不…别…停下吧，许安阳…我…” 在好容易跨过一关后，颜筝突然又退却了。 接吻是一回事，但真正走上本垒，又是另一回事了啊。 但许安阳要停也没那么容易，理智上他只想停的，他从不会强迫女生做任何事。 可是身体上，这20岁的身体，尼玛真的不太好控制，有点停不下来。 就在许安阳的手要把颜筝的丝袜脱下来的时候，颜筝奋力把许安阳的手拿开，道：“许安阳，我们…我们还是慢一点…” 颜筝其实也是双眼迷离，用最后一丝理智支撑着自己。 许安阳清醒过来，从床上艰难起身，这裤子顶的太难受。 年轻人的控制力还是不足啊，不像到了一定年纪可以游刃有余。 许安阳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一下，想想刚刚的确容易一发不可收拾。 来的时候没有准备，套子都没有，待会儿要忍不住擦枪走火，给整进去弄怀孕，麻烦可就大了。 洗完脸，两人坐在床边，颜筝红着脸，但眼神中又有着兴奋。 许安阳看了看颜筝，笑了笑，弄得颜筝很不好意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有人在敲隔壁的门。 “警察，开门！开门！” 许安阳立马跳起来，道：“警察来了，看好戏。” 第180章 假真 抓嫖这种事一向是很精彩，同时警察也很愿意做的事情。 你要是抓毒贩，一两个警察根本就没法去，要一群人，还要全副武装，防止毒贩狗急跳墙。 每年因为缉毒而牺牲的警察不胜枚举，可以说是一项危险性极高的工作。 相较而言，抓嫖就简单很多，也要带工具，就是带一个摄像机，把房间里的场景拍摄下来作为证据。 许安阳听到外面咣咣的敲门声，说是警察，心中直偷笑，心想现在房间里的人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他悄悄打开门，露出一个缝隙朝外面看，见到两个穿着黑皮鞋的便装男子站在602的门口。 其中一个手里果然拿着手持型摄像机，看样子是有备而来，而且经验丰富。 “把门打开！接到举报里面有违法犯罪行为，把门打开！” 看了一会儿，没人开门，许安阳有些纳闷，这和法制节目里的剧情好像不太一样啊。 他看的那些法制节目如果要去宾馆抓人的话，一般会让前台配合，说要打扫卫生或者其他什么事，让对方主动开门。 或者用房卡直接开门，如果上了链子，就用蛮力冲开。 像这种站在大门口咣咣敲门，说自己是警察的操作，许安阳还是第一次见。 “这两个警察有点耿直啊……不过里面的人一直不开门，的确是有猫腻。再等等看。” 门口的两个警察喊了一会儿，把楼层的保洁阿姨给惊动。 其中一个警察对保洁阿姨道：“阿姨，我们是警察，我们怀疑里面有人搞非法活动，把门给打开。” 阿姨有能打开所有房门的卡，按照规定，她应该先请示前台，然后前台经理过来查看、核实警察的身份，相关证件等，才能给人开门。 不过这个阿姨显然紧张了，看到警察抓人，能不紧张么，幸好自己是站在好人这一边的。 阿姨也没多想，就掏出卡片“滴”的一声把门给打开了。 许安阳门缝越开越大，他准备等两个警察进去后，假装听到声音出来，到602的门口去欣赏一下。 可惜没有智能手机，也没带照相机，智能用诺基亚那不高的像素，留下一点纪念了。 结果，就在警察开门的瞬间，一个影子突然朝外面窜了出来！ 这人一下子把两个警察撞的人仰马翻，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的摄像机都掉了。 许安阳心想，“卧槽，卢欢这么猛的吗？直接从房间里冲出来了？” 但再一看，这个人的背影并不像卢欢——不对，不是不像，根本就不是他！ 这个人肩宽体阔，穿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是黑色短裤，脚上穿着袜子，没穿鞋子。 而且他的发型不是油头，而是普通的寸头。 最重要的是，这是个男的！ 许安阳一下子凌乱了……为什么出来的会是一个男的？ 两个警察从地上站起来，却没有去追，直接进了房间，按理说，卢欢还在里面。 就这么不追了？一个留下看着，一个去追也行啊。 许安阳感觉很奇怪，他想推开门走出来到602门口去看一看，可是怎么和警察解释呢？ 在房间里的是两个男的？这个在刑法里该怎么定罪啊？ 现在也没有流氓罪了啊。 正犹豫呢，从走廊的另一侧，刚刚跑到的那个穿白色t恤的壮汉竟然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三个穿制服的警察，以及那个前台经理。 许安阳掩好门，心想，原来有警察守在下面，怪不得不去追了。 然而，后面事情的发展还是出乎了许安阳的意料。 当三个穿制服的警察逮住这个没穿鞋的男子到602时，看到里面有两个穿便衣的警察，他们互相竟然不认识！ “不要动！” “我是警察！” “我也是警察！” “你们哪个分局的！” “都站住不要动！” “靠墙！都靠墙！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通知分局，加派两个人过来，这边有情况！” 外面是一阵兵荒马乱的，许安阳这才意识到，早先来的两个警察，可能是假的！ 怪不得他们的逮捕流程有些奇怪，怪不得不和前台配合合作呢。 这下，许安阳更加不敢出去了，他把门关好，回到床边，把事情和颜筝说了一遍。 “跑出来的是个男的？然后刚开始那两个警察还是假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件事显然超出了颜筝的想象范围，估计外面接到报警赶来的警察也是一样的心情。 接到举报来抓嫖的，结果抓了俩男的？还有两个假警察？这是什么样的情况？ “应该是有人设局。” 许安阳立刻想到是有人想陷害卢欢。 这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越是喜欢在风尘路、欢乐场上混的人，越容易掉进各种各样的陷阱。 许安阳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但见过的太多了。 那些和他有过合作的中小企业老板，有钱的时候招摇过市，难免就被一些人给盯上。 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好色是本性，但因为好色断送前途、付出代价的人，更是不胜枚举。 因此，许安阳虽然好色，但他坚持不去不去风月场所开荤，会带客户去玩，但自己不下场。 至于说那些正经、不正经的女朋友，说到底还是讲感情的，只要他不结婚，对方也是未婚，就没有法律方面的风险，所以还算安全。 再说了，许安阳认为自己是负重前行，可不光光是索取，也给了她们很多帮助，于理有缺，于情有余。 这卢欢就牛逼了，被人设局也就算了，还不是那种普通的局，和他搞在一起的是个男的！ 从那个男的体格来看，卢欢的小菊花…… 这对一个自命风流的男人来说，打击绝对是致命的。 你在外面招妓被抓，虽然颜面无光，但还是能够理解的。 成龙大哥不是说过么，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但今天这情况，全天下男人很可能就不想背锅了呀。 这时候，外面是闹哄哄的，估计这些人都要被带进警察局。 警察那面现在是一脸懵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反正都带进警局再说。 出警的领头人向上级请示，然后向报警中心寻求报警人的电话号码，结果一查号码，是路边的公用电话打来的。 许安阳报警的时候专门跑到楼下，找了一个公用电话亭，直接打的110。 卢家毕竟家大业大，势力庞大，这点事丢人归丢人，但法律上来说，搞不好还不如嫖娼。 所以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放人，但在南京本地会传为笑谈。 后面，卢欢肯定会查这件事的缘由，而这个报警人就会很关键。 许安阳的手机号码是和身份证绑定的，一查就能查出来。 当然，如果查询当天的入住记录，卢欢看到许安阳的名字，一定也会起疑。 想到这里，许安阳还有些头疼，本来以为只是一件简单的抓嫖，tm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妈的，真是麻烦。” 许安阳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件麻烦的事情当中。 此时时刻，比许安阳感觉麻烦的大有人在，这个人当然就是小卢总卢欢了。 速递客收购点我网失败的事，让卢欢相当震惊，自己的策略竟然失败了？ 不过他很快从这个小小的挫折中走了出来，甚至还有点庆幸失败了。 因为他听说徐杰被点我网的许安阳拉到学校谈判，然后在清真食堂被好好调戏了一番。 作为一个正常的朋友，面对这种事情肯定非常愤怒，并且想要帮徐杰报仇。 显然，卢欢不是一个正常的朋友，看到徐杰这样被调戏，他竟然很开心。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能在徐杰身上讨到便宜，还能这么压制徐杰的人，应该是第一次遇到。 一种痛快的感觉，让他决定好好放纵一下自己。 没错，在规律了没几天后，卢欢又觉得像他老爹一样做个工作狂实在是太无聊了。 虽然成为人上人很有快感，虽然把对手踩在脚下很爽，但真的好累啊，光是每天早起这件事就很要命。 如果完全根据秘书的安排走完一天的行程，那到了晚上基本上没时间出来花天酒地了，这样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 再说了，人的p瘾一旦上来了，有什么东西能拦得住吗？ 没有的，说什么都要过一过瘾，怎么可能拦得住呢？ 就算是一个没有女朋友，也找不到女人的普通男人，在这个时代都能打开电脑，从硬盘里选取自己喜欢的女优来发泄一番，更何况对卢欢这种对女人唾手可得的男人呢？ 自从上次庄严送给卢欢的礼物卢欢拒绝后，庄严又恢复正常，给卢欢搞一些妖艳贱货满足满足他。 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卢欢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自然就玩的痛快了。 这天，卢欢又被庄严请出来玩，吃的日料，卢欢又说有附加节目。 一听又附加节目，卢欢当然开心了，庄严还说这次非常特别，不是那种风尘女子，但绝对安全可靠。 卢欢正好和那些欢场的虚情假意玩腻了，想试试特别的。 在庄严的描述下，他被说的心痒痒，然后在日料店喝烧酒喝的大醉，然后就去了酒店。 在进酒店之前，卢欢隐约记得自己喝了一瓶矿泉水，那水的味道有些怪怪的。 等他进了房间以后，头就开始发昏，然后慢慢失去意识，感觉自己好像被绑了起来。 想要动，但根本没法动，仿佛一个被摆弄的玩偶。 想说话，也说不出口，嘴巴和大脑之间的链接似乎被切断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裤子好像被人给脱了，还淋上了什么湿湿滑滑的东西，总之不对劲！ 后来，他就听到猛烈的敲门声，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什么警察，别动，一切好像都放慢了。 最后有人拍着他的脸问名字，他想说话还是说不出，人被盖上什么东西，然后抬走了。 卢欢以为自己死了，或者说快要死了，被当做一具尸体抬走。 他想喊，却喊不出来，想叫，叫不出声。 他经过一个很长很长的甬道，听到了“叮”的一声，然后炫目的红蓝色光充斥在脑海中，他像在大海中孤独漂泊的舢板，去往哪里取决于浪奔向哪里，他自己毫无控制决定的权力。 后来他终于被放下来，放在一个安静、平静的地方，他时睡时醒，模模糊糊的意识最后终于坠入了黑暗和深渊。 等他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眼前一片白色，正躺在医院的病房中，他嘴巴很干，感觉喉咙被放在铁板上炙烤了三个小时，已经在冒烟了。 “水…水…”卢欢想要喝水，他实在是太渴了。 这时，一瓶矿泉水递到了他面前，卢欢抓过水就要喝。 但他脑子里突然闪过去酒店时喝的水，就是喝了那瓶矿泉水，他才有了后来的反应。 那这瓶？是谁递给他的？ 卢欢转头看了看站在病床前的人，是一个相貌清秀英俊，应该20不到的年轻人。 他是谁？是警察吗？ “喝吧，这水是干净的。”这人说道。 卢欢口渴难耐，把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喝完后，他长舒一口气，道：“你是什么人？” 这戴着眼镜的年轻人道：“我你应该知道，我是许安阳。” 补一百七十九章 面对起点的傻逼审核我是不想改了，单章发出来免费看，能看到就看到，再被屏就再说。 这是卢欢第一次见到许安阳，之前不止一次在徐杰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前几天更是，徐杰几乎要把这个名字写在一个娃娃上，用钉子钉住一天诅咒一百遍了。 逼近，徐杰还是第一次受到那样的羞辱，让她怎么能咽下那口气。 正因为如此，卢欢对许安阳的印象反而好了一些。 现在看到站在病床前的他，卢欢脑子有些凌乱。 他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自己经历的一切，和这个许安阳有关？ “你就是许安阳，你怎么在这儿？发生什么了？”卢欢问道，说话时他突然感觉自己屁股好像有点疼…… “后面疼不疼？” 许安阳像是感知到了卢欢的想法，问道，语气中带着一点戏谑。 “我问你到底发生什么了！回答我！”卢欢突然气急败坏道。 “我问你后面到底疼不疼，你先回答我，我就回答你。”许安阳已经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了。 这可怜的小卢总，天天打雁，今儿却被雁啄了眼，还是腚眼儿。 这要是传出去，估计未来十年内，都会成为南京城的一个不朽传说。 卢欢感觉后面上真的有一股火辣辣的感觉，难受的要命。 “疼…确实疼…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卢欢并不是完全失去意识，整件事在他脑子里是记忆的。 只不过吃药加上昏睡，让记忆一时间没回来，现在那些碎片慢慢重现、拼接起来，卢欢已经大致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不敢相信。 许安阳道：“你被人陷害了，估计你以为在酒店等你的是美人，但没想到其实是壮汉吧。后面来了两个假警察，应该是陷害你的人安排的，假装拍照取证，拿住你的污点和把柄，好威胁你。你想想，是不是？” 许安阳这么一说，把卢欢脑海中那些碎片都串了起来，画面渐渐清晰起来。 卢欢的拳头越捏越紧，愤怒和羞耻让他脸色变得通红。 “庄严，一定还是庄严这货搞得鬼！” 卢欢立刻想到了庄严，因为这家伙有把人迷晕的各种手段，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愤怒之余，卢欢又望向许安阳，道：“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许安阳道：“我和这件事本来是没什么关系的，唯一的关系就是…我和女同学正好在酒店开房，看到你迷迷糊糊被人带进房间，感觉有些不对劲。再后来那两个假警察过来，我就觉得有问题，就立刻打电话报警，把真警察给叫过来了，才把你给救下来，然后把你送到了医院。本来呢我可以走掉，深藏功与名，但是我想如果我就这么走了，警察肯定会联系你的家人、朋友，到时候事情闹大了，你说你这情况，不太好交待吧。” 卢欢听许安阳提“家人朋友”，冷汗都下来了。 尤其是他老爸卢正强，如果被他知道发生这种事，估计要打断他的腿。 卢欢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的老爸卢正强，没办法，他老子为人做事非常强势，卢欢从小就怕父亲。 “不行，不能让我爸知道这事儿，不能让他知道…我公安局有朋友，我要打电话给他，我要把这事儿平了……” 卢欢想找自己的手机，摸了半天没摸到。 “你的手机在警察那儿收着呢，还有你的证件，你现在要是找人，估计警察都会知道你的背景，到时候一传出去……哎，说实话，你还不如因为嫖娼被抓了呢，男人嘛，这点事最多脸上无光。但你现在这个情况……少见，少见啊。” 许安阳差点没忍住又笑出来，心想卢欢这朋友真是够损的啊，你说搞个仙人跳也就算了，竟然来了个同性仙人跳。 而且目测那个逃跑的壮汉事先并不知道这是个圈套，也不知道自己是个诱饵，所以才会鞋子都没穿就跑了出来。 跑出来以后，那两个假警察也不追，就随他去了。 可惜，运气不好，遇到了真警察被逮回来了。 这个圈套设计的不说天衣无缝，也是环环相扣，很有想法了。 真不知道卢欢的那个朋友和他是多大仇。 不过许安阳倒是知道，也许并没有仇，究其原因不过是为了钱财而已。 像卢欢这种手捧金饭碗的人，打他们主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他喜欢混一些乱七八糟的圈子，就更容易被人盯上设局下套。 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小套路，大陷阱，卢欢自己不就给吴汉超下了一个套么？ 现在好了，自己也钻进了朋友下的套中，想到这里，许安阳真想骂一句活该。 不过许安阳到医院来，并不是为了骂卢欢的，反而是来帮他的。 “我和警察说了，说我是你朋友，暂时不用通知他的家人，我在这里会帮你处理一下事务。你放心，我不会讹你，我只是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为你考虑一下。还有啊，我不想和你交朋友，对你我没什么兴趣，你就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了。” 许安阳说的是真话，他对和卢欢交朋友没有太大兴趣，这种纨绔子弟，有一个算一个，许安阳都看不上。 也就是未来几年，拜金之风大盛，网络上各种“老公、爸爸”，虽说有开玩笑的成分，但哪个敢说心里没幻想过，某一天突然受到哪个总裁、富二代的青睐，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呢？ 而幻想之所以是幻想，就在于它不现实，它极难实现。 其实只要站在对方的角度想一下就可以了，如果你是个富二代，或者有钱的总裁，如果不是因为对方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美貌、才华或者别的什么，你会巴巴上前给人送钱么？ 很显然不会，你不会，那些真正的总裁、富二代也不会。 人家更不会因为你帮了点小忙，转手给你什么巨大的恩惠。 帮了多少忙，人家就还多少情，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许安阳帮卢欢，一来他真的忍不住想看笑话，看到他疼的样子，要不是考虑到对方的情绪，他早就笑死了。 二来，知道因为自己报警这件事可能会惹来一些麻烦，干脆自己主动现身，把事情缕缕清，帮着卢欢把事给结了。 至于事后他怎么去报复整他的人，那是他自己的事了，别把我许安阳卷进来就行。 所以，许安阳才主动现身说是自己报的警，说自己是卢欢的朋友，帮着处理这件事。 这件事从法律上讲是可大可小的，因为对于男人对男人的侵害，法律上的定义模糊不清。 所以，警察那边核实了一下许安阳的身份，许安阳的钱包里正好也有卢欢的一张名片，警察也就没多管，就让许安阳在医院陪着卢欢了。 听许安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其中的关节、原因，还都说的通，卢欢也就认定许安阳的确是帮自己的。 最主要的是，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报复庄严，怎么把这家伙拉出来碎尸万段！ “我吊rnm，这个狗币，竟然这么对老子！我ctm！” 随着菊花的疼痛越发明显，卢欢的情绪有些失控，对庄严是咬牙切齿。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快要凌晨，警察方面在得知卢欢醒了以后，也没带去局里，就在医院做了个笔录、了解了一下情况。 这种案件怎么说呢，警察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如果卢欢是个女的，那肯定要立案调查，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可卢欢是个男的啊，关于男性强男性的问题，目前我国在法律上还处于一个空白，虽然又侮辱罪、猥亵罪、伤害罪等可以论罪、定罪，但取证、诉讼等会有不小的困难。 而最困难的，肯定还是当事人本人的心理障碍了。 女性受害者往往都因为碍于社会眼光问题，不敢大胆站出来维护自身权益，你让卢欢这样一个风月老手，到法院起诉说自己被奸了？ 那这条新闻一定会全国知名，“南京某富二代在酒店遭同性奸污……目前案件正在审理中。” 09年，微博还没有起势，引领网络潮流的还是各大bbs论坛还有贴吧，到时候论坛上这类讨论帖将一个接着一个。 搞不好，还能引发全国对男性受侵犯后相关法律问题的大讨论，推动中国的法治进步。 那卢欢到时候就真的青史留名，在国家历史进程上留下小小的一笔。 但对他个人来讲，将是不折不扣的社会性死亡。 南京肯定是待不下去了，因为那时候他到任何一个风月场所，但凡认识他的人都会想到那件事。 陌生人还好，总有一天会忘记这件事。 可是父母、亲戚、朋友，会用什么样的眼光去看待他？ 想到这里，卢欢越想越恨，越想越气，但面对警察的询问，他又不得不说：“我没事，没什么事情…没受伤…不用调查了，我不会起诉的，其实就是朋友和我开玩笑呢。你们搞错了，搞错了，对，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心中波澜万丈，面上却要若无其事，卢欢第一次体验这样的感觉。 为了自己的面子，为了能在南京继续混下去，只能说是开玩笑了。 警察这边虽然感觉不太对，尤其是进房间后看到卢欢没穿趴在床上，但受害人说开玩笑，也只能这样了。 另一边被抓住的那个壮汉，心理素质倒是不错，咬着牙什么都不说，也说是开玩笑。 看样子不是第一次搞这种事情了，知道法律在这方面有空白，所以有经验。 只能说，男孩子在社会上混，也要学会保护自己啊。 一直折腾到凌晨，把相关的费用补齐后，警察把东西都还给了卢欢，两人才从医院出来。 深夜的南京城依旧没有停下他的喧嚣，卢欢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实在是太不真实了。 好好的，吃着日料喝着酒，想着美女和p友，结果呢，他娘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菊。 他多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但屁股上隐隐的疼痛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 “我rnm！”卢欢在路边又骂了一句。 许安阳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卢欢道：“回去好好休息吧，睡一觉起来就都好了。” 卢欢看着许安阳，竟还有些感激，道：“谢谢你了兄弟，要不点我网，我再加一倍的价格？” 许安阳笑着摇头，道：“点我网我未来可能会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小卢总，以后交友要谨慎，不要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玩。” 卢欢叹了口气，他对人性险恶的认识程度还是不够深。 其实大多数富二代都有这样的问题，富一代是在泥塘里摸爬滚打起来的，什么都见识过，所以心智强大，且经验丰富，甚至心狠手辣。 而第二代条件好了，接受更好的教育，有更加良好的教育背景和知识水平。 但成长的环境相对比较单纯，所谓的“乱”也不过是玩的开而已，一般都称不上险恶。 所以他们一方面可能不知人间疾苦、骄横跋扈，另一方面也可能把世界想的太单纯美好，对人心之恶缺乏足够的认识。 不过相信这次事件过后，小卢总会吸取一些教训，对自己的人生有新的看法。 当然，性取向什么的会不会有所改变，就不知道，说不定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如果真有，那还真是意外之喜。 “有机会联系，再见！” 上车后，卢欢和许安阳挥手道别，离开了。 许安阳看着远去的出租车，道：“哎，果然还是个比较单纯的家伙，我的确是没主动害你，但我就是什么好人吗？也不想想，你现在已经有把柄握在我手上了啊，我们在商业上可是竞争对手。你一个定时炸弹被我拿住，怎么能睡得着呢？果然还是富二代，心大啊，也好，起码我现在并不想整你。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卢欢走后，许安阳也拦了一辆出租车，让自己把自己送回了酒店。 房间都已经开了，当然不能浪费了，颜筝还在那里等自己呢。 到了酒店楼下，许安阳在便利店里买了点东西，然后上楼。 到了房间，里面黑漆漆的，许安阳想颜筝应该睡了吧。 哪知道床头灯啪嗒一声开了，颜筝躲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巴巴的看着许安阳呢。 “你手里拿的什么啊？”颜筝问道。 “啊…买了两个三明治，怕你会饿。”许安阳道。 “哦，那你没有买那个东西嘛。” “我…”许安阳放下手里的三明治，走到床边，在颜筝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道：“买了。” 颜筝的脸有些红，钻进了被窝里。 （此处省略1001字。） …… 那一夜过后，许安阳和颜筝之间的关系和过去相比有了显著的变化。 这种变化连一向神经大条的韩林都能看的出来。 五一劳动节放假前，颜筝作为助理，排了一张假期值班表，贴在了办公室的门后面。 韩林过来瞄了一眼排班表，道：“颜助理，你这是以权谋私啊，为什么都把你和老许排在一起值班？” 颜筝道：“我是她的助理，和他一起值班不是很正常的么。” 韩林道：“可是之前，我看你挺嫌弃老许的，现在是怎么了？” “他是我老板，我怎么可能嫌弃他，真是想多了。” 这时，关凌过来看到这个排班表，道：“颜筝，我想时间换一换吧，不要把我排中间，我家比较远，把我排在后面吧。” 在颜筝的安排中，把关凌和黄玉排在了一起。 但关凌是黑龙家人，不过家人住在北京，所以劳动节她要回北京。 颜筝觉得有道理，便要修改值班排班。 许安阳突然道：“颜筝啊，把我也排到后面吧，我30号就回去了。” 许安阳心想，老子要先回去陪郝嘉芸啊，怎么能留在南京值班呢。 颜筝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哦，你俩都要排在后面，意思是你们要排在一起值班咯？ 颜筝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排班，道：“那…那你们自己配对自己商量吧，商量好了再告诉我，我不帮你们排了！但是，最后决定权还是在我。” 颜筝那点小心思，关凌能看不出来？ 她也敏锐的察觉到，颜筝和许安阳之间的关系，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在她和许安阳之间也曾经发生过，这让她神伤不已。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两人从来没有做出任何承诺，甚至一开始关凌自己想的就是“我主动但不负责。” 所以，她没有任何理由去指责许安阳，再说一切都是他的猜测和感觉而已。 这种猜测和感觉让关凌的状态不是很好，甚至有些糟糕。 下午在群里商量的时候，她本来有机会和许安阳一起值班的，最后主动拒绝，转而和陈康一起值班。 而颜筝最后也没能成功和许安阳一起值班，她和黄玉安排在一起，许安阳则是和徐林义一起。 吴汉超自然和韩林一起，这两个人关系好的很。 晚上，许安阳请大家到饭店一起到饭店吃饭，庆祝许安阳在上周末参加华东地区大学生创业大赛拿到了一个二等奖，又获得了一笔创业资金的支持。 结果，今晚的饭局，大家吃的似乎不是那么痛快，每个人好像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许安阳见状，疑惑道：“喂，你们一个个都怎么回事，现在公司发展的蒸蒸日上，业务上虽然有很多小毛病，但方向是没有问题的吧。上次收购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资产和影响力会越来越大，现在成立一年都不到，再过一年，等移动…反正钱途是大大的啊。” 许安阳说着说着就要泄露天机，移动互联网逐渐铺开，就是点我网真正多点开花的时候。 话是这么说，但只能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不是事业顺利就能改变一切的。 吴汉超最烦恼的还是家族问题，堂哥虽然承认了错误，但经过这件事，吴汉超第一次发现，原本风平浪静的大家庭，其实暗流汹涌，充满着各种矛盾。 以前他是孩子，吃穿不愁，好好上学就是，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如今，华美的袍子被掀开一角，里面的虱子就都露出来了。 颜筝和关凌不用说了，上了许安阳这艘破船，却拿不到船票，心惊胆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水。 陈康和徐林义两个穷人家的孩子烦恼就更多了。 陈康还好一些，身体好了，他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感觉不怎么跟得上公司的脚步。 虽然进的是同一所学校，可从小的经历不同，他们农村的小孩见识、思维上明显不太够。 小时候只会读书，对人情往来，社会经验等方面有诸多缺陷，做起事来自然各种问题，对自信心的打击不小。 徐林义就更愁了，国防生的身份死死卡住了他，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办。 而且家里最近传来一些不好的消息，让徐林义心神难安。 至于黄玉，永远都是那个样子，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 只有韩林，是除许安阳外唯一一个没心没肺，乐乐呵呵的家伙。 这样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祸害千年的。 一顿饭，大家伙都有心事，吃的没有那么开心。 搞得许安阳原本雀跃的心情也变得沉闷下来，人生的烦恼果然是不会停止的吗？ 可是重生之后，许安阳过的还挺开心的，尤其想到马上劳动节要回家，可以和郝嘉芸在一起，心情就更加好了。 至于说为了他黯然神伤的其他女人或者男人，许安阳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五一三天假期，加上周六周日凑了个五天，许安阳在家呆了三天，和郝嘉芸还有初中的一些同学见面，在溧城周边玩了玩，叙叙旧，日子过的是很快。 因为要值班，许安阳提前回到了南京，结果到了办公室以后发现，竟然联系不到徐林义。 许安阳打电话给徐林义，电话却无法接通，关机了。 许安阳拿出徐林义填写的档案，拨通了他的紧急联系电话，他的父亲。 然后从徐林义的父亲那里得到一个令人惊讶的消息：徐林义因为故意伤害罪，被派出所给抓起来了。 徐林义，出事了。 第181章 冰姐 在点我网的工作群里，许安阳把他目前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其他人。 “通知一下大家，徐林义出事了，在老家打人，被警察给抓了。” 这消息一进群，像水滴进了油锅，一下子炸开了。 “徐林义怎么会打人？” “严不严重，哪里来的消息啊。” “徐林义是国防生，会不会影响他的学业啊。” “还有别的什么消息吗？” 徐林义这个家伙虽然以为国防生的身份，许安阳一直没有将他直接收编，但这小子做事一向积极主动，什么都抢着干，空下来就往办公室跑。 而且别说，许安阳那厚脸皮和憨憨的性格，跑商家、推广网站，有时候还真的有奇效。 这老实人在情场上吃亏，但在工作中只要不蠢，这老实人的外衣反而是个很好的伪装和掩护。 而且徐林义为人热情，经常给大家带饭、送水，一些粗活重活都抢着干，说话也好听，所以大家都挺喜欢他。 创业初期的公司和后来的公司还是不同的，大家不光光是同事情、同学情，还有一份特别的战友情谊。 知道他出事了，大家都有些着急，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或者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许安阳在群里道：“大家别急，事情我会再去多了解了解，不是什么大事。@颜筝，你回来以后咨询一下你们专业的江老师，看看能不能帮他做辩护。学校那边我会找人咨询，大家稍安勿躁，会解决的。” 许安阳说完话后，群里又讨论了几句，慢慢安静了下来。 徐林义的事说起来也很简单，他老家在山东菏泽的郊区，因为一块地的拆迁问题和开发商发生矛盾。 劳动节期间，徐林义回到家，发现家里的门窗、玻璃早就被砸的千疮百孔。 开发商雇佣了一些地痞流氓，往他家里扔蛇、蛤蟆这类东西，还往墙上倒油漆、泼鸡血，反正就是要他们家快点在同意书上签字。 徐林义家中有老人被扔来的砖块砸伤，后来这些地痞流氓再来时，徐林义和他们对峙，面对谩骂终究没有忍住，动手把其中一个流氓给打了。 虽然只是两拳，但眉骨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长度超过了5厘米，达到轻伤的标准。 有了轻伤标准，就意味着要负刑事责任，结果之前一直不出现的jc很快到达，把徐林义逮捕，拘留了起来。 21世纪头10年，是中国快速发展和建设的十年，也是各类矛盾集中、突出出现，大量爆发的十年。 尤其是土地开发建设问题，10年间各种冲突层出不穷，因为强拆而引发的悲剧也是一幕又一幕。 许安阳在电话里听到徐林义的姐姐断断续续讲述事件的始末，已经大概有数，心中既是感慨又是庆幸。 感慨的是，徐林义纠结的国防生问题，很可能因为这一拳而不用再纠结了。 国防生在读书期间一旦有违法犯罪行为，是肯定会被取消资格的。 徐林义的行为虽然不是主观恶意，但后果还是触犯了法律，谁知道他这一拳头能把人打出一个4.5厘米以上的口子呢？ 脸上4.5厘米以上的口子就能被定义为轻伤，那小流氓的眉骨实在是不禁打，其实人没大事，但徐林义反正是摊上事了。 而庆幸的一点是，这摊上的事和其他一些惨烈的强拆冲突相比还是要温和许多的，起码没有闹出人命，只是一个轻伤。 麻烦的点也不在于轻伤，而在于徐林义国防生的身份。 许安阳想了想，出了这种事，徐林义的国防生估计是危险了，能不被学校开除，保留个普通大学生的身份就是万幸。 就这还需要找关系，不然的话，开除学籍完全是有可能的。 许安阳已经开始想办法，争取帮徐林义保留学籍，不要落个开除的凄惨境地。 当然，首要问题还是轻伤的事情，其实轻伤的话如果得到被打人的谅解，是不用入刑的。 不过这次涉及到拆迁问题，估计徐家如果不妥协的话，对面很可能以此为要挟，坚决不谅解。 其中涉及到的恩怨情仇，还有利益纠葛，估计没那么容易理清楚。 社科院的法学老师或许能提供一些咨询和建议，但帮助不会太大。 毕竟菏泽在山东，在中国律师要起作用，关系很重要，尤其是这种案情清晰简单，主要是背后涉及的东西比较复杂的案件，你南京请的律师到了当地两眼一抹黑，不认识人，起不到任何作用。 许安阳一个人在办公室想辙，下午的时候，黄玉过来了。 五一放假，其他人都回了老家，黄玉是南京本地人，他在群里看到消息就赶到办公室。 黄玉倒是直接了当，道：“我让家里找找人，和学校那边打打招呼，争取弄个留校察看吧。国防生是别想当了。” 许安阳点头，道：“能弄留校察看自然最好，但问题是如果他要入刑，那肯定是要被开除的。这个家伙啊，平时也不是那么冲动的人啊，这回真是…” 黄玉道：“人总有上头的时候，要不我们俩去一趟菏泽？” 许安阳想了想，摇头道：“我们两个去也没有什么用，在菏泽又没有关系，人生地不熟的。光我们两个人肯定不行，要发动更多的人来帮忙才行。” “你的意思是？上网？” 许安阳点点头，在互联网时代，还是要学会利用网络。 很多人觉得互联网的出现，似乎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加肮脏了，其实并不是。 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干净，只不过互联网的出现，让那些曾经不见天日的东西，可以通过技术手段，传播到各个角落，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其实对大多数人来说，电脑、手机一关，这个世界还是单纯美好的。 只不过社会太大，人太多，每天发生的事不计其数，当它们通过网络汇集到一起，呈现在人们面前自然是触目惊心的。 许安阳还记得自己刚上大学那两年，08年、09年，网络舆论非常的激烈，各种异见派横行各大论坛。 你要想找乐子，可以，但你要想找不痛快，那更加简单，每天都有真真假假的事件刺激你的眼球。 年轻人一开始难免义愤填膺，想着仗义执言；时间久了，看多了，慢慢明白凡事也要多看几眼，因为反转来的太快容易闪了腰。 再到后来，就会明白网络也只是一种传播工具，如何使用它，看待它，还是要看人，看人心，看法律法规，看你是否去运作、去争取、去博弈。 人其实还是没有变，不管是拿砍刀还是拿步枪，该打还是会打，看你会不会用刀，会不会开枪。 黄玉赞同许安阳的想法，不过他随即道：“许安阳，其实很多网络热点事件背后都是有推手的，除非这件事真的很大，人家主动来给你推。徐林义这件事说实话，和网上那些事件相比还是太普通了。” 黄玉说的也有道理，很多网络事件一方面本身确实少见，狗咬人上不了新闻，人咬狗才会。 拆迁中别说轻伤了，用枪，用土炮，见血出人命的都很多，徐林义这种只能说是毛毛雨，小问题。 许安阳道：“我知道，所以这次我要去找人帮忙。徐林义国防生的身份应该可以利用一下，也不用弄太大，稍微给点压力，让他们那边同意私了就可以了，不要让徐林义入刑，这是当务之急。” 黄玉同意许安阳的思路，至于许安阳要找什么人，黄玉可就不清楚了。 “你准备找谁帮忙？” “嗯…一个旧相识。” 许安阳心想，到头来还是要去找自己那不正经的女朋友啊，不过也好，本来就想找她帮忙呢。 算算时间，过几天她正好就该到学校来了，真是非常的巧呢。 …… 五一劳动节假期结束，学生们都回到了校园，天气已经开始慢慢变得有些燥热起来。 春夏之交，只要不下于，天上的太阳好一些，女孩子们就能穿上各色的裙子，露出白生生的小腿，在嫩绿的树叶遮挡的阴影下，挽着手三三两两走在一起。 也有女生骑着自行车在校园里穿行，春天的感觉真是不错。 华工的校园风景是相当不错的，虽然建筑比较单一死板，但绿植做的很好，学校里的水杉、悬铃木都有50年的树龄，高大茂盛，绿意盎然。 所以，会有一些剧组到华工来取景拍摄一些镜头，比如电视剧《我是特种兵》，《雪白血红》等。 这还是比较知名的影视剧，一些小的没太大名气的影视剧更多，每年都会有，华工的学生偶尔也能看到一些影视明星。 当然，一些大的、知名的影视制作，还是会选择南大、东南这些校史更加古老的学校，它们老校区的建筑更有历史的气息。 五月的第一个星期，就有一个小剧组到华工拍摄镜头，为期两天的时间，地点就在第一运动场和宿舍小区之间的那片水杉林林地上。 拍摄过程当中倒是没有太多的学生围观，大学生毕竟不是闲的没事干的大妈，围观欲望没有那么强。 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拍摄现场没有叫得出名的大明星，都是一些十八线的小演员，年轻人都不认识。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野鸡剧组，只不过每年国内拍摄上映的影视剧太多太多了，而观众只知道那些头部的，很多不知名的完全没有人关心。 就好像写小说一样，觉得能写小说都很了不起，看看那些榜单顶端作者，版权百万千万，而在背后实际上有太多太多连订阅都没有，只能吃全勤的作者。 文体行业都是如此，一将功成万骨枯，头家通吃，后面的绝大部分喝西北风。 这是一部校园青春剧，这种剧在没有进社会的年轻人那里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剧本简单，拍摄成本不高，只要男女主演足够好看足够吸引异性，就会有人追有人看。 这组镜头是男女主在学校操场上互相告白的戏，有接吻的镜头，不过采用了借位拍摄。 因为女主动作有些僵硬，被导演叫停了好几次，拍了好几条才拍过去，然后剧组才能开饭。 “妈的，怎么上了镜头就别别扭扭的了，平时亲起来挺带劲的！”导演坐在椅子上骂骂咧咧道。 “你们点的饭到了！” 这时，一个餐厅送外卖的小哥骑着电瓶车，后面放着一个大篮子，装满了外卖盒来到拍摄场地旁边。 场务忙过来，把盒饭都拿了下来，招呼大家过来领饭吃饭休息。 正准备付钱，一旁的制片人，一个30左右的女人道：“不用付钱，有人请客的。” 送外卖的小哥点点头，核对无误后，骑着电瓶车离开了。 “小陈，你别吃盒饭，你待会儿和我一起去食堂吃吧。” “好嘞。” 小陈就是这部戏的女主，一个来自辽宁的小姑娘。 长得相当好看，身材也好，不过一直不怎么火，这是她第一部当主角的戏，背后自然也有所付出。 而这个30左右的女制片人叫宋唯冰，大家都叫她冰姐，在影视圈颇有名气的一个女人。 有过很多节目制作经验，参加过一些爆款节目、影视剧的制作。 当然，那是她未来十年的经历，在2009年这一年，她的制片人之路才开始没多久。 她正处在人生的一个低谷期，事业、感情都受到了挫折，正在努力找回生活的正轨。 这次作为制片人到南京来取景拍戏，华工社科院新闻系的教授白松林是她大学前辈，两人有共同的导师，便借助他的关系进学校开始拍摄工作。 在华工的镜头也不多，就两天，中午白松林在学校食堂的教室餐厅，请这位小师妹吃一顿。 小陈换了件衣服后，跟着宋唯冰去了学校食堂的教师餐厅，一路上不时有男生盯着小陈看。 但凡是能上荧幕的漂亮女演员，甭管网友、观众怎么去评价，这个不好看那个不行，放到现实生活中都是乱杀。 就不说荧幕会显得演员胖很多，所以女演员现实生活中年都非常瘦。 真人和荧幕上、照片上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荧幕、照片会让人去关注缺陷，去找茬，放大一个人的缺点。 而真人到了面前，气质、长相甚至气味扑面而来，有些人估计眼睛都不敢多看，哪有心思去盯着人的缺陷看啊。 同样，很多现实中看起来很好看的女生，到了荧幕光一打，镜头一拉，一对比，简直没眼看。 和小陈比起来，宋唯冰也是很美的，只是上了些年纪，加上不是演员也没有那种惊艳感。 其实她曾经也当过一段时间演员，最后发现自己适合混这个圈子，但不适合演戏，就转了幕后，认识了不少圈里圈外的人，然后选择开始做制片工作。 到了食堂的小包间，宋唯冰见到了自己的师兄白松林，两人热情的拥抱。 按年龄来说，白松林比宋唯冰大十几岁，两人都是中传毕业，因为有同一个导师而相熟。 虽然年龄差距不小，但性情相投，成为了很不错的朋友。 “白师兄啊，你真是越长越年轻，不像小妹我，在豆腐渣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宋唯冰见到白松林，少不得要恭维一番。 白松林笑道：“什么年轻啊，我是工作没什么盼头，日渐发福起来了。哎，今天中午就在食堂随便弄点了啊，等你这边的工作搞完了，明天晚上在饭店我们几个朋友一起好好吃一顿。” “多写师兄的关照，在学校其实很好啊，我当初要是留校就好了，看看这两个，应该是你的学生吧？青春年少的，和年轻人在一起感觉自己都变年轻了。” 宋唯冰的目光转移到了白松林身旁一男一女两个学生身上。 一个是程思思，另一个却是许安阳。 许安阳看着宋唯冰，心中是颇为感慨。 “想不到啊冰姐，这时候的你确实要更加漂亮一点呢。” 许安阳认识宋唯冰，不过是八年后的宋唯冰，那时她已经是南京地区有名的节目制作人，和各电视台、媒体的关系极好，人脉也是很广。 那时候电视台有一个项目和城市发展银行合作，许安阳接的手，不知道怎么的在一个饭局上就认识了宋唯冰。 许安阳这个人要说勾引能力还是很强的，两人气味相投，一来二去就勾搭上了。 一开始只是各取所需，宋唯冰为许安阳提供一些资源和信息，许安阳嘛就为她排解一下寂寞。 但到了后来经历了一些事情，宋唯冰发现许安阳这个人还是很有情义的，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改观。 而许安阳好色是好色了点，但作为男人的担当从未放下过，软饭可以吃，但硬担子该扛绝对能扛住，在宋唯冰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挺身而出没有怂，让两人之间的感情得到了升华。 当然，再怎么升华也是到不了恋爱、结婚的关系的。 宋唯冰结过婚，后来离婚，在30岁的时候，也就是2009年刚过完年的时候。 许安阳是后来听宋唯冰说自己的故事，提到09年离婚后拍的第一场戏，就是在华工，借助白松林的关系，在五一劳动节后。 因为许安阳也是华工的，所以这件事他一直记得，于是这次他算算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 于是找到程思思，说想认识一下这个宋唯冰，找她帮点忙，做点事。 程思思要是知道许安阳和宋唯冰未来的关系，估计是不肯帮的，但她并不知道。 当然，许安阳也不清楚程思思和白松林到底什么关系，反正白松林对程思思总是有求必应的。 一开始许安阳也怀疑两人是不是有点什么，会不会和白教授做了同道中人。 但几次接触观察下来，还探了探程思思的口风，两人之间并没有超出师生的情谊。 不过白松林教授，好像和程思思的父母辈有什么渊源，具体情况许安阳不太清楚，反正这层关系能用上就行了。 在饭桌上再次见到宋唯冰，许安阳的感觉很奇怪。 明明是很熟悉的人，却要装作完全陌生，第一次见的样子。 这和刚重生见到同学还不一样，这同学能和情人比么。 “这是我的师妹，也是未来著名的制片人，宋唯冰宋小姐。这是我的两个学生，新闻系的程思思，胡丽的女儿。” 宋唯冰朝程思思点点头，许安阳听到胡丽这个名字，应该是程思思的母亲吧。 看样子和白教授有点关联的不是程思思，可能是程思思的妈妈……这老一辈关系也是复杂的很啊。 “这个呢，是社科院社会学系大一的学生许安阳，虽然才大一，但已经是我们学校的知名人物了。创业能手，见义勇为的先锋，上过两次电视了都，非常了不起的孩子。” 白松林一通夸奖，让宋唯冰盯着许安阳深深看了几眼，结果发现许安阳也在盯着自己，而且眼神不像看一个陌生人。 这让宋唯冰心中有了一些异样。 接下来饭桌上宋唯冰发现，许安阳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瞥向自己，而不是坐在她旁边的小陈。 按理说，年轻人应该都喜欢小陈那样的，肤白貌美，像白玉兰一般。 宋唯冰虽然长相气质也很好，但和小陈比，脸上明显有岁月的痕迹。 “小许同学，听说你是创业能手，搞的什么项目？” “哦，是一个提供消费娱乐信息的网站，叫点我网。可以点外卖，交易二手书，还能搜索附近好吃的餐厅。对了，今天中午剧组吃的外卖，就是我用点我网下的订单，给你们送过去的。” 这么一说，宋唯冰点点头，“我说外卖是怎么过来的，也没看到场务打电话啊，原来是你的帮的忙，那真是谢谢你了，敬你一杯。” 两人轻轻碰了一杯，双方的眼神也碰了一下，宋唯冰竟觉得有些心跳加快。 刚刚经历了一场感情纠葛的她，还没有从那个深潭中彻底摆脱出来，除了工作，大部分时间她都觉得浑浑噩噩，仿佛身处一场噩梦之中难以自拔。 周围向她抛出橄榄枝的男人不是没有，优秀的也有很多，但她就是很难进入状态中。 一个受过伤害的人，想要再敞开心扉付出感情，是非常不容易的，对女人尤其如此。 宋唯冰给自己定下计划，认真工作一年，再考虑感情的问题。 许安阳这种20不到的年轻人，当然不可能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但他火热的眼神的确让宋唯冰记住了他，并在内心有一个感觉：和这个人，可能会发生些什么。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很多人在见面的一瞬间，可能就已经写好的剧本。 至于要不要跟着剧本走，就要看人的意愿，还有一些运气了。 大家恭维客套几句后，许安阳进入了正题，把徐林义的事和宋唯冰说了一下。 “冰姐，我们学校有一个国防生，老家在山东，因为拆迁的事情把人给打了，可能要面临刑事处罚。他是我的好朋友，我想帮帮他。我的想法是，该赔钱就赔钱，能私了就行，不要让他入刑。但开放商估计会揪住不放，所以想用一些舆论的力量，施加一下压力，让事情不要变得那么糟…” 吃这顿饭之前，许安阳咨询过白松林，白松林表示南京当地的媒体他很熟，但网络媒体的话，宋唯冰才能帮上忙。 她有好些网络媒体圈的朋友专门做这种现实新闻的报道，对什么拆迁、上方、征地、城管等事件最感兴趣，找她肯定好使。 宋唯冰听了以后，道：“这里都是自己人，我明人不说暗话，就开门见山了。帮你和你的朋友是可以的，那也是出于白学长的人情，不过我想问问，你能给我提供什么吗？” 宋唯冰这话说的很现实，人情往来就是如此，有往才有来，来而不往非礼也。 很多人总是喜欢说人脉、人情，觉得自己认识认识谁谁谁，就能怎么样。 问题是，光认识没有人，人家和你打个招呼问个好，最多一起吃个饭洗个澡，又能怎么样呢？ 也许能帮点小忙，提供或者透露一点信息，也仅此而已，想要人帮更大的忙，要么有非常深厚的感情和关系，要么就是你自身有价值被看中，人家觉得欠你这个情，未来能还回来。 否则的话，所谓的人脉，也不过多认识了几个人而已。 许安阳早就料到宋唯冰会问这个问题，这个女人用她自己的话说，“在三十岁那年我已经把自己的心包裹了起来，能敲开它的只有利益。” 不过后来的一些事证明，其他东西还是能将它敲开的，只是敲的时间要比较长而已。 许安阳道：“我能把我自己提供给你。” 这话说完，宋唯冰竟微微有些脸红，这个小伙子这么直接的吗？ 而程思思瞪了许安阳一眼，在桌子狠狠踢了他一脚。 虽然两人不是情侣关系，但程思思也是有妒忌之心的。 许安阳忙解释道：“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能提供我的潜力。现在的我的确拥有的还很少，但我值得投资，并且现在只要很少的成本，未来就能获得很大的收益。环宇基金前几月还想高价收购我的公司呢。” 许安阳说完，白松林跟着说了两句，夸赞许安阳的确很有想法。 当然，宋唯冰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详细的询问了许安阳创业的各种细节，业务的情况。 而这些东西许安阳都是一手做下来的，是真做还是假做，实干还是虚干，一说就清楚。 宋唯冰心里有了数，道：“行，白师兄大我15岁，我们俩算忘年交，现在我也交你这么一个小10岁的朋友，也算不错了。” 许安阳忙端起酒杯敬了宋唯冰一杯，酒下了肚，两人的眼神再度相碰，宋唯冰竟有些不好意思。 心想，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热情主动的么。 而许安阳则想，不知道年轻了几岁的冰姐，是不是和后来一样带劲。 第182章 没救了 吃过饭，许安阳和宋唯冰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宋唯冰递给许安阳一张她的名片，名片很简洁，一个名字，一个电话，一个公司制片人的头衔。 一般来说，名片上的头衔印的越多，唬人的可能性越大，因为都是虚名。 真正有实力有底子的人，一个头衔，一个名字足以。到了更高的层次，头衔都不重要了，一个名字就够了。 “下午我们大概三点拍完戏，你到片场来找我，我们谈谈这件事。”宋唯冰对许安阳道。 许安阳在接过宋唯冰的名片时，两人的手轻轻触碰擦了一下。 虽然已经30岁，但宋唯冰的手白嫩光滑，看得出来生活条件一直很不错，养护的很好。 许安阳对宋唯冰的手一直印象深刻，修长洁白，手指甲圆润光洁，她不涂带颜色的指甲油，只抹一点透明的，淡淡的肉粉色很好看。 宋唯冰手被碰到，心中微澜，又抬眼瞧了一眼许安阳，许安阳眼神清明，好像是无意的。 但细看又觉得眼睛中颇有深意，好似是有意？ “冰姐，我们走吧。” 双方道别后，宋唯冰愣神了一会儿，这小陈提醒宋唯冰，宋唯冰才回过神来，两人一起离开了食堂回了拍摄场。 “小陈，刚刚那个许安阳，你觉得怎么样？”路上，宋唯冰问道。 “挺帅的，就是不够瘦，应该不太适合上镜头。”小陈回道。 她以为冰姐在考虑挖掘演员呢，许安阳的气质、形象的确很好，但和做演员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演员要上镜，脸型、身材消瘦，五官分明是必须的。 不然现实中看起来还是挺帅的，上了电视就是个没啥特色的大饼脸。 宋唯冰摇摇头，道：“我不是说做演员，我是说，总体给你的感觉。” 小陈想了想，道：“没什么感觉吧，他都没怎么看我，我也没理会他。” 宋唯冰没有再说话，其实光没怎么看小陈这点，就已经很特别了。 大部分年轻的男生，见到小陈这样演员级的女孩，不盯着多看几眼是不可能的。 而许安阳全程的注意力都在宋唯冰身上，小陈朝他抛媚眼他都没接，弄得小陈意兴阑珊的。 成熟女人的心思比20左右的小姑娘要深沉、复杂许多。 小姑娘虽然想的多，但想来想去就是围绕着那么一两件事来回折腾。 而成熟女人能体味更多的东西，宋唯冰就感觉到这个许安阳不像个20岁的小伙子。 从气质、谈吐来看，相当成熟，而且一举一动似乎都别有他意，一时半会儿让人捉摸不透。 回到片场，下午把剩下的几个镜头弄完，时间就到三点多钟了。 下了课的许安阳来到片场旁，和宋唯冰打了个招呼。 “冰姐好，忙完了？我还是第一次到拍摄现场来呢。”许安阳左看右看，装作很好奇的样子。 其实他去过拍摄现场，还不止一次，都是跟着宋唯冰。 有很多知名的影视剧都是在南京拍摄的，许安阳几次借冰姐的机会一探究竟，满足一下好奇心。 在片场呆久了，明星的神秘光环就会逐渐褪去，很多方面也都是普通人—当然，肯定也有不普通的地方，相貌首先就不普通。 然后如果和片场的人混熟了，还能知道很多小道消息，八卦消息，比如各个演员荧幕下的形象、性格等等，往往和那些宣传通稿、粉丝人设大相径庭。 有时候还会碰到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比如曾经的奥运冠军做导演，和演员有矛盾，演员罢演找背后金主打小报告，导演不得不下跪道歉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些东西了解的多了，好处就是让人不再对娱乐圈有太强的神秘感，也不会过度去神话那些明星，自然而然对追星什么的也就没有兴趣了。 宋唯冰打量了一下许安阳，从他的表情，动作，只读到一个字：滑！ 倒不是油腔滑调的滑，而是一种自来熟的感觉，两人今天也只是第二次见面，一般年轻人见到自己，还找自己办事，肯定会相当拘谨。 这小子倒是好，一点都不拘谨不说，还左顾右盼的，感觉自在的很呢。 “你朋友的那件事，你准备怎么办？想怎么办？”宋唯冰还是开门见山，不想多废话。 “想请公关公司的人在几个有名的论坛发帖，还有微博制造热度。再让山东本地的记者去采访一下当地的开放商，还有我那朋友的家人，在地方电视台播报一下。我觉得这个新闻还是有一些可以利用的热点的，我朋友是国防生，然后拆迁也是现在老百姓都很关注的话题……” 许安阳这套活儿，多年后基本上有些经历的网民都能倒背如流了，炒热点，炒当事人的身份、背景，制造一点官民对立，这热度就蹭蹭往上涨了。 尤其是制造对立这一点，10年前后对立矛盾的核心在官民之间，往后推移，还有国与国之间，粉丝与粉丝之间，甚至性别对立。 就和写小说一样，小说要有矛盾情节，让读者代入情感，寻找立场，这新闻也是一样啊。 许安阳也实在是见多了各种各样的热点事件、反转事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放到09年，很多网民吃瓜群众还处在懵懂期，情绪一点就着，还不明白背后的道道。 对于许安阳的这套思路，冰姐很讶异，道：“年轻人，你懂的挺多呀，你是什么专业的？” 许安阳道：“哦，我是学社会学的。” “社会学，嗯，果然很社会，一点都不像学生呢。” “呵，谢谢冰姐夸奖。” 宋唯冰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小子脸皮怪厚的，谁夸你呢？ “行吧，我认识两个公关公司的人，我把联系方式给你，你去找他们帮忙。记者方面么，山东……嗯，山东电视台我倒是认识人，帮你找找吧。最后你要达到什么样的结果？” “施加点压力，让开放商同意私了就行了。毕竟我朋友的确打了人，该赔钱还是要赔钱的。” “你想的倒是挺现实稳妥的。”宋唯冰道。 “民不与官斗嘛。”许安阳笑笑。 这点上许安阳还是比较现实的，民不与官斗，拆迁背后终究是国家，能落个不予追究私下解决对徐林义已经是很不错了。 只能说这个世界上，如果你没有点背景和关系，能不动手还是别动手的好，赢了坐牢，输了住院。 砍砍杀杀的日子早就过去了，古惑仔都开始出来做正经生意，一个普通人还是别打人比较好。 还有一点，许安阳想着，这次私了的话，自己可以卖徐林义一个人情。 徐林义这家伙虽然不是那种愚忠的憨子，但这个山东小伙的人品还是可以的，值得信赖。 既然他自己一拳头把国防生的前途给打没了，那干脆以后就收他做下属，为点我网打江山好了。 和冰姐说完这件事后，剧组就要撤了，宋唯冰道：“晚上老白在紫金苑请客，你过来么？” 许安阳道：“这…老师教授们一起吃饭，我没这个资格出席的。那个，冰姐，有机会我单独请你吃一顿吧？” 宋唯冰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大胆，直接就开口请自己吃饭了。 说实话，年初结束上一段婚姻后，追求宋唯冰的人不少。 宋唯冰在大学时也是班级的一枝花，过去仰慕他的老同学，还有工作中接触过的一些成功人士，都向宋唯冰表达过爱意。 但他们面对美人似乎都太拘谨了一些，有些人天天送花、送早餐，就是不敢开口请宋唯冰出来吃一顿饭。 好家伙，许安阳这个刚认识了几个小时的20岁小伙，敢开口请宋唯冰有空吃饭了。 而且听的出来，这不是“下次一起吃饭”的那种客套话，是实实在在的想请吃饭。 绝大多数情况下，面对这种情况宋唯冰都会委婉的拒绝，说一句“看有没有机会吧，”或者“不麻烦了”什么的。 但许安阳毫无疑问引起了宋唯冰的好奇，竟一口答应下来，“行啊，不过路边摊我可不吃哦。” 许安阳心想，答应就好，至于你喜欢吃什么，我还能不知道么？ “行，那先谢谢冰姐了，事情搞定后，再宴请答谢。我先走了。” …… 两天之后的中午，许安阳下课后照例到办公室看看。 一进门，关凌就道：“老许，徐林义的新闻被顶到天涯首页了。” 许安阳走到关凌的电脑前，看了下屏幕，天涯网的首页上，果然有山东菏泽拆迁事件的新闻，关键词是国防生。 关凌要点进去看，许安阳道：“不用看了，我刚刚打电话给徐林义的姐姐了，她说开放商那面松口，应该会和解了。” 关凌道：“那…那徐林义应该不用坐牢了吧？” 许安阳道：“放心，就是为了不让他坐牢才找人帮忙的。对了，你现在怎么叫我老许了。” “我觉得老许比较亲切啊，叫名字多生分。”关凌不动声色道。 关凌之前对许安阳都是直呼其名，这两天不知怎么改口叫老许了。 这和黄玉、吴汉超等人喊的一样，而且劳动节回来后，关凌没有再主动亲近过许安阳。 显然，关凌对颜筝的事情有所察觉，并且很是比较在意的。 这是在故意疏远许安阳，向他表达不满呢。 怎么协调处理女下属的情绪，从来都是一个大难题。 单纯靠哄只能治标不治本，关键还是要从观念入手，改善她的想法。 当然，想法的改善是长期的，该哄还是要哄。 许安阳道：“你叫我老许，那以后我就叫你老关，行不行。” “不行！哪有这么叫女生的。” “那哪有这么叫老板的。” “那我叫你许老板。” “那我就叫你老关。” “我想怎么称呼都行！” “我也一样啊，想怎么称呼都行。反正你不叫我许安阳，我就称呼你老关。” 关凌在桌子下面偷偷踩了许安阳一脚，许安阳忍着疼没叫出来，关凌见许安阳咬牙憋痛的样子，心里好受了一些。 “行吧行吧，不叫你老许了。”关凌妥协了。 许安阳笑了笑，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问题，但背后的关系、态度问题可大，意识不到这一点，你就抓不住女人的情绪。 只要你抓住了女人的情绪，哪怕做点出格的事，也是能有余地的。 不过两人正悄悄聊着呢，门一下打开，颜筝也吃完饭跑过来了。 她一进门看到许安阳和关凌在电脑桌前亲昵的样子，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社会学班的班长，你要的去山东的车票我已经给你买到了，请你查收一下。” 颜筝把一张去菏泽的车票拍在了桌上，然后离开了办公室，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作为许安阳的助理，和行程有关的事她当然要负责一下，所以许安阳说要去菏泽，她昨天上午下了课就跑去三号门的一个售票点买了一张去菏泽的汽车票。 兴冲冲跑回来要给许安阳呢，结果就看到许安阳和关凌靠得那么近在说话。 气不打一处来，就跑出了办公室，结果一出门又后悔了，心想自己这样不是输了关凌一头？ 可是又不好意思回去，这可怎么办呢？ 办公室里，关凌捅了捅许安阳，道：“助理好像生气了呢，不去追一下？” 许安阳道：“没事，她不是生气，是准备出去吃饭。我也要去吃饭了，你们先忙着啊，下午我们开个会，关于公司的业务问题有几样要讨论一下。还有啊，提前通知一下大家，过段时间，我们就要搬到科技园去，到时候会有两个办公室，一个仓库，地方会宽敞很多，大家都做做准备吧。” 说完，许安阳就很自然的出了办公室，说是吃饭，其实是追颜筝去了。 结果出来之后，颜筝已经不见了踪影，跑到楼下也找不到她，可能回宿舍去了。 许安阳长叹一口气，心想幸好要换办公室了，这在一个办公室，可真是太危险了。 现在的情况是，颜筝和关凌都认为许安阳没有和对方发生关系，只是暧昧。 一旦双方知道了实情，这后果…不说不堪设想，起码也不会太好过吧。 正烦恼着呢，许安阳在宿舍电梯口看到了结伴而行的董清禾和叶芷妤。 “哎！董清禾！我们一起吃午饭啊！” 这个人，真的是没救了。 第183章 长身体 “来，我给你多打了一份猪蹄，这个猪蹄很好吃的……再来点鱼肉，哦，再给你买个木瓜吃吃吧？水果店有卖木瓜，我看好像降价诶……” “好啦…好啦，我够吃了！我不要吃这么多！你给我弄这么多菜干嘛！” 食堂里，许安阳这个臭不要脸的已经忘记要去追颜筝了，正在陪董清禾和叶芷妤一起吃饭。 自从上次醉酒后，叶芷妤对许安阳冷淡了不少，当然两人本来交集就不算多。 只不过每次看到许安阳，叶芷妤心里还是觉得怪怪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 学校里追求叶芷妤的人当然不少，但叶芷妤都没有答应。 任何一个追求者她都忍不住去和许安阳比较，一比较，就没法看，没法看就没法接受。 反正才大一，叶芷妤也没有谈恋爱的想法，和董清禾在一起感觉很开心。 而董清禾在面对许安阳时还是有些不自然，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转变和适应过来。 两人的关系还是若即若离，更像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主要因为董清禾没到18岁，不好意思下手。 所以现在许安阳还在养，而养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请董清禾吃饭。 董清禾的发育时间明显比别的女生要晚，大多数女孩子小学六年级可能就开始发育，到初中放缓，到高中基本就结束了。 所以，小学生经常会出现男生被女生欺负的情况。 一些五六年级的小男生还跟个小鸡仔一样，而女孩往往长得很高大了。 到了初中情况一变，男生开始疯狂的拔个子，许安阳就是初中长起的个子。 到了高中，一些男生还在发育还在长个，而女生已经停止了。 本来小鸡仔一样，声音细细的男生，一下子长得又高又壮，声音变粗，嘴巴上长出了绒毛，来个了大变样。 到了大学，女生的变化就主要来自化妆和穿搭的改变，身体上的变化没有那么多了。 董清禾显然是个例外，她的发育时间比一般女生要晚一些，加上进大学年龄小，到了大一下学期，她感觉到自己在长肉。 而且肉都长在胸脯、肩背、腰胯这些地方，让她很是苦恼。 她每天都去运动场打球、跑步，想让自己瘦一些，结果不仅没有瘦，反而更重了。 当然，体型倒是保持的很好，臀腿的线条越来越圆润，胸前越来越重。 更重要的是，因为运动量大，所以她吃的很多。 没办法，你参加体育运动，不吃能行么？ 而许安阳现在是有空就带着董清禾到学校周边的各种好吃的饭店去吃饭。 一、三、七号门吃遍了，再往西去瑞金路，去科巷，去升州路。 南京的大街小巷，好吃的东西还是很多的，许安阳还不光吃，还让董清禾帮忙写评价，在点我网上上传评论。 董清禾自己是重庆人，山城本来好吃的就多，她自己嘴也馋。 本来吃不胖的，现在食欲大增吃的更多，然后她感觉自己在迅速的丰满起来。 胖倒是没有胖，但再不是那个除了屁股都有些干瘪的黄毛丫头了。 看看许安阳吃饭给她弄的这些菜，什么猪蹄、鱼肉，都有丰富的胶原蛋白。 因为太瘦，董清禾本来还有些黑，现在明显能感觉到她的面部变得更加丰满白皙。 和白嫩的叶芷妤坐在一起，丝毫不落下风。 董清禾看着这些菜，嘴巴上觉得馋，可是觉得吃完会胖。 最近她称体重，发现自己又重了一些，不过身材线条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 小女生不太懂这些，只是觉得体重大了就胖了，还不会欣赏自己的美。 许安阳道：“你年纪还小，要多吃。对了，马上是不是要比赛了？训练肯定很辛苦吧，多吃点，再吃个猪蹄。” 说着，许安阳把猪蹄夹到了董清禾的餐盘里，董清禾看着猪蹄，咽了下口水，又看看叶芷妤。 叶芷妤叹了口气，道：“你吃吧，许安阳说的也有道理，快比赛了，是要补充营养呢。” 董清禾在垒球上还真的很有天赋，本学期开始，和其他学校打了几场比赛，三振率越来越高。 许安阳只要有空都会去现场看董清禾比赛。 可惜，那条紧身裤董清禾都不穿了，估计已经穿不太上了，要买新的了。 叶芷妤都这么说了，董清禾就默默把这个猪蹄给吃掉了。 “喂，我明天要去一趟山东，你记得要检查身体啊，知道了吗？”许安阳又道。 这话弄得董清禾一阵脸红，道：“知道啦知道啦，你干嘛总是这么关心我的身体！” 说完董清禾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在心里叹了口气，为什么我对这个家伙总是做不到坦然以对呢？ 和去年相比，董清禾已经学会如何去拒绝了，当然也要托许安阳的福。 现在作为学校的垒球女明星，追求董清禾的一样是过江之鲫。 特别是她戴着棒球帽，穿着棒球服走在学校里，别说男生，找她要联系方式的女生都不少。 而董清禾已经学会了如何从容应对，而不是手忙脚乱，拒绝别人都觉得不好意思。 只有对许安阳这货，想拒绝他都不知道如何下口。 许安阳笑道：“我说了，你参加比赛那么辛苦，当然要注意身体了，你忘记你的屁股……” “好了好了！你别说我的屁股了！我已经开了体检单了，队里让大家都做个体检。” 许安阳满意的点点头，他心里一直担心的一件事，就是董清禾的身体，在大学毕业几年后得了一场病。 是一种在东方女性中比较常见的病，叫大动脉炎，病因未知，病情可大可小，主要和人的免疫系统有关，是一种免疫自限的病。 许安阳当时得知董清禾生病想去看她，她一直不愿意，好了以后才告诉许安阳相关情况，说和免疫系统有关。 许安阳心想，如果大学的时候让董清禾多运动，多补充营养，定期体检，是不是就能避免这个病呢？ 不清楚，反正既然要养，那就要好好养，养的健健康康，白白大大的才行。 一顿饭吃完，董清禾感觉肚子又有点撑，悲愤的看了许安阳一眼，“以后不和你吃饭了。” “珠江路有一家很不错的重庆火锅店，下周要不要去试一试？” 一说到重庆火锅，董清禾不说话了。 一个重庆女孩，怎么可能抵挡得住火锅的魅力呢？ “哼…再说吧！”董清禾立马就动摇了。 叶芷妤在一旁道：“许安阳，你明天去山东干什么？” 叶芷妤比董清禾还是要细心一些的，许安阳把徐林义的事和两人说了一遍。 对于大一的女生来说，这个世界还是温暖而美好的，她们还无法想象这个社会，身边有很多阴暗的地方，在发生着致命的冲突。 尤其是叶芷妤，她从小就娇生惯养，出身浙江有钱人的家庭，被保护的很好。 听到徐林义的事，不知道该如何评价，道：“那找jc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要动手呢？” 董清禾比叶芷妤更懂世故一些，道：“有些事找jc也没有用的，不过这个徐林义，他还能留在学校吗？” 许安阳道：“看吧，反正我先去他家看看他，学校方面我会再找人帮忙的。” 董清禾点点头，道：“许安阳，你真是个讲义气的人。” 董清禾这么一说，许安阳心中一惊，这丫头不会像当初那样，最后把我当兄弟吧？ 那我tm的不是白养了？ “喂，我可没把你当兄弟啊，你别瞎想。”许安阳未雨绸缪道。 “谁把你当兄弟了，我才不是你兄弟。” 董清禾这么一说，许安阳放下心来。 哪知道董清禾又补了一句，“我把你当姐妹，不行么？” “算了，那还是当兄弟吧，当兄弟！” 许安阳心想，当兄弟，还能爽爽呢，当姐妹就不行了。 …… 第二天一大早，许安阳起床后没有去跑步，吃了早饭在四号门打车去了中央门汽车站。 这次他要只身一人前往徐林义的老家山东，把这件事情给解决掉。 这件事昨天在新闻上已经有了一些进展和眉目，许安阳从冰姐那里得知消息，开放商方面受到舆论的压力，已经准备私了，不追究徐林义的刑事责任。 这样，许安阳最基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过怎么私了，徐林义还能不能回学校读书，国防生的身份怎么办，许安阳觉得还是要当面去见一见徐林义和他的家人才好。 抛开徐林义的能力不说，从感情上来说，徐林义也是许安阳的朋友。 对朋友，许安阳都是两肋插刀的，这样，关键时刻朋友才能帮你挡上两刀。 至于说是挡两刀还是补两刀，就要看你识人的能力了，许安阳觉得徐林义品行上还是靠得住的。 上了车，许安阳闭上眼开始睡觉，从南京到菏泽，七个多小时的车程，在高铁没有开通的年代，这种长途汽车真的是要命的。 车开到一半，停下找了家路边的饭店吃饭、解手，下车松快松快筋骨。 等再次上车时，同车有一个穿着朴素的女生引起了许安阳的注意。 他坐在中间位置，靠窗，不施粉黛，不过眉清目秀的，有几分姿色。 当然，许安阳对她是没有非分之想的，只是男人嘛，但凡看到一个稍微好看一些的女人，都会多加注意几眼，仅此而已了。 许安阳也没想着要找她要电话什么的，他是去山东办事，不是泡妞的。 不过在车上时，许安阳发现坐在窗边的女生有些不对劲，不停的朝着窗户上靠，好像在躲避什么。 而坐在女生旁边的一个中年人看似在睡觉，胳膊却一直在动。 许安阳已经睡饱了睡不着，上前拍了拍这个假寐的中年人，道：“喂，你动手动脚的，在干什么呢？” 中年人猛然回到，看到许安阳，怒斥道：“你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我睡觉，管你什么事，你管我干什么！” 许安阳道：“你睡觉，用得着手在别人小姑娘身上动来动去么？” “你…你别血口喷人！你……我没有！” 这中年人骂了两句，看到许安阳凌厉的目光和沙包大的拳头，立刻怂了，双手抱胸不再说话。 女孩感激的看了眼许安阳，没敢说话，许安阳道：“你坐我旁边来吧。” 于是，姑娘拎着包坐到了许安阳身旁的位置，这趟车坐的并不满，许安阳旁边没人坐。 “你叫什么名字？”许安阳问道。 女孩有些害羞，还是回道：“我姓徐，叫徐梅。” 第184章 人性 “徐梅？你姓徐？双人旁一个余？” “嗯。” “你是菏泽人？” “嗯。” “那你认不认识徐林义？” 许安阳听到女孩姓徐，想到徐林义，两人会不会有一点关系？ 女孩面对许安阳明显有些害羞，回答只是“嗯”，听到徐林义的名字，表情明显有了变化。 “认识！是我们一个村的，徐家庄！” “是么？我是他的同学，你知不知道他出事了？” 徐梅连连点头，道：“是因为房子的事吧，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这事，我们徐家庄都要被拆掉了，就剩下几家还没签字。” 听到许安阳是到菏泽找徐林义的，徐梅的话一下多了起来，许安阳也了解了一下徐林义家的情况。 徐林义家过去条件还是可以的，他有一个姐姐，加上徐林义家里有两个小孩。 父亲曾经想当兵没当成，后来做了养蜂人，就在村附近养蜂，因为生二胎徐林义被罚了六千块钱，所以徐林义有个小名就徐六千。 他姐姐长大后，父母舍不得她外嫁，就招了个女婿上门，也就是徐林义的姐夫。 后来徐林义的父亲一直想让徐林义去当兵，奈何徐林义成绩一直不错，考上高中还考上了大学。 在填志愿时父亲自作主张给徐林义填了国防生，徐林义这才不情不愿来到华工读了三年国防生，等待未来入伍的生活。 “他家是养蜂的，那他们家的条件应该不错吧？” 许安阳看徐林义在国防生有补贴的情况下还拼命做兼职，心想他家应该很穷。 可是养蜂虽然辛苦，但收入还是比种地、工地打工要强一些的。 “之前一直挺好的，但他爸前两年中风了，半瘫在床上，家里条件就不行了。” 原来是因病致贫，老一辈年轻时干的太苦，身体本来就不好，上了年纪有点小毛病都忍着。 结果一忍就忍到了大问题，一生就是大病，一病就把过去多年辛苦的积蓄毁于一旦。 所以也难怪徐林义这么着急上火想赚钱，去部队虽然稳定，有社会地位，但收入真的是不高。 对一个想要改善家庭状况的男生来说，自然急迫的想要另寻出路，这一点徐林义从来没和许安阳提过。 “那为什么他们家还是不同意呢？还闹得这么厉害，想要更多的钱？” “哎，还不是他那个姐夫，狮子大开口，越闹越僵。这回徐林义回去，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听我妈说好好的就打起来了，是对面先动的手。但徐林义力气大，就把人给打伤了。” 徐梅这么一说，许安阳想起徐林义在运动会上的身姿，还有送外卖时那股劲，一拳头下去要是身体弱点，打在要害上，真能把人打个半死。 这样一想，只是打了个轻伤，已经算不错的，如果是重伤，那真的就不是私了那么简单。 同时听徐梅这么说，许安阳意识到，徐林义那个姐夫可能有点问题，这是他老社会人的直觉。 人性在面对巨大的金钱利益时，往往会散发出难以置信的恶臭。 路上认识了徐梅，两人一路上聊着，时间就变得很快了。 到了下午汽车终于进入了菏泽市区，七八个小时坐下来，许安阳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 前面那个骚扰徐梅的中年人没什么动静，下车时贼眉鼠眼的看了许安阳一眼，灰溜溜的跑掉了。 所谓君子好色，取之有道。上策谈情，中策花钱，下策用强，用强的人实在品性低劣。 和南京相比，菏泽就是个小县城了，比溧城的城建还要差一些，让许安阳感觉回到了05年之前的溧城。 汽车站门口有很多红色的出租车，还是老款的富康，许安阳对徐梅道：“我们坐出租车去庄上吧？” 徐梅道：“出租车？出租车好贵的，我都是坐公交，再走一段路。” “没事，我们两人坐，我给钱。” “那多不好意思…” “我一个人坐还是一样的钱，走吧，你要过意不去，晚上请我个晚饭。” “嗯。”徐梅答应了下来。 论年龄两人差不多，徐梅应该比许安阳还小一些。 但许安阳还在上学，而徐梅已经工作了，她在南京一家电子厂打工。 坐上出租车，徐梅告诉司机地址，位于县城郊区的徐家庄，四十分钟的车程，到达时天快要黑了。 许安阳给徐林义的姐姐打了个电话，来之前他和徐姐通过电话说他要去，他姐姐答应的好好的。 结果等许安阳到了以后，徐林义姐姐的电话去打不通了，连打了几个，最后竟然关机。 许安阳眉头一皱，对徐梅道：“你认不认识徐林义家，你带我过去。” 徐梅点头，听许安阳说徐林义的姐姐不接电话，道：“搞不好是他姐夫不让，他姐夫…他姐夫，总之不太好。” 徐梅犹豫了一下，没有在背后说人坏话，但从语气能听出，徐林义这个姐夫，上门女婿估计风评不行。 09年是很多小城市快速扩张的阶段，尤其是国家放水后，大量工程上马，不仅菏泽，许安阳记得溧城也是，很多过去郊区的农村最后都成为了新市区，农田变成了商品房、学校、医院和商场。 徐家庄的房子上，大多已经写上了拆字，一旦有了这个字，原本有些破败的房屋都能带来一股子豪气。 徐林义家因为养蜂，所以住在村最边沿，靠近一大片油菜花田。 徐梅告诉许安阳，徐林义的父亲其实不姓徐，也就是说徐林义父亲就是个上门女婿。 自己有了女儿后又招了一个上门女婿，因为养蜂这个活太苦，都不愿让自己子女跟着干，就招女婿来干。 到了徐林义家附近，就开始有一两只蜜蜂嗡的飞过来，他们家的院子坐落在一棵大榕树旁，院门开着，家里显然有人。 “玛玛！南京来人嘞！” 按照辈分村里的亲缘关系，徐梅要叫徐林义的母亲一声姑妈，菏泽方言里mama就是姑妈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一个高高壮壮留着短发的中年女人走出院落，看到徐梅后，又看到了许安阳。 许安阳上前介绍了一下自己，这位山东大妈非常的热情，把许安阳请进了屋，说自己女儿和女婿不在，上市集上卖蜜去了，晚饭时会回来。 许安阳客套了几句后，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徐林义的母亲坐在桌前就扑簌地掉眼泪，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正如许安阳所想，现在这个家是徐林义的姐夫做主，他几次三番和开放商闹，一直不肯签字。 按理说为家里多要点钱没问题，毕竟徐林义的父亲中风半瘫在床，未来生活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但要的太过就不合适了，而且不知怎么，双方的矛盾突然升级，把徐林义给搭了进去。 “学校领导也来过，说，只要不判刑，能弄个留校察看，继续读书。但那啥子兵是当不成类，以后也考不了公务员儿，你说咋整嘛。哎~” 徐妈妈为儿子的前途担心，山东这个地方很看重体制内的工作，当兵、进国企、考公，才是正经工作，其他的一律当做务农或者无业。 本来好好的一个国防生，现在一拳头不仅国防生没了，还影响以后找工作。 许安阳道：“大妈您不用担心，徐林义是个有能力的人，以后他的工作不会差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人弄出来，我听说开放商那边已经同意私了，可以赔钱解决问题了。” 徐林义妈妈道：“开放商同意类，那家人要三万块钱！我家现在拿不出这些钱呐。我手里也没有钱，我有钱，我就把我儿子救出来了。” “徐林义的姐姐，姐夫呢？”许安阳问。 问到这里，徐林义妈妈不说话了，这个家是姐姐、姐夫在当，钱应该都在他们手上。 许安阳脑子一转就知道，估计是姐夫不想出钱吧，连带着同学的电话也不接，也许根本就不想私了。 家丑不可外扬，徐林义的妈妈没法把这话和许安阳说。 “徐大妈，我是徐林义的朋友，这次过来，就是要保证徐林义平安。如果你们家没有钱，这笔钱我可以出，把这件事给了结了。” 听许安阳这么一说，徐林义的母亲又开始掉眼泪了，握住许安阳的手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大房间的门开了，一个干瘦的中年人一手扶墙，一手撑在一个支撑架上，艰难的从房间里往外挪。 “外头的，你怎么出来了！快躺回床上去！躺回床上！” 这竟是徐林义的父亲，他在房里听过两人的对话，听到许安阳愿意出钱，拖着瘫痪的腿从床上下来，要给许安阳鞠躬磕头。 乡下人表达情感的方式朴实简单，徐林义的父亲虽然下身偏袒，但脑子没坏。 他时常恨自己卧病在床成为了负担，更恨这个家一点点落入了那个上门女婿的手中。 虽说他自己也是个上门女婿，但他对徐家算尽心尽力，也为岳父母养老送终，而自己招来的这个女婿，在自己卧病在床后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心寒。 女儿性格有懦弱没有主见，这次就是等着儿子回来能主持大局，哪知道一拳进了派出所，听说要坐牢，父亲的中风差点再度发作。 后来不知怎么，听说这件事闹大了，上面要派人下来查，开放商方面就同意私了。 私了就花钱，总比让儿子坐牢强，可钱都在女儿、女婿那里管着，女儿肯给钱，毕竟是弟弟，可是女婿呢？ 女婿已经两天没回来了，说去市里送货睡在了菏泽，徐林义的父亲躺在床上是干着急啊。 结果，突然来了个徐林义的同学，说可以帮忙了结这件事，他能不激动么，能不拼死站起来，走出门要给许安阳磕个头么。 这许安阳哪里受得起这样的大礼，连忙把他扶起来，送回到床上，道：“伯伯你放心，徐林义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好兄弟，我来了就一定会帮他。” 徐林义的父亲感动的说不出话来，许安阳心中叹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在旁人看来打个人就算关两天坐个牢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每天新闻上那杀人放火的事实在太多了。 但新闻归新闻，真的发生到自己身上，儿子坐牢受苦，前途尽毁，那真的是天大的事情了。 眼看天黑，徐林义的母亲立刻去准备晚饭，做了一桌子的菜，羊肉汤，香椿炒鸡蛋，马蜂菜，还做了水煎包，真是相当的丰盛。 徐梅本要回家，许安阳却道：“你也留下吃一口吧…大妈，让徐梅也留下吃一点吧。” “好，徐梅，你回家讲一声，就说在玛玛家吃了。” “好！” 许安阳的想法是，待会儿徐林义的姐姐、姐夫回来了，有个外人在场，好做个见证，他姐夫好收敛一点。 在这种城郊、乡下地方，村里面口碑是很重要的，事情做的不地道传出去，走哪儿都要被戳脊梁骨。 天黑了，徐林义的姐姐、姐夫终于回家，他姐夫骑着一辆三轮摩托车，后面装着很多大罐，一看就是用来送蜂蜜的。 徐林义的姐夫不是本地的，是隔壁省河南人，高大黑壮，满面的风霜，养蜂是很吃苦的事情。 到家后见到一桌子丰盛的菜，还有许安阳这个陌生人，姐夫脸上面无表情。 而姐姐有些激动，之前就是许安阳找的她，问清了徐林义的情况。 “姐姐好，今天打你电话你没有接呢，还好我遇到了徐梅，找到你家来了。” 姐姐和姐夫一样也是满面的风霜，她只比徐林义大五岁，但看起来要老十多岁。 “手机没电了，没电了。” 她低着头直说手机没电了，但她一个乡下养蜂的妇女，哪里会说谎，哪里逃得过许安阳的眼睛。 跟着一起的还有两人的孩子，一个六岁的小男孩，拖着鼻涕，背着破书包，应该是刚放学被父母接回来了。 “吃饭，吃饭！” 姐夫手都没洗，一屁股坐下后开始喊着吃饭，俨然一副一家之主的样子。 许安阳没有理会，也没有拿筷子，而是等着姐姐和徐林义的妈妈坐下。 徐林义妈妈却道：“你们吃吧，吃吧，我们站着吃就行了。” 许安阳这才想起来，在山东有些地方，女人是不上桌的。 “大妈，你还是坐下吃吧，你不坐我吃不下啊。一起坐下吃，姐姐也是。” “我们山东女人是不上桌的，老爷们才坐着吃饭，要不要喝点？” 见姐姐和徐林义的母亲都没有动，姐夫和他儿子已经开始动筷子了，徐梅倒是坐着，她是客人可以坐，许安阳也不再犟。 “喝点就喝点吧，我是徐林义的同学，也是兄弟，这回来是为了接徐林义出来的，不要让他坐牢。我看了家里的情况，姐夫在家肯定辛苦了，来，我先拿酒敬姐夫一杯！” 许安阳端起倒满白酒的酒杯，冲着姐夫敬了一杯，这姐夫不喝也得喝啊。 满满的两杯鄄城陈王白酒，许安阳和姐夫都干下了肚，感觉火辣辣的烧的慌。 重生之后经过半年多的锻炼，许安阳的酒量已经相当可以了，而姐夫一口下肚后人有点迷，连吃了几口菜压一压，酒量还行，但也不大。 山东人喝酒还是非常厉害的，不过一个养蜂的上门女婿，没有那么多机会给他好酒、喝酒。 一来酒量是比不上许安阳，二来喝酒的手段更是赶不上许安阳这个酒桌老手。 边吃边聊，边聊边劝，边劝边喝，二十分钟不到，两个人一瓶陈王都快要喝完了。 许安阳也不说别的，就死命的逮着姐夫夸，夸他为了家付出，夸他做女婿不容易，夸他受苦受累。 不管事实真相如何，人总是禁不住说好话的，更何况对一个上门女婿，多多少少是吃了苦头的。 所以到了后来，姐夫喝多了，人醉了，还是冲着许安阳称兄道弟，说起大话来。 “我小舅子！我绝对要对他负责！我答应我老婆，我一定！一定！把人弄出来！我花多少钱都把他弄出来！” 姐夫到后来开始拍着胸脯说大话，在许安阳的引导下，已经开始要花钱救徐林义出来了。 在一旁已经吃完饭的姐姐回嘴道：“哪有钱，我们哪有钱。” 姐夫一拍桌子，“怎么没钱！不就几万块钱嘛！房子一拆…不，不就…就都有了！” “房子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姐姐嘴里嘟囔了一句，许安阳没醉听在了耳朵里，心想看样子不光是姐夫有想法，其实姐姐一样有想法。 人在金钱面前，什么亲情、爱情，都会打折扣的。 看看这个家，房间里有个半瘫的老人，桌上有个正在上学的小孩，一大家子的开销可想而知。 徐林义在外上学，给家里的支持有限，不管家里要钱就很不错了。 未来如果去当兵还好，好歹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说出去也好听。 现在回家一拳把自己弄进了局子，不仅要花钱把人捞出来，兵估计是当不成了。 没有了补贴，供他上学又要多花钱，出来之后还要找工作、娶媳妇，这都是一大笔花销。 菏泽不是北京上海深圳，补偿款不会让人一次性暴富从此无忧无虑，如果弟弟真没法上学要回来工作，那这房子，这养蜂的手艺到底给谁，还真不一定。 前天就听半瘫的父亲谈起，如果没法回去上学，干脆就让他回来养蜂，“家里终究该是有个男人的。” 说的好像自己丈夫不是男人一样。 “大姐，救你弟弟这件事呢，我已经和大妈说过了，这钱，我来出。” 兜了半天，把姐夫承诺的话都逼出来了，许安阳再跳出来做这个好人。 姐姐一听，眼睛都亮了，姐夫还要出头，“我出，这个钱我出……” 姐姐把丈夫扶起来，推着他进了房间里，“喝醉了你喝醉了，快去休息！” 然后回到饭桌，姐姐端起酒杯也敬了许安阳一杯，道：“谢谢，谢谢这位大兄弟了。” 许安阳回敬了姐姐一杯，这个担子他算是接下了。 你说姐姐和姐夫有错么？肯定有错。 一个漫天要价，又解决不了矛盾，导致回家的小舅子热血上头打了人进了局子的姐夫。 一个面对为了家庭犯错的弟弟，帮不上忙，不肯花钱，心里打着小九九算盘，甚至想狠心让弟弟干脆就坐牢的姐姐。 是因为坏吗？肯定坏，但也没那么坏。 许安阳看出，姐夫有一个男人的豪气，但没有一个男人的底气，没钱啊。 姐姐有一个女人支撑家庭的坚韧，但缺乏见识，被生活磨的失去了温情，还是因为没钱啊。 来了一趟，许安阳就能明白，为什么徐林义那么急切的想要赚钱，心里那么矛盾想要去当兵。 一个人穷可以熬，一家人穷太难熬。 吃过饭后，许安阳睡在了客房，郊区的夜晚窗外的月光和星光照射进来，城市里的灯火显得有些遥远。 躺在床上许安阳虽然醉了，但还是睡不着，他掏出手机，分别给郝嘉芸、董清禾、关凌、颜筝、程思思还有各个有点牵连的女生都发了短信，还是群发——“我想你了。” 还好，许安阳脑子还是有一丝清醒的，没有发“我想你们了”。 这要是发了，真tm就完犊子了。 过了会儿，回复都来了，每个人的回应都不同。 郝嘉芸是“我也想你。” 关凌是“你事情办的怎么样。” 颜筝是欢快的“我也是……” 后面吧啦吧啦一大堆。 董清禾是“你不要乱发短信！” 程思思是“后天宵夜。” 只有一个人，发来的消息切中了许安阳的心思，是王雅曼老师发来的。 “你是不是喝酒了？” 看到王雅曼的消息，许安阳笑了，果然还是成熟的女人了解自己多一些。 “是的，在同学家喝了点。” “今天你没来上课，跑哪儿去了？” “山东菏泽，办点事。” “好好的课不上，乱跑办什么事。” “救人，救一个同学。老师，我能不能给你打个电话。” 手机沉默了一会儿，来了一条消息，“我回宿舍了，你打吧。” 于是，许安阳拨了一个电话过去，听到王雅曼醇和的声音，他感觉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这就是轻熟女的力量？躺在她怀里或者腿上，肯定会很轻松，很舒服吧。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困意席卷而来，许安阳嚅嗫着，慢慢不说话了，最后睡着了。 “喂？许安阳？许安阳？你睡着了？你这个家伙…那我去洗澡了啊…鬼东西，不说话睡着了…” 第185章 出名要趁早 许安阳在菏泽呆了两天，第二天一整天的时间，就陪着徐家人几处奔走解决徐林义的事情。 乡下人面对公家单位多多少少有些敬畏，办事说话缩手缩脚，有时候被一吓唬一糊弄，有些事就不敢问不敢办。 尤其是山东这个地方，官味儿比较重，老百姓看到戴大盖帽、穿公服的，先自觉矮了一头，心里也发慌。 有许安阳在就不同，先不说许安阳长相、仪表一看就是个大学生，不好糊弄，内里许安阳非常擅长和机关单位的人打交道，他们那点道道他心里清楚的很。 而且关键时刻许安阳还能拿出杀招——媒体，你不好好办事，我就给你网络曝光。 09年网络的管控还没有那么严，谷歌还能存活几年，油管虽命不久矣，要和中国网友说再见，但很多真真假假的网络信息还是在网上泛滥。 虽说这是一把双刃剑，但总归是普通人能拿起的一把剑，是剑就能保护自己，让人畏惧。 到了晚上五点多，天快要黑了，徐林义终于从派出所里出来了，他还没有被移交至看守所。 许安阳交了钱，承担了相关的费用，在派出所的大门口看到了徐林义和他的家人。 虽然才几天时间，但失去自由的滋味也足够徐林义受的了。 毕竟才20出头，为自己的年轻付出了一点代价，徐林义抱着姐姐和妈妈，流下了眼泪。 看到许安阳，徐林义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所谓大恩不言谢，徐林义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一定要报答许安阳。 许安阳拍了拍徐林义的肩膀，他知道现在他情绪激动，道：“先回家吧，好好洗个澡，吃顿饭，休息休息。都过去了，明天跟我回南京，去学校报到。” 徐林义连连点头，一行人坐车回了家。 到家休整一番后，徐林义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许安阳，许安阳却道：“不用说，其实我都知道，那些记者、新闻报道，也都是我安排的，你说我能不知道么？” 徐林义瞪大了眼睛，道：“真…真的啊？怪…怪不得呢，许总，你真是神通广大。” 许安阳心想，这些人情以后老子是要偿还的好吧。 “事情过去了，签字到时候就签了吧，拿到钱以后，记得在菏泽的好地段买套新的房子。安置房么，留给姐姐、姐夫，新房不是给你，是给你父母养老用的。当然，国防生你是别再想了，正好和了你的心意。学校领导来过你们家，听你妈说了，交违约金，记大过，留校察看，已经是非常仁慈了。后面好好读书，以后可是考不了公，进不了国企，只能自己出来闯荡挣钱了。” 听了许安阳的话，徐林义先叹了口气，随即道：“许总，让我跟着你做吧！我…我会慢慢吧钱都还上的。” 许安阳等的就是徐林义这句话，许安阳还是非常需要一个铁杆来帮他做事的。 铁杆什么时候培养最好，当然是学生时代了，学生时代的情感属于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一旦踏入社会，就很难再有纯粹的感情。 许安阳帮了徐林义这么大一个忙，对这个山东小伙来说，就是一辈子的恩情，永远都不会忘。 再说，徐林义能感觉到，许安阳是个能做大事的人，跟着他一定比当国防生有前途。 又在徐家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两人早起，徐林义的姐夫开着三轮摩托车把两人送到了菏泽汽车总站，买了回南京的汽车票。 临别前，徐林义和姐夫商量好，在同意书上签字，房子和钱拿了以后搬过去住，以后家里的收入、开支，都归姐夫管着。 徐林义的姐夫的确有小九九，但毕竟徐林义人在外，家中需要有一个男人盯着照顾，所以不得不托付给这个不算太靠谱的姐夫。 徐林义心想，等以后跟着许安阳赚了大钱，再来算账。 不过现在的徐林义并不知道，等到他真的走到那一步时，就没有那个心思去计较了。 人都是这样，为了一个很小的起因决定去奋斗，发誓有一天要回来解决这个问题。 结果越走越远，远到早已忘了来时的路，远到本来在眼前巨大无比的问题，已经变成了一个芝麻绿豆大小的黑点，都看不清了。 这就是成长，就是人生的路。 徐林义跟着许安阳上路了，两人又坐了七八个小时的汽车，一路颠簸，抵达了南京中央门汽车站，然后转公交车。 等到学校三号门时，天已经黑了。 两人在西来顺吃了碗面条，许安阳道：“晚上你回宿舍去，把东西收拾收拾，明天去找你的辅导员，把相关的事情处理处理。既然是留校察看，你先好好表现一段时间吧，工作上等到六月份，农大那块市场我会交给你去处理，要把农大周边的商家谈下来，把农大的点我网生意做起来。” 现在是五月初，经过一段时间的搏杀，点我网悄无声息、不动声色的把速递客给干掉了。 速递客在华工附近的市场是昙花一现，收购失败，使用率下滑，在使用的方便程度上被点我网完爆。 按照许安阳的计划，点我网的扩展之路就在眼前。 徐林义毫无疑问将成为手下的一员干将。 现在他不是国防生，留校察看的话暂时也没办法给他分配新的专业。 所以，他现在就是半休学的状态，只不过还留在学校里，估计先会被安排去做一些勤杂工作。 朱主任那里许安阳打过招呼了，九月份新学期，重新给徐林义一个学年的学习机会。 徐林义将以本科生的身份毕业，当然档案里肯定要记上重重的一笔，各种有政审的工作是别想着做了。 一路上徐林义也想开了，这样也好，安安心心跟着许安阳干，所以他的心情很快舒畅了起来。 吃完面条后，徐林义背着大包小包回学校，问道：“许总，你不回去吗？” 许安阳道：“我不回，我晚上还有个约会。” 徐林义没有多问，道别后离开了，心里想许总真的是精力充沛，坐了一天的车了，竟然都不累，还要去约会。 不愧是做大事的人，这体能比他这个前国防生还要好啊。 许安阳见徐林义进了学校，在三号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等到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对司机道：“红泥大酒店。” 司机瞥了眼许安阳，年纪轻轻的，竟然要去红泥大酒店。 09年，南京的餐饮行业还没有迎来爆发式的大发展，很多后来许安阳宴请客户的酒店、餐厅都还没开张呢。 之前在回来的路上，许安阳就发短信，约宋唯冰晚上出来搓一顿。 宋唯冰答应后，许安阳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儿，想到在洪武路23号东亚银行旁边，有个红泥大酒店，后来关门歇业了。 不过在10年之前，算得上南京地区的明星餐厅，豪华、气派、有档次，很符合那10年中国经济发展的面貌，先不讲内涵、层次，先把奢华度给弄上去。 这家酒店工作后许安阳吃过一回，再后来就关门歇业了。 因为大众的口味在发生变化，越来越注重性价比、注重食物的口感和服务。 加上国家后来大力打击公款吃喝、消费，所以着实倒了一大批华而不实的餐厅。 不过许安阳思来想去，觉得红泥酒店还是比较适合和宋唯冰吃饭的。 宋唯冰的口味许安阳知道，喜欢杭帮菜，同时希望吃饭的环境安静、私密。 红泥的性价比虽然差了些，但请30多岁的女人吃饭，饭店的档次还是比较重要的，尤其宋唯冰是个很挑剔的人。 司机很快开到了红泥大酒店，许安阳已经电话订好了一个小包间，服务员来领他进了包间。 宋唯冰还没有来，许安阳赶忙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去去身上的风尘与疲倦，又找前台要了点啫喱水，把头发稍微弄一弄。 “你们这里有没有香水？随便什么样的，味道不要太重的，女士的也行。” 许安阳还冲前台的服务员小姐要了一点香水，他挑了一款味道很淡的往身上洒了一点。 一路上风尘仆仆的，长途车上又是各种乱七八糟的味道，烟味、汗味、脚臭味，混在一起那味道对敏感的人来说是很要命的。 许安阳本来也想着过几天空下来，拾掇拾掇再请宋唯冰吃饭。 但宋唯冰说她明天就要离开南京，去北京一段时间，许安阳想打铁要趁热，这顿饭如果不请，后面再想约出来就很难了。 正好，许安阳把徐林义的事解决了，借感谢的由头把宋唯冰约了出来。 准备就绪后，许安阳看上去已经精神焕发了，身上还带着一点淡淡的香气。 和女人约会，尤其是有了些年纪和阅历的女人，在外表上稍微下一点功夫绝对是没错的。 虽然杂志、故事上经常有那种，“第一次和我老婆见面，不修边幅留下不好印象，但最后靠诚意拿下开始幸福生活”这类故事。 但本质上来说，这种故事也是鸡汤故事的一种，类似于武侠小说里主角跳崖没死掉进深潭获取武功秘籍练成绝世武功，都属于小概率事件。 其实男人只要反过来想一想，你和一个女人第一次约会，这个女人没化妆，蓬头垢面，说话嘴巴里还有一股味，你能想着和她有进一步的发展么？ 男人女人其实都一样，一个好的形象既是一种尊重，也能让对方感到有亲近的欲望。 又等了大约五分钟，宋唯冰姗姗来迟，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进了包间，看到许安阳端坐在那里。 这小伙子穿着很简单，一件衬衣，一条牛仔裤，不过都很干净、平整。 头发一丝不乱，不过并没有油头粉面的感觉，走近坐下，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宋唯冰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很多，本来今天忙的要命，晚上还要赶飞机，是不想出来吃饭的。 但心中那点好奇还是驱使她过来，一见到人，心情还真的放松了很多。 “冰姐，你好，承蒙赏光啊。”许安阳起身打招呼。 宋唯冰微笑了一下，道：“有人请吃饭，我当然还是要赏光的，怎么样，点菜吧？我随便吃什么。” 许安阳道：“已经点好了，服务员，启菜吧。” “两个人随便吃点吧，我也没什么胃口，最近太忙了，晚上十一点的飞机。” 宋唯冰的确没什么胃口，制片人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居中协调，各种事务都要处理。 一部剧从筹备、拍摄到上映，中间各种各样的工作要做，她这是第一次接触全流程，怎么可能不累。 “是啊，拍戏的确很辛苦，来，给你点了一杯乌龙茶，吃饭之前冲一冲肠胃。” 许安阳给宋唯冰倒了杯乌龙茶，宋唯冰眼前一亮，道：“嗯，我很喜欢喝乌龙茶呢，这两年越来越喜欢，饭前喝一点是会舒服很多，胃口都会好一些。”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有这个习惯呢。” 许安阳演的挺好，你这喝乌龙茶的习惯就是宋唯冰教你的，还也有这个习惯。 在学校食堂吃饭，你哪来的乌龙茶喝？ 因为提前点好了菜，两人没说几句，服务员就开始上菜了。 宋唯冰嘴上说“随便点”，许安阳要是真随便点，那她对许安阳的印象分可要降低了。 女人就是这样的，嘴上总是“随便”，可要真不合她们的意思，心里又会抱怨，真是难伺候。 不过许安阳实在是太了解宋唯冰的口味了，点的几道菜全都是宋唯冰喜欢吃的。 “清汤鱼圆，杭菊鸡丝，龙井虾仁，还要一道杭三鲜，看看怎么样。” 这些菜都是宋唯冰喜欢的，清淡又有味。 宋唯冰很注意皮肤的养护，所以从来都不吃辣椒和刺激性强的食物，所以30岁乃至以后40岁的她，皮肤都光滑白嫩，有一点皱纹，但从来没有痘痘和瘢痕。 本来还说自己没什么胃口的宋唯冰，见到自己喜欢吃的菜也难免食指大动。 她对许安阳的印象更好了，语气也亲切起来，道：“这次你朋友的事解决了吗？” 许安阳点头：“多谢冰姐的关照，有舆论上的帮忙，解决的还是比较顺利的。我朋友做不了国防生了，不过留校察看还能继续上学，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宋唯冰给许安阳夹了一片虾仁，道：“你这招收买人心还是挺不错的，小小年纪，就很懂识人、用人呢。” 宋唯冰这么一说，让许安阳觉得有些尴尬，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 但随即许安阳想，宋唯冰既然这么直接，而不是说客套话，说明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了很多，很多事情都能说了。 宋唯冰的确是这个意思，对于不熟或者不想熟的人，这种话是不会说出口的。 许安阳吃掉了宋唯冰夹来的虾仁，道：“创业就是要用人嘛，但凡事情要做大一些，哪有离得开用人的。我这个朋友性情比较刚直，但也有圆滑的一面，总之…我觉得他是个不错的人才，所以愿意帮他。再说，人都是有感情的，你说是不是冰姐。” 许安阳这最后一句话说的颇为暧昧，人的确都有感情，但要看是什么感情了。 宋唯冰没有接话茬，不过心跳也稍稍有些加快，心想这小子还挺会撩人的。 这两年宋唯冰被感情的事折磨的精疲力竭，她原本是一个对爱情要求很高的人，所以对伴侣可谓是精挑细选。 她所在的圈子，俊男美女，成功人士实在是很多，一般人根本就入不了她的法眼。 后来她终于遇到了一个她认为完美的男人，无论从外形、气质，还是内在、学识、谈吐，以及工作、收入等，都和她完美匹配。 两人经过一年多的相处，步入了婚姻殿堂。 婚后宋唯冰也度过了一段快乐的生活，她甚至想着放弃事业，专心在家相夫教子。 唯一让她觉得不太满意的，就是夫妻生活，丈夫似乎比较冷淡，但宋唯冰倒也不是特别在意。 当初她看上自己先生，有一点就是他身上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吸引了她，在媒体、娱乐圈，看到的肮脏下流实在太多，她觉得自己遇到了一股清流。 直到有一次她出差，结果航班延误取消，回家之后却发现丈夫和一个男人混在一起，她的世界就彻底崩塌了…… 因为房子和财产的问题，离婚用了大半年的时间，那个看似完美的男人用尽各种方法想要挽留住这桩表面婚姻，维持他的地位和面子。 威胁、利诱、发疯甚至使用一些暴力，但宋唯冰坚持要分开。 一段时间，她的父母都不支持和理解她，让她几乎感到绝望。 但她是如此的刚强，咬着牙结束了这段表面婚姻，离开了那个虚伪的男人，开始了自己打拼事业的道路。 她一度对男人感到失望，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几年的时间都没有深入接触异性，直到遇到了许安阳这个不正经的东西。 如今两个人又相遇了，只是时间提前了好多年。 没有等宋唯冰接话，服务员上了最后一道菜，宋嫂鱼羹。 许安阳掀开砂锅的盖头，给宋唯冰舀了一碗羹，递到她面前，道：“冰姐，菜上齐了。” 宋唯冰喝了碗羹，还不错。 其实红泥大酒店的杭帮菜也称不上一流，真正不错的，还是宋唯冰的心情。 她能感觉到，和许安阳在一起有一种愉悦感，这种感觉是在别的男人那里很少体验到的。 宋唯冰自己也弄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和许安阳吃饭，心是吊着的。 许安阳倒是清楚这一点，像宋唯冰这样的人，有时候太过于理性，太执着于自己定下的那些条条框框，照着那些条条框框去找男人，最后找了个不是男人的男人。 男女之间要愉快的相处，那种原始的吸引感是最重要的。 可能因为颜值，可能因为气味，可能因为体型，也可能就只是一种感觉。 虽然财富、谈吐、学识也很重要，但那些不是一栋房子的基础，而是装饰。 两个人终究是要赤条条躺在一起，和几十万年前走出非洲时的原始人类是一样一样的。 无论创造出的文明如何去包装、改造一个人，人终究要把最真实的自己展现给另一半，而那个另一半是谁，就是靠那原始的东西去决定。 喝下这一碗鱼羹，宋唯冰感觉胃里和心里都暖暖的。 她这才说道：“你说的对，人都是有感情的，我们俩之间算是有一点交情了，你以后可要还啊。” 宋唯冰还是比较收敛，所谓的感情说的是交情。 许安阳忙道：“那当然，冰姐有什么需要，我都会尽力而为的。” “嗯，好一个尽力而为，就算做不到，也算尽力了，是吧？” “呃…如果做不到，我可以任凭冰姐处置。” 这话一说出来，气氛就相当暧昧了。 宋唯冰白了许安阳一眼，没有往下继续，毕竟许安阳在她眼里还算个孩子呢！ 虽说玩年轻男明星的女导演、女制片人不是没有吧，宋唯冰可不是那样的人。 之后两人又随便聊了聊，宋唯冰不想气氛在这么暧昧下去，就谈了谈工作和电影。 没想到许安阳对这方面了解的还不少，聊的有来有回的，有些话说出来，宋唯冰都要愣一下，思考思考，琢磨琢磨里面的味道。 “过几年，国家的影视、院线一定会迎来一次爆发，影视行业也会迎来一个利好的发展时期，这个时期应该多投资，滚雪球，把蛋糕做大。但是，泡沫肯定会越吹越大，总有破的时候，所以还是要在趁泡沫破碎前，多投入到实打实的资产中。地产，优质的股票，优质的版权，优质的企业和人才，这些才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 许安阳亲身见证过中国娱乐业的快速爆发和急速的跌落，这番话说的颇为感慨。 “那你说，投资到那些影视剧作中呢？” “当然是新一代的明星了。虽然老一辈的港台明星创造了很多经典，但情怀有时候真的没法当饭吃，那些喊得欢的往往不愿意花钱。所以，还是要盯紧成长中的下一代，娱乐圈估计很快会开启一个流量模式的~” 许安阳说的言之凿凿，宋唯冰对许安阳的评价又有所不同了。 如果是别人，可能会觉得许安阳在吹牛皮。 但身在行业内的人，知道行业的一些动向和战略，经常听周围的人提起一些概念，脑子里慢慢就会有一个模糊的想法。 而许安阳把这个模糊的想法实实在在的说了出来，宋唯冰很难觉得他是在吹牛。 “那你有没有兴趣进来玩一把？”宋唯冰道，此时她已经不把许安阳当做一个大一的年轻人了。 “我？我可不行，我还要好好读书呢。再说影视行业它…” 许安阳本来想说影视行业格局太小没意思，不过这么说口气实在是太大了。 “它怎么？” “它…它就不适合我这种老实人。” 宋唯冰都忍不住想呸许安阳一下，就你这小滑头，怎么看都不像个老实人。 但实际上，和娱乐圈那些魑魅魍魉比起来，许安阳还可能真的是个老实人呢。 “对了冰姐，虽然我不想混娱乐圈，但我觉得，我做个网红还是不错的吧。” “网红？你要做芙蓉姐姐？” 芙蓉姐姐算是初代网红，那时候网红不是“美”的代名词，而是“出圈和搞怪”。 当然，后来的网红和真正的美也是渐行渐远。 许安阳道：“当然不是啦，我…我会唱歌！” “唱歌谁不会，你想出道做歌星？” “不是不是，我…我去年在迎新晚会上唱过一首挺…怎么说呢，挺骚的歌，我觉得可以推一把。” 听到许安阳的描述，宋唯冰都笑了，什么叫挺骚的歌？ “您回去上百度搜一下，华工08迎新晚会，董小姐，就这个视频，当时算是小火了一把，不过没有出圈。我觉得，可以炒一次冷饭的。” 距离去年的迎新晚会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一首歌的热度能持续多久？ 不过有人炒冷饭可就不一定了。 网络媒体东西说多很多，说少其实也很少。 炒冷饭，炒冷段子不胜枚举，主要还是因为受众太广。 宋唯冰记在了心上，道：“没想到你还想当网红，鬼主意不少啊。” 许安阳笑了笑，道：“网络传媒时代嘛，出名要趁早啊。” 第186章 恶魔之血 和宋唯冰的这顿饭吃的很开心，两个人五道菜，竟然吃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因为许安阳对宋唯冰实在是太了解了，点的菜，说的话，都让宋唯冰觉得很舒服。 当然更重要的是，宋唯冰对许安阳的感觉，并没有因为两人的相遇提前了很多年而有所改变。 虽然年龄的差距成为了一种心理上的障碍，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年龄的差距一样成为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去遐想。 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股突破束缚，追求新奇的动力的取向，尤其在感情上。 这段饭吃的时间比宋唯冰想象的要长，两人聊天的内容也比宋唯冰想象的要多。 许安阳的谈吐和见识，已经让宋唯冰抛却了年龄的偏见。 但他青春年少的气息，和青春帅气的面庞又让宋唯冰感到一种禁忌的心动。 这两种奇怪的感觉混合在一起，让时间的流逝变得不那么容易察觉。 最后宋唯冰看了看表，再不走的话，要影响赶飞机了，只好道：“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我晚上还有一班飞机要去北京呢，有机会我们再聊吧。” 许安阳点头，结账后和宋唯冰一起走出了红泥大酒店。 夜色笼罩在南京城，五月的南京还稍稍的有些凉意。 宋唯冰穿了一件透薄的真丝衬衣，夜风一吹有些记鸡皮疙瘩。 她的衣服在车上，她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司机，让他开车过来接自己。 这时，一件外套披在了宋唯冰的肩膀上，是许安阳脱下了自己的衣服，给宋唯冰挡风。 虽说这招很老套吧，但男女关系本来就是很老套的关系，你不用点老套的手法你还想创新？表演倒立拉屎吗？ 宋唯冰把外套往上扯了扯，轻声道：“谢谢~” “我还要赶回学校，衣服下次还给我吧，我走了！” 许安阳把衣服留给了宋唯冰，这样就有了下次再见的借口。 宋唯冰没有拒绝，这说明两人是有戏的，许安阳很开心的跑开了，坐公交车回了学校。 到学校时已经挺晚了，回去的路上手机收到了宋唯冰发来的短信：“已到机场，衣服会还，再联。” 短信内容非常简洁，是宋唯冰的风格，但字里行间又透露出一股别样的味道。 许安阳看了嘴角一笑，又想起两人相处的时光。 如果说郝嘉芸是许安阳曾经的白月光，那宋唯冰算是不正经女朋友中的那颗朱砂痣。 两人认识时间长，但因为工作原因相处时间不算多，而且宋唯冰那时候也懒得管许安阳，他爱干嘛干嘛，两人并不是真正的情侣关系。 但正因为如此，他们之间的约束更少，关系反而更好。 有些情侣在一起，既是爱人，也是敌人，都防贼一样防着对方，或者像间谍一样搞地下工作。 许安阳和宋唯冰不用，他们可以彻底的坦诚，既能像爱人那样无微不至的关心对方，也不用时刻提防着，互相之间的距离反而更近更亲密。 这或许也是人与人关系的奇妙之处，越近往往意味着越远，而越远有时反而越近。 许安阳简单的回复了一句，“好，注意安全，到了告知。”以表示自己的关心。 回到宿舍后，许安阳又不辞辛劳的和诸位小姐姐、大姐姐一一道了晚安，然后才沉沉的睡去。 他这一天天的，过的可真是够充实的。 …… 周二的晚上，许安阳在忙完一天的工作和课程后，照例去朱主任家，给朱逸轩上课。 再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朱逸轩就要高考了，在许安阳的指导下，他的成绩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最近几次的模拟考试，朱逸轩都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已经够得上二本分数线了。 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因为之前朱主任已经做好了给儿子花钱上三本的准备。 一个211大学的办公室主任，未来的高层领导，儿子只能上一个三本，说出去还是脸上无光的。 后来朱主任也是动用自己的关系，帮朱逸轩搞了一个体育特长生的身份。 这样的话，朱逸轩只要达到二本分数线，就能上一所不错的一本大学。 朱主任现在对两人是非常的放心，很少再来查岗，毕竟这个学期的模拟考试分数是实打实的在进步。 朱主任还说，要把许安阳介绍给其他学校教职工，他们的孩子都在读高中，让许安阳去教一教说不定能进步。 许安阳心想，老子要不是创业，说不定还真能做个家教赚赚外快什么的，小日子应该过的很舒服。 有了后来的经验，高中的那些知识点对许安阳来说都是小问题。 更重要的是，他帮助朱逸轩合理规划了复习路线，教他如何利用好时间。 该玩就玩，该学就学，其实很多孩子脑子没有那么笨，只是不会做时间规划，同时注意力不够集中，越学越差，越学越没有信心，进入恶性循环。 只要把他从那种恶性循环中捞出来，像朱逸轩这样脑子聪明的孩子，很快就能步入正轨。 作为家教的许安阳主要就起到一个监督、指点的作用，至于知识点这个东西，学校老师不是会教么？ 那些老师的授课经验，可比家教要强多了吧，弄清楚这一点，许安阳的任务就轻松多了。 “来，这是今天的模拟试卷，把我划出来的题做一做，剩下的题不用做。做完可以玩电脑。” 许安阳把准备好的卷子给了朱逸轩，然后从书房的书架上拿了一本《金瓶梅》开始认真研读起来。 早年间许安阳曾经慕名看过《金瓶梅》这本书，但因为其中的情节不够刺激，就没有再看。 毕竟是古人写的小说了，在这方面还是有所欠缺，加上半文不白的，哪有看什么少妇、金鳞、阿宾什么的来的刺激。 现在许安阳重新把这曾经的明朝奇书拿来阅读，有了一些阅历后就能发现这书真的是越读有东西。 别的不说，就这西门庆的发家之路就很有意思，别人发家要么靠勤劳致富，要么投机倒把，要么无商不奸，他倒是好，靠的是结婚娶寡妇。 这些寡妇除了潘金莲外，其余各个都是富婆，娶了之后不仅人到手，连带着寡妇继承的财产也都到手。 真是财色双收，人财两不误，他娘的是个人才。 只不过许安阳评价，西门庆这个人还是太过于好色，色而无度，强行用药最后是****。 许安阳觉得自己还是要吸取教训，人还是要学会控制自己。 昨天晚上还和程思思学姐去电视台吃宵夜呢，吃的人有点亏，要好好歇一歇了。 许安阳看《金瓶梅》看的入神，朱逸轩已经把模拟卷子给做好了，让许安阳批卷。 没等许安阳批完，朱逸轩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看白天的比赛战况了。 5月份，2009年的nba季后赛已经进入了中段。 “怎么样，凯尔特人今天输了吧？” “输了输了，妈的，没了加内特还是不行啊，有加内特吊肯定已经晋级决赛了。” “这就是命啊，伤病也是比赛的一部分，你都不能打还有什么办法呢？” “真的像你说的，今年要湖人总冠军了……” “我说的不会错的……你看看，你做题的时候不用心吧？这个题和你讲过几次了，还错，先别看了，改正……” 两个小时的上课时间结束，许安阳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喂，还有几个礼拜就要高考了，好好加油了，等考个好学校，请喝酒记得叫上我。” 许安阳鼓励朱逸轩，提醒他最后阶段，好好冲刺一下。 毕竟他的基础还是不够牢靠的，高考的层次还是比普通模拟考要高一个档。 在高考中失手的高手，或者自认为还不错结果跌跟头的低手都不少。 朱逸轩过去成绩不行，经过半年多的稳定努力提升了很多，但显然还不稳定。 “知道啦！我已经和我爸说了，到时候喜酒的请柬肯定有你一份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对了，你爸好像回来了。” 许安阳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朱主任回来了。 朱主任进门见到许安阳，脸上露出了少见的笑容。 说实话，朱主任大多数时候见到儿子脸上都没点笑容的。 “小许啊，今天的课上完了？” “是啊，朱主任，您辛苦了，刚回来。” 许安阳闻到朱主任身上一股子酒气，肯定是刚应酬结束回来。 大学虽然是象牙塔，学术场所，但也少不了人际交往，应酬办事。 所以每天的饭局真是少不了，一顿接一顿，很多事情酒桌上一谈就好办了。 “来来来，小许，坐下，坐下喝杯茶。” 朱主任看起来心情不错，拉着许安阳要坐下来喝茶。 许安阳心想，我刚看完《金瓶梅》，正想回去和小姐姐们聊天解闷呢，怎么还被拉住聊天了。 但没办法，朱主任的要求不能拒绝，许安阳只要坐下，看着朱主任拿出点茶叶泡了两杯。 “小许啊，那个国防生的事情解决掉了吧？”朱主任先问了下徐林义的事。 当时徐林义出事后，许安阳先就找到了朱主任帮忙从中协调解决，后来舆论上闹大后，学校方面也是派了人到山东菏泽看望了徐林义的家人，承诺保留了徐林义的学籍。 “他现在已经回学校了，学院给他安排了义工的工作，留校察看。多写朱主任从中协调了。” “呵呵呵，小许啊，你本事也是不小啊，本来这件事学校是要公事公办的，毕竟涉及到国防生，我们单方面说了不算。后来事情上了新闻、报纸、网络，上面了解了情况，觉得开除的社会影响不好，所以网开一面。这个舆论上的工作，有你的一份功劳吧？” “这个…什么都逃不过朱主任的眼睛，其实也是一个朋友有点资源，所以小小利用了一下。” 朱主任吹了吹手里的茶杯，小心地喝了一口茶，道：“小许，你的社会活动能力的确是很强啊，现在学校也是越来越重视民用创业这一块了。军民结合，走综合性大学的路子，这个战略得到了认可。” 这么一说，许安阳心想怪不得朱主任兴致这么高，原来是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肯定，看样子未来前途会一片大好，能更快走上更高的领导岗位也说不定。 这样也好，自己的企业将会成为学校的重点支持对象，政策上有了更大的保障。 “对了，最近你的网站工作进行的还顺利吧？听说你们要把业务往农大扩展了？” “是啊，准备六月份开始，将我们的业务扩展到其他高校，拿下高校周边的餐厅。前几天我们也搬家了，把办公地址搬到华工科技园去了，新的办公室，两大间，还有一个专门的仓库。” 这几天点我网已经完成了搬迁仪式，从原来南区宿舍的孵化园，搬到了东边科技园的大楼里。 好处是有了两件办公室，研发部和市场部各占一间，颜筝和关凌不用每天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不顺眼了。 同时办公场地更加宽敞，两间办公室都有朝南的窗户可以晒到阳光，市场部的那个办公室还空余出五六个座位，为后面招收更多的人做准备。 一个专门的仓库作为预留，专门为团购准备的，许安阳有考虑过把它作为自己的办公室，但因为东西太多他待在里面像个杂物间的仓管，因此作罢，他选择把办公桌安在市场部。 不好的地方，主要就是科技园离学校和宿舍区有点远，走路要十分钟，不像过去在南区宿舍非常的方便。 不过10分钟的路程还是可以接受的。 另外一个隐患就是，从此公司的研发和市场隔开了距离，变得泾渭分明起来。 从短期来看是没有问题的，大家还是一个公司的同事，互相之间还会帮忙。 但从短期来看，许安阳可以预见到，互相之间一定会有矛盾发生。 不过也很正常，世界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斗争。 斗争从来都是不可避免的，看你要如何控制它。 和朱主任聊了好一会儿公司的发展，喝了些酒的朱主任兴致不错，临别时告诉许安阳一个消息，“马上整个江苏省要举办一个大学生创业展示大赛，奖金很高啊，一等奖有十几万呢。我已经举荐你参加了，到时候可要给学校争光啊。” “一定，一定！” 一听说有创业大赛，许安阳还是眼前一亮的，这不又是送钱的机会么。 之前参加过两个创业大赛，许安阳都成功得奖，为公司注入了资金，不然他也没钱帮着徐林义私了啊。 现在，南京最穷老板的称号，已经可以逐步从许安阳的脑袋上摘掉了。 不过从互联网创业的角度来看，十几万的奖励，基本上和没有也差不多，杯水车薪。 想要真正迎来大的发展，必须要有资本的注入。 离开朱主任家回去的路上，许安阳走在三号路上，心里开始琢磨着拉投资的事了。 企业的架子已经搭起来了，名声也有了，网站做的越来越好，事实上注入堕落的血液——资本了。 当然，许安阳还是很犹豫，因为一旦喝下这能变强的恶魔之血，公司从此将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其实现在公司的情况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外卖业务剥离掉，研发部专门做网站，市场部专心谈门店，一群还没进入社会的大学生，在许安阳的带领和调教下，做的不比社会上的企业差，同时又没有沾染那些不良的习气，保留着学生的单纯和朝气。 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事？ 但从长远的角度看…… “哎，长远，长远，又是长远，真是，就不能别老想着常远么。” 许安阳摇摇头，让自己停下不停的思索，这个坏毛病重生后到现在就改不掉。 这时，许安阳发现自己走到了教师宿舍旁，抬头一看，能看到王雅曼的住的屋子，灯亮着。 许安阳掏出手机，给王雅曼发了条短信：“王老师，你在宿舍么？” 王雅曼此时正在宿舍里对着笔记本电脑，认真做着ppt，看到许安阳发来消息，放下手里的活，回道：“在备课，干什么。” “刚给学生上完课，有点想上老师的课了。” 许安阳这条短信发的有够暧昧的，他要是把“的课”给省略掉，估计就是内心的真实想法。 和王雅曼慢慢接触也有半年多了，王雅曼早就把他当做朋友看待，没有了师生间的那种距离感。 毕竟孤独的人，总是需要朋友的。 “你在宿舍楼下？” “是啊，路过，看到灯亮着。” “那你上来坐会儿吧。” 于是，许安阳上楼来到王雅曼宿舍门前，轻轻扣了扣门。 敲门前，许安阳还是四处张望，怕被别的老师给看到。 王雅曼打开门，看到许安阳鬼鬼祟祟的样子，笑道：“你干什么，做贼啊你。” 许安阳进了房间，道：“没有啊，我怕别人看到说闲话嘛。” “怎么，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王雅曼刚洗过澡，之前穿着真丝睡袍，许安阳来之后，换上了牛仔裤和长袖t恤。 头发还没有彻底吹干，散发着清新的香味。 “王老师，你刚洗完澡，不把头发吹一吹？” “不吹，明天要上课，ppt要再弄一弄。” “你也太认真了，教书的比上课的要认真。” “都和你一样？你都缺了几堂课了？还好意思说。” “嘿嘿，我不是忙么，明天的课我一定去。”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你再不去的话，到时候直接给你一个不及格！” “别别别！说了一定去。那个，王老师，我帮你把头发吹吹吧。” 说着，许安阳从厕所拿了吹风机，走到王雅曼身后，插上电源打开吹风机，开始给王雅曼吹头发。 王雅曼坐在那里没有挪开，她没有拒绝，虽然她知道这是很亲密的人才会做的事，一个学生这么做，她总觉得不太对。 但从寒假她喝醉酒，许安阳把她送回宿舍开始，两人的关系其实已经不太一样了。 王雅曼的眼睛还在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心却完全不在做ppt上了。 热风从发丝间吹过，又在脖子、耳垂上轻抚，弄得王雅曼心神荡漾。 而许安阳呢？他一边帮王雅曼吹头发，一边眼珠子往下瞄，从王雅曼细滑的锁骨穿过，不小心掉进了胸前的那片空隙，若隐若现，好像…没有…穿内衣…… 还好许安阳见多识广，不然两滴鼻血肯定直接掉下来，要把王老师的衣服给弄脏了。 一边吹，许安阳的手一边在王雅曼的脑袋上抓挠，轻轻柔柔的，弄得王雅曼感觉很舒服。 她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许安阳不知怎么了，关掉了吹风机，道：“怎么了王老师，烫着你了？” 王雅曼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在想，以前都没有人给我吹过头发，除了我妈妈，你是第二个。” 说完，王雅曼站起身，抱住许安阳，嘴里说道：“死就死吧，不管了。” 然后冲着许安阳的嘴吻了上去。 许安阳当然没有抵抗，他把吹风机放在了桌上，双手搂住了王雅曼细弱的腰肢，感受着成熟女人身上散发的迷人香气。 “嗯…这可不是我主动的，老师，你可要轻点。” 在这一刻，王雅曼也喝下了属于她的，恶魔之血。 第187章 变脸 一如许安阳所想，王老师进行的很轻，因为这里是教师宿舍，住在里面的都是单身老师。 虽然是单间，但宿舍的墙壁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而且男女混住，住在隔壁的就是一个男老师。 为了不让隔壁听到动静，王老师不得不死命的压抑住自己。 她一开始是上头了，然后发现停不下来。 当她冷静下来，觉得很快会结束的时候，没想到才刚刚开始而已。 王雅曼只谈过一个男朋友，在这方面一直比较保守，前男友也总是几分钟结束，那种激情的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 反正她也习惯了，觉得正常男女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她有冲动，但从未真正达到过，虽然她是博士，虽然她明白很多大道理，但对于她自己，她却不怎么明白。 许安阳一开始是没有想到两人会突然有这样的进展，跟着一切好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成熟女人和年轻姑娘就是不一样，不管有没有人开垦，她都是肥沃的，自然而然的肥沃。 两个人从小客厅到房间，从房间到厕所，从厕所到厨房…王雅曼从压抑到释放，到最后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把头抵在许安阳的肩膀上，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响。 但许安阳还是能听到她喉咙里咕咕的低吼声，仿佛发情的母兽，这个声音刺激着许安阳也变成了一头小猛兽……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宿舍里处处都是两人的战场，在一切终于偃旗息鼓时，许安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竟觉得有些遥远。 “妈的…出现幻觉了。” 这是身体的荷尔蒙和多巴胺快速消退后，身体出现的一些不良反应。 不过许安阳还没有来得及品味这种反应，王老师从床上起身，光着走到房间的角落，坐在藤椅上，安静的望着黑漆漆的窗外愣神。 看样子，她的不良反应比许安阳还要大一些。 许安阳拧开台灯，王雅曼忙道：“别开灯！” 许安阳又把灯关掉，窗前只留下一个曼妙的剪影。 “老师…” “别叫我老师。” “王…王雅曼？” “你快回去吧，时候已经不早了。” 许安阳看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了，手机上有两个未接电话，还有好多条短信。 待会儿回去又少不了一番解释和回复，真是麻烦呢。 不过现在许安阳并不准备回去，他知道王雅曼嘴上让他回去，如果他真的回去了，以后想再这样见面，就很难了。 两人的身份终究很特殊，要帮助王雅曼跨过这一关并不容易。 许安阳走到王雅曼身前，给她披上了一条毯子，王雅曼没有拒绝，只是眼睛不看许安阳。 她低下了头，许安阳看着她，发现她眼中隐隐有泪光，许安阳有些慌了神，道：“那个老…王雅曼，我不是…我…” 别说，这时候许安阳还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他能怎么说？ 说我会对你负责？你负的了责任么？ 说“是你主动的，和我没关系”，那更完犊子。 当然，这时候要做的最好就是什么都别说，只是陪着她就可以。 因为有些事无论是情理、逻辑上来说，都是解释不清楚的，就算解释的清楚，人们也不想去承认。 所以干脆就什么都不要讲，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随它去就可以。 王雅曼没有真正哭出声来，她抹了抹眼角，很快恢复了平静。 这时她注意到许安阳也没有穿，年轻健康的肉体，在微弱的月光和外边路灯的光亮下，仿佛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纱，散发这迷人的魅力。 刚刚的疯狂和刺激感再度涌上心头，王雅曼感觉潮水涌动，差点又把持不住。 原来这件事是如此的美好，她真觉得过去那么些年，真的是在浪费光阴和年华。 她轻轻抱住了许安阳的脑袋，在许安阳浓密的头发上蹭了蹭，像对待孩子一样。 许安阳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让王雅曼搂着自己，感受着她的体温，和时间在身旁缓慢的流逝。 这是女人最感性的时刻，但往往是男人最冷静的时候，男女的矛盾往往在这时候发生。一个在感知自己的所有情绪，而一个在想着待会儿怎么回去。 还好，许安阳没有展现他的冷静，他有足够的耐心去等待女人将她的情绪缓慢的释放出来。 最后，王雅曼捧着许安阳的脸，轻轻吻了一下，道：“回去吧，明天记得准时来上课，不要再逃课了。” 许安阳乖乖地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过关了。 许安阳穿好衣服，临走前帮王雅曼认真打扫整理了一下房间，把门口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扣好带了出去。 王雅曼看在眼里，心里觉得暖暖的，觉得许安阳是个细心的男人。 其实许安阳只是强迫症而已，他没法接受一个有些糟乱的房间不去打扫。 小心翼翼的离开王雅曼的宿舍，许安阳确认没有被人看到，把垃圾扔掉后离开了教师宿舍区，回了自己宿舍。 …… 第二天的中午，许安阳下了课去了华工科技园，新的办公大楼。 科技园里主要就是那些在孵化园中成功孵化出来的学生企业，进一步扩展他们的业务。 在所有的企业中，还真就安超汉阳科技企业做的最大，拥有两间办公室和一个仓库。 其他一些所谓的高科技企业，说实话比点我网这种搞互联网的还要难。 反倒是像点我网这样走民用路子的，生存下来要容易很多。 比如在安超汉阳隔壁的，就是一个搞电子商务的公司，叫艾德玛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主营方向就是卖货，开淘宝店，什么都卖。 他们的老板也是社科院的学生，不过是研究生，一个叫李花的社会学专业学姐。 许安阳对她有点印象，是个非常会做生意的女生，不过卖的主要是女生用品，据说经常到女生宿舍去推销。 社交能力很强，学校里的节目主持经常有她的身影，那时她的一些品牌还给晚会做过赞助，现场卖货什么的，不过效果并不是很好。 几年后微信慢慢发展起来，许安阳不知道怎么加了她的微信，经常在朋友圈看到她的卖货广告，反正什么都卖，做了好几年，慢慢的竟然也做了下来。 刚进办公室，许安阳就看到这个李花学姐正坐在凳子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和颜筝聊着天。 “我和你说，这是从湾湾弄来的乌龙茶，冻顶乌龙，对清肠有很好的作用哦，你可以买一点试一试放在办公室里，给你们许老板喝……” 她正在向颜筝推销自己的茶叶呢，说是台湾的冻顶乌龙，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货源。 看到许安阳进来，李花连忙起身，脸上笑容灿烂，朝许安阳道：“许老板！中午好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自从搬到科技园后，许安阳就经常要碰到这个李花花姐，她人倒是非常热情，笑口常开，经常动不动就要请许安阳吃饭。 实际上是想借用点我网的资源，为她的淘宝杂货店打广告，或者对团购生意掺和一脚。 不过她做的主要是女性用品，面膜、护肤品、口红等等，而许安阳的点我网团购主要搞电子产品。 电子产品这个东西还是童叟无欺的，只要牌子在那儿，货源价格低，就会有学生买。 女性用品就不同了，尤其是一些护肤品，里面的水非常深，价格水分也很大，为了保护网站团购来之不易的口碑，许安阳是不敢随意和别人合作卖货的。 “花姐，我们下一波的团购内容已经定下来了，不会卖化妆品的，我们主攻方向还是电子产品啦。” 许安阳倒是不客气，直接开口就断绝了她的后路。 没想到李花笑了笑，道：“许总，不要这么把人拒之门外嘛，我这次来不是和你谈团购的。” 许安阳道：“那你是为了来给我卖茶叶的？对不起，我喜欢喝可乐，不喜欢喝茶叶。” 李花道：“都不是啦，我是想和许总合作，一起做一个活动的冠名和赞助的。” “活动？什么活动，学校的活动嘛？” “是啊，校园十佳歌手大赛已经开始了，你不知道吗？” 许安阳一听，心中一动，是啊，五六月份，校园十佳歌手赛海选已经开始了。 在所有的校园学生活动中，这算得上是人气最高，影响力最大的一个比赛了。 “但是，我觉得我们点我网在华工，已经不需要什么广告了吧。”许安阳想了想道，觉得一个校园十佳歌手带来的收益有限。 毕竟，点我网的攻略目标，已经开始转向全南京了，而不是局限在一个小小的华工。 “知道许总现在的目光不局限在小小的华工，不过呢，这次校园十佳歌手赛可不光光只在华工进行哦。华工也只是整个南京地区高校的一个赛区而已，这次校园十佳歌手，会有南京地区歌手总决赛的，这个影响力，许总还是要在意的吧。” 这么一说，许安阳摸了摸下巴，马上来了个变脸，道：“嘿，花姐你坐，我来尝一尝你带来的冻顶乌龙茶！” 第188章 请教 从05年的超级女声开始，大众明星选秀开始进入人们的视野。 在互联网还不是很发达的那一年，通过电视、短信投票，草根造星的疯狂和魅力展现在了人们面前。 其实选秀这个东西，欧美、港台已经玩了好多好多年了。 像香港有很多90年代耳熟能详的歌星、影星都是通过选秀比赛脱颖而入，进入娱乐圈开始为人所熟知，有的成为偶像，有的成为巨星，有的又重新回归路人。 国内之前娱乐圈都是走的学院、体制路线，演员、歌手从专业院校毕业后，进入文工团、歌舞团或者各种体制剧院工作，成为有编制的演员，歌手。 市场经济发展后，经济基础发生了变化，作为上层建筑的文化产业肯定也要发生改变。 选秀这一极为迎合市场观众审美志趣的活动，开始风靡全国，影响力首先就是波及到了高校中。 也就是从超女那年开始，南京地区各大高校都开始搞自己的校园歌手选秀节目，尤其是十佳歌手这个活动品牌，成为了华工未来几年最有影响力的校园活动之一。 年轻人嘛，情感丰富，喜欢听歌、唱歌、跳舞，其中跳舞难度稍微高一些，唱歌入门的门槛要低很多。 现在ktv又非常发达，每个班都有那么几个麦霸。 而麦霸中又有那么一两个天赋好的，在唱歌上多花点功夫学习学习，唱好几首有难度的流行歌曲，可以在学校比赛、晚会上高歌一曲。 如果唱得好，台风又帅气、漂亮，就能赢得优先择偶权。 许安阳自己不就是这样，就会弹唱一首歌，在迎新晚会上露了把脸。 后来有几次晚会都邀请许安阳再去唱，许安阳都没有再开嗓，迎新晚会就成为了绝唱。 毕竟他的目标是当一个老板，不是做一个歌手，他想自己好歹也要等到退休的那一天，再高歌一曲才行。 李花提到给十佳歌手做赞助，许安阳本来是看不上的，华工就那么大，也没有新生进入，做太多宣传是浪费，已经起不到开拓新市场的作用了。 但李花说全南京的高校有一个十佳歌手的总决赛，这点许安阳就很在意了。 “花姐，这十佳歌手的决赛，在什么地方进行啊？”许安阳喝了一口冻顶乌龙，说实话品不出什么东西来，他对茶实在是没啥研究。 “在浦口，南京气象学院……来，你可以试试我家这个冻顶乌龙，可以给公司每个人来一点。” 李花一边说着，一边不忘推销自家的乌龙茶。 “气象学院……他们的校区在浦口吧？” “是啊，在浦口，这次活动是南大、东南、气象学院几个学校的学生会发起的，气象学院承办。到时候会邀请各校十佳歌手的前三名参加晚会，进行网络投票，会在校内网上同步直播。时间应该定在五月末六月初，学生期末考试之前吧。” “花姐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啊？”许安阳插了句嘴，她对李花的信息真实度还是有些怀疑的。 这个口花花的家伙，别骗自己，到时候买了她几包乌龙茶，最后什么都没捞着。 “怎么，你还不相信学姐我的消息可靠度？我告诉你，这次南京地区大学生最佳歌手晚会，我可是特邀主持人！你说我的消息可靠不可靠？只要你同意，我们马上就可以联系晚会的组委会，商量赞助的事情。” 李花这么一说，许安阳还是相信的，他又喝了口茶，道：“嗯…这茶叶不错，哎，能不能放两包在我这儿，我喝喝看，大家觉得好喝的话我就常年买，怎么样？” 李花在心里默默鄙视了一下许安阳这个小狐狸，但毕竟这次来主要是想搭伙搞赞助，晚会组委会那边也是很想和点我网合作。 因为点我网无心插柳的二手教材交易市场，在南京高校的影响力已经越来越大，已经从过去单纯的交易二手教材，变成各种旧货、二手货交换了。 充分说明了，在自由宽松的环境下，人们能自发的形成交易市场。 许安阳明白这一点，没有着急上火的要割韭菜，而是继续投入力量进行平台的维护，提供良好的交流体验，扩大点我网的知名度。 “行吧，那放两包茶叶在许总这里，下午我们有时间好好谈一谈这件事。” 许安阳把李花的两包乌龙茶塞进了抽屉里，道：“我呢下午还有课要上，这件事呢主要就交给颜筝去处理，她是我的助理，所有的赞助相关事宜，由她全权负责。我最后拍板就行了。颜筝啊，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啊，到时候需要去气象学院，你就跟着去一趟。” 场地换成了大的，一些事情也要交给其他人去做。 过去对外谈合作许安阳都会亲自出马，现在颜筝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再说和学生会的人谈，用不着许安阳去，去了反而像欺负小孩子，谈的还不一定愉快。 许安阳这么说，李花也没辙，两包乌龙茶都被他收进抽屉了，还能抢回来不成？ “对了，不知道许总这次有没有兴趣参加十佳歌手比赛啊？听说大一迎新晚会上，许总弹唱一曲，很是惊艳呢。” 许安阳摇头，道：“呵，我说了那是我朋友写的一首歌，我拿来随便唱唱而已。我还是比较喜欢做生意，唱歌这种事情，交给小孩子去做好了。” “许总你不是小孩子嘛？” “我心理年龄比较大啦。对了颜筝啊，把上个月的财务数据拿来给我看看吧，还有，我们的报销制度要尽快建立起来……” 许安阳的话中已经有了送客的意思，李花心领神会，和颜筝互换了联系方式，离开了点我网的办公室。 李花走后，许安阳对颜筝道：“喂，以后花姐过来你提前短信告诉我一声，这女人，受不了她。” 颜筝道：“花姐人挺好的啊，大家其实都挺喜欢她的，公司搬过来的时候她帮了不少忙了。她过来的早，这里比较熟。” “怎么，你也被乌龙茶给收买了？” “没有啊，我实话实说嘛！你现在越来越甩手掌柜了，很多事甩给我们做，这次谈什么晚会合作，你又让我去，我哪有那么多时间！这学期法学的专业课越来越多，我还要管班里的事情。” 颜筝抓紧机会和许安阳吐槽，法学专业的课程是相当有难度的，颜筝又是班长，学校的事情就一大堆，还要管公司的事，她都没时间管许安阳了。 许安阳心想，我要是不给你做事，我的自由不是没有了吗？ 养金丝雀最好的法子，不是把金丝雀关起来，而是让她出去抓虫子，忙起来。 只要一忙，就没空盯着你转，这样你就有精力周旋了。 而且，许安阳本来就不喜欢那种好吃懒做，想靠着两张嘴吃男人的女人。 他就是喜欢工作能力强的，智商高的，有事业心的，就能给自己带来帮助，同时也给了自己自由和空间。 这么想想，许安阳觉得自己和西门庆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喂！你想什么呢！”颜筝见许安阳不说话，踢了他一脚。 “啊？没什么，这个…这件事让你做绰绰有余了，反正是和学生会谈合作嘛，有什么好怕的？法学班的事，我来帮帮忙好了。你连那么多商家都能搞定，搞定学生会，那叫杀鸡用牛刀。我告诉你，这次让你去谈判，是想让你体验体验，知道一下自己现在有多厉害。相当于高三做多了启东、如东的卷子，来两张北京、上海的卷子在放松放松，提升一下自信心。” 在许安阳手下干活，钱是没拿多少，但学到的东西真的相当多。 这点颜筝自己都承认，如果谈判，如何营销，如何沟通，如何有效的管理时间。 许安阳是手把手的教，一点一点的示范，把颜筝、陈康这些人给慢慢带了起来。 许安阳多年的工作经验可不是白费的，他用心教的都是社会上的金玉良言，和学生自己摸索，或者干脆还没有开始摸索，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可以想见，颜筝绝对可以顺利完成合作谈判的任务。 “对了，我把我们赞助的相关价格、项目都告诉你，反正你自己便宜行事吧，我相信你！” 许安阳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拍了拍颜筝的屁股，弄得颜筝怪不好意思的。 自从两人真有点什么后，许安阳反而开始注意和颜筝保持一点距离，防止引起更大的怀疑。 这偷偷来一下，弄得颜筝心神一荡，悄声道：“要不晚上…” “晚上的事，我们晚上再说吧……我要去上课了！你下午也有课吧，走走走，一起去上课吧！” “哼…” …… 许安阳感觉逃过一劫，下午还有王雅曼的社会学原理课。 昨天两人一夜的激情，到现在许安阳都觉得值得回味，就是这腰略微有点疼。 到了教室，王雅曼已经在讲台前调试ppt了，她的ppt做的一如既往的认真、精美，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功夫。 今天王雅曼穿了一条黑色的纱裙，过膝，露出白生生的小腿，脚上是黑色的高跟鞋。 这打扮和过去相比，要出挑很多，而且她还化了妆，虽然只是换了一种口红颜色。 之前许安阳记得她用的都是偏橘色的口红，低调淡雅；而今天用的是豆沙红，更加厚重，也更加的诱惑。 一个女人的装扮往往由她的心情所决定，看得出来王彦军今天的心情很不错。 她不仅心情不错，整个身体的状态都很好，在经历了昨晚那美妙的经历后，她整个的状态都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许安阳的眼睛没有在王老师身上多停留，他怕暴露太多的东西。 毕竟这回不同，和其他学妹、学姐搞来搞去是一回事，和老师搞一起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不能害了王雅曼，所以以后肯定要多加小心才行，学校是个相对封闭的地方，八卦一旦传开，覆水难收，影响时候很大了。 许安阳找了个比较偏的位子，王雅曼见许安阳进来，眼神同样没有任何异常。 她照例拿过花名册，让许安阳点名。 许安阳接过花名册开始点名，手、眼神、说话的语气异常普通。 在没有发生什么的时候，要做点什么，让事情好发生。 一旦发生了点什么，就要忍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把一切都隐藏起来。 所以，如果你发现两个人言语间暧昧，动作有些亲近，他们之间可能有发生点什么的意向，但很可能还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只是在试探对方而已。 而真正发生了什么的人，往往会让你没有丝毫的察觉。 当然，很多人掩饰的并不好，还是会被看出端倪来。 许安阳和王雅曼倒是不同，许安阳一向聪明，而王雅曼同样是个聪慧、有耐性的人。 课上的普通而平淡，王雅曼的讲课依旧吸引人，后排来了大二、大三的男生过来听课。 许安阳一样听的很认真，社会学中有很多东西的确很有意思。 今天的课程着重讲了马克斯-韦伯提出的“科层制”，讲述了官僚制度对整个社会运行的影响。 “科层制让整个社会处在一个非常稳定、规范的运行状态下，不过科层制也有很多弊端，其中一个重大的弊端，理论上来说，在科层制只升不退的晋升机制下，一个人一定会做到一个他无法胜任的位置上。怎么理解这个说法，比如说一个人从村长开始做起，他在村长的位置上做的非常出色，在选拔中胜出，提拔到了镇长。作为镇长，他的能力依旧可以胜任，还是做的很出色，上面很赏识他，提拔他做了县长。但是，一个县的管理工作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做的很平庸，从此晋升无望，就一直做着县长的位子。但事实上最适合他做的工作，其实是镇长，可是他到了县长的位子已经无法再下来了。在庞大的科层体制中，会有很多这样滞留在自己无法胜任工作岗位上的人，他们的能力没有得到真正的发挥……” 说实话，许安阳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听社会学原理的课，发现很多东西与工作后的实践相结合后，果然能带来启发。 就光这个科层制的利弊，银行内就体现的非常明显。 许安阳第一次在课堂上做起了笔记，听的是一脸认真。 等到第一节课下课，许安阳都想上去问两个学术问题，和王老师探讨一下。 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决定上厕所，没有上去问问题。 在卫生间，他却收到了王雅曼发来的短消息：“今天听课这么认真？” 许安阳回道：“老师课讲的太好了，我都开始做笔记了。” “那你听懂了吗？还有没有问题？” “大部分懂了，有一些不明白的。” “那晚上要不要老师给你解答一下？” 许安阳一看，完犊子，这30岁的女人不好惹啊，昨天还没够吗？ 许安阳撒完尿，摸了摸自己的腰子，想到昨晚的旖旎，突然燃起一种舍命陪君子的激情。 “好啊，晚上去老师宿舍请教问题。” 发完，许安阳就把短信都给删了，没留下一点痕迹。 第189章 你是穿越的？ “渴吗？我给你倒杯水。” “好…等等，我去打个电话。” “嗯，把衣服套上，小心着凉。” “我知道啦。” 又是深夜，又是在王雅曼的宿舍房间里，两人刚享受完激情。 许安阳从床上起来，套上外套，到阳台去打电话。 王雅曼看着许安阳宽阔的背影，心中莫名的安心，这种激荡后恢复平静的感觉，如同波涛汹涌后风平浪静的大海，甜美静谧，阳光灿烂，美不胜收。 不过，等她起身去倒了两杯水，发现许安阳把阳台的玻璃门拉上，开始打电话，脸上的表情带着温柔和笑意，她的心情又变得糟糕了一些。 原本阳光普照的蓝色海域，翻起了小小的浪花，接着阴云密布在海的上空，淅淅沥沥的下了一些小雨。 “是给谁打电话呢？不像是妈妈吧…看表情应该是给女生电话，是女朋友？没听说他有女朋友呢，不过他这样的男孩子有女朋友也很正常吧。他哪里像是没有女朋友的样子。” 王雅曼想到两人之间的事，许安阳绝对不是没有经历的人。 他明显经验丰富，技巧高超，让人欲罢不能。 想到两人之间的种种，王雅曼有些脸红。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作为女人有那么多美好的感觉。 她的心情绵密而复杂，而此时许安阳正在阳台上给郝嘉芸打电话。 这货还真是情绪无缝切换，每天主动和郝嘉芸电话，关心她的日常生活。 不同的女孩对恋爱有不同的要求，有些女孩对情绪要求很高，很粘人，需要男友一刻不停的给予关心，事无巨细都喜欢和男朋友说，每天打不完的电话说不完的话。 有的女孩独立性就很强，不喜欢粘人，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需要的时候给予必要的关怀就足够了。 郝嘉芸明显属于后一种。 当初许安阳并不理解这一点，他和郝嘉芸恋爱时觉得郝嘉芸太冷淡。 明明高中时很喜欢自己，为什么真正在一起后反而感觉不到她的喜欢了？ 难道是因为得到了所以不珍惜？ 其实并不是，只是郝嘉芸的个性就是理智、淡漠的。 对她来说，生活中还有很多其他重要的事去做，能分出一部分给感情，已经很不容易了。 许安阳也是在很多年以后才理解了这一点，不是每个女人都围绕着感情转的。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对你不喜欢，也不代表她不珍惜。 所以，许安阳现在节奏就拿捏的很好，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上，都让郝嘉芸觉得很舒适。 自然也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想法去怀疑许安阳搞三搞四了。 反正她也不是特别在乎，她已经彻底钻进了医学的海洋中，为了美国住院医师的目标去奋斗了。 两人聊了会儿天，许安阳把最近发生的，可以和郝嘉芸说的事都说了一遍。 “这个周末我到江宁去吧，我正好要去参加一个大学生创业比赛，我们一起吃个午饭……然后……” “别然后了！我大姨妈来了。” “我说然后逛逛街啊，你想什么呢你。” “哼！那就逛街，我正好想买条裙子，准备夏天穿。” “好啊好啊，那你今天早点休息吧。” “我再读一会儿英语，那不说了，拜拜。” “拜拜。” 挂掉电话，许安阳舒了口气，正想回房间，手机又响了。 一看，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010开头，是从北京打来的。 许安阳心中一动，接通了电话，直接道：“喂，是冰姐吗？” “喂，是我啊，你怎么知道是我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了宋唯冰略带磁性的嗓音，诱惑而迷人。 “我看是北京来的电话，猜应该是冰姐吧，多写冰姐还记得我的存在。” “你这小家伙嘴巴就是这么会说啊~我在北京也是忙的要命，为了剧的事情。刚才抽空看了看你唱的歌，别说还真的挺有味道的，是有那么点骚~是你写的歌吗？” “不…不是，这歌是我一朋友写的，是他送给我的，我就会这么一首歌，您看怎么样？” 宋唯冰到了北京后每天忙的转陀螺参加各种各样的应酬，晚上到了酒店心中一动想起许安阳和她说过的那首歌。 对这个年轻人宋唯冰还真有点念念不忘的感觉，所以就上网搜了一下他唱的歌。 本以为就是大学生写的那种略显无病呻吟的校园爱情歌曲，没想到一首《董小姐》还真的有点骚气。 宋唯冰把这首歌推给一个音乐圈的朋友听了听，没想到这个朋友已经听过这首歌。 “我一个音乐圈的朋友说都听过你这首歌，不过没有人推，所以只是小圈子里有点名气，大众上没有什么热度。我就想，或许可以帮你炒一炒，帮你弄个大学生民谣诗人的人设。” “民谣诗人？还是算了算了，我不过就是想给自己的网站一点曝光宣传而已，我的人设重点还是在青年创业者啊。唱歌不过就是为了给我的形象增加一点丰满度而已。” “你这小子，还挺懂包装的嘛。行吧，我会找朋友帮这个忙，帮你推一推的，不过可是要花钱的哦。” “这个…冰姐你也知道，我们创业青年，要是有钱，还创什么业啊。” 一提到钱，许安阳的厚脸皮又开始起作用了。 上次帮着徐林义交了私了的钱，走公司账，一笔开销。 还有，许安阳最近准备建立公司的薪资和报销制度，这些未来都会是一笔固定的支出。 目前公司主要的盈利点就只有团购，一周一团，但这个收益波动是比较大的。 有些电子产品比较受欢迎，正好有便宜的货源，就能赚一笔。 有些不太好卖，或者货源不好，就可能变成赔本赚吆喝。 而且，货源一直捏在别人手里，许安阳始终觉得不舒服。 但卖货这个东西吧，并非他的发展方向，朝这个方面发力，许安阳总觉得不对劲。 所以，虽然财务状况随着几次奖金，学校投资等，已经大大缓解，有了盈余。 但总的来说还是要精打细算，过着省钱的日子，而且离不开学校的减免政策。 一旦要去外面自己租办公楼，租服务器，交房租水电，那公司分分钟要完蛋。 幸好，宋唯冰只是开玩笑，她觉得许安阳这个小子的确是个值得投资的人才，道：“你啊，果然是个做生意的材料，算的比谁都精明呢。放心吧，这次推广不收你的钱，不过这样你就又欠我一个人情了啊。” “哈哈，那真是谢谢冰姐来，未来一定鞍前马后，还冰姐的情。” 许安阳这话说的又颇为暧昧，不过宋唯冰听的倒是很受用。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许安阳挂掉了电话，这次真的能长处一口气了。 移开阳台玻璃门，许安阳发现王雅曼已经不在床上，她在茶几上放了一杯水，然后到厨房煮面条去了。 许安阳把水喝完，穿好衣服来到客厅，王雅曼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如果换别的男人，这个时候可能会坐在沙发上抽根烟，或者打开电视看一会儿电视节目，享受暴风雨结束后的平静。 许安阳不同，他看到客厅有一点点不干净，开始拿起笤帚、抹布在客厅打扫起来。 王雅曼煮好面条，端出来看到许安阳又在打扫为什么，笑道：“你怎么又在搞卫生了？你从小一定很爱干净吧？” 其实王雅曼家里还是挺干净的，但许安阳对干净的要求显然超出常人，他拿着抹布把地上的头发、灰尘、碎屑都抹的干干净净。 “没有，我小时候挺不爱干净的，后来呢…后来，我觉得打扫卫生就和在学校考试一样，是一种只要你认真去做，就一定会有回报的事情。上课认真听，作业认真做，考试分数就一定会高。打扫卫生也是，哪里脏了，你去扫一下，擦一下，立马就干净，都是立竿见影的事情。有很多事情，是你努力了，认真了也得不到结果的，所以要像这样立竿见影的事，就很难得咯。” 许安阳说着，已经把地砖擦的很干净，然后到卫生间把抹布洗了洗，坐到桌前吃王雅曼煮的面条。 王雅曼听着许安阳的话，越发感觉到这不像是个20岁不到的大一学生，这种道理和感悟，往往要在社会上闯荡几年才会有。 “许安阳，你不会是穿越回来的人吧？” 王雅曼突然问道，把许安阳问的面条都呛进鼻子里了。 “咳！咳！咳！我…王老师你说什么呢你？什么穿越，你小说看多了吧？” 许安阳真是吓了一跳，心想我重生者的身份难道暴露了？不可能啊。 “哎，我确实小说看多了，我以前没事的时候，还挺喜欢看那些穿越、重生小说的。不过后来读博士，工作，慢慢就不看了，没意思。” “是啊，没意思，没意思。” 许安阳喝了杯水，汗都下来了，看样子只是随口一说，没被发现。 “我这面条煮的怎么样？”王雅曼已经忘掉刚刚穿越的话题了。 “嗯…还行吧，下次煮的时候，水烧开第一次的时候，往里加点冷水，烧开第二次再把面条捞出来，然后在凉开水里浸一下，再放进碗里，浇上热汤，这样面条会更劲道。” 作为一个曾经常年独自生活的人，煮面条这种事许安阳还是很熟练的。 “你年纪不大，懂的倒是真不少。” “是啊，我懂的不多，怎么伺候王老师呢？” 这话说的王雅曼脸一红，她随即正色道：“最近就这两次了啊，如果来的太多肯定会被注意的。你回去的时候注意点，不要被人看到。” “知道啦，我会很小心的。对了王老师，你可以考虑考虑住到外面去，租房子住。” “我有在考虑，我在南京有房子，只是还没有装修…” 王雅曼虽然家庭条件不是大富大贵，但还足够在南京买房的。 08年、09年南京的房价虽然经历了一波涨幅，但总的来说还不算高，工薪阶层咬咬牙是可以买得起房子的。 如果再拖个几年，房价可就很难说了，这收入可是远比不上房价的增长速度。 “总要搬出去住的，装修的事，我可以帮忙啊。” “能的你，作为一个学生，你真是什么都会，就是不好好学习。” “哪有啊，我怎么没有好好学习了，这么晚不都还在老师家上课…” “你小声点！被隔壁听到就不好了！” “这里的隔音没有这么差吧…哎，你听，你听你听，是不是有人在叫？” 许安阳静下声来，发现楼上的某家正发出不可描述的声音，看样子也有人在激战啊。 想想也正常，老师也是人嘛。 “啊呀，赶快吃完，吃完了回自己宿舍去！” 王雅曼对许安阳下了逐客令，他在这里多待一会儿，王雅曼就提心吊胆一刻。 不过等许安阳真的离开了，她又会想念吧，这该死的刺激感。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许安阳吃完面条，穿好外套鞋子，在猫眼里看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和王雅曼道别，离开了教室员工宿舍。 离开宿舍后，许安阳没有立刻回学生宿舍，他到附近的超市买了两包烟，是给宿舍和隔壁宿舍的几个牲口带的。 从超市门口出来，许安阳注意到，也有个人从教师员工宿舍出来，是个女孩，看起来有些眼熟。 她走的很快，留着马尾辫，身材高挑，穿着过膝的牛仔筒裙，朝着学生宿舍的方向匆匆离去。 “咦…这是谁来着？” 许安阳看着这个女生远去的背影，脑子里在想这到底是谁。 他印象中在王雅曼的课上好像见过她，是社会学班大三的一个学姐。 “是谁？啊，对了，她好像叫陈聪，她到教职工宿舍来干什么，难道……” 许安阳摸了摸下巴，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呢。 这货都没有点自觉，难道不知道你身上的秘密最多么？ 第190章 有矿 对于陈聪这个学姐，许安阳印象还是很深的，因为到了大三那年，他们这一届的辅导员就要从王晴雯换成陈聪了。 辅导员这个职位，本来就是过度用的，一般非讲师的要留校工作，本科毕业或者研究生毕业，都会从辅导员这个岗位开始做起。 想当初刚毕业那会儿，父母也很想许安阳能留在学校做辅导员。 不过许安阳四年时间在大学里参加活动并不积极，也没有和老师、领导们搞好关系，成绩也不够好，保研是别想了，考研试了试也放弃，所以辅导员是不用想了。 而这个陈聪学姐本来也是没有什么机会的，她成绩一般，大三这年没有成为学生导员（做军训学生导员是留校做辅导员的重要考察指标），后来不知怎么就保研成功，还顶替回家生孩子的王晴雯做了辅导员了。 后来许安阳是听说，她和院里一个辅导员之间有点py关系，据说是正儿八经的谈恋爱，因为两个人都是单身嘛。 许安阳看这情况，联想到刚刚在王雅曼家中听到的奇怪声音，心想，“不知道那个声音是不是她，还挺带劲的，就是时间短了点。” 好像发现了什么小秘密，许安阳在心中偷笑。 不过他也提醒自己，和王雅曼之间要多加小心才行。 被到时候导致她风评被害，影响工作就糟糕了。 带着两包烟回到宿舍，504正当烟雾弥漫，激战正酣了。 苟立明、石星龙、哈木、王展博四个人四台笔记本电脑，宿舍四连坐，开黑打dota。 还剩一个不玩dota的于涛正躺在床上刷天龙八部，双开一个号打怪刷钱，一个号坐在市场做交易，同时还开着yy连麦和朋友聊天，好不惬意。 “哎哎，许安阳你回来了，烟烟烟，哎呀，急死了。” 王展博看到许安阳回来，简直就是看到救星了，连忙从许安阳手里接过烟，抽了一根，拿打火机点着，吞吐一番又继续操作鼠标大战。 “老许，快看看，指挥一下指挥一下！” 石星龙感觉有些撑不住，他们四人开黑却还是劣势，被对手压着打。 “指挥个屁啊，输了就输了嘛，哪有永远赢的……我看看，卧槽，人头都落后这么多了，还打个屁啊，早点送完，下一把重来吧。” 许安阳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和男生进网吧打游戏了，毕竟工作上的事越来越多，要照应的女孩也越来越多，哪有时间打游戏啊。 大学里太多男生专注于打游戏，导致很多女孩子寂寞难耐，怎么办呢？ 这些空缺和负担，当然要靠许安阳去承担了。 所以，他哪里还有时间去玩游戏呢。 “妈妈说不要放弃！我觉得我们能翻盘！” 王展博抽着烟还不肯放弃，许安阳看了看他的装备，倒还是有点希望。 “蓝猫，别出bkb了，都逆风成这样出bkb还有什么用，憋一把羊刀出来还能打。” 玩游戏的几大幻觉之一，我能翻盘，我能反杀，结果都是翻盘无望，轻松被杀。 还是缺少了点自知之明啊。 许安阳看着王展博专注的样子，心想原本好好的一个富二代，就这么被游戏和洗浴中心给带偏了。 去年军训的时候，他还受不少女生的欢迎呢，只不过舔刘子欣失败后，跟着几个体育生洗浴中心探险，结果就对谈恋爱失去了兴趣。 是啊，恋爱多麻烦啊，对这个年纪的男生来说最后不都是为了上垒么。 谈恋爱上垒，费时费力，最后还不一定能成功，花的钱可能都打水漂。 还不如洗浴中心夜总会，明码标价，专业服务，一次到位，童叟无欺…… 至于结婚什么的……说实话，对20不到的男生来说，这个话题简直和死亡一样遥远。 王展博听从许安阳的建议，放弃出保命道具，开始放手一搏。 结果两拨团战下来，还真把优势重新给打了回来，装备开始变得越来越好。 “有希望，有希望！” 四个人这时是全神贯注，本来对游戏已经没啥兴趣的许安阳都在背后认真指挥起来。 “别落单，别落单，这波别打……人不见了，去肉山那里看看…好，抓，不要急，上！” 毕竟对手也只是业余，随便玩玩的，从巨大的优势一旦转入劣势，心态也开始出现问题。 而王展博他们则是越战越勇，累积的信心越打越强，终于一路上高地将对手打穿，成功翻盘！ 翻盘成功后，四个人一阵欢呼，其实就是赢了一把游戏而已，但男生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王展博显然很开心，又抽了根烟，然后退出游戏打开点我网，道：“老许，用你的网站点几份炒饭！” 点我网在将外卖业务剥离出去后，现在和那些做跑腿业务的学生达成了一种合作关系。 跑腿收入都归跑腿学生所有，点我网只是提供一个联系的平台。 现在，华工的学生都已经开始习惯点我网的存在，很多自己不想跑腿的事，就通过点我网来实现。 技术改变生活，技术也是让人变得越来越懒。 “喂王展博，你这么天天打游戏，不想着谈个恋爱什么的？” “谈恋爱？我谈个屁的恋爱，是洗澡不舒服，还是游戏不好玩？你看看石星龙这个逼，为了班上的那个什么黄明敏，天天早起买早饭，晚上陪着吃晚饭，人家给你牵手了吗？” 石星龙这个终极舔狗，对黄明敏可以说无微不至。 许安阳也是看在眼里，道：“你tm的做了这么多事情，什么时候上垒啊？不能老是被人牵着鼻子，做这个做那个，什么都得不到吧？” 石星龙不乐意了，“tm的不是你们两个聊天的，好好的扯到我什么干什么？” 哈木安慰道：“没关系的，你对黄明敏这么好，她一定会记得。等她有了男朋友肯定会第一个告诉你这个大喜事的。” 要不是碍于民族感情和政策，石星龙这就回宿舍拿起他买的大酱猪肘子和哈木拼了。 “别说我们了，班长你到底有没有谈恋爱啊？” “是啊，你那个什么医科大学的，是不是女朋友啊？” “你的女助理呢？听说你们公司还有一个大四的学姐。” “新闻系的程思思学姐和你好像也有点不清不楚的吧。” “听说你最近总是和董清禾一起吃饭啊，哎，那个董清禾好像变得越来越好看了。” “班长你是真的牛皮，能不能传授一点经验？”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管许安阳多么小心，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当然，在同学们的眼中，许安阳只是和很多女生暧昧而已，这也很正常。 长得帅的人就是应该勇于献身，把自己奉献给大家。 像日本那些著名的德艺双馨的老师们，她们长得好看身材又好，如果没有一颗甘于奉献的心，很多人可能这辈子都欣赏不到美好的事物，只能被有钱有势的人给垄断了。 “我没有什么经验啊，我什么都没做，我从来都不主动的。你看我平时那么忙，都是他们找我的，你要真想有学我，很简单啊，去整个容就行了。哦，石星龙你还要去增高，把腿打断了重新接上去。” “我去你大爷的，干嘛又扯上我，我什么都没说！” 石星龙意志坚定，对许安阳的风流毫无所动，只是想安安心心当一个舔狗。 一个人但凡能坚持自己的价值，那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就是幸福的。 风流的人坚持风流，忠贞的人坚持忠贞，舔狗坚持舔狗，不主动坚持不主动。 最怕的就是动摇，推翻，否定过去自己所坚持的东西，那种最痛苦。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许安阳问王展博，“展博，你有没有兴趣投资我们公司，现在投资的话，能分到股份哦。” 许安阳找王展博聊天的根本目的还是希望能得到一点投资。 王展博家里是很有钱的，许安阳想到马上六月份要开始在全城进行扩张，手上肯定要有不少钱才行啊。 周末去参加一个创业大赛，拿到一等奖那点钱也不够多，还是要多拉一点投资才好。 王展博听了点了第三根烟，道：“钱都在我老爸那里，他每个月给我两万的零用钱，基本上刚够花，再让他拿钱给我投资，估计是不太行吧。哎，不过我爸最近说可以帮忙搞一个煤矿挖挖，你有没有兴趣？” 许安阳想着拉王展博入伙，不管怎么两人是好同学好朋友，早点入股以后说不定财富自由。 结果可好了，王展博暂时是没钱投资，反倒是想拉许安阳入伙去挖煤。 许安阳心想，我是想搞互联网、金融的，你让我去弄个矿？ 这个建议其实很不错，08年、09年，正是各种原材料价格大涨，供不应求的时候。 煤矿老板可以说就是土豪的代名词，可能比一些富豪榜上的知名企业家都要牛逼。 知名企业家虽然资产水平高，但大部分都是数字，是股票，是公司产值。 而煤老板有的是什么？是实打实的现金，实实在在的钞票，那能不豪么。 许安阳犹疑了一下，道：“有空咱们去看看吧，看看那矿咋样。” “行啊！就这么说定了啊，要不暑假的时候吧，你到安徽来，我带你去看看那个矿。你说我们要是搞个矿，不是比你送外卖赚钱多了。” 王展博这么一说，许安阳他娘的还真的有点心动。 如果真能搞个矿，它不香么？ 本来回来是想拉投资的，现在好了，许安阳被说着暑假要去看矿了。 人生就是这么的无常。 又玩了一会儿，有人咚咚敲门，是送外卖的来了。 跑腿的学生带来的炒饭，王展博付过现金，除了哈木一人分一盒。 许安阳吃着这并不是特别好吃的炒饭，却感觉很香。 “老子说不定要有个矿了。” 第191章 迷糊大王 周六的早上，许安阳早早的动身前往江宁的医科大学，今天约好了和郝嘉芸一起吃午饭的。 下午两点钟，南京大学生创业大赛将在南广学院进行，到时候许安阳找一辆黑车过去便可。 走到三号门坐公交车到上海路，然后到医科大的上海路本部车站等学校班车，花五块钱就能直达江宁校区，可比坐地铁再转公交要方便快捷多了。 原本两个多小时的路程，被缩短到只需要一个小时左右，这探亲体验是大大改善。 在来的路上，许安阳照例在学校三号路的鲜花店弄了捧花，一点满天星带两朵百合和一朵玫瑰，便宜又好看。 车子到了学校的车站，许安阳捧着花从车上下来，郝嘉芸正坐在站台等候。 她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书，抬头看到许安阳捧花走过来，起身有些羞赧地走了过来。 “怎么又买花了，和你说了不用送花的~” “你怎么又在看书，我和你说不要在太阳底下看书呢。你自己医学生，不知道这样对眼睛不好么，你眼睛出了问题，以后还怎么做外科医生？” 说着，许安阳把花递到郝嘉芸的手里，然后把她手里的书给拿了过来。 “《生理学》……是不是快要考试了？又在看这些大部头，理论和实践要结合一下嘛，要不要来实践一下？” 收到花的郝嘉芸心情很好，但听到许安阳又在口花，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道：“你又来了，不是和你说了，这周大姨妈来了么，瞎想什么的。” 许安阳叹了口气，嘴上表示遗憾，心里却想大姨妈真的是男人的好朋友的，这要是没来大姨妈，少不得又要费力耕地，营养真的要跟不上了。 年轻的男性同胞一开始谈恋爱，总是觉得大姨妈是个阻碍，要是没有大姨妈就痛快了。 稍微年长一些后才明白，上帝在造人时设计的是很好的，幸亏有个大姨妈可以放个假，不然日子真的是不好过。 “我们待会儿去哪儿啊？不会又要去图书馆看书学习吧？” “是呀…马上要考试了嘛，没办法，你就陪我看看书吧，你们应该也快考试了吧？” “还有一个多月呢，哪像你们这么早就进入考试季了，这才五月份…行了行了，我陪你看书啦。” 许安阳嘴上看起来不乐意，心里还是愿意的。 每次陪着郝嘉芸在图书馆、教室看书，许安阳都能感觉到自己能平静一些。 手机一关，享受一下没有那么多女人骚扰的宁静，一个个都要打电话、发短信过来，都烦死了！ 郝嘉芸先把花送回了自己宿舍，自然又受到了舍友的一片艳羡。 “哇，你男朋友来又给你带花来了？他可真浪漫诶，我感觉周围男生没有哪个能做到这样的。” “是啊，我觉得我们身边的男孩子都太老实了，一点都不浪漫。” “我感觉他就像那种电视剧、小说里的男朋友一样。” “要是像电视剧和小说就糟糕了，那岂不是风流倜傥，人见人爱？” “是啊郝嘉芸，你们俩在不同的学校，你不担心吗？” 郝嘉芸把花插在花瓶里，浇了浇水，道：“担心又有什么用呢？有时候只是徒增烦恼而已，我也没有那个心思去管他。管住他又怎么样，我的人生意义又不能靠他来实现，对不对？” 舍友们本来是开玩笑的，郝嘉芸这么一说，大家都不说话。 小女生对爱情的理解还停留在你对我好，我对你好，男人背叛，女人受伤的层次。 郝嘉芸的思维显然比她们要成熟很多，也比当初的许安阳要成熟很多。 “我随便说说的啦，我还是挺相信他的，我去图书馆了。” “哎，给我占个位子，我马上也过去。” “也给我占个位子！” 医学生的周末就是这样的辛苦。 从宿舍楼下来，许安阳正在路边安静的等候，他踩在马路牙子上，玩走钢丝呢。 许安阳的平衡性极好，走了几个来回都没有掉下来，玩的不亦乐乎。 “喂，走啦！别玩了！”郝嘉芸冲许安阳喊道。 许安阳这才从马路牙子上跳下来，道：“怎么样，舍友有没有羡慕你，每次都有花送给你？” “有啊，都说你好像是电视剧和小说的男主角呢，很浪漫~你确实还是挺浪漫的，以前真的没感觉到。过年的时候，那场烟花真的很好看。还有圣诞节的晚餐。” 郝嘉芸想起过年的时候，市区不给放烟花，许安阳带着郝嘉芸跑到郊区，有一个土豪村一口气放了上百个超级大烟花。 两个人坐在村边的大土堆上，披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寒风中看着烟花升起，炸开，那场面郝嘉芸一辈子都忘不掉。 许安阳脑海中也想到了那场烟花，他现在主要的感受就是冷，太tm的冷了。 当时特地带了一件大羽绒服，但只能给郝嘉芸披着，他咬着牙说不冷，结果冻成狗。 “浪漫这个东西，只要你想，做到还是不难的，关键还是看心。” 郝嘉芸笑了笑，虽然她是个医科女生，但哪有女人不喜欢浪漫的。 “不过她们还担心，说你会不会太风流，问我担不担心？” “是吗？她们操心的事可真不少。” 许安阳吐槽道，这些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有什么好担心的嘛。 很多事情，只要你不去想，就是没有发生。 “我反正不担心啦，反正担心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好好操心一下自己，你说对不对？” “啊，对啊，你说的很有道理。人生的未来和幸福，只能寄托在自己身上，怎么能假予他人呢？” 两人在这一刻，竟然取得了出奇的一致。 许安阳看着郝嘉芸的眼睛，感觉到她的眼中有光，透着喜爱的光芒。 “妈的，难道郝嘉芸的想法和30岁的我其实是一样的？那我俩现在其实更加契合是吧。” 许安阳这时候才明白，郝嘉芸是走在了他的前面。 两人已经快到图书馆了，郝嘉芸突然道：“对了，前几天，听我们学校同学说了以前的一个事情呢，就是在图书馆这里发生的。” “什么事情？” “有个学姐，她男朋友出轨她闺蜜被她发现了，正好她在上解剖课，就从教室偷了把手术刀，在图书馆把他男朋友给扎了。但每一刀都没扎在要害上，然后每一刀创口都很小，所以……都不构成轻伤，只是轻微伤，最后赔了点钱。但那个男生流了不少血，还很疼呢。” 郝嘉芸轻飘飘的把这事说了出来，许安阳却感觉背后汗毛一竖。 “啊…这个…这个，这个学姐的解剖课学的真不错呢。” “嗯~我们下学期也要开始学局解了呢。” “是吗？那…那你要好好学啊，你以后可是要做女外科医生的，是不是郝医生。” “是啊，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 一整个上午许安阳都没有好好看进自己的专业书，心里老是在想着郝嘉芸的话。 后来实在注意力集中不起来，就去书架上拿了一本《三言二拍》，聚精会神的看故事。 看到中午，和郝嘉芸去吃过午饭，许安阳就要离开了。 郝嘉芸送他到学校门口，许安阳道：“我走了啊，你下午在学校好好看书学习，我呢去去就回~我们一起吃晚饭。” 郝嘉芸乖乖的点点头，道：“和我约会会不会觉得很无聊？好像总是在看书学习。” “不会啊，偶尔不也开房么。” “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生活嘛，不就是这样平淡，难不成天天要死要活的啊？我也不喜欢那样的啊。” 对许安阳来说，虽然他搞三搞四，但总体来讲和每个女孩、女人相处的都很温和平淡，似乎激情都用在了耕耘上。 郝嘉芸觉得许安阳说的有道理，拍了拍他的衣服，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道：“那你下午好好表现，争取拿个一等奖哦。” “那肯的的，我觉得不会有谁能是我的对手的。” 许安阳的自信是有道理的，他创业所做的东西，放在南京地区大学生中还是独一份的。 南京这个地方，高校众多，拥有丰富的教育资源和中国最好的生源地之一。 但这里最大的问题就是相对缺乏一些创新精神，同时传统的“做官，吃官粮”的思想比较浓厚。 高校学生毕业后的第一想法，都是考公，进机关，进大国企，进事业单位。 次一级的，进一些大厂，好的外企等，再次一些的就是进一个好的中型企业留在大城市。 自己出来创业什么的，基本上被归于无业游民，或者异想天开，挨几顿社会的毒打就知道轻重了。 比起更南方的福建、广东等地区，大学生还有民间的创业活力确实大大不如。 观念是一个问题，还有社会现实也是一个巨大的阻碍，许安阳这种带着后世经验和眼光的重生人士，才能夹缝中求生存，捣鼓出一个点我网来。 而各种大学生的创业比赛，总的来说作秀的成分更多一些，而一旦有了许安阳这种真材实料的登场，那一等奖基本也就手到擒来了。 这次比赛相较于前两次，据朱主任说规模更大，而且会有很多正儿八经的投资人到场。 所以许安阳也是准备的比较充分，让关凌帮忙做了ppt，还从黄玉那里借了一套西装、衬衫带着，准备比赛的时候穿上好装逼啊。 从医科大出来，许安阳在门口叫了一辆黑车，那时候没有各种打车软件，学校门口不是三蹦子就是私家黑车。 这些黑车车主都是附近征地后的拆迁户，家里不缺钱，但闲着也是闲着不能没事干，所以开着车出来拉活挣点外快。 从医科大开到南广，10块钱，再过几年，等所有人都开始用上手机打车的时候，这些司机惬意的拉人生活就要结束了。 有时候，技术是好是坏，还真的难说。 到了南广，许安阳的心情一下子都开阔了起来。 因为南广的美女学生那叫一个多啊，在华工这种和尚庙呆久了，到南广来转一圈简直有一种老鼠掉进米仓的感觉。 以许安阳多年交友的经历判定，南广漂亮女孩的数量应该仅次于南艺，比南师还要高一个档次。 而且南广的女生比南艺的要更接地气，不像南艺眼高于顶。 在许安阳正经、不正经的女朋友中，南广是有一个许安阳的心头好的。 不过算算时间，这小丫头还在老家读高中，没到南京来上学呢。 许安阳路上找了个长得好看的女生问了下她活动中心在哪儿，女生给许安阳指了下路。 其实许安阳能不知道活动中心在哪儿么，他来过好多趟的，他就是想和漂亮女生说说话而已。 南广的活动中心，也就是这里的学生常说的“斗兽场”，是一个露天的环形舞台。 中间是圆形的舞台，四周环绕着看台座位，就好像古罗马的斗兽场一般，在整个南京地区也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今天的创业大赛就在这个“斗兽场”进行，许安阳看到已经有不少参赛学生过来了，他们都是一群群的过来的，少的三四个，多的七八个人，应该是整个团队都来了。 许安阳心想，真正的创业团队不要在家上班工作么，怎么可能都跑过来参加比赛？ 只有像许安阳他们这样正儿八经步入正轨的，才会只派一个最闲的老板过来打比赛。 许安阳在签到处签名，有个南广的志愿者看到许安阳的名字，大声道：“你就是许安阳啊！唱董小姐的那个！” 许安阳听到前半句，以为自己作为创业先锋为人所知，到了后半句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董小姐》。 这段时间，许安阳在去年迎新晚会上唱的《董小姐》又被拉出来炒冷饭了，在很多校园论坛，校内网，几个大的bbs上被发帖讨论。 有喜欢听的，有发帖骂的，有表示很棒的，有说唱的不知所云的。 总之呢，热度是起来了。 这首歌还是很契合部分大学生和都市青年那骚动的心灵的，恋爱没有谈过多少，可能仅仅喜欢过几个人，内心受过一些波澜，就自觉已经历经沧桑，心里装着个王小姐、李小姐了，这下来了个董小姐，这匹野马自然就奔驰在了很多人的草原上。 像南广这种艺术青年聚集的学校，对这首歌有感觉的自然大有人在。 看到这个女孩一脸要追星的样子，许安阳点点头，道：“请问这里有卫生间么？我去换个衣服。” 女孩忙给许安阳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等许安阳离开后，她和旁边的男生道：“哇，他就是许安阳啊，真人比视频里要帅好多，视频里太模糊了。” 男生嗤了一声，道：“也就一般般吧，比那些明星差远了。” “哼，反正比你帅，人家还会唱歌，还出来创业。” “切，创业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就是随便玩玩的。” “什么随便玩玩，我看了名单了，今天好多投资界的大佬过来，才不是玩玩呢。” 这个男生不说话了，被女孩在面前夸别的男生强，换谁都会不服气的。 但仔细想想，许安阳确实很强啊，唱歌这个只是锦上添花，他的点我网在大学生中真的是颇有名气。 二手书交易专区“跳蚤中心”，经过一个多学期的野蛮生长，影响力是越来越大。 得益于黄玉强大的代码编写和维护能力，以及吴汉超、韩林的社区维护、活跃能力，南京很多学生都开始在跳蚤中心上以物易物，发帖交流，甚至部分骚气的学生开始在上面约会了…… 对此，许安阳给出的意见是，“适当维护，基本放任。” 许安阳知道，任何一个网络社区、社交软件，开始趋于活跃并吸引人的标志，就是有人开始在上面约会。 此时，在卫生间换衣服的许安阳，脑子里回忆起和南广那个小丫头之间的往事，他们之间的故事，就是从那时候微信的摇一摇功能开始的。 把衣服换好后，许安阳在镜子前照了照穿好西装的自己，真是帅极了啊。 身材高挑修长，妥妥的衣服架子，再加上郝嘉芸送给他的那副平光眼镜，一股儒雅随和的气质扑面而来。 就在欣赏自己镜中的英俊时，许安阳注意到厕所一个隔间的门板被打开一条缝，好像有人朝外面偷看，看到许安阳后又偷偷把门板给关上了！ “卧槽，这是什么变态？” 许安阳菊花一紧，心想刚刚自己就在外面直接换的衣服，他以为厕所没人呢。 实际上，有个变态一直躲在隔间里偷看？ 换成别人，可能拎着东西就跑了，遇到变态还不躲的远远的？ 不要觉得只有针对女人的变态，也有针对男人的，许安阳以前在华工就遇到过不止一次。 一个脑子有点问题的暴露癖，喜欢在男厕所里公然打飞机，弄得当时很多男生不想去教学楼上厕所。 不过许安阳可不怕这些变态，他转身就走到那个有问题的隔间前，“咣咣”敲了两下门，大声道：“里面是什么人啊？tm的偷看什么的？男的你也偷看？有种的出来！” 连敲了几下，许安阳听到里面有动静，但那人就是不出来。 “现在没人，你出来还好商量，待会儿来别人了，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许安阳开始拉门，里面的人终于憋不住了，大喊：“别拉门了！我出来！” 许安阳一愣，怎么这声音，是个女的啊？ 这是哪个迷糊大王，跑到男厕所来了？ 第192章 韩雷 跑错厕所这事儿，许安阳也干过，人有三急嘛，有时候实在是太着急，没注意门上的标识就直接冲进去一顿稀里哗啦，结果缓过神来以后就傻眼了，听到外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冷汗是嗖嗖的下啊。 这要是被发现了，跳进黄河也是洗不清的，丢脸事小，被人当成变态扭送到派出所就完犊子了。 许安阳没想到这样事也会发生在女孩子身上，想必此刻躲在隔间里的那个女生肯定很尴尬吧。 “你是进错厕所了吧？那我出去，你自己出来吧。” 许安阳也没有为难这个迷糊大王，他离开男卫生间到了门口，过了一小会儿，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孩探头探脑的从厕所里出来了。 女孩看到许安阳还在门口，脸一红，道：“看什么看！你说谁是变态呢？” 许安阳没走是想看看这个校园迷糊大王是谁，一瞧这姑娘长得还不错，运动衣花花绿绿的，一头栗色的卷发，脑袋上还戴了一个蓝色的发带。 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许安阳道：“当然是你啊，一个女生躲在男厕所里，还把门拉开偷偷摸摸的看，你不是变态谁是变态？我没叫保安过来算是对你客气的了，劝你对我客气点，不要凶巴巴的。” 韩雪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么一个难搞定的男生，竟然还敢说自己凶巴巴的？ 她跑到男厕所完全是因为中午吃多了有些坏肚子，结果一不小心进错了卫生间，等她准备出来的时候，许安阳正好进来了。 如果许安阳也上大号的话，那她就能趁机溜出去了，结果这家伙竟然就在男厕所换起了衣服！ 换完还不走人，还要在镜子前照来照去，最后还发现了她的存在，韩雪感觉这辈子都没受到过这样的羞耻，现在正是一肚子火呢。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看你才是变态呢，又变态又臭美，在男厕所里换衣服，换完了还在镜子前照来照去！” “男厕所本来都是男的，我换个衣服不是很正常？再说了，我马上要参加比赛，换完衣服不要照照镜子吗？我看你才要照照镜子吧，看你穿的花里胡哨的，蓝头带，粉绿色的t恤，白色彩边的运动裤……我的天，你这个审美是谁教你的？变色龙吗？还是大章鱼？” 许安阳本来是个儒雅随和的人，但遇到这种态度嚣张的女生他就儒雅不起来了，毒舌开始上线。 女孩脸气得通红，“我…我这个衣服可是在韩国买的！是最新的潮流款式，你懂什么！” 09年还是韩流非常凶猛的时代，国内的时尚潮流还在被韩国人深刻影响着，什么整容、修眉、面膜等等，凡是带上韩国两个字，总会更有吸引力。 不得不承认，韩国人的文化输出真是做的相当成功，借助韩剧、女团、流行歌曲，培养了一大批年轻的韩粉。 所以说，文化阵地，你不去占领，总有别人来占领的，人渴望精神文化，和渴望粮食清水是一样的。 “行了行了，韩国就韩国吧，我看说不定是义乌买的呢……没空和你啰嗦，去参加比赛了。” 许安阳看看时间，快要两点钟了，要去参加比赛。 韩雪瞪了眼许安阳，道：“哼，我也要参加比赛，到是要看看你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原来这个女孩也是来参加比赛的，两个人一起到了“斗兽场”，现场的志愿者给他们每个人都制作了铭牌，许安阳拿了他的铭牌，然后看了眼这个女孩的。 “韩雷？我靠，你一个女生起这样的名字，你是够雷的，怪不对脾气这么暴躁。” “什么韩雷，我叫韩雪！是韩雪好不好，韩…”韩雪看了眼自己的铭牌，发现竟然真的是韩雷！ 做铭牌的这个人应该用的是五笔，或者打字的时候眼睛看花了，把雪打成了雷。 本来一个挺好听的女孩名，现在成了男孩名…… 韩雪脸一紧，看样子很生气，马上找到志愿者要求给她换铭牌。 跟着韩雪来的不止一个，还有她的好些个同学，都上前表示抗议，说组委会的人工作太不认真仔细了云云。 许安阳在一旁冷眼旁观，仔细看这个韩雪穿着的确很时尚很潮，而跟着她一起的几个同学则穿着标准的卖保险的西装、套裙。 光从这些着装，许安阳就认定，很可能是典型的学生式过家家创业。 在很多学生的眼里，可能公司上班，就要和电视、广告里那样，男的西装笔挺，领带、皮鞋擦的锃亮，女的要穿得和空姐一样，高跟、筒裙、丝袜、丝巾，一丝不苟。 所以，有些学生会也很喜欢把自己打扮的正儿八经的，好像这样自己就是职场精英了。 但他们根本不太明白，欧美的传统职场精英，那些金融、咨询、汽车、广告行业的从业者，穿着打扮都是非常考究的，这是他们的职场穿着传统，对西装的品牌、面料、装饰都有比较严格的规范。 而新兴行业，像电子、互联网行业，穿着上就越来越随意，甚至很多码农被人吐槽丑…… 学生的经费显然不允许他们穿价值不菲的高级西装，甚至正儿八经像样的正品西装都不多，往往就是学校附近那种面试衣出租店里，黑色的所谓正装。 这种正装穿的最多的，就是保险公司卖保险的和在地铁口发房地产传单的销售。 所以，许安阳一看到这种一堆人穿着卖保险的正装的学生，就知道他们把创业当过家家呢，寻求那种“我是职场人”的表面感觉，并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创业做事。 再看他们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为了这么点小事和志愿者闹腾，也不像会办事，反而更像是在讨好这个韩雪。 “看样子这个韩雷是他们的老板吧，富二代出来体验生活的么。” 富二代体验生活的方式有很多种，投资创业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这种体验生活的方式成本可是有点高。 吃喝玩乐实际上花不了多少钱，一个人再怎么造，也不过就是一个张嘴一个胃，一天24个小时同时也要睡。 但投资可就不同了，小打小闹还行，大投资一个不小心富二代变负二代，完全是有可能的。 资本市场是非常无情的，个人在其中极其渺小，就像大海对航母，航母是巨无霸了吧，一样有沉船的风险。 这几个人闹了一会儿，马上比赛就要开始了，也不可能再做一个新的名牌了，只要退而求其次，打印了一个名字，然后贴在铭牌上覆盖掉原来的。 许安阳看了真是想偷笑，韩雪看到许安阳一脸讪笑的表情，怒道：“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你真是，我笑都不能笑了，你是克劳福德啊？你罚我出场啊？” “我是克劳福德你也不是邓肯！” 许安阳没想到这个女孩竟然懂邓肯和克劳福德的梗，对她倒是有了一点好感。 “别把功夫浪费在我这里了，要耍嘴皮子待会儿上台去耍，看看谁能拿第一。” “这个第一，我是拿定了！” 许安阳是没想到，这次参加创业大赛能遇到这么个人，还真是有趣。 今天下午的天气非常不错，风和丽日，所以在这个露天的“斗兽场”进行比赛，应该说相当合适。 在“斗兽场”的看台上，坐着的除了南广的学生，前排还有一些西装革履的知名企业家、媒体人等等，许安阳看了看，有一个是他认识的，那就是卢欢的父亲卢正强！ 他坐在正中央的位子，穿一件很普通的白色衬衫，头发梳的很整齐，戴着眼镜。 周围其他人在左顾右盼，估计在看南广的美女学生呢，只有卢正强低着头在看资料。 许安阳在银行的时候，和卢正强有过两次接触，一次是润达集团破产的时候，城市发展银行和南京zf以及几个投资大佬坐下来商谈集团破产清算的相关事宜。 当时zf方面很希望卢正强这样的大佬出手接手烂摊子，卢正强一番思虑后，以债转股的形式拿到了润达的大部分股权。 后来润达起死回生，卢正强大赚一笔，这是后话了。 第二次接触是因为一个项目，南京南城区改造的项目，当时城发展银团参贷，而具体进行项目施工的真是卢正强名下的一个城建公司。 应该说，卢正强在南京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大，很多大型企业，基础设施，民生项目，都有他旗下企业和投资基金的身影，可以说处处都有他的身影。 09年时的他已经是南京极具知名度的企业家，他出现在这样一个大学生创业比赛的现场做评委，说明这个比赛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不过许安阳想到他儿子卢欢，还有卢欢身上发生的那些荒唐事，心想这些个大佬们一个个忙于工作，家教真的是有待加强啊。 比赛过程倒是没有什么波澜，所谓创业大赛，一定程度上也是ppt大赛和吹牛皮大赛。 ppt做的好，牛皮吹的好，问题回答的巧妙，就能得到高分。 至于你到底做了什么，有没有你自己说的那么好，就要打个问号了。 反正那些评委打完分之后也没有机会去刨根问底现场勘查，给完分就算了。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许安阳连ppt和吹牛草稿都不用重新做重新打的，上台之后结合他们做的实际工作一通夸大。 比如外卖模块，畅想未来移动互联网发达后，每个人都可以随时随地点外卖吃。 比如二手书交易，许安阳已经将他展望为大型的闲置物品二手交易中心。 团购、店铺评价，许安阳也是照着未来那些团购巨头的发展情况去吹。 别说，这些东西因为有现实的依据，吹的可以说是有模有样，细节非常的清晰且有操作性。 而且，点我网虽小，却是五脏俱全，几样功能都在小规模范围内得到了实现，可以说是有理论，有时间，有依据，有展望，有现在，有未来。 加上许安阳伶牙俐齿，台风出色，有问必答，而且回答都很完美，所以一通比赛下来，根本就没有悬念。 许安阳的创业计划以及创业实践，得到了评委们的一致好评，顺理成章的拿到了第一名。 不过在评委的提问环节，卢正强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位同学。”卢正强的声音平稳浑厚，这和他略显瘦小的身材有些不符，“你说的这些愿景都很好，不过有一个问题，你所说的移动互联网时代，你觉得什么时候能到来呢？未来的手机，能支撑那么多的功能吗？” “我说的移动互联网时代，再有一年多的时间就会到来！” 许安阳非常笃定道。 “你这么肯定？”卢正强疑虑地问道。 “我非常肯定。”许安阳再次道。 许安阳心想，虽然您是大牛，但我可是重生者啊，就是头猪，知道的也比你多。 第193章 结交 最后的评分结果出来，许安阳毫无悬念的拿到了第一名，获得了十几万的奖金。 手里拿着印着一串数字的大泡沫牌，许安阳站在“斗兽场”的台中央拍照留念。 给许安阳颁奖的正是卢正强，他和许安阳握了握手，道：“小伙子很有想法，有机会聊一聊啊。” 面对大佬抛来的橄榄枝，许安阳当然没有拒绝，他握着卢正强的手，从卢正强有些苍老的容貌中，能看到卢欢的影子。 不知道他的倒霉儿子现在怎么样了，那点荒唐事有没有被老头子知道。 “组委会那里有我的联系方式，需要的话您随时可以联系我，我一定有空。” 卢正强笑了笑，道：“赶早不如赶巧，待会儿晚上一起吃顿饭吧，我今晚正好有空。和你们年轻人聊天，总能有收获的。” 老卢发出邀请了，许安阳想了想，拒绝了，道：“不好意思，我晚上已经有约了。” 卢正强脸色一滞，估计他很少遇到这样的拒绝吧，还是他主动邀请的情况下。 一旁其他几个获奖的学生，还有颁奖的嘉宾眼睛都直了，好家伙，拒绝了大佬的邀请？ 许安阳心想，卢总虽然在南京地区赫赫有名，但放眼全国还没有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地步。 晚上说好了要和郝嘉芸一直吃饭的，怎么能放女朋友的鸽子呢？ 卢正强倒也没生气，反而笑了笑，道：“嗯，那这样吧，待会儿我们也不用吃饭了，直接谈谈吧。你有没有时间？” 许安阳心想，看来老卢是有备而来的，并不是单纯只是想吃饭和年轻人聊天而已。 这样也好，省的在饭桌上推杯换盏，磨磨唧唧的，许安阳对酒桌上的那套礼节还有酒文化实在是烦的很。 想要避免这种礼节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是彻底不和这种文化圈子的人玩，代价就是别人也不和你玩，你就办不成事，享受不到你想要的资源。 第二种就是让别人想和你玩，想到别人愿意按照你的规矩去陪你，你想喝酒就喝酒，不想喝酒就不喝酒。 要做到第二种着实不容易，不过目前看来，老卢的确是对许安阳有想法的，愿意用长话短说，用许安阳的方式和他聊一聊。 “那挺好的，我喜欢简单直接的交流，待会儿您有什么直说就行了。”许安阳倒是不客气。 倒不是许安阳在大佬面前端架子，而是许安阳比较了解卢正强的脾气。 一个人的性格会决定一个的命运，反过来，一个人的命运经历也会塑造一个人的性格。 每个大企业家大老板是怎么发家的，对他们的个性影响是很大的。 像卢正强是做工程起家，懂业务会做事，一点一点的摸爬滚打上来，爬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 所以他是一个实干为主的，对于面子这个东西，是可以往后放一放的。 而且比较欣赏能做事，会做事的人，对务虚的那一套看的不太重。 要是换一个靠政商关系起飞的老板，许安阳这样驳人面子，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尤其是一些搞房地产开发、金融投资的老板，把虚名、面子看的很重。 不是因为虚荣，而是因为他们发家靠的就是空手套白狼，以小博大的操作，需要撑场面唬人，所以必须看中面子。 对付这种人，面子上就一定要给足了。 而对卢正强，可以稍微实在一些，反倒能给对方留下特殊的印象，只要不是太过分就行。 颁完奖拍完照，许安阳和其他几个得奖的人一起下台。 出乎他的意料，那个韩雪创办的什么在线教育和学习网站，竟然拿到了第二名。 许安阳看到他们公司的展示内容，心想这不就是当初吴汉超想搞的学习软件的翻版吗？ 这类创业网站，都是看上去很美，很正能量，可最大的问题就是没办法生存。 也不知道他们是靠什么一直维持下来的，可能就是靠着参加各种各样的创业比赛拿奖吧。 而且许安阳还发现，这个韩雪口才还不错，上台后讲的头头是道，并且英文水平可以。 看简介，她们是东南大学的，是江苏最顶级的两所学府之一，比华工要高一头。 在颁奖典礼结束后，韩雪还找到许安阳，“哼，没想到你还有点东西的嘛，交个朋友吧？” 这女孩迷糊归迷糊，人还是挺大方的，刚刚两人吵闹也只是玩笑更多，许安阳当然不会计较。 “好啊，这是我的名片，请你收好。” 许安阳给韩雪塞了张名片，他的名片非常简单，“点我网董事长，许安阳，电话：xxxx，地址：xxxx”。 整张名片就是一张白板，没有任何花纹或者图案。 “这就是你的名片？怎么就一张白板。” “说明我是白纸一张，未来会怎么样，就看你怎么在上面涂写了。” 韩雪对许安阳翻了一个白眼，心想这个男生确实好特别，刚刚在台上他的演讲真的很有说服力。 而且他的创业内容非常的扎实，点我网的名气她也是听说过的，上面的二手教材交易很多人都在用。 当然，韩雪嘴上还是不服气的，道：“白纸，我看你才不是什么白纸吧，油嘴滑舌的。不过你连卢正强的饭局都敢拒绝，也是挺有种的。” 许安阳见韩雪对卢正强是直呼其名，心中奇怪，道：“怎么，你认识这个卢正强？” “认识啊，有什么啊，做工程做投资的嘛，做事情还不是要上我家登门拜访。” 韩雪一脸的不屑，许安阳听出来，看样子是个由背景的女孩子，而且背景不小，卢正强都要到她家办事求人。 当然，她说的到底是真话还是吹牛，许安阳就不清楚了。 “喏，这是我的名片，你收好了啊，我可是随意不给别人的。” 韩雪把许安阳的名片收好，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许安阳。 许安阳一看，好家伙，这名片真的是，竟然是银色的，上面用很精明的雕花文字写了韩雪的职务、姓名和电话。 “这…这是镀锌的吗？” “是镀银，镀银！谁会镀锌啊！” “也没什么人会镀银吧……你干脆镀金不是更好吗？” “镀金太贵了，舍不得送人。” 这韩雪倒是挺实在，看得出来的确是个家境很好的富家小姐，只不过这审美有点一言难尽。 而且如果韩雪说的是真的，卢正强都要上她家去登门拜访求办事，那她留在国内上学真的是比较奇怪的了。 国内但凡到了一定层次的家庭，都会把孩子送出国去上学，国内别说东南了，清华北大都不一定看得上。 许安阳心想，这丫头家里的确背景显赫，但显赫的应该是大家，而不是她所在的那个小家。 应该是个旁支什么的，或者因为是女生，所以不太得宠，算是大小姐，但又没有到人人都捧着的地步。 所以在国内读了一个好学校，玩创业，找了这么一帮的狗腿子在后面拍马屁。 许安阳看人是很准的，他见多识广，各式各样的人都见过接触过，知道什么样的人披什么样的皮。 这个韩雪有点意思，未来或许可以结交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许安阳想起了《金瓶梅》中的西门庆。 那家伙发家致富，就是看中一个又一个有钱的女人，把她们娶回家来充实自己的后宫和金库的。 “不对不对，我才不是西门庆呢，我只是结交她而已，结交，结交……” 许安阳心里一边咬文嚼字，一边和韩雪作别，去和卢正强谈了谈。 两人到活动中心的休息室聊了聊。 老卢开门见山，不说闲话，道：“许同学，我之前从我儿子那里了解到了你网站的情况，打了不错的一仗啊，阻止了他的收购，了不起。” 卢正强果然是有备而来的，他儿子的所作所为还是逃不开他老子的法眼。 许安阳谦虚了一下，道：“小打小闹而已，入不了卢总的法眼，我也是带有一点运气成分。” 运气成分？纯熟扯淡了，许安阳是实打实的把速递客给干趴下了。 现在速递客已经彻底撤出了大学市场，重新去做它的cbd商圈白领生意了。 卢正强点点头，继续道：“我这里有个建议，我觉得你这样的能力，需要有一个更大的平台和助力，帮助你去实现更大的抱负。” 许安阳心想，这难道是“我要买你的公司”的高情商说法？老子和儿子果然不一样哦。 似乎看出了许安阳的心事，卢正强道：“放心，我暂时对你这个小公司没有收购或者投资的兴趣，等你们做的更大更强一些，我再考虑吧！虽然我也很赞赏天使投资的行为，不过呢，我个人认为，天使投资更像是一种乘人之危的打劫，你说是不是？我只想投资那些真正有实力的人。南京在三山街那里马上要搞一个网络科技园，租金、税收、水电等方面有减免和优惠，你可以考虑一下把公司搬到那里去。咱们南京的新兴产业发展一直不太行啊，这个科技园是zf为了发展互联网经济专门弄得，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值得培养！” 原来卢正强并不是为了投资，而是真的有扶持许安阳一把的意思。 这下许安阳倒有些肃然起敬了，他想，看来我帮你儿子一把没有白帮啊。 “卢总说的这个，我很有兴趣，有机会我们详谈？” “好，小伙子说话做事很痛快，那我们有机会就详谈。不过这个机会到底什么时候有，看你怎么把握了，今晚本来你有机会的，但是错过了。” 许安阳笑了笑，看来美女和江山，有时候真的会矛盾。 第194章 我才不要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六月份，南京城中朵朵的繁花开始被茂密的绿叶替代，弄弄的树荫为路上的行人遮挡住灼热的烈日。 这个城市号称长江沿岸的三大火炉之一，和武汉、重庆并称，一到夏天能蒸的人发昏。 每到这个时节，许安阳就会感谢发明空调的伟大发明家，真是救了他一条狗命。 小时候在乡下，热归热，还能跳进河里洗澡避暑，而且农村风大散热也快。 在城市中因为热岛效应，黑色的柏油路和厚厚的水泥墙把热量都聚拢起来，能把人给热死。 但很可惜，救人狗命的空调，在华工的宿舍里是不存在的。 唯一的解暑设备就只有头顶那一台摇头小电扇，嗡嗡嗡的转着，驱热的效果主要来自于心理作用。 “日他妈的，才六月份的，才早上，怎么这么热了？学校也是狗，不给装空调，自己想装都不批准！” “我觉得还好吧，没有那么吧，忍一忍啦。” “许安阳，你要是热，你像我一样洗个冷水澡呗……我刚刚起来洗了一把，太舒服了。” “算了算了，把门窗打开吹吹风……那个谁，扇子借我。” 周六一大早的，许安阳正坐在宿舍和舍友几个一起蹲nba的总决赛，湖人对魔术。 虽然许安阳知道结果，不过他还是想看一看，自己的到来有没有对这个时空一些重大的事件产生影响。 目前来看，好像暂时还没有发现，历史还是朝着那个大方向前进，一些记忆深刻的事还是继续在发生。 湖人还是打进了总决赛，詹姆斯还是被挡在了总决赛大门之外，23vs24始终没有发生。 才早上呢，太阳刚刚冒个头，许安阳就开始觉得有些热，昨天晚上在床上他翻来覆去都很难睡着，因为太热了。 其实当初上学的时候许安阳是能忍的，别说没空调了，就算没有电风扇，把窗户一开小风一吹，很快就能睡着。 可是后来毕业工作，早就已经适应了在空调房里的感觉，上班有空调，开车有空调，回家睡觉还是有空调。 所以，炎热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 许安阳向学校申请过自己买空调过来装，结果后勤管理的直接把他的想法给否了。 一个理由是担心安全问题，二一个说不允许在宿舍搞特殊待遇。 没辙，许安阳就知道忍着了。 他有想过要不要出去租房子住，反正他现在不是很差钱。 他唱董小姐的视频在网上被大量转发评论，现在他相当于一个小网红，有不少场子请他去唱歌，出场费可是不少。 不过许安阳没有答应，最后有一家音乐版权公司找到他，以一个比较高的价格将他的歌曲版权给买了过去。 这家公司还想签许安阳呢，许安阳心想，老子以后做了老板直接把你给买下来，你还想签我？ 早先这首歌刚出来的时候，那个化学系的学长就考虑要买版权，许安阳压在手里没卖。 现在靠着网络炒作小火了一把，再卖版权这个价格可就不同了，可以说发了笔小财。 拿了这笔钱后，除了充实一下零花钱之外，剩下的许安阳都投入到公司的扩张中去了。 团购的收入，自己的钱，吴汉超的钱，大家伙再度集资的钱，在不依靠外部投资的情况下，点我网已经开始了在南京的征程。 “比赛开始了，这场我觉得魔术怎么着也能赢一把吧？” “我觉得湖人3：0，魔术没有什么机会的。” “回了主场肯定有机会，尼尔森都回来了。” “就是tm的尼尔森回来了，所以魔术没什么机会了，他不在的时候阿尔斯通打的挺好的。” 许安阳不想搬出宿舍自己租房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只有在宿舍，他能感觉到自己真正的年轻，是个20岁不到的男孩子。 如果出去住，每天去上班，偶尔上个课，剩下的时间和不同的女孩约会，这和重生前有什么区别？ 在宿舍里和同学可以一起打游戏，一起通宵看欧冠，一起看篮球，一起点外卖吃炒饭，一起卧谈会吹牛皮。 许安阳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很珍贵的，是钱换不回来的，要好好珍惜才是。 一个上午的时间，大家就窝在宿舍里一起看总决赛，奥兰多魔术终究没有让湖人在主场3：0结束系列赛悬念，还是拿下了一场，将比分扳成了1：2。 看完比赛后，正好到了午饭时间，苟立明问许安阳：“喂，在你的网站上点饭吃，还是去外面吃？” 许安阳道：“你们点饭吃吧，我不在学校吃，我要出门了。” “草，你这个浪货，又要去和妹子约会了？” “放屁，谁和妹子约会了，我今天要去当南京市大学生十佳歌手大赛的评委！老子是赞助商我告诉你。” “你不是赞助学校十佳歌手的吗？南京市的你也赞助了？” “是啊，光赞助我们学校的有什么意思。” 听许安阳这么说，苟立明来了兴趣，道：“喂，那个我问你，刘子欣能拿冠军，有没有你在后面帮忙？有没有什么潜规则？” 这次华工校园十佳歌手大赛，是评委和观众投票相结合。 新闻系的刘子欣以非常高的人气，和优美的歌喉，拿到了校园十佳歌手的第一名，并获得了参加南京市大学生十佳歌手大赛的机会。 许安阳脸上露出神秘一笑，道：“这个嘛…不可说，不可说。” “你大爷的，做赞助商就是好啊！” 看苟立明满脸羡慕的样子，许安阳叹了口气，心想他倒是想潜规则一下刘子欣呢，人家不乐意啊。 而且刘子欣这个十佳歌手第一名真的是实至名归。 唱歌好听是一方面，主要她还会舞蹈，颜值高身材好，这谁能顶得住啊？ 论唱功她不是最好的，但她人气实在是太高了，比赛中观众票选的权重又比较高，所以最后拿到了第一名，也拿到了参加南京地区比赛的入场券。 因为气象学院在浦口比较远，作为赞助商的许安阳要早点过去，看看各方面的准备和布置做的怎么样。 另一个赞助商兼主持人的李花上午就过去了，她还要进行彩排，两人约好了中午在气象学院一起吃午饭。 许安阳从宿舍出来，到四号门门口等人，这次去参加晚会，他约了黄玉一起。 黄玉有驾照有车，两人开车一起过去。 等了一会儿，黄玉开着他的丰田rva4到了门口。 开丰田，足够低调。 拉开车门，许安阳才发现后座还坐着一个人，竟是刘子欣。 “呀，刘子欣，你怎么在？” “我去参加晚上的比赛啊。” 许安阳看了看黄玉，黄玉道：“哦，有次在酒吧遇见她认识的。” 原来这两人竟然认识，这让许安阳很惊讶。 许安阳和刘子欣之间一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关系一直是若即若离，说好不好说坏不坏的情况。 每周肯定要见一次面，周一的升旗仪式是躲不开的。 偶尔会聊两句，一些公共课也会见面，但多的交流就没有了。 许安阳从副驾驶的位子上下来，关上门，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刘子欣警惕的看了许安阳一样，道：“干嘛？你前面不能坐吗？” “喂，我要是坐前面，好像你是老板，我和黄玉是司机和保镖一样，你觉得合适吗？你别坐前面去啊，你就坐后面，我有话想和你说。” 听许安阳这么说，刘子欣放在车门把手上的手拿开了。 “开车吧，中午约了吃饭呢。”许安阳提醒黄玉开车。 黄玉踩了油门，眼睛则时不时朝着反光镜瞟，观察着后座许安阳和刘子欣的动静。 “喂，这次拿到第一名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啊，就是…这是我的实力。” “呵，实力…所有人里面，你的唱功不见得是最好的吧？” “又不是只看唱功。” “的确不是只看唱功，人气也很重要，但人气占多少权重，可是由赞助商来决定的。” 许安阳的确没有直接干预最后的十佳歌手评选结果，但作为赞助商，他可以制订规则。 在看到刘子欣人气特别高的情况下，许安阳要求将人气的权重调高。 然后让黄玉、吴汉超背后搞了一下刷票，稍稍刷了一下，本来人气就很高的刘子欣一下就窜到了前面，领先第二名很多，所以才顺利拿下了十佳歌手的头名。 刘子欣哼了一声，道：“又不是我求你帮我的。” 许安阳笑道：“你这么说就是承认我帮你咯？喂，既然接受了帮助，干脆接受到底嘛。” “你想干嘛！” 刘子欣依旧警惕的看着许安阳，同时眼睛望了望坐在驾驶座位上的黄玉。 “拜托啊，为什么你在我面前总是一副三贞九烈的样子，我又没要你干什么？你就那么害怕我？” “我没有害怕你，有什么你就说吧。” 有黄玉在，刘子欣的情绪稳定了很多。 上次在酒吧黄玉搭救了刘子欣后，两人就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 刘子欣感觉和黄玉在一起总是很心安，不像和其他男生那样会有抵触感。 而她对许安阳的抵触一如既往，可又不是那种厌恶到完全不想接触他的那种，她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的想法。 “你有没有想过出道？” “出道？你是说…做艺人？” “差不多吧。” “我如果想出道做艺人的话，就不会来华工读书了。北京那些艺术院校，我去读哪个不行。” “在哪里读书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本身的素质，还有曝光度，南航的那个…” 许安阳刚想说南航的那个校花，再一想人家还没出名的，至于南京另外一个著名网红，她的炒作还没有开始。 所以，刘子欣完全可以先她们一步的。 “南航的什么？” “没什么，反正，机会就在你面前。时代不同，不一定要走艺术学院这条路的，这是网络的时代，草根崛起的时代。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在校内网上视频你也看到了吧，去年的视频，今年火起来，你猜是为什么？我告诉你，本来这个十佳歌手第一名应该是我的，如果我想要的话，只是我真的看不上。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刘子欣听到许安阳的话，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她的母亲，那个一直萦绕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人。 她一直期望摆脱母亲的影响，不想走母亲走的那条路，可不知为什么，那条路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这话的用词和语气，甚至都和她妈一模一样。 “我…我…我才不要……” 第195章 是不是喜欢 许安阳没有料到，自己竟然又被刘子欣给拒绝了。 很少有女人会拒绝许安阳，一般都是许安阳拒绝别人。 他很少主动，对刘子欣算是例外，三番两次想要帮她，她却总是将他拒之门外。 人就是贱，在男女之间总是如此，谁先主动谁就输了。 因为你主动了，就把拒绝的权力交给了对方。 许安阳能看到未来的形势，各种校花网红还没有崛起，刘子欣以“华工女神”的身份出道，绝对能为她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许安阳还想着以后借助刘子欣的人气，让她做点我网的代言人，收割一下纯情少男的关注，为点我网在大学的扩展做准备呢。 现在好了，她一个“我不要”，给许安阳浇了一盆冷水。 许安阳真的是有点火大了，心想老子给你指一条阳关道你不走，难不成以为老子要贪图你的美色？ tm的，我现在一天换一个都快要忙不过来了，你以为我还对你有什么兴趣吗？ 许安阳的语气冷淡下来，道：“喂，我可是真诚的给你建议，而且我们俩是合作，我可没想占你什么便宜。” 刘子欣还是摇头，道：“我不要，我以后走什么路，我自己会做主！” 许安阳注意到，刘子欣说话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声音有些激动。 这就很奇怪了，许安阳不过是提出一个合作建议而已，让她做网红又不是让她去拍三级片，为什么这么大反应呢？ 不过，接二连三的被拒绝，许安阳心头也是有气，黑着脸不再说话。 车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很尴尬，黄玉默默开着车，他话本来就不多，这下车里更加安静了。 车子从长江大桥通过，许安阳小时候第一次坐车经过长江大桥的时候，只觉得这桥真是无比的状况，如一条长龙飞越了波涛滚滚的长江。 后来经过的桥走过的路多了，大桥就显得平平无奇起来。 车道有些窄，长度也不够长，不过在南京这座大桥依旧是独特的风景。 许安阳打开窗户吹了吹风，刘子欣坐在另一侧打开了另一边的窗户，黄玉本来还开着空调呢，这两个家伙直接不管不顾就开窗了。 “哎，两个人真是小孩子脾气。” 黄玉在心中叹了口气，他能看出来，两人都不正常。 许安阳一向是个超脱年龄稳重大气的人，强人锁男一向不是他的风格。 面对刘子欣，他稍稍有些气急败坏。 而刘子欣更不正常，她一向活泼温和，和谁都很合得来。 可一碰到许安阳，各种小性子好像就起来了。 或许这就叫欢喜冤家吧，黄玉看了看后视镜，摇了摇头，专心开车。 过了长江大桥，到了浦口，再开一会儿就到气象学院了。 时间不早，许安阳给李花打了个电话，把车开到气象学院后面的小吃街，几个人在饭店吃搓了一顿。 除了李花之外，还有这次晚会比赛的组织者之一，气象学院学生会主席王韬，一个******，留着平头，声音有些沙哑的男生。 他看起来平平无奇，就是个普通的男生，不过说话、动作，总让许安阳感觉有些怪怪的。 他和李花是好朋友，一个非常健谈的南京人，和许安阳第一次见面，就毫不客气滔滔不绝起来。 许安阳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和王韬相谈甚欢。 不过饭吃到一半，王韬显然对不怎么说话的黄玉兴趣更大一些。 他是不是挑起话题想和黄玉交流一下，但生性冷淡的黄玉都是几句话就打发了，不给对方深聊的机会。 越是如此，这王韬对黄玉的兴趣就越大，饭局结束后，就让李花找许安阳要黄玉的电话号码。 许安阳奇道：“这个王韬…什么路子？走什么道的？” 李花拉着许安阳，悄声道：“走旱道的。” “我说呢，对刘子欣一点兴趣都没有，怎么拉着黄玉说个不停，原来是个…兔子…喂，黄玉可不是啊，我要是给了你他的电话号码，他怪罪下来我吃不消的。” 黄玉现在是公司的重要资产，许安阳最不敢得罪的人，以后公司技术方面的活都要靠他呢。 李花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万一他是呢？王韬看人很准的。” 许安阳一愣，他挠了挠下巴，别说，他还真没考虑过黄玉性取向的问题。 许安阳突然感觉进入了自己的认识盲区，对啊，黄玉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啊？ 从日常表现来看，黄玉一直挺正常的，并没有表现出喜欢男人的样子。 说话、举止，都和普通男性无疑，就是话少了一点。 在许安阳的认识里，喜欢男人的男人，话都多的一批，没有几个不是话痨的。 黄玉真的怎么看都不太像。 “应该…应该不是吧，哎呀，我今天过来是看节目的，不是拉皮条的啊。他要电话自己要去，对了，广告安排的怎么样？现场的横幅呢，订做的广告牌，还有活动内容，去看看吧。” 许安阳把话题岔开，下午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作为这次晚会的金主兼评委，许安阳有不少事情要忙。 李花见许安阳这么说，也不便再纠缠电话号码的事，两人到后台忙活去了。 而黄玉和刘子欣吃晚饭后，到车子上休息一会儿，他俩没什么事做。 在刘子欣眼里，黄玉像一个大哥一样，自从上次酒吧的事后，刘子欣有什么问题和苦恼都会找黄玉商量解决。 黄玉虽然冷淡，但对刘子欣倒是颇有耐心，两人倒是很谈得来。 刘子欣还是坐在后座，板着脸不说话，刚刚在饭桌上她就没怎么说话，和她平时活泼的样子全然不同。 “喂，你还在生气？” 黄玉坐在驾驶位上，发动汽车，打开了空调。 “没有啊，我好好的生什么气？” 刘子欣还嘴硬，其实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有什么好气的呢？许安阳给出的建议其实很好，很有吸引力。 而且这样的路子刘子欣不是没有想过，她想出名，想挣钱，想脱离那个她不喜欢的家庭。 可是听到许安阳的给出的建议，她就是不想答应，她的倔脾气就是上来了。 结果，两个人一通置气，弄得午饭她都没好好吃，感觉都被气饱了。 回过头想想，又觉得没什么可气的，没有什么比这更讨厌的事情了。 “许安阳是好心，而且他的想法很超前，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 “我…我说过，我要是想走那条路，就留在北京了。” “留在北京你又能有多少机会呢？每年在北京寻求机会的人那么多。” “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想听他的。” 黄玉透过后视镜看着坐在后面的刘子欣，她双手抱胸，头撇向一旁，一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 “你和许安阳之间还真是奇怪呢，你是不是喜欢他？”黄玉突然问道。 “没有！我干嘛喜欢他！神经病！”刘子欣少见的说了粗话，说完觉得不该针对黄玉，忙道：“对不起…我…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他。对不起。” 黄玉没有生气，心中反而更加确定刘子欣对许安阳特殊的情感。 “喜欢就是喜欢，有什么可怕的，你这样太明显了。” “我…真的很明显吗？” “是啊，很明显，就像小学生一样。在喜欢的人面前好像变了个人，你没有喜欢过一个人吗？” 刘子欣本来想否认的，可是在黄玉面前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说谎。 黄玉透过后视镜看着刘子欣，她抱着的胳膊放了下来，脸也不再板着。 “我没有，从小喜欢我的男生就很多，但我无法理解他们。我妈总是说，要和喜欢自己的男生多接近，这样有好处。” “真是个好妈妈呢。” 黄玉听到刘子欣的话，都忍不住吐槽。 “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一个人，就…想和他在一起？还是什么感觉？我不知道，我不想和任何人在一起。只是我妈告诉我，对喜欢自己的人要热情，要友善，她还教我很多很多…” “但你对许安阳的感觉不同，你对他不热情，也不友善，你只想做回原来的自己。” “所以，这就是喜欢吗？” “这是喜欢的一种方式。” 车里，空调呼呼的吹着，窗门紧闭，把恼人的炎热和滋滋的蝉鸣吵闹挡在了外面。 许安阳在气象学院的活动中心忙活了一会儿，确认的广告、宣传等相关事宜，一切都安排无误。 看样子之前颜筝谈的的确不错，她来和学生会的人谈判根本就是大材小用，几个回合就探出对方底牌，把赞助的金额压到最低，同时宣传收益扩到最大。 本来是要带着颜筝一起来的，但今天许安阳又派她去谈网络中心的事，跑新街口去了。 颜筝也更想去新街口，办完事还能玩玩，才不想大老远跑到浦口来，所以一些接洽的事只能许安阳自己出马了。 搞定之后，许安阳看看手机，发现要没电了，想起来有块电池拉在黄玉的车上。 跑到停车场，许安阳注意到，黄玉和刘子欣正在车上说话。 走到车前，许安阳敲了敲玻璃，黄玉把门锁打开。 许安阳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哇，车里开空调了，你们俩可真会享受，舒服。” 黄玉道：“怎么样，技术上没什么问题吧？” “没问题，投屏，投票，还有滚动屏什么的，都ok，不需要技术支持。” 黄玉点点头，许安阳拿出放在车里的包，摸出一块电池换到手机上。 此时，刘子欣还是别过脑袋去不看许安阳，一副还在生他气的样子。 而许安阳就很奇怪了，老子又没招你惹你，你生我气干嘛呢？ 你不想做网红就不做呗，我还能逼你不成？ 许安阳也来气了，故意阴阳怪气道：“哎呀，我刚刚看了看，其他学校的歌手，在后面吊嗓子呢，都很专业啊。还有个唱民歌的，真的很厉害，南艺的。这次十佳歌手，要看实力的，不能全看人气，只看人气，我觉得不好啊。作为评委简赞助，还是要正一正风气的。” 刘子欣瞪了一眼许安阳，她觉得自己没法再和他待在一起，再待在一起她又要失态了。 “我去上个厕所。” 说完，刘子欣打开车门离开了。 车里又只剩下黄玉和许安阳。 黄玉心里叹了口气，他还没开口说话，许安阳先道：“他妈的，我第一次这么主动想帮她，她不领情就算了，你看她那副样子！我欠你的吗？” 一股无名之火在许安阳胸中乱窜，重生后他还是第一次这样，有些失态了。 “刘子欣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什么样啊？她就是脑子有问题。” 黄玉转过头看了看许安阳，道：“喂，你不要总见一个爱一个啊。” “我什么时候见一个爱一个了？她们爱我我也没办法啊。” 黄玉生平第一次生出想打人的冲动，还是忍住了。 “那你要是喜欢刘子欣，可以大大方方和她说，何必和小孩子一样。” “我喜欢她？我tm…你今天管的有点多啊黄玉，对了，我还有问题想问你呢。你有没有女朋友？” 许安阳一个乾坤大挪移，把话题转移到黄玉身上去了。 “这是我的私事，和你没有关系。” “什么私事，老板关心员工的情感状况。对了，你到底喜不喜欢关凌？” 黄玉转回头，给了许安阳一个后脑勺，冷冷道：“我要是喜欢关凌，你难不成还能把她让给我？” 这话说的许安阳一愣，难道黄玉看出自己和关凌不一般的关系了？ 其实公司的人都能看出许安阳和关凌、颜筝有点不一般，只是不知道到什么地步而已。 而黄玉一向和关凌走的很近，许安阳心想，难道……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但这点许安阳是不同意的。 兄弟是手足，但女人也不是衣服，可以随便换随便送。 那是旧时代的糟粕了，新时代，女人也是手足，只是许安阳手足有点多，是个八爪鱼。 四大名著里《红楼梦》为什么在评价上总是高其他三大一点点，其中一个原因就在于其他三大，只是男人的小说，女性在其中只是工具、物品而已。 而《红楼梦》中，对女人的描绘甚至要多过男人，这不得不说是一大创举。 当然，许安阳对《红楼梦》兴趣一般，他实在受不了贾宝玉磨磨唧唧的。 他还是更欣赏《金瓶梅》中的西门大官人，那豪爽耿直，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气魄。 “那个…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关凌有关凌的想法，要尊重她嘛。你要是喜欢她，我们可以自由竞争啊。” 黄玉哼了一声，道：“我也去上厕所，你在车上待着吧。” 说着，黄玉也离开了，车上就剩下许安阳一个人。 许安阳孤零零的坐在车上，心想，黄玉到底喜不喜欢女人，喜不喜欢关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