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轨》


 姜凌回来了

    尤弋把一块炖牛腩往嘴里送，肉筋太多了，没炖烂，她嚼了几十下没嚼烂，又顺着舌头换到另一边继续嚼。
    姜聿明盯着她，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你在发什么呆？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牛筋没炖烂，根本咽不下去。”尤弋词不达意。
    姜聿明一阵无语：“咽不下去就吐出来。”
    尤弋又嚼了一会儿，最后她也没吐出来，硬生生咽了下去。
    她喝了一口白开水，对姜聿明说：“你做这东西根本没法吃，牛身上的东西不是这么好处理的，下次做之前要先做功课。”
    “你这么懂，那下次你来。”姜聿明不耐烦。
    尤弋望着他，不说话了。
    姜聿明长了一张俊脸，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巴是标准的“渣男薄唇”，五官精致，皮肤只要不晒就是白的，肚子上的肌肉没有八块也有六块，好看，而且越看越耐看。
    都说薄唇的男人生性凉薄，尤弋现在信了。
    姜聿明被她盯得脑后发凉，很快就败下阵来：“好，我会好好做功课的，不懂的就请教尤老师，一定给尤老师做出香喷喷又可口的饭菜。”
    他一边念叨一边点头，尤弋看得直想笑，但是她又笑不出来。
    这才结婚叁年，婚姻生活对她来说已经越过越没意思了，琐碎的烦心事太多，偏偏对象还是个不省心的。
    不满意的事情发泄出来是负能量，憋在心里是阴暗病毒，扩散得更快，有时候她需要配合，但对方说好的配合却从未走心过，一边要敷衍你，一边还说“抱怨这么多，要不你来”，话都被他抢去了，有什么意思。
    就像这次做饭，姜聿明是自己说要学的，为了分担家务，共同创建一个温馨的家庭，他什么都愿意做。
    结果就是现在这副样子。
    听完了姜聿明的一通念叨，尤弋整理了情绪，正色问他：“你之前说什么来着？”
    姜聿明被她这一打断，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我是说姜凌昨天回来了，今晚去他那边玩一会儿。”
    “玩什么？他那里有什么好玩的？”
    姜聿明瞪大眼睛看她：“别跟我抬杠了行吗？就是去他家庆祝一下，欢迎回国什么的，你怎么这么爱抠字眼呢？”
    尤弋挑了挑眉毛，露出一个不尴不尬的微笑：“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这么一笑，一道歉，姜聿明心里的不满立马就化开了。
    “道歉也得有点诚意吧？”姜聿明开始登鼻子上眼了，他放下筷子，撑着下巴注视着尤弋，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好好吃饭。”尤弋把碗里一块嚼不烂的牛筋扔进他碗里。
    姜聿明看都没看就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
    “老婆嘴里的更香，吃完这块牛筋，等一下让你快乐。”
    尤弋被气笑了：“你把饭给我做好我才是真快乐，求你行吗？”
    午饭后姜聿明主动收拾碗筷，尤弋坐在沙发上，撑着脑袋发了一会儿呆，又时不时翻看一眼微博。
    今天的微博净是些能把死人气活活人气死的阴间新闻，尤弋瞄了一眼就迅速关掉了，然后倒在沙发上假寐。
    姜凌回来了。
    这个念头在她脑子里打了一个转，随后便像种子一样在这里生根发芽，肆意往四处发散。
    姜凌为什么要回来？是国外的饭不好吃还是生活不够安逸？回来请姜聿明干嘛？难不成他们这些年一直在联系？
    尤弋越想越烦躁，又不是她朋友，好好的周末应该待在家里享受平静的生活，她一点也不想去参加那个欢迎会。
    姜聿明和姜凌，这两个人的周围围着的不外乎就是那几个二世祖兄弟，尤弋跟他们彼此都看不顺眼，包括姜凌。
    唯独姜聿明，她霸占了他，于是他们两成了那个圈子里的边缘人。
    尤弋想不明白，姜聿明明知道他那帮朋友看她不上眼，为什么每次聚会偏偏要带着她，他要想去，自己一个人去不就行了？
    想到这里，尤弋心里那点郁结之气消散了些，对啊，姜聿明要想去就一个人去吧。
    一只手从后面摸上了她的背脊，尤弋没回头就知道是姜聿明。
    这么多年的关系，尤弋对他的气息已经很熟悉了，熟悉到只要他的手一抚上她，她的身体就能立马做出反应。
    尤弋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湿润，她屈身侧躺在沙发上，保持这个姿势没动，任由姜聿明的手滑进她的衣服里，从后往前，按在她的胸上。
    她想着今晚姜聿明要是喝高了，没准就不回来，那提到白天做也不是不行，反正没事可做。
    姜聿明也看出她这是接纳他的意思，于是开始得寸进尺。
    他从沙发后侧翻过去，躺在尤弋身后，胳膊揽过她的肩膀落在她的胸上，下半身紧紧贴着她的臀缝。
    尤弋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她抿着唇，感受着姜聿明粗厉的手掌一下一下抚慰着她身前的柔软，指尖每每抚过乳头，她的身体便闪过一道过电般的快感。
    “轻点……”尤弋发出一声媚叫。
    “嘘！”姜聿明嘘了一声，他凑到尤弋耳旁，换了一副邪恶的腔调对她说：“你的老公已经被子打晕在厨房了，要是不想他死，就别反抗。”
    尤弋一边想她也没反抗呀，一边又觉得姜聿明扮恶魔还扮的挺像的。
    姜聿明曾经想做演员，大学学过一段时间配音，后来托关系进了个剧组，在里面待了一个月就待不下去了。
    “演戏真不是人干的活。”这是他的原话。
    虽然演员梦破灭，不过他的配音技能还是学得不错的。
    至少尤弋听着，有一瞬间她差点以为，身后的人并不是姜聿明。

 夫妻间的日常h

    “只是打晕而已？”
    尤弋觉得还是该配合一下他的演出，不过显然她的台词和他预计的不太一样。
    “你好像很遗憾的样子，怎么，一看到别的男人就把持不住了？”
    把持不住的是你吧？尤弋在心里吐槽。
    身后的热棍顶着她的臀缝，一下一下地撞击着，要不是尤弋穿着睡裤，她还真担心那玩意儿会一下撞进去。
    “那倒没有，只是我怕一会儿我老公醒了，看到你正在跟我上床，肯定会杀了你的。”
    “哦，那你是在担心我这个恶魔？”姜聿明的声音持续邪恶。
    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大，手掌已经滑进了尤弋的裤子里，干脆利落地摸到她两腿之间，手指按压在内裤上，那里已经湿了。
    “那当然了，既然恶魔大人上了我的床，以后自然就是我的人了……啊……”
    尤弋的话没说完，便发出一声绵密的呻吟。
    一根手指破开了紧闭的嫩穴，指根没入嫩红色的穴口，在紧窄的甬道里抽插起来，速度越来越快，每次抽出都带出一些透明的淫液。
    “嗯……慢点……”尤弋闭上了眼睛，开始享受一根手指在她体内肆虐带来的快感。
    但身后的“恶魔”并不想让她这么快如意，他把手指抽出来，满手的淫液擦在尤弋的乳肉上，揉了两下，便坐起了身子。
    尤弋正疑惑姜聿明为什么突然停了，想回头看他，兜头就是一件衣服盖在她脸上。
    尤弋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把衣服拿下来，胳膊却被擒住了，双手被抓着反扣在后背，她的姿势也从侧躺变为趴伏。
    “姜聿明，你要干嘛？”尤弋有些气恼。
    姜聿明拿起那件衣服，把她的双手绑住了。
    随后尤弋感到耳后一阵潮热的气息，姜聿明凑到她耳边，对着她的耳朵吹气：“嘘，小声一点，你这个不忠的女人，背叛了你的丈夫，今天我就代替他惩罚你。”
    还演上瘾了。
    尤弋一阵无语，紧接着她感到屁股一凉，她的睡裤连带着内裤被脱到了大腿上卡着。
    她有预感他的阴茎就要插进来了，心中半是害怕半是期待，但等了半天，身后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姜聿明，你是不是硬不起来了？”
    尤弋没耐心了，直接开始激将法。
    这一招果然很管用，她话音刚落，身后的热棍就顶开了臀缝，插入紧闭的甬道里。
    “啊……”尤弋闭上眼睛，发出一声低吟，“慢点儿。”
    果然饭后不适合做剧烈运动，这才刚开始呢，她已经有种肚子隐隐鼓胀的感觉了。
    而且姜聿明还故意折腾她似的，深一下浅一下，尤弋侧着身子，有种要被他撞得身体往前倒的错觉，所以不得不胳膊往后曲，抓着姜聿明的衣服不放。
    “爽不爽？”姜聿明一边挺动自己的腰，一边时不时低头看交合的地方。
    尤弋的屁股很白，因为有健身的习惯，所以摸着饱满又有弹性，阴茎在白嫩的臀间若隐若现，这种视觉刺激会让姜聿明产生一种别样的快感。
    尤弋没有回答他，这叁个字是姜聿明在床上频率最高的台词了，而且最近有越来越高的趋势，她心里听着没劲，干脆懒得搭理他了，只是咬着下唇，发出一些与她平时声调完全不同的吟叫。
    姜聿明的速度加快了，腰臀使的力气也更大了，似乎尤弋的沉默让她有些不快。
    “是我操你爽？还是你老公操你爽？”
    姜聿明捞起尤弋一条腿挂在自己的胳膊上，手环过腿弯去揉捏她的胸，动作变得大开大合起来。
    “嗯……老、老公的更爽……”
    尤弋的声音变得颤抖，她用力抓紧了身后姜聿明的衣服，感觉自己阴道里的肉褶在收缩，大量的淫液一瞬间涌出来，浇在姜聿明的肉茎上，然后被带着流出体内。
    “这么快就到了，看来还是我操你更爽。”姜聿明操着那副恶魔口吻，继续说道：“不诚实的淫妇，等会儿都射给你，罚你生个小恶魔。”
    看来还真演上瘾了，尤弋内心无语，也只有办这种事的时候不嫌演戏累。
    “不要……别射在里面……”她勉为其难配合着叫了一句，“会被我老公发现的。”
    “被他发现又怎样？”姜聿明咬她的耳朵，“你说要是他现在醒来，看到恶魔正在操你，他会怎样？”
    “会、会加入我们，和你一起操我……唔……等结束了再杀了你……啊”
    尤弋一边说着，小穴止不住疯狂痉挛起来，似乎她刚刚描述的画面给她带来了格外的刺激。
    她不是没幻想过和姜聿明以外的男人上床，也不是没幻想过和超过一个的男人上床，但是当着姜聿明的面说出来还是第一次，虽然她知道只是演戏而已。
    尤弋到了高潮，姜聿明却还没有。
    高潮后的尤弋身体软得跟烂泥似的，只是弓着身子，小臀微微抽搐。
    姜聿明拉开她手上绑的衣服，按着她的背让她趴着，掰着臀缝从后面进入。
    “既然这样，那我可要操够本才行。”
    之后的动作变得十分激烈，纯粹的打桩运动，也是一场单方面的泄欲。
    多年的肉体关系，这种性爱模式尤弋已经习惯了，不需要动，只需要夹紧屁股，阴茎在她阴道里抽插个几十来次，身体自然就高潮了。
    不过在这种意乱情迷中，尤弋依旧记得她们现在是在沙发上。
    “姜聿明，等、等一下。”
    “现在求饶没用，今天非要操死你不可。”
    “别把沙发弄脏……嗯……慢点，刚吃的牛肉都要被你顶出来了……”
    “没事，反正是皮的，擦擦就行了。”
    抽插了百十来次后，姜聿明射了。
    尤弋趴在沙发上，感觉自己的肚子里现在塞满了东西。才吃不久的饭，姜聿明的阴茎，还有被阴茎堵在里面的精液。
    沙发不用想，肯定一塌糊涂了。

 你自己去h

    两个人在沙发上躺了一阵。
    尤弋坐起身子，穿好裤子，往卧室里走。
    “你去哪？”姜聿明抓住了她的手腕。
    “去洗个澡，脏死了。”
    “哪里脏了？”姜聿明不让她走，拽着她往自己身上倒，然后另一只手往她裤子里摸。
    两根手指插进甬道里，沿着内壁皱褶刮扫，粘腻的精液顺着手指往外滚落。
    尤弋又感到一阵湿意，她有些不耐烦：“姜聿明，别闹了。”
    姜聿明停下手里的动作，“我怎么闹了？这不是帮你清理吗？”
    他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尤弋可受不了他这德性，姜聿明正经演戏不行，耍小心机装可怜的时候倒有学有样的。
    她很无奈：“都说了会把沙发弄脏，我不想擦洗沙发。”
    “我会擦的。”
    “但是那玩意儿味道很重啊，满屋子都是你那味儿，你闻不到吗？”
    “那有什么？你以前从来不在乎这个，今天怎么这么斤斤计较，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姜聿明嘴上委委屈屈，手上的动作却半点没停，两根手指像蛇一样肆意翻腾，清理什么的是假，倒像是刻意做弄她。
    尤弋的身体又软了下来，花穴里升起一股绵密的痒意。
    “咬得真紧，老公的手指都要被你夹断了。”姜聿明调笑。
    他另一只手去脱尤弋的裤子，家居裤的裤子很松，轻轻一扯连带着内裤也扒了下来。
    尤弋的下半身光溜溜的一条，雪白的双腿之间夹着姜聿明的手，腰臀不停地往上挺。
    “要做就快点儿。”她低声埋怨道。
    姜聿明看得眼红，忙脱了自己的裤子骑到她身上。胯间的肉棍硬梆梆的挺着，上面还泛着之前残留的水光。
    尤弋来不及多看，姜聿明已经抬起她的屁股将她的双腿并拢，搭在他一边的肩头，然后他跪坐在她臀后，腰往前一挺。
    “一会儿、要把沙发……嗯……清理干净……唔……”
    尤弋断断续续地说完，下身已经完全被填满了。她双手虚抓着沙发的外皮，闭上眼睛，身体随着姜聿明的撞击摇晃。
    “知道了。”姜聿明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低下头看着两人下体交合的地方，尤弋的大腿闭得很紧，两片肥厚的阴唇紧紧贴着，入口又窄又挤，阴茎插进去后，四面八方的皱褶软肉包裹着他，那种湿热紧致的感觉，让姜聿明爽得难以言喻。
    “老婆，你里面真热。”
    尤弋浅浅地抬了抬眼皮，她能感受到那种感觉，那种包裹着东西的感觉，只要她下意识地收缩下体，就能临摹出它的形状。
    尤弋已经在心里临摹过千百次了，从十九岁和姜聿明在一起，他们就把身体交付给了彼此。
    她发出轻轻的呻吟，有意识地收缩花穴，姜聿明的动作很快，她只来得及浅浅一裹，阴茎就退了出去，然后再用力地捣进来，循环往复。
    第二场高潮来得很慢，因为之前射过一次，尤弋感觉自己都快被撞麻了，姜聿明还依旧没有要泄的意思，反倒是她自己控制不住丢了两次。
    沙发肯定要做一次大清洗，尤弋迷迷瞪瞪地想，在她脑袋昏昏沉沉困到不行的时候，姜聿明总算射了，抱着她的腿把精液尽数灌进她的肚子里，然后才像失水的鱼一样倒在她身上。
    姜聿明那时候为了性爱能尽兴，加上尤弋不想怀孕，所以又是打了hpv疫苗又是结扎。也可能就因为做了这些，所以在性事上他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每次做爱，非要把体液弄在她身体里才甘心。
    “你怎么又内射了？”尤弋很困，但是因为念着晚上的事，她还没放心睡下去。
    “又不会怀孕。”姜聿明在她下巴上啃了两口，“我给你清理。”
    他起身抱着尤弋进了浴室，尤弋一进浴室就主动趴在洗手台上，姜聿明把热水往她身上浇了一遍，然后花洒对着花穴喷水。
    性事后的清理又是一件麻烦事，娇嫩的花穴过于敏感，光是水的冲击力已经够让她淫水连连的了，要是姜聿明再存了心要捉弄她，估计她也得‘精尽人亡’。
    好在今天姜聿明很自觉，很认真地帮她做完清理就抱着她进了房间。两人一起躺在床上，尤弋困倦得不行，心里想着晚上的聚会，她就开了口。
    “今晚我不出门了，你自己去吧。”
    “什么？”姜聿明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要去姜凌家吗，我不想去，你自己一个人去可以的吧？”
    “为什么不想去？”
    “因为累，就想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再说了，我跟他们也玩不来，去了也就是玩手机，没意思。”
    姜聿明沉默了一会儿。
    “只是因为这个？”
    “这个不想去的理由还不够充分吗？”
    “他们都带着对象去的，成双成对，就我一个结了婚的还只能打着光棍去，你忍心吗？”
    “忍心啊。”
    尤弋说完翻了个身睡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这一觉足足睡了四个多小时。
    身旁的位置没人，她打开手机，看到姜聿明给她留言：今晚不一定回来，要记得吃晚饭。
    “我会想你的老公，少喝点酒。”尤弋按下发送键，感受着整个房间里安静的气息，一种惆怅混合着暗喜的情绪席卷心头。
    偶尔享受一下孤寂清冷的氛围也是不错的，尤弋心想，晚饭可以点外卖，她已经几个月没吃披萨和薯条了，她决定一边吃垃圾食品一边看电影，好好放松一下。
    然而轻松愉悦的心情在看到客厅里那张脏兮兮的沙发时戛然而止，姜聿明没有清理沙发就出门了。
    尤弋顿时感觉喉咙里堵着一团火，想发作却又无从发起，手里的手机亮了，姜聿明给她发微信：想我就打车过来。
    尤弋：滚，永远别回来了。
    消息发送出去，尤弋把手机扔在一边，拖着身子去浴室找水桶和抹布，然后花了半个小时把沙发擦了四遍。
    做完这些，尤弋才捡起手机，躺到阳台的懒人椅里打发时间。
    姜聿明给她打了叁个电话，发了十几条微信，她懒得回他，干脆不去看。
    坐了一会儿突然来了一个本地的陌生电话，尤弋以为是自己点的外卖到了，忙接了起来。

 他的声音

    “喂？是外卖吗？”
    “她接了，手机给你。”
    对方的声音传来时，尤弋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
    不是外卖，是姜凌的声音。
    几年的时间，他的面貌在她的记忆里已经变得模糊，唯独他的声音还清晰地刻在脑子里，声调是低沉的，音色却很清亮，仿佛一条细细的线牵引着她的耳膜。
    手机的另一头很快就传出姜聿明的声音，“老婆，出什么事了，怎么不接我电话？”
    听到他这么一无所知的发问，尤弋只感到心累。
    “没事，刚刚手机不在身边。”
    “哦，那你说叫我滚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说完，电话那头就传出一阵嬉笑起哄的声音。
    “哟，看不出来明哥还是个妻管严啊～”
    “实属家庭弟位，太卑微了明哥，以前也没发现尤弋是个母老虎啊？原来还有两幅面孔……”
    “滚，这是爱老婆的表现，你们懂个屁。”姜聿明懒洋洋地怼了他们一句，转头跟尤弋骂他们：“别听他们发疯，这群狗一天天只知道放屁。”
    “嗯，我知道。”尤弋附和。
    “我今晚可能会晚点回去，你不用等我。”
    “嗯，好。”
    “嘶，嫂子，你就不担心明哥在外面搞野花吗？真不过来啊？少了嫂子这聚会怎么玩都不够味儿～”
    说话的声音很熟悉，但尤弋已经记不起对方的名字了，估计是姜聿明的狗友之一，她隔着手机都想给他两巴掌。
    尤弋没有回话，这时候外卖电话打过来，她直接就把姜聿明这边的掐了。
    晚餐是披萨薯条炸鸡就着新出的东南亚恐怖片，尤弋吃了个十二分饱，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纵过自己了，一堆垃圾食品下肚，心里满满的负罪感。
    因为这一点负罪感，她跟着视频跳了一个多小时的有氧操，跳完浑身跟过了水一样，尤弋却感到很满足。
    其实偶尔体验一下独居的感觉也不错，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需要迁就谁。
    她从和姜聿明在一起后就与独居生活无缘了，读书时平日住学校宿舍，假期都和姜聿明泡在一起，到了工作后她直接搬进了姜聿明的房子，一直到结婚，再到现在。
    仔细算算，她和姜聿明在一起已经快七年了，这七年是人生中最重要最能影响人的一生的七年。老话说七年之痒，虽然不能确定这七年里姜聿明有没有痒过，不过到现在为止，她们之间的感情还没出现过明显的裂痕。
    只是大裂痕虽然没有，两个人在一起久了，热情与新鲜感几乎也耗尽了，感情生活沉闷郁钝，像一片被围起来的死水，风吹过也激不起一丝涟漪。
    刚在一起的时候恨不得天天黏在一起，现在不一样了，姜聿明出个差尤弋只觉得新鲜，现在姜聿明出去聚会，尤弋一个人在家也觉得挺好的。
    也许是白天睡太久，到了十一点还一点睡意都没有。
    尤弋又点了一部片子，毕竟已经躺在床上了，她怕晚上做噩梦，为了梦里能轻松愉悦一些，她打开了一部新出的韩剧。
    张雯总跟她抱怨现在的韩剧太难看了，一股工业味儿，感情虚浮，完全没有小时候看剧时那种代入感，尤弋却觉得偶尔看一眼还是挺新鲜的。
    剧情上演不到一半，手机跳出一条短信提示。
    这年头还用短信的朋友不多了，尤弋这么想着就划开了信息，在一众垃圾信息中，一条私人手机号短信就显得格外扎眼。
    这是我的手机号。——by姜凌。
    她又返回去搜之前接过的电话，正好是外卖电话之前的那个。
    尤弋盯着这条短信看了一会儿，这段时间里她的脑子里是一片茫然的，随后她反应过来，这是姜凌，他发这个短信是什么意思？他的手机号跟她有什么关系吗？
    脑子里正在交战的时候，第二条短信又进来了。
    不要拉黑我，姐姐。
    尤弋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炸开花了，这人莫名其妙，戏怎么这么多。他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她还真想把他的手机号拖进黑名单。
    积蓄已久的睡意因为两条短信的打扰已经消散全无，尤弋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切回屏幕继续追剧，思绪却还留在这个号码上。
    姜聿明借了姜凌的手机打电话给她，所以现在这两条短信，真的是姜凌发的吗？会不会是恶作剧？还有他们现在不是在聚会，怎么还有空给她发短信？
    就纠结了这么一会儿，电视剧第一集已经播放完毕，自动跳转到第二集。
    剧情连接不下去，尤弋没有再看的欲望，她关掉播放器，打开微博扫了一眼今天的新闻。今天的新闻还和昨天的一样，喜报悲报一个模式，尤弋已经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为之所动。
    快十二点的时候手机里来了电话，她没有多想，下意识就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呼吸声，很快姜凌的声音响起：“我是姜凌。”
    “哦。”尤弋感觉自己的心脏滞了一下。“有事吗？”
    “是聿明哥，他喝醉了。”
    “你们聚会结束了？”
    “对，半小时前就结束了。我本来想让他躺一会儿，等酒醒了给他打个车，不过他现在还睡着。”
    尤弋有些烦躁，她讨厌喝酒喝得烂醉的人，这让她想起她的爸爸，浑身酒臭味吐得满屋子都是，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她妈和她一起把他拖上床，就像拖一头死猪一样，很费劲，完了还要收拾家里的烂摊子。
    姜聿明平时不喝酒，只会在朋友聚会的时候喝一点，但也没有过醉到不省人事的时候。
    “你们是不是灌他了？”她的语气有些生硬。
    “不是，就起哄喝了几杯，大家都喝了，只有聿明哥醉成这样，我估计他应该也是困了，所以才会睡这么熟。”
    尤弋沉默了一会儿。
    姜凌开始道歉：“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聚会才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我知道你不喜欢醉酒。”
    你知道个屁。尤弋在心里反驳，嘴上没有说出来。
    “算了，今晚他就睡你那儿吧，我没法去接他，我要睡觉了。”
    “嗯，我会照顾好他的。”
    尤弋准备挂断，姜凌的话又追了上来。
    “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姐姐能同意一下我的微信好友请求吗？以后联系也方便点。”
    尤弋感觉自己的耳朵酥酥麻麻的，像是有电流在耳膜上起舞，同时她感到自己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什么姐姐妹妹的，腻死了。
    “有手机号就够了。”他们之间也没那么多需要联系的事。
    “但是打电话发短信都要扣话费。”
    你也不至于缺这点钱吧？
    “那我加你，你记得同意一下。晚安。”

 意外到访

    第二天尤弋不到八点就起床了。
    早上处理了这周的邮件，同时在厨房炖了一锅醒酒汤，快中午的时候家里的门铃才响起。
    “怎么现在才回来？”
    尤弋打开门，看到姜聿明的身后跟着姜凌，她的思绪断了片刻。
    “早上起晚了，想着也不用上班，就没那么急。才一天不见就想我啦？”
    姜聿明进门，自然而然地揽住了尤弋的肩膀，对姜凌道：“进来坐一会儿吧，吃了午饭再回去。”
    “打扰了，好久不见。”姜凌笑了笑，目光落在比他低半个头的尤弋的脸上。
    尤弋很生硬地嗯了一声，眼睛飞快地扫过他的脸，点了下头，“先进来吧。”
    她转身朝厨房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的衣服，是一套印着卡通图案的家居服，感觉脸一阵发烫。
    平时家里也没外人，尤弋都穿得很随意，猝不及防来了客人，穿成这样和外人见面，她总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我炖了一锅醒酒汤，你们两个自己分着喝了吧。”她把汤端到饭桌上。
    姜聿明和姜凌分坐在沙发的两端，各自盯着自己的手机，看到尤弋出来，两人便把手机都收了。
    “你不去换衣服？”尤弋轻轻踢了姜聿明一脚。
    姜聿明抬手伸了个懒腰，起身揽着尤弋的肩膀，“这就去，麻烦老婆帮我挑衣服。”
    然后又对姜凌道：“阿凌先坐一会儿，无聊的话那边书架有小说。”
    姜凌摇摇头，笑道：“不会，你去吧。”
    一进房间，姜聿明就跟软骨头似的靠在尤弋肩膀上，他衣服上还残留着昨天残留下来的酒味，呼出来的气息倒是没有，应该是洗漱过了。
    “困死了。”他向她抱怨。
    尤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他压得倒下去了，她扯着他的胳膊把他扔到床上，看姜聿明就这么倒下去了，又觉得有些心疼，床单还是她昨晚洗衣服的时候才换的。
    “起来躺地上去，别把床单弄脏了。”
    姜聿明抬起眼皮子看她：“老婆对我真狠，这么冷的天也忍心让我躺地上。”
    尤弋把一套运动装扔他脸上。
    “赶紧换了。”
    她自己也换了一套看着能出门的家居服，找了一条发绳把散乱的披肩发绑了起来。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
    她透过反射的镜子看着正在换衣服的姜聿明。
    “阿凌送我开车送我回来的，他是我堂弟，自家人，你怎么对他意见这么大？”
    “没有，家里没菜了，你带客人来也不提前说。”
    “随便做一点就行了，阿凌又不挑。”
    “你在手机上下单买点菜，让他们快点送过来。还有，你把他一个人晾在外面真的好吗？”
    “都说了不用把他当外人，他自己有手机，不会无聊的……算了，我再洗个澡，老婆你先去做饭。”
    尤弋没话说了，她感觉自己纯粹是属于皇帝不急太监急，姜聿明的亲戚，他都不在意，她又何必操心呢？
    走出房间进到客厅，姜凌已经不坐在原来的沙发上了，他坐在饭桌的椅子上，拿着汤勺在喝醒酒汤。
    或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姜凌抬头，和尤弋的目光恰好碰上。
    “你们不在我就自作主张喝了，昨晚也喝了点酒，现在脑袋还有点晕。”他向她解释，露出一个有些尴尬的微笑，“你煮的汤很好喝。”
    他的长相变化不大，气质打扮比以前成熟了些，但笑起来依旧有些学生气。
    “没事，本来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尤弋顿了顿，“聿明去洗澡了，我要做饭，你……随意？”
    “要不要我帮忙？”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尤弋摇头。“不用了，就只煮饭，买的菜还没到。”
    进了厨房，尤弋淘米放进电饭锅里，整个过程中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总是缠绕着她。
    她和姜聿明的朋友相处不来，和姜聿明的亲戚也相处不来，因为知道他们都不喜欢自己，所以即使他们表面上装得再客气，她心里始终横着一条防护栏。
    她的底线是，只要他们不来招惹她，她就当他们不存在，真要见面了，她也从来不会主动找话题跟他们搭讪客气，尤弋不喜欢讨好别人，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姜凌。
    但姜凌好像又更不一样，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尤弋也说不清楚，她们曾经相处过，尤弋甚至一度认为姜凌是个性格不错的男孩子，直到她听到他附和那些人说她配不上姜聿明的话，她才把明白，其实男生也是会伪装的，因为这个，尤弋对姜凌的观感发生改变，就把他划入了无法相处的一类人群中。
    米放进电饭锅里，尤弋擦擦手，在厨房里站了一会儿，一转身，吓得她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尤弋拍着自己的胸口，惊吓过后是愤怒。
    悄无声息地走到人身后，一点脚步声都没有，这些行为举止哪像客人，还真把这里当他家了。
    姜凌退后两步，站在厨房门口，一脸歉然：“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因为想来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到了发现你在想心事，不想打扰你，所以就没开口，你还好吧？”
    我看起来像好的样子吗？尤弋无语。
    “姜凌，你这样在别人家里走来走去，你觉得合适吗？”
    姜凌挑眉：“是你让我随意的。”
    “让你随意不是让你吓人。”
    “我不是故意的。”
    “你就是！”尤弋怒瞪着他。
    姜凌脸上露出一个苦笑，“吓到你我很抱歉，不过你的受害意识是不是太强了？”
    尤弋打算抬杠到底：“你的意思是说我被害妄想症？”
    姜凌这次是真的找不到话说了，张着嘴原地愣了一会儿，眼看着尤弋要擦肩而过，他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她的肩头。
    尤弋侧身看着他，神情里有些愤怒，似乎还有些不安。
    姜凌又把手放了下来。“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要怎么道歉你才能原谅我？”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太不对劲了，配合着姜凌那委屈的神色，尤弋感觉自己成了罪人。
    她讨厌这种感觉，但是也再说不出什么刻薄的话：“不需要，就当你不是故意的吧。”
    她擦身进了卧室。

 怕她

    中午饭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吃到。尤弋简单做了几个菜，饭桌上只听得到碗筷碰撞的声音，叁个人沉默着谁也没说话，姜聿明低头看自己的手机，他不开口，尤弋和姜凌也不开口。
    “怎么大家都不说话？”
    吃了好一会儿，姜聿明才像突然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抬眼扫了一眼另外两人。
    “你自己看手机，还好意思说？”尤弋挑眉看他。
    “在跟小张沟通行程，可能过几天要出差去趟澳门。”姜聿明解释道，随后他又看向姜凌：“阿凌怎么也这么拘谨，怕你嫂子骂你啊？”
    他说这话当然是开玩笑，尤弋听了却有些不舒服，姜凌不说话跟她有什么关系？难道她还能吃了他？
    姜凌的目光扫过尤弋的脸，温声道：“好像没什么可聊的话题，尤老师做的菜太好吃了，专心吃饭挺好的。”
    “尤老师？你是这么叫尤弋的吗？”
    “以前尤老师给我补过课，聿明哥忘了？那时候不知道怎么称呼，我本来想叫她嫂子的，她说太土了，她想提前适应一下当老师的感觉，就让我叫她尤老师。”
    他说完这句，目光和尤弋的目光在空气中碰了一下，她似乎瞪了他一眼。
    姜聿明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回事。尤弋现在教数学，她之前给你补的科目就是数学吧，她数学一直都很好。”说完他又讨好似的看着尤弋道：“是吧老婆？”
    “不太记得了。”尤弋淡淡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以前到处给人补课，我的学生多着呢。”
    姜凌露出一个遗憾的微笑：“我倒记得很清楚，也不止数学，物理也是尤老师帮我补的。”
    “我老婆这么厉害。”姜聿明给尤弋夹了两块排骨，“阿凌能出国你可帮了大忙，该让他包个大礼送给你。”
    “无所谓，反正我补课都是收费的。”
    “还是要谢谢尤老师，要不是因为你，我根本进不了读过的那所大学。”
    “她的学生都可怕她了。”姜聿明揶揄道，“听说在学校很有威严，是吗老婆？”
    尤弋冷哼一声：“当老师就是要树立威严，你不懂，要是一个老师没有威慑力，上课的质量多半也不怎么样。”
    “没错，以前我就挺怕尤老师的。”
    姜凌这么一附和，尤弋又不乐意了，“看在你是姜聿明亲戚的份上，我对你够温柔的了，你还怕我呀？”
    “怕啊，”姜凌点头，“怕自己做得不好，会被你嫌弃。”
    饭后，姜凌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他一走，整栋房子瞬间显得空旷又安静。
    姜聿明因为昨晚喝了酒没睡好，所以下午躺床上补觉，尤弋闲着没事，刷了两套数学试卷，为下一次月考出题做准备。
    还有八周这学期就结束了，算起来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过起来特别快。尤其是对于要出试卷的任课老师来说，以考试的次数为期，再考两次试就放寒假了，而两次考试的间隙又要上课又要复习，一不留神时间就会悄悄溜走。
    午饭吃得比较晚，所以到了晚饭时间也没饿，尤弋没做饭，下午坐了会儿运动，洗完澡后她便开始备周一要上的课。
    姜聿明醒的时候窗外的城市霓虹灯已经亮起来了，卧室里黑压压的一片，他伸手在床头摸了摸，摸到自己的手机，按下屏幕，显示已经晚上八点半了。
    肚子里空空的，房间里寂静无声，他伸出胳膊探向床的另一侧，冰凉整齐的床单表明尤弋并不在。
    “老婆。尤弋？”他用沙哑的嗓子叫了两声。
    并没有回应，客厅里的灯也没有开。
    有一瞬间，姜聿明的心底涌起一种被抛弃在孤岛的恐惧，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清醒的意识才渐渐回笼。
    尤弋可能在书房，通常周末她都要备课到很晚，这会儿正是她工作的时候。
    姜聿明松了一口气。他起身穿好睡衣，走出房间门，打开客厅的灯，然后悄悄地朝书房走去。
    书房门是虚掩着的，轻轻推开，不发出一点一点声音，尤弋的背影出现在办公桌前，她低着头，戴着耳机，似乎在专注看某个东西。
    看到她在，姜聿明感觉自己的心脏总算放回了原地，心情也瞬间变得轻快。他蹑手蹑脚走进房间，尤弋低着头，看得很专注，根本没发现有人进来。
    手掌落在尤弋肩头的一刹那，椅子上的女人像触电般跳起来，手机和被拽落的耳机掉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啪嗒声。
    尤弋尖叫一声，回头发现是姜聿明，受到惊吓的心脏才慢慢回复下来。
    “姜聿明，你在干嘛？”她忍不住大声呵斥。
    “就想吓一下你，没想到你这么不经吓。”姜聿明笑道，他捏了捏她的肩头，表示安抚。
    “差点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尤弋的声音很严肃，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吓坏了？”
    “我这样吓一吓你试试？为什么你们老是用这种方式吓人？真的会把人吓出病来你知道吗。”
    她弯下身子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机和耳机，神情一点也没有缓和的意思。
    姜聿明摸了摸鼻子。现在的状况显然是在意料之外的，他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尤弋这么较真，弄得他都不知道怎么下台了。要道歉吗？为这点小事道歉也太大惊小怪了。
    犹豫了片刻，他终于找到了可以转移话题的地方：“你们是谁？”
    尤弋听到他的反问，心头一跳。
    “就是你们这种利用别人的恐惧开玩笑还自以为幽默的人啊。”
    “行，我道歉。老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吓你的，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姜聿明讨好似的捏着她的肩膀。
    片刻沉默。
    “老婆，今天没做晚饭啊？”姜聿明开始撒娇。一个近一米九的男人撒起娇来可真是够要命的。
    不过尤弋早就对这套免疫了，“你不是在睡觉吗？我又不饿，所以就没做。”
    “可是我现在肚子好饿。”他弓下身子圈住她的脖子，往她脖子里吹气。
    尤弋垂头沉默了几秒：“冰箱里还有番茄鸡蛋，厨房的柜子里有挂面。”
    “你让我自己做啊？”
    “嗯。”尤弋点头，随后又翘起嘴角笑了笑。“你不是说要学做饭吗？”
    姜聿明立马丧起了脸。
    尤弋叹了口气。“姜聿明，我现在在工作，所以你应该可以自己解决自己的晚餐吧？”
    “尤弋，你可真行。”姜聿明重重点了下头，直起身子转身往外走。

 喜欢她？

    身后的门被重重关上，尤弋的心脏也跟着跳了一下。
    她能感知得到姜聿明的情绪不太好，但是那又怎样呢？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尤弋已经厌烦了。
    重新打开手机微信，视线落在最新的对话栏上，带着些许犹豫点开了姜凌的头像。
    jl：姐姐，现在应该还没睡吧？
    看到这句话，尤弋积蓄了一整天的情绪一下就爆发了。
    尤弋：姜凌，你这样有意思吗？有什么事直接跟姜聿明说，别来打扰我行吗？
    jl：可是我想找的就是你啊……
    尤弋心头一缩，她不是木头人，姜凌对她的特别关注她不是毫无知觉。
    是因为她做过他的家教老师吗？他真有这么尊敬老师应该去找他以前正式的任课老师才对。
    尤弋：我和姜聿明结婚了，现在是已婚状态，你不会不知道吧。
    jl：那又怎样？
    jl：只是想单纯和你聊天而已，明明没什么，这样一说反倒跟有什么一样。
    jl：还是说你心里真有什么？
    尤弋看到这里，差点气笑了。在屏幕上打了几行骂人的话，反反复复又删掉。
    尤弋：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jl：有，很多。
    尤弋：比如说？
    jl：姐姐以前做我的家教，教了我很多东西，要不是因为你的帮助，我根本上不了那个大学。
    尤弋：所以你是想感谢我？那就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jl：姐姐想要什么呢？
    尤弋：房子，钱，很多钱。
    jl：还真直白，好歹也装装样子客气一下吧……姐姐就一点不装的吗？
    尤弋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尤弋：没有就别来烦我。
    等了一会儿，姜凌那边又回复了一长串。
    jl：我现在在一家合资外企工作，手里有些客户资源，所以收入还不错，不过我才工作几个月，加上以前的存款，总的资产可能还入不了你的眼。有一套房子，但是比较旧，将就一点还能住。
    尤弋：所以你这是在曾经的家教老师面前炫耀来了吗？
    jl：不是，姐姐不是说想要钱和房子吗？
    尤弋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尤弋：你不会是认真的吧？我只是开玩笑的。
    jl：就是因为知道姐姐在开玩笑，所以才这么大胆地告诉你啊。
    尤弋：浪费感情，所以你是闲得无聊来寻开心是吧？
    jl：不是。其实我很想知道，姐姐对我有什么想法。
    尤弋：我对你的想法就是没想法。
    手机的另一端，姜凌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jl：这么多年，姐姐就没想过我吗？
    尤弋：老实说，没有。
    尤弋：姜凌，我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你要是无聊可以找别人，看在我当过你老师的份上，就别来浪费我的时间了。还有，也别叫我姐姐。
    姜凌按熄了手机，一种心脏被扔在地上狠狠踩烂的感觉攫住了他的神经。一头倒进沙发里做了几次深呼吸，他才感觉心脏好受些。
    没关系，这只是开始而已，一开始都会比较难的，他这样告诉自己。但心里依旧能感受到些许失落。
    尤弋还是和以前一样无情，她从没变过。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弃。
    尤弋沉默着吃姜聿明煮的西红柿鸡蛋面。筷子磕碰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刺耳，她低着头，脑子里还在想着聊天的事儿。
    是不是说得太重了？那句之后就没回复过。但那正是她所追求的效果，为什么要为此感到后悔呢？
    姜凌好像脸皮挺薄的，教他数学的时候，指出他做错的题他都会面红耳赤，说话的语气也总是很低微，带着点讨好的意思，以前尤弋还怀疑过他家里是不是对他太严厉了。
    但是后来证明是她看错了，姜凌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善良老实，会喝酒，也会在背后说人坏话，而且说的还是她的坏话，这件事她记得很清楚，当时她还为此失落了很久。
    她到现在也还看不明白姜凌是怎样一个人，时而害羞，时而外放，时而一言不发，时而冷漠，时而脆弱。
    明明对自己的身高长相都很优越这一点心知肚明，但还要表现得毫不在意的样子。说什么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女生总是爱偷拍他，转头又让她评价他的长相，当她故意说一般般的时候，他又一脸不服地说：我觉得我比聿明哥好看。
    有些孩子气，又有点闷骚，这让那时还是大学生的尤弋感到很新鲜。再加上姜凌当着她的面总会表现出一副很尊重她的样子，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她对他挺有好感的。
    更熟悉以后，姜凌偶尔会蹦出一些界限以外的话，因为当他是孩子，尤弋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后来有一天尤弋偶然听到了一次墙角。
    姜聿明的熟人和姜凌坐一块儿吃饭，那帮八卦的人提起姜聿明，就问姜凌看不看好尤弋这个嫂子。
    普世价值观认为尤弋配不上姜聿明，但偏偏他们在一起了，所以这群人就急于抱团寻求认同。
    姜凌当时摇了摇头，说：“不会在一起很久的，他们不合适，叔叔和婶婶也不会同意。”
    提问的人也点头：“确实不合适，姜聿明前女友跟仙女儿似的，现任对比起来太惨烈了。”
    “前女友是聿明哥的白月光，刻骨铭心的那种，所以我说他和尤老师不会长久。尤老师虽然好，不过在聿明哥心中，前女友的地位肯定排在尤老师前面。”
    尤弋就坐在他们隔壁，两张桌子中间用镂空屏风挡了一半，她看得清清楚楚，也听得清楚。
    那一瞬间她对姜凌很失望，教了几个月的学生，还是姜聿明的堂弟，亲上加亲的关系，她都把他当自己人了，他却打心眼里不认可她。
    失落了很久，随即只能安慰自己，她们阶级不同。姜凌是姜家人，一生下来就有钱，像她这种连学费都要自己挣的人和他们不是一类人，维持表面和谐就不错了，要他们从心眼里把她放在平等的地位是妄想。
    当然，姜聿明除外，她和姜聿明是情侣，情侣就要另说了。
    之后她放平了心态，把姜凌当一个普通的雇主学生来对待，既不偏爱，也没记仇，一直到把他送进高考考场为止。
    尤弋觉得她没有对不起姜凌的地方，反过来姜凌倒是挺对不起她的，好歹她也算他半个老师，就像他所说的，要不是因为她，他能不能上后来的大学都不一定。但是明明是该尊重的人，他在外人面前却连一句好话都不帮她说。
    所以尤弋对姜凌的观感很复杂。她活了近叁十年，交过几个男朋友，一些含混不清的暧昧的话她并不是一点都看不懂，姜凌这么找上她，是真的喜欢她还是想达成什么别的目的，尤弋不能完全下定论。
    想想她也没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姜凌没必要大张旗鼓下套陷害她吧？
    难不成是喜欢她吗？

 吵架

    “面好吃吗？”
    抬头正对上姜聿明询问的眼神。
    碗里的面条已经被吸溜光了，尤弋忙点头：“好吃，人间美味！”
    她竖起大拇指，“看来你还是很有做饭天赋的，以后要多多做饭，争取把做饭的天赋发扬光大。”
    “有人帮做饭开心死了，是吧？”姜聿明不乐意。
    “这怎么能叫帮呢？饭是两个人吃的，当然要两个人做才叫公平，总是一个人做饭那叫奴役，还是不收费的那种。”
    “连奴役都用上了，有这么严重吗？”
    尤弋哼哼一声，没说话。
    “我订了周叁的机票，大概四天就回来。”
    “这次是拍摄工作？”
    “嗯，新品宣传照。”
    尤弋点头，空气又开始继续沉默。
    姜聿明之前做演员的时候积累了一小撮粉丝，后来不想演戏了，因为跟公司的合约还没到期，就主要靠拍广告图赚钱，有时也拍一些短片。
    这年头只要跟娱乐圈沾点边这辈子都不用愁吃穿，对着镜头摆几个姿势说几句话，赚的钱就能顶上普通人一年的收入，要说尤弋一点都不酸是不可能的，不过她也只能在心里小小地嫉妒一下，毕竟要让她现在转行，她也没办法对着镜头应付自如。
    “下个月爷爷生日，八十八岁大寿，你别忘了。”
    “要办生日宴？还是……”
    “家庭聚会就够了，他现在身体没以前那么硬朗了，宴会折腾来折腾去，他也不喜欢。等他九十岁生日会办一个大的宴会。”姜聿明说。
    听到家庭聚会，尤弋的脑子就又开始发怵了，这才是她最头疼的事，也是她现在的生活中最大的烦恼来源。
    “聚会是星期几来着？要是我有课怎么办？”
    “有课就请假呗，还能怎么办？”姜聿明盯着手机，挑了挑眉，“你就是不想去是吧？”
    “知道还问我。”尤弋耸耸肩道。
    “星期五。可以等你上完课再一起过去。”姜聿明把打开的手机日历送到她面前。
    这下唯一可以不去的理由都没有了。
    姜聿明哪里都好，就是有一个手伸得太长的妈。
    还在交往的时候，尤弋就隐隐约约能察觉得到他家不是很待见她，但是因为姜聿明要和她在一起的态度很坚决，所以他们也没有极力反对。
    等他俩真的结婚，眼看要拆散也晚了，他妈就开始催生。
    光她一个人催还不算。姜家亲戚多，姜聿明的爸爸有叁个兄弟一个姐姐，五兄妹又生了十几个小的，只要一碰面，叔叔阿姨姐姐哥哥轮番上阵，一人只说一句，连珠炮似的，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把尤弋淹死。
    结婚之前尤弋和姜聿明商量过，要等叁十岁以后再考虑孩子的事，她工作忙，姜聿明也不喜欢带孩子，两个人都不想被孩子束缚，所以在这方面也达成了共识，姜聿明还为此做了结扎。
    当然结扎这事他们没告诉任何人，要是被他妈知道她儿子做了这个，估计得发疯。
    对于催生这个话题，尤弋一开始也试图跟她讲道理，摆出自己不想生的理由，也说明了要不要生孩子、什么时候生孩子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
    安静女士是一个有文化有修养讲道理的人，她当时也答应不会逼他们生孩子，会尊重他们这个小家庭。
    只是她不会亲自开口逼，并不代表她不会开暗枪。家庭聚会的时候随口提一句别人家的小孩真可爱，姑姑婶婶们就把枪口对准尤弋了，对着这些人，尤弋连讲道理的欲望都没有，她们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在她们的认知里，尤弋能嫁给姜聿明已经高攀了，不赶紧生个孩子把男人栓住属于脑子不好。
    尤弋对生孩子这件事也不是百分百抗拒，她只是讨厌被安排被控制的感觉，生孩子只是开始，一旦这一条妥协了，迎接她的将是源源不断的麻烦。
    现在的问题在于，姜聿明似乎也起了这个念头。从今年开始他就时不时在她耳边吹风，说要好好学做家务，又说养个小孩挺有意思的。
    尤弋只能搬出曾经的约定为由拒绝他，拒绝的次数多了，她自己都有些心虚，好像自己对不起姜聿明和姜家人一样，但事实上她并没有欠他们什么。
    结婚之前，尤弋曾以为自己可以掌控自己的一切，只要她不愿意，没有谁可以逼她做任何事。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她的生活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言语的杀伤力比她想象中更强。
    好在她的理智还坚挺着，偶尔心软想妥协的时候，理智就会跳出来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时候，工作在第一顺位，女人如果在没有完全准备好的情况下生孩子，很容易陷入生活的泥沼里，再也爬不起来。
    因为星期一有早课，尤弋不到十一点就洗漱完上床。
    可闭上眼睛躺到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脑子里被即将到来的聚会预演充斥着，各种可能遇到的情况都被她列举出来了，然后要想办法逐个击破。
    越想越觉得憋屈，光是上班已经足够让她心力交瘁了，还要承受安静女士的精神压迫，她是犯了什么错要遭这种罪？
    姜聿明洗漱完爬上床，侧躺到她身边，从后面搂住她的腰。
    尤弋心里憋屈，加上要去聚会的事情，这会儿对他还有点怨气，所以没理他。
    “让你去参加我爷爷的生日会还生气，你现在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姜聿明捏了捏她的腰，语气里带着无奈和宠溺。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脾气不大？”
    “以前也大，但是都是撒娇的那种，现在就会生闷气，什么都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哪里惹你不高兴了？想哄都没办法哄。”
    尤弋叹了口气，她也不想跟姜聿明闹别扭。
    “你明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就因为聚会？一顿饭几个小时而已，我的家人已经恶到让你忍无可忍的地步了吗？”
    尤弋很想说是，但是她也明白，如果她真的答是，只会激化她和姜聿明之间的矛盾。
    “你打电话告诉你妈，让她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催婚。”
    “你的意思是可以私下催？”
    尤弋感觉自己又要心梗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姜聿明的胳膊从自己的腰上扯开。
    “算了，这事也没法指望你。”
    姜聿明忙又把胳膊圈了上去，这回搂得更紧了，他上半身凑到前面，含住了尤弋的耳垂，轻轻咬了一口才放开。
    “我妈就是你妈，要是有什么话你直接跟她说就行了，她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别为了这个跟我吵架。”
    尤弋冷冷哼了一声，卷着被子往床的另一边滚。
    “跑什么？”姜聿明箍着她的腰又把她圈进自己怀里。
    他个子本来就比尤弋高很多，加上平时经常出入健身房，在力量上两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所以很轻易就能把尤弋牢牢锁住。
    “关灯，睡了。”她伸出胳膊去按床头的开关。
    房间里的灯一下全暗了，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但显然身后的人并没有安分。
    尤弋感受着身后的人滚热的体温，听到后面窸窸窣窣在动，隐隐约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很快姜聿明拉开了她的裤子，手从后面探进了她的腿缝里，隔着内裤四处游移。
    “现在别睡宝贝，等运动完再睡。”

 睡前运动h

    “姜聿明……啊～”尤弋已经无语了。
    “怎么了，宝贝？”姜聿明呼吸急促，语调里带着调笑。
    他的一只手探进了她的内裤里，粗长有力的手指按压在娇嫩的花核上，细细地揉捏。另一只手穿过她的手臂摸到了她的胸脯，柔软的左乳被他握在手里，白嫩而饱满的乳肉从指缝中挤压出来。
    尤弋稍微挣扎了一下，但她的力气相比起姜聿明来说实在是不够看。
    “我明天有早课，别弄了……嗯……”
    姜聿明的胸口紧紧贴着她的后背，下体也紧贴着她的臀缝，他把头埋进尤弋的脖子里，两只手的动作一直没停过。
    “就一次，不会迟到，明天早上我送你。”他的唇印在她的脖子上。
    “昨天做了那么久，我那儿还没好呢。”
    “哪儿没好？”姜聿明轻笑，手指摸索到穴口的位置，两个指尖试探着往里钻。
    “是不是这儿？”他故作不知。
    尤弋哼了一声，夹紧自己的双腿，同时手臂用力地推着姜聿明的胳膊，试图把他的手挤出去。
    这种程度的抗拒当然毫无意义，姜聿明勾住她的内裤，连带着外面的睡裤一起剥落下来。
    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揉成一团蹬在了角落里，尤弋感觉下身一凉，紧接着姜聿明掰过她的肩膀，让她平躺着，然后自己翻身跨坐在她的腿上。
    “乖，老公帮你检查一下。”
    他身子后移，握住她光溜溜的双腿放在两侧，然后低头去看腿间的花穴。
    尤弋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她抓起自己的枕头往姜聿明脑袋上扔，冷声道：“姜聿明，你是不想要死。”
    蹬了蹬腿，但是毫无用处。
    姜聿明直起身子，看见尤弋一张脸红得滴血，忍不住笑了笑：“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害羞。”
    “我害羞个屁。”
    “是，你害羞个屁。”姜聿明附和道，又说：“我检查过了，外面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等老公用鸡巴帮你查一下里面。”
    他放开了她的腿，抬手脱下身上的睡衣，精壮的上半身，接着开始脱裤子。
    尤弋重获自由，却并没有动，这种时候要试图阻止姜聿明是徒劳的。
    她的目光跟着姜聿明的动作往下移动，从肩膀到胸到腹肌，再往下是浓密的毛发以及竖立在其间的性器。颜色是白偏粉的，茎身很直，肉根看起来挺粗长的，外边布满了筋络，看起来狰狞，傲慢又无礼。
    “喜欢吗？”姜聿明跪坐在她腿间，握住阴茎拍打她的大腿。
    “丑死了。”
    姜聿明笑了一声，“宝贝说丑就是丑。”
    他凑近些抬起她的屁股，伸手往她两腿间的花穴口探，那里有一些水渍，但湿润度还不够。
    食指顶开肉壁插了进去，随后加了一根中指。
    尤弋没防备，小穴一下塞进了东西，她被激得弹了一下腿，一脚蹬在姜聿明下巴上。
    “踢我是吧？”姜聿明嘶了一声，两根手指疯狂在穴里抽插抠挖，另一只手抓住了尤弋的一条腿往侧边打开。
    尤弋扭着腰，又用另一只脚去蹬他的脸。
    啪啪两声，尤弋的屁股上落下两个巴掌。大概是意识到尤弋在跟他较劲，姜聿明这两巴掌也没收力，两巴掌下去，下臀红得厉害。
    尤弋屁股实打实挨了两个巴掌，疼是真疼，她抬眼瞪着姜聿明，眼睛里立马泛起了红晕。
    “姜聿明，你打我？”
    姜聿明忙抽手，俯身撑在尤弋身上，低头吻她的唇。
    尤弋咬住牙关不松口，他只能含着她的唇瓣，轻轻地舔了又舔。
    亲完后他细细观察她的表情，确定尤弋不会真的发作后，绷紧的心脏才松了些。
    “没有打你，那是情趣，以前又不是没打过屁股。”他压着嗓子说软话。
    “那么用力，疼死了。”
    “一会儿就不疼了。”他低头堵她的嘴。
    姜聿明下半身往尤弋的下体靠拢，刚刚用手指弄过的地方，润滑得差不多了。他拱着腰寻到入口的地方，阴茎撑开紧窄的肉缝，慢慢把自己送进去。
    尤弋懒懒地闭着眼睛，舌头随着姜聿明的带动摆动着，耳边是呼吸纠缠、津液交换的声音，还能听到姜聿明心跳咚咚的声音。
    阴茎进入她的身体的时候，尤弋的腰还是微微弹动了一下，有些生涩和紧绷的感觉，像是身体被硬塞入什么东西。
    姜聿明的腰开始前后挺动，阴茎没入又抽出，动作缓慢又坚定，每次都要尽根插入才算完。
    尤弋的身体渐渐有了酥麻的感觉，她双手抓紧了床单，嘴里溢出细微的呻吟，身体跟着姜聿明的动作小幅度地晃动着。
    “嗯……嗯……”
    “老婆，喜欢吗？”
    姜聿明放开她的唇，下半身的动作开始变得激烈起来。
    尤弋抬眼看他，这张俊朗得无可挑剔的脸上布满了情欲，她知道这时候要是顺着说些刺激神经的话，姜聿明可能会更激动，或者直接大声叫床，让这场性事变得更疯狂。
    但她清醒的意识阻止了她，这会叫不出口，也说不出什么讨好的话。
    尤弋此时莫名想到姜聿明那个‘刻骨铭心’的前任，那个姜凌嘴里说出来的、姜聿明一辈子也忘不掉的白月光。
    尤弋以前对这种事没什么执念，但现在她却很好奇，如果姜聿明没有跟他的前女友分手会怎样？
    如果他们没有分手，或许此时此刻躺在这张床上的就是姜聿明的前女友，也许他们已经孩子都有了，肯定不像她一样，让生个孩子还推叁阻四。
    姜聿明会像对待她一样对待那个女生吗？这就不好说了，按理说对待白月光总会更温柔，但现实中的男人大多见异思迁，白月光一旦到手了很快就会变成朱砂痣。
    尤弋想得出神，意识到她在神游天外的姜聿明脸色也瞬间难看起来。
    “你在想什么？”姜聿明把头凑到她耳朵边。
    “在想一些心事、啊……太深了……姜聿明！”
    他把她的腿拉得更开了，腰臀用力挺动，像是要把自己整个撞进尤弋的身体里。

 要个孩子h

    肉体拍打的声音在封闭宽敞的卧室里十分响亮，连带着叽叽的水声，听起来淫靡得有些刺耳。
    尤弋还没适应这个力道，很快就被翻了个身，摆成跪趴的姿势。
    姜聿明跪在她身后，从后面插入她，然后俯下身子，把尤弋整个罩在自己的怀里。
    “尤弋，我们生个孩子吧。”他挺动腰臀，轻轻腰她的耳朵。
    尤弋额头顶在被子上，双手抵住床头，防止自己的脑袋撞上去。
    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双乳像两颗摇摇欲坠的水滴在摆动着，后面她的大腿和姜聿明的大腿紧紧挨着，可以清晰地看到青筋密布的肉根在她腿间活动的画面。
    姜聿明的话落在她耳边，像是扔下了一颗雷，她绷紧了神经，下半身的肉穴也跟着紧紧缩了起来。
    “啊哈……”姜聿明爽得叹了一声。
    “现在还不是时候、嗯……”尤弋瓮声瓮气道。
    姜聿明抵住了她的花穴，同时双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他的身体抖动了一会儿，精液尽数灌在甬道深处。
    “现在不正是造人的时候吗，老公的种子都射进去了。”他摸了摸她的小腹，阴茎依旧堵着不抽出来。
    尤弋的花穴还在收缩抽搐，一下一下咬着他的肉茎。她往前移动身子试图摆脱他，却被姜聿明箍着腰，不让她走。
    “别搞了。”尤弋翻了个白眼，“你结过扎，射多少都生不出来。”
    “那去做手术复通怎么样？”
    “你要是去做复通手术，以后就不许无套进来。”
    “为什么不想生呢？反正迟早都是要生的。”
    “那等迟一点再说不行吗？”尤弋不耐烦。
    姜聿明盯着她的背沉默了，表情也逐渐沉了下来。
    他抽出自己的阴茎，眼看着被堵在里面的乳白色液体顺着穴口往下滴落，红艳的嫩肉混合着胶白的颜色，看起来淫靡又色情。
    但是此时此刻所有的欲望似乎都从他的脑子里抽离了，他放开尤弋的身体，倒在床上，一种类似不安的情绪席卷了他。
    床上一片狼藉，谁也没有要起来收拾整理的意思。
    尤弋从床上坐起来，在扭成一团的被子里翻到自己的裤子，在穿裤子的时候，床头的手机屏幕亮了。
    尤弋拿起手机，看到姜凌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jl：晚安，祝尤老师有个好梦。
    没头没脑，莫明其妙。但她还是盯着对话框愣了片刻，姜凌这是认真的吗？
    “尤弋，你是不是不想过了？”身后姜聿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尤弋低着头，盯着手机一动不动，只留给姜聿明一个冷漠的背影。
    她沉默了很久，久到姜聿明都有些慌了，要是尤弋就这么顺着回答，他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就不过了？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呢？”尤弋背对着他冷淡道。
    这个回答实在是出乎姜聿明的意料，以往两人闹矛盾，先妥协的往往是尤弋。
    尤弋这个人喜欢用理智处理感情，比如说她觉得哪个问题不值得发散，或者说在要闹崩的前奏时，她会主动掐断这种状态，尽量避免两人越吵越厉害。
    姜聿明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有过的只是小打小闹而已，还从没真正翻过脸。
    所以姜聿明才感到惊讶，尤弋这次把问题抛回给了他，表面上看决定权在他身上，事实上尤弋就是想让他服软。她不愿意先低头，就让他低。
    “你的意思是，我想听什么你就说什么？”
    “是啊，你想我答‘是’”，那我就回答‘是’；你想我答‘不是’，我就答‘不是’。”
    “你自己呢，你没有想法也没有主见吗？”姜聿明有些恼了。
    尤弋的胳膊动了一下，她关掉屏幕，叹了口气道：“拋来抛去没意思，我要是说——”
    “是挺没意思的。”姜聿明打断了她的话，“不想跟你吵架，像平时那样好好的可以吗？”
    “明明是你先挑起的，想吵架的可不是我。”尤弋这次却不依不挠。
    “姜聿明，你是不是对我们的婚姻生活腻了？”
    “我要是腻了就不会提生孩子的事了，尤弋，你是不是真觉得这世上只有你一个女人会生孩子？”
    尤弋因为他这话瞪大了眼睛，随后她冷嘲道：“看来你对这事儿研得挺透彻的，想跟谁生就找谁去，我不管你。”
    第二天一早，从尤弋住的小区到晖明一中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路上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周一的升旗仪式。
    她从前年不做班主任后，就带了叁个班的数学，每周有叁十多节课，还有叁个晚自习。算下来，她一周大多数时间都要呆在学校里，这还不算批改试卷备课的时间。
    有晚自习的时候尤弋大多数时间都住在学校的教师公寓里，这也导致了她和姜聿明一周之内有叁四天都不能见面。
    姜聿明为此抱怨过很多次，说他们这日子过得不像是夫妻，总是分开，比还没结婚的小情侣还不如。
    尤弋因此考虑过换行，但因为她大学读的是师范，要换一个与教师无关的行业实在是不容易，所以她也只是想想，一直都没动作。
    那天晚上和姜聿明吵过架后，两人就没联系过。尤弋这时候发现，其实每周像这样分开几天也挺好的，免得吵完架后没有缓冲期，彼此干瞪眼也尴尬。
    当然，她没有去细究姜聿明那晚说的最后一句话，其中的含义是会让人感到焦急和恐惧的。如果姜聿明一直以来都在琢磨这件事儿，那她算什么，一个合他心意的工具人？他们的婚姻有什么意义？

 不行

    周二下午吃饭的时候，尤弋收到了姜凌发过来的信息。尤弋对此五味杂陈，有惊，也有一丝她自己无法承认的窃喜，她还以为那天聊完之后，姜凌就不会再给她私下发消息了。
    jl：现在在吃晚饭了吗？
    尤弋没有立马回，延迟了几分钟才给他回过去。
    尤弋：正在吃，有事？
    jl：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我也在吃饭，今晚加班。
    尤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合适，犹豫的时候，姜凌又发了一条过来。
    jl：感觉尤老师好像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
    尤弋：你长了千里眼？
    jl：没有，但是从尤老师发过来的信息里就能感知得到。
    尤弋：……
    jl：真敷衍。好歹回一句整话吧。
    尤弋：你想我回你什么呢？
    jl：你是不是跟聿明吵架了？
    尤弋：是啊。
    jl：那你们现在还好吗？
    尤弋：你是在担心谁呢？
    jl：这个问题真刁钻。
    尤弋：？
    jl：我要是说担心聿明哥，你会失望吧。要是说担心你，你肯定会觉得我这人道德滑坡。要是说我两个人都关心，那听起来有点变态。
    尤弋忍不住笑了笑。
    尤弋：以你现在的行为，你是觉得你的道德还不够滑坡吗？
    发完这句，她自己也愣了一会儿。想着现在立马撤回应该还来得及，但姜凌的信息已经发送回来了。
    jl：我的道德已经滑落到人人都会唾骂的水平了。
    尤弋的脸和耳朵一瞬间就烧了起来。她作贼心虚似的抬头四处张望，发现教师食堂里没人在看她才松了一口气。但心跳的速度依旧很快。
    jl：不过没关系。想到尤老师在吃饭的时候也能这么快回复我，被人唾骂算什么。
    尤弋：……姜凌，你这种行为算是引诱了。
    jl：是啊。所以尤老师是怎么想的呢？
    尤弋：我结婚了。
    jl：我知道，这几个字看着就刺眼，尤老师别给我发了。
    尤弋：你就一点不介意？
    尤其他不是别人，是姜聿明，姜凌的堂哥。
    jl：很介意，但是那有什么办法呢。
    尤弋的脸又红了，脑子里跟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嗡嗡响个不停。
    jl：饭都凉了，尤老师还是继续吃饭吧。等我这两天忙完了再联系你。
    扒拉着已经凉了的饭菜，直到上晚自习前的时间里，尤弋的情绪都处在和姜凌聊天时那种混沌又迟缓的状态中。
    作为一个怀疑论者，尤弋对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异常都会保持警惕的态度，但姜凌不一样，他是她认识且熟悉的人。唯一让她感到不安的是，几天前见到的那个姜凌和几年前那个‘乖巧’的弟弟完全不一样了，只是外貌上相似，但从气质到身形都已经蜕变成另一个成熟中带着些青涩的学生气的男人了。
    一个长相清秀俊朗个子高挑的年轻男人，还是自己以前交过的学生像自己表达好感，要说内心毫无波动是不可能的。
    尤弋不是圣人，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心动的感觉了，但是她得小心谨慎。
    她是结了婚的人，而且姜聿明还是姜凌的堂兄，有这层关系隔在中间，她也无法卸下那道防线。
    再者，姜凌曾经背地里赞同她配不上姜聿明这种话她还记得，虽然说可能只是为了糊弄别人，但不管是为了什么，尤弋都很介意。
    晚自习依旧是老样子，上半节课做练习试卷，下半节课对答案，然后带着学生把试卷里的重难点过一遍。
    回到公寓洗完澡，尤弋给宋言欣打了个电话。
    成年人能保持稳定频率联系的朋友一般都不多，尤弋也就宋言欣这么一个朋友可以交心。
    从高中开始就认识的伙伴，高中叁年几乎天天都黏在一起，大学不在同一个城市，但依旧每周都联系，她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有了新的动向，另一个都会最先知道；尤弋和家里断绝关系的事情，宋言欣是唯一知情并且支持她的人；尤弋和姜聿明结婚的时候，她也只邀请了宋言欣一个亲友。
    毕业后尤弋在h市定居下来，宋言欣回老家考了公务员，相隔两地这么多年，两个人一直都是靠着电话联系维持着这段友谊。
    电话接通后，两人照常互相吐槽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分享了最近看的电视剧和娱乐节目，最后才是感情生活吐槽环节。
    宋言欣和尤弋不一样，尤弋一毕业就结了婚，而宋言欣却从出生开始一直单身到现在，明明长相气质是标准的清冷型美女，但围绕在她周边的男人要么歪瓜裂枣，要么精神不正常，这导致宋言欣严重恐男的同时，开始正儿八经地考虑要不要出家做尼姑这件事。
    不过宋言欣虽然没有恋爱过，但在两性关系这一块却做了许多深入的研究，她总结了一套什么样的男人不能要的模板，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男人都已经被这套模板筛选出去了，剩下的百分之零点一，要么已经有主了，要么不喜欢女人，要么既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
    除此以外，她还自称情感专家，认为从局外人的角度观察一段关系比局内的两个人要清楚得多，理智清醒的人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
    宋言欣最近被家里逼着相亲，她把相亲时遇到的奇葩事和奇葩男一一向尤弋吐槽，然后又是她那对控制欲极强的爸和后妈。
    “我现在真羡慕你，早知道像你一样跟他们断绝关系就好了，当初公务员是他们然后考的，考进去了又嫌我年纪这么大了还不结婚，逼着我相亲。说出去都没人信，我好歹也是重点大学毕业的，给我介绍的男的学历不如我就算了，关键还长得丑，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气死我了！”宋言欣上来就是一顿炮轰。
    “小可怜，要不搬出去住？”
    “我提过，之前房子都看好了准备搬出去一个人住，但是他们又说明明家就在眼皮底下却还要出去租房子，这种事很丢人，不准我搬。上个月相了十多个男的，一个都没成，然后跟我爸大吵了一架，真要命。”
    “你一天不结婚，他们的心就一直安不下去。你不会以后妥协随便找个男的嫁了吧？”
    “滚，我看上的男的必定不会比姜聿明差。”
    “加油，拭目以待。”尤弋哼哼笑道。
    宋言欣听尤弋笑完，立马把话题拉到她身上。
    “你最近是不是和姜聿明吵架了？”
    “怎么我跟姜聿明吵个架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
    “前天他的工作号发了一段很‘青春疼痛风’的文字，他的粉丝在下面问他是不是分手了，他回了个很微妙的苦涩表情。”宋言欣说完一顿，“你不会没关注他的工作号吧？”
    “没有，看那些对着他yy的发言很糟心。”
    “啧啧啧，醋劲儿挺大啊～觊觎姜聿明的人很多吧，他一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你是不是整天都得提心吊胆啊？”
    尤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哪有这么闲。”
    “你不管，所以你们的婚姻出毛病了，姜聿明该不会真的出轨了吧？”
    “没有。”
    “真的？”
    “反正目前还没发现这方面的迹象。”
    “那你们吵架……该不会又是为了生孩子的事吧？”
    尤弋嗯了一声。
    “姜聿明真是！他骂你没？对你动手没？”
    “那倒没有，就是这次他生闷气，今天去厦门也没跟我说一声。”
    “男人就是这样，婚前说得再好听，结婚后都会翻脸不认账。姜聿明，不行。”

 下班了吗

    周二下午吃饭的时候，尤弋收到了姜凌发过来的信息。尤弋对此五味杂陈，有惊，也有一丝她自己无法承认的窃喜，她还以为那天聊完之后，姜凌就不会再给她私下发消息了。
    jl：现在在吃晚饭了吗？
    尤弋没有立马回，延迟了几分钟才给他回过去。
    尤弋：正在吃，有事？
    jl：没事就不能找你啊？我也在吃饭，今晚加班。
    尤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合适，犹豫的时候，姜凌又发了一条过来。
    jl：感觉尤老师好像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
    尤弋：你长了千里眼？
    jl：没有，但是从尤老师发过来的信息里就能感知得到。
    尤弋：……
    jl：真敷衍。好歹回一句整话吧。
    尤弋：你想我回你什么呢？
    jl：你是不是跟聿明吵架了？
    尤弋：是啊。
    jl：那你们现在还好吗？
    尤弋：你是在担心谁呢？
    jl：这个问题真刁钻。
    尤弋：？
    jl：我要是说担心聿明哥，你会失望吧。要是说担心你，你肯定会觉得我这人道德滑坡。要是说我两个人都关心，那听起来有点变态。
    尤弋忍不住笑了笑。
    尤弋：以你现在的行为，你是觉得你的道德还不够滑坡吗？
    发完这句，她自己也愣了一会儿。想着现在立马撤回应该还来得及，但姜凌的信息已经发送回来了。
    jl：我的道德已经滑落到人人都会唾骂的水平了。
    尤弋的脸和耳朵一瞬间就烧了起来。她作贼心虚似的抬头四处张望，发现教师食堂里没人在看她才松了一口气。但心跳的速度依旧很快。
    jl：不过没关系。想到尤老师在吃饭的时候也能这么快回复我，被人唾骂算什么。
    尤弋：……姜凌，你这种行为算是引诱了。
    jl：是啊。所以尤老师是怎么想的呢？
    尤弋：我结婚了。
    jl：我知道，这几个字看着就刺眼，尤老师别给我发了。
    尤弋：你就一点不介意？
    尤其他不是别人，是姜聿明，姜凌的堂哥。
    jl：很介意，但是那有什么办法呢。
    尤弋的脸又红了，脑子里跟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嗡嗡响个不停。
    jl：饭都凉了，尤老师还是继续吃饭吧。等我这两天忙完了再联系你。
    扒拉着已经凉了的饭菜，直到上晚自习前的时间里，尤弋的情绪都处在和姜凌聊天时那种混沌又迟缓的状态中。
    作为一个怀疑论者，尤弋对突然出现在身边的异常都会保持警惕的态度，但姜凌不一样，他是她认识且熟悉的人。唯一让她感到不安的是，几天前见到的那个姜凌和几年前那个‘乖巧’的弟弟完全不一样了，只是外貌上相似，但从气质到身形都已经蜕变成另一个成熟中带着些青涩的学生气的男人了。
    一个长相清秀俊朗个子高挑的年轻男人，还是自己以前交过的学生像自己表达好感，要说内心毫无波动是不可能的。
    尤弋不是圣人，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心动的感觉了，但是她得小心谨慎。
    她是结了婚的人，而且姜聿明还是姜凌的堂兄，有这层关系隔在中间，她也无法卸下那道防线。
    再者，姜凌曾经背地里赞同她配不上姜聿明这种话她还记得，虽然说可能只是为了糊弄别人，但不管是为了什么，尤弋都很介意。
    晚自习依旧是老样子，上半节课做练习试卷，下半节课对答案，然后带着学生把试卷里的重难点过一遍。
    回到公寓洗完澡，尤弋给宋言欣打了个电话。
    成年人能保持稳定频率联系的朋友一般都不多，尤弋也就宋言欣这么一个朋友可以交心。
    从高中开始就认识的伙伴，高中叁年几乎天天都黏在一起，大学不在同一个城市，但依旧每周都联系，她们之中任何一个人有了新的动向，另一个都会最先知道；尤弋和家里断绝关系的事情，宋言欣是唯一知情并且支持她的人；尤弋和姜聿明结婚的时候，她也只邀请了宋言欣一个亲友。
    毕业后尤弋在h市定居下来，宋言欣回老家考了公务员，相隔两地这么多年，两个人一直都是靠着电话联系维持着这段友谊。
    电话接通后，两人照常互相吐槽了一下自己的工作，分享了最近看的电视剧和娱乐节目，最后才是感情生活吐槽环节。
    宋言欣和尤弋不一样，尤弋一毕业就结了婚，而宋言欣却从出生开始一直单身到现在，明明长相气质是标准的清冷型美女，但围绕在她周边的男人要么歪瓜裂枣，要么精神不正常，这导致宋言欣严重恐男的同时，开始正儿八经地考虑要不要出家做尼姑这件事。
    不过宋言欣虽然没有恋爱过，但在两性关系这一块却做了许多深入的研究，她总结了一套什么样的男人不能要的模板，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男人都已经被这套模板筛选出去了，剩下的百分之零点一，要么已经有主了，要么不喜欢女人，要么既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
    除此以外，她还自称情感专家，认为从局外人的角度观察一段关系比局内的两个人要清楚得多，理智清醒的人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
    宋言欣最近被家里逼着相亲，她把相亲时遇到的奇葩事和奇葩男一一向尤弋吐槽，然后又是她那对控制欲极强的爸和后妈。
    “我现在真羡慕你，早知道像你一样跟他们断绝关系就好了，当初公务员是他们然后考的，考进去了又嫌我年纪这么大了还不结婚，逼着我相亲。说出去都没人信，我好歹也是重点大学毕业的，给我介绍的男的学历不如我就算了，关键还长得丑，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气死我了！”宋言欣上来就是一顿炮轰。
    “小可怜，要不搬出去住？”
    “我提过，之前房子都看好了准备搬出去一个人住，但是他们又说明明家就在眼皮底下却还要出去租房子，这种事很丢人，不准我搬。上个月相了十多个男的，一个都没成，然后跟我爸大吵了一架，真要命。”
    “你一天不结婚，他们的心就一直安不下去。你不会以后妥协随便找个男的嫁了吧？”
    “滚，我看上的男的必定不会比姜聿明差。”
    “加油，拭目以待。”尤弋哼哼笑道。
    宋言欣听尤弋笑完，立马把话题拉到她身上。
    “你最近是不是和姜聿明吵架了？”
    “怎么我跟姜聿明吵个架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
    “前天他的工作号发了一段很‘青春疼痛风’的文字，他的粉丝在下面问他是不是分手了，他回了个很微妙的苦涩表情。”宋言欣说完一顿，“你不会没关注他的工作号吧？”
    “没有，看那些对着他yy的发言很糟心。”
    “啧啧啧，醋劲儿挺大啊～觊觎姜聿明的人很多吧，他一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你是不是整天都得提心吊胆啊？”
    尤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哪有这么闲。”
    “你不管，所以你们的婚姻出毛病了，姜聿明该不会真的出轨了吧？”
    “没有。”
    “真的？”
    “反正目前还没发现这方面的迹象。”
    “那你们吵架……该不会又是为了生孩子的事吧？”
    尤弋嗯了一声。
    “姜聿明真是！他骂你没？对你动手没？”
    “那倒没有，就是这次他生闷气，今天去厦门也没跟我说一声。”
    “男人就是这样，婚前说得再好听，结婚后都会翻脸不认账。姜聿明，不行。”

 一个飞吻

    “喂？”
    “尤老师，你那边下班了吗？”姜凌的声音带着粗重的喘息声。
    “下班了，刚刚在洗澡，没看到你的信息。”
    “哦。我现在刚准备出门，风特别大。”
    “嗯。”
    “晖明一中对面有一家体育馆开了网球场，我订了7点的场子，你现在应该还没回家吧，你要不要出来，我们一起吃顿饭然后去打球？”
    “刚吃饭完做剧烈运动肠子会破裂的。”尤弋危言耸听道。
    “可以打温和一点的，垫垫球那种。”
    尤弋换了个话题：“你一个人？”
    “如果你过来的话就是两个人。”
    尤弋勾了勾嘴角，很快又放下来。
    “我约了同事一起吃饭，没法去找你。”
    “啊？”姜凌的叹息听起来有些低落：“真可惜，好不容易尤老师没拒绝我，居然就这么错过了。”
    “你应该早点问我。”
    “确实是我的错。”姜凌声音一顿，转而高兴道：“这是不是表示我下次可以提前约你？”
    “我没这么说过。”
    “你暗示我，我懂的。”
    尤弋轻轻笑了一声：“所以你还要过来吗？”
    “要啊，这个时候退要扣一半的钱，太浪费了。”
    尤弋沉默了片刻。“要不我聚完餐再过去找你？”
    “真的？”姜凌提高了音量。
    “如果你那时候还没回去的话。”
    “不会回去，我会在那里等你。”姜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沉沉的笑意。
    尤弋感到自己的耳朵有些发烫，她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吹自己的脸。
    “你订的几号场？”
    “等我看一下，别挂……是3号场。”
    “好。”
    “尤老师不考虑带我参加聚餐吗？”
    “没办法带你去，她们都知道我结婚了……”
    “好吧，那我等你。”
    因为两个同事出门前要化妆，所以聚餐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小时。
    尤弋喜欢自助烤肉，她喜欢那种对美食的渴望从期待到被满足的感觉，一边吃一边烤，无疑是一种享受。
    不过今天她却有些急躁。因为是周五，学生老师一放假，来排队的特别多，加上她们本身就来迟了，进场后每一个领餐区都排起了长队。
    尤弋心里惦记着和姜凌约好的事儿，懒得排队等，拿了几个不太抢手的肉菜就上桌了，另外几个同事排队拿菜，她则一边烤一边等她们。
    开吃的时候，她也主动担起了烤肉烤菜的任务。几个老师谈到学校内部的一些八卦时聊得热火朝天，尤弋跟着时不时点一下头，附和一两句，然后隔一会儿就掏出手机看一下时间。
    快八点半的时候，桌上的菜还有一半。自助规定拿上桌的食物都要吃完，尤弋估摸着这样下去再过一个小时都结束不了，犹豫再叁，跟几个老师打招呼先走了。
    出了商场的门，迎着四面八方吹来冷风，残留在身上的烤肉味道也飘进了尤弋的鼻子里。
    这时候没时间回去换衣服，尤弋直接去了商场隔壁的体育馆。
    室内网球场在二楼，尤弋平常偶尔会和学校的老师一起过来运动，所以对这边还算熟悉。
    她直接上到二楼，进入第一间大课室，课室里的人出乎意料的多，叁个场子都有人在打球，不大的观众席坐满了人。
    尤弋挤到地势高一点的观众席找了个空地站着，她的目光往下扫，一眼就被叁号场的熟悉身影吸引住了。
    姜凌今天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袖卫衣，下半身是及膝的运动裤，他手里握着球拍，高挑的身影在球场上左右蹦跃，裸露在外的皮肤很白，看起来更显得年轻又有活力。
    跟他对打的是一个个子高大的男生，看他的衣服像是一中隔壁体校的校服，两个人乍眼看过去就是同龄人，打得有来有往，不管是技术还是人都很抓眼，周围的观众大多都是看他们的。
    尤弋抱着胳膊，目光落在姜凌身上就下不来了。今天的姜凌让她想起了几年前那个冷静中又显出稚嫩的学生，现在的他身形和气质成熟了，举手投足中还依旧保持着那种青涩的少年感。
    一局结束，姜凌也发现了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对视片刻，他举起球拍朝她挥了挥手，动了动嘴说了什么，尤弋听不清楚，但看嘴型应该是‘等我’。
    下一局开始，由体校男生发球。姜凌微微屈膝，做好防守动作，球越过拦网朝右边飞，他右脚发力往右快速移动，正手将球拦了回去。
    姜凌的臂展没有对方宽，个子也没有对方高大，但弹跳力和爆发力却不弱，每一个看起来惊险的球，他都以极快的速度接手，再朝刁钻角度返还回去。
    第二球姜凌拿到手，场上响起一片掌声，尤弋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拍手。
    第叁球哨声响起，姜凌的身影又开始在场上飞速移动，那火力全开的气势，像足了一只完全爆发的小狮子。
    第叁球依旧是姜凌的，场上的掌声更响了，伴随着女生的尖叫。
    姜凌把拍子换到左手，举起右手双指并拢放在嘴边，然后往尤弋站的方向指。
    尖叫声和起哄声震耳欲聋，尤弋脸颊和耳朵烧得绯红，有人朝她这边看，她不得不低下头尽量挡住自己的脸。
    脑子里像烟花炸开一样，仅有一丝理智提醒着她，在这个离学校很近的地方，很有可能碰到认识她的人。
    一边她的心情还在为刚刚的那个场景所激动，另一边大脑本能产生的危机感在提醒着她，姜凌太会撩了，她确定自己能把握得住自己不会陷进去吗？
    姜凌很快走到她身边，尤弋几乎没经历过这种围观，感觉有些尴尬。幸好她站的位置右边和后边都是墙，姜凌挡在她前面，足以挡住大部分人的目光了。

 约会

    体校男生走到姜凌身边，问他：“不打了吗？”
    “不打了，我还有事，订的时间到九点，你们自己玩吧。”
    “我说怎么这么急，原来是要陪女朋友啊～”他嘴里发出揶揄的笑声，偏头过来看尤弋。
    尤弋抱着胳膊侧着身子没说话。
    姜凌无声地笑了笑，抓起尤弋的手腕朝门外走，两人一直走到换衣间才停下来。
    “你是不是生气了？”他弯下腰看尤弋的脸。
    尤弋把被风吹散的头发勾在耳后，露出那张精致的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我干嘛要生气？”她反问。
    “因为赢球太高兴了，想让你看到，才下意识做出那种动作，我也不知道喜欢看热闹的人这么多。”
    “也许人家不是想看热闹而是想看你呢。”
    姜凌耸耸肩，“无所谓，反正你能看到就行了。”
    尤弋的脸又不争气地红了。她低下头看着姜凌光裸的小腿，忙催促道：“赶紧去穿衣服吧。”
    姜凌穿好衣服背着包出来，身上就多了一件外套，下半身还是那条没过膝的短裤。
    “你今天就穿这个过来的？”
    姜凌两手抄在衣服兜里，拉链拉到脖子上方，在尤弋审视的目光中抖了抖脚。
    “我出门的时候还没这么冷。”他解释道。
    尤弋无语了，下午的时候看起来虽然有点太阳，但是温度也只有十几度。
    “所以现在要去哪儿？外面这么冷。”
    “尤老师想去哪？”
    “我是哪里都行，反正穿这么少的又不是我。”
    “那去你家？”
    “想得美。”尤弋剜了他一眼，“没地方去就在体育馆逛逛吧。”
    两人并排沿着长廊走，姜凌突然弯下腰往她这边靠，尤弋下意识想躲，姜凌已经站直了。
    “尤老师身上好香，好像是烤肉的味道。”
    尤弋忍不住笑了笑，然后她就听到姜凌的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你不会没吃晚饭吧？”
    “没有啊。”
    “你是傻的吗？肚子饿不会吃饭啊？”
    “因为老师说吃饱了做剧烈运动肠子会破，所以我就没吃。”
    尤弋气得想笑，“我就随便这么一说……算了，那现在是去找吃的咯，你想吃什么？”
    “只要是老师推荐的我都可以。”
    尤弋点点头：“隔壁商场二楼有很多吃的，有一家手工肉丸子汤粉我经常去，要不去吃那个？体育馆叁楼有个出口连接了去隔壁的天桥，从那里走近一点。”
    两个人从体育馆叁楼的露天桥出去，进入隔壁商场叁楼。商场主要是卖衣服的，还要穿过长廊从另一头的电梯下到二楼。
    路上姜凌给她讲他读书和留学时的一些经历，尤弋手抄在兜里，认真地听着。
    两人之间保持着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尤弋低头就能看到姜凌精瘦有力的小腿，稍微一抬眼便和姜凌垂落在她身上的眼睛对上。
    走到长廊中央的时候，尤弋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说话声。她目光往前一扫，看到刘玲和另外两个老师在几米外的一家服装店门口，正朝着她和姜凌的方向迎面走过来。
    尤弋心中警铃大作，她不做犹豫便拉起姜凌的手走进左手边的运动服装店里，走到靠最里面的位置，利用姜凌挡住自己。
    “怎么了？”
    姜凌摇了摇她的手，低头问她。
    尤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紧紧握着姜凌的手，急忙松开。
    “是遇到熟人了？”
    尤弋勾手拢了拢头发，点头：“是刚刚一起吃饭的同事。”
    两人贴着身子站在角落里，气氛有些尴尬。好在一个年轻的女销售员走到他们身边打破了这种氛围。
    “两位有什么需要？是给这位男士买吗？”
    尤弋这才发现他们站在男装区，点了点头道：“我们自己看就行了。”
    然后又问姜凌：“要不要，看一下裤子？”
    “你想买了送我啊？”
    尤弋白了他一眼：“想得美，自己买。”
    最后挑了一条长的运动裤，姜凌换了裤子出来，付完帐后，外面已经没有几个老师的身影了。
    尤弋带着姜凌下到二楼，去了那家手工肉丸店，姜凌点了一份丸子汤面，然后两人找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坐下。
    “老师很怕被人看到吗？”姜凌问。
    “看到什么？”
    “看到我和你在一起。”
    尤弋手端放在大腿上，身子微微往前倾。
    “被认识的人看到的话，很难解释。”
    “抱歉，因为我才让你这么为难。不过能和老师约会还是很高兴，虽然就那么一会儿。”
    “这不是约会。”
    姜凌一脸不服：“这不是约会是什么？”
    “就跟普通朋友吃个饭差不多吧。”
    “跟普通朋友出来吃饭还要遮遮掩掩啊？”姜凌反问。
    “不然呢？要是被姜聿明知道……”尤弋说到这儿停了。
    这个问题一直潜藏在尤弋的潜意识里，只是她一直不愿意面对，但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姜聿明迟早会知道的，除非她和姜凌几个月就玩完。
    按照宋言欣的说法，随便玩玩是最好的，没有后果，只是单纯的享受刺激，但是她却无法保证自己到了时间点是否能果断地断绝关系。
    要是被姜聿明知道会怎么样呢？最坏的结果是离婚，但对于此刻的尤弋来说这个结果也不算很坏，只是和姜聿明在一起这么多年，她真心喜欢过他，也不想在感情的事情上伤害他。
    “我不想让他知道。”尤弋说着，抬头注视着姜凌。
    姜凌的长相不像姜聿明那样浓烈，有一双干净清爽的眉眼，鼻梁高挺笔直，笑起来的时候眼尾微微上挑，给人一种轻佻的感觉，但并不讨人厌，而且越看越容易被他吸引住。
    几年前的姜凌在尤弋的眼里只是个长得漂亮又比较懂事的男生，现在的他坐在尤弋面前，已经有了成年男性的吸引力。
    “那就不让他知道。”姜凌说，“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面条上来了，姜凌一边用筷子和面，一边看向尤弋：“要不要吃一点？”
    尤弋摇头，“我肚子现在很饱，你吃吧。”
    “为什么是我呢？”尤弋又问，她始终无法放下心中的疑虑。
    姜凌咽下一口面，抬头看她：“老师确定想在这里听我跟你表白吗？”
    尤弋不经意间看到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不自然地把视线移到桌子上。
    “这种话对我没用，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小女生。”
    话是这么说，但她红起来的耳朵出卖了她的紧张，姜凌看得清楚，却并没有挑破。
    “跟你说了你又不信，那不如直接跟我试试，反正老师对我也有好感。”
    “我什么时候说过对你有好感了？”尤弋瞪他。
    姜凌耸耸肩：“没有就没有，那我再努力努力？”
    尤弋正想反驳，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是姜聿明。

 混蛋『po1⒏mobi』

    她跟姜凌对视一眼，然后侧过身子接起电话。
    “喂？”
    “尤弋，你现在在哪？”
    “有什么事？”
    “你现在是不是不在家？”姜聿明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急。
    “嗯。我在学校，没回去。怎么了？”
    “我妈送东西过来，结果家里没人。你怎么不回去呢？”
    尤弋用手抠着衣服上的纽扣，脸上没什么表情。
    “她好像有进门的钥匙吧？”
    “有是有，不过她说打开门看到家里乱糟糟的，你又不在，然后就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这周末不回去吗？”
    “嗯，家里又没人。”尤弋轻咳一声，“我记得周一我出门的时候家里还干干净净的。”
    姜聿明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笑意：“我以为你会回去打扫嘛，结果被妈撞到了，又骂了我一顿。”
    “是骂我吧？”
    “哪有。”姜聿明嘀咕了一声，随后转移了话题：“我出门这么多天，老婆想我了没？”
    尤弋抬头看了一眼姜凌。姜凌正低头喝汤，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也抬头看她。他嘴唇油汪汪的，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表情像个懵懂的小孩儿。
    尤弋控制住想笑的冲动，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不想。”
    “真伤心。亏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家里的护肤品化妆品都能开店了，你不用再带新的回来。”
    “老婆，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生什么气？”
    “是我不好，以后不会再违背你的意愿提生孩子的事了，只要是你的电话就算在工作也要接到。别生气了，好吗？”
    他这么郑重其事地道歉，尤弋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才好。
    嘴唇传来温热的触感，低头一看，姜凌用勺子舀了一颗肉丸子送到她嘴边，还用眼神示意她张嘴。
    尤弋下意识想摇头，但看姜凌一脸期待的样子，她一时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她怕被人看到，忙张嘴把丸子咬住，轻轻嚼起来。
    姜凌眨眨眼，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老婆，这个道歉还不够吗？”姜聿明听她不说话，又急忙催促。
    “唔，够了。”
    “……你在吃东西啊？”姜聿明听出她说话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尤弋加快了嚼的速度，把食物咽了下去。
    “在外面跟同事吃饭。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一两天吧，这边快收尾了。你要是学校没事的话，还是回家看一看。”
    “等你回来再说。”
    “好吧，老婆吃得开心。爱你。”姜聿明隔着电话亲了一下。
    “嗯，拜拜。等你回来。”
    尤弋挂断电话，表情有些尴尬。
    嘴里还残留着海鲜肉丸的味道，她看着姜凌，姜凌低头喝完最后一口汤，抽纸擦了擦自己的嘴。
    “已经吃完了，一滴都不剩，你不会这时候还想要吧？”他用好奇的眼睛询问她。
    尤弋摇了摇头，“那就买单走人？”
    “这会儿还早，买了单去哪儿坐？”姜凌叫来服务员，一边付款一边问尤弋。
    “你不急着回家吗？”尤弋问他。
    姜凌摇头，“不想。”
    很快他又补充了一句：“是聿明哥回来了吗？”
    “不是。他妈去家里送东西，然后我不在，就让姜聿明打电话找我，估计还骂了我一顿。”尤弋扬了扬眉，表情有些无奈。
    “老师好像跟叁婶不是很合得来。”姜凌笑道。
    “是啊。不过你怎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没有。”姜凌连连摇头，又说：“聿明哥是独生子，叁叔叁婶一直宠着他，控制欲也比较强。”
    “你很了解啊。”
    “高中的时候在叁婶家住过几天。”姜凌解释道，“其实不止叁婶，姜家的几个伯伯叔叔婶婶都挺强势的，而且喜欢教育小辈，我自己都有点怕他们，所以都很少去那边。”
    说到这个，尤弋突然想起来，以前大家庭聚会都没见过姜凌，不止他，连姜凌爸妈她都没见过。
    “你们家是从姜家分出来了吗？都没见你参加过姜家的聚会。”
    “我家啊……”姜凌犹豫了一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爸妈在我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是跟着外婆长大的，跟姜家联系不多。高一的时候外婆去世，大伯才让我搬回来跟爷爷住，不过那边离学校太远了，为了上学方便，就在聿明哥家住了一段时间。”
    尤弋听到他说出这些，心情变得尴尬又内疚，她只是出于好奇随便问了个问题，没想触到了这么沉重的话题。
    “老师的表情怎么好像很沉重的样子？”姜凌看她不说话，忙帮她解围：“这些事都过去很多年了，对于我来说是我人生构成的一部分，不是什么敏感的话题，你没必要自责，因为这是我的事。”
    尤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可都是你的隐私……”
    “但是我愿意告诉你。”姜凌的声音冷静中带着坚决，“我觉得老师有权利知道这些，所以就直接说出来了。”
    “你这么说让我很有压力。”
    “为什么？因为对我产生了同情心？”
    “有那么一点儿吧，主要是怕辜负了你的信任，毕竟我是结了婚的人。”
    “那老师就对我好一点。”姜凌笑道。
    从商场出来，两个人并肩慢慢往马路对面的学校走。
    “你开车过来了没？”尤弋问。
    姜凌摇头：“打车过来的，等送你回去我出来叫个出租车就行了。”
    “你现在住在哪个区？租房还是住自己的房子？”
    “我在中城区租的房子。”姜凌顿了顿，又笑道：“老师想去我家吗？”
    十二月的风已经很冷了，他的鼻头和耳朵被吹得通红，笑起来露出整齐的牙齿，看起来有几分可爱。
    “你想邀请我去吗？”尤弋把问题抛回给他。
    姜凌身子一顿，伸手拉住了尤弋的手腕，把她拉到马路边上的树下。
    路灯很暗，周围行人不多，倒是汽车一辆辆从他们身旁飞驰而过。
    尤弋左顾右盼，有些紧张。
    “我要是现在就邀请你，你会答应吗？”
    尤弋一愣，然后立马摇头：“当然不会，你在想什么？难不成你绕这么大个圈子就是为了跟我上床吧？”
    姜凌哭笑不得：“老师怎么说得这么直白？”
    “又不是小孩子，还是直白点好。”尤弋手抄在兜里，耳朵却因为自己说的话而发烫。
    “如果只是为了这种事，我没必要大费周折找你。”姜凌一字一句道：“这么说不代表我不想，只是不想你误解我。”
    “误解你什么？”
    “误解我是个只为了性欲就引诱嫂子出轨的混蛋。”
    尤弋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她抬手捏了捏姜凌因为认真而有些僵硬的脸，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
    小说+影视在线：『po18mobi』

 他回来了

    姜聿明是周二回来的，那时候尤弋在学校，没法去接他。打电话跟他解释了一下，然后说明自己周四才能回去。
    姜聿明在电话里的不高兴得很明显，尤弋说完自己暂时没法回家，他下一秒就把电话挂断了。
    尤弋因为这个有些不安心，下午吃饭的时候，她就开始纠结晚自习下课要不要回一趟家。
    她所纠结的点在于回家太远了，不堵车要一个多小时，早上开车来学校堵得更厉害，为了赶上早课，她得五点左右就起床。
    另一方面，她也是考虑到了性事。姜聿明爱折腾，一个多星期没见面多半要做，男人在性上很喜欢耍无赖，推拒他只当情趣，要是真的下定决心坚决抵抗，免不了又要大吵一架。
    尤弋现在疲于争吵，她只想让生活的一切都变得更简单一点。
    纠结了一个小时，她最终决定不回去。
    晚自习下课铃声一响，学生们乌压压地从楼道往下移动。尤弋坐在教室里，等他们走得差不多了拎着手提袋，一边看手机一边往办公室走。
    手机上有姜凌发过来的未读信息，问她什么时候下课，下面还附了一张他亲自做的晚饭的照片。
    尤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勾起，“看起来不错。”
    发完又补了一句：“晚自习九点半以后才下课。”
    姜凌几乎是立马就回了过来。“我都已经吃光了，尤老师什么时候有空来我家吃饭？”
    “现在还不行。等我想去的时候再说吧。”
    尤弋把这条发送出去，手机上弹出了姜聿明打过来的电话。
    她微微蹙眉，犹豫片刻后，接起电话。
    “尤弋，下课了没？”
    “下课了，你到家了吗？”
    姜聿明吸了吸鼻子说：“到了，我在你们学校北门，接你回去。”
    “啊？”尤弋着实愣了，“你来接我？”
    “是啊，来接祖宗回去。我现在在你们学校北门，保安不让进，你赶紧出来吧，我再停这儿就要被贴罚单了。”
    “那你等我五分钟。”
    尤弋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上的资料，然后带着一个手机就往北门的方向走。
    北门是学校后门，离教师公寓和学生宿舍更近，平时是不给学生出入的，属于学校教师和工作人员的专属通道。
    路上人不多，尤弋走得急，脑子里也思绪纷呈。
    姜聿明来接她是她万万没想到的，以前也没这么积极过，除了赶时间送她上班或者她没法开车的时候，姜聿明一般不会主动来学校。
    突然给她这么一个‘惊喜’，按理说尤弋应该很感动，但是她怎么调动情绪也无法积蓄出很激动的感觉，有点别扭，还有点烦躁。
    她一边走路，一边忍不住看手机，姜凌回复的信息已经过了叁分钟了。
    jl：尤老师什么时候会想来呢？能不能提前预告一下。
    jl：要是能住得近一点就好了，那样我就可以提前做好宵夜，等你下课过来吃。
    尤弋看到这儿，内心忍不住有些蠢蠢欲动，不过她对姜凌的厨艺还保持怀疑态度。
    尤弋：你确定你会做饭？不是骗我吧？
    jl：我建议你来我家试试，要是不想动我去你那儿也行。尤老师明天有空吗？我可以去找你吗？
    尤弋：不行。姜聿明回来了，这段时间可能没办法和你见面。
    这条信息发过去无疑相当于给姜凌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但没办法，姜凌知道她结婚了，也是他主动来招惹她的，她不可能为了他毁掉自己的婚姻，至少现在还不行。
    如果姜凌无法接受，那不如现在提前退场更好。
    果然，这条消息发过去宛如石沉大海，姜凌好一会儿没动静。
    尤弋心里有些失望，所以果然是小孩子玩游戏，都是一时心血来潮吗？
    她关掉手机，抱着胳膊加快了步子，很快就到了北门外。
    姜聿明的车就停在马路边的一棵树下，尤弋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车窗下移，鼓点激烈的音乐飘出窗外，姜聿明靠在座椅上低头看手机，知道是尤弋，便抬头叫了一声。
    “上来。”
    尤弋站在车外，弓着身子没动。
    这么愣了几秒，姜聿明收起手机把头探出窗外。“这么久没见你老公，就没什么表示啊？”
    尤弋把手抄在兜里，低头看着他。
    姜聿明的头发短了很多，几乎是贴着头皮剪的，从她的角度看下去五官轮廓精致得无可挑剔，气质也更加硬朗了。
    “你说你是我老公？”尤弋眯着眼睛朝他笑。
    姜聿明也挑眉笑道：“怎么，认不出来了？”
    尤弋摇头，“不像。”
    “那是我帅还是他帅？”
    “你帅。”尤弋定定地望着他，对他抛了个媚眼。
    “那还不上车跟我走了？”
    尤弋绕到另一边上了副驾，系好安全带，然后一边理自己的头发一边说：“我明天有早课，我的车在学校里。”
    “我明早送你。”姜聿明看着她，从她上车后，他的目光就落在尤弋身上一直没下来过。
    “你确定？我六点多就要出门。”尤弋一脸怀疑。
    “你就这么不信你老公吗？”
    姜聿明伸过胳膊捏了捏她的脸。
    “主要是你不讲信用，冬天睡懒觉谁懒得过你？反正你又不用上班，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没必要。”
    “所以你是不想回去？”
    “周四回去吧，周四没有晚自习。”
    “但是我想跟你在一起，都一个多星期没见你了。”
    “现在不是见过了吗？”
    “这哪够。”姜聿明盯着她，一脸不怀好意：“抱着你睡一个被窝才算。”
    “你是不是一天不做就憋不住啊你？”
    “不止一天，都一个多星期没做了，为了留着给老婆连飞机都没打过。”
    “神经。”尤弋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

 仅此而已

    车外路边的霓虹灯与树影一闪而过，尤弋低头看手机，耳边是姜聿明的声音，他在兴致勃勃地讲述这次去厦门拍摄过程中发生的趣事。
    这些趣事在尤弋耳朵里已经不新鲜了，说来说去，也无非是那个圈子里‘照骗’、炒作、拉踩之类的事，主角都是她不熟悉的网络红人。
    姜聿明在那个圈子里有自己的一片世界，而尤弋与那个世界格格不入。
    此时此刻，尤弋脑子里想的是与姜凌有关的事。
    叁分钟前，姜凌回复了她。
    jl：知道了，但是还是很想和老师见面。
    jl：可以明天去学校找你吗？或者后天也行。
    尤弋盯着手机界面，脑子里乱作一团。
    她扭头盯着姜聿明的侧脸。
    姜聿明无疑是帅的，不管是轮廓脸型还是五官都没得挑，尤弋曾经一度很迷恋他。
    那时候她刚上大学，跟同学讨论起最想去大学城哪个学校逛，就提到了h大艺术学院。
    大学城里景色优美，空气怡人，但风光最好的还是艺术学院，艺术学院不仅花美树盛，最有魅力的地方在于里面的人。
    大家都对美人感兴趣，于是开学没多久，尤弋她们宿舍就一起去参加了h大艺术学院的迎新会。
    艺术学院的迎新会和传统老牌学校的可不一样，学生们穿着自己设计的奇装异服，花着各式各样的搞怪妆容，玩的游戏也颇为大胆。
    尤弋她们一行人进入这里，就像土包子进城，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不过好在来艺术学院的外校生也不止她们。
    她们从正门进入，一路走走停停，随手拍拍路人照，然后在一张票选校园男神的人物墙前面停了很久。
    这种选男神女神的活动在艺术学院里显得有些俗了，但因为人好看，所以尤弋她们都表示可以谅解。
    她们站在人物墙前面讨论了很久，大多数人都觉得叫姜聿明学生帅得突出，只有少数人有不同意见。
    讨论完后，她们就拿了票准备去活动摊那里投。
    活动摊有四五个男生守着，个个人高马大，身上披着披风，脸上还戴着精致的金属面具。
    尤弋猜他们几个可能都是在人物墙里的学生，所以在写名字的时候，起了逗弄的意思，故意表现得很犹豫。
    “真人哪个更帅啊？看海报根本看不出来，万一都是p过的怎么办？”她指了指桌面上的海报说。
    两个男生围过来说：“都是未p图，童叟无欺。”
    尤弋：“我不信，除非有真人做对比。”她说完，一起来的室友也跟着起哄。
    一个男生笑了笑说：“想看帅哥直说嘛，不用拐弯抹角。”
    然后他把后面在躺椅上玩手机的男生拉了过来，让他摘下面具给大家看看。
    男生懒洋洋地站着，扫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尤弋，抱起胳膊说：“你喜欢这里面哪一个，选出来了再给你看。”
    尤弋想都没想就把手指按在姜聿明的名字上。“这个。”
    围观的几个男生立马笑了起来，嘴里吐了几句脏话，然后开始起哄。
    “为什么是他啊？你喜欢他哪里啊？”一个男生凑到尤弋身边撺掇起来。
    尤弋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
    她不确定问她问题的是不是姜聿明本人，但看眼睛的话，应该不是，不是他的话就没问题了。
    “就、看起来不是很聪明，但又长得帅的样子。”她说，“这种男生最可爱了。”
    围观的人哈哈大笑，然后吸引了更多的人来围观。
    尤弋说完，看到四周的人越来越多，也觉得有点丢人，就想拉着室友离开这里。
    不过一个男生拦住了她们，另外两个男生架住了站在尤弋对面的那个人，摘下了他的面具。
    尤弋扫了一眼，顿觉无地自容，只想找个洞立马藏进去。
    一般来说，真正好看的人，都是真人比二维照片哈哈好看的，姜聿明就属于这一类。
    他低头看着尤弋，带着些戏谑地看着她，说：“要不要我的电话？”
    起哄的人齐声大喊着‘要’，尤弋不想落下风，自然也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然后还把自己的号码写下来塞给他。
    那天回去后，室友们把这件事当笑话拿来调侃了她很久，却不知道尤弋真的私下里和姜聿明有了往来。
    他们加了彼此的微信号，聊了几周，中途约出来见了几次面，还开了房，然后就确定了关系。
    尤弋把他们的关系在室友群里公布出来之后，室友纷纷表示大跌眼镜，说她看着文文静静，没想到胆子这么大，才认识几天的男人都敢上。
    从现在的眼光来看，那时候的尤弋确实有些疯狂了，感情上头的时候，容易很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她和姜聿明就是这样开始的。
    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她的身份变了，不再是横冲直撞一无所有的学生，而是一个结了婚的老师。
    姜凌也不是姜聿明，他们性格不同，对于姜凌，她的了解仅限于这两天相处下来的观察，细心，表面上看起来很直率，说话好听，仅此而已。
    她和他的关系不管走到哪一步，都注定只能在见不得光的暗夜里行走，所以她必须更谨慎，更小心。

 浴室

    思索再叁，尤弋终于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
    “不行。什么时候可以见面了我会告诉你。”
    消息发送出去后，她的心忐忑起来，不过这份忐忑持续了不过几秒。
    jl：能不能把这份等待加个期限？
    尤弋低下头，嘴角微微翘起。
    尤弋：这周之内。
    jl：好，那我等你消息。晚安，尤弋。
    尤弋关掉手机，忍不住整个身体往后倒，完全靠在了座椅里。她用手被擦了擦脸，很烫。
    身旁的姜聿明看了她一眼，说：“寒假带你出去玩怎么样，今年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尤弋眉头一蹙，“好像基本都去过了。”
    往年的寒假或暑假，只要有机会，尤弋都会跟着姜聿明的拍摄团队一起出去玩一段时间。姜聿明的生日在腊月，就算没有拍摄计划，他们也会自己安排出去旅游。
    “那就出国？”
    “现在出什么国啊，疫情这么严重，说不定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好吧，那你自己没什么想法？”
    “我说了又不算。”尤弋小声道，“反正要看你们公司怎么安排。”
    默了片刻，她又补充了一句：“反正到时候再看吧，今年也不一定出得了门，也许要补课也说不一定。”
    姜聿明看了她一眼：“往年都没补，今年怎么会补课？”
    “今年换了年级委员主任，学习管理抓得很严，要是学生成绩下降了，我们做老师的是会抓出来批斗的。”
    “早知道做老师这么辛苦，那时候就应该换行。”
    “都进来了，有什么办法。”尤弋无奈耸肩。
    “要不辞职来做我助理？”姜聿明试探着问了一句。
    “可以啊，姜老板打算开多少工资给我啊？”
    “你要来的话，我的工资卡都是你的。”
    “那还是算了，当老师光荣，我喜欢当老师。”
    一路沉默到家。
    进入家门的时候已经过了十点半了，尤弋顾不上别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
    她前脚跨进浴室，姜聿明后脚就跟了进来，说是要和她一起洗。
    他这么一说，尤弋哪能不懂他的意思，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开始整理头发。
    最近降温降得厉害，饶是开了电热灯，手指触到大理石洗漱台时，有种触电般的冷冻感。
    看尤弋脱毛衣有些吃力，姜聿明忙凑了上来，帮她把衣服往上拉。
    毛衣脱下来被扔到洗手池里，姜聿明的胳膊也顺势揽上了尤弋的背和腰，隔着一层薄绒布料，捏了捏她后腰上的肉。
    “是不是胖了？”
    尤弋被挤在大理石台面和姜聿明之间，为了身体不往后倒，她不得不用手抓着姜聿明的衣服，下半身也紧紧贴在了一起。
    “冬天就该胖一点啊。”尤弋在他腰侧掐了一下，然后把冰凉的手伸进了姜聿明的衣服底下。
    “冷死了。”她摸到了他的胸膛，手指恶作剧般在乳头上拧了一下。
    “嘶～”姜聿明倒抽一口气，看向尤弋的目光也变得异样起来。
    尤弋冬天一般不穿内衣，她胸围不算很大，但胸型饱满，在紧身衣的包裹下，两颗乳头显得尤其突出。
    “又不穿内衣。”姜聿明叹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只是不由自主地伸手握住了左边的乳房，像揉面团一样反复抓捏，白色布料包裹下的软肉被挤压成各种形状。
    “唔……轻点儿。”尤弋低吟。
    “舒服吗？”姜聿明细细观摩她脸上的表情，另外一只手也腾出来覆在另一边的乳房上。
    尤弋没说过话，只是轻轻咬着唇，呼吸有些凌乱。
    姜聿明揉了一会儿，把尤弋抱到洗手台上，一手拦住她的腰防止她往后倒，一手揉抓左边的软肉，再俯身含住了右边的乳尖。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姜聿明咬住乳房，舌尖在乳头上反复扫动打转，然后用力吮吸。
    尤弋感觉细细的电流开始从乳房往下蔓延，她咬紧下唇，脖子微微往后仰，无处安放的手在姜聿明身上扒来扒去。
    “摸这儿～”见她一直没对地方，姜聿明干脆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胯部。
    隔着牛仔裤布料能摸到里面鼓鼓囊囊的一团，尤弋顺着放置的走向撸了几下，姜聿明的呼吸也随着她的动作越发粗重。
    “喜欢吗？”他盯着她的脸，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尤弋也看着眼前的姜聿明，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甚至拉开拉链，把手从拉链开口的地方伸了进去。
    她的嘴唇因为刚刚那一咬变得又红又润，胸前的两点凸起被打湿了一圈，像是从水里刚捞起来一样饱满，姜聿明看得意动，身体随着尤弋手上的动作不断顶胯，说了一句‘等会儿老公就用这个干死你’，然后头又重新埋下去，继续蹂躏两边的胸脯。
    尤弋能感觉得到手心里的肉棍在变得越来越硬，而她的身子却越来越酸软，一低头便是姜聿明那颗毛绒绒的头。
    乳头被拉扯吮吸，下体也有了越发湿润的感觉。
    有一瞬间，尤弋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姜凌的脸。
    只是刹那间的错觉，尤弋的身体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闭上眼睛，竭力想要把这错位的幻觉清除出去，可大脑却怎么都不听她使唤。
    越是抵抗，脑中姜凌影像就越发清晰，放佛眼下在啃咬她的胸的男人已然从姜聿明换成了姜凌。
    尤弋闭上眼睛，感觉手中握着的阴茎变得烫手起来，想要放开，却又产生了另外一种渴望。
    想触摸他的身体，想让他进来，这个他不是别人，而是姜凌。

 洗澡h

    “怎么湿得这么厉害？”姜聿明摸到尤弋两腿间，裆部湿了一大片。
    他说着去拉尤弋的裤子，冬天的牛仔裤特别难脱，姜聿明费了老大劲，还是尤弋主动配合才脱下来。
    热水洒下来的那一刻，姜聿明的身子从后面拢住了尤弋，两人后背贴着前胸，尤弋的后臀也被滚热的肉根顶住了，卡在臀缝里，一点一点地往里顶弄。
    “喜欢吗？”
    他从后面搂住她的腰，硬挺挺的阴茎头部一次又一次摩擦着阴缝。
    龟头每次擦过阴唇缝隙，都会刺激到阴蒂。
    尤弋仰着脖子，双手无处可放，只得抓住姜聿明的胳膊，下半身因为身后人的动作颤巍巍的。
    若是把身后的人想象成姜凌，这种隐秘的快感就会在尤弋身上扩大成百上千倍。
    尤弋咬着下唇不敢大声呻吟，也不敢回答姜聿明的话，生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喊出姜凌的名字。
    即便事实上她和姜凌什么也没发生过，这种时候，叫错名字后果是她无法想象的。
    “尤弋……老婆……”姜聿明的吻落在她的脖子和耳朵上。
    尤弋鼻子里嗯了一声。
    “你下面的小嘴咬得真厉害～”姜聿明胸腔里发出笑声。
    “都还没进去，只是路过都能感受到在一张一合，就这么想要老公的大肉棒啊～”
    这种时候要是顺着他的话茬，接下来肯定会有更多露骨的话，姜聿明骚话说起来是没下限的。
    尤弋吃过他的亏，所以只是闭着眼睛哼声道：“有种你就别进来。”
    她话音刚落，下体就有一种被撑开的感觉。
    龟头破开紧闭的肉缝，缓缓地进入甬道深处，直到再也无法进入为止。
    “我没种行了吧～”
    姜聿明咬住她的肩头，挺动腰臀开始做抽插运动。
    尤弋听这话心里总有点异样，但这种时候也由不得她多想。
    热水顺着两人的头往下浇，经过赤裸的肌肤，流到性器交合的地方。
    每次阴茎插入的时候，尤弋总有种热水被带进去的异样感，因为这份额外的刺激，她比平时更快达到高潮。
    被热水浸得又软又热的花穴疯狂痉挛，花穴口流出更多液体，分不清是甬道深处自己产生的还是被阴茎带着倒流进去的。
    尤弋抓着姜聿明的手臂，下肢因为发软而有些站立不稳。
    姜聿明紧紧揽着她的腰，防止她滑落到地上。
    阴茎依旧在温软的花穴里抽动着，只不过因为那一阵剧烈的收缩和痉挛受了更大的刺激，动作更快了些。
    电热灯的效果上来了，浴室里的温度也升高了些，两人都有些热。
    姜聿明关掉花洒，啪啪的声音一下变得清脆而响亮。
    “老婆，舒服吗？”他紧贴尤弋的后背，声音听起来低沉又沙哑。
    尤弋还没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劲来，花穴一缩一缩的，还在往外吐着蜜液。
    这样站立后入的姿势舒服还算不上，腿软倒是真的。
    “累，太累了……唔、快点吧……”她的声音破碎而抖动。
    “那我们换个地方。”
    姜聿明抓着她的胳膊，带着她往洗漱台的方向走，过程中依旧保持着插入的姿势。
    尤弋被撞得咿呀哼了几声，走到洗漱台前，她上半身找到可以支撑的地方，便弓着腰趴了下去。
    “啊啊、嗯……”身体有了支撑，她才放心大胆的呻吟尖叫。
    接下来便是一场纯粹粗暴的肉战。
    尤弋上半身趴伏在洗漱台上，乳尖贴着冰凉的台面，被挤压得凹陷进乳肉里。
    姜聿明双手掰着饱满的臀部，低头看着自己的阴茎在猩红色的花穴口进进出出。
    他动作有些发狠，每一次进入都像是要把两颗卵蛋连带着一起塞进去似的，出来的时候总会带出些白色的泡沫和粉色的嫩肉，看起来淫靡又色情。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除了两个人的呻吟粗喘，余下的就是肉体拍击的声音。
    这个姿势不知维持了有多久，尤弋渐渐体力不支，思维也因为疲倦开始混沌起来，连姜聿明什么时候射的都不知道。
    直到姜聿明扶着她的肩膀，将她从大理石台面上拉起来。
    “是不是困了？”
    他将尤弋转了个面，让她和自己面对面站着，双手揽着她的腰，以免她因为腿软摔到地上。
    尤弋意识回笼，脑袋顶在姜聿明的胸口上，低头看到他射精后半软的阴茎，上面还沾着白色的精液。
    显然是还没尽兴的状态，但尤弋已经累了。
    穴口还麻麻的，异物感很强烈，尤弋有点担心明天那里会不会肿。
    “困了，想睡觉。我还要先洗澡。”
    姜聿明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但尤弋的眼神一看就不在状态。
    姜聿明低头在她红色水润的唇瓣上吻了一下，然后把她横抱着放进没有水的浴缸里。
    “困了就睡，我给你洗澡。”
    这种状态肯定是睡不着的，但尤弋还是乖乖坐在浴缸里，闭着眼睛假寐。
    热水从她头上浇下来，流遍全身。
    尤弋听到咔哒开瓶子的声音，紧接着冰凉的沐浴露抹到她的后背和前胸上。
    姜聿明把一团沐浴露抹开，均匀地涂满她的全身，从脖子到脚底板，细细地打出一层泡沫出来。
    手掌抚过尤弋的每一寸肌肤，在胸脯处停留的时间更长一些，绕着乳房的轮廓打旋，直到雪白的胸被搓得油光水亮为止。
    然后再往下，手指探进穴口里，把残存在里面的精液抠挖出来，用热水对准了冲洗。
    姜聿明对这种性爱后的善后工作已经掌握得游刃有余了，给尤弋洗完澡，他快速给自己冲了一遍热水，最后给她吹头发。
    “老婆，今天伺候得舒服吗？”
    姜聿明按着她的脑袋，修长的手指从发根滑到发尾，吹干后的头发柔软又顺滑。
    尤弋缓缓点头。
    “那你爱不爱我？”
    尤弋愣了一下，回头看了姜聿明一眼。
    无论什么时候，姜聿明这张脸都是极具吸引力的，只是他的表情总是无悲无喜，尤弋常常分不清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说话。
    “这个问题要考虑这么久吗？”姜聿明的语气硬梆梆的。
    尤弋其实很想点头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但她实在担心姜聿明会借这个话题催生，她对这件事有了很深的后遗症。
    “该不会又要说什么‘爱我就给我生个孩子了’这一套吧？”她瞪着他。
    “想太多了吧你，你老公是那种人吗？”
    尤弋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扭过脸去没有说话。一聊到生孩子的问题，气氛就会变得如此尴尬。
    姜聿明大概也没料到他随口一个问题，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尤弋的应激反应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
    他无奈地摇摇头，从后面揽着尤弋的腰，把她拢在自己怀里。
    “我保证不会再提这个话题，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愿，这样行不行？”
    尤弋心中一惊一喜，早这样不就好了。

 约会

    h市的气温降得很突然。
    周二还有十几度，到了周五已经降到了几度，看气温实时预测，夜间可能降到零度。
    从姜聿明回来之后，尤弋这两天下了班都是回家住的。
    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恢复到从前的那种和谐轻松的模式，姜聿明两头跑得勤，早上天不亮就送尤弋去学校，晚自习还没下课就早早过来等着了，一天跑四趟，每天在路上的时间凑起来都能看两场大电影了。
    尤弋觉得没必要，跑来跑去不仅浪费时间，还浪费油。
    跟姜聿明沟通了一次，说他非要接送她上班的话，还不如白天就留在她的公寓里，晚上再一起回去。
    姜聿明嫌她的公寓又冷又小，一个人呆着无聊，不如回家睡觉。
    尤弋又提议干脆还是像以前一样，她工作时间住在学校，等周末再回家见面。
    姜聿明又不乐意了，说什么夫妻两老是分开不像话，还跟尤弋撒娇：“一天见不到老婆会睡不着的。”
    他自己都那么说了，尤弋也不好再提异议。
    姜聿明如此积极的变化让尤弋很不习惯，想着和姜凌的约定，她心里多少有了些负罪感。
    周五小组会议结束，学校的学生基本都走空了。
    尤弋回到公寓后，给姜聿明发了一条微信：下个星期有考试，今晚得留在学校整理试题。
    消息发送出去后，在等回信的过程中，尤弋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恍然。
    放在一年以前，她怎么会想到自己会为了一个来往没多久的男人向姜聿明撒谎呢？
    周六是姜聿明爷爷的生日，通常要去姜家待一天一夜，如果周五不见面的话，那和姜凌的约定就无法实现了。
    尤弋不在乎约定，对于她来说，这种男女之间的口头契约跟废话没什么区别。
    这次之所以如此在乎，大概只是因为她想和姜凌见面，仅此而已。
    手机铃声响起，姜聿明直接给她打了电话。
    “老婆！”
    电话那头出乎意料的有些吵闹，除了姜聿明的声音外，还有乱七八糟的说话声。
    “今天要留在学校？”他问。
    尤弋听到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的声音，心里便有了数。
    “阿杰他们在？”
    “对啊，我们在打游戏。本来想晚上打烧烤的，你居然不回来。”
    尤弋心里莫名轻松了些，她还想着，要是姜聿明非要来接她的话，她就趁此机会和姜凌说清楚，以后不见面了。
    “那你们玩得开心，我明天早上开完会就回去。”
    “我会想你的老婆。”姜聿明说完，隔着电话给了她一个夸张的亲亲。
    晚上七点半左右，尤弋开车到金子塔停车场，她停好车，徒步从停车场走到金字塔一楼a口，路上发现天空飘起了细细的小雨。
    她拉起外套的帽子遮住自己的脑袋，双手抄在兜里，心情有一种微妙的悸动。
    密会情人的感觉，听起来有点矫情，但尤弋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兴奋的体验了。
    约定好在a口大花坛见面，她老远就开始张望，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花坛边沿熟悉的身影。
    尤弋快步走近，借着商场大厅透出来的光，她看到姜凌穿着藏色的夹克，肩膀上背着黑色背包，叉着腿低头看手机。
    她从后面绕过去，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姜凌从花坛上站起来，认出是她后，表情先是惊讶，随后笑了起来。
    “尤弋老师还会开玩笑。”他眯起眼睛，露出一排整齐牙齿。
    才几天不见，尤弋就发现姜凌变得有些陌生了。
    “怎么一直看着我？是我今天穿得太帅了？”他低头注视她。
    “感觉你今天很不一样，我都不敢认。”
    “为什么？哪里不一样？”
    “像个学生，好像以前你还在读高中的时候。”
    “怪不得你那么激动。”姜凌挑眉，神情中带着戏谑，“所以尤老师喜欢我高中的样子还是现在的样子？”
    尤弋眨眨眼：“都一样，反正都是你。”
    这是个满分答案，话音一落，姜凌黑色的眸子里便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
    尤弋说完，自己倒先不好意思起来。
    她平常最听不得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情话，但今天自己却主动说了。
    “既然尤老师这么喜欢我，那从现在开始，就是正式约会了。”
    “什么正式约会？”
    “就是像一般情侣那样，该做的都会做的约会。”他脸上带着坏笑，眼神却坚定又严肃。
    尤弋脑子里还没转过弯来，下一秒，自己的手已经被另外一只不属于她的手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