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少我们相爱吧》 第1章 你为什么还不死?(求收藏!) “晖尔,下个星期家里就要宣布我订婚了!” 一家咖啡厅的包间里,一个容颜非凡却面色沉郁的男子看着他对面的女孩道。 女孩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那恭喜你和嘉珍了!” 男子的面容更加地沉郁,他一把抓住女孩的手,十分地恼怒: “你明明知道我不喜欢她,我喜欢的人是你,你还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女孩默默地抽出自己的手来。 “子阳,嘉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会抢我好朋友的未婚夫的,这不道德!” “你要我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就道德了吗?我明明不爱她,娶了她就对她就公平了吗?这对我公平吗?对你公平吗?” 温子阳的眼里冒着火。 卫晖尔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你不要这样想!嘉珍她人挺好的,又温柔又能干,她很爱你,你只要用心去跟她相处,去感受她,你就会爱上她的!” “晖尔!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心吗?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吗?”温子阳的眼里充满了痛楚。 卫晖尔感到自己再也待不下去了。 “对不起,子阳,你是嘉珍的未婚夫,我怎么可能去爱你?再见!” 说罢,她匆匆地站起身,逃也似地走出了咖啡馆。 温子阳看到那抹匆忙离去的身影,痛苦地攥紧了拳头。 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吗? 逃出咖啡馆的卫晖尔,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对不起,子阳!我爱你!非常爱你!但嘉珍比我先遇到你,她那么爱你,你们又是长辈联姻的对象,我怎么能夺人所爱?怎么能抢自己好朋友的未婚夫? 我们注定今生无缘。 祝你幸福! 卫晖尔的脑子里一遍遍地重复着那天与温子阳见面時的情形,她无法安睡,无法平静,最后想到了一个最好的逃避方法:那就是远远地离开这里! 她向组织申请到偏远地方去工作,三天后前行,心情这才平静一些。 回到家,她有些疲惫,躺在沙发上正要闭目养神,房门被人敲响。 卫晖尔很无奈,起身去开门。 “嘉珍,你怎么来了?” “晖尔,我就要跟子阳订婚了,我想明天举办一个脱单前的聚会,子阳也会来,你一定要来呀!”廖嘉珍拥着卫晖尔道。 “祝贺你呀嘉珍!你终于心想事成了!”卫晖尔由衷道。“但我明天有事,聚会我就不参加了!” 想到明天又要见到温子阳,卫晖尔心里就没法平静。她现在还是尽可能地不要去见他吧。 等她三天后远离了这里,一切就会归于平静了吧。 “晖尔,你怎么能不来呢?别人可以不来,你是一定要来的!” “为什么呀,嘉珍?我明天真的有事!”卫晖尔不解地看着廖嘉珍。 廖嘉珍再次拥抱着她,一脸委屈道:“晖尔,好妹妹,你得再帮我一次!” “帮你一次?我能帮你什么呀,嘉珍?”卫晖尔十分不解。 廖嘉珍静静地看着卫晖尔:“晖尔,我们是不是好朋友,是不是好姐妹?” “这个还用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当然是啦!”卫晖尔笑道。 “那你就帮帮我吧,晖尔!” 廖嘉珍抱住卫晖尔不放,故作不安道: “我怕子阳还是放不下你,我心里很不安,你明天就约梁桓一起吧,梁桓那么喜欢你,你就在聚会上宣布梁桓是你的男朋友,让子阳彻底对你死心吧,好不好晖尔?” 卫晖尔的心猛地往下一沉:这不是往温子阳的心口上插刀吗? 但她还是抚着廖嘉珍的背道:“嘉珍,你想多了,子阳是你的未婚夫,他喜欢的人是你,不是我!” “但如果你觉得那样做你就可以安心,那我明天就约梁桓一起吧!” “太好了,晖尔,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廖嘉珍立即破涕为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第二天傍晚,当卫晖尔挽着梁桓的手出现在聚会的门口時,廖嘉珍拉着温子阳的手立即迎了上来: “呀,晖尔,梁桓,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怎么会?说好来的,当然会来啦!” 卫晖尔笑道,并礼貌地朝温子阳点点头。 一些朋友看到卫晖尔来了,纷纷起身同她打招呼: “晖尔,你怎么才来?” “晖尔,快来这里!” “晖尔,那是你男朋友吧!” 卫晖尔一一大方回应: “各位,他叫梁桓,我男朋友!” “我来晚了,自罚一杯!” 看到卫晖尔向众人大方地介绍梁桓是她男朋友,温子阳的目光瞬间冰冷。 她说她不爱他,是因为梁桓吗? 温子阳一把攥住梁桓的手,将他拖到一边,用冰寒的目光看着梁桓:“你爱晖尔吗?” 梁桓勇敢地迎着温子阳地目光:“爱!” “她爱你吗?”温子阳目有不甘。 “我想她也是爱我的吧,不然怎么会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呢?”梁桓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犹豫,便一脸自信地笑道。 “你能给她幸福吗?” “我会尽我的全力给她幸福!”梁桓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温子阳。 温子阳攥着梁桓的手越收越紧,梁桓已经吃痛,他反握过去,两个男子在暗中较量。 卫晖尔见梁桓被温子阳带到一边去,有些不放心,便走了过来: “梁桓,我给你介绍一些我的朋友吧!” 说着,朝温子阳点点头,挽着梁桓的手就往一边而去。 看到温子阳失落的眼神,廖嘉珍咬了咬唇,忍了忍嫉妒的目光,轻盈地走了过来挽住了他的手臂: “子阳,你看晖尔跟梁桓是不是很般配呀!晖尔说,他们也快订婚了!” 温子阳从廖嘉珍的臂弯里抽出自己的手来:“你去玩吧,我抽根烟!” “好!”廖嘉珍善解人意地点点头,面带微笑地向人群中而去。 而温子阳的这根烟似乎有点长,他一根接一根,一抽就是一个晚上。 聚会结束時,廖嘉珍安排了几辆车送朋友。 廖嘉珍也给卫晖尔与梁桓安排了一辆车,她还特别叮嘱梁桓:“梁桓,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晖尔啊!” “我会的,你就放心吧!”梁桓笑道。 卫晖尔同廖嘉珍挥手再见。 她没有看到温子阳的身影。 或许从今晚开始,他不想再见到她了吧。也许这样对他,对嘉珍,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怎么,很失落?” 梁桓看到卫晖尔眼里的失落,心疼地握了握她的手。 “怎么会?” 卫晖尔掩饰着眼里的失落,脸上浮上一道艰涩的笑容。她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对梁桓道: “梁桓,谢谢你今晚出演我的男朋友!” 梁桓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才不是演呢,我是自然流露好啵!你知道我一直盼望做你的男朋友的!” “梁桓,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但为了嘉珍,我不得不这样做!” 梁桓轻轻地拍了拍晖尔地手,道:“你不必抱歉,为你做任何事我都是愿意的!” “还有,晖尔,我永远都是你坚定的后盾,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卫晖尔感动得泪盈眼眶,她还想对梁桓说些什么,这时,一道猛烈地撞击声让她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是晖尔的华丽分割线…… 当卫晖尔感觉到自己有意思時,已是两年后。 原来当晚,她与梁桓坐的车遭到了一辆大卡车的猛烈撞击,梁桓用他的身体保护了她而当场死亡,她一直昏迷。在医院里一躺就是两年。 这两年,晖尔的家人轮流来看护她。廖嘉珍也时不时地来照顾她。 “阿姨,晖尔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嘉珍,你来了?”晖尔的母亲石湘蓉凄然一笑:“上午子阳安排了医生给晖尔做了第六次理疗了,她还是这样,毫无知觉!” 廖嘉珍立即安慰道:“阿姨,您别急,晖尔吉人天相,一定会醒来的!我下午没事,我来照顾晖尔吧,你回去休息吧!” “嘉珍,总这样麻烦你,怎么好意思啊?” “阿姨,您不要这样说!我是晖尔最好的朋友,照顾她是应该的!” 见廖嘉珍不是外人,又常来照顾晖尔,石湘蓉就将晖尔托付给了她,回去休息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廖嘉珍和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卫晖尔。 看着这个像死人一样没有知觉,却依旧美得惊人的活死人,廖嘉珍眼里的阴戾一下就迸发了出来,满眼都是恨意。 “你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还不落气?你留在这个世上还想做什么?” 她咬牙切齿道: “因为你的存在,子阳一直没跟我订婚!他把你安排在这里治疗,还盼着你能醒来!卫晖尔,你还要害我到何时!” 廖嘉珍攥紧双手,想要掐住那张纤弱的脖子,将一息尚存的气息彻底地掐断。 是啊,廖嘉珍如何能不恨? 本来,卫晖尔的家人早要接她回家中去照料的,是温子阳一直坚持要把她留在医院,要给她最好的治疗,要每天看着她,而将她这个未婚妻不屑一顾。 “你去死啊!梁桓还在地下等着你呢,你还赖在这个世间做什么?” “你早就该死了!我特别设计的那场车祸,就是为了让你去死的!梁桓都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死!” …… 卫晖尔在黑暗中挣扎了很久,总是没有尽头……等她终于看到了一线光亮,欣喜地向那线光亮奔去時,一道狠戾的声音让她嘎然止步。 这声音即熟悉,又特别陌生,带着一股刻骨的仇恨,低沉而又犀利,每一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难道她是到了地狱?这声音是从地狱里发出的?她不觉放慢了脚步,屏息静听。 “你去死啊!梁桓还在地下等着你呢,你还赖在这个世间做什么?” 梁桓? 梁梁桓怎么了?他在地下等着谁? 卫晖尔心里一惊,猛然想起了什么:她与梁桓坐在车上,突然一辆大卡车向他们冲了过来,随着一阵剧烈地晃动,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难道梁桓死了? 正在她感到惊慌不已時,又一道阴狠的声音传来: “你早就该死了!我特别设计的那场车祸,就是为了让你去死的!梁桓都死了,你为什么还不死!” 等等,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这分明是嘉珍的声音啊!她这是怎么了?一向和善而轻柔细语的她,怎么会发出这种透彻寒骨的声音? 她特别设计的车祸? 卫晖尔挣扎着,猛地睁开了眼睛…… 第2章 重生 看到卫晖尔突然睁开的眼睛,本是恨得眼睛发绿的廖嘉珍也吓了一跳。 但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植物人有时也会不自觉地张合眼睛,但那是没有意思的,是不足为虑的。 廖嘉珍一耳光就抽了过去,但担心在脸上留下痕迹,她将手指突然握紧,一拳砸在了卫晖尔的胸口上: “死人!你去死啊!去死啊!” 卫晖尔原本白皙的面容涨的通红。她浑身都不能动弹,心脏却激烈起伏,她嗔目结舌,将所有的痛和恨凝成了一句话: “廖嘉珍,你这个杀人犯!” 她曾是那么地信任她,为了她甘愿离开自己最心爱的男人,这个她最好的姐妹却要杀了她! 看到卫晖尔鲜红的眼眸和急剧起伏的胸膛,那集聚所有的力量迸发出的这句话,让廖嘉珍感到了极度惊恐。她首先想到的是掩饰。 “超、晖尔,你、你醒了?我刚刚是在跟你开玩笑呢!” 但卫晖尔却不再相信她了:“为了不影响你嫁给温子阳,我都申请去支边,远离你们了,你为何还要下毒手?梁桓是你亲姨的儿子,你居然也下得了手?廖嘉珍,你这个毒妇!” 廖嘉珍的眼睛也渐渐鲜红,像一头嗜血的妖魔,她咬牙切齿道: “你以为你去支边,一走了之就行了吗?温子阳的心一样会在你身上!你只有死了才能一了百了!梁桓是你害死的,卫晖尔,你去死吧!” 廖嘉珍突然撩起被子用力蒙住了卫晖尔的头,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卫晖尔醒来…… 四周没有任何人,此刻温子阳正在手术室给病人做手术。直到被子下的人再也没有了任何生息,电子仪上的波纹成了一条直线后,廖嘉珍这才故作惊慌,跑出了病房喊道: “快来人啊!病人没呼吸了!” …… 许是冤魂不散。卫晖尔的魂魄一直不愿散去。 她看到赶来的温子阳抱着她的尸体痛不欲生的样子,看到廖嘉珍假意痛哭的样子,她大声呐喊:廖嘉珍是凶手!廖嘉珍是凶手! 但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一个躺在病床上已经两年之久的植物人,停止了呼吸,是没有人去怀疑什么的。 她看到痛不欲生的家人如何将她安葬。她用力去拥抱他们,他们却感觉不到; 她一直伴随着温子阳。她看到温子阳在她葬后不久就只身去了前线,做了战地医生。她看到他在五年后的一次作战中为救伤员身负重伤,而壮烈牺牲。她拥抱他,她愿替他去死,她痛哭呼号,痛不欲生,却无人能感知到…… 她看到,温子阳死后,廖嘉珍没有一点悲伤,她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嬉戏,娇媚,还生了两个孩子,活的好不快活。 她恨自己,为什么生前没有好好地去珍惜温子阳;为什么不能将那个心肠歹毒、无情无义的廖嘉珍杀掉,还让她那么地逍遥快活? 为什么好人遭厄运,坏人却能活千年? 她恨自己,留下一缕冤魂,却除了无尽地痛苦和愤怒,什么也做不了! 她在泣血,她怒吼哀嚎,终于耗尽了自己最后一缕元气,坠入了无尽地黑暗中…… ……这是晖尔的华丽分割线…… 再次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阴暗的狭小的空间里,不知道身在何处。 她静下心来,这才发现她躺着的狭小空间上有一些淡淡的光线透进来,她抬头从缝隙里往外一看,这是一个晨曦,天刚刚张开朦睡的眼睛,远处还笼罩在一片灰白里,雾气缭绕。但看得见附近的房屋和稻田。 这是什么地方? 怎么这么熟悉,又遥远?这不是存在她儿时记忆里的地方么? “卫能,你守了一个晚上了,回屋去睡吧!” “爹,你起来了?咦,我怎么睡着了?”卫能睁着朦胧的睡眼道。 “能儿,你回屋睡吧,我跟你爸来陪晖尔!”这时一个特别温柔的声音传来。 卫晖尔仔细看去,只见一个长得十分白净清秀的五十来岁的妇人姗姗走来,她的眼睛特别地美丽,却没有光泽,一看就是个睁眼瞎。她走得不快,对周围的地形却十分熟悉。她走上前,手往前摸索着,似要抓住什么。 这不是她的八奶奶吗? 她记忆里的八奶奶善良而美丽,却双目失明。但她凭借日常的记忆对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所以在家洗衣做饭,无一不会。对她是非常地疼爱。 而八奶奶是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因病去世的。 难道她现在又回到了少年时代? 卫晖尔将自己的手从缝隙处伸出去,悲喜交加地喊了声: “八奶奶!” 她的喊声让四周陷入了一片沉寂。她看到八奶奶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这时她才感到有些不对劲。 外面的光线逐渐明亮了起来,她发现自己穿戴整齐,躺在一个棺材里,棺材安放在屋外临时搭建的一个草棚里,她身上盖着白布,头顶还飘着蜡烛和香的香味,脚下还点着长明灯……这分明是对一个死者的安排! 而且,因为死者太年轻,又是意外死亡,死后是不能进堂屋的,只能在外面搭个棚子,让死者躺在外面的木板上或棺材里。 她这是重生了? “八奶奶,八爷爷,小叔叔!”卫晖尔又喊了几声。 她怕吓着他们,所以将声音放得特别轻柔。 卫能突然听到晖尔的声音,已经是很惊恐了,当他看到从棺材里伸出来那只白生生的小手時,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了: “超、晖尔!你可别、别吓我们呀!我们可、可都是你的亲人,是、是最、最疼爱你的人啦!” 卫能一下躲到八爷爷的身后,身体发抖道。 八爷爷和八奶奶也被眼前的情形吓着了,不知所措。 “咳咳,我、我是人,不是鬼!小叔叔!八爷爷、八奶奶,你们别怕,我是人,我活过来了,我没有死!”卫晖尔激动道。 又是一片死寂。 八奶奶的手往前摸索着,一下将那只透着凉意的小手抓在了她的手心里。 “超、晖尔啊!我是你的八奶奶,你别怕啊,好孩子,你别怕,八奶奶在呢!” 八奶奶的手很细腻,很温暖。 卫晖尔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哽咽道: “八奶奶!” 八奶奶握紧了她的手,饮泣道:“我的晖尔孙儿啊!你终于活过来了,太好了!” 八爷爷这时也反应了过来,他跟八奶奶一起握住了她的手,又惊又喜道: “晖尔,晖尔,你真的活过来了吗?卫能,快、快把棺材盖打开,把晖尔抱出来!” 小叔叔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形惊得不知所措,他哆哆嗦嗦地上前,同八爷爷一道将棺材盖打开,就径直往屋里奔去: “嫂嫂!娘!二哥!晖尔醒了!晖尔她活过来了!” 第3章 不知今夕是何年 八爷爷将晖尔从棺材里抱了出来,八奶奶一下将晖尔抱进怀里: “晖尔啊,你可醒了!你都死过去四天了,你妈这几天都哭晕死好几次了,如果不是为了等你爸爸回来见你最后一面,你已经埋进土里了……我的孙孙,你还能活过来,真是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 八奶奶激动得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谦和,快,快,祭拜列祖列宗,祭拜列祖列宗!” “好!好!我就准备!我就准备!拜祖宗!拜祖宗!” 八爷爷也开心地去准备拜祖宗的事宜去了。 再次重生,能够再见到八爷爷和八奶奶,这是意外之喜。卫晖尔抱住八奶奶感动得热泪盈眶: “八奶奶!八奶奶!” 卫晖尔还没出生,爷爷就去世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爷爷,八爷爷是爷爷最小的弟弟,在兄弟姊妹中排行第八,称为八爷。八爷爷和八奶奶没有自己的子女,奶奶便将自己的小儿子卫能赋给他们做养子。因为她是卫家这一代的长孙女,八爷爷和八奶奶就像亲生的爷爷奶奶一样疼爱她。 现在重新来过,她一定要好好孝敬八爷爷和八奶奶,让他们能够健康长寿地活下去。 只是不知道现在是哪一年,她多大了? “我的儿啊!” 卫晖尔正在疑惑现在是哪一年時,声音嘶哑的石湘蓉被人从屋里搀扶了出来,一下扑了上来,抱住她恸哭不已。她的嗓子已经哭哑了。 听八奶奶说,因为她的死,母亲石湘蓉都哭晕过去好几次。 而在她的前世,也是因为她的死,母亲石湘蓉痛不欲生,哭得死去活来…… 想到这些,卫晖尔也不禁悲从中来,也抱住了石湘蓉大哭:“妈!妈!” 四周顿时哭声一片。 当然,这都是喜极而泣。 “嫂嫂,回屋里去吧,外面冷呢,别冻着晖尔了!” 大叔叔卫平上来,抱起晖尔就往屋里走去。 卫晖尔发现,家里来了很多人,奶奶,叔叔,婶婶,大姑姑,大姑父,小姑姑,小姑父,大姨,舅舅,还有一些表兄表姐之类。家里一些主要的亲戚都来了。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家里出了大事。 而这次是因为她被人打死了。家族里的主要成员都赶来撑腰。 只是没人想到她还会活过来。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在她十三岁那年,同院子一个十岁的男孩,嘲笑她有腿疾需要撑拐杖才能行走的七岁弟弟为瘸子,弟弟羞愤不已,扑上去厮打,可他又矮又小,哪里是对方的对手,很快就被对手压在身下痛打;卫晖尔见状,立即扑上去想要推开对方将自己的弟弟解救出来,谁知对方的姐姐举着一个木棒就直接打来,好几次打在卫晖尔的头上,卫晖尔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叔叔,今年是哪一年?我多大了?” 等大家都平静了些,卫晖尔突然问道。 一屋子的人听到这句话,都面面相觑,十分地诧异:这孩子,人是活过来了,但脑子被打坏了,连自己多大了都不清楚了。 一时,都没人说话。 第4章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晖尔,你不记得自己多大了吗?”大叔叔卫平心里也不由得一沉,他小心翼翼道:“你今年十三岁呀,现在是1975年呀!” 十三岁?1975年? 太好了!她又回到这一年,也是她遇见温子阳的那一年。一切都还来得及,很多事情都可以重新开始。 “我现在是十三岁?啊,太好了!” 卫晖尔喜难自禁,捂嘴笑了起来。 大家看到她突然傻笑,再次陷入了忧心中:这孩子傻了!真的傻了!太可惜了,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变成了傻子! “晖尔,你记得小叔叔今年多大了吗?”小叔叔卫能不无忧心地看着她道。 卫晖尔想了想,小叔叔只比她大四岁:“十七岁!” “我叫什么?” “卫能!” 小叔叔高兴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还好,不是傻子!” 这时八爷爷走了过来对大家道:“大家都去拜祭祖宗吧!感谢列祖列宗保佑晖尔活了过来!保佑大家平平安安!” 大家都一一前去堂屋拜祭了祖宗。连受伤的朝晖,和三岁的海晖都被叔叔抱着去给祖宗磕头。 朝晖看到自己的姐姐活了过来,抱着姐姐失声大哭。他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姐姐被人打死,他正陷入了无穷的自责和悔恨中。 而海晖这几天也没睡好。以前都是姐姐带着她睡的,这几天妈妈和哥哥整天哭,姐姐也不管她了,家里还来了好多的人,整天吵吵闹闹的,她害怕,困得要死。这刚睡下,又被人给抱起来了。 “来,海晖,给祖宗磕头,让祖宗保佑海晖健健康康,长大了有出息!” 海晖上下眼皮还打着架,她嘟嘟囔囔道:“小叔叔,我姐姐呢?我要我姐姐!” “好,我们去找你姐姐!” 小叔叔将海晖抱到晖尔的面前,海晖一见姐姐,立即扑到了她的怀里:“姐姐!姐姐!你怎么不管海晖了?你不要海晖了吗?” 晖尔一下抱着这么小的海晖,心里感动不已:“姐姐很爱海晖哦,姐姐不会不要海晖的,海晖乖!” 只是晖尔现在身体很虚弱,抱不起海晖。 这时,八奶奶端来了一碗红糖米粥来到晖尔的面前: “晖尔,喝碗粥吧!” 大家这才想起晖尔已经四天没吃东西了!还是八娘想得周到。 这个年代,能喝上一碗红糖米粥,已经是十分奢侈的了。可见八奶奶是将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掏出来了。 卫晖尔接过八奶奶的红糖米粥,喝了半碗,将剩下的半碗递给了受了伤的朝晖:“朝晖,你喝!” “不,姐姐你喝!” 朝晖很懂事。姐姐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身体正是很虚弱的时候,他怎么能喝姐姐的米粥呢。 八奶奶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她随即说道:“晖尔你喝!我今天煮了很多,保证每人有一碗! 晖尔这才将这一碗粥喝完。 每人有一碗粥倒是不假,只是有红糖的粥只有晖尔和石湘蓉的才有,其他人的粥只是加了点盐巴,是没有糖的。 八奶奶问她要不要再来一碗,晖尔撒娇道:“八奶奶,我想吃你煮的红薯糖!” 晖尔想起小时候,很难吃上一顿米饭,多是红薯当饭。八奶奶每天煮一锅红薯,那红薯汤冷却后凝结成块状,吃进嘴里甜润可口,类似于现在的冰激淋。晖尔把它称为红薯糖。八奶奶总是将凝结成块的红薯糖留给她吃。以至于后来很长的时间里,她都非常想念八奶奶的红薯糖。 “好,八奶奶去给你煮红薯糖!”八奶奶亲昵地摸了摸晖尔的小脸,去煮红薯糖去了。 時过二十多年,她能再吃到八奶奶的红薯糖,晖尔想想都觉得好幸福。 卫晖尔看了看围在自己周围的长辈们,给大家鞠了一躬: “各位姑姑婶婶姑父姨父舅舅堂叔堂伯们,你们为晖尔的事操劳费心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不用再在这里受累了,剩下的事,晖尔能搞定的,你们放心吧!” 大家再次面面相觑。都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她能搞定?她不过才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之前都被人打死了,要不是他们来了,将杀人凶手押去了派驻所,将凶手一家人看管了起来,她怎么搞定? 这孩子到底是被打傻了,还是被打聪明了? 大家都觉得醒过来的晖尔不一样了。她一脸笑嘻嘻的,没有一点悲伤,也没有一点愤怒,好像发生了什么喜事一样。都不知是该忧,还是该喜。 就在所有人忧心不已地看着她時,有人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衬衫、蓝色裤子、身型挺拔的人正疾步如飞地向院子里走来。 “那不是中新吗?中新回来了!” 大家一听到这个名字,纷纷从屋里涌了出来迎接。 卫中新没同任何人打招呼,他的目光努力在还挂着白帆的棚子和屋子里搜索着他的妻儿,径直跑过去一把将石湘蓉和朝晖抱进怀里。 当他看到了坐在一边搂着海晖的晖尔時,无比地震惊,立即将晖尔楼进怀里: “晖尔!你吓死爸爸了!”卫中新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卫晖尔被搂的喘不过气来。她咳咳几声,道:“爸爸!你搂的晖尔喘不过气了!” 卫中新搂着失而复得的女儿舍不得放手。 一家人抱在一起,失声大哭。 卫晖尔被打死的那天,家人跑到公社打电话,几经辗转才打到铁路局,卫中新得知自己的女儿被人打死了,立即请假,日夜兼程,千里奔波,现在才赶到了家。 让他惊喜的是,他的女儿又活过来了。 院子里的乡亲听到卫家传出的哭声,又听说卫中新回来了,都以为是要将卫晖尔送上山了,纷纷前来送行,结果发现她居然起死回生了,一个个无不惊诧,咄咄称奇。 都说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第5章 必须严惩 卫中新回来了,了解了有关情况,就让那些远亲们都回去了。卫中新过去是部队的一位营长,现在转到了铁路局,据说也是一位不小的领导,年轻有为,在当地很有威望,是家里的主心骨。 卫中新一回来,村长和村支书就都过来了。家里的人,奶奶,八爷爷,大叔叔和小叔叔,大家一起坐下来商量对后事的处理。 现在的情况是,凶手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关在拘留所,凶手的父母家人也被看管了起来。之前打死了人,当然要严惩;现在既然人又活了过来没死,处理的方式也就不一样了。 “中新,王小垛是个十七岁的孩子,还没满十八岁,也是一时冲动,犯了错。既然现在晖尔没事了,你看能不能让他们家赔些粮食和钱,就别让她坐牢了,给她一条出路?” 一听村长说要对凶手宽大处理,奶奶和叔叔们立即就气愤起来。他们认为村长王云长跟凶手一家是堂亲,显然是要偏袒凶手。 “就这样放过凶手?我们坚决不答应!” 奶奶石娥英神情很激动: “垛妹子还是个孩子?她都是已经许配了人家的人了,心肠那么地歹毒,用那么粗的棍子打晖尔的脑袋,两棍子就把人给打死了……要不是我们家晖尔命大,为了等中新回来,让他们父女见最后一面,我们家晖尔人已经埋进土里去了!” “晖尔现在人是活过来了,但她身体损伤严重,谁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呢?会不会影响她以后的生活呢?这个谁能担保?” “没错,王运华一家见我大哥不在家,没少欺负我大嫂一家,这次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大叔叔卫平也愤怒道。 小叔叔卫能见王云长这么偏袒王运华和王小垛,也是怒气冲天: “我大哥可是国家干部,我大嫂侄儿可都是干部家属,王小垛以大欺小,欺负干部家人,心肠还这么歹毒,这样的人就应该押出去枪毙!给她一条活路?她给别人活路了吗?” “我不是为王家讲话,也不是说就不惩罚他们了,而是觉得大家都是邻居,彼此相让一点,退一步海阔天空嘛!”王云长辩解道。 “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打死的是你家的人,你还会这么说吗?”石娥英立即回击道。 “对呀,要是打死的是你家的人,你还会说得这么轻松么?” 小叔叔和大叔叔都对王云长怒目而视。 八爷爷虽然是卫家的长辈,但他毕竟只是晖尔的堂爷爷,有卫中新在,他也不好说什么。但他听了王云长的话,一直沉默,面色并不好看。 “我、我也没说不惩罚他们呀……” 王村长见卫家人都怨怼他,他脸色铁青,无言以对。 见王云长的话引起了卫家的公愤,村支书袁家齐便看向卫中新,斟酌道:“中新你看呢?你是什么想法,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卫中新一直没说话,他神情凝重,充满威严,让人不敢小觑。他冷冷地看了一眼为王家说话的王村长,声音平静却充满煞气: “我是国家干部,看重的是公平正义。我们在外面为国家的现代化建设流血流汗,但我们的家人在家如果连起码的生命财产安全都得不到保障,叫我们如何安心工作?伤害我妻儿的人,必须严惩!” 这里的孩子,男子十九、二十岁,女子十七八岁,就开始谈婚论嫁了,只要过了十六岁就被视为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王小垛十七岁了,已经许配了人家,她对为保护自己受欺负的残疾弟弟、来拉架的晖尔下那么重的狠手,可见她心地不善。这样的人不能放过。 而且,严惩王小垛也是为了杀一儆百,让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卫中新的家人是不容任何人欺负的。 一旦追究,王小垛重则可以判死刑,轻则也是无期徒刑。这样王小垛一生就完了。 村长王运华看到卫中新的眼神不寒而栗。 第6章 自作主张 村支记袁家齐也是胆战心惊。但王家人这次也太狠了,怪不得卫家人要下狠手。 “既然中新要求严惩凶手,我们就按中新的意见办!将凶手交给人民政府法办!”袁家齐不得不这样表态。 现在的卫中新他们是不敢得罪的。 卫中新的话让卫家人扬眉吐气,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也让卫晖尔感动不已,深感父亲的情深爱重。 但她也知道,父亲要这么做是可以做到的,王小垛一定会遭到严惩的,王小垛的一家也从此抬不起头来,活着就像行尸走肉。 但同时,卫中新仗着自己是国家干部以势压人,卫家仗着自己有理就得理不饶人,这些不好的影响也会形成。别人当面不说,背后也会说的。毕竟她活过来了,人没死,干嘛还要赶尽杀绝?这样对父亲的名誉是不利的。 杀了王小垛虽然可以杀一儆百,却对卫家与事无补。不如留她一命,让王家从经济上做出一定的补偿,让他们损失惨重,同样可以起到警示的作用。这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钱对于一家人来说非常重要的。特别对于卫晖尔来说,更是尤为重要,因为钱能救命。 她要用这些钱来救八奶奶的命。 想到这里,卫晖尔毫不犹豫地走到大人的跟前,依偎着卫中新道: “村长、书记,其实我爸跟家人已经商量过了,我们可以给王小垛留一条活路,但我身受重伤,以后还不知道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他们家必须当着全村人的面向我们一家认罪道歉,同时必须补偿我的后期医药费和营养费一千元!” 卫晖尔说罢,身体似乎支撑不了,就倒在了父亲的怀里。 一千元,在七五时代可是巨款,是可以建一栋宽敞的新房了。这个时候,一家人一年的收入也存不下来一百元。 但看卫晖尔如今这个样子,人虽然活过来了,身体的确非常虚弱。他们能够做出让步,放王小垛一条生路,其实也是给了王家一条生路,再多的钱也是值得的。 卫中新和卫家人没想到晖尔会说出这番话,都十分震惊。但看到虚弱的她,都非常地担心,哪里还去计较她说了什么。 王村长和袁支记见卫家人愿意放过王小垛,给王家一条生路,自然是欢欣鼓舞,都松了一口气。只是那一千块钱,的确不是小数目,卫家人也不是善角。 袁家齐立即谢道:“中新不愧为国家干部,觉悟高,胸怀宽广,对乡亲们有很深的阶级感情,我就替王运华一家谢谢你了!” “晖尔身体太弱,我一会发动乡亲们送些鸡蛋和红糖来给孩子补补!”王云长也立即起身道,好像生怕卫家反悔似的。 等王云长和袁家齐一走,卫晖尔就从父亲的怀抱里站起身来。她现在身体虚弱不假,但也不至于随时随刻晕倒的地步。 “爸,妈,八爷爷,奶奶,大叔叔,小叔叔,我没跟你们商量,就这样自作主张了,你们不会生我的气吧?” 第7章 期待他年少的模样 见晖尔撒娇般地看着大家,一家人真是哭笑不得。又是心疼,又是担心,哪里还跟她计较? 这样的事情哪需要她出面?真是个喜欢操心的孩子。 “你怎么出来了,也不好好休息!”卫中新嗔怪地看着晖尔。 其实他之前早就同八叔商量过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但他的家人绝不容人欺负,他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王家也必须付出代价。所以他先要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待王家人求情后,再让八叔出面调和,给村长和村支书一个面子,他再表现出一点姿态,免王小垛一死。但王小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劳教两年是必须的,王家还必须补偿晖尔的医药费和营养费三百元。 但卫中新没有想到,晖尔居然有这般认知,而且还让对方支付一千元的补偿款。看似慈悲,但对方必须付出的代价,却毫不心慈手软。如此胆识,让人刮目相看。 要知道,他现在是科级干部,工资一个月才四十几元,他每个月节约一点,寄三十元回来,给石娥英十块钱,剩下的二十块要养活一家人。 而农村收入更低。现在还是生产队大锅饭时代,一个成年人出满工,除了一些粮食,一年到头分不到一百元。一百块钱,除了吃穿用度,人情客费,都是入不敷出的。所以每家每户都处于吃不饱穿暖的状态。 这一千元,是要让王运华一家这几年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他们还能说什么呢? “晖尔,你好好回房休息,这些事不用你操心!”石湘蓉心疼地扶着晖尔回卧房去休息。 卫中新看着晖尔,目光熠熠生辉,这个孩子,有魄力!像他! “大哥,我感觉晖尔变了!”小叔叔卫能的目光里也满是意外和惊喜。 “哪里变了?”卫中新神情淡淡道。 “晖尔变聪明了,变得有胆识了!”大叔叔卫平眼里也满是佩服。 过去的晖尔十分地胆小温顺,跟陌生人说还脸红,哪有如此的胆识? “不是晖尔变聪明了,而是她本来就这么聪明和有胆识好不好?只是你们之前没有见识到罢了!”卫中新不无自豪道。 呵呵! 卫平和卫能都讪讪地笑了。 他们不只是没有见识到晖尔的聪明和胆识,也没见识到大哥如此宠女鬼魅程度好不? 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看来此话不假。 “行了,不说没用的了。这次回家探亲,由于太过匆忙,我什么也没买,就带了两身换洗的衣服,卫平卫能就送你们一人一身衣服吧。”卫中新接着道。 哇,一人一身衣服?大哥的衣服可都是制服,别提多威风了,穿在身上,那可是最时尚最风光的着装了,特别引人注目。 特别是能吸引女孩子的注意。 卫平卫能都眼冒金星。 “谢谢大哥!” “谢谢大哥!” 卫中新又掏出四十块钱来,递给八叔二十块:“八叔,这二十块钱,是我孝敬您和八娘的,你们拿着买点什么吧!” 八叔没有亲生子女,虽然将卫能送给了他们做养子,但卫中新还是像对待自己父母一样对待八叔八娘。 八爷爷不接:“中新,这钱太多了,你还是留给湘蓉和几个孩子们吧!” “她们的我都有安排,您老就收下吧!” 八叔的眼睛一下就湿润了。 卫中新递给石娥英十块钱:“娘,这十块钱你别嫌少,拿着用吧!另外这十块钱,我想请你明天帮我买些猪肉、鸡呀鸭呀、还有酒什么的,我要请村部的那几个救了晖尔和朝晖的知青吃餐饭,表示我们一家的谢意!” “好,我明天一定都置办好!” 石娥英看到自己的儿子将二十块钱给了八叔,心里直抽痛,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接下他递过来的这些钱,答应着。 明天请救她的知青吃饭?那不是她未来的老公温子阳也要来么? 卫晖尔的心脏不禁砰砰地跳了起来。 听说,那天温子阳几个知青去公社开会,遇见王小垛正向晖尔挥舞着棍棒,晖尔人都已经晕倒了,王小垛还在打,温子阳一怒,冲上去一脚将王小垛踹倒一边去,两个知青随即将王小垛捆绑起来,另两个知青将王金垛推开,将朝晖救了起来。 见晖尔人已经不行了,温子阳立即对晖尔做人工呼吸,进行心脏复苏按压,但还是没有用;他又背起晖尔就往公社的卫生所跑去,可还是没能将晖尔抢救过来…… 听说了这个过程,晖尔非常感动。她未来老公从小就是一个充满正义的青年。她真的好想就见到他啊。 想到他为了救她,居然对她做人工呼吸,这不是变相地吻她了吗?她仿佛能感受到他那温凉的薄唇,他灼热的气息! 要不是她现在还是个人们眼中少不更事的十三岁小女孩,要不是她的身体还非常虚弱,她早就跑去见他了。她才不管这个时代的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呢! “要不是那个知青温子阳一脚踹开了王小垛,晖尔要是再挨一棍子,就可能真的活不过来了!温子阳是晖尔的救命恩人,我要特别感谢他!” 听到卫中新的话,晖尔觉得自己的老爸真的超级英明,跟她完全是心意相通、英雄所见略同啊。 卫晖尔现在再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了,她满脑子都是温子阳的模样,期待与年少的他相见! 第8章 这人又冷漠,又装逼 前一世,他也是她们村的知青,她上下学的路上偶尔也会遇上,可惜那时的她生性腼腆,根本就不敢与陌生的男孩说话,何况他是高高在上的大城市来的知识青年,她不过是个乡下的初中生,她懦弱又自卑,每次匆匆一瞥就走了过去,错过了早早与他相识的机会。 她后来是在一场斗争大会上正式关注到他的,那时他因为他被pi斗的父亲而跟造反派进行了一场恶斗,场面十分地惨烈,让她非常地震撼。可惜她还是没有勇气去靠近他。 再见到他時,他已经是好朋友廖嘉珍的未婚夫了。当她听到廖嘉珍悄悄告诉她说,他们的父亲已经联姻,让她以后做他的媳妇,她心里一下很失落,从此再也不敢靠近他了。 即使后来他对她说他喜欢的人是她,而非廖嘉珍時,她还是没有勇气接受他的感情,没有勇气靠近他。 他们为此生生错过,还都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这一世,她再也不会退缩了。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她都会勇往无前,勇敢地告诉他:我爱你!你就娶了我吧! 这一世,她很感激在她十三岁就遇见了他,感激他救了她,给了她接近他的理由。她一定要让他早早地爱上她,不给他父亲与廖嘉珍父亲联姻的机会。 想到明天就要见到温子阳了,卫晖尔就兴奋得睡不着觉。她想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他的面前,首先就想到明天穿什么衣服。她立即从床上爬起来,打开了衣柜,里面的衣服少得可怜,一个季度也就两三件换洗的衣服,其中两件还有着补丁。 她也看了看石湘蓉的衣服,也就两件换洗的衣服,有一件白色的的确良衣服倒是不错,一看就是用卫中新的衬衣改的,可惜她穿大了。 没办法,她只好翻出自己的那几件衣服,反复地比较,最后决定明天穿那条深蓝色、有着一个补丁的裙子,一看就知道是用卫中新的制服改成的裙子,穿在身上非常地合身,能显示出女孩初长成的娇俏模样。虽然这个时候的她瘦的有点可怜,既没有胸,也没有腰,一点性感也没有。 这边卫晖尔正在憧憬明天与温子阳相见時的情形,那边卫中新则亲自去到村部邀请温子阳几位知青明天来家里做客。 由于没有电话,有什么事只能让人去通知。卫平卫能都自告奋勇愿意跑这一趟,但卫中新认为,对于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必须重视,所以决定亲自去一趟。 一路上,免不了应付各色人给他打招呼,卫中新到了村部,见几个知青正收工回来,他便走上前去。 “请问,哪位是温子阳?” 看到穿着夏季制服、身形挺拔的卫中新,几个知青一愣,神情不禁有些紧张,不明白他来干什么。 温子阳放下肩上挑的箩筐,神情温凉地看着他:“我就是,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子阳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家里又出事了? 卫中新看到温子阳,热情地走上前,先拥抱住了一下温子阳,再握住他的手: “你好,温子阳,我叫卫中新,是你几天前救下的那个叫晖尔的小女孩的父亲,谢谢你救了我的女儿!为表示我们全家人的感谢,今天特来邀请你和几位知青明天上午去我家做客!请你和几位知青务必前来!” 几位知青一听是来请他们去做客的,神情一下就轻松了下来,脸上都浮上了笑容,不等温子阳回答,他们就纷纷答道:“好哇!好哇,我们明天一定到!” 请客嘛,那一定有好吃的啰! 这对于一个月难吃上一顿肉的年轻人来说,这无疑是极具诱惑力的。 温子阳一听是那个小女孩的父亲,神情也轻松了下来,见大伙儿都答应了,他只好点头道:“你客气了!那我们明天一定到!” “那就好!” 卫中新似乎很满意温子阳的态度,他用力地拍了拍温子阳的肩膀,随即从自己肩上的挎包里拿出一包难见的甜枣递了过去: “那明天上午见!” “明天见!” 卫中新也不久留,转身就往回走。 温子阳被卫中新的热情弄的有些蒙蔽,他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有些出神。连手上的红枣被抢了也无动于衷。 “呀,那个女孩的父亲真是又年轻又有气质,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人!年纪看起来也没比我们大多少嘛!” “没错哦,看来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好威风!” “这里的人结婚都早,三十来岁的人有个十来岁的孩子不足为奇。” “子阳,看来这个卫干部对你情有独钟哦,一来就拥抱你!他不会看上你了吧!” “看上很正常啊,都给人家的女孩做过人工呼吸了,这也算是私相授受了,当然得负责啦!”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理儿!” 那几个知青一边吃着红枣,一边兴奋地高谈阔论起来。 “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卫、卫晖尔?这个孩子还真是神奇,死了四天居然还能苏醒过来!真是不可思议。” “按照这里的风俗,这种非正常死亡的人三天内是必须安葬的,这个女孩的家人为了等这个父亲回来见最后一面,才没及时安葬的,好险,差点就给埋了!” “这就是命啊!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玄机!” “什么玄机?” “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啊!” 温子阳无动于衷,仿佛他跟他们不在同一个世界。独自拿起一本小人书看了起来。 “子阳,你看什么小人书啊?你就没一点好奇么?”有人一把夺过温子阳手里的小人书,道。 “好奇什么?”温子阳面无表情道。 “你就不好奇那个女孩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明天不就知道了么!”温子阳一把夺过之前的小人书,又看了起来。 这人又冷漠,又装逼,根本没法跟他对话。 同伴摇了摇头,干脆将他丢在一边,继续他们的热议。 第9章 他是在寻找她吗 “各位,你们说明天卫干部请客,会有什么好吃的?” “肯定有肉啦!” “我都快忘记肉是什么味道了!好想吃一碗红烧肉啊!” “我要是能吃上一块又香又腻的大肥肉就好了!” 一说起肉来,这些十几、二十几岁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就直咽口水…… 卫晖尔一觉醒来,就进入一种的莫名的兴奋和期待中。 她昨晚一直兴奋得睡不着,好不容易才睡着,待醒来時她发现时间不早了,便立即起床更衣。 当她站在镜子前想要看看自己今天的状态時,她被眼前的那个浑身浮肿,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缝的人给吓了一跳! 这是她吗? 她哪里还有昨日的模样? 这个就像一夜之间被吹胀的气球、肿得像个小猪一样的人,往身体的任何地方一按就是一个坑,还怎么出去见温子阳?怎么能让她未来的老公见到她这般模样? 卫晖尔一下陷入了无比的失落。 她知道这是她受伤的身体发出的应急反应,她或许是因为太过虚弱而浮肿,或许是因为肾脏发炎而浮肿,虽然不是什么要命的问题,但在她来到世界第一次与她的未来老公见面,就出现这样的问题,还是让她极为沮丧的。 出师不利啊! 出师不利啊!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卫晖尔的心里莫名出现了一股悲壮的味道。 看来,她今天要与温子阳相见的可能性不存在了。 “晖尔,你起来了?” 这時石湘蓉走进了房间,看到晖尔一人坐在床边发呆,就关切地走来过去。 “呀,晖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肿成了这个样子?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石湘蓉看到晖尔这个样子,不由担心万分。 “我没事的,妈!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有些浮肿!改天去医院化验一下,检查一下,吃点消炎药,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见卫晖尔说得轻描淡写的样子,石湘蓉不禁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没事?真的不要紧么?” “真的没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卫晖尔很想告诉石湘蓉,她前世可是一位优秀的医生,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是有一个清楚的认知的。为了不吓着她,她除了安慰,什么也不能说。 “那你起来吃点东西,喝些粥吧。” “好!”晖尔应道。正要起身出去,但不想让爸爸和弟弟妹妹看到她浮肿的样子不安,她又缩了回来:“妈,我就在房里吃吧。” 这时八奶奶端着一碗红薯糖摸摸索索地走了进来:“晖尔啊,来,八奶奶给你煮的红薯糖!” 晖尔立即上前接过红薯糖,楼着八奶奶就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八奶奶!” 八奶奶的眉眼笑成一弯月亮:“吃吧!吃吧!喜欢,八奶奶明天再给你煮!” 晖尔吃着晶莹透亮的红薯糖,清爽可口,冰凉香甜,一看就是用清凉的井水冰镇过的,很是享受。 “喜欢!喜欢!太好吃了!晖尔最爱八奶奶了!” 八奶奶见晖尔这么地喜欢,也是十分地开心。 卫中新得知晖尔身体有些浮肿,不放心,进去看望,卧房里的光线虽然不是很好,但晖尔那浮肿的样子还是看得很清楚。 “晖尔,肿得这样严重,必须上医院去!”卫中新觉得不能耽搁。 卫晖尔当然不能这样就去医院,她还没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未来老公呢。 “爸爸,我没事的,这浮肿只是身体受伤后的应急反应,休息几天就会好的!” 她立即道。 “再则,去医院检查是要早上空腹才能检查,我已经吃过东西了,今天也检查不了了呀。不急的,爸爸,今天有客人,先请好客人,你如果不放心,我们下午再上县城去,在哪里住一晚,明天早上就可以检查了呀。” 卫中新一听有道理,就先安排好了人手,让卫平去大队部租用一下唯一的一辆手扶拖拉机,让卫能准备好一副担架,待下午,再送晖尔上县城医院。 临近中午時,温子阳和四个知青准时到来了。因房子太过狭窄,卫中新就在屋前的平地上摆了一张桌子,几条凳子,桌子上摆了些瓜子糖果,供他们品尝。 “来,各位请坐,饭一会就好!”石湘蓉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水,热情地招待着。 “好!好!大姐别客气!” 他们实在是不好意思称这么年轻的石湘蓉为阿姨。 卫中新给他们递烟,除了温子阳,另外四人都毫不客气地接了过去,接了火。 “大哥客气了!” 大姐,大哥?这不是直接将他们的辈分升级了吗?那她不是要称他们为叔叔了吗? 晖尔在房子里瞅着他们直皱眉。 温子阳来到这里,往四周看了一眼,眼睛扫过屋内,晖尔立即往后缩了缩,隐藏自己。 她的心怦怦直跳:他这是在找她吗? 年少的温子阳模样清雅似莲,非常出众。他不喜不悲,不言不笑,气质沉稳,咋一看,给人一种特别清冷的感觉。 他那被乡间的阳光和风雨打磨过的面孔,脱去了稚嫩,更加地温润如玉,加上神情清冷,一种少年老成、遗世独立的感觉。 卫晖尔压制着自己狂热的心跳,克制着自己随时要扑上去的冲动,在房间偷偷地欣赏着。 我亲爱的未来老公,你知道你的未来老婆在偷偷地看着你么? 好想扑上去狠狠地亲你一口啊! 别再往这边看了,再看,我真的会忍不住扑过来了哦! 朝晖和海晖并不关心来客,他们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地糖果,直咽口水。 温子阳抓了一把糖果递给朝晖和海晖,他看着朝晖脸上贴着的纱布,摸了摸朝晖的头,道:“还疼吗?” “不太疼了!”朝晖回道。 “你姐姐呢?” “她不舒服,在睡觉!” “哦!” 温子阳又往屋里瞅了一眼,他对自己救过的那个起死回生的小女孩,还是比较惦记的,很想知道她现在的情况。可惜没看到。 “子阳同志,你下乡到我们村多久了?”卫中新亲自接待他们,自然是要找些话题的。 “快一年了。”温子阳淡淡回道。 “今年多大了?” “十七。” “哦!” 卫中新若有所思。 这些知青也还都是些孩子,他们离开了他们生活的城市,来到这偏远的乡村接受再教育,也不容易啊。 “卫叔……大、大哥!”温子阳见那些知青都叫卫中新大哥,他也只好跟着叫大哥:“那个,晖尔现在情况如何了?” “她情况不大好,身体还很虚弱。”卫中新如实道。 “那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 “准备下午就送她去!” “哦!” 这时一股猪肉的浓香从伙房里飘了出来,引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香味的来源处。晖尔看到,只有温子阳的目光从伙房处又扫了过来。 他还在寻找她吗? 第10章 廖嘉珍来了! 趁着大家目光的转移,海晖将手里的糖果飞快地放进自己的口袋,又行动迅速地跑到桌子旁伸手抓了一把糖果跑开。然后悄悄地藏起自己的糖果来到伙房,看到锅里大块的回锅肉,朝石湘蓉和石娥英可怜兮兮道: “妈,奶奶,海晖饿了!海晖想吃肉!” 石娥英便拿起一个小碗,往里面夹了一块回锅肉,递给海晖:“拿去吃吧!” 海晖欢喜地接过,独自跑到一边吃肉去了。 朝晖也很想吃肉,但他却不敢表达自己的愿望,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海晖满嘴流油地吃着肉。他将自己手里的糖果悄悄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一颗糖也没舍得吃。 菜终于上桌了,非常地丰盛。一盆回锅肉,一盆鸡,一盆蛋饺,一盆小白菜,一碗酸豆角。 这装菜的盆子可都是脸盆。 就是过年,也没有如此地丰盛。 看来这位卫大哥,为了感谢女儿的救命恩人,也是十分地舍得。这一顿饭菜的花费,可能就是他们一家半个月的口粮。 大家看到那一盆油腻腻的回锅肉,就忍不住直咽口水。 “大家吃吧!吃吧!不要客气!” 卫中新一边给小伙们倒酒,一边道。他知道大家难得吃顿肉,所以这次让石娥英买回了一大块五花肉做成回锅肉,还杀了鸡,就是想让他们好好地吃一顿。 几位知青听了卫中新的话,也就不客气了,几乎同时将筷子伸进了那盆回锅肉,夹起一块就往嘴里送。 卫中新、石娥英、石湘蓉、卫平卫能和朝晖都上桌作陪。 八叔和八娘不愿意出来一起吃,石湘蓉就他们给送去了一大碗回锅肉和蛋饺。 看到朝晖不敢夹菜,石湘蓉往他碗里夹了一块回锅肉和蛋饺。“吃吧!” 朝晖这才敢开吃。 海晖这时又端着碗跑了过来:“妈,我还要!” 石湘蓉就给海晖盛了一碗饭,又夹了一块回锅肉:“一边吃去!” 大伙儿吃的热火朝天。只有温子阳比较含蓄,他吃了两块回锅肉和一个蛋饺,就没有再去夹肉了,只是吃些白菜和酸豆角。 卫中新见他吃菜不积极,就往他的碗里连夹了两块回锅肉:“子阳你吃菜啊!” “谢谢,我够了,够了。” 温子阳点点头,乘人不注意,又将碗里的两块回锅肉给了朝晖。 这餐饭吃得又热火又快速,知青们好久没吃得这么过瘾了,个个酒醉饭饱。回锅肉、鸡、和蛋饺如数吃光,一个也没剩下。 只有石湘蓉,一块回锅肉也没有吃,卫中新几次夹给她的回锅肉,她都夹给了卫平卫能和朝晖。收碗筷時,她看到沾满油水的脸盆,舍不得洗掉,装了一些剩饭到脸盆里,将里面的油水全数拌进饭里,准备晚餐時再给朝晖、海晖吃。 石湘蓉之前也给晖尔端了一碗饭,上面夹了两块回锅肉、一块鸡、两个蛋饺。晖尔只吃了一个蛋饺,两口饭。等石湘蓉回房收碗時,晖尔非要石湘蓉吃下一块回锅肉、一个蛋饺才罢休。她知道石湘蓉总是将一些好东西省下来待客,或留给子女,自己从来舍不得吃。 知道卫中新下午要送晖尔去医院,温子阳就早早地带头告辞。 卫家因有事,也就没留他们了,便再次道谢,送别。 卫晖尔在房子里看的清楚,温子阳要走了,她却连房门都没有踏出一步,是不是太怂了?未来的路不知道还会有多少阻碍呢,她不过就是一身浮肿,就是不好看了些,就不敢见他了,那以后遇到了各种艰难和险阻,她是不是就得远走他乡了?这跟她前世時的各种逃避又有什么区别? 就在晖尔鼓起勇气要踏出房门時,廖嘉珍和梁桓来了! 廖嘉珍看到坪里的那几位正要离去的气质不一般的知青们,脸上不自然地就有些羞涩; 当她的目光落在温子阳身上時,瞬间就呆住了,整个人就成了一个花痴。 第11章 廖嘉珍的期盼 看到廖嘉珍看向温子阳那贪婪的眼神,晖尔没法淡定了。 想到廖嘉珍前世里的虚伪和歹毒,她就恨之入骨,就非常地不想见到这个人,就想让对方吃闭门羹。现在廖嘉珍居然还这么贪婪地垂涎她未来老公,她当然不愿意啦。 “嘉珍,你来啦!” 廖嘉珍是晖尔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也是常来常往的好朋友,石湘蓉自是认得的。便上前招呼道。 廖嘉珍如梦初醒,她红着脸道:“婶,卫叔叔,我们是来看晖尔的!这位也是我们的同学,叫梁桓!” “叔叔好!婶婶好!”梁桓礼貌地向石湘蓉和卫中新打招呼。 这整个过程,温子阳的眸光都没有落在廖嘉珍的身上,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廖嘉珍一眼,就错开身就向前走去:“大哥、大姐,那我们走了,多谢款待!” 温子阳对廖嘉珍的冷漠,让晖尔很满意。她很为自己的未来老公骄傲。 对这种贪婪不知羞耻的女人,就是应该这么地漠视,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等、等一下!” 见温子阳真要走了,晖尔慌忙从房里跑了出来,因为走的急,她步履不稳,身体有点踉跄。 卫中新立即上前扶着她:“晖尔?你怎么跑出来了?” “爸,我、我想对我的救命恩人当面说声感谢!” 晖尔的脸霎那就红了。 她一步一步走到温子阳的身边,向他鞠了一躬:“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同时她又向其他四位知青鞠了一躬:“也谢谢你们的相救!” 可能是因为太激动了,头有些晕,晖尔鞠了第二次躬時,有些站立不稳,往一边倒去,温子阳飞快伸手接住了她。 “你、你没事吧?” 晖尔依在自己未来老公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的甘冽气息,看着他动人的、能迷惑心智的美眸里流露出的独属于她的温柔眼神,头就更晕了,本要回道“我没事”的,但话还没说出口,就直接晕倒在他的怀里。 温子阳没有任何地犹豫,抱起晖尔就走。见卫中新他们还有些发愣,便道: “不是要送晖尔上医院吗?快走啊!” 卫中新如梦初醒,他赶紧跟上,一边走,一边对卫平卫能道:“拿上担架,跟上!” “好!好!”卫能连说几个好,跑回家去取担架。 而卫平,赶紧往外跑,去喊手扶拖拉机。 事发突然,石湘蓉有点手足无措,她放下手上的活计,解下身上的围裙,将朝晖海晖交给石娥英,也慌慌张张地追赶他们而去。 生生将廖嘉珍无视了个彻底。 廖嘉珍也有些发愣,怎么身边一下就只剩下她和梁桓了? 这不是根本没把她当回事么? 梁桓也想追上去的,但晖尔身边的人太多,他显得有些多余。只是眼神痴痴地看向前方,担心道:“晖尔不会有事吧?” “别人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你在这里瞎操心个啥?走吧!”廖嘉珍讽刺道。 “去哪?”梁桓问道。 “还能去哪?回去呗!”廖嘉珍自觉无趣,一个人往前走。 “哥哥,姐姐!” 有人在喊他们。 廖嘉珍和梁桓回头,只见朝晖举着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到他们地面前,给他们手里每人塞了两颗糖果,笑着向他们道别: “哥哥姐姐,再见!” “再见,小弟弟!”梁桓友善地向朝晖招手。 走出一段后,梁桓问廖嘉珍:“这位小弟弟你认识吗?好可爱的!” “这就是卫晖尔那个瘸子弟弟!” 可爱?她怎么不知道可爱在哪里? 廖嘉珍冷笑道,随手将朝晖塞在她手里的那两颗纸包糖果远远地甩进了已经收割过的稻田里。 “你怎么啦?”梁桓奇怪地看着廖嘉珍,觉得她有些反常。 廖嘉珍意思到了什么,她赶紧掩饰道:“哦,我对这种糖果过敏!” 还有对糖过敏的?还真没听说过。 “那你就得注意了,很多食物都含糖的!”梁桓关心道。 “嗯,我知道啦。”廖嘉珍有心无意地回道。 咦,那个知青怎么长得那么像寄居在她家里的那个you派的儿子? 她曾看到过一次那个you派儿子的照片,那俊美无敌的脸庞,深邃清冷的眼神,一眼就让人入迷。而刚刚这个知青不就是这样一张动人的容颜、那样深邃的眼神吗? 廖嘉珍一想到拥有绝美容颜和肆意冷漠气质的温子阳,小心脏里就像有头小鹿在横冲直撞,不能自己。 他那么冷漠,完全将她当空气,看都不愿看她一眼,为什么却那么在意卫晖尔?居然让她晕倒在他怀里,还直接抱起她就走? 廖嘉珍不由自主地咬紧了自己的嘴唇。 卫晖尔现在看起来情况并不好,模样很惨,脸肿得都变了形,还动不动就晕倒,说不定她这次就真的活不过来了呢? 廖嘉珍竟然就有些期盼。 第12章 晖尔会不会有事? 海晖见朝晖将糖果送给了那两个哥哥姐姐,有些不舍,她来到朝晖身边: “哥哥,你还有糖果么?” 朝晖掏了掏自己的口袋,将最后一颗掏了出来递给海晖:“还有一颗,给你!” 海晖踮起脚将自己的小手伸进哥哥的口袋,见里面真的没有多余的了,她叹了口气:“哥哥坐下,闭上眼睛。” “干嘛?”朝晖不明其意,但还是照做了。 “哥哥张嘴!”海晖稚嫩的声音继续传来。 朝晖便张嘴。 一颗剥了纸的糖果进入到了朝晖的嘴里,一种香甜立即在他口中弥漫开来。 朝晖随即张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海晖那张一副阴谋得逞的窃笑的小脸,感动地一下将她抱进怀里。 “海晖,你舍得给哥哥吃糖果啊?” 这个小东西,自从有了牙齿,不但见东西就要,还会想法设法搜刮尽他身上任何可吃的东西,是个小吝啬鬼。没想到她这次居然舍得给他吃她的糖果。 “嗯!” 海晖从哥哥身上溜了下来,跑进屋里,不一会儿,她就捧出了一把糖果走了出来:“哥哥看,海晖有好多糖果!” “愿意给哥哥吃么?”朝晖问道。 海晖点点头:“愿意!” “为什么呀?” “因为你是我哥哥呀!妈妈说,我们都要照顾和保护哥哥!”海晖的声音稚嫩而清脆,像清澈的泉水叮咚有声。 朝晖的眼睛一下就湿润了,他声音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晖尔华丽的分割线…… 从住房到马路上要经过一片田野,差不多有一公里的距离,一个人就那样抱着虚弱的晖尔要走这么远,肯定是吃力的。 卫中新想走过去接替温子阳。 而卫能也已扛着担架追了上来。 “子阳,你把晖尔给我吧!” 田埂上的路很狭窄,成年人拨身过去都困难,而晖尔的情况又很危急,温子阳不想浪费时间,继续小跑着前行。 “别浪费时间了,还是走到马路上再说吧!” 等到了马路,温子阳的衣服已经汗透。 好在手扶拖拉机来得很及时,卫中新将担架铺在车斗中央,让温子阳将晖尔放在担架上。几个人就上了车斗。 “子阳,谢谢你了!你现在回去休息吧,不用再跟着我们了!”卫中新见温子阳也上了车,便对他道。 “我还是跟着你们去吧,我懂一些医术,路上或许还能帮的上忙!” 温子阳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晖尔的脖子上、手腕上探着脉。 得知温子阳懂医术,卫中新也就同意了。 这时石湘蓉一脸苍白地跑了过来,也要上车,卫中新却没有同意。 “湘蓉,你看车里已经坐不下了,你回去吧!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吧!在家照顾好朝晖和海晖!” 石湘蓉一听就哽咽泪流:“我、我担心晖尔!我要在她身边!” “别担心,我们这么多人在呢!啊?听话,你快回去吧!” 卫中新一边说,一边催促拖拉机的司机快点上路。 眼见拖拉机从自己的眼前开走了,石湘蓉追了一段路,蹲在地上痛哭。 等拖拉机早就看不见了,她才拖起沉重的身子,一边抹泪一边往回走。 同样心情不安的还有留在马路上的另四位知青。他们看着载着温子阳和晖尔的拖拉机突突突地走远了,心情还沉浸在无比的沉重和沮丧中。 咦,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希望晖尔不会有事!不然他们真对不起这个女孩,对不起那一大盆的回锅肉! 女孩是为了送他们,是为了向他们表达感激之情才突然晕倒的,如果他们今天没来,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吗? “靠!这、这算怎、怎么回事?温子阳这是把我们给、给抛下了?凭什么他、他可以去,我们就、就不能去?” 一位知青猛踢了马路上的一个土块,莫名地愤怒。一看就知道醉的不轻。 “你没看那拖拉机已经坐不下了吗?” “人家那是英雄救美,我们凑上去算怎么回事!” “狗、狗屁英雄救美!救一次那、那是英雄救美,救几次那还、还算英雄救、救美吗?” 救几次怎么就不是英雄救美了?这逻辑有点怪异。不过一个醉鬼的话,他们也没去深究。 “你们说这女孩不会真、真有事吧?” “咦,希望没事吧!这真的是个懂得感恩的好女孩,不想她有事!” “但愿没事!” 大家一时陷入了沉默。 石湘蓉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回走,这才想起还有廖嘉珍和那位梁桓。她忙抬头一看,发现他们已经沿着另一条小路走远了。 回到自己的屋前,坪里已经站了不少的人,一些堂叔、堂伯、堂兄妹也来了,大家都在担心晖尔这次还能不能遇难成祥。 “湘蓉,晖尔不会有事吧?”石娥英看到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担心地问道。 石湘蓉心里本来就极为不安,她根本就不知道晖尔现在怎么样了,作为母亲,不能陪伴在女儿身边,心里既内疚又害怕,被人这么一问,一下就崩溃了。 “我不知道!不知道!” 石湘蓉一下抱住海晖,就嚎啕大哭起来。 看到她一哭,海晖和朝晖都跟着哭了起来。母子三人哭成一团。 八娘看不下去,上前安慰道:“湘蓉,你先别担心,沉住气,晖尔这孩子命硬,既然死过去四天都能活过来,她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是啊,湘蓉,你别担心,晖尔不会有事的!” “晖尔这孩子很坚强,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 大家也跟着安慰起石湘蓉来。 第13章 太颠了,颠的我心脏痛 这边,手扶拖拉机上,温子阳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担架上的晖尔。他似乎怕错过了这个女孩身上每一个细小的变化。 这是一个创造了奇迹的女孩。 他永远也忘不了,在他发现她被打而跑上前救下她時,她已经昏迷了,双手却还紧紧地抱着她的七岁残疾弟弟,将他护在身下; 他忘不了,他随即对她进行人工呼吸,进行心脏按压复苏,却还是没能将她救过来的沮丧;看到她的身体慢慢变冷,看到一个女孩的生命在他面前渐渐消失,他是那么地无能为力,那么地绝望。 那几天,他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哀伤而不能自拔。他甚至悄悄地来到过停放她灵柩的屋前,他想凑近去看她,去检查她的身体,去看看她那时的变化,但当他听到她的周围不時传出的嘶声裂肺般的哭喊声,他没有去靠近的勇气,再去打扰已经去逝的她了。 后来,突然听说她又活过来了,所有人都觉得难以置信。甚至连她是某某投胎转世的谣言都出来了。 他也很惊诧。 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但他很欣喜。 他不想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那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那么逝去了。他希望她能活着。 故他才接受了卫中新要他前去做客的邀请,他想来看看她。 只是没想到,在他要离开的那一刻,虚弱的她居然跑出来送行,居然要当面向他表示谢意;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她再次晕倒了! 这一次,她会不会凶多吉少? 他很担心。 他其实一直没有看清她的面容。之前救下她是,她一直紧闭双眼,满脸的鲜血,鲜血浸透了她的头发,粘连在她的脸上……除了触目惊心的鲜血,她的单薄,和渐渐失去生命的惨白,他看不清这个女孩的样子。 现在的晖尔,浑身浮肿,就像一个被吹胀的气球,无比地虚浮,苍白中透着淡淡的黄,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她依然紧闭双眼,看不出她真实的模样。 温子阳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这个女孩。是不忍心看到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他的眼前消失,还是不愿意看到他对于这样一个生命的无能为力? 他也说不清。 但他觉得他对这个女孩是有责任的——他必须竭尽全力让她活着。 “咳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惊醒了众人,也给大家带来了喜悦:晖尔还活着! 卫晖尔是被拖拉机颠簸的车斗给颠醒过来的。 这个时候的乡村马路,既不是柏油路,也不是平整的水泥路,而是用土和砂石铺成的小道。往往一场大雨,或连续阴雨后,就会变得淤泥不堪,继而留下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坑,车开在上面十分地颠簸。何况还是稳定性不高的拖拉机。人坐在上面,屁股都颠得生痛。 晖尔皱着眉,表情很痛苦。卫中新立即弯下身将她抱起: “晖尔!晖尔,你醒了,太好了!” 卫中新的眼睛一下就湿润了。这个女儿还没出生,他就去参军了,这些年来,他扎根军营里,很少回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如果他的女儿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打死了,他都不能原谅自己。 “你现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爸,太颠了,颠得我心脏痛!”晖尔一脸痛苦道。 她的话反而让大家笑了起来。 “好!那爸就一路抱着你!” 卫中新笑了,卫平卫能也笑了,就连一向清冷的温子阳,脸上浮现了一丝淡淡的笑颜。 之前让她躺在担架上,也是为了让她舒服些,让她呼吸顺畅些。既然她躺着不舒服,当然就不会再让她躺担架了。 “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卫中新关心地问道。 “哪里都不舒服!”晖尔一半真实一半撒娇道。 好久没被老爸这样抱过了,这怀抱好温暖。 在前一世,记得从她上初中時起,开始懂得害羞的她,就拒绝老爸的怀抱了。她开始同自己的老爸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再在老爸面前有任何亲密的举动了。 重生之后,她又回到了少年时代,她已经初中毕业,即将进入高中。但她却已经离开爸爸的怀抱二十多年了,她现在才发现,爸爸的怀抱是那么地温暖。 晖尔在爸爸的怀抱里挪了挪,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就搂着爸爸的腰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有什么不舒服就告诉爸爸,到了医院就好了!” “嗯!”晖尔点点头。 “我给你号号脉吧!”这时一只温凉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 这声音怎么这么地熟悉?这手怎么这么地温凉? 晖尔觉得有点不妙。转过头去,就看到自己老爸的身边,赫然坐着那个令她心驰神荡的人儿! 天啦,她刚刚在自己老爸怀里的一切蠢萌幼稚的表现不是如数地落入了他的眼中了吗? 卫晖尔顿时感到无地自容。 她还是晕过去吧! 第14章 满心欢喜 卫晖尔想继续装晕不看他。反正只要她晕过去了,什么也看不见了,她的一切行为就都将变得理所当然了。 问题是,她已经没法装了。她那不停跳动的眼皮,和那无法遏制的心跳已经出卖了她。 到了这一世,虽然她重新回到了少年时代,但已经是十三岁的大姑娘了,还要爸爸抱,还窝在爸爸的怀里,成什么样子啊! “温、温哥哥!你、你怎么也在这啊?” 晖尔脸色涨红,慌张地就要从老爸的怀里起来。 “你的脉像比较杂乱不稳,还是不要乱动,好好地让卫大哥抱着你吧!”温子阳制止她起来。 这一个温哥哥,一个卫大哥的,听着怎么这么乱啊! 卫平卫能越听越糊涂。 “晖尔,你怎么叫子阳哥哥,你应该叫他叔叔的!”卫能纠正道。 温子阳跟他年龄差不多,都是十七岁,他是她的叔叔,晖尔当然应该叫温子阳叔叔啦。 卫平和卫中新也觉得这个称呼有点乱,都微微笑着。 晖尔的脸像火一样的在烧。 她才不要叫温子阳叔呢!要叫你们叫好了! 她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对温子阳道:“温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呀?” “我多少懂点医术,想在路上多少能够照应一下吧,就跟着来了。”温子阳淡淡地答道。 “哦!” 晖尔感到一种没来由的幸福:他这是在关心她咯? 他在面对廖嘉珍那痴恋的目光時,无动于衷,无视一般,却这么地关心她,看到她如今这般浮肿丑陋的模样也丝毫不嫌弃。这说明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不是一个以貌取人、有自己的思想的人; 二则,说明他现在跟廖嘉珍并不认识,还没有接触过。这就说明她已经抢占了先机,比廖嘉珍先一步遇到了他。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她以后再也不用被动的面对廖嘉珍了,再也不会有抢廖嘉珍男朋友的嫌疑了 说明她这次不顾自己模样的丑陋,冒着再次失去呼吸的风险,勇敢地从房间里冲到他的面前,是何等的明智之举! 卫晖尔为自己的勇敢和智慧喝彩。 她因为羞涩,苍白虚黄的脸上难得浮上了一抹绯红,看得卫中新又欣喜,又莫名奇妙。 难道自己的女儿喜欢温子阳? 不过像温子阳这样俊美、又拥有遗世独立孤傲气质的男孩,没有女孩不喜欢的。他的女儿也长大了。 一路上似乎没有多余的话语。卫能几次提起话题,他很好奇这个让自己亲爱的侄女脸红的温子阳家里是一个什么状况,但温子阳不愿意提及自己的家庭,所以话题就没法进行下去。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好在一会儿就到医院了。他们一下忙碌了起来。 挂急诊号,看医生,办理住院手术,这个过程需要将晖尔背来背去的。直到进入了住院病房,将晖尔放在病床上,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卫平卫能子阳,你们现在都跟着拖拉机回村里去吧,这里有我留在这里照顾晖尔就行了!” “那行,大哥,那我们就回去了。晖尔要好好看医生,把身体治好!” 卫平道。他们自然听大哥的话,都愿意坐拖拉机回去,这样既不会耽误农事,又不用住招待所花钱。 原本以为温子阳会跟他们一起回去的,谁知温子阳竟道: “你们知道的,我对医术很感兴趣,我想及时了解到晖尔身体的检查情况。所以我就不回去了,你们回去吧!” 温子阳的话让卫平卫能和卫中新都感到意外,倒是晖尔,满心欢喜。 她当然希望她的未来老公能守在自己的身边啦。 第15章 你要赶快爱上我哦 卫能走出医院,还在愤愤不平:“这个温子阳怎么回事?赖在医院不走了?他不会对我们家晖尔起什么心思了吧?” 卫平有些听不下去,他一掌拍在卫能的头上:“胡说八道个啥!人家只是对医术好奇而已!何况人家还是晖尔的救命恩人呢,你能这么说人家么?” 卫能更愤怒了:“对医术感兴趣,等晖尔治好回去后,他不是一样可以了解呀,有必要守在医院么?分明是不安好心!” 卫能怒吼道:“还有,你不要动不动就打我的脑袋,再打我脑袋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他对自己的这个从小就喜欢打他脑袋的哥哥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打你怎么了?你这个榆木脑袋,不打就不知道轻重!” 卫平冲上去又要追打卫能的脑袋: “你以为你这么说只是对不起温子阳?晖尔才是个十三的女孩子,你这么说,不是在败坏她的名声,让她以后如何做人?” 卫能这一下觉得卫平说的有道理,就伸手挡住自己的脑袋,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动手的人是美帝修、***,是要坚决的打到的!” 卫平冒着被成为美帝修、***的危险,还是敲了一下卫能的脑袋:“你的脑袋不敲就不灵光!” 这一次卫能没有再跟卫平计较,他揉了揉自己被敲痛了的脑袋,仔细体会卫平说的话。 他发现,他每次被敲了后,还真明白了一些道理。 温子阳要留在医院,卫中新到没有多想。年轻人爱学习,喜钻研,是好事。何况晖尔年纪还小,又是危重病人,不会生出什么事来的。 温子阳表面上看似一个孤僻冷傲的人,其实内心却是善良的,具有正义感的人。卫中新对这个年青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子阳,那你在这里帮我陪着晖尔,我去买点吃的来!” 温子阳点了点头。 卫中新走后,温子阳非常认真地看着晖尔,他目光专注而执着,就像看着自己喜爱的女孩。卫晖尔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虽然卫晖尔经过了前一世,思维有着成年人的成熟和稳重,她也深爱这个男子,但他们在前世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将彼此的爱意深深地埋在心底,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情感交流。所以现在面对温子阳这种专注的目光,她还是有些羞涩的。 “晖尔,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温子阳终于道。 晖尔轻轻点了点头。 “在你昏迷的那四天里,你有没有什么感觉?就是说,你知不知道你苏醒前的情况?” 晖尔摇摇头:“没有什么感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突然就醒了。” 咦,她以为他那么地认真地看着她,是对她真有什么感觉呢,原来他只是在研究她的身体。 卫晖尔暗嘲自己太痴。 “是突然就醒了么?”温子阳皱了皱眉头。 “是的。” 卫晖尔很想告诉他,她是从前世穿越而来的,很想告诉他他们前世里的情感错位和最后的悲剧,很想告诉他廖嘉珍是个怎样的人。但她知道如果她这么说了,他一定会认为她精神不正常。还是不吓他了吧。 “真奇怪!”温子阳又皱了皱眉头,一直在思考着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又将自己的手搭在了晖尔的手腕上:“我再给你号号脉!” 他的手温凉,微微闭着眼睛,神情专注而老道,就像一个遁世的高人。 卫晖尔的心砰砰地跳着。不管他什么样子,她都为之倾倒。 在这一世里,他们的相遇竟是这样的奇妙:他不仅抱紧过她,口对口地对她进行人工呼吸,一次一次地搭着她的手腕,他们一相见就这么地密切,这让她充满惊喜和感动。 子阳你知道吗?前世我们就那样错过了,令人肝肠寸断,终身遗憾。这一世,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你要尽快爱上我哦,这样我们才能再也不分开了。 “咦,你心脏怎么跳的这么快?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温子阳突然紧张而担心地看着卫晖尔。 第16章 调戏他,吃他豆腐 卫晖尔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跳加速,她喜欢他啊,在这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里,她有些想入非非,想要对他做点什么的。 见温子阳探测到了她不寻常地心跳,卫晖尔决定将计就计,立即做出了呼吸急促、难受的样子:“我、我突然有点、不舒服!” “晖尔,你没事吧?” 温子阳立即紧张起来,他一下抱住了她,帮她抚背、顺气…… “怎么样,好些了么?我去喊医生来吧!” “好、好些了!你再帮我顺顺,帮我顺顺!” 晖尔怎么可能让他走,她依在他的怀里,享受他在她背上的轻轻抚摸,感受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的气息,十分陶醉。 “别担心,慢慢放轻松,会好起来的!”温子阳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安慰着她的情绪。 如果他知道这是晖尔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调戏他,吃他豆腐,不知道孤冷高傲的温子阳会做何感想。 “嗯嗯,好多了,谢谢你,谢谢你子阳哥哥!”卫晖尔懂得适可而止,不能露了破绽,就让温子阳轻轻地放下了她。 不过她对他的称呼已由温哥哥,变成了子阳哥哥。 卫中新打饭回来看到晖尔一脸地红润,脸色比之前好了不少,倒是比较欣慰。 “卫大、大、哥!”温子阳可能也觉得晖尔叫他哥哥,他又叫卫中新大哥很不妥,所以叫的有些纠结。 “你还是叫我卫叔叔吧,解放军叔叔嘛,我觉得这样更为妥贴些。”看到温子阳的纠结,卫中新笑了。 “好吧。卫叔叔,刚刚晖尔又出现了心跳加快、心律不齐的情况,幸好又恢复了正常。” 温子阳就把刚刚晖尔反常的情况给说了一遍。 “啊?这样啊?”卫中新立即紧张了起来,“晖尔,你现在怎么样了啊?我去喊医生!” “不用!我已经没事了,爸,我饿了,想吃东西了!” 卫晖尔一听,连忙喊饿,以掩饰她的心虚。 见她想吃东西了,卫中新的心也落下了一半,伤病人一旦能吃东西了,也就意味着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卫中新给晖尔买的还是瘦肉粥和鸡蛋,还有一个花卷,他给温子阳和自己买的就是一份普通的盒饭。怕温子阳吃不饱,又买了两个煎饼。 看到卫晖尔将粥和鸡蛋、花卷全部吃进了自己的肚子,卫中新这才放心下来。 这一晚,温子阳拒绝了卫中新要他去住招待所的要求,就住病房里租了一张躺椅,他与卫中新两人轮流着休息。 第二天一早,护士就来给卫晖尔抽血,做各种常规检查,到了下午检查的结果就出来了,结果发现,卫晖尔得了急性肾炎外,身体较为虚弱外,到没有别的大问题,这让卫中新和温子阳都松了一口气。 既然晖尔的检查结果都出来了,温子阳就要告辞了回村了。 见温子阳要走,晖尔也要回去。 “爸,既然检查了没有大问题,我就开些药回去休养吧,医生也说了,急性肾炎只要好好休养,就会慢慢好的,不需要住院的!住院要花很多钱的,没必要花这个钱的!” 卫中新一开始不同意,后来问了医生,医生也说可以回家休养,他才同意去办出院手续。 卫中新找了当地的战友,联系了一辆吉普车,将他们送回村。 坐吉普车比坐拖拉机舒服了很多,晖尔又吃了药,一路上都显得精神不错,好像身体一下好了很多。 卫中新也放心了不少。 他要是知道卫晖尔之所以这么开心,就是因为一路上有温子阳相伴同行的缘故。不知道他这个父亲心里是怎样的滋味。 第17章 下降头 晖尔回到家,卫家的近亲又都前来探望,大家得知她脱离了生命危险,只需要在家好好吃药好好休养就行了,都谢天谢地的。 八奶奶又端出了她为晖尔存下的红薯糖,晖尔自然吃得欢快。 晖尔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七天的时间,她身体的浮肿已基本消除,眉清目秀的轮廓也已呈现。 第二天就是凶手王小垛一家,要当着全村人的面向晖尔一家认罪道歉的日子。 卫中新决定要与晖尔认真地谈谈事情的利弊,让她知道这件事不会像看起来的这么简单。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以后知道如何保护自己。 “晖尔,明天王家要来当着全村人的面向我们家道歉,你是如何看这件事的?” “爸,你是不是担心王家人恨我们,跟我们结仇?”晖尔直截了当地看着卫中新。 卫中新点点头:“没错,王家跟我们这个仇可能从此就结下了!我的意思,我们完全可以要求将凶手正法,你为什么要放过凶手,留她一命呢?” “爸,我是这么想的:不管我们是要求将凶手枪毙,还是留凶手一命,我们跟王家的这个仇也已经结下了!既然是这样,我们何不找他们多赔偿些钱,让自己的亲人生活变得好一些呢?” 卫中新吃惊地看着晖尔,她的见识不应是她这样的年纪该有的。 晖尔接着说道:“这一千块钱对我们很重要,甚至能救人一命!如果将凶手枪毙了,这钱我们就得不到了,而王家跟我们的仇也就这样结下了;而我们留王小垛一命,虽然我们两家的仇未必能得到改善,但我们既得到了赔偿,又得到了宽厚、容人之量的名声,这对我们是更有利的!爸,您说呢?” 卫中新轻轻点了点头:“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但对王家的这一家人,你们以后是要时刻提防的。” “爸,你放心吧,王家经过这一次打击,这几年都翻不了身,他们不敢再放肆的!”晖尔笃定地笑了。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地,这让卫中新和石湘蓉都倍感意外和欣慰。他们发现,他们的女儿经此一役,真的长大了。 第二天,王小垛一家人向卫家认错的仪式就放在这个院子里举行。全村的人几乎都到来了。村民们不是来看凶手的,而是来看起死回生的卫晖尔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有说她是观世音菩萨见她死得实在太冤太可怜,让她起死回生的; 有说她是某某神仙救了她; 有说她是本地的某妖精附体。 说什么的都有。 而大家看现在的卫晖尔果真跟以前的卫晖尔不一样了!现在的这个女孩,脸上还是那种病态的苍白,看起来还十分地虚弱,但她神情淡定,眼神笃定,像是已经看穿了这世间的一切,没有任何事情再可以威慑到她了,有点像神一样的存在。这样的女孩,以后是谁也不敢再欺负的了。 大家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卫晖尔,小声地议论着,一些熟悉地人也会主动地上前问候她,跟卫中新和石湘蓉说会话。 晖尔清淡的眼神朝四周的村民看去,她的眼神突然定格在了某人的身上: “张婶,你家小花是不是还在山上砍柴?我看到她被蛇咬了,你赶快回去救她!” 张婶身体一哆嗦,像是被下了降头,面色顿时惨白起来。 大家都知道卫晖尔起死回生之后,一直在家养病,哪里也没去,她怎么知道小花在山上砍柴?又怎么看到小花被蛇咬了?难道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张婶虽然将信将疑,但有关自己姑娘的性命,当然不敢掉以轻心,别拉着自己丈夫立即转身走了。 晖尔的目光再次停留一个人的身上:“王婶,你家六伯今天有危险,你让他今天千万别去水边!切记!” 王婶的身体不由颤抖了一下,但她震了震神,不以为意地笑道:“哈哈,我家那位壮的像头牛,他还会游泳,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啦!” 晖尔却没有笑,她一脸严肃道:“王婶,你记住我的话准没错!” 王婶就不敢再说话了,她唯唯诺诺着,向外退去,离开了卫晖尔的视线。 那眼神让人瘆的慌。 接着,围着晖尔的人都陆数散去,大家都不敢靠她太近,好像她的眼神就是一个个降头,落到谁的身上,就会给谁带来灾祸似的。 这时凶手王小垛被几个民警押着来到了现场,王家一家人也都被民兵带到了现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临时搭建的主席台上。 首先是村支书袁家齐讲话,他代表村支两委对犯罪分子王小垛进行了严厉的谴责,对卫家的宽宏大量给予了高度的赞扬;接着是王小垛当众认罪,和王家人对卫家人的道歉和保证,最后是公社革委会主任宣布了对犯罪分子王小垛做出了劳教两年,对王家赔偿卫家一千元的处罚决定。 宣布完毕后,王小垛被押去劳教了,村民们三三两两地散去了,王家一家又回到了他们原来的家。家里还有王运华、施加琴夫妇和王金垛、王云垛两个孩子,他们的家本来就一贫如洗,原有的一些粮食也早被卫家人洗劫一空,他们东拼西凑了五百元给了卫家,剩下的五百元打了两年内还清的欠条,现在连下一顿吃什么都不知道。一家人哭成了一团。 王家人的处境是他们咎由自取,不足为道。 而卫家,此时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气,一扫这些天来的沉重和阴霾,人人脸上都有了笑容。 卫晖尔尤为开心。不只是她们这次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而是因为她又见到了温子阳! 第18章 预言 卫晖尔尤为开心。不只是她们这次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而是因为她又见到了温子阳! 自从上次从医院里回村分别后,他们就没机会再见。她也不好去找他。 这次审判大会,温子阳与几位知青都来了。 他们看到恢复得不错的晖尔,发现她还是一个眉清目秀、长得挺好看的小妹妹,都感到很高兴。 卫中新再次留下他们吃饭,他们欣然接受。 这次的饭菜虽然没有上次那么的丰盛,但还是有一盆回锅肉,饭是红薯饭(就是将红薯切成米粒大小同部分大米煮成的饭),但也算相当的丰盛了。 卫中新再次对几位知青表示了自己的感谢。除了温子阳一直很沉默,不怎么说话外,另外的几位知青都很活跃,天南海北地聊个不停。 “卫大哥,你们铁路上还要招人么,给我们行个方便吧?” “就是啊,卫大哥,我们不怕吃苦的,只要能吃饱饭,还能有些零花钱,我们就知足了!” “卫大哥,我们去干活,保证不丢你的脸!” “……” “呵,一个个都给我闭嘴吧!” 大伙儿正在高谈阔论,一个个满怀美好妄想時,一道清冷的呵斥声打断了他们的企望: “从现在开始都叫卫叔叔!” 卫叔叔? 几位知青听到温子阳的称呼,顿时大跌眼镜。 这是个啥情况?陪晖尔去了一趟医院,连称呼也变了? 正在大家不知所云,温子阳冷厉的眼神再次扫来: “你们想让晖尔叫你们叔叔?也配?” 靠!他不叫卫大哥了,连他们也不准叫了? 什么叫他们不配做晖尔的叔叔,是他不想叫他们叔叔才是真的吧! 几位知青正在腹诽,只听晖尔清雅的声音传来: “子阳哥哥说的对哦,叫你们哥哥,这样才更觉亲切哦!” 大家见晖尔都这么说了,也就都点头同意了。 因为他们觉得晖尔还是很可爱的,都不想让她不开心。就这样,他们的身份一下就从叔叔辈降到了哥哥辈。 就算这样,温子阳还不肯放过他们:“卫叔叔,别理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当他们一个个在放屁!” “没关系啦,大家有理想总是好的嘛!”卫中新微笑道。 “就是,去修铁路,去支援三线建设,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嘛!” 见卫中新这么说,几位知青顿时有了底气。 只是,温子阳一个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几个人即使不服气,气势也顿时收敛了下去。 班辈莫名奇妙就降了一辈,前途又无望,知青们原本高涨的情绪顿时低落了下去,一个个都变得沉默寡言了。 晖尔十分理解他们的心情,而她对他们的前途也看得分明。 “各位知青哥哥,你们不用担心什么,更不用灰心失望,不出五年,你们就都能回到城里,过上你们想要的生活!而这里的知青生活,会成为你们以后难忘的回忆!” 这句话太让人震惊了,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都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卫晖尔! 第19章 神灵附体 卫晖尔当然知道她的这句话在现在这个时候有点耸人听闻。她是清楚国家未来形势的发展变化,而他们都不清楚,说多了反而不好。 便道:“这是我的一个预见,但一定会实现的,你们耐心地等着就是了!”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说话。 之前,晖尔对张婶说她的女儿被蛇咬了,必须赶快去救;又对王婶说她老公今天不能去水边,会有生命危险。现在又说不出五年,他们就都能回城。这太令人震惊了! 难道这个女孩起死回生后,真的有仙灵附体,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这个时候,大家看晖尔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 不知道她是神、还是人,或者,纯属是脑子不正常的胡说八道? “晖尔,不要乱说话,以后的事情谁能说的清呢?小孩子乱说,大家别当真,都吃饭吧!吃饭吧!” 石湘蓉赶紧打圆场。 这个时候还不是个能随便说话的年代,稍有不慎就会挨pi斗的。做人不得不慎重。 “就是,小孩子胡说的话别当真,大家听到这里,就留在这里,离开这里就不要往外说了!”卫中新也叮嘱道。 “卫叔叔放心,我们知道这是晖尔安慰大家的话,都不会往外说的!”温子阳首先发话。 “是啊,是啊,我们都不会往外说的!卫叔叔放心!”几位知青都点头认可。 而在他们心里,是多么希望她说的话能成为事实啊! 大家默默地吃完饭,就准备起身告辞。一个脑袋受过重伤孩子的话,当然当不得真的。但大家的心情都莫名就有些沉重。 晖尔知道大家在想什么,她说得越多,只会增添他们的困惑,也只好不说什么了。 这时王婶突然跑了过来,手里还提着几个鸡蛋,一到晖尔身边就抱住她痛哭起来:“晖尔啊,你今天救了六伯的命啊!王婶谢谢你!谢谢你了!” 大家都莫名奇妙。呆呆地看着。 在王婶激动的哭诉中才了解事情的过程。 原来晖尔对她说六伯今天不能去水边,否则有生命危险。王婶是不信的。她回家后并没有告诉六伯和家人。 中午,六伯去河边挑水,王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便悄悄地跟在后面。没想到的是,六伯将水担起時,头一晕,就栽进了水里,她赶紧跑上前将他从水里拖了上来,六伯过了好一阵才苏醒过来……今天她要是没悄悄跟去,六伯今天就淹死在水里了…… 大家一听也是十分地震惊。 石湘蓉连忙安慰王婶道:“人没事就好!人没事就好!” 这边安慰好王婶,那边张婶提着一只鸡神情急切地跑了过来,一到晖尔身边就跪了下去! “晖尔!你真是活菩萨转世啊!今天要莫是你提醒,我家小花就没命了啊!多谢你!多谢你!” 张婶一边叩拜,一边嚎啕大哭。 原来听到晖尔说小花今天上山砍柴会被蛇咬,要他们立即回去救人。张婶跟她的丈夫虽然将信将疑,但必竟事关自己女儿的性命,便立即往山上去寻找小花,他们找到小花時,小花刚刚被蛇咬了,他们立即用裤带扎住小花伤口的上部,将蛇毒吸了几口出去,然后立即背起小花往卫生院走去…… 医生说,要是再晚二十分钟,小花就没命了。 一下救了两条人命,王婶和张婶都感激万分,提了他们家里最好的东西来感激晖尔。 等王婶和张婶千恩万谢地走了后,大家看晖尔的眼神就更加不一样了:这女孩真神啊! 莫非她真被神灵附体了? 第20章 她的超能力 一位叫张铭的知青很激动,他一把将晖尔拉到一边,神情激动地问道:“晖尔,你说不出五年,我们就能回城是不是真的?” 晖尔看着他的眼神,不忍让他失望,笃定地点点头。 张铭一个大个子突然抱住晖尔大哭起来。 几个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温子阳走上前一脚踹在了张铭的身上:“张铭你他妈想干吗?” 晖尔连忙阻止着温子阳:“子阳哥哥你别这么对张铭,你就让他哭一会了吧!” 张铭是这几个知青中下乡最长的知青了,他已经来到这里六年了,年龄二十四岁了,去年他妈妈摔断了腿,残疾了,他却不能在家照顾,茫茫无期,他感到很绝望。陡然听到晖尔说最多只要五年就能回城了,而她之前的话都实现了,他仿佛看到了曙光,心里又燃起了希望,当然止不住内心的激动。 最激动的还是晖尔的家人。 晖尔连救两人,这事绝不会是那么的简单,连家人都坚信晖尔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纷纷围着她询问自己的未来。 看着石湘蓉和卫中新,石娥英和卫平、卫能,还有八爷爷八奶奶,甚至连朝晖和海晖,都围着晖尔问个不停。这让晖尔很是无奈。 她哪有什么预知未来的能力?不过是从前世穿越而来的,对于前世发生的事情早已知晓而已。 她在前世活到了二十七岁,加之她昏迷的几年,还有她阴魂不散飘荡在那个世界的时间,她在前世待了差不多四十年,对那四十年间发生的事情都了然于心而已。 小花是她的同班同学,又是好朋友,就是在今天上山砍柴被蛇咬死的;六伯也是今天中午去河边挑水,突患晕眩病,一头栽进河里淹死的。那一天同时死了两个人,太惨心了,所以她记得很清楚。今天一看到张婶和王婶,就一下想了起来,便提醒他们赶快救人。 “晖尔,你知道小叔叔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小婶娘吗?”卫能道。 “晖尔,奶奶以后不会生什么大病吧?”石娥英目光殷切地看着晖尔。 “姐姐,我的腿以后能治好吗?”朝晖一双期待的眼神静静地看着姐姐。 晖尔安慰他们道:“小叔叔以后会找一个非常贤惠的小婶娘!奶奶会长命百岁的!朝晖的腿很快就能治好的!” 这些都是大实话! 小叔叔几年后真的找到了一个十分贤惠的妻子; 奶奶石娥英三十年后身体还一直很健朗; 朝晖的双腿也通过手术治好了。 卫能几人听了,无不满心欢喜。 “那,朝晖,朝晖和海晖以后有没有出息啊?我和你爸爸以后都好不好呀?”石湘蓉也非常想知道自己的未来。 晖尔笑着摇摇头,神情有些无奈。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她们一家后来随卫中新去了铁路职工小区,在哪里安家落户,石湘蓉后来参加了工作,45岁办理了病退; 她知道朝晖后来成为了人民教师,而海晖考上了国内一流的大学,成为了一名医学专家; 她知道卫平卫能后来都有几个孩子,家庭是否和睦。 她也知道八爷爷和八奶奶是因何病去世的。 可她能说么? 她说出来了,朝晖和海晖会不会骄傲,还会像前世那样努力读书么? 她说出来了,八爷爷和八奶奶会不会特别难过,。 特别是八奶奶,按照前世里的情形,她半年后就会去世的,当他们知道这个情况,还能挺过去么?还会好好地活着么? 如果她告诉他们,明年(76年)会发生一系列惊天动地的事情:他们敬爱的几位领袖会在这一年相继去世,那她会不会被人们当成妖怪,拖出去活活打死呢? 她什么也不能说。 而且,她要救八奶奶,要巧妙地救,不能让八奶奶太过担心,不能让大家太过惊慌失措。 “我哪有什么预知未来的能力啊?那两件事情我只是做了梦,梦里的情形太惨痛了,我就好心提醒了张婶和王婶,恰巧事情又发生了。就是巧合而已!” “哪有这么巧的事啊!晖尔你就给大家说说吧!” 卫平当然不相信晖尔的托辞,他正想问问他自己的事呢,晖尔就不愿意说了。他觉得好可惜。 “大叔叔,我能知道什么呀,我又不是神仙!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做了梦而已!如果你们想知道什么,等我以后梦到了什么,再告诉你们好了!” 卫晖尔有些无奈。 第21章 廖嘉珍又来了 “你们都别逼问晖尔了,她还是个病人呢,让她好好休息!”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卫中新又发话了,一家人这才放过她。 晚上躺在床上,石湘蓉问卫中新道:“晖尔真的能预见未来的事么?” “怎么可能呢,晖尔不是说了,只是巧合。”卫中新道:“晖尔如果能预知未来,那她不是妖了吗?我宁肯我的女儿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女孩,而不是人们眼中能预知未来的妖怪!” 晖尔听了卫中新的话,开心地笑了。 她老爸真的是个特别朴实的好父亲! “是啊,晖尔能够活过来,比什么都重要!” 石湘蓉也感叹道。 “就是农村太苦了,家里又没多少粮食了,孩子们常吃不饱饭!” 卫中新安慰她道:“我们铁路局在修建员工家属房了,我也有资格分一套房子,到时接你们过去,还可以解决你和孩子的户口问题!” “真的吗?那我们一家是不是要吃国家粮了?”石湘蓉很是开心。 “嗯!” “那还要多久呀?” “快了,半年后吧!” “太好了!” 房间里隐隐传来石湘蓉依偎在卫中新怀里喜极而泣的压抑哭声。 晖尔能预知未来,看到人所不能看到的事一下就传开了,第二天就有不少的人提着东西来求她算命,以求财避祸。 晖尔一个也不见,让家人都挡了这些人。说之前的那两件事,只是她做了个梦,碰巧而已,不是她有什么先见之明。 人们这才悻悻地退去。 卫中新本就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回来处理家里的事情,现在得回去上班了。 一家人自然是依依不舍的。 卫晖尔想去看自己的好友小花,不知道她被蛇咬了后,身体恢复好了没有。前一世小花就是被蛇咬死的,那时她还伤心了好一阵子。 可是她们住的距离有点远,石湘蓉怕晖尔累着了病情复发,坚决不准她出门。 正在纠结中,廖嘉珍和梁桓来了。 晖尔看到廖嘉珍,眸光顿时微沉。 廖嘉珍看到晖尔,神情也微微一愣:晖尔身上的浮肿已经基本消退,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外,已经恢复出她原有的清秀和美丽。这似乎恢复的也太快了点吧。 “晖尔,你终于大好啦?太好了!”廖嘉珍一下抱住卫晖尔,一副很亲热的样子。 这要在前世,卫晖尔肯定很感动。但她已经看清了廖嘉珍的阴险嘴脸,就没法跟她一唱一和了。只是她以后还要利用廖嘉珍的虚伪将计就计,便只好暂时虚以委蛇了。 “谢谢你们来看我!”卫晖尔也假意地拍了拍廖嘉珍地背,眼睛却看着梁桓:“梁桓,你坐吧!” 石湘蓉端出了家里珍藏的一些纸包糖和花生:“两位同学,上次你们来也没时间好好招待你们,真是对不起呀!” 廖嘉珍看到盘子里那十几颗纸包糖,就想起了那次朝晖塞给她、后被她远远地抛向里水田里两个纸包糖,眼里露出几分不屑。但她嘴里说出的话却是甜甜的: “石阿姨你太客气了!我和晖尔是好朋友,只要她身体好了,我就很开心!” “梁桓,你吃糖呀!”晖尔抓了两颗糖塞进了梁桓的手里。 看到这个在前世一直默默地爱着她、最后又与她一起葬身于廖嘉珍设计的那场车祸里,晖尔心里就莫名地心疼。 这一世,梁桓也是她卫晖尔要好好去保护的人,她不会让他再受到廖嘉珍的伤害。 梁桓接过晖尔塞给他的糖,脸一红,低头害羞地笑了:“谢谢!” 转头看到一边正在眼巴巴地看着他们地朝晖和海晖,梁桓向他们招招手,海晖立即就跑了过来,梁桓就将两颗糖塞给了海晖。 海晖拿着糖,说了声谢谢,就跑回去给了朝晖一颗,自己的那颗被她飞快地塞进了嘴里,有滋有味地吸允了起来。 “你们两个看到小花了么?她现在怎么样了?”晖尔问道。 第22章 没错,我能预知未来 只所以问他们,是因为小花的家离廖嘉珍和梁桓的家近。 “我昨天才从外面游玩回来,今天就约梁桓过来看你了,还没来得及去看她呢。”廖嘉珍道。 “我去看了小花,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梁桓道:“小花说你救了她,还说要来看你呢!但她的腿肿胀得不行,行动不便。” “哦!我也想去看她呢,但我妈还不准我出门!”卫晖尔懊恼地看了石湘蓉一眼。 “医生都说了,你现在的身体是一点也不能劳累的,否则很容易复发加重的,我哪敢让你随便乱走呀!”石湘蓉无奈地解释着。 “没事的,等你身体好了再去看她就是了!”梁桓十分地善解人意。 晖尔轻轻地点点头。 “晖尔,听说你没出门就知道小花会被蛇咬,还有你院子里一个人会栽进河里,说你是精怪转世,能预知未来,真的这么神奇吗?”廖嘉珍十分好奇地看着卫晖尔。 “没错,我能预知未来!所以你的未来是个什么样子,我也是知道的!”晖尔突然看着廖嘉珍笑笑。她就是要吓唬她。 廖嘉珍又是一愣,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有惶恐,有嫉妒,还有莫名的恨意。 过去,因为廖嘉珍一直在她面前表现得十分友善,晖尔也一直认定廖嘉珍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从没有去怀疑过她。 但现在不同了。卫晖尔已经知道廖嘉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就不会放过她细微的变化。果然,廖嘉珍的表情里,眼神里,从来就不是那么地单纯,内容是非常丰富的。 “真的吗?那太好了!”廖嘉珍表现出的是十分地欣喜,她拉着晖尔的手道:“晖尔,那你可是神仙哦,有你这么一个神仙做朋友,那我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哦!” 梁桓本来就对哪些传言将信将疑的,现听晖尔这么一说,他就一下深信不疑了。 “晖尔,原来是真的呀!你太厉害了!那我们以后可得供着你了!” “供着我做什么?”晖尔一时没明白过来。 “你是神仙呀,供着你才能有求必应啊!”梁桓笑道。 “那是必须的!而且必须是真金白银,所有对我不敬的,不虔诚的,虚以委蛇的,都别想得到我的庇佑!”晖尔一本正经道。 说得廖嘉珍和梁桓目瞪口呆。 看到廖嘉珍和梁桓的表情,卫晖尔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哄你们的啦!我哪有什么预知未来的神功,我又不是神仙!都是别人瞎说的啦!” “可是,你怎么会知道小花会被蛇咬、六伯会栽进河里的?”廖嘉珍小心问道。 “那是我做了一个这样的梦,有些担心,就提示了这两家人,没想到还真发生了。只是巧合而已啦!” 听卫晖尔这么说,廖嘉珍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是这样啊?咦,我是好希望这一切是真的呢,要是你能预知未来,我们以后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 其实在心里,廖嘉珍才不要被这个卫晖尔看穿她的未来呢!要是常生活在这个人的监视下,那她廖嘉珍还有什么神秘和尊严可言?那哪里还能显示出她的优越感来? 廖嘉珍聊着聊着,声音突然就低了下去,眼睛看着一个地方就发直起来。 晖尔觉得奇怪,便沿着廖嘉珍的眼神看去,原来是温子阳来了! 第23章 暗自较量 晖尔立即起身跑上去一下挽住了温子阳的胳膊:“子阳哥哥你来啦!” 接着大方地向廖嘉珍和梁桓介绍着:“他叫温子阳,是我的救命恩人!” “子阳哥哥,这是我的同学廖嘉珍和梁桓!” 晖尔神采飞扬,满脸的兴奋和喜悦,看着温子阳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景仰,似乎,还有一种不一样的东西。 看着人才出众的温子阳,看着晖尔看向温子阳那如碎钻般闪烁的眸光,梁桓的眼神一下就有些暗淡,心里有些发堵。 而廖嘉珍完全被温子阳身上的光华给笼罩了。她看到卫晖尔可以随意地扑进温子阳的怀里,可以随意地挽着温子阳的手臂,可以随意地跟这个充满光华的男子交流,心里自然是嫉妒得像火烧一般。她才是这个乡里的公主,最好的东西也只有她才配拥有。 但她却表现得落落大方,向温子阳伸出一只手去。 “你好!子阳哥哥,请允许我也这么地称呼你!我叫廖嘉珍,是晖尔的同班同学和好盆友!你救了晖尔,真的万分地感谢你!” 卫晖尔无比惊讶地看着廖嘉珍,看着她落落大方地向温子阳伸出那只白净细腻地手,看着她居然毫无障碍地就叫出了“子阳哥哥”这几个字来。真的好厚颜无耻啊! 廖嘉珍的父亲是公社书记,妈妈是小学校长,她是乡里有限的几个吃国家粮的人。所以她不用干农活,不用风吹日晒,人长得十分地白净,在乡里可谓是白天鹅般的存在,一直有一种不一般的优越感。 而且,廖嘉珍比她大一岁半,这个时候已经十五岁了,身体前凸后翘,已经有了女孩子优美的曲线,加之她长得本来就漂亮,明眸皓齿的,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真的很吸引人的。是这个时候的卫晖尔所不能比的。 卫晖尔顿时就十分地担心和紧张,因为,这样的廖嘉珍是很吸引男孩子的。而且她一看就像城里人,不像乡下人。 然而,她的子阳哥哥并没有去握廖嘉珍伸到他面前的那只葱白般的芊芊玉手,目光扫过,只是矜持地朝对方点了一下头,就对卫晖尔道: “晖尔,你有同学来访,那我改天再来看你!” “没关系的子阳哥哥,他们一会就走了!”卫晖尔挽着温子阳的手不放。 廖嘉珍的脸顿时跌了下来,有点下不了台。在这个乡里,还没有人敢如此地怠慢她,对她如此地不屑一顾。 可她是谁,她可是廖嘉珍,是这个乡里公主般的存在! 廖嘉珍十分从容地将手收回,顺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通知书来: “晖尔,这是你的入学通知书!我们高中又在一个班哦!” 似乎这时才想起了她此行来的目的。 “是吗,这很好呀!” 卫晖尔大方地接过,看了一眼通知书。 她当然知道她们在一个班。只有在同一班里,她们以后的日子才会更加地精彩哦。 “你来客人了,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廖嘉珍看了梁桓一眼,准备告辞:“再见,石阿姨!再见,朝晖、海晖;再见,子阳哥哥!欢迎你们来我家玩哦!” 梁桓也一一告辞。 卫晖尔也不挽留,只向梁桓挥手:“再见,梁桓!” 她看得出,温子阳的出现,梁桓情绪有些低落。她有些愧疚。 但为了梁桓好,越早让他知道她心有所属,对他的伤害就越小。 她愿意以后像兄妹亲人一样地对待梁桓。 看到廖嘉珍和梁桓走远,晖尔便放开了温子阳的手,温柔地看着他:“子阳哥哥,你来有什么事吗?” 第24章 顾虑 温子阳的目光有些躲闪。 “我来看看你今天的情况好些了么?” 晖尔:“哦,你看我一天比一天好了!” “你爸爸已经回去上班了?” “嗯,他昨天走的。” 石湘蓉见温子阳来了,她招呼道:“子阳,你坐,我去地里除下草。” “好,阿姨你忙!” 温子阳礼貌地打过招呼,又从口袋里掏出几颗很难看到的大白兔糖,招呼海晖。 海晖飞快地跑上前来拿过糖,甜甜道:“谢谢子阳哥哥!” 她拿着糖又回到朝晖的身边:“哥哥,给,很好吃的糖哦!” 朝晖接过其中的一颗,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看着海晖专心地吃着自己的糖,温子阳又看了看晖尔,道:“晖尔,你对小花和六伯出事真的是梦到的么?” 卫晖尔一听,就知道温子阳的意思:他也不相信她只是一个梦,能有那么巧的事情! 她很想告诉他真相。 告诉他她是从前一世来的; 告诉他,她还知道很多即将发生的事情。包括近几年国际国内发生的大事;包括她和他将来会相爱,却会面临重重阻碍; 可是这些即将发生的事情都太重大了,告诉他真相,带给他的不一定是喜悦,却反而会是祸端! 她当然不能说的。 看着晖尔的纠结和迟疑,温子阳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来。 他是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世上有神鬼之说。但对于世上科学一时无法解释的一些现象,他是好奇的,是充满探究的。现在一些事情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他对晖尔起死回生后,能预知未来,是非常惊奇的。他不相信她只是做了个梦而已,或许她真的能预知些什么。 如果她真能预知什么,那他,希望她能帮助自己解开一段多年的悬案,一个压在他心头的一段久远的沉痛! 他在家翻来覆去地想了两天,今天来到这里,就是想要寻找到一个答案的。 但看到晖尔满脸的纠结和不安,他就发现,他让她为难了,他这样是不是一种自私? “子阳哥哥,我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那个梦很真实地在我的脑海里盘旋,让我不得不信!”卫晖尔只能这么解释。“我以前也做过一些梦,结果都发生了,而这次是人命关天的事,我不敢隐瞒,就说了出来!” “你以前也做过一些梦,结果梦里的事情都发生了?”温子阳定定地看着她,眼里闪烁着期翼的光芒。 晖尔点点头:“是的!子阳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寻找答案?你可以告诉我,说不定哪一天我就梦到了呢?” 温子阳静静地看着卫晖尔,她那苍白而稚气的面孔有着一种智慧而圣洁的光辉。可是她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他的故事太过沉重,成年人的世界里充满了冷血、欺骗和尔虞我诈,让她听到那样一段经历,会不会过于残酷? 她又是否能理解? 第25章 我梦到的 温子阳还是不忍心跟晖尔说起那件事情,他不忍心让这样一个孩子过早地接触到那些太过冷血的事件。 他伸手摸了摸晖尔的头,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没事!你好好养好身体,以后梦到了什么就告诉子阳哥哥!” “好吧。”卫晖尔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知道他在逃避。 那么,以后就让她默默地守在他身边吧。 晖尔一直牵挂着小花,小花也一直牵挂着晖尔。这天,她觉得自己可以下地行走了,加上正好有一辆拖拉机过来,小花就带着八个鸡蛋,坐上拖拉机过来看望晖尔。 晖尔见到突然出现的小花,看着她一拐一拐地向自己走来,十分感动,立即向小花跑去,看得石湘蓉心都要跳出来了:跑的那么快,身体受的了吗? “小花,你腿还没完全好,你过来干嘛?!”晖尔扶着小花,叱责她道。 “这么久看不到你,我都快憋坏了!”小花憨憨地笑道,圆圆地小脸红彤彤的像个苹果。 “等你身体全好了再见面,不是更好么?”晖尔叹息道。 “本来那天想砍完柴就过来看你的,没想到被蛇咬了!听说是你提醒了我妈,我才得救的!晖尔,你真是活菩萨哦,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啦!” 小花千恩万谢的,感激的话说不完。 “小花,你别这么说,我们俩谁跟谁呀!本来我早就想去看你了,但我妈哪里也不准我去,都把我憋坏了!”晖尔不满地看了石湘蓉一眼。 石湘蓉给小花端来了水,捧出了一些花生,看着晖尔道:“医生反复叮嘱了,你这个身体要静养,不能有一点劳累的,我敢让你到处乱跑么?小花,你吃花生!” “谢谢阿姨!”小花又看着晖尔道:“阿姨做的对!当然要听医生的啦!要是身体没恢复好可怎么办?” “行,你们胜了!”晖尔举白旗投降。 两个小姐妹吃着花生,喜笑颜开,十分开心。 “小花,廖嘉珍去看你了吗?”晖尔问道。 小花轻轻地摇了摇头,自嘲道:“她怎么会来看我?她是公社书记的千金,吃国家粮的,是骄傲的公主,我是农民的女儿,她是从来看不上的?” “什么国家粮,农村粮的,以后根本就没有任何区别!”卫晖尔不屑道。 “晖尔你说什么?”小花一时没听明白。 晖尔意思到自己又要露出破绽来了,毕竟这个时候还是计划经济时期,什么都是凭国家供应,凭票购物,国家粮和农村粮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便立即转口道: “小花,你高中入学的通知书来了吗?” “来了!我听梁桓说,我们高中不在一个班!”小花答道。 “不在一个班也没关系呀,我们一样可以一起玩的!” “晖尔,我不准备读高中了,”小花的情绪一下有些低落。“我妈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用,不如在家挣工分,还能为家里多挣点口粮。” “那怎么行?高中是一定要读的!”晖尔一听就急了:“小花你别傻!女孩子读书是很重要的,知识可以改变命运!说不定过一两年,我们可以凭自己的成绩考大学呢,到时,我们就能上大学、中专,就能有进城,工作,吃国家粮呢!” “啊?这是真的吗晖尔?”小花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 农村的孩子,没有后台,没有别的途径,就永远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在农村里生活一辈子。现在听晖尔说,还可以考大学,可以进城、吃国家粮,小花充满了向往。 晖尔看着小花,肯定地点点头: “我做梦梦到的!” 小花呆呆地看着晖尔。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她用颤抖的声音道: “这是真的?晖尔,这真的是真的?” “是真的!而且,在我们高中毕业的时候正可以参加高考!小花,你一定要努力,千万不要放弃读书!” 77年国家恢复高考,卫晖尔是非常清楚的。 第26章 宣示主权 “当然,这个事情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你不要告诉别人!” 还没有实施的东西,一旦传播出去,就成了谣言,别人不信不说,还会带来灾难的。 小花用力地点点头。 她一时很激动,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晖尔一个梦就救了她的命,她对晖尔的梦是十分坚信的。 “晖尔,谢谢你告诉了我这个梦!”小花抱住晖尔,热泪盈眶。 “我们一起努力吧!”晖尔轻轻地拍着小花地背道。 “嗯!”小花用力地点点头。 小花回去時,晖尔接过小花地八颗鸡蛋,又加了两个蛋进去凑成了十个,要小花带走。 小花坚决不肯要。 “你看你面黄肌瘦的,腿还没好,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这十个鸡蛋就算是我去看你的礼物,不收下我可就生气了哦!” 见晖尔很执意,小花只好眼泪汪汪地收下了。 经过二十几天的休养,晖尔的身体基本痊愈了,她们开学的日子也到了。 第一天第二天报名,第三天开学典礼,第四天进行思想大教育:就是在学校里开斗争会。 晖尔对这个时间点是记得很清楚的。这是这个乡的最后一次pi斗大会,也是因为这次pi斗大会,廖嘉珍的父亲救了温子阳的父亲温臣贤的命,温臣贤很感动,在他平反回城的那天,主动跟廖家联姻:承诺让自己的儿子温子阳娶廖嘉珍为妻。 就是因为温臣贤的这次承诺,给她和温子阳之间划上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让他们在前一世明明相爱而不能表白,即便表白了也不能相爱,留下了终身遗恨。 既然重新来过,她就不能让前一世的悲剧重演,她要改变原有的事态轨迹。 报名的这一天,晖尔和廖嘉珍再次见面了。廖嘉珍见到晖尔,还是那么地欢喜。 “晖尔,看到你身体完全好了,真是太高兴了!今天去我家玩吧!” “好哇!”卫晖尔附和道。 她们的高中就在镇里,离乡政府不到一千米的距离,很近。 温子阳的父亲温臣贤现在就寄住在廖嘉珍的家里,她很想去看看对方的情况。 廖嘉珍和卫晖尔是大家公认的好朋友。现在晖尔才知道,廖嘉珍之所以愿意跟她成为朋友,一是因为她爸爸卫中新属于当地有名有出息的人物,年纪轻轻就成了一名军官;二则是因为前世的卫晖尔十分地温顺听话,唯廖嘉珍马首是瞻,极大地满足了廖嘉珍的虚荣心。 “晖尔,那个温子阳这段时间去看你了吗?”廖嘉珍边走问道。 卫晖尔知道廖嘉珍的意思,无非是想要趁机打探她子阳哥哥的消息。 “他常来看我的呀!”卫晖尔不动声色道。 “你们经常见面?”廖嘉珍表情复杂道。 “对呀!我们想见面就能见面的。”晖尔故意这么说。 其实,她这段时间也好久没见到子阳哥哥了。他们毕竟男女有别的,经常见面,是会带来风言风语的。 这个年代,男孩女孩界线很分明。在学校里,男同学和女同学都很少说话的。 “你们这样不怕别人说么?”廖嘉珍心里酸溜溜道。 卫晖尔抬头静静地看着廖嘉珍的表情,故意不安道:“我们可以偷偷见面呀。嘉珍,你也别跟外人说哦!” “你们这样不大好吧!”廖嘉珍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难道你喜欢他?” 卫晖尔害羞地点了一下头:“没错,我很喜欢他!” “那他喜欢你吗?” “我想他也是喜欢我的!不然他为什么会常来看我呢?”卫晖尔故意这么道。 她这样,应该是很清楚地宣示了自己的主权了吧。 廖嘉珍,你如果还恬不知耻靠近温子阳,你就是可耻的第三者了。 第27章 看望温臣贤 “那可不一定!他救了你,他来看你,也许只是来看他的病人呢?”廖嘉珍不甘心地道。 “他喜不喜欢我,我心里是能感觉得到的!”卫晖尔也豪不示弱。“他从来不跟别的女孩说话,只愿意跟我说话!” 听到这样的话,廖嘉珍皱起了眉头。卫晖尔这不是故意在刺激她么?她几次遇到温子阳,温子阳都不屑于跟她说一句话。她主动地跟他说话,他也不理。甚至连看都不屑于看她一眼。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晖尔,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你知道吗?子阳哥哥的父亲寄住在我家里,他常来看他的父亲,也常跟我说话的!” “真的?”卫晖尔故作诧异地看着廖嘉珍。 她很清楚,温子阳从来就没有来看过他的父亲,他甚至从没有跟人说过,他有一个父亲。她要不是从前世来的,也不知道他的父亲寄住在廖嘉珍的家里。廖嘉珍这撒谎的能力真是无人能及!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廖嘉珍理直气壮道。 呵,你一直都在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卫晖尔在心里冷笑。她故意道: “那子阳哥哥为什么还托我来看望他的父亲?” “真的吗?那他为什么不来看他的父亲?”廖嘉珍脱口而出。一下就暴露出她之前说的假话。 “他们父子之间的心结还没解开吧!”卫晖尔声音故作沉重道。 廖嘉珍的家是一栋两层的楼房,楼下是厨房和客厅,楼上是三间卧室,客厅里有木制沙发,有茶几,有收音机,算是镇里最阔气的住房了。 温臣贤说是寄住在廖家,其实只是住在一楼隔壁的一间单独的房子里。 不远处是一个农场,温臣贤白天就在这个农场里做事,在农场吃饭。不用出工時,有时也就在廖家吃饭。 温臣贤下放到这个公社已经八个年头了,身体一直不太好,有一次晕倒在地里好久都没人知道。公社书记廖奇强听说后,就将他接到自己隔壁的一间空房里居住,便于照顾。 虽说温臣贤是被监管的对象,但如果真的死在了这个镇里,那又是重大的责任问题,所以公社也不敢掉以轻心。 走进廖嘉珍家的客厅,廖嘉珍就从柜子里端出了几碟好吃的,有糖果,猫耳朵,还有鱼皮花生。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这些东西是很有吸引力的。 卫晖尔也不客气,大方地吃了起来。 “嘉珍,那温伯伯现在在家么?” “嗯,温伯伯这几天头晕,在家休息。” “那我现在可以去看看他么?” “好,那我们一起去吧!” 廖嘉珍说着,就端起一碟糖果,带着卫晖尔来到隔壁的一间房子前,敲了敲门。 “温伯伯!温伯伯!我是嘉珍,请你开一下门!” 从房子里传出一阵咳嗽声,不一会儿,门就开了。 “温伯伯,您吃糖!”廖嘉珍端着糖果就走了进去。“温伯伯,这是我的同学卫晖尔!” 卫晖尔走进房间,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瘦高个,背有些佝偻的中年男子,她向他鞠了一躬:“温伯伯好!我叫卫晖尔,是受温子阳哥哥的委托,来看您!” 温臣贤一听温子阳的名字,昏暗的眼神顿时一亮。 第28章 谋划(1) “嘉珍你坐!姑娘你请坐!” 温臣贤精神一振,就招呼起两个女孩来。 “姑娘,真的是子阳要你来看我的么?” 卫晖尔看到这样的温臣贤,心里十分地心酸。这个妻离子散的you派分子,对于亲情的渴望是如此地强烈。 卫晖尔点点头:“温伯伯,我叫卫晖尔,温子阳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今天来镇里中学报名上学,临来前,温子阳哥哥对我说,不知道您现在怎么样了?我知道,他心里其实是很牵挂您的,我就说,我一定来看看您,然后再把您的情况告诉他!” 温臣贤听到这样的话,眼睛一下就红了。 他的这个已经十年没叫过他,与他形同陌路的儿子,心里真的还有他这个父亲么? “子阳他现在还好么?” “子阳哥哥他现在很好的,您不要担心!” 看到卫晖尔和温臣贤聊的那么好,廖嘉珍在一边很不舒服。她很想也插上一句话,但卫晖尔却没给她机会。 “温伯伯,您身体不好?我帮您号号脉吧!”卫晖尔伸手搭在了温臣贤的手腕上。 “姑娘,你会号脉?”温臣贤有些意外。 “是子阳哥哥教我的!”她前世可是中医大学的高材生! 听说温子阳还教卫晖尔号脉,廖嘉珍心里很是嫉妒。看到那双并不见得有多好看的手常与温子阳的手握来握去,廖嘉珍就极不舒服。 号了脉,卫晖尔对温臣贤的身体状况有了基本的了解。她心里有了数,就准备告辞。 “温伯伯,从您的脉象看来,您的贫血、低血糖比较严重,身体必须要调理了。我会把您的情况告诉温子阳哥哥的。今天不早了,那我就回去了!” 温臣贤很舍不得晖尔就这样走了,他想送些什么给她,可他什么都没有,便顺便抓了一把廖嘉珍带来的糖果,塞进了卫晖尔的口袋,这才道:“晖尔,常来玩啊!” 晖尔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晖尔离开廖嘉珍后,先去镇里的一家药房里配了一剂调理身体的中药。温臣贤的身体不但需要调理,她还可以让温臣贤在pi斗会那天好好睡一天,那样就可以逃避那天的pi斗会了。这样,也就没有温、廖两家联姻什么事了。 做好这些,晖尔回到家,已是吃晚饭的时间。晖尔一边放下书包,一边坐在餐桌旁。 “妈,读高中要住校了,你帮我准备一床被子、还有蚊帐、席子吧,我明天下午带到学校去。哦,对了,还要带些大米去,交给学校食堂。” “嗯,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石湘蓉边应着晖尔的话,一边往桌子上端吃的。 简单的两个下饭菜:一份自家腌制的酸菜,一份炒油菜;然后从锅里端出仅有的一碗米饭放在晖尔的面前,接着就是一盆蒸红薯放在了桌子中央。 “吃吧!大家都吃吧!” 见几个孩子坐在那里都不动手,石湘蓉自己拿起一根红薯边吃了起来。 海晖看着桌子上的一盆红薯,眼泪汪汪地看着石湘蓉:“妈,我要吃米饭!” 自从卫中新走后,家里除了每天给晖尔蒸一碗米饭后,大家就都是吃红薯,有时就喝一些红薯糊糊。 海晖现在一看到红薯就想吐,她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第29章 谋划(2) 晖尔二话没说,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碗米饭一分为二,一半给朝晖,一半给海晖。 “吃吧,朝晖,海晖!” 石湘蓉一把夺过朝晖、海晖面前的米饭,又将它们倒进了晖尔的碗里,她冲海晖吼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不是说了吗,你姐姐受了那么重的伤,要补充营养!有红薯给你吃,你就吃!现在好些家里连红薯都还吃不上呢,他们吃的都是野菜和红薯根煮的糊糊!” 晖尔再次将自己碗里的米饭分给弟弟妹妹,拿着一根红薯就大口地吃了起来:“妈,我喜欢吃红薯,你就让朝晖和海晖吃米饭吧!他们还小,比我更需要营养的!” 为了安抚海晖,晖尔又从身上掏出了温臣贤塞给她的糖果都给了她和朝晖,海晖这才开心地笑了。 王家虽然已经赔偿了他们家三五块钱,这五百块足够他们一家过两年吃饱穿暖的日子了。但石湘蓉还是舍不得动用,这些钱要花在刀刃上。 比如晖尔说,八奶奶必须去省城医院住院检查身体,朝晖的脚要作手术。那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 “晖尔,你爸来信了,说已经联系好省城医院了,要接八奶奶和朝晖去治疗!” 晖尔想,她才刚开学,又要处理两天后的事情,现在是肯定走不开的,就说: “妈,那你就带着朝晖和八爷爷八奶奶去省城吧!我等开学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再去医院看望你们!” 既然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不如早点去,越快越好。 石湘蓉点了点头。 在卫中新返城去上班的前一晚,卫晖尔突然走到他的面前,跟他和石湘蓉说起了自己做过的一个梦:梦里,八奶奶身体里长了一个瘤子,需要手术切去,否者活不过半年!她很担心,希望卫中新能够联系省城的大医院让八奶奶住院治疗。 晖尔说得那么地真切,而且她做的几个梦都变成了事实,卫中新和石湘蓉就不敢掉以轻心。还有,朝晖的双腿也要去治疗,便决定与八奶奶一起前去。 那边联系好了,晖尔就和石湘蓉去说服八奶奶。八奶奶说自己身体没病,拒绝去住院。现在连吃饭都还成问题,还要省些钱给卫能娶媳妇,她不愿意去花那个钱。但晖尔说了那个梦,并非常坚持,连八爷爷和小叔叔都劝说八奶奶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就当求个安心。有病治病,没病就当是出去游玩一次好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八奶奶只好同意。 石湘蓉当晚就给晖尔准备好了住校的东西,第二天上午就带着朝晖和八爷爷八奶奶赶车去省城了。 奶奶石娥英也想跟着去省城看看,她还没去过省城,但大叔叔卫平不同意,因为去一趟省城也是要花不少的钱的。家里本来就没多少钱。这不是浪费吗? 石湘蓉也觉得这次去的人太多了,开支也不小,便答应等铁路上的家属房修好后,再带她一起去看看,石娥英这才答应带着海晖留在家里。 第二天,晖尔想去到村部看看子阳哥哥,在路上碰到了知青张铭。张铭一见晖尔,就像见到了天使一样,十分热情。 “晖尔,你这是去哪里呀?” “哦,我找子阳哥哥有事,他在吗?”晖尔也不隐瞒。 张铭:“哦,他奶奶身体不好,他回去看他奶奶去了!” “哦,那好!张铭哥哥,我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 “好,晖尔你说!” “如果子阳哥哥回来了,请你陪着他,后天上午一定不要去镇中学!” “好!我一定做到!”张铭肯定地答道。 卫晖尔这一下终于放下心来:“那好,那我回去了,张铭哥哥再见!” 在前世,在那天,子阳哥哥就是因为回去看望奶奶去了,并没有参加。现在又有张铭陪着他,这样就彻底放心了。 见晖尔要回去了,张铭一把拉住了卫晖尔,神情还是那么地热切:“晖尔,我们真的五年就能回城吗?” 晖尔想了想,道:“我梦里就是这样的!” 等她转身要走時,她又转身微笑地看着张铭道:“我做的梦都会实现的哦!” 张铭攥紧拳头,开心地跳了起来:“太好了!晖尔,你真是上天派来的天使!不,你比天使还要可爱!” 看到张铭的开心,卫晖尔也开心地笑了。 卫晖尔下午先将被子和自己的日常用品放到宿舍里,又去药房配好药给温臣贤送去。 要他每天在早上七点、和晚上七点各服一次,从今晚就开始。 晖尔已设计好了,等他后天早上服到第四剂药時,他就会进入12小时的嗜睡状态,直睡到晚上七点后才会醒来。 温臣贤一听这是温子阳给他配的药,非常动容,就听从晖尔的叮嘱,这段时间一定按时服药,调理好身体。 廖嘉珍和她的父母都在家,卫晖尔出于礼貌,过去跟他们打过招呼,并特别说了温臣贤的身体情况,要他们这段时间费心照顾一下,在他嗜睡時,千万不要让人打扰他,否者对他有生命危险。 廖嘉珍和廖奇强、潘景美都表示会照顾好的。 廖嘉珍还保证道:“晖尔你放心吧,这段时间我一定不会让人打扰温伯伯休息的!” 卫晖尔这才点头离去。 她这般精心安排,一则是希望温臣贤能逃过一劫;二则是要铲除温、廖两家联姻产生的土壤,让她和温子阳以后不再背负联姻的枷锁,扫清他们幸福道路上的一道障碍。 然,她还是太善良了,一些人性的险恶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第30章 昏迷的温臣贤(2) 这两种情形都超出了卫晖尔的预期。 她给温臣贤配制的中药,一则是调理他的身体,因为他的身体状况真不好,必须要调治了; 二则是加了镇静的药物,让他的身体在昏睡中不但得到修复,还能逃过这次的pi斗会。因为对于一个身体十分虚弱、昏迷不醒的病人,一些人总该放过他了吧。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些人连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都不放过,也将他押到了现场。 还有,在前世,温子阳是因为回家看望病重的奶奶并没有参加这次的pi斗会,没想到他也来到了现场。 卫晖尔立即感到很不妙,她要想办法让子阳哥哥离开现场。 会场一边是按班就坐、排列整齐的高中学生,一边是站立着的民众。温子阳就站在那些民众的前面。 他身上背着一个黄色书包,显然是从外面赶到这里的。 pi斗的第一个人是个地主,有人控诉着解放前被地主剥削的情形,随即大家跟着高呼“打倒地主”的口号。 在开始pi斗第二个人時,卫晖尔悄悄地起身,勾着腰小心地穿过几排同学,钻进了站立的民众中,悄悄地来到温子阳的身边。 几个知青都站在一起。张铭一看到晖尔,就感到很抱愧。他小声道: “晖尔,对不起!我不知道子阳今天回来,他是被别人带到这里的,我事先并不知道,没能拦住他,对不起!” 卫晖尔知道现在说这些已没有意义,重点是要让温子阳离开这里。 虽然温子阳跟温臣贤一直来形同陌路,但温臣贤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如果让温子阳看到pi斗温臣贤的情形,对他肯定是一种伤害。 她对温子阳道: “子阳哥哥,你回来啦?我奶奶身体很不舒服,想请你现在去帮忙去看看!” 张铭见晖尔这么说,就知道她的意思,也跟着说道:“对呀,子阳,今天早上卫平还到大队部找你呢。那我陪你们去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说着,张铭就要拉温子阳走。 温子阳左右看了看,道:“晖尔,我一会再去看你奶奶吧!公社的民兵营长说,这次的pi斗会很重要,知青要带头,不能缺席!我是知青,现在不能离开这里!” 其实在他的心里,看到温臣贤那么被人架上来,人生死不明,这个时候他怎么能离开? 晖尔见他不走,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去:“你放心,温伯伯不会有事的,请你先去救救我奶奶吧!” 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先将他拖出去再说。 张铭也帮着晖尔往外推温子阳。 三个人刚走几步,只听到主席台上嘭地一声巨响,原先架着温臣贤的十字架连同温臣贤一起突然倒在了地上! 下面的看众也发出了一声“吼”地惊呼。 十字架被几个人慌忙扶起,温臣贤也随着十字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人群里再次发出了一声“吼”地惊呼声。 人们看到,绑在十字架上依然昏迷着的温臣贤,他的额头、鼻腔里都流出血来,他头发散乱,面色灰白,脑袋低垂,就像垂死中的人,让人不忍卒看。 第31章 廖嘉珍的谎言(2) 廖嘉珍一愣,她没想到卫晖尔敢用这种眼神盯着自己。她立即暴走! “没错,我是答应过你!可是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想啊!” 廖嘉珍就像一只暴走的母鸡在晖尔的眼前忽来忽去。 “我爸今天被一个电话叫到县里开会去了,他离开前还特意安排了一个民兵照看温伯伯,别让人打扰他;我要上学呀,我又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地守着呀!” “一定是那个陈主任!那个家伙一直对我爸不满,常跟我爸对着干!对,一定是他,趁我爸不在镇里,就将温伯伯押到了pi斗会现场……” 廖嘉珍一个人自言自语,又像是分辨,又像是愤怒,表达着自己的冤屈和怒火。 卫晖尔没理她,一个人往前走。 见卫晖尔一个人走了,廖嘉珍立即追了上去,再次抱住了晖尔的胳膊:“晖尔,你真的冤枉我了!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弄成这样,我心情也不好受啊!” “我冤枉你了?我说什么了?都是你自己在说!” 晖尔还是不想理她。 那是什么眼神?怎么跟温子阳看她的眼神那么地相似?那么地不屑? 见卫晖尔冰冷的眼神扫过,廖嘉珍再次要暴跳起来。这个卫晖尔有什么了不起的,过去不就是她身边的一条哈巴狗吗,现在居然敢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廖嘉珍正要暴起,甚至想要给她一个耳光。但她生生地忍住了。 她现在不能生气! 因为她还要利用卫晖尔接近温子阳,还要利用卫晖尔来演戏,来达到她的目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 廖嘉珍咽下眼前的这一口气,委曲求全地对卫晖尔道:“好晖尔,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一定会帮你把子阳哥哥救出来的,好不好?” 卫晖尔当然不相信廖嘉珍会有什么好心,她之前就不应该将温伯伯的事托付给她。 但她现在要利用廖嘉珍廖书记女儿的身份,去保护子阳哥哥和温伯伯。也只好忍了。 “你现在让人将温伯伯好生送回去,让医生去给他包扎伤口,别再pi斗了,能做的到吗?” “能!能!我这就去安排!”廖嘉珍立即点头道。 “还有,不要让人伤害子阳哥哥,可以做到吗?” “这个必须的,你放心!我这就去办!” 廖嘉珍飞快地跑去办这些事去了。 下午回到学校,廖嘉珍悄悄地告诉晖尔,事情都办妥了,温臣贤的伤口都包扎好了,只是还在昏睡,没醒来。 而温子阳,虽然暂时被关在公社的一间房子里,但没有人再为难他。 晖尔微微点点头。 午餐時,小花端着碗悄悄来到晖尔身边:“晖尔,你还好吧?” 晖尔看到是小花,朝她笑了笑:“我没事!” “你好勇敢哦晖尔!我看到你冲上去救那个知青,我的心都要跳出来,如果事情没有及时停止,我也会冲上去保护你的!”小花感觉自己的心现在还跳得很厉害。 晖尔笑了笑:“谢谢你小花!我不是勇敢,子阳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有事我不可能不管的!” 小花点点头。 晖尔看了一眼小花碗里的菜,就是家里带来的一点咸菜,就什么也没有了。她便又走上前去花了两角钱买了一份五花肉炒豆角,非得给小花一半。 小花推辞不掉,只好接受了。 卫晖尔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坐在食堂的角落里,单瘦又孤单的女孩,一个人低头默默地吃着饭,她的心突然一凛,涌上一股心疼,走上前去,就将自己碗里的另一半五花肉全倒给了她。 第32章 美味的五花肉 林丽莎惊慌地抬起头看着卫晖尔,不明白她这是做什么。 看到这样惊慌而躲闪眼神的林丽莎,晖尔心里又是一疼。 林丽莎也是她们班的同学,她父亲原是这所中学的校长,两年前被打成了you派。今天上午那七个被pi斗的人中就有她的父亲。 她的母亲是地主的女儿,也时常被pi斗。 因为母亲和父亲的缘故,她在学校里早已经被孤立了,没有朋友。她自己也很自卑,总是一个人低着头,也不跟人说话。 在前世,卫晖尔也看不起林丽莎,常跟廖嘉珍一唱一和,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不把林丽莎放在眼神,有时还会讥讽,说些风凉话。 经过了前世的风雨变幻,再世为人,卫晖尔才发现自己是多么地幼稚,多么地可笑。 这一世里,她要弥补前世里所有对人造成的伤害,对心狠手辣的廖嘉珍以牙还牙,善待每一个善良者和弱者。比如她面前的林丽莎。 她微笑地在林丽莎面前坐下,轻声道:“丽莎,你别担心,我就是看你太瘦了,希望你多吃一点!” 看到卫晖尔眼里的真诚和善良,林丽莎的眼眶里一下就漫上了泪水,低声道:“谢谢!” 卫晖尔又是一阵心疼,这样的林丽莎她真想拥进怀里好好地安慰一下。但现在是在学校的食堂里,众目睽睽之下。 她伸手轻轻地握住了林丽莎地手:“丽莎,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就找我!” “还有我哦!”小花也冲林丽莎道。 “谢谢!谢谢你们!”林丽莎一下捂着自己的眼睛,泣不成声。 晖尔也很是心酸,她拍了拍林丽莎的肩,轻声道:“没事了,吃饭吧!” 这时她们身边又有一个人坐了下来,晖尔抬头一看,一喜:“梁桓!” “你们在说什么呀?这么激动?”梁桓道。 一见梁桓,林丽莎立即擦干自己的眼睛,默默地吃饭。 “没什么,我对丽莎说,以后我们都是她的朋友,她并不孤单!”晖尔坦率道。 “做朋友当然不能少了我呀!”梁桓大方道。 晖尔很开心:“好哇!你等着!” 晖尔说罢,起身飞快地向卖菜地地方跑去,又买了一份五花肉回来。 “啦,梁桓,这份五花肉是我奖励你的!” 梁桓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晖尔。要知道两毛钱的五花肉算挺贵的菜了,没几个人舍得吃的。 “梁桓,谢谢你上午挺身相救!也谢谢愿意做丽莎的朋友!” “大家都是朋友嘛,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用的着这么丰厚的奖励么?大家吃吧!一起吃!” 梁桓说着,将五花肉四人平摊。 大家嘻嘻哈哈的,一下就将五花肉消灭干净了。 吃完饭,卫晖尔和林丽莎、小花、梁桓一起回宿舍。林丽莎的脸上难得有了笑容,她的身边再也不是那么的孤单了。 下午的课结束后,卫晖尔就跑去看子阳哥哥。 她上课都一直惦记着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第33章 被关押的温子阳(1) 她对他的安危到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廖嘉珍出于对子阳哥哥的企图,只会千方百计地讨好他,而不会伤害他。她只担心他自己伤害自己。 晚饭后,卫晖尔就找到廖嘉珍,对她道:“嘉珍,我要见子阳哥哥,你带我去吧!” “好哇!”廖嘉珍到显得很爽快。 她知道,她现在还阻止不了卫晖尔见温子阳,那不如送个顺水人情,也为自己接近温子阳多一份机会和借口。 其实在中午时分,廖嘉珍就去关押温子阳的地方看望过温子阳了。她给温子阳送去了又有肉又有蛋的饭菜,以示自己对他的关心。 “子阳哥哥,我给你送饭来了,你看,有肉又有蛋,很好吃的哦,你吃吧!” 见温子阳无动于衷,她继续说道: “子阳哥哥,你别担心,我会给我爸爸求情,很快救你出去的!” “还有,温伯伯的事情对不起呀!今天上午的事情本来是不会发生的,只是个意外。其实,我爸妈一直在保护和照顾温伯伯,他一直都没受到什么伤害的。但一天前晖尔给温伯伯配了一副药,说是帮他调理身体,但温伯伯服用后,就整天昏睡,结果今天被人说成是故意装睡,欺骗人民群众……所以,才发生那样的事情……” “闭嘴!” 温子阳一直没说话,突然吼这么一句,把廖嘉珍吓了一跳。 廖嘉珍讪讪的,一下不知该说什么。 “那,子阳哥哥,你吃饭吧,我走了!” “站住!”温子阳又突然叫住了她。 廖嘉珍心里一喜,以为他终于感动了,愿意跟她说话了。谁知道等她转身过去時,温子阳却用很不屑地目光看着她:“把你的饭带走!” 廖嘉珍心里一凉:“那你吃什么?” “不需要!”温子阳说罢,就转过身去,再也不愿意看她一眼。 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廖嘉珍只得气恨恨地将饭菜端了出去,然后将它们统统砸在了垃圾堆里。 她到要看看,温子阳见到卫晖尔時,又是怎样一个情形。 “我子阳哥哥现在好吗?”晖尔问道。 “好着呢!我让人给他包扎了伤口,中午还让人给他送去了饭菜!”廖嘉珍道。 “没人欺负他吧?” “我要保护的人,谁敢啦!”廖嘉珍一副自得的模样。 “温伯伯呢?他情况怎样了?” “温伯伯还没醒来!他的伤已经让人处理过了,你放心!” 廖嘉珍说着,阴沉地看了晖尔一眼。 凭什么对我颐指气使的?哼! 两人走到关押温子阳的小黑屋前,还没靠近,就听到了嘶吼声,和东西的砸裂声。 晖尔一惊,飞快地跑上去,趴着门喊道: “子阳哥哥!子阳哥哥!你怎么啦?你别怕啊,我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廖嘉珍厉声地问守在外的民兵。 “这个人疯了!不吃饭,一下午都在发疯!又喊又叫的,还砸东西!”看守的民兵直摇头。 “还不把门打开!”廖嘉珍恶狠狠地看着那个民兵。 门一打开,卫晖尔就被眼前的情形给惊呆了! 第34章 被关押的温子阳(2) 地上一片狼藉,饭菜洒了一地。 房间里唯一一张木椅子也被摔成了一片一片的,可见被反复摔打了不知多少遍了。 温子阳头发凌乱,脸上伤痕累累,原本包扎的纱布早就不见了,已经看不见一块完整的地方; 他一拳一拳地砸在坚硬的墙上,手指早已血肉模糊,但他似乎没有感觉,还在一拳一拳地砸着。 空气里混杂着发馊的饭菜味和浓重的血腥味。 “混蛋!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温子阳一拳一拳地砸着墙壁,一边嘶吼着。 晖尔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她跑上前去一下将温子阳箍在怀里: “子阳哥哥,子阳哥哥,你这是怎么啦?这是怎么啦呀?” 此刻的温子阳已经失去了理智,他像一头暴躁的狮子,身体用力一甩,就将晖尔甩到了地上。 “滚开!都给我滚开!” 廖嘉珍见状,心里暗自一喜,卫晖尔在温子阳的心里,不过如此! 表面上却关切地走上前扶起她:“晖尔,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卫晖尔从地上艰难地爬起,她看到温子阳还在伤害他自己,再次扑过去抱住了他。也许是用力过猛,她跟温子阳一起摔在了地上。但她仍然没松手。 “子阳哥哥!子阳哥哥,我是晖尔呀!我来了,你别怕!别怕!” 她一边抱住温子阳,一边轻轻地抚着他的背: “好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温子阳在晖尔的拥抱和抚慰下,气息渐渐地平稳了下来…… “晖尔?晖尔?”温子阳喃喃道,他睁开眼睛,看到晖尔,渐渐恢复了理智。“晖尔,你怎么在这里?刚刚,刚刚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的,子阳哥哥,你别担心!” “我、我刚刚是不是对你动粗了?对不起晖尔!对不起!你走吧,你别管我!” 廖嘉珍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她的眼里再次浮上了一抹嫉恨。 “嘉珍,你别傻站着呀,你去给子阳哥哥买一份饭来好吗?”晖尔看着廖嘉珍道。 廖嘉珍一愣,瞬即明白。“好!好,我立即去!” 晖尔又对看守的民兵道:“小哥哥,麻烦你再找一把椅子来好吗?” 民兵见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了,心里也平顺了不少,一声不响的从隔壁搬来了一张椅子,并帮着晖尔一起将温子阳挪到了椅子上。 温子阳许是耗尽了体力,他斜靠在椅子上,椅子靠着墙,他的头靠在墙上,轻轻地喘着气。 晖尔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找来扫把,将房子里原本一片狼藉的地上清扫干净。 “晖尔,你回去吧!你真的不用管我!”温子阳有气无力道。 “你还没吃饭,伤口还没包扎,我怎么能离开呢?”晖尔轻柔道。 这时廖嘉珍将饭买回来了。 晖尔接过饭,蹲在温子阳的面前,喂温子阳吃饭。 “子阳哥哥,乖,吃饭啦!” “子阳哥哥,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廖嘉珍也关心地劝着。 但温子阳再次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自动屏蔽这个世界。任凭晖尔如何的劝解,他都无动于衷。 廖嘉珍看不下去,她为了表示自己对他的关心和心疼,抢过卫晖尔手里的饭,便讨好地看着温子阳道: “子阳哥哥,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你这样,温伯伯该会多伤心啊?他一直都很惦记你呢,还常向我打听你的情况呢……” “闭嘴!滚!给我滚出去!” 一听温臣贤的名字,温子阳再次暴起,他一脚将廖嘉珍踹到地上,自己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第35章 暴躁的猛兽变成了绵羊 廖嘉珍吓了一跳。她想上前去扶起他,却又不敢上前,有点不知所措。 “我、我说的是真的呀,我是关心你的呀!子阳哥哥!”廖嘉珍十分委屈。 “滚!给我滚蛋!” 温子阳像一头筋疲力尽的猛兽,身体里发出一阵阵低吼。 晖尔推开廖嘉珍,再次将温子阳拥在怀里,轻轻地抚着他的背:“子阳哥哥,没事,没事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温子阳在晖尔的抚慰下,气息慢慢平静了下来。 见廖嘉珍咬着牙,一脸惊惶和委屈地站在一边像傻瓜一样,晖尔回过头去对廖嘉珍道: “嘉珍,麻烦你去请一个医生来,子阳哥哥身上的伤口需要清理包扎!” 廖嘉珍心里十分窝火:凭什么将她呼来唤去的?她又不是她的丫鬟! 可当着温子阳的面,她又不好拒绝。只好忍气吞声地应道:“哦!” 廖嘉珍出去后,卫晖尔将门关上,再次回到温子阳的身边,对他道: “子阳哥哥,乖,我们吃饭,好吗?” 晖尔端起饭,将饭送到他的嘴边,但温子阳已经万念俱灰般,他紧紧地闭着嘴巴,一动不动。任凭晖尔如何劝说,都没有反应。 “子阳哥哥,你过去受了那么多的打击和委屈都挺了过来,这一次就坚持不下去了吗?” “我心目中的子阳哥哥是不会这么轻易向痛苦和挫折低头的!” 晖尔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心里又疼又急,就突然附在他耳边道: “子阳哥哥,我告诉你吧:之前我跟你们说的,知青五年内就会返城,这些都是真的!……这两年国家会发生很多的变化,很多事情都会改变……还有,再过两年就会恢复高考,我们可以凭自己的成绩去考大学读大学……所有美好的光明的一切就要展现在我们的眼前!” 温子阳紧闭的双眸猛然睁开! 这种美好前景,谁会不动心? 晖尔知道温子阳被触动了,她看着他的眼睛,慎重地点点头。 “这些虽然还都是秘密,但都会实现的!都会的!” 晖尔再次肯定地点头道: “所以,子阳哥哥,你不要伤害自己了!好好吃饭,养好身体,准备迎接美好的新生活吧!” 温子阳定定地看着晖尔,他的眼眸里渐渐浮现起一抹动人的光泽。 突然,他一把抓住晖尔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她:“晖尔,晖尔,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是的,子阳哥哥!这一切都是真的,都会很快实现的!”卫晖尔目光肯定地看着他。 就仿佛黑暗中被一道希望的曙光照耀,温子阳冰冷的心怀渐渐有了暖意。 廖嘉珍带着医生回来時,看着温子阳正在一口一口乖乖地吃着饭,她很好奇发生了什么,只是她什么也不敢问。 吃完饭,他又十分配合医生清理他身上的伤口,温顺地像头绵羊。 等一切处理好了,晖尔对他道:“子阳哥哥,你好好休息,不管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再伤害自己了,听到了吗?” “嗯!”温子阳听话地点了一下头。 廖嘉珍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她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头暴躁地猛兽,怎么一下就变成了温顺地绵羊? “晖尔,子阳哥哥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听话了?你对他说了什么?” 从屋里出来,廖嘉珍不禁问道。 第36章 她撒谎撒得从容不迫 卫晖尔不屑地瞄了廖嘉珍一眼: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说什么?没说什么呀!”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子阳哥哥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听话了?我才不信!”廖嘉珍自然是不肯相信的。 “信不信由你!”晖尔不屑道。 见卫晖尔根本就不想跟她聊这个话题,廖嘉珍十分气愤。她狠狠地瞪了晖尔一眼,又追了上去。 “晖尔,子阳哥哥跟温伯伯到底有什么过节?为什么一提起温伯伯,他就那么大地反应?还有,他都下乡一年了,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来看过温伯伯,弄得像生死仇人似的。” 卫晖尔又瞄了廖嘉珍一眼,冷冷道:“你不是说子阳哥哥经常来看温伯伯的吗?” “我……”廖嘉珍一时哑口无言。她忍了忍,道:“晖尔,你别小气,告诉我嘛!好不好?” “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你告诉我呀!”卫晖尔反将一军。 廖嘉珍被噎得无话可说,她气鼓鼓地向前走去。 晖尔看着这样的廖嘉珍,不由嗤笑,丝毫也不在意她的反应。 到了温臣贤的住房,时间恰好接近晚上七点。晖尔同廖嘉珍走到温臣贤的身边,轻轻的喊着:“温伯伯,您醒醒!您醒醒!” 温臣贤慢慢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晖尔和廖嘉珍。 “晖尔,你来了呀!”温臣贤看到晖尔,眼睛不由一亮。 “温伯伯,你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还好吗?”卫晖尔问道。 温臣贤从床上撑起来:“感觉睡一了觉,精神好多了!” 他想起身去给自己倒水,晖尔扶着他坐下,帮他倒好了水端给他。 温臣贤喝了水,想着去洗把脸,到了脸盆旁,他突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上有好几处伤,不由愣了一下神。 “我的脸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伤啊?” 卫晖尔赶紧过去扶着他:“温伯伯,您睡觉時做梦,不小心从床上滚落了下来,才受的伤!” “这样啊!”温臣贤一片茫然。 “嗯,幸亏我和嘉珍过来看你,发现您摔在了地上,才将您扶起的,还请医生给您处理了伤口。” “真是谢谢你们了呀!你们真是好孩子,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了吧!”温臣贤感激不已。 “没有啊温伯伯,能够为你做些事,是我的荣幸!您可是我救命恩人的父亲哦!所以我为您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 廖嘉珍眼睛眨啊眨地看着卫晖尔,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卫晖尔现在讲起谎话来,真是信口拈来,从容不迫啊!她过去隐藏得好深啊,现在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过去真是太小看了她! “好在伤得不太重!”晖尔道:“温伯伯,你先吃点东西,一会再吃一剂药,晚上再好好睡一觉,明天你的精神就会好多了!” “好!”温臣贤听了很开心。“晖尔,你今天见到子阳了吗?他还好吗?” “他挺好的呀!他虽然还不愿意过来看您,但他内心里还是非常关心您的。他说您明天再吃一天这样的药,后天就可以换一剂再温和一点的药,再吃个四五天,您的身体就会大好!” “好!好!”温臣贤十分感动,泪盈眼眶。 晖尔看着一直直愣愣盯着她的廖嘉珍,不满道:“嘉珍,你傻站着干什么,快去看看你家里晚上吃什么呀,给温伯伯端饭来呀!” 廖嘉珍恨恨地瞪了晖尔一眼,又不得不按她的话去做:“哦,温伯伯,您等一下,我这就给您弄吃的去!” 第37章 “哇”地一声,差点吐出来 廖嘉珍回到自己的厨房里,怨气没处发泄,拿起一个铝盆子用力地摔向地上。 “啪、哐当……当、哐当哐当……” 铝盆在地上跳了两跳,又滚了一路,才在客厅的沙发的阻扰下,停了下来,发出了一路的刺耳的声音。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狗屁的卫晖尔可以对她颐指气使的? 凭什么功劳和感激都是她卫晖尔的,而她——这个大家公认的公主,却只是一个跑腿的角色? 而她明明知道这很不公平,她却没法改变,她还得忍气吞声地一次次地去做好这个角色! 卫晖尔,你等着! 等着有一天你向我俯首称臣! 等着有一天你像个哈巴狗一样被我呼来唤去! 现在我为了得到温伯伯和子阳哥哥的好感,暂且配合你,不用多久,我就要你哭! 铝盆落地的彻裂声还是惊动了廖奇强和潘景美,他们从楼上的房间里走了下来。 “嘉珍,怎么啦?出什么事?” 廖嘉珍见爸妈都下来了,脸上立即堆起了笑容:“爸,妈,没事呢,是我不小心将盆子碰到地上了!” “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这么毛手毛脚的!”廖奇强道。 潘景美见没事,也松了一口气。“吃的给你温在锅里!还有,你看温伯伯醒了吗,你给他送一份过去!” “好,谢谢妈!” 廖嘉珍给了潘景美一个大大地拥抱。又对着廖奇强做了一个鬼脸,就去弄吃的了。 她一边吃着饭,一边对廖奇强道:“爸,今天的pi斗会您知道了吗?差点出人命了!” 廖奇强面色一沉:“我一出去,就有人兴风作浪。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心里有分寸,迟早会处理的!” “爸,那温子阳哥哥您什么时候放了他呀?”廖嘉珍撒娇问道。 “你怎么回事啊?现在张口闭口就是什么温子阳哥哥,你给我离他远点!你是公社书记的女儿,前途似锦,而那个温子阳,不过就是一个下放的知青,他能不能回城都还不知道呢!” 廖嘉珍不服气道:“那温伯伯还是个you派呢,你为什么要照顾他?” “你懂什么!”廖奇强面色一沉,就往楼上走去。“你记住,给我离温子阳远点!” 他之所以照顾温臣贤,那是有原因的。 因为上面有人特意关照过,不能让温臣贤有事。 还有,像温臣贤这样的人物,一旦翻身,可就是大人物,他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但温子阳就不同了,他那么地冲动,那么地沉不住气,居然敢当着全乡人民群众的面跟民兵对着干,就他这样的性子,在这个社会,不出事才怪! 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儿跟这样的人搅在一起。 廖嘉珍生气不理廖奇强,匆匆吃了自己的那份,就给温臣贤送饭去了。 廖奇强要是知道今天上午的事情就是她一手策划的,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温伯伯,饭好了,您快吃吧!”廖嘉珍一见到温臣贤,脸上立即堆起了笑容。 温臣贤感谢地看着廖嘉珍:“谢谢嘉珍了!” 廖嘉珍甜甜笑道:“不用谢!能为温伯伯做些事情,是我非常乐意的事情!” 温臣贤亲切地抚了抚廖嘉珍的头,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卫晖尔看到廖嘉珍如此虚伪的嘴脸,“哇”地一声,就差点吐了! 第38章 一个给人带来希望和光明的天使 “晖尔,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臣贤见晖尔想吐,关心地看着她。 “没事,温伯伯,我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那我们走了,您好好用餐,好好休息!” 说罢,晖尔拖着廖嘉珍就去了她的客厅。 廖嘉珍根本就不想走,她正想跟温伯伯拉近拉近感情呢,是被卫晖尔硬给拖了出来。 “你拖我出来干嘛?”廖嘉珍非常不满地看着卫晖尔。 “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呗!”卫晖尔嬉皮笑脸道。 “你饿了管我什么事!”廖嘉珍根本就不想理她。 卫晖尔也不管什么,就在厨房里翻腾起来。她找出两鸡蛋,又找出面条,给自己煮了一碗鸡蛋面,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廖嘉珍气得干瞪眼: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把别人家当她的家了吗? 卫晖尔吃饱了,抹了一下嘴,又从客厅的柜子里翻出来一些糖果和点心,统统地倒进了自己的口袋里,这才一脸笑容地跟廖嘉珍再见: “嘉珍,谢谢你的款待,明天见啰!” 廖嘉珍气得吐血! 回到学校正好七点半,是晚自习。卫晖尔口袋里揣着糖果,走进了教室,每人发了一颗糖,给梁桓、林丽莎和贺小花每人给了五颗。 在这个物质贫乏的年代,糖果已算得上是美味佳肴了。收到的人无不开心。 “晖尔,你哪来的这么多的糖果,发财了呀?”贺小花边吃边好奇地问道。 “吃你的,别问!”晖尔并没有满足她的好奇心。 还有同学想要抢晖尔的糖果,晖尔不给了,她还要留几颗糖给子阳哥哥的。 温子阳这一晚一个人待在禁闭室里倒是十分地平静。 晖尔就像是一个抚慰人心灵的小天使,令他狂躁不安的灵魂得以安慰。她描绘出的美好前景,让他一下看到了希望和光明。 如果前景是那么地美好,那他还惧怕眼前的黑暗吗?那他还在意现在的不公吗?当然不会。 就像一个陷入了迷茫和黑暗的长途跋涉者,在他快要崩溃和绝望的时候,突然看到前方透过来一丝光明,他一定会披荆斩棘,勇往直前地向那光明的地方奔去,再也不会放弃。 她说的那些东西都过于美好,美好得让人难以置信。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相信她。 从那清澈的眼眸里渗透出来的光泽,是那么地纯净,澄明,坦诚,没有一丝的杂质,这样的女孩是不会撒谎的。 他曾经听说过,这世上因为某个契机,或因为某个时空的突然变幻,会造就一种奇迹,或一个存在,会出现某个先知,她(或他)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她(或他)能预知未来的走向,这是一种无法解释的存在。 而晖尔,或许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吧! 她身上渗透出来的那种澄明的清澈、那种神秘的认知、那种诡异的预见,都透着一种神奇的力量,令他着迷。也同时牵引着他的神智,带领他走出阴霾。 这样一种人的存在,也许被人视为妖,会给这个社会带来恐惧和动乱不安,会让人欲除之而后快; 这样一种人的存在,也会被人视为神明,会每日香火不断,令人顶礼膜拜。 但在他温子阳的眼里,晖尔就是那个死而复生的坚强的女孩,是一个纯真可爱的小妹妹,是给他带来美好和光明的小天使,是他以后要全力去保护的人。 这个认知,让温子阳感到从未有过的幸福和快乐。 第39章 这是什么鬼逻辑(2) 让她痛恨的是,温子阳居然一点也不怀疑卫晖尔,居然在卫晖尔的抚慰下,由一头暴躁的猛兽变成了那么温顺的绵羊。 卫晖尔到底有什么魔法能改变温子阳? 可卫晖尔哪里比她强了?让个瞎子来摸,也会知道卫晖尔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比过她廖嘉珍啊。 她廖嘉珍不服! 更让她痛恨的是,卫晖尔居然将她当作了使唤丫头,将她呼来唤去的。 她还侵占她家的厨房和客厅,大吃大喝的,临走時还搜刮了她家所有的糖果。 她居然没办法阻止! 卫晖尔的肆意嚣张让廖嘉珍气血逆流,她本来想要陪陪温臣贤,培养培养对方对她的好感,为她某一天能靠近温子阳铺路,但她的心情完全被那个卫晖尔给破坏掉了,哪里还有心情跟温臣贤套近乎? 只好一个人早早地气鼓鼓地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不行! 她堂堂公社书记的千金,这个卫家乡唯一的公主,怎么能受那个什么也不如她的乡下丫头的气?怎么能被那个什么也不如她的乡下丫头所束缚? 她一定要想出什么法来,打倒卫晖尔,让她再也翻不了身。 廖嘉珍去上学状态不好,本来很活跃的一个人有些萎靡不振。 卫晖尔知道她肯定是昨晚被她气倒了,胡思乱想,所以没睡好。便关心地走上前去递给她一颗糖果: “嘉珍,你这没精打采、眼包皮肿的样,一定是昨晚没睡好吧!可怜见的,给你一颗糖补补吧!” 一听这阴阳怪气的语气,就知道是来看她的笑话的。 廖嘉珍一看到卫晖尔就没好气。 这明明就是她的糖果,她却拿着她的糖再来施舍给她,这不是对她赤裸裸的讽刺么? 廖嘉珍不想一副被打垮的样子出现在卫晖尔的面前,她抖擞精神,眼睛一瞪,一把夺过卫晖尔手里的糖果,剥开就塞进自己的嘴里: “谁说我没睡好?我精神好得很!” 她将糖咬得嘎嘣直响。她咬咬咬,就像是在咬卫晖尔的骨头,恨不能将这个贱丫头就这样给咬碎了吞噬个干净。 第四节课是自习课,班主任李树怀手里拿着一张名单走进了教室,准备宣布班干部事项。 班干部本来是要经过同学投票选举的,但因为是新年级的第一学期,大家彼此都还不太了解,一般就由班主任根据入学的成绩和这几天的观察,直接决定了。 李树怀老师道:“同学们,我们的学习从今天起就要走入正轨了,班集体的相关工作也要开展起来,所以班干部也要配备到位。现在我宣布我们班这一学期的班干部名单!” 就在同学们都屏息静气地期待着这份名单時,卫晖尔却突然举起手来: “老师,请等一下!” “卫晖尔同学,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李树怀老师好奇地看着卫晖尔。 在他手里的这份名单中,卫晖尔是班上的文体委员。 “老师,在您宣布班干部名单之前,我能提出我个人的看法么?” 卫晖尔很清楚,因为廖嘉珍的出生,即便学习成绩不是特别地出色,也一直稳居班长的宝座。现在李老师手里的名单上,廖嘉珍肯定就是班长人选,她今天就要打破这种以父母的身份论英雄的常规,将廖嘉珍拉下班长的宝座。 第40章 将廖嘉珍拉下班长的宝座 “行呀,你有什么看法都可以讲!” 李树怀是个开明的老师,他欢迎学生提出自己的看法。 卫晖尔深呼一口气,咽下一口口水,就侃侃而道: “我们班上很多同学都是初中的同学,对各自的成绩和表现大多是了解的。” 卫晖尔环视了班上的同学一圈,继续道: “我提议:由梁桓同学担任我们班的班长,林丽莎为学习委员……” “我最后还建议:廖嘉珍同学是大家眼里骄傲的公主,她长得那么地白净,那么地漂亮,生在农村,却不是农村人,像她这样骄傲的公主,更需要多锻炼,多接地气,所以我提议廖嘉珍同学担任班上的劳动委员,大家说好不好?” “好!”全班同学哄然应道! 对于卫晖尔的大胆提议,同学们都觉得十分意外,又都感到十分地兴奋。在他们的惯常思维里,廖嘉珍肯定就是班长了。现在让她做不成班长,做劳动委员,这种反常的提议不禁让人热血沸腾。 对于梁桓任班长,大家都没有异议。 他们对于廖嘉珍的与众不同和高高在上,既羡慕又痛恨,只是平日里敢怒不敢言而已,现在卫晖尔这么提出来,让她做劳动委员,带领大家多做劳动,正中大家下怀啦。 但卫晖尔的提议太反常规,也太出乎李树怀的意料。他为了慎重起见,建议同学们都提出自己觉得合适的人选,然后进行不记名投票。 结果,卫晖尔提议的名单一致通过,班上49名同学,有48名赞同廖嘉珍当选劳动委员,只有一票支持廖嘉珍担任班长。 同学们偷笑,那一票应该就是廖嘉珍自己投给自己的票吧! 虽然还有不少的人反对林丽莎当学习委员,但林丽莎还是以支持的多数票当选。 这是林丽莎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获得同学们的认可。她感到非常意外,也非常感动,一下就热泪盈眶。 而卫晖尔自己,她提议的名单中并没有她自己,但还是被同学们选为班上的文体委员。 这个结果下来,同学们欢呼不已。但廖嘉珍却气得脸色发青,恨的牙齿打颤。 她从小到大一直就是班长!如果不是卫晖尔插这一杠子,她相信李树怀老师也一定会确定她为班长的。卫晖尔就是在故意羞辱她! 廖嘉珍接受不了这种结果,她猛地站起来,喉咙发涩道:“我决定不担任班上的任何职务!所以我辞去劳动委员这个职务!” “噢!”全班同学又哄然而起。 “廖嘉珍,你是嫌弃劳动委员这个称呼么?难道你除了当班长,就不能担任其它职务了么?” “廖嘉珍,你这是不想为班级服务,不想为同学们服务吗?” “廖嘉珍,职务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是为班级服务,为同学服务,你不接受这个职务,是看不起全班同学么?” “廖嘉珍,你这是要脱离同学,脱离群众么?” “……” 廖嘉珍本来想以自己的辞职来维护自己的骄傲和自尊,谁知道她的辞职却引来了全班同学的声讨,她无地自容,一个人伏在课桌上痛哭起来。 第41章 晖尔的狡辩(1) 廖嘉珍如果忍气吞声,默然接受劳动委员这个职务,倒也掀不起多少水花来。毕竟劳动委员也是班干部一枚,也是需要人做的。她廖嘉珍做,也没什么不可。 但廖嘉珍一直就是骄傲的公主,一直就是被老师和同学捧在手心里的宝,在这之前班长一直就是非她莫属,所以她无法接受这个落差。她觉得这是有人在羞辱她,是对她的藐视和不敬。她的辞职就在情理之中了。 看到廖嘉珍委屈地痛哭,班上的声音倒平息了不少,毕竟落井下石的人不多。虽然很多人内心里都反感她,但她毕竟是公社书记的千金,都不好直接得罪她。 卫晖尔走上前去,关心地对廖嘉珍道:“嘉珍,我本来是一片好心,让你更贴近同学,多做点劳动,也是一种很好的锻炼呀。没想到让你做劳动委员你感到这么地委屈,要不我们两个换换?你做文体委员,我做劳动委员好了!” 这无异于火上浇油,廖嘉珍怒火中烧,冲着卫晖尔吼道:“别假惺惺的,给我滚开!谁要做你的文体委员了?” 李树怀老师也感到十分无奈,但这是全班同学的选择,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公事公办道: “班干部的每一个职务都是一种光荣,都是同学们的选择和信任。望我们每一个班干部都以此为荣,都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李树怀说完就退出了教室,任由学生们陷入新一轮的议论纷纷。 廖嘉珍没法待在这个充满了讥笑和嘲讽的氛围里,她收起自己的书包,匆匆地离开了教室。 卫晖尔立即追了上去。 在众人眼里,她卫晖尔可是廖嘉珍的好朋友,好朋友之间有了间隙和误会,当然要解释清楚的。不可能因为这样一件事就决裂。 在卫晖尔的眼里,她当然不会就这样同廖嘉珍分道扬镳,从此不闻不问。她还要“友好”地同廖嘉珍交往下去,不只是现在温伯伯和子阳哥哥还在她手里,还要利用她,她更不会让廖嘉珍远离自己,不会这样就放过廖嘉珍的。 敌人只有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才能控制好局面,才能更好地加以利用和摆布,免得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防不胜防,被敌人所伤。 “嘉珍,你干嘛?你跑什么呀!” 廖嘉珍不理她。 卫晖尔追上去一把抱住廖嘉珍的一只胳膊,嬉皮笑脸道:“你怎么了嘛,不理我了呀!” “卫晖尔,你别假惺惺的!羞辱了我,还假装来安慰我,我以后没有你这个朋友了!放开我!”廖嘉珍用力地想要挣脱卫晖尔的手。 见廖嘉珍这样,卫晖尔假意难过道:“嘉珍,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提议你当劳动委员,不是羞辱你,而是为了帮助你!” 廖嘉珍一愣,为了帮助她?帮助她什么?她倒要看她如何地狡辩。 “帮助我?你别假惺惺地了,卫晖尔!你让我在全班同学面前颜面尽失,下不了台,你就是这样帮助我的吗?” 第42章 晖尔的狡辩(2) 卫晖尔故意深深地叹口气。 “嘉珍,你知其一、不知其二啦!你过去一直都很骄傲,像个骄傲的公主,大家都要仰视你!可是你知道吗?你那高高在上的感觉已经在很多同学心里引起了反感!他们说你看不起广大同学,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有人甚至说,如果老师再宣布你当班长,他们就坚决反对,一致将你拉下马来!你想啊,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很难看?” 廖嘉珍又是一愣:“真的有这样的事?” 有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卫晖尔郑重地点点头:“当然是真的啦,这个我骗你做什么?” “因为我事先得知了这个情况,为什么保护你,为了给你制造乐意为同学们服务的亲民形象,所以才提议你担任劳动委员这个职务的!不然你真的被拉下了班长的位置,那多尴尬多难堪啊,你说是不是?” “真的?”廖嘉珍还是半信半疑。 “嘉珍,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要是你连我都不信,那还有谁值得你相信呀是不是?我不会骗你的啦,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挽回你在同学们心中的形象,为了不让你太难堪啦!” 卫晖尔一副赤城的样子。 “何况梁桓还是你亲姨的儿子,是你的亲表哥,让梁桓当班长,又不是别人,有什么不好的嘛!” 廖嘉珍心里的气终于平静里一些。 但她对卫晖尔还是有许多的不满。 她不满地嘟喃道:“可是,卫晖尔,我总觉得你变了!你跟过去不一样了!” 过去的卫晖尔唯她马首是瞻,每天用一种仰慕的多情的眼神看着她,什么都听她的,多好、多可爱呀。可现在的卫晖尔变得让人难以捉摸,而且总是在左右她的视线,让她无法控制。 廖嘉珍还是喜欢过去的卫晖尔。 嗯,不变才怪呢! 卫晖尔冷笑着。 经过了前世被你那么灭绝人性地杀害,看到了你的虚伪和阴狠,我要是还不变,还像个傻子一样的跟在你的后面,那我卫晖尔就真的是个死不足惜的白痴了。 廖嘉珍,前世的一切我都会一一讨回的! 现在还只是开始! “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当然是会变的啦!” 卫晖尔面色突然变得沉静。 “我想通了很多的事情,不再斤斤计较,不再人云亦云,不再那么地胆小怕事了,因为我要更积极、更快乐的生活嘛!” “但有一点是不会变的:那就是我们俩的友情,会比过去更坚固的!”卫晖尔再次搂着廖嘉珍嘻皮笑脸道。 “你真的这么看重我们的友情?这么看重我?”廖嘉珍怎么总觉得心里发虚。 “那当然啦!你可是我从一年级开始就玩得很好的朋友!”卫晖尔用力地点着头以示肯定。 “可你为什么要提议林丽莎当学习委员?你明明知道我很讨厌她的!”廖嘉珍再次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卫晖尔微微敛了敛神,叹了口气,道: “这也跟我死过一次有关!” 第43章 晖尔的狡辩(3) 卫晖尔接着说道: “我开始说了,因为死过一次,我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人也变得包容了,不再那么苛刻了。” “我大叔叔给我了说了一件事情,他在上初中的,有一次突然腹痛难忍,人都休克了,是他的班主任老师将他背到了医院,救了他一命。他的班主任老师就是林丽莎的妈妈!” “这么说起来,林丽莎的妈妈是一个好老师,还是我大叔叔的救命恩人!但我却对林丽莎很不好,就是因为你不喜欢她,所以我就不喜欢她!我觉得这有些莫名奇妙。” “前天开学時,我看到林丽莎一个人低着头,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话,我突然觉得她好可怜,觉得自己过去不应该那么对她!” “你想啊,就算她爸爸是you派,不是个好人,但她妈妈是个很好的老师呀!父母的事情不能牵连到她身上!你说是不是?何况林丽莎也是个好学生呀,她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很好的是不是?” 卫晖尔继续道:“其实我想了想,嘉珍,你之所以不喜欢林丽莎,并不是林丽莎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而是你接受不了她比你成绩好,我说的对不对?” “林丽莎她本人并没有任何过错,所以我很同情她,也为了报她妈妈对我大叔叔的救命之恩,所以决定以后不再那么对她了,要公平地对待她,嘉珍,你觉得我做的不对吗?” 廖嘉珍还是很不舒服:“哼,我就是不喜欢林丽莎!” 卫晖尔又搂了搂廖嘉珍:“好了,嘉珍,你别这么小气嘛!即使我对林丽莎改变了态度,但你还是我最好的朋友嘛!” 廖嘉珍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这还差不多!” 看到廖嘉珍脸上的得意笑容,卫晖尔再次在心里冷笑。 廖嘉珍过去也是这么地哄骗她的吧! 只要她对廖嘉珍有一点不满,廖嘉珍就会花言巧语地哄得她一下转怒为喜,她还一直以为廖嘉珍是真心对她的呢。 现在,她要将廖嘉珍曾经对她做过的一切,都还回到廖嘉珍的身上。 “好啦,嘉珍,不生气多好呀,你看你这笑容多美呀!那你回去吃饭吧!我也要回学校食堂吃饭去了!晚上你再陪我去看子阳哥哥吧!嘉珍,有一点我可得提醒你:子阳哥哥是我的,你不要对他动歪心思哦!” 卫晖尔说着,狡猾地笑了。 廖嘉珍一听,当即止住了脚步。脸上也是各种复杂闪过,可就是无力反驳。 “晚上见!” 晖尔也不管她是什么心情,转身欢快地向食堂走去。 看着卫晖尔地背影,刚刚平静下来地廖嘉珍心里再次掀起了滔天巨浪来。 什么叫着子阳哥哥是她,要她不要动歪心思? 不要脸!你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说么? 廖嘉珍咬着牙往外走去。她并没有住校,也没有在学校食堂用餐,她都是在公社食堂吃饭的。那里的伙食比学校好。 廖嘉珍昨晚想了一夜,想了许多的计策,就是要如何将温子阳的心从卫晖尔的身上拉到她的身上来,让温子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什么都可以让,唯独温子阳她是一定要得到的。 廖嘉珍又从国营饭店买了一份牛肉饭带给温子阳,花掉了她八毛的零花钱。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要吃上一顿肉已经很不容易,牛肉就更难得了,她不信温子阳就不动心?就不感动? 第44章 回锅肉PK牛肉饭(1) 廖嘉珍兴冲冲地来到羁押室。 今天的温子阳十分地安静,人也温和了许多。 廖嘉珍将牛肉饭送到他的面前:“子阳哥哥,我特意去给你买的牛肉饭哦,你趁热吃了吧!” 温子阳冷冷地看了一眼,没有动:“我吃过了!” “啊?你就吃了么?”廖嘉珍有点不太相信。 何况像这样的香喷喷的牛肉饭,他就算吃过饭了,也会挡不住诱惑,吃上几口的。 “那你把上面的牛肉吃了吧!牛肉很难买到的哦!真的很香的!” “不用!” 温子阳虽然没有像前一天那样表现得寒冷刺骨,但也是十分冷漠。他似不想跟廖嘉珍说话。 廖嘉珍还想继续打动温子阳,她将盒饭又盖起来:“那,等你一会饿了再吃吧!” 不等温子阳回应,她又继续说道: “子阳哥哥,我爸昨晚回来了,我对他说了温伯伯和你的事情,我爸很生气,说有人趁他出去开会之际兴风作浪,连一个病人也不放过!他一定会追究相关人员责任的!还说,对于你,情有可原!等他弄清了情况,一定会放了你的,你别担心!” 见温子阳还是没有反应。廖嘉珍也不好再待下去,她只好道: “那子阳哥哥你好好休息,我出去了!” 廖嘉珍退出羁押室,就躲在一边暗中观察,想看看温子阳到底有没有吃她送去的牛肉饭。 可是她看到的是,温子阳将一个看守的民兵叫了进去,结果那个民兵端着那碗牛肉饭走了出来,一个人喜滋滋地吃了起来。 廖嘉珍的心都痛了起来。 八毛钱的牛肉饭,很贵的好啵!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却被温子阳就这么毫不留念地给了一个外人! 正在廖嘉珍想着要不要将那份牛肉饭从那个民兵手里再夺过来時,只见卫晖尔提着两份饭走了过来。她立即又躲了起来。 等卫晖尔走进羁押室后,她又悄悄地走到窗边,想看看温子阳对卫晖尔又是一种怎样的反应。 晖尔走进羁押室,将一份饭递给温子阳:“子阳哥哥,这是我从学校食堂买的饭,有回锅肉哦,我们一起吃吧!” 温子阳点头接过,打开饭盒,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你觉得我们学校的回锅肉口味怎么样?”卫晖尔微笑地看着温子阳。 温子阳点点头:“不错,挺好吃的!” “如果你喜欢,那我下次再给你买回锅肉怎样?” “好哇!” 这互动,好温馨啊! 廖嘉珍的眼睛瞪得像铜陵:他不是说他吃过了么?他不吃她带来的牛肉饭,却有滋有味地吃着卫晖尔带来的回锅肉,这算什么事儿? 难道他不吃牛肉,却喜欢吃回锅肉? 还有卫晖尔,她不是说要晚上来看温子阳的么,怎么这个时候又来了? 这分明是在敷衍她啊! 廖嘉珍越想越气。 正想着要冲进去,揭露卫晖尔虚伪的面孔,这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呵斥: “嘉珍,你在干什么?” 廖嘉珍回头一看,就看到了廖奇强那张铁青的脸。 第45章 回锅肉PK牛肉饭(2) 廖嘉珍回头一看,就看到了廖奇强那张铁青的脸。 廖嘉珍立即向廖奇强走去。 “爸!我来看看子阳哥哥!” 廖奇强十分生气:“不知羞耻!立即给我离开这里!下次再看到你到这里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廖嘉珍嘟着嘴,很不情愿地离开了这里。 晖尔陪同子阳哥哥吃了饭,准备离开時,温子阳突然叫住了她:“晖尔!” 晖尔转过身来看着他:“子阳哥哥,有什么事?” 温子阳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事,等以后再说吧!” “好的,那你好好的!我晚上再来看你!” 温子阳点点头。 晖尔走出羁押室,看到外面那个守护的民兵有点熟悉,想起了什么。她从口里抓了一把糖果塞到他的手里,将他拉倒一边。 “这位哥哥,我能问你一件事么?” 这位民兵哥哥之前吃了温子阳给他的一盒美味的牛肉饭,现在又接到了晖尔给他的一把糖果,心情正好,便十分爽快: “你说!” “昨天我看到了你!我想知道,像温臣贤伯伯这样一个昏迷的病人,为什么还要把他押到现场?我听说他一直积极改造,表现很好的,为什么还要那么对他?” 晖尔心里有疑问。她觉得这里面一定是有原因的。她想要弄清楚这个疑问。 那个民兵哥哥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道: “原本廖书记是要我们看着温臣贤,不让人带去pi斗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陈主任派人来带人,我们说这是廖书记的意思,不让带人。可是这时廖书记的女儿来了,非要我们放人,我们没办法,只好让他们把人带走了!” “廖书记的女儿?就是廖嘉珍么?”晖尔问道。 “廖书记就一个女儿呀,她刚刚还来过呢!” 晖尔明白了! 果然是廖嘉珍在搞鬼! 她为了显示她的能耐,显示她的无所不能,为了达到接近温子阳的目的,不惜以伤害他们来实现她的目标。 背地里使诡计,让他们受牵连,受伤害;然当作他们的面,又装着处处来关心和帮助他们,让他们对她感恩戴德。 真是太阴险了! 晖尔记在心里。 晚餐時,廖嘉珍得知温子阳喜欢吃回锅肉,便去饭店早早地做了一份回锅肉送去。 谁知她带着回锅肉兴冲冲地去羁押室见温子阳,却已经人去楼空,不见了温子阳的踪影。 她走到民兵营办公室,问温子阳哪去了,被得知,温子阳下午已经被释放了。 就这样释放了?怎么事先她不知晓这件事? 廖嘉珍气冲冲地跑回家,一见廖奇强,她就歇斯底里:“爸爸,您怎么就把温子阳给放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廖奇强一听廖嘉珍的话,目光随即一沉:“我堂堂一个公社的书记,做什么决定什么时候需要向你汇报了?什么时候需要你的同意了?真是荒唐!” “可是你知道我喜欢温子阳,什么时候释放他,你当然应该事先告诉我的,我也好有所准备呀!” 第46章 我的母亲到底是被谁害死的(1) “你需要准备什么呀?”廖奇强瞪着眼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你这孩子才多大,就明目张胆地大谈喜欢谁喜欢谁,也不觉得羞耻?” 廖奇强就是故意在廖嘉珍上课的时候释放温子阳的,就是不想她跟温子阳过多纠缠。 虽然他受人所托,一直在暗中照顾温臣贤,但在温臣贤的前景还不明朗的状态下,他是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跟一个前途灰暗的人在一起的。他不会让他们父女都吊死在一棵树上。 “爸!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太让我失望了!”廖嘉珍无可奈何,哭着伤心地跑开了。 她原想将释放温子阳当作是她对他的一种关心和重视,是她百般努力争取的结果,是她的一份功劳。她要让温子阳为之感动和感激,然后记住她,对她刮目相看,这也给他们以后进一步接触靠近有了理由和基础。哪知道廖奇强就这样放了他,这就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她的如意算盘就这样破产了。 正找不到如何接近温子阳的廖嘉珍,实在是太伤心了。 她以后要再见到温子阳就不那么容易了。 廖嘉珍一个人抱着那份回锅肉痛哭失声。 卫晖尔提着两份饭向外走去,刚出校门,就听到一个人喊她的名字:“晖尔!晖尔!” 这声音怎么这么地悦耳好听? 卫晖尔心里一惊,抬头一看,惊喜地喊道:“子阳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温子阳一脸光华地走来。他的脸上虽然还有着伤痕,但丝毫也掩饰不了他的出色和俊美,反而给他带来一种无畏和淡定的沧桑和成熟,反而美的不可方物。 温子阳淡笑着向晖尔走来。 他一放出来就来学校找她,远远地看到廖嘉珍走来,便隐身起来。等廖嘉珍走远,他才现身。 “我出来了,”温子阳面色微笑道:“来学校看看你!” 晖尔心里顿觉暖暖的:“谢谢子阳哥哥还常惦记我!你伤口还疼吗?” “不疼来!我一切都好!” “那我们吃饭吧!” 两人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找两块石头坐下,吃起饭来。 吃完饭,两人正要告别時,温子阳突然问道: “晖尔,你前晚对我说的77年会恢复全国高考,五年内所有知青都可以返城这些都是真的?你起死回生后,真的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看到温子阳期待的眼神,晖尔不忍心让他失望,再次肯定地点点头: “是的!子阳哥哥,未来,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发生!”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温子阳开心得像个孩子,他有一种想要将晖尔抱起来举高高的冲动,但这是校门外,人来人往的,他不好放肆,只是搓了搓双手,脸上一片明媚。 等渐渐平静下来后,温子阳的神情渐渐被一抹幽深的阴霾所笼罩,脸上布满了伤感。 “晖尔,那你能不能也帮我看一看,我的母亲到底是被谁害死的?她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这就是他心里一个无法打开的死结!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寻找着答案,却寻而不得。他希望晖尔能够告诉他! 第47章 我的母亲到底是被谁害死的(2) 他记得在晖尔刚苏醒不久,在她显示出了预知未来的超能力的时候,他就想过问她这个问题,想过让她给他一个答案。 但当时他看到晖尔还那么地虚弱,那么地瘦小,他又不忍心将成年人的血腥世界呈现到她眼前。他怕她承受不了。 但现在,当他再次面对晖尔对预知未来那么自信和肯定時,他的心里又按耐不住,想通过她的超能力,给他解开这个困扰了他十年的疑案。 晖尔一愣,面露惊讶。 她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会问她这个问题! 在她前世的记忆里,这个问题一直是他心里无法揭开的伤疤,是他一直不能面对的问题。也是他一生都不能原谅他的父亲温臣贤的原因。 可是,她也不清楚这道悬案的底细,所以没法帮助他。 “子阳哥哥,对不起!我可以预见一些未来的事情,却没法看到过去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温子阳一听,明显有些失落,但他没有太表现出来。毕竟,这是一段已经过去了十年的悬案,哪有这么容易解开的! “哦,没关系的,以后总有澄清的时候的!”温子阳接着道:“那晖尔,你回学校吧,我也回大队部去了。” “子阳哥哥!”晖尔追了上去,对温子阳道:“那你回去要好好的,伤口记得准时换药,别沾水,有时间好好地复习功课准备参加高考吧!” “好!”温子阳点点头。 “子阳哥哥,我过两天会去省城,我八奶奶和弟弟都在省城住院,我去看他们,估计至少得一个星期才回来,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温子阳想了想,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有什么要做的,那你也好好的!” “好!”晖尔点点头:“那子阳哥哥再见!等我回来后,我们一起学习!” “好!”温子阳微笑地点头,离去。 “子阳哥哥!”晖尔再次喊道。 温子阳回头看着她:“晖尔,还有事!” 晖尔有些为难,但还是将想说的说了出来:“子阳哥哥,你要注意廖嘉珍这个人,不要跟她走得太近了!” 温子阳笑了。 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理由,但他除了晖尔,还真没有走的近的女孩。因为他天生就反感雌性动物。对异性,有一种本能地警惕和排斥。 这当然也包括廖嘉珍。 “好,我知道了!” 虽然温子阳答应了她的要求,但晖尔一个人往学校走去,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落的。原以为子阳哥哥是专门来看她的,没想到他来只是来问她他母亲是被谁害死的?看来在他心里,她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不过,这份失落也只是短暂的,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对于现在才13岁的晖尔来说,她跟子阳哥哥的未来日子还长的很呢,不在这一时的得失。 而且,这一世,她有信心一定会跟子阳哥哥相亲相爱,不再分离的。 “晖尔!晖尔!” 卫晖尔低头走着,却又被一人喊住了。 “梁桓啊,你叫我有事?” 第48章 什么高考? “晖尔,你为什么要推选我做班长呀?这一下嘉珍生气了吧!” “推选你做班长自然觉得你更适合!怎么,推选你做班长你还不高兴?还是你觉得你比不上廖嘉珍没资格做这个班长?” 晖尔一听梁桓这么说,就有些生气。 “不是,晖尔,你推选我做班长我感到很荣幸,也非常感谢你的信任!但你跟嘉珍是好朋友,这样你不就得罪她了吗?这让我有些不安。”梁桓解释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既然是好朋友,就不会那么容易得罪的。我已经跟嘉珍解释清楚了,她也已经不生气了。”晖尔淡然道。 “那就好。”梁桓松了一口气。 “梁桓,嘉珍是你的亲表妹,她一向很骄傲,也很娇惯,总高高在上的,这样对她不好!你也不能惯着她,也要拿出做表兄的威风来,杀杀她身上的娇气!” 晖尔继续道。 “好!你说的对!我会这么做的!”梁桓笑了。“晖尔,今天晚上想吃什么菜,我请客!” “我已经吃过晚饭了,不然你明天中餐请吧!”晖尔笑了:“光请我一个可不行,我要将林丽莎和小花请来,你要请就要请我们三个人哦!” “可以呀!”梁桓爽快地答应道。 第二天中午,卫晖尔就立即将林丽莎和小花喊来,要梁桓点了两份五花肉,一份西红柿蛋汤,就开始享用了起来。 当然她们每人都有从家里带来的一些咸菜:比如豆腐乳,炒酸菜,榨菜什么的,大家也一起分享。 大家都吃得十分地开心。 虽然,晖尔只吃了一小块五花肉,喝了一些蛋汤,其它的就都分给他们三人享用了。 “各位,我一会吃了饭就要坐车去省城了,少则一个星期,多则半个月才能回来,所以这段时间不能陪你们一起玩了哦!” “你去省城做什么呀?”林丽莎问道。 “我八奶奶和我弟弟在那治病,我得去看看!”晖尔道。 “啊?他们都很严重吗?”小花道。 “倒也不是很严重,只是不能再耽搁了!我弟弟的腿治好了才好上学,我八奶奶治好了情况就不会恶化,都不能耽搁了!”晖尔说的倒也轻松。 “可是晖尔,才刚刚才开学,你就要耽误这么长时间,那你还跟得上课吗?到时如何参加高考啊?”小花担心道。 晖尔过去的成绩本来就不太好,也就中等成绩,要赶上来本就不易。现在一耽搁就这么久,要追上来就更难了。 “高考?” “什么高考?” 林丽莎和梁桓都莫名奇妙地看着小花和晖尔。 小花自知失口了,一口汤呛进了气管,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咳咳咳咳……我哪有说什么高、高考啊,我是说中、中考!” 晖尔特别地提醒过她,高考这个事情是不能说出去的啊。 “你不用担心的,耽误的课我都会跟上来。”晖尔面色平静,一言带过。 对于经过了两世为人的她来说,再来读75年的高中,那成绩还不是她想考多少就能考多少吗? 晖尔的话成功地将小花的失言掩盖了过去。梁桓和林丽莎只当是自己听差了,因为高考这两个字对于他们,实在是太陌生了。 对于卫晖尔来说,高考的事情绝对不能张扬,但她也不想隐瞒梁桓和林丽莎,她会在合适的时候告诉他们的,但不是在学校食堂这样的地方。 几个人用完中餐回宿舍,小花还特别将晖尔拉到一边,对于自己失口表示歉意,晖尔安慰她道: “没事的,不过以后真的还要小心,这个事情在没有正式公布以前,是不能宣扬的!” 小花保证道:“你放心,我保证不会乱说了!” 晖尔说完,就从镇上坐车到县城汽车站,再从县城汽车站坐车去省城。经过了九个小时的奔波,到了省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她随便在街上买了一块烤饼,边吃边赶往医院。 她有些担心八奶奶和朝晖,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第49章 八奶奶和朝晖(1) 晖尔出现在病房時,大家都没想到。 这个时候,朝晖刚出手术室不到一小时,还没醒来,病房里,卫中新、石湘蓉、八奶奶和八爷爷都在。 “爸、妈、八爷爷、八奶奶!” “晖尔,你这个孩子,怎么找到的这里?”卫中新叹道。 “爸,您是不是有点太藐视你的女儿了?找到这里很难吗?” 卫晖尔笑道。 跟八奶奶和八爷爷打过招呼后,就直接走到朝晖的面前。 朝晖的脸苍白而平静,他的左腿从脚板到膝盖绑上了厚厚的石膏,脚背在上,脚板在下,看起来像一只正常脚的样子了。 朝晖一生下来,一双脚就是畸形:两只脚都是脚板在上,脚背在下,走路脚背着地,不能支撑身体的平衡,无法站立。所以几岁了都走不了路,被人称为小瘸子。这给他的生活和心灵带来了极大的阴影。 看到石湘蓉在床前不停地抹泪,晖尔道: “妈,你别担心,朝晖没事的,脚治好了,才是他最希望的事情,也是我们最大的心愿!” “朝晖很勇敢,早上八点推进手术室時还一脸的笑容呢!”卫中新道。 “早上八点进去,晚上七点才出来!这都十二个小时了,他还没醒来!”石湘蓉抽泣着。 对于朝晖双脚做手术的事情,在前世里,卫晖尔是清楚的。朝晖的两条腿分别做了两次手术,每次手术都是早上八点进手术室,晚上七点才出手术室,每只脚在脚腕的前部、后部、两个侧面开四刀,生生将原来错位的地方纠正过来,每次全身麻醉十几个小时,也是十分的辛苦。 当时医生还说,像朝晖这么小的年纪,经过两次这么大的手术,每次全麻十几个小时,对智力是有损伤的。 后来,朝晖尽管非常努力读书,但最后还是只考取了一个普通本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两次全麻的影响。 但朝晖后来却成了一名十分优秀的老师,他教的初中数学班级成绩一直在全市名列前茅。 所以晖尔有时想,如果没有经历过这样两次全麻的损伤,那朝晖是不是也会像海晖一样,日后考取全国一流的大学,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才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八奶奶,您的检查情况怎么样了呀?” 见朝晖还是没有醒来,为了转移石湘蓉担忧的情绪,也是出于关心,晖尔转头握住了八奶奶的手。 “晖尔,我没大事的,医生说我的肺上有个小瘤子,割掉了就没事了!你别担心哦!”八奶奶眯着眼笑道。 “我不担心!我知道八奶奶只要切了那个小瘤子,就没什么事的!”晖尔也故作轻松道。 在七十年代,人们对于癌症这个名称,还很陌生。 “你八奶奶明天手术!”石湘蓉道。 “这样啊,那八奶奶你早点回病房休息吧,别待在这里了,朝晖一会就会醒来的,您别担心!” “没事,我身体好,一点也不困,我再待一会儿!”八奶奶微笑道。 她的脸上永远都是那种和美的动人的微笑,生活中的苦痛对于她,好像都是过眼云烟。这让晖尔十分地感动和着迷。 晖尔一脸幸福地依偎着八奶奶,眼睛却看着朝晖。只见朝晖的眉头突然皱了皱,面呈一副痛苦状。 第50章 八奶奶和朝晖(2) “朝晖!朝晖醒了!”晖尔兴奋地喊道。 “朝晖!” “朝晖!” 一时,大家都对着朝晖喊道。 朝晖满脸的痛色,一定是因为麻药醒了,脚上的痛楚也开始了,难以承受。但当他听到了大家的呼唤,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亲人守在身边時,他立即露出了一丝笑容,气息虚弱地喊道: “姐姐!爸!姆妈!八奶奶,八爷爷!” 看到这样的朝晖,卫晖尔的眼泪一下就夺眶而出。 在她前世的记忆里,朝晖也是这样,两次手术,自始至终都没有哭过,也没有流过泪。这样的朝晖真的很勇敢。 “疼吗,朝晖?”石湘蓉已经泪流满面。 “姆妈,我不疼的!一点也不疼!”朝晖弱弱的笑着。 但他的额头上却滚落了粒粒汗珠,他明明是疼得厉害。 “朝晖,你饿了吗?你想吃什么,爸去买!”卫中新看着朝晖,眼睛也是红红的。 “爸,我想吃肉包子!”朝晖道。 “好,爸爸现在就去买!”卫中新立即就出去了买包子去了。 “朝晖,八奶奶有红糖,要八爷爷给你冲杯红糖喝吧!”八奶奶摸上前,一下握住了朝晖的手,紧紧地握住。 “好,谢谢八奶奶八爷爷!”朝晖的声音好是虚弱,令人心疼。 八爷爷给朝晖冲了一杯红糖水,石湘蓉接过喂给朝晖喝。 朝晖喝了,砸吧一下嘴,脆生生道:“好甜!” “喜欢喝,就要你姆妈、你姐冲给你喝!”八奶奶心疼道。 “嗯!”朝晖应道。 “八奶奶,您看朝晖醒过来了,一切都好,那您就回病房休息去吧,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晖尔道。 “好,那八奶奶就回去歇息去了,朝晖,改天八奶奶再来看你!” 八奶奶就在晖尔和八爷爷的扶助下回自己病房去了。 晖尔将八奶奶送到病房,才回来。 回来時,看到朝晖正在大口地吃肉包子,看得出他饿了,而且对肉包子格外钟情。 “姐,你吃包子吧!爸,姆妈,你们也吃呀!” 但没有人愿意吃,大家都看着他吃。 被这样看着吃,朝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吃了四个包子后,就不愿意再吃了。 “我吃饱了!” 见朝晖不吃了,卫中新就将剩下的四个包子分给大家吃了,他和晖尔一人一个,要石湘蓉必须吃两个。这一天来,石湘蓉因为担心朝晖,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石湘蓉只好吃了。 这样虽然不富有,但一家人相互守护,相互关爱,倒是让人十分地感动和幸福。 不一会儿,朝晖的额头又布满了汗滴,晖尔用手绢给他擦汗。 “朝晖痛吗?如果痛,就哼哼,别忍着!” “不痛,姐姐!真的不痛!”朝晖道。 这一晚,朝晖的额头会一阵阵地滚下汗珠,但他一声也没哼过,没喊过一句痛。 第二天,朝晖的痛感似有缓解。卫中新再次买回了一些包子,朝晖吃了四个,其他人每人吃了三个。留下石湘蓉在病房里照看朝晖,晖尔和卫中新去送八奶奶去手术室。 第51章 八爷爷和八奶奶(1) “八奶奶,我和我爸来看您了哦!”晖尔一进病房就说道。 “哦,朝晖还好吗?我一起来就想去看朝晖的,但医生不让,说是要做准备了!” 八奶奶一看到晖尔和卫中新,首先问的就是朝晖的情况。 “八娘,朝晖现在挺好的呢,昨晚和今天早上都吃了四个肉包子呢!”卫中新也握着八奶奶的手道。 “哦,好!那就好!”八奶奶笑了。 晖尔握住八奶奶的手,一直将她送到手术室的门口。她对八奶奶道: “八奶奶,您的这个手术只是个小手术哦,您只要好好地睡一觉就做完了!您看昨天朝晖那么大的手术他都那么勇敢,您就更不用怕了!我会跟八爷爷和我爸一直在这里陪着您的,您别担心哦!” 八奶奶笑道:“嗯,我知道,晖尔放心,八奶奶什么都不怕的!” 看到八奶奶推进手术室,看到手术室的门在自己的眼前关上,晖尔这才扶着八爷爷坐到凳子上去。她安慰着八爷爷道: “八爷爷,您也要放宽心哦,八奶奶不会有事的!” 八爷爷也微笑道:“我不担心!有你们父女在这里,我一点都不担心的!” 不担心肯定是假的,八爷爷不过是不想让他们担心罢了。 在晖尔前世的记忆里,那時八奶奶因病去世后,不到一个月,八爷爷的头花就全白了,不到一年,一向身体健朗的八爷爷就郁郁而死。 八爷爷与八奶奶非常相爱,谁也离不开谁。 拯救了八奶奶,也就拯救了八爷爷。晖尔深知这其中的道理。 这一世,她一定要让八爷爷和八奶奶幸福美满地相伴到老。 “八爷,您吃过早饭了吗?”卫中新问道。 “啊?吃了!吃了!”八爷爷回答得含糊其辞。 卫中新一看八爷爷这样,就知道他肯定没吃早餐,就对晖尔道:“晖尔,你去给八爷爷买几个包子来!” “哎!”晖尔接过卫中新递过来的钱,飞快地买包子去了。 肉包子五分钱一个,晖尔一下买了五个。 这边,见晖尔一离开,八爷就对卫中新笑道: “晖尔这孩子现在真像个小神仙,她做的梦真准啊,说她八奶奶身体里长了个小瘤子,就真的长了个瘤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是啊,这孩子看一些事情还挺准的!”卫中新也觉得不可思议。 “晖尔说她八奶奶只要将这个瘤子做手术切除了,就没事了,晖尔真的是这么说的吧?这个你也是听到的吧?”八爷爷看着卫中新道。 一听这话,就知道八爷现在是非常地紧张。想要得到肯定地回答。 “晖尔是这么说的!” 卫中新握着八爷的手道。似在给他力量。 在这个时候,做手术对于乡下人来说是件很稀奇的事。而第一次来到省城,到这么大的医院做这么大的手术,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在这几天里,这些事情对于八奶奶和八爷爷来说,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卫中新也不免有些紧张。 他只希望八娘能真像晖尔所说的那样,做了手术就能恢复健康;只希望八娘的手术顺利,不要有任何闪失。否者,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对八爷和八娘交待。 第52章 八爷爷和八奶奶(2) 在他要离家返城上班時,晖尔慎重其事地找到他,对他说起了八娘身体的事情,要他一定要联系省里最好的医院,及时给八娘治疗,否者八娘会有生命危险。 她说的那么慎重,而且,她之前提醒的小花和六伯有生命危险的事情,都得到了验证。这次事关八娘的生死,他不能不引起重视。回城的第一件事情,他就边工作、边联系省医院。 这次能一起将朝晖的脚治好,自然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八娘的手术不是小手术,要开膛破肚,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卫中新心里其实也没底。 但他表现得自信而沉稳,给八爷带来了不少的力量和底气。 “八爷,我相信八娘一定会像晖尔所说的那样,做了手术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所以你放心好了!” “好!好!”八爷见卫中新说得这么地自信,他心里也安定了不少。 这时晖尔买好包子回来了,她欢快地跑到八爷爷面前:“八爷爷,吃包子了哦!又香又热的肉包子哦!” 这个年代,肉包子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也是美味佳肴了,一年也难吃上一回,是非常有诱惑力的。 八爷在他的两个侄儿、侄孙女的劝说下,勉强吃了两个,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他心里还是惦记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八奶奶。 “我吃好了,这几个,你父女俩吃了吧!” “八爷爷,我们早上都吃过了!那您留着吧,等八奶奶一会出来了,你跟八奶奶一起吃吧!”晖尔笑道。 她的笑容清澈而明媚,最能温暖人心。 在手术室外等了将近五个小时,八奶奶被推出了手术室,医生笑着说,手术很成功,瘤子切除得很干净,病人很快能恢复健康的。 每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特别是八爷爷,这几天来堵在他心口的那个块垒这一下就消散了,没有了,他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医生还说,病人幸亏送来得早,否者再过三个月,病人就有生命危险了。 一听这话,八爷爷一下抱住了晖尔,感激得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晖尔,谢谢你啊,是你救了你八奶奶的命!” “八爷爷,是医生救了八奶奶的命!”晖尔道。 “对,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八爷爷赶紧向医生鞠躬道谢。 医生看着这祖孙俩,也露出了开心的笑颜。 八奶奶推进病房不久就苏醒了过来。她看到守在她面前的八爷爷和中新、晖尔,心情感动。 “八奶奶,我没骗您吧,手术一会就好了!医生说您的手术很成功,身体会很快恢复健康的!”晖尔握紧她的手道。 “嗯,晖尔怎么会骗八奶奶呢?八奶奶最爱的人就是晖尔了,所以晖尔说要我来省城检查身体,我就来了,还做了手术,看八奶奶多听晖尔的话呀!”八奶奶含泪笑道。 晖尔给八奶奶擦去泪花,对这个从小就一直疼爱自己的八奶奶,心里有着无比的感动。她将八奶奶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含泪道: “晖尔也最爱八奶奶了!” 麻药过去后,伤口肯定会很痛的,但八奶奶什么也不说,只是对八爷爷撒娇道: “谦和,我想吃肉包子!” 八爷爷一听,立即从口袋里掏出那三个还带着余温的肉包子:“你看,晖尔就知道你想吃肉包子,早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第53章 想多多挣钱 晖尔笑道:“八奶奶,你吃哦,今天的肉包子晖尔承包了,管够!不够了,晖尔就去买!” 八奶奶笑呵呵道:“好!好!” 在八爷爷喂八奶奶吃肉包子的时候,晖尔又跑了出去,买回来十五个肉包子放在了八奶奶的床头柜上。她这一次要让八奶奶和八爷爷吃肉包子过瘾! 看到八奶奶情况稳定,晖尔和卫中新才回到朝晖的病房。 石湘蓉自然十分关心八奶奶的情况,得知一切都好時,她也落心了不少。 “朝晖,中餐想吃什么呀?”晖尔关心地看着朝晖。 朝晖想吃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但他知道家里给他治腿要花不少的钱,他已经吃了那么多美味的肉包子了,哪里还敢给父母添负担啦。便道: “姐姐,我吃什么都可以的,我觉得吃什么都很香的!” “好的,我知道了!爸,妈,我去给你们买饭吧!” 说着,卫晖尔就出去了。 石湘蓉来省城前,给了晖尔十块钱,十块钱是一笔不少的钱了。她在学校里请客花了八毛钱,来省城坐车花了一块钱。现在,她给买了一份五花肉,买了一份蛋饺,一份一面黄豆腐,一份白菜,一蒸钵白米饭,一共花了二块二毛钱。她要让朝晖和父母好好地吃一顿。身上还剩六块钱。 石湘蓉看到这么丰富地饭菜,大吃一惊。这个鬼丫头,怎么这么大手大脚啊。 “这么多的菜,又是肉又是蛋饺的,这得花多少钱啊!” 晖尔知道石湘蓉舍不得花钱,便笑道:“妈,我已经想到了挣钱的办法了,以后我们家不会缺钱的!你别生气,好好吃饭吧!” “孩子都买回来了,就吃吧!朝晖需要营养!”卫中新道。 其实作为家里的顶梁柱,他不能给自己的家人带来足够好的生活,心里是很惭愧的。 “爸、妈你们辛苦了,也需要营养!吃吧,吃一顿好的也不会吃穷的!” 当着朝晖的面,石湘蓉不好发作,只好默默地吃饭。当然,像五花肉、蛋饺这些好吃的,大多都留给了朝晖,她们三人都只是尝一下。而石湘蓉根本就没动筷子。 晖尔看了,心里也甚是心酸。 看来,她得多多挣钱,早日让家人过上能吃得起肉的好日子。 朝晖和八奶奶身体都恢复得比较好。石湘蓉和卫中新都要晖尔早点回去读书,不要再待在医院了。晖尔就向卫中新提出了想去看望温子阳奶奶的想法。 卫中新一听温子阳的奶奶就在省城里,觉得是应该去看看的。 温子阳是晖尔的救命恩人,温子阳很小就没了母亲,只跟他奶奶最亲,去看望温子阳最在乎的人,也算是对温子阳最直接的安慰和报答了吧。 卫中新带着晖尔去购买了一些礼物,一起向温奶奶住的地方走去。 在这一世里,卫晖尔并没有问过温子阳家的地方,他们毕竟结识的时间还不长,不便打听对方家里的情况。晖尔是凭借着前一世里的记忆找去的。 第54章 我对奶奶一见倾心(1) 在前一世里,晖尔见过一次温奶奶,但那是一个公开的场合,人很多,她并没有单独见到老太太的机会。 在卫晖尔前世的记忆里,温子阳因为喜欢的人是晖尔、而不是廖嘉珍,迟迟不愿意跟廖嘉珍结婚,所以将自己喜欢晖尔的事情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当时并没有责怪他,而是愿意出面将这段说不清、理而乱的关系整理清楚。 是卫晖尔自己不愿意成为第三者,不愿意伤廖嘉珍的心,而选择逃避,最后酿成了悲剧。 想到这里,她觉得非常对不起温奶奶,让她那么大的年纪还经受了丧孙之痛。 所以来到这一世,卫晖尔一定不会再让前一世的悲剧重演,一定会好好地报答这位可敬的老太太。 温奶奶住在一栋单独的别院里。她有自己的警卫,有自己的秘书,还有一个一直陪伴她的阿姨。 院子不大,十分地干净。走进房间里一看,家里也十分地简洁。 客厅里一套木质沙发,一个茶几,一套茶具,和一个放茶具的柜子,就没有其他了。比公社书记廖奇强的客厅还要简单得多。 但在房子的墙上,有着一张年轻的她穿着军装跟伟大领袖握手的巨额黑白照片,令人肃然起敬。 照片上的她那么地年轻,那么地美丽;伟大的领袖也是那么地年富力强,那么地和蔼可亲。 照片的背景还是在黄土高坡的窑洞前。 “两位客人到了!秦妈上茶!”一道亲切的声音传来。 听到声音,卫中新和晖尔立即转过身去,向老太太致敬: “首长好!” “温奶奶好!” 温老太太和蔼可亲地向这对父女招招手:“都请坐!不用客气!” 卫中新随即坐下,他身形挺直,面露敬畏。 而卫晖尔眼里满是惊讶和景仰! 这个时候的温老太太才六十五岁,她身着一身藏青色旗袍,头发幽青地撇在耳后,一丝不苟,她面色十分地白皙,笑起来一双眼眸就像是一对弯月,十分地妩媚,美丽!看起来不过五十出头而已。 “温奶奶,你好美丽,好年轻啊!”晖尔不禁脱口而出。 卫中新觉得晖尔这样说一位令人尊敬的长辈,实在太过轻浮不敬,他想呵斥住自己的女儿,但他又不好在老太太的面前放肆,只得对晖尔使眼色: “晖尔,对温奶奶要恭敬!不得轻浮无礼!” “呵呵呵……”温奶奶笑道:“这位小姑娘叫晖尔?我喜欢你的直率!” “奶奶,我也很喜欢您!”晖尔也脱口而出。 “呵呵……谢谢!谢谢你的喜欢!”老太太又笑道。“来,晖尔,到奶奶的身边来!” 卫晖尔立即移身去了温奶奶的身边,亲热得不行。 卫中新看到晖尔这种自来熟的情形,不禁汗颜。他立即对老太太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再次对温子阳的救女之恩表示了谢意。 “首长,救命之恩莫齿难忘!非常感谢您教育出子阳那么优秀的青年!也很荣幸能见到您!打扰您休息了,那我们就告辞了!” “干嘛急着走呀,我跟晖尔投缘,中午就留下来一起吃饭吧!”温奶奶道。 第55章 我对奶奶一见倾心(2) 卫中新一听要留下来吃饭,就更加汗颜了。 他是想来看看后,尽到自己的礼仪了,就回去的。现在留下来吃饭,势必会多有言语。他怕晖尔这般地轻率,会对这样一位前辈生出不敬来。不禁有些紧张。 但他又没法拒绝老太太的挽留,就决定带晖尔去厨房给温奶奶做一餐他们家乡的菜。 “好哇,你是晖尔的父亲?你叫什么?”老太太知道卫中新有些紧张,故意喊住他道。 “回首长,我叫卫中新!新中国的中,新中国的新!”卫中新立即挺直腰板,回道。 “你是现役军人?”卫中新身着白色衬衣,蓝色长裤,挺拔的身型,完全是一副军人的样子。 “报告首长,我曾经是一名军人,一年前已转业到铁路部门工作了!” “哦,在铁路部门工作,为祖国的四化做贡献,挺好的呀!” “是的,首长!” “你不用紧张!既然你们跟子阳这么地有缘分,在这里就不是外人,放松点!”温奶奶的笑容很温暖。 “是,首长!”卫中新还是那么地一板一眼。 见卫中新那么地拘谨,晖尔看着都累,她不禁笑道:“爸,您别这么地紧张嘛,不然一会做菜掌握不好火候的!” 温奶奶也微笑道:“我很期待你做的菜,那你跟秦妈去吧,让晖尔陪我说说话儿。” “好哇,我正有很多话想跟奶奶说呢!”晖尔有些雀跃。 卫中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他只好用威严的目光瞪了晖尔一眼,道: “那好,晖尔,你好好陪着奶奶,不得无礼!” 真是无知者无畏啊。卫中新只好无奈地跟着秦妈去了厨房。只希望不知天高地厚的晖尔不要惹出什么不敬的事来。 “走,晖尔,陪奶奶去院子里走走!”温老太太牵着晖尔的手站了起来。 卫晖尔赶紧扶着温奶奶向外走去。 “奶奶,您身体好些了么?能出去走么?”晖尔体贴道。 “你怎么知道我身体不好?”温奶奶看着晖尔道。 “是子阳哥哥告诉我的,他上个星期不是还回来看望过您么?” “呵呵,这臭小子!”温奶奶柔声细语道。“其实呀,奶奶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病,但我如果不是说生病了,这小子就不会回来看我的,我只好骗他一次了!呵呵……” 卫晖尔也跟着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呵呵……奶奶您真狡猾!” “怎么样,狡猾的温奶奶你觉得害怕吗?”温奶奶故作严肃道。 晖尔摇了摇头:“怎么会?我觉得狡猾的奶奶更可爱呀!” “呵呵呵……”温奶奶开心地笑了。“你这个小东西,马屁拍的倒是一流!” “奶奶,您这可就冤枉我了!我这可不是拍马屁,我这是由衷的赞美!我对奶奶一见倾心,是真心喜欢奶奶您的!”晖尔一本正经道。 温老太太再次哈哈大笑着。这个小姑娘坦率得倒是可爱。 “晖尔,你跟我讲讲子阳是如何救的你吧,说仔细点!” 第56章 来者何人(1) 晖尔一听就知道她的子阳哥哥并没有在温奶奶面前提及过他救她的事情。 更没有提起她。 看来她在子阳哥哥的心里还没有什么位置啊。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失落的。 如果他真的看重她,喜欢她,肯定会在自己最亲的人面前有意无意地提及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是以前世的目光来看他的,爱恋他的,所以对他的行为和要求是不一样的。 但在子阳哥哥的心里,她现在不过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是他偶尔救下的一个小可怜,他们相识不过才两个月的时间,又能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呢? 看来她还任重道远啦,要让子阳哥哥真正地爱上她,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啦。她必须努力才是。 “温奶奶,是这么一回事。有一天,同院子的一个孩子欺负我弟弟,我上去想将我弟弟解救出来,却遭到了那个孩子的十七岁的姐姐偷袭,她轮着一根木根子猛击我的头,我一会就昏迷过去了……” 卫晖尔给温奶奶详细地讲述起事情的经过来: “子阳哥哥路过那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如果不是温子阳哥哥相救,我最后肯定就醒不过来了!是子阳哥哥救了我的命!我们全家都非常感谢他!” “嗯,这臭小子总算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温老太太微笑着点点头。 “子阳哥哥可不止只做了这一件有意义的事情,他经常做好事的,比如给乡亲们看病啦……”晖尔说着,发现自己竟然举不出更多的例子来,便用一句话总结道:“总之他人很好,说也说不完的!” “哈哈哈……”温奶奶笑得前仰后合的,笑出了眼泪:“你可是第一个夸赞他的人!” “啊?怎么会?我不相信!奶奶,我不相信子阳哥哥这么好的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夸赞他!”晖尔立即为子阳哥哥抱不平。 “小丫头,你为什么不信呢?你不相信温奶奶的话?”老太太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温奶奶,我怎么会不相信您的话呢?”晖尔立即解释道:“因为不只是我夸赞子阳哥哥,我爸爸妈妈,大叔叔小叔叔,还有我八爷爷八奶奶,很多人都夸赞过他的呀!” “还有温奶奶您!”晖尔继续道:“听子阳哥哥说,您是他最在乎、最亲的人,他这么地信赖您,敬爱您,说明您很爱他,肯定也夸赞过他的是不是?” “他在你面前说起过我这个老太婆?”温老太太再次看向卫晖尔。 卫晖尔一时哑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在这一世里,温子阳并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老太太的事情。他不只是没对她说起过,而是没对任何人说起过他的家人。她不过是根据前世的记忆做出的一些判断而已。 “奶奶!我回来了!” 就在她不知如何回答温奶奶的问话時,一个身材微胖、一脸憨厚的小伙子快步走了过来。 来者成功地吸引了温奶奶的注意力,她一脸慈祥地看向来人:“青哥儿,你回来啦!” 第57章 来者何人(2) “奶奶,家里来客人啦?” 青哥儿走到温奶奶身边,一脸笑容地看着卫晖尔。 “这是晖尔,是我新交的一个小朋友!这是青哥儿,子阳的哥哥!”温奶奶介绍道。 子阳的哥哥?晖尔在前世对子阳的这个哥哥并没有什么印象。 “晖尔?你好!”温青阳向卫晖尔点头致意。 卫晖尔赶紧收回自己的思绪,向温青阳道:“你好,青哥儿!” “青哥儿,今天回来看奶奶有事?”温奶奶问道。 “奶奶,我明天出差去邵水县,到时想去看看我爸和我弟,您老有什么吩咐么?” “没什么好吩咐的,要他们好好接受再教育,保重好身体就行了。” “行,我知道了!”温青阳道。 “你去邵水县?那个、我、我明天可以搭、搭你的车回去么?”晖尔心情有些激动,这样她可以省下一块钱的车费啦! “你也去邵水县?”温青阳好奇地看着卫晖尔。 “她就是邵水县人,跟子阳在一个村。”温奶奶道。 “这么巧?那没问题呀!”温子阳道。 “太好了!”晖尔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谢谢!太谢谢了!” 一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可以做很多事的。 “那你去做你的事儿去吧,我跟晖尔再说会话儿!”温奶奶对温青阳道。 “好,那我回房去了,奶奶!”温青阳说罢,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卫晖尔心里有点小窃喜。她一想到明天可以搭车回去,就觉得自己有好多事情要做、要去准备的,脑子不由得迅速运转起来。 “晖尔,你还没有告诉我,子阳在你面前是如何说起过我这个老太婆的?” 见晖尔没有反应,温奶奶不禁再次看着她道:“晖尔!晖尔!” 卫晖尔这才回过神来:“温奶奶,你叫我?” “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呢?” 晖尔有点窘:“没、没想什么,奶奶,您刚刚说什么呀?” “我问你,子阳在你面前是如何说起过我这个老太婆的?”温奶奶故意严肃道。 “啊?温奶奶您还在问这个问题呀?我说!我说!” 没想到老太太还在这里等着她啦!晖尔心里不由暗暗叫苦。 她说什么呀?她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在这一世里,子阳哥哥根本就没同她说起他的奶奶! 这不是要她说谎吗? “子阳哥哥说您是他最敬爱的人!也是他唯一信赖的亲人!” 子阳哥哥是这样跟她说过的,不过是在前世。她这样不算说谎吧! 温奶奶没再说话,她看着远方,眼眶里有些发红。 好久她才说道: “这个孩子,他太孤单了!” 说着,她再次看着晖尔:“晖尔,奶奶一看你就是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你如果不嫌弃子阳哥哥,以后就多找他一起玩玩吧!” 温奶奶说什么?她如果不嫌弃子阳哥哥?她怎么会嫌弃子阳哥哥呢,她就是嫌弃天下任何一个人,也不会嫌弃他的呀! 他可是她今生最爱的人,是她从前世追寻而来、今世誓要嫁他为妻的人啦! 第58章 寻找商机 要她以后多找子阳哥哥玩? 这老太太真是太可爱了!叫她如何不爱她呢? 卫晖尔一下就找到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温奶奶的原因! 晖尔紧紧地靠着温奶奶,幸福得无法言语。 “奶奶,您放心,我以后会经常去找子阳哥哥玩的,我不会让子阳哥哥孤单的!” “好,乖孩子!那我就将子阳托付给你了!以后不管他脾气怎么坏,怎么不讲道理,你都不要嫌弃他好不好!”温老太太用力地握着晖尔地手。 “好的,温奶奶,我保证完成任务!”晖尔激动地敬了一个并不标准的军礼。 这一老一小正开心大笑,午饭弄好了,秦妈来喊老太太用午餐了。温奶奶就牵着晖尔的手一起去餐厅。 午餐四菜一汤,有三个菜是卫中新做的:蒸米粉鸭,油焖茄子,水煮四季豆,秦妈做了一个西红柿蛋汤。 温奶奶非常喜欢吃蒸米粉鸭和油焖茄子,连夸卫中新能干,又会工作,又会生活。从来没见卫中新这么腼腆过,在温老太太的夸奖下,卫中新很不好意思起来。 温青阳也一起吃饭。 晖尔就问了他明天出发的时间,约好在哪里上车。 饭后卫中新就带着晖尔同老太太告辞了。走了一段路,晖尔突然向卫中新道:“爸,你借我一百块钱吧!”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卫中新十分意外。 一百块钱不是个小数目。 “暂时保密!但我保证两个月内还你!”晖尔道, “现在朝晖和八奶奶住院还不知道需要多少钱,不能给你这么多,给你五十块吧!你要省着些花,且不可铺张浪费!”卫中新叮嘱道。 “好吧,我绝不会乱花的!”晖尔从卫中新手里接过五十块钱,就跟他分道扬镳:“爸,你回医院吧,我晚一些再回去!” “你去哪里?别一个人乱跑?”卫中新喊道。 卫晖尔向卫中新挥挥手,就很快不见了踪影。 看到晖尔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卫中新还是一个人回了医院。这个孩子,自从起死回生后,人就变得特别地有主见,他也对她也比较放心。 卫晖尔径直向这个城市的农贸市场走去。 她想在省城批发一些小商品回镇里的集市上卖,赚一些钱。现在虽然还是计划经济,但部分行业也已自由开放了,不像过去那样管的严了。 比如在农村,补鞋、补伞、补锅、缝衣服这样的小手工业都可以自由职业了,村民家里也可以养鸡养鸭养猪什么的,挣钱的方法多了很多。 这也是卫晖尔为什么要让王家补偿她一千块钱的原因。现在一千块钱听起来像天文数字,其实你如果有一技之长,或者再过几年,到了八十年代开始,允许个人做生意了,挣一千块钱就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了。 晖尔以为省城要比乡下开放的早,或许能找到一些商机,但她找遍了这里的大街小巷,也没看到有衣服、鞋子这些小商品的批发。 晖尔不禁有些落寞。 走过一个药店,晖尔突然灵光一闪:她完全可以跟子阳哥哥在乡里开个小诊所给人看病呀,这样他们可以利用自己的医学知识,既可以帮助老百姓解除病痛,也可以适当地收取一些诊治费,可谓一举两得呀! 她想子阳哥哥也一定会答应的。 第59章 那冷漠的眼神 找到了努力的方向,晖尔就开心地回医院了。 先去看望了八奶奶,再回去陪伴朝晖。 八奶奶只要一切顺利,过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而朝晖,十天后还要做右腿的手术。 晖尔本想在这里多陪伴他们几天,可她在这里要吃要住的,光花钱,又帮不上什么忙,加之卫中新和石湘蓉催她回去上学,她就趁着这次搭便车,不如早点回去,把子阳哥哥的诊所开起来,也好早点开始挣钱。 第二天,温青阳准时开车来到医院的大门口接她。还给她带来了点心,很是体恤。 “青哥儿,你还给我带了这么多的好吃的,看,我坐你的,又吃你的,怎么好意思啊?”卫晖尔嘴上这么说着,却不跟他客气,大方地收下了。 “你是子阳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温青阳憨厚地笑道。 “呀,那我不是又捡了个便宜朋友?哈哈哈……”晖尔大笑道。 既然青哥儿是子阳哥哥的哥哥,她自然就觉得有一种爱屋及乌的亲切感。 只是,在前世,她怎么会没有关于这个青哥儿的记忆?这个倒有点蹊跷。 “晖尔,你认识子阳多久了?”温青阳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脸上一直都是温和的笑容。 “啊?我认识他的时间老长了,都……” “都两个世纪了”这句话正要脱口而出,晖尔突然意思到这句话一出口,搞不好会弄出车祸来,连忙收口。 “也、也没有多久啦!从他救了我到现在,也就两个多月吧!” 温青阳不时地从内视镜里看卫晖尔一眼。 “你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印象很好呀!” 晖尔一说起她的子阳哥哥来,就眼睛发光。 “他一身正义,嫉恶如仇;他同情弱者,温柔体贴;他做人很有原则,平日里看起来对人很高傲冷漠,其实对人特别和蔼可亲;他还特有才华,行医救人,就如再世华佗……” 卫晖尔一赞美起温子阳来,就滔滔不绝。 温青阳一听,眉头不由缩紧起来,那眸光里满是怀疑和难以置信,还闪过一份深刻地悲凉和冷漠。 他的这个反应,恰巧被晖尔从内视镜里瞧见了。心里有点不寒而栗。她不明白温青阳为什么会是这样一种反应? “子阳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么?” 温青阳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憨厚的微笑来。 “没错呀!”晖尔肯定地回答后,就没有再言语。 对子阳哥哥不善的人,她肯定会跟他保持距离的。 车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青哥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过了一会儿,卫晖尔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问!” “你是子阳的亲兄弟,还是堂兄弟?”晖尔静静地看着他。 “自然是亲兄弟!我是他亲哥哥!”温青阳淡淡道。 晖尔没有再问什么。她只是在心里疑问,既然是亲哥哥,听到她说起子阳的好,为什么会是那样一副表情? “晖尔,你再给我说说子阳在那里的表现,他还做了哪些事情?”温青阳道。 晖尔心想,如果你真是子阳哥哥的亲哥哥,又怎么会不知道子阳哥哥的表现?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做些了什么? 便打了个哈欠,道:“对不起,我有些困了,我先睡一觉先!” 第60章 报复(1) 温青阳一看晖尔这个表现,无奈地摇了摇头。 卫晖尔并没有真入睡,她不时地微微睁开眼睛,看看温青阳的表情。不过并没有再看到他有什么阴险的脸部表情。难道是她之前看错了? 也是,既然是亲兄弟,怎么会有什么仇恨呢? 一定是逆光,看错了! 慢慢地,卫晖尔真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晖尔被温青阳推了醒来,她一睁开眼睛,四处张望道:“啊,就到了吗?” “肚子饿了没?到吃饭的时间了!”温青阳微微笑道。 吉普车停在一个镇上的国营饭店旁,温青阳给晖尔开了车门,扶着她下来。晖尔跟着他走进了饭店。 “想吃什么?”温青阳问道。 晖尔一看墙上的品种介绍,有米饭,面点,粉面,品种到不少。 米饭加炒菜,有些小贵;粉面一毛一碗,糖包子三分一个,肉包子五分一个。 “我来一碗面吧!” “行!师傅,两碗肉丝面!”温青阳买票交钱。 晖尔想主动付钱,被温青阳挡住了。 晖尔仔细地观察,发现温青阳的长相跟她的子阳哥哥差距还是蛮大的。温青阳体格比较胖,脸上肉乎乎的,笑起来眼睛只剩下一条缝,跟弥来佛似的,很是憨厚无害的样子。 而子阳哥哥个子清瘦,五官立体感强,气质清冷矜贵,让人难以接近。 这两个真是亲兄弟么? 两人吃了面,晖尔想起了家里的海晖,又买了六个糖包子。 等她要上车時,想起了子阳哥哥和那几个知青,便又买了十个糖包子带着。 温青阳抢着给她付钱,晖尔很不好意思:“看,坐你的,吃你的,买包子还花你的钱,怎么好意思啊?” “没事,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那就多给我说说子阳的事呗!”温青阳温和的笑道。 果然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好吧!” 晖尔有点无奈。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她也不能免俗。 “我觉得子阳哥哥什么都好,就是有时觉得他太沉默,太冷漠,很孤独的样子!” “噢?”温青阳果然很感兴趣。“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吗?” 晖尔摇了摇头,一声叹息。“我要知道就好了,我就可以安慰他,帮助他了!可惜他将什么都隐藏在心里,对谁也不愿意说!” 温青阳没有接话,保持着沉默。 晖尔看了看他,皱眉道:“青哥儿,你不是他道亲哥哥么,你也不了解他为什么这样么?” 温青阳的眉头也蹙了蹙,叹息道:“我要是了解,就不问你了。” “可你们不是亲兄弟么?你这个哥哥当得很不称职哦!”晖尔嘲讽道。 吉普车突然刹车,猛地朝前一冲,晖尔的脑袋硬生生地撞在了车窗上。 “哎哟!”晖尔有些吃痛,捂着自己的额头恼怒地看着温青阳。 说你一句,也用不着这么报复吧! 温青阳似乎这才恢复过来,他立即关切地看着晖尔道:“晖尔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第61章 报复(2) 晖尔捂着自己的头,没理他。 她这样,像没事的样子吗? “对不起啊,晖尔,车子刚刚碰到一块石头上!都怪我没控制好速度!”温青阳解释着。 晖尔还是没理他。 他以为他这么解释能骗得了经历了两世的她?骗13岁的晖尔还差不多。明明就是急刹车,还说碰到了石头,他撒谎的本能不过如此嘛! “哎哟!哎哟!” 晖尔弯下腰,只喊痛。 哼,你骗我,我就不会骗你么? 温青阳有点慌。他伸出手去,要查看晖尔的额头,晖尔不让。他便下了车从另一边打开车门,要将晖尔拖下去查看。 “来,给哥哥看看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 晖尔使劲从眼角里挤出两滴泪来,松开来手。 被撞的额头红来一块,有些红肿。 “对不起呀晖尔,我不是有意的!”温青阳边看边道:“你别动,我车上有医药箱,上面有红花油,给你涂涂!” 温青阳从后座上取出医药箱,找出红花油,就给晖尔的额头涂了些。 “还痛吗?要不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晖尔没有回答他,只是委屈道:“我想早点回家!” “好,好,我们很快就到了!” 温青阳看着晖尔只把视线看向车外,嘟着嘴,不理他。他也很是无奈。看着一个地方卖包子,他又下车买了十个包子送给晖尔。 “这包子给你!” 晖尔还是不理他。 十个包子就想让她不生气?这未免太小看她了。 “晖尔,你别生气了!你说要如何才不生气了?”温青阳有些无奈。 他还真的不想得罪这个奶奶身边的红人,和最靠近温子阳的人。他以后或许还用得上她呢。 “除非你给我买五十个包子!”晖尔赌气道。 “好!” 温青阳没有犹豫,再次走进包子铺,一下买下五十个包子,提进了车里:“这些包子都是你的!” 卫晖尔睁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切。她只是那么赌气一说,没想到他真买了。 “晖尔,现在能笑一个了吗?”温青阳静静地看着她道。 晖尔本还想不理他的,但还是忍不住破涕为笑了。 咦,吃人家的嘴短,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她这一撞,还真收获不小啊! 见晖尔笑了,温青阳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只是他看到那么多的包子,有点为她发愁。 小车经过七个多小时的车程,下午四点终于到达了卫家镇上,晖尔终于说话了: “能开到中学去么?” “好!” 小车刚开到中学附近,晖尔就看到林丽莎和小花从学校里走了出来,她立即喊住了她们: “林丽莎!小花!” 林丽莎和小花循着喊声找去,一下就看到了坐在车上的卫晖尔,惊喜地跑上前去:“晖尔!你回来啦!” 晖尔也没跟她们多说什么,打开车门,将那五十个包子提了下来交给林丽莎:“丽莎,这些包子你拿着去分给班里的同学,一人一个!这里有五十个,正好小花一个!” 说着,晖尔就关上了车门,小车又往前开去。 “这是什么神操作?” 林丽莎手里提着两大袋包子,一时没回过神来! 第62章 讨好(1) 车子开动時,晖尔不忘对温青阳说了声:“谢谢你请我全班同学吃包子哦!” 温青阳也笑了。原来她是这么处理那些包子的!真大气! 小车一会就到了温臣贤住的地方。晖尔没下车,而是在车上等着温青阳。 人家父子相见,她当然不便参与其中。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温青阳就上车了,小车向晖尔所在的村驶去。 到了自己的院子前,晖尔让温青阳停车等一会。她就拿着点心和十个包子下了车,走到石娥英的屋前。远远地看到海晖跟几个孩子在地上玩耍。 “海晖!” 海晖一听有人叫她,抬头一看发现是姐姐,立即就张着双手跑了过来:“姐姐!” “海晖,奶奶呢?” 晖尔看到海晖满脸的泥,有些心疼地将她拉到面前,倒水给她洗脸洗手。 “奶奶下地干活去了。”海晖道。 “呐,包子给你!”晖尔擦干海晖的手,就将一袋包子递给她。 “哇!这么多包子啊!姐姐我就知道你最疼海晖了!” 海晖一见那么多的包子,直噎口水,打开袋子抓起一个就大口地吃了起来,就像几个月没吃东西似的。 正吃着,海晖看到之前跟她一起玩的几个孩子向这边走来,她立即抱着包子就往屋里跑去,将那些包子藏好后,将手上的那个包子吃完了才走了出来。 晖尔摇了摇头,不想让这几个孩子空手而归,就给了他们一人一块点心。 海晖看着姐姐手里的点心,立即又抱进了自己怀里:“姐姐,这些点心要留给奶奶和大叔叔小叔叔吃的!” 说着,又将这些点心抱去里屋藏了起来。 晖尔看到这样的海晖,真是又好笑又心疼。 这个时候的孩子,平日里没什么好吃的,经常连饭都吃不饱,看到一点好吃的都宝贝得不行。 晖尔将海晖抱起来,在她的耳边道:“海晖,那些包子和点心不能藏很久的,要在今天和明天就都吃掉,不然就坏掉了,吃不了了!知道吗?” 海晖在姐姐的耳边轻声道:“姐姐,我知道啦!” “好,姐姐要回学校了,你在家要乖哦!” 晖尔在海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将她放了下来。 “姐姐,我想姆妈、想哥哥了!”海晖抬头看着她,很是不舍。 “乖,哥哥的腿治好了,就跟姆妈回来了!”晖尔又蹲下身去,鼻子酸酸的。 “那还要多久呀?”海晖弱弱地问道。 “快了,等海晖睡几觉醒来,姆妈和哥哥就回来了!” 晖尔又亲了海晖一口,还是走了。 睡几觉就回来了? 海晖想着姐姐的话,板着自己的手指头,数了起来。 回到车上,小车继续往前走,很快就到了村部的知青点。 “到了!” 晖尔提着剩下的十六个包子,飞快地向村部跑去。 子阳哥哥,我回来啦! 晖尔一口气跑进村部知青点,看到了一个诡异的情景: 只见几个知青正在大口而开心地吃着肉和蛋饺,子阳哥哥却面无表情地坐在一边,自成世界;而廖嘉珍则眼泪汪汪地站在那里,那模样真是委屈得不要不要的…… 第63章 讨好(2) 张铭几个知青看到了晖尔,立即跟她打招呼: “晖尔来了!” “晖尔,你怎么来了?” 温子阳也看到了晖尔,他的视线看到晖尔時,脸上难得浮现一抹温柔: “晖尔,你回来了?你弟弟他们怎么样了?” 晖尔将两袋包子递给了温子阳:“子阳哥哥,你们吃包子吧,我弟弟和我八奶奶做了手术,都挺好的!” 温子阳接过包子,丢给张铭他们一袋,自己留下了那袋六个的包子,拿出两个来,递给晖尔一个,自己也吃一个。 廖嘉珍没想到卫晖尔这个时候会来到这里,她看着温子阳跟晖尔之间的互动,都看呆了。 “嘉珍,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了?你哭什么呀?”晖尔的目光看向所有人,一连问了几个为什么。 “这包子真好吃!”张铭一手抓着一个包子,笑嘻嘻道:“晖尔,是这样的,嘉珍同学给子阳送来了红烧肉和蛋饺,子阳不吃,都给了我们吃,嘉珍同学感到很委屈!” 晖尔一听,眸光立刻冷沉地看着廖嘉珍! 好哇,趁她不在,就跑过来勾引她的子阳哥哥?! 廖嘉珍感到了晖尔那冰寒的目光,立即拉住晖尔解释道: “晖尔,是这样的,温伯伯不是很想念子阳哥哥么,又怕子阳哥哥不见他,就托我给子阳哥哥送来一些好吃的,可是,可是,子阳哥哥他、他觉得我多管闲事,理也不理我……” 廖嘉珍说着,又委屈地落下泪来。 “子阳哥哥为什么要理你?他理不理你是他的权力!他不理你你回去就是了呀,有什么好哭的?”晖尔一点也不给廖嘉珍留情面。 廖嘉珍呆呆地看着卫晖尔,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她。 晖尔说话很有气势,在这里的,好像她才是公社书记的女儿,而廖嘉珍就是过去的那个胆小怕事的卫晖尔。张铭他们那是满目的惊讶和佩服。而温子阳,脸上难得浮现出淡淡地笑容。 温子阳平日里都十分地清冷,很少有个笑容,他这微微一笑,立即光华四射,倾国倾城。看得所有人又是一呆。 廖嘉珍羞愧得无以复加,无地自容,她哭着转身就往外跑,一下就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温青阳的心脏被人撞得生疼! 他手里提着东西,一只脚刚踏进来,就被人猛地撞了过来,他后退一步,才站住。 廖嘉珍也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人进来,她捂着自己的鼻子抬起头来,看到自己撞进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伙子的怀里,更是羞愧不已,扭头就往一边跑去。 晖尔看了温青阳一眼,立即追了上去:“嘉珍,你等一下!” 廖嘉珍根本就不听卫晖尔的话,只顾自己往前跑去,晖尔追上去好一段才一把拽住了她。 “你拽我干什么?放开我!”廖嘉珍怒视着晖尔。 “你以为我想拽你?”晖尔也不示弱,她冷笑道:“你要不是我朋友,我才懒得管你呢!” “朋友?你把我当朋友了吗?”廖嘉珍怨怼着晖尔。 她对卫晖尔刚刚在这么多人面前拆她的台,很不满。 “你又把我当朋友了吗?” 晖尔讽刺道: “我就不明白了,我子阳哥哥明明就不理你,你为什么还要舔着脸送上门?还赖在这里不走,默默地流着泪想博谁的心疼呢?” 第64章 争吵(1)(5更求收藏) “卫晖尔,你识相的话就从我面前滚开,我不想见到你!” 廖嘉珍想摆脱卫晖尔往前走。 她不想在这里跟卫晖尔吵架。 她不想温子阳看到她不堪的一面。 但晖尔怒气正盛,那肯就这样放过她?一步就挡在了廖嘉珍的前头: “什么温伯伯要你来给子阳哥哥送好吃的,是你自己为了讨好子阳哥哥主动送好吃的上门吧!你以为我不知道?” “是又怎么样?管你什么事?”廖嘉珍怒道。 “不管我的事?” 卫晖尔理直气壮地怒视着廖嘉珍: “我是不是提醒过你,不要动我子阳哥哥的心思?可你为什么还要背着我来勾引他?在他面前装可怜?我警告你廖嘉珍:子阳哥哥是我的子阳哥哥,不准你三天两头地来勾引他!还有,子阳哥哥这个称呼也只属于我,不准你喊他子阳哥哥!” “真不要脸!什么子阳哥哥是你的子阳哥哥,他是你的男人吗?你就想独占他?”廖嘉珍回击道。“你有本事,你敢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么?” “不要脸的是你吧!明明知道子阳哥哥只喜欢我,只愿意跟我在一起,你却趁我不在家,三天两头地来勾引他!不知羞耻!人家子阳哥哥理过你吗?人家都不理你,还三天两头地往上贴,也不害臊?还装得一副委屈的样子给谁看?” “卫晖尔!你一次次地羞辱我,你不配做我的朋友!” 廖嘉珍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晖尔的鼻子恼羞成怒道。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子阳哥哥,却背着我勾引我喜欢的人,你又配做我的朋友吗?”晖尔一手拍掉了廖嘉珍指向她的手。 “你喜欢他又如何?他喜欢你吗?你确定他一定就喜欢你吗?” 廖嘉珍讽刺道。 “既然你不能确定他喜欢你,他就是所有人的,谁都可以去喜欢他,谁都有爱的权力!” 晖尔突然一挥手,啪地一声打在了廖嘉珍地脸上: “没错!谁都可以追求他,但我就是不准你追求他!就你没有这个权力!” 廖嘉珍被这一巴掌给打蒙了!她万万没想到,卫晖尔居然敢打她! 卫晖尔打了廖嘉珍一巴掌,冷笑一声,就要转身离去。 但廖嘉珍回过神来,追过来就是一巴掌抽了过来:“卫晖尔,你敢打我?你去死吧!” 但她那一巴掌并没有抽在晖尔的脸上,而是被另一个有力的手接住,那人拽住她的手一扯一推,廖嘉珍就倒在了地上。 晖尔回过头来,看到温子阳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就在自己面前,小心脏立即就嘭嘭直跳起来,哪里还顾得了廖嘉珍? “子阳哥哥,你怎么出来了?” 晖尔的声音立即变得温柔无比,与刚刚的自己判若两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咦,她刚刚那般凶恶的模样会不会被子阳哥哥看到了呀? 多尴尬啊! “子阳,你就不能平静地听我说句话吗?” 这时,温青阳追了出来。 他刚一追出来,就看到温子阳拉住廖嘉珍的手用力一推,廖嘉珍就倒在了地上! “子阳,你怎么能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呢?” 第65章 争吵(2) 温青阳从车厢取了东西,就朝着晖尔跑去的方向走去。他刚走进房子,就被跑出来的廖嘉珍狠狠地撞在了心脏上。 等他捂住自己的心脏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就提着东西满脸笑容地向温子阳走去: “子阳,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谁知温子阳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反应。等他快要走到他身边時,温子阳却就径直从他身边走了出去,完全把他当空气! 温青阳感到自己好不容易忍住痛的心脏再次疼痛起来! 无奈,他只好忍痛追着他的身影。刚一出来,就看到温子阳将廖嘉珍推倒在地上! 温青阳走上去,就将倒地的廖嘉珍搀扶了起来。 “子阳,你怎么能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呢?” 晖尔见温青阳一上来就对廖嘉珍送温情,还指责她的子阳哥哥,她当然不答应了,就怼道: “青哥儿,你没弄清状况就不要随便指责人!是她出手打我,子阳哥哥是为了保护我不被她打,才将她推开的!你知道这个情况吗?” “不是的,是她打我!我为了不再被她打,想伸手挡了一下,结果子阳哥哥误会了我,就把我推倒了!我好冤枉!呜呜呜……” 廖嘉珍哭得那叫一个可怜。 晖尔一听廖嘉珍又叫子阳哥哥,就恨不得走上去踢她两脚!但她不想在她的子阳哥哥面前暴露出她凶恶的一面,只好忍住了。 温青阳一时分辨不出谁说的是真的,对站立不稳的廖嘉珍不知该帮好、还是不帮好。 “晖尔,你的额头怎么受伤了?谁打的?是她吗?” 说着,温子阳一道阴沉的目光随即向廖嘉珍射去,廖嘉珍浑身哆嗦,赶紧低下头,根本不敢直视温子阳的目光。 “这个,这个不管这位小姐的事,是超辉在车上不小心给磕着的。”温青阳想解释误会。 “是你?!”温子阳的那道寒光随即朝温青阳扫去。 晖尔不想他们两兄弟一见面就因为她起冲突,也解释道: “子阳哥哥,这个是我自己不小心磕着的,不关青哥儿的事。” 咦,这一路上,坐他的车,吃他的饭,还让他补偿了五十个包子,她这点伤,也算是一种代价吧。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疼吗?” 温子阳冷哼一声,收回目光,牵着晖尔的手就往知青点走去。 “不疼了!”路上传来晖尔无比温柔的声音。 “喂,晖尔!子阳!你们等等我!” “姑娘,不好意思,你还是自己照顾好自己吧,我还有事要情要办!” 温青阳说着,慌忙放开了廖嘉珍,向晖尔他们追去。 廖嘉珍再次倒在了地上。 等四周没有了人影,廖嘉珍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阴毒地看了一眼晖尔的方向,就向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走去,坐了上去。 哼,卫晖尔,你一回来就让我下不了台,你给我等着,我总有一天要把你踩在脚下的! 温青阳追回知青点,面对温子阳的冷若冰霜,他似乎已司空见惯,并没有放在心上。 “子阳,你看哥给你带什么来了?” 温子阳还是对温青阳充耳不闻。 而晖尔想到温青阳之前不分是非,对廖嘉珍乱发同情,也不理他。 温青阳讪讪地笑道,一边打开了他带来的包,里面是一套针灸的银针,还有一些医疗器材。 “上次听奶奶说,你想要这些东西,我花了大半月的时间,才给你找到!” 晖尔一看到那套医疗器戒,眼睛立即就亮了。 “我要你找了吗?带上你的东西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给我滚蛋!”温子阳丝毫也不领情。 温青阳的面色虽然讪讪的,但他依然保持着笑容。 “子阳,我们是亲兄弟,我这么远跑过来看你,我们就不能好好说几句话儿吗?” 第66章 回答(1) 晖尔不好意思这样看他们兄弟俩拌嘴,便拉着张铭几个知青出去了。 “这是子阳的亲哥吗?怎么一点也不像?” “不是一个胖、一个瘦嘛,形象当然就不一样啦?” “可我怎么觉得他们不像亲兄弟,倒像是一对仇人!” “你看子阳对谁亲过?他看谁都像仇人!” “……” “你们不该这么说子阳哥哥!我子阳哥哥是外冷内热!你看他见义勇为,救下我就知道他多热心肠了!” 晖尔见这些人说子阳哥哥的不好,就站出来为她的子阳哥哥抱不平。 “没错,没错,子阳这人还是挺讲义气的,你看他有什么好东西不都分享给我们吃了吗?” 张铭就是一个吃货。他刚吃了廖嘉珍带来的温子阳不要了的好菜好饭,又吃了晖尔带来的糖包子,当然要替温子阳说话啦。 说到这一点,知青们都没话可说了。温子阳看起来冷漠,其实对他们还是不错的。 他们正在外面议论着,这时温青阳提着他带来的包,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他显然是被温子阳给轰出来了。 晖尔见温青阳就这样走了,整个人一愣。他手上的那个包里可都是好东西,她要跟子阳哥哥开诊所,那些东西可都是不可缺少的。 她立即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那个包,对温青阳道: “青哥儿,你别生我子阳哥哥的气!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劝劝他!” 晖尔抱着那个包就跑了进去。 而外面,张铭几个知青也拉着温青阳热情地聊了起来,说温子阳就是这样的臭脾气,其实外冷内热,劝温青阳不要生气。 晖尔抱着那个包走到温子阳面前,对他道:“子阳哥哥,你生温青阳的气我不管,但你不要生这个包裹的气呀!你也看到了,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啊!” 温子阳蹙着眉头,低头抽着烟。他的脸笼罩在一片烟雾缭绕中,看不清什么表情。 “子阳哥哥,我这次去省城,看到了很多,也想到了很多,就有了一个很好的想法要跟你讲:就是你有这么好的医术,为什么不能用你的医术好好地为村民们服务呢?” “我们可以去镇里开一家诊所呀,那样,既能为村民们解决疾病的痛苦,又能适当地获得一些收入,不是一举两得吗?所以这套医疗器械,我们还是留下吧!” “开诊所?你怎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温子阳终于认真地看着她。 “我想挣钱!”卫晖尔小心地看着温子阳道。 “我弟弟和我八奶奶在住院做手术,他们平日里连吃一个包子都觉得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生活实在是太清苦了!所以我想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见子阳哥哥并没有反对她,晖尔便大胆地说了起来。 “我本来想着做些小生意,可是现在还在割资本主义尾巴,不允许做生意,连进货的渠道都莫得。所以我想来想去,我们可以利用我们的医学知识开诊所呀!这样既可以为广大百姓服务,又可以适当地挣些收入呀!” “我们的医学知识?你会行医?”温子阳的眼神很犀利,突然盯着晖尔道。 第67章 回答(2) 晖尔吓了一跳! 她刚刚说漏嘴了吗? 连忙道:“当然是子阳哥哥的医学知识啊!我可以帮你的诊所打扫卫生,给器械消毒,招呼前来看病的人,给你帮忙呀!这样子阳哥哥挣着钱了,也能给我发些工资呀!” 为了证明自己想法的正确性,晖尔接着说道: “以子阳哥哥过硬的医学知识,还有我这个起死回生、被你救活过来的活招牌,四邻三乡的百姓都会慕名而来的。你会发现,我这个帮手是缺一不可的!” 温子阳的目光也变得有了些光泽。他似乎有些动心了。 “他的东西,我不要!”他突然道。 他的思路变换得太快,晖尔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的东西? 谁的东西他不要? 当她看到自己怀里的那个器械包時,就一下明白了。 “不是,子阳哥哥!我不知道你们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即使温青阳有罪,但这套器械没有罪啊是不是?我们为何不能废物利用,用它来为民造福呢?是不是?” 晖尔一下抱紧了那个包,生怕他将这个包丢了出去。 “你是怎么跟他走在一起的?”温子阳答非所问,目色再次阴沉沉地看着晖尔。 看到烟雾中子阳哥哥那阴沉的目光,晖尔的心猛地一沉,突然感觉有些不妙。看来看到她跟温青阳一起来,子阳哥哥很不满啊。 她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呢? 晖尔深呼一口气,道: “子阳哥哥,我、我昨天跟我爸爸去拜望了温奶奶了,在那里碰到了温青阳,听他说他今天要来邵水县出差,我一听他有车,为了省下一块钱的车费,就搭他的便车回来了!” “子阳哥哥,我、我不晓得你不喜欢他,要是晓得,我、我就不坐他的车了!” “你昨天去看我奶奶了?”温子阳眼睛突然一亮,他将手里的烟一丢,一把抓住了晖尔的手:“我奶奶身体还好吗?” “温奶奶挺好的!她老人家非常和蔼可亲,还拉着我一起散步,有说有笑的,我们在一起说了好多话!还留我们一起吃了中饭呢!” 晖尔见子阳哥哥说起温奶奶来难得有了兴致,她便一五一十地说来。 但渐渐地她又觉得不妙了,因为她看到子阳哥哥的手松开了她,脸上还露出了似笑非笑地冷笑来。难道她又说错什么了吗? 温子阳听着听着,就冷笑起来:好哇,老太太!骗我生病让我回家,我在家時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我离开不到一个星期,您就能有说有笑了?欺骗我的感情,让我好生担心,好!很好! “子、子阳哥哥?你、你怎么啦?” 他这般阴晴不定,让晖尔感到好难做,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又让他不高兴了。 “没怎么!”这次温子阳倒很干脆。“我可以考虑开一家诊所,但我有一个要求,你以后不要跟温青阳做朋友,离这个人远点!” “至于这套医疗器械,你要留你留,我不留!我是不会要这个人的任何东西的!” 第68章 隐痛(1) 晖尔见温子阳愿意开诊所了,高兴地跳了起来,差点就扑到了他身上: “好哇好哇!只要子阳哥哥愿意开诊所,我什么都听子阳哥哥的!” 至于那个青哥儿,她本来就同他不熟,有没有他这个朋友不重要。 只要能让子阳哥哥高兴,谁都可以不在话下的,何况是他呢? 呵呵,对不起了哦温青阳,坐了你的车,吃了你的饭,收了你那么多的包子,却还不把你当朋友!但为了我子阳哥哥,我只有放弃你了,谁要你得罪我子阳哥哥呢?何况我们本来也还算不上朋友的,是不是? 咦,别说她有异性没人性哦,只要是子阳哥哥不希望她做的事,她是不会去做的,她现在为了让子阳哥哥开心,是没有什么下线可言的。 “这套医用器械你不留,那我留下好了!嘿嘿!”晖尔笑得狡黠又无害。 子阳哥哥的意思她还不领会么?那就是,这套器械他是不会要的,但她留不留,跟他是没有关系的。这不是变相地让她留下么? “子阳哥哥你放心,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做的!那我一会不坐温青阳的车回学校了,再累我也要走路回去!我从现在开始就跟他划清界限!” 温子阳一听,微微一愣。道: “你今天可以坐他的车回学校的!有便宜车不坐,白不坐?只要在心里跟他划清界限,知道这个人不可交,就行了!” “好!好!……我就知道子阳哥哥最英明了!知道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界限分明。我一定按子阳哥哥的要求去做,在心里同那个人划清界限!” 晖尔笑得一脸灿烂。 “那子阳哥哥,时间不早了,我要回校了!” 晖尔从房里走了出来,大家都看着她。 她没跟温青阳说话,一脸地严肃,只是回过头去跟温子阳挥手:“子阳哥哥,再见!” 说完,就径直往前走去。 温青阳看了晖尔一眼,又看了温子阳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只好跟着晖尔往自己的车走去。 上了车后,将车启动,温青阳这才看着晖尔道:“晖尔,东西留下了?子阳他说什么了?他还认我这个哥哥吗?” 看到这样的温青阳,晖尔心里不由微微有些愧意。便安慰他道: “你放心,东西已经留下了,子阳哥哥已经不那么生气了!你们既然是亲兄弟,你这么地关心他,他嘴上不说,心里是明白的。所以他也不会不认你这个哥哥的!” 温青阳听到晖尔这么说,显然是松了一口气,脸上有了笑容。 “谢谢你呀晖尔!你真是个天使!” 晖尔微微一愣,这样的温青阳真不像一个阴险狠毒的人啦。反而单纯得有些可爱。 但她不是他的天使。她已经答应子阳哥哥了,以后是不会理他的了。 “你跟我子阳哥哥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弄得他都不愿意见你?” “我们……”温青阳刚说了两个字,就咬住了唇,再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晖尔尽管心里非常好奇,但这是别人的隐私,甚至是隐痛,她也不便多问,也没有再问什么了。 吉普车很快到了学校的大门口,晖尔下了车,说了声“谢谢!”就径直往里走去。 温青阳也没停留,掉转车头,就往温臣贤的住宿驶去。 “爸,我回来了!” 温青阳一进屋,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廖嘉珍。 第69章 隐痛(2) 晖尔走进学校時,正好是晚自习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同学们纷纷向教室走去。 有同学看到了卫晖尔回来了,立即跑过来跟她说话,问寒问暖的。 “晖尔回来了?” “晖尔,你终于回来了!谢谢你的包子哦!” “不用谢,不用谢!大家开心就好!开心就好!”晖尔一路呵呵呵。 一个包子或许不算什么,但是班上的同学每人一个、一下提来五十个包子,那绝对就是大手笔了。绝对让人震撼的了。 在这个物质极度贫乏的年代,如果不是这个人心有大义,如果不是这个人绝对地大气,是不可能做到的。 顿时,每个人都被这个叫卫晖尔的同学温暖到了。 晖尔一路与同学有说有笑地走进教室,不知谁说了句“卫晖尔回来了!”全班同学都抬起头来对她行注目礼。 “同学们好!大家别客气,都各就各位吧!” 晖尔笑着向全班同学挥手致意。有点像领导检阅。 当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从书包拿出书本来准备学习時,视线从黑板上扫过,她猛地一愣,就像石化了一般。 前面的黑板上,用红色的粉笔描写着几个大写的楷书:“卫晖尔同学,我们爱你!” 晖尔的眼睛瞬间就一片潮湿! “谁特么这么煽情啊?”她嬉哈道。 “既然这样,那我不回应一下也不好吧?” 卫晖尔环顾了一下全班同学,大方地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在上面写道:“同学们,我也爱你们!” 还在上面特别注明了卫晖尔三个字。 “哇!” “好感动!” “晖尔万岁!” 同学们都欢呼雀跃起来。 “同学们,请注意措辞!注意措辞!”卫晖尔大声回道:“是伟大领袖万岁!是共产党万岁!是伟大的人民万岁!” 教室里顿时一片欢笑声! 这时林丽莎走到了晖尔的面前:“这是我这一个星期的语文和数学学习笔记,你先拿着看吧!” “这是这一个星期的物理和化学笔记,随便看哦!”这时梁桓也走了过来。 晖尔超幸福:“谢谢!谢谢!” ……这是晖尔华丽的分割线…… 爸爸? 这位也是温臣贤的儿子么? 廖嘉珍惊愕地看着温青阳。 “是你?” “你怎么在这里?” 廖嘉珍和温青阳都惊讶地看着对方。 廖嘉珍是来给温臣贤送水果的,她刚进门不到一分钟,温青阳就回来了。 温臣贤看到这两位大眼瞪小眼的,轻声一笑,介绍道: “青阳,这位是我房东的女儿,也是公社廖奇强书记的女儿廖嘉珍;嘉珍,这是我的大儿子温青阳!” “哦,你好!”温青阳大方的伸出手去。 “你好!”廖嘉珍脸一红,并没有去握温青阳的手,而是头一低,对温臣贤道:“温伯伯,那我回去了!” 温青阳有些不好意思,收回了自己的手。 温臣贤笑道:“乡下的孩子比较腼腆,害羞,你别在意。嘉珍其实是个热心肠的女孩,对我也很照顾!” 腼腆?害羞? 温青阳想到了晖尔,她好像不在此列啊。 “去看子阳,他态度还好吗?你没受委屈吧?”温臣贤道。 “我们挺好的,爸,您别担心!”温青阳闪烁其词。 挺好的? 温臣贤摇了摇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怎么可能一下就好得了?温臣贤自然是不信的。 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安慰在这里显得十分的苍白。那个儿子连他这个爹都不认,何况温青阳呢。 温臣贤叹了口气。 第70章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1) “这个叫廖嘉珍的女孩经常来照顾您?”温青阳问道。 “我住在这里嘛,她会常送些好吃的来,他们一家都很照顾我的,要不是这一家的照顾,我恐怕活不到现在!”温臣贤感叹道。 “那她跟子阳接触得多吗?”温青阳问道。 “这个我倒不清楚!因为子阳从没来过这里。倒是他不久前救过一个叫晖尔的女孩,这两个女孩好像是同学,还玩得不错。” “哦!” 温青阳并没有说起之前在知青点遇到廖嘉珍的情况。看来这里面的情况不简单啦。 温青阳同温臣贤一起吃了些东西,两人又聊了会省城里的一些事情和老太太的情况,就决定一个人出去走走。 他还是有许多的事情需要沉静沉静。 他之前也是一个知青,下乡了好多年,半年前是老太太身边需要人照顾为由,给他在省城安排了工作,回了城。老太太没有嫌弃他,将他抽了回去,而不是将温子阳抽回身边,这让他既感到意外,又十分感动。 但他跟温子阳的距离,似乎更大了。无论他如何地努力,如何地付出自己的真心,都不能安抚温子阳那颗冰冷的心。 他们之间还会有和好的那一天吗? 还能像亲兄弟一样相处吗? 他好怀念他们八岁之前那亲密无间的兄弟之情啊,而那样的时光似乎一去不复返了。 晖尔说,那套医疗器械他收下了,温青阳似乎看到了一线曙光,只是不知道那条路还要走多久? 温青阳沿着一线台阶走向了楼顶,那里没有遮拦,那里的天空更广阔,那里的星星似乎更加地明亮。 温青阳走到楼顶,就看到有一道娇小的身影正在仰头望着夜空。 “廖嘉珍同学,你也在呀!” 廖嘉珍正一个人在楼顶发呆,突然有人喊她。她一看,居然是温青阳,顿时感到有些尴尬,低头就要往回走。 “不好意思,你在这里看星星吧,我下去了!” 温青阳一把拉住了廖嘉珍的手臂:“嘉珍同学,你等一等,我有话跟你说!” 廖嘉珍只好停住了脚步,她收回自己的手臂,跟温青阳保持一定的距离:“你想说什么?” 好在有夜色隐藏了她脸上的尴尬,否者她真的没脸站在他的面前。 廖嘉珍从来没受过今天这么大的委屈,基本上是想什么有什么,从小就是个骄傲的小公主。但这两个多月来,应该说是自从卫晖尔这次活过来之后,她就处处不顺心。 与其说是卫晖尔又活过来了,不如说是活过来一个克星!是她廖嘉珍的克星! 卫晖尔再不是过去那个常跟在她屁股后面,任她摆布的那个小女孩了。相反,卫晖尔还对她颐指气使,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更可气的是,那个天地间少有的、令她一见倾心的绝色男子温子阳,只对那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处处不如她的卫晖尔亲,而对她这个人人仰慕的公社书记的女儿却那么地不屑一顾,让她的自尊遭到了从未有过的践踏。 他为什么就看不上她呢? 而那个卫晖尔又有什么值得他青睐的呢? 廖嘉珍想不通。 她越想靠近他,她就越感到屈辱,越感到难过。 她第一次感到了自卑。 自卑这两个字原本是不属于她廖嘉珍的啊! 廖嘉珍正在楼顶苦思弥想,独自疗伤,没想到又在这里遇到了温青阳。 她是不想见到这个温青阳的,今天她被温子阳那般对待,在温青阳的面前出了大丑,有失颜面,她哪里还好意思出现在他的面前啊。 第71章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2)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温青阳居然是温子阳的哥哥! 既然是温子阳的家人,廖嘉珍又不得不面对,因为她要先取得他周围人的信任,团结他的家人,对她最后攻取温子阳是有利的。 “廖嘉珍同学,听我爸爸说,他在这里得到了你和你的家人的许多照顾,真的太感谢你们了!”温青阳道。 廖嘉珍没想到温青阳会这么说,她不好意思道: “这是应该的,我们是邻居嘛!我爸爸说,温伯伯是个很有学问的人,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现在人们一听说是右。派,都是有多远就避多远,哪里还敢照顾?这让温青阳很感动。 “你们一家是我们的恩人!以后有机会我定当报答!” “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廖嘉珍连忙摆手。 “温大哥,我能不能问一个问题?” 廖嘉珍静了静,又道。 “你问!”温青阳倒不设防,大方的点着头。 “子阳哥哥他、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为什么对人那么地冷漠?” “是不是他今天对你的态度很不好?”温青阳并不加以掩饰:“你别太在意,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他不是针对你一个人,他对谁都是这样的,包括对我这个亲哥哥,他都是爱理不理的!” “真的吗?可是他对卫晖尔为什么就不一样呢?” 廖嘉珍并不这么认可。她觉得温子阳还是因人而异的。 温青阳一顿,想到了卫晖尔那小俏皮的模样。 “这应该是个特例吧!也许是因为是他救过的人,他比较同情,比较怜惜,有一种起码的信任感吧!” 温青阳道: “子阳不喜欢别人主动靠近他,男的不行,女的就更不行了!在我的印象里,除了我家老太太,也就是我们的奶奶,温子阳不跟任何女人接近的!” “那他妈妈都不行吗?”廖嘉珍脱口问道。 温青阳一愣,侧转身去,将视线投向了远方:“他没有妈妈,他的妈妈在他七岁的时候就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廖嘉珍低头道。 温青阳的这些话对廖嘉珍无疑是安慰的。这告诉了她一个信息:温子阳不是对她一个人冷漠,他是对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是冷漠的!这样他对她的冷漠,就不意外了,就可以理解了。 而他对卫晖尔的好只是一种假象:是对他救下的人的一种怜悯,一种救赎,一份信任,而并不是喜欢卫晖尔这个人! 这让廖嘉珍一下感到了无比的安慰。 那么,她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如果说,卫晖尔是个特例,那她也可以成为这样一个特例的。 当有一天让他觉得卫晖尔这个人不值得他去信任,那他还会去怜惜她吗? 她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够靠近他,能够让他觉得她的好,能够感受到她的一片赤城,让他信任她,依恋她。 呵呵,卫晖尔,你就等着吧!不用很久,我就会将你强加在我身上的屈辱,统统还给你! 廖嘉珍突然又有了主意。 第72章 幽会(1) “嘉珍同学,你跟晖尔是同学?” 就像廖嘉珍想通过温青阳了解温子阳,温青阳也一样想通过廖嘉珍了解温子阳的一些情况。 “是的,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廖嘉珍已经有了些底气。 “那你们今天怎么吵起来了?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错,晖尔她误会我了!她因为喜欢子阳哥哥,以为我去找子阳哥哥是图谋不轨,她就非常生气,不听我的解释,还对我出言不敬,对我动手……” 廖嘉珍越说越气。 “我今天是为了温伯伯才去看子阳哥哥的,我知道温伯伯惦记他,想知道子阳哥哥的情况,我就前去探望,想了解一些情况,谁知这个时候晖尔回来,她看到我在那里,不听我解释,一下就生起气来,话说的很难听!” “如果只是误会,是可以解释清楚的!你们既然是很好的朋友,是会说清楚的;”温青阳又道。 “嗯,我会同晖尔解释清楚的。我们是那么好的朋友,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呢?我就是有些担心,怕她不相信我!” 廖嘉珍低下了头,一脸地委屈和无奈。 “你是不是也喜欢子阳?”温青阳突然问道。 “啊?我没有!我没有!”廖嘉珍立即否认道。 在这乡下,说喜欢谁,是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在学校里,男同学和女同学平日里都不太说话的,更别谈接触了。而她才是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如果被人发现她喜欢谁,那真的是没脸见人的。 “喜欢一个人很正常,没什么好羞耻的!”温青阳大方道。 廖嘉珍惊讶而羞愧地看着温青阳:城里人就是不一样,有勇气,有胆识。乡下人谁敢这么大方地谈论男女之情啊。 就是卫晖尔,她敢在她廖嘉珍面前那么地放肆,也不敢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她喜欢温子阳的吧。 “两个好朋友,大概只有在同时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大打出手吧!呵呵!”温青阳呵呵大笑。 “我们不是!没有!” 廖嘉珍还羞于承认。幸好她眼里的羞耻全被夜幕给笼罩了,否者她真的无地自容。 “你认识子阳多久了?”温青阳转移了话题。 “也没有多、多久!”廖嘉珍道:“也是他救了卫晖尔之后,我去看卫晖尔時才遇见他的,差不多两个多月吧!” “你过去都不知道温子阳的存在么?”温青阳有些惊讶地看着廖嘉珍。 “不知道。” “那晖尔之前认识温子阳吗?” “我也不知道,没听她说起过!” 廖嘉珍突然感到很沮丧。她一个公社书记的女儿,居然连乡里的几个知青都不熟悉。要是她在卫晖尔之前就认识温子阳该多好呀!那哪里还有卫晖尔的什么事? 廖奇强和潘景美夜间散步也来到了楼顶,他们还没有走近,就听到了温青阳和廖嘉珍的窃窃私语声,顿时就停止了脚步。 廖奇强听了一会,也没听清楚什么,只是很生气。转身往房里走去。 “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女儿,才多大的人啦,就学会跟男孩子幽会了!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廖奇强震怒。 第73章 幽会(2) “几天前还在为温子阳的事情跟我闹,今天又同温青阳打的火热,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你别听风就是雨!”潘景美朝廖奇强怼道:“小孩子,心性还没成熟,对感情好奇,喜欢几个人也很正常啊!” “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这也正常?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丘之貉!”廖奇强愤愤道。 “你说谁一丘之貉呢!你说谁呢!你在外面处处留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混蛋!”潘景美恼怒成怒,抓着廖奇强就厮打起来。 廖奇强一把将撒泼的潘景美摔倒地上,怒吼道:“明天就让她去住校!别在家里丢人现眼!” 说完,廖奇强就去了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廖嘉珍回房時,看到潘景美正在哭泣。 “妈,你怎么啦?又跟我爸吵架了?” 潘景美立即擦去了眼泪:“没有的事,早点休息吧!” 廖嘉珍皱了皱眉头,似乎这样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她什么也说,回了自己房间。 温青阳第二天办完事要离开卫家公社時,想着要不要去跟晖尔辞行。后一想,见到她说什么呢?她会不会觉得他多此一举呢? 好像也没什么话要说,也就没多此一举了。 呵呵。 两天后的下午,没有课,卫晖尔带着小花和林丽莎想去镇里闲逛,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开诊所。既然子阳哥哥同意开诊所,她就要主动一点,让诊所早点开起来。 几个人刚走出校门口,就见温子阳带着张铭向这边走来。 “晖尔!” “子阳哥哥!”晖尔惊喜地飞奔而去。“你怎么在这里?”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温子阳抓住她的手就往前走去。 晖尔的手被子阳哥哥握着,一阵火热;她的心嘭嘭直跳,隐藏着窃喜、温情和骄傲,浑身的血液在奔腾。 林丽莎和小花看着前面的温子阳和晖尔,心情也格外地激动。 她们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俊逸的男孩!也不知道被这样一个男孩牵着手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更让她们不敢想象的是,他居然牵着晖尔的手在镇上目空一切地走着,这是多么地惊世骇俗的事情啊。在她们的眼里,那是连想都不敢像的事情。 林丽莎和小花既感惊悚,又暗自羡慕。 “子阳哥哥,你这是要带我去看什么呀?” 晖尔边走边问道。 “一会到了你就知道了!”温子阳故作神秘道。 并不是太远。他们来到主街口的一套房子前,房门敞开着,有几个知青正在里面摆弄一个古香古色的柜子。 他们见温子阳带着晖尔来了,便纷纷招呼道: “晖尔!” “晖尔来了!” “子阳,你看柜子放这个位置可以吗?” “可以!”温子阳道。 晖尔跟大家打过招呼后,正要问温子阳这是在做什么時,温子阳这时却看着她道: “晖尔,你看这里做诊所怎么样?” 晖尔满是惊喜:“子阳哥哥,你准备在这里开诊所了吗?” 她又前前后后地看了一遍,道:“这个位置很好呀,在镇中心,又是路口,房子也不错!” “你满意就好!”温子阳笑了:“我已经在两天前就把这房子租下来了,这两天都在打扫卫生做准备。我准备这两天去购置一批常备药品,这个星期天就开张!” 第74章 子阳诊所(1) “太好了,子阳哥哥!你怎么这么能干呀!” 卫晖尔抓着温子阳的手高兴得跳了起来,眼里满是崇拜的目光。 “我今天还准备出来看看哪里有合适的房子呢,没想到你都已经准备好了,居然这么快!你太能干了,子阳哥哥!” 看到晖尔这么开心,温子阳脸上也满是笑容。 林丽莎和小花都看痴了。 “子阳说,大后天是星期天,晖尔不用上课,又是全乡的集市,正是开张的好日子!”张铭说道。 “没错,子阳说,这个诊所是晖尔提议开的,晖尔就是半个老板,开张的日子,老板当然要到位啦!”另一位知青道。 “晖尔,你这个提议好!以子阳的医术,这个诊所一定会兴隆的!这个想法也是你做梦梦到的吗?” 哈哈……” 大家七嘴八舌,兴致都很高。 晖尔一直笑嘻嘻的: “我可不是老板,我只是提了个建议,子阳哥哥才是老板!” “多谢大家帮忙!大家辛苦了!” “嗯,还要去买几个锅回来,一个用来消毒,一个用来做饭,一个用来烧菜,子阳哥哥以后得在诊所里用餐了。” “还有,要买几个暖水瓶、杯子,还有烧水壶!” “还有,要装备窗帘,凳子……还有桌子……” 见晖尔在安排室内的一些物件,温子阳立即道:“这些东西我都有安排,不用你操心的!” “每个人做一点,就不会太辛苦呀。我现在没事,正好帮忙做点!” 晖尔说着,就拉着林丽莎和小花就往外走: “子阳哥哥,你们在家里准备,我跟丽莎和小花去供销社买些锅碗瓢盆回来!对了,来两位知青哥哥跟着我们搬东西!大家辛苦了,晚上我请客哦!” 晖尔热情地吩咐着。 “看,我们怎么觉得我们晖尔就像是这里的女主人啊?” 一个知青开玩笑道。 晖尔的脸刷地就红成了熟透了的虾。 温子阳的眼睛刷地盯向那个知青,如一道冰寒冷箭射去,那人立即背过身去做事,再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张铭和一个叫王帆的知青跟着晖尔她们,温子阳带着另外两个知青在诊所里忙碌。 供销社就在前面,晖尔买好了锅碗瓢盆,买了一个煤火灶,买了一个水缸,两个水桶,又买了几尺绿色的布送去做窗帘。将一切安排好,晚饭时间也到了。 晖尔说到做到,就带大家去国营饭店每人吃了一碗猪肉面,每碗一毛钱。怕他们一碗不够,就又多买了四碗,每两人分一碗吃。 温子阳要去付钱,结果晖尔不让。 晚上事情不多了,温子阳让知青们都回去了,晖尔也让林丽莎和小花回校上晚自习去了。诊所里就只剩下温子阳和晖尔两个人了。 “晖尔,你也回校去上晚自习吧,这里已经没什么要做的了。”温子阳道。 “我慢慢整理一下,看还需要些什么!”晖尔在诊所里查看起来。“对了,还要买些煤火回来,后天就得把煤火烧起来。吃饭的话,子阳哥哥,这几天我给你从学校食堂打饭来吧!” “晖尔,今天买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我得给你钱!”温子阳想到了什么。 第75章 子阳诊所(2) “不是说我是半个老板吗?我不应该花些钱吗?”晖尔笑了。 “你还是个学生,哪来的钱啦,是不是把你妈给你的生活费都花掉了?”温子阳从身上掏出二十块钱要给晖尔。 “子阳哥哥,我身上有钱的,你可别小看我哦!” 晖尔坚决不收: “你看你租房子,要购买一些药品,得花不少钱呢!” “这间房子是一对老爷爷老奶奶的,五块钱一月,一次付两个月。他们把前面的这间租给了我,他们两个老人就住在后面的一间房子里了。” 温子阳介绍着。 “老爷爷知道我是开诊所的,要柜子放药品,非要将这个柜子送给我。我不好白要老人家的东西,就出了五块钱买了下来。” “我身上还有些钱,这二十块钱你收下!”温子阳一定要将钱给晖尔。 晖尔见他这么执意,便道:“子阳哥哥,你还要去买药品,身上须得留些钱的。要不这样吧,等诊所开张后,以后赚得钱了,你再给我吧!” 温子阳这才没再坚持。 晖尔看了一会,再次想起了什么: “对了,子阳哥哥,那你来镇里开诊所,村长和村支书他们同意吗?” “村里不是正缺一个赤脚医生嘛,我懂医,能给人看病,是最合适的人选。我答应村长和村支书,对本村的百姓来看病,我只收成本费,不赚他们的钱,他们就同意了!”温子阳道。 “哦,那太好了!” 晖尔很开心。 “对了,子阳哥哥,这里还得准备一张床,开张后,你就得住在诊所了呀!” “嗯,床我已经买好了,后天就有人送过来。被褥我就用知青点的那套就行了。” “哦,那也可以!”晖尔点头道。“对了,子阳哥哥,诊所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这个,我倒是想了想,还没定下来。我看就叫‘晖尔诊所’吧!”温子阳道。 “啊,这个怎么行?我又不是名人,又不是老板,怎么能用我的名呢?不行!”晖尔大囧。坚决不同意。 “你怎么不是名人?你可是这四里八乡人人都知道的名人!死而复生,谁有这样的幸运?我还要仰仗你的名气打响我们诊所的牌子呢!”温子阳道。 他想这个名字不是没有道理。 “那就叫‘死起回生诊所’如何?” 晖尔刚说出口,又被自己给否定了: “不行!不行!这名字不能起得太满,不然会给人一种江湖骗子的感觉!” 两人都笑了。 “就叫‘子阳诊所’吧!子阳哥哥,以你的名字起名最恰当!我的命就是你救的呀!我就是个活招牌,直接证明你的医术高明!大家都是慕你的名而来,用你的名字起名最合适!也容易让人记住!就这么定了!” 温子阳静静地看着晖尔。她身体单薄,是一个不到十四岁、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的稚嫩的小女孩,她虽然也有着这个年龄段的天真单纯,但在一些事情的处理上,她的心智却表现得那么成熟,那么地聪慧,那么地坚定,比一般成年人还要果敢和稳重。 甚至她的眼光,都有一种穿透这个世俗的能力,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个女孩实在太不一般了,有一种令人着迷的魅力。 卫晖尔也感觉到了温子阳深邃的目光,她的脸随即火热起来,却并没有逃避,而是勇敢地看着他: “子阳哥哥,干嘛这么看着我呀?” 第76章 露馅(1) 被晖尔发现了,温子阳到没觉得有什么尴尬,他十分坦荡道: “晖尔,我有点疑惑,你这么小,却如此聪慧,如此地有见识、有胆魄,真是不一般的女孩!” 被温子阳这么地夸奖,晖尔不由面露羞涩:“子阳哥哥,你直接说我是天才不就行了?” 呵呵,不是她不谦虚,而是,有时她也没法隐藏自己的能力,与其让人猜疑,不如顶着一个“天才”的头衔,这样也让人好理解呀。 见她如此地不谦虚,温子阳也是一时无语。 “名字就这样定了哦,不准改了哦!”晖尔笑道。“我回去再想一个广告词,在我们诊所开张的那天贴出来!我们的‘子阳诊所’要一炮而红!” “行,你觉得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现在时间不早了,你回学校去吧!” “那好,子阳哥哥,那你是不是还要回知青点去呀?” “嗯,那再见!” “再见,子阳哥哥,你还要走那么远的路,太辛苦了!不如你后天就般来诊所住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温子阳将晖尔送到校门口,看到她走进学校的大门,他才走回回家的路。 回到学校,晚自习还没有结束,晖尔便向自己的班级走去。还没走到時,就被人给叫住了。 “晖尔!我们聊聊吧!” 廖嘉珍突然从一个树下走了出来,拦在了卫晖尔的前面,像一个鬼魅一样。 “我跟你有什么可谈的?起开!好狗不挡道!”晖尔冷声道。 “晖尔,你不能这么对我!这不公平!你不是说我们俩是最好的朋友吗?可你明明误会了我,却不给我分辨的机会,还那样对我,你这样对得起我么?”廖嘉珍极力为自己辩解着。 晖尔觉得更加地好笑了。 “对你不公平?对不起你?我看你现在颠倒黑白的能力见涨啊!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见卫晖尔要走,廖嘉珍哪里肯放她走。她像一个委屈深重的孩子,满腹的冤屈无处申诉似的。她蹲在地上哇旳一声哭了起来: “你冤枉我!我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你非要说我做过!我对你那么好,你却无缘无故地冷漠我,羞辱我,还说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根本就是在骗我!” 晖尔失声冷笑:“好哇,就算我冤枉你了,欺骗你了,又如何?你还纠缠我做什么?你也别理我呀,离开我呀,就当从没认识我呀!” 晖尔说罢就往前走,她才不想跟这个人在黑夜的校园里纠缠呢。 廖嘉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哭道:“你说,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 廖嘉珍的日子现在不好过。她被廖奇强赶到了学校寄宿,这才发现,已经没几个同学愿意跟她说话了,卫晖尔是学生中的绝对领袖,没有卫晖尔的首肯,她连发言权都没有,完全被孤立了,变成了人人嫌弃的可怜虫。在学校里寸步难移。她必须改变这个局面。 还有,她如果不同卫晖尔和解,她就连接近温子阳的机会都没有。看到林丽莎和小花跟着卫晖尔与温子阳有说有笑地在一起,她却无法靠近,这让她痛苦无比。 她必须要改变这一切! 第77章 露馅(2) 卫晖尔没想到这个人这么难缠。她可不想跟这么纠缠下去,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那就看你的表现啰!但是,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就是离我的子阳哥哥远一点!这是我的底线!底线,你知不知道?!” 说完,晖尔就独自回教室去了。 经过了一个晚上的酝酿,晖尔第二天就起草了他们诊所的宣传词,等到星期六给子阳哥哥审阅。 这一天,温子阳也在知青点将自己的被褥全部清洗了,做好了前往诊所的各种准备。 到了星期六的上午,他在张铭和王帆等几个知青的帮助下,大包小包地来到了诊所。 上午,温子阳去卫生院购进了一些常规药品,装裱好了自己写的诊所招牌,等他回来時,订购的床也送到位了,窗帘也送来挂好了。温子阳发现,他的床不应该就那么暴露在人们的眼前,而是应该与会诊的地方隔开。便又去供销社买了跟窗帘同样的布做成帘子,将床同会诊的地方彻底隔开,这样既显得干净,又显得美观。 诊所里已一切准备妥当。 中午,晖尔来到诊所,将自己起草的宣传广告词给温子阳看。 温子阳看到,虽然是写在作业本上,但那手漂亮的楷书一下吸引住了他;而一看内容,更是感动不已。 广告词写道: 五岁背药方,八岁探脉动,十岁研病列,学医十二载,如今为民服务; 虽不比神医,但前有起死回生,后有药到病除,童瘦无欺,来医便是缘。 子阳诊所,于九月二十八日上午九点零八分开业大吉。地点:供销社斜对面。 温子阳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目光就湿润了。 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且不说这样一种音律平仄朗朗上口,字句对仗是那么地工整,一看就能让人记住,这份才气令人叹服。这哪里像只是出自一个十三岁的女孩之手? 更让他感动的是,里面对于他学医的详细记载,是那么地清楚,那么地到位,字里行间透出的那份深情厚意,如果不是很了解他的人,不是很爱惜他的人,是表达不出这份情怀的。 这个还带着一份稚气的女孩,怎么会这么地了解他,怎么会对他拥有这样一份信任和深情? 这份感情,除了温老太太,这世间,他再也不曾感受过了。 这个广告词,真是出自晖尔之手吗? “子阳哥哥,你怎么啦?是不是对这个广告词不满意?如果不满意,你可以提出意见,我再修改就是了,反正这个还只是草稿嘛!” 见温子阳轻蹙眉头,久久不语,晖尔不禁有些紧张。 广告词是她一气呵成写就的,但可能她的主观意思太浓了,不对子阳哥哥的胃口? “这个真是出自你之手吗?还是有人给了你相关材料?”温子阳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问道。 “这个就是我自己想的,并没有人给我材料呀。”晖尔是个诚实的孩子,不会撒谎。 “那你是如何知道我是五岁背药方,八岁探脉动,十岁研病列,学医十二载的?” 温子阳目光犀利地看着小晖尔。 卫晖尔一愣,这才惊觉:一不留神,她就露馅了! 第78章 诊所开张 “啊?啊,当然是温奶奶告诉我的啦!我那天同温奶奶聊天,温奶奶大多都是说到你,所以我就知道了啦!” 好在她机灵,又有温奶奶做挡箭牌,这个事情就这样给糊弄过去了。 卫晖尔暗地里还是深呼了一口气。 咦,好险! 温子阳一听,终于平静了下来。 “晖尔,你这广告词单从字面上和韵律上来看,写的很好,很有才华,实在是令人叹服!我不得不承认你真是个天才!” 温子阳一本正经道。 子阳哥哥的称赞,让晖尔脸红心跳。 “但是,你把我写得太过出色,言过其实,有自吹自擂之嫌!我觉得有些词要改!” 温子阳一本正经道。 晖尔一下蹦跳了起来,将广告词一把夺回到自己的手中,嬉哈道: “哪有?哪有言过其实啊?我觉得我写的句句是实,句句是真啦!即使有那么一点点地夸张,那也是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呀!每个行业开业時,都先得有一个噱头嘛。等以后有人来看病了,就以势力说话了!呵呵,不用改,不用改!我买了六张红纸,就这么誊写了,下午就张贴出去!” 晖尔边说,就边行动起来。 她怕子阳哥哥擅自篡改,干脆自己誊写起来。 好在这广告词字也不多,不到半个小时,六张大红纸都誊写好了。她拿着浆糊,就出去找到一些主要路口和人员密集的地方张贴起来。 看到晖尔的热情,温子阳也只好由她去了。 将这一切都准备好了,晖尔与子阳哥哥吃过晚饭后,她又回到了诊所,烧好开水,将一些医疗器械高温消毒,又将诊所的卫生清理了一遍。万事俱备,只等明天上午九点八分开张大吉。 这个时候的诊所都比较简单,药品也不多。严重的病情除了吃药,打针也只是打些屁股针,也没有挂水之类。况且他们的诊所主要以中医为主,子阳哥哥看病主要是给人把脉,开处方,病人再拿着处方去不远的供销社的中药柜台、或乡卫生院去买药。他们自己便不需要再去准备更多的药材。所以也相对单纯。 第二天,晖尔早早地就去了诊所。她用甘草、金银花烧制了两大桶凉茶,到时供来者免费饮用。 没多久,小花和林丽莎也来了,张铭几位知青也都来了。他们来到这么早,一则是来看看还有没有帮的上忙的,二则也是来捧个人场。他们都买好了鞭炮,只等吉時一到,就鞭炮齐鸣,渲染气氛。 大家都心情激动地等着吉时地到来。 已经有病友前来看病了。 晖尔接洽着到来的病友,安排他们坐下,喝着凉茶。 “吉时到了!吉时到了!放鞭炮!放鞭炮!”张铭激动地喊道。 一时间诊所前面炮竹声齐鸣,好不热闹。 等炮竹声停息下来,温子阳正式接诊第一个病人。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桂花。” “多大了?” “四十五。” “感觉哪里不舒服?” “近段时常身体疲惫,没力气,没胃口,很累,晚上做噩梦……” “好,我看看舌苔……请伸出你的右手,我给你号号脉……” 让人没想到的是,第一个病人还没看完,就已经来了七八个病人等着看病了。 张铭就给他们搬来凳子排队等候。 小花和林丽莎就给他们到凉茶。 几乎所有来人都对晖尔很感兴趣。问东问西的。 “小姑娘,你就是被温大夫救过来的那个姑娘吗?” “是的,就是我!”晖尔答道。 “你死过去四天,又被救活了?” “是的!” “温大夫真是神医啊!” …… “小姑娘,我是来找你看病的!我听说你是神仙转世,能看见生死,求你帮我看看吧,看我身体有没有毛病,以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這時有一个大叔走到晖尔的面前,一定给她给他看看。 晖尔只得解释道:“大叔,看病你等一下,一会让温大夫给你看!我只是个帮忙的,我也不是什么神仙转世,看不到你身体中的毛病和你的未来。” “你不是已经预见了好几个人有生命危险,并让那些人得救了吗?你也帮我看看吧!我就是信你!”这个大叔很执拗。 “大叔,那几个人都是我在梦里梦到的,纯属巧合而已。”晖尔可不想被人看成神仙。 神仙往往是高处不胜寒。 “可是你说你家八奶奶身体里有颗瘤子,需要去大医院做手术,不然活不过半年,你八奶奶真的就去了医院割了瘤子了,这不是你诊断的吗?” “这也是我梦见的!”晖尔很无奈,他怎么就不相信呢? “那你就给我把把脉吧,只要你接触了我的手,说不定哪一天也会梦见我什么呢!” 晖尔感觉这人真是没法说服了,又不好将人粗暴地赶走,只好答应他道: “那行,我就给你把把脉好了,以后要是能梦到什么再说,要是梦不到什么,你也别怪!” 大叔很高兴,将自己的手伸了过来。 晖尔给他号起脉来,想就此了却他的心愿,将他打发走。免得他纠缠。 可这么一把脉,晖尔却蹙起了眉头。 “大叔,你近段是不是心烦气燥,晚上经常失眠?” “是啊,姑娘,我就是这样的,食不甘味,无法安眠,总觉得要出什么大事!”大叔回道。 晖尔又认真地把了一会脉,道:“你这是肝火太甚,肝气不足,引起的头痛失眠,食欲不振,心燥、意乱……” “这样吧,我给你开一个处方,你按这个药方服用半个月后再来复查,但这一个月内都要多休息,不要劳累,你的病就会好起来的!” 这个时候的晖尔已经完全沉浸在医生的角色里了,她温婉,自信,沉稳,不慌不忙,提起笔来就开处方。 等她写好处方,想要再吩咐病人几句時,突然看到温子阳投来的诧异的目光。她一惊,猛然想起了什么。 她立即将手里的处方揉搓成一团,丢进了垃圾篓里,讪讪道:“啊?子阳哥哥,这个病人交给你了,我去一下卫生间!” 晖尔飞快地跑了出去,将自己关进了卫生间里,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 天啦,一不小心,她又露出了破绽! 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手一搭在病人的手腕上,她就忘了自己还是个十三岁的高中生,完全进入了前世的医生模式。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打你!打你!” 晖尔狠狠地抽打自己的右手。 第79章 破绽 不知道子阳哥哥看到了多少,他会怎么看她呀?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啦! 晖尔好不容易平复自己,等她惴惴不安地走回诊所時,那个病人已经被子阳哥哥打发走了。 温子阳已经在接诊别的病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晖尔暗自松了口气。 为了避免再出现这样的情况,晖尔接下来就让病人一个一个地进诊所,子阳哥哥看完一个,再进来一个。不给那些想窥探她的人有面对她的空余时间。 其余的,全部留给外面的小花和张铭他们。 很显然,晖尔起死回生的故事早已经深入人心,很多人都是慕名前来。有病的就看病,没病的就想亲眼来看看这个神奇的女孩,还有这个神奇的医生。证明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这一天下来,这种好奇的目光和问题就没有停歇过。 小花和林丽莎、张铭他们讲得舌干口燥,也不曾停歇过。 因为是赶集的日子,四面八方的人们都来到集市,进行一些简单的商品交换,卖些自己家舍不得吃的东西,买些自己需要的日常用品。还有些人就是专门来集市看热闹的。这一天人潮涌动。 而今天,热闹的集市上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子阳诊所了,诊所外可谓里是三层、外三层地被人包围着,大家交头接耳,热议纷纷。 好在今天有张铭他们在,有小花和林丽莎在,不然晖尔真的没法应对这么多的人。 这时石娥英带着海晖也来到诊所外张望,张铭因为认识石娥英和海晖,赶忙上前招呼: “石奶奶,海晖,你们也来赶集呀,来,喝杯凉茶吧!” 石娥英点点头,谢道:“这诊所是子阳小伙子开的吗?生意兴隆啊!” 这是个比较尴尬的问题。诊所的生意兴隆,不就说明生病的人多吗?这未必就是个好事啊。可是要是没有人来看病,也很尴尬啊。 张铭含糊点头道:“还好啦!还好啦!” “我怎么听到好像有很多人在议论我家晖尔?大家都说可以看到那个起死回生的姑娘,莫非我家晖尔也在这里?”石娥英再次往诊所里张望着。 “大哥哥,我想见我姐姐!”海晖也拉着张铭的衣袖道。 “好!好!我去叫晖尔出来!”张铭便走进诊所叫晖尔。 晖尔一听奶奶和海晖来了,便走了出来:“奶奶,海晖,你们也来啦!” “姐姐!”海晖一下扑了上去。 晖尔抱起了海晖,拉着石娥英走到一边。 “奶***阳哥哥的诊所今天开张,我在这里帮忙!” “哦!这是好事呀,这是好事呀!”石娥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奶奶,今天的人太多了,我没时间陪你们了,你带着海晖回去吧!” 说着,晖尔从身上掏出了两毛钱给海晖,又给了石娥英两块钱。石娥英接过钱,很是开心: “好,那我们就不耽误你做事了!海晖,跟奶奶回家!” 晖尔看着奶奶和海晖走远,就又回诊所忙绿去了。 今天来诊所的人这么多,也是超出她的预料的。 甚至有一些别人,根本就没有病,宁肯花五毛钱就诊费,就是为了近距离来看看这个能起死回生的神医,和这个起死回生的姑娘的。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石娥英带着海晖经过供销社時,就对海晖道:“海晖,把你手里的钱给奶奶,奶奶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海晖手里拿着钱爱不释手,她第一次拥有这么多钱,当然舍不得给人的。何况奶奶身上不也有钱的吗,她看到姐姐也给了奶奶钱的,奶奶为什么还要用她的钱呢?便道: “奶奶,海晖的钱下次再买糖,这次就用奶奶的钱买糖好了!” 石娥英气得直翻白眼。这个小妮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没人能占到她一点便宜,真是个人精! 石娥英无奈,只得忍痛花了两分钱买了两颗糖给了海晖。 “这样吧,海晖,你的钱奶奶给你保管,你到时别弄丢了!” “奶奶,海晖不会弄丢的,海晖会自己保管好的!” 得,看来要弄到这两毛钱,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石娥英觉得得想些别的办法才行。 石娥英带着海晖走过去好远,回头看到诊所前人潮涌动。她的心里也乐开了花,隐约觉得这个诊所也有晖尔的一份的。 这样的生意,以后想没钱都难啦! 这样想着,石娥英对海晖手里的那两毛钱也就看得不是那么重了,以后多来看看晖尔,钱不就有了吗? 石娥英回到家后,将她的发现也告诉了卫平和卫能,这两兄弟到没有特别的反应。温子阳开了诊所,晖尔去帮忙,稀松平常。 晖尔同她的子阳哥哥就这样从上午九点一直忙碌到下午三点,人潮才渐渐退去。 这自始至终,都有一双羡慕、嫉妒、贪婪的眼睛看着这边。她好想也参与其中,却不敢靠的太近。一个人在一边纠结,痛苦。 看到午餐时间了,他们都没有时间去吃饭,她突然灵机一动,跑去了饭店,一口气买下了三十个肉包子,提了过来。 “张铭大哥,小花、林丽莎,大家辛苦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来吃包子吧!” 张铭他们倒是不客气,笑哈哈地拿着包子就吃了起来。 但林丽莎和小花却不愿意吃廖嘉珍地包子,总觉得这个人没安什么好心。 小花走进诊所将廖嘉珍买来包子的事情告诉了晖尔。晖尔对小花道: “小花,你跟丽莎都饿了,她既然买来了,你们就吃吧!不吃白不吃!尽管放开了肚子吃!” “那你和你的子阳哥哥呢?要不要给你们带几个进来?”小花问道。 “我和子阳哥哥不吃她的东西!你们吃吧,不用考虑我们!”晖尔道。 “好!” 既然晖尔都这么说了,小花也就没什么顾虑了。她走出去从廖嘉珍的手里接过一袋包子,附到林丽莎的耳边道: “晖尔说,不吃白不吃,尽管放开肚子吃!” 林丽莎立即会意,也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廖嘉珍看到大家都在吃她的包子了,心中窃喜。眼睛不时地往诊所里张望: “那个,晖尔和子阳哥哥他们也一定饿坏了吧,我给他们送几个去!” 第80章 如此民心 廖嘉珍伸手想推门进诊所,但被小花挡在了门外。 “里面有病人,温大夫在号脉,不能打扰!” 廖嘉珍无奈,只好提着包子站在门外等着。 好不容易看到最后一个病人出来了,诊所的门也大开了,晖尔从门里走了出来。 “晖尔,你吃包子吧!肉包子!很香的!”廖嘉珍立即迎上前去。 晖尔呵呵干笑两声:“我对肉包子不感兴趣!” 接着,晖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道:“我子阳哥哥也不喜欢吃肉包子!你还是把手里的肉包子给张铭哥哥他们吧,他们多多益善!” 张铭也不客气,主动从廖嘉珍的手里将那袋包子拿过来,又跟几个知青一人一个分享了。“嘉珍同学,谢谢你了哦!” 廖嘉珍看到晖尔往饭店走去,她立即追了上去:“晖尔,你不喜欢吃包子,那你和子阳哥哥喜欢吃什么呀,我给你们买吧!” “我跟子阳哥哥才不会吃你的东西呢!别自作多情了!”晖尔冷笑道。 廖嘉珍的脸立即跌了下来,站在那里不动了。 但她很不服气,又追上去拉住了晖尔的衣服不让她走:“你到底要如何才肯原谅我呀!” “我为什么要原谅你?”晖尔一把甩开了廖嘉珍的手,进去饭店买了两份饭,一份炒猪肝,一份白菜。 晖尔提着饭菜往回走,看到廖嘉珍一个人在一边难过得抽泣。便戏谑道: “不过还是感谢你替我招待了我的朋友!但我的子阳哥哥,你最好有多远就走多远!” 廖嘉珍听了,立即开心地笑了起来:“晖尔,你原谅我了?” “我说过我原谅你了吗?别自作多情了!” 晖尔讽刺道,独自朝前走了。 廖嘉珍又杵在了当场,进不得,退不得。 晖尔提着饭回到诊所,对伙伴们道:“还想吃饭的,就跟我进来!” 但他们刚吃下肉包子,哪里还吃得下饭?知青们每人都吃了四个肉包子,个别的还吃了五个; 而小花和林丽莎两个女孩斯文一些,每个人就吃了三个肉包子。 大家闻着饭香,也只能望饭兴叹了。 吃过饭,集市上各色人等,基本退去,晖尔和子阳哥哥也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间。晖尔也要张铭和小花她们回去休息。改天再请他们吃饭,大家这才各自散去。 小花和林丽莎往学校走去,看到廖嘉珍一个人在路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石头玩,知道她很郁闷,无处发泄。 小花和林丽莎都不喜欢廖嘉珍,她们虽然不知道廖嘉珍跟晖尔发生了什么,刚刚也毫不客气地吃了她买的肉包子,但要她们由此就对廖嘉珍有好感,还是没法做到的。 她们本想就这样走过去,不去理会廖嘉珍。可小花禁不住想戏弄廖嘉珍一次。她知道廖嘉珍一直不喜欢自己,在她被蛇咬了生命垂危時,她们距离不过百米,作为同学的廖嘉珍都没有去看过她,想起来小花就忿忿不平。 “廖嘉珍,你怎么啦?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小花走了过去。 廖嘉珍一看是小花和林丽莎,都是她过去极为不屑的人,她转过头去,不想搭理。 小花一看,更是气愤。不动声色道: “你是不是跟晖尔闹矛盾了?晖尔不愿意理你?看在你今天的肉包子的份上,我到有一个办法能让晖尔消气原谅你!” 廖嘉珍一听有办法跟晖尔和好,便看向小花。 但她又是骄傲的公主,自然不会在小花这样的人面前失了自己的格局的。便慢条斯里道: “谁说我跟晖尔闹矛盾了?我们可是最好朋友!只是暂时有了点误会没解开而已,我们很快就会和好的!” 小花听她这么说,也不屑一顾道:“好哇,那祝你们早日和好,当我没说过!” 说着拉着林丽莎就往前走。 廖嘉珍见小花要走,立即脸上堆笑地追了上来,拦住了她们:“既然你都说了有办法,不妨说来听听呀!” “还是别说了,当我没说过好啦!”小花继续往前走。 廖嘉珍一把拉着小花的手:“好小花,你就说嘛!当我求求你啦!好不好?” 林丽莎看到这样,也假装帮廖嘉珍求情道:“小花,既然廖嘉珍同学这么相求,你就别谦虚了,告诉她好了!” 见林丽莎都这么说了,小花叹息道:“好吧,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也看在你今天中午的肉包子份上,我就把我想到的办法告诉你好了,听不听随你!” 小花就告诉廖嘉珍,如果想要挽回晖尔的感情,在晖尔又不愿意主动搭理她、不愿意跟她沟通的情况下,她只能变被动为主动,用实际行动来感动晖尔!就像今天中午这样,她主动买来包子招待晖尔的朋友,就做的很好。 以后,她可以多请同学们吃好吃的,比如包子呀,粉面呀,五花肉呀,每次都说是晖尔让请的同学们,一次、二次,晖尔或许不为所动,但这样的次数多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晖尔人又那么善良,时间一久,到时晖尔不感动都不行,你们的感情不就和好如初了? 小花说完就拉着林丽莎走了,留下廖嘉珍一人还在那里发懵。 走过去之后,林丽莎立即对小花梳起来大拇指:“小花,你这个主意真妙!这样同学们可有口福了,我们可有口福了!” 廖嘉珍一个人站在那里想了很久,一开始还很愤怒。这个贺小花根本就没安好心!这不是让她当冤大头么?经常请同学们吃好吃的,要花很多钱的! 但后来一想,这不能不说是个办法。在目前卫晖尔根本就对她不理不问的情况下,她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去靠近她。现在除了这个,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可行。 想到今天中午,她灵机一动,想出了请他们吃包子的这个办法,卫晖尔和温子阳虽然没有吃她的包子,但他身边的人都吃了呀。卫晖尔不还说了句:谢谢她请了她的朋友们吃包子吗? 既然这样,她也不妨一试。 到时卫晖尔如果还不接纳她,不理她,但受过她恩惠的同学们就会认为卫晖尔不通情理,不讲道理,失去民心的不就是她卫晖尔么? 第81章 居心叵测 从下午到晚上,又来了七个病人问诊。晖尔和子阳哥哥已经算是很轻松的了。 今天来问诊的病人不少,到了晚上一整理,居然有五十个。 每个人问诊费五毛钱,今天诊所纯收入二十五块钱,除去茶水费和房租费,净收入二十四块钱,让晖尔和温子阳十分意外! 要知道,现在的生活水平,节约一点,八块钱就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像卫中新和廖奇强这样有一定级别的工作人员,每月的工资收入不到五十块。刚刚参加工作的人,每个月工资不过二十几块,他们的诊所一天就能挣二十四块钱,虽然不可能每天都会有这么多的病人来问诊,保守一点估算,就算每天挣二十块钱,那一个月就是六百块钱。 每个月挣六百块钱啦!照这么下去,他们不就发财了吗? 想不激动都不行啊。 也许是太过激动了,晖尔和子阳哥哥看着那二十五块钱好久都没有说话。晖尔是来自前世的灵魂,她没有喜形于色,温子阳又很内敛,所以他们表现得都还平静。 “晖尔,你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温子阳静静地看着卫晖尔。 “啊?就是、就是没想到今天的人这多!我们能够顺利地度过这一天,真不容易啊!还有,就是子阳哥哥好能干啊,晖尔对子阳哥哥更加地崇拜了!”晖尔故意转移话题。 “就这些?” “啊?就是,就是我也觉得有点累了。嘻嘻!”晖尔道。 温子阳看到晖尔这么说,不忍再追问她,便道:“那好,你早点回校休息去吧!” “好的,子阳哥哥,你今天最辛苦,你也早点休息!” 晖尔同子阳哥哥告别后,这才一蹦一跳地向学校走去。 我们的诊所开成功了!成功了! 耶! 晖尔给自己比了个胜利的v字。 温子阳看着晖尔的背影,好久都没有收回视线。 她那蹦蹦跳跳的样子,哪里像累了的样子? 他的思维又回到了她给人看病時的样子。她那探脉的姿式,检查的动作,准确的判断,怎么看都是一个娴熟的医生! 而且她的诊断十分准确,一看就是一个医术高明的人! 可她才是一个13岁的小女生啊。据他的了解,她周围并没有行医的人,她也从没有过学医的经历。那她今天的意外表现又说明了什么? 她为什么要掩饰自己? 这个女孩身上一定有着重大的秘密! 他几次都想开口问她,又收住了口。一则今天实在有些累了,他不想再给她添累了。 二则,她之所以要瞒着他,一定有她的原因。 那就等她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温子阳收敛起心神,开始整理起今天的病例。他给每人病人的诊断和开的处方都是用复写纸写的,所以都留下了复印件。他只需分门别类地整理好就行了。 这一晚上,晖尔都兴奋得没法睡着。 第二天她还朦朦胧胧地没起床,就被林丽莎叫了起来:“晖尔,起床啦,廖嘉珍在教室里发包子了,每人两个!” 卫晖尔对廖嘉珍发包子的事毫无兴趣,再次蒙头就睡。 林丽莎没办法,只得跑去,给她也领了两个。 晖尔终于起了床,吃了林丽莎给她带来的两个糖包子后,才后知后觉道:“你开始说是谁在发包子?” “你去教室就知道了!”林丽莎故作神秘道。 晖尔跟林丽莎一起走进教室,同学们一片欢呼声: “晖尔,谢谢你的包子!” “晖尔,你好慷慨!” “晖尔,我们爱你!” 晖尔莫名奇妙:今天的包子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一把抓住了林丽莎:“这是怎么回事?” 林丽莎这才将昨天小花跟廖嘉珍的对话告诉了晖尔。 “今天就是廖嘉珍以你诊所开张的名义,请同学们吃包子!说是你的意思,有喜事大家一起分享!” “什么乱七八糟的?子阳哥哥的诊所开张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请什么客?” 晖尔显然对有人冒用她的名义有些生气。 “小花这出的什么馊主意?她要嬉耍廖嘉珍,干嘛跟我扯在一块?” 要知道是廖嘉珍买的包子,她今天就不吃了! 这不是要她同险恶的廖嘉珍妥协吗? 吃了别人的嘴短,拿了别人的手软,知不知道? 林丽莎看到晖尔很不高兴,便宽慰她道: “你别把她当回事就好啦,由小花和廖嘉珍去折腾去!反正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是不是?” 晖尔叹了口气,小花和林丽莎都还太单纯,不明白廖嘉珍的用心险恶。她的目光不由向廖嘉珍看去,廖嘉珍正用得意的眼神看着她。 晖尔的目光立即变得犀利起来,直把廖嘉珍得意的眼神逼退,这才作罢。 当然,她也不会把廖嘉珍太当回事,她要表演,就由她去表演好了。顺便给清苦的同学们谋些福利,也不失为一件快乐的事情。 晖尔照样中午和下午没课時就去诊所帮忙。 这天中午,温子阳想吃蛋炒饭,晖尔便去饭店买。她刚端着香喷喷的蛋炒饭走出饭店時,就看到了八爷爷牵着八奶奶从汽车上走下来。 “八爷爷、八奶奶,你们回来啦!” 晖尔惊喜地跑上前去。 “晖尔?你怎么在这里?”看到晖尔,八爷爷也很高兴。 “是晖尔啊?晖尔!” 八奶奶即刻伸出手来摸索着,晖尔一把抓住了八奶奶的手:“八奶奶!” “八爷爷,八奶奶,你们一定还没吃中饭吧?来,跟我来,我们吃饭去!” 晖尔抱住八奶奶的手,就将他们往饭店带去。 八爷爷一看这里是国营饭店,吃一顿饭要不少钱,便不想去,回家随便弄点什么能饱肚子就行啊。 晖尔当然知道八爷爷的心思。她不管不顾地将他们拖进了饭店坐下,也不征求八爷爷的意见,一连点了三个菜四钵饭。 三个菜都是今天饭店的招牌菜,也是最贵的菜:一个红烧五花肉,一个炒猪肝,一个炒三鲜 “八爷爷,八奶奶,你们吃吧!今天我请客!你们不用心疼钱,我有钱的,我有很多钱,你们不用担心!” 说着,她自己也打开一份蛋炒饭,陪他们一起吃了起来。 八爷爷和八奶奶无法拒绝,都已经点好了,付了钱的,他们也只好吃了起来。 但显然他们已经饿坏了,当着晖尔的面还有些不好意思,可三个菜和四钵饭一会儿就吃了个干净。 见他们吃完了,晖尔就对他们道:“八爷爷,八奶奶,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给子阳哥哥送一下饭,马上就回来送你们回去!” 不等八爷爷回话,她就提着蛋炒饭飞快地跑了出去。 到了诊所,她将蛋炒饭放在温子阳地面前,对他道:“子阳哥哥,我八爷爷八奶奶从省城医院回来了,我去送他们回家!” 镇里距他们的院子不过1.5公里的距离,来回很快的。 见晖尔要走,温子阳突然喊住了她:“晖尔,你等一下!” 温子阳说着就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叠钱来。 诊所这六天一共收入了一百二十六块钱,温子阳抽出一百块来递给晖尔: “晖尔,这一百块钱你先拿着用!” 晖尔吓了一跳:“不行!子阳哥哥,我怎么能拿这么多?!这主要是你辛苦所得!如果你觉得我帮了些忙,你能支我收入的四分之一,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惠了!” 但温子阳坚持道:“这个诊所本来就是你提议开的,前前后后你都参与其中,还为诊所购买了那么多的必需品,也算是诊所的半个老板。以后诊所的收入你我一人一半!月底算账。但我知道你现在需要用钱,所以这一百块钱你先拿着,月底時再多退少补。” 晖尔的眼睛一下就有些湿润了,要不是她现在还只是个13岁的小女孩,她一定会紧紧地拥抱他,并在他的脸上狠狠地亲上一口的。 第82章 亲情 晖尔的眼睛一下就有些湿润了,要不是她现在还只是个13岁的小女孩,她一定会紧紧地拥抱他,并在他的脸上狠狠地亲上一口的。 她知道,他主意已定,她再推辞也不会有什么别的结果。而且八爷爷八奶奶还在饭店等她呢,她也不好总滞留不去。便只好接过钱,并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往外跑去。 晖尔跟八爷爷会合后,就与八爷爷一起扶着八奶奶往家走去。 “八奶奶,您现身体怎么样呀?能走吗?不然我去找一辆马车或拖拉机送您回去?” “不用!我能走的,我身体恢复得可好啦,现在能吃能睡的。这段时间住院,躺着的时间太多了,我正想走走路呢!”八奶奶笑道。 在晖尔的印象里,八奶奶一向都是这么地笑对生活,从没见她蹙过眉头。 一个眼睛看不见的人,给予人的却满是敞亮的光明和温暖。 对于这样的八奶奶,晖尔心里也满是心疼和敬佩。 “好,那我们就慢慢走,要是累了就一定要说哦,我们就歇歇。” “好!”八奶奶微笑道。 “八奶奶,我几天前又做了个梦,您的眼睛过几年也能治好了!” 晖尔特别地开八奶奶的心。本来,八奶奶的眼睛也就是天生白内障引起的失明,是一种很容易治好的病症。但目前的医疗技术还相对落后,再过十年,这种白内障只要一个小小的手术就能让她获得光明。 八奶奶听了,自然是满心欢喜:“呵呵呵,那感情好!那我就可以看到我晖尔长什么样了!” “晖尔说能治好,那就一定能治好的!”八爷爷听了,也笑得很开心。 “八奶奶,您这次出院回家后,前三个月一定要多休息,不可做重事,不可劳累!要等身体彻底恢复好了,才能像过去那样做家务哦!八爷爷你要在家监督八奶奶少做些事哦!” 晖尔叮嘱着。 “好,我会照顾好你八奶奶的,晖尔放心好了!” 晖尔知道八爷爷是个老实人,说到就会做到的,她自然是放心的。 祖孙三人一路上边走边聊。 “八爷爷,朝晖的右脚已经手术了么?他现在怎么样了?”晖尔忍不住问道。 这个年代,还没有手机,连公共电话都没有,想要转达信息,只能靠写信,所以要获得信息很不容易。 晖尔惦记着八奶奶,自然也惦记着朝晖。现在只能向八爷爷打听了。 “朝晖是昨天做了第二次手术!这次手术也很顺利,比上次早出来一小时,朝晖也苏醒得比上次快。我跟你八奶奶就是特意看到朝晖做了第二次手术后,才回来的!” 八爷爷介绍道。 晖尔的眼睛不由就有些湿润。“朝晖这次没哭吧?” “没有!朝晖很坚强,一次都没哭过。你爸你妈要我们告诉你,让你不要惦记,好好读书!”八爷爷又道。 “嗯,我知道呢!”晖尔淡淡笑道。 看到八爷爷和八奶奶快要到家了,晖尔没有再往前,而是停止了脚步: “八爷爷,八奶奶,我就不回去了,就送你们到这里!我没有给八奶奶买东西,这里是五十块钱,请八爷爷收下,就当我的一点心意!” 八爷爷一听,坚决不要:“晖尔,我知道你很关心八奶奶,但你还是个学生,又不挣钱的,我们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这次八奶奶手术住院,就花了卫中新不少的钱了,他们怎么好意思还要晖尔的钱呢。 “就是,晖尔,我们不能要你的钱的!朝晖还在住院,要花不少的钱!你们家也没多少钱,日子过的本就紧吧。晖尔,谢谢你的好意,你还是长身体的时候,留着做生活费,好好把身体长好!”八奶奶也跟着往外推。 “八爷爷,八奶奶,你们知道吗,我跟子阳哥哥在镇里开了一家诊所,给人看病,才一个星期,已赚了不少钱了呢!这钱就是这几天赚的。我以后会有不少钱的,你们放心吧!所以这五十块钱你们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会生气的啦!” 晖尔将钱往八爷爷的怀里一推,人就跑远了。 别人穿越,不是带着藏有宝贝的空间,就是有很多钱,她却什么也没有。但她有智慧,有医学技术,只要肯动脑筋,肯吃苦,一样能挣着不少钱,虽然不能带给家人带来荣华富贵,但也要让自己最亲的人衣食无忧,这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 八爷爷捧着那一叠由一块一块零钱组成的五十块,心里百感交集。 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呢! 晖尔快步地往回走,途径温臣贤的住宿時,脚步不由放慢下来。正在她想着要不要进去看看温臣贤時,温臣贤也走到了门口喊住了她: “晖尔姑娘,请过来一下!” 晖尔便听话地走了进去:“温伯伯,您现在身体还好呀?” “好呢,好呢,自从吃了你带来的那几剂药,我的身体已大好了,现在能吃能睡了,看人都长胖了不少。” “那就好!”晖尔听温臣贤这么说,也安心不少。 温臣贤从柜子里找出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在晖尔面前打开,道: “晖尔,你看这个据说是千年人参,是上次青阳过来時,老太太让带来的,值不少钱的。我现在也用不上。听说子阳在镇里开了一个诊所,或许能用得上。就请你带给他吧,能做药就做药,不能做药,就卖给中药铺,也抵不少钱的,就算是我对子阳诊所的支持吧!” 温臣贤也在集市上远远地看过诊所的。镇上有个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的小神医开了一家诊所的传言,早已四处传播,温臣贤也没法无动于衷。 他从心里为这个儿子自豪。 晖尔一看这人参,果然是好东西。她也有些感动。 但她知道子阳哥哥是绝不会收温臣贤的东西的,便道: “温伯伯,我替子阳哥哥谢谢您了!但子阳哥哥的诊所主要是以看病诊断为主,并没有药房,不卖药的,所以用不上。这个人参您还是自己留着,到天气寒冷時,您每天用来泡些水喝,对身体大有裨益的!” 第83章 神仙转世 晖尔又跟温臣贤介绍了温子阳和诊所的一些事情,说子阳哥哥一切都好,让他放心。 温臣贤也宽慰了不少。 一路上,晖尔就在想,这对父子明明心里都有对方的,为什么就不能像正常的父子一样相处呢?弄得像生死仇人似的老死不相往来。他们自己的心里也一定是不好受的吧。 她想,或许她能成为他们之间连接的和平使者,将他们之间的心结解开呢? 晖尔觉得,对这件事,她也是不能无动于衷的。 因为子阳哥哥的快乐,就是她的快乐。 回到诊所時,温子阳在看医药书,这会儿正好没有病人。 “将你八奶奶送到家了?”温子阳放下书看着她。 “嗯,送到家了。”晖尔笑笑。 “她的身体恢复得如何?” “看起来挺好的!” “那就好。”温子阳淡淡微笑。 “朝晖的脚都做完手术了吗?” “昨天将右脚的手术也做完了。” “哦,他情绪还好?” “朝晖很坚强!每次手术全麻十几个小时,醒来后,脚就是痛得他额头上出冷汗,他也从没哼一下!” “嗯,这个小东西够坚强!”温子阳的微笑还是那么淡淡的。 “就是。这些年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像正常人一样的走路,现在有这个可能了,再难他也会咬牙坚持的。他知道他没有别的选择。再过半个月,他就可以出院回来了!” “嗯。”温子阳微微点头。 晖尔看温子阳今天的情绪不错,心里就蠢蠢欲动,想要跟他谈谈他跟温臣贤的事情。 “子阳哥哥,我能不能跟你说一件事情?或者我们可以这样,我问你一件事,你可以问我一件事,我们都要如实地回答对方,不得隐瞒!” 晖尔一脸地无邪和天真。 “好哇!”温子阳眼睛一亮,如天上的星辰熠熠生辉。 他也心灵一动:他不是也有很多疑问要问她吗?这不正好趁这个机会寻找到他要的答案吗? “那好,子阳哥哥,那我就开问了哦,你不准反悔,也不准生气哦!” “温医生,神仙姐姐,帮我换一下药吧,我不想走到卫生院去了,太远了!” 正在晖尔要开口进入正题時,这时一个十岁的男孩瘸着腿走进了诊所。 晖尔将已到嘴里的话生生地给咽了下去。她只好先接待这个小病人。 “小朋友,你的脚怎么啦?之前换过几次药了?” “我的脚下河里捉螃蟹時被割了一条口子,已经在卫生院换过一次药了,医生说要一天去换一次药,还要换五次药的。”小男孩回道。 “你已经在卫生院看过了,那你还是到卫生院去换药好一点,中途换诊所不是好事,还要多花钱。”晖尔给小男孩说道。 可是小男孩就是不愿意走了:“神仙姐姐,我上次就想到你这里来换药的,因为看到这里人太多了,怕你没时间理我,我妈就带我去了卫生院,今天我不想去卫生院了,我就想在你这里换。你帮我换一下吧,神仙姐姐?” “那你妈妈呢?今天怎么没家长带你来?” “他们都下田做活去了,让我自己来换药!” 晖尔对这样对孩子也是无奈。“那好吧,我帮你看看!” 作为一名医者,她没理由将一个患者拒之门外。何况还是这样一个孩子。 卫晖尔熟练地将孩子脚上包扎的纱布打开,发现伤口有些红肿。 “你的病历本呢?” “哦,在这呢神仙姐姐!”男孩从身上掏出病历本来。 晖尔接过仔细地看来一遍。发现已打过破伤风预苗,处理还算到位,便边给男孩换药,边叮嘱道: “这段时间伤口不能沾水知道啵!” “好的,神仙姐姐!”男孩甜甜道。 “你为什么总叫我神仙姐姐?”晖尔瞟了男孩一眼。 男孩仰慕道:“大家都说你是神仙转世,很厉害的!不但能给人看病,还能知道一个人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神仙姐姐,你还长得好漂亮哦!” 晖尔又白了男孩一眼:“你给姐姐听着,这些传言都是假的!这世上没有什么神仙的,姐姐也不是什么神仙转世,也看不到人的生死。所以你不要相信这些传言知道么?” “姐姐,我妈妈说,神仙都不会说自己是神仙的!”男孩显然只相信自己听到的。 晖尔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孩子已经被传言中毒太深了。 “姐姐要收你一毛钱的换药费哦!那你还觉得姐姐是神仙么?” 男孩从身上掏出一毛钱交到卫晖尔的手里,吐了一下自己的舌头:“神仙在凡间也是要吃饭的嘛!” 男孩说完,一跳一跳地出了诊所。 卫晖尔对这样的孩子,很是无语。 “这孩子,真是又可爱又好笑!竟也相信这种流言?真是谎话说了一百遍,也就成了真理!人言可畏!人言可畏啦!” 卫晖尔自我调侃着。她想将诊所里这种被这个孩子营造的诡异气氛冲淡,不要引起子阳哥哥乱想。 尽管如此,她还是觉得如芒在背,不禁心慌地回过头来。果然看到温子阳深邃的眼眸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子、子阳哥哥,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呀?” “晖尔,你是神仙转世吗?你为什么知道别人的生死?为什么能看到几年以后的事情?为什么没学过医却能给人看病?” 温子阳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说出了困扰在他心里多日的疑问。 呃,他还是怀疑了吗? “喂,子阳哥哥,我之前不是都、都跟你说了吗?那几次预见人的生死都只是巧合嘛!” 看到温子阳的目光,卫晖尔的心里顿时有点慌,但还是准备硬着头皮再解释一次。 温子阳却替她回答:“是因为你做了个梦,碰巧而已?” “对呀!”晖尔连连点头。 “你能预见五年后知青返城、两年国家后恢复高考,也是做梦梦到的?” “没错呀,就是这样的呀!”晖尔点头。 “那你能给人把脉,给人换药,能准确地判断人的病症,你不要也告诉我说,这些也都是你梦到的!” 第84章 质问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晖尔有点招架不住。 “我没有呀,我那会给人看病呀?我不会的呀!”晖尔以退为守。 温子阳将她的那张被揉吧丢进了垃圾桶里的处方,一下拍在了她的面前: “你还狡辩?这张处方我看了,对症下药,十分精准!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天,他居然将她揉吧丢掉的处方又捡起来了?可真是有心人啦! “这个么……这个,我、我没什么好说的!” 竟然没法说清楚,晖尔就决定耍赖! 明明是她想要问他的问题的,为什么他反而先质问起她来了? “子阳哥哥,明明是我先问你的问题,你怎么到先问起我来了?你先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卫晖尔决定化被动为主动,以反攻的方式扭转目前的这种被攻击的让她难以面对的局面。 “不要试图转移话题!直接回答我之前的问题!” 温子阳表情很严肃,不给她转移话题和喘气的机会,似有一种直捣黄龙、不得到真相就誓不罢休的决绝。 卫晖尔这一下是真的慌了,她感到她已经没法再自圆其谎了。她无论如何回答,都会露出破绽的。 难道她要向他承认自己是来自前世的一缕冤魂? 那这样会不会吓着他,那以后还能这样跟他在一起开诊所,叫他子阳哥哥吗? 那他还能接受她、爱上她、以后与她相爱在一起吗? 她会不会被人视为妖怪,被人当成妖孽给捆了、然后一把火烧死? 这些后果,无论哪一种都太可怕了。都令她不能接受。 比被人视为神仙要可怕太多了。 卫晖尔不敢面对温子阳的眼睛。她转过身去,在诊所里转来转去,掩饰她内心的慌乱。 “你不要再试图掩饰了!晖尔,别瞒着了,将你的秘密都说出来吧!” “子阳哥哥,你要我说什么呀?” 卫晖尔知道这次是没法逃避了,她决定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突然一副很难过、很茫然无助的样子,泪眼朦胧地看着温子阳: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自己也没法说的清楚!我说我在昏迷的那四天里遇到里一位仙者,他不但让我懂得预知未来,还给我看了一本医药神书,并教授了我如何把脉、如何诊断的医术,我醒来后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能看到以后的事情,怎么就莫名的知道行医了?不是有一说:仙界一日、人间十年的传说吗?可是你相信吗?” 晖尔的话把温子阳给问住了。 他相信吗? 他是个唯物主义者,当然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怪神灵之说。 可是晖尔身上具有的一系列的反常现象,又如何解释呢? 难道她真遇见了什么先知和神仙? “我才13岁,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说不清楚。如果你不相信,那你就将我看着是什么邪灵、鬼怪转世好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晖尔越说越委屈,最后竞泣不成声起来。 温子阳满腹的疑问都被晖尔的眼泪驱散殆尽。他哪里还忍心去追究什么真相? 这样一个女孩,小小年纪就经历了生死之劫,她能够起死回生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从此拥有一些奇异的地方,又有什么可追究的? 世上本来就存在一些说不清的灵异事件,一些用科学都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那在晖尔身上暴露一些神奇的事情,又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呢? 就是她真是什么邪灵、鬼怪转世,但她做的都是好事,都是救死扶伤、为人民服务的事情,那也是善良的邪灵和鬼怪,那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他为什么还要去追究,为什么非要去弄清楚不可呢? 温子阳的心从来就没有这样柔软过。他很自责,走上前双手扶住哭得泣不成声的晖尔一抖一抖的小肩,安慰她道: “好了,不哭了!是子阳哥哥的不对,不该追问你什么!你能看到以后的事情,能给人看病,这些都是好事情啊,都是一些求都求不来的神奇的好事情,又有什么好追究的呢是不是?子阳哥哥其实也不是要追究你什么,子阳哥哥只是想知道真相,以后好配合你、保护你!” “好了,不哭了!子阳哥哥以后都不再追问你什么了。你不想说的,我都不问了,好不好?即使你真是什么神仙、鬼怪转世,我也不会不理你的,还会成为你的好朋友,帮助你,保护你,好不好?” “真的?子阳哥哥,如果有什么事,你还会保护我?”晖尔惊喜地抬起泪眼看着温子阳。 “真的!”温子阳肯定地点点头。 “子阳哥哥,你真好!” 晖尔激动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温子阳的脖子,将自己的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 哈哈,此刻不趁机吃子阳哥哥的豆腐,更待何时? 她的子阳哥哥实在是太善良了,太可爱了,即使她是邪灵鬼怪转世的,他都不计较,还说要保护她,这样的人,她怎么能不爱呢? 晖尔每时每刻都想揩子阳哥哥的油,只是她平日里必须要成为人们眼中那样一个端庄的女孩,和这个时代对一个女孩的要求,所以她不敢造次。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不能放过。 在前一世里,她那么地爱他,却只能将那份爱深深地埋在心底,压抑自己地情感。这一世,她就是要跟她的子阳哥哥相亲相爱。等她长大了,到了可以公开恋爱的年纪,她想怎么爱就怎么爱,想怎么表达就怎么表达,再也不会隐藏和克制自己的。 有时,她也不禁有些沮丧:她为什么现在不是十八岁,而是十三岁?她要是十八岁多好呀!那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去爱她的子阳哥哥了! 在她六岁時,她看到身边的小伙伴一个个都去上学了,她也吵着要去上学。但上学的年龄要求必须年满七岁的孩子才能上学。她几次报名老师都不收她。后来,还是奶奶石娥英带着她找到了一个做老师的表侄女,才将她收下。所以她是班上年纪最小的学生。 现在,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年长几岁啊。 第85章 开始动手动脚的超晖 温子阳身体一僵,有点无措。 晖尔虽然身体还有些单瘦,还没完全发育成熟。但她也是个大姑娘了,身体传达出来的是一片火热,一种令人战粟地感觉。这份火热和战粟虽然还有些陌生感,但也是让人受不了的。 在温子阳的记忆里,七岁是他人生的分界点。七岁之前,他拥有过母亲、奶奶和亲人的无数拥抱;七岁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接受过任何异性长辈的拥抱了。更别谈别的女孩了。 温子阳冷静片刻,便将晖尔的双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掰扯了下来。 “看,都是高中生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好好说话!” “人家感动了嘛!就让我在子阳哥哥的怀里再靠一靠嘛!”晖尔撒娇道。 “别闹!都是大人了,怎么还这么没大没小的?” 温子阳将再次扑过来的晖尔推出一定的距离。 晖尔突然伸手在温子阳的脸上摸了一下:“哈哈,子阳哥哥的脸红了!子阳哥哥害羞了!子阳哥哥一定是第一次被一个女孩抱吧!” 温子阳本来就有些不好意思,被晖尔这么地调戏一下,脸一下刷地一下通红起来。他佯装生气地打了那只摸他脸的手一下: “不准没大没小的!听到了没?” 晖尔知道这个年代的男女界线还是十分分明的,她尽管心里痒痒,但还是不敢过火,只好装的很听话的样子,低头道:“哦!” 各自平复了一下心情。晖尔收起了意犹未尽的心,才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正事。 “对了,子阳哥哥,我的问题还没问呢!” 温子阳淡淡道:“你问吧!” “你得先跟我拉钩保证:不准拒绝回答我!” 晖尔见温子阳警惕地看着她,抓住他的小手指就跟她的小手指勾在一起。她用自己的小手指用力地勾住他的小手指,发着誓言: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的是小狗!” 温子阳一脸无奈地微笑:“好啦,什么问题呀,弄得这么慎重!想问什么就问,不然我可就出去了!” 晖尔见温子阳要出门,立即抓住了他的手:“子阳哥哥,你不许走!不许逃避!” 温子阳用深邃的眼眸看着她: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在他面前这么没大没小的,不是抱脖子,就是摸脸,现在还抓起手来了? 这时小花和林丽莎来了,正好看到了他俩手牵手、深情相对的这一幕。 她俩一个立即转过身去,羞于面对他们;一个立即捂住自己的眼睛:“我没看见!什么也没看见!” “你们怎么来了?”晖尔很不情愿地放下子阳哥哥的手。觉得她俩不该这个时候来的。 “这不是到晚餐时间了吗,我们俩来给你们送晚餐来的。” 林丽莎这时才敢转过身来,将手里提着的两盒饭菜放在了桌子上。 闻着香喷喷的菜香,晖尔才感到有些饿了。她拍了拍林丽莎和小花的肩:“乖啦!还想着给我们送饭来!” 看到晖尔亲热的举动,小花和林丽莎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晖尔将饭菜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只非常难见的烧鸡,立即怀疑地看着林丽莎和小花道: “这是你们买的吗?你们哪来的这么多的钱?” 林丽莎只好如实回道:“这是廖嘉珍买给你和温大夫的!” “呵!”晖尔冷笑一声:“我才不吃她的东西呢!” 说着,将那只香味四溢的烧鸡推倒了一边。当然,她也不忘问征求温子阳的意见:“子阳哥哥,你吃吗?” 温子阳摇摇头:“晖尔不吃的东西,我自然不吃的!” “你们听到了吗?我子阳哥哥也说不吃她的东西!”晖尔不无骄傲道。 呵,这两个人现在还真是一唱一和、臭味相投哈! 小花暗自腹诽道。 “这两盒饭你们吃吧,我去给我和子阳哥哥另外买饭去!” 晖尔将那两盒饭往小花和林丽莎面前一推,潇洒地往外走去。 林丽莎和小花哪敢单独当着温子阳的面吃饭,立即追着晖尔而去。 “晖尔,我们陪你一起去吧!”小花喊道。 等走出了一段距离,小花这才十分鸡贼地对晖尔道:“晖尔,我们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你跟你的子阳哥哥交流感情了?” 晖尔一脸淡笑地看着她俩:“没错呀,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没想到晖尔居然这么地恬不知耻,小花和林丽莎不禁脸红心跳。 “晖尔,你、你跟温大夫、你们真的、真的好了吗?”林丽莎比较羞涩,问起男女之间的感情来也是十分地含蓄。 晖尔看了林丽莎一眼,知道她问的意思,她不无得意道:“我很喜欢子阳哥哥的,所以有时拉拉他的手,抱抱他的脖子是免不了的呀!” 这信息量实在太大。小花和林丽莎立即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什么,晖尔,你抱、抱温大夫的脖子了?” “晖尔,你要不要这么凶火啊,要不要点脸啊?”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真心喜欢一个人,抱抱他,亲亲他都是很正常的嘛!”晖尔不以为然道。 “什么?你还亲温大夫了?真不要脸!” “你们真的亲了吗?” 这样的事情,别人做了也不敢告诉人的,她到好,居然这么地大言不惭,毫无羞耻感。这世上怕也只有卫晖尔了吧! 小花和林丽莎既感到无比地羞耻,又是无比地羡慕。 温大夫那样的人才,谁都想亲上一口的,可惜她们没有机会,现在被晖尔给亲了,虽然不能说一颗好白菜被一头猪给拱了,但也是让人无比惋惜的。 小花和林丽莎在心里直叹息。 看到小花和林丽莎无比羡慕和惋惜的眼神,卫晖尔不忘再往她们的心窝子戳上一刀: “提醒你们俩哦:子阳哥哥是我的!不许打我子阳哥哥的主意,否者统统斩立决!我不会手软的!” 小花和林丽莎只感到浑身发冷。她们面面相觑道: “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夺你的心肝宝贝的!再者,是你的谁也夺不走的呀,能夺走的也不是你的呀!” 第86章 人生聚散皆是缘 “呵呵,你们是不是心有不服?”晖尔冷笑地看着她俩:“我说子阳哥哥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别痴心幻想!” “是!是!没人夺得走你的子阳哥哥,谁痴心幻想也没用!”小花讽刺道。 林丽莎却不无忧心道:“晖尔,你可不可以别这么明目张胆呀?你就不能低调点吗?这样让外人听到了可不好的呀!会影响你跟温大夫的名声的呀!” 晖尔看着恼羞成怒的小花和小心翼翼的林丽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看把你们给吓的!哈哈哈……小花,丽莎,你们怎么这么可爱啊!你们放心好了,我当然不会在外人面前这样的啦,我干嘛要把我喜欢子阳哥哥的事告诉外人?我只是觉得你俩羞羞答答地太好玩了,才故意刺激你们的!” “好哇,晖尔,你坏透了!你居然敢戏弄我们!” 小花一听晖尔如此之说,立即张牙舞爪地扑了上去。 三个好朋友一路打打闹闹地进了饭店才安静下来。晖尔买好了饭,三个人又一起往回走。 小花贼心不死,又凑近晖尔的身边问道:“晖尔,你真的亲过温大夫了?” “怎么,你真的想知道?”晖尔瞟了小花一眼。 小花立即点点头。 “好吧,想听你们就把耳朵都竖过来!”晖尔向小花和林丽莎招招手道。 小花和林丽莎立即凑过去,双双竖起了耳朵。 晖尔也凑近她们的耳朵,轻声道:“想知道?” 小花和林丽莎再次用力地点点头。 “就是不告诉你们!” 晖尔说完,一个人笑着往前走去。 亲他?她也想啊! 要不是怕她的子阳哥哥觉得她太轻挑,怕吓着他,她早就亲上了! 咦,暂时忍耐些时日,等到子阳哥哥也能接受的那一天,她一定狠狠地亲他一回。 小花和林丽莎发现自己又上当了,不禁气得血压冲顶,双双冲上去就要施展她们的暴行。 可是,当她们看到站在一边温顺如玉的温子阳時,一个个立即化暴力为温婉,脸上的恼羞成怒也已经变成了和煦的笑容: “晖尔,你跑那么快嘛,小心将汤撒了!” 几个人一个个安静地坐到桌子前,开始吃饭。 打开饭菜,小花再次看到那香喷喷黄橙橙的烧鸡直咽口水: “晖尔,你们真不吃啊?烧鸡呃,很好吃的呀!” 晖尔立场坚定:“你们吃吧,我与子阳哥哥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的!我们有钱!子阳哥哥是不是?” 温子阳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她,微微点头。 得!就当她们没问! 反正问了,就是找虐。 小花再也不管了,什么温婉、端庄,统统抛在了脑后,她抓起一只鸡腿就大口地咀嚼起来。 林丽莎见小花都不顾形象了,她也放开了,大胆地抓起另一只鸡腿,也大快朵颐起来。 晖尔和子阳哥哥吃着可口的猪排,根本就视那只烧鸡为无物。 “小花,丽莎,以后你们不要再帮廖嘉珍送东西来了,不管什么,我们都不会要她的东西的!”晖尔道。 “我们也不愿意给她送的,可廖嘉珍求了一遍又一遍。而且你们过去不是很好的朋友嘛,我们才做个和平使者的!”林丽莎道。 小花心有些虚。她是因为廖嘉珍许诺了她两份红烧五花肉,她才答应做这个和事佬的。便道: “好吧。下次让她直接面对你好了,我们不插手了!” 反正她们也不喜欢廖嘉珍这个人,之前之所以给廖嘉珍提出这个曲线救国的策略,无非也想戏弄她一番,让她出点血而已。既然晖尔不喜欢,她们不做就是了。 小花和林丽莎吃过饭回学校時,还没走多远,就被廖嘉珍堵在了路上。 “怎么样?晖尔她吃了烧鸡了没有?她愿意原谅我了吗?” 小花和林丽莎面面相觑,道:“不好意思,廖嘉珍,那只烧鸡都进了我和丽莎的肚子里了!” “晖尔一口都没吃吗?”廖嘉珍急了。 “别说是一口了,半口都没有!或者说,她看都不看一眼!如果不是我们怕浪费了可耻,那烧鸡早就被晖尔丢进了垃圾桶里去了。没办法,我和丽莎只好勉为其难地帮你吃掉了!” 小花看着一脸无色的廖嘉珍,假意拍了拍她的肩,叹息道: “我们都努力了,既然晖尔还是不能接受,那就放弃吧!嘉珍同学,人生聚散皆是缘,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保重吧!” 小花和林丽莎走过去好远,廖嘉珍还站在原地,目光阴狠地盯着诊所的方向。 卫晖尔,既然你如此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了! 你就给我好好等着吧 诊所里终于又清静了下来。晖尔还一心想着如何调解温臣贤和子阳哥哥的事情,现在正是时机。她正要对温子阳张口,这时从门外急匆匆地走来一位面色憔悴的中年妇人。一见到他们就跪了下去: “温大夫,神女姑娘,请你们去救救我老公吧!” “你老公是什么状况?”温子阳立即起身扶起了那妇人。 那妇人一抹眼泪,道:“他已经四天没进一粒米了,人已经不行了!” “走,我们边走边说!” 晖尔听说人已经这么严重了,提起医药箱就扶着妇人往外走。 他们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来到一户农家,只见屋里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大家都面容悲戚。 晖尔跟着温子阳和那位妇人进到屋里一间卧房的床边,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他面色呈灰白色,已经陷入了弥留状态。 温子阳先给那男子把了一会脉,然后再让晖尔去把脉。救人当口,晖尔这时也不谦让,上前把脉。 两人把脉的时间都比一般的时候要长。 晖尔把完脉后,给了子阳哥哥一个眼色,温子阳会意,两人去到外面洗手,耳语了一阵,这才走了进来。 那妇人看到他们走进来時,急切地上前去,未语泪先流: “温大夫,神女姑娘,我老公还有救吗?他才五十岁啊!” 说着又要下跪,晖尔一把扶起了她:“阿姨,你先别这样,我们就话对你说!” 家人一听这么说,都围了过来。 “病人是不是已经病了两个月之久?病情恶化也有半月有余?”温子阳道。 妇人连连点头道:“是啊,他感觉到不舒服已经两个多月了,但他不想治病花钱,一直拖着,直到吃不下东西,人也无力支撑了,才被家人送往医院。” “我来镇里开诊所也快半个月了,十天前你们如果来找我们,他还有得救,但现在很难了!”温子阳如实地说着情况。 那妇人即刻嚎啕大哭起来。 在医院里,医生已经宣布不治了,让他们将人抬回家准备后事。妇人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来找温大夫,可是还是晚了。 一家人听温大夫这么说,都很后悔。他们最先将病人送往医院時,也想过要不要请温大夫看一看的,但一家人意见不统一。有人认为病人都这么严重了,非送大医院不可了,免得耽误病情,便将人直接送到了县医院。可诊治了十来天,病情不但没得到控制,反而是越来越严重,直到今天上午,医生说让他们回去准备后事了,一家人才将病人拉了回来。 早知这样,当初让温大夫看了,人还有的救。他们好后悔啊。 一家人都哭成了一团。 “我刚刚同我子阳哥哥交换了一下看法,有一种方法虽然希望不是大,但可以一试,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到底能不能救好病人,我们目前也只有一层的把握,病人要么能慢慢起死回生,要么就会立即毙命,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一试?” 晖尔面色沉静道。 第87章 并肩作战 晖尔面色沉静道。 妇人和家人一听还有一线生机,一下都止住了哭声。 他们来找温大夫,本来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也是想碰碰运气。治不好,他们也接受事实;要是还有一线希望,他们当然是要一试的。他们本来就不抱什么希望了。 “神女姑娘,温神医,我们愿意!我们愿意!”那妇人双腿发软,说着又要往下跪。 她的子女将她搀扶起来。 “那好!你们现在起草一份保证书,医治病人我们不收你们的医疗费,病人如果治好了,算我们做了一件好事;病人如果没治好,你们也不要怪我们,一切都是你们自愿的!” “好!好!我们立即写!立即写!”那妇人立即点头。 “那好!你们现在就请中人写好保证书,家人立即烧一桶热水等着。我们回诊所取医疗器械!” 晖尔说罢,就与子阳哥哥一起回诊所准备医药器械。 一路上温子阳一直默默地看着晖尔。这个女孩,医术高超,办事沉着冷静,做事条理分明,如果说她不是神灵转世,他都不信! “晖尔,你对这个病人有多大的把握?” “一层吧!”晖尔道。“那子阳哥哥呢?你有几层把握?” “不到一层!”温子阳如实道。“看来以后我要拜晖尔为师了!” “子阳哥哥可是晖尔的偶像!是晖尔最崇拜的人!你可不要嘲笑晖尔哦!” 见温子阳不语。 晖尔又道:“今天的这个病人,如果没有子阳哥哥在面前,晖尔是不敢个人接诊的哦!” 她前世是个医生,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起码品格。可是像今天的这种情况,如果没有温子阳在身边,她还真不敢一个人面对的。就是因为她的诊断和子阳哥哥的判断一致,又有他的力挺,她才敢面对。 而温子阳心里想的是,这个女孩是他人生遇到的一个宝贝,他一定会保护好她,做她坚强的后盾。 两人回到诊所取来全套的针灸和两个针头,又一起回到病人的家里。 他们请人写好了接受任何结果的保证书,又请来了村长做见证人,双方和见证人都在上面签了字。 接着,温子阳让那家人找来一个大木桶子,里面倒满了热水,温子阳试了水温后,让人将病人赤体泡进了水桶里,水温一旦降温,就往里加热水,这样泡上一个小时。 接着,他让对方家人将病人抱了出来,擦干身体放在床上,然后开始给病人全身针灸,等针灸都扎好了,再用消毒的针头在病人的十个脚趾头和十个手指头上都扎出血来,一一挤出黑红的污血; 这边,晖尔开好一剂处方,只有两种药,一份阿胶,一份红枣,让对方家人立即从药铺买回,然后将这两份药和一些大米碾碎,一起熬成稀糊状,待病人的十指的污血挤出后,因病人已经无法进食,用针管,一管一管地注入病人的喉咙。 这样两人一下就忙到了晚上十点了。 第88章 你掏出来也是一颗黑心 温子阳吩咐病人家人,每三个小时就给病人注入这个糊糊十针管。他们也回去休息去了。等第二天上午九点,他再去病人家治疗。 温子阳将晖尔直接送到校门口,看到她走进了校门后不见了身影,他才离去。 廖嘉珍一直在等着卫晖尔回来。她看到温子阳陪伴卫晖尔一路走来,看到温子阳默默注视着卫晖尔的身影,心里就恨的咬牙切齿。等温子阳看不到的地方,廖嘉珍像个幽灵,一下跳到晖尔的面前: “卫晖尔,你必须跟我谈谈!” 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廖嘉珍就这么突然跳出来,卫晖尔即使是神灵转世,也难免不被惊吓一跳的。 卫晖尔捂着自己的心口,叱责道:“廖嘉珍,人吓人吓死人的人你不知道?” 廖嘉珍却心想,吓死你才好呢! “晖尔,我必须跟你好好谈谈!不跟你说清楚,我每天都在受折磨!” “呵,你说要跟我谈、我就必须跟你谈吗?你算老几!”晖尔根本不屑一顾。 她现在根本就不想见到这个人。 可廖嘉珍又怎么肯就这样放弃?她抓着晖尔不放。 “卫晖尔,这段时间我已经很努力了,我为了让你高兴,让你原谅我,我以你的名义不时地请同学们吃好吃的,也不断地送好吃的给你,我花了不少的钱了,我一颗心都掏给你了,你为什么还是不原谅我呢?” 晖尔轻蔑地看了廖嘉珍一眼:“是我要你这么做的吗?自作多情!” 晖尔说罢,就往宿舍里走去。她今天已经累了,不想跟这个人纠缠。 廖嘉珍一下挡在了晖尔的面前:“你原谅我吧晖尔!如果你想要,我现在就将我的心掏出来给你!” “别!你的心掏出来也是一颗黑心,我可不敢要!” 晖尔冷笑道。 “如果你不死心,过几天我抽时间好好地跟你说道说道,让你口服心服!我今天在抢救一个危重病人,已经很累了,我要回去睡觉了。别打扰我!” 切,你抢救什么危重病人?你会看病吗?不要脸!就知道每天不知廉耻地跟在温子阳的身边,说你每天在看绝色美男还差不多! 廖嘉珍腹诽着。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抽时间跟我谈?明天?”廖嘉珍不达目的不罢休。 “明天不行!明天我还要跟子阳哥哥去救治那个危重病人!”晖尔道。 “那后天!” “后天是集市时间,那天来看病的人很多,没时间!” “那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你这不是在故意敷衍我吗?”廖嘉珍不满道。 呵,敷衍你又怎么啦?我就是在敷衍你! 晖尔在心里冷笑。 “那就外后天的下午吧!” 晖尔说完,就一把推开了廖嘉珍,走进了自己的宿舍。 好在她跟廖嘉珍不在一个宿舍里,不然被她整天像幽灵一样的跟着,也是个烦心的。 躺在自己的床上,晖尔却一时兴奋地无法睡着。 想到今天跟子阳哥哥一起抢救那个已经濒死的病人,她就没法平静。 第89章 从没听过的歌 一则不知道那个只有一层把握的病人还能不能救活过来。看到那一家人的绝望和悲伤,她就希望能创造奇迹,将希望和喜悦重新还给那一家人。 二则,这是她跟子阳哥哥正式的第一次合作。这一次对她非常地重要。 这说明子阳哥哥已经接受了她会行医的这个事实。即便她还只是个13岁的小女孩,他也毫不怀疑;而且即便她是神灵鬼怪转世,他也毫不计较。这份信任和包容让她无比感动。 这就是她的子阳哥哥,她未来的老公,这个长得人神共愤的绝色男子,注定就是为她卫晖尔而生的。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他都只是属于她一人的! 晖尔这样想着,都觉得好幸福。 嗯,好好睡觉,明天还要跟她的子阳哥哥并肩战斗呢。 第二天上午都是上课时间,但为了能跟子阳哥哥一起去面对那个危重病人,上午九点時,晖尔就请了假出去。跟温子阳一起去到了病人家。 了解了昨晚病人的情况,温子阳和晖尔又分别给病人把了脉,他们发现病人的脉象居然有了起色,脉动虽然还不平稳,但跳动得比昨晚時稍为有力了一些。 今天,又用热水浸泡病人一小时后,温子阳分别在病人的脚拇趾、脚小趾、手拇指、手小指放出一定的黑血,然后针灸。针灸过后,再用针管吸入用阿胶、红枣和大米碾碎后熬成的糊糊,每隔两个半小时喂一次,上午喂两次,下午喂三次,晚上十点后让他休息,不喂食,直到第二天七点再喂食。 这样一共连续治疗了七天时间。第八天,温子阳和晖尔去看病人,发现病人脉象已经更加有力平稳,而且病人已经能够自己吞咽食物了。 温子阳对病人对家属道:“病人已经好转。我们现在再开一付药你们用三倍的水慢慢煎成一碗,一天两次让他服用,三天内他应该会清醒过来。以后慢慢调理就可以了,三个月后身体就可恢复!” 病人家人欣喜若狂,那妇人拉着她的子女一齐跪在了温子阳和晖尔的面前: “多谢温大夫和神女姑娘的救命之恩!你们真是神医转世啊!” “你们不用这样!病人能够好转,不只是因为我们的医术,还有你们的没有放弃,和他自身的求生欲望的结果。也是他命不该绝!” 晖尔一一扶起她们,对她和子阳哥哥来说,能够救活一个病人,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奖赏。他们心里也倍感欣慰。 “还有哇,你们不要叫我什么神女,我就是从小喜欢医术,像温大夫一样,喜欢钻研医书,又有温大夫手把手的指教,才有了一些心得的。” “在我们眼里,你跟温大夫就是神医,就像神一样的存在!”那妇人终于露出了笑容。 从病人家出来,晖尔很开心。她将双手伸向蓝天,就像是在跟神对语: “啊!可爱的蓝天,今天我和子阳哥哥建造了一座七级浮屠哦!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挽救了一个危重病人,他终于脱离危险了,这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呀!” 晖尔转着圈,边跳边唱: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把那花儿采。 暖暖的春风迎面吹,桃花朵朵开,枝头鸟儿成双对,情人心花儿开。 啊哟啊哟,你比花还美妙,叫我忘不了; 啊哟啊哟,秋又去春又来,记得我的爱。 ……“ 这个时候的晖尔唱着欢快的曲子,身型轻盈欢畅,就像一个快乐的天使,让温子阳一时迷了眼。 而且这个歌曲真好听,仿佛那随风摇曳的朵朵桃花盛开在天空,无比地鲜活而美丽,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采摘…… 这个歌曲他从来没有听到过,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 “晖尔,这首歌真好听!你从哪里学来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过?”温子阳忍不住问道。 温子阳这么一问,一下把晖尔给问住了。 她刚刚一高兴,一时忘形,就唱起了这首歌曲。那一刻完全是无意思的,是从记忆里突然跳出来的一首歌。 要问她是在哪里听来的这首歌,晖尔从记忆里一搜寻,她的面色却渐渐被一片哀伤所笼罩。 那是一段悲伤的故事。 如果说,她是什么转世的,那就是一缕充满着痛和恨的冤魂! 还带着当时的这首挥之不去的歌曲…… 想到这里,晖尔突然就落泪了。 第90章 他很想拥她入怀 她想起了前世里,她一直冤魂不散,漂泊在空中。当她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战死沙场,绝望里她想回来找廖嘉珍报仇,却看到廖嘉珍依偎在别的男人的怀里,成为了他人的新娘,并且不久就成了两个孩子的母亲。 那段时间,她心里被怨和恨充斥着,撕咬着,城市的上空却一遍又一遍地飘荡着这首歌曲…… 如果说,她是什么转世的,那就是一缕充满着痛和恨的冤魂! 还带着当时的这首挥之不去的歌曲…… 想到这里,晖尔突然就落泪了。 许是那时的悲伤太过浓厚,与这首欢快的曲子对比太过强烈,现在想起,晖尔还是无法自抑,不禁失声痛哭起来! 明明刚刚还是那么欢畅的晖尔,怎么一转眼就痛哭失声了呢? 温子阳一下傻了眼。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知道一定是什么触碰了晖尔的心,让她这般悲伤、难过。 究竟是什么呢? 他发现晖尔的身体就像是由一团一团的谜团组成的,一个还未解开,另一个又来了。 “晖尔,是不是我不该问你什么?对不起呀!让你难过了!” 温子阳蹲在晖尔的身边,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肩。 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很想拥她入怀。 可这里是镇里,虽然一边是宽阔的田野,但一边却是密集的房屋和住在房屋里的人们,还有道路上的人来人往。 卫晖尔也知道,这个时候她在这里痛哭,是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和联想的。她也不想给子阳哥哥带来口舌。便强烈地要求自己把那哽咽声给吞了下去。 她抹了抹泪,含笑道:“咦,子阳哥哥别笑我哈!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个不太好的梦,触情生情罢了!” 对她而言,用梦境做借口,是她目前最好的托辞了。 温子阳的眉头紧紧地蹙了蹙,他扶她起来,道: “晖尔,你记住,不管你遇到过什么难过的事情,或有什么说不出的隐衷,子阳哥哥都会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你不要害怕!” “嗯!”晖尔含泪点着头。 两人快要走到诊所時,温子阳有对她说道:“晖尔,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你回去休息吧,或者回家去看看海晖和你奶奶也好!” 温子阳希望她放松放松。 晖尔知道自己情绪起伏比较大,也需要地方平复。便点点头,跟温子阳告别。 说起海晖,她也已经十来天没见到了,还有八奶奶,也不知道好不好,她是应该回去看看了。 听说上次集市那天,奶奶带着海晖来诊所找过她,但她和子阳哥哥去病人家了,没见着。 这几天他们的心思大都在这位濒于死亡的病人身上。虽然每天在病人身边只待上三个小时的时间,但其他时间,他们不是在商量下一步的处理意见,就是在预估病人的情况,或是接诊别的病人。心情一直就没法平静下来。 晖尔就是在课堂上,也会心思偏离,想着那个病人。 就连她一直想要问子阳哥哥的那个问题,也一直搁置着。 所以她也一时将家人放在一边了。 这次一提到家人,她就十分想念。 第91章 见面礼(1) 回到奶奶住的院子時,一跳狗窜了出来,叫了两口就摇起了尾巴。 有人喊她的名字,海晖一听到姐姐的名字,立即从屋里跑出来向姐姐跑去: “姐姐!姐姐!” 晖尔一把抱起海晖:“嗯,不错,今天一身挺干净的嘛。” 海晖悄悄地凑到姐姐的耳边道:“姐姐,今天大叔叔相亲呢!奶奶就给我换了干净的衣服!” “哦!” 原来如此。 晖尔抱着海晖并没有去到相亲现场,而是到了隔壁的八奶奶家。 “八奶奶,我回来了!” 八奶奶一听晖尔的声音,立即想从凳子上起身:“晖尔回来了?我正煮了一锅红薯,留着一碗红薯糖呢,我给你端来!” 晖尔立即将海晖放下来,上前去扶着八奶奶:“不急的,八奶奶,我自己去端就可以了!” 晖尔从一个木桶里,找到了用井水冰镇的那碗红薯糖,并没有结块,但喝在口里,十分地清香甘甜。 “嗯,好喝!” 看到海晖仰着脖子看着她,晖尔就将碗放在了海晖的唇边:“想喝吗?” 海晖张开嘴巴就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两姐妹一下就将一碗红薯糖给喝完了。 八奶奶一直咪咪地笑着。 “八奶奶,你回来的这段时间,感觉身体怎么样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晖尔挨着八奶奶坐着。 “挺好的,莫感到哪里不舒服!”八奶奶握着晖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读书辛苦吗?没有没吃饱饭?” “我好着呢,八奶奶!每餐都吃得饱饱的,想吃肉就吃肉,您不用担心我挨饿!”晖尔笑嘻嘻道。 她又给八奶奶号了号脉,这才放心下来。 “今天你大叔叔相亲呢,你不去看看你以后的叔娘,怎么跑到奶奶这里来了?”八奶奶笑道。 “晖尔跟八奶奶亲嘛!”晖尔依偎在八奶奶的怀里撒娇。 这时石娥英走了进来:“晖尔,你回来了怎么也不去奶奶家?” “我看到奶奶家好多的人,听说大叔叔在相亲,晖尔不好意思嘛。”晖尔搪塞道。 她不是不关心大叔叔,而是在前世時,大叔娘是一个大泼妇,压得大叔叔喘不过气来。她走过去,如果见到的就是前世的大叔娘,她该如何面对,该如何对大叔叔说? “晖尔你跟奶奶来,奶奶有话跟你说。”石娥英将晖尔拉到外面,轻声对晖尔道:“晖尔,你能不能借奶奶五十块钱?我要给你大叔叔的这个对象封个见面礼!” 石娥英的话让晖尔一时很无语。 奶奶这是把她当成摇钱树了吧。 家里的情况她作为长辈又不是不知道。虽然她之前被王小垛打死了,让王家赔偿一千元,但王家只给了五百块,打了五百块钱的欠条;朝晖还在住院做手术,还不知道需要多少钱呢。这年头家里本来就没什么积蓄,她一个高中生,石湘蓉每个月也只给了她八块钱的生活费。 这些情况石娥英是知道的呀。 莫非她还真把那个诊所当成她孙女的了吧? 第92章 见面礼(2) 就算诊所真有她的一份,也不至于挖了个金矿,这么挣钱吧? 那次的集市上,她已经给了她五块钱,她哪有这么多的钱啊。 晖尔觉得,石娥英找她要钱真的是没分清状况,是不讲道理的。 何况为了这个大叔娘,她要封五十块钱的见面礼,在如今这个拮据的年代,出手这么做阔的人也没几个吧? 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别说她身上没这么多钱,就算有,她也不会给石娥英这么多钱的。她对这个未来不能给大叔叔带来幸福的大叔娘,真的心存芥蒂! “奶奶,我哪有这么多钱啊?我妈一个月就给了我八块钱的生活费,你别看诊所里人多,但那诊所是子阳哥哥的,我充其量只是个帮忙的,人家能给我多少钱呀!” 话虽这么说,但晖尔终究还是不忍心一点也不给。 “今天子阳哥哥给了我这个月二十块钱的辛苦费,我都给您吧!” 说罢,就从身上掏出了二十块钱给了石娥英。 二十块钱已经不少了。石娥英虽然没得到五十块钱,但有二十块钱,也算满意了。 “嗯,不错,我就知道我孙女对奶奶孝顺!”石娥英接过钱一脸的笑容。 “我是想孝顺奶奶的,可我还是个学生呀,我还没到挣钱的时候呀!”晖尔的言辞里还是有些不快的。 “好了好了,等奶奶以后有钱了还你!”石娥英看出了晖尔脸上的不快。 “这个就算了吧!”晖尔嗤之以鼻。 在前世的记忆里,石娥英什么时候还过钱呀? 晖尔知道这个奶奶一向精明能干,也喜欢贪些小便宜。但她也知道她的不易。 石娥英一共生了七个子女,长大成人的六个。卫中新是老三,上面还有两位姐姐,晖尔称为大姑姑、二姑姑的;下面还有一位小姑姑,其他就是大叔叔和小叔叔了。她四十岁守寡,养大这些孩子也是受了不少的苦。这也是晖尔愿意迁就和体恤她的原因。 “奶奶,第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成不成呢,有必要封见面礼吗?”晖尔不同意封这个见面礼的。 “小孩子不懂!第一次见面很重要的,只要对上了眼,成不成就看见面礼了。这个小气不得的!”石娥英老谋深算道。 “我看还是要多了解了解,看看性格、脾气合不合呀,这个很重要的,轻率不得!”晖尔提醒道。 想着大叔叔前世里被大叔娘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晖尔就不得不提醒他们。 “行了,只要你大叔叔看上了,我们又能说什么呢?”石娥英拉着晖尔的手就往前走:“走,晖尔,跟奶奶去看看你大叔叔的对象去!” 不由分说,石娥英就拉着晖尔走进了相亲现场。 屋里屋外挤满了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这个时候的房子本来就拥挤,卫中新结婚后就搬了出去。大叔叔还跟石娥英住在一起。就是一间正屋,隔成前后两间,前面是客厅兼餐厅,后面是卧室。正屋的旁边加建了一个偏房,偏房也分前后两间,一间做厨房,一间是大叔叔的卧房。 此刻,大叔叔和未来的大叔娘坐在客厅的中间,供众人参观。 第93章 大叔叔的相亲现场(1) 此刻,大叔叔和未来的大叔娘坐在客厅的中间,供众人参观。 不得不说,这位未来的大叔娘给人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她长得小巧玲珑,十分清秀。个子不高,估计刚到一米五零左右,但十分大方得体;她皮肤不白,但十分清爽。 她的眼睛不大,但笑起来眉眼弯弯,颇为妩媚。她鼻梁笔挺,嘴唇很薄,一看就是那种很会说话、精明能干的人。 大叔叔卫平今天也穿着卫中新给他的那身白色的确良衬衣和蓝色裤子,头发特意打理过,看起来颇为帅气。 “晖尔,你回来啦!” 卫平一看到晖尔,也很高兴。 “这位小姑娘就是大侄女晖尔呀!” 未来大叔娘的眼睛一下就落在晖尔的身上。她伸手就握住了晖尔的手,上下打量起来: “嗯,不错,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姑娘!” 大叔娘是自来熟,看到谁,都像是久违了的老朋友。 “晖尔,你可有名了!我早就听到你的大名了,今天终于见到大活人了!” 她的话引来了满堂的笑声。 “我上次来赶集,还特想见你来着,可惜那次人太多了,我硬是挤不进去,没见着!” 大叔娘笑嘻嘻道。 “晖尔,听说你可有本事啦,能掐会算,能给人看病,能救人生死,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事情,可神啦!我以后可得跟你交朋友!让你以后帮帮我!” 她的话能句句讲进人的心坎里,让你听得不舒服都不行。 晖尔知道她能说会道,并不在意,只是淡淡微笑道:“你过奖了!那些都是外面乱传的,不能当真的!” “哪里乱传了?句句都是真的!” 石娥英对自己的这个长孙女也颇为自豪。别人夸奖,也给她涨脸。 “我家晖尔呀,自从上次死过去、又活来后,整个人都变聪明了,能神机妙算,能断人生死,可厉害了,大家都称她是神女!” 按石娥英的意思,她是死过去、又活过来后,人才变得格外聪明的。也就是说,她死之前,人是不聪明的? 有这么说自己孙女的么? 没想到,她的那场惨绝人寰的生死劫难,现在居然成了家人炫耀的资本,她也是醉了。 “奶奶,您这么夸自己的孙女,真的好么?”晖尔很无奈。 “你奶奶没有过奖,说的都是事实,晖尔姑娘,你现在在大家的眼里,可真是神女了!” “晖尔,你可要保佑我们村里的人个个平安啦!” 屋子里的乡亲一个个都用那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晖尔。 “大家都别这么说!这世上只有人,没有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没有你们说的那么神!我回学校了,大家再见!” 见大家越说越离谱,晖尔很无奈,更无力辩说,只好走了出去,避开这个舆论中心。 见晖尔要走,大叔叔卫平也跟着走了出来:“晖尔,你等一下,大叔叔有话跟你讲。” 晖尔停了下来,她也有话要跟大叔叔讲。 这个时候如果不提醒大叔叔,她也会心有不安的。 第94章 大叔叔的相亲现场(2) “晖尔,看你都瘦了,你吃了饭再去学校吧,今天家里买了肉,有好菜吃!” 晖尔笑道:“大叔叔不用担心我的伙食,我在学校里比你要吃的好!” 卫平便从身上掏出一块钱来递给晖尔:“拿着,给自己买几餐肉吃!” “不用的,大叔叔,晖尔现在比你有钱!”晖尔将大叔叔的哪一块钱推了回去。 稍稍停顿,晖尔对大叔叔道:“大叔叔,找对象是一生的大事,千万不可轻率!要看对方的脾气、性格跟自己合不合,一定要多了解,再做决定!这个很重要,切记!” 有些事她不能明说,只能点到为止。 如果这个时候,她对大叔叔说,未来大叔娘太过精明,太过强势,家里没有男人说话的份,以后你在她面前就是一个奴隶,永远也别想翻身。 那大叔叔会不会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她? 大叔叔微微一愣,摸了摸她的头:“好啦,大叔叔会注意的。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要把心思放在读书上。” 得,当她没说! 晖尔微微叹息道:“大叔叔,你要记住晖尔的话,以后不要后悔!好了,晖尔回学校了。” 看到晖尔要走了,海晖又跑上前来,扑到姐姐的怀里。 晖尔摸了摸海晖的小脸蛋:“海晖,在家要听奶奶和叔叔的话,下次赶集時你跟奶奶来镇里玩,姐姐给你买好吃的。” “嗯!”海晖一听有好吃的,眼睛亮晶晶的。 一看就是个吃货。 “姐姐,你上次给我的两毛钱,海晖都藏起来了,奶奶想要晖尔也没给。海晖要留着家里没钱的时候再拿出来用!可以买四个大肉包子呢!” 海晖凑在姐姐的耳边悄悄道。 晖尔哈哈大笑,指着海晖的鼻子道:“你这个小精明鬼!不要舍不得花,下次姐姐还会给你钱的!” 一听姐姐下次还会给她钱,海晖开心得手舞足蹈:“姐姐真好,海晖最爱姐姐了!” 晖尔在海晖的小脸蛋亲了一口,又跟八奶奶告辞后,就一个人往学校走去。 她没有留下来吃饭,家里有那个比奶奶石娥英还要精明的未来大叔娘,她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个人。 在经过温臣贤的住所前,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便继续往前走了。在没有与子阳哥哥沟通好之前,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一切还是留给未来的日子吧。 就在晖尔前行的路上,有一个人已经等待多時。 她目光阴狠,情绪很不稳定,正是怒气冲冲時。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廖嘉珍。 在晖尔与她的子阳哥哥分别没多久,廖嘉珍就找上门来了。 卫晖尔之前答应过几天跟她好好谈谈的,谁知道时间一推再推,到后来她去找她,就有小花和林丽莎出来挡将,她想要靠近都不能。 廖嘉珍感到自己完全被卫晖尔给戏弄了! 彻底地被卫晖尔给戏弄了! 从一开始,她就像是一个小丑,被卫晖尔戏弄来、戏弄去。 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于是她决定找上门去。她要到诊所里去跟卫晖尔对阵。这次她就是不想见她都不行! 然尔,廖嘉珍走到诊所一看,卫晖尔并不在里面,迎接她的是一双冰冷的眼神。 第95章 对阵 然尔,廖嘉珍走到诊所一看,卫晖尔并不在里面,迎接她的是一双冰冷的眼神。 “子、子阳哥哥,晖尔呢?” 廖嘉珍一见到冷若冰霜的温子阳,心就跳的厉害。一时,话都说不利索。 “她不在。”温子阳冷漠地答道。 “她去哪儿了?”廖嘉珍问道。 温子阳漠视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似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的那种轻蔑和鄙视。 廖嘉珍被冷在了当场。 但她并没有被这份冷漠击退。 相反,她的心无法抑制地砰砰地跳个不停。 卫晖尔不在,诊所里只有温子阳一个人,这不是天赐良机吗?她怎么能就此放过。 温子阳见这个人还站在那里不动,不禁轻蹙剑眉,轻睨道:“为什么还站在这里?” 廖嘉珍灵机一动,立即落下眉来,楚楚可怜道:“我、我病了,想、想来看看病的。你、你能帮我看看吗?” 温子阳本来就是大夫,对病人一视同仁。既然她是来看病的,他自然就不能无动于衷了。 温子阳睨了桌边的凳子一眼:“坐吧!” “哎!”廖嘉珍暗自欢喜,赶忙上前坐下。 “哪里不舒服?”温子阳问道。 “头、头痛,还有,心、心慌。”廖嘉珍小心回道。 “张开嘴,看看你的舌头!” 廖嘉珍便张开了嘴。 “伸出左手,我把一下脉!” 廖嘉珍就伸出自己的左手,放在温子阳的面前。 温子阳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认真地把起脉来。 一股清凉、细腻的温暖立即沿着手腕向廖嘉珍的四肢百骸蔓延。廖嘉珍立即感觉热血奔涌,心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 她是第一次离他这么的近! 他搭着她的手腕,宛如针尖对麦芒,宛如玉石轻盈的碰撞,宛如细腻与热切的相逢,宛如清澈的泉水落入山涧,宛如清晨的朝阳照进心田…… 一种无法形容的美妙带来一种无法形容的幸福。 仿佛觉得他们的血液都已流淌在了一起…… 温子阳感触到廖嘉珍的脉动,时而像瀑布落下山涧,时而像激流奔向浅滩,起伏不定,毫无规律。他轻蹙眉间,微微冷笑。 温子阳的一颦一笑都是那么迷人。哪怕是轻蔑和不屑,都让人着迷。廖嘉珍一时迷了心窍。 温子阳收回自己的手指,轻蔑道:“你可以走了!” “可、子阳哥哥,你还没、没说出我的病因呢?”廖嘉珍面色潮红,心虚得不行。 温子阳冷讥道:“你的病,我治不了,你还是另找高明吧!” 廖嘉珍本来就醉翁之意不在酒,也很心虚,知道温子阳识破了她装病的伎俩,也就不在“病情上”做纠缠,便道: “子阳哥哥,我与晖尔比,没有一样不在她之上!我的相貌,我的学习成绩,我的家庭条件,哪一样不比她好?你为什么只喜欢她,不喜欢我?” 这句话到成功地吸引住了温子阳地注意力。他抬起眸来看向廖嘉珍,就像看着一头穿着衣裳装人类的猴子,觉得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廖嘉珍同学,你知道猴子为什么成不了人类吗?那是因为它虽然跳的很高,但没有脑子。人类虽然不及猴子灵活,但有智慧。” 温子阳讥笑道。 “你问我为什么喜欢晖尔,因为她让我喜欢!所以在我眼里,她无人能及!” “还有,廖嘉珍同学,我不想听到除了晖尔以外的人叫我子阳哥哥!子阳哥哥这个称呼,唯晖尔独有!除了晖尔,没人配这么叫我!” …… 廖嘉珍被气了个倒仰,她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憋死在当场。 她就这样被温子阳给赶了出来! 灰溜溜的,体无完肤的,心碎一地的,被赶了出来。 她连一句自辩的能力都没有,连一句回击的话都找不到。 仿佛那一刻,她被人摄去了灵魂,像僵死一样驱离了那个地方。 温子阳不但将她比成没脑子的猴子,还将卫晖尔夸成花一样,说她无人能及。 他说,她连叫他哥哥的资格都不配! 廖嘉珍长到这么大,从来没别人这么藐视过;从来没有受过这么的打击。 有那么一刻,她只想再往前走三百米,一头扎进邵水河淹死算了。 她原以为卫晖尔不在,她有了单独面见温子阳的机会,心里还窃喜。没想到,她得到的是奇耻大辱。 当那种绝望和屈辱过后,廖嘉珍变得像一头暴躁的疯狗,她浑身都在张牙舞爪,恨不得将某人撕碎! 靠,他有没有眼睛呀,他看不出美丑吗? 卫晖尔哪一点能跟她比呀!不比家庭,不比出生,不比美白,不比学习成绩,就比女人的身材,卫晖尔那干煸的身体,哪里有一点女人味? 猴子怎么啦,猴子还是人类的祖先呢! 我要让你们这些敢不把我放在眼里的里,敢轻辱我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廖嘉珍远远地看到卫晖尔向这边走来,她步伐轻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像一只没有烦愁的燕子。 这个时候的廖嘉珍一看到那个身影,一看到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就想冲上去,给她几耳光!如果卫晖尔是一只燕子,她就要将这只燕子的毛全部扒了个干净,看她还能不能飞起来! 但是,随着卫晖尔越走越近,廖嘉珍的心思也越来越阴沉。她觉得不能就这么轻饶了卫晖尔。她要让她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失去她希望里的一切! 晖尔越走越近,看到廖嘉珍笑容满面地站在前面,眉头不由蹙。 这个廖嘉珍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之前那个危重病人一直没有脱离危险,她也没有心思同廖嘉珍谈什么。(当然,即使没有那个危重的病人,她也没有同这个人畅谈的欲望。)现在,廖嘉珍等不及了,来路上堵她了? 那好,那她今天就好好会会这个骄傲的公主。 她到要看看,廖嘉珍又能用什么面目来见她? 她要让她后悔等着她,要让她的每次谈话都充满收获! “廖嘉珍?怎么,今天我再不坐下来跟你谈,你是不是想让我连学校也不能回?” 晖尔嘲讽地站在廖嘉珍的面前,睨视着她。 廖嘉珍突然伸出手,一把搂住了卫晖尔,深情款款道:“怎么会呢?晖尔,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好朋友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呢?我就是突然很想你了,所以在这里等你,就是为了看你一眼!” 说完,廖嘉珍松开卫晖尔,直起身来,又嫣然一笑,道:“现在,我见着你了,已经满足了!那我走了,不打扰你了,晚上见!” 说罢,廖嘉珍跟晖尔说再见,转身就一个人走了。 这是什么状况? 晖尔有些发懵。 这样的廖嘉珍让她假假的分不清楚。 她跑上去挡在了廖嘉珍的前面:“廖嘉珍,你等在这里不会就是为了深情地抱我一下吧?” “那你以为呢?”廖嘉珍一副真诚的模样。 “我看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你对我没有这么深情!”晖尔冷颜道。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好伤心啊,我们过去不是经常拥抱的嘛!”廖嘉珍假意难过道。 晖尔冷冷地看着廖嘉珍,她的手指在廖嘉珍白皙的脸庞上轻轻划过: “行啊,你知道我的底线的,你只要自知之明,不触犯我的底线,我们相安无事。否者,你会后悔的哦!要记住我的话哦!” “我当然会记住的!” 廖嘉珍轻轻地点点头,态度十分恭顺。 一转过身去,她的面孔就变得狰狞起来。卫晖尔,你会看到我如何一步一步地像捏死一只蚂蚁似的捏死你! 温子阳,他一定是我的! 我要让你失去一切! 而晖尔,冷笑地看着廖嘉珍离去的身影。 这样的廖嘉珍很可疑。 她才不会相信这一世的廖嘉珍会变成一个纯良的人呢。 廖嘉珍如果不惹她,她可以跟廖嘉珍相安无事。 廖嘉珍如果敢搞阴谋诡计,她自然会以牙还牙。 晖尔回到诊所,温子阳正在看一本医书。 “子阳哥哥,我回来啦!” 温子阳放下书,看到晖尔脸上的笑容,知道她心情已经得到了疏解,淡淡一笑: “家里人都好吧?” “嗯,都挺好的!”晖尔笑道。 “你回校休息去吧,今天不用守在这里了。” “我已经休息好了!”晖尔俏皮道。“子阳哥哥,今天晚餐想吃什么呀,我去给你买!” “每次都是你去给我买饭,不如今天我去给你买吧。”温子阳淡笑着。 “那干脆我们一起去吧!”晖尔道。 “行啊,那就一起去!” 温子阳放下书,两人锁上门,一起向饭店走去。 两人走进饭店,温子阳让晖尔找位置坐下,他去点单。 一会儿,就上来了一份蘑菇烧肉,一份溜猪肝,一份汤菜,花了一块五毛钱。 “呀,这么丰盛啊!这得多少钱呀!”晖尔看着这菜直咽口水。 “不多,才一块五毛钱。” “一块五毛钱还不多呀?够我在学校里吃一个星期的了!”晖尔嗔怪道。 “以后不准这么节省了,我们现在有钱了!”温子阳也嗔视着晖尔。 晖尔立即开心地笑起来:“嗯,我们现在有钱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那我不客气了哦,子阳哥哥!走了这么远的路,我真的觉得饿了!” “吃吧吃吧!在子阳哥哥面前,你不用客气!”温子阳将菜都推倒晖尔的面前。 “嗯嗯!”晖尔一边点头,一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她看了看饭店里的顾客,发现在这里吃晚餐的人并不多,饭店里十分的安静。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不禁暖流如潮。 “子阳哥哥,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在约会呀?” 温子阳一听,看了看四周,脸立即就热了起来。 他用筷子敲了一下晖尔的脑袋:“小小年纪,心思怎么就这么不纯呢?在一起吃饭就是约会了?那我们天天在一起坐诊,出诊,那不是天天在约会了?” 晖尔捉狭地看着温子阳道:“没错呀,我们就是天天在约会呀!子阳哥哥,你有没有感到幸福呀?” 温子阳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晖尔。 那眼神,就像完全不认识她似的。既有不可思议,又有很多的意外和诧异。好像她在他眼里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跟他无关的人。 她问他跟她在一起有没有感到幸福? 这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该问的问题么? 她知道什么是幸福么?除了父母亲情,姊妹之情,朋友之情,在她的心里,难道还有什么其他之情? 她的一些话语总是出乎他的意料。 有时让他不知所措,都不知如何面对。 …… 他为什么是这样一种表情? 他这是受了惊吓? 还是觉得受了冒犯了? 晖尔看到温子阳眼里的凝神,和冷眉,心里不禁一凉。 这样的反应,完全就是一种漠视。一种对她不自量力的无声抗拒。 这意味着,他根本就不喜欢她!一直就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 晖尔有点无地自容。 是她太贪心了吗? 明明能够每天来到他的身边,开心地见到他,开心地叫他子阳哥哥的,她为什么还不知足,还想得到更多? 是她太轻浮了妈? 一个才13岁的高中女生,居然时不时地调戏男生,说出这种轻佻的话语,不是家教欠缺,就是涵养不够。他是不是非常鄙视她啊? 晖尔讪讪地放下筷子,低头道:“我已经吃好了,子阳哥哥,那我回校去了。” 说罢,起身悻悻而去。 晖尔! 温子阳看出了她的失落和难过,他想要喊住她。但声音都到了他的嘴边,又被他给生生地吞了下去。 喊住她又能对她说什么呢? 会不会反而给予了她错误的信息? 还是让她冷静一下,想想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子阳默默地看着晖尔离开,没有出声挽留。 他觉得自己也该好好地冷静一下了,也得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自从他七岁起,他就强烈地排斥雌性动物,连身边的狗都不能是母的。十几年来,他的身边除了奶奶和他的姨妈,就没有任何异性能够靠近他一米的距离。 但他却对晖尔的靠近毫无免疫力。 是因为她是他亲自救下的小可怜,还是因为她异常坚强的起死回生带给他的无比感动和震撼? 是因为她的天赋异禀和聪慧带给他的惊喜,还是她时常流露出的俏皮可爱给予了他愉悦? 总之,他怜惜她,心疼她,信任她,宠爱她,愿意照顾她,保护她。 他甚至对别的想要窥探他的女孩说,他唯独喜欢晖尔,他“子阳哥哥”这个称呼,也唯独晖尔才能拥有…… 他对她的这种情感,又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这里面除了兄妹之情,朋友之情,难道就没有对一个聪慧可爱女孩的爱慕之情吗? 是他太纵容她了,放纵了她的天性,让她变得有持无恐了;还是他对她的态度中,本来就包含了深深宠溺,或者是深深地溺爱? 温子阳自己也无法说得清。 他有时觉得,晖尔表现出来的天赋异禀和聪慧,让她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成熟女孩那样的坚韧和美好。 有时她那种天真和俏皮可爱,又是一个小女孩的自然流露。 这让他有时也会产生一种错觉。在他的心里,她到底是一个成熟女孩的娇媚,还是一个未成熟女孩的可爱? 他对她的感情也就有点傻傻地分不清。 他也需要冷静一下,看清自己的内心。 就那样离开子阳哥哥的身边,他也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离开,没做一丝挽留。 晖尔一天的神情都是恹恹的。 第96章 幸灾乐祸 她昨晚安静地在教室里自习就让人有点意外;今天中午又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学校食堂吃饭,就更让人诧异了。要知道,自从诊所开业以来,上午课一结束、晚上自习没结束前,基本上就见不到她的人。想要见她,就去诊所里找人就是了,她一定是跟她的子阳哥哥在一起! 小花和林丽莎对视了一眼,两人悄悄地来到她的身边。 “晖尔,怎么啦?一个人坐在这里,连我们都不理会了,不开心呀?” 晖尔面无表情地看了林丽莎和小花一眼,摇摇头:“没有!” “跟你的子阳哥哥吵架了?”小花哪壶不开提哪壶。 “怎么会?我们怎么会吵架呢,没有!”晖尔坚定地否定。 “没吵架,那你为什么情绪这么低落?”小花不相信她的话。 “就是这个星期救治一个危重病人,连续作战,人有些累了。子阳哥哥要我回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晖尔情绪不高道。 “就因为要你回来休息,你见不到你的子阳哥哥了,就这么地不开心?现在这么难分难解了呀?这一天也离不开了?”小花讥笑道。 林丽莎用手肘轻轻地撞了一下小花,对晖尔道:“回来休息一段时间好呀,说明你子阳哥哥关心你呀;你也需要好好回来上课了,不然功课都落下赶不上了!” “没错!没错!你都落下多少功课了?再这么下去,你到时还如何参加高考呀!”小花心急口快。 “高考?什么高考?”林丽莎听得云里雾里。貌似她这是第二次听到小花说这种话了。 小花知道自己又说漏了嘴,赶紧捂住自己的嘴道:“中考!中考!期中考试不是很快就到了么,晖尔这么下去,到时不考个班上倒数第一,我就不姓贺!” 晖尔没有理她们,她轻蹙眉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明显不在状态。 廖嘉珍看到卫晖尔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也很意外。便买了一份红烧肉走了过去。 “晖尔,你今天怎么也在这里吃饭了?不用陪你的子阳哥哥啦?” 晖尔睨了廖嘉珍一眼,没理她。 看来她今天情绪不高呀,莫非他们吵架了?廖嘉珍的心里一下就幸灾乐祸起来。 “吃几块红烧肉吧!美食能够给人带来愉悦,能帮人驱除心中的不快!” 晖尔立即将廖嘉珍夹给她的红烧肉,非常嫌弃地倒进了小花和林丽莎的碗里。 “我跟我子阳哥哥,红烧肉早都吃腻了!也只有你还将它看成是美食!” “就是啊,晖尔现在想吃什么,都有她的子阳哥哥买单,她根本就看不上你认为的好东西!嘉珍同学,你的好东西还是分享给我们好了,我们不嫌弃的!” 小花将廖嘉珍碗里的红烧肉毫不客气地划拉到了她和林丽莎的碗里。 廖嘉珍明明自己也想吃的,结果一块也没有了。 “你们就是打抢的土匪,也得给我留一块吧!” 廖嘉珍偷鸡不成蚀把米。气的肝疼。 下午是劳动课。每次劳动课,都让廖嘉珍感到痛苦。因为每次的劳动课都得由她这个劳动委员组织运行,还得让她的这个劳动委员带头干。这对于她这个两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来说,都是一次受罪的事情。 而今天下午的劳动课,是要从学校附近的一个养牛场去挑牛粪,到学校的一块学习基地去种红薯。一想到那个堆满牛粪、臭气熏天的养牛场,廖嘉珍就觉得很恐惧。 卫晖尔知道廖嘉珍来套近乎的用意,无非是想借助她在同学们面前的威信,帮她解围。但她今天不爽,就想看看这位一向趾高气扬的廖嘉珍同学的窘况。 过去,廖嘉珍遇到了什么难题,都有梁桓这个表兄出面相帮解困。今天,晖尔找了个理由早早地将梁桓给支开了。就看廖嘉珍是如何哭着求她了。 劳动课开始時,廖嘉珍扛着锄头,紧紧地跟晖尔和林丽莎走在一起。因为她知道,在同学们的面前,她与卫晖尔是从小的好朋友,他们不得不看在晖尔的面子上,给她一份薄面,也不至于太为难她的。 但这一次,廖嘉珍的谋划失算了。 晖尔今天一直情绪不高,整个人恹恹的。还没走到牛棚,她突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林丽莎立即抱着她大喊: “晖尔,你哪里不舒服呀?” “我肚子痛!”晖尔恹恹的。 “这样呀,那我扶你去到一边休息!” 同学们这才知道,原来晖尔恹恹的,是身体不舒服。 林丽莎将晖尔扶到附近的一户农家坐下,照顾起晖尔来。 这一下,廖嘉珍就一下失去了依靠。 廖嘉珍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她很想也去“照顾”卫晖尔的,可是她是劳动委员,劳动课上不能临阵脱逃的。 而今天,唯一愿意出手相帮的梁桓又不知道死哪去了。她一下感到了大难临头。 “廖嘉珍,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带领大家铲牛粪!”有人开始起哄。 “劳动委员,我们到底要如何做,你得先做个示范呀!” 而已经到了牛棚的同学,因为劳动委员没来安排、带头,也一个个或坐、或站在那里看好戏。 廖嘉珍无奈,硬着头皮往牛棚里走去。随着牛棚里的气味越来越浓郁,她站在牛棚口就不敢往前走了。 既便如此,廖嘉珍仅仅只是站在牛棚口,还没走进去,就已经被里面散发出来的气味恶心的不行,不会儿了,她就跑到一边去,“哇”地一声,呕吐了起来。 同学们看到她的那个样子,纷纷摇头。 “真是资产阶级大小姐,连牛棚都不敢进!” “牛棚都不敢进,那她还敢挑猪粪、挑人的屎尿吗?” “我看她就是太娇气,离我们劳动人民子弟距离太远。” “看来,晖尔提议让她当这个劳动委员是最最正确的提议!她现在不跟同学们打成一片,不吃苦耐劳,将来肯定变成修正主义的苗子,就会脱离人民!这才是大事!” …… 一位叫何莲的同学实在看不惯廖嘉珍的作为,她上前抓起廖嘉珍的一只胳膊就往牛棚里拽: “我就不信你进牛棚就会死!我陪你一起去铲牛粪好了!” 廖嘉珍立即哇哇大叫起来:“我不去!我不进去!” 她挣脱何莲的拖拽,向周围的同学求饶道: “同学们,我胃不好,闻不得这气味!你们都去铲牛粪吧,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吃肉包子!” 按平日来说,对于这些一个月难吃上一顿肉的农村孩子来说,这个条件是非常诱人的,是能够一呼百应的。 有几个同学受不了这个诱惑,想要前去,但被其他的同学用眼神给逼退了。 在今天的这个时刻,廖嘉珍完全以一个高高在上的、不屑于跟他们为伍的、大小姐的姿态站在他们面前,以为她的几个肉包子就能让他们对她俯首称臣,就能任凭她支使,他们要用事实告诉她: 她错了! 他们也是有原则、有骨气的农民子弟!是不会向资产阶级大小姐低头的! “你去铲牛粪,我们晚上请你吃红烧肉!” 刚刚那位要拽她进去的何莲回击她道。 廖嘉珍本来就恶心,现在在这牛粪味道的包围中,回想起红烧肉的香味四溢,她哪里承受得了,又哇地一声大吐起来。把她今天中午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看来她以后,是再也不敢吃红烧肉的了。 廖嘉珍觉得,就这样被这些同学给难住了,会不会太显得她这个公社书记的千金太没能耐了?那她以后说话更没人听了。 她一把拉住之前要拽她进牛棚的同学,说道:“你去带头铲牛粪,我给你十块钱!” 十块钱对于这些高中生来说,可是巨款了。 重奖之下必有勇夫。她就不信她摆弄不了他们! 而且这个何莲常看她不顺眼,仗着家里五代都是农民,经常各种地对她羡慕嫉妒恨,她就是要先将她拿下!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跟她对着干。 何莲一听十块钱,眼睛立即瞪得像铜锣,什么原则立场都没有了,拿起锄头就要往牛棚里冲。生怕自己犹豫了,被别人抢了先。 但她瞬间就被别的同学给包围了: “何莲,你可以呀,十块钱被俘虏了?你的无产阶级立场哪里去了?你真给我们大家丢脸!” “就是啊,何莲,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 而同時,廖嘉珍也成了大家的pi斗对象。 “廖嘉珍,你作为班上的劳动委员,不以身作则,不带头做事,却还用钱腐蚀同学,你是和居心?” “廖嘉珍,你也太腐朽了吧,连牛棚都进不了,你以后还如何为人民服务?还何谈建设社会主义四个现代化?” “是啊,廖嘉珍,你一个劳动委员不劳动,把我们这些同学置于何地?” “廖嘉珍,你这是要拖我们班的后退吗?你这是要让我们班在全学校通报批评吗?” “……” 廖嘉珍没想到自己这一下成了众矢之的,成了人们的公敌。她带着哭腔道: “我不是故意不做事的,我是实在闻不了这气味!同学们,我好歹也是晖尔的好朋友!请大家看在晖尔的份上,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大家更加鄙视她了。 “你还好意思提晖尔?你作为朋友完全是在给晖尔丢脸!” “没错!晖尔就是心太好了,见你没别的朋友,才没嫌弃你做她的朋友,你也不给她长长脸?” “……” 廖嘉珍被众人鞭挞,无言以对,抱着头蹲在地上,委屈得失声大哭。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一个个不干活,到底想干什么?” 晖尔这时被林丽莎扶了过来。 “晖尔!” “晖尔!” “晖尔!” “晖尔来啦!” 大家见是晖尔,纷纷打起招呼。 “你们为什么要惹嘉珍哭?到底发生了什么?”晖尔看着大家言。 “她自己不愿意进牛棚铲牛粪,还用肉包子和钱来腐蚀同学!” “她作为劳动委员不劳动,只知道支使其他同学做事,这是资产阶级的腐朽作风!” “不以身作则,何以让人心服!” “……” “好了好了,别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什么资产主义作风,什么腐蚀革命同学!大家都是同学,都应该互爱互助,谁都有需要帮助的时候是不是?”晖尔打断了众人的话。 大家见晖尔说话,都不言语了。 “嘉珍同学是有些娇气,因为她从小就没做过农活,没吃过苦,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嘛,是不是?人无完人嘛,谁身上没有优点,谁身上没有缺点呢?彼此多包涵一下就是了嘛。” “怎么啦?一个个还站在这里不动,是真要在学校得个通报批评吗?” “林丽莎,我们俩个去铲牛粪好了!” 见晖尔进了牛棚,同学们都纷纷起身,都动了起来。 晖尔见大家都行动了起来,她又由林丽莎扶着出了牛棚,来到廖嘉珍的面前,手指在那张如花似玉、而又泪花带雨的脸上轻佻地划过: “廖嘉珍,我这个朋友够义气吧!有时我真担心,你要是没了我这个朋友,你可怎么活哦?不要太感谢我哦!” 说罢,杨笑而去。 廖嘉珍,我可以让你哭,也可以让你笑,全看我的心情哦。 要不是因为你,在前一世我就跟我的子阳哥哥相起相爱在一起了,根本就没有这一世什么事了。是你的阴险狠毒教会了我,该用什么手段来对付你这种人! 想到自己又回到了十三岁,连想对子阳哥哥表达爱慕之情都不能,晖尔心里也是憋屈。真想一夜就到了十八岁。 也不知道子阳哥哥会不会原谅她,还能不能接受她回到他的身边去? 她得想想办法,看如何才能不失骄傲、又名正言顺地回到他的身边去! 晖尔是不会让这种萎靡不振继续困扰她的。这一世,她不想浪费任何时间,她要变被动为主动,将子阳哥哥据为己有! 看着不远处的诊所的位置,晖尔的心已经飞到了子阳哥哥的身边去了。 真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啊,子阳哥哥!你现在做什么呀,你就一点也不想念晖尔么? “卫晖尔同学!请问你是卫晖尔同学吗?” 晖尔正在凝视着诊所,思念她的子阳哥哥的时候,有人抱着一包东西跑到了她面前。 卫晖尔回过神来看到那人:“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这人也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他将手里的一包东西递给卫晖尔: “这个是给你的!” 卫晖尔莫名奇妙。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送她东西,难道是她的粉丝,来向她表示仰慕之情的吗? 她心里有些小窃喜,但东西她不要。 “这里面是什么?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是温大夫要我送给你的东西!”那人接着道。 “啊?是子阳哥哥要你送来的吗?”晖尔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温子阳大夫!” “啊,太好了!谢谢!谢谢你了!” 晖尔一把将那包东西抱进怀里,小脸儿如同花儿绽放,那叫一个明媚。真是拨开乌云见太阳啊。 晖尔赶忙将那包东西打开,只见大包里还有四个小包:一包她最喜欢的猫耳朵,一包她最喜欢的鱼皮花生,一包她最喜欢的动物饼干,一包她最喜欢的纸包糖。 哈哈,子阳哥哥是把供销社副食品柜台里的东西都买了个遍吧! 每一项她都很喜欢。 只要是她的子阳哥哥送给她的,都是她最喜欢的! 她的子阳哥哥怎么这么可爱啊! 本来她还在苦思冥想,想要如何求得子阳哥哥的原谅,如何再次靠近她的子阳哥哥,原来子阳哥哥根本就没有跟她计较,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是她自己吓自己,虚惊一场。 “丽莎,告诉同学们,让他们挑完牛粪后,都去教室,我请大家吃好吃的!” “好呢!”林丽莎飞快地跑去牛棚里报讯去了。 牛棚里的同学们,一听有好吃的,立即一片欢腾。那铲牛粪的活儿就干得热火朝天起来。 廖嘉珍站在一边看着这一切,心里恨得直痒痒。她请他们吃肉包子却没有一个人响应,卫晖尔说请他们吃好吃的就一片欢腾。这是什么骚操作! 晖尔抱着子阳哥哥给她买的东西爱不释手。她将脸儿轻轻贴在包装纸上,就像贴在子阳哥哥的脸上一样,满是陶醉。 她的子阳哥哥真好,还知道买这么多的好吃的来安抚她的心灵。这么说,她的子阳哥哥也是喜欢她的吧! 想到这里,晖尔的心一路心花怒放。 晖尔想的没错,在她想念她的子阳哥哥的时候,子阳哥哥也是在想念她的! 虽然他还分不清他对晖尔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感;虽然他不容许自己对一个十三岁的女孩子心存私情幻念,觉得这是不道德的。但他一想到昨天晖尔那么悻悻而去,那么失落,心里就特别地不好受,特别地不舒服。 他希望她每天都是开心快乐的,每天都像个快乐的天使一般,脸上展现的都是笑容。 所以,他就在想如何地弥补,如何才能让她开心起来。 他趁空走出诊所,想着是不是应该去学校看看她,却看见不远处有她和她同学们的身影,想着他们可能是劳动课,便灵机一动,去到供销社将好吃的零食每一种都买了一份,托人给她送去。 而他却在远处看着。 他终于看到了她的雀跃的身影,看到了她脸上的笑容……于是,他也会心地笑了。 晖尔仿佛感觉到她的子阳哥哥在呼唤她。所以晚饭一放下碗,她就向诊所跑去。 她本来还想矜持一下,过两天再去诊所的。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脚要走向子阳哥哥的步伐呀,有什么办法呢,她管不住自己的脚,又管不住自己的心,就只能脚随心走啰。 一路跑到诊所前,她抚了抚激烈的心跳,做了个深呼吸,这才走了进去。 “子阳哥哥,我回来啦!” 温子阳抬头一看晖尔,小脸儿红扑扑的,会心一笑:“嗯!” “子阳哥哥,谢谢你给我买了那么多的好吃的,我都非常非常的喜欢!所以我都将它们送给全班同学吃了!” 晖尔刚一说完,就捂着自己的嘴,发觉自己说错了。这个时候,她不应该说:我舍不得吃,将它们都收藏了起来,留着慢慢吃吗? 子阳哥哥果然一脸写着不满意:你把我买给你的东西都送给别人吃了? “是、是有幸福和快乐,大家一起分享嘛!”晖尔赶紧弥补。 子阳哥哥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了一些。 “子阳哥哥,一天不见,你有没有也很想念我呀?” 晖尔嘴里的话根本就没经过大脑,一句句的就往外蹦。 可是等每次说出了口,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错了! 比如这句,“你有没有也很想念我呀?”,一下就暴露了两个信息:一个就是,你有没有想念我?一个就是,我是很想念你的! 她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来呀,她真是个白痴! 难道昨天说错话的教训还不够,还想重蹈覆辙吗? 说就说了,为什么还要在里面加那个“也”字?这不是赤裸裸地告诉他:她是很想念他的么? 女孩子的矜持和自尊她还要不要了? 晖尔侧过身去,狠狠地打自己的嘴巴:嘴贱!嘴贱!看我不打烂你这个臭嘴! 可是话已说出口了,覆水难收,晖尔很沮丧,也只能接受自己是个白痴这个赫然的荣耀了。 “什么一天不见了?你昨天在这里,今天又来了,不是天天都见的嘛!”温子阳调侃道。 “没错,没错!我们天天都见的!嘻嘻!” 子阳哥哥的话,成功地化解了晖尔的尴尬。 还是她的子阳哥哥睿智,一句话将所有的尴尬化为无形,随风飘散了。 晖尔暗暗喘了一口气。 她有时真为自己的智力捉急。 她发现,她虽然带来了前世的一些记忆和技能,但智力水平又回到了这一世的十三岁,一点脑子都没有。 第97章 吵架(加更) “子阳哥哥,你今天有没有去看那个病人啊,他有没有好转呀?” 咦,她总算是问到了正题。 “上午去看过,他现在一天比一天好转了。” “那就好!”晖尔也很开心。 见子阳哥哥现在心情不错,晖尔压在心里很久的那个问题又冒了出来。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子阳哥哥,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现在可以吗?” 温子阳眼眸璀璨晶莹。“可以!” “还是上次我送我八奶奶回家的那天,回来的途中,我又见到了温伯伯!” 晖尔小心翼翼地看着温子阳。 “他叫住了我,让我去到他家里,想要将一棵千年人参托我交给你,说可以给诊所做药用,或卖给药店,也能得一笔不少的钱给诊所做经费,也算是他的一点心意!可我当时婉拒了,我说诊所不需要这些东西,要他自己留着等天冷時用来泡水喝,也可以补养身体。” “子阳哥哥,我感觉温伯伯是很惦记你的,你们是亲父子,为什么……” “晖尔,如果你的问题是跟这个人有关的,就不要说了!” 温子阳随即打断了她的话。 晖尔的“为什么你一直不愿意见他?为什么你们俩明明都互相惦记着对方,却为什么又互不相见呢?”的问题还没有说出来。就被温子阳给堵住了。 晖尔一愣,声音戛然而止。 “子阳哥哥,你答应回答我一个问题的!”她心里有些不服。 “你可以另外问我一个问题!”温子阳表情严肃。 “可我只想问你这个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压在我心里很久了!我觉得如果我知道了内情,也许我可以帮助你们解开心结的!” 温子阳突然冷笑:“这是个死结,谁也帮不了我!” 晖尔再次哑然,不知如何说下去了。 这个问题就像是温子阳的逆鳞,谁也碰不得。 可是,如果就让这个问题这么存在下去,谁也不去触碰,谁也不去解答,那就真的没法解开了。这样对他不就是一种伤害么? 就像一个脓疮,你不去挤它,不用针去刺穿它,将里面腐烂的东西清理干净,它的情况就只会变得越来越糟,可能还会伤及肌体,永远也没法自愈。 所以这次,晖尔不想就此退让,她凭着一颗关怀子阳哥哥的赤子之心,甘愿冒着被他斥责、被他怒吼、被他不满的境况,也要将这个脓疮给捅破! “子阳哥哥,今天你就是骂我,我也要说!” 晖尔鼓起勇气道。 “我说了,不要在我面前提及这个人!不要再说了!”温子阳提出了警告。 但晖尔不想就这么退却。她知道,这次一旦退却了,可能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是亲父子,有什么事情不能面对的?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给我闭嘴!”温子阳终于发怒了。 他像一头被激怒了的狮子,浑身炸毛,怒目而视,随时要将这个激怒他的人撕碎。 “小小年纪,自不量力!你以为你是谁?如果你来这里是为了窥探他人的隐私,就给我滚蛋!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话实在太重了。 尽管晖尔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她也是受不了的。 他居然要她滚,要她不要再出现在他的面前! 晖尔见他把话说得如此绝情,也是气急,怒怼着: “你不分好丑,不辨真情,不讲道理,不可理喻!你这个不辨是非的暴君,我也不要理你了!” 晖尔说完,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可是扶着门框一想,她就这样走了,不但问题得不到解决,今后他们连面也不好见了。这不是她想要见到的局面。 她好不容易在这一世里再遇到深爱的他,她怎么能够与他再生间隙,再次分开呢?不能!绝对不能! 于是她突然蹲在门口的地上委屈地哭泣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控诉: “呜呜呜……我一心为子阳哥哥着想,想要帮你们解开心结,可是你不理解我,还凶我,呜呜呜……” “我好难过哦,呜呜呜……我好心不得好报,还要遭受不白之冤……我心里好难受啊……呜呜呜……” “我原来还以为子阳哥哥是与众不同,是非常通情达理的,不但医术高超,人还非常地善良……可是,我现在发现,你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是粗暴的野蛮人,是个暴君!” “哼,我也不要跟你这个不讲道理的暴君说话了!我也不要理你了……呜呜呜……你要我滚,我也不要见你了……呜呜呜……” 晖尔哭得一抽一抽的,她又扶着门框慢慢地站了起来,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就要往外走去。 但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返身走了过来,环视了诊所一圈,眼泪汪汪地看着温子阳,怒气冲冲道: “哼,我这次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你之前说过,这诊所也有我的一半,既然这样,我就要带走这里面的一半!医药器械,用品,药品,我都要带走一半!我还要带走一半的子阳哥哥!我要将那个讲道理的,善良的,医术高超的,懂我的子阳哥哥带走!这样我就可以跟他再开一家诊所,再一起为人民服务!” 晖尔用一双委屈的幽怨的执着的眼神盯着子温阳,跟他怼着,就是不向他低头。 这样的晖尔,让温子阳又怜又心疼,还能如何? 他跟温臣贤的关系是谁也不能提及的话题,是他的隐痛。所以当他看到晖尔不顾他的劝阻,执意要一遍遍地提出这个话题,他无法抑制心头的怒火,一下就炸毛,暴怒了。 可是,当他看到她蹲在地上委屈地哭了,他的心也就随之一软。 他看不得她的眼泪,看不得她委屈难过。她的眼泪一出来,就浇灭了他心里的所有愤怒。 现在看到她用一双幽怨的眼神怼着他,那满眼的委屈和不甘,还不满地自怨自艾道:她告诉他,她一旦离开这里就再不回来了,既然他之前说过这诊所有她的一半,她就要带走这里的一半东西,包括半个子阳哥哥! 她居然要带走半个他! 而且还是那半个讲道理的,善良的,医术高超的,懂她的子阳哥哥! 这就是告诉他,那半个暴躁的、不讲道理的、暴君的他,她是不要的! 他能拿这样一个她怎么办呢? 到这个时候,温子阳哪里还有半点怒气?他有的只是一声叹息,和对这个满是幽怨的、委屈的小人儿的忍俊不禁,和无比怜爱。 他与她对视了一阵,然后满屋子寻找砍刀之类。可是找来找去,只找到了一把小小的手术刀,递给她道: “好吧,那你就将子阳哥哥一劈两半,你带走你要的那一半好了!” 晖尔看着手里的这把不足两厘米刀刃的手术刀,突然噗呲一笑,将刀子一丢,一下抱住了温子阳。 “你是故意的!故意气我、取笑我的是不是?” 晖尔一边抱紧温子阳,一边用她的小拳头不停地雷着他的后背。 温子阳抿嘴一笑,用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就像给一头炸毛的小母狮顺毛。 “好了好了,子阳哥哥也不是真要吼你、骂你,子阳哥哥给你道歉!” “可你就是吼了,骂了!你不讲道理!你是个暴君!” “好了,我不讲道理,我是暴君,我改!我一定改!好不好?” “那你保证,以后一定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能生晖尔的气!都不能怀疑晖尔的诚意和好心!” “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吼你,不生你的气!” 温子阳将晖尔扶正,用深邃的目光看着她: “晖尔,你现在还小,有些事情即使告诉了你,你也未必能懂!子阳哥哥保证,等你长到子阳哥哥这么大了,你想要知道的问题,子阳哥哥一定都告诉你!决不食言!” “还有,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暗伤,有隐痛,都会有自己不能告人的秘密。你有,我也有!在对方不想主动说出来的时候,不要去打听,更不要去追问。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不问,有时才是对对方的一种尊重和爱护!你明白吗?” 卫晖尔点点头。 她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 有时关心则乱。她越想关心他,越想要为他去分担,就越急切,反而好心办坏事。引起他的不快。 “对不起,子阳哥哥!是晖尔僭越了!” 温子阳轻轻的拥了拥她,爱怜道:“你没有僭越!是子阳哥哥不想触及这个话题,这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子阳哥哥!” 晖尔动情道。更紧地抱住了子阳哥哥。 即便她这么地无理,逼问他的问题,他不但没有责怪她,还说这是他的问题,跟她没有关系,反而来安慰她。这样的他怎能不叫她心疼! 是她没顾及子阳哥哥的感受,是她太自私了。打着关爱他的旗号,一次次地去刺痛他的伤疤,想要强行撕开他的伤口,她到底想干嘛? 她真以为她是他的救世主吗? 第98章 锦旗 事实证明,她把自己看得太高了。真是不自量力啊。 “好了,好好地端正自己,以后不准动不动就掉眼泪,都这么大的人了,让人看到像什么样子?别人会相信一个动不动就掉眼泪的医生么?” 温子阳将晖尔扶正,不准她赖在他身上。 晖尔自然是想赖在他身上,抱着他不放的,但想着这样子要是让人看到了,会引起误会的。只好不情愿地放开了他。 “子阳哥哥,你允许我给人看病了?”晖尔还是有些意外的。 “你不是已经跟子阳哥哥一起抢救危重病人了吗?又不是没给人看过!”温子阳嗔怪道。 “你就这么地信任我?”晖尔自是开心的。 温子阳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我感觉你的医术不在我之下,可以行医了!” “那要是有人说我没学过医,却给人看病,是招摇撞骗怎么办?”晖尔不无忧虑道。 “你放心,有我在呢!我会证明你学过医,而且技术不比我差!”温子阳决定无条件地去保护她。 晖尔很感动。但还是自谦道:“我的水平哪能跟子阳哥哥比呀!能够做到不误诊就万事大吉了!” 她可是来自前世的灵魂,在前世,她是读了医科大学的高材生。但相对于子阳哥哥来说,她的水平还远远不及他的水平。 温子阳握着她的小手:“别担心,我相信你!” 晖尔慎重地点点头:“嗯!” 温子阳静静地看着这个还没长大的女孩,深邃的眼眸有着复杂的情感。 谁都有好奇心。 他也有。 他总觉得在她很不简单,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绝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但她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谁也不知道。 “子阳哥哥,干嘛这么看着我?”晖尔打断了他的沉思。 温子阳回过神来,笑笑:“我有时也在想,你身上到底有着怎样地秘密?” 见晖尔有些躲闪的眼神,他又道:“你放心,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 “子阳哥哥,谢谢你!没有人比你更好的了!”晖尔由衷道。 “行了,小东西!什么都没学到,拍马屁到学得很精辟了!”温子阳嘲笑。 “子阳哥哥你又说假话了!之前你还说我天武异禀,还说我什么都会,是个天才,现在又说我什么都没学会,这不是前后矛盾了吗?到底哪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话呀!” 温子阳看到晖尔又要开始了她的晖氏调侃模式,又将没完没了,难以收口,便立即就打断了她的话: “停!晖尔,不准说话了,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安静!” 晖尔只得将不断涌上来的话,又生生地咽进肚子里。 安静地坐了一会,温子阳一看时间晚上八点了,就对晖尔道: “走,晖尔,我送你回校,今天早些休息,明天又是赶集日,肯定又要忙绿一天!” “好!” 诊所到学校的距离不过五百米距离,很近,一会儿就到了。 晖尔很想同子阳哥哥继续这样走下去。 他们在月色下散步,他们手牵手,他们喃喃私语,情动時,他们相互拥抱,亲吻……那样的情形,多美啊! 但她知道,现在还不能,因为在他眼里,她还只是个13岁的小女孩。她好希望自己快快长大。 第二天,晖尔吃过早餐,就去了诊所。林丽莎和小花也跟着来了。 不一会儿,王帆几个知青也过来了。 他们知道,每次集市時,来看病的人和来看神医、神女的人都非常多。又是星期天,难得的放假,他们就都来了。 当然,他们来这里也不是白辛苦。到了下午,集市散去,行人也散去了,温子阳就会带着他们去饭店加餐,给他们吃肉,改善他们的伙食。 还会给他们每人一块钱的辛苦费。这样一个月下来就有四块钱,这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所以他们每一个人都非常乐意前来。 只是今天,温子阳发现张铭没有来,觉得有些奇怪。 “王帆,张铭今天怎么没来?” “张铭昨天接到家里的一封信,就立即赶回家里去了。听说他妈妈病危!”王帆答道。 温子阳听了,心情一下变得沉重起来。 不过一会儿就来病人了,他便集中精神,给人看病了。 随着赶集人们的陆续到来,诊所门口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林丽莎和小花给人倒茶,王帆他们维持秩序,一切倒也显得井井有条。 这时,有人一下带着四个人走进诊所,一见到晖尔和温子阳就“神女”“神医”地叫。 “神女!神医!你们还记得我么?我之前的病就是你们给看好的!今天我又带着他们四人来看病!” 那个病人显得十分兴奋。仿佛是什么功臣似的,想要得到他们的嘉奖。 晖尔仔细一看,认出了他。 这不是诊所开张那天,有一个病恹恹的病人总是喊她“神女神女”的,非要她给他看病。她那时还不敢透露她会看病这个事情,不愿意给他看。但后来经不住病人的纠缠,为了应付他一下,就假意给他看了。 谁知道她的手一搭在病人的手腕上,她就进入了医生的状态,竟然达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不但开始问诊,询问他的病情,擦看他的病状,还随手写下了一张处方。 虽然她后来发现自己露出了破绽,赶紧挽救形象,将那张处方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将病人交给了子阳哥哥,自己趁机逃进了卫生间。但还是被敏锐的子阳哥哥发现了情况……后来被好一顿审问…… 因为这个插曲,她对这个病人到印象深刻。 晖尔一笑,道:“你今天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那是,神女那是药到病除呀!”那病人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上次是温大夫给你看的病,并不是我给你开的药。我可不敢接受你这般赞美!”晖尔谦虚道。 “温大夫给我开的处方,跟神女你开的处方一模一样!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病人笑道。接着也不忘自我赞美一下:“神医,神女,我叫王德才,我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哦!” 晖尔和温子阳都笑了笑。 晖尔道:“我再给你把一下脉吧。” 把过脉后,晖尔又开了一副温和调理的处方给他:“你的身体只是好转,还没有痊愈,需得继续吃一段时间的药调理。你还不能劳累,不能做重体力劳动,须得休养一段时间,身体才能完全好!” 那人将处方欢喜地接过,并不无得意地对他的四个同伴道: “你们看到了吧,我没有讲假话吧,神女可神了,她看病看得可好啦!” 那几个人纷纷点头,都要晖尔给他们看病。 温子阳微微而笑,就将那几个人都交给晖尔。而他自己,自然也是病人不断的。 这时,外面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从远处而来,最后停留在诊所外,吸引了集市上的人们都涌了过来看热闹,接着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炮竹声。 等炮竹声停了,锣鼓声也停了,接着就是一道中气十足的呼喊声: “请两位神医接受我们的锦旗!接受我们的谢意!感谢两位神医救了我父亲的性命!” “这个是来给温大夫和晖尔送锦旗的呀!” 小花欢喜地大叫,立即跑进诊所: “温大夫,晖尔,有人来给你们送锦旗了!你们快出去迎接呀!” 晖尔看了子阳哥哥一眼。他们给自己手上的病人号完脉,开好处方后,这才一起走出诊所。 一看就是他们救了那个危重病人的儿子陈华。他手里拿着锦旗,身边站着他的母亲,还有他的一些亲友,有六七人。 那小伙子见到温大夫和晖尔出来了,立即上前将锦旗送到他的手里! 红色的锦旗上写着八个金灿灿的大字:当代神医,妙手回春。 接着,他们一家向着温大夫和晖尔一起鞠躬:“感谢两位神医的救命之恩!” 晖尔给他们回礼道:“你们不用这么客气!这又是锦旗,又是敲锣打鼓的,是要花不少钱的!” 这个年代,没几家是宽裕的。何况像他们家中有病人,还需要不少钱给病人调理身体。都不容易。 “救命之恩,没齿不忘!两位神医以后就是我陈家的救命恩人了!请再受我们一拜!” 那位妇人,也就是这位陈家母亲,又带着一家人向温子阳和晖尔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们还带来了三十斤大米,二十个鸡蛋,作为谢礼,非要温子阳收下。 为了不耽搁彼此的时间,温子阳也只好收下这片心意。 陈家人也不好占用他们的看诊时间,表达了他们的感激之情后,一家人就散开了。 回去的这一路上,还在一遍遍地向人们讲述,两位神医如何救死扶伤的光荣事迹。 这又坐实了神医、神女的势力,并非浪得虚名。 站在一边看热闹的,那位叫王德才的病人,更加自豪地对他的四位同伴道: “你们都看到了吧!我没有说假话吧!这可是当代华佗,名副其实的神医!” 他的同伴纷纷点头。 这一曲,让诊所名声更盛。连小花和林丽莎、王帆她们这些神医的伙伴,脸上都是充满了骄傲。 大家一起忙到了下午一点,一个个肚子都饿了。他们便决定分成两批去吃饭。 晖尔觉得男孩子更容易饿,就让子阳哥哥先带着王帆他们去用餐。她与小花和林丽莎在诊所看诊。等他们用完餐回来,她们再去饭店。 温子阳知道晖尔决定的事情就会十分坚持的,也就不推辞,带着王帆他们用餐去了。 等温子阳他们走了后,小花就立即扑到晖尔的面前,问出了已经她纠结在她心里一天的问题: “晖尔,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行医了?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林丽莎也不无怨气道。 这么神奇的事情,她们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居然一点也不知情。心里难免没有怨言。 她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们啊。 “我也不知道呀,反正自从那次起死回生之后,我就发现我突然就有了这项特长了!而且好像会看病是我已经会了很久的一个技能!” 晖尔也没法向她们明说,只有故弄玄虚地糊弄她们。 “啊?真的?” 小花和林丽莎果然惊讶无比。 莫非晖尔真的是神灵转世? 她们的眼里满是崇拜。 同样的问题,同样困扰着王帆他们。 “子阳,晖尔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行医了?过去没听说过呀?” “我五岁就开始背处方了,七岁就学把脉了,你们知道吗?”温子阳反问道。 王帆他们摇头。 “那晖尔什么时候学医的,你们又怎么会知道?”温子阳冷讥了他们一眼。 王帆们无言以对,只好保持沉默。 好在温子阳待他们不薄,给他们点了一大盆的回锅肉,让他们吃得满口留香。 完了,还给他们一人一块钱的零花钱,也是很慷慨的了。 至于温子阳和晖尔什么时候学会医术的,又管他们何事? 这些都是天才们的事情。 第99章 朝晖出院 而他们能成为这两个天才的朋友,已经让他们沾了不少的光了。至于温子阳一贯冷傲的神情和语气,他们就当被风吹过,一点也不当回事。 他们吃了饭,随温子阳回到诊所,换晖尔她们去吃饭。而王帆他们主动挑水的挑水,搞卫生的搞卫生,把水缸和水桶的水灌满,把诊所的屋前屋后打扫干净了,才回去。 晖尔带小花和林丽莎去吃饭,自然也点了她们最喜欢的回锅肉犒劳她们,吃得她们满嘴流油。 晖尔她们吃完饭有说有笑地走出饭店時,突然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又朝她按了两声喇叭。她还没反应过去,只见温青阳从驾驶室里伸出头来喊道: “晖尔!晖尔!” 晖尔一愣,看清是温青阳:“青哥儿,你怎么又来了?” “姐姐!姐姐!” 还没等着温青阳回答,晖尔又听到几声亲切而又急切的喊声。她顺着喊声看去,只见车窗里印着朝晖那清瘦的小脸。 “朝晖?朝晖!” 晖尔一见朝晖,激动万分,她立即跑上前将车门打开,上前拥抱朝晖,看到石湘蓉也在车里面。 “妈!” “晖尔!”石湘蓉微笑地看着晖尔。 “妈,你们还没有吃午饭吧!现在下车去饭店吃饭吧,我请你们!”晖尔道。 “我们在路上吃过了,你跟同学这个时候才吃饭呀?”石湘蓉看着小花和林丽莎。 “阿姨好!” “阿姨好!” 小花和林丽莎立即向石湘蓉打招呼。 石湘蓉也微笑地向她们点头:“你们好!” “朝晖,姐姐看看你的脚!”晖尔首先看向朝晖的脚。 只见朝晖的双腿都还打着石膏固定,从脚板一直打到膝盖,就像一个双腿负伤的战士。 “还痛吗?” 朝晖笑着摇摇头:“不痛了!” 晖尔感到自己一下有千言万语。她对小花和林丽莎道:“小花,丽莎,我跟车送我妈和弟弟回家一趟,你们去诊所告诉我子阳哥哥一下!” “好!” 小花和林丽莎点点头。 看到晖尔上了车,跟石湘蓉再了见,小花和林丽莎一起回到了诊所,将晖尔遇见了石湘蓉和朝晖、并陪他们一起回家的情况告诉了温子阳,她们也就回校去了。 晖尔一上车,吉普车就启动了。她不禁看着温青阳道: “我妈和朝晖怎么会坐在你的车上?” “看到我和朝晖路途转车不方便,青哥儿今天是特意开车送我们回来的!” 石湘蓉替温青阳答道。语气里充满里感激。 “啊?那就谢谢你了,青哥儿!你真是活**啊!”晖尔嬉笑道。 “举手之劳而已!”温青阳微微而笑。“老太太知道朝晖在住院,特意托我去医院探望,得知朝晖今天出院,他现在双脚还不方便,我又恰巧要回邵水县一趟,就顺便送阿姨和朝晖一趟啰。” “谢谢你!也谢谢温奶奶!今天要没有你相帮,我妈和朝晖回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晖尔连连致谢。 温青阳只是微微一笑。 晖尔向温青阳致了谢,又看着朝晖和石湘蓉道: “朝晖,听说你很勇敢哦,两次做手术,从来没有哭过一声,是个男子汉!” “妈,你这段时间在医院里照顾朝晖,辛苦里哦!” 听说后来卫中新也没有那么多的假期,也回去上班去了,医院的事情就都交给石湘蓉了。 “妈到不辛苦,你和海晖在家好不好呀?”石湘蓉道。 “我们都挺好的!” 晖尔宽慰石湘蓉道。 “对了,妈,子阳哥哥在镇里开了一家诊所,我每天有时间時就去诊所里帮点些忙。今天是集市,来看病的人很多,你看连我的同学都来帮忙了呢。” 晖尔不无骄傲道。 “是吗?这是好事情呀!”石湘蓉也为他们高兴。 “你们的诊所开张了?”温青阳也被这个话题吸引了。 “诊所开了快一个月了,现在还很有名气了呢!周边的人都来这里看病!”晖尔一说起诊所来,就很自豪。 温青阳从内视镜里看着晖尔脸上灿烂的笑容,若有所思。 温青阳将她们送到家后,没有停留,而是又将车开回了镇里,去看望温臣贤。 石湘蓉她们回到自己的家门前,让朝晖先坐在邻居家的屋前,她打开自家的门窗,将关了一个月的屋通通气。便跟晖尔一起开始打扫。 乡亲们听说石湘蓉她们回来了,都来看看做了手术的朝晖,看到却是一双打着雪白石膏的腿。 石娥英也听说石湘蓉回来了,立即带着海晖过来了。海晖远远地看着朝晖坐在那里,飞快地跑去:“哥哥!哥哥!” 石湘蓉听到海晖的声音,立即从屋里走了出来,一把抱住了海晖:“海晖!” “姆妈!”海晖甜甜喊道。“哥哥的脚能走路了么?” “哥哥的脚还要练习,以后就能走路了!”石湘蓉看着一个月没见到的海晖,眼睛一下就湿润了。 “湘蓉,朝晖!”石娥英喊道。 “妈!” “奶奶!” 石湘蓉和朝晖向石娥英喊道。 石娥英看了看朝晖,看到那一双打着石膏的胖胖的腿,鼻子也是一阵酸醋。 “朝晖,疼吗?” “不疼了,奶奶!医生说我每天可以慢慢练习走路了,奶奶放心,朝晖很快会学会走路的!”朝晖宽慰石娥英道。 “好!”石娥英摸着朝晖清瘦的脸,含泪道。 “来,海晖,到哥哥身边来!”朝晖向石湘蓉怀里的海晖招手。 海晖一下从石湘蓉的怀里溜了下来,去到朝晖身边。 “哥哥,你不在家,海晖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海晖呀?” “哥哥当然也想海晖呀!” 朝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动物小饼干递给海晖,海晖高兴地接过,就用小嘴撕开外面地包装,吃起饼干来。 当然,她也没忘给哥哥吃,选出一块小熊饼干塞到朝晖的嘴里:“哥哥,你也吃!” 这边,海晖和朝晖吃着饼干;那边,石娥英和晖尔、石湘蓉一起打扫屋子。 石娥英还从家里给石湘蓉提来一些米,一些蛋和蔬菜。卫能知道大嫂回来了,也过来帮忙给家里的水缸挑满了水。 大家一起忙活了两个小时,这个家才基本恢复了本来的面貌。 温子阳听说朝晖回来了,也想过去看看的。就在他想着什么时候过去才好時,有人跑来喊他去公社接电话。 温子阳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大凡这样转机打来的电话,一般都很紧急。 温子阳第一个反应就是,莫不是老太太又有什么事了?他不禁有些担心。 他也没多问,就直接随人去了公社。 “对方要等你等一会,他再打过来!” 因为要去喊人,电话打过来不能及时接到,一般都是要先通知对方,让接电话的人去到电话机面前等着。 等了十几分钟,电话响了,温子阳直接拿起了电话。 “喂,我是温子阳!” “子阳,我是张铭!”电话里传来了张铭急切的声音。 “张铭?你找我什么事?” “子阳,我妈快不行了,你能不能赶回省城,给我妈看看呀?求求你了!”张铭的声音带着哭腔。 “好!我过来怎么找你?”温子阳的声音十分沉稳。 “我住在运城路219号!” “好,我立即就赶过来!争取晚上九点赶到你家!” “好,子阳,我等着你!” 温子阳放下电话,一刻也没有停留,他回诊所给晖尔留了一张字条,提着医药箱,就直接去了温臣贤的住所。果然远远地就看了那辆吉普车。 温青阳回到了卫家镇,自然会去看望温臣贤的。廖嘉珍看到温青阳来了,特意从家里端来了一些花生和糕点招待温青阳。 她刚从温臣贤的家里走出来,就看到温子阳向这里走来。她有点手足无措地迎上去。 “子阳……” 本来想要喊子阳哥哥的,但想到了他说的“子阳哥哥”这个称呼是属于卫晖尔专有的。便咬咬牙,改口道: “子阳大夫,你来了!快请屋里坐!” 温子阳冷冷地看了廖嘉珍一眼,就径直走进了温臣贤的家。 温子阳的突然到访,让温臣贤和温青阳都遽然一惊。特别是温臣贤,惊异之后便面露喜色。 他迎上前,嘴里的那声“子阳”还没喊出口,就见温子阳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走过来直接抓住温青阳的手臂就往外带。 温青阳被温子阳拖得步履踉跄。“子阳,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就不能说明白吗?” 温青阳被温子阳塞进驾驶室里,他自己也坐进里副驾驶室。面露沉郁地冷视了温青阳一眼: “别啰嗦!快点!回省城救人!” 温青阳看到他那冷厉的眸光,居然不敢抗拒,默默地将车发动,向省城进发。 温臣贤看着温子阳消失的身影,就像是做梦一样。他刚刚明明出现在他的面前,却又突然消失了。 温臣贤很是失落,他回到屋里,一个人坐下,发了好久的呆。 吉普车一路行驶,温青阳不知道温子阳这是要去救谁。何况,温子阳已经很久没有主动联系他了,今天能够亲自找到他,他还是有点激动的。 “子阳,你这是要去救谁呀?发生什么事了?”温青阳不禁问道。 温子阳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将目光看向了窗外。 温青阳地心被生生地摁了一下。他觉得找温子阳说话,就是自找没趣。 可今天是温子阳有求于他,又不是他去招惹温子阳,他这么不远千里开车相送,还要受他的眼色?想想也是气不平。 温青阳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主动的机会,当然不想放弃。更何况这一路上好几个小时呢,不说些话,气氛也过于地压抑沉重。便道: “哥问你话呢!哥这么辛苦地开车送你,你就不能同我说几句话吗?” 温子阳冷睨了温青阳一眼:“我如果不是为了赶时间,你以为我会坐你的车?” 温青阳一下梗住。他将车往路边一停,就有将车开回去的冲动。 凭什么他要供温子阳驱使?明明是他在帮温子阳,却还要受温子阳的鄙视,他发贱啊! 见温青阳将车停下了,温子阳冷笑道: “怎么,不走了?那么你下去,我来开!” 温子阳去推温青阳。 温青阳推开温子阳的手,重新将车发动,继续往前开去。 这十几年来,他如果跟温子阳计较,早就被气死了。 而温子阳冷笑地看了温青阳一眼,闭上眼睛,再也没去理会。 就在晖尔忙于跟家人团聚,温子阳忙于去救人,廖嘉珍的情绪也爆发到了顶点。 她再次被温子阳漠视后,冲回自己房间,愤恨地将书包往地上狠狠地一砸,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她极力维持同卫晖尔的表面友好的关系,就是想有多一个靠近温子阳的机会,但每次她都会被羞辱得无地自容。 他要么讽刺她,连她叫他“子阳哥哥”的资格都没有;要么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她一样,那般不屑和嫌弃,就好像她是一个病菌,要让他弃而远之。 每当她看到卫晖尔在他面前肆意张扬,看到他对卫晖尔的溺爱对晖尔的眼神,她心里就嫉妒得发狂。 她明明是人们眼中骄傲的公主,怎么到了卫晖尔和温子阳的眼里,就低落到了尘埃里了呢? 那么地一文不值? 那么地让他们不屑一顾? 潘景美见廖嘉珍没下楼来吃晚饭,便上楼去叫她。看到她的房间里一片狼藉,而廖嘉珍扑在床上埋头哭泣。 “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廖嘉珍见潘景美来了,她一下扑到潘景美的身上,抱住她痛哭: “妈!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 第100章 加害 “你这是怎么了?跟妈说,妈一定帮你!” 潘景美从来没见廖嘉珍这么委屈无助过,她一下就心疼了。 “妈,我被人欺负了!被温子阳和卫晖尔欺负了!你要为我做主!” 廖嘉珍就将这段时间来,她是如何被卫晖尔算计,如何被温子阳漠视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潘景美。想求助于潘景美。 “你过去不是与那个卫晖尔很要好的嘛,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潘景美有些不解。 “过去,卫晖尔就像我的一条哈巴狗,天天围着我转,我要她往东,她不敢往西;我要她往北,她不会往南。现在,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处处跟我做对,还在班上提议,让梁桓当班长,让我当劳动委员,还美其名曰是为了锻炼我,让我跟同学们打成一片,其实就是故意让我难堪!” “还有那个温子阳,他居然连正眼也不愿看我一眼,却对那个卫晖尔好得不得了!我哪一点比卫晖尔差了?我哪一点不比卫晖尔强?为什么在他的眼里,就那么地瞧不上?” “妈!我该怎么办?我讨厌看到卫晖尔跟温子阳在一起!我要拆散他们!” 廖嘉珍痛恨道。 潘景美听了,叹一口气,心疼地抚着廖嘉珍的脸道:“我的女儿,是这里的公主,像花儿一样好看,学习成绩也一直那么优秀,谁敢轻视?” “对付卫晖尔那个贱丫头还不容易?你就等着瞧好了,不用一个星期,她就得跟温子阳乖乖分手!” “真的吗,妈?这是真的吗?”廖嘉珍一下开心起来。惊喜地看着潘景美。 潘景美一副稳操胜券地点点头。 廖嘉珍激动地抱住潘景美:“妈,谢谢你!谢谢你!” “起来,把屋里收拾干净了,跟妈下楼吃饭!记住,我潘景美的女儿,什么时候都是最美丽的,都是别人比不了的!” 廖嘉珍用力点点头。随即起床收拾地上的东西,也将自己收拾妥当,笑容满面地跟着潘景美下楼吃饭。 潘景美的思绪却飞得很远。她想到了卫中新,想起了石湘蓉,再想到像丑小鸭一样的卫晖尔,眼里隐着一丝深深地恨意。 卫中新是潘景美的初恋。 她跟卫中新是同班同学。那时,她疯狂地迷恋着帅气逼人的卫中新,一心想要嫁给卫中新。 但她的父母嫌弃卫中新家里太穷。上有一个寡母,两个姐姐,下面还有三个未成年的弟妹,家里穷得叮当响,有了上顿没下顿。不同意他们交往。 卫中新没做丝毫停留,毫不犹豫就转身娶了什么也不如她的石湘蓉。这让潘景美羞愤交加。 从此,她发誓,她一定要嫁一个比卫中新强的人家,将他们踩在脚下。 她嫁给了廖奇强。廖奇强家境好,人也聪明,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公社书记,她也成了书记夫人,这很让她扬眉吐气。 但潘景美不快乐。一点也不快乐,每当想起卫中新那张帅气得无人能及的容颜不属于她,她心里就隐隐作痛。 既然卫中新当初那么毫不惋惜地就弃她而去,他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女儿会落在她的手里? 之前,她女儿跟卫晖尔是玩伴,是好朋友,她并不在意。 小孩子心地纯净,两小无猜。她们玩的好,她也不加干涉。 但现在卫晖尔让她的女儿受委屈了,她就不会无动于衷。 她潘景美的女儿只有欺负别人的,哪能让别人欺负? 还有那个温子阳,既然她的女儿喜欢,她就要想法设法让女儿得偿所愿,不能再像她一样,留下终身遗憾。 晖尔在家里做好晚饭,同家人一起用了晚餐,就往镇里赶。 之前她同石湘蓉一起回家時,只让小花带了个口信给子阳哥哥,也不知道子阳哥哥有没有生她的气。 卫晖尔路过廖嘉珍的屋前時,被廖嘉珍喊住了: “晖尔,等等我!我们一起去学校吧!” 廖嘉珍跑上前来,还带着一些好吃的,要跟晖尔一起分享。晖尔对哪些零嘴根本就嗤之以鼻。 晖尔知道,廖嘉珍对她从来就没有真心,她对廖嘉珍现在也只是表面的应付和戏弄,两人貌合神离。走在一起,就显得做着和别扭。 “廖嘉珍,你自己走吧,我走前面去了,我还有事。” 晖尔说着就一个人快步往前走去。 但廖嘉珍就是拉着晖尔不放:“晖尔,你等着我嘛!我们一起走也有伴儿啊!” 晖尔冷冷地看了虚伪地廖嘉珍一眼:“廖嘉珍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现在去见我地子阳哥哥,你也要去吗?” 廖嘉珍看着卫晖尔那鄙视地眼神,低下头去,故意委屈道:“那你去吧,我不跟着你就是了。” 等晖尔走远,廖嘉珍用阴狠的眸光盯着她的身影:看你还能张狂几天? 晖尔走到诊所前,发现门锁了。 咦,子阳哥哥去哪儿了? 她用钥匙打开门进去,拉亮电灯,看到了温子阳留在桌上的那张纸条: “晖尔,张铭母亲病危,我回省城去看看,不知道几天回来。你可休息几天,也可以独自坐诊。子阳哥哥即日。” 晖尔看到这张字条,放下心来。 特别是看到子阳哥哥的落款,更是会心地一笑。她的子阳哥哥已经非常乐意成为她的子阳哥哥了! 而且,子阳哥哥现在对她非常地信任,竟然放心让她独自坐诊。这份信任让她无比感动。 她莫名奇妙呈现的天武异禀,他虽有猜疑,但却给予了她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并没有将她看成是神灵附体,而加以排斥和防备。反而支持她,保护她。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也只有她的子阳哥哥了吧。 晖尔将诊所的门关上回学校,她准备明天中午再过来坐诊,用自己的医术给病人提供自己的帮助。 这个时候,她并不知道,有一个流言像病菌一样在四处扩散,将她和她的子阳哥哥的清白肆意地加以诋毁,凌辱。 晖尔是在温子阳离开的第三天,发现苗头不对的。这几天她每天下午和晚上都在诊所坐诊,小花和林丽莎晚上也会来诊所陪她。而这一天,她从学校里走去诊所,一路上就看到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那鄙视和轻蔑的目光,就好像她就是个什么肮脏物体一般,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晖尔看着这些,虽然有些意外,但一点也不在意。 作为来自前世的经历血雨腥风的灵魂,她面对任何事情都不会惊慌失措,都会处之泰然。 何况,她行的正,坐的端,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内心坦荡,又有何惧? 所以看到别人指指点点,她只会嗤之一笑,或根本不屑一顾,不会放在眼里。 除非有人当面欺上来,否者她会当作与她无关。 但小花和林丽莎就不行了,她们非常气愤,忍无可忍。 “我今天警告了某个家伙!我看到那个家伙总在背后指指点点的。下次我看到她还要兴风作浪,我什么也不说,冲上去先让她脑袋开花!” 小花摩拳擦掌。就像一个急红了眼的母鸡,随时要发动攻击。 “她们指指点点,就让她们去指指点点好了,你们不要理会就是了!”晖尔不以为然道。 “晖尔,你这是怎么啦?别人这是在毁你清誉呃!你怎么能听之任之,无动于衷啊?” 小花使劲摇晃着晖尔,似要将她的斗志摇出来。 “是啊,晖尔,纵口铄金,你不能这么被动挨打,得想些办法呀!”林丽莎也忧心道。 “清者自清!嘴长在别人的脸上,有人想说什么,你还能堵着她的嘴?就让她们去说好了。只要那人不是站在我的面对我指指点点,我就当没看见!”晖尔笑道。 小花见晖尔这么地任人欺负的态度,气得吐血。她都不想跟她说话了,拉着林丽莎就走。 “我们走,丽莎!这样下去,我没被外面那些造谣的人气死,也会先被她气死不可!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还以为她跟以前不同了,没人欺负得了她了,没想到她还这么地懦弱,真让人受不了!”小花唉声叹气。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了,以后保护晖尔的重任就落到你我的身上了!丽莎,我们必须强大起来,跟这些邪恶作斗争!” 小花拍着林丽莎的肩,一副任重道远的急迫感。 她时而低沉,时而又激愤。 心情无法平静。 林丽莎蹙了蹙她那清秀的眉,道:“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晖尔看似不动声色,任人欺凌,而无还手之力;其实她那是沉着,也许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安排,是在等待时机。” 林丽莎觉得,一个人被那么多人指指点点,被人诋毁、诬蔑,却还能像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照样吃饭,照样睡觉,照样说笑,照样坐诊,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晖尔一定有她们不知道的谋略和对策。 “这个还要等待什么时机?等着那么多人一人一口唾沫将她淹死吗?她明明就是太老实本分了,什么事都默默忍受。我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要冲锋陷阵了!我们作为她的朋友,这个时候还不挺身而出,还算什么朋友!” 再这样忍下去,小花觉得自己不用冲锋陷阵了,自己先就被气死了! 这样又过了两天。 晚饭时间,也是小花和林丽莎来给坐诊的晖尔送晚餐的时间。只是这次,林丽莎一手提着饭盒,一手扶着满脸是血的小花走了进来。 第101章 暗中较量 同来的还有廖嘉珍。 这段时间,廖嘉珍也表现得特别地够朋友,跟小花、林丽莎一起,为晖尔的事情愤愤不平,还时不时跟人争吵。 看到一脸血的小花,晖尔赶忙将小花扶到凳子上坐下。 “这是怎么了?谁打的?” 晖尔一边打开医药箱,一边气愤地问道。大有知道是谁干的,她一定会冲过去给小花报仇的架势。 晖尔一问,小花就激动起来,大有又要冲出去干架的势头。 “麻痹,我都警告过那家伙了,她居然还敢诬蔑你!跟人说你偷人,勾引知识青年,勾引温大夫,我哪里还能忍?就冲上去跟她干了一架!” 晖尔将小花按住,呵斥道:“谁让你说话了?给我乖乖坐着,别动!” “我们正在食堂吃饭,听到有人说你的坏话,小花什么也不说,冲上去就连碗带饭砸在了那人的头上,我跟林丽莎拉都拉不住!”廖嘉珍面色苍白,似乎还心有余悸。 “那怎么脸上流血的人是小花?”晖尔蹙眉问道。 “她们多事,拉住我不放,不然看我不打死她!”小花又蠢蠢欲动。 “我让你说话了吗?”晖尔将一跳一跳的小花又按了回去。 林丽莎无奈道:“我们如果不拉住她,真要出人命了!她一上去就一碗砸在别人的头上,把那人的脑袋砸了一条口子,那人个子高大,一下就把小花压在了身下,小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又翻身过来,把那人往死里打……” “谁打赢了?”晖尔冷声道。 “当然是我打赢了!我是正义的一方,正义必定战胜邪恶!”小花一副正气凌然的样子。 “打得好!我要大大地奖励你!小花,你今天想吃啥?只要镇里有的,我都满足你!”晖尔大笑。 “好!那我要想一想,吃什么好?”小花一下就笑了。 这样的晖尔才让人解气。 “下次遇到这样的人,就给我往死里打!”晖尔像一个嗜血的暴君,满是亢奋。 “那是必然!”小花将拳头往上一挥,热切地回应道。 “怎么没人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不然我必定打得她认不出她的爹娘!”晖尔冷酷地笑道。 “好!这才是我心目中的晖尔!”小花兴奋地跳了起来。却立即“哎哟”一声,又缩回去。 晖尔正在给她的伤口消毒,她一跳起来,棉签一下搓到了她的伤口,当然换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我说了要你不要动的嘛!”晖尔哈哈大笑起来。 “你那么给我鼓劲,还要给我大奖,我能不兴奋吗?一兴奋,能不动吗?”小花抱怨道。 “那你就受着吧!别喊疼!”晖尔笑着。 晖尔一改往日默默承受、忍气吞声的风格,变得这么嗜血暴戾,林丽莎都看呆了。 她一时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晖尔。 而廖嘉珍,本来就是故意来看卫晖尔的反应的。但卫晖尔非但没有一点畏惧,反而喊打喊杀,表现得无比地嗜血,暴戾。让人看得不寒而栗。 “晖尔,下次要是有人再敢诬蔑你,我也定不饶她的!” 廖嘉珍表现得为朋友两肋插刀、义愤填膺的样子,来博好感。想趁机洗脱自己的嫌疑。 晖尔突然凑近廖嘉珍的脸,深眸寒彻入骨:“之前我不过是故意撒网,是等大鱼出现!现在,我可以收网了,这个诬蔑我的人,我一定会找到!而且,我一定不会饶过她的!” 廖嘉珍猛地打了个哆嗦。讪讪道:“那是!那是!” 晖尔给小花包扎好后,就带小花一行去饭店点好吃的。 作为在校学生,她们都不会去饭店买吃的,虽然很美味,但都价格不菲,是她们消费不起的。当然,廖嘉珍除外。 小花和林丽莎每次集市時,会到诊所来帮忙,晖尔都会带她俩来吃好吃的。说起来,小花和林丽莎已经沾了晖尔很大的光了。 但今天,小花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光荣负伤,晖尔要犒劳她。几个人就都随晖尔来到了饭店。 对于小花来说,饭店里的东西,每一项都是美味。但她还是点了一份平日里很少吃的牛肉粉。 一般的粉面,只要一毛钱一碗,但牛肉粉要两毛一碗。晖尔一下点了三碗,意思是给小花、林丽莎和廖嘉珍都点了一碗。 而晖尔自己还是吃林丽莎给她从学校里买来的饭。 她不喜欢浪费。 小花跟人打架,本来没吃几口饭,现在见到了香喷喷的牛肉粉,胃口大开,毫不矜持地吃了起来。 林丽莎去拉架,也没吃多少饭,现在见了色香味俱全的牛肉粉,自然经不住诱惑,也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但廖嘉珍心里有鬼,哪里吃的下? “我吃饱了,你们吃吧!” 小花一听廖嘉珍不吃,立即将那碗粉端到了自己面前:“你不吃,我吃!” 她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日里没什么好吃的,肚子里也没什么油水,总是处于饥饿状态,这两碗牛肉粉自然不在话下。 “丽莎你也来点?” “我够了,不要了。” 见林丽莎摇头,小花毫不客气,不一会儿,两碗粉就让她吃得连一滴汤都不剩。 晖尔似笑非笑地看着廖嘉珍:“怎么?有心思?吃不下东西?” 廖嘉珍被卫晖尔看得心里直发毛。她稳住气,告诫自己道: 现在战斗才刚开始呢,她怎么能这么沉不住气呢?她一定要看到卫晖尔的下场!一定要将温子阳夺过来!任何时候,她都不能在气势上输下阵来! 廖嘉珍稳定心神,笑道: “怎么会?我只是不想晚上吃多了,怕发胖!” 小花摸着自己的肚子讽刺道:“真是富家子弟,还怕吃多了发胖!你看老百姓,哪个怕发胖?一个个都吃不上几顿饱饭,哪个家里又会有胖子啊!” 廖嘉珍不屑跟小花对话。又对晖尔道: “晖尔,温子阳哥哥呢?他去哪儿了?” 晖尔突然凑近她,笑道:“我知道,就是不告诉你!” 廖嘉珍的脸上讪讪笑着,尽管极力掩饰着,但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林丽莎和小花看着晖尔,又看着廖嘉珍,感觉这两人跟过去大不一样了。 特别是晖尔,看向廖嘉珍的眼神,看起来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调侃,但总觉得里面藏着一种疏离和寒意。 就像廖嘉珍对她们一样,看起来很友好的样子,但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就是没法亲密。不像晖尔对她们,一举一动都透着信任和亲密无间。 晖尔跟廖嘉珍过去不是无话不谈的亲密朋友么? 难道,友谊的小船翻了? 林丽莎与小花眨眨眼,表达她心里的疑问和幸灾乐祸。 小花瘪瘪嘴,眼里的嘲弄很明显。 这两个人都不喜欢廖嘉珍。要不是看在她这段时间也站在晖尔这边的份上,她们都懒得跟廖嘉珍纠缠。 她们跟晖尔之间,本来是不设防的亲密关系。现在有了廖嘉珍的生硬加入,这四人的关系就变得有些诡异。每个人心里都藏着别样心思。 “晖尔,这次的流言来势凶猛,十分恶毒,你怎么办?”林丽莎不无忧心道。 晖尔轻笑几声,道: “丽莎莫要忧心!谣言止于智者。你莫要把它当回事,它就伤害不了你!何况我卫晖尔,生的正,行的端,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内心坦荡,没有任何可畏惧的事情,它又奈我何?” “话是这么说,可遇到这样的事情,总是让人心生烦躁,乱人心神的!”林丽莎道。 “你如果这样,就真中了那造谣者的套了。她就是要你心神不定,要你自寻烦恼,要你惶惶不可终日,然后自我否定,自我伤害。轻者,离开这是非之地,选择逃离;重者,甚至自我了结性命,选择一了百了。有多少人,就是被这种谣言伤的体无完肤的!廖嘉珍你说是不是?” 晖尔突然又凑近廖嘉珍的脸庞,笑得诡异。 “晖尔,这个,我怎么知道?” 廖嘉珍又被吓了一跳,讪讪道。并自动跟卫晖尔离开一定的距离。免得再受惊吓。 “这造谣者太卑鄙了!我恨不得将它斩尽杀绝!”小花又激愤起来。“可是晖尔,你就任人这么诋毁你、侮辱你,而无动于衷么?” 晖尔轻轻拍了拍小花的肩,细语微笑道: “当然不是!小花莫要心急,脓包要等它熟透了,才好清创。我是谁?我可是神女!我会神机妙算,我还会测人生死!我绝不会放过那些造谣生事者,我会将她们连根拔除!” 晖尔作了个连根拔除的动作。她的笑容很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第二天下午,昨天那个被小花打了的学生家长来学校闹事,要小花当作全校同学的面赔礼道歉,并赔偿她们的医药费。 小花的父母也毫不示弱:“要赔礼道歉的是你们!要赔偿医药费的也是你们!是你们的孩子造谣中伤别的同学,是你们的孩子先动的手!要受害者给施害者赔礼道歉,世上莫得这样的道理!” “造谣者?我家孩子说你孩子了吗?你家孩子起什么气呀?充什么英雄啊?现在你家孩子打伤我家孩子了,你们必须赔偿我家孩子的医药费,对我家孩子赔礼道歉!”那户人家似乎很有底气。 两家争执不下。 “按你们这么说,你家孩子造别的同学的谣就没事了?谁给你们这个权力的?这种造谣生事、不辨是非的人被人打死都活该!你们还好意思来说理?不过你们来的正好,冤有头、债有主,免得我们找上门去了,你们现在必须赔偿贺小花同学的医药费!” 晖尔这时候走进了校长的办公室。站在了小花身边。 “你是哪根葱?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对方的父亲凶神恶煞地盯着晖尔道。 “呵呵,你们不认识我么?既然你们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清楚我背地里偷人、勾引知识青年的?没错,我就是你们嘴里说的那个勾引知识青年、背地里偷人的女孩,我叫卫晖尔,别人都叫我神女!” 晖尔淡微笑地看着他们。 那对夫妻看到卫晖尔那淡定的神态,那透着坚定和深邃光芒的眸光,不由一愣。 这就是盛名江湖的那个起死回生的神女?她才十三、四岁,身体单薄,却神定气闲,气质稳如泰山,果然不同凡响。 听说她能定人生死,能看到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是神灵转世,非常地诡异。 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要造谣、诋毁的人就是这位神女,他们要是知道,就是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接下这个事儿的。 晖尔的镇定,和藐视一切的气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惊讶。连校长都深表佩服。 这要是别的女孩,被人诋毁偷人,被人毁了清白,早就气得吃不得,睡不得,在家痛哭流涕了。而她,居然可以这般气定神闲,为受伤的同学出头。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卫晖尔同学,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回去上课去吧!” 校长或许想息事宁人,或许不想让卫晖尔再受伤害,便想支开晖尔。 “校长,这怎么会没有我的事呢?”卫晖尔微微笑道:“贺小花同学是我最好的朋友,她为我抱不平,伸张正义,除暴安良,现在她受伤了,还被人威胁,我当然要站在她身边啦!” “还有,我才是那个被人诋毁、被人诬蔑、被人伤害的人!作为受害者,我自然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找事情的源头,不会放过任何伤害我的人!校长您说是吧?” 她的话让校长也无言以对。 “这位同学,这个肯定是误、误会!我们家孩子说的不是你!她也是听别人说的,所以也是无心犯错,并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那人的母亲看到如此不同一般的晖尔,气焰顿时矮了五分。 “无心犯错?你说的轻巧!” 晖尔冷笑着: “你们的无心犯错,足以毁了一个女孩子的清誉!你们为人父母,再愚昧无知,再不懂道理,难道不清楚清誉对一个女孩子的重要性?这足以让一个人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足以毁人性命!如果别人这么侮辱你家的孩子,你们肯?你们不找人去拼命?” “今天,你们说出这谣言来自何处,说出这背后的造谣者,并赔偿了我朋友贺小花同学的医药费,我就放过你们!否者,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晖尔明明是轻声细语的,脸上还微带笑容,但她身上透出来的狠戾,眸子里闪出的寒意,让人无不为之战粟。 小花呆呆地看着晖尔,这气质,这气势,无人能敌啊! 她满眼都是小星星,满眼都是崇拜的眼神。 小花的父母也满是佩服。 这孩子,果然不同凡响啊。 “我女儿说的没错!你们今天要是不说出谣言的真相,你们就别想离开这个学校!” 石湘蓉抱着海晖走了进来。她们的背后还跟着石娥英、卫平卫能。 小叔叔卫能也挽起了衣袖,露出他那粗壮的手臂来:“今天谁敢欺负我家侄女,看我不把他打趴叫我爹爹我就不信卫!” “妈,奶奶,大叔叔、小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晖尔诧异道。 “姐姐,有人欺负你是不是?姆妈说,我们来给你帮忙!”海晖在石湘蓉的怀里,奶声奶气道。 晖尔听了海晖的话,哈哈大笑。她摸了摸海晖的小脸,道: “姐姐不需要帮忙!姐姐自己能够保护自己!海晖相信姐姐吗?” 第102章 朋友啊朋友 海晖用力地点头:“相信!” “海晖真乖!” 晖尔抱住海晖,在她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石湘蓉这些天尽管没出远门,但也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一开始她并没有将那些话放在心上。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女儿,相信温子阳。 他们一个是救命恩人,一个是为了报恩。所以一个开诊所,一个常去诊所帮忙,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后来她听到的流言就非常出格了,说晖尔勾引温子阳,要与温子阳行苟且之事,害得温子阳弃诊所而去,逃之夭夭去了。 这就毁人清白了。 要知道这是七十年代,不是二十世纪后,人就是靠清白活着的。一个人要是被毁了清白,就无法在这世上存活下去的。 石湘蓉一边斥责那些造谣的可耻之人,一边担心晖尔的安危,今天就带着家人来学校看望晖尔的,也是来为她撑腰的。 只是没想到,晖尔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畏惧,是那么地神定气闲,没把这些谣言当回事。他们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晖尔没事,并不意味着造谣的人就可以没事。他们既然来了,又遇到了这家造谣者,他们当然不会放过啦。就出现了之前的这一幕。 石湘蓉一家来了,校长办公室一下变得有些拥挤。校长努力安抚石湘蓉他们,相劝他们回去,他会帮卫晖尔同学主持公道的。 但石湘蓉他们怎么会这样离开呢? “校长,谁都知道,温大夫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我女儿为了报恩,认温大夫做哥哥,他们现在就是兄妹关系。现在有人居心不良,居然将这么一种纯洁的救命之恩、兄妹之情,说得那么地污秽不堪,毁人清白,这是何等的歹毒,何等地用心险恶!其心可诛!我们今天不揪出这个用心险恶之人,是不罢休的!” “是!是!是!晖尔妈妈,你放心,我们学校也不会让这样事情放纵下去的,我们也一定追查到底的!胡秘书,给大家倒茶呀!” 校长只好让秘书给大家倒水,并将所有人移到隔壁的学校会议室去。 到了会议室,那个造谣同学的父母有些支持不住了,想要息事宁人。便对卫晖尔道: “这位同学,我家孩子也是听信谣言,无意冒犯了你,我们愿意给你道歉!但我家孩子说错了话,可以批评教育,但那位同学先动手打人,就不对了吧!一码归一码,我们说错了话我们道歉,但她先动手打人,打伤了我家孩子,这个医药费还是要赔的吧!”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先动手的?”小花一下跳了起来。“明明是她不但胡说八道,出口伤人,还动手打人!你们赔我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这位贺同学,我们是有证人的,证明是你先动的手!”那人的母亲道。 说罢,外面一下进来了五个证人,证明是贺小花先动手的。 正在对方以为自己证据充分,占了上风時,这时会议室的门被一下推开,呼啦啦地一下涌进来七、八十人,将会议室挤的水泄不通。 “我们可以证明,是你们的孩子先动的手!” “我们都可以证明!” “我们都可以证明!” “……” 晖尔班上的,和贺小花班上的同学一下都涌了过来,给晖尔和贺小花撑腰。 晖尔看到,这些同学都是梁桓带来的。她微笑地朝梁桓点点头。 这一下,那几个原本为对方作证的几个人吓得缩成了一团,慌忙改口道:“我们、我们其实也没看、看清楚谁先动的手!” 贺小花的父母这一下也昂起了头,质问对方道:“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一下,那一家人百口莫辩了。 明明是贺小花先动的手,可现在白变成了黑,黑变成了白。就像他们信口雌黄,要毁掉一个女孩子的清白是一样的。 “我家孩子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我们也是轻信了谗言,也是受害者!我们……我们……” 说着,那个母亲突然口吐泡沫,白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孩他娘!孩他娘!” “娘!娘!” 那一家人即刻呼天喊地,哭成了一团。 那个母亲是个机智的,她见他们已经处于下风,无法扭转局势,又无法脱身,故意装病,晕倒在地…… 这是要出人命了? 连石湘蓉都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大家都没想到会出现这一幕。特别对于一些同学,一时都吓坏了。 “同学们都回教室上课去吧,不要再围在这里了!大家都散开一些,给病人留出一些空间,让空气畅通!” 晖尔指挥着现场。 “我是医生,我来救人,大家别慌!” 晖尔翻了翻那人的眼睛,张开那人的嘴看了看她的舌苔,便将手搭在了那人的手腕上开始号脉。 不一会儿,她胸有成竹道:“病人是中暑了,拿一杯水来,大叔叔小叔叔,你们在病人的眉间、脖子两侧,以及她手腕处、腿弯处,拍上水,用力地揪扯,将她身体里的暑气揪出来,她就没事了!” “好呢!” 卫平卫能跟晖尔心有灵犀,立即按着晖尔的吩咐去做。在病人的脖子两则拍上水,然后用力地揪扯起来。 这是民间急救中暑人员的普遍方法,非常管用。 但这位妇人根本就没有中暑,她只是装晕倒,这么被人用力地揪扯着她的皮肉,那一下一下,就是在行刑,很痛的! 她开始还在竭力地忍着,装也想装的像一点是啵。但实在是太痛了,没过一分钟,她就忍不住了,嗯嗯唧唧地睁开了眼睛。 “呵呵,这个方法还挺有效果的嘛!”晖尔没心没肺地笑了。 等那个妇人被她的女儿和丈夫扶起来后,晖尔又用深邃的眸子盯着她,好一会才道: “这位阿婶,你的身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你的丈夫、这位叔叔的身体问题就大了,” 晖尔说着,又看了那位父亲一眼,叹息道: “他三天内必有生命危险,只有我能救他!你们可以回去了,回去好好想一想吧,下一步,你们该如何去做?” 晖尔的话让在场的人一个个都目瞪口呆。 不只是那一家人,就是校长,就是小花和她的父母,还有石湘蓉、卫平卫能他们,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看起来好好地一个人,怎么三天内就必有生命危险呢? 她怎么说得如此地确定呢? 这太诡异了! 那户人家什么也顾不上了,能够走,就慌忙地走了。 剩下地这些人,不管是校长,还是小花一家,石湘蓉们,以及留下的林丽莎和廖嘉珍,都还没有回顾神来。都还胆战心惊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人命关天啦,她要不要说得那么确定啊? 她难道真是神灵转世吗? 特别是石湘蓉,更是有些蒙。晖尔是她的女儿,她怎么不知道她的女儿有这等本事? 既能给人看病,还能断人生死? 难道江湖上传说她是神灵转世,是真的? 晖尔见这些人都还在发呆,便笑道:“大家都没事做么?都散了呀,难道还要我们校长留你们在这里吃饭不成?” 石娥英最先清醒过来,她对卫平卫能道:“卫平你抱一下海晖,让你嫂子也松松手。” “叔叔、阿姨,我就不陪你们了,我去送送我妈她们!”晖尔给小花的父母打过招呼,就送石湘蓉她们走出校园。 “晖尔啊,你什么时候懂得给人看病了?你又怎么知道别人什么时候有生命危险的?” 石湘蓉心里很不踏实,到了外面就小声地问晖尔。 晖尔没法跟她讲清楚,只是说道:“妈,这个我以后再告诉你!你安心地回家去,照顾好海晖朝晖,照顾好你自己就是了,我在这里能照顾好自己,你不用担心!” “奶奶,大叔叔,小叔叔,海晖,再见!我还有事,就不远送了!” 卫平卫能也有很多的话想要对晖尔说,无奈晖尔只是笑笑,就跟他们挥手再见了。 晖尔回来時,小花、林丽莎,还有梁桓还在那里等着她。 “小花,你爸妈回去了?” “嗯,他们回去了!”小花的关注点不在这里,她迫不及待道:“晖尔,你是怎么知道那个人三天内必有生命危险的?快告诉我们吧!” “你们想知道?”晖尔看着她们。 小花和林丽莎都飞快地点头:“嗯,你快说吧!” “天机不可泄露!”晖尔故作神秘道。“廖嘉珍呢?她不跟你们在一起?” 小花往四周看了看。“开始还跟我们在一起,这一会不知道跑去哪儿去了!” 晖尔笑了笑:“我知道她去哪儿了!” 这笑容,怎么让人瘆的慌? 晖尔看着梁桓,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道:“梁桓,你帮我做一件事!” 于是,在梁桓的耳边吩咐道。 梁桓虽然一脸地难以置信,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离开了。 现在的晖尔在小花和林丽莎的眼里,有一个世外高人的感觉,多了一层神秘的光晕,让她们多少也有了些忌惮 晖尔知道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她一手搂着小花,一手搂着林丽莎,亲热道: “你们俩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哦!” “好哇好哇!我还想吃牛肉粉,还是两份!”小花一听晖尔请客,什么忌惮也没有了。 “我想吃烤鸡!” 林丽莎也豁出去了,先享受了美味,填饱了肚子再说! 几个人去了外面的饭店,点了各自喜欢的,美美地吃了起来。 “晖尔,今天真是解气!没想到我们两班的同学都站在我们一边给我们撑腰,将反动派打的丢盔弃甲、屁滚尿流!” 小花挥舞手里的筷子,就像一个著名乐队的指挥家,肆意挥洒着。回想起今天上午的事来,还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那是,正义站在我们这边嘛!”晖尔笑道。 “晖尔,你太厉害了!原来你之前真的只是蛰伏,是为了持机而动,一旦抓住机会,就决不罢休。我真的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今天没有你,我们赢不得这么漂亮!搞不好还得两败俱伤;但你完全掌控了局面,连校长都看得一愣一愣的,真是帅呆了!” 小花眼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在闪烁。 “哈哈,现在知道我厉害了吧!” 晖尔觉得小花太可爱了,对所有的溢美之词,毫不吝奢。 “惭愧,惭愧!还是丽莎比我更懂你!我之前还觉得你太懦弱了,还为此特别失望。丽莎说也许事情没那么简单,说你面对四处那么多的诋毁和毁誉,还那么地沉着,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这份淡定,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还要我沉住气。” 小花叹道。 林丽莎瞄了小花一眼,讽刺道:“不是你不懂晖尔,而是你脑子里根本就少根弦,七窍只通了六窍。” 小花见林丽莎说她“七窍通了六窍”,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沾沾自喜,含羞带涩道:“丽莎这么夸奖我,我真不好意思。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呀!” 晖尔闻之,哈哈大笑,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 她伸手拍了拍小花的脑袋道:“丽莎的意思,你七窍通了六窍,还是一窍不通啊!小花,你还真是傻得可爱啊!” “一窍不通?”小花闭眼一想,随即恍然。“好哇,林丽莎,原来你在讽刺我呀!” 她挥舞着她的筷子就要追打林丽莎,林丽莎立即抱头鼠串。整个饭店里都是她们的笑声。 两人跑累了,又回到座位上。 平下气喘,林丽莎看着晖尔道: “晖尔,你为什么说你知道廖嘉珍去哪里了?是因为你们是好朋友,心意相通?还是你根本就不相信她?我一直有个疑问,你跟廖嘉珍还是朋友么?” 晖尔微笑地看着林丽莎,对她颇为欣赏。林丽莎看人洞察秋毫,十分敏锐。是个有智慧的人。 “我与廖嘉珍是不是朋友,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跟你和小花是真诚的朋友就行了!” 晖尔目光真挚地看着她们。 “朋友有很多种,有真挚的,有虚伪的,有酒肉的,有假意的。” “还有一种,以朋友之名取你性命的,你们知道吗?” 小花听得打一个寒颤。她抱住双臂,还觉得冷得一身起了鸡皮疙瘩。 “那还是朋友吗?那是毒蛇!”小花小声道。 她第一次感到人跟人好复杂。 “是啊,那还是朋友吗?”晖尔轻笑道。“可是,这世上就有这样一种人,她以朋友的名义强、奸你的感情,甚至还要取你性命!你却蒙在鼓里,到死都还以为她是你最好的朋友!” “晖尔,你别说了,怪瘆人的!”林丽莎也听得浑身发凉。 晖尔却微笑地看着她们:“你们有一天会不会也这样对待朋友啊?” 小花和林丽莎立即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 “嗯,我相信你们!所以我才将你们看成是我最好的朋友呀!”晖尔给她们的脑袋每人敲了一下。 小花和林丽莎这才喘下一口气来。 刚刚她们都快要被那种压抑的气氛给憋死了。 晖尔有时就像一个巫婆,轻易就给她俩施了咒,让她们无法呼吸。 有时又像一个高人,轻而易举就指点了她们的迷津,让她们一下豁然开朗。 “没错,我们是最最最好的朋友!”小花终于开心地笑了。 林丽莎也笑了。只是她又注意到了一个问题:晖尔说了这么多,始终还是没有说明廖嘉珍是不是她的朋友。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小花、晖尔三人一直是真心的朋友,这就够了。 林丽莎感觉到,晖尔的心有时沉重得令人窒息。 这番朋友之论,她总觉得晖尔话中有话。 这是受过怎样沉重的打击,才会生出这种异常沉重的心来? 这样的晖尔令人心疼。 林丽莎在心里暗暗发誓,她要成为晖尔这一生可托付的朋友,一生相伴,绝不背叛! “晖尔,相信我!我永远都会是你可交心的朋友!这一生都不变!” 林丽莎握住了晖尔的手。 “我也是!”小花也握住了晖尔的另一只手。 晖尔也嫣然一笑,恢复了她平日一贯的那种明快、自信,和洒脱。 “好!我卫晖尔这一生,有了你们两位真心朋友,足够了!鲁迅先生说,人生得一知己已经十分幸运了,我已经拥有了你们两位知己,已经足够幸福了!” 三位女孩勾肩搭背地走出饭店,走在镇里地街头,热情,快乐,吸引了无数羡慕地目光。 如卫晖尔所料,廖嘉珍趁同学们散开回教室時,快速隐身。她不是回教室,而是当即跑去了潘景美那里,跟潘景美一番密谋。 她亲眼看到了卫晖尔这一段时间来的无所畏惧,无所忌惮,就像一个世外高人,藐视一切,没什么任何事情可以伤到她。 她亲眼看到卫晖尔可以将黑变成白,将白变成黑,硬是让原本有理有据的一方,变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落荒而逃。 更让人恐惧的是,她居然当着现场那么多人的面,肯定地说出那位父亲,那样一个身强力壮的人三天内必有生命危险,而且只有她能救!你说诡异不诡异?恐惧不恐惧? 难道这个卫晖尔,真是神灵转世?不然又该如何解释这一切? 莫非江湖上的传言都是真的? 廖嘉珍看得胆战心惊,她得将这些情况及时反馈给潘景美,好商量出下一步的计策。 “妈,卫晖尔太诡异了,我害怕,我不想待在她身边了!我总感到她眼里的光都是鬼光,她的笑容都瘆人,她根本就不是正常人,她是魔鬼!” 潘景美一下抱住廖嘉珍,心疼道:“我的女儿,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只有人在作怪!你不要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把你过去的骄傲的公主气质拿出来,那卫晖尔永远只是你身边的哈巴狗!你忘了?” 作为一名小学校长,潘景美也是个唯物主义者,对于世上没有鬼神之类的常识还是有的。所以,卫晖尔的装神弄鬼,是吓唬不了她的。 被潘景美这么一宽慰,廖嘉珍也有了一些底气。但她对卫晖尔为什么能看到别人的生死,为什么面对那么多人的流言蜚语依旧那么淡定,还是十分不解。 “她说那人三天内必有生命危险,这一定是在玩心理战术;她能够那么淡定,只能说她的心理素质还不错,是个难啃的骨头。” 潘景美道。 “我觉得她不过是在故弄玄虚,虚张声势罢了。她心里指不定害怕成什么样了,她只是善于伪装,装成不怕的样子而已!” 卫晖尔的淡定无惧也出乎潘景美的预料。 一般这个年纪的女孩,哪怕是成年人,被外界风起云涌的流言蜚语包围,被人说得那么不堪,清白被毁,无处申辩,早就哭天喊地了。有的为自证清白,喝毒自杀的;软弱点的,也会逃离这是非之地,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苟且的活着。 没想到,这个卫晖尔,小小年纪,居然是一块这么难啃的骨头。 潘景美不禁蹙眉。 看来,还得从长计。 第103章 流言蜚语 “妈,我看今天的那一家人已经扛不住了,他们会不会出卖我们呀?”廖嘉珍不无担心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没有人能出卖得了我们的!要是我连这样一件小事都摆不平,那我就不是你妈潘景美了!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 潘景美道。 “嘉珍,你要比那个卫晖尔更能沉得住气!你是我潘景美的女儿,是廖奇强的女儿,你比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出生高贵!你还这么的美丽,这么地优秀,拿出你的骄傲来,不要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区区一个装神弄鬼的卫晖尔,又怎么能跟你比呢?把她的气势压下去!” “嗯!”廖嘉珍用力地点着头。 晚自习時,晖尔和林丽莎、小花一起向教室走去。 “晖尔,小花,你们等等我!”这时,廖嘉珍跑了过来。 廖嘉珍跑到她们面前,将三个苹果递了过去:“给你们!洗过的!” 这个年代,苹果可是个稀罕物。 小花一把夺过,抓起一个就咬了一大口: “不愧为公社书记的女儿,啥稀罕物都有哈!对了,廖嘉珍,你上午一下跑去哪儿了?一转眼就不见你人了!在晖尔最需要我们的时候,就不见你的人影了!” 即使吃着她的苹果,小花依旧对廖嘉珍不满。 “我、我那个来了,把裤子弄脏了,只好跑回去洗洗弄弄去了嘛。”廖嘉珍解释道。 小花马上看向廖嘉珍的裤子,发现她还真换了条裤子。 晖尔睨了廖嘉珍一眼,面露嘲讽。 是借换裤子之名,回去密谋险恶之事去了吧! “晖尔,你吃苹果呀,又甜又脆,很好吃的!”廖嘉珍热心地看着晖尔。 晖尔将苹果塞到林丽莎手里,她不会吃廖嘉珍的东西的。 廖嘉珍就更加地关切了:“晖尔,是不是不开心,没胃口呀?” “我有什么不开心的?我只是不喜欢吃苹果而已,我对苹果过敏!”晖尔不以为然道。 “那你今天没去坐诊啦?”廖嘉珍又问道。 “这不是要期中考试了嘛,晖尔下午还在坐诊呢,晚上想复习复习功课嘛!”小花代晖尔回答。 “哦!”廖嘉珍若有所思。 呵,她什么时候这么爱读书了? 她这么爱读书又有什么用? 在这个年代,女孩子能够读到高中已经是凤毛麟角了。成绩好不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反正没机会上大学。因为读大学靠公社保送,名额很少,没有特殊关系的,想都别想。 廖嘉珍在心里冷笑。 “晖尔,你什么时候学会行医了呀?我过去怎么不晓得呢?” “我的事情,你不晓得的多了去了!”晖尔嘲讽道。 “可是我们是好朋友呀,你懂那么多事也不告诉我们!”廖嘉珍故作亲昵地去挽晖尔的手。 晖尔立即错开身去,她一手挽着林丽莎,一手挽着小花,硬是让廖嘉珍没法靠近。 “我跟晖尔也是好朋友呀,晖尔的事我也不知道呀!”小花道。 “晖尔可是神女!她懂的事,我们这些凡女怎么会知道呢?”林丽莎看向廖嘉珍,不无讽刺道。 晖尔第二天中午照常坐诊。 因为上午要上课,她不能翘课,自温子阳去省城后,她就在诊所的门上贴了一个告示:这段时间每天中午和下午坐诊。 廖嘉珍看到晖尔那么淡定地去坐诊,好像外面风起云涌的所有诋毁,不过是炎热天气里吹来的一阵阵冷风,带给她的只有一阵阵凉意和舒爽,什么难堪,什么羞辱,什么伤害,在她面前都不存在。反而是廖嘉珍,又气又恨,没法沉静。 她只有一次次地跑去潘景美那里,寻找安慰和对策。 ……这是超晖的华丽分割线…… 梁桓看到晖尔这段时间受了那么多的委屈,不知道如何帮她,只能干着急。 作为异性朋友,他又不能像贺小花和林丽莎一样可以每天陪在晖尔的身边。所以,一种无能为力感让他十分地沮丧。 晖尔那天给了他一个任务,就是这段时间多跟廖嘉珍和潘景美接触接触,去不声不响地打听出一些情况来。 晖尔是怀疑这个谣言事件跟潘景美和廖嘉珍有关? 梁桓虽难以置信和没法接受,但还是不折不扣地去执行。 潘景美是他的姨妈,亲姨妈;廖嘉珍是他的亲表妹。他们本就是很亲的人。常来常往,很正常。 梁桓的妈妈叫潘景致,是潘景美的姐姐,两姐妹关系还不错。 这天是潘景美37岁生日,又是星期天,潘景致带着梁桓前往。 廖嘉珍则与梁桓去了楼顶,边看风景,边聊天。 “梁桓,你说,都说谣言可以杀人,不管是不是真的,都能将一个人击垮的!可为什么对卫晖尔就没有什么杀伤力呢?” 廖嘉珍百思不解这个问题,便问梁桓。 “人家晖尔内心坦荡,所谓心底无私天地宽。她又不是谣言中的那种人,自然就不会害怕了!”梁桓道。 “哼,我看她就不是人!因为只要是人,就没有不怕流言蜚语的!”廖嘉珍不服气道。 梁桓看着廖嘉珍,心里顿生疑窦,故意道: “是啊,只要是人,就没有不怕诋毁的。晖尔也是人,她怎么可能不怕呢?我看她其实快要承受不住了,她只是把一切都压在心里,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真的?” 廖嘉珍一下变得很兴奋。只要卫晖尔承受不住,只要卫晖尔垮了,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看到晖尔不好,你好像很开心地样子?你不是跟晖尔是好朋友吗?”梁桓似不解地看着廖嘉珍。 “鬼才跟她是好朋友呢!”廖嘉珍极为不屑道。“卫晖尔从没把我当她的好朋友!” 梁桓呆呆地看着廖嘉珍,好像一下不认识她似的。 看到梁桓情绪不高,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廖嘉珍就问道: “你怎么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梁桓故意叹息道:“我在想晖尔的事!她一个人承受那么大的压力,我想帮她,却又无能为力,有时感到自己真无能!什么也做不了!” 廖嘉珍嘲笑道:“怎么,还对卫晖尔还念念不忘?” “我是喜欢她!可惜她不喜欢我!”梁桓大方承认道。 “你有本事就将卫晖尔从温子阳的手里抢过来呀!只要卫晖尔离开了温子阳,我保证她没有任何事!” 廖嘉珍就像高高在上的公主,在对着她的臣民说话。 “但现在晖尔的名声已经被毁了,谁还敢喜欢她啊?我妈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允许我喜欢这种女孩的!”梁桓无奈道。 “只要你能把卫晖尔追到手,我就能很快恢复她的名誉!”廖嘉珍趾高气扬道。 梁桓眸子犀利地看着廖嘉珍:“晖尔的事情跟你有关?” 廖嘉珍自知失言,想要掩饰:“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也喜欢温子阳,所以想要排挤晖尔,就造谣中伤她?”梁桓逼视着廖嘉珍的眼神。 梁桓从来没在廖嘉珍的面前说过重话。他虽然比廖嘉珍大两个月,但由于廖嘉珍有一个当公社书记的老爸,有一个当小学校长的老妈,在他们的家族中一直拥有众星捧月般的地位。人人都要让着她,人人都要巴结她。所以梁桓的这种放肆的态度彻底地惹怒了廖嘉珍。 廖嘉珍头一仰,趾高气扬地看着梁桓:“是我又怎样?谁要她自不量力,跟我抢温子阳的?我就是要搞臭她!就是要她没脸见人!看她还有什么脸再待在子阳哥哥的身边!看她还敢跟我作对不!” 梁桓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举起手就想扇过去。 廖嘉珍抬头轻蔑地看着他:“你敢打我?” 梁桓气得直跺脚:“廖嘉珍,你真不可理喻!” 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而同时,潘景致和潘景美姐妹俩也在厨房里聊家常。 “哎,景美,我家梁桓喜欢他班上的一个女孩子,现在整天地唉声叹息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潘景致像是对着自己的妹妹诉说心事一般。 “他喜欢谁呀?我们家梁桓一表人才的,还有那个女孩会看不上的呀!”潘景美回道。 “说是一个叫什么卫晖尔的女孩!这个女孩子还就没看上咱梁桓,人家喜欢一个知青!”潘景致叹息道。 “看上了就去追呀!一个男孩子,这点精气神都没有,那还有血性吗?”潘景美最是看不起那种轻易就放弃爱情的男子。 “可现在那个女孩子,名声很不好,我是不准我家梁桓喜欢这种女孩的!” 现在喜欢一个人,首先就看一个人的名声,要是名声臭了,长得再好看,那也是鹅肝菌(一种鲜艳美丽的毒蘑菇,误食必毙命,无药可救!),没人敢尝试的。 潘景致也不列外。 潘景美大笑:“这有什么!我可以毁了这个女孩的名声,也可以挽回她的名声,全看我心情!” “实话告诉你吧姐姐,嘉珍也喜欢那个知青,但这个卫晖尔就是寸步不让,缠着那个温子阳不放手!为了逼退这个卫晖尔,我就想了这样一条妙计!有谁经得起这种流言蜚语啊,一般都会败下阵来的!” 潘景美得意道: “但如果梁桓看上了这个女孩,只要这个女孩子愿意跟梁桓好,离开温子阳,我自然有办法帮她恢复名誉的!你放心吧!” 潘景致呆呆地看着潘景美:这样丧尽天良的毒计居然是潘景美的计谋?为了她女儿追一个知青,就可以这么毁掉另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和终身幸福?这未免也太恶毒了吧! 潘景致看到这样的潘景美,也觉得后怕。 离开廖家后,潘景致禁不住吩咐梁桓道:“梁桓啊,你可不要得罪你表妹和姨妈啊,她们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啊!” “妈,卫晖尔的事情是不是姨妈她们做的?”梁桓问道。 潘景致叹了口气,无声地点点头。 梁桓对她说,他喜欢班上的一个叫卫晖尔的女孩,但现在有人在散播她的谣言,故意毁坏她的名声,他怀疑是潘景美和廖嘉珍做的,要她帮忙去了解了解,如果是潘景美和廖嘉珍,就劝她们放过晖尔,不要再造谣中伤她了! 没想到,果然是潘景美母女俩做的! 梁桓攥紧了拳头。 梁桓没有去学校,而是直接去了诊所。他知道这个时候晖尔一定是在这里的。 见梁桓心事重重地来到诊所,晖尔就已明白了几分。 “梁桓,是不是出师不利?或者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晖尔淡笑道。 看到这样的晖尔,梁桓的眼睛有点发红:“对不起,晖尔!” 说着,难过地低下头去。 晖尔一下就什么都明白了! “梁桓,你不要感到难过,也不要觉得抱歉!其实我早就知道了谁是幕后黑手!之所以要你去打探,其实我并不想再证明什么,而是为了让你亲自了解到实情,以后与廖嘉珍保持距离,不要轻易相信她的话,被她利用!” 想到前世里,廖嘉珍为了杀她,就连梁桓一起给害死了,可见廖嘉珍的歹毒。为了达到个人的目的,是没有任何亲情可言的。 她不想这一世里,梁桓再遭廖嘉珍的毒手。 因为她直接告诉梁桓,廖嘉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未必就信;只有让他置身事中,亲眼目睹了,才会相信他所看到的人和事。 “晖尔,你放心!以后我会站在你这边的!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说!”梁桓抬起头,心疼地看着晖尔。 晖尔微笑道:“嗯,好!不过你放心,这点事情还不能把我怎么样的!” 看到如此坚强的晖尔,梁桓既钦佩,又心疼。 这要是换了任何一个人,可能早就痛哭流涕,精神失常了。而她,居然可以如此淡定。 可是,为什么是她一个承受?温子阳呢?温子阳躲去哪里了? 一想到将晖尔一个人置身水深火热中,而自己置身事外的温子阳,梁桓将不禁怒火满腔。 “温子阳呢?他死哪里去了?为什么不管你?” 第104章 她能搞掂 晖尔淡淡道:“这个事情不关子阳哥哥的事情,我自己能够搞掂的!” “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也不出现,他还是个男人吗?!”梁桓愤愤不平。 “子阳哥哥不是不管我,他是去省城给张铭的母亲看病去了,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晖尔解释道。 “那你不知道打电话告诉他听啊!电话在哪里?我去打给他!”梁桓很激动。 晖尔神色淡定道:“不用!他在救人,我不想分他心神!我说了,我可以搞掂的!” 她能搞掂? 她怎么搞掂啊? 看到弱不禁风的晖尔那一脸的淡定,梁桓不知道她的勇气从何而来。 心里便更是心疼! 梁桓有点焦躁不安。 他想要拥抱她,为她遮风挡雨,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啊! 看出梁桓的心宁不定,晖尔安慰他道:“梁桓,你回学校去吧。你放心吧,我真的没什么的!这点风浪不能把我怎么样的!你要知道,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说着,晖尔居然笑了! 她的笑容那么明媚,那么清澈,像草原一般辽阔,像大海一般的澄明,藐视着世间一切的黑暗和险恶。却最能温暖人心。 面对这样的晖尔,梁桓自愧不如。 但从此保护晖尔的责任,他却不会再放松。 “晖尔,不管怎么说,我,梁桓,永远都是你的朋友!还是那句话,我随叫随到!” “好的!谢谢你,梁桓!”晖尔笑着看着梁桓离去。 梁桓刚走,陈家婶子就来了。 “晖尔呀,可见到你了!这几天我来过诊所几次,发现诊所关门,心里真着急啊!” “陈婶子,是不是陈叔有什么事?”晖尔首先想到的就是陈叔的身体。 “托你的福,你陈叔现在是一天比一天大好了!他现在能够下地来自己吃东西了,还嚷着要来看你呢!” 陈婶子现在气色也比之前好了不少,她衣着整洁,脸上也圆润了一些,看起来人也精神了。 “那就好!”晖尔也放心不少。“那陈婶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是来看你呀!” 陈婶子将手里的几个鸡蛋放在桌子上,一下握住了晖尔的手: “看,这么好的孩子,年纪这么小,就能给人看病,这么聪明,却遭人嫉妒,被人说三道四的。我听到那些羞辱你的话,肺都气炸了!几次冲上去差点跟人干架!” “晖尔,你别理那些烂嘴烂舌的嚼舌根!我们行得正,坐的端,有什么好怕的是不是?再说了,咱就是跟温大夫有感情,那也是男未婚,女未嫁的,正大光明的,什么也不用怕!你说是不是?” 晖尔听了陈婶子的话,笑得十分灿烂: “谢谢陈婶子了!你放心,晖尔也是这么想的,咱行得正,坐的端,什么都不怕!” “好!好!看到你这么乐观自信,我也就放心了!”陈婶子从内心里佩服这个孩子的胆魄。这真是个不一般的孩子!“陈婶子来看你,也没什么可带的,这六个鸡蛋你留着吃,正是长个的时候,得补补。” “那就谢谢陈婶子了!”晖尔也不客气,凡是别人的真诚心意,她都会收下。 “那陈婶子回去做事去了,过两天陈婶子再来看你,你要好好的哦!” “陈婶子再见!” 送走陈婶子,晖尔接诊了两位病人。这时又走进一人来。 这是一个带着黑色圆形墨镜,带着黑色瓜皮帽,留着山羊胡子,举着一个文明拐杖,模样大约七十几岁的老人。 “老人家,您请坐!” 老人坐下。 “老人家,您哪里不舒服?” 老人不语,只是伸出手去让晖尔号脉。 晖尔想,或许,这是一位不能语者吧。她朝对方微笑了一下,将手搭在了老人的手腕上,认真号脉。 号了一会脉,晖尔收回自己的手,微笑地对老人道:“老人家,您身体好着呢,没有病。” “我不看病!”老人这時开言道。 “那您老是不是口渴了?我给您到碗水喝吧!” “我也不喝水!”老人面无表情道。 “老人家,那您有什么事吗?”晖尔依旧和颜悦色道。 “我也没事!”老人道。 “那好吧,老人家,那就请您坐在一边休息吧。” 晖尔起身想扶老人到一边到座椅上休息,将就诊的这个位置让出来,好让下一位来就诊的病友有地方就诊。 “我就坐在这里不动了!”老人也不动。 “那好吧,老人家,这里有水,您老要是渴了就喝水,要是有什么需要呢就告诉我!” 晖尔轻笑,给他到了一碗水放在他面前,便继续自己的事情,该看书時就看书,该接诊時就接诊,一点也不受干扰。 而一个下午,来看病的人倒也不少。晖尔另外搬来一条凳子放在了桌子的另一边,给看诊的人坐。任老人坐在那里。 这样一直到了饭点,小花和林丽莎给她送晚餐来了。晖尔便对老人道: “老人家,晚饭时间到了,您老也该饿了吧,我陪您老去饭店吃点什么吧?” 老人这才起身,哈哈大笑几声,扬长而去。 晖尔有些不放心,毕竟年纪这么大了,又坐了一下午,想出去送他一段路程。可是等她追出去時,发现那位老人已经不见了。 晖尔皱眉回到诊所。 “那位老人是谁呀?”林丽莎问。 晖尔摇了摇头:“不认识!” “不认识,你也请人吃饭?”小花道。 “有一种人你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像是已经认识很久了!”晖尔道。 “呵呵!”小花尬笑。神女的话就是深奥。 “这位老爷爷在我诊所坐了一下午了!没喝一口水,没吃一点东西,就这样走了!”晖尔心里还是有些不忍。“我刚刚应该送送这位老爷爷的!” “你刚刚不是去送了吗?”小花道。 “可是,我一出去他就不见了!”晖尔颇为遗憾道。 她便将这位老人今天的做派说了一遍。 林丽莎听了,不无震惊道: “晖尔,你该不会遇上高人了吧?或者神仙?这位老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啊!”小花微呆地看着林丽莎,又看着晖尔,道:“很像呃!晖尔,这位老人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就这样一下午看着你。来无影,去无踪,仙风道骨,真的很像神仙呃!” 晖尔也微微发呆地看着小花和林丽莎,在回想下午的事。但她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笑道: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神仙,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罢了。” “这可不像是普通人哦!”林丽莎坚持自己的看法。 “就是,我觉得更像神仙!”小花也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见过神仙?”晖尔睨视着小花。 “可是这位老人跟书上讲的神仙一样一样的呀!” 晖尔一边慢悠悠地吃着饭,一边听着小花和林丽莎关于那位老人是神仙、还是人的对话。倒是颇有趣。 这时有人来喊道:“晖尔,快去公社接电话,有人打电话找你!” 晖尔抬头看看林丽莎,又看看小花,道:“谁会打电话找我?” 但不等林丽莎和小花回话,晖尔就放下碗,飞快地向公社跑去。 等她上气不接下去地跑到接传达室時,来人告诉她道:“三十分钟后再打来。” 喊人接电话,来回的路途要耽搁很多的时间,所以,打电话的人都是先打过来通知,待接电话的人到了后,再打过来通话。 诊所离公社的距离不远,快点走也就七、八分钟。 这样一般一来一回要花去二十来分钟的时间。 所以等晖尔到了接听电话的地方不久,电话铃再次响起。 传达室的人接到电话后,再将电话递给晖尔,晖尔的手微微颤抖,她将电话刚刚放到耳边,就传来了一道清亮的声音: “是晖尔吗?晖尔,我是温子阳!” “子阳哥哥!”晖尔唤道,声音一下就哽涩了。 在有人喊她来接电话時,她一开始还有些发懵,不清楚会有谁给她打电话。但随即她就想到了,一定是子阳哥哥打来的电话! 因为只有子阳哥哥,才会在离开之后,心里还会想着她,才会想着给她打电话。 她飞奔而来,抑制不住狂跳的心,只为听到他的声音。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一听到他的声音,情感的浪潮一下扑面而来,她竟一下不能控制自己。 这些天来,她面对那么恶毒的诋毁,稳如泰山,沉着应对,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和难过的,十分冷静。但当她一听到温子阳的声音時,她才发现,她也不是那么坚不可摧的,她也需要关爱,只是看这份关爱来自谁。 她这才发现,她是那么地想念他! “晖尔?你没事吧?” 温子阳听到晖尔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对。那声音嗡嗡的,鼻音有些重。 “我好着呢,子阳哥哥!你在省城还好吗?张铭妈妈情况如何?”晖尔已经平静下自己的心情。 “张铭的妈妈情况一直不稳定。我还要在省城待两天。”温子阳道。 “哦,那你安心地在省城待着吧!也多陪陪温奶奶!我挺好的,一般中午和下午都有坐诊,晚上就在学校上晚自习。”晖尔道。 “嗯,你还是要以学习为主,多休息,晚上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就不要坐诊了!” “嗯!我知道的,子阳哥哥放心吧!平日里,也有小花和林丽莎陪着我呢!” “那好!晖尔,要没有别的事,那就再见!”温子阳道。 “子阳哥哥再见!” 晖尔放下话筒,又向喊她来接听电话的人表示来感谢,这才向诊所走去。 “是温大夫给你打的电话?那你干嘛不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他?” 小花明明听到晖尔喊子阳哥哥,却只报平安,不报忧患。心里有点不平。 “告诉他干嘛?让他在省城里待的也不安心?”晖尔睨里小花一眼。 “我也觉得小花的话说得对!这个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是你跟温大夫两人的事情,你们应该一起面对,你也就不用一个人这么辛苦了!”林丽莎也道。 “我不觉得辛苦呀!我能一个应对的情况下,不想子阳哥哥也跟着烦心!” 晖尔道。 林丽莎目光幽幽地看着晖尔。晖尔回来時眼睛红红的,她明显地哭过,可还要强撑。 小花也很自责,刚刚她要跟着晖尔一起去接电话就好了,这样晖尔不跟温大夫说,她就可以夺过电话,将这里的一切都告诉温大夫。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她们就是想告诉温大夫,也不晓得对方的电话呀。好遗憾。 温子阳是在温老太太的家打的电话。 他一回省城自然就住在温老太太的家里,只是这段时间他没日没夜地守在张铭的家里,看护张铭的妈妈,都没有回去看望自己的奶奶。今天得空,特意回来看望奶奶。 看到客厅的电话,温子阳就想到了晖尔,就想打个电话回去。 “听到你喊晖尔,你是在给那个小丫头打电话?”温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孙儿。 “嗯,奶奶,她还问您好呢!” “这小丫头,一看就是个机灵的!” “没错,她可聪明啦!她还没满十四岁,但可以跟我一起坐诊了,那个诊所还是她建议开的呢!”温子阳不无骄傲道。 “是吗?难得见过你这么夸赞一个人,看来你对这个丫头印象很不错?”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温子阳。 “她是叫我子阳哥哥的人,我觉得我有个这样的妹妹还不错!”温子阳扶着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下:“奶奶您还记得她?” “记得!”温老太太笑道:“这个小丫头,见了就难以忘记。她现在与你一起坐诊?” “嗯!只要没课,她就会来诊所帮忙的!” “这个丫头,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照顾她!” “那是自然!奶奶托付的人,孙儿岂敢怠慢!” “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这么听奶奶的话了?”温老太太刮了刮温子阳的鼻子,道:“陪奶奶去园子里走走吧!这次要不是回来给你朋友的妈妈看病,你是不会想着回来看我这个老太婆的!” “哪有啊,奶奶,我不是才不久回来看过您的吗?”温子阳道。 “才不久?你这才不久都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老太太很不满。 “老太太,我看您现在是越来月矫情了!明明不到两个月,您就说是两个多月了,您是不是忘记了实事求是的光荣传统了?” 温子阳一边扶起老太太,一边作古正经道。 “臭小子,你现在居然敢指责令人尊敬的老前辈?” 面对老太太的温柔的小拳头袭来,他立即躲开了:“不敢!不敢!” “前辈,您请稍等一下,我再去打个电话!” “好吧,我等着你!”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孙儿,感觉他这次明显地开朗了不少,心里莫名的欣慰。 温子阳想着晖尔刚接电话時,那声音明显地有些不对,还是有些不放心。便又将电话打了过去。 接电话的还是那个去喊晖尔来接电话的人。 “温公子,你这是又要去喊那个晖尔姑娘来接电话吗?” “不是,我这次就是打给你的!”温子阳道。 温子阳的脸变得越来越严峻,他挂了电话,又飞快地给张铭打了个电话,嘱咐了几句,然后就回房拿了自己的行李就往外走。 “奶奶,我不能陪您散步了,我有事得马上走!” 温子阳走到温老太太面前,轻轻的拥抱了一下她,随即往外走去。 “喂,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要去哪?” 老太太的话还没说完,温子阳已经不见了身影。 温子阳刚走出院子,就看到温青阳正下车往院子走来。他什么也没说,走上前抓住温青阳的手臂就往吉普车走去。 “你这是要干嘛?” 温青阳不明所以,想要问清楚。但温子阳将他塞进驾驶室里,他自己坐进副驾驶室,才一脸阴沉地说了两个字: “快走!”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邵水卫家镇!” “邵水卫家镇?靠,子阳,这个时候去卫家镇,赶到那里也是凌晨了,你要这么急吗?我连晚饭都还没吃呢!”温青阳想,至少让他吃了晚饭吧。 “少罗嗦,快走!” 温子阳催促着,大有温青阳再迟疑一下,他就要将温青阳推下车,自己驾车而去之势。 温青阳很无奈。反正,只要跟温子阳在一起,他就是受虐的那一个,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他只好自认倒霉。 小车一路飞奔。 两人再也没有一句对话。 温青阳很想问一下他,这么急着回卫家镇是出了什么事?但温青阳也非常清楚,他即使问,也得不到答案。还不如留着口水养牙齿,别自找没趣。 车里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温子阳的脑海里却反反复复地回放着他与那位李哥的对话声: “温公子,你这是又要去喊那个晖尔姑娘来接电话吗?” “不是,我这次就是打给你的!” 温子阳道。 “李哥,我开始跟晖尔姑娘通电话時,感觉到她的声音有些不对。我想问问你,晖尔她这段时间还好么?你清楚她的情况么?她是不是每天还在诊所里坐诊?” 李哥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他。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如实回答。 “温公子,你既然特意打电话问我,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晖尔姑娘这一段时间,情况不太好!也不晓得从哪里传出来一些流言蜚语,说她勾引你,不要脸,把你人都给吓跑了……话传的很难听!你也知道,这等于毁了一个女孩子的清白,而清白对一个女孩子是何其重要……” “不过,晖尔这个姑娘很勇敢,她好像并不把这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照常上课,照常坐诊。但她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她是不是把一切都压在心里,谁也不知道……” 温子阳已经听不下去了,他挂断电话,就要飞奔到卫家镇去。 晖尔是他救过来的女孩,他是她的子阳哥哥,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同时,他又十分地心疼。她那样一个小女孩,这么小就要承受这么多的伤害。她一个人能承受得住么?她为什么不在电话里告诉他啊! 吉普车到了卫家镇,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温子阳下车,也没理温青阳。他独自回到诊所,打开电灯,看着诊所里的一切,里面十分整洁。处处都透着晖尔的影子。 温青阳想跟着温子阳进诊所去,但温子阳已经在前面将门关上了,生生地将他丢在了卫家镇的街头! 温青阳真想站在这卫家镇的街头大声骂娘: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 第105章 他连夜赶到她身边 他还没吃晚饭呢!就不能让他进屋去找点吃的,哪怕煮点面条也行啊! 即使对待奴隶,也得给对方吃饭吧。 卸磨杀驴。 没人性的家伙! 除了诊所里,镇上的街道并没有灯光,到处是黑灯瞎火的。漆黑的夜,就像一个巨型恶兽张开的嘴,似要将一切有生机的东西吞噬。 温青阳瑟瑟地回到自己的吉普车上,关上门窗,抱着自己饥饿的肚子入眠。 早上六点半,卫家中学起床的义勇军进行曲把诊所里温子阳、和吉普车里的温青阳同时叫醒。 温子阳知道,住校的学生六点半起床,然后是早自习,七点二十早餐,八点正式上课。 温子阳决定要做一件事情。他起床洗漱后,就去饭店的早餐部买包子,他要买一百个包子,送去学校给晖尔全班同学作早餐。 此刻清晨。镇上还少有行人。温子阳刚走到饭店,温青阳就跟上来了。像一个幽灵一般。 “你怎么还在这里?”温子阳看到温青阳,蹙了蹙眉。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个人存在。 温青阳没有理温子阳,他懒洋洋地站在那里,等第一锅包子出炉時,他抓起几个包子就往嘴里塞,差点没把嘴吧烫出几个血泡来。 他昨晚倒是想连夜赶回省城去呀。可是他空着肚子,实在没有力气再跑七个小时的路程了。 再则,他还没弄清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能就那么回去呢? 这个时候,温青阳不想跟温子阳说话。他吃着他的包子,看着温子阳让卖包子的老板将剩下的包子用几个袋子如数地装起来,整整一百二十个呢。见温子阳提着几袋包子就往学校走去。他一愣,飞快地跟上,抢过温子阳手里地几个袋子,也一同往学校走去。 早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時,晖尔与班上的同学收拾起课本,正要去学校食堂吃早餐時,温子阳和温青阳每人提着两大袋的包子走到了教室的讲台上,大声道: “我叫温子阳,是晖尔的子阳哥哥,我请同学们吃包子!刚刚出炉的热包子!” 同学们开始都是一愣,接着不知道谁发出“哇”地一声,教室里立即轰鸣了起来,大家纷纷上前去拿包子吃。 “大家别急,每人都有两个!”温子阳又道。 晖尔呆呆地站在自己地座位上。她没想到她的子阳哥哥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 她昨天晚饭時才跟子阳哥哥通过电话,他怎么这么早就到了这里?他是连夜赶过来的吗? 这样一想,眼睛就有些湿润。 “晖尔,你发什么愣呀?来,吃包子!” 温子阳用袋子装着三个包子来到晖尔面前。 包子的香味扑鼻而来。晖尔接过包子,含泪咬了一口: “谢谢子阳哥哥!” 说着,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她背过身去,将眼泪擦去。 这个时候,什么也不用说,她就知道,子阳哥哥是回来给她撑腰来的! 虽然她并不清楚,他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 温青阳这时也走了过来,不无委屈道:“晖尔,我昨晚可是连夜开了七个小时的车赶过来的,连晚饭也没吃,饿着肚子到现在!” “谢谢青哥儿,给你包子!你吃吧!” 晖尔不知道如何感谢温青阳,随手将自己手里的两包子递了过去。 “不用理他!” 温子阳没理温青阳,他拉着晖尔就走到教室外。看着她: “晖尔,你安心上课,中午再来诊所,我回来了,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晖尔含笑点点头:“好!” 这时,廖嘉珍走到温青阳的面前:“青阳哥哥,你怎么来了?” 温青阳在这里见到廖嘉珍,有些意外:“嘉珍同学,你原来跟晖尔在一个班呀!” “嗯!”廖嘉珍点点头:“我跟晖尔是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学!” “哦,这很难得呀!”温青阳笑道。 “嗯,我们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廖嘉珍道。“你跟子阳哥哥怎么这么早就到这里来了?” “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什么也不讲,昨晚拉着我就往这边赶,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一想起自己昨晚流落卫家镇街头的非人待遇,温青阳心里还在忿忿不平。 “是这样的:有人诬蔑晖尔勾引子阳哥哥……” 廖嘉珍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悄悄地告诉了温青阳。 温青阳一听,也极为震怒:“啊?有人居然这么毁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太恶毒了!我非揪出这个人不可!” “是啊,我们都想帮晖尔揪出这个可恶的人呢!”廖嘉珍也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温子阳的突然出现,对廖嘉珍是当头一棒。 本来外面传言,是卫晖尔勾引温子阳,吓得温子阳人都逃跑了。现在温子阳主动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卫晖尔身边,这不就证明,传言都是假的吗? 还有,卫晖尔一个人在这里,对付起来都不容易,现在温子阳来了,那就更没办法对付了。 廖嘉珍心里已经看到了她与潘景美阴谋的破产。 看到温子阳对晖尔的关心,看到班上的女同学一个个看向温子阳和卫晖尔那羡慕的眼神,廖嘉珍心里对卫晖尔又恨了几分。 到了中午,廖嘉珍没在学校吃饭,下课铃一响,她就跑去了潘景美那里,向潘景美报告温子阳回来镇里的情况。 “妈,怎么办?怎么办啦?温子阳回来了,我们的计划破产了!要是被温子阳知道了真相,他就再也不可能喜欢我的了!” 廖嘉珍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惊慌不已。 “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现在胜败还不知道呢!” 潘景美一副稳超胜券的样子。 “我们的目的就是要卫晖尔离开温子阳!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流言蜚语,大凡有一点羞耻心,卫晖尔也不敢再跟温子阳在一起了!即使她没皮没脸的还想待在温子阳身边,但石湘蓉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这么不要脸呀,她一定会阻止卫晖尔在靠近温子阳的!你就等着看吧!” 廖嘉珍听潘景美这么一分析,又看到了希望。 她们的这番操作,换着别人,肯定早就被羞辱得无地自容了,即使不羞愤得自杀,也是不敢再继续那样下去的。她就不信卫晖尔是块钢铁,可以毫不在乎人言的可畏? 即使卫晖尔不要脸,那卫晖尔的家人不会也那么不要脸吧,看着卫晖尔往男人的身上贴? 姜还是老的辣。廖嘉珍还是很佩服潘景美的。 母女俩一起吃了饭,廖嘉珍又回到了镇里。 今天是集市。卫家镇逢七便是集市。 乡下人,出门都不早,人们从四面八方来到集市,一般要到上午十一点人流到达高峰,高峰人流维持到下午两点,才慢慢散去。 此刻镇上人潮涌动。 最热闹的地方还是子阳诊所。 这一个星期来,各种针对诊所里那个小姑娘的流言蜚语,风起云涌,传的四面八方都知道。 那女孩不是神灵转世么?不是神女么?怎么也会有这些流言呢? 大家都想来看一个究竟。 来看看这个女孩子还会不会出现在诊所里。 让人们没想到的是,这个女孩子不但出现在诊所,还跟温大夫一起坐诊,认真地给人看病。看起来没有一点异样。 这么安静、沉着的女孩子,如果不是心地坦荡,如果不是问心无愧,是不可能做到这么沉稳的。 而且温大夫也在。他跟那个叫晖尔的绯闻女孩有病人時,看病,没病人時,互相笑笑,说说话,没有一点忌讳。 如果不是心里坦荡,又怎么会如此地沉稳,无所畏惧? 可见那些流言都是假的! 是有人嫉妒,故意想诋毁人家,实在是太恶毒了! 大家看到这一幕,眼里满是钦佩!就更加地相信这两个心地坦荡的小神医了。心里对他俩也就更加地喜欢和信赖了。 “看到了吧,都看到了吧,我说人家两个小神医没问题吧!就是有人妒嫉人家,乱嚼舌根,想毁了人家!” “就是就是!这两个小神医,天生一对!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了,又怎样?人家那也是两情相悦,用的着勾引吗?” “就是!肯定是有人见不得别人好,想要毁了这个神女的清白。但神女就是神女,没有人能够毁得了她!” “那是!要不然怎么被人称为神女呢?她就是不一样!就是很强!我们这些凡人,没有人能够伤得了她的!” “……” 一时间,集市上议论纷纷。但大都是喜悦的,钦佩的,祝福的话语。 石湘蓉牵着海晖,也跟石娥英来到了集市。她的女儿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她怎么可能平静地待在家里,无动于衷呢? 虽然她们两天前才在学校的会议室里见过面,那惊心动魄的场面还在眼前;虽然晖尔看起来胸有成竹,毫无惧色,但石湘蓉作为母亲,实在是没法平静。 晖尔还是一个孩子,她能经得起那些留言的诋毁和摧残么? 石湘蓉在家里寝食难安,她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来看看外界的动静。来看看她的女儿到底好不好。 石湘蓉一行一路来到诊所,所听所言多是一片赞叹之声,她的心里多少有了些安慰。就连石娥英也在安慰她: “你看吧,大家都很喜欢晖尔!晖尔那么聪明,是个有本事的人,是大家眼中的神女呢,谁能伤的了她呢?” 在石娥英的眼里,晖尔现在能给人看病,能挣钱,温子阳一看也是个顶尖的人,要是她真能跟温子阳在一起,那才是好事呢。 石娥英一点也不担心晖尔。如果因为温子阳的原因,败坏了晖尔的清白,那就要温子阳承担一切,让那些流言变成事实,让温子阳娶了晖尔,不就没事了吗? 反正,她觉得没必要太担心。 但石湘蓉的想法不一样。晖尔还是个孩子,她首先担心晖尔能不能承受得住那些流言。 再则,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就像一个人的性命那样重要,她绝不允许别人玷污了她女儿的清白。 所以,她今天来,一则是来看看动静;二则是要采取措施的。 林丽莎和小花看到晖尔的妈妈和奶奶来了,立即迎了上去: “阿姨,奶奶,海晖,你们来了!” 看到诊所里外人很多,石湘蓉将林丽莎和小花拉到一边,询问晖尔的情况。 “两位同学,晖尔现在诊所里吗?她情况还好吗?” 小花抢先答道:“阿姨,奶奶,你们就放心吧,晖尔好着呢!今天清早,温大夫也从省城里回来了,他还到学校里看晖尔呢!这不,两人都在诊所里接诊病人,好着呢!” 林丽莎接着答道:“阿姨,奶奶放心!温大夫一回来,外面所有指向晖尔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而且,晖尔也说,清者自清,只要自身正,就不怕任何的流言诽谤。她一直都很冷静,一点也不把那些谣言放在心上!晖尔真的让人敬佩!” 石娥英一听,眉毛都长了三分,一脸地自豪。 石湘蓉听了,心里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石湘蓉了解情况后,就想去看看晖尔。谁知海晖一个人早就跑过去了。 海晖挤进人群,跑进了诊所,朝晖尔扑去:“姐姐!” “海晖,你怎么来了?你跟谁来的?”晖尔一下抱起海晖。 “我跟姆妈、还有奶奶一起来的!”海晖答道。 “那姆妈、奶奶呢?” 海晖没有回答姐姐的话,而是从姐姐的怀里滑溜了下来,走到温子阳的面前,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温子阳: “漂亮哥哥,有人说我姐姐跟你有关系,说我姐姐喜欢你,我姆妈和奶奶都很担心,可我一点也不担心!我也喜欢你!你就做我的姐夫好不好?” 诊所里的人都是一愣,没想到这么个小东西,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都忍俊不禁。 “海晖,你这个孩子,在胡说什么呢!” 石湘蓉刚一走进诊所,就听到海晖在口出狂言。她立即走上前去将海晖抱起。 “妈,奶奶,你们来了?”晖尔被整了个红脸,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到石湘蓉和石娥英,温子阳也立即站起,红着脸向她们打招呼: “阿姨,石奶奶!” 第106章 证人被毒哑了 “子阳,晖尔,你们忙!你们忙!我们给晖尔带了几个果子,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石湘蓉看到周围这么多的人,放下果子,抱起海晖就往外走。生怕海晖又说出什么大言不道的话来。 “阿姨,石奶奶慢走!”温子阳只好又道。 晖尔去送石湘蓉和石娥英,将她们送到外面后,对她们道: “妈,奶奶,你们放心好了,我什么事也没有!而且,我还要揪出那个散布谣言的黑手,我不会放过这个人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中!” 石湘蓉看着这样的女儿,又是欣慰,又是担心。她每天不在晖尔的身边,终是不放心的。 “晖尔,咱身正不怕影子斜,谣言不攻自破就行了。别的事你不必去理它,好好读书,照顾好自己就是了!” 她担心这个事情,女儿要是总揪着那个幕后黑手不放,反而会生出不安全来。 “妈,你别担心,我自有分寸!” 晖尔笑笑,又摸了摸海晖的小脸蛋,就跟她们挥手再见了。 廖嘉珍看到这个画面,有点傻眼。 廖嘉珍一来到镇上,就一直注视着诊所的情况。根据潘景美的分析,人要脸,树要皮,卫晖尔这次是不好意思再同温子阳在一起的了。可是,看到林丽莎和贺小花在诊所门口招待来人,说明卫晖尔还是在诊所里呀。 廖嘉珍不甘心,就走上前去探查。 “丽莎,小花,你们又在给晖尔帮忙啊?” 小花瞄了廖嘉珍一眼,不满道:“那不是!每到集市,来看病的人很多,温大夫和晖尔都忙不过来,我们每个集市都会来帮忙的!哪像你,温室里的花朵,一点风吹日晒都经不起!” “今天人又不少啊!” 廖嘉珍伸头往诊所里一看,就看到卫晖尔和温子阳分别坐在桌子的对面,都在认真地给病人把脉,两人不时地交流一句……那画面怎么那么地刺眼! 她有点看不下去,就借口有事离开了。 这个情况好像并不是她和潘景美分析的那样啊,卫晖尔跟温子阳不但没有分开,跟过去没有两样,还是那么地相对而坐,还是那么地卿卿我我…… 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地不要脸,那么汹涌地流言他们都无所谓?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廖嘉珍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 她走出人群,一转眼就看到了石湘蓉抱着海晖过来了。 看到石湘蓉那不安的眼神,她心里一喜,觉得应该有曲好戏。便悄悄地跟在她们的后面,又慢慢向诊所走去。 只见石湘蓉和石娥英一路交谈地走去诊所,跟贺小花和林丽莎说了一会话,就走进了诊所里。 就在廖嘉珍满心期盼,想象着石湘蓉如何面对卫晖尔和温子阳,看到卫晖尔又跟温子阳在一起,她作为母亲会感到怎样地羞耻,然后将卫晖尔从诊所里拖出来,警告卫晖尔,从此不得再跟在温子阳的身边丢人现眼…… 然尔,她倒是看到了,卫晖尔很快就跟着石湘蓉和石娥英从诊所里出来了,但她们没有争执,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羞恼的场面,而是彼此叮嘱,微笑,然后挥手告别,而卫晖尔又回去了诊所里。 反观石湘蓉和石娥英,她们进诊所時,脸上隐隐还有着不安,而等她们出了诊所時,她们脸上的不安都消失不见了! 靠!这是一种什么状况? 这一家人都是不要脸的! 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任凭自己的女儿跟一个男人打得火热,任凭外人的白眼也不在乎。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一家人啊!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啦! 廖嘉珍在一边恨得直跺脚。 到了下午两点,集市上人群散去,也到里诊所里大家的午餐时间里。每到这个时候,一个个都饥肠辘辘里。 “王帆,你们先去饭店点餐,我跟晖尔晚点到,有事说。”温子阳对王帆他们道。 “好的,我们走吧!”王帆带着几位知青和林丽莎、小花向饭店走去。 温子阳虽然那么早就带着包子去学校看望晖尔,但两人却没有多少时间说话。一直到现在,两人想说的话都还没说。 看到温子阳看向自己有些愠怒的目光,晖尔抢先道: “子阳哥哥,我昨天电话里不是告诉你我挺好的吗,你怎么连夜又赶过来了?你来了,张铭妈妈怎么办?” “张铭妈妈,我自然会安排好的!我到是想问你:为什么出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诉我?你把子阳哥哥当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个外人?”温子阳的愠怒很明显。 晖尔咧嘴笑笑:“你看我不是很好嘛,什么事也没有是不是?要是一些流言蜚语就可以把我打倒,那我就不是卫晖尔了!当然啦,子阳哥哥回来了,还是让我很惊喜的,很开心的!” 晖尔想以自己无敌的明媚笑容,将子阳哥哥的不快都驱走。 其实,她更想的是拥抱他。可惜,她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 “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如实地告诉我,不得隐瞒!听到了吗?”温子阳不满地看着她。 “遵命!” 晖尔立即双腿并拢,昂首挺胸地立正在温子阳地面前,一副庄严地样子。惹的温子阳忍俊不禁,笑了。 “子阳哥哥,我们去吃饭吧,我的肚子都饿瘪了!” “走吧!” 温子阳揽着晖尔的肩,两人一起向饭店走去。 人们看着他俩,都露出善意的笑容。 “你知道肇事人了吗?”温子阳边走边问。 “知道!只是还没有证据。不过很快就有了!” 晖尔又将学校里的事情告诉了温子阳。 晖尔脸上的那种笃定和自信,让温子阳十分地欣赏。不过,他以为,既然他回来了,就应该是给她阻挡风雨的一堵墙,不应该让一个女孩子去独自面对。 他俩到了時,饭菜都已经上好了,人一到,大家都已等不及,就开吃了。 “今天下午,也许是傍晚,会有一曲好戏,你们先别走,待这曲戏唱完后,你们再走!”晖尔边吃饭,边道。 大家都好奇地看着晖尔。 “今天有演出队来演戏么?”小花懵懂地看着晖尔。 “是啊,今天是什么特别地日子吗?”王帆好奇地一会看着温子阳,一会看着晖尔。 “是我亲自导演地一曲戏!”晖尔故作神秘道。 “啊?可是没看到你排练呀!”小花还是稀里糊涂的。 林丽莎猛然想起了什么。她伸手拍了一下小花的头:“哪有那么多的废话!你等着就是了!” 大家都特别好奇,静静地等待着晖尔嘴里说的“好戏”开场。 林丽莎却越等越紧张。她有些担心,害怕这曲戏给演砸了。 那天的情形林丽莎记忆犹新。那个四处传播谣言女生的父亲,可是一个长得比较壮实的中年男子,看起来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的异常。可晖尔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告他三天内必有生命危险,而且还只有她能救!那本身就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看到那人迟迟没来,林丽莎也越来越担心起来。 如果那人什么危险也没有,那晖尔岂不是自砸招牌? 如果那人有危险,但却遇到了别的世外高人,将他的危险给解除了,晖尔的招牌自然也是给砸了。因为她说的话没有实现,那就是在说谎。 这中间的不确定性,实在太多。 晖尔啊晖尔,人说话不能说的太满,一旦没有实现,你说的话以后还会有人听吗?那就成了一种笑话了。 林丽莎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一会走到诊所外,一会走到晖尔的面前,躁动不安。 晖尔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丽莎,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等到天都快黑了,每家每户都升起了炊烟,才见几个人抬着一个人疾步走来。 他们直接将人抬到了诊所门口。刚将人放下,只见一个妇人猛地跪在了晖尔的面前: “神女,求你救救他!求你救救我丈夫!” 林丽莎一看,跪在地上的妇人,正是前天大闹学校的那位妇人;而躺在担架上的,正是被晖尔认定必有生命危险的那妇人的丈夫。 大家看到,那躺在担架上的男人,眼睛紧闭,面色灰暗,一片死气。 晖尔上前看了看那男子,摸了一下他的脉动,道: “要我救他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说出对我造谣中伤的幕后黑手!不然,你们就将人抬回去吧!” 那妇人一听这话,得知她的丈夫还有的救,眼里立即有了一丝光泽。 要知道,她丈夫从昨天开始人就很痛苦了,他们请了好几位郎中看了,都没有用。 今天上午,他们又将人送去了县医院,还是找不到原因。 眼看人越来越不行了,万般无奈之下,他们才将人抬到这里来。 她立即将头磕得山响: “神女姑娘,请你先救人吧!只要你救了他,我什么都告诉你!” “怎么?你现在还想跟我讨价还价吗?那你就把人抬回去吧!”晖尔冷笑一声,不再理会。 那个还包着头的女生也跪在了晖尔的面前:“卫晖尔同学,求你救救我爹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那妇人哆哆嗦嗦地从身上摸出了一百块钱递给晖尔,声音沙哑,有气无力道:“这是赔给那位受伤同学的医药费!神女姑娘,你就救救我们吧!我们、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晖尔将那一百块钱塞到小花的手里,道:“这医药费自然是要赔偿的,但你们如果不说出诬蔑我的幕后黑手,人,我是不会救的!” 晖尔冷冷地看着这对母女:“你们现在都想着来求我了?你们在四处散布我的谣言,诋毁我的清白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那妇人突然用力地抽打起自己的脸来: “都是我!都是我鬼迷心窍!有人说你是神女,神通广大,我不信,就跟人打赌:要是你的清白被人给毁了,你会不会也像普通女孩一样伤心难过?我要是赌赢了,就能得到三百块钱!是我蠢!是我该死,不该冒犯了神女,不该自寻死路!” 那妇人一边抽打着自己,一边忏悔。并将所有的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 晖尔看到这位妇人的表演,心里冷笑: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讲真话!行呀,既然你这么没诚意,说明我们没有医缘,既然如此,我也不会给没有医缘的人提供治疗的!你们回去吧!我们也要回校上晚自习了。送客!” 一听这话,王帆几位知青就开始往外撵人。 “走吧!都走吧!我们要关门回家了!” 那妇人面色惨白,她从自己女儿手里夺过一个瓶子,猛喝了几口水,抱住晖尔的一条腿道:“你莫走,我说!我都说了!” 但这时,那妇人突然扼住自己的脖子,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了! 她拼命地厮扯着自己的喉咙,面目狰狞,状态十分地痛苦。 “娘!娘!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那女生哭喊着。 晖尔和温子阳立即给那妇人检查起来,发现那妇人的嗓子被毒哑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 ……这是晖尔的华丽分割线…… “怎么,还在难过呀?”温子阳看着没精打采的晖尔,微微叹口气。 自从前天傍晚的那个意外场面的出现,晖尔就陷入了无比地自责中不能自拔,到现在还是整个人还没有精神。 “我如果不那么逼问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了?是我做得太过分了吗?”晖尔张着迷茫的眼神,一时没法原谅自己。 温子阳伸手揉了揉晖尔的脑袋,道:“你没有做错什么!你当时那么处理,一点也没错!” 当晚,那妇人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毒哑了嗓子,他们尽管及时做出了抢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虽然那妇人没有太大痛苦,生命也保住了,但嗓子已经没法挽回了。 追查那毒药的来源。妇人是从她女儿的手里拿着水喝了后,出现问题的。而那女生,也说不清那水的来源。只是说他们来的路上,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是谁递给她的水,她也不知道。 而那个妇人又不识字。这居然成了一个无人能破的案件。 第107章 乐晕 晖尔尽管后来救了那妇人的丈夫,也没收取他们任何费用,让他们一家人回去了。但那个突发事件,还是让她感到十分自责。 她为了查找出幕后黑手,那天趁校长办公室里人多拥挤時,神不知鬼不觉地点了那女生父亲的一个穴位,他三天内必会爆发重疾,然后必会求上门来。这样,她就必将问出那幕后黑手来。 但她没想到的是,那个暗藏的黑手居然这么恶毒。动作又比她快了一步。 她是不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将这一家人推向了危险的境地? 她如果不那样做,这一家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那妇人就不会被毒哑了。 “好在那妇人只是毒哑了嗓子,并没有生命危险。这也是她甘当恶人走卒应该付出的代价。你没必要这么自责!” 温子阳轻轻地拥了拥晖尔,安慰着她。 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晖尔这么地难过,这么地精神不振。自从她起死回生以来,她一直都是笑着面对人生,面对所有的事情。 在她浑身浮肿、面目全非時,在她几次晕迷、生命垂危時,她都没有这样沮丧过。她将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却对这户人家造成的一点不幸都没法释解。这个孩子,还是太善良了。 “你放心吧,即使没有了这条线索,子阳哥哥也会帮你找出那个幕后黑手的!” 为了让她高兴起来,温子阳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本子和一叠钱出来,摆在了晖尔的面前。 “晖尔你看:这是我们这个月诊所的收入,一共是九百三十二块。除去我们购买一些药品、器械、租房等成本外,还剩七百八十六块。我们二一添作五,每人可分得三百九十三元!这是三百九十三元是你的!” “啊?子阳哥哥,这么多的钱啊!” 这小东西果然见钱眼开! 只见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那么多的钱,完全是一副惊讶、兴奋的、难以置信的表情。成功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摸了摸那些钱,又翻了翻那个记账本,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有这么多的钱。 “你没有算错吧?你不会将所有的钱都留给了我,而你自己没留一分钱吧?” 温子阳笑了。 他又揉了揉晖尔的脑袋: “傻!子阳哥哥可没有你想的这么傻,子阳哥哥也是要按劳取酬,也是要挣钱吃饭的!” 他怕晖尔不信,又从抽屉里又拿出另外一叠钱来:“看,这是属于我的三百九十三元,一分也不少!” 晖尔摸着那么多的钱爱不释手。但她还是将自己面前的钱推到了温子阳面前: “子阳哥哥,这些钱主要都是你挣的!诊所也是你开的,所以这些钱理当是你的!你之前已经给了我一百块钱了,已经够多的了,我已经很知足了,不能再要了,再要就是贪心不足了!” 温子阳干脆将那些钱卷起来塞进她的口袋里:“我说过的,诊所是我们一起开的,收入我们一人一半!我可不想落人口舌,还说我是剥削他人剩余劳动价值的资本家!你不收,子阳哥哥反而会生气的!” 晖尔咧嘴笑得合不拢嘴:“子阳哥哥,你真是我的财神爷,我发财了!” “我们发财的日子还在后头呢!你就等着吧!”温子阳故意调侃着。 晖尔想了想,就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来:“你之前给过我一百块钱了,这一百块钱我得还给你!” 温子阳又将这一百元塞进晖尔的口袋里:“这个钱就不用还了!就当是我奖励你的!” “奖励我?什么理由?”晖尔觉得这个理由不成立。 “理由很多呀!” 温子阳微微而笑,道: “比如,诊所是你提议开的,如果我是诊所的所长,你就是名誉所长;比如,我不在镇里時,你照常坐诊,没有让诊所关门;比如你神医和神女的名声,让我们的诊所声名远震,招来了四面八方的人们……理由可多了!” 晖尔想,如果她再推辞,他肯定还会找出一堆理由来。那恭敬不如从命。 “那好吧!那这钱就先存在我这里,等你以后要用钱時,就从我这里来取!我们两个,谁跟谁啊,是不是?” 晖尔趁机又调戏一下子阳哥哥。 这钱放在她这里,和放在他那里,又有什么区别呢? 反正不久的将来,他们是要成为一家人的! “子阳哥哥,那我出去一下,我要把这些钱存起来!” 这些钱她是要保密的。暂时不会让人知道。 外人知道了,是会惦记她的这些钱的。 如果让家人知道了,石娥英就会天天想着她的钱。 而如果让卫中新知道她一个月挣的钱是他十个月的收入,肯定会很伤他自尊。她是个善良的孩子,自然不会让她那么敬爱的、那么帅气、那么年轻有为的父亲大人受伤的! 他们如果问起来她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她说一个月能有三十块,就会让他们觉得很不不起了,就会让他们很羡慕了。 钱是个好东西。她要让自己先富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到时再让他们都吓一跳! “我陪你一起去!” 温子阳将自己的钱也带上,陪同晖尔一起去了镇里的信用社,两人留下部分零用,各自将钱存了起来。 “子阳哥哥,我明天后天期中考试,后天期中考试结束了想回家一趟,这两天就不来诊所了!”晖尔跟子阳哥哥请假。 “没问题呀,你也该放放假了。在家多玩两天。”温子阳道。 “多玩两天肯定是不行的,我得挣钱呀!我会早点回诊所的!”晖尔俏皮道。 温子阳敲了敲晖尔的头:“你个财迷!钱对你这么重要吗?” “当然啦!”晖尔也不隐瞒。“我可肩负着让一家老小过上好日子的重担!” 想到前世里,她的老爸老妈将三个孩子送上大学,还要照顾奶奶和家里一些亲人们的生活,一直省吃节用,一分钱板着两分用,日子过得相当的拮据。 这一世里,身为家中长女的她,一定要助父母一臂之力,让他们的日子过的轻松一些,快乐一些。不再像前世那样辛苦了。 今天是她来到这一世第一次领薪水的日子,她当然首先想到要跟石湘蓉分享她的喜悦。 如果不是明天要期中考试,她现在就回去了。 考试结束得很早,晖尔交了考卷,就往家里奔去。 她去饭店买了二十个包子,分成三袋;又给每家买了两斤肉,分成三袋。提在手里沉甸甸的。但想着就要见到家里的亲们了,她十分开心,走得飞起,也就不觉得重了。 先路过石娥英和八奶奶的家,晖尔当然就将他们两家的包子和猪肉送给了他们。 石娥英和八奶奶接到了还热乎的包子还有猪肉,自然是又欢喜又感动。 这孩子,还是一个住校的高中生,自己也正是长身体时候,可是总还想到照顾她们,不是给钱,就是购物。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呢! “晖尔,你怎么还买了肉,这得花多少钱啊!” 石娥英看着晖尔手里提着那么多袋东西,又心疼又好奇。 “奶奶,我今天发薪水,有钱了,所以让一家人都开心开心!” “呀,发薪水了呀!你子阳哥哥一个月给你发多少钱啊?” “不多,三十块!”晖尔道。 “三十块!这么多啊!”石娥英显然是吃惊不小。 她的这个孙女儿,就是有本事,这么小就能挣钱了,一个月都能挣三十块了,真是了不得! “奶奶,我回去了哦!” 看到石娥英眼里灼灼的目光,晖尔立即向自己家里跑去。 要是石娥英知道她一个月挣了多少钱,会不会直接扑倒她啊!晖尔觉得这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海晖一闻到包子香味,就跑了过来,接过包子,就像饿死鬼投胎一样,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海晖,你慢点吃!别噎着!” 晖尔又将包子递给朝晖和石湘蓉:“朝晖,妈,你们都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晖尔,别这么大手大脚地花钱,要省着点用!” 石湘蓉看着包子,舍不得吃。包子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奢侈品。 “妈!你别什么都舍不得吃!告诉你吧,我现在可以挣钱了,我给子阳哥哥打工,这个月他给我的工资是这个数!” 晖尔将石湘蓉拉到一边,伸出了一个指头。 石湘蓉一喜:“十块钱?” 在石湘蓉看来,晖尔主要时间是上课,只有在空余时间才去诊所里帮帮忙。温子阳一个月能够给晖尔十块钱,已经是非常康概了。 “不是十块,是一百块!” 晖尔本来是想告诉石湘蓉,她一个月能挣三十块钱了。石湘蓉知道后,肯定就很惊讶了。但她看到石湘蓉连一个包子都舍不得吃,就格外地心疼,一时没忍住就往上加了三倍。就是想让石湘蓉看到她都这么能挣钱了,以后就不要再那么节省地过日子了。能吃就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以后家里的肉啊,白米饭呀,都可以吃起来!不要考虑钱的事情! 石湘蓉一听,瞪大了眼睛:“什么?一百块?晖尔,你今天没发烧,没说胡话吧!” 说着,石湘蓉伸手去摸晖尔的头。 对于石湘蓉来说,一个月挣一百块钱,那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几乎是不可能的。她还没听到过有一个月能挣一百元的工作。除非是那些省级以上有资历的大领导。何况,晖尔只是一个打工者,怎么可能能挣这么多的钱啊! “妈,是真的!”说着,晖尔就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来:“这就是子阳哥哥今天给我的钱!” 石湘蓉看着晖尔手里那么多的钱,她的手都有些发抖。 “是不是子阳将所有的钱都给了你?” 晖尔道:“没有啦!挣的钱我们两个平分,他一百,我一百!” 晖尔留出三十块来,将余下的钱都给了石湘蓉: “妈,我自己留十块钱,我还想给奶奶和八奶奶每人十块钱,余下的这七十块钱都给你!你看我都能挣钱了,你以后不要再那么节省了,多买点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知道了吗?” 石湘蓉一下抱住了晖尔,热泪盈眶:“晖尔,没想到你现在挣的比你爸爸的还多!真想不到!你以后要好好工作,好好地帮子阳开好诊所,要对得起一个月这么多的钱!” “我知道了,妈!”晖尔点头道。 “还有,你一个月挣这么多钱的事要保密!外人知道了会嫉妒的!不要说是外人了,就是你奶奶知道了,她也会常找你要钱的!”石湘蓉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晖尔笑道。“我已经告诉我奶奶了,我一个月挣三十块钱。她听了大吃一惊!” 石娥英要是知道她一个月能挣一百块钱,会不会当即乐晕过去啊?晖尔开心地想。 “哦,这样啊?”石湘蓉也笑了。 “今天已经晚了,明天早上我去镇里买些肉回来,给你们改善伙食!”石湘蓉开心道。 “妈,肉我已经买回来了!” 晖尔又打开另一个袋子,从里面提出两斤肉来。 石湘蓉又是一番惊喜。她还以为那一袋也是包子呢。 有了肉,石湘蓉就开始做晚餐。她将肉一分为二,今晚就多做点。剩下的一斤肉,她准备留着慢慢吃。 好久没吃肉了,海晖和朝晖一看到肉,就流口水,一个个守在灶火面前不动。 等肉煮熟了,晖尔给每个人盛好饭,就让朝晖和海晖坐在桌子面前吃了起来。 看到朝晖和海晖吃得那么地欢畅,晖尔再次感叹道:“妈,以后每个星期都要买几斤肉回来给朝晖、海晖吃!看把他们馋的!你自己也要吃呀!你要是身体不好,谁照顾我们呀!” 见石湘蓉省着不吃,晖尔夹了两块肉硬是放进石湘蓉的碗里,要她吃下去。 “晖尔,你也吃呀!”石湘蓉还想将自己的碗里的肉夹给晖尔。 “我现在每天都能吃到肉的,肉我都要吃腻了。你没看到我都长胖了吗?”晖尔笑道。 “姐姐,你每天都能吃到肉啊?”海晖好生羡慕地看着姐姐。 第108章 你的笑容才是我们生命里的阳光 晖尔揉了揉海晖的头:“对呀,姐姐有子阳哥哥照顾,他每天都会给姐姐买肉吃的!以后,姐姐也经常给你们买肉吃好不好?” “好!太好了!”海晖连连点头。 朝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着。看得出,他很开心。 “钱,还是要省着点用的,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石湘蓉感叹道。 “对了,晖尔,你舅舅生了个儿子,明天办满月酒,你明天星期天正好在家,我们一起去吧。” “哪个舅舅?”晖尔一时没听明白。 “还能哪个舅舅,你上游舅舅呀!”石湘蓉道。 “哦!” 但一想到这个大舅舅,晖尔心里就莫名地变得沉重起来。 石湘蓉有一母三姐弟。他们都出生在邵市,上有姐姐石湘芸,下有弟弟石上游。外婆去世時,石湘芸七岁,石湘蓉三岁,石上游一岁。 后来,外公石三祝再婚,娶秦丽芬,又生了石上庆、石湘琴、石上好三位子女。 秦丽芬不管前面的三个孩子,石湘蓉三姐弟经常流落街头,没有吃,没有穿,甚至没地方容身。石三祝力不能及,只好让自己前面的三个孩子去到乡下,跟乡下双目失明的瞎子奶奶一起生活。 石湘蓉三姐弟就这样由城里孩子,流落成了乡里孩子。她们跟自己的瞎子奶奶相依为命。虽然还是没的吃,没得穿,但总算有了破屋容身,总算没人打骂他们了。 石湘蓉每次说到他们三姐弟的这段经历,就会泪流满面。所以她们三姐弟的感情也特别地深。 为了有所依靠,石湘芸和石湘蓉都在十七岁就结婚了,石上游作为一个男孩,在乡下,家里又一贫如洗,娶妻困难,年近三十岁才结婚。 石上游前面生有一女石东梅,跟海晖同岁;现又生下儿子石东响,近日满月。 对于石上游来说,他现在有儿有女了,自然是幸福的,生活虽然清苦,但也充满了希望。 石湘蓉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为自己的这个相依为命、吃苦长大的弟弟,如今也儿女双全,而感到无比欣慰。 但只有晖尔知道,她的这位可怜的舅舅,生下的是一对弱智儿。小时候还不太明显,长大成人后,他们上学连小学都没法完成,没有起码的生存能力,一家人的担子全压在了石上游的身上,那时的困境才让人绝望…… “晖尔,你怎么啦?你不想去舅舅哪里吗?” 看到晖尔心情一下有些低落,石湘蓉不解道。 “啊?没有啊,去!当然要去的!” 晖尔掩饰着自己的沉重。很多事情,她知道,但他们都不知道,她不想让他们过早地陷入到生活地困苦中去。 “对了,晖尔,那个造谣污蔑你的幕后黑手找出来了吗?那天你说的那个人三天内必有生命危险,而且只有你能救,那人后来怎么样了?你救了他了吗?” 石湘蓉猛然想起了这件事来。本来这几天她在家还一直担心来着,怕晖尔处理不了这件事。 “救了!但幕后黑手还是没找到!” 晖尔便向石湘蓉说起了那天的事情。 “那个幕后黑手真是毒辣,居然把一个人给毒哑了!” 石湘蓉又惊讶,又气愤。 但她主要还是想安慰自己的女儿。 “你也不要为这件事难过了!世上总有这样一些恶人,见不得别人好,总想打击那些比她好的人。但她的目的并没有实现!你用自己的胆气和智慧表现出了自己的无畏,和对对方的蔑视,维护了自己的清白和荣誉,你很了不起!女儿,妈妈为你骄傲!” “可是,我还是没有找出那个幕后黑手!” 晖尔不无沮丧。她已经就要看到那个黑手的本来面貌了,只差了一步,就功亏一篑。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样的坏人,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她迟早都会显原形的!”石湘蓉安慰道。 “嗯!” 晖尔点点头,笑了。 其实,对那个若隐若现的幕后黑手,她心里早就有数了。揭穿这个人不在这一时。既然这人还不想出现,那她也不在乎再跟她周旋下去。看她还有什么花招! 晖尔不会让这件事、这个人影响自己的心情。她这一世来到这个世界,不是来寻烦恼的,而是来追求幸福的。她不仅要追求自己的爱情,嫁给那个她前世里深爱的男人——做子阳哥哥的妻子,同他生儿育女,相亲相爱地生活在一起;她还要好好爱自己的亲人,让她的老爸老妈,她的弟弟妹妹,她的奶奶和八奶奶们,因为她的存在而生活得更幸福。 “朝晖,你现在开始练习走路了吗?可以走了吗?”晖尔转眼看着朝晖。 “我能举着柺杖走路了,我每天都会练习一会!还有,姐姐,我开始学习一年级的课程了,等明年开学,我就可以直接上二年级了!”朝晖开心道。 “好哇!我家朝晖真能干!”晖尔亲昵地抚抚弟弟地脑袋。 “妈,朝晖现在还要换药吗?”晖尔又看着石湘蓉道。 “换药到不用了,但要定期清洗,用热水泡双脚,促进血液流通,换绷带。”石湘蓉道。 “那我今天来给朝晖泡脚吧!” 晖尔收拾好了碗筷,烧好水,就给朝晖拆绷带,取石膏,泡脚。 晖尔看到,朝晖的双脚,每只脚的脚腕、脚背、脚后跟等部位,开了四个刀口,据医生介绍,他们是将每只脚里的肌腱和韧带都做了重新组合和调整,将双脚的脚背和脚板板正到正常的位置,再打石膏固定,伤口好了一个月后,通过三个月以上的练习行走,让双脚形成行走记忆,以后就能正常行走了。 所以,朝晖的脚还要继续打石膏固定两个月以上,等他能够脱离柺杖,自行走路了,才能拆掉石膏,正常走路。 晖尔给朝晖泡脚、洗脚,虽然脚上的伤口都已愈合,但每只脚上的四条像大型蚯蚓似的伤疤还是那么地触目惊心。 “朝晖,还痛吗?” “平日里不痛了,姐姐!就是在练习走路時,还是会有些胀痛,不得力。” “哦,不要急,脚板落地,一步一步地来,习惯了就好了!” “我会的,姐姐!” 晖尔给朝晖泡了脚,又给他的双脚打上石膏固定,这才放松下来。 晚上,辅导朝晖、海晖学习,能重新参与到他们的成长,晖尔感到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石湘蓉将朝晖托给石娥英照顾,就带上晖尔、海晖去参加石上游儿子的满月酒。 说是满月酒,其实就是家里的几位亲人聚一聚,给这个家增添一些喜庆的气氛。 所以来人,也就是石湘蓉一家,石湘芸带着她的两个儿子。算是他们亲姐弟的一次聚会。 让晖尔没想到的是,外公石三祝也来了。 石三祝中等身材略微发福,脸圆润而白净,眼神温和,显得很慈祥,看起来是个有福气的人。 可惜他中年丧妻,再娶不贤,虽然后面又有了三个孩子,但由于再婚妻子不管前面的孩子,让自己前面的三个孩子都流落到了乡下,他无暇顾及,心里一直心存愧疚。 但石上游是他的长子,石上游的儿子石东响是他的长孙,他这次来参加自己长孙的满月酒,也算是补偿自己愧疚的一种方式吧。 石三祝给自己的长孙封了八块钱的红包,估计是搭上了他的全部私房钱,也是尽力了。 石湘蓉给石东响封了一十八块的红包,石湘芸封了三块六毛钱的红包。 听石湘芸跟石湘蓉讲的悄悄话,她的这三块六毛钱都是借来的。石湘蓉唏嘘不已,就悄悄地塞给了石湘芸六块钱,也是心疼自己这位苦命的姐姐。 “外公!” 晖尔看到石三祝,迎上前去。 她对自己的这位外公心存怜悯。 记得在前一世里,她小时候有一次去到邵市,外公给了她三毛钱,结果她在一个下午用这三毛钱连买了十根冰棍,把它们全部吃进了肚子,好好地过了一次冰棍隐。 她能感觉到,外公是爱她的。也是爱他流落在乡下的三个孩子的。只是秦丽芬太过厉害,怕他的钱给了前面的三个孩子,她的工资收入便一分钱也不拿出来,家里的一切开支和后面三个孩子的一切费用,全部得由石三祝一人负担。这样以来,他对乡下的孩子,就显得无能为力了。 石三祝伸手抚了抚晖尔的头,喊了一声:“晖尔!”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想给晖尔一块钱,可怜他身上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了,所以手放进口袋里摸了老半天,还是空着手出来了。 上次晖尔被人打死,他想来乡下看望一下,安慰一下自己的女儿石湘蓉,却因为拿不出两块钱的车费钱,而未能成行。 这次见到晖尔,他满是愧疚。 “好孩子,身体都大好了吗?” “都好了!” “下次来邵市玩,外公给你买冰棍!” “好的,谢谢外公!”晖尔笑笑,点点头、 她很想给外公一些钱,但想到他的钱都会被那个苛刻的后外婆秦丽芬搜刮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家人围着石上游的儿子石东响,看着虎头虎脑的孩子,都十分欢喜。 特别是石上游,一脸幸福的模样。全然不知道这个孩子将会成为他一生的负担。 晖尔看着石上游脸上的喜悦和幸福,就十分地心酸。 人的命运,真的无法预料。 在前世里,石湘蓉的三位亲姐弟,石上游和石湘芸最后都落得十分凄惨,只有石湘蓉还算幸福圆满。而在石湘蓉的这一生里,一直都在为如何照顾好自己的这位姐姐和这位弟弟,而竭尽全力。 一家人吃了中午饭,就各自回去了。 石湘蓉带着晖尔和海晖送别石三祝,看着他上了车,也往家里走去。 “妈,那我就直接回学校了!” 回家途中要经过邵水中学,晖尔就同石湘蓉和海晖告别。 石湘蓉本想去看看温子阳的,想到他对晖尔的照顾和康概,就甚是感动。但因这次她是去走亲戚,没有什么准备,只好作罢。 看到石湘蓉走远,晖尔便向诊所走去。 诊所关门。 子阳哥哥去哪里了呢? 她兴致勃勃地走来,他却不在诊所? 晖尔打开诊所的门,开了灯,里面整洁又安静。她看到桌子上有一张字条,便拿着看起来。 是子阳哥哥特别留给她的: 晖尔,我回一趟省城,去看看张铭妈妈的恢复情况,不出意外,我会尽快回来的。一切要向前看,正义必将战胜邪恶!要让自己开心起来! 子阳哥哥即日。 字条是昨天留的。 也就是说,他知道她昨天期中考试完了后要回家去的,今天又是星期天,她肯定会在家待着的,便一个人去了省城。还怕她不知道,特意留个字条告诉她。 子阳哥哥的字条让她感到十分亲切。他就像是能感觉到她在想他一样,怕她担心,所以不在時还特意告诉她去向。真的好温暖。 晖尔将子阳哥哥的纸条看了好几遍,然后叠好放进自己的口袋。 既然来了,她就在这里坐诊吧。反正星期天下午是寄宿学生回校的时间,学校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 不一会儿,贺小花和林丽莎也来了。 她俩都从家里带来了一些好吃的,不约而同地来看晖尔。 特别是小花,晖尔给她挣回了一百元的医药费,那可是一笔巨款。小花的父母很高兴,特别给晖尔准备了一些好吃的。 她俩经过诊所時,特意去诊所看了看,发现只有晖尔一人在诊所里,立即扑了进去。 “晖尔,你看,我特意带来了你喜欢吃的猫耳朵!你吃吧!”林丽莎道。 “晖尔,我妈接到那一百块钱的医药费,都乐疯了,立即出去给你搜刮好吃的,后来想来想去,买了一只鸡炖好,让我给你带来,说是给你好好补补身体!” 小花将手里的一个包裹打开,一层又一层,里面居然包了三条毛巾,才现出里面的一个不大的瓦罐,里面的鸡汤还冒着热气。 晖尔终于笑了。她拿起调羹喝了一口鸡汤,就将这一瓦罐推到小花和林丽莎的面前: “你们两个把它们都吃了吧!我今天在舅舅家吃满月酒,又是鸡,又是鱼,吃的太饱,现在一点都不饿,吃不下了。” “晖尔,你终于笑了!太好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天你不开心,连我和林丽莎都不理,我们的心就像笼罩在厚重的黑暗里,一点光明都莫得,拔凉拔凉的……晖尔,你的笑容才是我们生命里的阳光啊!” 小花立即拍起晖尔的马屁来。 难得的是,林丽莎这一次居然也认可小花的话,用力地点着头。更过分的是,她居然一下抱住了晖尔,深情满满道: “晖尔,我就怕你不开心!只要你开心了,我们就开心了!” 小花看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靠,这个林丽莎,一煽起情来,比她还过分! “好了,别煽情了!你们快趁热把鸡吃了吧,不然,我就送给别人去了!”晖尔故意道。 “好,我们吃!我们吃!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给外人吃呢!” 小花吃着吃着,就暴露出了她自私的本性: “我本来觉得我家老妈好偏心,这么一只香喷喷的鸡不给我这个亲生女儿吃,却千叮咛、万嘱咐地,要我必须完整地交到你的手里,给你吃!你们说她是不是好过分?我都一度怀疑我是不是她亲生的!” “噢?没想到啊,贺小花!给你吃,还给出怪来了?那我现在收回!” 晖尔说着就要将那瓦罐鸡收回。小花立即抱住瓦罐不放。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覆水难收!” 就在诊所里一片欢笑声時,廖嘉珍走了进来: “呀,什么事,你们这么开心啊?” 廖嘉珍一来,诊所里的气氛一下就变了。 第109章 给点阳光将灿烂 特别是晖尔,一看到廖嘉珍,她的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晖尔不高兴了,小花和林丽莎当然也不会高兴。 这几天,因为那个幕后黑手将证人的嗓子毒哑的事情,让晖尔十分自责和郁闷。除了她的子阳哥哥,连小花和林丽莎晖尔都不敢靠近。她将自己封闭起来,谁都不理,谁也不见。 现在看到她好不容易有了笑脸,廖嘉珍一来,晖尔的脸陡然一沉。这让小花和林丽莎十分地紧张。 看得出,对于廖嘉珍的出现,晖尔明显地反感。 “怎么啦?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廖嘉珍明知故问,却又装着什么都不知道都样子,一副傻白甜的模样: “看,我给你们带什么来了?菠萝蜜!又香又甜,很好吃的!这是有人从南方带回来的,你们没吃过吧?” 这东西,鸡蛋大小,一个一个晶莹剔透,蛋黄色,芳香扑鼻,小花和林丽莎还是第一次见到。 小花一见这稀奇的东西就直咽口水,很想吃,但看到晖尔一脸的阴沉,她就不敢动手。 “都看着做什么,你们吃呀!都吃呀!真的很好吃的!” 廖嘉珍劝道。还特意将一盒菠萝蜜推到晖尔的面前: “晖尔你也吃呀!别再为那天的事情不开心了!事情过去了,就别想了!” “那天的什么事情?”晖尔冷冷问道。 “我、我都听说了,那天那个证人哑了,你很难过,很不开心!别想那件事了,过去了就算了!”廖嘉珍像一个好友一样关心着晖尔。 “都过去了?你是不是以为那个幕后黑手我就不知道是谁了,所以你很开心?你错了,廖嘉珍,我一直都知道是谁!你不要忘了,我可是能预知未来的人!” 晖尔用轻蔑、冷厉的眼神看着廖嘉珍。 “什么?你知道?晖尔,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冲过去将这个可恶的家伙撕碎!” 小花一听晖尔的话,就摩拳擦掌起来。 晖尔知道小花是个冲动狂,她没理小花,只是用凌厉地眼神盯着廖嘉珍: “廖嘉珍,在我还没发怒前,拿起你的臭东西给我立即滚出这里!” 廖嘉珍看着晖尔的眼神,还是十分惧意的。 这个人似神似鬼,亦正亦邪,有时真的难以琢磨。 但是,她不会这样就露出怯意的。既然一直在装,她就要继续装下去。 廖嘉珍一下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脸一下变得惨白,眼里一下泪盈盈的,那泪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落下来。 “晖尔,为什么?我们不是好朋友么?我也是真心关心你的呀!” “啪!” 晖尔什么也没说,走上前就是一击响亮的耳光。直打的廖嘉珍后退了好几步,跌倒在了地上。 “好朋友?你也配?!别玷污了好朋友这个名字!” 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这几天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因为廖嘉珍这一副白莲花的样子,悲愤的情绪又达到了顶峰。 晖尔的这一操作,把小花和林丽莎吓了一跳。她们没想到晖尔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一时忘了反应,只呆呆地看着。 这一耳光显然打的很重,廖嘉珍的半边脸都红了起来。 “立即拿上你的臭东西给我滚!” 晖尔不管不顾,上前将廖嘉珍带来的两盒菠萝蜜塞进了廖嘉珍的怀里,提起廖嘉珍,就将她一脚踹出了门外。还不忘恶狠狠地声明道: “以后你最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我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廖嘉珍没想到卫晖尔居然对她动手。 过去,她跟卫晖尔维持表面的友好,再嫉妒也没有撕破脸;再阴险,也只是暗地里进行。为的是能接近她,迷惑她,能够及时知道她的想法的和动态,为自己的行动找到更准确的方法。 但现在,她被卫晖尔这般修理,还当着贺小花和林丽莎的面,她颜面尽失,再也装不下去了。 廖嘉珍从地上站起来就往诊所里冲来: “卫晖尔,你这个贱人!你居然敢对我动手?看我不把你给撕了!” 晖尔见廖嘉珍冲来,她提起一条凳子就要往前挥去。 眼见惨案就要发生。 小花和林丽莎这时反应了过来,她们一个抱住了廖嘉珍,一个抱住了晖尔,将她们奋力分开。 小花将晖尔手里高高举起的凳子,小心地取了下来,并轻声道: “晖尔,我们不生气!不生气!冲动是魔鬼!我们要好好的,不跟一般人见识!” 这个时候的小花倒是清醒的。 她冲锋陷阵地,她不怕,反正这条命是晖尔给救的。 但她不能让晖尔受到任何的伤害。 所以像这种冲锋陷阵的事情,以后就交给她好了。 小花小心翼翼地取下晖尔手里的凳子,就同林丽莎一起将廖嘉珍拖出了诊所,拉到一边去。 廖嘉珍还是一次次地要冲过去复仇。 “行了,行了,廖嘉珍,你也别这样了,你知道晖尔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她已经憋了好几天了,你再冲过去,不见得就能讨到好!” 林丽莎和小花并不清楚晖尔和廖嘉珍之间发生了什么,所以对廖嘉珍说话还算客气。 “她哪里心情不好?她跟你们说说笑笑的,却对我大打出手,她分明就是看我不顺眼!”廖嘉珍咽不下这口气。 “晖尔这几天连我们都不理!我们在她面前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今天好不容易哄的她开心了一点,谁知道你来了又惹得她不高兴了。我劝你现在还是别去触霉头了!”小花拉住廖嘉珍不放。 “我做什么了?我今天来也不是好心好意地讨她高兴么?你们可都看到了!她凭什么对我动手?” 廖嘉珍又委屈,又屈辱,她咬牙切齿道。 “我长这么大,我爸爸妈妈都没舍得动我一个手指头,凭什么给她打!我不会放过她的!我要加倍地向她讨还回来的!卫晖尔,这个贱人!你给我等着!” 一听廖嘉珍这话,林丽莎和小花同时变脸。 “廖嘉珍,你这是一个朋友说的话么?我都怀疑你有没有把晖尔当成好朋友!如果是我,晖尔打我一顿能够消气,我一定让她打,绝不会有怨言的!”林丽莎道。 “我也是!”小花也毫不含糊道。“晖尔如果打我能出气,我就给她打!这不是一个朋友应该做的么?” 但廖嘉珍冷哼着。 她的眼里戾气很重,她忍不下这口气,语气还是那么地阴狠: “哼,她把我当朋友了吗?她如果把我当朋友就不会对我动手,就像她不会对你们动手一样!这个仇我是一定会报的!” 廖嘉珍这话彻底激怒了小花。 小花的脸也变得阴沉了下来。 “廖嘉珍,别怪我没提醒你哦,现在我还把你看成朋友,如果你有一天敢对晖尔动手,我就肯定对你动手!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晖尔!是你也不行!” 林丽莎见小花也要跟廖嘉珍杠了起来,立即将廖嘉珍推到一边,将廖嘉珍连拉带拽地送回了学校。 “大家都是朋友,都冷静下来!都冷静下来!气头上的话就不要说了!好不好?” 将廖嘉珍送回学校后,林丽莎又回到了诊所。 小花正在劝慰晖尔: “晖尔,我们不生气了,不生气了!何必为那些不相干的人生气呢?气坏了身体无人替,是不是?” “没错,晖尔,我们出去吃饭吧!我们去吃好吃的,今天我请客!”林丽莎过来挽着晖尔的手道。 她每个集市来诊所里帮忙,温大夫每次给她们每个人一块钱,林丽莎都没舍得花。她给了自己妈三块钱,自己还留着一块钱。请晖尔吃碗牛肉粉,绰绰有余。 晖尔也不想将这些不好的情绪转嫁给她们,便点头答应了。并安慰她俩道: “我跟廖嘉珍的事,不关你们的事情,你们不要在意,也不要管!” 林丽莎和小花面面相觑。 她们不管? 这可能么? 谁要她是她们最好的朋友呢,为朋友俩肋插刀,在所不辞。 “晖尔,你今天怎么这样生气?你跟廖嘉珍到底怎么了?” 见晖尔心情好点了,林丽莎忍不住问道。 小花也关切地看着晖尔。这也是她想知道的问题。 晖尔跟廖嘉珍一直不是很好的朋友么?可是今天这样子,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哦。 呵,我跟廖嘉珍的恩怨由来已久! 久到你们都无法想象。 晖尔暗道。 但她说出来的却是: “能怎么了?就是看着她不爽罢了!” 她不想小花和林丽莎因为她而受到牵连。毕竟廖嘉珍现在身份显赫,她父亲廖奇强目前在这里是有生杀予夺的权力的。 就是因为这样,她一直隐忍着没有跟廖嘉珍撕破脸,就是不想给自己在乎的人带来无端的祸端。 毕竟在这一世里,她跟廖嘉珍并没有什么生死之仇。没有表现出仇恨的理由。 但她发现,对敌人的忍让,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宁肯真枪真刀去干,也好过那样皮笑肉不笑地装模作样。 看到廖嘉珍一次次地在她面前露出那虚假的、明明笑理藏刀、却还要装的那般无辜、那般灿烂的笑容,而她还要对这个背后对她下刀子的人,笑脸相迎,以朋友相称,她就恶心得想吐。 她不想再看到这个恶心的人了。 就因为看着对方不爽,就可以拳脚相向? 她们怎么没看出晖尔是这样的人? 小花和林丽莎再次面面相觑。 她们根本就不相信这个理由。 “晖尔,你不会怀疑廖嘉珍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吧?” 林丽莎很敏感。她一下想到了什么。 “什么?这是真的么?”小花一听,微微一愣,就开始摩拳擦掌起来:“靠,这个廖嘉珍敢对晖尔使黑心,敢在晖尔背后捅刀子,看我怎么收拾她!” 晖尔面色一沉:“她是不是幕后黑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她一直对我子阳哥哥心怀不轨!我曾警告过她:什么我都可以不去计较,唯独子阳哥哥,我不允许任何人打他的主意!即使是好朋友也不行!所以我不允许她踏进诊所一步!但她今天居然敢走进诊所来,我自然就不爽啦!” 晖尔的话,让小花和林丽莎不寒而栗。幸亏她们没有打温子阳的主意,不然晖尔是不是早就看她们不爽了? “我已经对你们说了,我跟廖嘉珍的事跟你们无关,我跟她的事,我跟她了!你们不要自作聪明来管我们的事情。否者,别怪我卫晖尔不认你们这两个朋友!” 小花和林丽莎都低下了头,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她们宁肯失去全世界,也不想失去晖尔这个朋友! “好了,晖尔,我们保证,不会插手你跟廖嘉珍的事情。你别生气了!” 小花立即嬉皮笑脸地挽住晖尔地胳膊。傻白甜地笑着。 “嗯,我也保证!只要你不生气就成!”林丽莎也点点头。 这个朋友得罪不起啊! 谁要她们都爱她呢? “好吧,既然你们都是这么乖宝宝,今天我请客,你们想吃什么就随便点!” 晖尔见她俩都这么听话,脸色也一下从阴转晴,一片明媚。 她这样算不算是给了你一巴掌,再给你一个甜枣呢?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我今天一定要将这里吃光、喝光、啃光,实行三光政策!以安抚我受伤的小心脏!” 小花是给点阳光将灿烂,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家伙。见晖尔笑了,她就又开始肆无忌惮了。 林丽莎因为有小花在,也就没有借题发挥的余地了。只是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行!行啊!那你放开肚量吧,只要你吃得下去!”晖尔道。 可是小花在饭店里看了半天,每一个品种都想吃,可就是吃不下去了。诊所里还有一瓦罐鸡呢,还有她们从家里带来的榨菜、咸菜,最后她们每人只买了一份五分钱的米饭回去,就着那一瓦罐鸡汤、鸡肉和咸菜,一个个吃得不亦乐乎。 硬是将所有鸡肉吃光,将所有鸡汤喝光,所有米饭吃光。将三光政策扎扎实实落实在行动上。 吃饱喝足后,小花还是不心服的,对晖尔道: “今天的请客不算!你得将今天请客的承诺放在下一次,下次再请我们一次!” “没问题呀!别说是请一次了,天天请都行啊!” 晖尔一手搂着小花,一手搂着林丽莎,十分地开怀。 第110章 不撞南墙难回头 廖嘉珍去了学校,先去了校卫生室,要了一瓶红花油敷红肿的脸,硬是让脸上的红肿基本消失了,才回到宿舍里去。 她不想让人知道她被卫晖尔打了,这会让她很没面子。 小花和林丽莎也不会提及这件事情。 晖尔就更不屑于去提了。 那么,廖嘉珍被晖尔暴揍的事件,就像是大海里突然掀起的一个巨浪,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见了踪迹。 甚至没人知道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但在晖尔和廖嘉珍的心里,她们都很清楚,仇恨的种子已经在她们心里生根发芽,要想拔除,已经是不可能了。 而对于晖尔,这种仇恨早在前世,就已经种在她的心里了。这样一件小事,又算什么呢。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星期一,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在班上,梁桓与林丽莎并列第一名,晖尔第二名,廖嘉珍第三名。 廖嘉珍本来想在考试成绩上压卫晖尔一头。过去,卫晖尔的成绩不上不下,她的成绩就一直比卫晖尔要好很多。没想到这次居然没考过卫晖尔。 廖嘉珍对晖尔的恨就又增加了几分。 梁桓和林丽莎都用惊奇而仰慕的眼光看着晖尔:她天天就想着去诊所坐诊,课能不上就不上,居然还考的这么好。真是天才啊天才! 虽然,考试成绩对于他们意义不大,反正他们的学历也就到高中为止了,很难有继续升学的机会。但每个人心里的荣誉感还是有的。都想体现出自己优秀的一面。 作为来自前世的高材生,晖尔对于这种普通高中的考试,根本不在话下。她是故意放水不考第一名的,免得太过引人注目了。 但她这样的成绩还是十分地惊人的了。 主要的是,她大半的时间是在诊所里。 温子阳对晖尔的这个成绩也是比较满意的。他还担心诊所的事情耽误了她的学习,但看到她能取得这样的成绩,也就放心了。 这就是晖尔想要达到的效果。 只要子阳哥哥对她放心,就够了。 第二天,温子阳就回来了,同时回到镇里的还有张铭。 在看到子阳哥哥走进诊所的那一刻,晖尔立即雀跃起来。 “子阳哥哥!你回来了!” 她有一种要跳起来去拥抱温子阳的冲动。 要知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她都三天没见她的子阳哥哥了,这得几个春秋了? 但当她看到后面跟着进来的张铭時,晖尔嘎然止步,生生将自己的那份雀跃给压制住了。 “张、张铭哥哥,你也回来了?你妈妈怎么样了?她身体好了么?” 张铭瘦了很多,人显得有些憔悴。他看到晖尔,笑了笑: “托子阳和你的福,我妈已大好了,只要慢慢调养就行了!” “那真是太好了!”晖尔也替他高兴。 因为有张铭在,晖尔到也十分温文尔雅。他们聊起张铭妈妈的病情,晖尔也把自己期中的考试成绩告诉了子阳哥哥。 温子阳既意外,又不意外,因为在他心里,晖尔没有什么不能做到的。这样的成绩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错!不错!我家晖尔是个天才,考取这样的成绩并不意外!” 我家晖尔? 张铭和晖尔都注意到了这个词!都用异常的眸光看着他。 晖尔心里那个开心呀,要不是张铭在眼前,她这个时候不去拥抱她的子阳哥哥,更待何时? 她的子阳哥哥这不是已经将她看着是他的人了吗? 哇,真是太幸福了! “子阳,你刚说什么?你家晖尔?晖尔什么时候变成你家的了?你这是承认晖尔是你的人了?”张铭立即取笑起温子阳来。 对这样一个一向高冷、孤傲、让人难以接近的人,就像铜墙铁壁,你是很难找到他的弱点,加以攻击和取笑的。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他的一点把柄,张铭又怎么会放过这样一次取笑的机会呢? 温子阳脸一沉,漆黑的眸子寒光乍现:“晖尔叫我子阳哥哥,我一直将晖尔当妹妹看待,你有意见?!” 看到温子阳阴寒的眸光,张铭立即举手投降:“没意见!没意见!我羡慕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有意见呢?” 温子阳面色这才温和下来,脸上浮现淡淡地笑颜。 这样的温子阳是温暖的,是迷人的。 张铭发现,只有在晖尔的面前,温子阳整个人都会变得柔软,温和,充满着一种尽善尽美的人性魅力,十分地耀眼,让人沉迷。 当然,张铭也知道,温子阳表面上看起来很冷漠,其实内心是个十分炙热和良善的人,从他尽心对朋友,这一次这么无私、用心地救治他的妈妈,就可以窥见一二。 他的心里对温子阳也是十分喜欢和感激的。 “晖尔,你有没有发现,你的子阳哥哥越来越温暖,越来越迷人了?” 晖尔莞尔一笑:“嗯!在我眼里,子阳哥哥一直就是这么地温暖和迷人的!没人能够比得了的!” 得,看这狗粮撒的,不把你的心脏暴击得支离破碎就不会罢休。 他要是不想自找虐受。还是自动闭嘴吧! “晖尔!” 就在几人正在不同心思,面色丰富多彩時,一道声音打破了这温情的时刻, 石娥英走了进来。 “奶奶,您怎么来了?”晖尔有点意外。 今天不是集市,她们也才见面没几天,石娥英今天的到来就有点耐人寻味。 “石奶奶!” “石奶奶!” 温子阳和张铭看到了石娥英,也都纷纷起身打招呼。 “两位小伙子好!”石娥英大方地向温子阳和张铭点头。 都是熟人了,石娥英见到他们也不拘谨。 “奶奶,您这里有什么事么?”晖尔问道。 “晖尔,奶奶有话对你说,我们出去说吧!” 晖尔随石娥英去到诊所外,她们站在一边的一棵树下。石娥英有些不好意思,道: “晖尔,你上次说温子阳给你发了三十块薪水,还在吗?你能不能先借给奶奶啊?” “奶奶,那三十块钱,我给了我妈十五块,准备给你十块,我自己留五块。以后每个月我就给您十块钱吧!” 晖尔说着,就从身上掏出十块钱交到石娥英的手里。 可石娥英看着手里的那十块钱,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是一脸地愁容。 要知道,晖尔一个月三十块,能给她十块钱,已经是很够意思的了。她怎么还会是那样一种表情呢? 这让晖尔也觉得很意外。 难道石娥英真如石湘蓉预料的那样,是个贪得无厌的人? 晖尔蹙了蹙眉,问道: “奶奶,你借钱做什么?你要借多少钱呀?” “你大叔叔要订婚了,要花不少的钱,你也知道,奶奶身上没有多少钱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晖尔,你能不能借给奶奶一百块钱啊?就找子阳预支几个月薪水吧!” “一百块钱?奶奶,你把我当什么了?摇钱树啊?我不过就是个高中生而已,又不是什么有钱人!” 晖尔十分不满地看着石娥英: “人家子阳哥哥能够每个月给我三十块钱工资,已经很够意思了,我怎么还好意思去找他预支工资呢?” “晖尔,奶奶也知道你这么小就能挣钱了,已经很不错了!奶奶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嘛!”石娥英苦着一张脸道。 “对了,你刚刚说什么来着?大叔叔要订婚了?”晖尔这才找到话题的重点。 “是啊,晖尔!你大叔叔要订婚了,对方家提出要三百八十块钱的彩礼,我哪有这么多钱啊?”石娥英一副走投无路的表情。 晖尔一愣。 “大叔叔是跟谁订婚?是上次的那个铁山岭的相亲对象吗?这才相亲几天就要订婚了?奶奶,你们去调查了吗?她真的合适大叔叔吗?这是不是太草率了?我不同意!” 晖尔一下就急了。 她实在太清楚大叔叔在前世里被这个叔娘压迫,过的是什么日子。她不想这一世里,大叔叔还是过的那么憋屈,那么没有出头之日。 石娥英一见晖尔的态度,也大为不解。 这个孩子,为什么会这么反感大叔叔跟这个女孩子订婚呢? 相亲的那天,她说的话虽然比较委婉,但也在提醒他们要慎重了。 今天已经是明确地反对了。 这又是为什么呢? “晖尔,你为啥这么反对你大叔叔订婚呢?你能告诉奶奶原因么?” “我、” 晖尔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她是从前世来的吧,她看到了大叔叔在前世一直被这个叔娘欺负,一个男人憋屈了一辈子?从来就没有幸福过? “我、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大叔叔跟这个女子过的很不好!这女子太强势,脾性又劣又爆,大叔叔在她面前就像她手中的面团,她任意揉搓,要圆要扁,只凭她的心情,大叔叔毫无还手之力,活的很憋屈!我不想大叔叔活成那个样子!” “奶奶,你也知道,我的梦都会实现的!你也想大叔叔活的没有一点尊严,活的不像个男人么?” 晖尔也只能将话说到这里了。 石娥英一惊。面有难色。 作为一个母亲,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活的憋屈,活的没有男人的尊严。她也只想她的儿子生活的幸福。 可是,那个女孩不但人长得清秀,还能说会道的,已深得卫平的欢喜,她又能怎么办呢? “奶奶,你现在回去吧!把我这些话都告诉我大叔叔,让他自己去想想。看他以后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过一辈子,想过什么样的日子!” 说罢,晖尔就径直回了诊所,没有再理会石娥英。 她是真生气了。 回到诊所,温子阳和张铭看到晖尔情绪不好,就关心地问她,发生什么事了。晖尔也没隐瞒,也如实说了。 温子阳跟张铭对晖尔的态度和看法也颇为惊讶。 一则,她那么确信她的梦境一定会是真实的。 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哪能就一定是真实的呢? 即使有个别梦境会与现实吻合,但也不是每一个梦境就都是真实的。 二则,一个人的命运,主要是看那人对待命运的态度,是看他如何选择的。性格即命运,态度也是命运,外人也是无法干预的,何况是婚姻大事。 “晖尔,你梦境里的那个大叔娘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很强势,但她很坏吗?人品很糟糕吗?”温子阳问道。 晖尔回想了一会,道:“倒不是哪种很坏、很糟糕的人,但绝对不是我大叔叔驾驭得了的人!不会给我大叔叔带来幸福的人。相反,我大叔叔因为娶了她,再也不会有幸福和快乐可言!” “强势的女人一般也是那种很能干的女人,这种女人,你如果愿意臣服于她,心甘情愿听她的驱使,甘愿被她奴役,那或许不是痛苦,而是乐在其中了呢?”张铭道。 晖尔猛然看着张铭。没想到他居然有如此惊世核俗之言。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了。 “张铭哥哥,看来你是个受虐狂,以后定会有个强势女人来虐你一辈子的!” 张铭哈哈大笑着:“如果我爱这个女人,那便让她虐一辈子好了!” 晖尔便陷入了沉思,没再说话。 “晖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做出了什么样的选择,就要承受什么样的命运。你大叔叔的命就让他自己去选择,去承受好了。你只需做好你自己就好了!” 温子阳也安慰她道。 “嗯!我知道了!”晖尔终点点头。 世上那么多痴男怨女,那么多的恩怨情仇,不就是因为每个人的态度不同,看法的不同,所带来的结果也不一样么? 还有,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就像她的前世一样,她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自己不去面对和经历,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不撞南墙难回头。 她又如何能改变他人的命运呢? 这么一想,她到坦然了不少。 傍晚時,大叔叔卫平来到了镇上,到诊所找到了晖尔。 晖尔见到了大叔叔来找她,到没有感到意外。她陪着卫平去饭店请他吃饭,情绪已经十分平静。 第111章 情迷心窍 “晖尔,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了!我知道你是为大叔叔好,替大叔叔未来的幸福担心,大叔叔也很感谢你!但大叔叔是真的喜欢她,所以还是想试试!” 卫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石娥英回去后,将晖尔的话一字不落地说给了卫平听。石娥英相信晖尔的话不是空穴来风,她是真有预知能力的女孩。也让卫平重新考虑考虑。 但他对那个相亲的女子已经动心了,正处于情迷心窍的阶段。哪里还听得进反对的意见? “大叔叔,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聊!” 晖尔特意点了一份回锅肉,一份炒牛肉,给大叔叔改善伙食。 她面色平静,到像个历经风雨、看淡世事的高人。 卫平对自己的这位侄女也是刮目相看的。总觉得,重生后的侄女跟过去不一样了,完全像变了一个人。有点高深莫测。 当他听到晖尔反对他的这次婚事時,他心里也是十分忐忑的。 虽说梦境太过虚幻缥缈,但晖尔几次的梦境都变成了现实。这不能不引起他的重视。 但他又非常喜欢那位眉清目秀、能说会道的女孩,他一时难以取舍。 晖尔用十分平静的语气告诉了卫平,她“梦境”看到的他跟这位大叔娘生活中的状态。再次向他问道: “大叔叔,你愿意接受一个非常强势的女人做你的妻子吗?你能够忍受你的妻子每天对你颐使气指吗?你愿意被她驱使、甘愿被她奴役吗?” 卫平的思情陷入了天人交战的状态。 “不急,你可以回去慢慢想!等你想通了,做出了选择,就要接受选择所带来的一切后果,明白了吗?”晖尔看着他道。 卫平点点头。 看着大叔叔心事重重地低头而去。晖尔叹了口气。 大叔叔,晖尔只能做到这样了。你自己的幸福,你自己去把握吧。谁也不能代替你做决定。 张铭在这里吃了晚饭后,也回了知青点。 让晖尔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张铭又来了,这次他是提前来学校接晖尔去诊所的。 “晖尔,子阳让我来接你去诊所吃饭!” “我上完上午课就会去诊所的,不用来接的!”晖尔觉得奇怪。 “子阳怕你在学校食堂用餐,所以特让我提前来告诉你!” “今天是有什么事吗?”晖尔有些好奇。 张铭笑了笑,不语。 这时,石湘蓉也来了。她提着一个包袱走进学校来。 “妈,你怎么来学校了?”晖尔迎了上去。 “晖尔,今天是你十四岁生日,妈妈给你做了些好吃的来看你!”石湘蓉满面笑容。 “石姨好!”张铭招呼道。 “张铭你也在学校呀!”石湘蓉有些意外。 “我是来给晖尔传个信,要她中午去诊所用餐!”张铭道。 “哦,正好,我这里还给子阳带了些东西,我们就一起去吧!”石湘蓉道。 “妈,你刚刚说今天是我十四岁生日么?”晖尔挽住了石湘蓉的手。 “是的呀!你这孩子,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可姆妈是不会忘记的!”石湘蓉笑道。 “谢谢妈还给我和子阳哥哥带了这么多的好吃的来!”晖尔一边说,一边将石湘蓉手里提着的东西接了过来:“妈,那你把东西给了我,你就回去吧!朝晖、海晖还在家里呢!” 她的心思是,这样的日子,她想同她的子阳哥哥单独过。她想要同她的子阳哥哥过二人世界,不想被人打扰。 被晖尔催着走,石湘蓉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现在就开始嫌她碍眼了?她不过是想当面感谢一下子阳对她的女儿的照顾而已。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见石湘蓉走了,晖尔又看着张铭道:“张铭哥哥,你要没有别的事的话,你也走吧,我自己去诊所就行了!” 张铭一听笑笑。 他自然是知道晖尔的用意的。 这个鬼丫头的小心思他也明白。 “晖尔,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又来到这里?这是子阳的意思;而且今天来的不只是我一人,还有王帆他们。所以你今天想跟你的子阳哥哥过二人世界恐怕是不行了!” 晖尔的脸瞬间就红了。 这样被人戳穿小心思也是蛮尴尬的。 “今天你们都来了?”晖尔又开始之前的疑惑。“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们不会都是来给我过生日的吧?” “还真凑巧!没想到今天也是你的生日!你们还真是有缘!”张铭笑了。“今天是子阳十八岁生日,他把我们都请来,陪他一起度过他的成人礼!” “啊?今天是我子阳哥哥十八岁生日么?我们居然是同一天生日啊!” 晖尔还真感意外。 可见她前世里对他是多么地不了解,连他的生日都不清楚! 那时当她发现自己爱上了他后,就处处刻意地疏远他,逃避他,觉得爱上自己闺蜜的未婚夫是一件多么可耻的行为。 现在想来,这是一件多么愚蠢的行为。 男未婚,女未嫁,他们又是彼此相爱,为什么要逃避? 去纠缠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是一种可耻; 而舍弃自己所爱的、又爱自己的人,更是一种懦夫而可耻的行径。最后只会落得一个可悲的下场。 幸亏这一世,他们又相遇在了一起! 子阳,那就让我们相爱吧! 我遇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走到诊所時,果然见王帆他们都在忙绿,他们有的在炒菜,有的在布置桌子,有的在安排碗筷,好不热闹。 晖尔走到诊所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将手里的东西往张铭怀里一送,道:“我去喊小花和林丽莎去!” 张铭提着东西走进诊所,温子阳看着他:“晖尔呢?她怎么没来?” 张铭将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她刚刚到门口了,又跑去叫小花和林丽莎去了。” “这是什么?”王帆看着那个包裹问道。 “这是晖尔妈妈送来给晖尔和子阳的,说今天是晖尔十四岁生日!并感谢子阳对晖尔的照顾!”张铭介绍道。 “今天是晖尔的生日?”温子阳十分意外。 “呀,真是有缘啦,跟子阳居然是同一天的生日!”王帆笑得有点鸡贼。 “没错哦,卫家有女初长成!可惜她还只有十四岁,要是今天也是十八岁,呵呵,那我们今天祝福的内容就可以加一条了!”张铭也跟王帆一唱一和。 “听说这里的女孩十六七岁就开始找婆家了,两年时间很快的啦!”王帆继续贼笑着。 “都给我闭嘴!” 温子阳呵斥道。 诊所里的气氛一下澄明了起来。 大家各就各位,到也安静了下来。 温子阳却陷入了沉思:没想到今天也是晖尔的生日,他该送个什么礼物给她呢? 张铭打开那个包裹一看,里面居然是两钵炖鸡,显然是一钵给晖尔的,一钵给温子阳的。一打开浓香扑鼻,好不诱人。 今天温子阳生日,他们也想过买只鸡的,但因为鸡还是挺贵的,要一块五毛一斤,三斤鸡差不多就要五块钱。而猪肉只要七毛钱一斤,一只鸡差不多可以买六、七斤猪肉了。他们宁肯多买几斤五花肉吃着过瘾。也不想花那么多钱去买一只鸡。 现在石湘蓉炖了一只鸡送来,也算是弥补了今天生日宴上菜系的不足。 “居然是一只鸡耶!太香了!今天我们有口福了!” “这是人家晖尔妈妈用来疼她未来女婿的,你们也敢吃?” “哈哈哈……” 又是一片欢笑声。 晖尔跑回学校,将正在排队打饭的小花和林丽莎给提溜了出来。 “跟我走!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小花和林丽莎一听有好吃的,自然是喜笑颜开。 几个人走出食堂,只听晖尔又道:“今天可是我子阳哥哥十八岁生日,我该送些什么礼物给他呢?” “呀,今天是温大夫十八岁生日啊?这可是件大事!”小花道。 “你们给我想想,看我送他什么礼物好?”晖尔看着她的两位好朋友。 这镇里,只有一个供销社,一个饭店,连生日蛋糕都没得买,吃的用的就是那几项,具有意义的东西还真找不到什么。 三个人苦思冥想,也不知道送什么好。 “晖尔,你干脆把你自己送给温大夫好了!” 见想不出送什么好,小花突然玩笑道。 “我到是想啊,可是子阳哥哥未必接受啊!”晖尔瞪了小花一眼。 她为什么现在才十四岁?她要是也十八岁了,多好!那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向子阳哥哥表白了!这样子阳哥哥会不会就可以接受她呢? 晖尔突然有些遗憾自己还太小了! “晖尔,送花吧!我们去采些花来送给温大夫,又漂亮又有意义!”林丽莎道。 晖尔眼前一亮:“好,就这样办!” 她们立即走向旷野,十月份的花不多,要找到好看道花也不是件容易道事。 路边有很多的野菊花,小小的花朵,色彩各异,倒是漂亮的。但生日是不能送菊花的,不吉利。 “哇,前面有好多的牵牛花啊,这花也好看哦!”小花突然喊道。 “牵牛花,那是花吗?那是藤好不好?丑就不说了,连花瓶都插不了,这也算花?”林丽莎嗤之以鼻。 她们继续往前找。 终于看到了一丛开的正艳的月季花,那花儿有红有黄有紫,甚是漂亮。 “找到了!找到了!”晖尔开心地向前奔去。 月季也称蔷薇,她对月季情有独钟。在前世,她的屋前就种有月季花。这花不娇贵,你只要给它施点肥,它每个季节都开花,一朵一朵地开得特别地美。在晖尔的心里,月季就是玫瑰,丝毫也不比玫瑰逊色,却比玫瑰更接地气。 晖尔跑去就挑那开得正艳的花枝摘去,手指好几次都被扎出了血来,但她也毫不在意。 几人采摘了一大束色彩各异的月季花,晖尔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些花放哪里呢?不能就这样抱着一大束花过去吧,有花就得有一个与之相配的花瓶吧! “哪里才能找到一个花瓶呢?”晖尔看着小花和林丽莎。 小花和林丽莎面面相觑。还要花瓶啊?这个她们还真没想过。 “小花,你昨天装鸡汤的那个瓦罐还在学校啊?用它做花瓶还不错!”林丽莎突然想起了这个。 晖尔眼睛一亮:“呃,那个瓦罐真的不错!小花你快去把它找来!” 小花有点不愿意。她家里就那么一个瓦罐,还是从她的祖爷爷传下来的,宝贝着哩,拿来做花瓶,那她家里下次用什么来炖东西? 可是晖尔要的东西,她又不得不从。只要违心地跑回宿舍去将瓦罐抱来。 “晖尔,这个瓦罐可是我家祖传的东西,你以后可得还给我!” 晖尔睨了小花一眼:“这个可就不一定了,你要是舍不得,可以再抱回去!” 小花心里有些难过。这友谊的小船,怎么说翻就翻啊? 如果让她是选择瓦罐,还是选择友情,她当然只能选择友情。她只好忍痛刮爱了。 “那随你吧!你好好爱护它就是了!” 晖尔接过瓦罐,从邵水河里灌满水,将花插在里面,美的动心。 这瓦罐铁灰色,因常年用来煨东西,它的外表早已被烟火气熏成了黑青色。当一大束蔷薇花盛开在上面,居然有一种古朴沉重和现代多姿多彩的强烈对比,美的惊心动魄。 当晖尔抱住这一瓦罐盛开的鲜花走进诊所里,真正惊艳里那一屋的目光。 “子阳哥哥,这个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 晖尔的脸此刻也想花儿一样娇艳。 温子阳一向喜行不露于色,他轻轻地接过,将花放在了窗台上,专注地看着那花那罐,道: “谢谢!这花儿我喜欢!” 听到子阳哥哥说喜欢,晖尔更是欢喜得不行。觉得自己的手被扎出了几个血口子也值了。 “大家入座吃饭吧!生日宴正式开始!”张铭道。 菜已上桌。只等晖尔她们来了就开席。 一盆鸡,一盆回锅肉,一碗酸豆角,一碗西红柿蛋汤。十分丰盛。 特别地,今天还有酒,还有炒花生米和猫耳朵,可谓特别丰富了。 大家入座,一个个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直咽口水。张铭给大家都倒上酒,举起杯来: “来,首先,我们祝我们的寿星子阳生日快乐!” 大家热烈回应: “子阳生日快乐!” “温大夫生日快乐!” “子阳哥哥生日快乐!” 但这时温子阳却站了起来,道:“今天也是晖尔的生日!我建议,我们先祝晖尔生日快乐!” “好!好!晖尔生日快乐!” “晖尔生日快乐!” “……” “晖尔,我们……”这时,林丽莎悄悄地拉着小花站了起来,不好意思道:“我们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都、都没准备礼物,不好意思啊!我们祝你生日快乐!” “是啊,晖尔,我们事先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没有、没有准备礼物。”小花讪讪道。“这样吧,那花是你送给温大夫的礼物,那那瓦罐花瓶就算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吧!那可是我家祖传的东西,很珍贵的,我这个朋友不错吧!嘻嘻!” 小花还在为自己的豪气大为感动時,晖尔和林丽莎却不停地扶额。 哪有将花瓶和花分别送给不同的人的? 难道有送花不送花瓶的吗? 温子阳会怎么看待她们送的礼物? 这恐怕也只有没脑子的贺小花同学,才会说出这番分裂的没脑子的话来吧。 第112章 生日礼物 “小花,你在胡说什么呀?”林丽莎立即用手肘撞了小花一下:“花瓶你送给了晖尔,那就是晖尔的,晖尔用来装花,再送给温大夫,现在就属于温大夫的!你懂不懂?” 小花还是懵懂地看着林丽莎,那一脸的神情表示:我一点也不懂!明明瓦罐就是她借给晖尔做花瓶的好么? 温子阳似乎明白了什么,他淡淡一笑,道: “这花和花瓶是晖尔送给我的,我很喜欢!现在我再将它们送给晖尔!那花瓶不就属于晖尔的了?” 晖尔的脸刷地一红。 子阳哥哥这是不愿意接受不属于她的东西?还是不愿意接受别人送给她的东西?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就在晖尔尴尬无比,不知如何应对時,这时一道身影大步地走了进来。 他提着一盒大大的生日蛋糕,清香扑鼻。 “呀,就开席了?不错呀,很丰盛的嘛!看来我千里迢迢地赶来,来地正是时候啊!生日快乐!我是特意从省城送生日蛋糕来的!” 温青阳看着温子阳,笑得有些尴尬。因为他发现,屋里除了围坐在一桌的人,和桌子上菜肴,连一张多余的凳子和空间都没有,他手里的蛋糕都不知道放哪里。 “青哥儿?你怎么来了?来,你坐!我再去外面借两张凳子回来!”晖尔随即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 “晖尔!你坐下!”温子阳突然喝道,制止晖尔离开。他随即冷冷地瞪着温青阳道:“你没看到吗?这里没有你的位置,你给我立即离开这里!” “不能这么没人性吧?我这没远地来给你送生日蛋糕,吃饭的时候不请我吃饭,连一口水都没喝,就让我离开?” 温青阳到没生气,只是苦着一张肉呼呼的圆脸,十分可爱。 “我请你来了嘛?”温子阳寒着一张冷脸,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对这个人,他从来就没有人性! “子阳哥哥,来者是客,就让青哥儿入座吧!”晖尔想通融通融。 毕竟温青阳这么远地从省城赶来,真的不容易。这个时候个人恩怨,可以暂时放在一边的。 晖尔给林丽莎和小花使个眼色,她们都站了起来,林丽莎很快去到邻居那里借来两条凳子摆好。 晖尔接过温青阳手里的蛋糕放在一边的凳子上,另一张凳子让他就坐。 温青阳也不客气,随即入座。 “我让你入坐了吗?!” 温子阳一道寒彻入骨的眸光朝温青阳扫去。 温青阳一愣,神色微沉。他就是再不想跟温子阳计较,也受不得这般一次次地蔑视啊。 正在大家不知如何是好時,这时门外又有人通传:“温大夫,有人找!” 大家纷纷看向温子阳。 好生奇怪。这人既然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屋来呢? 温子阳收回在温青阳身上地冰冷地目光,起身面无表情地向外走去。 晖尔有点不放心,也紧跟上去。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不知羞耻的廖嘉珍。 她还记得晖尔对她的警告:“不得踏入诊所半步!”所以就没有直接进诊所去找人。 很好,她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晖尔看着廖嘉珍,轻蔑地笑了。 廖嘉珍手里捧着一个长型的红色锦盒,晖尔一见十分地熟悉。 那不是温臣贤的那盒千年人参吗? 今天是温子阳的十八岁生日,温臣贤记得清楚。虽然这个儿子已经十一年不曾叫过他一声父亲了,但作为父亲的他,从来也不曾忘记过自己儿子的生日。 温臣贤很想送个什么礼物给温子阳,一表示作为父亲的心意。想来想去,他身边最珍贵的也就是这盒人参了。 他本想亲自送来,随便看看自己的儿子。但因为担心温子阳不待见他,到时反而弄得双方不开心,便想着托人送来。 正想着托什么人送来時,他看到了正回家的廖嘉珍,便托她走这一趟。 廖嘉珍这女孩一直对他不错,很是乖巧懂事。而且她对子阳似乎也非常熟悉,经常在他面前说起子阳的事情,对子阳似乎很喜欢很崇拜的样子。让她送来,应是最好的人选了。 廖嘉珍一听温臣贤要她给温子阳送礼物,十分高兴。她正找不到见温子阳的理由,这一下理由够充分了吧。 廖嘉珍满口答应,兴冲冲地向诊所走来。 经过供销社時,她突然想到,自己该送温子阳什么礼物呢?便走了进去。 供销社里的商品实在太过单一了,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廖嘉珍看了老半天,最后看中了一套淡蓝色的运动服。温子阳喜欢锻炼身体,每天早晨都看到他跑步的身影。他麦肤色的皮肤穿上这套淡蓝色的运动服,一定非常地好看。 便花了八块钱买下了这身运动服,也算是花了大价钱了。 廖嘉珍走到诊所前,本想直接进去的。但想到卫晖尔也许就在里面,她顿了顿,便托一个路人,给温子阳传话。 廖嘉珍看到温子阳的身影,眼睛随之一亮。但看到随即走出来的卫晖尔,她的眼神又为之一沉。 “廖嘉珍?是你找我吗?有什么事?” 温子阳看着站在一旁的廖嘉珍,眼眸不由一沉。他不喜欢这个女孩。或者说,除了晖尔,他不喜欢外面的任何一个女孩。但只要不来招惹他,他也不至于反感。比如小花和林丽莎。但对于廖嘉珍,他不但不喜欢,还反感。 “子阳哥……”本想叫子阳哥哥的,但想起了他曾反感她这么叫他,便立即改口道:“子阳,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哦!” “你来祝贺我生日?我看没这个必要了吧!”温子阳嘲笑一声,就要转身离去。 “不、不是的!”廖嘉珍立即喊道:“子阳,是温伯伯托我过来的!这盒礼物是温伯伯托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廖嘉珍走上一步,将温臣贤的礼物递上。 温子阳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个锦盒,再冷冷地看向廖嘉珍:“这就更没必要了!” 说罢,转身就走。 廖嘉珍那肯就这样罢休,她好不容易有了这样一个理由来到这里,不能就这样毫无收获地离去。 机不可失,时难再来。她立即冲到了温子阳的前面,挡住了他的去路。 “子阳,你等一下!” 见廖嘉珍去挡她子阳哥哥的路,晖尔冲上前,一把推开廖嘉珍,冷声道: “你想干什么?你没看到我子阳哥哥不想见到你吗?” 温子阳将晖尔轻轻地揽到自己身边,轻睨着廖嘉珍: “我最讨厌被人纠缠!廖嘉珍同学,你回去告诉那个人:我的一切事情都跟他没有关系,我不需要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操空心!” “不是,子阳,你不接受温伯伯的东西我不强求,但请你收下我的礼物!”廖嘉珍慌忙将她买的那身运动服双手奉上:“这是我送给你生日礼物!” 温子阳轻笑:“你觉得我会收你的礼物吗?” “这是一身运动服,很适合你的!请你收下吧,这也是我的一些心意!”廖嘉珍腆着脸道。 “喝,看来不收下你的礼物,你还赖着不走了?”晖尔冷笑。“那我就替子阳哥哥收下吧!” 晖尔一把夺过廖嘉珍递上的运动服,随手就将它丢进不远处的一处垃圾车里。 回头看着廖嘉珍一笑:“这样你还满意?” 温子阳轻轻地笑了笑,拉着晖尔的手就往诊所里走去。 廖嘉珍目瞪口呆。 随即眼眶一红,她攥紧拳头,气得浑身颤抖。 温子阳走进诊所,就看到温青阳一个人坐在那里大吃大喝的,他眼眸一下冰冷,走过去就一把将温青阳从座位上提溜了起来: “我让你坐了吗?” 大家都知道温青阳是温子阳的哥哥,兄弟之间再大的冤仇也总有化解的时候吧。 何况,温青阳不远千里而来,为温子阳送生日蛋糕,可见一片诚意,也不好做得太过分了吧。 “子阳!子阳!别生气!今天是开心的日子!来者是客!来者是客!”张铭立即劝导起来。 “谁都可以!唯独他不可以!”温子阳一脸地冷厉。 “行!我温青阳既然入不了你温子阳的眼,我走!我走就是了!” 温青阳猛地站起,转身就往外走去。反正刚刚趁着温子阳离开诊所之际,他一个人狼吞虎咽,也已经差不多吃饱了。 “将你的东西带走!”温子阳毫不留情。 “那是奶奶送给你的生日蛋糕!跟我无关!”温青阳冷笑着,转身而去。 晖尔想转身给温青阳送行,替她的子阳哥哥说几句抱歉的话。让不远千里赶来的温青阳不要太伤心。但温子阳一把拉住了她,不让她离开。 “张铭去把门关上!我们开宴!”温子阳道。 温青阳走出诊所,就看到廖嘉珍站在一边眼眶红红地盯着诊所看。 “嘉珍同学,你怎么在这里?” 他刚刚只顾埋头吃东西,并没有注意外面的事情,所以并不清楚来人是廖嘉珍。 廖嘉珍一见到温青阳,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地往下落。 “你这是怎么啦?” 温青阳不解,但他看到她手里的那个红色锦盒,就一下认出了那是温臣贤的东西,便猜到了什么。 “你是来给温子阳送生日礼物的吧,被拒绝了?” 廖嘉珍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连连点头。 “我不明白,为什么温伯伯的东西,他也不收?还好像有仇一样!” 温青阳一听,叹了口气,对廖嘉珍道: “你别介意,他就是这样一个冷血的人,这不连我这个亲哥哥也被他给赶了出来了吗?走吧,我去看我爸,坐上我的车,我们一起过去吧。” 可廖嘉珍似乎太伤心了,她一下哭得住不了口,还双肩一抖一抖的。 温青阳没办法,只得上前扶着她,把她搀上汽车,关上车门,他才上车。 “廖嘉珍同学,你别哭了,哭得这么伤心干嘛?温子阳不接受你的礼物,又不是你的过错,你干嘛这么难过呀!”温青阳不解地看着廖嘉珍。 廖嘉珍可能也觉得自己这样装的太过了。她擦了擦眼泪,抽泣了一会渐渐平息: “我就是,就是觉得温伯伯太可怜了!自己的儿子跟自己像个仇人一样,他会多伤心啊!” 温青阳也叹口气。 “咦,这个事情是有渊源的。子阳过去也不是这样的,自从发生了……发生了那件事后,子阳就变了一个人,谁都变成了他的仇人。他只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奶奶,一个是他的姨妈,别的人,他一个也不相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廖嘉珍看着温青阳道。 “咦,那是一件非常伤心的事,不提也罢!” 温青阳也一下颜色突变。他将车发动,双手紧紧地抓紧方向盘,眼神直直地看着远方。 廖嘉珍很识趣,没有再问。她想起温青阳刚刚说的那句话:温子阳只听两个人的话,一个是奶奶,一个是他的姨妈,别的人,他一个也不相信! 可是他既然不相信任何人,为什么单单对卫晖尔那么好?那么言听计从? 为什么这个人不是她廖嘉珍? 她哪一点不如那个卫晖尔啊? 廖嘉珍狠狠地咬紧自己的下嘴唇,嘴唇都被咬出血来了,她还不知道疼。 小车很快回到了温臣贤的住所。温青阳下了车,廖嘉珍也下了车。 温臣贤看到温青阳和廖嘉珍回来了,十分高兴,立即迎了上去。 但看到了廖嘉珍手里的那个红色的锦盒,他深深地叹口气,神色一下就沉郁了下来。 廖嘉珍慢慢地走上前,将那个锦盒递上:“对不起,温伯伯,我没有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 说着,她的眼泪又簌簌地往下落了起来。 温臣贤很内疚,知道自己让廖嘉珍受委屈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脸愧疚道: “对不起呀,嘉珍!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温伯伯,是我太无能了,没有完成您交给的任务!本来子阳哥哥一直都对我很好的,他本来都想接受这个礼物了,可是那个卫晖尔这个时候走了过来,不知道对子阳哥哥说了什么,他就一下推开了这个礼物,还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个坏人一样!” 廖嘉珍边说,泪水边簌簌而下,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第113章 拆台 “卫晖尔?就是那个晖尔姑娘吗?”温臣贤轻声道。 “就是她!”廖嘉珍一脸无辜道:“我们本来一直就是很好的朋友,我以为她会帮我说话的,会让子阳哥哥收下这个礼物的,谁知道她居然拆我的台,让子阳哥哥整个人一下都变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拆我的台,不就是拆温伯伯您的台吗?” 温臣贤的眸色沉了沉,没有说话。 “廖嘉珍同学你回去吧!爸,我们也回屋吧!” 温青阳说着,就挽着温臣贤回了屋。 而在诊所里,这些没有了任何干扰的一屋子人,气氛也渐渐地高涨了起来。他们吃光了所有的酒和饭菜,还吃光了温奶奶送来的那个生日蛋糕。 一个个真是吃得酣畅而满足。 这些人酒醉饭饱后,就被温子阳给一一驱走了,只留下了晖尔。 这个时候的晖尔,还不知道廖嘉珍已经在温臣贤的面前告了她的黑状。她已喝的微醺,头脑有些发热,但还相对清醒。 她觉得今天有些事情自己是没做好的。 “子阳哥哥,今天能跟你一起过生日,我真的好开心!我们以后还在一起过生日好不好?” “好!”温子阳微笑着。 温子阳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里一个皮质封面的笔记本,递给晖尔道: “晖尔,我留下你,就是想将这个送给你!谢谢你送我那么漂亮的花,这个笔记本我很喜欢,我就把它送给你做你的生日礼物吧!” 晖尔接过,打开笔记本一看,只见扉页上写着两行十分迥劲的楷书: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温子阳与晖尔共勉。 “谢谢子阳哥哥!我喜欢!我太喜欢了!子阳哥哥的字也跟子阳哥哥一样地漂亮,我太喜欢了!” 晖尔喜难自禁。 她显然已经喝高了。 “子阳哥哥,我留下来也有话要跟你说!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不生气,你说吧!” 温子阳完全被晖尔那句:“子阳哥哥的字也跟子阳哥哥一样地漂亮,我太喜欢了!”这句话给萌化了。他心里什么不快都没有了。 “我觉得我今天有个事做的太霸道了,做的不对!我不该替你做主,将廖嘉珍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就那样丢进垃圾车里!人家一片心意,特来送你礼物,我怎么能那样做呢?我有什么权利那样做呢?子阳哥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温子阳淡淡道:“因为我也不喜欢廖嘉珍送的东西!你不那么做,我也会那样做的!” “真的吗子阳哥哥!我太高兴了,原来子阳哥哥和我是一条心哦!” 晖尔开心地抱住温子阳地手臂,将头依在他的肩上。像个纯真可爱的孩子。 “子阳哥哥,还有一件事我想要说出来,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好!”温子阳的脸上浮上一丝温情,整个人都变得那么地柔和。 “子阳哥哥,我不希望你跟温伯伯和青哥儿总这么僵持下去!他们都是你最亲的人,他们都很关心你,你这样仇视他们,他们不开心,你自己更不开心!何苦来哉?” “就像今天,青哥儿这么远从省城赶来给你送生日蛋糕,你连一个入座的机会都不给他,就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了。这样真的好么?我看得都好心疼!不是心疼他们,而是心疼你!子阳哥哥,你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呢?” 温子阳原本柔和的身体再次坚硬起来,他推开晖尔站了起来,一个人走出了门外。 晖尔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地背影:你不是说不生气地么,子阳哥哥! 我是不想你活的这么辛苦啊,子阳哥哥! 温子阳站在外面冷静了一会,又走了回来。 他跟温臣贤和温青阳的事情,是谁都不能触碰的。谁触碰他就会将谁排挤在他的生活之外。他就不能原谅。 但对于晖尔,他想恨,都恨不起来。 他知道她的善良,知道她的良好用心,只是她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还没法理解他内心的痛楚和恨。才会一次次地在他面前提及这件事情。 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温子阳回到诊所,轻轻地站在晖尔的面前:“晖尔,我送你回校去吧!” 晖尔一下抱住了温子阳:“子阳哥哥,你别生晖尔的气!对不起,晖尔以后不再说你不开心的事了!” 温子阳轻轻地拍了拍晖尔的背:“好了,子阳哥哥答应过你,等你长大了,我都会告诉你的!现在不说这些了!” “好!”晖尔很听话,乖乖地点着头。 温子阳将晖尔送到校门,看着她走进校门后,才回去。 晖尔回到学校,总感到今天对不起温青阳和温伯伯,她想去安慰一下他们。 子阳哥哥不能去做的事情,她愿意替他去做。 便叫上林丽莎。 她们去到温臣贤的住所,发现温臣贤和温青阳都不在家。而是被请去了廖奇强和潘景美的家。 温臣贤和温青阳坐在廖家的客厅里,被廖奇强和廖嘉珍陪着,喝着茶,吃着水果点心,贵宾一般。 “晖尔,要叫他们出来吗?” “不用了!” 晖尔转身就走。 晖尔一时无话可说。温臣贤和温青阳既然是廖家的座上宾,看来他们的心情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糟吧。 走到路上,看到停在路边的吉普车,晖尔突然有些愤怒。 温青阳这么快就成了廖嘉珍的座上宾了吗? 她十分失望,又有些不服。突然冲到车驾驶室边,按响了车喇叭。 汽车的喇叭声带着一股怒气突然响彻了天际,温青阳从廖家出来查看。 “晖尔,你怎么来了?”温青阳有点意外。 “我本来想来看望一下温伯伯,也对你表示一下问候,可你们已经成了公社书记家的座上宾了,看来我到这里来是有点自作多情了。” 晖尔不无讽刺道。 “哈哈哈……”温青阳突然笑了起来:“晖尔,温子阳可以将我赶出诊所,还不准我得到别人的热情接待吗?这是什么逻辑?” “行!你继续做你的座上宾吧,我不打扰你了!” 晖尔说罢,拉着林丽莎就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温青阳看到晖尔生气,实在莫名,他紧走几步挡在晖尔的面前: “小姑娘,生气啦?公社廖书记一家请我跟我父亲去做客,我们没有拒绝的理由吧?你这么生气究竟又是为哪般呢?” “呵呵,你做谁的座上宾都是你的自由,我生哪门子气呀,我犯的着嘛我!” 晖尔冷哼着,转头就走了。 温青阳有些莫名。这女孩难怪跟温子阳打得火热,原来是一丘之貉,脾气也那么臭。 这个生日过得到是有些惊心动魄。但生活总会归于平静。 温青阳陪温臣贤睡了一晚,第二天凌晨就开车回了省城。 小车经过诊所時,诊所还在睡梦里,是那么地安静。他目光掠过,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痛楚的情绪,就目光看向前方的路,面色恢复了平静。 晖尔没有去关心温青阳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心里只关心她的子阳哥哥,每天按时去到诊所,陪同他一起坐诊,就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时间过去两天,又是集市。 这天诊所刚开门,就见石湘蓉和小叔叔卫能每人挑着一担箩筐前来镇里采购。晖尔见到他们時,他们已经买好了猪肉、活鱼,一些时新蔬菜,只等供销社开门時,再买些干木耳、糖果之类,就可以回去了。 “妈,小叔叔,你们今天这么早就来采购了,还这么丰盛的,这是有什么喜事吗?”晖尔觉得这不一般。 “你猜对了!今天是你大叔叔订婚的日子!我过来就是来告诉你,今天中午回家去吃大叔叔的订婚酒!”石湘蓉笑道。 “什么?大叔叔还是订婚了?”晖尔愕然。 石湘蓉奇怪地看着晖尔:“晖尔,你这是哪个表情?干嘛这么吃惊呢?” 晖尔叹口气,没有说话。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今天是集市,来看诊的人很多,我不一定回得去!” 晖尔说着,就去了诊所。 石湘蓉觉得晖尔这神情很不对劲,不放心,就上前拉住了她: “晖尔,你这是啥态度?为什么大叔叔订婚你这么不高兴?” 晖尔又叹口气,将她“梦里看到的情形”和之前对对石娥英和大叔叔见面的情形一骨碌告诉了石湘蓉。 “我以为我的话能够提醒他们,可是他们还是坚持他们的看法!” 石湘蓉轻轻地摸了摸晖尔的头:“晖尔,你那毕竟只是一个梦!你大叔叔怎么会被一个梦改变他的婚姻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谁也改变不了。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晖尔在心里叹息。 是啊,她能改变自己的命运,能挽救八奶奶的生命,也救得了小花和六伯的命,却改变不了大叔叔的婚姻。人生总有许多无奈的事情。 “妈,小叔叔,你们忙去吧!我去诊所了!” 晖尔没再说什么,一个人闷闷地去了诊所。 石湘蓉跟卫能采购好了必要的东西往回走,一路上总想着晖尔说起的梦里情形。她见过卫平相亲的那个女孩一面。那个女孩眼睛活泛,能说会道的,一看就是个厉害的角色。但遭不住卫平喜欢呀,即便前面是个火坑,他甘愿往里跳,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卫能,你觉得卫平跟这个刘清韵结婚,以后会不会幸福啊?” 卫能没什么感觉:“以后的事,哪个晓得呢?” 是啊,以后的事,哪个晓得呢? 但愿晖尔的担心是多余的。 但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心里难免会有个疙瘩的。不晓得卫平的心里有莫有这种疙瘩。 到了中午時,晖尔还是回去参加了大叔叔的订婚宴。 毕竟这是大叔叔生命中的大事,她离的这么近,不参加也不好。 七十年代的订婚宴也十分简单。开席三桌。女方就来了其父母,两个哥哥,还有准新娘;男方家也就是自己家的一些近亲参加,比如嫁出去三个姑姑都回来参加了,还有就是石湘蓉一家,和八爷爷一家。卫中新因为离的远,家没赶回来参加这个订婚宴了。 晖尔赶回来時,大家都已经入座了。 “晖尔回来了!” 石娥英看到晖尔回来,心里还是开心的。 卫平看到晖尔回来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还怕晖尔以后都不会理他这个大叔叔了呢。他起身走到晖尔的面前,还是有些忐忑不安的神情。 “晖尔,大叔叔不是没有想过你说的那些,但大叔叔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孩,所以我还是想要去努力一次!事在人为嘛,或许努力能够改变一切呢?” “大叔叔不说这些了,既然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就去努力吧!晖尔只希望你以后幸福!” 说着,晖尔从身上掏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了卫平: “大叔叔,这里是一百块钱,是晖尔的一些心意!你收下吧!” “晖尔!你不用再给大叔叔封红包的!你还是个学生,你那里来的这么多的钱啊!”卫平十分震惊。 像这样的喜事,一个家里送一份礼就够了。石湘蓉已经送过礼了,晖尔就不用再送的。 何况这是一百块钱!是一笔巨款了!她一个小女孩,就算在子阳诊所里帮忙,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钱啊。 “这是我找子阳哥哥预支的工资!你收下,不要让奶奶和我妈知道哦!”晖尔故意这么道。“大叔叔的订婚礼,我当然要表示自己的心意的!” 卫平感动得眼睛都红了。 晖尔虽然之前反对过他跟刘清韵订婚,但当看到他已经决定了,还是表示出了她的尊重。 这个侄女,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大气,这么地不一般!真是让人心疼! 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她之前的那个梦境,心里不担心是假的。他还特别因为这个担心同刘清韵见了一次面。两人做了一次较深的交谈。但刘清韵表现出来的信心和贤惠,很快就打消了他是顾虑。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如期订婚。 第114章 厉害角色 “大叔叔,你要记住:钱是男人的胆!男人身上不能没有钱!你以后要努力挣钱,只要你有钱了,你就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在家才有主动权,就没人敢轻视你!” 卫平再次惊讶的看着晖尔。他怎么觉得,他的这个十四岁的侄女看问题,比他这个痴长了十岁的叔叔看得更远、更深、更老道?他自愧不如。 “好的,晖尔!大叔叔会努力的!这钱算大叔叔借你的,等大叔叔以后挣钱了,再还给你!”卫平笑道。 “这个钱不用还的,你拿着用就是了!”晖尔笑了。 “怎么还不如席?晖尔,跟大叔叔入席吧!”这時刘清韵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清韵叔娘,以后我就将我大叔叔托付给你了,你要让他幸福哦!” 刘清韵笑的十分地轻盈:“晖尔,是我来到你们卫家,我将我的人生托付给了你大叔叔,我能不能幸福,就全靠你大叔叔了!你说是不是?” 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说话滴水不漏。 这是跟我较量上了? 晖尔也笑盈盈地看着刘清韵。 “没错哦,清韵叔娘,你以后的幸福还真的要靠我大叔叔的哦!” 要是我大叔叔不幸福,你未必就能幸福? 作为晚辈,她还真没资格参与大叔叔的家务事,更没资格对他们的感情指手划脚。但是,她看到了前世里,刘清韵对大叔叔的压榨和奴役,这一世里,她还真不能对他们的事情袖手旁观了。 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就不信,她以后就维护不了大叔叔的幸福? 晖尔在卫平、刘清韵的簇拥下入了席。 在亲人们的眼里,晖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且她这么小就能行医,还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是个神女,都对她另眼相看。 刘清韵本来想要晖尔入主席的,但主席里都是长辈和女方家的宾客,晖尔没有应允,而是坐在了石湘蓉的身边。 宾客倒是十分融洽。 刘清韵之所以一开始对大叔叔卫平比较满意,主要来自两个方面: 一个方面,卫平的自身条件还不错。他虽不是十分高大,但五官端正,也是翩翩一人才; 二则,卫平家庭条件也不错。他的哥哥姐姐们都已成家,哥哥卫中新还是一个干部,母亲才五十来岁,还年轻,家里没有任何负担。这次他们提出的三百八十块钱的订婚礼,数额不低了,但卫家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就答应了。可见家境不错。 这样的家庭,刘清韵嫁过来就能自己当家做主人,又没有任何负担,太好做人了。 晖尔用过餐,没有久坐。她向各位长辈、客人们告别。 当她的目光落到三姑姑卫芝丫的脸上時,她心灵猛地一震:她怎么能把这个姑姑给忘记了呢? 卫芝丫是晖尔三个姑姑中最小的。她在六个兄弟姐妹中位列第四,下面就是卫平和卫能了。可她却是卫家中最可怜的一个人了。 当年奶奶几乎是将才十六岁的小姑姑,为了两担粮食卖给了一户人家。那户人家住在山旮旯里,家里很穷,三个儿子都娶不上媳妇。那个成为她小姑父的人比小姑姑大了整整十五岁。年纪大还放一边,问题是身体还不好。小姑姑嫁过去后,为了生计,起早贪黑地累死累活,不到十年,小姑父就去世了,小姑姑一个人带着三个才几岁的孩子,二十六岁就守了寡。活得实在是可怜。 看到小姑姑清瘦、满是菜色的脸,还有她身边的同样是菜色面容的两个孩子,她心里就十分酸楚。 “小姑姑,你还有一个孩子呢,怎么没带他过来玩?” “哦,他要在家照看他爸爸!” 卫芝丫见晖尔还记得关心她,有点意外而感动。上次,晖尔被人打死了,她一开始没有得到消息,等她得到消息后,又因为家里有事走不开,都没有来看望晖尔一下,心里想起这件事都觉得愧疚。 晖尔将卫芝丫拉到一边。对她道: “小姑姑,听说小姑父身体不大好,你哪天陪他来我们诊所吧,让我子阳哥哥给他好好看看!” “好,晖尔,谢谢你这么惦记小姑姑!”卫芝丫感动得眼眶泛红。 今天这么多的人,这个小侄女还这么单单关心她的事情! 晖尔从身上悄悄掏出了一百块钱塞到卫芝丫手里。这一百块钱,是晖尔放在身上备用的。她怕大叔叔的订婚仪式上因为缺钱,让卫家没有面子。现在看到了卫芝丫,便毫不犹豫地给了她。 “小姑姑,这一百块钱你收下,给小姑父和孩子们买些好吃的!” “这么多的钱啊,我、我怎么能收呢?”卫芝丫的手有些颤抖。 她今天来参加卫平的订婚仪式,封的十二块钱的礼钱都是借来的。她们家除了不停地借钱,还不清的债外,她的手里还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么多的钱。 这些年,她也是靠哥哥卫中新经常暗中接济过活的。 “这是我给人看病挣的,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小姑姑!” 晖尔将卫芝丫的手连同那一百块钱一起塞进了卫芝丫的口袋里。 卫芝丫的眼泪夺眶而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我回诊所了,小姑姑,你以后有困难了,就来找我!对了,早点带小姑父来我诊所看病,记住!” 晖尔向小姑姑告别。她希望以后能多帮到小姑姑,让小姑姑活得稍微好一点。 “好!”卫芝丫含泪点着头。 晖尔叮嘱完小姑姑就回诊所去了。 对于她来说,能够跟子阳哥哥在一起,能够一抬头、一转眼就看到子阳哥哥,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子阳哥哥是她一切烦恼和不快的解药。 她回到诊所時,林丽莎和小花正从饭店吃饭回来,而子阳哥哥和张铭他们正去饭店用餐。 “晖尔,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张铭笑道。 “那还不是因为子阳哥哥在这里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半日不见那也是一个半的三秋啊,也是很难受的,是不是啊晖尔?”王帆笑得十分鸡贼。 温子阳见王帆取笑晖尔,他眸子一沉地看着王帆:“我看你还这么有力气取笑人,你是不用去用中餐了?那你就别去了吧!” “谁说我不用去用中餐?我已经饿得前胸搭后背了!资本家也不是这么剥削劳动人民的吧?剥削完了还不给饭吃?”王帆立即申辩着。 “那你就闭嘴!”温子阳阴狠狠道。 王帆立即就不敢做声了。 其他几个知青都幸灾乐祸的看着王帆咎由自取。 晖尔一点也不介意他们取笑她。因为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啊,他们这么取笑她和子阳,不等于变相地在替她宣示主权么?她笑呵呵地同他们打过招呼后,就往诊所走去。 ……这是晖尔的华丽分割线…… 晖尔刚转身,这時镇上的街道上走来两个十分引人注目的女子。 一个是潘景美,一个叫何琴,两人都是三十六、七岁的年纪,气质优雅,长得十分地白净,这在乡下显得尤为突出。一看就是哪种不用风吹日晒的吃国家粮的人。看起来就像二十几岁的人。 何琴今天特从省城来看温子阳,想给他补过十八岁的生日的。她本想温子阳生日時过来看他的,那天她却因为有事走不开,就等到了现在。而她一下车,就被潘景美给看到了。 “何琴,你还是第一次来我们镇里吧。这么多年没见了,你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样子一点也没变!我一看到你就认出来了!” 潘景美正从学校往家里走,经过镇里的车站,从下车人中,一眼就认出了何琴。 “潘景美,你比过去丰满了,也更漂亮更妖娆了!” 何琴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自己上师范時的同学潘景美。 潘景美谦虚道:“哪里呀,我的女儿都十六了,老了!” “你哪里老了?我看你比过去更迷人了呢!” 两个老同学意外相逢,甚是亲切。 “今天到了这里,是一定要去我家里坐坐的!”潘景美拉着何琴不撒手。 “好哇,我是来这里看我的外甥的,既然遇到了你,真是缘分啦,今晚就住到你家里好了!” “好哇,那感情好啊!”潘景美十分开心。“对了,你外甥是谁呀?他在我们镇里工作吗?” “我外甥叫温子阳,是这里的知青,听说他在镇里开了一家小诊所。几天前不是他十八岁生日么,我那天没能赶来,所以今天才抽空过来。”何琴道。 “原来你就是温子阳的姨妈呀?”潘景美这一下更加兴奋了:“听说温子阳只跟两个人最亲!一个是他奶奶,一个就是他的姨妈!没想到是你呀!” 何琴的脸上闪着幸福的笑容:“你认识我家子阳?” 潘景美:“岂止认识?我们还很有缘分啦!” 何琴:“噢?” “你看前面那个小诊所就是温子阳所开,听说来找他看病的人还真不少,别人都称他为神医呢!”潘景美道。 何琴也是一脸地自豪:“我家子阳从小就跟他外公学医,这孩子聪明着呢!我去诊所看看他!” 两人一起来到诊所,见里面只有三个小姑娘。 三人一见是潘景美,一时愣住,都不知道是叫她还好,还是不叫的好。 “两位阿姨是来看病的吗?”晖尔的眼神掠过潘景美,落到何琴的身上。 因为有潘景美在,她的神情略微严谨,不是那么地放松。 过去,她对潘景美很亲热的,一见到就是“潘姨!”“潘姨!”地叫着。但现在,她没法再尊重这个虚伪阴险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叫的出口? 她不当面撕下潘景美的面具,就已经算很容忍的了。 “哦,我来看我们家子阳的,他不在吗?”何琴问道。 “您是来找我子阳哥哥的吗?他刚刚去饭店吃饭去了,我陪您去找他吧!” 晖尔起身就要给何琴带路。 “你不用去了,我们自己去就行了!”潘景美立即拦住了晖尔。 何琴见此也道:“小姑娘,那我们去吧,谢谢你了!” 晖尔起身的步子生生地停住:“那,请慢走!” 到了外面,潘景美用极其不屑的语气对何琴道: “刚刚的这个女孩呀,人可鬼了!因为子阳救过她的命,她就天天缠着子阳,每天都到诊所里来,说是帮忙,其实就是想偷学子阳的医术,又赚子阳的钱!” 何琴错愕:“这样啊?” 两人一会就走到了饭店,温子阳他们的饭菜刚刚上桌。 “子阳!你让姨妈好找!”何琴亲热地走上前去。 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温子阳抬头看去,温玉如绸的面容立即浮上了动人的笑容: “姨妈!您怎么来了?” 温子阳立即起身,走上前去迎接。 何琴抓着温子阳的手,上下打量着他:“好小子,又长高了!也更结实了!” “姨妈吃饭了吗?跟我们一起吧?” 温子阳将何琴带到了餐桌前,张铭和王帆几位知青立即站起身,大家齐刷刷地弯腰喊道:“姨妈!” “子阳,你姨妈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她去我家里吃饭!”潘景美这时道,并挽着何琴手不放。 何琴这时想到了什么,对温子阳道:“这位是潘景美阿姨,是姨妈的师范同学,怎么没喊潘阿姨呀,没礼貌!” 温子阳这才对潘景美道:“阿姨好!” 张铭他们见温子阳喊了,也都对潘景美齐刷刷喊道:“阿姨好!” 潘景美到表现得很有休养,也对这几位知青道: “孩子们好!子阳,那你们吃饭,你姨妈先去我家里休息,晚餐你就来我家里用餐吧,也好陪陪你姨妈!” “子阳,那你们吃饭,姨妈就去潘阿姨家里去了,我们一会儿见!” 何琴温柔地拍了拍温子阳的肩,将自己带来的生日蛋糕和一些好吃的交给温子阳,就跟何琴去了。 潘景美到供销社买了很多好吃的,还买了鸡、鱼、肉。准备回去大干一场,好好地招待何琴。 潘景美在路上遇到一位中学生,便托他带个信,要廖嘉珍早点回家。 第115章 温 廖两家联姻 一路上,潘景美都很兴奋。 “何琴你知道吗?你姐夫温臣贤也住在我隔壁呢!我们都当他像朋友一样!” “我姐夫?他也住在你这里?”何琴显然感到意外而惊喜。 她也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这个男人困扰了她一生。她也曾逃避过,也曾恨过自己,所以这几年来都尽量不去想他,但今天,她又要见到他了么? 何琴又渴望,又不安。 潘景美是个人精,一看何琴的表情,那眼神就变得意味深长。 两人到了家后,潘景美带着何琴参观了她的家,然后就对何琴道: “小琴,你先休息一会,或到隔壁去看看你姐夫,你自便,我就去准备晚餐的菜了!” “景美,我帮你一起吧!”何琴不好意思坐享其成。 “不用!你是贵客,怎么能劳烦你!就那几个简单的菜,我一会就弄好了!”潘景美将何琴往外推:“你还是去看看你姐夫吧!今晚也请他过来一起吃饭!” 见何琴还有点扭捏,潘景美干脆将何琴推到温臣贤的门口,敲了敲门。待温臣贤开门后,她笑道: “温先生,来客人了!” 温臣贤一见何琴,神情有些错愕,一时竟愣在当场。 “姐夫!”何琴轻轻地喊了声。 “是小琴?你怎么来了?”温臣贤似乎这才反应过来。 潘景美见状,立即撤退:“你们聊!我去准备晚餐。对了,温先生,晚餐大家一起,你就不用再准备了!” 何琴走进温臣贤的家,见里面特别简陋,鼻子有些酸楚。 “小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温臣贤再次问道。刚刚他一恍惚,竟以为是何维来了!心里还十分地失落。 何琴:“我是来看子阳的,给他补过十八岁生日!没想到你原来也在这里!姐夫,这些年,你还好吗?” 温臣贤讪讪道:“还好!还好!” 还好么?看到他略微佝偻的身体,看到他苍白的面容和那鬓角的白发,何琴心痛不已。 这还是她心目中那个俊逸不凡、气质清雅的男人么? 何琴抑制不住心里的疼痛,她走过去一下抱住了温臣贤: “姐夫,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的苦,竟然这么多年都没来看你!对不起!” 温臣贤身体一僵,立即将何琴扶正,掩饰地看着她:“小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这么冲动?” “姐夫,都这么多年了,你不要再自我折磨了!你也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何琴含泪道。 “你理智点,小琴!我永远都是你姐夫!”温臣贤道。 温子阳同张铭他们吃完饭回来,将手里的生日蛋糕和一些好吃放在餐桌上。 “你们还能吃得下的,尽管吃,不用客气!” “我们是随吃随消化,没有什么吃不下的!那我们就不客气啦哈!” 王帆一点也不客气,第一个就打开生日蛋糕的盒子,拿起刀子,就开始切蛋糕。这个年代,醇香可口的生日蛋糕无疑是他们无法拒绝的美味。 大家虽然刚放下饭碗没多久,但还是有滋有味地捧着蛋糕吃了起来。 “子阳哥哥,开始有个年轻的阿姨在找你,你见到她了吗?”晖尔边吃蛋糕,边看着温子阳。 “哦,我见到了!她是我姨妈!”温子阳答道。 “哦,原来是你姨妈呀!”晖尔内心突然有些不安。 小花很大性,并没有注意到晖尔的心情:“温大夫,你姨妈好漂亮啊!” “温大夫,那你姨妈去哪里了?她不会就回去了吗?”林丽莎问道。 她跟晖尔一样,不希望何琴跟潘景美走得太近。潘景美就像毒药一样,谁接近她,谁就会中毒。 就像她们跟廖嘉珍在一起一样,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廖嘉珍就会对你使坏。 “没有,她去潘阿姨那里了,她们是同学。”温子阳道。 “啊?这样啊!”林丽莎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晖尔的心莫名一沉。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不想何琴跟潘景美走得太近,可她们偏偏就是意外重逢,你情我浓。 潘景美跟何琴在一起,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而贺小花同学,头脑十分简单,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温大夫,你姨妈那么漂亮,那你妈妈也一定很漂亮吧!” 温子阳目色一沉:“我姨妈是很漂亮,她长得有些像我妈妈,但却不及我妈妈漂亮!” “啊!那你妈妈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女子啊!”贺小花十分惊讶。 见小花还要说什么,晖尔立即用眼神制止了小花开口。她不想子阳哥哥被小花勾起伤心往事。 其他人当然不知道其中的隐情,自然不会去想那么多,吃完蛋糕,一个个抹着嘴就离开了。 诊所里只留下晖尔和温子阳。 晖尔只是看书,没有说话。 温子阳觉得今天的晖尔心情似乎有些沉重,以为是因为她大叔叔订婚的事情。便道: “晖尔,今天你大叔叔订婚了,你不高兴?还是顾忌那个未来的大叔娘?” “这个我倒没有太大的顾忌,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很多事事在人为嘛!”晖尔回道。 “那你今天怎么情绪不高?”温子阳不解地看着晖尔。 “我感觉会有意外的事情要发生!”晖尔道。 温子阳不解:“会发生什么事?” 晖尔叹口气:“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温子阳蹙眉:难道晖尔又预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么? “晖尔,什么事,你连子阳哥哥也不能说么?” 晖尔看着温子阳:“不想还没发生,就让你烦恼!先不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温子阳的眉头蹙的更深了。 看到温子阳这样,晖尔反而笑了笑,道:“也许对你是件好事呢,子阳哥哥不必烦恼!” “一会,潘景美肯定会让人叫你去她家用餐,你就高高兴兴去吧,陪陪你姨妈,没什么的!”晖尔又道。 晖尔仿佛是神机妙算,很快,潘景美就让人捎来口信:让他过去陪陪他姨妈,一起吃个饭! 温子阳的眉蹙的更深了。他犹豫着要不要去。 晖尔当然知道他心里的纠结。知道他跟他姨妈的感情很深,没有不去相聚的道理。就对他道: “子阳哥哥,你去吧!你姨妈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当然要去好好陪陪她啦!” 温子阳这才点头:“那好,我去陪会我姨妈,很快就回来!” 自从七岁丧母,温子阳就是在奶奶和姨妈的呵护下长大的。特别是姨妈,他曾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将她当作自己的妈妈对待的。 姨妈这么远过来看他,他当然要去陪她说说话。 晖尔点点头。她知道,有些事情是阻止不了的。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廖嘉珍接到讯息后,随即赶回了家。何琴已从温臣贤的房间回到潘景美的身边。 潘景美给何琴介绍了温臣贤在这里的一些情况,说她们一家是如何照顾温臣贤的,何琴十分感激。 廖嘉珍走进家门時,乖巧地喊道:“妈,家里来客人了?” 并在看到气质不一般的何琴時,主动称呼道:“阿姨好!” “嘉珍,这位是你的何琴阿姨!是妈妈的师范同学!她是子阳的姨妈,今天是来看子阳的!”潘景美殷情地介绍着。 “何姨好!没想到子阳哥哥的姨妈是这么地年轻漂亮!” 廖嘉珍很是机灵,一听是温子阳的姨妈,立即走到何琴的面前,亲热地抱住何琴的手喊道。 何琴对廖嘉珍甚是喜欢。“景美,没想到你的女儿这么大了!这孩子真可爱,又漂亮又乖巧!” “嘉珍,你去接子阳过来吃饭吧,大家一起聚聚!”潘景美道。 “好的,妈,那我过去喊子阳哥哥去了!”廖嘉珍答道,又对何琴道:“姨妈,我一会就回来陪你!” “小琴,我女儿嘉珍你还看得上?”在廖嘉珍离开后,潘景美对何琴道。 “这孩子很不错,又漂亮又乖巧,挺讨人喜欢的!”何琴道。 “那你说我们两家联姻怎么样?让我女儿给你做外孙媳妇可好?”潘景美又道。 “好哇!只要两个孩子互相喜欢,我赞同啊!”何琴不假思索道。 “那好,那这件事我们就这样说定了!”潘景美笑得很欢畅。“我女儿常在我面前子阳哥哥长、子阳哥哥短的,对子阳哥哥喜欢得不得了,就是子阳性子有点闷,不大爱说话。” “这孩子是个不太容易让人接近的性子。不过你放心,有我呢,我看这事能成!”何琴道。 在这偏远道乡镇,温臣贤和子阳能够得到潘景美一家的照顾,也的确难得。潘景美丈夫是公社书记,以后温臣贤和子阳能否回城,能否有更大的作为,都要仰仗廖奇强的照顾。能跟廖家联姻,确实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晖尔万万没想到,她千方百计阻止温臣贤跟廖家联姻,不想她和子阳哥哥的感情被道德绑架。却因为何琴的出现,这个联姻依然就这么缔结成功了。 “阿琴你放心,只要有我家廖奇强在这里,你姐夫和你家子阳,我们都会照顾好的,不会让他们在这里受什么委屈的!” 潘景美得意道。 “我现在告诉你吧,阿琴,我听我家廖奇强说,今年我们公社又有一个上大学的指标,我想将这个指标就给子阳,让他去上大学!” 何琴很激动:“那感情好哇!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们温家一定会感激你们的!” 这些知青,回城遥遥无期。要想重新回到城里,只有通过招工和上大学这唯一的途径。而这些机会都掌握在公社书记的手里。子阳要是能够得到这次上大学的机会,人生将会改写! 这真的太重要了! “看你说的,什么感激不感激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就不要说两家话了!”潘景美嗔怪道。 何琴笑了。笑得很开心:“没错,我们就要是一家人了!” 有了这个公社书记撑腰,何愁温臣贤不受善待?何愁温子阳的前途不光明?这都是何琴求之不得的啊。 廖嘉珍去请温子阳来做客,她当然不敢上门去请。 她知道就凭她去请,温子阳未必能来;可是她又不想当作何琴的面拒绝去做这件事。便想了个办法,请人去捎口讯,以他姨妈的名义前去相聚,温子阳就不会拒绝了吧。 温子阳从诊所里出来,中途上遇到了廖嘉珍,廖嘉珍假装才遇到温子阳,道: “子阳,你姨妈都等急了,叫我来接你呢!” 温子阳用清冷地眼神看了廖嘉珍一眼:“不用!我的姨妈,我自然会去看望的!” 廖嘉珍怕惹怒他,便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温子阳的身后。 等快到了家時,她立即冲了进去:“妈!何姨,子阳哥哥来了!” 何琴立即迎了出来,将温子阳拉进了屋里。温子阳出于礼貌,对同来迎接他的潘景美喊了声:“阿姨!” “子阳,你来了,好好陪陪你姨妈!饭一会就好!” 潘景美招呼温子阳后,就去厨房继续忙绿去了。 廖嘉珍给温子阳倒了一杯水,也很知趣,就去厨房帮潘景美打理,一副娴静能干的模样。 何琴拉着温子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他嘘寒问暖的,各种关怀。温子阳自然感到母亲般的温暖,也一一回答,让她放心。 有时还不忘在姨妈面前撒撒娇,倒是一种难得的放松状态。 “你现在离的这么远,姨妈要来看你不容易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姨妈担心!还有,你回省城了,也要记得来看看姨妈!” “知道啦!” “知道?都听说你回过几次省城了,怎么没来看姨妈?是不是把姨妈给忘了?臭小子!” “怎么会?我就是忘了我自己,也不会忘了姨妈呀!” 这样的温子阳柔和而温暖,着实迷人。廖嘉珍远远地看着,都看呆了。 潘景美看着自己女儿这样,也着实心疼。她悄悄地在廖嘉珍地耳边道: “嘉珍,温子阳肯定是你的,你放心!” 第116章 糖衣炮弹袭来了 廖嘉珍的脸瞬间绯红地看着潘景美: “妈!你说什么呀!” 潘景美笃定地一笑,对廖嘉珍道;“我已经跟何琴说好了,我们跟温家联姻,到时让温子阳跟你订婚!” “啊?真的的吗妈?”廖嘉珍意外而兴奋,但她又没信心道:“可是,温子阳会同意吗?” 她想到温子阳对她的冷淡和排斥,就有些难过。 “这一次,温子阳跑不掉了,你放心!” 潘景美便将推荐温子阳上大学的事情告诉了廖嘉珍,廖嘉珍一听果然像打了一针强心剂,高兴地跳起来,她一下搂住潘景美的脖子: “妈,你真好!谢谢你!谢谢你!” 有了廖家和温家联姻,她就名正言顺地可以与温子阳在一起了,看卫晖尔这个第三者如何自处! 饭菜端上了桌,非常地丰盛。有家常鱼,有青椒焖鸡,有红烧肉,有一面黄豆腐,还有肉沫炒酸豆角,有肉骨头炖白萝卜汤。 何琴拉着温子阳坐在了桌边。 温子阳不想在这里吃饭的,但何琴说,难道都不愿意陪姨妈吃一餐饭吗?温子阳只得坐了下来。 潘景美将一切都准备好后,就过去隔壁将温臣贤请了过来。 一见温臣贤,温子阳就要起身离去。何琴一把拉住了温子阳,在他耳边道:“听话!大家安安静静地吃餐饭!” 餐桌上只有潘景美十分活跃,一下给何琴夹菜,一会给温臣贤夹菜,一会给温子阳夹菜,到是一个也不落下。 “大家吃呀!别客气呀!” “温先生,您呢身体一直不太好,需要补补,多吃点!” “阿琴,你难得来一次,多吃点!” “子阳,你也是第一次来阿姨家里吃饭,你千万别客气,一定要多吃点!年青人,又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得多,身体才好!你吃的越多,阿姨才会越喜欢!” 温子阳出于礼节,对潘景美的热情有时不得不点点头什么的,但对温臣贤不时看向他的目光,充耳不闻,就像是没有温臣贤这个人存在似的。 温臣贤心里不禁戚戚。但能这么近的距离看着温子阳,能同他同桌吃饭,温臣贤也已经十分欣慰的了。 “姐夫,你吃点呀!”何琴也给温臣贤夹菜。 “我知道,小琴你自己吃!” 温臣贤很想将潘景美和何琴夹在他碗里的大块鱼和鸡,再夹给温子阳,只是他怕引起温子阳的反感,就只好忍住了。 何琴也给温子阳夹菜:“子阳,你也吃呀,怎么不动筷子呀?” 温子阳为难地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鸡鱼肉,皱着眉,他匆匆地吃了几口饭,那些菜一块也没动,就放下了筷子。 “我吃好了,你们慢吃!阿姨,姨妈,那我走了!” 温子阳放下筷子,就要往外走。 何琴也放下筷子,立即追了上去:“子阳!你急什么呀,姨妈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跟你说呢!” 温臣贤看到温子阳就这么离开了,神情十分失落。潘景美看在眼里,安慰他道: “温先生,你由他们娘俩去吧!你多吃点!” “哎,今天让你费心了,小潘,谢谢你了!”温臣贤不无感激道。 “温先生不要客气!说不定我们不久就会成为一家人了呢!” 潘景美便将自己与何琴的话说了一遍,并将推荐温子阳去读大学的事情告知了温臣贤。温臣贤自然是倍感欣喜。 何琴追上温子阳,拉着他的手道:“子阳,姨妈跟你好好聊聊,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你说吧,姨妈!”温子阳在何琴面前,还是充满了柔情和耐心。 何琴陪着温子阳慢慢地走着,稍稍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放松和自然。 “子阳,你觉得廖嘉珍这个女孩怎么样?”何琴突然问道。 温子阳猛地吃惊而警惕地看着何琴。 “姨妈,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让嘉珍给你做媳妇怎么样?” “不是吧,姨妈!我才多大,你就开始操心我的终身大事了?”温子阳觉得这是一件十分好笑的事情。 “有什么好笑的,你一个人在这乡下,能有一个女孩子爱你,能有人关心帮助你,我也能放心一些呀!” 何琴道: “我觉得嘉珍这个孩子很乖巧可爱,她很喜欢你!而且她是吃居民粮的,以后是有工作安排的;她爸爸是公社书记,以后是可以给你提供关照的。你做他的女婿,前途会变得十分光明!” 温子阳吃惊地看着何琴:“姨妈,你不会对我这么没信心吧?难道我得靠出卖自己的身体去换取前程吗?” “说的什么话?什么靠出卖身体去换前程?你长大了不要找媳妇吗?找媳妇找嘉珍这样的女孩子有什么不好?她配不上你吗?人家是这里的公主,父母都有身份的人,哪一点配不上你?这样的女孩子真心爱慕你,又能对你的前途有帮助,又有什么不好?难道你还想永远待在这乡下吗?” 何琴有些愠怒。 温子阳知道何琴是为了他好,所以他并不在意何琴说了些什么。他安抚何琴道: “姨妈,你太多虑了!子阳以后一定会有光明的前程的!我以后不但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和理想,还会拥有自己心爱的女孩的!你就放心吧!” 何琴叹口气,道:“我知道你很优秀,但现在的环境,现在的政策,你没有关系,没有途径,再有理想再有抱负,也难以实现,也会被埋没的。” “不会的,姨妈!你放心吧,不出两年,一切都会改变的!” 想到晖尔给他描绘的美好前景,温子阳不由会心地一笑。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那个女孩有些另类的、别样的、荒诞而神秘的想象,居然无比地信任。 有了她描绘的前景,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你这是哪里来的谬论?”何琴不解地看着温子阳。 什么叫不出两年,一切都会改变的? 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两年后就能改变了?他怎么这么天真啊! “子阳,你不会是在做梦吧?那些梦里的情形你就不要去想了,还是先面对眼前道现实吧!” 何琴道: “告诉你吧,现在有一个推荐去上大学的指标,你想不想要?你想不想去上大学?想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温子阳的心灵猛然一震:上大学,谁不想啊! “哪来的推荐指标?能推荐到我头上么?”温子阳还是较为谨慎地看着何琴。 “你说?你想不想去?”何琴严肃道。 “想啊,这样的事情谁不想?”温子阳道。 “那好!那你就听姨妈的,跟廖嘉珍订婚,做廖家女婿,你就会成为这个幸运儿!”何琴的声音这时柔和了下来。 温子阳这时明白了,只要答应做廖家的女婿,就能推荐去上大学。 可这跟出卖自己的身体去换取前程,又有什么不同? “呵呵,我们才多大啊,就说什么订婚的事情?他们如果不以订婚做交易,看重我,推荐我去上大学,我会很感谢;但既然要以感情做交易,我就不去!”温子阳嘲讽道。 “再则,你怎么能仅仅仅凭一面之缘,怎么就判定廖嘉珍就一定是个好女孩呢?” 温子阳的脑海里出现了晖尔那清秀的面容。如果是同卫家联姻,他还会拒绝吗? 其实,温子阳一直不知道自己对晖尔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因为晖尔一直叫他子阳哥哥,他就一直将晖尔当妹妹看吧。因为晖尔年纪还小,他也一直没有去认真地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有直面自己的内心。 现在,当何琴将他跟廖嘉珍联系在一起時,他反而对自己的感情有了一个清楚地认识:他是在等晖尔长大! 这个女孩,他是不会将她让给别人的。他会等着她长大,然后娶她为妻! “这个怎么能说是做交易呢?” 何琴分辨道: “是我觉得廖嘉珍这个女孩很不错,又懂事乖巧,又生的漂亮,所以就想着把这个女孩给你做媳妇!人家听了后,也十分欢喜,想要栽培你,便说可以推荐你去上大学,这是双喜临门啊!怎么能说是做交易呢?” “再则,这里的女孩子只要满了十六岁就可以谈婚论嫁了。嘉珍过几个月就满十六岁了,你们现在又不是结婚,只是将关系确定下来,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子阳,你爸现在还是这样的身份,人家廖家能够不嫌弃,还愿意将女儿许配给你,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人家就是看重了你的人品和才华,你怎么还挑剔对方呢?” 何琴语重心长道: “子阳,这样的机会真是千载难逢,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啊,你可千万莫要不珍惜啊!” 温子阳当然知道何琴是一心为了他好,可是何琴怎么能私自为他许配终身呢? “姨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为了让我早日离开农村,早日走向光明的前程!” “可是,我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女孩了,我相信我跟她在一起,以后一样能走向光明的前程!” 何琴十分警惕:“你有了喜欢的女孩了?是谁?不会是跟你在诊所里的那个叫晖尔的女孩吧?那个女孩子不行!我不同意!” “姨妈,你知道晖尔那个女孩吗?你了解她吗,就这么轻易说不行?” 温子阳第一次觉得自己一向通情达理的姨妈,原来也这么地武断和一厢情愿。 “那个女孩我今天来時看到了,”何琴道:“我觉得她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跟廖嘉珍媲美!” 何琴想起了潘景美对那个女孩子的评价,就更是看不上眼。 “人家嘉珍这个女孩白白净净的,又漂亮又美丽,而那个女孩清清瘦瘦的,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 “那是因为她还小,还没有长大啊!”温子阳为晖尔分辨道。 “一个还没长大的女孩又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何琴不解。“一个还依靠你生活的人,只会拖累你,又怎么会成为你的助力?” “姨妈,你什么都不了解,凭什么这么说晖尔?” 温子阳有些不快道: “晖尔天武异禀,出类拔萃,没几个女孩能够比得上!她的医术不在我之下,这家诊所还是她建议、并跟我一起开办起来的呢!她哪里需要依靠我生活了?” 何琴吃惊地看着温子阳。 这个她从小带大的孩子,一直很听她的话,从不会悖逆她的意思。但她却因为那个叫晖尔的女孩,辜负她对他的关心,驳斥她的意思,跟她唱反调! 何琴感到十分地委屈,她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 “子阳,你变了!你不听姨妈的话了!居然不信任姨妈对你的关怀了!我太伤心了!” 看到何琴这般,温子阳一下拥住何琴,安慰她道: “怎么会呢?我不会不听姨妈的话的!只是我已经长大了,已经有了自己对事情的判断和看法了!我们不是在商量吗?所以各自有各自的意见和看法很正常啊!” “好了,姨妈,这件事你先不要急,你让我好好想想,好吗?” 何琴也知道这事急不得。既然温子阳不同意,她逼得太急,反而会适得其反。便也点点头: “好好想想吧,子阳!姨妈都是为了你好!只希望你幸福!” 温子阳也点点头。 两人分别后,温子阳回到诊所里。此刻,诊所的门已上锁,晖尔已经回学校了。 温子阳打开门走进诊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还真得好好想想这个问题,这个大学指标不能丢!即使他不去读这个大学,也要将这个指标留给比他更需要的人。 他一下想到张铭! 既然晖尔说了,两年后全国就会恢复高考。那他在等两年再考大学就是了。 但张铭不一样。张铭的家庭条件不允许他再等那么久。而且,再等两年,以张铭的学习成绩,也未必能考的上大学。所以这次机会真的像何琴所说的:千载难逢! 他知道,他如果不接受,这个上大学的指标是不可能落到张铭的头上。他一定要想办法,将这个机会留给张铭。 第117章 晖尔生气了 晖尔在诊所等到晚上八点,还不见子阳哥哥回来。她就回校了。 有时,与其盲目地等待,不如自己掌握主动。 她预感到子阳哥哥这次前去,事情一定不会那么地简单。潘景美和廖嘉珍,一定不会放过这次绝佳的机会。 那么,她就静静地等着好了。 经过了前世阴险的欺骗和残酷谋杀,晖尔已经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人了。她将事情看得更清晰,也更淡定。 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将她打倒了。 何琴回到潘景美的家后,为了不让对方失望,并没有对她们说温子阳不接受两家联姻的事情,而是说,子阳知道可以推荐上大学,很高兴。 因为廖奇强这两天去县里开会去了,不在家。这一晚,潘景美跟何琴睡在一起,两人无拘无束,有说不完的话。 “景美,你现在儿女双全,又有这么能干的老公,真让人羡慕啊!”何琴由衷道。 “阿琴,你一直单身就是为了等你姐夫?都这么多年了,你也三十五岁了,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潘景美也为何琴感叹。 何琴心里无比哀戚:“谁要我爱上了他呢,这么多年我也没法接受别人,这都是我的命!” “女人啦,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潘景美感叹着。 她的心里这么多年来不是也一直没放下一个人?只是她有廖奇强这个保护色,没人知道。只有她自己清楚。 只是那份爱早就变成了恨。 石湘蓉当初抢走了她心爱的男人,所以她现在绝不会让卫晖尔再抢走她女儿心爱的男人。她一定要保护好她女儿的爱情。哪怕不折手段。 “景美,以后我家姐夫和子阳就拜托你们多费心了!”何琴想的还是这两个她牵挂的男人。 “这个你放心!既然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肯定照顾好他们!”潘景美保证道。 “我家子阳也是个有福气的,他要是能娶到你们家嘉珍,也是他的福气!我明天回省城后,一定跟温老太太好好商量这件事,将子阳和嘉珍的事情早点定下来!”何琴也表态道。 “好哇!那我们就等着好消息啦!”潘景美开心道。 第二天中午,晖尔打了两份饭来诊所,同子阳哥哥一起用餐。 “子阳哥哥,你在诊所呀!我还犹豫着要不要给你打饭来呢,还以为你又去了公社书记家里用餐去了呢!” 晖尔的声音难免没有嘲讽。她昨晚等了他那么久,也没见他回来,可见他在公社书记里玩得不亦乐乎吧。 “昨晚玩得很开心吧!” “有什么开心不开心的。要不是我姨妈在那里,我一刻钟也不想待在那里!”温子阳不以为然道。 “不会吧!人家堂堂的公社书记夫人请你去做客,可见对你的看重,你还不开心?”晖尔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子阳。 “倒是有一个好消息!”温子阳微笑地看着晖尔。 晖尔心里一顿:“什么好消息?” “说是有一个推荐上大学的指标,他们有意给我!”温子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晖尔心里一沉:“你接受了?” 潘景美果然没安好心,她是势必要将子阳哥哥从她身边拉拢过去的。 温子阳微笑道:“你说,我是接受,还是不接受?” 见他这么说,晖尔突然有些生气:“你问我?我看你是动心了吧!那你就接受了吧!这么难得的机会,岂不是求之不得?是不是?” 温子阳似笑非笑地看着晖尔:“那我就接受了?” 晖尔十分生气,她将手上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猛地站了起来,豪气道: “推荐上个大学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过两年,只要你够努力,谁都可以凭自己的成绩考上大学的,不用受人施舍,不用看人脸色,更不用因为上个大学而对某个人感恩戴德的!以后大学生多的是!” 温子阳惊愕地看着晖尔,他还从没有看到过晖尔生气地样子。能去上大学这么好地事情,她不但不为他感到欢喜,反而如此生气,又是为哪般? “哼!全公社这么多的人,一个指标,单单让你去上大学?我看没这么简单吧!他们是不是要以你以后的人生自由和感情去换?要你做他们廖家的女婿?你答应了?” 温子阳再次错愕了! 这个十四岁的孩子,看问题怎么这么地一针见血? 见他没回答,晖尔将饭碗往桌子上一顿:“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转身就走! 温子阳一把拽住晖尔,想跟她解释什么,谁知晖尔用那极为不屑的眸子看着他: “你如果答应他们了,你就不是我的子阳哥哥了!” 晖尔将自己的手用力一甩,挣脱了温子阳的手,一个人气冲冲地走出了诊所。 温子阳再次错愕。同时他的脸上浮上了一丝难见的笑容。 这孩子,脾气还挺大的哈! 何琴回到省城,就把温子阳的事情当着一项非常重要的事情来办。 也是,这是温子阳离开农村、走向光明前程的一次绝好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她怎么可能放弃! 到了省城,她就去拜访温老太太。 见了温老太太,她就将在卫家公社的情况说了: “老太太,这真是绝好的机会!子阳能上大学,他就不用再待在那个偏僻的乡村了,他就有了光明的前程!而廖嘉珍那个女孩人长得那是又漂亮又乖巧,真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了!” 温老太太微微笑着:“你的意思,如果子阳要去上大学,就得娶那位姑娘?” 何琴喜滋滋道:“老太太,你不觉得这是双喜临门吗?那么好的人家,那么好的女孩,人家看上了子阳,那也是子阳的福气呀!您说是不是?” “小琴,”温老太太道:“这个事情,我们还是由子阳自己去决定!我们不搞包办婚姻那一套,毕竟这是他一辈子的事情是不是?” “老太太,话是这么说,可是子阳毕竟还太年轻,大事上还得我们替他把关不是?”何琴道。 “好了,小琴,我知道这件事了!谢谢你对子阳的关心!我会同子阳通电话的。他已经十八岁了,在这样的大事上,会有自己的决定的。”温老太太不疾不徐道。 “老太太,子阳最听您的话了,这件事,您一定要跟他把好关啊!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就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啊!” 何琴很不放心,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何琴走了后,老太太随即将电话打到了卫家公社,让人找来她的宝贝孙子接电话。 “奶奶!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子阳接到老太太亲自打来的电话,到有点意外。 “怎么啦,臭小子,奶奶找你你很意外?”温老太太嗔怪道。 “有点儿!” “臭小子,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没事找我才怪!”温子阳嗤笑道。 “臭小子,不跟你贫了!你姨妈来见我,说了你跟廖家的一些事情,你是怎么想的呀?”老太太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跟廖家能有什么事情?老太太,那不过是我姨妈的一厢情愿罢了!”温子阳也一副淡漠的神情。 “一厢情愿?是你没看上人家,还是人家没看上你呀?” “老太太,你孙儿这样的人才,还有别人看不上的吗?当然是你孙儿不是什么人都能看上的啦!” 温老太太轻笑起来:“臭小子,你不想去上大学了吗?” “想啊!上大学谁不想?”温子阳道。“可是,用我的感情和婚姻去交换,这不是我温子阳的性格!” “你不喜欢那位廖家姑娘?听说那女孩又漂亮又乖巧,你就不考虑考虑?” “不喜欢,还有必要去考虑个吗?”温子阳轻蔑道。 温老太太稍稍沉默了一下,道:“好,你的想法我知道了!你已经长大了,感情上的事情你自己决定,我们不搞包办婚姻那一套。有什么事情需要奶奶出面的,你就说!” 温子阳微微而笑,脸上光华四射:“老太太,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爱你吗?” 温老太太也微微而笑:“臭小子,你想说什么?” “你是这世上最开明、最睿智、最可爱的老太太了!孙儿最爱你了!” “臭小子!” 温老太太大笑挂断了电话。 晖尔从诊所里冲出来,一时不知去哪里。她走着走着,就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人在情绪低落時,可能都想回到亲人的身边寻求温暖吧。 在经过廖嘉珍和温臣贤的住房時,晖尔不想见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特别拐了一道小路,走了过去。 自从她重生,她在与温子阳的这件事情上就一直想要掌握主动。她在廖嘉珍的面前主动宣示主权,她设计打破温、廖两家联姻,占领道德的制高点,不想再像前一世那样,因受道德的约束,而使得她不敢接受温子阳的表白,也不敢表白自己的深情,以致两人明明深爱对方,也生生错过。 可是,她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何琴的到来,又让明明掌握了主动的事情,变成了被动。 推荐子阳哥哥去上大学,多么难以抗拒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动心! 其实,她不应该责怪他的。毕竟,现实是残酷的,是每个人必须要面对的。即使有两年后全国恢复高考的憧憬,但那毕竟还只是一个梦想,除了她,还没有人相信一定会实现,要将现在到手的机会就轻易放弃,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温子阳也不是圣人,她不应该那么要求他的。 那么,她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看着子阳哥哥一步一步走向廖家的怀抱吗? 晖尔快要走到自己屋前時,远远地看到,海晖正四脚八叉地站在门前,挡住一个人的进入。 晖尔走近,就看到被挡住的人就是她姨妈石湘芸的大儿子张一凡。 一个被自己矮一大截的四岁孩子挡住进门,也是一件特别尴尬的事情。 晖尔立即走上前去,将海晖从门框上给扯了下来:“海晖,你在干嘛,这么没礼貌?凡哥哥,进屋吧!” 张一凡尴尬地笑了笑,随着晖尔进了门。 海晖见姐姐这么说她,气得跑到一边去,直掉眼泪。 晖尔不得不跑去安慰她:“海晖,凡哥哥是客人,你怎么能挡住他不让他进门呢?这样很没礼貌是不是?” “他不是客人,他就是来我们家吃饭的!他把我们家的米饭都吃光了,姆妈还要给他带回去好多好吃的,我们都没得吃的了!” 海晖边哭边道。 “他是因为家里没得吃的,才不得不来我们家求助,我们不帮他们,他们就得挨饿,是不是?” 晖尔一边给海晖擦眼泪,一边教育她道。 “为了他们不挨饿,我们家的好东西就得给他们吗?我们自己就得挨饿吗?” 小小的孩子,心里极不平衡。 晖尔知道海晖还小,一时也说服不了她,只好让她去。她回到屋里,准备一家人的中餐。 在学校,中餐准时中午十二点就开饭了。而在农村,中餐一般要到一点、甚至两点才会吃饭。 “晖尔,我来做饭吧!” 张一凡说着,就帮着晖尔收拾起他带来的二十个青蛙。 张一凡比晖尔大一岁,已经十五岁了。因为家里很难吃上一顿饱饭,他就时不时地捉上几两泥鳅、或青蛙、走上十几里的山路,来石湘蓉家里蹭饭 往往他一个人一次要吃掉一家人半锅子的饭,海晖看得很不满。这才出现她不让他进门的那一幕。 这时,石湘蓉背着朝晖从地里回来了。 “姨妈!”张一凡立即迎了上去。 “一凡来啦!晖尔也回来了!” 石湘蓉一进屋,就做起饭来。 晖尔这次回来得匆忙,没来得及买肉回来。家里应该没什么像样的菜吧。 只见石湘蓉走去里屋,从一个坛子里掏出半碗榨菜来,又从另一个坛子里掏出半碗肉片来。肉片煮榨菜,香味四溢;加上张一凡收拾好的青蛙用辣椒炒了,再炒了一碗酸萝卜,很是下饭。 晖尔看到那半碗肉片,不由心里一酸。就知道石湘蓉将她之前买回来的那些猪肉,煮熟后切成肉片,用盐淹了,放进坛子里珍藏,等家里来客人了才掏出一些来,平日里也是很难吃到的。难怪海晖会那么反感张一凡的到来。 吃过饭后,石湘蓉又打发了一些东西让张一凡带回去。晖尔想着姨妈常年忍饥挨饿的那一家子,心里一软,就追了上去,悄悄地塞给了张一凡二十块: “凡哥哥,用这二十块买两担红薯吧,你们家也能吃上一阵子的了!买点肉给你妈补补身体!” 张一凡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晖尔很无聊,她又走去看八奶奶和八爷爷,却看到小姑姑卫芝丫带着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在奶奶家。 “小姑姑!” 晖尔看到,立即上前,却心有内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又往身上搜刮了一会,将身上的二十五块钱全部塞给了小姑姑,自己一分钱也没留! 她发现,即使她现在一个月能挣上三、四百块钱这样的“巨款”,这钱还是远远地不够用。家里需要帮助的人实在太多了,她帮也帮不过来! 心里叹息,心有戚戚地向学校走去。 情绪有些低落,她也不敢在家待久了,免得石湘蓉看出来。 到了镇上,她远远地看了诊所的位置一眼,去了学校。 下午和晚上都没有去诊所,小花和林丽莎都看出来了。 晚餐后,见晖尔一个人乖乖地待在教室里看书,林丽莎都觉得奇怪。因为她从来就没见晖尔这么乖过。 便跑去隔壁教室将小花叫了出来,再将晖尔拉出了教室,三个好朋友围着操场走着。 “晖尔,怎么啦,情绪这么低落,诊所也不去了,跟你的子阳哥哥吵架了?”林丽莎问道。 第118章 逢场作戏 既然林丽莎和小花这么关心她,晖尔也不想隐瞒,便将廖家以推荐上大学相诱惑,想要抢走温子阳的事情告诉了她们。 “原来是这样?这一下难办了!那可是推荐去读大学呀,万里挑一啊,谁能经得起这种诱惑啊!晖尔,你的担心不是多余的,这一下你的子阳哥哥可能就要变成廖嘉珍的子阳哥哥了!” 贺小花同学很实诚,便实话实说。 可这是安慰人的话么? 小花这么说,不是在添堵么? 林丽莎暗地里扯了小花一下,以示她不要乱说话。 “这也不一定呀!”林丽莎道:“要是温大夫的心在晖尔的身上,廖家就是将温大夫的人拉去了,又有什么用?” “可人是会变的呀,要是以后温大夫成了廖家女婿,他又不在晖尔的身边,有心又有什么用?”小花愤愤然。 气氛变得更加地沉重。 林丽莎发现,喊小花来安慰晖尔,简直就是天大的错误! 她恨不得一脚将贺小花同学踢回教室里去。 “晖尔,你别听小花胡说!我觉得温大夫不是这样的人!他不喜欢廖嘉珍,又怎么会接受廖家的条件呢?” “可是这条件太诱人了啊!温大夫也是人,他有想法也不奇怪啊!”小花很为晖尔担心。 林丽莎一脚踢在贺小花的屁股上! 贺小花一愣:“丽莎你踢我做什么?” “要你来安慰晖尔,你却总在这里添堵!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温柔如林丽莎,也发起怒来。 “我不是在为晖尔担心嘛!”小花十分委屈。 “你这是在为晖尔担心么?你分明是在涨他人志气、灭晖尔的威风!有你这么担心人的么?”林丽莎不禁怒斥道。 “那你要我怎么办,那我现在冲过去将廖嘉珍拉出来,打一顿?”贺小花也怒了。 “怎么办?要你一起来给晖尔想办法呀!不是让你来给晖尔添堵的呀!”林丽莎道。 “好了,你们别吵了!小花说得对,我子阳哥哥再优秀,他也是人,不是神,也很难经得起这种诱惑的!我不能对他太苛责!而是要想什么办法让他讨厌廖嘉珍,讨厌廖家,不上廖家的当!” 晖尔制止了她俩的吵闹声。 “没错,晖尔,廖嘉珍明明知道温大夫喜欢的人是你,你也警告过她不要对你的子阳哥哥动歪心思,可她还在挖你的墙脚,实在是太卑鄙了!我们跟她斗争到底!” 贺小花同学的思维总算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来。 晖尔两天都没来诊所了,温子阳这天中餐時特意提前来到学校的食堂,等着晖尔。 过去除了集市的那天,一般都是晖尔从学校食堂买来饭,到诊所跟他一起吃。两天晖尔不来诊所,温子阳每餐都在饭店吃饭。或买几个包子填饱肚子就行。 他知道晖尔生气了,这两天他只所以没有去找她,也是一直在思考对策:如何既不入廖家的圈套,又能将那个上大学的指标弄到手! 他知道这个不容易。 也知道晖尔很可能会进一步误解他。 但他还是想来看看晖尔,想跟她解除误会。因为他不想她不开心。 小花首先看到了温子阳,因为他站在那里,像玉树临风,实在是太显眼了。 “晖尔,快看,你的子阳哥哥来了!”小花兴奋地扯了扯晖尔的袖子。 林丽莎也看到了,她们都为晖尔高兴,一人挽着晖尔的一只手就往前去。 然儿,她们看到,廖嘉珍跑在了前面,比她们先赶到温子阳的面前。 “子、子阳哥哥,你今天来学校吃饭呀!” 廖嘉珍面露潮红,心情有些激动。 她知道家里在跟温家联姻,何琴同意了,温臣贤也没反对,现在只差一个仪式了。既然温子阳就要成为她的未婚夫了,那她还怕卫晖尔什么呢? 她就是要让卫晖尔难堪。 温子阳看到廖嘉珍,眉头轻轻地蹙了蹙,但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轻轻地朝她点了一下头: “我来找晖尔!” 便向晖尔的方向走去。 刚刚晖尔经过他的身边時,见廖嘉珍站在他的面前,便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直接走了过去。真是好大的心气啊。 温子阳大步走上前去,一把拉住晖尔的手:“晖尔!” 晖尔一下甩开了温子阳的手:“大众广庭之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晖尔,买好饭跟我回诊所,我有话跟你讲!”温子阳开门见山道。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诊所?” 想到他刚刚跟廖嘉珍眉目传情的,她心里就有气。 “你也是诊所的老板呀!你不去,将我一个人丢在那里,你就不管了?” 温子阳笑道。 他知道晖尔孩子气,也不在意。 晖尔还想说什么,见廖嘉珍又向温子阳走来,便打好饭就向外走去。温子阳立即追了上去。 “晖尔,你去哪儿?” “你不是说去诊所吗?那就走呀!还愣着做什么?”晖尔冷着一张脸看着他。 温子阳却笑容明媚:“好,我们走!” 廖嘉珍看到温子阳又跟晖尔一起走了,心里十分地不舒服,站在那里咬牙。 这时,小花跟林丽莎走了过来,小花用手肘撞了廖嘉珍一下,讥笑道: “怎么,廖嘉珍,还在想打温大夫的歪主意?你不怕晖尔有一天跟你翻脸?” 廖嘉珍不屑一顾道:“子阳哥哥又不是她卫晖尔的,谁都可以喜欢他!” “那你是想挖晖尔的墙角啰!”小花不服气道。 “谁挖谁的墙角还不知道呢!” 廖嘉珍端着饭走去了一边,不理贺小花。 既然跟卫晖尔闹翻了,那贺小花和林丽莎在她眼里,也就没什么分量了。 贺小花还想跑上去跟廖嘉珍理论,但被林丽莎拉住了。 逞强不在这一时。 晖尔与温子阳回到诊所,她也不说话,只是一个人埋头吃饭,不理温子阳。 温子阳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晖尔。 “晖尔,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呀?对子阳哥哥这么没信心?” 晖尔还是不理他。 “咦,我都要被冤枉死了,难道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吗?”温子阳故意苦着一张脸。 晖尔还是不理。 温子阳见晖尔对他完全无视,便决定使出杀手锏。 “算了!既然你都不相信我,不理我,那我还坚持个什么劲?我现在就去找廖书记,干脆接受他的一片厚爱好了!” 晖尔刚刚还是一副冷脸,好像根本就没把温子阳放在眼里似的,见温子阳要出去找廖奇强,立即就慌了: “温大夫,你如果这个时候敢走出这个诊所,那我们之前的关系就一刀两断了!” “我们之前的关系?我们有什么关系?” 温子阳阴沉沉地睨视着晖尔。 那句冰冷的“温大夫”,把他的心都叫凉了! 晖尔一下涨红了脸。 什么关系?她哪里说的出口? “什么关系?兄妹关系呀!你以为还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以后就叫我温大夫,不再是子阳哥哥了?”温子阳讥讽道。 “子阳哥哥在我的心目中,是非常纯洁的,是高尚的,是至善至美的!如果我的心目中他不美好了,我就不会再叫了!” 晖尔义正言辞道。 温子阳心里那个痛呀,仿佛被人速不及防就给了一刀,连喊痛的时间都没有! “我怎么在你的心目中就不纯洁了?就不高尚了?我做什么了我?”温子阳真是欲哭无泪啊。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能要,更不要出卖自己的人格和感情去要!这是让人鄙视的!”晖尔十分认真地看着温子阳。 温子阳似笑非笑地看着晖尔:这个孩子还真单纯得可爱! “什么属于自己的东西?什么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如果有了机会不去奋力争取,那除了沮丧和绝望,就不会有任何东西是属于你的!所以,我一定要得到那个上大学的指标!” 温子阳一副看破一切的神态和语气道。 晖尔惊愕地看着温子阳,像是不认识这个人似的! 她没想到她心目中的子阳哥哥,竟是这样一个厚颜无耻的人? 她的面色惨白,难道这一世的温子阳不是前一世里的那个温子阳了? 那这样的子阳哥哥还值得去“挽救”么? 一种透心凉从心底漫起,似要将她冰冻。 温子阳知道他的话把她吓到了,她这个时候一定对他很失望吧。 便立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不会出卖自己的感情和人格,但也要把那个大学指标弄到手!” 晖尔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这可能么?毕竟对方是有条件的啊! “晖尔,你不相信?”温子阳温和地笑了:“这个也许别人做不到,但子阳哥哥是一定可以做到的!相信我!” “你怎么做得到?” 晖尔不得不表示怀疑。 “这就要你的理解和支持了!晖尔,你愿意支持我么?” 温子阳收敛了他的玩世不恭,神情变得庄重起来。 “只要能够帮助你,我当然愿意!只是,我如何支持你?”晖尔也想知道原由。 “我会先迷惑他们,会跟他们周旋一些时日,等时机一旦成熟,就会一举攻破对方的阵营。让他们得不偿失!” 温子阳胸有成竹道。 “只是这样,我势必会跟廖嘉珍和廖家有所周旋,先会跟他们友好相处。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不过是在迷惑他们,一定会保有自己的底线,但绝不会出卖自己的感情和人格。所以,不管什么情况下,你都不要怀疑我!” 晖尔蹙眉:“跟她们周旋,迷惑他们?你的意思是逢场作戏么?” “有一点这个成分,但又不全是这样!我会始终保持自己的底线的!”温子阳道。 晖尔还是不明白:“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会这么看重这个大学指标?只要过两年就可以自己考取大学的呀!到时光明正大的,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现在为什么不直接拒绝他们呢?” 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呢? “我其实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哪怕就这样在这里行医一辈子,我也不后悔!”温子阳道。 “那是为什么?” 晖尔突然有些感动。 没错,他们两个就这样在一起开个小诊所,行医一辈子,也是很温馨的呀。 但她知道,这个是不可能的。因为随着形势的变化,社会将会变得更开放,更发展,他们也会有更广阔的前程。自然不会偏守于一隅的。 “这个指标对于我或许意义不大,但对于张铭或者王帆他们,就不一样了!”温子阳道。 “你是为了张铭他们?”晖尔很是意外和惊讶。 温子阳点点头:“特别是张铭!他的学业已经荒废了多年,将来即使恢复高考了,他也是考不上的;而且,以他目前的家庭情况,早出来一年工作,都是至关重要的。哪怕多等一年,对他都是残酷的!” 晖尔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她就知道,她的子阳哥哥就不是凡人! “那子阳哥哥,你说,我该如何帮助你!” 听到晖尔又叫他子阳哥哥了,温子阳温柔地笑了。 “不需要你具体做什么,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我不想你误会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 晖尔的脸刷地就红了! 子阳哥哥这是在向她表白么? 不想她误会他,不想她不开心。她对他真的这么重要么? “子阳哥哥,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可以呀,你问吧!”温子阳温和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不想我误会你,不想我不开心,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感情是内敛的,压抑的,即使喜欢,也不会轻易说出口的。像晖尔这样亲自问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已经是十分大胆的了。 甚至可以说,是大胆得有点放肆了。 温子阳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屁孩,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因为对于他来说,“喜欢”这两个字也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的。 晖尔自然知道这是不容易回答的。 如果她不是来自前世,像她这样的年纪,问出如此出格的话来,恐怕也是不敢的吧。 第119章 未婚关系 可她是来自前世的灵魂,偏偏就这么出格! 温子阳脸一红,故作矜持道:“喜欢啊!你是唯一叫我子阳哥哥的人,也是我唯一当作妹妹的人,我肯定喜欢的呀!” “就只当作妹妹吗?”晖尔大胆地看着温子阳。 温子阳一惊,有点不敢直视晖尔的眼睛。 这个孩子,是不是太过放肆了点? 他伸手揉了揉晖尔的脑袋,掩饰着自己的真情:“你还是个孩子呢,不得放肆!” “我不是孩子!我早就是大人了!” 晖尔好想告诉他,她来自前世,她现在是二十六岁的灵魂,她的心智早就是一个成年人了,她已经爱了他两个世界了! 可是她现在什么也不能说,只能在分辨中,让人感到她是那么地幼稚。 咦,她为什么要那么早读书呢?如果她也像廖嘉珍一样,现在十六岁了,是不是就可以正常表达自己的感情了? “一个小屁孩,你懂什么感情呀!啊?等你十八岁了,我再回答你!”温子阳一本正经道。 要他跟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谈论感情问题,他明明心里喜欢,也是没法说出口的呀! 别人会不会觉得他对一个未成年孩子心怀不轨? 这样,罪名可就大了! “哼,我哪里不懂感情了?我比你懂得还要多!” 晖尔不服气,但又无可奈何。 但她也不逼他了。反正清楚心里有彼此就行了。 来日方长嘛。 两人之间总算又恢复了往日那种温馨的气氛。 正要静心下来接诊病人。这时有人气喘吁吁地跑进了诊所: “神、神医!请你们快、快去救人!” “你慢点说!”晖尔给那人倒了一杯水。 原来这人是小姑姑派来的,说小姑父昨晚咳了一晚上的血,人已经不行了,请两位神医前去救治。 “这么严重了?那你们昨天怎么不来喊我们?”晖尔一下就急了。 “昨晚请了附近的医生在看诊,吃药,但不见效。” 来者是小姑父的弟弟,还有一位近亲。 从镇里到小姑父家要走三个多小时的山路,山路狭窄,没有交通工具。晖尔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等他们紧赶慢赶地走到小姑父家里時,小姑姑同她的三个孩子正坐在一边哭泣。晖尔和她的子阳哥哥立即去到小姑父的卧室。 小姑父静静地躺在床上,他面色苍白,无声无息。 温子阳首先探了一下小姑父的脖子,又看了看他的眼睛,然后坐下,握住他的一只手,将手指搭在了小姑父的手腕上探脉。 一分钟过去,温子阳收回自己的手,向晖尔摇了摇头。 晖尔的心猛地一缩。 她也照着她自己掌握的医疗技术,检查了小姑父的脖子上的动脉,看了看他的眼睛,又号了号他手腕的脉,得知小姑父已经去世了! 晖尔转过身去,一下抱住了小姑姑卫芝丫,痛心道:“对不起,小姑姑,我们来晚了!” “病人已经过世了,节哀!”温子阳沉重地告诉小姑父的家人。 卫芝丫一下哭得差点岔了气,回不来。 晖尔紧紧抱住小姑姑,俩人哭成了一团。 虽然为了劝慰小姑姑,晖尔对小姑姑道:“小姑父长期卧病在床,他走了对他不是一件坏事,他反而解脱了,没有痛苦了!” 但是她自己却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中,难以自拔。 在与子阳哥哥回去的路上,晖尔曾一度哭倒在路上。 她觉得是因为她的疏忽,才造成了这一悲剧的发生。 她来到这一世都大半年的时间了,她为什么就从来没有想起小姑姑来?要是她早点想起这个可怜的小姑姑来,早点来为小姑父诊治,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她昨天见到了小姑姑,才想起了小姑父,如果她昨天就及时跟小姑姑一起去看望小姑父,是不是还能挽救小姑父的性命? 她这些时日,她关心了身边很多的亲人和朋友,却唯独忽视了小姑姑这个最应该关心的可怜的女人!前几天见到小姑姑,她才想起了她,可是这几天她又只想着自己和子阳哥哥的感情问题,再次把小姑姑忽视了,她真的没法原谅自己! 可怜的小姑姑,她才二十六岁,从此要一个人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过活,她会活得多么可怜啊。 她的三个孩子,最大的七岁,老二五岁,老三才三岁。大人和孩子都那么地可怜。 她本来有机会救活小姑父的,本来可以帮到小姑姑的,可就因为她的一时疏忽,还是没能改变前世的悲剧。 看到晖尔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温子阳甚是心疼,他拥着晖尔道: “晖尔,这个事情怎么能怪你呢?每个人的精力和注意力都是有限的,不可能事事都能想到。世上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有阳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有些痛苦和悲剧是不可避免的!” “世上的事情我是不可能都关心到,但小姑姑她也是我的亲人啦,我连她都没有关心到,真的不应该!我要是能早点想起小姑父的病情,早点来看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我小姑姑她太可怜了!都是我的错!” 晖尔在子阳哥哥的怀里哭得昏天黑地。 “晖尔,”温子阳将晖尔扶正,给她擦眼泪:“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人都有无能无力的时候,都有来不及顾及的时候。有时我们除了接受,真的是没办法的事!别哭了!” 这个时候的晖尔和她的子阳哥哥,都还没有意思到,将有一场更大的考验在等待着他们。 何琴想到温子阳和廖嘉珍的事情不宁拖下去,免得夜长梦多。而且那个大学指标也不等人。只有让温子阳和廖嘉珍的关系早日确定下来,到时那个上大学的指标一旦下来,人家才会心甘情愿的将那个指标落到温子阳的头上。 所以何琴,虽然没有得到温老太太的明确答复,她也不能让事情就这样拖延下去。 如果按照温老太太的意思,这个事情让子阳自己决定,到时黄花菜都凉了。 老太太虽然一向开明、干练,但在这件事情上,就未免有点迂腐老套了,让子阳自己决定?这个孩子现在还没有定性,还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欢谁,还很天真和单纯,这个时候,大人不给他把关,不给他做决定,等到他长大了明白了一切,就一切都晚了! 所以,何琴左思右想,没有再等下去,过了几天又回到了卫家公社,独自做了决定:将一套何维留下来的手镯送给了廖嘉珍做定情信物,说这是老太太的意思! 这样,温子阳和廖嘉珍的关系就算确定了下来。 当天,何琴先斩后奏,再将这个决定告诉温子阳時,温子阳暴走,他第一次用充满愤怒的眼神盯着何琴,怒吼道: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 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 何琴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有什么资格? 她是他的姨妈,她将他带大,是一个一直单身将全部心思和感情都扑在他们父子身上的痴情女子。她对他就像母亲一般,也曾是他最信赖、最依赖的人! 这些算不算资格? 爱他算不算资格? 她为他含辛茹苦,他们一直情同母子,结果,他对她说:她有什么资格?! 何琴整个人就像被人打了一蒙棍,呆呆地不知道身在何处;接着,她心如刀绞,眼泪簌簌而下。 温子阳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看到她如此地伤心,心里也有愧疚。但他这次不想就这么原谅她。因为她的这个决定,打乱了他事先设计的计策,也将他置于了不信不义之地。 晖尔会怎么想他啊? 她会不会觉得他根本就是一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无耻之徒啊! 本来她这几天就因为小姑父去世的事情,而心情崩溃。 “你可以不听我的话,可以不相信我对你的好,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因错就错,跟我去廖家好好吃顿饭吧,算是给我一个面子,圆了这个谎!至于你以后怎样做,我都不管了!” 何琴伤心又失望,整个人都变得很颓废。 温子阳点点头:“好,我就答应你这一次!” 看到何琴很伤心,他也不好受。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他只能将错就错,将计就计,另辟蹊径了。 不就是去吃个饭嘛。那好,他干脆叫上了张铭,一起去。 张铭不知缘由,自然喜滋滋地跟着温子阳去赴宴。 潘景美这一次到没有张扬,也就是一个家宴。只不过这一次增加了廖奇强和张铭而已。 “廖书记,潘姨,张铭是我最好的一个哥们,他下乡八年了,他是家里的老大,现在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请廖书记和潘姨以后多关照关照他!” 温子阳向廖奇强和潘景美介绍着张铭。 张铭人很机灵,一到廖家,就帮着潘景美做事,嘴巴也很甜,廖奇强和潘景美也不反感他。 “子阳的朋友,只要我们做的到的,自然会尽力关照的!” 潘景美附和着。 “只是以后嘉珍,还要请子阳你就要好好关心和帮助她!” 温子阳笑道:“嘉珍是晖尔的朋友,晖尔叫我子阳哥哥,那么嘉珍也像我的妹妹一样,我一定会关心她的!” 潘景美一听晖尔二字,心里不是那么舒服。但她也知道,事情只能一步一步来,只要嘉珍和温子阳的关系确定了下来,那个卫晖尔也就没脸再待在温子阳的身边了吧。 她会将卫晖尔一步一步驱离温子阳的身边的! 温臣贤虽然出席了这个家宴,但温子阳仍然没跟他说一句话,就将他当成隐形人。 而温臣贤到不那么在意温子阳的态度,他能同温子阳在一桌吃饭,能看到温子阳,就已经觉得幸福了。 “子阳哥哥,你吃菜!” 廖嘉珍将一个鸡腿夹给温子阳。 温子阳温和地笑了:“嗯,谢谢嘉珍!还是你自己吃吧!女孩子吃鸡腿,男孩子吃鸡翅!” 说着,他将廖嘉珍夹给他的那个鸡腿又退还给了廖嘉珍,而他自己夹起两个鸡翅,一个给张铭,一个给自己。两人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子阳,你给嘉珍夹菜呀!”何琴在一旁鼓动。 温子阳飞快地给廖嘉珍夹了一块回锅肉。 接着他用眼看了看埋头吃饭的张铭:“张铭,你是不是别只顾自己吃饭,是不是也应该表现出大哥哥的姿态来,给嘉珍小妹妹夹菜呀?” “好!好!”张铭非常乐意地将另一只鸡腿夹给了廖嘉珍:“嘉珍,你吃菜!” 廖嘉珍的脸绯红,她碗里的第一只鸡腿还没开吃呢,又来了一只鸡腿,十分地尴尬,她立即将那只鸡腿夹给了温臣贤: “温伯伯,你吃菜呀!” 温臣贤乐呵呵地:“好,好,那就谢谢嘉珍了!” 吃了饭,温子阳要走,潘景美对廖嘉珍道:“嘉珍,你送送子阳!” 温子阳和张铭、廖嘉珍一起走出了房间,廖嘉珍就对张铭道:“张铭哥哥你先走,我有话跟子阳哥哥说!” 张铭看了看温子阳,点点头走到一边。 他也有话要跟温子阳说。总觉得今天温子阳喊他来吃饭有点怪怪的,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廖嘉珍拉住温子阳不放。 “子阳哥哥,谢谢你送我这个漂亮的手镯,我很喜欢!” 温子阳看了看廖嘉珍手腕上的那个墨禄色手镯,眸色暗了暗: “这个是我姨妈送给你的,跟我没有什么关系的,你拿着玩儿好了!” 廖嘉珍心里一沉,怎么能说跟他没有什么关系呢?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啊! “子阳哥哥,这怎么能说跟你没有关系呢?何琴阿姨说,这是你我的定情信物啊!” 温子阳一听,满脸地讥笑: “呵呵,廖嘉珍同学,你想多了吧!定情信物?你觉得我们之间有情可定么?我们之前连起码的了解都没有,何谈什么感情?这个东西最多算是我们长辈之间同意我们相处的信物罢了!至于感情,要看以后我们之间的相处,能不能产生出感情来。嘉珍,你知道我最反感用什么信物之类的道德约束和绑架!最反感那些世俗的由长辈包办的感情;我觉得男孩、女孩之间,讲究的是自然相处,讲究的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感情,你明白这些吗?” “明白!明白!”廖嘉珍立即点点头。 她不想温子阳觉得她什么都不懂,不想被他看低。 “那好,你努力吧!看你的表现啰!”温子阳似笑非笑。 “好,我一定会努力的,子阳哥哥你就看我的表现吧!”廖嘉珍用力点着头。 只要他能让她接近,不再像过去那样反感她,她就求之不得了。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行,那就看你以后的表现!没事我就走了!” 见温子阳要走,廖嘉珍又立即挡在了他的前面,她还有很多话想说。 “子阳哥哥,我、我还有一个请求!” 温子阳蹙眉:“什么请求?” 廖嘉珍低着头,不敢看温子阳的眼睛:“子阳哥哥,你看,我们毕竟已经是双方长辈认可了的未婚关系,那、那你能不能不要再让卫晖尔待在你的身边呀?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别人会说闲话的!” “不能!” 温子阳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廖嘉珍同学,我刚刚已经说了,我最反感父母包办的什么关系!所以你不要在我面前说什么长辈认可了的什么关系!那些都说明不了什么!你如果想用长辈来压我,我们就没办法相处了!” 第120章 何琴的逼迫 “不是!不是!子阳哥哥,你别生气!我没有要用长辈来压你的意思!”廖嘉珍立即分辨着。 温子阳没去理会廖嘉珍的解释,而是继续自己的思路: “还有,你也不要给我提要求!要我赶走晖尔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诊所是她跟我一起开起来的,要是当初没有她的提议,没有她跟我一起努力,就没有这个诊所!” “再则,晖尔是个医生,她能跟我一起行医!这个诊所也不能没有她!” 看到温子阳这么维护晖尔,廖嘉珍低着头,心里十分地不服气。但她现在没法表达出来。 “那、那我能不能常去诊所看你呀?” “你想听真话么?”温子阳冷笑地看着廖嘉珍。 廖嘉珍抬头痴痴地看着温子阳,点点头。 “真话是,我并不欢迎你来诊所!” 廖嘉珍地心顿时像坠入了深渊。 “因为诊所是看病的地方,来来往往都是些病人,你来多了,对你不好!万一传染了什么病症,那就得不偿失了!” “再则,我是个医生,我要给人看病,你就是来了,一个人坐在那里,我也没时间招待你,那样反而会让你感到很受冷落!” 廖嘉珍一听这些,都是一些关心她的话,心里又渐渐地回暖。 “还有,你跟晖尔之间好像有些过节,你们见面反而会觉得尴尬,影响我们看诊,到时大家都不舒服,那又何必,你说呢?” 温子阳的这些话都十分地合情合理,好像处处都是为她作想。廖嘉珍到是没什么话可说。 “那,子阳哥哥,我尽量不去诊所打扰你!但我们既然要相处,不能不见面吧。所以、所以我可能还是会来看你的!” “随你吧!” 温子阳不冷不热地回了句,大步向前走去。 廖嘉珍呆呆地看着温子阳那挺拔的身姿,想着这个出类拔萃的男子将是属于她的,她就激动不已。 温子阳走来,张铭立即迎上前,一把拉住了温子阳的手臂。 “子阳,你今天把我叫来怎么让我觉得怪怪的!你在搞什么呀?” 温子阳神秘一笑:“我在搞一件大事!” “什么事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吗?”张铭疑惑不解。 “现在没有关系,但不久的将来关系重大!” 温子阳用力地拍了拍张铭的肩: “哥们,我或许将改变你的命运!你什么都不要问,但你以后一定要随叫随到!” 张铭蒙逼。 温子阳一向就是这样,思想深邃,让人摸不着头脑。 “你就不能说明白吗?” 温子阳微笑:“现在不能!天机不可泄露!” “可是,我怎么看到你好像跟公社书记一家的关系不一般啊!”张铭还是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温子阳似笑非笑道:“你看到的只是假象!” 张铭再次蒙逼。 跟这种说一半留一半的人说话,就是痛苦。 张铭带着疑问,回到了知青点。 他总感到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又什么都不知道。 廖嘉珍回到家,心里还是很不放心。她找到何琴,希望何琴能够帮她把卫晖尔那个毒瘤拔掉。 她对何琴说:“姨妈,我对子阳哥哥没有什么意见,就是对他身边的那个卫晖尔很不放心。那个卫晖尔整天粘着子阳哥哥,别人说什么的都有!过去可以不管她,但现在子阳哥哥既然跟我确定了关系,但他如果还跟卫晖尔相处的那么近的话,我看着肯定会不舒服的,是不是?这对我和子阳哥哥的名声也不好,是不是?” 何琴拍着廖嘉珍的手道:“嘉珍放心,我会跟那个卫晖尔谈一次的,让她离开我们家子阳!” “好!那就谢谢姨妈了!”廖嘉珍依在何琴的怀里,很开心。 “嘉珍!”何琴语重心长地对廖嘉珍道:“子阳心性未定,脾气不好,不好接近,你以后要多包容他!他生气時,你不要跟他计较;他不高兴時,你多关心他,体谅他。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一长,他就会知道你对他的好了!” “姨妈放心吧!我既然喜欢他,就会包容他的!我也会多多关心他的!”廖嘉珍道。 “好!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嘉珍,姨妈喜欢你!姨妈希望你以后能成为子阳的内贤助!” “我会努力的,姨妈!” 何琴微笑地点着头。 她的一厢情愿,希望能换来一个好的结果。 她相信,等温子阳上了大学,将来前途似锦,他就会懂得她这个姨妈的一片苦心!就会知道她这个姨妈对他的好了吧! 何琴在这里,每天就在潘景美家里用餐。但潘景美和廖奇强要上班,她也不好总给他们添麻烦,便决定自己去买菜,给温臣贤做几顿饭,陪温臣贤一起吃。 所以何琴早早地就从镇上买了一些菜回来。 “姐夫,你看我买什么回来了?新鲜鲤鱼,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红烧鱼吃!” 何琴很开心。 “还有,今天我要给你的房间好好地大扫除,让这里旧貌换新颜!” 何琴说着,就挽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小琴,这些你都不用做!我要去农场上工去了,今天一天都不在家,也不在家吃饭!所以你不用做这些!” 温臣贤说着就扛起锄头要出门。 何琴从后面一下抱住温臣贤:“姐夫!我来这里一次不容易,只想关心关心你,只想静静地跟你待一些时间,你为什么还是要逃避呢?” 温臣贤将何琴的手拉开,痛心而无奈道:“小琴,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是你姐夫!我永远都不可能接受你的!” “为什么呀,姐夫!”何琴泪流满面:“姐姐都去世十一年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啊!我会像姐姐一样地爱你呀!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相信呢?” 温臣贤摇摇头:“没有人可以取代你姐姐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你,更不可以!” 温臣贤说完就上工去了,将何琴一个人留在了屋里。 何琴伤心痛哭。 等哭完后,她还是将温臣贤的住所里里外外地打扫了一遍,将红烧鱼几个菜做好,放在餐桌上,用一个纱网罩住。就走了出去。 来到诊所,温子阳正在接诊病人。 在连续接诊了几个病人后,诊所里没有外人時,温子阳冷睨了何琴一眼: “怎么还不走?还想留在这里兴风作浪?” 听了温子阳的话,何琴顿感伤心不已,她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温子阳: “你个没良心的!我千里迢迢地跑来,是为了谁啊?啊?” 温子阳冷笑道:“你不会说是为了我吧?可是我要你这么做了吗?我看你还是快点回去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何琴腾地站了起来,气得吐血:“好!好!我自然会回去的,不在这里碍你的眼!” 温子阳冷笑几声,拿起一本书来看,大有你爱走不走、都不管他事的不屑。 何琴气得,转身就要走。 这时,晖尔提着两份饭来到了诊所,一见何琴,她顿时一愣: “呀,是何姨来了呀!何姨,你还没吃饭吧,子阳哥哥,那你陪何姨去饭店吃点什么吧!” “你陪我去吧!我有话跟你讲!”何琴毫不客气地看着晖尔。 温子阳立即用眼瞪着何琴,一副“你别给我惹事!”的警告的眼神。 他放下书,就去拉何琴的手:“走,我陪你去用餐!” 但何琴不动:“怎么?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你敢对晖尔动什么歪心思,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姨妈!”温子阳低沉的声音在何琴耳边炸响。 姨甥俩对持着。 温子阳:你敢欺负晖尔,我就敢不认你这个姨娘! 何琴:温子阳这么在意这个卫晖尔,这个卫晖尔必定会成为温子阳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必须要铲除! 晖尔看了看何琴,又看了看温子阳,用手拍了拍温子阳的手臂,安抚着他。似在对温子阳道:你放心吧,没有人能够欺负到我! “子阳哥哥,那我陪何姨去吧!你放心吧!” 温子阳看着晖尔的眼神,读懂了她的意思,这才放开何琴的手。 “何姨,我们走吧!”晖尔微笑地看着何琴。 何琴没理她,一个人往前走去。 晖尔也不在意,追上去与之平行。 到了饭店,两人坐下,晖尔拿着餐单微笑地看着何琴:“何姨,您想吃点什么?” 何琴瞄了一眼餐单,看也不看晖尔:“来份肉丝木耳粉吧!” “好的!服务员,两份肉丝木耳粉!”晖尔向服务员喊道。 在等单的过程中,何琴一直冷漠地看着晖尔。她的气场很强大,那来自省城、见惯了大场面的眼眸,似有穿透力,带着冷漠和轻蔑,投射在晖尔的身上。 一般人面对何琴的气场,肯定会有所畏惧的。 何况像晖尔这么大的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女孩,面对何琴犀利而轻蔑的眼神,肯定会心慌地低下头去。 所以,何琴也一点没把晖尔这样的女孩子放在眼里。 然儿,卫晖尔可不是一般的女孩。 这个历经过生死,见过大场面,洞察世间人情冷暖的来自前世的灵魂,又何尝不知道何琴对她的藐视?又怎会把何琴的藐视放在眼里? “何姨,您是有话对我说吧!是不是想要我离开子阳哥哥身边呀?” 晖尔神情淡然地看着何琴。 何琴略微惊讶,看到晖尔脸上那洞察一切的眼神和不慌不忙的神情,还是暗暗吃惊:这个女孩,她的这份沉稳和淡然又来自哪里? 但她不会让这个孩子的气质压过她的! “没错!卫晖尔,温子阳已经与廖嘉珍确定关系了,为避人口实,你再这样待在子阳的身边不合适了!你还是回学校好好读你的书,不要再纠缠子阳了!” 何琴的气质还是那么地高冷。 晖尔蹙了蹙眉:“关系?什么关系呀?未婚关系吗?” 说着,晖尔又突然笑了:“未婚关系,那就是没有关系呀!这是做不得数的!” 何琴再次讶然:她居然还能笑? “卫晖尔,我的年龄可能比你母亲还大吧,可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脸皮厚的人!” 何琴冷笑道: “温家都已经送了定情信物给廖嘉珍了,你居然说这个做不得数的,请问那要如何才做得了数?做不做得数,又岂是你说了算的?” “我说了当然不算!”晖尔淡淡道。 何琴轻笑:“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嘛!” 晖尔突然轻笑地看着何琴:“您说了也不算!” 这么轻视的眼神,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十四岁的乡下女孩会有的眼神么? 何琴再次被虐到了。要不是在饭店,有无数双的目光,她真有一种想要抽她耳光的冲动。她咬牙道: “我说了不算?我是子阳的姨妈,是他最信赖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为了他的前程作想。我说了不算,还要谁说了算?” “何姨,现在是新社会了,讲究的是婚姻自由,不兴包办婚姻了!你以为你是子阳哥哥的姨妈,就可以包办他的感情和婚姻吗?你如果真为了他好,真为他作想,就应该遵循他本人的意愿,而不是給他造成困扰!子阳哥哥的事情,只能子阳哥哥自己说了算,不是吗?” 晖尔微微而笑。 木耳肉丝粉端上来了,晖尔低头就吃,还对何琴道:“先吃饭吧,我们吃了再说!” 这是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啊! 何琴气极,哪里还吃得下? “卫晖尔,我给你说了这么多,你居然无动于衷?你就不怕别人指你的背心?不怕流言毁你的名声么?” “名声?名声是自己决定的,不是别人给予的!”晖尔嗤笑道:“我坐得端,行得正,有什么可怕的?” 何琴又一次被惊到了! 这个卫晖尔,她凭什么这么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她的这副自信又来自哪里? 何琴怒了: “卫晖尔,人要脸,树要皮,你这样纠缠子阳是何目的?是为了钱吗?我工作了十几年,存了大约有一千块钱,我都给你!你离开子阳!” 为了温子阳的前途,为了温子阳不被这个乡下女孩给毁了,何琴也是豁出去了。 第121章 与何琴的较量 她愿意用她所有的积蓄,帮温子阳赶走他身边的这个纠缠者。 晖尔微微一笑。 钱是个好东西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她的确需要很多钱,她身边有很多的亲人都需要帮助。 但所有的一切,跟她的子阳哥哥比起来,就什么都不算了。 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放弃她的子阳哥哥。 再多的钱,也不行! 看到晖尔脸上的笑容,何琴充满蔑视:不就是一个见钱眼开的没见识的乡下妹么?还能斗得过她? 姜,还是老的辣! 何琴心里一放松,胃口也就来了。她三五口就将一碗粉吃进肚子里,用手绢擦了擦嘴,再次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晖尔: “我会尽快将钱给你的,你从明天起就不要来诊所做事了!” 晖尔淡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嫌钱少?”何琴无比地惊讶和鄙视。 一千块钱,可以让她们一家子富裕生活好几年的了! 这个乡下妹,贪心不足啊! “没错!您一千块钱就想我出卖我心中的子阳哥哥?也未免太小瞧我了吧!” 晖尔依旧是那么温婉,平静。 何琴怒视:“那你想要多少钱?” “多少钱也不行!”晖尔微笑地看着何琴:“子阳哥哥在我的心里是无介之宝,无论多少钱我也不会卖的!” 听到这话,某人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面露灿烂的光华! 何琴错愕! 如果没有廖嘉珍,没有那个推荐上大学的指标,何琴倒是会被卫晖尔的这番痴情所感动的。 可是,不行啊。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感情啊!她一个乡下女孩,不过是想要攀附温家这棵大树,奢望哪一天能够出人头地罢了,她又怎么会真的是为了什么感情? 何琴有些无奈,她怎么会斗不过一个十四岁的乡下妹? 当然不会! “你说吧,你要如何才肯离开我们家子阳?!” 晖尔微笑地看着何琴:“其实很简单:你说了不算,我只听子阳哥哥的!他如果亲口对我说,他要娶廖嘉珍,要我离开,我一句话不说,无条件地离开,绝不做纠缠!但只要子阳哥哥一天不让我离开,我就不会离开!” 何琴面色惨白,居然无言以对! 要是温子阳能亲口对卫晖尔说他要娶的人是廖嘉珍,那还要她在这里这么费心费力做什么? 就是因为温子阳不肯配合她,不听她这个姨妈的话,她才要亲力亲为,为他清除障碍啊! “我是子阳的长辈,是他视为母亲一样的人!我可以代表他的意思!” 晖尔再次轻轻摇了摇头:“你代表不了他!” 何琴气极,伸手就朝晖尔扇去! 对这种油盐不进的人,有时三句好话当不得一马棒棒!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温子阳正要冲出去阻拦,只见晖尔一把握住了何琴的手,面露轻蔑道:“何姨想要对我动武吗?” 她那不慌不忙的淡定和无畏,让温子阳和何琴同时愣住。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晖尔对何琴表示同情。 “第一,你如果动手打我,我就不得不自卫,你不见得能打赢我!第二,即使我看在你是子阳哥哥姨妈的份上,我不对你动手,但你即使打赢我了,你反而会变得更惨!” “因为你不只是得罪了我,你得罪的是子阳哥哥!子阳哥哥要是知道我被你打了,他肯定会心疼的,他一心疼,说不定就跟你这个他从小信赖的姨妈一刀两断,再也不认你这个姨妈了,那你不是就成孤家寡人了吗?” 温子阳一听,脸上挂着微笑,又淡定地坐回他的角落里去。 他的女孩,胆识惊人,真是没人比得上的! 而何琴,尽管恼羞成怒,却又不得不认同晖尔的观点,所以她不得不有所收敛。 “好!看在子阳的份上,我今天可以不打你,我就让子阳跟你说!看他是在乎我这个从小把他带大的姨妈,还是更在乎你这个跟他不可能有未来的乡下妹!” 何琴说罢,就要走。 她居然在一个十四岁的乡下女孩面前败下阵来,实在是有些羞愧。 但晖尔却并没有就此放过她,反而挡住了她的去路。 晖尔静静地看着何琴,眼里有尊重,也有怜悯。 “何姨,你错了!你以为你是为了子阳的前程就可以不折手段达到目的?你以为这个上大学的指标对子阳哥哥就那么重要?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个上大学的指标对子阳哥哥一点也不重要!因为国家的形势会越变越好,不出几年,知识青年不但可以凭自己的努力和成绩考取大学,农村和城市的差距也会越来越小,城市户口都将变得不是那么地重要。因为,只要你愿意,谁都可以进城去工作和生活!” “所以你的一些担心是多余的!” “你如果真的是为了子阳哥哥好,就尊重他,信任他,无论感情和前程,都由他自己去决定。你不干涉他,就是对他最大的爱护!” 何琴目瞪口呆! 她说什么? 她说以后年轻人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去考取大学? 她说城市户口都将变得不是那么地重要。因为,只要你愿意,谁都可以进城去工作和生活? 她这不是在痴人说梦么? 何琴后退几步,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卫晖尔,你真是个疯子!我建议你去看看精神科医生,再来跟我说话吧!” 何琴苍惘而下,落败而逃。 晖尔看着何琴的身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何琴是向诊所走去的。晖尔知道,战斗还没有结束。 温子阳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他微笑地拍了拍晖尔瘦弱的小肩: “后面的都交给我就是了,你不用担心!” 晖尔咧嘴笑看着她的子阳哥哥:她就知道,子阳哥哥一直是坚定的站在她这一边的!子阳哥哥是谁也抢不走的! 温子阳朝诊所走去,打开门让怒气冲冲的何琴进了门,然后嘲笑地看着她:“怎么样?见识到晖尔的不一般了吧?” “见识什么?那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跟这种人讲道理纯属对牛弹琴!” 何琴还是一副气呼呼的嘴脸。 “她居然说以后谁都可以考大学,还说城市户口都将变得不是那么地重要,谁都可以进城去工作和生活?简直是痴人说梦!你说,你会相信吗?你相信以后会这样吗?真是痴心幻想!” “我相信!”温子阳一副淡然地神情。 何琴吃惊地看着温子阳:真是近朱则赤、近墨则黑,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他也疯了吗? “你、你、你相信这种的痴人说梦?你也疯了吗?”何琴用手颤抖地指着温子阳。“你说!你是要我这个将你从小的带大了的姨妈,还是要那个跟你认识不到半年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疯子?!” 温子阳轻轻地握住了何琴那只颤抖的手,语气轻柔道: “行了,何琴女士!你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再操我的心了,不要再对我的感情和前程横加干涉了,我们还能相安无事,保留那份母子的情分!否者,你真的就会失去我的!” 何琴气得浑身发抖:“好!好!我的一片爱子之心你当成牛肝肺!你居然为了那个疯子,要抛弃我们的母子情分?” 温子阳摇摇头,又点点头:“好了,何琴女士,我并不想抛弃我们的母子情分,但你别逼我啊!现在乖乖地回你的省城去,不要再对我的事情指手划脚,不要想欺负晖尔,那我们之间就什么事也没有!不然,你真会落得个费力不讨好,纵叛亲离的结局哦!” 何琴气得两眼一翻,差点栽倒在地,晖尔走进来连忙上前去扶住了她。 何琴一看是卫晖尔,一把推开了她,一个人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去。 晖尔还想去扶住她,但被子阳哥哥一把拉住。 何琴一个人站在外面,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再回潘景美的住所?她也觉得没脸面对潘景美和廖嘉珍母女了,更没法面对温臣贤。 而温子阳这里,她更不会回去,不想看到那对疯子! 这里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何琴踉踉跄跄走向车站,乘上一辆汽车,离开了卫家公社。 只有远远地离开这里,她才能找到她的一丝尊严。 看到何琴就这么失魂落魄地离开,晖尔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何琴是子阳哥哥的姨妈,是他最在乎的人。 何琴落魄而去,子阳哥哥心里一定也是很不舒服的。 “子阳哥哥,我们是不是过分了呀?这样对何姨会不会有些残忍?” “残忍什么呀?”温子阳冷气嗖嗖道:“对敌人的宽容,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敌人?谁是我们的敌人啊?”晖尔的脑子也有不灵光的时候。 他不会将他最在乎的姨妈也看成他的敌人吧? “谁敢欺负你,谁就是我的敌人!”温子阳面色冰冷道。 他并不是不在乎何琴,而是他不能接受何琴对晖尔的态度;不能接受何琴急功近利的方式,不想纵容她。 所以他也必须在这件事情上拿出自己的态度。 晖尔的心顿时暖乎乎的! 这样的子阳哥哥,她怎会不爱啊! 子阳哥哥,你这是又在对我表白么? 晖尔傻傻地笑着。 “那么傻傻地看着我做什?” 温子阳作古正经地白了晖尔一眼。但他自己的脸却火烧般热了起来。 咦,他是在跟她表白么? 可她这样一个小屁孩,又懂什么呀! 他还得慢慢地等她长大,等到他能正式对她表白的那一天。 廖嘉珍这天下午放学回家,就去找何琴。她还想何琴陪着她去找温子阳呢,那晓得家里早已人去楼空,何琴已经不见了踪影。 倒是何琴,回到省城后人也冷静了下来,觉得自己这么不辞而别实在不妥。便打了个电话过来,说是自己接到了省城的电话,单位有紧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她不得已匆匆而去,来不及告辞,还望见谅。 她还特别叮嘱廖嘉珍:“嘉珍,我已经跟子阳谈了,他也只是把卫晖尔当成一个合伙伙伴和小妹妹,并没有别的什么,所以你尽管大胆地同子阳交往,不必受卫晖尔的影响!” “好,我知道了!谢谢姨妈了!”廖嘉珍嘴巴甜甜地应道。 温臣贤从农场上工回来,看到房间里被打扫过后的整洁,看到了餐桌上的红烧鲤鱼和回锅肉、西红柿蛋汤,心里也是一阵悸动。 可是他除了无言叹息,更是无言。 这是后话。 廖嘉珍虽然让何琴带着她去约见温子阳的希望落空了,但何琴的电话和叮嘱还是给了她勇气。没错,她已经是温家认可了的儿媳妇了,她为什么还要怕那个卫晖尔呢? 她要凭着自己的身份和气势赶走卫晖尔。 晚餐時,廖嘉珍特意买了两份回锅肉的饭来到诊所,要跟温子阳共进晚餐。 以前,她给他买更贵的牛肉饭,他说他对牛肉过敏,不吃牛肉,硬是把她给他买的牛肉饭给了看护的民兵吃了,让廖嘉珍心里好一阵心疼。他却特别香地吃着卫晖尔给他买的回锅肉。 那么今天,她就给他买回锅肉,这一次他不会再拒绝了吧。 “子阳哥哥,我给你带饭来了,是你最喜欢的回锅肉,我们一起吃吧!” 廖嘉珍兴冲冲地来到诊所。 温子阳睨了她一眼,十分不屑:“晖尔会给我带饭来的,你自己吃吧!” “她不是还没有来嘛,我们先吃吧!” 廖嘉珍一边说着,一边把饭打开放倒温子阳的面前,立即一股好闻的香味弥漫了出来。 “我说好等晖尔一起的,你自己买的饭你自己吃好了!” 温子阳尽量忍着,没生气。但将廖嘉珍放在他面前的饭往一边推去。 这时晖尔正好走进诊所,看到子阳哥哥跟廖嘉珍为着一盒饭在哪里推来推去的,好一副卿卿我我的谦让景象。心里不由酸溜溜地。 “子阳哥哥,你不是说好要等我给你送饭来的吗?怎么不等我到,就准备吃上别人的饭了?” 晖尔十分生气,她端着饭一屁股坐到温子阳的对面,将自己的饭用力地顿在桌子上,不满地看着温子阳。 第122章 牛肉饭PK回锅肉 “没有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吃别人的饭了?我不是正等着你送饭来么?” 温子阳一边回怼着晖尔,一边伸手拿过晖尔买来的饭就吃了起来。 “呀,今天吃牛肉啊,嗯,香!好吃!” 温子阳边吃,边赞美着。明显就是在逗晖尔高兴。 晖尔一看温子阳将廖嘉珍带来的饭晾在一边,津津有味地吃着她带来的饭,这才脸色好转,自己也吃了起来。 “好吃吧!这么喜欢吃牛肉,我再给你点好了!” 晖尔将自己碗里的牛肉又划拉了一些给温子阳。 看到温子阳与卫晖尔的互动,廖嘉珍差点被一口老血给呛死! 她的眼睛睁得像铜锣,看着温子阳一口一口地吃着牛肉饭。 他不是说他牛肉过敏,不吃牛肉的吗? 可他现在分明吃得津津有味啊! 廖嘉珍的眼里立即就泫然欲泣了: “子阳哥哥,你、你不是说你牛肉过敏,不吃牛肉的吗?你今天不怕过敏吗?” 晖尔抬起头看着温子阳,一脸不可思议道:“你牛肉过敏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呵呵,我已经好了,好了!身体有了抗体,现在不过敏了!”温子阳呵呵几声,打着马虎眼。 晖尔立马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由嘲讽道:“那是看吃谁的饭啰!子阳哥哥吃我的牛肉饭就不过敏,吃别人的牛肉饭就会过敏的!” 廖嘉珍狠狠地盯了卫晖尔一眼,要不是担心温子阳的怪罪,她早就将卫晖尔踢出诊所了。 现在温子阳可是她的未婚夫了,卫晖尔跟在身边算怎么回事?真是不要脸! “子阳哥哥,你不是很喜欢回锅肉的吗,那你吃点回锅肉吧!” 廖嘉珍不甘示弱,又将回锅肉推到温子阳的面前。 温子阳看了一眼回锅肉,又看了一眼廖嘉珍,知道为了那个推荐的大学指标,对廖嘉珍也不能太过生硬,要是不给她一点交往的余地也是不行的,他得演戏了。 “嗯,这个回锅肉看起来还不错,那就一起吃吧!”温子阳道。 这是温子阳第一次愿意接受她带来的东西,还是当着卫晖尔的面,说明他还是在意她的。廖嘉珍一下欢喜起来,夹起一块回锅肉放到了温子阳的碗里: “子阳哥哥你吃吧!多吃点!” 温子阳看了晖尔一眼,夹起那块回锅肉放进了晖尔的碗里:“晖尔,你也吃吃看,看好不好吃?” 按照他的意思,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既然廖嘉珍要送上门来当这个冤大头,那就成全她好了。 但晖尔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可以配合子阳哥哥演戏,但却不会再跟廖嘉珍这个阴险奸诈的小人一唱一和的。即使装模作样,她都是不屑的! 她嫌弃地看着那块回锅肉,起身就将那块回锅肉丢进了垃圾桶里:“回锅肉我已经吃腻了,不想吃了!” 廖嘉珍立即就炸毛了:“卫晖尔,你不吃就别吃好了,干嘛将我的回锅肉丢掉啊!” “我丢了怎么啦?你舍不得就再去捡了来吃掉啊!”晖尔用极其不屑的眼神看着廖嘉珍道。 要不是子阳哥哥早就跟她沟通过,要设计将那个大学指标弄到手,不得不配合他演些戏,她这次丢的就不只是回锅肉了,她一定会连同廖嘉珍一起给丢出去的! 早就警告过廖嘉珍,不得靠近子阳哥哥的,更不准她踏进诊所半步。她现在能让廖嘉珍坐在这里,已经非常克制自己了好么! 廖嘉珍看到晖尔故意糟蹋她的回锅肉,心里特别不满,恨不得将那一碗回锅肉全部砸到她的脸上。可是她又不好当着温子阳的面发作,只好表现出她那绿茶婊的嘴脸,装可怜博同情。 “子阳哥哥你看,晖尔她欺负我!” 说着,那眼泪就要落不落地在眼眶里颤动。 但子阳哥哥是不可能去骂晖尔的,只是道:“晖尔不喜欢,丢了就丢了呗,不就是一块回锅肉嘛!我也不吃了,你多吃点!” 这一下,连温子阳也不吃她的回锅肉了,廖嘉珍反而下不了台。 晖尔轻蔑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廖嘉珍的脸:“将你的回锅肉端远一点,别在这里碍眼,不然我全部倒进垃圾桶去!” 廖嘉珍的眼泪终于纷纷落下,她委屈巴巴地看着温子阳:“子阳哥哥,我、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们这么不喜欢我?” 晖尔冷笑一声:“要哭就出去哭,别在这里影响我和子阳哥哥的食欲!” 温子阳觉得这么下去会变得不好收拾,只得稍加温和道:“晖尔,嘉珍不是你的朋友嘛,你温和点。嘉珍,你吃你的,不用管我们的!” 廖嘉珍看到温子阳还是第一次用温和的眼神看着自己,心里十分受用,立即乖巧地点点头,端着碗安静地吃起饭来。 晖尔心里却很不爽,她嘲讽道: “嘉珍?呵呵,至于叫的这么亲切么?” 廖嘉珍立即怼道:“子阳哥哥叫你晖尔就可以?叫我嘉珍就不行么?” “你能跟我比吗?”晖尔冷眸清扫过去。 “我怎么就不能……” “别吵了!我不喜欢看人争吵!”温子阳立即喝道。 廖嘉珍一句话被生生地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这顿饭吃得尴尴尬尬,好好地两份回锅肉也浪费了,廖嘉珍心里很不痛快,总想着要扳回一局。 “子阳哥哥,你明天想吃什么菜,我给你买!”廖嘉珍情意绵绵地看着温子阳。 “你不用再给我买饭了!晖尔会带来的!” 温子阳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廖嘉珍的这一愿望。 廖嘉珍被堵的心脏痛。 这时来病人看诊了,温子阳对廖嘉珍道:“嘉珍,你回去上课吧,我要看诊了!” “你看你的,不用管我!我想再坐会儿,陪陪你!”廖嘉珍一脸地乖巧。 晖尔冷笑。 想陪着子阳哥哥?呵,那你就陪着吧! 接连来了好几个病人,晖尔和子阳哥哥分别接诊,认真地给病人号脉。两人不时地交换着意见,窃窃私语,商讨着病情,或给对方誊写药方。既默契,又体贴。 他们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廖嘉珍的位置。廖嘉珍就像一个人行木偶,一个人坐在那里,被他们无视个彻底。 看到温子阳与卫晖尔配合得那么默契,那么亲切,就像她这么一个大活人不存在似的。廖嘉珍一下就没法忍受了。 她一会儿站起身,在房间里溜达; 一会儿走到温子阳的面前,看他誊写的药方,但看到温子阳面色认真而沉静,她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打扰; 一会儿追打一个并不存在地隐形蚊子,手拍的十分响亮。 但,许是他们一个个都太认真了,太投入了,又或许他们根本就把她当空气,尽管她躁动不安,小动作不断,但还是没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也是,一团骚动的空气又怎么可能引起动荡呢? 最多一阵风吹过,很快归于平静。连一点波纹都没能留下。 廖嘉珍自觉无趣,等最后一个病人离开時,她起身道: “子阳哥哥,我想回去了!” 温子阳这才抬头看向她,那目光还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还在这里? “那你回去呀!” 廖嘉珍目露不舍和期待:“太晚了,我一个人走在路上有点害怕,子阳哥哥,你能不能送送我呀?” “谁要你待得这么晚的?”晖尔睨视着廖嘉珍,站了起来。“要送?我送你好了!走吧!” 想要子阳哥哥去送她回去,两人排排走,像一对暧昧不清的情侣,想都别想! “行,晖尔,那你就送送嘉珍吧!”温子阳就像没有看到廖嘉珍期待的眼神似的。 廖嘉珍想要当面拒绝晖尔的相送,可又没办法赖着不走,只得往外走去。 等到了外面,廖嘉珍立即转身,极为不满地看着晖尔: “卫晖尔,你为什么总要纠缠我?你就不能离我远点吗?”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吧!”晖尔讥笑:“廖嘉珍,你为什么要对我纠缠不清,对我子阳哥哥纠缠不清?还想要我子阳哥哥送你?门都没有!” “你子阳哥哥?卫晖尔,你搞搞清楚,现在子阳哥哥是我的未婚夫,你这么缠着他,还要不要脸啊?” 廖嘉珍恨不能将卫晖尔那张清秀的脸挠上几道口子,看她还有没有脸缠着温子阳。 可她不想在温子阳面前表现得像个泼妇形象。 二则,现在的卫晖尔可不是善角,她一旦动手,可能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廖嘉珍不得不有所收敛。 “廖嘉珍,我发现贼喊捉贼的本领你倒见涨哈!” 晖尔大笑不止。 “一次又一次地向我子阳哥哥献殷情,还闹出确定关系的闹剧来!是谁在纠缠不休?” “廖嘉珍,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到我子阳哥哥?做梦去吧!” 廖嘉珍恼羞成怒,她忍不住就是一个巴掌拍过去:“卫晖尔,你这个不要脸的!你找死啊!” 晖尔一把攥住廖嘉珍的手,轻蔑道:“廖嘉珍,你在对我动手之前还请掂量掂量,你以为我子阳哥哥会放过你?” 说罢,晖尔攥着廖嘉珍的手用力一推:“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去!” 廖嘉珍一下没站稳,一屁股顿在地上。 晖尔也没理她,一个人向学校走去。 廖嘉珍从地上爬起来,恨恨的盯着卫晖尔的背影:卫晖尔,我会让你有一天灰溜溜地离开温子阳的! 等着瞧! 廖嘉珍一晚上都没睡好。她翻来覆去的想着计策。 第二天去学校食堂打饭,晖尔一边跟小花和林丽莎说着话,一边优哉游哉地排着队,她手里提着两个饭盒,一个是自己的,一个是子阳哥哥的。 前面有点拥挤,有个人端着一碗热汤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不巧被人撞了一下,那碗热汤不偏不倚地如数泼在了晖尔的胸上! “啊!烫死我了!是哪个没长眼睛乱走乱撞的啊!” 手臂上被泼到几滴热汤的贺小花立即尖叫起来。 “小花,你别叫了,晖尔被烫伤了,快送她去医务室!” 林丽莎看到晖尔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脸上呈现出痛苦状,立即扶住了她,才发现她胸前热气蒸腾的。 “啊?晖尔被烫着了吗?晖尔你要不要紧啊?快!我们立即去医务室!” 贺小花再次尖叫着,正要拉着晖尔往医务室去,只见超辉冲到一边,那里有一桶用来洗手的凉水,她二话没说,举起那一桶凉水,如数从自己脖子上浇下……这才同小花和林丽莎向医务室走去。 晖尔的衣服都湿透了。 她们来到医务室,脱掉衣服一看,胸前还是大红了一片。 校医是个女医生,很有爱心,她一边用消毒棉纱给晖尔擦拭胸前的水滴,一边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幸亏你机智,及时冲了一桶凉水降温,不然会烫成什么样子啊?” 贺小花立即道:“不是我们不小心,是别人撞到了我们身上!” “丽莎,你回宿舍给我带一身干净的衣服到医务室来吧!” “小花,你去食堂给我子阳哥哥买一份饭送去诊所!” “好的!”林丽莎立即回宿舍给晖尔拿衣服去了。 但贺小花不愿意去,要陪着晖尔。 “你受伤了,我得陪着你!” 晖尔用手推小花走:“我不用陪,丽莎很快就来了,你去给我子阳哥哥打饭去,不然他会饿的!” 贺小花十分不满,但想到了什么,便飞快地向外走去。 她没去买什么饭,她们都还没有吃饭呢,晚吃一点又不会饿死。她飞快地跑去诊所,是给温子阳报信去了。 晖尔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温大夫怎么能不知道? 廖嘉珍买好饭早早地给温子阳送来了。 “子阳哥哥,吃饭吧!今天我给你买了牛肉和鸡腿呢!” 温子阳轻蹙剑眉,清冷地看着廖嘉珍:“我不是要你不要送饭来的吗?晖尔会给我送饭的!” 廖嘉珍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便道:“我看到晖尔跟贺小花和林丽莎出去了,她们好像没在学校里,所以,我、我怕子阳哥哥没人送饭,就买来了!” 第123章 晖尔受伤 温子阳见她这么说,面色稍微温和了些。 “晖尔出去了?你知道她们有什么事吗?” 吃饭的时候还往外跑,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温子阳有些不放心。 这个年代又没有手机,要打听什么事很不方便的。 “我不知道!”廖嘉珍的态度倒很通达:“不然这样吧,子阳哥哥,我们先吃饭,吃了饭,我就去给你打听晖尔的情况好不好?” 温子阳点点头。 也只好这样了。 温子阳放下手中的书,洗了手,就要去餐桌用餐。廖嘉珍已经将饭摆好了。 “子阳哥哥,你看,今天的菜很香的!” 看到那张绝色迷人的容颜就这样近距离地面对着她,廖嘉珍仿佛能闻到他身上那股甘冽的气息,心里竟然砰砰地跳了起来。 两人这样没有任何打扰的默默相对,气息相闻,这种感觉真的好好啊。 廖嘉珍面色绯红,幸福的少女心爆棚。 没有卫晖尔的身影,幸福完完全全是属于她廖嘉珍一个人的了! “你怎么不吃饭?” 温子阳看到廖嘉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那目光让他很不适,不由蹙了蹙眉。 “啊?” 廖嘉珍如梦初醒,立即埋头吃起饭来。 这时,贺小花猛地冲了进来,看到温子阳和廖嘉珍坐在一起吃饭,突然一愣。 温子阳看到冲进来的贺小花,猛地站了起来:“贺小花同学?晖尔呢?她回来了么?” “温大夫,你还有心思在这里跟别人吃饭?晖尔受伤了你都不管!”小花同学非常不满地看着温子阳和廖嘉珍。 温子阳的脸色立即就变了! 他一把攥住贺小花的手臂:“晖尔在哪?快带我去!” 贺小花二话没说,就往外走。 温子阳走到门口,又返身到书桌,将抽屉里的钱如数揣进怀里,又飞快地跑了出去。 廖嘉珍被凉在了那里,人也有些发懵。 之前那默默相对、无比温馨的画面,如一场幻影瞬间消失不见。她只是想同他单独静静地吃一次饭,都做不到吗? 廖嘉珍看着温子阳那尚未动筷子的牛肉饭,心情无比沮丧。 温子阳并不清楚晖尔伤势如何,也并不清楚她人在哪里,只是追着贺小花的脚步一路往前跑,不一会儿就到了学校的医务室。 晖尔刚涂了药,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正要同林丽莎出医务室。就看到一路跑来的贺小花和温子阳。 温子阳一见晖尔,就冲上前抓住晖尔的双手,紧张地看着她: “晖尔,你伤着哪儿了?严重不严重啊?” 林丽莎怕温子阳碰到晖尔的伤口,立即将他推开一些:“温大夫,你小心别碰着晖尔的伤口了!” 温子阳立即后退,双手不敢去碰晖尔。 晖尔微微一笑:“子阳哥哥,我没事啦,你别担心!” “还没事?胸口烫红了一片,上面的皮都要掉了!还没事?”贺小花不喜欢晖尔那一副报喜不报忧的样子。 “怎么烫的?在医务室里处理能行吗?我看看!” 温子阳伸手就要去脱晖尔的衣服检查伤情,但想到了什么,又立刻缩回了手。 晖尔还是那么地神情淡然:“我真的没事了,没有小花说的那么严重!” 说着,还微怒地瞟了贺小花同学一眼,觉得她就喜欢夸大其词。 “她幸亏在被烫了時,立即用凉水冲了一下降温,不然还真很严重的!”那位善良的校医补充了一句。 “我们还是去公社卫生院处理一下,别耽误了伤口!”温子阳还是不放心,拉着晖尔的手就往外走。 晖尔被温子阳拖着走。 到了外面,晖尔还是站定了,平静地看着温子阳道: “子阳哥哥,我的伤口已经处理了,涂好药了,只要这几天每天换药,不沾生水,真的没事了!你别担心好不好?” 几个人就那样傻傻地站着。 这时梁桓跑了过来,他看了温子阳一眼,还是大胆地朝晖尔走去: “晖尔,听说你受伤了,要不要紧啊?” 晖尔笑道:“不要紧地,已经上好药了!” 梁桓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温子阳眸子一沉,拉住晖尔的手就往前走:“还没吃饭吗?走,去吃饭!” 晖尔回过头看着梁桓道:“梁桓,你吃过了吗?一起去?” “我已经吃过了。”梁桓道。 晖尔被子阳哥哥拖得踉踉跄跄的,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看着贺小花道: “小花,你没给子阳哥哥买饭去吗?” 贺小花一听,就极为不满地看了温子阳一眼,对晖尔道: “只有你,自己受伤了,还惦记着他人,还怕他挨了饿;可是人家呢,人家哪还需要我买饭去呀,人家早就有人关心体贴着呢,我跑去找時,人家正同廖嘉珍卿卿我我,脉脉含情地吃着牛肉饭呢!” 听着贺小花添油加醋地挑拨离间,温子阳眸色暗沉,目光里射出万道寒光: “闭嘴!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跟人卿卿我我了?大白天睁眼说瞎话!” 贺小花本来是在为晖尔打抱不平,倒也没有恶意。现在看到温子阳那像要杀人的目光,她立即缩了缩身体,不敢言语了。 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温子阳这么吓人。 说实在的,她对温子阳印象还是不错的,因为他是晖尔的救命恩人,对晖尔一向也很不错。 更重要的,温子阳这人很大方,她们每当集市時去诊所帮忙,不但能去饭店吃好吃的,每人还有一块钱的辛苦费。 今天要不是看到他背着晖尔跟廖嘉珍一起吃饭,态度暧昧,令她突然就有了怒气,她对温子阳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但是,他要是欺骗晖尔,对晖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她是不答应的! 所以,贺小花又坚强地挺了挺自己并不强壮的身板子,硬气道: “难道你没有吗?” “我有吗?”温子阳当即怼了回去。“你没弄清状况,就不要胡说八道!” 林丽莎听得云里雾里的。 晖尔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她道:“你们都不饿吗?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说!我可饿了!” 温子阳和贺小花见晖尔这么说,都住了嘴。同时又极为不满地怼了对方一眼。 四个人一起走出校门,向镇上的饭店走去。 廖嘉珍远远地看着她们几个人有说有笑地向饭店走去,而温子阳紧紧地跟在卫晖尔的身边,那份在意和紧张就像个贴身保镖似的,她心里就对卫晖尔恨得咬牙。 这次吃饭,当然是温子阳买单。 贺小花很不客气,点了好几个大菜,好像要用美食来弥补她受伤的心灵。 温子阳一点不在乎贺小花和林丽莎的态度和反应,就当她们是空气。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看着晖尔,不时地给她夹菜,要她多吃点。 晖尔也乐得享受着子阳哥哥的照顾,脸上不无惬意。 贺小花看着温子阳对晖尔对态度,不时地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冷哼声: “哼,虚情假意!装模作样!两面派!” 她每冷哼一声,就要大嚼一口美食,发泄着自己的愤怒不平。 晖尔看着贺小花那愤世嫉俗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花,今天谁让你受气了?这么地愤愤不平?” 小花又冷哼了一声:“亏你还笑得出来?被人耍了还不知道!” 接着又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 晖尔再次笑出了声:“小花,我猜你是对我子阳哥哥不满,为我抱不平是不是?” 小花见晖尔是个明白人,终于知道了她心里的委屈,差点泪流满面,不停地点着头! 晖尔随即将犀利的目光扫向温子阳,故作严厉道:“温大夫,请问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把我的朋友气成这样?” 温子阳还从来没看到过晖尔用这么犀利的眼神看着他,顿时有些慌神。他不想晖尔误会他。立即叫苦道: “晖尔,你别听贺小花那不分青红皂白地胡言乱语,胡说八道!她根本就没弄清状况,就在这里一派胡言!” 温子阳再次用冰冷的眼神射向贺小花,直看得小花的身体直往后缩。但她的身后有晖尔给她撑腰,她就没有再往后缩。又坚强地挺了挺自己的身体。 一副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英雄豪情。 “你难道没背着晖尔,跟廖嘉珍私底下约会吃饭么?” 温子阳的眸子阴沉得吓人。贺小花要不是个女孩,他一定会当即扭断她的脖子! “你胡说!” 温子阳当场断喝。又立即转向晖尔柔声细语地解释道: “晖尔,你别误会!我不知道你受伤了,廖嘉珍给我送饭来,说你们都出去有事去了,不在学校,我才接受她送来的饭的,但我是会给她饭钱的,我不会吃她的饭的!” 晖尔一脸地冷漠和严肃,低头不看温子阳。 见晖尔真的生气了,温子阳暗自叫苦。他又阴沉沉地盯了贺小花一眼,不无忐忑地看着晖尔: “当然,我也差点犯了不明真相就轻信了她人的错误!这个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事实上,我也没吃廖嘉珍送来的饭,一口也没吃,贺小花就来了!晖尔,你不会因为这个而生气吧?” “哼哼!”晖尔也像贺小花一样发出不满的冷哼声:“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是我什么人?你愿意吃谁送的饭又管我什么事?” 这个样子,完全就是生很大的气了,并要跟他划清界线的意思? 温子阳一下就懵了,他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想想也是,不怪晖尔生气。 她受伤了,还想着让人给他送饭来,他却一无所知,正要分享别的别有用心女孩送来的饭菜,她不生气才怪呢。 是他不明真相,是他没有保护好她,差点上了别人的当。 她生他的气是应该的! 只是她才受了伤,这样生气是会伤身体的。他不想因为他的错误,而让她雪上加霜。 “晖尔,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我接受批评,我下次一定改正,你别生气了行吗?” 讲真,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向谁认过错。因为对于世上的这些凡夫俗子,还真没几个人让他看得上眼的。 他认错,还是第一次! 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温子阳都觉得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在这几个还没长大的毛丫头面前,他有什么错好认的? 他又做错什么了? 可是,他就是认了! 他认错的前提,就是不想眼前的这个嘟着嘴、对他冷颜相向的叫晖尔的女孩误会他,不想她误会他而心情不舒服,不开心。 他就是仅仅不想她不开心,而愿意低下他高傲的头颅,抛弃掉他的骄傲,卑微地、紧张地、柔声细语地向她解释,向她认错…… 一个男人,对自己在乎的女人,都会变得这么地小心翼翼,这么地卑躬屈膝吗? 他不知道。 可他就是这么做了。 还做的这么理直气壮,做的这么理所当然。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温子阳都觉得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问题是,即使他这么做了,晖尔却并没有舒展容颜,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依然是眉头紧蹙,小脸绷得紧巴巴的。他真想伸手去将她紧锁的眉头抚平,将那张紧巴巴的小脸儿揉成一个面团…… 看到一向高傲清冷的温子阳吃瘪,贺小花同学的心里倒是舒展了不少。 看到那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阴霾密布,看到那么一个她平日里只能仰视,不可近观的绝色男子,终于在她们面前露出紧张而不安的神情,她就觉得十分地酸爽。 没想到,温子阳也有这么一天啊! 哈哈! “晖尔,你说,我要如何做,你才能不生气?我真的不想你生气不开心的!你身上还有伤呢,不能生气的知道么?” 温子阳有些不知所措,他根本就不懂怎么哄女孩子开心。 之前一直听得迷迷糊糊的林丽莎,这个时候已经基本理清了事情的脉络。看到温子阳这样一个矜贵高傲的男子,在晖尔面前这么诚惶诚恐、卑躬屈膝的样子,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第124章 寻找证据 她是个公平的人。 也是一个相对简单的人。 是一个凡事将事情简化,而不像贺小花同学那样凡事都要复杂化。 “晖尔,我觉得温大夫不是那种见异思迁、没有底线的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的,我想你先弄清了事情的真相,再生气也不迟!” 终于有人说公道话了!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一根浮木。温子阳用感激的目光看了林丽莎一眼,又用希望的眼神看着晖尔,祈求她的谅解。 晖尔看着身边这三人的表情,实在是好玩: 贺小花一副正义得以伸张后的得意和扬眉吐气; 林丽莎一副人间自有公道在的淡定和诚恳; 而她的子阳哥哥,那样一副从来没有过的诚惶诚恐的眼神,和对她的期待,让她格外地感动和心疼; 这三人,都是她十分在意的人。她对他们三人都充满了信任和爱护,又怎么可能不信任她们呢。 “哈哈哈……” 晖尔忍俊不禁,突然大笑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大笑会牵动她的伤口疼,她一时还难以止住,还会笑下去。 “我生气了吗?我这个样子像是很生气的样子么?” 看到晖尔的样子,三个人面面相觑后,又都看向她,纷纷点头。 难道她刚刚那嘟嘴皱眉的样子,不是在生气么? 晖尔摇了摇头,继续笑道: “告诉你们吧,我根本就没有生气!因为我根本就不觉得子阳哥哥做错了什么!我要是对子阳哥哥没有一个起码的信任和认识,又怎么会叫你子阳哥哥呢?” “我刚刚不过是在逗小花玩,逗你们开心罢了,而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玩?哈哈哈……” 三人再次面面相觑,表情丰富: 贺小花:好哇,晖尔,你居然是在玩我?! 我为了你这个朋友,不惜两肋插刀,不惜冒着得罪那个冷面魔王、发出的那寒冷刺骨的眸光、所带来的死亡威胁,还勇敢坚定地站在你这一边。可你居然是在玩我?你对得起我对你的这一片赤诚吗? 温子阳:晖尔啊晖尔,你刚刚竟然是在开玩笑?可是你知道吗,你这种玩笑是会死人的!你知道我刚刚是多么地紧张,多么地害怕吗?害怕你真的误会了我,害怕你从此不再信任我了! 因为这个事情,我差点就要扭断那个造谣生非、挑拨离间的贺小花的脖子; 因为这个事情,我放弃了一惯的骄傲和尊严,在你面前小心翼翼,卑躬屈膝…… 你要不要这样践踏我的尊严啊! 倒是林丽莎,只是微微一笑,淡定得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似的。这让贺小花和温子阳这个身心重创的人,情何以堪啊! 晖尔说着,不由激情满胸,豪气冲天。 “我卫晖尔如果就这么点见识,这么点胸怀,就不配做你们的朋友,就不配做子阳哥哥的身边人了!” “我还知道,我今天的受伤绝不是偶然的!有人想要趁着混乱,浑水摸鱼,想要排挤掉我在子阳哥哥身边的位置,取而代之!” 廖嘉珍以为让我受伤,制造混乱,制造误会,就会挑拨我与子阳哥哥之间的信任关系,也不看看我是谁! 我的名字叫卫晖尔,是能够明辨奸诈,所向披靡的卫晖尔! 这种雕虫小技,就想让我上她的当? 门都没有! 晖尔豪气冲天的即兴演说,成功地吸引了三人的注意:晖尔今天的受伤绝不是偶然的?有人想要趁着混乱,浑水摸鱼? 这还了得? 他们决不答应! 而且,四人的目光不由聚焦在了一起,一致对准了一个人:是她!一定是这个人! “晖尔,你受伤是人为的?我靠,我现在就去抓住那个凶手,揪出幕后黑手!” 贺小花同学再次激动起来。 而林丽莎深为晖尔的见识和智慧所折服。至于那个凶手,倒显得不那么重要的了。 温子阳目色阴沉,双手攥紧了拳头。 “贺小花同学,今天是谁撞到的晖尔?走,去帮我把他揪出来!林丽莎同学,你陪晖尔去诊所里等着!” 温子阳猛地站起身,阴沉的脸像阴云密布的天,暴风雨马上就要降临。他拽起贺小花的手臂就往外走。 小花被温子阳拖得踉踉跄跄的站不稳。她花容失色,感觉到这回会出人命案的。 上一次,他在省城,让晖尔一个人在这里经受别有用心人的恶意诽谤,承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和压力。 而这一次,居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对晖尔下黑手,他要是不把这个家伙揪出来惩罚,那他还是她的子阳哥哥吗? 温子阳一下怒不可竭。 两人刚冲出饭店五十米,就看到梁桓和一个男同学揪着一个小子向这边走来。 贺小花一下冲了上去:“就是他!就是这个家伙烫伤了晖尔!” 温子阳一听,什么话也没说,上前一步,一拳就砸在那小子的脸上。 那小子一下没站稳,就跌倒在地上。梁桓拉都没拉住。 温子阳又是两脚,踹在了对方身上。 梁桓和贺小花怕出人命,立即将温子阳拉开。 “行了,温大夫,我们先审出幕后黑手再说!”小花挡在了温子阳的身前,不准他再打了。 这时林丽莎和晖尔从饭店走了出来,看到他温子阳那么地暴戾,便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子阳哥哥,你别冲动!”晖尔也上前拉住了温子阳的手。 梁桓看到晖尔来了,解释道:“晖尔,我抓到了这个将烫泼到你身上的家伙,来让你处置!” 晖尔一下就明白了温子阳冲动的原因。 “去诊所再说!” 一行人去到诊所,温子阳再次将那小子击倒在地,一脚踩在他的身上,厉声道: “说!你为什么要将滚烫的汤泼在晖尔的身上?是谁指使你的?” 那小子的半边肿脸压在地上,另半边脸被温子阳踩着,惨兮兮的,非常狼狈。他想说话,无奈脸被踩着,一阵“呜呜”,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晖尔上前轻轻推开温子阳:“子阳哥哥,你别这样,让他起来,坐下来好好说话!” 温子阳只听晖尔的话,只好暂时放开了那小子。 晖尔让梁桓扶起那小子,让他坐下。晖尔坐在他的对面。 而林丽莎和贺小花、温子阳站在晖尔的身边,梁桓和另一个男同学站在那小子的身后,不自觉就形成了一个临时审讯室。 坐在对面的那小子,嘴角留着血,脸已经肿的变形,一副惨兮兮的状。看起来也挺可怜的。 小花和林丽莎都有些紧张。因为身边有一个随时都会暴起的冷面魔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发作。好像随时都会发生血腥惨案似的。 四周的气氛很是压抑。 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现状。 “说吧,是谁要你烫伤我的?” 晖尔的声音十分平静,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力量。 那小子一下跪倒在晖尔的面前,叩着头: “对不起,卫晖尔同学!我不是有意的!是有人撞到了我身上,我一时没站稳,才不小心撞到了你,才烫伤了你!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你坐下说吧!” 晖尔倒是冷静。 梁桓又将那小子拉到座位上:“晖尔让你好好说,你就好好说!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隐瞒!” 那小子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浑身发抖,哭丧着一张脸,本来就是一副惨状,这样子就更让人不忍目睹了。 “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卫晖尔同学,你相信我吧,放过我吧,我以后做牛做马报答你!” 这小子已经吓坏了。 对于卫晖尔的传闻,他是早有耳闻的。有人说她是神女,有人说她是魔女,谁要是得罪了她,都没有好下场的。上次那位传播流言、恶意诋毁她的那一家人,父亲病重,女生退学,母亲成了哑巴。这就是招惹了卫晖尔的下场。 他就是吃了熊猫豹子胆,也不敢招惹这个魔女的啊。 也是他倒霉,那天他打了一碗热汤,走得好好的,却不知被哪个天杀的猛地撞了一下,他身体一下没站稳,就扑向了卫晖尔,一碗汤如数地倒在了她身上。 他真的不是有意的。他也是受害者啊。 可是现在,他百口莫辩。说什么也没人相信啊。 他怎么这么倒霉啊! 这小子想到这些,无助地哭了起来。 “是谁撞了你的,你还记得么?”晖尔再问道。 那小子抬起那张流着泪的惨兮兮的脸,无力地摇摇头。接着又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那天有些乱,很拥挤,有好几人撞在了一团,谁知道是被谁撞的啊! 温子阳看到那小子的熊样,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又要教训他,被晖尔一把拉住。 “这样吧,你要是知道了些什么,就告诉我。你回去吧!” 晖尔自始自终,神色都十分地平静。 大家都一愣,没想到超辉就这么放了这小子。 特别是那小子,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稍愣片刻后,千恩万谢地就要走了。 温子阳一把攥住了他,在他耳边低沉道:“你要是不说出是谁撞的你,你别就这么脱身!” 那小子面色惨白。 晖尔再次将温子阳拉开:“子阳哥哥,你别这样。” 那小子终于被温子阳放手,他只想逃离这个地方,身体踉跄又快速地往外走。 “你等一下!” 刚走到门口時,又被晖尔叫住。他浑身颤抖,有点不能自控,慌忙伸手扶住门框,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晖尔拿了一盒红花油交给梁桓,对梁桓道:“梁桓,请你帮他洗个脸,涂上红花油,再送他回学校。” 梁桓点点头:“好的。” 等弄好了这些,他们几个人再次要走出诊所時,晖尔突然走到那同学的面前,对他道: “你这几天要是感到身体哪里不舒服了,就来找我,我会帮你的!” 那小子刚刚才恢复些血色的脸,顿时惨白! 不久前,她就这么对那个诋毁她的同学的父亲这么说的:你三天内必有生命危险,只有我能治,你们想好了再来找我吧! 后来那人果然就生命垂危,无处可治,只好将人抬到了这里,虽然,卫晖尔没让他死,救了他,但那同学但母亲却突然哑了…… 这些事情让所有人记忆犹新。 想起这些事,都让人胆战心惊。 卫晖尔的话有时就像一个个降头,落到谁的身上,谁就要遭殃。 这降头是要落到他的头上了么? 这小子吓坏了,双腿发软就跪了下去:“卫晖尔同学,你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男孩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下跪!”卫晖尔蹙了蹙眉,转头看着梁桓。 梁桓会意,架着那双腿发软的小子离开了诊所。 贺小花和林丽莎也匆匆告辞。 离开诊所好远,贺小花才拍着自己的胸脯,惊魂未定道: “吓死人了!吓死人了!温子阳太吓人了!你看他那脸黑得,就像要吃人似的!” 林丽莎到是十分地淡定:“他那是太在乎晖尔了,不容许晖尔受到一点伤害!” 小花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林丽莎:“是么?可是他背着晖尔,单独跟廖嘉珍在一起吃饭是事实哦!” “这个事情温大夫不是已经解释过了么?我相信温大夫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林丽莎道。“晖尔受伤这件事,我感觉跟廖嘉珍脱不了干系!” “廖嘉珍?!”小花失声道。 她那简单的脑袋瓜终于陷入了沉思。 待诊所里只剩下了晖尔和温子阳,晖尔看着温子阳道: “子阳哥哥,你刚刚对那同学下手了?” “那小子烫伤了你,就想这么脱身?门都没有!”温子阳还陷在忿怒中不能自拔。 晖尔伸手抚了抚温子阳的手臂,就想抚着一头炸毛的狮子: “我估计这同学也就是一头替罪羊,他或许还真是无辜的!” “他无辜?”温子阳微怒地盯着晖尔:“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太善良了!” “算了!我反正伤得也不是很重,不想再牵连无辜的人!” 晖尔不想上次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上次的那妇人被人给毒哑了,或许是罪有应得。要是今天的这人真的是无辜的,再受到牵连,那她就真会过意不去了。 这次,连嫌疑人都是无辜的,再追究下去,只会让无辜人的受到伤害,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超辉不想打这种无意义的内耗战,她要寻找机会,让那个隐藏的幕后黑手暴露于天下。 一击而中! “无辜的人?在这件事里,除了你,没有人是无辜的!” 温子阳眸子里还是乌云翻滚。 晖尔再伸手抚着温子阳的背:“子阳哥哥稍安勿躁!坏分子在灭亡之前,都会先猖狂一阵的。就让她先猖狂吧!她越猖狂,就说明她越是心虚,就离暴露不远了!” 温子阳目色沉沉:“这事是不是廖嘉珍干的?” 晖尔微愣:他是这么想的么? “如果是廖嘉珍干,你会怎样?” 温子阳冷笑,没有言语。 但看得出,他心里压着沉沉的戾气,有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压抑和躁闷。 “好了,子阳哥哥,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们先不要猜疑,别自乱阵脚。等找到证据后自说!” 温子阳怒:“这件事岂能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晖尔微微而笑。“你相信我,我自有安排的!” 温子阳的眸子寒光闪闪: “如果这个大学指标需要你付出血的代价,那我宁肯不要!这件事交给我,你就等结果吧!” 第125章 煽风点火 “千万别!”晖尔道:“子阳哥哥,凡事不可半途而废!不然我的伤就白受了!这个指标对我们而言可能意义不大,但对张铭而言,就能改变他的命运,意义非凡!所以我们不能意气用事!” “子阳哥哥,这事我们就这么办!”晖尔附在温子阳的耳边道。 温子阳听后,目露钦佩,却又不甘。 晖尔向温子阳用力地点着头,道:“子阳哥哥,这件事你一定要听我的!要相信我!” 她担心子阳哥哥一意孤行,不顾一切。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必须掌握主动,不能听他胡来。 虽然,她并不怀疑他的手段和能力。 两人正在耳语,廖嘉珍这时提着盒饭来了。她看到温子阳与卫晖尔窃窃私语,行为暧昧,心里特别地不舒服。 “子阳哥哥,我给你送晚饭来了!晖尔,你也在啊?听说你受伤了,你没事吧?”廖嘉珍假意问候着。 晖尔看着廖嘉珍虚伪的表情,冷笑:“你是不是看到我没事,很失望?” “怎么会?”廖嘉珍在温子阳面前,装得十分善良:“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很好的朋友,我也不希望你有事的!” 超辉讽刺地大笑:“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的善良啰?” 廖嘉珍脸色不太好:“这样吧,晖尔,我买了两份饭来,你跟子阳哥哥一起吃吧!” 晖尔慢条斯理地走来,看了看廖嘉珍带来的饭菜,不无讥讽道: “哟,牛肉粉饭!这得不少钱吧!” “没多少,没多少!”廖嘉珍讪讪道。 “那我跟子阳哥哥吃了,你不是没得吃的了?”晖尔讥笑。 “我再去买一份就是了!”廖嘉珍说着就要往外走。 “别!”晖尔一把攥住了廖嘉珍:“你的饭我可吃不起!子阳哥哥,我今晚想吃木耳肉丝面了,你可不可以去给我买呀?” “好,我这就去买!” 温子阳没有任何地犹豫,转身就出了诊所。 等子阳哥哥出了诊所,晖尔轻蔑地松开了廖嘉珍,微笑道: “廖嘉珍,我今天受伤,子阳哥哥心情很不好,正在查找幕后黑手,我劝你现在还是趁他不在時赶紧离开,不然你会很惨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哟!” “我怕什么!你的伤又不是我弄的!” 廖嘉珍自然不会就这样走的,弄得她好像做贼心虚似的。 晖尔冷冷地看着廖嘉珍:这人原来做了坏事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果然不是一般的坏! 温子阳买了木耳肉丝面回来了。不过他买了两份。 “子阳哥哥,你买了两份?那我怎么吃得了这么多啊?” 晖尔故意装作什么也不懂的样子。 “有一份自然是我的,我们一起吃!”温子阳神情淡然道。 晖尔故作不解道:“廖嘉珍同学不是给你打饭来了吗,你不吃了?那岂不浪费了?” 廖嘉珍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温子阳。 温子阳面无表情地看着廖嘉珍:“那份饭是买给我的吗?” 廖嘉珍立即点点头。 “我有要你买了吗?”温子阳目露寒意:“中午,你给我送饭,结果晖尔被人开水烫伤;晚上你又送饭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到那样的目光,廖嘉珍身体缩了缩,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子阳哥哥,我、我只是关心你!” 温子阳冷斥道:“我说过我需要你的关心了吗?” 廖嘉珍那委屈的泪水更是如春天的绵绵细雨,绵延不断。 晖尔看着,似有不忍道:“子阳哥哥,人家这么关心你,你不要凶人家嘛,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嘛!” 温子阳还是那样一张冷脸地看着廖嘉珍:“你那份饭是买给我的?” “是!是!” 廖嘉珍以为温子阳终于心软了,愿意吃她的饭了,便立即将眼泪擦了擦,将饭送到温子阳的面前。甜甜道: “子阳哥哥,是你喜欢吃的牛肉饭!” 谁知温子阳拿起那盒饭就走过去丢进了垃圾桶里。他这举动让晖尔和廖嘉珍都十分错愕。 晖尔不禁叹息道:“子阳哥哥,看,好好地一盒牛肉饭,就被你丢掉了,太浪费了!你不是很喜欢吃牛肉饭的么?” “我今天不想吃了,我吃牛肉饭过敏!”温子阳面无表情道。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 昨天牛肉饭还吃得那么香,今天就过敏了?这过敏还选哪一天的么? 廖嘉珍那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如珍珠般滑落,好不委屈。 “看,又伤人家的心了吧?不喜欢吃,就好好说嘛,何苦这样呢?不要去伤害一颗关心你的心嘛,还不好好安慰人家?”超辉似嘲似嗔道。 温子阳看着晖尔这样一副看似抱不平、实为煽风点火的样子,心里忍不住想发笑,伸手就敲了一下她脑袋: “你给我闭嘴!好好吃你的肉丝面!” “哦!” 晖尔立即乖乖地低头吃面。 看到温子阳跟卫晖尔之间的互动,廖嘉珍哭得似乎更伤心了。她也好想温子阳能够也敲一下她的脑袋啊。 因为那看起来很凶,实则充满温柔的疼爱,真的让人很想有的! “你也给我闭嘴!要哭就出去哭!别在这里让人看着心烦!” 温子阳突然朝廖嘉珍低吼道。 廖嘉珍一愣,猛然止住了哭声。 他这是烦她,还是不想她难过? “子阳哥哥,那我不哭了,你别生气好不好?”廖嘉珍怯怯地看着温子阳。 “嗯!”温子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来,冷眼看了一眼廖嘉珍。 廖嘉珍不时地看一眼温子阳,低眉顺眼地吃着饭。 “呵呵,真受不了你们!这么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地,真的好么?我走了,你们继续!” 晖尔很生气,突然站了起来,起身就往走去。 温子阳一愣:怎么说变脸就变脸了呢? 他起身想拽住她,不让她走,晖尔却没理他,冲冲而去。 温子阳脸上一阵失落。 廖嘉珍善于察颜观色,她立即起身道:“我去把她叫回来吧!” “廖嘉珍,你走了就别回来了!”温子阳突然吼道。 廖嘉珍猛然停住了脚步。 她同时心里一喜:他这是不让她走吗? 看来他之前敲卫晖尔的脑袋是真敲,并不是她以为的是带着疼爱的行为。 看到温子阳任由卫晖尔离去,却将她留了下来,廖嘉珍感动得眼泪又要落下来。 “廖嘉珍,我问你,今天中午你对我说,晖尔她们出校了,没在学校里,那她为什么会在食堂里被人烫伤了?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温子阳冰冰的眸光射来。 廖嘉珍不由打了个冷颤,立马收起她那要落没落的泪珠。 “不是我!子阳哥哥,我在学校時,听说她们出去了,晖尔是在我离开学校后,才被人烫伤的!” 廖嘉珍辩解道: “再则,我有必要这么做吗?我是这样的人吗?” 温子阳冷着脸道:“不是你最好!晖尔是我罩着的人,她叫我一声子阳哥哥,我就要对她负责。她也是我的底线,不管是谁,都不允许伤害她!谁敢伤害她,谁就是我的仇人!你明白了吗?” 廖嘉珍心里一阵心凉:“哦!” “我知道你关心我,总想给我送好吃的来,但我答应了晖尔,由她给我准备。我不能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惹她不开心。所以你以后不要再给我送饭了,明白了吗?” “哦!” “我需要的不是这种表面的关心,我需要的是灵魂上的深层次的交流和关心!你明白吗?” 廖嘉珍呆呆地看着温子阳,似懂非懂:“哦!” “既然懂了,就别再做跟晖尔争着送饭那种肤浅的事情,让人看不起!” 这句话廖嘉珍懂了:“哦!” “我脾气不好,有时做事不近人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温子阳突然道。 “啊?”廖嘉珍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这是变相地在跟她道歉吗? “明天下午你们没课是吗?我准备明天下午叫些人去帮你家做些事情,需要你在家里配合。对了,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你爸妈,我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温子阳神情还是那么地清冷。 “啊?哦!好!好!”廖嘉珍大喜。 他愿意去她家,还愿意帮她家做事,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么? 看来温子阳也不是不在乎她,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 廖嘉珍的脸上立即就明媚了起来。 “那你现在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地看会书!”温子阳看也没看她。 “哦,好!好!” 廖嘉珍却喜难自禁,她终于有了一种拨开乌云见日出的感觉。 卫晖尔,你凭什么跟我斗啊! 公社书记廖奇强的女儿,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廖嘉珍回到学校,刚走进教室想要晚自习時,就被梁桓叫了出去。 “梁桓,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两人走到教室外面時,廖嘉珍问道。 “廖嘉珍,晖尔受伤的事情是不是你找人做的?”梁桓冷声道。 廖嘉珍顿时蹙眉。 廖嘉珍?梁桓为了卫晖尔,居然对她直呼其名! “梁桓,你什么意思?你为了一个外人,想要跟我翻脸吗?” 梁桓没有直接回答廖嘉珍的问题,继续逼问着:“晖尔受伤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廖嘉珍轻蔑道:“是我做的如何?不是我做的又如何?你还想把我怎么样吗?” “廖嘉珍,如果你敢伤害晖尔,不管你是不是我表妹,我都不会原谅你的!请你趁早收手!不然,别怪我不认你这个表妹!” 梁桓警告了廖嘉珍,就径直回到了教室。 廖嘉珍一个人在外面气鼓鼓的不能平静。 好你个梁桓,居然为了一个卫晖尔,想要六亲不认吗? 好,我到要看看你敢如何对我! 哼! 第二天午饭后,张铭带着几个知青就去了廖嘉珍的家。廖嘉珍正摆好了点心等着他们。 “嘉珍同学!” “嘉珍同学!” “……” “你们来啦!”廖嘉珍笑盈盈地迎接他们。“呃,子阳哥哥呢?” “子阳说,他一会儿就来,让我们先到!”张铭道。 “哦!”廖嘉珍微微有些惆怅。 而诊所里,晖尔也在调笑温子阳: “既然要到公社书记家里表现一番,你这个主角不到位,会不会缺少诚意啊?” 温子阳冷笑道:“我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真正的主角到位就行了!” “你不怕廖嘉珍小姐生气?”晖尔讽刺道。 “她生不生气,与我何干?”温子阳依旧是一张冷脸。 “呵呵呵,我看你在廖嘉珍面前就不是这样的吧?”超辉讥笑。 “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温子阳冷笑地看着吃味的晖尔。 他说宁肯不要那个大学指标,也不愿意再出现在廖家了。是她要他坚持到底,不要半途而废的。如今又看不惯这样,又看不惯那样,到底要他如何做? 晖尔也是这样。 理智上,她是支持他假意接近廖家的,为改变朋友的命运而收起自己的骄傲来。 但在感情上,当她看到他真的跟廖嘉珍走在一起,哪怕只是装模作样的,她心里也是十分地不舒服的。说的话就难免酸溜溜的。 “那你赶紧去吧,我眼不见心不烦!”晖尔很是吃味。 “你个小屁孩,你什么时候管起子阳哥哥的事来了?”温子阳取笑道。 “你才是小屁孩呢!”晖尔恼怒地怼道。 等到估摸着他们的事情做的差不多了,而廖奇强和潘景美差不多要回家時,温子阳才出现在了廖家。 廖嘉珍看到温子阳终于来了,脸上立即一脸灿烂,立即迎接上去: “子阳哥哥你来啦!” “嗯,他们这些家伙没有偷懒吧,都表现得怎样?”温子阳四处走走看看,像是领导检查。 “他们表现可好啦,你看里里外外都焕然一新了吧!”廖嘉珍在温子阳面前不吝溢美之词。 温子阳看着眼前的一切和效果,也十分满意:“嗯,不错!很不错!” 张铭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绿晚餐。 温子阳要他带来了五花肉和一条鱼,还有鸡蛋什么的,他是弄菜的好手,五菜一汤已经开始端上桌了。 “嘉珍,你看,张铭比我能干多了吧!女孩子就是要找这样的男人,以后才有的福享!” 廖嘉珍嘿嘿地笑了:“张铭哥哥是能干,但子阳哥哥更能干!我就是喜欢子阳哥哥这样的!”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温子阳呵呵几声,就帮张铭端菜去了。 廖奇强和潘景美下班回来,看到家里家外焕然一新,异常整洁,他们十分吃惊。 当他们看到餐桌上色香味的五菜一汤時,更是惊讶。 “这是谁呀,怎么这么能干!”潘景美不由赞叹起来。 廖嘉珍立即从房间里跑出来,介绍道:“这些都是子阳哥哥带着大家做的!” 这時,温子阳带着张铭他们从后面走到前厅: “廖书记,潘姨,你们回来了!” “子阳,今天你们在这里大扫除啊?辛苦你们了!看,你们还这么能干,还做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真不简单啦!” 潘景美十分满意地看着温子阳。他总算拿出点实际行动出来了。 “这一桌子菜,都是张铭做的!我们这些人中,只有他做饭有模有样的,是个居家好男人!”温子阳笑道。 张铭觉得不好意思,居然腼腆地红了脸:“我做的不好,廖书记、潘姨别嫌弃就好!” “已经很不错了!”廖奇强也难得夸奖人。 这个晚餐,五名知青齐聚公社书记的家,倒也其乐融融。 饭后离开時,廖嘉珍要送温子阳回诊所,温子阳没让: “我还要跟我的兄弟们说会话,嘉珍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免得到时送来送去的,不方便!” “不会的,子阳哥哥,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廖嘉珍已经不舍离开温子阳了,恨不得时时刻刻跟他黏在一起。 第126章 小姑姑自杀 温子阳见她执意,就不管她,他在前面跟张铭、王帆说着事情,廖嘉珍就在后面默默地跟着,一句话也不说。 等快到诊所了,温子阳突然站定,道:“张铭,你送嘉珍回学校吧!” 说罢,他也不管廖嘉珍的反应,就自己独自回了诊所。 廖嘉珍微愣,他之前明明是在意她的呀,怎么一下就将她拒之千里了? 张铭安慰她道:“嘉珍,你别在意,子阳他就是这样的人,总是忽冷忽热的,没几个人受得了他!习惯就好了!” “哦,没事,我会习惯的!”廖嘉珍讪讪道。 只要想到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亲哥哥都可以不闻不问,她也就没什么好难过的了。 但一想起他对晖尔可以那么好,她又没法平衡和甘心了。 “可是他为什么对卫晖尔那么好?” “他们是生死之交,不一样的!”张铭笑了。 生死之交? 他跟晖尔可以是生死之交,那她跟他为什么不可以是生死之交呢? 廖嘉珍突然有了一个狂热的想法。她觉得她对付卫晖尔,应该改变方式了。 “嘉珍,我送你去学校吧!”张铭道。 廖嘉珍看了看前面漆黑一片,只好道:“那就谢谢张铭哥哥了!” 温子阳回到诊所,诊所关了门,里面也是漆黑一片。 他走进诊所,点亮了灯,就看到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一看就是晖尔的笔记: “有点无聊,不想等你了,我回学校去了!” 连“子阳哥哥”这个称呼都没有了,这语气明显不满啊。 温子阳既心疼,又无奈。 这个小东西,脾气还挺大的嘛。 其实,晖尔刚要走出诊所,就有同学跑来找她了:“卫晖尔同学,快去救人!章明快不行了!” 章明,就是那个烫伤了她的学生。 晖尔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什么也没说,立即就随那个同学跑去了。 章明这两天头昏脑胀,吃不得,睡不得,到了今天下午,人就发生抽搐,昏迷了过去。 晖尔到了章明的宿舍,立即给章明做全身推拿,趁机点通了他的两个穴位,又给章明服下两颗药,不到一小时,章明就醒了。 第二天,章明就药到病除,可以正常饮食和上学了。 晖尔的医术,再次在学校里引起了轰动。 神女啊,果然名不虚传! 但,章明就是因为烫伤了卫晖尔,才落得差点掉命的程度;是晖尔心地善良,救了他! 晖尔,成了学校无人敢惹的主了! 这些都是后话。 这些,这个夜晚的温子阳并不知情。 他心里还在忐忑不安,担心晖尔生气不理他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温子阳不时地站在诊所的门口朝学校方向望去,终于看到晖尔提着两盒饭慢悠悠地朝这边走来。 他一笑,立即一脸肃然地回到自己地位置上去。 他就知道,他的女孩是不会抛弃他的啦! 晖尔走进诊所,并不像往日那么地亲昵。她微微嘟着嘴,没有了往常那欢快的一声:“子阳哥哥,吃饭啦!” 温子阳无奈,只好主动地来到她地面前:“晖尔,今天中午吃什么菜呀?” 晖尔睨了他一眼,冷冷道:“自己看!” 温子阳摇头笑了笑:“好,那我自己看!” 温子阳拿过饭打开,一阵清香飘进鼻息,他不禁咽了口口水: “呀,香干炒肉!真香!” “今天本来有牛肉的,就是不买给你!怕你过敏!”晖尔故意道。 温子阳大笑:“哈哈哈……不一定非得是牛肉的,只要是晖尔带来的东西,吃什么都香!” “要是我带来的是毒药呢?”晖尔讥讽地看着温子阳。 “只要是你带给我的,就是毒药,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它吃下去!”温子阳故作认真道。 晖尔对他做了个讥笑的鬼脸,不理他了。 “怎么,生气啦?”温子阳边吃着饭,边道。 “谁说我生气了?”晖尔吃着自己的饭,看都不看他。 “明明一张小圆脸都快要拉成马脸了,还说没生气?”温子阳取笑道。 “你才是马脸!”晖尔恼怒地回道。 “乖,不闹了!你身上的伤好些了么?今天换过药了吗?”温子阳关心地问道。 “昨天在廖嘉珍家里都玩得乐不思蜀了吧,还记得关心我?”晖尔并不领情。 “不管我在哪里,关心你的心是不会变的!”温子阳认真道。 “切!谁信啦!”晖尔尽情地嘲讽,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快告诉子阳哥哥你的伤好些了么?再不说,我可就要亲自检查了!” 温子阳说着,就做出了要去检查她伤势的样子,吓得晖尔赶紧抱住自己的胸: “好些了!好些了!” 两人好不容易才安静地吃了饭。 “上午听人讲,你昨晚在学校救了一个人?”温子阳问道。 “就是那个烫伤我的章明!”晖尔道。 “哼哼。”温子阳还在冷哼。 “子阳哥哥,你以后不得对人那么狠了!真出了危险就不好了,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晖尔严肃起来。 “谁伤害我在乎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的!”温子阳冷声道。 晖尔心里顿时一暖。但她还是道:“章明是无辜的,不能这样对一个无辜的人!” 温子阳没有辩驳。 他也不是乱伤无辜的人,他不过是以一种方式给某些图谋不轨的人以警告罢了。 而那个幕后黑手,他是绝不会放过的。 晖尔收拾好碗筷,两人正要进入诊所的上班模式,这时廖嘉珍和潘景美来到了诊所。 晖尔看到这两人,转过身去整理起医疗器械来,就像是没看见这两人似的。 温子阳看了晖尔一眼,上前迎接:“潘姨!嘉珍!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么?” 晖尔虽然是背着他们,但听到温子阳叫的那么亲热,心里不禁腹诽:潘姨?嘉珍?有必要叫的这么亲热么?两面三刀的家伙! “子阳哥哥,你快去公社吧,我爸要见你!” 廖嘉珍脸上喜滋滋的,看来是有什么喜事。 “子阳,那个大学指标已经下来了,嘉珍爸爸让你去办理有关手续!”潘景美脸上也浮着几分得意和炫耀。 “哦!这样啊!”温子阳看了一眼晖尔,道:“晖尔,那我去去就来!” 晖尔依旧没有转身,仿佛根本就没觉得这是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 也跟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走吧,子阳哥哥!” 见温子阳听到这么大的喜讯,居然反应那么地平淡,廖嘉珍有些不是滋味,她走上来抱住温子阳的手臂就往外走。 温子阳有些无奈,只好随着她们往外走去。 “晖尔,晖尔,不好了!你、你小姑姑自杀了!” 这时有人突然闯了进来。 晖尔猛地转过身来。 冲进来的人是小叔叔卫能,他跑得满头大汗! 晖尔猛地冲到小叔叔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由于她行动幅度太大,牵扯着胸前的烫伤,一阵剧痛。 “小叔叔,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叔叔喘着气,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晖尔,你、小姑姑她、自杀了!” “啊?”晖尔大恸:“小姑姑是怎么自杀的?她已经死了吗?” “不行!她不能死!我不能让她死!小叔叔,快带我去!我要去救她!我要去救她!” 晖尔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打蒙了,她在诊所转着圈,一会想着拿这个,一会想着拿那个,有点不知所措。 温子阳一下甩开了廖嘉珍的手,来到晖尔的面前:“晖尔别急!我陪你一起去!” 温子阳冷静地取了几样东西,牵着晖尔的手就往外走。他抱歉地看着潘景美道: “潘姨,对不起,我现在必须去救人!等我回来后,再去见廖书记!” 到了外面,温子阳将晖尔交给卫能:“小叔叔,你在这里照顾晖尔,我去找辆车来!” 从这里步行到小姑姑那里须得三四个小时,时间就是生命。要是就这么走过去,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在这镇里,有一辆公安摩托边三轮,一辆手扶拖拉机,一辆马车,哪一辆在家里,就坐哪一辆去。 因为行医的原因,温子阳在这里也算交友广阔,是这里的一名人,他有事,大家自然乐意帮忙。 派出所的边三轮摩托车正好在家,温子阳开着这辆车就走。 “子阳哥哥,你见了我爸爸再走啊!”廖嘉珍急了。 “温子阳,你不想上大学了?”潘景美见他这样,也很不满。 但温子阳什么也没说,接上卫能和晖尔就飞驰电挚般地向前进发。 “小叔叔,小姑姑她是怎么自杀的,她是跳水,还是喝药?你快说呀!快说呀!说清楚啊!” 晖尔心如刀绞。 虽然她跟这位小姑姑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每次见到她,看到的都是她那菜色的脸,和饥饿消瘦的身体。回想着她前世里的不幸,就格外心疼她。 加之上次因为她的疏忽,没能够及时救治好小姑父,没能挽回他的生命,她一直心存愧疚,觉得更对不起这位可怜的小姑姑了。 今天突然听说她自杀了,就像晴天霹雳,她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小姐姐她是、是上吊自杀的!”卫能道。“幸亏发现得早,被人救了下来,但人还没醒过来!” 晖尔和温子阳一听她是上吊自杀,又被人给救了下来,心里稍稍宽慰了一些。 如果是喝剧毒的农药,这里又没有洗肠的设备,不能及时施救,恐怕已经无力回天了。 而上吊自杀,只要人还没有死透透,总还有一线生机的。 温子阳争分夺秒,将车开得飞起,只盼早点到达。 “小叔叔,小姑姑前段时间不是在奶奶家吗?我还让奶奶好好照顾小姑姑,她什么时候回去的?怎么就自杀了呢?” 晖尔一想到这些,就无比地痛心。 安葬了小姑父后,石娥英见卫芝丫一人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甚是可怜,就将她们娘四人带回了家。想照顾她们一些时日。 来到外婆家,每餐都能吃饱饭,三个孩子都是很开心的,但卫芝丫却一直忧心忡忡,开心不起来。加之家里一下添了这么多张嘴,时间一长,石娥英也感到无力承受。 于是在十天后,见卫芝丫还是情绪低落,没有起色,石娥英就不耐烦了,骂道: “我以前守寡要养活你们六姊妹,也不像你这样绝望啊!整天像丢了魂似的,什么也不干,你这样就能活下去?” “丫妹子,你还是带着你的这几个拖油瓶回你的铁山岭去!你的日子你自己过去,我也养不起你们!” 石娥英原想逼一逼卫芝丫,让她振着起来过日子。但小姑姑却认为,过去为了一家人不被饿死,石娥英将她卖给了他人为妻,选择抛弃了她;现在在她最艰难的时候,她再一次被石娥英抛弃了。回到家第二天,看到一平如洗的家,看到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她不知道这日子还如何过下去,就上吊自杀了…… 听到这里,晖尔突然痛哭起来。 在卫家众人嗷嗷待哺,快要饿死時,为了两担红薯,石娥英将不到十六岁的卫芝丫卖给了年长二十岁的人为妻,将她抛弃了; 现在,卫芝丫的丈夫死了,她一人带着三个年幼的孩子,无依无靠,石娥英再次对她不管不顾,又一次将她抛弃了。 在小姑姑的心里,或许这是一道无法逾越的创伤似的鸿沟,她没法接受,无力接受,倍感寒心和绝望,只有用自己的生命来做最后的控诉…… 晖尔一路痛哭,哭得上气不接下去。 以至于车子停下時,她无法站立行走。 她为小姑姑的命运,为这世上的人情冷暖而痛哭。即便是最亲的人之间,也会有最残忍的事情发生:那就是弃之不顾! 温子阳和卫能一人掺着她的一只胳膊,架着她走。 快到小姑姑的住地時,晖尔推开了温子阳和卫能的手,她擦干了泪水,勇敢地向前走去。 一走进小姑姑的家,就看到屋里坐满了人:大姑姑、大姑父,石娥英,大叔叔卫平,石湘蓉和她住在附近的姐姐石湘芸,还有小姑姑夫家的大伯小叔子等。 大凡家里发生了这种生死大事,家中的一些长辈和重要人物就都会出现。 晖尔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就直接同温子阳去到里面的卧室,救治无声无息躺在床上的小姑姑。 温子阳一到小姑姑身边,就伸手探了探她脖子上的动脉和她的眼睛,然后给她号脉。 还有微弱的脉动! 幸亏他们赶得及时,一切还来得及! 温子阳立即打开他带来的那套针灸,找准几个穴位,一针一针地扎了下去…… 大家都摒声静气,焦急地等待着。 四十分钟后,小姑姑突然如同叹了一口气,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声,她慢慢转魂了,睁开了那双无力的眼神。 看到小姑姑的眼睛睁开的那一刻,晖尔一把攥住了小姑姑的手,眼泪夺眶而出: “小姑姑!你别怕啊,晖尔来了,大姑姑、大姑父、我妈、我叔叔他们都来了,大家都会帮助你渡过难关的,你不要怕啊!” 卫芝丫的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滚落。 众人都纷纷看望和安慰着卫芝丫。 待一切平息,留下一个人陪着小姑姑,其余人又都回到了外屋坐下,商量着目前的一个迫切任务:如何帮助小姑姑这一家孤儿寡母渡过难关。 如果这一众人看到小姑姑人活过来了,嘘嘘地安慰一番,就各自散去,那么他们的到来就变得毫无意义。无依无靠的小姑姑一家,悲剧会再次在这一家上演! 可是这时候家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吃饱饭都不容易。要帮助这一家子孤儿寡母的话题,就变得十分沉重。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大姑姑和大姑父。 第127章 帮小姑姑度难关 大姑父是他们所在村的村支书,是这个家族里少有的能说得起话的人。他的家境也相对要富裕一些。大家对他们一家充满了期待。 这个时候,也正是显示自己权威的时候,大姑父自然当仁不让。 他看了大姑姑卫芝香一眼,道: “大家都看到了,小丫一家孤儿寡母的,实在可怜!我们都是她的亲人,我们不帮她,就没人能帮她了!大家都出一份力,帮她度过难关! 我也是一大家子,六个子女八口人吃饭,也不容易。但芝香是老大,我们就带个头,捐出二十块钱来!” 大家一听他们一家才捐出二十块钱来,不禁有些失望。 卫芝香一听要拿出二十块钱来,心里抽痛。但这是为了自己的小妹妹,她也不好拒绝,只好忍着。 二姑姑一家远在他乡,家里这样的事情也一时没法通知到他们。接下来就轮到石湘蓉了。 石湘蓉很同情卫芝丫,但她也有自己的姐姐弟弟家庭要帮助,自己也一直是省吃节用的,省些钱不容易。 既然连大姐卫芝香这样的家庭都只捐了二十块钱,她也不可能超过他们吧。 “中新因为上次晖尔的事情和朝晖住院,请了很多的假了,所以这次我就没让他知晓。” 石湘蓉道: “我们家三个孩子,朝晖才治了脚,花了好几百钱,实在是没什么钱了。但小丫如今这样的情况,不帮助一下是不行的,我也出二十块吧!” 大姨石湘芸一听石湘蓉说拿出二十块来,她那双常年饿的发绿的眼睛一下就澄澄地亮了起来。 二十块啊,好多的钱啦! 上次晖尔给了张一凡二十块钱,她拿着这些钱买了三担红薯和几斤大米,再加些野菜,他们这一家起码可以保证大半年不挨饿了。 平日里,石湘蓉虽然也常帮衬她们,每次也是两三块的给。这次她为了小丫一家居然一次就拿出二十块钱来,好舍得啊! 石湘芸又羡慕,又难受。觉得自己的妹妹对自己的帮助还是有所保留的,并没有尽心。心里不免有些怨恨。 接下来轮着大叔叔卫平了。 卫平首先看了晖尔一眼,似乎他这次要是不表示些心意,就对不住晖尔。 上次他订婚,晖尔悄悄给了他一百块钱表示心意。这一百块钱是预算之外的,是一种额外收入。 可是他为了讨自己媳妇的欢心,带着她上县城百货商店买了两身漂亮衣服,看了一场电影,还吃了两顿美食,已经所剩无几了。 现在要他再拿出一些钱来,就如同割肉一般。 前段时间,小姐姐带着三个孩子住在娘家十来天,把他们家里的粮食也吃得差不多了,钱也花了不少,他心里还有一些怨言。现在再要他拿出钱来,实在是在为难他。 可是,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他要是不管,连晖尔都可能看不起他。所以他一咬牙,道: “我才订了婚,还借了些外债,我就出十块钱吧!” 小叔叔卫能是外附子,在八岁時就附给了八爷爷做儿子,按理已经不属于这一家子人了。但卫芝丫也是他的亲姐姐,他不能什么都不表示,也愿意拿出十块钱来。 小姑姑的夫家的大伯和小叔子,也各自愿意拿出十块钱来。 这样一共就捐得了八十块钱来。 按说,八十块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了,节省一点,起码可以保证小姑姑一家这一年来不会饿肚子了。 可是,小姑父刚去世,家里一贫如洗,还欠了上百元外债,这八十块钱对于这样一个家来说,仍然是杯水车薪。 晖尔心里急,但她已经没有钱了。就算有钱,她如果当着大家的面脱口而出就表示愿意拿出一百块钱来,一定会把大家吓一大跳的,也会引起各种嫉妒和矛盾来。 首先,石湘蓉和石娥英就不会原谅她!因为她对她们说每月只有几十块钱的工钱,她舍不得给她们钱,却对一个嫁出去的小姑姑这么舍得花钱,怎么也说不过去。 还有她的这个大姨妈石湘芸,她除了上次给了张一凡二十块钱外,从没给过她们钱,她既然对小姑姑出手这么大方,如果不管她这个大姨,那也说不过去。 还有大叔叔,小叔叔,还有她的舅舅他们,他们以后如果遇到困难了,她帮不帮? 她这一出口,就会后患无穷。 还有,她如果一下答应出这么多钱,也暴露了小诊所的收入,还以为他们很赚钱。她以后再想要平静地做人,就不可能了。这也对子阳哥哥不利。 所以,晖尔想要出口的那“我愿意出一百块钱”,就生生地给吞了下去。 但那些显然是不够的。 晖尔一把将温子阳拉了出去,主动对他讲了自己的现状和顾虑,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温子阳一听,拍了拍她的肩,让她放宽心。 两人回到屋里時,温子阳道:“我愿意出一百块钱,帮助晖尔小姑姑一家解救燃眉之急!” 这一下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这个温大夫,出手不凡啊! 这非亲非故的,就愿意拿出一百块钱来,实在不是一般人! 所有人看向温子阳和晖尔的眼神就都不一样了。 晖尔当然懂得他们眼中的意思。 为了不让他们误会,也为了不给子阳哥哥以后带来麻烦。晖尔立即补充道: “这一百块钱是我向子阳哥哥借的,让他每月从我的工资中扣除!” 石湘蓉一听这不就是晖尔的钱么?心里一时心疼得不行。 石湘芸一听人都呆了!这晖尔,居然这么有钱啊!她对她的小姑姑可真舍得啊! 而卫平和石娥英有点惭愧地低下了头。 而卫芝香和大姑父也十分惊讶:晖尔不是个孩子吗?就能每个月挣钱了? 卫能也十分地意外。 大家一时心事重重,都没人开口说话。 这年月,有几个人一出手就能拿出上百块钱来的? 纵观整个公社,上万户人家,也没几户吧! 钱的问题就这样解决了。下一步就是谁来照顾小姑姑一家的问题。 小姑姑这些年来生产、劳作,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本就有所损伤,无力照顾这三个年幼的孩子;加之她才自杀,情绪不稳,心情低落,本身就需要人照顾。所以这一家子,没人留下来照顾一段时间是不行的。 看来看去,还只有石娥英留下来最合适。 小丫是她的女儿,小丫的孩子是她的外甥,她现在又没有别的牵挂,她留下来照顾卫芝丫,责无旁贷。 可是,石娥英与这个小女儿一直就有过节,卫芝丫对这个母亲也一向心存怨恨,她们相处在一起,未必能和谐。 于是大家就做起石娥英和卫芝丫的工作来,解除她们心里的疙瘩。 特别是对于石娥英来说,就更应该放下心结,要拿出更多的爱心和耐心来照顾自己小女儿一家。等过一年半载后,卫芝丫的身体恢复好了,家里一切都走上轨道了,她才可以放手。 晖尔不放心,临走前将石娥英拉到一边,对她说: “奶奶,小姑姑就拜托你了!有什么办法呢?你是她的亲娘,卫家过去本就欠小姑姑的,现在就当是还债也要照顾好小姑姑!你放心,你照顾好了小姑姑,我以后也会好好孝顺您的!我以后有钱了,也会算你一份!” 大家都这么劝说,石娥英就是心里不想留下,也没有办法推迟。只好点头答应了。 还有石湘芸,因为她跟小姑姑一个院子,是邻居,大家也拜托她每天过来打打招呼,帮衬一下。 还有小姑姑夫家的大伯、小叔子,也托付他们在地里的耕作方面,多出些力,多帮衬一下她们娘三。 安排好了这些,温子阳又给小姑姑开了一副安神调理的药方,大家这才纷纷散去。 回去時,为了赶时间,石湘蓉、大叔叔、小叔叔就都挤在了那辆边三轮上,这辆公安边三轮摩托车,以它从未载过的重量和压迫,艰难地行进。 到了镇上,晖尔下了车,温子阳又将石湘蓉和卫平卫能送到家后,才回来归还了这辆摩托车。 温子阳回到诊所時,晖尔感激地迎上前去,抱住了他的胳膊,将头依偎在他的肩上: “谢谢你了哦,子阳哥哥!你今天又救了我小姑姑一命!” 今天要没有温子阳在场,就凭晖尔一人,她很可能因为关心则乱,心情没法平静,没法准确地对小姑姑的情况做出判断,有可能反而将小姑姑置于险境也说不定。 这就是医者不能自医,医者不能医治自己亲人的原因。 “你还康概地借给我一百块钱,给我小姑姑一家解除燃眉之急,真的谢谢你哦!” 温子阳见晖尔这样,也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 “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不需要感谢!” 两人坐定后,温子阳看着晖尔道:“晖尔,你今天也累了,要不你早点回校休息吧,今晚就不要在这里坐诊了。” “不行!我得坐诊,我得多多挣钱,现在家里谁都不容易,谁都需要帮助,我不多挣钱怎么能行啊!”晖尔叹息道。 看到这样的晖尔,温子阳又心疼,又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了,子阳哥哥!你今天为了救我小姑姑,错过了跟廖书记的见面时间,怎么办?他们会不会怪你?会不会将那个大学指标给别人啊?” 晖尔刚刚平静下来,就想到了这个事情。 “这个你别担心,如果我连这点事情都摆不平,就不配做你的子阳哥哥了!”温子阳微笑道。 晖尔就是欣赏子阳哥哥的这份目空一切的自信。仿佛天底下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情。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去买来!”温子阳看着晖尔道。 晖尔:“子阳哥哥今天辛苦了,我去买吧!” “要说辛苦,你比我更辛苦!我是个男人,照顾你是应该的!告诉我,想吃什么?”温子阳温柔地看着晖尔。 “我想吃鸡腿,还想吃蛋炒饭!”晖尔撒娇道。 “好的,你等着!” 温子阳说着,就大步地走了出去。 这期间,晖尔接诊了两个病人,她刚把病人送出去,温子阳就买饭回来了。 晖尔洗了手,就坐下来跟子阳哥哥一起吃饭。 “哇,这蛋炒饭好香啊!这鸡腿好香啊!子阳哥哥买的东西就是好吃!”晖尔边吃,边赞美着。 温子阳微微一笑:“那我买了牛肉粉,也挺香的,你要不要吃一点?” “好哇好哇!” 晖尔也不管,拿两个碗来,一个碗分吃子阳哥哥的牛肉粉,一个碗将自己的蛋炒饭分出一半给子阳哥哥。 “子阳哥哥也吃些蛋炒饭,我们互相分享对方的美食!” “好!”温子阳也十分乐意这样做。 “但这个鸡腿不好分,我只能独享了!”晖尔嬉笑着。 温子阳看着吃得欢实的晖尔,眼里满是宠溺:“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嘿嘿,这不是太好吃了嘛!”晖尔吃得有点不顾形象。 她边吃还不忘拍子阳哥哥的马屁:“子阳哥哥,我怎么这么幸运啊,能够遇到你!还能够得到子阳哥哥这般关心和照顾,我真的觉得好幸运好幸福哦!” “怎么,不是那种眼不见心不烦了?”温子阳嗔怪地看了晖尔一眼,怼道。 “嘿嘿,怎么会?在晖尔的眼里,子阳哥哥是这天底下最出色的男子,我对子阳哥哥百看不厌!” 晖尔又开始了调戏子阳哥哥的模式。 女孩一但觉得自己幸福,就容易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表现得放纵和肆无忌惮。 面对晖尔的公然调戏,温子阳非常惊讶,却默然接受。 这个时候的男女,连“喜欢”两字都难以说出口,人的天性被冠上道德、自尊的标签压抑得扭曲变形,像这种赤裸裸的调戏行为,这该是如何地大胆,如何地放肆?可这个小屁孩,就是这么地惊世核俗,就是这么地肆意妄为。 可他就是喜欢她的这种惊世核俗,就是喜欢她的这种肆意妄为。不矫情,不掩饰,敢于表达。 第128章 难得的温柔 如果她不是一个未成年人,他或许也会跟她一样,在她面前放肆一回,跟她好好地疯一回。可惜她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他在等她长大! 晚饭后,温子阳带了些礼物去到廖奇强的家。 廖嘉珍开门看到是温子阳,她面露喜色:“子阳哥哥,你来了!” “嗯,嘉珍,你爸妈在家吗?”温子阳面色淡淡道。 “在呢!” “阿姨好!” 潘景美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见到温子阳来了,她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今天,那么大的喜讯,她亲自去告诉他,只要他去公社一下就行了,可他居然为了卫晖尔那个贱丫头自杀的小姑姑,连她的面子也不给了,连他自己的前程都不要了? 他那是为了去救一个人,还是为了陪着卫晖尔那个贱丫头啊? 她看他就是为了卫晖尔那个贱丫头,才故意冷落她和嘉珍的! 面对潘景美的不满,温子阳也不介意,在廖嘉珍的带领下,去到廖奇强的房间。 “廖叔叔,今天对不起,因为要赶去救一个人,没能及时来见您!还请您谅解!” 温子阳恭恭敬敬地站在廖奇强的面前。 廖奇强转过身去,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温子阳,见他一脸坦荡,毫无忐忑之情,不禁生出几分欣赏来。 为了救一个陌生人,而将自己的前程置于脑后,这份气魄还真没几人能做到!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救人当然很重要!怎么样,人救到了吗?”廖奇强态度温和道。 “谢谢廖叔叔的理解和关心!人已经救回来了!”温子阳面露几分羞涩和满足。 “嗯!不错!我很欣赏你的这份勇气和气魄!你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来吧,那个指标我还给你留着!”廖奇强点点头。 温子阳朝廖奇强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廖叔叔的宽宏大量!我原以为今天失约,您会觉得我对您不敬,会很生气,没想到您这么深明大义,令侄儿深为感佩!那廖叔叔,我就不打扰您的休息了,我先回去了!我们明天见!” 廖奇强一脸笑容:“去吧!” 温子阳离开時,还不忘向一脸冷漠的潘景美告辞:“潘姨再见!” 潘景美依旧冷脸相对。 廖嘉珍要去送温子阳,也被潘景美叫住了:“嘉珍,你给我回来!” 廖嘉珍也不满潘景美对温子阳的态度,执意要去送温子阳。 到了外面,温子阳温和地对廖嘉珍道:“嘉珍,你回去吧,别让你爸妈担心!” 温子阳表现出的温柔让廖嘉珍十分着迷! 他还从没有对她这么温柔过! 她又怎么舍得离开呢? “听话!回去吧!”温子阳语气里带着一种强硬,神态却异常温柔。 “哦!”廖嘉珍不敢再跟着了,只好看着温子阳远去。 但她的心是雀跃的。 因为温子阳晚上能来到这里,说明他对她们还是在意的。他中午的决然离去,是真的为了去救人;他能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同她说话,说明他对她的态度和感情已经不一样了,他已经渐渐地接受她的靠近了! 廖嘉珍一路无比欢欣地跑回家。 到了廖奇强的房间前,她就听到了潘景美在跟廖奇强争吵的声音: “这个温子阳,必须晾一晾他!这个大学指标现在不能给他!别以为我们廖家非他不可!” 廖奇强怼道:“之前求我关注他的是你们,现在要我不管他的也是你们!既然要给,就痛痛快快地给,出尔反尔反而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一件好事反而生出间隙来!” 廖嘉珍随即推门而入,坚定地站在廖奇强这边:“我爸爸说的对!这个指标说好给子阳哥哥的,就要给子阳哥哥,不能出尔反尔!” 潘景美十分生气地盯着廖嘉珍:“你懂什么呀!一个毫不在乎你的人,你以为你对他好了,他就会一样地对你好?你别天真了!这个指标我坚决不同意给温子阳,除非他表示出他很在意你!” “他今天来了,不就是他的诚意么?子阳哥哥现在对我很好的!难道他见死不救,今天跟我们去见爸爸,就能表现出他的诚意了?他是个医者,不能见死不救吧?”廖嘉珍也对潘景美怼道。 一家三口争执不下,各自离去。 温子阳回到诊所,晖尔还在等着他。见他回来了,她立即问道: “怎么样,子阳哥哥?还顺利吗?” 温子阳微微一笑:“潘景美明显对中午的事情很生气,都不搭理我!” “那事情是不是有变?”晖尔不禁担心道。 “你放心吧,即使有些波折,事情也一定会搞掂的!”温子阳宽慰晖尔道。 “那好,子阳哥哥加油!”晖尔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温子阳微微一笑:“你放心吧,子阳哥哥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一旦出手,必定胜利!” “我就知道子阳哥哥最棒了!”晖尔笑了。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 “好呢,我们走吧!” 两人快到学校大门時,温子阳道:“晖尔,从明天起你休息一段时间,别来诊所坐诊了。” “为什么?”晖尔错愕。 “这段时间我有事情要安排,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更妥贴一些!我不想累及你,明白?” “可是,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想到要一个星期不能见他,晖尔就难以接受。 “你相信子阳哥哥吗?” “相信!” “那就按子阳哥哥说的去做!嗯?” 看到温子阳坦荡而坚定的眼神,晖尔终于点了点头,一步一回头地向学校走去。 等快要看不到温子阳的身影時,晖尔突然转身又跑了回来: “子阳哥哥!” 温子阳也正要回诊所,就见那个已经消失了的身影突然又出现在了眼前! 还不等他明白是怎么回事時,晖尔就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伸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温子阳的身体猛地一僵,灵魂震撼而悸动。 等他想要伸手搂住她時,只见晖尔已经松开了她的双手,抬头朝他嫣然一笑: “子阳哥哥再见!” 又骤然跑回了学校。 这个小东西,怎么这么地与众不同啊! 她带来的感动总是让他触不及防。 她总是在撩动他的心弦! 温子阳呆呆地站在那里好久,都不舍离去。 第二天是集市,来看病的人会多很多。但高峰期一般是上午十点半到中午十三点。温子阳让张铭他们看好诊所,维持秩序,他在上午九点時如约去到廖奇强办公室。 “廖叔叔,我来了!请您吩咐!”温子阳十分恭顺地站在廖奇强的面前。 廖奇强面色有些严肃地看着温子阳。 “子阳,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来的目的了吧?” 温子阳沉默不答。 “没错,我们公社今年就一个推荐上大学的指标,谁得到这个指标,谁的命运就将改写!所以无数双眼睛都盯着这个指标!” 廖奇强神情肃然道: “你也非常清楚,嘉珍很喜欢你,非得求我将这个指标指定给你,加之你姨妈也很喜欢嘉珍,力促温、廖两家联姻,我们对你都寄予了厚望!” “我希望你能真心对待嘉珍!好好珍惜她!” 温子阳依旧不语。 廖奇强愠怒地看着温子阳:“怎么,子阳,你都没个态度吗?” “廖叔叔,您放心!我会好好报答您的!也会好好对嘉珍的!”温子阳道。 好好对廖嘉珍,可以把她当妹妹去关心爱护,也可以把她当朋友一样去对待。只要她值得他这样去对待,这没有什么。 “嗯!” 廖奇强点点头,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一张推荐表格递到温子阳面前: “这是这次大学的推荐表格,你拿回去填好,去村里盖好章,在三天内交给我!” “好的!谢谢廖叔叔!”温子阳接过表格,看到上面的一行字,蹙眉道:“x北市工业大学?” “怎么,不满意?听说这个大学是专门为国家培养工业人才的重点大学,毕业后会成为国家现代化建设的栋梁之才!”廖奇强十分骄傲道。 他觉得无论什么大学,都没有挑剔的理由。因为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珍贵了。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嗯,好的,我会按時按要求吧表格填好交来的!廖叔叔,谢谢您!那我先走了!” 温子阳拿着表格,离开了廖奇强的办公室。 平日里,一般到一点病人就差不多接诊完了,但今天因为晖尔没来诊所坐诊,温子阳一个人忙到下午三点半才将病人看完。每个人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子阳,今天晖尔怎么没来诊所?你们吵架了?” 吃饭時,张铭问道。 今天上午虽然有课,但上午课上完時不过才十一点半,贺小花和林丽莎都向晖尔靠拢,想跟晖尔一起去诊所帮忙。 她们都知道,今天是集市,诊所里很忙,是不能缺少晖尔的,也十分需要她们的帮助的。 何况这一天也是小花和林丽莎十分盼望的一天。这一天,虽然会十分忙碌,但忙完后她们就可以去吃好吃的,还能获得一块钱的报酬,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然儿今天,晖尔表情淡淡,一个人端着碗去到学校食堂排队买饭去了。 这个状况太出乎小花和林丽莎的意料了。她们都呆呆地看着晖尔走向学校食堂的孤单的身影。 这不对呀! 晖尔昨天不还在诊所坐诊吗? 跟她的子阳哥哥吵架了? 这里面必有情况! 小花和林丽莎面面相觑后,立即追了上去。 “晖尔,你怎么啦?你跟你子阳哥哥吵架了吗?不应该呀!”小花追上去问道。 晖尔冷冷地瞟了贺小花一眼:“怎么,我不能吵架吗?” 果然是吵架了! 完蛋了,她们今天的那一块钱的报酬也没有了! “晖尔,你吵什么架呀!你不知道今天是赶集的日子吗?温大夫一个人会忙不过来,你忍心看他一个人受累么?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嘛!别当真嘛!” 晖尔看到贺小花的喋喋不休,似乎很烦,朝对方呵斥道:“闭嘴!我正烦着呢!” 小花立马就不敢做声了。 但她悄悄地跟林丽莎道:“丽莎,晖尔不去,要不我们两个去吧!一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啊!” “要去你去!我要跟晖尔在一起!” 为了那一块钱,就把好朋友抛在一边,有这么做朋友的吗? 林丽莎鄙视地看了贺小花一眼,就错过她向晖尔走去。 小花叹了一口气,只得默默地跟在晖尔的屁股后面,打饭,吃饭,再也不敢吱声。 廖嘉珍也看到了卫晖尔在学校食堂里吃饭,心里不禁暗喜: 她居然没去诊所坐诊? 跟子阳哥哥吵架了? 还是被子阳哥哥给赶出来了? 廖嘉珍吃过饭,就向诊所走去。 诊所里外果然很多人,全靠张铭他们几个知青在维持秩序。 “张铭哥哥,好像子阳哥哥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呀,晖尔今天怎么没来呢?”廖嘉珍低声向张铭打听着。 “就是啊,我也觉得好奇怪呢!看他今天的脸色也不太好,他们是不是吵架了?”张铭看着廖嘉珍道。 看来,他们是真的吵架了! 廖嘉珍暗喜。 “嘉珍,你来的正好!你也帮帮子阳吧,给等候的人倒倒水什么,我们几个人忙不过来呀!”张铭道。 “好的!”廖嘉珍求之不得。 她特意走到温子阳的面前,喊了声:“子阳哥哥,我来了!” 温子阳正在给一位病人探脉,十分专注,根本看也没看廖嘉珍一眼。 廖嘉珍自觉无趣,只好去招呼别的病人去了。 她跑前跑后,呼来唤去的,俨然这里的女主人。 到了下午三点,最后一个病人终于看完,大家终于喘了一口气。 “张铭,你带兄弟们去吃饭吧,给我带一份回来就是了,我累了,不想动了。” 温子阳伸了一个懒腰,对张铭道。 “好,那嘉珍呢,你跟我们一起吧?”张铭看着廖嘉珍。 “我已经在学校吃过了,我在这里陪子阳哥哥吧!”廖嘉珍道。 张铭看了温子阳一眼,带着弟兄们去了饭店。 第129章 张铭大哭 “子阳跟晖尔怎么了?吵架了?” “一定是吵架了!今天集市,晖尔都没有来。” “是不是因为廖嘉珍?我看子阳跟廖嘉珍关系不一般,廖家是想子阳做上门女婿?” “……” 张铭呵斥道:“都闭嘴!这种事情也能乱说的?” 廖嘉珍坐在温子阳的面前,她瞎忙了三个小时,现在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子阳哥哥,你好辛苦哦!你去上大学就好了,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这是我喜欢的工作,即使累一点,我也觉得充实和满足!”温子阳淡淡道。“你今天累着了吧,那你回去休息吧!” “我想陪陪你!” 廖嘉珍痴迷地看着温子阳。哪怕就这么看着,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啊。 “子阳哥哥,今天晖尔怎么没来呀?你们吵架了?” 温子阳面色一沉,没有说话。 “你们是因为什么事呀?”廖嘉珍小心翼翼问道。 “我今天不想谈起她!”温子阳的神情明显排斥说起卫晖尔。 廖嘉珍大喜。 看来他们是真的吵架了! 这样好哇。只要卫晖尔离开了,温子阳就能完全属于她廖嘉珍的了! 她盼望这一天已经盼望了好久了! 这时张铭给温子阳带饭回来了。 温子阳也饿了,接过饭,大口地吃了起来。 “子阳,今天晖尔怎么没来诊所?你们吵架了?”张铭问道。 温子阳恶狠狠地瞪了张铭一眼,继续吃他的饭。 张铭冷静了一会,又忍不住说了句:“明天还是把晖尔请回来吧,我觉得这个诊所不能没有晖尔,不然像今天,你一个人受的了?” “没有她,我就做不了事了?”温子阳睨视了张铭一眼。 廖嘉珍也立即驳斥张铭道:“子阳哥哥根本不需要这个诊所!他过两个星期就去上大学了!” “啊?你要去上大学?”张铭惊然。 “没错,子阳哥哥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廖嘉珍不无骄傲道。 温子阳立即斥责道:“嘉珍,还没有最后落妥道事情,不要随便说!” “这个事情不是已经妥了嘛!”廖嘉珍又得意又骄傲道。 很明显,她觉得她是这件事情的功臣。没有几人能够做到的。 温子阳蹙眉:“嘉珍,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张铭,你先等我一会,我与你一起回大队部去有事要办!” 说罢,温子阳一个人躺去了床上,闭目养神。 他显然是累坏了。 留下张铭和廖嘉珍面面相觑。 廖嘉珍只好告辞:“那子阳哥哥,我走了!” 张铭无力地摇了摇头,静静地等着。 廖嘉珍这次回家是开心的,是雀跃的。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告诉了潘景美,温子阳跟卫晖尔吵架了,他们分开了! “他们昨天不还在一起,一起去救她的小姑姑吗?今天怎么就分开了?”潘景美问道。 “听说,昨晚子阳哥哥要来我们家,卫晖尔很不高兴,两人就是为了这个闹掰了!”廖嘉珍得意道。 潘景美很不以为然:“两个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吵架?吵了架,过几天也就没事了。你别为这个事情高兴得太早!” “妈,你这是涨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难道不比卫晖尔强?不比她更有吸引力?子阳哥哥已经是我的人了,卫晖尔难道还想抢去不成?”廖嘉珍嘟着嘴道。 “好!好!你强!你更有吸引力!”潘景美宠溺地搂着廖嘉珍道:“我女儿看中的人,怎么能让别人抢了去?我第一个不答应!” 廖嘉珍转怒为笑:“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温子阳大约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他起床,拉着张铭出门,两人沿着邵水河慢慢地走。 这样既可以避开廖奇强的屋前,也可以没人打扰的安静地说些事情。 直到这时,温子阳就将他这段时间来的筹谋向张铭和盘托出了。 “你说什么,子阳?你要把这个推荐上大学的指标让给我?” 张铭惊愕无比,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我觉得我们这些人中,只有你下乡的时间最长,也只有你家里的情况最不好,你比我们任何人都更需要这个机会!” “虽然按晖尔的预测,五年后知青就能陆数返城,但这得五年后啊,谁知五年后你能什么时候返城?你返城后又能什么时候安排工作?一切都还变得渺茫。所以我决定为你争取这个指标,愿意将这个上大学的指标送给你!你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到大学里学习吧,将来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 见张铭还在发呆,温子阳用力地捶了张铭的背一下:“怎么,哥们,不想要?你到说句话啊!” 张铭突然一下抱住了温子阳,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呜”地大哭起来: “呜呜呜……嗷呜……子阳……嗷呜……我不知道我、我还能说、说什么……嗷呜……这样的机会,你、你居然愿意让给我……呜呜呜……你是这个世上,除了我妈、对、对我最好的人了……嗷呜……我、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我不知道、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呜呜呜……” 张铭好一顿大哭! 对他来说,这无疑是天降馅饼砸在了他的头上;这无疑是天大的喜讯和幸运;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这些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温子阳也被张铭的情绪感染了,他鼻子酸酸的,眼睛弥上了一层雾。 他用力地拍了拍张铭的背: “好了,哥们,先别着急感动!我们得商量下一步的事情,不能好好的一件事,给办砸了!” 张铭好不容易止住哭声,听着温子阳的筹谋和安排。 原来,早在这之前,温子阳就开始为他筹谋了。子阳带他去廖奇强的家参加家庭宴,安排他去廖家大扫除,做上一大桌色香味的菜,让他去送廖嘉珍回校,所有的这一切安排都是有意的,都是为了让他在廖奇强的面前,在廖嘉珍的面前留下好印象。就是为了将大学指标转给他的这一天。 “子阳,你为什么要将这个指标转给我?你难道不想去上大学吗?” 张铭心里还是充满了疑惑,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 “我给你说了那么多看来都白说了!” 温子阳看到张铭这么地不自信,也是恼了。 “我志在学医,对别的专业不感兴趣总可以了吧?怎么,不想要?不想要你就别要,我去给别人好了!” 张铭立即道:“我要!我要!谁说我不要的!这样天降馅饼的好事,我为什么不要?” 温子阳冷睨了张铭一眼:“想要,就乖乖地听话!按我的意思去办!” “好!好!都听你的!”张铭终于恢复了理智。 “要将这件事办好,我们还得步步为营,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切不可掉以轻心!下一步我们就这么办……” 温子阳跟张铭谋划着。 温子阳让张铭将表格填好,第二天上午就陪着他一起去找村支书袁家齐签字盖章。 袁家齐隐约听说这次的大学指标是给温子阳的。但毕竟这样的事情公社也不会大张旗鼓,一向做的比较隐蔽。再则这个时候的通讯不发达,一件事情的传播的速度也很慢。所以,袁家齐看到推荐上大学的表格上写着张铭的名字時,虽然有些怀疑,但也没法当即去证实。 而且,张铭是温子阳亲自陪同来的。那么这件事情,温子阳显然是清楚的,乐意的。 “不是听说是推荐子阳去的吗?怎么变成了张铭了?”袁家齐不放心,还是问了一句。 “呵呵,原本是推荐我去的,但我志在医学,对工业专业不感兴趣,所以就推荐张铭去了!” 温子阳解释道。 “我对廖书记说,张铭是这里下乡时间最长,表现最好的知青,他母亲身体不好,他又是家中的老大,这样优秀的青年,理应照顾!廖书记很开明,又很认同张铭的表现,就同意了!” “哦?”袁家齐听温子阳这么一说,基本也相信了。 但他仍然有所迟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子阳接着道:“对了,袁书记,听说你家姑娘正在跟张铭谈恋爱?这是好事啊!你未来的女婿有出息了,那你家姑娘以后还不跟着过上了好日子?” 张铭被温子阳说得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 “谁知道张铭上了大学后,还会不会把我家女儿放在心上?”袁家齐看着张铭。 “会的!一定会的!”张铭立即答道。 既然有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 袁家齐呵呵一笑,终于在表格上签上了“同意”二字,并在上面盖上了大队的公章。 “袁书记,廖书记真的是特别开明、特别有爱心的领导,张铭很感激廖书记的厚爱,他的意思想要好好感谢廖书记,要给公社送面锦旗!我们想跟您商量一下,明天上午,我们准备一面锦旗,准备一个锣鼓队,我们这样……您看如何?” 温子阳又同袁家齐商量着。 袁家齐觉得有这样一个拍公社书记马屁的机会,当然乐意参与。 温子阳布置好了村里的一切,又嘱咐了张铭几个事项,就回到了镇里。 小花和林丽莎见晖尔第二天还是没去诊所,不禁替她着急了。 林丽莎同小花商量,决定让小花以晖尔的名义去给温子阳送饭,去探探温子阳的口风,看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贺小花自然愿意去做这个和事佬。 廖嘉珍这两天都沉浸在一种喜悦中,一则,温子阳要去读大学了,他既然接受了她们家的安排,他就得对她的感情负责。如果他过河拆桥,那就会成为当代陈世美,这样的名声会毁了他的前途,是他承受不了的; 二则,他终于同卫晖尔吵架了。卫晖尔一定已经知道了他与她的关系了,所以恼羞成怒,一下跟温子阳吵翻了。 呵呵,没有了卫晖尔在温子阳面前晃悠,没有了卫晖尔干扰的生活,实在是太好了! 廖嘉珍早早地买好饭,走去诊所。 既然卫晖尔没给温子阳送饭了,那么她去送饭,温子阳应该不会再反感了吧! 廖嘉珍第一次变得信心满满。 “子阳哥哥,吃饭了!” 温子阳抬头一看,目色复杂:“嘉珍?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子阳哥哥送饭呀!”廖嘉珍开心道。 说着,就将饭送到温子阳到面前。 这一次温子阳果真没有再拒绝,他说了句“谢谢嘉珍了!”就端着饭吃了起来。 廖嘉珍坐在他的对面,脸上无比欢喜,也吃着自己的饭。 “子阳哥哥,这牛肉饭好吃么?” 温子阳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对她说了句:“嘉珍,你晚上吃过饭过来一下吧,我有话对你说!” “好哇!子阳哥哥,那晚饭我给你带饭来吧!”廖嘉珍很欢喜。 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约请她呀! “也行啊!不过饭钱我得给你的,每餐三毛钱,以前晖尔给我买饭,我也是按这个标准给她的!”温子阳道。 廖嘉珍立即道:“我不用你给钱的!” “你如果不接受,我就不要你买饭!我自己去饭店吃就是了!”温子阳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好吧!”廖嘉珍只好妥协。 这时,贺小花同学提着饭快步向诊所走来。她一路上想着该如何跟温子阳对话,如何劝说他跟晖尔尽快和好。因为晖尔不开心,她和林丽莎也不开心。 晖尔现在成了她们的精神领袖了。 领袖不开心,她们怎么能开心起来啊。 这不仅仅关系到她们每个集市的那一块钱的报酬和一顿美餐,更关系到自己好友晖尔的幸福啊。 她作为朋友,当然是义无反顾。 贺小花越想越为自己感到自豪。 越想越充满斗志。 她兴致勃勃地走进诊所,看到的是什么? 是温子阳与廖嘉珍相对凝眸,情意绵绵地吃着饭…… 贺小花一颗火热的心瞬间降到冰点,同时那变成冰点的心情化作满腔的怒火,一齐向温子阳喷发而去。 第130章 谋划 “温子阳,没想到你是个这样的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不讲义气、没有情谊的人!我们真看错你了!晖尔那一点对不起你了?她帮了你那么多,给你打了几个月的饭,对你有情有义的,你却这样对她!我呸!温子阳,你跟就配不上我们晖尔!” 说着,贺小花将一份回锅肉饭如数地砸在了温子阳的面前,转身就气冲冲地离去。 温子阳眉头紧蹙,脸都绿了! 廖嘉珍冲过去就要去厮打贺小花,被温子阳叫了回来。 “嘉珍,你坐下!” 廖嘉珍收敛了自己的怒气,拿着扫帚打扫起地上的饭来。她一边打扫一边安慰温子阳道: “子阳哥哥,你别理这种疯子!根本就是神经病!” 贺小花怒气冲冲地跑回到学校,拉着林丽莎和晖尔就控诉起温子阳的罪行来。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前一天跟你吵架,第二天就跟廖嘉珍一起吃饭了!根本就是个没良心的!根本就是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过河拆桥、忘恩无义的无耻之徒!” 贺小花恨不能将所有不好的词语都用在温子阳的身上。 “他哪里过河拆桥、忘恩无义了?不管他现在如何,他永远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永远都是我最敬佩的子阳哥哥!” 晖尔驳斥着贺小花。 即使她现在表现出是同子阳哥哥“冷战”时期,她也不容许有人骂他,有人贬低他! 贺小花和林丽莎错愕地看着晖尔。 林丽莎小心道:“晖尔,你跟温大夫到底是怎么了嘛?你既然心里还这么看重他,那就去找他呀,有什么事两人说清楚呀。何苦这么为难自己?” 贺小花也非常不服:“就是啊,难道你甘心让廖嘉珍占据了你的位置?让廖嘉珍抢走了你的子阳哥哥,你甘心?” 在她们的心目中,晖尔不是这么地没有斗志!不是这么地甘愿败下阵来的呀。 “是你的,没人抢得走!不是你的,你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得不到!”晖尔神情淡淡道。 贺小花同林丽莎再次面面相觑。真是船上人不急,急死岸上人! 这样的晖尔,她们看不懂。 这时,廖嘉珍提着碗盒从诊所里回来,看到贺小花和卫晖尔几人正在一起激动地说着什么。她带着胜利的微笑,鄙视地从她们身边走过。 晖尔上前一步,挡在了廖嘉珍的面前。 “卫晖尔,你想干什么?”廖嘉珍紧张地看着晖尔。 “你好像很得意啊!” 晖尔嘲笑地看着廖嘉珍,把廖嘉珍前前后后地瞧了个遍。 “别得意的太早!我只是跟子阳哥哥吵了个架而已,哪有家人、亲人不吵架的?等过几天他心里的气消了,就又会想起我的好来,就又会来找我的。你信不信?” 看到这样的晖尔,林丽莎和贺小花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才是她们心目中的卫晖尔啊! 廖嘉珍看到卫晖尔如此地蔑视她,脸不禁变得惨白: “你别妄想了,卫晖尔!温家已经跟我家联姻,我已经跟子阳哥哥确定了关系!温子阳是我廖嘉珍的!卫晖尔,你别想再破坏我跟子阳哥哥的关系!” 晖尔哈哈大笑,用犀利的眼神盯着廖嘉珍道: “廖嘉珍,你怎么这么不要脸?我之前早就告诉过你,子阳哥哥是我的底线,不容许你勾引我子阳哥哥,你却千方百计地不折手段地想要得到子阳哥哥,是谁在破坏谁的关系?” “温、廖两家联姻?就凭那个不靠谱的姨妈的一句戏言,也算联姻?” 晖尔再次讥讽道: “你以为现在是旧社会?靠媒妁之言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终身?现在是新社会!讲究的是婚姻自主,自有恋爱。如果子阳哥哥心里没有你,谁说了也不算!” “说得好!”贺小花听得无比振奋,不禁鼓起掌来。 “哼,子阳哥哥现在对我可好了!你嫉妒也没用!” 廖嘉珍恼羞成怒。她知道自己说不过卫晖尔,只得用这句连她都不相信的话来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说完,就灰溜溜地走了。 “廖嘉珍,那我们就等着瞧好了!”晖尔冲着廖嘉珍的背影吼道。 廖嘉珍很恼怒,原本以为已经将卫晖尔排挤出温子阳的身边了,没想到她还这么嚣张,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里。 廖嘉珍忍了一个下午。等到了晚饭时间時,她给温子阳打饭去,还气不平,看着温子阳就开始眼泪汪汪的,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嘉珍,你这是怎么啦?受什么委屈了?”温子阳看到廖嘉珍这样,不得不问道。 “子阳哥哥,卫晖尔她太过分了,总是跟我过意不去!”廖嘉珍抽抽搭搭的控诉道。 “到底怎么回事?晖尔也不是个惹是生非、不讲道理的人呀!”温子阳蹙眉道。 “我只是路过,根本就没有跟她说话,她却找准一切机会羞辱我!” 哼,都跟卫晖尔吵架分开了,还在为卫晖尔说话。 廖嘉珍因为温子阳的态度而显得更加委屈和不满了,便将中午的事情添油加醋地控诉了一遍。 “子阳哥哥,她凭什么对我这么嚣张呀?她喜欢你就没错,我喜欢你就错了吗?” 温子阳清冷地看了廖嘉珍一眼:“如果你说地属实,我会批评她的!吃饭吧!” 见温子阳的脸色不太好,廖嘉珍不敢多语了。只得默默地吃饭。 他说他会批评卫晖尔?这么说,他还真的会去见卫晖尔吗?要是不去见卫晖尔,又如何能批评她? 廖嘉珍发现,她根本就不应该在温子阳的面前提起卫晖尔!每次在他面前提起卫晖尔,她得到的不是温子阳对卫晖尔的疏远和排斥,不是他对她的体恤,反而是他对卫晖尔的维护,反而勾起了他对卫晖尔的想念,她真是得不偿失,自找没趣。 等吃过饭,廖嘉珍将碗收拾好,乖乖地坐在温子阳的对面。 “子阳哥哥,你叫我晚上过来有什么事吗?” 温子阳的眸子暗了暗,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似的,看着廖嘉珍道: “嘉珍,我现在有个事情要同你商量,希望能得到你的理解和支持!” 温子阳第一次用这么认真的语气对她说话,还说希望得到她的理解和支持,可见温子阳还是十分看重她的! 廖嘉珍心里窃喜,也认真道: “你说吧,子阳哥哥!我一定会理解你,会支持你的!” 温子阳沉了沉情绪,道: “嘉珍,这次廖叔叔能够将公社唯一一个上大学的指标给了我,我非常感激!我知道这是你们全家对我的厚爱和信任!你们对我寄予了厚望,我也不想辜负你们!” 温子阳看着廖嘉珍那崇拜而痴恋的眼神,蹙了蹙眉,继续道: “但我只想学医!以后也只想做一个优秀的医生,我对工业方面没有兴趣!所以,看到那个工业大学的推荐表時,我想了很多,觉得这个并不适合我!” 廖嘉珍听到这里,脸色一下就变了! “子阳哥哥,你想放弃这个指标么?你知道你一旦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你难道想要一辈子待在农村么?” 温子阳伸手拍了拍廖嘉珍的手臂,安抚她的情绪。 “我知道!嘉珍,我知道你很关心我,我很感谢你!你安静地听我说!” “如果我去学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专业,会觉得很痛苦的,这样不但学不好,可能反而误了自己前程!” “所以,我决定将这个指标让给张铭!” “啊?怎么行?这样不行的!”廖嘉珍急了。 “嘉珍你听我说!” 温子阳耐心地看着廖嘉珍,今天只有说服了廖嘉珍,这件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他必须说服廖嘉珍。 “没有什么不行的!你想啊,这次让给张铭去,反而会提高你爸爸的知名度,会让他落的一个照顾和关心困难知青,大公无私,公正开明的领导形象!而如果我去,我没兴趣去学,弄不好会被退学,那对你爸爸的名声是不是受损?” “那为什么是张铭,而不是别人?”廖嘉珍都快要哭了。 她觉得温子阳要是拒绝了这个上大学的指标,那她跟他之间就更加没有可能了! “因为张铭比任何人更需要这次机会!张铭又是我哥们,我想要照顾他!” 温子阳便给廖嘉珍说了张铭目前的困境。这些知青中,没有人比张铭更困难的了。 廖嘉珍突然低头哭了起来。 “子阳哥哥,你是不是非常不喜欢我,所以宁肯放弃这次上大学的机会,也不愿意做我的未婚夫?” 温子阳的眸子又沉了沉,语气变得严肃而低沉: “嘉珍,你是不是觉得我如果这次去上大学了,我就一定会喜欢你、接受你?而不去上大学了,就会疏远你,冷漠你?” 温子阳语气低沉,而面带讥笑。 “相反,我如果不喜欢你,却去上了大学,那就真的远走高飞了,你再想联系到我,几乎不可能!而如果你能理解我,支持我将这个指标让给张铭的这个决定,我会觉得你深明大义,觉得你有气度,有风度,反而会对你刮目相看的,心生好感!” “嘉珍,我们以后能不能有进一步的发展,不是靠这个大学指标,不是靠父母长辈的一厢情愿,而是靠我们自己!我要看你能不能懂我,支持我?是不是一个值得我去好好对待的女孩!” 廖嘉珍呆呆地看着温子阳,她似乎别无选择。 因为如果不支持他的这个决定,就是不懂他,就是没有气度,就是不深明大义。 而且她即使反对,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反而会让他反感她,看不起她。 她当然想要获得他的好感,她要靠他越来越近。 廖嘉珍抽泣道:“那好吧,子阳哥哥,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当然愿意支持你啦!” 温子阳的脸瞬间浮上了笑容:“嘉珍,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孩!我和张铭都会非常感谢你的!” 他好少对她笑啊! 他的笑容好美啊,简直光芒万丈,能照彻整个世界! 廖嘉珍一时迷了眼…… 她想他每天都能对她笑! “子阳哥哥,那我帮完你这次后,你会不会就不会理我了?”廖嘉珍不无担心道。 “当然不会!你这么通情达理,能够理解和支持我的决定,我只会对你更好!如果你这次不帮助我,阻扰我的这个决定,我就真的不会理你了!” 廖嘉珍尴尬地笑了。 温子阳又特别嘱咐了廖嘉珍几句,就让她回校了。 之所以要到晚饭后同廖嘉珍说这件事,就是不想给她太多胡思乱想的时间,不给她回去向廖奇强和潘景美告状的时间,免得这个事情又生出别的枝节来。 第二天上午九点,廖嘉珍陪同温子阳一起来到了廖奇强的办公室。 “爸爸!”廖嘉珍一看到廖奇强,就扑到他面前撒娇。 “廖叔叔!”温子阳礼貌地打着招呼。 “子阳来了!”廖奇强向温子阳点点头。“推荐表填好了?” 温子阳点点头,却一脸抱歉地看着廖奇强: “廖叔叔,我非常感谢您的厚爱,感谢您对我寄予的厚望!” 温子阳顿了顿,又道: “能推荐去上大学真的是无比的光荣和荣耀,是人生难得的机会!” 廖奇强蹙了蹙眉,看着温子阳:“子阳,你到底想说什么?” “廖叔叔,这次因为是工业大学,而我执着于医学,以后只想在医学上不断探究、提高,却无心于工业,所以我经过反复的思考,决定将这次上大学的机会让给张铭!张铭的情况您也了解,他是我们公社下乡时间最长的知青了,他任劳任怨,他的家境又非常困难,他比我更需要这次机会,比我更适合去读工业大学!” “你等等!”廖奇强的脸陡然就变了,他忽地站了起来,盯着温子阳道:“这是你想让给谁就能让给谁的?” “廖叔叔,请您息怒!我也是经过了反复的思想斗争,经过认真的思考才做出的决定,绝不是心血来潮!”温子阳解释着 第131章 一切靠天意 “廖叔叔,请您息怒!我也是经过了反复的思想斗争,经过认真的思考才做出的决定,绝不是心血来潮!”温子阳解释着 “如期将来我无心学习工业而退学,不如将这个机会让给更需要的人!这样不仅我会感激您,张铭更会感激您的!” “所以昨天我同嘉珍商量了后,又与村支书袁家齐通了气,就让张铭填写了那张推荐表格,让村里盖章!” “胡闹!简直胡闹!”廖奇强在办公室里急促地疾走:“让谁去,这是集体的决定,不是你想给谁就能给谁的!你不去,有的是人想去!” 廖奇强十分恼怒。 这样的事情岂是他温子阳能够做主的? 他把他这个堂堂的公社书记当什么了? 岂有此理! 岂有此理! “你不去,我自会安排别人去的,我公社的事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廖奇强觉得这简直是对他这个公社书记的公然挑战和羞辱! 见廖奇强恼羞成怒了,廖嘉珍立即走上抱住了廖奇强的胳膊,帮他顺着气: “爸爸!您听子阳哥哥说完嘛!子阳哥哥在做决定之前,是跟我商量过的,是我同意的!他不是在胡闹,不是在挑战您的权威,他是在给您立威!” 廖嘉珍道: “你想啊,子阳哥哥他只想学医,不想学工业,强行要他去学习,那不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吗?与其学到中途退学,浪费一个指标,不如将这个指标让给更需要的人,这样不更好吗?” “他之所以想到将这个指标让给张铭,那是因为没有人比张铭更合适的了!您想想啊,爸爸!张铭是我们公社下乡时间最长的一个知青了,他一直表现很好,没人能比得过的,还有他母亲病重,家里很困难,您同意将这个上大学的指标让给他,是一个非常体恤、非常开明的举措,是能给您带来一个公正、善良、开明领导的好名声的!这样,不仅张铭会一辈子感激您!我们全公社的人民也会更加爱戴您的呀!” 廖嘉珍将昨晚温子阳告诉她的那些溢美之词,全数地托出。只求能够说服廖奇强,让温子阳舒心。 “廖叔叔,嘉珍说的,就是我所想的!” 温子阳十分沉稳道: “我对张铭和村支书,都说这是您的决定!大家都觉得您是一个难得的公正、善良、开明的领导,都十分地感激您,敬佩您!” “胡闹!真是胡闹!” 廖奇强哪有这么容易接受这种先斩后奏的事情? 这分明是对他权威的挑战嘛! 正要大发雷霆,予以驳斥,收回指标時。这時办公室外传来了敲锣打鼓的喧嚣声。 不一会儿,村支书袁家齐带着张铭和村支两委一帮子人,敲锣打鼓地来到了公社书记的办公室门前,袁家齐手里拿着一面写着“大公无私为人民,清正开明为知青”的锦旗走了进来: “廖书记,昨天听子阳说,您把今年唯一一个推荐上大学的指标决定给我们村的知青张铭,我们大家都非常感动!张铭昨天都感动得哭了!所以今天特送来这面锦旗,表达我们村支两委、我们村的知青,我们村的人民群众,对您的无比感激之情!” 张铭这时也走到廖奇强的面前,单腿跪地表达自己的感激:“廖书记,您的恩情有如再造,张铭必将终身铭记!” 到这个时候,廖奇强就有点骑虎难下了。他如果翻脸,面子就很不好看了。 他只好接过锦旗,扶起张铭,露出他谦和而开明的微笑: “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大家都一起欢笑起来。 温子阳当即就让这位开明的公社在张铭的推荐表上签字,盖章。 皆大欢喜。 这个事就这样铁板钉钉,跑不了啦。 廖嘉珍再次看到温子阳的脸上浮现出迷人的微笑。 而待这些人兴高采烈地离开公社后,廖奇强关上办公室的门,将桌上的杯子用力地砸在了地上! 他一心想要提携温子阳,温子阳却将他的心意肆意践踏,还用名誉来裹挟着他强行接受这样一个结果,实在可恶! 他廖奇强活了四十几年,还从没有别人如此戏弄过。 太可恶了! 这件事情虽然天衣无缝,但也太过惊心动魄。张铭在看到廖奇强签上同意二字、盖好章后,才深深地松了一下口气,那可悬着地心才回到原位上去。 “张铭,你要记住:以后,廖书记和嘉珍就是改变你命运的贵人!你要好好地报答他们!特别是嘉珍,今天要没有嘉珍帮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温子阳对张铭道。 张铭不断地点着头:“是的!感谢廖书记!感谢嘉珍!” “别只知道喊口号,你得拿出些实际行动出来吧!”温子阳怼道。 “是!是!嘉珍,你想吃什么?尽管提要求!”张铭看着廖嘉珍道。 廖嘉珍很满意这种被人尊重,被人崇拜的感觉。 “我的要求不高,你今天请我吃一碗牛肉面就行了!” “嘉珍,你别心软,今天得狠狠地宰他!”温子阳笑道。 “没错,嘉珍,我今天任你宰割!”张铭憨厚地笑道:“你喜欢吃牛肉面,以后你的牛肉面就由我包了!” “好哇!”廖嘉珍非常快乐。 温子阳这还是第一次帮她说话呢! 一干众人就都涌去了饭店,张铭请大家吃了一碗牛肉面,众人无不欢喜。 “要不要给晖尔她们几个也送几碗牛肉面去?我也得好好地感谢感谢晖尔才行!” 张铭凑在温子阳耳边道。 在这里,温子阳唯独只听晖尔的话,对晖尔的话无不依从。 可以想见,这个事情如果没有晖尔的认可和助力,未必就能这么顺利。 甚至,在某些方面,晖尔是起了决定性作用的。 张铭是个明白人,他当然得感谢晖尔啦。 “呵呵,你以为一碗牛肉面就能感谢得了晖尔?你未免也太小瞧她了吧!”温子阳冷笑。 “啊,天地良心!子阳,我绝没有敷衍晖尔的意思!”张铭当即对天发誓。“我知道晖尔是你的宝贝,我怎么敢敷衍她呢!” “呵呵,算你小子识相!”温子阳呵呵冷笑。 廖嘉珍看到温子阳和张铭说得火热,很好奇,便走上前问道: “你们在说什么呀?” “哦,没什么,我想回去安排一下,明天回省城一趟,问子阳有么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张铭立即道。 “哦!”廖嘉珍心生疑窦道。 潘景美下午回到家,一听说温子阳将指标让给了张铭,顿时大怒。 听说这件事情还是廖嘉珍同意了的,并帮着温子阳去说服廖奇强,她更是怒不可竭。当即将廖嘉珍叫了回去,好一顿臭骂。 “你怎么这么没脑子啊!温子阳如果自己接受了这个指标,他就接受了我们的恩惠,以后不管到什么时候,我们都对他有一份恩情,他就不敢忘恩无义,不得不给你几分面子!现在好了,他将指标让给了张铭,他就不欠我们的了,那他想对你翻脸就可以翻脸!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廖嘉珍怼道:“是子阳哥哥自己不喜欢学工业,他只对学医感兴趣。他自己不想去学,你能强按牛头喝水么?” “他不想去,我不同意又有用么?” “与其让他推掉这个指标,闹得不欢而散,不如送个顺水人情,支持他,他反而会认为我深明大义,认为我理解他,懂他,他不更对我另眼相看么?” 潘景美看着廖嘉珍这么天真,这么愚蠢,气得一口老血就要喷出来,她戳着廖嘉珍的头道: “你啊你,你就等着看吧!你以后再想抓住温子阳,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廖嘉珍尽管回怼着潘景美,但潘景美的话还是在廖嘉珍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第二天,廖嘉珍去给温子阳送午饭時,就不免心事重重。 “子阳哥哥,现在张铭的事情办好了,你会不会又去见晖尔,而疏远我呀?” “这个问题我昨天不是已经回答过你了吗?”温子阳蹙眉。 “那你不要去找卫晖尔,不要见她了好不好?”廖嘉珍用乞求般的眼神看着温子阳。 “我为什么不能去找晖尔?就是因为跟你有了交往,我就不可以跟其他人交往了吗?” 温子阳怼道。 “晖尔是我的妹妹,她现在对我有误会,跟我耍小孩子脾气,我由着她,但我肯定不会不理她的,肯定还会把她叫到身边,跟她说清楚的!我跟你也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子阳哥哥,那你跟我现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廖嘉珍心里在发痛。 “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之前早就跟你说过了呀!” 温子阳道: “虽然我们长辈之间有他们的希望,但他们代表不了我们!你也知道,我非常排斥别的女子靠近,过去对你也是排斥的。但由于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很不错,我能够不排斥见到你,能够将你当朋友一样对待,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至于以后会怎么,那就要看我们之间的缘分和造化了!” 廖嘉珍的眼泪一下就流下来了! “嘉珍,你如果这么小心眼,我就没法跟你做朋友了!” 温子阳严肃道: “如果你想知道我以后会怎么对你,我还会像现在这样把你像朋友一样地交往!如果你足够好,我也会像对待晖尔那样像妹妹一样地对待你!至于能不能进一步地发展,那真的要看天意,是强求不得的!你明白了吗?” 温子阳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他之所以能耐心地跟廖嘉珍说这么多的话,就是不想做一个“利用”完了她、就立即翻脸的小人。 他承认,他这段时间之所以跟廖家接触,就是看在那个大学指标的份上! 既然廖家想要用那个大学指标做诱饵,来诱惑他就犯,那他为什么不能将计就计,将那个大学指标弄到手再说?虽然他个人对那个大学指标并不感兴趣。但他可以让它落到真正需要的人身上,可以用它来改变张铭的命运。 这段时间他之所以同廖嘉珍有所接触,说白了,就是为了利用她! 但他不会对一个对他抱有诚意、与人为善的女孩付诸恶意,他也愿意表现出他的善意来,至少可以把她当作一个朋友来对待吧。 所以,温子阳才会愿意耐心地跟廖嘉珍说这么多的话。 “嘉珍,我不清楚你同晖尔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希望你们还能像过去一样成为好朋友!我希望过去发生在晖尔身上的几次伤害行为跟你无关,更不希望以后再发生什么伤害行为来!晖尔是我的底线,如果我知道谁要伤害她,我是绝不会原谅的!” 廖嘉珍的脸立即变得惨白! 她低头吃饭,不着一语。 ……这是晖尔的华丽分割线…… 张铭第二天想要回省城看望生病的母亲,也好做好去上大学前的准备。临行前被村支书袁家齐叫去了家里。 袁家齐给他准备了好几袋乡里的土特产,让他带回去看望家人。 “可是袁书记,这么多东西我也提不动呀!”张铭有些为难。 “那就让小芳陪你一起去嘛,她路上也能帮你提些东西呀!” 袁家齐将女儿袁小芳往前一推,道: “你们俩的事也是时候定下来了!” 张铭和袁小芳的脸都一下就红了。特别是小芳,羞得都不敢看袁家齐的脸。 现在,张铭二十四岁了,小芳也二十岁了。这样的年龄,在乡下已算大龄青年了。特别是女孩,二十岁了还没找婆家,已经很少了。 其实,小芳和张铭已经偷偷恋爱两年了。小芳在村小学做代课老师,知青点就在村小学附近,张铭常去村小学教孩子们做体育操,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但之前袁家齐并不同意。因为,张铭虽然是城里人,但听说家庭条件并不好。他作为家中的老大,家里所以的重担都将落在他的身上。而且作为一个知青,返城遥遥无期,待在农村,他还没有乡下土生土长的男孩子实在。 但现在不一样了,张铭就要去上大学了,前途一下变得光明起来。既然他们一个有情,一个有意,袁家齐自然要盯紧了办。 第132章 外公六十岁大寿 “小芳,你愿意跟我去我家里看看吗?” 小芳能够不嫌弃他,张铭自然乐意。他也觉得他们的年纪不小了,是时候确定关系了。 但张铭有张铭但难处。他母亲常年卧病在床,家里一贫如洗,他这些年来,没有一分钱的余钱,真的娶不起老婆的。一直不敢提议带小芳回去相看的。 小芳羞涩地点头。 张铭也很高兴,就带着小芳一人提着两大袋的东西,走上了去省城的路。 晖尔这几天因为不能去诊所,就觉得特别无聊。 这个星期天的早上石湘蓉来学校找她,说是外公六十岁的生日,问她去不去邵市给外公贺寿。晖尔正纠结着今天该如何度过,想着要不要去找子阳哥哥時,就答应了石湘蓉去邵市。 晖尔小时候跟着石湘蓉或卫中新去过几次邵市。 作为一个地级市的邵市,它是一座具有二千五多年的历史古城,你看着那古色古香的旧城街道,看到那高大繁华的百货大楼,那些长得要比乡下人白净、抬着头走路的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城里人,你就会觉得,这城里确实有它的神秘和骄傲所在。 有它令人向往的盛大和可贵所在。 这次毕竟是外公石三祝六十岁大寿,不仅石湘蓉带着晖尔去了,另外奶奶石娥英,大姨石湘芸带着大儿子张一凡,舅舅石上游带着他的女儿石东梅,都一同去了。 外公住的家并不大,就是前后两间房间,外加一个小厨房。所以两间房里都放着一张大床,一张桌子,和一些柜子等。显得有些拥挤。没有单独的卫生间,上厕所要到外面的公共卫生间去。 现在,外公后面的三个孩子,舅舅石庆游和姨妈石湘楠都已参加工作并结婚,搬出去住了,家里只有小舅舅石好游。石好游现在只有十七岁,跟小叔叔卫能一般大。 别看他们住的房子不大,但一到这里,就能感到一种强烈的城乡差别:城里的舅舅和小姨个个长得那么地健康和白净,就像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城里人的气质和自信;而乡里来的他们三姐弟,个个又黑又瘦,说话低声下气,眼神躲闪,毫无风度气质可言。就连家境稍好的石湘蓉,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种对比,就让人感到格外的心酸和心痛。 晖尔走在前面,主动喊了外公和后外婆,也喊了城里的几个舅舅和姨。 石湘蓉,石湘芸,石上游也都喊了“爸”和“妈”。 但晖尔看到,后外婆秦丽芬,只对自己和石湘蓉、石娥英点了一下头,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对大姨石湘芸和大舅石上游和他们的孩子,完全就是一张冷脸,理都不理。要不是外公石三祝在招呼大家,在撑场面,这样的相见就显得太冷漠和尴尬了。 晖尔看了看石湘蓉、石湘芸和石上游,她们面对这个从小就抛弃了她们、从没有照顾过他们一天、让他们经常挨饿流落街头、不得不到乡下去跟着瞎子奶奶过活,到现在还对他们冷脸相向的后妈,喊出那个“妈”時,会是一种怎么的心情? 一定也是忍着心和恨,喊得十分地言不由衷吧。 后外婆对晖尔和石湘蓉有点笑容。那是看在卫中新的份上。因为卫中新那么有出息,在外面当领导,让人不容小觑。 晖尔一走进外公的家,就被第二间房间里一柜子小孩书给吸引住了。不仅拿出几本看了起来,还拿出几本来给张一凡和石东梅看。 那些小孩书有上百本,都是小舅舅石好游从小购置的。 当石湘芸她们在乡下还要经常面对饿肚子的情况下,小舅舅石好游还能买这多的小孩书看,可见他们在城里的生活要优裕得多。 在前一世晖尔就知道,后外婆秦丽芬担心外公石三祝拿钱去补贴前面的三个孩子,就将养活一家五口的一切开支全部压在外公的头上,她自己有工作,却从不拿出一分钱。 以至于二十年后,外公石三祝去世了,秦丽芬自己存下了三十几万元,这些钱也都留给了她的三个子女。这些都是后话。 为了省钱,外公买了些菜在家里待客,在忙绿做菜的是城里的小姨父张强。 张强不到三十岁,人长得高大而英俊,却比较憨厚,脾气好,在家也是唯姨妈石湘楠是从。 见张强一个人在忙绿,石湘蓉立即上前去帮忙。 做了八大碗菜,有鸡,有鱼,有肉,还有难得见到的墨鱼,也算是十分丰盛的了。 大人们挤挤地坐成一桌,张一凡和晖尔他们几个孩子就端着碗夹些菜坐在一边吃。 “二姐,姐夫没回来呀?”舅舅石庆游问道。 “中新之前因为朝辉住院的事情,请了长假,现在要到春节后才有假期了。”石湘蓉道。 “姐夫怎么突然就转业回地方了?他在铁路部门收入还不错吧?”姨妈石湘楠也问道。 “他是国家的人,国家安排他去哪里就去哪里。收入嘛,还行吧!”石湘蓉笑道。 “我还是喜欢姐夫在部队做军官,能够打枪,多威风啊!”小舅舅石好游无比向往道。 饭桌上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卫中新举行,仿佛卫中新是他们的偶像,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 人都是很势力的,特别是城里人。谁有能力谁有出息,就受人敬重。而像石湘芸和石上游,他们提都不会提及,连多看一眼都不会。人情冷暖在这里就对比得特别强烈。 难得吃上一顿这么好的饭,正是长身体的张一凡和石东梅就吃得特别快,特别多。大人们喝点小酒,吃些菜,絮絮叨叨,还没开始吃饭,张一凡就已经吃完第三碗饭了。石东梅年纪小,也吃了两碗饭,还要去装第三碗。 石上游只好象征性地给石东梅再装了些饭。 而当张一凡再去装第四碗饭時,秦丽芬那双带着极度憎恨和厌恶的目光就一直盯着他。吓得张一凡立即将碗放下,不敢再盛饭了。 众人都没有说话。 就连大姨妈石湘芸看到自己的儿子这样,也认为他不知分寸,在这里丢人现眼,觉得很没面子,脸都气白了。 晖尔一见,不禁心生怒气。她走过去将自己的饭倒进了张一凡的碗里:“凡哥哥你吃吧!我吃饱了!” 张一凡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碗里的饭吃完。连菜也不敢去桌上夹了。 几年也不曾来这里吃一次饭,几年了来这里吃一次饭,还要看人脸色,受人嫌弃鄙视,饭都吃不饱。要不是看在外公六十大寿的份上,晖尔可能直接就走人了。 晖尔就想,下次进城就带他们去吃大餐,她买单,绝不再看秦丽芬的脸色了。 家宴终于在虚假的和蔼的气氛下落幕。石湘蓉她们没有久留,就离开了。 她们一行人又去看望了在邵市的姨奶奶石云英。石云英是石三祝的亲妹妹,也是石娥英的堂妹。因为秦丽芬不养护前面的三个侄儿,她跟那个秦丽芬一向不通来往,所以这次石三祝的生日她没有出席。 看望了姨奶奶后,她们一行便坐最后一班车回家了。 大家一路上都在说姨奶奶的事情。 姨奶奶石云英这一生都没生养子女,她跟姨外公想要从这些亲戚的子女中收养一个孩子,以备将来老了也有孩子在身边,不至于太过孤单。 这个孩子的年龄不能太小,要在十三岁到十八岁之间。太小了不好养活,太大了,又难以培养起感情。 因为能被姨奶奶收养,就变成城里人了,就能解决城市户口,就能安排工作。命运就能改变了。所以竞争还很激烈,大家争着想要把自己的子女送给她做养子。现在还没决定下来到底收养哪一个。也不知道哪个孩子能这么地幸运。 车到卫家镇上時,已近黄昏。小诊所里已经亮起了灯光。 这个时候,子阳哥哥是在看书,还是在给人看病呢? 晖尔很想去看看。 已经有四天没有见到他了,也不知道这几天里他想不想她? 昨天下午才听说了一件非常轰动的事情,温大夫放弃了推荐去上大学的机会,将那个指标主动让给了另一个知青张铭。这是多么令人惊奇的事情啊。 谁都知道去上了大学,从此就吃上了国家粮,就有了稳定的工作,前途远大,这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事情啊。 这样的机会,温大夫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他真不是一般人啦! 晖尔听到这些,就会心地笑了。 她当然知道,她的子阳哥哥不是一般人。 原来,子阳哥哥要她这一个星期不去诊所,对外造成他们吵架了的假象,其实就是为了做成这一件大事。他为了不将她牵涉其中,为了不给她留下任何隐患,才让她隐身一段时间。让外界看到,这件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她当然也知道,他就是做给廖家、做给廖嘉珍看的,这件事情跟卫晖尔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有事只管冲他去,别管伤害晖尔。 她不是个胆小的人,不是一个遇事就躲在背后的人,她之所以愿意听从子阳哥哥的这种安排,是对他的信任,是不想给他添麻烦,是为了让他专心去做他的事情。 现在还不到子阳哥哥说的一个星期,他说的一个星期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她这个时候去找他会不会给他添乱呢? 晖尔看着小诊所里的灯光,站了好一会,还是决定遵循她跟子阳哥哥的承诺,离开了。 不就是一个星期嘛,再忍几天。 她或许想不到,这个时候,林丽莎正在诊所里,为她前去探路。 林丽莎和小花这几天一直陪伴在晖尔的身边,她们见晖尔除了那个旁晚强势地怼廖嘉珍外,别的时间她一直都比较沉默。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同温子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连温子阳放弃了去上大学的机会这么严重的事情,晖尔都表现得毫无波澜,一点也为他感到可惜。这些都太反常了。太不符合晖尔对温子阳对感情了,太不符合晖尔的个性了。 难道温子阳真像贺小花所说的那样,跟廖嘉珍好上了?而晖尔因此对温子阳彻底失望了? 所以才会变得这么地麻木? 林丽莎想来想去,决定亲自来探个究竟。看看温子阳的反应。 走进诊所一看,廖嘉珍居然就在里面! 林丽莎心情一下就不太好了。 温子阳果然跟廖嘉珍好上了?这个伪君子! “林丽莎同学?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温子阳到面色如常,向林丽莎打着招呼。 廖嘉珍却充满敌意地看着她。 林丽莎一看到廖嘉珍那不善的目光,就不禁斗志高昂。 “温大夫,我这两天怎么老没胃口,不想吃东西,精神不好,人也瘦了,想请你帮我看看!”林丽莎走上前,坐在了温子阳的面前。 温子阳看了看林丽莎的舌苔,又问了几个问题,就给林丽莎号脉。 廖嘉珍的眼睛就一瞬不瞬地盯着林丽莎。她说她人瘦了,她怎么没看出来? 温子阳给林丽莎号过脉后对她说: “你没有什么问题,食欲不好,可能是这段时间心思较重,晚上没睡好的原因。放宽心,多喝水,就会没事了。” “哦!”林丽莎说着就要出看诊费。 但温子阳没有收取的看诊费,却突然问道:“林丽莎同学,晖尔这几天还好吗?她身上的伤好了吗?” 林丽莎正要质问他为什么不理晖尔了,没想到他居然主动问起了晖尔的情况。 这倒出乎林丽莎的意料,按理说,他不应该当着现任的面问起前任的情况吧。 这么说,他心里还是有晖尔的? 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把廖嘉珍当回事? 林丽莎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消减了不少。 “晖尔身上的伤倒是好的差不多了,校医说明天再换一次药就没事了。但她的心情不太好,这几天都不跟人说话!” 林丽莎故意这么说着。 “哦!” 温子阳在心里会心地一笑,面上到没表现出什么来。 这个小东西,鬼精灵的,唬人的本领倒是一流。 第133章 都是骗人的 “温大夫,你跟晖尔到底是怎么啦?超辉这几天为什么就不愿意来诊所了?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 林丽莎说着,故意看了廖嘉珍一眼。 “其实没有什么事,是那孩子疑心重,误会我了。是她不愿意理我,不是我不理她!”温子阳道。 “既然是误会,那你为什么不给她说清楚呢?你们兄妹之间有什么不能说清楚的呢?” 林丽莎说着,又看了廖嘉珍一眼。 “她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这孩子太任性,还就不能惯着她!”温子阳淡笑道。“等过几天她的气消了,也就没事了。” “我看你还是主动去找找晖尔吧,把事情跟她说清楚,向她认个错,不然她真的就不理你了!”林丽莎故意将事情说的很严重。 “我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向她认错?还真惯的她!”温子阳不以为然道。 “呵呵,可是你已经得罪晖尔了,她现在根本就不想理你,看你怎么办?”林丽莎也故意道。 廖嘉珍看到温子阳主动跟林丽莎提及卫晖尔来,心里本来就不是滋味,现在看着他们俩个一口一个卫晖尔的,心情更加不好了,便起身道: “子阳哥哥,你们聊,我回校了!” “那行,你回去嘉珍吧!”温子阳对廖嘉珍道态度极其友好。 等廖嘉珍一走,林丽莎便问道:“温大夫,你是不是跟廖嘉珍有什么关系?所以得罪了晖尔?” “我同嘉珍不是晖尔想象的那样!” 温子阳解释道。 “廖书记和潘姨很看重我,他们一番好意,想要提携我,便将公社今年唯一一个上大学的指标给了我,我很感激他们!” “但今年上大学的指标是一个工业大学的工程专业,我觉得并不适合我,你也知道,我热爱医学,一心只想在医学上有所成就。经过几天的思考,我决定放弃这次机会,将这个上大学的指标让给张铭。这个过程中,嘉珍十分理解我,也很支持我,帮助我一起说服了廖书记和潘姨,我也十分感谢嘉珍,愿意与她像朋一样相处。但晖尔十分多心,任性,胡思乱想,也不听我解释,跟我大吵了一番,就一个人跑走了。她这么不讲道理,任性,我怎么能去找她?还惯出她的毛病来不成?” “哦,原来是这样!”林丽莎道。“那这个事情就交给我吧,我一定帮你给晖尔解释清楚!晖尔她还小,情窦初开,眼里揉不下沙子,你也别跟她一般计较,两人各自退一步,不就好了?” 廖嘉珍其实并没有走开,她悄悄躲在门外偷听,听到林丽莎说要走了,才快速闪开。 温子阳知道廖嘉珍一直就在门外偷听,他的那番话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既表明了他跟晖尔“吵架”的原因,也说清楚了他跟她廖嘉珍并没有别的什么特殊关系。一箭双雕。 直到这时,廖嘉珍才真的相信,卫晖尔跟温子阳“吵架”的原因。 但她一定要阻拦温子阳与卫晖尔的“复合”,她要让他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深。 林丽莎离开子阳诊所時,心情大好。回去后就拉着晖尔和小花,将她探得的军情和盘托出。 “我就说嘛,温大夫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是晖尔多心了!”林丽莎道。 “你这么容易相信他?别被他给骗了!”贺小花还是不信。 “我难道还看不出他是不是在骗我吗?而且他有必要骗我吗?这些话都是他当着廖嘉珍的面说的,如果他真的跟廖嘉珍有什么,他还会当作现任的面去关心前任吗?你怎么这么没脑子啊!” 林丽莎指着贺小花的头说道。 晖尔看到自己的两个好朋友,为了她与子阳哥哥的事情费心费力,争论不休,不禁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别争了!我跟我子阳哥哥的事情,不用你们这么操心的,哈哈哈……太好笑了,我肚子都笑痛了!” 晖尔居然笑弯了腰去,还抱着肚子直喊哎吆。 林丽莎和贺小花都不解地看着晖尔:这有什么好笑的? 但她们很快看出了端倪:子阳哥哥?她居然还将她的子阳哥哥挂在嘴上?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呀! 难道她对她们有所隐瞒? 林丽莎和贺小花相视一眼,就一齐对晖尔出手:她俩按住超辉,不住地往她的身上饶痒痒,看她还老不老实交代! “好了!好了!求求你们别饶了!别饶了!” 晖尔被她俩饶的痒痒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接求饶才得以放过。 但一旦得手,晖尔就立即跑了,根本就不给林丽莎和贺小花审问她的机会。 廖嘉珍想要破坏卫晖尔与温子阳的关系,阻扰他们“复合”,就是要给他们制造矛盾,加深误会,让他们对彼此失去信任,从此再也没法走到一起。 只有这样,她才能有机会成为温子阳的唯一。 第二天第三节课是体育课,这个时候的体育课,也就是想打球的打球,想玩耍的玩耍,等同于自由课。 廖嘉珍在晖尔的身边不远,故意向一位女同学展示她手腕上的那个祖母绿的镯子。那个镯子正是温子阳的姨妈何琴送给她的订情信物。 “嘉珍,你这个镯子好漂亮啊,谁送你的啊?”女同学很羡慕。 “这是一个喜欢我的人送给我的!”廖嘉珍不无炫耀道。 “原来这是你的定情信物啊!那是谁呀?”女同学更加地羡慕起来。 “一个非常出色的男孩子!”廖嘉珍骄傲道。 “谁啊?”女同学追问着。 听到廖嘉珍如此赤、裸、裸地在人前炫耀,晖尔便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廖嘉珍的手腕,取下那只镯子: “我也来欣赏欣赏!不过如此嘛!这里面这多地瑕疵,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是子阳哥哥送给我的信物,你是不是很嫉妒啊卫晖尔!”廖嘉珍见卫晖尔上钩了,故意刺激她。 “是吗?这是子阳哥哥送给你的?”超辉讥笑道:“真不要脸,拿着别人的烂货说成是子阳哥哥送给你的,真能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晖尔说着,突然手指一松,那个手镯就毫无征兆地跌落在地,清脆的声音过后,一断三瓣! “呀,不好意思!没拿稳,掉了!”晖尔如意惊慌失措。 廖嘉珍一看这个镯子断成了三瓣,立即像发疯了一般向晖尔扑了上去: “啊,卫晖尔,你故意摔断了我的手镯,你赔我的手镯!你赔我的手镯!” 眼见两人扭打在了一起,林丽莎立即要上前去分开她们,却见廖嘉珍被晖尔一个过肩摔,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半天也起不来。 廖嘉珍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作孽不可活。 但她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是怎么地也不会罢休的了。 中午,她去给温子阳送饭時,看到温子阳就不禁大哭。 “呜呜呜……子阳哥哥,你得给我做主啊!我被人欺负了!呜呜呜……” “呀,嘉珍,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一定给你做主!” 这个时候的廖嘉珍看起来有点惨。她的头用白纱布包裹了起来,后脑勺受了伤。 本来伤势也不大,就是被卫晖尔摔倒地上的时候,后脑勺碰到了一个沙粒,有一个小小的出血点。只需消了毒,涂点药就行了。但她非要校医把她的头都包裹起来,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温子阳看到她这样一副样子,还给他送饭来,自然有些感动的。 不管怎样,廖嘉珍之前帮过他,他现在来帮她也是应该的。 “是卫晖尔!是卫晖尔,她欺负我!不仅摔碎了我的手镯,还把我摔到了地上,伤了我的头!” 廖嘉珍又一番添油加醋的控诉着卫晖尔的暴行。 完全将晖尔诉说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暴徒! 还将那个被摔成了三瓣的手镯拿出来给温子阳看。事实证据都在,她这次一定要将卫晖尔留在温子阳心里的美好形象,彻底摧毁。 “是晖尔?她不是个这么暴戾的孩子呀,你事先没去惹她?” 那个小东西真有这么暴烈吗?温子阳都听呆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子阳哥哥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叫班上的同学来作证的!” 看到温子阳那样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廖嘉珍委屈得又要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嘉珍,我信!我都信!你别哭了,我最烦女孩子在我面前哭了!” 温子阳不轻不重地劝说着。 一听他说他最烦女孩子在他面前哭了,廖嘉珍立即就止住了哭声。但小肩还是一抽一抽的,一副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 “这真的是太过分了!这个小屁孩,有话不能好好说吗?怎么能动手打人呢?不像话!太不像话了!我一会去将她抓来,狠狠地批评她!一定狠狠地批评她,赔偿你的损失!这么小就这么地暴戾,这么地不讲道理,这还了得!” 温子阳一脸的严肃,做出了强硬的表态。 可廖嘉珍怎么听着温子阳这强硬的表态里,充满了宠溺?就像一个大人训斥自己心爱的孩子一样,表情上看起来严苛,其实心里满是爱护。 难道这么恶劣的卫晖尔,他还喜欢吗? 廖嘉珍不禁咬牙。 “嘉珍,我们先吃饭吧,吃了饭,我叫人去将晖尔叫到这里来,让她给你道歉,赔偿你的损失!好不好?” 廖嘉珍轻轻地点点头。 两人默默地吃着饭。 温子阳一边吃饭,一边回想着廖嘉珍描述的晖尔那恶霸一样的嘴脸,有点想笑出声来。 但他还是尽量忍住,没在廖嘉珍的面前表露出来。 其实,摔碎了何琴送给廖嘉珍的那个祖母绿手镯,温子阳还有点小窃喜。 那个东西本来就不代表他的心意,都是何琴的个人行为,廖嘉珍却拿着这个手镯当信物,就像他落下了什么把柄在廖嘉珍的手里似的。让他心里也不是那么舒服。 现在碎了,更好。 吃过饭,温子阳让廖嘉珍在诊所里等着,他托了一个年青的邻居,去学校叫晖尔过来。 温子阳医术高超,在镇里名气不小,谁都乐意给他跑腿。 温子阳还安慰廖嘉珍道:“嘉珍你放心,今天,我一定会好好地批评晖尔的。这个小东西,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他们就耐心的等着。 谁知青年邻居跑回来说:“那个叫卫晖尔的同学说她不来!凭什么要她过来她就得过来?” “这是她的原话?”温子阳问。 青年邻居点头:“是!” “呵!我现在还叫不动她了?”温子阳顿时生怒,他愠怒道:“晓明,麻烦你再跑一次!你就对她说,她如果再不过来,我就亲自去学校请,到是把她的老师和校长都请来!看她还来不来!” “好,那我再跑一趟吧!”晓明会心一笑,又跑了出去。 晓明也是认得晖尔的。过去看到晖尔跟温大夫天天在一起坐诊,亲似兄妹的,这几天都不见晖尔来,看来两人这是吵架了。 看到温子阳这次是动了真怒了,廖嘉珍心里一喜。 卫晖尔啊卫晖尔,你跟子阳哥哥再好,也有裂缝的时候。她只需将这个裂缝不断扩大,就不信你们就能铁板一块,摔不断? 这一次,卫晖尔果然是被请来了。 看来,她也是有怕的时候嘛。 这次,晖尔的身边依然紧跟着她的两个贴身近卫:贺小花和林丽莎。 晖尔走进诊所,一脸地不耐烦。眼睛扫过子阳哥哥和廖嘉珍,眼睛看着屋顶道: “请我来做什么呀?是要跟我赔礼道歉呢?还是想求我原谅啊?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我可没空听你们说废话!” 呵,几天不见,这小东西的歪门邪道见涨啊! 温子阳一看到晖尔那副目空一切的样子,心里就想发笑。 而廖嘉珍,见卫晖尔歪曲事实,倒打一耙,满口的胡言乱语,就不禁怒火冲天。 向她赔礼道歉?请求她的原谅?这到底还有没有天理啊! 第134章 霸道的小东西 “晖尔,你看着屋顶做什么呀!你把眼睛看着我,好好说话!”温子阳严肃道。 “不看!免得看着心烦!”晖尔依然将眼睛看着黑漆漆的房顶。 她觉得这样自在些。 一则能表现出她依然不想见子阳哥哥的立场。 二则也能避免她看着子阳哥哥的表情時,会忍不住发笑。到时就全部破功了,那就前功尽弃了。 所以,她只能看着屋顶,那黑漆漆的屋顶,能让她保持镇定。 “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动手打人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动手就能解决问题吗?” 温子阳一本正经道。 “你问我怎么打人?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打人?” 晖尔一下就生气了,她这是真的生气! “是廖嘉珍先向我动手的!我身上还有伤啦!她就那么向我扑来,根本就想将我置于死地嘛!我傻啊,等着她打我呀!她就是找打!我还嫌打轻了呢!” 林丽莎立即站出来作证道:“我可以证明,晖尔所说的句句是真的!” “我也证明!晖尔说的是真的!”贺小花也跟着道。 挺晖尔,不能没有她小花呀,是不是? “你们胡说!”廖嘉珍立即就叫嚷起来:“贺小花根本不是我们班的,你都没在现场,你能证明什么呀?根本就是在撒谎!” 贺小花这次倒还机灵,立即回道:“我听说了呀,那么多同学都看到了,怎么就不能证明了?” 这时,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温子阳听说了晖尔诉说的过程,居然忘了他是在为廖嘉珍说话的,却关心起晖尔身上的伤来,更是走上前扶着晖尔的肩道: “晖尔,你身上有伤怎么能动手打人?你受伤了没有?有没有影响到你身上的伤势啊?” 不是要审问卫晖尔的吗?不是说要为她做主的吗?怎么不问她伤的如何,反而去关心卫晖尔的伤情去了? 廖嘉珍看着这一幕,气得差点吐血。 还是晖尔机智,她甩开了温子阳的手,不屑道:“不要你管!假惺惺的!” 这到提醒到了温子阳。他立即一脸严肃道:“嘉珍先动手是她不对,但你们是同班同学啊,就不能互相让一点,非要打架吗?” “拜托,温大夫!你听清楚了,我不是打架,我是自卫!自卫!你懂不懂?”晖尔义正言辞道。 温大夫? 温子阳听得直蹙眉。 别人叫他温大夫,他到没觉得什么,但这个称呼一从晖尔的口里叫出来,怎么就这么地刺耳呢? 他已经好几天没听到她叫他“子阳哥哥”了,好想听她叫一声“子阳哥哥”啊! “好,这个先放一边不说了,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摔断嘉珍的手镯呢?”温子阳又指责道。 “我没有摔她的手镯,是一时没拿稳,从手上滑下来的!”晖尔狡辩道。 “你撒谎!卫晖尔,就是你故意摔倒地上的!因为听说这个手镯是子阳哥哥送给我的信物,你不满,就故意摔断了它的!” 廖嘉珍立即向晖尔吼道。她一急,就口不择言了。 “我什么时候送过你信物了?!” 温子阳一听,随即逼视着廖嘉珍,阴沉的眸子放着寒光。 廖嘉珍自知失言了,立即小声改口道:“是、是姨妈何琴送、送的!” “你大声点!我没听清楚!”温子阳喝道。 “是、是姨妈何琴送的!”廖嘉珍哽咽道。 “我送过你信物了吗?”温子阳再次逼问道。 “没、没有!”廖嘉珍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温子阳的脸这才稍微温和了下来:“嘉珍,话不能乱说,做人要诚实!” 明明是审问卫晖尔的,现在却变成了审问她这个受害者了。廖嘉珍再也受不了这委屈,呜呜地哭了起来…… 晖尔冷笑地看着廖嘉珍:“就知道哭,装可怜!就是个勾人的狐狸精!” “我还没说你呢!嘉珍心里有委屈,还不能哭了?” 温子阳似乎这才感觉到自己刚刚太让廖嘉珍下不了台了,就将脸转向晖尔故作厉声道: “虽然这不是我送给她的什么信物,但不管是谁送给嘉珍的礼物,那就是她的东西,你摔坏了就得赔!” 廖嘉珍终于听到了温子阳给她说话了,她立即抬起泪汪汪的眼睛,期待地看着温子阳。 晖尔不屑道:“那么一个破东西,能值什么钱啊!” 温子阳看到晖尔居然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里对她真是又恨又爱。 那值什么钱?那可是他母亲留下的一个最珍贵的东西了。不说价值连城,那也是值一座楼的了!何琴为了他,也算是花了大价钱了!这小东西居然将它看得一文不值? “再不值钱,那也是属于私人物品,损坏了就得赔偿!”温子阳的声音充满了威严。 看来这一次不赔偿,还真不能了结了! 廖嘉珍的眼里终于露出了欣喜。看来,温子阳对她还是维护的! 这一次她看卫晖尔如何下台! “我可没钱赔!” 晖尔现出一副我没钱、你耐我何之无赖嘴脸。 温子阳看了又想笑,他没想到这个小东西居然这么多副嘴脸,耍起无赖来,她不说是第一,就没人敢称第二!他都快被笑憋出内伤来了。 可是他不能笑,他此刻必须严肃,必须主持公平正义。 “一句没钱就不要对自己对行为负责了吗?你等着!” 温子阳义正言辞道。 这时,他将廖嘉珍拉到一边,小声劝道: “嘉珍,你看,之前你们打架呢,是你先动的手,理并不在你这边,你也不是什么重伤,说多了无意。但这个镯子呢,是晖尔不小心摔坏了,赔偿是必须的!你说你想她陪多少钱?” 廖嘉珍虽然看到温子阳将卫晖尔打伤她说得这么地轻描淡写,心里不是太舒服。但他坚持让卫晖尔赔偿她的损失,又让她感到一些安慰。说明温子阳处理这件事情还算公道,也不是太袒护卫晖尔的。 廖嘉珍也不清楚这个镯子的价值,既然温子阳愿意为她做主,只要能让卫晖尔赔钱,对她就是一种胜利。所以这个时候的她,一下就变得特别的乖巧: “一切都凭子阳哥哥做主!我不会太在乎什么钱,我在乎就是一个态度,只要她有这个态度,能赔偿就行了!” 温子阳却一本正经道:“你虽然不在乎钱,但我也不会便宜了她的!这样吧,让她赔偿你一百块钱怎么样?” 一百块钱?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个时候的猪肉价格是七毛钱一斤,一百块钱可以买到一头一百五十斤重的大肥猪了; 一百块可以让一个成年人无忧地生活一年的了! 可见温子阳对卫晖尔处罚得不轻! 廖嘉珍立即点点头。 跟廖嘉珍商量好,温子阳便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盯着晖尔。 “虽然,打架的事情各有不对,伤的也不重,嘉珍就决定不计较了,但是手镯是要赔偿的,我判罚晖尔赔偿嘉珍镯子钱一百块!” 晖尔惊呼:“一百块?这不是抢钱么?我没钱!” “没钱?没钱,我先给你垫付,以后就从你的工资中扣除!”温子阳道。 说着就从他的抽屉里拿出一百五十块钱出来: “嘉珍,晖尔的这一百块钱赔给你!另外这五十块钱是我赔偿给你的,晖尔现在变得这么任性,打架斗殴,是我没有管教好她,我是有责任的!所以我自罚!” 廖嘉珍接过那一百五十块钱,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 不是说的惩罚卫晖尔的么?怎么又是温子阳出的钱? 他还把卫晖尔的过错揽到他的身上,这不是分明是把卫晖尔看成他的人了嘛! 廖嘉珍将那五十块钱退了出来:“子阳哥哥,这五十块钱我不要!这件事情不管你的事!” 温子阳一定要将这五十块还给廖嘉珍:“你还是收下吧!你们的这次冲突,是晖尔误会了你跟我的朋友关系而造成的,怪我事先没给她解释清楚,没有好好地教育她,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所以我是要承担主要责任的!” 温子阳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 晖尔似乎看不下去了,她在一旁捶足顿胸地嚎啕起来: “这场争斗,明明是廖嘉珍挑起来的,明明是她欺负人,是她先动手的,为什么要我赔钱,要我道歉?这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天理啊?!我不活了!不活了!” 温子阳和晖尔的这番暗斗,看得林丽莎和贺小花也是大眼瞪小眼,看得云里雾里的。 温子阳这到底是在帮晖尔呢?还是在帮廖嘉珍呢? 她们怎么看不懂啊! 温子阳似乎并不理会晖尔的嚎啕,他平静地对廖嘉珍道: “嘉珍,那个摔碎了的镯子放在你那里已经就是垃圾了,没有什么意义了,不如给我吧,我改天去省城看能不能找人修一修。” “哦。” 廖嘉珍也没有多想,随手将那个用手绢包着的碎镯子给了温子阳。 温子阳接过手镯,便一脸平静地对廖嘉珍和林丽莎她们道: “嘉珍,林丽莎,贺小花,你们回校吧,晖尔她还一点也认识不倒自己的错误,我得好好地教育教育她!” “好吧!”林丽莎应道,就带着小花出去了。 廖嘉珍也一步一回头地走出了诊所。 她们走出好远,还听到晖尔那“真是没天理啊!”的嚎啕声。 “好了,她们都走远了,你也不用装了!” 温子阳冷笑地看着晖尔那么投入的装模作样。 晖尔立即一脸笑嘻嘻地看着温子阳:“子阳哥哥,怎么样,我跟你配合得天衣无缝吧!我表现完美吧!” “完美!真完美!都不用彩排!”温子阳讽刺道。“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还有这么完美的表演才能?你不去做演员真是浪费了!” “怎么啦?我这么卖力地配合你,难不成还错了?”晖尔怼道。 “错?”温子阳嘲笑道:“你怎么会错?错的是我!” “难道不是么?”晖尔嗔怪地看着温子阳。 “你呀,一副无赖的嘴脸!”温子阳点着晖尔的头道。 晖尔立即回击道:“子阳哥哥还不一样!无赖加邪痞!” “我怎么无赖加邪痞了?” “为了窃取那个大学指标,假借相亲之名,欺骗人家女孩子的感情,事后却不认账!” “我有你说的这么邪恶么?相亲本就不是我的意愿,我不过是将计就计;还有,我从来就没有欺骗过女孩子的感情,自始至终,我都将感情分得很清楚!” “做了还不承认?!嘉珍、嘉珍地叫的那么动听,给谁听啊?” “一个名字而已!我不叫嘉珍,那你要我叫什么?” …… 两人就这样互相怼着,最后不知是谁绷不住了,都放声大笑起来。 “对了,子阳哥哥,你为什么还要我赔偿廖嘉珍一百块钱嘛?这不纵容了她的嚣张气焰,给她传递一个错误的信号了吗?还以为你真的在意她似的,给她继续留下不切实际的幻想!” 晖尔还是有一点不明。 温子阳叹口气道:“你知道这个镯子有多贵重吗?这是一百个一百块都买不到的!廖嘉珍也是不知道它的价值,不然一百块钱能了结的?再则,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我不想放在廖嘉珍的手里!所以能一百块拿回来,我已经感到莫大的欣慰了!” 晖尔二世为人,岂能不知道哪个镯子的贵重?她也是不想让廖嘉珍拥有它,才故意滑到地上让它碎了的。 “不过这件事你做的好,让我这么顺利地收回它,你功不可没!”温子阳又道。 “那你如何奖励我呀?”晖尔得寸进尺,脸皮超厚。 “这个嘛,我得想一想!”温子阳故意吊晖尔的胃口。 “小气鬼!”晖尔佯装生气道。 温子阳慢条斯理地看到她:“你想要什么样奖励啊?” 一听到子阳哥哥问她想要什么样的奖励,晖尔的眼睛一下子贼亮贼亮的,一颗颗星星往外冒。 她有好多的愿望啊。 比如,他紧紧地拥抱她一下! 第135章 打是亲,骂是爱 她有好多的愿望啊。 比如,他紧紧地拥抱她一下! 比如,他好好地亲吻她一下! 比如,子阳哥哥能够牵着她的手,他们一起徜徉在邵水河畔,徜徉在田野上,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可是这些,她现在一样也不能要求啊! 心里好苦啊! 看到她一脸地纠结,眉头都皱成一团了。问她要个什么样的奖励,有这么难吗? 温子阳也不知道是怎么啦,走上前就将她紧紧地拥进怀里! 晖尔这一下头脑一懵,完全是一片空白。 子阳哥哥这是拥抱她了? 他真的拥抱她了! 晖尔僵硬的身体很快就柔软了下来。她微微一笑,然后将自己的脑袋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也伸手抱紧了他! 就在她要沉醉其中時,温子阳却突然扶正了她:“这是子阳哥哥对你的道歉!这一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晖尔脸绯红,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虽然她之前不止一次地调戏过子阳哥哥,但第一次被温子阳这样正式地拥抱,她还是会羞涩的。 温子阳也是第一次拥抱一个女孩,也是十分地紧张,居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晖尔,只要子阳哥哥做得到的,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子阳哥哥都会给你的!” 似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温子阳故作轻松道。 “子阳哥哥,你可不可以不要跟廖嘉珍来往了?”晖尔也转移话题。 “怎么啦?怕廖嘉珍取代了你在子阳哥哥心里的位置?不会的!这个你不要担心!” 温子阳笑道。 “不过,能够将那个大学指标顺利地转给张铭,廖嘉珍是帮了忙的,你能理解和支持我的决定,也是让我感到意外的。我不能过河就拆桥吧!这样做人不地道呀!” “我为什么要我们这一个星期不碰面,一则是转让大学指标这件事情颇为复杂,我不想波及到你;二则就为了是不给人一种过河就拆桥的表象。如果利用完了廖嘉珍,就立即排斥她,不说这样不是我的为人之道,在张铭还没有正式入学之前,也恐怕有变啊!是不是?那样反而就弄巧成拙了!” “所以,晖尔,在嘉珍没有明显的错处之前,我没有冷落她的理由。这个还希望你能理解啊!” 哼!嘉珍、嘉珍地叫的这么亲切,什么意思嘛! 晖尔就知道,放任子阳哥哥跟廖嘉珍接触,准没好事! 过去的不屑一顾,到现在的友好相处,谁知道这么下去又会变成什么? 子阳哥哥还是太善良,容易被廖嘉珍欺骗。 “怎么啦?不高兴呀!”温子阳看到晖尔满脸地不悦,不由有些担心道。 高兴才怪! 但晖尔也知道子阳哥哥说的有道理,她也不好反驳,只好道: “我知道子阳哥哥做的没错,就是、就是心里有些憋屈!” 温子阳笑道:“乖啦,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把廖嘉珍看作是普通朋友,不会有其他的!” 话是这么说,她也相信子阳哥哥的为人,但架不住廖嘉珍出幺蛾子呀!那样一个不折手段的人,是什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让子阳哥哥这么跟廖嘉珍作朋友下去,实在隐患重重。晖尔是不会再放任子阳哥哥这么下去的。她得想个办法。 见晖尔还是不能释怀,温子阳似想到了什么。他从抽屉里拿出记账本,将上面的数据摊给晖尔看: “晖尔,这是这个月的收入记录,一共收入了八百九十八元,我们各自一半,我要给你四百四十九元!” “哇!这个月比上个月还多呀!” 晖尔一下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廖嘉珍的事情也被她立即给忽略过去了。 果然金钱的魅力是可以战胜一切的。 “这里是四百四十九元,你收好!”温子阳将四百四十九块钱放在了晖尔的面前。 晖尔接过钱,想了想,将钱分配了一下: “子阳哥哥,这一百块钱是还你上次借给我小姑姑的钱!这一百五十块钱是我应该赔偿的摔坏手镯的钱!这五十块钱是我这些天没来坐诊,不应该不劳而获的钱,应该归你!” 晖尔一下一下,又将三百块钱推到了温子阳的面前。 亲兄弟,明算账。 子阳哥哥对她太好了,她不能占他的便宜。 温子阳看到晖尔推到他面前的三百块钱,微微一笑: “借给你小姑姑的那一百块钱,你要还给我,我收下;这摔破镯子的一百五十块钱不用你出!你给我设法收回了我母亲的遗物,我还没奖励你呢!这五十块钱,你更不需要给我,你这几天没来上班,其实也是变相地在支持我!” 温子阳将那两百块钱推了回去。他看到留下的那一百块,笑了笑,又从自己的钱里拿出一百块来: “这两百块钱就当我给你帮我收回镯子的奖励!小姑娘,你还满意?” 晖尔完全傻眼了! 她该出的钱一分没出,反而多得一百块!这是什么逻辑啊! “不行不行不行!子阳哥哥,没有这样的道理!我不能再要你这两百块钱的!” 晖尔稍微清醒一点后,立即将后面的那两百块又推了回去。 “怎么?子阳哥哥的话也敢不听了?!”温子阳佯装生气道。 说着,温子阳将那些钱一股脑全部收进晖尔的口袋里! 晖尔一下就泪盈眼眶了: “子阳哥哥,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我会变得贪得无厌的!” 温子阳哈哈大笑起来,忍不住又将这个小屁孩拥进怀里:“惯坏就惯坏吧!只要子阳哥哥有的,你什么都可以拿去的!嗯?” 晖尔坏坏地笑了:“就这么说定了!子阳哥哥!以后你就只能对我一个人好,不准对别人好!” “好哇!子阳哥哥答应你!” 温子阳宠溺地刮了一下晖尔地小鼻子。 “那,子阳哥哥,我明天可以来坐诊了吗?” “你想来,就来吧!”温子阳笑道。 “不怕嘉珍小姐不高兴?”晖尔俏皮道。 “又说浑话了吧!她又不是我的什么,也就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我干嘛要怕她不高兴呀!”温子阳不屑道。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晖尔乐呵呵地,一个人就回学校去了。 晖尔回到学校,不只是林丽莎和小花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不放,就是廖嘉珍,也是紧紧地盯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温子阳竟然说晖尔太任性来,要好好地教育教育她,也不知道这番教育对一向任性的晖尔会有怎样的成效? 晖尔故意眉眼低垂,一副受了万般委屈似的。 小花和林丽莎看到,心里充满了疑惑:“难道温大夫还真的教训了晖尔不成?” 廖嘉珍也是一脸地疑惑:真的假的? 因为现在的卫晖尔,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到了晚饭时间,晖尔看到廖嘉珍去打饭,就走过去道: “廖嘉珍,你害我被我子阳哥哥骂,惩罚你从现在起不准给我子阳哥哥送饭了!我子阳哥哥的饭,还是我送!” 廖嘉珍立即反驳道:“你又不是子阳哥哥,凭什么你不让我送我就不送了?” “好,那我就让子阳哥哥亲口告诉你!”晖尔冷笑道。 廖嘉珍也冷眼相向:“真不要脸!都吵架了,还往上凑!” 晖尔轻蔑地看着廖嘉珍:“打是亲,骂是爱,你懂不懂?!” 两人各自给温子阳打好饭带去。 两人几乎是前脚跟后脚,走进诊所。 廖嘉珍:“子阳哥哥,我给你打饭来了!” 晖尔:“子阳哥哥,我给你打饭来了!” 温子阳看了两人,沉着脸。 “子阳哥哥,我看廖嘉珍同学不是受伤了嘛,我对她说,饭我给子阳哥哥送了,要她不要给你送了,她不听,偏要跑一趟!” 晖尔先入为主,掌握主动权。 温子阳果然道:“就是,嘉珍,以后还是由晖尔给我送饭吧,她反正要来诊所坐诊,顺便就带来了。你以后就不要两边跑了!受累!” 廖嘉珍想说:“我愿意!” 可是她当着晖尔的面,又说不出口。 知道自己还未开口,就处于下风了。廖嘉珍气得咬牙。 “这份饭我就留着明早热着吃,反正现在天气也凉了,放一晚没关系的!” 为了不太明显地冷落廖嘉珍,温子阳将廖嘉珍买来的那份饭收到了他的柜子里。 廖嘉珍的心总算感到舒服了一些。 温子阳接着递给廖嘉珍五块钱:“对了,嘉珍,这里是五块钱,是你这五天来给我送饭来的饭钱,你收下!” 廖嘉珍就像收了个烫手的山芋,立即将那五块钱推了过去:“这钱我不要!” 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廖嘉珍立即起身告辞:“那子阳哥哥,我回去了!” “那行,嘉珍,那你慢走!”温子阳客气地将廖嘉珍送到诊所的门口。 廖嘉珍想走,又舍不得走。忸怩了两下,还是忍不住对温子阳道: “子阳哥哥,你这么快就跟晖尔和好了吗?” 温子阳笑道:“我跟晖尔本来就没什么呀。她对我有些误会,现在解释清楚了,自然就没事了呀!” “对了,嘉珍,我也对晖尔的任性行为进行了批评,她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对我表示了,愿意继续跟你做朋友!我也希望你们能像过去一样成为好朋友!” 温子阳的话刚落音,就传来了晖尔温柔的声音:“嘉珍再见!” 廖嘉珍一转身,就走了。 廖嘉珍气得嘴唇都咬破了! 现在的这个卫晖尔太会在温子阳面前装模作样了,连她都不是对手。 既然卫晖尔能在温子阳的面前装可爱,那她为什么不能? 看到廖嘉珍走了,晖尔的呼吸这才变得流畅起来。 晖尔愉快地与子阳哥哥用完晚餐,开始了她久违的与子阳哥哥一起坐诊的日子。 这种感觉真幸福。 “子阳哥哥,张铭还要多久去报到上大学啊?” “一个月半吧!” “哦!” 春季开学,这是要过了年去了。 看来他们还不能掉以轻心啊。 只要张铭一直没有正式去到大学开学,子阳哥哥跟廖嘉珍的交往就不能完全停止,她跟廖嘉珍的斗争也就不能停歇。 “张铭那家伙,偷偷摸摸地跟袁家齐地女儿小芳谈恋爱,我们都蒙在鼓里。亏我前段时间还几次将他带到廖家,还想促成他跟廖嘉珍的姻缘呢!”温子阳自嘲地笑笑。 “啊?还有这种事啊!” 晖尔也很意外,便开始了八卦的模式。 温子阳便将他如何在何琴第一次安排他与廖家定亲的那天,将张铭喊去跟着他一起混要视听的场景说了一遍; 又将他几次将张铭叫去廖家,给廖家大扫除,让张铭表现身手,给廖家做一桌子色香味俱佳的五菜一汤的场景也说了一遍。 听得晖尔哈哈大笑。 “哈哈哈……张铭难道一直没搞清状况?” “没有!他一直都是稀里糊涂的!我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一直都很听我的话!傻得有点可爱!” 温子阳一脸地嘲讽,似笑非笑。 “谁知他早就同袁小芳好上了,枉费我的一番筹谋!” 说着,他忍不住也笑了,笑得冷清而鬼魅。 晖尔却看得入迷。 子阳哥哥无论是笑,还是冷漠,都俊美得令人不能抗住,是个太迷人的主。要想阻挡别人爱上他,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要保护自己的爱情,除了自己足够优秀外,主要的是要抓住他的心,占满他的心,让他的心再也容纳不了任何人! 张铭带着袁小芳回家见家人。小芳人长得漂亮,还很能干,一到张家,就挽袖干活。将张家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还能作得一手好饭菜,把张母也伺候得舒舒服服的。深得张家人欢心。 两人在省城待了一个星期就回来了。回到村里不到一个星期,袁家齐就准备他们的婚礼。 张铭既感到幸福,又感到无比地抱歉,因为他几乎拿不出一分钱来娶媳妇。而袁家齐,不要张家一分钱的彩礼,只要求他们结婚就行了! 张铭没花一分钱,就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这又是上大学,又是娶媳妇的,一下就成了人家的赢家。 当然,得知张铭结婚,温子阳给张铭封了一个一百零八元的大红包,感动的张铭热泪盈眶。 张铭感到,他的这一切幸福的获得,都是温子阳给予他的。这个朋友,将是他一生的朋友! 春节很快就到了。 按照当地的风俗,双方确定了关系的男女,春节是要送礼的,男方还要接女方回家过年的。 为避免这些尴尬的出现,温子阳提前了半个月就回了省城,在何琴提出接廖嘉珍去省城温家过年時,温子阳以温老太太身体不佳需要静休为由加以拒绝。 何琴无奈,她怕对廖家不好交代,只好将廖嘉珍接到了她的学校里,同她一起住。 过年了,温家的人都回来了,温臣贤,温子阳,温青阳,还有温子阳的叔叔温臣明,大家都聚在了温老太太的身边,一起过年。老太太很开心。温家难得这么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吃一顿团年饭。 但对于温子阳,这样的聚会对他是一种折磨。 要不是看在老太太的份上,他是绝不会同温臣贤和温青阳同桌的。 所以,这场看似幸福的家庭聚会,却暗潮涌动,气氛压抑。 “子阳,听说你的未婚妻来省城了?怎么不接来家里让大家看看?” 温臣明好奇地问道。 “叔父,你一定是听错了吧!我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温子阳嘲笑道。 第136章 谁接,谁娶 “你姨妈何琴为你的事情伤透了脑筋,她天天在帮你陪未婚妻呢!子阳,背信弃义的事情,我们温家人可不能做!”温臣明老神在在道。 温子阳嗤笑:“叔父放心,我温子阳从不做背信弃义的事情!所以我也不会去接受一个别人强加给我的未婚妻!何琴姨妈非要给我找一个我不认可的未婚妻,那她就只好自食其果了哦!” 温子阳继续笑道:“叔父,看来你对我何琴姨妈的事情了如指掌啊!既然你对我姨妈这么地关心,你为何不娶了她?两人都老大不小的了,还这么单着,真的好么?” 温臣明似乎并不把温子阳的话放在心上,他对温青阳道: “青阳,你明天去把那个廖嘉珍接过来吧,温家这么冷着人家,说出去不太好吧!况且,你爸还在廖奇强的手里呢,还需要廖奇强的关照呢!” 温子阳冷笑地喝着手里的果汁,不阴不阳道:“谁接,谁娶!别把无关痛痒的人和事强行往我身上扯!” 眼见好好的一顿团圆饭又要分崩离析,温老太太道:“我早就对何琴说了,子阳的事情就由子阳自己决定,我们家不搞包办婚姻那一套!谁也不要去干涉这件事情,都好好地吃饭吧!” 温臣明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温臣贤,知道自己在温子阳的面前没有发言权,他就什么也不说,只是不断地给老太太夹菜,做个孝顺的儿子。 温臣明吃过团圆饭,第二天就去了何琴那里,请廖嘉珍吃饭,何琴作陪。 “这位是子阳的叔叔温臣明!”何琴介绍道。 “叔叔好!”廖嘉珍也是有礼貌地称呼道。 温臣明微微一笑:“嘉珍姑娘,委屈你了!本来应该接你去温家过年的,由于老太太身体不佳,子阳呢,又是个固执的孩子,所以只能让你待在这里了。我今天代表温家,特来看看你,请你吃个饭!” 廖嘉珍没有言语,到像个委屈的人。 “嘉珍姑娘,你呢,也别难过!子阳是个慢热的孩子,时间久了,他会慢慢好起来的!我也会劝劝他的!我们温家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家!”温臣明又道。 “嗯!谢谢叔叔!”廖嘉珍听了这话,倒颇为安慰。 温臣明露出了阴暗不明的笑容。 第二天,温臣贤和温青阳也请廖嘉珍出去吃饭。 温臣贤也是一脸的内疚,不能请廖嘉珍去温家,但他不能不表示自己的态度。他住在廖家,这么些年来一直受廖家的照顾,现在廖嘉珍远道而来,他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嘉珍,子阳呢,一直为老太太寻医问药,没有心思顾及其他,你呢,也不要有不好的想法。这几天就让青阳陪你四处走走,他有车!方便!” “没错,我可以给你当向导的!”温青阳也道。 “谢谢温伯伯!谢谢青阳哥哥!” 虽然温子阳一直没有出现,但有温家人轮流来看她,廖嘉珍也觉得挺不错的。只要温家人都接受了她,以后就不怕温子阳不从。 直到初三,张铭来给温子阳和老太太拜年,听说了廖嘉珍在省城,第二天便带着他的新媳妇小芳去看望廖嘉珍; 温子阳直到初五,才请张铭、小芳和廖嘉珍一起出去吃了个饭,看了场电影,以尽地主之谊。仅此而已。始终没有带廖嘉珍进温家。 廖嘉珍倒也不是特别的失落。 想当初,温子阳连正眼也不会瞧她一眼,到他愿意像朋友跟她说话,到现在能请她吃饭,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相对于之前,她已经很满意了。 她不在在乎这一时的得失,她现在需要的就是一种氛围。让廖奇强和潘景美清楚她在省城过年,让卫晖尔知道她被温家接去了省城过年,形成了这样一个氛围和舆论,以后就会形成一种无形的道德压力,温子阳倒時想不遵循都不行!卫晖尔再赖着温子阳就会千夫所指! 廖嘉珍目前就是要造成这样一个氛围和舆论。 而晖尔,这个春节过得格外地幸福和快乐。 卫中新是大年三十回家的,虽然回来得晚了一些,但一家人团聚在一起,也充满了欢乐笑语。 这个春节,他们一家人跟石娥英和八爷爷八奶奶,还有大叔叔小叔叔,一起大团圆,一起吃团圆饭。好不快乐! 春节期间,他们一家人跟着卫中新去看望了小姑姑一家。小姑姑喂了一头猪仔,她还准备过年后买一些鸡仔、鸭仔回来喂养。看到小姑姑终于开始振着了起来。大家都为之感到欣慰。 他们去看望大姨一家,去看望舅舅一家,还去邵市看望了外公和姨奶奶石云英。 到了姨奶奶石云英的家,晖尔赫然发现自己的表姐、也就是大姑姑的女儿、十七岁的张美美成了姨奶奶的养女! 原来在众多的竞争者中,张美美最终脱颖而出,最终成了姨奶奶的养女,成了城里人,吃上了国家粮。 可见大姑父的能耐。他不愧为村支书,能说会道,舌战群儒,终于说动了姨奶奶和姨姥爷,收养了他的女儿。 虽然还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现在看起来一切都很美好的样子。 大家每天都沉浸在亲情和睦的气氛中。 卫中新初四就回城上班去了。 到了正月初八那天,晖尔就正式到诊所坐诊了。 温子阳还没回来,但廖嘉珍已经于初六那天回到了镇里。 看到卫晖尔开门坐诊了,廖嘉珍趾高气扬地走进诊所里,想要给晖尔一个狠狠地打击。 廖嘉珍穿着一件玫红色呢子大衣,白色的高领毛衣,提着一袋好吃的,神采飞扬地走进诊所: “新年好啊,晖尔!” 看到廖嘉珍走了进来,晖尔面露讥笑: “你是来看病的吗?” 廖嘉珍气了个倒仰:大过年的,说她来看病?这不是触她霉头吗? “什么意思?来这里就只能是看病么?”廖嘉珍的气势顿时就变了味道。 “请你看清楚:这里是子阳诊所!来这里不是来看病,还能做什么呀!”晖尔嘲笑道。 廖嘉珍忍了忍,她尽量保持着自己的风采,不想被这个该死的卫晖尔影响到情绪。因为她的攻击还没开始呢,怎么能战斗还没打响,就泄了气势呢! “好了,晖尔,不开玩笑了!我是特意来看你的!给你带来了好吃的!” 廖嘉珍一脸幸福的笑颜。一种被爱情滋润的那种幸福。 晖尔不屑地撇了撇嘴:来看她?恐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看,这是我从省城带回来的点心,特意给你留着的,是子阳哥哥给我买的哦!”廖嘉珍笑的那叫一脸的甜蜜。 晖尔眉头微蹙:“你去省城了?” “没错呀!子阳哥哥接我去省城过的年,还给我买了这身呢子大衣,好看吧!”廖嘉珍不无得意道。 要知道,这样的妮子大衣在这个年代,是很时髦的了。 子阳哥哥接廖嘉珍去省城过年了? 按照这里的风俗,凡是确定了婚姻关系的男女,男方是要接女方去男方家里过年的。 但晖尔不相信子阳哥哥会这么做的! 在过年前,温子阳问询过她这里过年的一些习俗,她都一一告知。为了断了廖嘉珍和廖家对他的企望,子阳哥哥特意提前回了省城。他回了省城后再回来接廖嘉珍去过年?这绝对不可能! “子阳哥哥接你去省城过年?廖嘉珍同学,你别这么没皮没脸的了!我敢肯定,即使你去了省城过年,也一定是跟子阳哥哥没有关心吧!是子阳哥哥的姨妈何琴接你去的吧!你身上的这件妮子大衣,也是何琴给你买的吧!” 晖尔冷讥道。 廖嘉珍的脸立即涨的通红,仿佛她的狐狸尾巴被人给狠狠地踩着了。因为卫晖尔说的都是事实。但她当然不会承认。 “晖尔,你是妒嫉了吧!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子阳哥哥不仅接我去省城过年,还陪我出去游玩,去大饭馆吃饭,去看电影,不知道对我有多好!我还在省城见到了张铭和小芳,他们也跟我和子阳哥哥在一起玩呢!” 呵,这还找出证人来了? 晖尔一下看穿了廖嘉珍的心虚,她嘲笑道:“是子阳哥哥不愿意单独陪你出去玩,而特意让张铭和小芳作陪的吧!” “你!”廖嘉珍忍了忍,道:“你就是妒嫉!就是接受不了事实!” “事实?”晖尔讥笑道:“按你这么说,既然子阳哥哥对你这么好,接你去省城过年了,那他也一定会陪你一起回来给你爸妈拜年的吧!那子阳哥哥呢?他陪你一起回来了吗?跟你一起给你爸妈拜年了吗?” “那是因为子阳哥哥的奶奶身体不舒服,他没法离开!”廖嘉珍争辩着。 “呵呵,廖嘉珍,这话鬼信?我是不信的!” 晖尔不由大笑起来,脸上满是嘲讽: “廖嘉珍,子阳哥哥对你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吧!你何必打肿脸充胖子?你的这些话敢当着子阳的面说么?何必呢,廖嘉珍!子阳哥哥看在你在大学指标那件事上通情达理,支持过他,他愿意把你当作朋友来对待。但你如果得陇望蜀,得寸进尺,你信不信子阳哥哥跟你翻脸,倒是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卫晖尔这么一针见血,一刀直扎在廖嘉珍的心底。 廖嘉珍都脸顿时变得惨白! 她本来是想来羞辱卫晖尔的,没想到羞辱卫晖尔不成,反而被卫晖尔羞辱,廖嘉珍不禁恼羞成怒,她挥起巴掌就朝卫晖尔扫去。 晖尔一把攥住了廖嘉珍的手腕,冷笑道: “廖嘉珍,今天是我与子阳哥哥的诊所新年第一天开张的日子,我不想跟你打架!识趣的,你就这么乖乖去离开!不然,你的所作所为等子阳哥哥回来了,我会一字不落地说给他听的!嗯?” 晖尔极其不屑地将廖嘉珍往一边一推,廖嘉珍猛地后退几步才站住。 廖嘉珍气极,她也不敢太惹怒晖尔,但还是扫翻了晖尔桌子上的一瓶墨水出气,这才气急败坏地离去。 晖尔看到洒了一地的墨水,安慰自己道:“打发!大发!好兆头也!” 廖嘉珍的这次离开,倒也安静了几天。 正月十六,学校开学了。小花和林丽莎都来学校报到了。 晚上公社礼堂放电影。在这个文艺生活贫乏的年代,每一次放电影,人们就像过节一样的兴奋。但晖尔没有什么兴趣。因为这些电影对于来自前世的她来说,已经都是一些看了无数遍的老掉了牙的影片了。 但小花和林丽莎都不一样,她们非要强拉着晖尔一起去。 “这么早就去了?离放映时间起码还有一小时吧!”晖尔很无奈道。 “早点去占位置!去晚了就没地方坐了!”小花道。 “那你们等一下!” 晖尔似乎预感到子阳哥哥今天会回来的,便在诊所里留了一张纸条,才跟着小花和林丽莎早早地去了公社礼堂占位置。 温子阳今天送张铭上了去大学的班车,就乘车回来镇里。他刚一下车,就被廖嘉珍碰了个正着。 廖嘉珍正同廖奇强和潘景美一起去公社礼堂看电影。 “子阳哥哥,你回来啦!”廖嘉珍一看到温子阳,就欢喜地跑了上去。 温子阳看到廖奇强和潘景美也在,便礼貌地打着招呼:“廖叔叔好!潘姨好!” 但廖奇强和潘景美对温子阳没能与廖嘉珍一起回来给他们拜年,颇有微词。所以对温子阳不冷不热。 廖奇强只是微微地朝温子阳点了点头,就对廖嘉珍道:“嘉珍,那我们先走了,你早点过来!” 廖嘉珍点点头:“嗯,爸、妈,你们先走吧!我与子阳哥哥一起过来!” 温子阳知道廖奇强和潘景美对他有看法,但他毫不在意。 “子阳哥哥,今天公社放电影,我们去看电影吧!”廖嘉珍来挽温子阳的手。 温子阳惦记着晖尔,他现只想见到晖尔,便抽出自己的手来,道: “我回诊所一趟!” 第137章 看电影 回到诊所,发现锁了门。他打开门,走了进去。 诊所里不见晖尔的影子! 心里不由有些落寞。 晖尔没来坐诊吗? 她会不会听到了什么,误解了什么,生他的气了吗? 但一走进诊所,打开灯,就看到桌子上有放着一瓶鲜艳的蔷薇花!还有两碟水果糖和花生!新春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 温子阳的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这个小屁孩,心思还真细腻哈,小资小调也很浓厚哈! 他还看到了水果糖的碟子下压着一张字条,便拿起来展开: “子阳哥哥,新年好!估计你今天会回来的,我本想在诊所里等着你的,但小花和林丽莎很讨厌,非拉着我去看电影!你今天如果回来了,就来公社礼堂看电影吧,我会给你留着位置的哦!晖尔。” 看了晖尔的留言,温子阳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一股暖意迅速流遍了他的全身。 是心有灵犀么?就这么确定他今天一定会回来? 温子阳放下东西,转身锁门,就往公社礼堂走去。 廖嘉珍紧紧跟着。 能走在温子阳的身边,都是一种荣耀。 温子阳并不想让廖嘉珍跟随,但他又不好生硬地将她赶走,只好暂时由她跟着。 走进公社礼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很多没位置的,就自己从家里带来了小板凳坐在人行道中,没带凳子的,就只好站在后面。 温子阳一路走过,寻找着晖尔的身影。晖尔也不时地张望里,早已看到了他的身影。 只是,他居然带着廖嘉珍?! 晖尔眼眸一暗,心里就有点发堵。 倒是贺小花同学,知道晖尔一直在等她的子阳哥哥,所以一看到温子阳来了,就立即挥手喊道: “温大夫!我们在这里!” 温子阳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晖尔的所在地,他立即朝这边走来。 “晖尔!我回来了!” 温子阳看到晖尔,有些小兴奋。 晖尔只是朝温子阳粲然一笑,甜甜地喊了声:“子阳哥哥!我们给你占了个座位呢!” 但现在有子阳哥哥和廖嘉珍两个人,显然是坐不下的。 小花和林丽莎都在想:正好,让温大夫留下,让廖嘉珍走! 怎么看到缠着温大夫的廖嘉珍,就那么地让人不待见呢! 晖尔原来也是跟小花和林丽莎是一样的想法的:不给廖嘉珍坐在子阳哥哥身边的机会!现在就只有一个位置,廖嘉珍即使想要赖着不走,也不可能的了吧! 可廖嘉珍还就是不愿意走。 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看到不愿意走的廖嘉珍,晖尔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她转身对小花和林丽莎道:“丽莎,你坐到小花的腿上吧,让个位置出来给廖嘉珍同学!” 小花和林丽莎顿时花容失色:不会吧?晖尔居然为了廖嘉珍,这么对待她的这两位真心朋友? 这是要将她们置于何地啊? 这样的晖尔实在是太出乎她们的意外了。 也太让她们失望了! 小花和林丽莎顿生不满,但敢怒不敢言。小花只好以她的羸弱之躯来承受林丽莎身体的重量。 林丽莎也于心不忍,怕压坏了贺小花,也不敢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到小花的身上。 温子阳朝小花和林丽莎抱歉地点点头,坐在了晖尔的身边;而廖嘉珍,也颇为得意地坐在了温子阳的身边。 当着温子阳的面,卫晖尔还是不敢把她怎么样的。廖嘉珍心里十分得意。 虽然她只是在路上碰到了温子阳,并不是温子阳带她来的,但这又有何重要的?只要让卫晖尔以为是温子阳带她来的就行! 怕气不死卫晖尔? 五人这么别扭地坐着。 只有小花和林丽莎不时地看着晖尔,目光里充满了不解和不满: 晖尔这是怎么了? 就这么怂了? 温子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大白兔奶糖,递给晖尔:“晖尔,你吃糖!” 晖尔欢快地接过,她拿着奶糖递给小花和林丽莎,谁知小花将脸立即扭向一边,居然对这种她平日里求之不得的美食嗤之以鼻! 晖尔淡淡地笑了下,拿出一颗剥了纸,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好好吃!谢谢子阳哥哥!” 那淡淡的奶香直让小花和林丽莎咽口水。 晖尔又剥了一颗,塞进温子阳嘴里:“子阳哥哥你也吃!” 温子阳触不及防,只好张嘴含住了那颗糖。 两人吃得精精有味。 但自始自终,都没有廖嘉珍什么事儿。仿佛,廖嘉珍这个人就是一团空气,被晖尔直接忽略不计。 看着看着,小花和林丽莎就看出一点味道了。 一会,晖尔抬头望前看了看,似有人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略微不满,便对温子阳道: “咦,前面那人个子怎么那么高,都挡着我的视线了。子阳哥哥,给我换个位置吧!” 温子阳也没多想,他对晖尔一向有求必应,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好!” 于是,起身,调换位置。 这样,温子阳就坐在了晖尔与小花、林丽莎之间,晖尔就坐在了温子阳和廖嘉珍之间。不声不响,就将廖嘉珍排挤出了温子阳的身边! 这时,晖尔再次将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对小花和林丽莎道: “吃不吃?” 许是因为身边有绝世美男道缘故,让小花和林丽莎心花怒放;许是她们两个都已看出了晖尔的用意。小花和林丽莎一时心情大好,都抢着去要大白兔奶糖: “吃!当然要吃啦!不吃白不吃嘛!” 这一干人等吃得满口地留香,唯独廖嘉珍,完全被晖尔无视,被这一干人无视。就连温子阳,他的注意力也都在晖尔的身上,哪里还把廖嘉珍放在眼里? 廖嘉珍气得大口的血往肚子里咽。 看到廖嘉珍那比白炽灯还要惨白的小脸,小花和林丽莎这才知道,还是晖尔毒啊! 这一招不动声色,就能气死人啦! 什么叫着杀人于无形?就是晖尔这样的吧! 什么前面有人挡住了她的视线,放电影都是高于人顶的,这样坐在座位上,根本就不会被任何人挡住视线的。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小花和林丽莎再次对晖尔投去崇拜的眼神! “小花,你累了就坐我的腿上吧,我们互相换着坐吧!” 林丽莎一高兴,也甘愿做那个受压迫的人。 电影终于开始了,小花和林丽莎立即被电影里的人物和情节给吸引住了,至于廖嘉珍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们两人是什么时候坐在了位置上的,小花和林丽莎一慨不知。 等电影放映结束了,温子阳才发现廖嘉珍已经不见了。但他并不在意。 本来,他就只把廖嘉珍视为普通的朋友。没有必要作太多关注。 “子阳哥哥,我估计你今天会回来的!” 晖尔看着子阳哥哥甜甜地笑着。 温子阳也以宠溺的眼光看着晖尔。 “温大夫,你怎么跟廖嘉珍一起来看电影啊?”小花心里还有疑问。 “不是我跟她一起来看电影!而是我看到晖尔的留言来看电影時,在路上遇到了她!”温子阳简明扼要道。 “哦,原来如此!” 小花和林丽莎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又是她们多心了。一看到廖嘉珍与温子阳在一起,就觉得温子阳又背叛了晖尔。事实证明,这样的想法是非常地不对的。 小花和林丽莎抱歉地笑笑,就同晖尔告别了。 晖尔和温子阳回到了诊所,两人自个问了问对方过年的情况,真有说不完的话题。 “子阳哥哥,温奶奶还好吗?”晖尔有点想念那个和蔼的老太太了。 “我奶奶挺好的!她还要我问你好呢!”温子阳道。 晖尔面露惊喜:“真的吗?温奶奶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她常在我面前提起你的!” “真的吗?”晖尔很感动。“真想去看看她老人家!” “好哇,下次有机会去省城,就去!”温子阳笑道。 “张铭开学了吗?”晖尔又问道。 “他明天正式报到!我就是今天把他送上了车,才回镇里的!”温子阳道。 “哦!那就好!他终于开学了!”晖尔若有所思。 是不是只要张铭正式开学了,她以后就不能再顾忌廖嘉珍的什么事了? 可能是为了顾及对方的感受,他们都没有提及廖嘉珍。但彼此的心里,应该还是抹不去廖嘉珍的存在的吧。 晖尔想,她得想个办法,让子阳哥哥从廖家的纠葛中彻底摆脱出来。 廖嘉珍从公社礼堂回到家,扑在自己的床上失声痛哭。 好好的一场电影,她什么也没看进去,眼里都是温子阳与晖尔之间的互动,和对她的完全无视。他们就像一对就别相逢的情侣,有说不完的话。而她,坐在那里,完全就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更可恶的是,卫晖尔完全将她和温子阳隔离开来,独霸温子阳,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卫晖尔不除,她廖嘉珍永远也靠近不了温子阳。 廖嘉珍的眼里恶毒再现。 开学,每天跟子阳哥哥一起坐诊,一切都看似很完美。 又到了集市的这一天。 虽然少了张铭,但一切还是那么地井然有条。 忙到下午两点,分批去吃饭。 饭端上来,本来都饿了,应该是狼吞虎咽才是。但林丽莎的情绪却有些低落,有种食不下咽的感觉。 “丽莎,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晖尔问道。 “晖尔,小花,我要退学了,不能再跟你们一起读书了!”林丽莎突然道。 小花大吃一惊,一时无法接受:“丽莎,这是怎么回事?你不读书了去干吗?” 林丽莎苦笑了一下,道:“县城的一家国营理发店招工,我姨给我报了名,下个月我就去上班了!” “你去做理发员?你妈妈也同意你去?” 小花再次大吃一惊。林丽莎的学习成绩那么好,以后不说做科学家,怎么地也可以做一名医生,或者人民教师的。做一个理发员,太屈才了。 “我妈妈肯定是同意的啦。我妈身体不好,我爸又没有工资,下面还有两个弟弟,我早点工作挣钱,也能给我妈减轻点负担!”林丽莎苦笑道。 “可是丽莎,你这么聪明,这么优秀,就这么屈就一个理发员,太可惜了呀!你以后可以去上大学的呀!”小花十分地不甘心。 “我们没有什么后台,我爸还是那样一个情况,上大学怎么也不会轮到我的身上。” 林丽莎虽十分低落。但她还是笑着道: “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理发员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呀,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式工作。前一年是学徒工,每月工资24块,一年后转正了,就有三十一块了。以后你们来县城玩,我就有能力请你们的客了!我还可以给你们剪个漂亮的发型哦!” “可是……” 小花还想说什么,晖尔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 “没关系的,小花,我觉得丽莎能早点工作也是一件好事!能帮父母减轻家里负担,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祝贺你啊,丽莎!就开开心心地去上班吧!” “晖尔,你居然支持丽莎去做一个理发员?你有没有把丽莎当朋友啊!” 小花很不解、也很不满地看了晖尔一眼。 “丽莎当然是我的好朋友啦!但我觉得每个人的家庭情况不同,丽莎现在去上班没有什么不好的!”晖尔道。 贺小花见晖尔还是这样子态度,将手中的碗一放,扭头就气冲冲地走了。 让林丽莎十分地莫名奇妙。 “小花!小花!你怎么了嘛?” “没关系,你让她走!她一个人冷静冷静自然就好了!” 晖尔对林丽莎道。 小花对晖尔十分地不满。 明明就知道77年要恢复高考,凭林丽莎一向来的学习成绩,再过一年多的时间一定会考上理想的大学,以后前程似锦。可这样的似锦前程,晖尔却不告诉林丽莎,不阻止林丽莎去做一个理发员,这是一个朋友的作为吗? 小花一下没法接受。 她甚至怀疑晖尔有没有把她们当真心朋友! 第138章 朋友啊朋友 小花的愤然离去让林丽莎错愕,晖尔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她知道小花是个直肠子,没有城府,但却没有一丝恶意,她有一天会明白她为什么不阻止丽莎这么早退学就去工作的原因。 “小花这是怎么了?”林丽莎很不解。 “小花这是一时接受不了你退学的事实,她舍不得你!”晖尔笑道。 “说实在的,我也舍不得你们!”林丽莎说着眼睛就红了。 晖尔一下抱住林丽莎:“丽莎,缘聚缘散,一切皆由缘!说不定以后我们又在同一座城市里相聚在一起了呢?你要是舍不得我们,可以给我们写信呀,你回来看你父母時可以来看我们呀,我们也可以去县城看你的,不需要这么伤感的!” 晖尔呵呵笑着: “其实你能这么快就参加工作,我们羡慕你还来不及呢!要知道,我们这些乡下的孩子,想参加工作吃上国家粮都还没有这样的机会呢!我看小花,舍不得你是假,嫉妒你才是真!” “呵呵呵……” 林丽莎忍不住笑了起来。听晖尔这么一说,她心里一下就敞亮了许多。 “谢谢你啊晖尔!这半年多来,是我感到最温暖的半年,这个温暖是你给予我的!我真的舍不得你!” 林丽莎又抱住了晖尔倾诉衷肠。 晖尔轻轻地拍着林丽莎的背:“丽莎,温暖是相互的,在你感觉到温暖的同时,我同样也感觉到了来自你的温暖呀!我要谢谢你才是!” 想到在前世,她跟廖嘉珍一唱一和,对林丽莎百般轻辱,她就觉得自己是多么地浅薄和无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因为盲目尊崇廖嘉珍,就以为她的认知、她的眼光就都是对的。真是愚昧至极。 好在这一世,她没有再错过林丽莎这个好朋友。 “但是有一点,你即使参加工作了,学习还是不能放松!我希望你还是要自学完高中的课程,多读书,有知识总是好的!或许哪一天,知识就能改变命运呢!我们一起学习,共同进步!” “好的,我记住了!”林丽莎点点头。 温子阳他们得知林丽莎要退学去工作,大家即吃惊又羡慕。 特别是对于他们这些下乡知青,这些前途茫茫的青年,能够招工,能够返城,那是令人无比向往的事情。至于什么工种,到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 这个时候,不管什么国营工,集体工,还是军人,公务员,教师,待遇都差不多。所以职业上还看不出什么优劣来。 十年后,不同部门,不同行业,收入就会明显地拉开,待遇就各有不同。到那时,不同单位、不同工种,才会在人们的眼里分出高低贵贱来。 “丽莎,你什么时候去上班告诉我,我们为你饯行!”晖尔开心道。 “好!”林丽莎面色羞红,笑的很是灿烂。 可惜的是,晖尔的为林丽莎饯行的这一诺言并没有实现。 小花不能理解晖尔为什么不阻止林丽莎退学,去做个理发员。为什么明明知道77年要恢复高考了,而不告诉林丽莎听?难道她也嫉妒林丽莎的成绩,不愿意林丽莎超过她吗? 可这样是一个朋友应该所为的吗? 小花越想越失望,越想越气。她要找晖尔谈谈。 可她跟晖尔不是一个班,也不是一个宿舍。晖尔的身边要么又林丽莎在,要么就有温子阳,要想单独跟她见面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晚自习時,她跑去晖尔的教室,拉着晖尔就往外走。 “晖尔,我必须得跟你谈谈!” “好吧。”晖尔无奈道。 两人围着学校的操场漫步。 “晖尔,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不把77年将恢复高考的事情告诉林丽莎?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贺小花一股怨气地看着晖尔。 晖尔无奈地拍了拍小花的肩:“你哪有这么多的为什么?我不告诉自有我的理由!你也不要说!” “你是不是嫉妒林丽莎比你的成绩好?怕她到时成为了你最大的竞争对手?”小花依然怒气冲冲。 “你太狭隘了,小花!高考的人上百万、上千万,不知道有多少竞争对手,我计较得过来吗?我还会怕丽莎这一个竞争对手吗?” 晖尔笑了。 “我知道,小花,你是觉得我不够朋友,故意不阻止林丽莎去工作,如意不将77年国家恢复高考的这么重大的事件告诉她,是为了让自己少一个竞争对手,是不是? 相反,我不阻止丽莎去工作,是因为她家里现在面临的处境,需要她的这份工作,需要她的这份工资减轻家庭负担。而且一个人以后有没有作为,能不能成功,并不只有高考这一条路!我这样完全是为了丽莎好! 具体原因,我以后会告诉你的!你回去自习吧!你跟丽莎不一样,高考或许是改变你命运的最重要的途径,所以你一定要努力,相信我!” 晖尔说罢,又拍了拍小花的肩,将她拉去教室。 但小花还是没想通。 她觉得晖尔对她是真心的,她不仅救了她的命,将77年恢复高考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了她,还鼓励她一定要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 但晖尔对林丽莎就说不过去了。不管怎样,都不应该将那么重要的事情隐瞒林丽莎的。 小花一晚没睡。 她越想越觉得对不起林丽莎。她不知道则已。既然知道了,在人生的重要关口,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不告诉林丽莎,她会受到良心的谴责的。 所以,到了第二天中午,用过中餐后,没法承受的她还是忍不住拉着林丽莎走去学校后面的邵水河边,两人在一个树下坐下。她要告诉林丽莎那件关于前途命运的最重要的事情。 林丽莎被小花这么神秘兮兮的做派感到莫名而怪异,不禁问道: “小花,到底什么事呀,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 “丽莎,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不然我的良心会不安的!” 小花鼓起勇气道。 “什么事啊,小花?你都弄得我紧张起来了!” 林丽莎看到小花那少有的一股正经,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心里不禁紧张起来。 小花一下抓紧林丽莎的手,认真地看着她:“丽莎,我们是非常真心的好朋友,是不是?” “是的啊,小花!我们是真心的好朋友呀!”林丽莎也认真地点点头。 她现在也被小花弄的有点紧张兮兮的了。 “没错!既然我们是这样的关系,我就必须要告诉你!” 小花像是最后下定了决心: “丽莎,你现在不能退学,你应该参加高考!你学习成绩一直那么地好,你完全可以考取理想的大学,那样你就会前程似锦!而不是去做一个区区的理发员了!” “高考?哪里有高考?” 林丽莎就像在听天方夜谭,一片迷茫: “我们最多就读到高中,从来就没有什么高考的,读大学都是要有关部门推荐的,没有特别的关系,是推荐不到我们头上的!” “有高考的,丽莎!很快就会有的!再过一年后,就是77年国家就会恢复高考的!到时,不管工人农民,不管干部子弟,还是农民子弟,只要年龄符合,就都可以参加高考的,凭考试成绩录取上大学!” 小花抓着林丽莎的手,越说越激动。 “所以,你怎么能退学呢,丽莎?你是要考大学的呀!” 林丽莎吃惊地看着小花。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小花,这事你从哪里听说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啊!” 小花这时提高了警惕,她迟疑了一会,才说道: “你不要管我是从哪里听到的,你只要相信我就是了!如果你不是我特别好的朋友,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个事情的!你知道了你也不要说出去,一定不要说出去!这个事情很重要!” 林丽莎完全被小花的语气和神态给震慑住了。她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看小花的神态,这事件不像是假的。可是这么重大的事情,小花又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呢?她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这么重大的事情,这将改变很多人命运的大事件,她一定要弄清楚。不然她怎么去判断真假? 林丽莎知道小花的性格,她只要稍微动用一下情绪,就能让小花说出真相。 “小花,我怎么知道这事是真是假?这次招工对我也很重要,如果放弃了,就不知道要等多久才有工作去了,如果高考的事情不能确定,我怎么能轻易就放弃这次工作,你说是不是?” 小花见林丽莎居然还不相信她的话,居然怀疑这件事的真假,真是气得捶足顿胸,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丽莎,我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告诉你,你怎么能不相信我的话呢?我们不是好朋友么,难道我还害你不成?” 林丽莎:“我就是不明白!既然是全国恢复高考,这么重大的事情国家为什么不公开?为什么还要这么遮遮掩掩的,弄的这么神神秘秘?” “这不是还没到时候么?真到了那个时候,政府肯定就会公开的啦!” 小花已经被林丽莎缜密的思维攻击得毫无还手之力。她又急又气,感得十分地无力。 “咦,丽莎,你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已经做到了一个朋友该做的了,我已经没有遗憾了!你自己不相信,以后不要后悔就是了!” 小花从来没觉得这么地无力,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的。 好讽刺,她说的话,她自认为的最好的朋友,并不相信她! 看来,她在她的心目中,并没有那么的重要! 为什么她就相信晖尔的话,对晖尔的话深信不疑? 小花有些偃息旗鼓,她想起身回去了。 “这件事晖尔知道吗?”林丽莎突然问道。 小花转身看着林丽莎的眼神,有些犹豫,又有些不服气。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小花就像是在赌气。道: “就是晖尔告诉我的呀!” 林丽莎又是惊讶,又是难过。 这么重大的事情,晖尔告诉了小花,却没有告诉她! 她们两个不都是晖尔的好朋友么? 可是,晖尔只告诉了小花,却没有告诉她林丽莎! 林丽莎的心情一下就低落了下去。 “晖尔又是如何知道的?” 见林丽莎还在怀疑,小花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气鼓鼓道: “我就都告诉你吧:这是晖尔梦见的!你也知道,晖尔梦见的事情都会发生的!所以这个事情现在是绝密!” “哦!”林丽莎的心情已经低落了谷底。 原来是绝密,所以晖尔没有告诉她! 但晖尔把这个绝密告诉了小花! “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林丽莎有气无力道。 见林丽莎终于听进去了,小花很高兴。她一下挽住了林丽莎的手,为自己的行为而感动: “就是啊,一定得好好考虑考虑!这学是不能退了,是吧?” 林丽莎只是苦笑,无语。 就在小花努力在劝说着林丽莎不要退学的同时,晖尔正同子阳哥哥奔赴在救治小姑姑的路途中,她并不知道,此刻危险正在悄悄地向她靠近。 小姑姑卫芝丫本来精神已经好转。但因为她买回的那头猪仔莫名病死了,她一下深受打击,情绪崩溃,再次选择了自杀。晖尔跟温子阳好不容易才将她从鬼门关再次挽救了过来。 …… 小花神神秘秘地拉着林丽莎去到学校背面的邵水河边,她们的鬼鬼祟祟如数地落入了廖嘉珍的眼里。 廖嘉珍悄悄跟在她们的后面,所以她们的对话也如数地落入了廖嘉珍的耳中。 廖嘉珍在听到了77年全国将要恢复高考的事情時,真是像石破天惊,震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当她得知这消息是从卫晖尔哪里出来的,她又恨又恼,心情特别地不是滋味。 她是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的。因为这样,她作为公社书记千金的优越感也就没有了。 第139章 祸从天降 她是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的。因为这样,她作为廖奇强千金的优越感也就没有了。 只要政策不变,她作为廖奇强的子女,以后肯定是能保送去上大学的。如果真的全国推行了高考,人人都可以参加高考,凭成绩录取。那她还有什么优势可言? 廖嘉珍跑回去,将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了潘景美。 潘景美一愣,当即给予了否定:“一个梦,也能预知未来?荒唐!” 但很快,潘景美就想到了一条毒计! 上次她们想制造谣言,毁她清白,来打击卫晖尔,让她再也没脸靠近温子阳,从而达到分开卫晖尔和温子阳的目的。谁知这个卫晖尔居然把那样不堪入耳的流言,当成耳边风,毫不在乎。不但没有伤及她分毫,反而差点将她们母女暴露在人前。 当时要不是潘景美老谋深算,谋划在前,她们母女那次就暴露了。 实在是可恶! 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她逃掉! 潘景美将自己将如何陷害卫晖尔的想法告诉了廖嘉珍,廖嘉珍立即欢呼起来,她开心地抱住潘景美不放: “妈,你真厉害!我怎么就没想到!这次卫晖尔死定了!再也不能放她出来了!” 潘景美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背,不无得意道:“我的女儿,你什么都不用管,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流言是从学校悄然而起的。 听到这个消息,有学生不敢相信,自从他们有了记忆起,这上大学不都是保送的吗,一个公社十几万人口,一年也就一两个指标,可金贵了,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上得了的。 有的学生听了,非常振奋。要是这样,那可就太好了!只要凭成绩上大学,这可是天底下最公平的事了。他们这些普通百姓的子女,也有希望上大学了,也能凭自己的刻苦学习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那些认识小花的同学,听说这件事情是从小花那里传出来的,都跑去小花面前指责她: “贺小花,我们是这么好的同学,这样大的事情,你居然不告诉我们听!像瞒私崽一样,怕我们成为你的竞争对手啊?” 小花一听,大吃一惊:“我不晓得有这样的事啊?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 “你莫装模作样了,贺小花!现在这个事情都传开了,都说是你说出来的,你还装聋作哑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啊,我也是才听到你们这么说的啊!” 贺小花有口难辩,她急冲冲地去找林丽莎。她仅仅只告诉了林丽莎,这件事情就传开了,莫想到林丽莎是这样一个人!她是想害死晖尔啊? 贺小花跑到四十三班,没见到林丽莎,只看到梁桓。 “梁桓,林丽莎呢?” “林丽莎刚刚被我们班主任叫去了!”梁桓不无忧心地看着贺小花。 果然是她传出去的! 这个林丽莎太让人失望了!她和晖尔对她那么好,没嫌弃她,还把她当最好的朋友对待,她居然出卖她们! “晖尔呢?晖尔在哪里?”小花很着急。 她得立即将这个情况告诉晖尔,向晖尔请罪,也让她好有个心理准备。 “晖尔可能去诊所了吧!”梁桓道。 小花也没磨蹭,快步向诊所走去。 “贺小花,你等一下!”梁桓突然叫住了小花,他走到她面前,一脸肃沉道:“贺小花,77年恢复高考的事情是你说的吗?” 小花也用同样肃沉的神色看着梁桓:“是林丽莎这么说的吗?” “我到莫听林丽莎说起过,但很多人都说是你说出来的!”梁桓道。 小花阴沉沉地看着梁桓:“我莫说过!一定是林丽莎陷害的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贺小花?你把事情告诉我!”梁桓觉得事情不简单,这件事情很可能会变成一件大事。他或许能帮她们想想办法。 “你问我,我问谁去?” 小花没有再跟梁桓纠缠,继续急冲冲地往前走。但还莫走出校门口,就被几个民兵架住了双手: “你是贺小花?跟我们去公社走一趟!” “你们要干嘛?干嘛带我去公社?我又莫犯法,我不去!我不去!” 但她哪里还反抗得了?被两个民兵像抓着一只小鸡一样往前走。 刚走到公社门口,就看到林丽莎从里面走了出来。 林丽莎看到贺小花也给抓来了,担心地看着她:“小花!” 贺小花一看到林丽莎就怒不可竭,冲着林丽莎就吐口水: “我呸!林丽莎,你个叛徒!浦志高!出卖朋友!你这个叛徒,不得好死!” 林丽莎脸色刷地惨白,她望着小花的背影,吼道:“我没有!” 小花这话太没情义了,说她是叛徒,出卖朋友,可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想做啊。这就让林丽莎很是伤心。 这几个月来,因为有了晖尔和小花这两个好朋友的扶持,让她有了温暖,有了自信,可是没想到事情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因为高考这件事情,她现在是有理也说不清,无处辩驳。 难道友谊就这么脆弱吗? 林丽莎心里很难过,又流下泪来。 她往学校走去,一下看到了诊所的方向。她觉得这个事情应该跟晖尔谈谈。 这两天,晖尔的情绪也很低落,一个人独来独往,连她和小花也不大理会,上完课就去了诊所,晚上一回宿舍就睡下了,让人想要同她说些什么的机会都没有。 林丽莎不知道晖尔这两天情绪低落的原因,但小花被抓去公社的事情,她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觉得必须要告诉晖尔了。 她走向诊所。 温子阳正在给病人看诊,而晖尔正趴在另一张桌子上,神情萎靡,倒像个病人。看到林丽莎来了,她也没有什么反应。 等那个病人走了后,林丽莎这才用手轻轻地推了推晖尔: “晖尔,小花刚刚被民兵抓去公社了!” 晖尔的眼睛猛然睁开:“为什么?” “晖尔,我感到要出大事了!” 林丽莎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她将小花将77年将要恢复高考的事情是如何告诉她的,和这两天学校里这个事情如何发酵的,都告诉了晖尔。 “今天上午,我被莫名奇妙地带去了公社调查,现在小花也被带去了公社,我感到这件事越闹越大了,好像要出事了!你说怎么办啦,晖尔?” 晖尔的身子从桌子旁猛然坐直,她看着林丽莎道: “是我害了小花!如果我不把恢复高考的那个梦境告诉她,就不会发生今天的这个事情了!” 这两天,晖尔还一直沉浸在小姑姑第二次自杀的自责中。 她觉得小姑姑的这一连串事件的发生,都是因为她当初的疏忽,没有及时采取措施,挽救小姑父的生命造成的。 如果小姑父不死,小姑姑就不会这么崩溃。 她发现,她的这一世的到来,除了改变了一些她跟子阳哥哥的生活轨迹,别的什么也没有改变。比如,舅舅生下智障儿;比如,大叔叔的婚姻大事;比如,小姑姑的命运。她一件事也没有改变!她一想到这些,就不禁十分诅丧。 她知道她不是救世主,不可能去改变每一个人的命运,不可能每一件事情都能得到解决。但她看到这一件件事情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却无能为力。这种心情是真不好受。比前世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所发生的事情,更要让她沮丧万分。 虽然子阳哥哥对她的安慰让她心情有所改善,但要她一下像过去一样地开朗,欢笑,她还是做不到。 所以这两天,学校里有什么东西在发酵,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她都一概无知。 是她又一次疏忽了! 她应该想到小花那样一个性格,在林丽莎是否退学的这件事情上,是不会那么容易接受的。但没想到这件事情被人利用,掀起了惊天大事来。 “这次事件是因我而起,我去把小花换回来!”晖尔神情决绝,毫无畏惧。 “晖尔,你先别鲁莽,想想清楚再做决定!”林丽莎急了。 要知道事情如果是这样,她是不会将这个事情告诉晖尔的。 “我怎么感觉,这个事情就是针对你来的!你不要上了他们的当!” 温子阳也道:“晖尔,我觉得林丽莎说得对,你要是去换小花,就等于投案自首,正中了别人的圈套!”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本来就是我梦到的,是我告诉小花的,怎么能让她去为我承担?”晖尔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晖尔转过身去对林丽莎道:“丽莎,你是不是因为我将这个事情告诉了小花、却没有告诉你、没有阻止你退学而难过?觉得我不信任你、没把你当作真正的朋友?” 林丽莎低着头:“一开始我是很难过,但现在我明白了!” “嗯,你很聪明!”晖尔一下抱住了林丽莎:“我不告诉你,不只是为了保护你,而是因为我知道理发员这个工作,现在对你和你的家庭很重要,而且不影响你以后的前途。具体的原因,我以后再告诉你!你只管安心地去工作!” “相信我,丽莎!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好闺蜜!这个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改变!” 林丽莎的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嗯,我相信你,晖尔!” 晖尔由转过身来对温子阳道:“子阳哥哥,我回去看望一下我妈和朝晖海晖,就回来直接去换小花出来。我可能不回来跟你告别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担心我!” 温子阳还来不及反应,晖尔就向他和林丽莎道别,微笑而去。 “怎么办啦?温大夫?”林丽莎心里十分不安。 “林丽莎,你先回去上课,晚饭后,你和梁桓一起来我诊所,我们商量一下对策!”温子阳道。 “好的!”林丽莎一听温子阳这么说,心里一下就安定了许多。 晖尔买了两斤肉,又买了些别的好吃的,向家的方向走去。 她一路走着,一路想着很多的事情。 她知道她这一进去,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来,甚至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所以这一路到有了几分悲壮的味道。 她本想直接就去将小花替换出来的。但还是想要回去看看自己的家人。重世为人,家人亲人对她就显得尤为地重要。 她也要想想对策。自己这一去,就真能替换回小花吗?会不会就是自投罗网,小花也救不出来? 还有就是,小花这人还是太单纯太简单,许多事情没有头脑,才会犯下大错。这一次让她在里面好好地反省反省,吸取教训,对她也是一种历练。这也是晖尔并不急于去替换小花的原因。 晖尔回到家,给朝晖和海晖带来了惊喜,他们虽然几天前才见到了姐姐,但她们还是恨不得每天都能见到姐姐。因为姐姐每次回来都会给他们带好吃的。 晖尔将买好的猫耳朵递给朝晖和海晖瓜分,将猪肉递给了石湘蓉。 “又买肉了?这不是浪费钱吗?才过年吃过肉的!” 看到晖尔又买了猪肉,石湘蓉就很心疼钱。她觉得晖尔这个孩子太不把钱当回事了。现在谁家里不是一分钱掰着两分用。这孩子到好,恨不得天天吃肉,这怎么吃得起啊,家里要用钱的地方不知有多少呢。 “妈,只要吃进肚子里,长在身体里,就不是浪费!你不用心疼钱!钱是可以挣的,身体才最重要!” 晖尔搂着石湘蓉道。 石湘蓉知道说不过她,便问道:“晖尔,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又不是星期天,又不放假的。不是几天才见过的嘛,这是有什么事吗?” 晖尔搂着石湘蓉撒娇道:“不是星期天就不能回来了吗?我想你们了,想回来看看你们,看看朝晖的腿不行吗?” 朝晖一听晖尔提到了他的腿,便激动道:“姐姐,我可以走路了哦!我走给你看!” 说罢,朝晖就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在地上走了起来。 虽然还没有拆掉石膏,但那一步一步踏在地上,还是挺坚实的,稳定的。不再像过去那样左右摇摆,软绵绵的了。 晖尔很高兴,立即给朝晖鼓掌:“嗯,朝晖真棒!” 姐姐的肯定让朝晖脸上泛上了红光,他又走了一会,才停下来休息。 海晖长高了些,晖尔抱起她来有些沉:“海晖,你好像重了哦!” “她怎么能不重?这段时间吃了那么多的肉!”石湘蓉还在心疼肉钱。“还有,她也不知道谁给的钱,每天总是会去代销店买几分钱的纸包糖吃!” 海晖对石湘蓉的评论有些不满,反驳道:“我每天都在长个子,当然会重的呀!” “没错!我们家海晖天天都在长个呀,当然要吃好吃的啦!”晖尔笑了。 “反正他们呀,都被你这个姐姐给惯坏了!”石湘蓉摇头道。 晖尔并没有在家待很久,她放下海晖,又悄悄地给了她一块钱。就走了。 石湘蓉想要留她在家里吃晚饭,晖尔都没答应。 石湘蓉看着晖尔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晖尔又去看望了八奶奶和八爷爷。石娥英因为小姑姑卫芝丫的情绪不稳,去陪伴卫芝丫去了。 想起了小姑姑,晖尔心里有一阵叹息和懊恼。 回到镇上,晖尔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去了公社,找到了关押贺小花的地方,要替换小花出来。 “说全国将要恢复高考的事情,是我在一次做梦時梦到的事情,跟贺小花同学没关系,是我告诉她的!你要抓就抓我,把她放了!” 第140章 晖尔投案自首 看守贺小花的民兵看着卫晖尔一愣:这是投案自首? 其中一人随即反转晖尔的双手,笑嘻嘻道:“好哇,那就将你关起来好了!至于那个贺小花,我们现在可没有权力放她,要等明天上班后,看公社领导的研究意见,放、还是不放!” 说罢,就将晖尔推进了禁闭室。 这个民兵是个机灵的,上面的人不是说要严审贺小花,抓住她幕后的预谋引起社会动乱的人吗? 现在有人来主动投案自首了,这是不是大功一件?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于是,他立即对卫晖尔进行了审问,连夜将资料整理好,等着明天上午上班時,向领导邀功。 这几个小时,温子阳也没有闲着。一则,他之前跟晖尔治好的那个危重病人陈叔的儿子陈华,就在公社当民兵营的副营长。他找到了陈华,要他在公社照顾好晖尔和小花,确保她们的安全。陈华一口答应。 傍晚時,林丽莎和梁桓,还有班主任李树怀,一起来到了诊所商量对策,如何保护晖尔和贺小花。 一个人做了个美好希望的梦,难道也有罪? 做梦无罪! 如果晖尔和贺小花明天不被无罪释放,他们会组织学生去公社游行声援。 当然,除了这些,温子阳还想到了一些非常手段,以备不时之需。无论如何,这次他绝不让晖尔受到伤害。 几个人正商量着对策,廖嘉珍来了! 梁桓一看到廖嘉珍,不顾旁人的目光,一把就将她拖了出去,逼问着她: “廖嘉珍,现在发生的这个事情,是不是你干的?!你给我立即住手,把晖尔和贺小花放出来!” 廖嘉珍对梁桓非常不屑:“你凭什么怀疑我?” 梁桓冷斥道:“你不值得怀疑吗?只有你才会这么对晖尔!” 这时,温子阳走了出来,冷眸道:“你们在做什么?” 廖嘉珍一看到温子阳,立即换了一副嘴脸:“子阳哥哥,我听说了晖尔的事情,也很担心,想来跟你们商量商量,看如何能帮上忙!可是梁桓他不相信我,还怀疑我!” “晖尔如果明天能平安无事地放出来,我就相信你!”温子阳眸光冰冷地看着廖嘉珍。 廖嘉珍一下无言以对! 他也不相信她?! 将卫晖尔弄进去容易,要放她出来,就不是她廖嘉珍能说了算的。她哪能说放出来就放出来的? “没错,晖尔明天能平安地出来,我们就相信你!不然,你就不要出现在这里!”梁桓接着道。 “我、我有什么权利放晖尔出来啊!这个,不是我能做得到的啊!” 廖嘉珍还想狡辩,但温子阳和梁桓都已转身离去,谁也不待见她。她尬在当场。 她本来是想假意表示自己的关心,来获得温子阳的好感的,现在被梁桓弄成这样,也是廖嘉珍没有想到的。她再次恨上了梁桓。 贺小花被关进黑屋里,情绪几近崩溃。 她一开始还充满愤怒,充满着对林丽莎的怨恨。她觉得,这事一定林丽莎当了叛徒,才将事情透露出去的。她只将事情告诉了林丽莎一人。她前一天告诉了林丽莎,第二天别人就知道了这个事情,不是林丽莎说出去的,还会有谁?! 她贺小花生平最恨出卖朋友的叛徒了。觉得自己真的看错了林丽莎。 所以她决不会出卖晖尔的。 被审问時,她就一口咬定,事情是她说的。 是她做梦梦到的情形。 并没有人告诉她。 更不存在所谓的幕后教唆。 至于什么想要引发社会动乱,妄图篡党夺权,更是无稽之谈,没有的事! 一开始,小花为自己的英雄气概很自豪。 她觉得自己要做就要做这样的英雄人物。 但事情到了下午,贺小花同学的英雄气概就受到了严峻的考验。 一是她的哥哥来求她,要她说出幕后的人来。 她哥哥贺小兵年纪十九,正在参加春季招兵的体检,准备去部队有一番作为。今天已经有人找他谈话,他的体检没有问题,但他的妹妹有问题。只要他妹妹贺小花说出谁是幕后造谣国家教育政策的人,那么他们兄妹就都没事。 如果贺小花死扛到底,不禁贺小花要受到处分,有牢狱之灾,他也要受到牵连,政审过不了关。 贺小兵当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这个年代,没有招工的可能,不能做生意,唯一有机会跳出农门,看到更宽广的世界,有一番作为的,就是去当兵。干得好,可以提干,将来就是干部身份,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这是唯一能改变他命运的机会,他怎么能让这样的机会溜走! 贺小兵便上公社来,要求贺小花看在他的前途的份上,看到兄妹亲情的份上,不要死扛了,说出真相吧! “你要我为了你的个人前途,就当叛徒?贺小兵,你这不是要我做一个不仁不义的人么?我贺小花能做这样一个人么?” 小花很气愤。也很鄙视贺小兵。 “不是要你当叛徒,而是要你做一个诚实的人!有什么,说什么,维护政府的威信,难道不是一个青年该做的事么?” 贺小兵也是个读了书、有觉悟的人。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但贺小花有她做人的原则,要她出卖朋友,特别是像晖尔这样的朋友,是万万做不到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贺小兵,要我出卖朋友,除非你做梦!” 贺小兵气得恨不得一个巴掌就扇过去。 他无功而返,只好请来了父母。 父母一则担心贺小花会没有好下场,二则自然不想儿子的前途受到影响。 儿子能够去参军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政府的宣传口号都是: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这个时候参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指标有限,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不但要身体好,出生好,还要跟村长、村支书的关系好。现在,贺小兵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怎么能就此断送呢? 小花的父母自然是马不停蹄地跑去了公社。 小花一见到自己的父母,就知道父母的来历。她这时候虽然也很需要父母的安慰和帮助,但他们如果是来给贺小兵当说客的,她也不会听他们的。 贺母一看到被关押的小花,十分心疼,走进去就抱住了小花: “小花,你怎么就被关了起来了呢?你害不害怕啊?有没有受欺负啊?” “妈,说不害怕是假的,我也害怕呀!可是,我又莫做什么坏事,又莫有反党反社会,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小花在母亲的怀里感到很温暖,差点掉眼泪。 “花啊,既然没什么好怕的,那你就说出来吧,何苦受这个委屈呢?” 小花一下警惕地推开了自己的母亲,不满道: “说什么说?我不是都说了么?就是我做了一个梦,这也有罪么?一个人做梦也有罪么?” 一说做梦的事,贺母自然一下就想到了晖尔!那个女孩是个神女,做的梦都是会实现的。要不是她的一个梦,救了小花的命,世上可能早就没小花这个人了。 现在小花跟晖尔又是好朋友,上次晖尔被人恶意诋毁,小花还冲上去跟造谣者拼命。 贺母一下心里有数了,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她便轻声道:“花儿,是不是晖尔做的梦?是晖尔告诉你的是不是?” 小花警惕地后退,盯着贺母:“你想干什么?你也想我做一个忘恩无义的人么?我告诉你们,晖尔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要是敢伤害她,就不要认我这个女儿了!” 贺母与贺父一听,立即就明了。 “小花,不是要你出卖晖尔,而是晖尔她是个有本事的人,她是神女,没人能够伤得到她!你看,上次的造谣诋毁,来势那么凶猛,晖尔不是也轻易化解了吗?” 贺母道: “但你就不同了。你就是个普通人,你保护不了自己的,还要牵连你哥哥。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如实地说出真相。这样,我们没事了,晖尔凭着她的本事,也会没事的!” “是啊,小花!”贺父也劝导:“人家晖尔父亲也是个有本事的,她自己也那么有能耐,没人能把她怎么样!你即使说出了晖尔,晖尔也不会怪你的;但我们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没什么本事,死扛只会害了自己。你哥哥这次的机会不能丢啊!” 小花气得脸色发白,她恨恨道:“张兰,贺道明,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出卖晖尔,敢当叛徒,我就跟你们断绝父女、母女关系!彻底跟你们决裂!” 张兰和贺道明无语凝噎,只得退出了禁闭室。 张兰和和贺道明出来后,想来想去,不知怎么办好,最后决定一起去求晖尔,让晖尔再救小花和他们家一次。 这时恰好看到晖尔向公社走来。 张兰和贺道明立即迎了上去。 张兰先给晖尔鞠了一躬,哭诉道:“晖尔啊,好闺女!你就救救小花,帮帮我们吧!我们一家要走投无路了!” 张兰就把小花的情况和贺小兵的情况都给晖尔说了。她本来觉得一些话说不出口,准备挨骂,就是晖尔对他们下降头,惩罚他们,但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儿子,不影响到小花,他们也认了。 谁知晖尔一点也没生气,竟然对他们道:“张婶,贺伯伯,你们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这就去替换小花出来!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张兰和贺道明正要千恩万谢,晖尔已经走进了公社。 看到这个步履坚实、从容不迫的女孩,张兰和贺道明一时迷了眼。这个女孩,比小花还小一岁,却这么沉稳,就像是看透了世间的一切,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威胁到她似的。那份胆魄,那份藐视一切的眼神,就连他们这些成年人,也是不及分毫的啊。 晖尔进去后,主动坦白了一切,然后淡笑地看着那个审讯她的民兵,道:“请问,做梦也有罪吗?” 那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得反驳道:“有没有罪,由革委会说了算!我劝你还是老实点!” “我又没有罪,我怕什么?你告诉你们上面的人,如果有人敢颠倒黑白,故意伤人,那他的下场肯定要比我悲惨一万倍!” 晖尔一直面带笑容,她那么地自信,那么地从容,那眸子里仿佛有着一股魅惑的、诡异的邪光,让人不寒而栗。 两位审讯者立即将门关上,退了出去。 这个女孩,身上真的有一股鬼气,好像不是这个世间的人。还是少招惹的好。 难怪这世上,有着许多关于她的传说。 莫非她真是精怪转世的妖女? 晖尔从审讯室里出来,就被直接推进了一个光线很暗的房间。她眼睛适应了好一会,才慢慢看清里面的一切。 房间里没有床,没有凳子,什么也没有。只在一墙角,地上卷缩着一个人,将头埋在双腿间,抱着头睡觉。 晖尔走过去,轻轻地推着她:“小花!小花!” 贺小花睁开迷迷蒙蒙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晖尔,以为自己在做梦。 “晖尔?” 小花愣了整整一分钟,然后一下抱住了晖尔:“啊,晖尔,你怎么在这里?我终于见到你了!我是不是放出来了?我自由了?” 晖尔轻轻地拍着小花的背,叹息道:“小花,对不起,你没有放出来,是我进来了!” 小花一听晖尔这话,猛然抬起了头,她看了看晖尔,站起身来,包着这间阴暗的房子走了两圈,这才看清事实:她果然还在这里! “晖尔,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是谁出卖你的?谁?!” 小花很激动,也很愤怒。她的脑海里迅速转着叛徒的面孔:林丽莎,张兰,贺小兵,贺道明…… 不管是谁,她都跟她势不两立! 晖尔轻轻地安慰着小花:“小花,你别激动!没有人出卖我,是我知道你被抓了,我就主动来坦白,来替换你出去!事情因我而起,我不想连累你!” “你傻啊!你怎么能自投罗网呢?” 小花不但没有平静,反而没法接受: “我坚持到现在,我容易吗我?我觉得只要我再坚持两天,他们得不到新的东西了,就会放了我的!这样,我即保护了你,自己又脱了身,多好的一件事啊!你这样一来,我不是前功弃尽了吗?” 说着,小花突然坐到地上哭了起来: “对不起!晖尔!都是我,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自以为很朋友,很义气,就将可能恢复高考的事情告诉了林丽莎,结果被小人利用告发了!是我对不起你!” “呜呜呜……晖尔,你不该进来!这件事是由于我的愚昧无知的行为造成的,理应由我承担!呜呜呜……我对不起你,晖尔!” 晖尔轻轻地搂着小花,什么话也没说。 如果这场变故,能够让小花提高认识,提高智商,也算是功德一件吧。 这时,有人打开了门,送进来两份饭:“这是温大夫给你们送来的饭!” “子阳哥哥?他人呢?”晖尔有些小激动。 “他是不能进来的!”陈华道:“晖尔,我是陈华,是公社的民兵营副营长,你在这里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尽管告诉我!” “好,我知道了,陈华,谢谢你!”晖尔一下明白了陈华是谁。 晖尔将一份饭递给小花:“小花,先吃饭吧!吃饱了,我们再接着聊。” “好!” 贺小花中餐、晚餐都没吃,张兰给她带来了一些吃的,但她气都被他们给气饱了,哪里还吃得下东西? 现在晖尔在这里,她的心一下就像有了主心骨,安定了不少,也就一下感到饿了。接过饭来,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饭里有红烧肉,特别地香。 晖尔知道小花饿了很久了,又将自己的饭和红烧肉划拉了一些给她。 两人吃过饭,又开始了严肃的话题。 第141章 小花发疯 “晖尔,这个事情一定是林丽莎!是她出卖了我们!我前一天告诉她,第二天流言就起来了!不是她,还有谁?这条美女蛇!把我们都欺骗了!” 小花恨恨道: “我出去后,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晖尔抚了抚小花的肩,摇摇头:“你可能冤枉林丽莎了!我敢肯定,这事不是林丽莎所为!” 小花:“我只告诉了她,结果这个事情就传出来了,不是她,还会是谁?” “有时隔墙有耳,要是恰巧被人偷听到了呢?”晖尔道。 “会是这样么?”小花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 晖尔:“什么可能都是存在的!即使是林丽莎说出去的,我也相信她不是有意的,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这个事情,来攻击我的!” “你这么相信林丽莎?”小花有些意外。 “傻瓜!我在这里,就只有你和林丽莎这两个好朋友,如果我不清楚你们是什么样的人,不相信你们的人品,我又怎么可能跟你俩成为好朋友?”晖尔笑道。 “可是,你既然这么相信林丽莎,那为什么……” “为什么我把恢复高考的事情告诉了你,而不告诉林丽莎?不阻止她退学?你是不是认为我不够朋友,是不是嫉妒林丽莎的学习成绩比我好,不想让她成为我的竞争对手?” 晖尔接着小花的话道。 “小花,你都想错了!其实,我不告诉她不是不相信她这个朋友,而是这个消息对她并没有多少切实的意义。” 小花不解:“为什么?” “第一,林丽莎是吃国家粮的,她是有工作安排的人,并不是只有高考才能改变她的命运。” “第二,按她现在的家庭情况,她非常需要这份工作和这份工资来养家,不然,只靠她妈妈一个人,很难再支撑下去!我如果阻止她退学,可能反而会害了她一家!” “更重要的是,我清楚地知道丽莎她未来的前途是一种怎样的发展状况,她即使不参加高考,她也可以边工作边学习,未来可以读夜大,读函授大学,读电视大学,一样可以取得大学文凭!这样既不耽误工作挣钱,未来前途还非常光明!” “既然我清楚地知道她未来地前途会很好,那我为什么还要阻止她退学,还要阻止她去参加工作呢?我把恢复高考的事情告诉她,一则反而会造成她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取舍,即使去工作了,也会带着许多的纠结和不甘,影响心情,这又何苦哉呢?二则,就像现在这样的情形,可能反而会害了她!明知道无论哪种情况对她都不好,那我为什么还要告诉她呢?” 小花都听呆了! 原来, 晖尔早就清楚地知道了所有后果! 而她却像个傻子一样,自认为晖尔不够朋友,小心眼,没把林丽莎当成真心朋友来对待,还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自认为自己很够朋友,觉得这么大的事情一定得告诉林丽莎,结果造成了如今这般局面! 她真是蠢到家了! 再也没有像她这般愚蠢自大的人了! 贺小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贺小花很惭愧,简直觉得没脸面对晖尔。 晖尔知道小花此刻的心情,她搂着小花道:“行了,别自责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自责也是于事无补了。如果通过这件事情,让你吸取了教训,让你长大了,那这件事就是有意义的!” 小花擦了擦发红的眼睛,道:“晖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晖尔搂着小花道:“现在,你按我说的办:把一切事情推到我的身上,你出去,让我来面对他们!” “那怎么行?我怎么能当逃兵?怎么能出卖朋友?怎么能置你于不顾?!”小花一下跳了起来。 临阵脱逃,出卖朋友,这样的人,是小花所不耻的。 “现在,要生我们一起生!要死我们一起死!我是不会一个人离开的!” 晖尔笑了。 这个小花真是傻的可爱!让她不感动都不行。 “小花,这件事我已经猜到是谁在搞鬼,但她要搞的人是我,不是你,所以你不必做无谓的牺牲,留在这里毫无意义!那你不如出去,这样你父母也不会担心,你哥哥的事情也不会受到牵连,何乐不为?” “是谁在搞鬼?告诉我!晖尔,我一定要将这个人碎尸万段!”小花又开始摩拳擦掌了。 “我告诉你?又让你去鲁莽行事?小花,有时,与人斗靠的是脑子,不是拳头!凡事都要冷静,你就不要再给我帮倒忙了!” 晖尔不想小花执迷不悟,故意刺痛她。 小花一听晖尔这样说,果然羞愧地低下了头。 她就是一个惹事精! 要不是她,晖尔也不会关到这里来! “你听不听我的话?”晖尔看着小花道。 “听!以后你的话就是圣旨!我要是再敢违抗圣旨,我、我就自裁!” 小花做了一个手砍自己脖子的动作。 “好!那你就按我说的去做!” 晖尔在小花的耳边嘀咕了好半天。 第二天凌晨,正是一天里最黑暗的时候。关押室里突然传出了一声声急促的惨叫声: “啊!鬼啊!” “救命!” “快来人啊!救我!救命!” 这一声声在这漆黑的夜里,太过毛骨悚然,让人不寒而栗了。 几个民兵端着枪冲到关押室,打开门,贺小花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抱住其中的一个民兵,浑身哆嗦地央求着: “救我!救命!” 几个民兵将贺小花带了出去,将她带到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贺小花刚刚好像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搏斗,她衣服不整,头发凌乱,脖子上还流着血,脸上、手上有着各种伤痕。有些惨不忍睹。 这个时候的贺小花还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好久才哆哆嗦嗦道: “我、我要坦白!我要自救!不要在把我再、再跟卫晖尔那个妖女关在一起了,她、她就是个妖魔,我、我再跟她待在一起,会被她给、给生吞活剥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民兵一脸严肃地看着她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慢慢说!” 贺小花接过另一个民兵到来的一杯水喝下,看到满屋明亮的灯光,看着一屋子端着枪的民兵,似乎这才从惊恐中回过些神来,稍稍有一些胆气。 “我要坦白!要坦白!” “别慌!慢慢说!” “是这样的,我本来看在大家朋友一场的份上,还想保护她,帮她隐瞒;谁知道她、她根本不是人,她昨晚一进来,就对我好一阵拳打脚踢,说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坏了她的好事!还有,还有,她还喝我的血、眼睛发着绿光……她、她是魔鬼,不是人……” 说着,贺小花又开始了浑身颤抖。 审讯人员越听越糊涂,蹙眉道:“什么魔鬼,什么妖女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贺小花看了看满屋杠着枪的民兵,像是又安心了些。她沉了沉气,这才讲起了她昨晚上的遭遇。 卫晖尔刚进关押室時,看起来还算正常。贺小花看到卫晖尔,还很感动。可是不一会儿,因为几句话不投机,卫晖尔突然性情大变,对她进行攻击,说她坏了她的大事,直打的她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更可怕的是,贺小花深夜被梦魇惊醒,她看到了一双绿莹莹的眼睛,卫晖尔正抱着她的头、在她的脖子上吸她的血…… 贺小花惊恐地推开卫晖尔,大叫起来,谁知卫晖尔舔着嘴唇上鲜红的血迹,满足地笑道: “小花,你的血真好喝!真甜!” …… 贺小花说到这里,又抱住自己的身子,嚎啕大哭起来。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他们怎么像在听一个妖魔鬼怪的故事,而不是在审一个犯人? 那个为头的审讯人员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吼道: “贺小花,你给我老实点!这世上哪有什么妖魔鬼怪?你不要混绕视听,转移话题!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却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想干嘛!” 贺小花呆呆地看着这个审讯人员,显然被对方正气凛然的气质给震住了。 “是!是!我好好说,我不乱说!我保证我说的话句句是实话!既然她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要当众揭穿她的阴谋诡计,要揭露她的险恶用心!” 贺小花一副幡然醒悟的样子。 于是,添油加醋地将卫晖尔如何欺骗了她,如何装神弄鬼欺骗人民群众的诡计一一揭发了出来。 案情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审讯人员将案情汇报给了主任陈春秋,陈春秋大喜,立即就将案子汇报给了县会,说他破获了一起制造谣言,诬蔑什么什么的大案、要案。他要以此邀功,获得提拔。 贺小花由于迷途知返,积极检举揭发,获得了释放。 她的哥哥贺小兵也顺利去参军了。 贺家上下无不欢喜。 但贺小花出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向天性爱笑,大大咧咧的人,变得沉默寡言。她一个人独来独往,不跟任何人说话,连林丽莎也不理。 “小花,晖尔现在怎么样了?你出来了,她为什么还没出来?”林丽莎关切地问道。 “你别问我!我是不会再跟你说话的了!”小花转头就走。 林丽莎走过去一把拉住她:“你怎么了,小花?你不会还认为是我出卖了你们的吧!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小花!” “你没有出卖我们,是我出卖了你们,行了吧?” 贺小花说罢,反手挣脱了林丽莎的纠缠,又一个人向前走去。 这一切都被廖嘉珍看着眼里。 中餐時,廖嘉珍趁机坐到贺小花的身边,买了一份回锅肉放在了贺小花的面前。 “小花,到底怎么回事啊?怎么外面都在传你跟晖尔出事了?还说你们散播谣言,妄图引起社会动乱?怎么这么严重啊?” 廖嘉珍假意关心道。 贺小花看到廖嘉珍,立即往一边缩了缩身子,口里念念有词:“离我远点!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 贺小花的行为很反常,她目光闪烁,一身瑟瑟发抖,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惊吓。 廖嘉珍倒是听到了一些传闻,她现在接近贺小花,不过是想亲自证实。 “小花,我是你的朋友,我不会害你的!你别怕!别怕!” “别问我!别问我!我已经向政府检举揭发了卫晖尔的罪行!事情都是她散播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跟我没有关系!”小花立即为自己开脱。 “好!好!跟你没关系啦!你别担心!” 廖嘉珍假意关心地握住贺小花地手,循循诱导她的话: “可小花,你怎么能那么说卫晖尔呢?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怎么能出卖她呢?” 小花立即反驳道:“那你们过去不也是最好的朋友吗?现在不也是仇人一样?我为么子就不能跟她决裂?” “你跟她决裂了?”廖嘉珍将信将疑。 “我为什么就不能跟她决裂?” 贺小花一脸地气愤: “我原来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对朋友够义气,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想保护她,替她承担了一切!谁知道,她进去后不是为了帮我,救我,是为了报复我,她像个疯子一样地打我,说我不该将她的秘密说出去,坏了她的大事!你看我脸上、身上的伤!” 贺小花说着,将额头上的头发撩开,将袖子撩上去,可以看到青一块紫一块的,还真是满身的伤痕! “我要是不摆脱她,我的命就没有了!” 贺小花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像是在害怕什么。 廖嘉珍道:“这么严重?” “就是这么严重啊!”贺小花左右看了看,突然压低声音对廖嘉珍道:“你不知道,昨晚我还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卫晖尔的眼睛冒绿光,她还喝我的血,好吓人的!” 贺小花说着,还将自己的脖子伸给廖嘉珍看,那上面还真有两个牙齿血印! “她喝你的血?”廖嘉珍吓了一跳。 “可不?我前天晚上差点就死在她的手里了!”贺小花神秘道:“卫晖尔不是神女,而是妖女!她是妖魔转世的!要定期地喝人的血!” “啊?小花,你别说了,好吓人的!”廖嘉珍顿时花容失色道。 “那卫晖尔留在这里,岂不要祸害这里的人?”廖嘉珍不无担心道 第142章 廖奇强男人的尊严 贺小花说着,还将自己的脖子伸给廖嘉珍看,那上面还真有两个牙齿血印! “她喝你的血?”廖嘉珍吓了一跳。 “可不?我前天晚上差点就死在她的手里了!”贺小花神秘道:“卫晖尔不是神女,而是妖女!她是妖魔转世的!要定期地喝人的血!” “啊?小花,你别说了,好吓人的!”廖嘉珍顿时花容失色道。 “那卫晖尔留在这里,岂不要祸害这里的人?”廖嘉珍不无担心道 “可不是!”贺小花一副被惊醒的模样。“我之前要是知道她是这样一个妖女,我根本就不会跟她做朋友!她之所以能给人看病,就是她身上的妖性可以看到人身上的病症!” “这样啊!”廖嘉珍又吃了一惊。 “可不!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她之前救了我,还救了另一个人,就是预先看到了会发生的事情!她用这些迷惑群众,好得到大家的好感和认可,然后伪装身份,但暗地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来喝你的血!” 贺小花越说越瘆人。 “天啦,这太吓人了!”廖嘉珍面色惨白。“那她会吃人么?会害死人么?” “我不知道!”贺小花忧心忡忡道。“我曾经看到过一本书上说,有一种妖人,表面上看起来很和善,还常做好事,其实这只是她的伪装。她魔性一旦发作,就可以杀人于无形,可以将一个地方的人一夜杀光,并喝光他们的血!” “不听了!不听了!我听不下去了,太吓人了!没想到,我们居然跟一个魔鬼成为了同学,还成了好朋友!太吓人了!” 廖嘉珍说着,花容失色地离开了食堂。 贺小花看着廖嘉珍的背影,面露讥笑。 廖嘉珍又跑回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潘景美。 潘景美大惊:这世上真有妖女? 潘景美也不是那种特别无知的人,对于一些鬼神之说也是将信将疑。但卫晖尔自从死而复生后,所表现出来的一些奇怪的现象,和天赋异禀,还真让人惊奇。比如说,她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她突然就医术高超,她能预知未来。她说的两年后国家会恢复高考这件事情,搞不好就是真的! 这些现象是谁也说不清楚的。 外面都在传说她是神女。这“神”跟“妖”又有什么分别? 潘景美惊讶之余,又计上心来! 既然外界都知道卫晖尔身上有神奇的现象,都说她是神女,那让人稍加利用,将之妖化,就可以彻底的去除这个心中大患了! 神是被人崇拜的。 妖是被人绞杀的。 这乡间就曾经发生过,因为被人视为妖孽,而被乱棍打死的事件。这样的事件为什么不能重演? 想到这里,潘景美突然大笑起来:嘉珍,我的女儿,你憎恨的卫晖尔这次是死定了!不管是作为人,还是作为妖,她这次都死定了! 这个夜晚,贺小花在宿舍里被恶梦惊醒,突然一个人从宿舍里冲了出去,大喊救命,惊动了整座宿舍楼。 第二天,精神失常的贺小花被张兰和贺道明接回家去了,又是请神,又是驱鬼的。 弄得整个学校和乡村都知道贺小花撞了邪,而这个邪魔就是卫晖尔! 这是后话。 陈春秋越过廖奇强将卫晖尔的案子向上面汇报,想要独自邀功。廖奇强当然很不满,不会就这样让他如愿的。 更让廖奇强气愤的是,被抓的人居然是个学生娃,还是廖嘉珍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过去常在他们家走动的卫晖尔。抓这样一个人,他事先居然不知道,难道连廖嘉珍和潘景美也不知道吗? 她们居然合起伙来欺骗他! 这一晚,廖奇强将廖嘉珍和潘景美都叫到楼上他的书房。开始了他的审问。 廖奇强使用的是,各个击破的战术。他首先审问的就是容易攻破的一方:廖嘉珍。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廖嘉珍虽然从小就很受廖奇强的宠爱,但廖奇强一旦发怒了,她还是很害怕的。 “爸,我、我跟您一样,也是在卫晖尔被抓进去之后才知道的!”廖嘉珍回答的很小心。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就说漏了嘴。 “你还敢骗我?!我作为公社书记,你以为我这些年都是白当的了?!” 廖奇强身侧放了一根很粗的木棍,他的手一把抓起那根木棍,就向廖嘉珍走来。 廖嘉珍立即吓得浑身发抖! 廖奇强虽然很宠爱她,但唯一一次揍她,就是用的这跟木棍。那次她被揍得很惨,在廖嘉珍的心里留下了阴影。她一看到这跟木棍,就不寒而栗。 “爸!爸!您别打我!我说!我什么都说!” 廖嘉珍于是就将自己怎么与卫晖尔结怨,她怎么恨卫晖尔的,这几月来的恩怨情仇一一告诉来廖奇强。 “爸,我喜欢温子阳!我非温子阳不嫁!但卫晖尔一直霸占着温子阳,所以有我没她,有她没我!爸,现在这样的好机会,可以除掉卫晖尔,您不能不帮我啊!” 廖嘉珍一下扑进廖奇强的怀里,哭得伤心欲绝。 廖奇强是个女儿奴,他一看到廖嘉珍哭得花容失色,就心疼得不行。 本来想要恨恨揍她一顿的想法,也慢慢消失了。 他叹口气:“你这个孩子想得太天真了,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除掉一个人啊?你以为卫晖尔的爸爸卫中新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你这是要将我往枪口上撞,是要将我的前途毁于一旦啊!这世上又不只有温子阳这一个好男人,你跟谁较劲不好,干嘛非得跟卫晖尔较劲呢?” “爸!不会的!我妈就是不想连累您,便想到了借刀杀人的办法,让人将卫晖尔堂而皇之地除掉。而不连累您分毫!”廖嘉珍的眼里面露凶光。 “我是公社书记,是这里的一把手,是负主要责任的人!这里死了人,我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廖奇强又恨不得要揍人。 廖嘉珍也看到了廖奇强眼里的凶光。她赶紧跟廖奇强保持一定的距离,眼睛四处溜达,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爸!您这么聪明,这么有能力的一个人,肯定能想到一个万全之策的是不是?” 这种马屁廖奇强还是很受用的。他眼睛一瞪,洋装怒斥道:“以后还在我面前做这种先斩后奏、让我来给你们擦屁股的事,小心你的脑袋!还不快滚!” 廖嘉珍像是得到了大赦,立即往外滚去。 廖嘉珍一走,廖奇强又将潘景美喊了进来。 潘景美一走进房间,廖奇强什么话也没说,走过去就给了潘景美一击响亮的耳光! “臭娘们!你现在真是无法无天了,敢背着我搞阴谋诡计了?现在将事情弄得不可收拾,你想干嘛?你想当武则天啊?” 潘景美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用仇恨的眼光看着脚下的地面,似要将地面看穿。 过了好久,似将那口怨气吞下去了,她才松开了自己的手,露出半边红肿的脸,抬起头来。 “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要如何?” 潘景美的眼神里含着一丝幽怨,有点楚楚动人。 说实在的,潘景美长得还是挺美的,皮肤白净细腻,瓜子脸,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十分妩媚。廖奇强从内心里还是舍不得打她的。 如果这娘们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把整个身心都放在他廖奇强的身上,他还是会用心地去疼爱她的。 可是,这臭娘们,心里一直想着那个卫中新,(这里省略两百字……)廖奇强从此怀恨在心,对潘景美又爱又恨。 “你说,这个事情该怎么办?你要我如何下台?”廖奇强气恨恨地盯着潘景美。 “这件事已经这样了,你也没法改变现状了。所以你就像是不知道这件事,由陈春秋去搞!到时有功劳了,你是一把手,当然少不了你的好处;如果搞砸了,反正你也没插手,后果由陈春秋去承受好了!” 不管怎么样,廖奇强现在是她们的靠山。因为廖奇强的关系,经常有人孝敬她们,她们一家子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有什么。所以潘景美也不想廖奇强出事。 “臭娘们,你以为事情都会按你想的去发展?我廖奇强的前程迟早要毁在你们母女的手里!” 廖奇强就这样被潘景美母女摆了一道,怎么想怎么不舒服。愤怒的心情一时没法平静。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潘景美轻蔑地看了廖奇强一眼,仿佛能操控一切。 看到这样的似乎能操控一切的潘景美,让廖奇强格外地痛恨。他不能忍受她在他面前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没法忍受她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蔑视。他一把揪住潘景美的衣服,就将她往地上一甩(这里省略两百字)…… 接着一脚就踹了上去: “臭娘们!你以为你是谁?你还敢爬到老子头上了?看老子不弄死你!” (这里省略三百字……) …… 三天后,廖嘉珍去看在家养病的贺小花。贺小花还在神经兮兮的,说卫晖尔要喝她的血,日日夜夜需要人陪着,不敢一个人待在一个地方。 廖嘉珍对她道:“小花,你不能总这样逃避!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只有卫晖尔死了,你才能解脱困局!你知不知道?要是有一天有人要把她这个妖女烧死,你愿不愿意站出来揭露卫晖尔的真面目,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贺小花定定地看着廖嘉珍,像是明白了对方的用意,终于点了点头。 贺小花行为十分反常,这让林丽莎很忧心。 晚上,她向温子阳和梁桓说起贺小花的问题。 “小花现在见人就躲,连我也不理,我很担心!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跟晖尔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温大夫,梁桓,你们说这个事情怎么办?小花的事会不会对晖尔不利呀?” 温子阳道:“陈华捎来了晖尔的口讯。晖尔说,贺小花的事,我们现在的态度就是不问不听不理,听之任之。” “既然晖尔这么说了,我们就按晖尔的意思去办,以静制动好了!”梁桓道。 这两天来,梁桓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跟温子阳在许多问题上的看法都惊人地相似。或者说,他十分认同温子阳的观点。这让梁桓很惊讶。 因为同时喜欢晖尔的关系,梁桓因为晖尔喜欢的人是温子阳,而温子阳又是一个眼高于顶、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人,梁桓对温子阳一直敬而远之。 他不反感温子阳,但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总是刻意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内。 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但这几天来,因为要一起面对营救晖尔的关系,梁桓每天都要同温子阳在一起。他们一起商量对策,分工协作,交换意见,倒也没有任何的冲突。 而经过共同面对这样一件事的处理过程,梁桓对温子阳有了一个重新认识和观感。他十分钦佩温子阳处变不惊、遇事沉稳冷静的态度,也十分欣赏温子阳处理事情的果断和智慧。他也感受到了温子阳对晖尔的在意。 梁桓这个时候心里反而没有失落了。 他觉得晖尔没有喜欢错人。觉得温子阳这样一个既精致、又充满才华和担当的优秀男孩,是值得晖尔倾心爱慕的。 见温子阳和梁桓意见一致,又有晖尔的指示,林丽莎在贺小花的问题上也就不再纠结了。 或许晖尔跟贺小花之间有着某种默契,也未可知? “林丽莎,你去接石湘蓉阿姨来诊所休息;梁桓,你密切注大家的情绪,有情况,我们随时交换意见。” “好的!” “好!” 林丽莎和梁桓按照温子阳的安排,走出了诊所,各自行动。 这几天在外界,因为晖尔的被拘,各方各面都在较量,每時每刻都暗藏杀机。 在贺小花释放的第二天,很多得知情况、关心晖尔的人都主动前往公社求见廖奇强和陈春秋,要求释放卫晖尔。 第143章 卫中新的底线 在贺小花释放的第二天,很多得知情况、关心晖尔的人都主动前往公社求见廖奇强和陈春秋,要求释放卫晖尔。 公社四周,一时间也议论纷纷。 “是诊所里的那个小神女吗?那可是个好人,对人可和善了,医术也了得!她怎么被抓了?” “这姑娘可神了,救了好多人的命!是个好人!” “就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做梦还有罪?谁不做梦啊?” “就是!做一个梦就能引起社会动乱?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 事情很快传到了石湘蓉的耳朵里。 得知自己的女儿无辜被抓,石湘蓉就像是疯了一般,立即召集了石娥英、卫平、卫能,和卫氏家族的一些族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公社。 石湘蓉一到公社就要求面见公社书记廖奇强,她要当面质问他:她女儿何罪之有?为什么要抓她女儿? 但被告知,廖奇强出去考察学习去了,人不在公社。 廖奇强不在公社,那陈春秋总在公社吧。那就让陈春秋来见她! 陈春秋派人告诉她:“他在县里开会。事情正在调查中,还没定案,要她稍安勿躁!” 这明显就是托辞,就是心里有鬼,不敢面对他们。 石湘蓉当然不会善罢甘休了。 她一方面给卫中新打电话,把晖尔被抓、被人陷害的情况告诉了他,让他想办法救女儿;一方面召集族人分成两班,二十四小时轮流待在公社门口不走。 而她自己,如果陈春秋不给她一个说法,不释放晖尔,她绝不会就此罢休……她要跟廖奇强和陈春秋耗到底的! 一些受过晖尔的救助,得到过晖尔帮助的人家,也前来支援。 而温子阳和梁桓、林丽莎,同石湘蓉相互配合,他们免费给人送水,送饭,让这些人有后援,能够安心地待在公社门口,不至于走散。 陈春秋见事态扩大了,怕难以收拾,想要将卫晖尔转移去县里关押,陈华将这个事情告诉了温子阳。 温子阳就派人堵住了大门,让车子无法通过。 到了晚上,他派人悄悄地潜入车库,将公社唯一地一辆卡车地车轮给卸了下来。 当然,温子阳不仅仅只做了这些,他还给温老太太打了电话,让她务必要救晖尔! 他还秘密去见了一些关键人物,以备不时之需。 到了晚上,夜深人静。公社门口的人还保持在百人左右。防止晖尔被人秘密转移。而温子阳会让人将石湘蓉接到诊所里来,给她补充水分和食物,不能让她不吃不喝而损伤身体。 卫中新接到电话,第二天就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第三天上午就赶到了公社。温子阳将梁桓、林丽莎和陈华召集在一起,每个人将各自了解的一些具体情况向卫中新做了汇报,商量对策。 卫中新安抚了众人,要他们继续各就各位,他去见一些相关人士,对晖尔展开救援。 他也安抚了石湘蓉,让人将石湘蓉送了回去。既然他回来了,不然不会在让自己的妻儿受伤害。 卫中新刚从诊所里出来,就有人找到了他,说:“中新,有人愿意帮你一起救晖尔,请你前去商谈!” “谁?” “公社书记廖奇强!他在家等你!” 卫中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是说廖奇强出去考察去了吗?难道回来了? 廖奇强回来了,即使他不找卫中新,卫中新也会去找他的。廖奇强身为公社书记,不明辨是非,不主持正义,居然因为一个梦就将晖尔给抓了,他这是什么公社书记? 廖奇强如果能认识到他的错误,这時将晖尔放了,他卫中新可以既往不咎,否者,他绝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卫中新毫不犹豫地向廖奇强的家走去。 到了廖奇强的家门口,敲了敲门,有人从里面打开了门。开门的人正是潘景美。 “廖书记在家吗?”卫中新不动声色道。 “你进来吧!他在楼上书房等你!”潘景美也面色平静道。 卫中新看了潘景美一眼,不动声色地随潘景美上了楼,走进书房,潘景美随即将书房门上了锁。 卫中新的眼眸随即一沉:“廖奇强不在家?” “没错!不就是为了救晖尔么?你跟我谈好了!我一样能帮你救出晖尔”潘景美妩媚地一笑。 “跟你谈?怎么谈?就这么孤男寡女地共处一室谈?潘景美,你将我骗来,你想干什么?” 卫中新面色阴沉,眼眸像是要杀人。 潘景美呆呆地看着卫中新。即便是在这种暴怒得恨不得杀人的时刻,他那样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绝色容颜,还是那么地让她神魂颠倒!即使就这样让她死在他怀里,她也心甘情愿。 潘景美被搅动了一片芳心,她心跳加速,气息急促,一步一步走到卫中新的面前,伸手抚上了卫中新那俊逸迷人的面孔: “这样谈不行么?只要能救你的女儿,还在意什么方式呢?你说呢中新?” 见卫中新不说话。潘景美的脸在渐渐靠近那张令她朝思暮想的面孔,气息喷在卫中新的脸上: “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立即让人放了你的女儿!中新你知道吗?在这里,我说了算!连廖奇强都得听我的!” 卫中新一个闪身,与潘景美保持一定的距离:“那好,那你现在就让人放了我女儿,我一定记住你的好,对过往的事情既往不咎!” “好!”潘景美一口答应道:“我不要你的感谢,也不在乎你以后还记不记得我的好,我只要你现在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卫中新的眸色又暗了暗。 “我只想做一次你的女人!我就只有这一个愿望!就一次,就这一次!我就心满意足了,我这一生就没有遗憾了!我就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中新?” (这里省略两百字……) 见卫中新的眼里只有厌恶,没有心动,潘景美不甘: “我不比石湘蓉美吗,你就这么看不上?你答应了我,既能得到我,又能救你的女儿,对你而言,你怎么地都是赚啊!” 这个时候的潘景美是很诱人的。 她媚眼如丝,身体凹凸有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更诱人的是,她是个老师,不用风吹日晒,浑身白净细腻,似养在深闺的花,始终保持着那娇媚和水嫩。不像那些农村女人,面孔和四肢被紫外线焦烤成如同风干了的腊鱼,皮肤腊干焦黄,失去了原有的娇艳的味道。 但卫中新是谁?他是一个做人做事都有自己底线的人,是一个明辨是非,有自己的判断,是一个经得起考验的人。 一个没有底线、没有道德标准的女人,再美,也如同那些朔料花,开得假模假样,却没有芬芳,毫无生命力,让人毫无留念。 “潘景美,你背着你的丈夫,诱骗别的男人乱搞,还在你丈夫的房间里,这是一个妻子所为吗?你将你的丈夫置于何地?将我置于何地?你以为你能将所有男人玩弄于你的鼓掌之中吗?你以为天下的男人都愿意接受你的这种放荡行为吗?潘景美,你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就不知道如何自重吗?” 卫中新说罢,就无视一般地往门口走去。他要立即离开这个令人不齿的女人,不与之纠缠。 潘景美立即扑上去,从后面抱住了卫中新。 卫中新伸手一撕,一甩,就将缠绕在他身上的潘景美如秋风扫落叶般地甩到了地上: “潘景美,你放尊重些!一个女人,就这么不知羞耻,没有廉耻吗?” 卫中新决定不再理会这个女人,就这样离开。 但房间的门打不开了,已经上了锁了! 潘景美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潘景美,我最后提醒你一次:如果你现在主动打开这扇门,尊重体面地让我离开这里,看在我们过去曾经有过的情分上,我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以后我们再见还是朋友” “哈哈哈……中新,你这次离不开这里了!我不让你走,你就走不了了!我告诉你,我在屋前屋后都安排了人守候,只要我一声喊,就会有人立即冲上来!你想逃也逃不掉了!” 潘景美得意地笑着,她一步步地靠近卫中新,将手攀在卫中新的肩上,卫中新毫不犹豫地一扯一甩,潘景美再次被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这一次潘景美被甩的很重,好半天在地上爬不起来。 卫中新一脚将门踹开,返过身来,鄙夷地看着地上的潘景美: “潘景美,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看不上你吗?就是你这种为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的自私自利的贱样!你,给石湘蓉提鞋都不配!” 说罢,卫中新没有再回头,直接走出了书房。 他踢开了二楼的每一扇门,从窗户悄悄地观察外面的动静,找一僻静无人处,从窗户一跃而下,迅速消失在这片空间。 潘景美趴在地上好久爬不起来。她的腰撞在了书桌的角上,钻心地疼。 而更让她痛入骨髓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她早上去学校上班時看到了卫中新匆忙走来的身影,就知道他这次是为什么而回来的。她知道他救女心切,就想到了这个单独诱住他的计谋。 这原本是一个十分隐秘、而周全的计划。廖奇强出去考察去了不在家,廖嘉珍在学校,只要将卫中新骗到这里来,这里就成为他们幽会的别样世界了。 而卫中新为了女儿,必定会前来。 卫中新果然不假思索就来了。 他进入了她精心设计的布局里。 他终于来到了她的身边,来到了她的世界。 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人打扰的封闭环境里,在这个独属于他们的世界里,实在是男女幽会的绝佳机会。 只要稍稍有着躁动心怀的男女,这要单独面对昔日恋人的软香温玉,面对风韵依旧昔日情人的投怀送抱,试问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了啊! 可是,就是卫中新这个男人,这个她想念了二十几年的男人,这个她挖空心思也想得到的男人,就是对她无动于衷! 他对她的目光是那么地鄙夷,是那么地不屑。他甚至对她轻蔑倒了极致:他说,她给石湘蓉提鞋都不配! 她的精心安排,她的倾心投入,她的投怀送抱,得来的却是无比地屈辱! “卫中新,你和你女儿都去死吧!” 潘景美声嘶力竭地嘶吼着。 但回答她的,依旧是如微风吹过般的无声鄙夷。 卫中新直接闯进公社的大门,往陈春秋的办公室走去。 他身形挺拔,铁骨铮铮,正义凛然。五六个荷枪实弹的民兵眼睁睁地看着他,居然没有一个人敢阻难。 这个卫家公社唯一一个同时拥有四个三等功、两个二等功、两个一等功的功臣,那种从枪林弹雨中历练出来的气势,是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的。 卫中新径直走到陈春秋的办公室前,一脚踹开了门。 陈春秋正在双脚架在办公桌上,双手举着一张报纸在看,有人闯了进来,他人一惊,立即收回双脚。 但他人还没站稳,就被卫中新一把抓住了衣服的前襟给提溜了起来,一个拳头就要砸来。 陈春秋立即用双手遮挡那拳头:“卫、卫中新,我跟你是平级,你不能对我动手!” 卫中新一拳击在陈春秋的肩胛窝上,痛得陈春秋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座椅上。 “陈春秋,我今天就是在这里直接揍趴你,我看又有谁敢说话?” 陈春秋顶着还在发晕的头,小心地防备着卫中新: “卫中新,我知道你是功臣,你能量大,但你也得讲道理呀,不能一进来就打人啊!” “道理是要跟人讲的,对那种是非不分,歪曲事实,本身就不讲道理的混蛋讲道理,你觉得有用吗?”卫中新冷笑道。 陈春秋气得脑袋更晕了,无言以对。 “你为什么拒绝见我的家人?拒绝见我?你是心里有鬼,还是心虚?” 第144章 亲爱的家人 “陈春秋,我今天就是在这里直接揍趴你,我看又有谁敢说话?” 陈春秋顶着还在发晕的头,小心地防备着卫中新: “卫中新,我知道你是功臣,你能量大,但你也得讲道理呀,不能一进来就打人啊!” “道理是要跟人讲的,对那种是非不分,歪曲事实,本身就不讲道理的混蛋讲道理,你觉得有用吗?”卫中新冷笑着。 陈春秋气得脑袋更晕了,无言以对。 “你为什么拒绝见我的家人?拒绝见我?你是心里有鬼,还是心虚?” 陈春秋还是无言,干脆闭上眼睛,装傻充愣。 “陈春秋,你是不是又想挨揍了?” 陈春秋一听卫中新带着威胁的质疑声,立即睁开了眼睛,警惕地看着卫中新。 “陈春秋,你凭什么关押我的女儿?她犯了什么错?今天你不给我说个子丑寅卯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陈春秋头疼:“卫中新,不是我想抓你的女儿,而是有人举报啊!我作为公社主任,得保一方地方平安吧?” “你保一方平安?我看你是在制造地方的不安定!陈春秋,今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信不信我先杀了你,再去向上级自行请罪!”卫中新眼里杀气腾腾。 想到自己的妻儿在这里受冤屈,他就想要杀人。 陈春秋知道自己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卫中新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便将审讯记录交到卫中新的面前: “你也是国家干部,自己看吧!” 卫中新飞快地翻看了审讯记录,他更加气氛异常: “混蛋!谁告诉你做梦也有罪的?你不做梦吗?一件司空见惯了的平常事,被你们上纲上线,放大成了破坏安定团结、颠覆国家政权的高度?你就是这样当父母官的?无中生有,草菅人命!陈春秋,我看你的官也当到头了!你今天不把我女儿放了,信不信我就以你栽赃陷害,妄图破坏安定团结罪,现在就抓你去县里!” 陈春秋这一下怕了。他知道卫中新这个魔头,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卫中新老弟!我也想放了你的女儿啊,可是现在事情已经汇报到了县里,能不能放她,什么时候放她,已经不是我说了算,要看上面的意思了!老弟,你就饶了我吧!” 见陈春秋想要拉拢自己,卫中新立即甩袖走到一边去: “想做我大哥?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我今天可以暂时绕过你!我明天会主动去县里请命,为我的女儿争取公道!陈春秋,我警告你,在上面的决定没有下达之前,你若敢动我女儿一根寒毛,我就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我女儿现在不是罪犯,她的一日三餐,她的起居饮食,你都得给我好生安排!还有,她想要见什么人,你都不得阻拦!” 卫中新教训了陈春秋后,就直接去看望晖尔。他的要求,必须马上到位。 晖尔见卫中新出现在了羁押室的门口,她呆愣了那么几秒钟,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立即咧嘴一笑,伸手扑进了卫中新的怀里: “老爸!您怎么来了!” 卫中新紧紧搂住自己的女儿,鼻子发酸。 “快给老爸看看,在这里瘦了没?受委屈了没?” 卫中新将晖尔扶直,捧着她的脸看了个仔细。 晖尔嘻嘻笑道:“老爸,你看我像受委屈的样子吗?我在这里可舒服了!吃了睡,睡了吃,别说多自在了。你看我在这里,还有人专门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护,无聊時,就找门外看护的民兵聊聊天;想吃什么好吃的了,就给子阳哥哥递个信,立即就有人送来。这待遇,别提多幸福了!” “呵,这被关,还关出幸福感来了?我还从来没见过!”卫中新有点哭笑不得。 外面现在每天那么多学生、族人、关心她的家人、群众在为她请愿,在焦急等待; 他担心她受到委屈和伤害,不惜连夜奔波,千里迢迢奔来救女。 而她却一副优哉游哉,一副万般享受的样子,在这里到安心得很。 仿佛她住的不是阴暗的羁押室,而是环境幽静的豪华别墅,而她就是这栋别墅里的主人,享受保镖的贴身保护,享受阳光美食,享受着万民朝拜,好不惬意! 这种将“坐牢”,还坐出别墅感觉的人,也没谁了吧! 卫中新此刻都要对自己的这个女儿顶礼膜拜了。 好多心疼、体恤、鼓励的话,居然派不上用场。卫中新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老爸,我是不是让您担心了?”晖尔撒娇地抱住老爸的腰,将脸依偎他的怀里:“您放心吧,我什么事也没有!我只是在逗着他们玩儿!” 呵,好一句只是在逗着他们玩儿!她都被人以制造混乱,妄图颠覆政府政权罪向上告发,一旦罪名成立,她就有生命之忧! 她倒好,她把自己的生命安危用来逗人玩儿? 卫中新气得就想要揍她的屁股! 但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去揍她。即使只是揍一下她屁股,他也舍不得。卫中新只是一阵冷笑地看着她: “好啊!很好!卫晖尔同学,那你就安心地在这里享受你的幸福吧!看来我来这里是多此一举了!” 晖尔笑得甜美:“老爸,你不要生我的气哦!生气脸上会长皱纹的,就不好看了!其实,能在这里见到老爸,我还是感到特别特别的幸福的!真的!老爸!” 总算听到了一句有点人性的话。 卫中新因为这一句话,而心生幸福! “好了,别贫了!好好地给我待着!等着爸爸去取尚方宝剑来带你出去!”卫中新一脸严肃道。 “遵命!” 晖尔立即收住笑,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本正经地给卫中新举了个标准的军礼。 看到这样的女儿,卫中新悬着的一颗心既然莫名地轻松了下来。 他叮嘱了几句,就又赶回家去看望石湘蓉和朝晖、海晖。对他而言,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像他的生命一样重要。 石湘蓉见卫中新回家来,她一下扑进卫中新的怀里就哭了起来: “中新,晖尔怎么样了?你见到她了没有?呜呜呜……她这次危险了!我好担心……呜呜呜……” 这母女俩,一个笑得毫无人性,一个哭得伤心欲绝。可无论是笑,还是哭,都让卫中新心疼不已。 “好了,不哭了!晖尔什么事也没有,我回来了,你不要担心!” 卫中新给石湘蓉擦去了眼泪。 “你见到晖尔了?她现在怎么样?会不会在里面哭得很伤心?” 石湘蓉无比心疼而不安地看着卫中新。 “哭?她在里面可舒服、可享受了!幸福得不得了,还会哭?” 一说起这个女儿,卫中新是又心疼,又无奈。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说!”石湘蓉迫切地想要知道晖尔地情况。 卫中新于是便将晖尔在里面的表现、对他说的话都告诉了石湘蓉。 石湘蓉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说她很幸福?你不会是故意骗我的吧?”石湘蓉不信。 卫中新刮了一下石湘蓉的鼻子:“傻!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会用女儿的事来骗你么?是晖尔这个妮子,有为父的大将风度,根本就不把这些跳樑小丑放在眼里!” 石湘蓉瞬间就笑了。笑得就像花儿一样。 她的这个女儿,现在还真的不是一般人。 安抚好了石湘蓉,卫中新转身去看朝晖、海晖,正想看看朝晖双脚恢复的情况,海晖这时立即跑了过来扑进了他的怀里: “爸爸,你好久没抱海晖了!” “好,爸爸抱!” 将肉嘟嘟、软绵绵的海晖抱在怀里,卫中新的心都要化了。 “海晖,想爸爸了没有?” 海晖趁机在卫中新的脸上亲了一口:“海晖怎么会不想爸爸?海晖天天都在想: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来抱抱海晖呀!海晖喜欢爸爸举高高!” 这个海晖,真是个小人精!长大了,绝对比她姐姐有过之还无不及! “好,爸爸举高高!” 卫中新将海晖举起,在屋里转圈,逗得满屋都是海晖稚嫩而欢快的笑声。 将海晖放下来,朝晖见爸爸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他立即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爸爸,你看我能走路了!” 不用柺杖,石膏也一家拆掉了,朝晖脚板踩地,朝前稳稳地走了几步路。 卫中新蹲在朝晖的面前,张开双手:“来,儿子,再走几步!到爸爸的怀里来!” 朝晖深呼一口气,又朝前走了几步。 卫中新一下将朝晖搂进怀里,不禁热泪盈眶:“儿子,你真棒!” “爸爸,我能走路了,明年就能去上学了!”朝晖很开心。 “是的,我们朝晖将来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棒棒的!”卫中新将朝晖搂在怀里。 跟一家人短暂的团聚,卫中新就准备连夜赶往县城,他要去县革委会,要去找他的战友,救晖尔出来! 救晖尔是大事,石湘蓉和孩子们虽然舍不得他就走,但也没有一个人阻拦。 “晚上一个人出门不方便,要卫平卫能陪你去吧!”石湘蓉不放心。 “你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会有人来接我的!” 海晖也给爸爸鼓劲: “爸爸,我明天也去公社跟你一起救姐姐!要是有人敢欺负我姐姐,我就上去狠狠地咬他一口!” “好!要是有人欺负你姐姐,爸爸就打断他的狗腿!好不好?” “好!”海晖拍手称快。 一家人这才依依惜别,看着卫中新踏上征程。 晖尔还没出来,林丽莎却要去县城理发店上班了。她心里很纠结,不想去。 晖尔得知情况,分别给林丽莎和子阳哥哥、梁桓写了一封简讯。 “丽莎,你要去县城上班了,这是好事,我要祝贺你这么早就参加了工作! 我之前说过你去工作時,我要为你饯行的,可目前我做不到了。对不起呀丽莎!还要请你原谅哦! 我现在一切都好,你不要惦记!开开心心地去工作,相信我会很快出来的!等有时间時,我就去县城看你! 晖尔。” 林丽莎看到晖尔的这封亲笔信時,感动得热泪盈眶。 “子阳哥哥,丽莎要去上班了,麻烦你给我封一个五十元的红包给她,算作我的一份心意!我现一切都好,不要惦记!” “梁桓,丽莎离开学校時,你替我去送送她!拜托了!” 温子阳和梁桓看到晖尔的信,温子阳封了一个五十元的红包给林丽莎,说这是晖尔的心意。林丽莎接过,恸哭不已。 梁桓亲自将林丽莎从学校送到家里,完成晖尔的嘱托。 原本,温子阳他们还等着卫中新的消息,盼望卫中新回来救女,谁知卫中新去了县城两天了,还没有任何音讯,让人不禁心焦起来。 这边,也有人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潘景美因为被卫中新那般羞辱,一直怀恨在心。她对付不了卫中新,但可以对付卫中新的女儿。所以她通过廖奇强的心腹向陈春秋传话:卫晖尔这人是典型的反政府的反面人物,不如趁卫中新的离开,枪毙了卫晖尔,也好立下头功! 陈春秋本就受到了卫中新的威胁,他哪敢擅自做主枪毙卫晖尔?那卫中新回来了,岂不是会扭断他的脖子! 见陈春秋迟迟不敢动手,廖嘉珍十分着急: “妈,这么拖延下去,到时候爸爸回来了,或者卫中新回来了就不好办了!难道我们又要前功尽弃吗?我们为什么不能化被动为主动?” 潘景美好奇地看着廖嘉珍道:“怎么个主动化?” “陈春秋不敢擅自做主,我们为什么不能让人假扮上级领导给他打电话,命令他枪毙卫晖尔呢?他又不是对每个领导都认识!”廖嘉珍阴狠道。 潘景美的眼眸顿时一亮,一下激动地抱住廖嘉珍道:“对呀!我们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呢?嘉珍,你不愧为我潘景美的女儿,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第145章 子阳退婚 晖尔看看子阳哥哥,又看看何有为,她起身围着何有为仔细地瞧了瞧,又抱了抱他的手臂,确定他是人,而不是什么妖之类,这才又道: “啊,老爷爷!你上次来到诊所,坐了一下午,不说话,也不喝水,只是看着我,让晖尔感到好困惑啊;等到了晚饭的时候,我想请您吃饭来着,可是,您像神仙一样就飘走了,一眨眼就不见了踪迹!让晖尔觉得好神秘啊!我以为我遇到了神仙了呢!” 何有为看着晖尔的表情,哈哈大笑。 温子阳却一脸无奈而又骄傲道:“这是我失踪了多年的外公!” 晖尔再次睁大了眼睛:“啊,啊,竟然是外公啊?!” 何有为看到这两个孩子的表情,乐开了花。 “晖尔姑娘,关了那么多天的监禁,还这么开心?” 晖尔一听何有为知道了她的事,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红着脸道:“外公,晖尔真是惭愧啊!惭愧!” “不用感到惭愧!你又没做错什么!”何有为拍了拍晖尔瘦瘦的小肩。 晖尔顿时觉得无比地温暖。 外公是懂她的呀! “外公对你的事情都知道!他一直都在关注着我们呢!”温子阳感叹道。 晖尔乖巧地点点头:“嗯!我一直感觉有一双温暖的眼睛在注视着我们!” 何有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这两个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祖孙三人吃过中饭,便坐下来商量对策。 得知潘景美是何有为下的降头,为的是设计救晖尔,晖尔的眼泪一下没忍住,哇地就落了下来。 她一出事,这么多的人在想办法营救她。现在卫中新还没有消息,不知道他有没有事? 两世为人的晖尔已经不是一个脆弱的孩子,不会轻易落泪。但一旦感动,她就忍不住泪盈眼眶。 他们约定,对外,何有为不认识他们,他们也不认识何有为。只有在共同面对医学上的疑难杂症,他们才碰到了一起探讨。 卫晖尔因为被人陷害,无辜关押,她提出必须对她无罪释放,她才能静心给人看病。 而温子阳和那个半神半仙的老头,也都站在晖尔的一边:没有晖尔相助,他们对病人也没法治疗到位。 陈春秋也无能为力,他哭丧着脸道:“不是我不想释放卫晖尔,而是要查证,我也没办法!” 温子阳这时将那个冒充云书记打电话的人押到了陈春秋和廖奇强的面前,那个人便将自己收了潘景美一百块钱、冒充云书记给陈春秋打电话的事情交待了一边。 陈春秋无比恼怒,一把抓住了那个冒充者衣襟就是一巴掌:“快说!是谁要你这么做的!” 那人吓坏了,他本来只是为了那一百块钱,谁知道他收到钱没走几步路,就被人给蒙头绑架了,现在被押到了这里,本来以为只要把事情说清楚了,就可以走了,谁知道这里的人比那两个绑架他的人还要凶狠,让他不心惊胆战。 “是、是一个漂亮女人!” 廖奇强怕这个人把潘景美给供出来了,立即上前一脚就将那人踹倒,并顺手给了陈春秋一个耳光: “我出去考察才几天,你在家就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我跟云书记在外面一起考察,他根本就没经手卫晖尔的这个事情,怎么能给你打电话?很明显,这是有人冒功,无中生有,栽赃陷害!你居然被一个冒充者的电话,就想置卫晖尔于死地,真是草菅人命啊!有你这样当领导的么?真是丢我卫家桥公社的脸!” “放人!给我立即放人!卫晖尔,我现在宣布,你没有任何过错,现无罪释放!” 廖奇强神气活现道。 这几天在外“考察学习”的廖奇强,其实密切关注着卫家桥公社的一切。他清楚卫中新大闹公社,清楚地知道卫中新不仅仅去了县革委会!卫中新一旦回来,那些陷害卫晖尔的人,没有一个人会有好下场的。 他本想等这里的事情都平息了,才回来的,这样他就置身事外了。谁知潘景美的这个娘们,不甘寂寞,非要弄出一些事来,使得他不得不提前回来, 现在他既然回来了,就不能无动于衷了,他必须要在这件事情上立场鲜明,态度坚定,将自己摘干净。 所以才有这般的行为。 “廖书记,感谢你明察秋毫,态度鲜明!但空口无凭,请您和陈主任在释放书上签字,盖章!公社既然总目睽睽地抓了晖尔,就要堂堂正正地将她释放!” 廖奇强觉得温子阳的要求合理,就立即让公社办公室起草了一个释放文件,签了名,盖了章,正式释放卫晖尔。 将这一切做好了后,陈春秋的老婆韦春花当晚就苏醒了过来,第二天就能下地了。 而潘景美,人虽然是苏醒了过来,但还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何有为对廖奇强道:“你家夫人心魔未除,她需对她做过的事情真心悔过,道歉,才能得以脱身!” 温子阳也道:“廖叔叔,事情就是潘阿姨做的,这个事情是掩盖不了的,她只有当面道歉,真心悔过,才能得到解脱!” 廖奇强不想潘景美做过的这些肮脏事弄得众人皆知,他的脸往哪里搁?他这个公社书记哪里还有面子?便商量着能不能在小范围内道歉,不要弄得天下皆知了。 “这个事情我们不能做主,得看晖尔的要求和态度!” 温子阳道。 何有为也点点头。 他们请来晖尔,廖奇强再三向晖尔道歉,说以后一定严加管教潘景美,让她真心向晖尔道歉,只是能不能看在他主持公道释放她的面上,给他这个公社书记一点颜面,就在他们这几人的面前道歉,不要再将这个事情传开了。 晖尔想了想,估计这些事情的发生,廖奇强的确事先不知情,而她本来的目的,就是让子阳哥哥看清楚潘景美和廖嘉珍是一些什么样的人,彻底断了对这对母女尚存的一点好感,从此了断同廖家的纠缠。只要这个目的达到了就行了。她也不是哪种得理不饶人的人。 有些事情也得适可而止,不能太过纠缠。 便点头道:“廖叔叔,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这次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以后,潘阿姨和廖嘉珍不能再做出任何伤害我的事情!要是再发生之前类似的事情,我就不会原谅了!” “好!我保证!”廖奇强道。 “还有,潘阿姨向我道歉時,廖嘉珍也要在场!” “行!我叫嘉珍回来一趟!”廖奇强一一答应。 对于廖奇强来说,他也只想将这件事情尽快地在最小范围内了结。要是等到卫中新回来了,事情就不会那么容易处理了! 廖嘉珍回到家里時,看到了家中的温子阳和卫晖尔,还有一位怪异的老头,她似不明白发生什么似的。 “爸,这是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 廖奇强没有去理会自己这个装模作样的女儿,而是用轮椅将潘景美推到卫晖尔和温子阳、何有为的面前,向卫晖尔道歉。 潘景美一看到卫晖尔,眼睛里就冒火。她真想灭了卫中新的这个女儿,真想将她碎尸万段!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过了眼前的这关再说。 “对不起,卫晖尔,是我鬼迷心窍做了糊涂事!请你原谅我吧!” 看到言不由衷的潘景美,晖尔也没有好脸色。 “潘阿姨,你的道歉就这么地没有诚意吗?什么叫着只是做了糊涂事?你三番两次地是想要我的命不是吗?你为什么这么恨我?就是你们觉得我妨碍了子阳哥哥成为你廖家的女婿吗?” 潘景美咬咬牙,低着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 “之前让人传播流言蜚语,想要毁了我的清誉的是你和你的女儿廖嘉珍吧!”晖尔道。 “那事跟嘉珍无关,都是我一时糊涂做的!” “你为了毁灭证据,还让人毒哑了那个妇人!”晖尔道。 潘景美咬牙道:“是我!都是我的错!” “还有,上次的学校食堂里我被人泼热汤烫伤,是廖嘉珍做的吧!”晖尔猛然逼视着廖嘉珍! 廖嘉珍吓得连连后退:“不是我!不是我!” “是我!都是我做的!跟嘉珍无关!”潘景美立即接口道。 她将一切事情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不能坏了廖嘉珍的名声,这样,廖嘉珍跟温子阳之间还有一线希望。 廖嘉珍当然知道潘景美的用意。她也不能辜负了潘景美的这一片爱女之心。便将豁然惊醒了的样子,声泪俱下地斥责潘景美道: “妈!你都做了些什么呀?!你怎么能做那样的事呢?我跟晖尔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我们情同姐妹,你却那样对她,你太让我失望了!难怪晖尔一直误会我,都不跟我玩了!” 说着,廖嘉珍痛哭失声起来。 好像她还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晖尔冷讥地看了一眼表演的廖嘉珍: “廖嘉珍你就不要哭了,真正要哭的人该是我吧!我又做错了什么,让你们这么恨我?三番几次地要我的命?” “我跟子阳哥哥就是纯洁的兄妹之情,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将他视为我的哥哥和亲人,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地污浊!我有什么错?子阳哥哥如果喜欢嘉珍,我绝不会阻难;他喜欢谁,是他的自由;但他如果不喜欢嘉珍,你们怪我也没有道理是不是?” “还有,这次我可以看在廖书记的份上,原谅你们一次!但你们如果还有下一次,我是绝不会原谅你们的!今天就当着廖书记和子阳哥哥的面,说清楚!” 廖嘉珍听到卫晖尔的这些话,连连道歉:“对不起,晖尔!我不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情,我真的太惊讶了!我替我妈向你道歉!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你原谅我妈吧!” 廖嘉珍口口声声地将事情推到了潘景美的身上,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廖嘉珍,你不要以为将事情推到你妈身上了,你就没有事了!我还是这个态度:我只原谅你们这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晖尔冷声道。 廖嘉珍还想为自己辩驳什么,廖奇强用眼瞪了她一下,对晖尔道: “谢谢晖尔姑娘的宽宏大量!我作为一个丈夫和父亲,也是监管不利的责任,你放心,我以后会严加管束她们的,绝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晖尔点点头:“那我就相信廖伯伯这一次!” “廖叔叔,我也有话要说!”温子阳这时站了出来。 听到晖尔声声控诉潘景美,听到那一次次险恶的事件,他早已经忍无可忍了。如果不是看到廖奇强的份上,他可能早就出手了。管潘景美和廖嘉珍是什么人,他都不会放过她们的。 “我下乡来到卫家桥公社已经一年半时间了,过去,我跟你们一家都不熟。自从我姨妈何琴来到这里后,因为她跟潘阿姨是昔日的同学加好友,她没有遵求我的意见,也不顾我个人的感受,就与你们缔结了什么温、廖两家的联姻,那只是何琴个人意愿,跟我无关!” “在这之前,我并不清楚廖嘉珍是谁,我不认识她,也没兴趣去了解她是谁,也谈不上什么恶感,还是好感。所以即使我姨妈一厢情愿想要跟你们联姻,依旧难以改变我个人的观感。我一开始就对嘉珍说,现在是新社会,父母长辈不能包办婚姻了,我们两个人的感情能不能进一步发展,是取决于我们自己,而不是长辈的安排!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的坦诚相处,有缘就进一步发展,无缘就做一般朋友!嘉珍也是点头同意了的!”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期待。特别是在你们将公社唯一一个推荐上大学的指标送给我時,我是很感激的!即使我觉得工业大学不适合我,我将这个指标让给了张铭后,我依然很感谢你们!我曾想,即使我做不了你们的女婿,但我也愿意像尊重自己的长辈一样尊重你们;我也愿意像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去对待嘉珍!” “但我没想到,因为这个事情,给潘阿姨和嘉珍带来了这么多的困惑,甚至给晖尔带来了杀身之祸!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不想再给你们带来困惑,更不想对不起晖尔,所以我现在决定:我跟嘉珍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以后不再有任何瓜葛!” 廖嘉珍听到这里,立即哭喊起来:“子阳哥哥,为什么?我什么也没做!你不能这么对我!” 廖奇强的脸色也很难看! 温子阳当众退婚,这是在当众打他的脸! 第146章 除妖降魔 廖奇强面色沉了沉,对温子阳道:“子阳,这个事情就先别说了,毕竟婚姻大事,牵涉到双方长辈的关系和感情!” 廖奇强还想用长辈的身份来压制温子阳。 “不!廖叔叔,我主意已定!告辞!” 温子阳的态度很坚决。说完,他就牵着晖尔的手就走出了廖家的门。 廖嘉珍哭喊道:“不!我不同意!我没有做什么错事,你不能这么对我!” 何有为看不下去了,半讥半劝道:“廖姑娘,感情的事情强求不得,何必去纠缠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呢?天下何处无芳草啊!” 廖嘉珍白了何有为一眼,哭着对廖奇强道:“爸!爸!你要为我做主啊!我不能就这么被人抛弃了,以后要我有何脸见人啦!” “你给我闭嘴!”廖奇强对廖嘉珍吼道:“我廖奇强的女儿,还怕没人要吗?” “就是!就是!”何有为点点头附和着。“廖书记,来帮一下忙,我来给你夫人诊治!” 廖奇强看了廖嘉珍一眼:“嘉珍,你去帮你妈妈检查一下!” 他自己则是坐在沙发上沉思。 这个卫晖尔,还真是个人物,小小年纪,心思缜密。她看似是在为自己辩护,其实是在逼温子阳表态。真是一箭双雕啊! 廖嘉珍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而晖尔与温子阳走在路上,她有些抱歉地看着温子阳: “子阳哥哥,我没想到你会那么说!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了?” “什么话?!”温子阳冷睨了晖尔一眼:“我本来就对廖家不感冒,是何琴硬要强加给我一道道德的枷锁。我一直还苦于找不到充分拒绝的理由呢,现在好了,你给了我充分而正当的理由了,我正好趁机摆脱这段关系!我要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真的?你说的是心里话?”晖尔故意装傻道。 “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谎话?”温子阳再一次冷睨道。 晖尔会心地笑了。她知道,她打了个打胜仗! 子阳哥哥再也不用背负温廖两家联姻的道德绑架了,他们都自由了! 这边,何有为边给潘景美检查边道:“廖夫人,你的心魔一解除,情况就好多了,但是呢,要保持心平气和的心,以后不可再生恶念了,否者病情还会反复的!” 潘景美心里恨得不行。什么心魔,一定是卫晖尔那个妖女使了什么妖法,让她变成这样的。卫晖尔这个妖女不除,她的心魔将永远存在! 她现在不过是暂时忍耐一下而已。 何有为给潘景美开了一副药,潘景美当天喝下,第二天就能下地了。 潘景美刚好转,就被廖奇强以调养身体的缘故送回了娘家,不让她再在这里兴风作浪了。 他还想将廖嘉珍转学,离开这是非之地。因为他清楚,廖嘉珍跟卫晖尔斗,是赢不了的,只会没法下台。只是没等他来得及,就又出事了。 晖尔回到学校,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本应该为她的无罪释放感到高兴的同学,除了梁桓,一个个都对她敬而远之,就好像她是瘟疫,只要靠近她,就会遭来不详之事。 可见她是妖女的事情,已经被人宣扬得深入人心。 看来,有人为此做足了功课。 也难怪同学们会不相信。因为贺小花的突然发疯,因为晖尔莫名奇妙就成了神医,因为一些人突发急症、却只有她能只好,因为她即使没怎么用功也能成绩名列前茅,这些都成为了她神秘莫测的因素,加之又有人在其中刻意的渲染和造谣,就变成了现在的这样子。 “晖尔,你别在意这些人的愚昧无知!什么妖女,这世上有妖魔鬼怪吗?现在这么破除迷信,居然还有人相信,真是愚蠢!” 梁桓忿忿不平道。 “你别担心,我不会在意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是人、是妖,自会见分晓的!” 卫晖尔对梁桓微微笑道。 她当然不会在意这些的,因为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当晚,距离学校不远的牛场里的六头水牛突然死了,紧接着,附近一处养鸡场的鸡也全部死亡,四周笼罩在一片阴云惨雾中,各种谣言和恐怖的气氛四处蔓延: 这是不祥之兆!是有妖魔作怪,有灾难发生啊! 必须铲除这个妖魔,天下才能太平啦! 当天就有法师做法,寻找妖魔。 当晚,两个当地有名的法师带着一群恐慌而激愤的民众将正要入睡的卫晖尔从宿舍里带走。 妖魔不除,天下将不能太平。 梁桓势单力薄,无力救出晖尔,他立即跑去诊所喊温子阳。 卫晖尔被一群愤怒的人架到河边一处堆满了柴火的地方,这些人要烧死她这个给这片土地要来灾难的妖女! 虽然是晚上,还是惊动了一些学生和当地的百姓,他们都战战兢兢地观看着,一些人虽然真假难辨,但还是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 “你们放开我!说我是妖女,你们有什么依据?” 卫晖尔被人绑在了一根柱子上,挣扎着。她的四周都堆满了柴火,这群人是要烧死她呀! 但没有人回答她。 那几个法师和他们的徒弟手里拿着剑、举着帆,围着她在跳着一些除妖降魔的舞蹈,口里念着咒语,给四周带来一片肃杀、恐怖的气氛。 “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赶快放了我,不然没人能救得了你们!”卫晖尔一直没有忘了自救,她一直呐喊着。 无赖她的声音被掩盖在法师们吟唱的咒语里和锣鼓声里。 温子阳和梁桓冲了过来,他们看到这个情形,怒火中烧。见晖尔的声音没人听到,温子阳冲上前一把抓住了那个领头的法师,将他从人群里揪了出来,也站在了那堆柴火上。而梁桓,则站在晖尔的身前保护着她。 温子阳一把夺过老法师手里用来驱除妖魔鬼怪的长剑,架法师的脖子上,厉声道: “说!你凭什么说晖尔是妖女?你有什么依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这是半路上杀出程咬金,除妖降魔的法师居然被人用剑架在了脖子上,这是一种怎样的情况? 要知道,这些除妖降魔的法师,在百姓的心目中一直都是神圣的、至高无上的存在,他们的身上笼罩着一种神秘莫测的力量,是没人敢招惹的。 而这位温大夫居然敢这么对法师,太令人惊讶了。 老法师也不禁有些受惊。但他很快就镇定了。要知道他带来他的徒子徒孙十几人,四周虽然围满了百姓,但这些人都是一些不明真相的愚昧无知的人,要对付温子阳和梁桓这两个毛头小伙,实在不在话下的。 “小伙子,我劝你最好立即放手,免得惹祸上身啦!”老法师不慌不忙道。 “惹祸上身?好,我倒要看看怎么个惹祸上身法!”温子阳冷笑道。“破除封建迷信几十年了,你们还在这里作妖,假借除妖降魔之名,兴风作浪,草菅人命!今天你们如果不给个说法,不说出依据,今天死在这里的人就是你!” 温子阳一用力,老法师的脖子上就已经渗出殷红的血来。 “好,我说!我说!” 老法师看到温子阳眼里的杀气,也不禁瑟瑟发抖。他只好先稳住温子阳,再想计策。 “小伙子,你没发现这段时间我们卫家镇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情吗?一些人先后突然急症,一些畜牲相继死亡,人心惶惶,这要做和解释啊?” “这有什么不能解释的!”温子阳向着四周的百姓大声道:“这些跟晖尔又有什么关系?也许是有人故意兴风作浪,制造混乱,嫁祸诬蔑呢!” “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嫁祸诬蔑晖尔的!晖尔自从死而复生以来,做的都是好事,都是救死扶伤的好事,难道大家不知道吗?”梁桓也趁机为晖尔辩解道。 底下百姓一听这话,不禁纷纷点头。卫晖尔是个神医,为人和善,她治好了很多人的病呢! 老法师见这么下去,难以招架,立即呼喊道:“百姓不要被迷惑了!有人证可以证明卫晖尔就是妖女!” 一听老法师如此说,百姓又好奇地安静了下来,等待着人证的出现。 “带人证!”老法师喊道。 这时,下面的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两人架着贺小花从人群里向台前走来。 贺小花被人架到了柴火堆上,她甩开了架住她的两人的手,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昂着头道: “我根本就没有疯!是有人要我装疯嫁祸卫晖尔!” 贺小花道:“有人给了我300块钱,要我装疯!” 眼见事情不能控制了,老法师叫着喉咙叫道:“她说谎!她被妖女迷惑了,快将她绑起来烧死!” 这时好几个人冲向贺小花和晖尔,一阵混乱中,老法师被他的徒子徒孙救下,而温子阳和梁桓、贺小花却被人架住捆绑了起来,一时不能动弹。 老法师一身瑟瑟发抖,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自己的手上一片殷红,有点无力支撑。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 “妖魔鬼怪肆行!给我通通烧死!通通烧死!” 底下的百姓惶恐,不是说只有卫晖尔一个妖女么?怎么连温大夫和梁桓都是妖魔了?这可怎么好? 正在人们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時,一对人像一群猛虎冲了进来,他们三五两拳就将想要烧死卫晖尔几人的老法师和他的徒子徒孙打到在地,将卫晖尔和温子阳他们救了出来。 “爸!你回来了!”卫晖尔看到救下他们的卫中新,惊喜地喊道。 卫中新用力拥了拥卫晖尔,他没有对晖尔说什么,而是对着下面围观的百姓道: “父老乡亲们,我是卫中新!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世上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只有装魔做妖的人!这种人就是这些装魔作怪、利用封建迷信敛财、无视法律、草菅人命的法师们!” 卫中新一脚踩在老法师的身上:“说!你到底收了多少钱财,想要害死我的女儿?!” 老法师浑身发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这时,贺小花挽着卫晖尔的手臂站到了老法师的身边说道: “有人给了我300块钱想收买我,要我装疯嫁祸我的好朋友卫晖尔,诬蔑她是妖女!这个想要收买我的人就是廖嘉珍!” 底下百姓一片哇然。 “原来是这样!” “原来小神女被人诬蔑了!” 而混在人群中的廖嘉珍立即趁乱溜走…… “乡亲们!大家再也不要相信封建迷信了,再也不要上这些法师们的当了,大家要相信科学!”卫中新喊道。 对这些深受封建迷信荼毒的老百姓,卫中新感到无比的痛心。 让民兵将老法师和他的徒子徒孙押走后,卫中新跟卫晖尔和温子阳他们聚在一起,这才仔细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不无内疚道: “晖尔,对不起!爸爸回来晚了,差点害了你!” 卫晖尔关心的却是卫中新:“就是啊,爸,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我好担心你啊!” 卫中新叹息道:“我连夜赶去县里,以为只要在县里将事情处理好了就行了,谁知道你的案子已经被报去了省里!” 卫中新道:“到了省里,找到相关人并将案子定性为无罪,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找了好些人,甚至找到了我昔日在部队的首长,才引起省里的重视,这样七、八天一下就过去了……没想到,晚回来一天,我女儿的命都差点没了……” 看到卫中新的难过,晖尔依偎在父亲的肩上,安慰他道:“爸,我不是没事嘛,你别难过了哦!” 这次卫中新回来,不只是为晖尔平反,还撤消了陈春秋的公社革委会主任的职务! 廖奇强虽然没有撤职,但也调离卫家公社。 卫晖尔身边的危险和隐患全数解除!这也是卫中新为了自己的女儿免受伤害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 廖奇强调走了,潘景美和廖嘉珍也离开了卫家镇。卫晖尔的身边一片祥和之气。 第147章 商量婚事 卫中新这次回来,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铁路局的职员住房已经修好了,他分得了一套住房,这次刚回来要将一家人迁往他工作的城市。 石湘蓉兴喜不已,石娥英和八爷爷、八奶奶,卫平卫能都无不欣喜。要知道,石湘蓉她们迁往了铁路局,也就吃上国家粮了,到时包括石湘蓉,三个侄儿侄女也都将成了城里人,以后也能参加工作了。 这对生活在农村的他们来说,有一种一步登天的感觉。 唯独晖尔十分平静。 晖尔十分清楚,在上一世,她们一家就因为卫中新吃上了国家粮,石湘蓉也安排了工作,朝辉、海辉先后考上了大学,一个成为了人民教师,一个成为了政府公务员,她们的日子越来越好。 但要她现在随一家人离开卫家镇,离开子阳哥哥,她绝对是不愿意的。她说: “爸,妈,你们先带朝辉、海辉过去吧,我还是留在这里读完高中再说!这里有我和子阳哥哥的诊所,我留在这里一边读书,一边还能挣不少的钱,更主要的,我还能留下来照顾八奶奶、照顾小姑姑她们呀!” 卫中新本来是不同意晖尔留下来的。这一年多来,晖尔在这里几次差点掉了命,他怎么能放心还将自己的女儿留在这里呢? 但晖尔执意要留下来,说户口可以随他们迁走,她在这边完成高中学业,明年回他们的城里参加高考就是了;加之石湘蓉和石娥英知道晖尔在诊所里可以挣不少的钱,也不反对她留下来,而卫平卫能也都表示会照顾好侄女,卫中新无奈,只好同意。 时间一晃,七年过去! 卫晖尔和她的子阳哥哥已双双从京城的医科大学毕业,准备奔赴他们新的征途。这一年是1983年,温子阳25岁,卫晖尔22岁。 1977年,全国恢复高考,卫晖尔的预言成真。这一年她和温子阳一起考入京城医科大学。 这一年,贺小花也考入了一所中专,跳出了农门,全家人无不欢欣鼓舞。在贺小花入学前,杀猪宰羊,热热闹闹大办了十几桌,比过节还热闹。 梁桓也考上了一所大学。 廖嘉珍这一年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当她发现温子阳和卫晖尔双双考上京城医科大学,不甘心,一咬牙,发狠复读了一年,第二年也考入了京城医科大学,与温子阳和卫晖尔同校。 温子阳和卫晖尔本硕连读毕业時,廖嘉珍也本科毕业。 廖嘉珍非常用功,总想表现得最优秀,来吸引温子阳的注意。但无能她如何努力,无论她表现得如何出色,都无法超越卫晖尔,都不能引起温子阳的注意。 她便把努力的方向放在温家,放在温奶奶的身上,放在何琴身上,放在温臣贤和温臣明身上,因为她还是温家的准儿媳。温子阳退婚又有何用?温家人认可她不就行了? 她甚至在温子阳和卫晖尔远去支边、支援困难地区百姓解决看病难的问题時,进入了温家,在病床前费心费力地伺候了温奶奶两个月,得到温家上下一致的赞扬和感激。 八十年代初期,正是改革开放的初期,温臣贤平反后回到了省城,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他没有在单位待多久,就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开了第一家贸易公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不到一年,就成了这座城市的首富。 随着工作业务的不断扩大,温臣明也加入了进来,担任这家贸易公司的总经理,而温臣贤任董事长,温青阳任副总经理。 在温家贸易公司成立两周年的年会上,温臣明将廖嘉珍介绍给了所有人:这是我们温家的儿媳! 作为省城首富温家的准儿媳,廖嘉珍一下受到了媒体的关注。 正在支边的温子阳和卫晖尔,自然也看到了媒体的报道。 温子阳很愤怒:廖嘉珍阴魂不散,温家人是非不分,还想将廖嘉珍跟他捆绑在一起? 第二天,他不管不顾,拉着晖尔就去了民政局进行了登记,同时在媒体上用醒目的标题做了报道:温家二少温子阳将迎娶卫晖尔小姐,两人已在民政局进行了登记,正式结为夫妻! “子阳,怎么啦?不是说等我们留学回来后再举行婚礼吗?现在怎么这么着急啊?”卫晖尔不解道。 “我是一刻也不想等了!怎么,你还想等?”温子阳不满地看着晖尔。 她难道不知道,他是不想再给那些总想介入他跟晖尔之间的人以幻想,他是不想再给她带来伤害! “当然不是啦!我什么都听你的!” 卫晖尔扑进温子阳的怀里,撒娇道。 做他的女人和妻子,一生陪伴在他身边,一直就是她最大的梦想。现在美梦成真,她又怎会放弃呢? “这还差不多!”温子阳刮了刮晖尔的鼻子。 看到温子阳直接采取同卫晖尔登记的方式来跟她划清界限,廖嘉珍愤恨交加,决意要报复温子阳。 这晚,她装着悲痛欲绝的样子,让温青阳来陪她喝酒。 “青阳,为什么我这么爱他,这么努力,还是感动不了他?还是被他抛弃?为什么?”廖嘉珍装着醉意朦胧道。 温青阳叹息道:“不管你多努力,多执着,也感动不了一个不爱你的人的。其实你早就应该放弃这段感情了!” “可是我就是放不下呀!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 廖嘉珍边说着,边猛灌自己酒。 温青阳一把夺过廖嘉珍手里的酒:“你别喝了!走,我送你回家!” 廖嘉珍一把拉住温青阳的手不放:“你陪我喝一杯!最后一杯!” 温青阳将一杯酒一口饮尽:“这样可以了吧!走,我送你回家!” 温青阳将醉得摇摇晃晃的廖嘉珍扶上车,再将她半拥半抱地送回她的家, “对不起!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真的会对我负责?”廖嘉珍抬起泪眼似不相信地看着温青阳,可是,才一会,她就又绝望地痛哭起来:“出了这等丑事,我如何做人?还是让我死了算了!” 说着,廖嘉珍就往墙上用力地撞自己地头。 温青阳一把抱住廖嘉珍:“我说了对你负责,就会对你负责对!我说到做到!” “那我们这个星期就结婚!”廖嘉珍突然瞪着温青阳道。 “这么快?来不及准备呀?”温青阳愕然。 廖嘉珍一听,又要用脑袋去撞墙:“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想负责的!还是让我死了好了!” “我们这个星期去领证!下个月举行婚礼,好不好?”温青阳立即道。 廖嘉珍一听,这才勉强答应。 得不到温子阳,她也要做温家的儿媳妇!做温子阳的嫂嫂!要让他以后见到她,也要对她敬重几分,喊她一句嫂子!她要在温家始终压卫晖尔一头! 而且,只有她成为了温青阳的妻子,她就是温家的大少奶奶,她才能有机会靠近温子阳和卫晖尔,然后加以报复。 所以,廖嘉珍设计了这一局,给温青阳下药,让温青阳中了她的套。 温子阳被温奶奶叫了回来。他宣布与晖尔领证,迎娶晖尔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跟家人商量一下,连她这个奶奶也没事先说一声,实在是太过自我了。老太太非常有意见。 对于老太太的要求,温子阳不敢拒绝。 对他而言,这个家,就只有老太太这一个亲人了。温臣贤和温青阳还一直排斥在他的情感之外。何琴因为一直只认可廖嘉珍而被温子阳疏远。至于叔父温臣明,他从小就不亲,没有什么过多交集。所以他一向独来独往,除了老太太,他的事情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备。但娶妻这样的大事,他是要跟老太太报告的,他要以他妻子的名义将晖尔正式带回温家的。 老太太握着晖尔的手疼惜不已。 “嗯,瘦了!黑了!温子阳,你是怎么照顾晖尔的?专门带着晖尔往一些偏远的地方跑,受苦受累的,把一个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弄成这样!” 老太太一见面,就叱责着自己的孙儿。 温子阳很无辜道:“奶奶,你骂错人了!不是我专门带着晖尔往一些偏远的地方去,而是她专门带着我去往偏远的地方!晖尔说,哪里的百姓缺医少药的,最需要我们去了。我还能拒绝么?” 老太太一愣。但她是不会认输的,她依然叱责道:“你还有理了?总之你就是没照顾好晖尔!” 晖尔见子阳无力回答,便笑道:“奶奶,瘦一点,黑一点没关系的呀,多跑跑,多去一些地方,虽然辛苦一点,但可以锻炼筋骨,身体好呀!还能欣赏到很多城里看不到的美景,多好的事情呀!” “就你有理!”老太太嗔怪地看着晖尔。 祖孙三人落座。老太太看着温子阳道: “子阳,你准备什么时候迎娶晖尔呀?我温家的孙媳妇可不能让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娶进门的,一定要风风光光地迎进门!可不能委屈了晖尔!” 卫晖尔立即道:“奶奶,不用那么麻烦,我想跟子阳出国旅游结婚,幸福不在于形式,一切就简就行!” “旅游?你们举行了婚礼后照样可以去旅游呀!可不能让卫家以为我们温家怠慢了你,让你受委屈!”老太太坚持道。 “不委屈!真的不委屈!奶奶,只要能与子阳在一起,只要奶奶不反感我,我就已经感到很幸福了!”晖尔笑道。 温子阳握了握晖尔的手,道:“晖尔,奶奶的心愿我们当然要满足啦!我温子阳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将你娶进门!” 老太太一听,笑了:“这还差不多!” “奶奶,我有一个要求!我和晖尔的婚礼,温家只欢迎您大驾出席,其他人一概不欢迎!”温子阳一脸严肃道。 老太太的脸也顿时有些沉郁。 晖尔扯了扯温子阳的手,以示他不要让奶奶不开心:“子阳,奶奶,大好的日子,来者是客,只要来者心诚,我们都欢迎,是不是呀子阳?” 温子阳坚持道:“奶奶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希望奶奶见证我们的幸福!除了奶奶,温家的其他人我不会让他们进入到我的婚礼现场的,不会让他们破坏我们的幸福气氛的,因为见到,都让我觉得恶心!” “连我也要拒之门外吗?” 这时,一声沉郁而响亮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一个身型魁梧高大的人大步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温子阳的叔父温臣明。 温子阳一见温臣明,表情十分地冷淡。他淡凉地叫了声:“叔父!” 对于这个一直只认可廖嘉珍的人,温子阳十分排斥。 “呵呵,好!你还能叫我一声叔父,看来,我这个红包是少不了的了!”温臣明笑道。 “不稀罕!”温子阳淡凉道。 晖尔轻轻地扯了子阳衣服一下,以示他淡然处之。不能因为温臣明之前只认可廖嘉珍就要弄得跟仇人一样,做人还是需要多点包容宽厚是不是?便立即对温臣明招呼道: “叔父您请坐!” 温臣明看了卫晖尔一眼,淡淡地“嗯”了声。 “臣明,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老太太看着温臣明道。 “老太太,我是来给您道喜的!温家现在是双喜临门啦!” “双喜临门?”老太太不解,问道:“还有哪一喜呀?” “你老的大孙子,温青阳也要结婚了哦,您老还不知道吧?”温臣明笑得十分地开怀。 第148章 温青阳要与温子阳同时举行婚礼? “青阳要结婚了?他是跟哪家的姑娘,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啊?” 老太太很惊讶。 她的这两个孙儿是怎么了?要结婚了事先都不跟她通气,他们的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老太太? 子阳还好说,起码她知道他喜欢的女孩一直就是晖尔,她心里有数。但青阳就不一样了,因为她从来就没听说过他喜欢过哪个女孩,现在突然就说要结婚了,这也太目无尊长了吧!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对家中的长辈说一声? 温臣明面露嘲讽地看了一眼温子阳和卫晖尔,道:“老太太,您还不知道吧,青阳可是与廖嘉珍这个女孩结婚哦,这是不是双喜临门呀?” “啊?”老太太惊讶一声,再也没有后话。 这个惊讶真不小。廖嘉珍不是一直喜欢的人是子阳吗,怎么突然就要跟青阳结婚了?这让人说什么好呢? 温子阳和卫晖尔相视一眼,也不无讶然。但廖嘉珍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跟谁结婚也不管他们的事情。他们无所谓去关心。 温子阳走上前去扶住老太太:“奶奶,我与晖尔陪您去花园散散步去。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您老不必放在心上!” 这个温臣明实在多事,这样的事情也来叨扰老太太。 温子阳心里不满,就想带着老太太离开温臣明。 “好,我们出去走走去。”老太太站了起来。 “老太太,我看不如将青阳和子阳的婚礼安排在同一天举行,他们兄弟俩同一天举行婚礼,这是一件多么轰动的事情啊!您说是不是?”温臣明继续说道。 温子阳立即瞪了温臣明一眼:“谁要跟他同一天举行婚礼?你少咸萝卜淡操心,我的事情不需要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来瞎安排!” 这个温臣明就是来搞事情的!明明知道他们十分讨厌廖嘉珍,还拿这个人来给他们添堵。他想干什么?! 老太太也没有回答温臣明什么,在温子阳和晖尔的搀扶下向花园里走去。 温臣明看到这祖孙三人的离去,眼里闪过一道阴狠的光芒。 “妈,您老有什么需要就尽管告诉我啊,那我改天再来看您去了,我走了啊!” 温臣明一走,整个园子里顿时清明了许多。 但老太太心里却压抑着什么,堵在心口上沉甸甸的,有点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也说不上廖嘉珍有哪里不好,但这个女孩过于固执,固执得有点不分青红皂白,有点不分是非曲直,这就让人不敢恭维。 像她对于子阳这件事情,子阳早就跟她说清楚了,他喜欢的人是晖尔,从来就没喜欢过她,可廖嘉珍就是不愿意放弃,一直纠缠不放,怎么劝离都不行。 在老太太生病期间,她日日夜夜来照顾,老太太是不同意的,但她执意要来,怎么说也不行,老太太病愈后只好送了一个贵重的礼物给她表示感谢,并告诫她,晖尔是她早已认可的孙媳妇了,让她去找一份真正属于她的幸福。但她只笑不语,固执地很。 现在子阳跟晖尔宣布结婚了,她却突然要跟青阳结婚?如果她是真心喜欢青阳,那还好说,可老太太心里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温子阳特别理解老太太的心情,他体贴道:“奶奶,儿孙自有儿孙福,您由他们去,少管就是!” 老太太点点头:“我知道!子阳,晖尔,你们刚刚回来,都回去休息吧,婚事我们改天再商量。” “奶奶,我们的婚事安排好了就直接通知您!您老不用操心!那我们先回去了哦!” 温子阳扶着老太太回了屋,就同晖尔离开了。 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想了想,吩咐梅姨道:“小梅,你给我将青阳叫来,我有话对他说!” 梅姨立即道:“好的,老太太!” 温青阳是带着廖嘉珍一起来的。对于自己跟廖嘉珍的这件事情,他知道隐瞒不了,也就只能去面对,没的选择。 温青阳牵着廖嘉珍的手走到老太太的面前,不好意思地喊了声:“奶奶!” 廖嘉珍倒没有畏惧,反而大方地向温老太太喊道:“奶奶,我和青阳哥哥来看您!” 老太太淡淡地点了点头,道:“青阳,你陪奶奶去走走!嘉珍,你在这里坐一会儿,吃点点心!” 温青阳会意,主动去扶老太太,对廖嘉珍道:“嘉珍,那你一个人在这里看看书,吃点东西。” 廖嘉珍懂事地点点头:“好的,你去陪奶奶吧,但别让奶奶累着了!” “我知道!”温青阳道。 温青阳扶着老太太来到花园的一处凉亭坐下,老太太看着他道: “青阳,你怎么突然就跟嘉珍在一起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是真心喜欢对方的么?” 温青阳脸一红,有些无地自容。他总不能将自己醉酒后占有了廖嘉珍的事情说出来吧。嗫语了半天,道: “奶奶,我是真心喜欢嘉珍的,因为过去她心里喜欢的人是子阳,我就没能将这份喜欢表达出来。现在,既然子阳跟晖尔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嘉珍也就死了心了,她愿意接受我的心意,我们就在一起了呀!” 老太太是不会这么容易相信的,她蹙眉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么?廖嘉珍这么容易就忘记了子阳,安心地跟你在一起了?我看你还是不要操之过急,再慢慢相处一段时间,再说结婚的事情!感情的事情,千万不要勉强,不要留下后患!” 温青阳的心脏忽地往下一沉,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重。 他对廖嘉珍并不反感,相反,他有时甚至十分同情她,觉得她爱错了人。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这么长时间的坚持,该是一件多么苦涩的事情啊。 如果廖嘉珍能够真的想通这些事情,安心地跟他过日子,他还是很乐意的。廖嘉珍人长的不错,还是名牌大学生,知书达礼,确是一个不错的妻子人选。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她苦闷的时候愿意陪她喝酒,在得知自己占有她后愿意对她负责的原因。 可是,这一切是要在她真心愿意跟他过日子的基础上才有意义的。 奶奶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现在,他已经答应跟她结婚了,并且明天就要跟她去领证,下月就要举行婚礼,他又怎么能反悔呢? 他只能按照这个节奏去进行。 “奶奶,您放心,嘉珍已经想明白了,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老太太还是不放心:“你一定要听奶奶的话,先缓一缓,别急着结婚!” 温青阳:“奶奶,我已经答应嘉珍了,下个月我们就举行婚礼!” “这是嘉珍提出来的?”老太太十分吃惊。“那我就更不能答应你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你一定要听奶奶的!” 温青阳十分为难:“奶奶,可我已经答应嘉珍了,不能出尔反尔吧?再者,子阳都结婚了,哪有弟弟都结婚了,哥哥还反而落后的道理?” “这是什么道理?谁说弟弟结婚了,哥哥就必须要结婚的?我让你爸爸这个星期就安排你出国进修,你跟嘉珍分开一段时间再说!”老太太态度十分坚决。 祖孙俩回到客厅,廖嘉珍一个人在安静地读书,见老太太回来了,赶忙起身搀扶老太太:“奶奶!” 老太太握着廖嘉珍的手道:“嘉珍,你要跟青阳在一起我不反对,但我希望你们多相处一段时间,彼此增进了解。我不想你以后后悔!我希望你跟青阳是真心相爱才在一起!” 廖嘉珍掩饰着眼底的眼冷,微笑道:“奶奶放心,我既然选择了青阳,就会好好珍惜他,跟他好好过日子的!” 老太太没有再说什么,等他们离开后,还是给温臣贤打了个电话,将她的意思说了,不同意温青阳跟廖嘉珍这么匆忙结婚。温臣贤不敢违抗老太太的旨意,表示答应。 廖嘉珍和温青阳离开老宅后,看着温青阳道:“青阳,奶奶好像还不放心我们,但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真心对你,好好跟你过日子的!” 温青阳心事重重道:“嗯,我相信。” 廖嘉珍:“那我们明天去登记不会变吧?” 温青阳:“不会!” 廖嘉珍十分感动的样子:“谢谢你啊青阳!要是没你,我真不知道还怎么活下去!” 温青阳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我会让你幸福的!” 廖嘉珍沉吟了一会,道:“青阳,我们登记后,我想请晖尔和子阳请顿饭,还有我的一些朋友聚一聚!既然我们以后要成为一家人了,就会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不希望我们以后见面还尴尬,我希望将一些事情说开来,大家以后也好见面。你说呢?” “好啊,我没有问题啊!”温青阳道。 也许是老太太多虑了吧,夫妻之间的相处不是要以心换心、真诚相处吗?如果刚刚在一起就诸多顾虑和怀疑,那还怎么相处下去啊。 温青阳觉得自己无法拒绝廖嘉珍。作为一个男人,说话是要算数的。 但他还是去找自己的叔父温臣明说了老太太的想法和顾虑,想听一听自己叔父的意见。 不管怎样,他都不能忽视老太太的意见,在婚姻的大问题上,他还是不能一意孤行的。他从小都跟温臣明比较亲,也很听温臣明的话。 温臣明听了温青阳的顾虑,淡淡一笑:“老太太年纪大了,顾虑自然就多了。” 他的意思很清楚,老太太的思想已经落后了,跟不上这个时代了,怎么还能让她的思想左右自己的感情和前途呢? “那叔父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温青阳无比信赖地看着温臣明。 “廖嘉珍是个值得珍惜的好姑娘,你当然不能辜负她!说过的话,就要算数!”温臣明道:“我觉得你不但要大办婚礼,而且要快!最好是能同子阳他们一起办,这样多热闹啊,一定会引起轰动!我们温家好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温青阳一听还是比较受鼓舞的,但同温子阳一起举行婚礼,他还是觉得不妥。 “叔父,跟子阳一起举行婚礼恐怕不妥吧?且不说他不会同意跟我们一起举行婚礼,要真一起办婚礼,双方父母见面,还有嘉珍过去同子阳的关系,那得多尴尬呀!这个肯定不行的!” 温臣明嘲笑道:“不一起举行婚礼,那一前一后?这个月他举行婚礼,下月你举行婚礼?这才奇怪呢!两个亲兄弟,既然同时结婚,为什么不同时举行婚礼?这样一前一后的,外界怎么看?除非像老太太所说的,你同嘉珍的婚礼再拖过一年半载,就没人去怀疑什么了。” 再拖过一年半载?廖嘉珍会答应么? 温臣明看了温青阳一眼,道:“拖不了这么久吧?那就听叔父的,速战速决。这件事情你就交给我好了,我去帮你说服你爸和老太太!” 温青阳眼神一亮:“那就多谢叔父了!” 他觉得温臣明说得对,有些事情还真不能逃避,只有去面对,才能及早去解除一些隔阂和尴尬。不然,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温青阳有了温臣明的支持,心里一下就有了底气。他第二天就与廖嘉珍去领了证,再去做作婚前的一些准备。 === 这个晚上,温臣贤来到了温子阳的住所,温子阳开门见是温臣贤,脸一下就跌落了下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温臣贤心里极不好受,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来找晖尔,我有话对她说!” “晖尔也不必要听你说什么!”温子阳堵着门不让温臣贤进。 温臣贤无奈,朝屋里喊着:“晖尔!晖尔!” 晖尔闻讯跑了出来,看到了被挡在门口的温臣贤。 “温伯伯,您找我?” 温臣贤点点头:“能不能够借一步说话?” 晖尔将温子阳拉开,让温臣贤走了进来:“温伯伯请进!” 温子阳见晖尔将温臣贤放了进来,有些不满,独自去了自己的书房,重重地关上了门。 第149章 廖嘉珍的邀约 晖尔微微一笑,将温臣贤请到客厅的沙发上,倒了一杯水: “温伯伯,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臣贤苦涩地一笑,看着晖尔:“你还叫我温伯伯吗?” 晖尔的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轻轻地喊声:“爸!” 晖尔看到,温臣贤现在虽然人胖了一些,但明显苍老了许多。她心里也莫名地难受。她想帮助他们父子关系融洽,但一直没有找到契机。 “哎!”温臣贤眼眶一红,差点落泪。“晖尔,你跟子阳就要结婚了,我来看看看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爸,我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您工作繁忙,就不劳烦您了!”晖尔道。 温臣贤知道,这哪里是因为他工作繁忙而不想劳烦他,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根本就没把他当成他们的父亲和亲人。 这么久了,他同温子阳的父子关系始终如同南极的冰川,没有融化过。 温臣贤在心里深深地叹息。他从身上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晖尔:“晖尔,这里面有五万块钱,你拿着,也算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心意!” 卫晖尔心一颤:在这个万元户已经是富裕户的年代,五万元已经是一笔巨款了!可见温臣贤对子阳是在用心地弥补了。 “爸,我跟子阳这些年开诊所,也赚了一些钱。我们不缺钱。您的钱我们不能要!”卫晖尔不愿意去接这张卡。 “这只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点心意,你收下!” 温臣贤没有给晖尔拒绝的空间,他将银行卡塞进晖尔的手中,就起身离开了。 温臣贤走到门口,又转身对晖尔道:“不管你们认不认我这个父亲,但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我的孩子!” 说罢,温臣贤头也没回地走了。 晖尔知道,她拒绝接受温臣贤的银行卡,已经伤到他的心了。 卫晖尔也深深地叹口气。 这些年来,她一直想要解开子阳同温臣贤的心结,但一直没有成功。他们一直在外读书、支边,没有机会和时间是一个原因。更主要的,是还没有找到一个突破口。 温臣贤走后,晖尔决定将那张银行卡暂时保管起来,暂时不让子阳知道,免得他又要决绝地生出事端来。还是等以后有适当的机会的时候,再告诉子阳吧。 她打开子阳书房的门,轻轻走来进去,温子阳正矗立在窗前,像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她从背后抱住了温子阳,将自己的脸贴在子阳的脖子上。 “子阳,父亲已经离开了!” 见温子阳无动于衷,又道:“我知道你不想见他,但既然他来了,我总不能将他拒之门外吧?毕竟他是我们的长辈呀是不是?别生气了好不好?” 温子阳自然不忍生晖尔的气。他转过身来,将晖尔楼进怀里。 晖尔:“子阳,我们的婚礼真的要与温青阳和廖嘉珍他们一起举行吗?” 温子阳:“当然不能!我们的婚礼才不要那些恶心的人打扰和参与!我已经在安排了,等安排好了,到时出其不意,温家就请奶奶参加我们的婚礼就是了!你的想法呢?” 晖尔依偎在温子阳的怀里:“我都听子阳哥哥的!” 温臣贤第二天早上将温青阳叫到了他的办公室,转达了老太太的意思,要他同廖嘉珍再多相处一段时间,不要急于结婚。 温青阳道:“爸,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和奶奶都太多虑了!” “我并不反对你跟嘉珍好,但毕竟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须得慎重!我也觉得,嘉珍这么快就投入你的怀抱,十分反常,为了你的幸福,我希望你们别这么草率的在一起!婚姻不是儿戏,也不是赌气,要对自己负责!”温臣贤道。 “你们只考虑自己儿子的幸福,但你们考虑过嘉珍的感受么?子阳已经辜负她了,我现在要是再辜负她,她还有信心活下去么?” 不等温青阳的话说完,温臣明推门走了进来:“青阳说的没错!我们温家已经对不起廖嘉珍了,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不起人家!” “大哥,老太太不喜欢廖嘉珍,你不能再排斥廖嘉珍,你可是得到了他们一家长期地保护、受过他们恩惠的人,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吧?” 温臣贤蹙眉:“我们只是要青阳慎重地对待婚姻和感情,让他们再相互了解一段时间,这样不只是对青阳负责,也是对嘉珍这个孩子负责,这怎么就成了忘恩负义了?” “大哥,你多虑了!”温臣明道:“青阳和廖嘉珍都是成年人了,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既然廖嘉珍这个孩子自己都愿意这样做,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我们除了成全,难道还要去伤她的心吗?” 温臣明说着,对温青阳使了一个眼神:“青阳,你去做你的事吧,我再跟你爸爸聊聊!” 温青阳顺势离开:“爸,叔父,那我先出去了。” 温青阳答应今天同廖嘉珍去登记的。他非常感激叔父温臣明为他解围,便带上廖嘉珍去了民政局。 两人从民政局出来,温青阳看到手里的红本本,心里有些激动,他带着廖嘉珍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想跟自己的新婚妻子亲热一番。但却被廖嘉珍给推开了。 “青阳,我们之前不是说了嘛,我想约晖尔和一些朋友聚聚,解开一些心结,不然我会十分不安的,你先让我做了这件事可以吗?” 温青阳看到廖嘉珍眼里的期盼,无奈地点点头:“好吧,都听你的!” “那你现在就陪我去见子阳和晖尔好不好?我想亲自去请他们!”廖嘉珍用殷切的眼神看着温青阳。 “行!那我们去吧!”温青阳牵着廖嘉珍的手起身道。 廖嘉珍感激地点点头。 这个时候的晖尔和她的子阳哥哥正在老宅陪伴老太太。他们俩过去长期在外读书、支边,陪伴老太太的时间不多。现在回到省城准备婚事,自然要多抽时间陪陪老太太。 “子阳,你们的婚礼准备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举行呀?”老太太一边散着步,一边问道。 “奶奶,我们的婚礼定在这个月的十八号,节日请奶奶盛装出席哦!”温子阳俏皮道。 “十八号?这不是只有五天时间了?臭小子,你这不是在搞突然袭击么?我连出席都礼服都来不及准备呀!”老太太道。 “奶奶,您道礼服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明天就会送到您的府上的!”温子阳一脸阴谋道。 他就是要出其不意。温臣明不是想让他与晖尔的婚礼与温青阳与廖嘉珍的婚礼同时举行吗?他当然不会同意!而且不给他们谋划的时间的机会!现在只有五天时间了,他们即使知道了,也来不及准备了吧! “臭小子,结婚后,一定要对晖尔好!听到了没有啊?” “奶奶放心吧!我温子阳在这个世上只在乎两个女人,一个是老太太您,一个就是晖尔了!” “臭小子,算你嘴甜!” 祖孙三人正说得开心,这时温青阳牵着廖嘉珍的手走了进来: “奶奶,晖尔,子阳,你们都在啊!” 廖嘉珍找了几个地方没找到温子阳和卫晖尔,情绪有些愠怒,但在老太太面前,她还是表现得十分地恭顺,低眉顺眼地喊了声:“奶奶!” 老太太看着温青阳牵着廖嘉珍的手,神情一下就沉郁了下来:“青阳,你来这里有事?” 廖嘉珍立即接口道:“奶奶,我们是来看望奶奶的!另外,我想跟晖尔单独说些事,可以吗?” 说着,廖嘉珍就看着晖尔。 温子阳蹙眉,牵着晖尔的手就要离开:“奶奶,我们下次再来看望您!” 对这两个人,他连看都不想看见! 廖嘉珍见温子阳和晖尔要走,立即跑到他们的前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晖尔,我知道我们之间有过节,但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是要和和气气过日子的,我不想我们总是这样下去,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谁跟你是一家人了?”温子阳轻蔑地看了廖嘉珍一眼,拉着晖尔就要离开。 “晖尔!”廖嘉珍不达目的不罢休,不愿离去。 晖尔静静看着廖嘉珍。这些年来,廖嘉珍一直徘徊在她与子阳哥哥的周围,他们知道她的不甘。但她与子阳从没把她放在眼里,她也从没与廖嘉珍说过一句话。但现在廖嘉珍又想耍什么花招呢? 她不是一个逃避问题的人。看在老太太和温青阳的份上,她也不想弄得太难堪,决定去听听廖嘉珍到底想说什么。 晖尔轻轻地握了握子阳的手,表示抚慰,让他别担心。便走过去几步,对廖嘉珍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廖嘉珍见卫晖尔终于愿意听她说话了,眼里闪过一道阴狠,她道:“晖尔,我们边走边说吧!” 说着,两人就向花园深处走去。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还真没有太多时间陪你闲逛!”晖尔不客气道。 “晖尔,我今天已经同青阳去登记了!”廖嘉珍不无得意地拿出了结婚证,讲它展开在晖尔的面前。 晖尔微微吃惊。他们进展的这么快吗?都登记了?也不知道温青阳是怎么想的。 晖尔不禁为温青阳感到叹息。 但对于廖嘉珍,她实在提不起兴趣。 “那又如何?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晖尔不无讽刺道。 “这样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以后你还要叫我一声嫂子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跟青阳说了,想请你吃餐饭,化解我们之前的一些心结,以后我们和谐相处吧好不好?”廖嘉珍满怀真诚道。 晖尔整整看了廖嘉珍一分钟。难道廖嘉珍转性了?改邪归正了? 可她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人能成为一个真诚的人! “请我吃饭?吃顿饭就能消除过去的心结?我怎么就不信呢!廖嘉珍,好好做人比什么都重要!跟你吃饭就不必要了!” 晖尔说着,就要离去。 廖嘉珍一把拽住了晖尔的手:“晖尔,你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连和解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怎么说温青阳对你还是不错的吧!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吧!” 没错,虽然子阳对温青阳这个哥哥一直心存芥蒂,不闻不问,但温青阳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对她一直都是和善的。 晖尔一下甩掉廖嘉珍的手,道:“我叫温青阳一声哥,但不一定要叫你一声嫂子!你明白?” 廖嘉珍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她抽泣道:“晖尔,我这么一番真诚地想要跟你和解,你这样不愿意给我机会吗?爱一个人有错吗?之前我跟你一样爱子阳,子阳爱你不爱我,这就成了我的错?现在,我不爱他了,我嫁给了温青阳,对你们也不再造成困扰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愿意原谅我?” 晖尔冷冷道:“要想让人接受你,不在于一时的语言,也不在于一餐饭,日久见人心!” 卫晖尔说完这句,就向前走去。 “明晚六点在锦辉大饭店,我等你!我已经通知了梁桓、林丽莎和贺小花,他们都会过来!” 廖嘉珍冲着晖尔的背影喊道。 一听到这几个人的名字,晖尔的身体微微一愣,继续向前走去。 廖嘉珍紧紧地攥紧自己的双手,眼里冒出一股阴狠。 温青阳见廖嘉珍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那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心地走上前。 廖嘉珍看到温青阳走了过来,假装抹着泪水。 “嘉珍,怎么啦?” “没事!” “晖尔骂你了?” “我过去做得不好,她骂我也是应该的!” “晖尔答应你的邀请了?” “没有!” “没事,你不要因为这个事情难过了,只要我们有心,心结总有一天会化解的!日久见人心嘛!” 温青阳有些心疼地拥着廖嘉珍。 “我已经通知其他同学了,我想,明晚她一定会过来的!” 廖嘉珍擦干自己的眼泪,又笑了。 第150章 廖嘉珍暗藏杀机的晚宴 温臣贤继续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不同意你这么快就与廖嘉珍在一起的原因!我觉得你们之间需要更多的时间去了解彼此,去建立起真正的感情。如果廖嘉珍的心里还没放下子阳,就跟你在一起,这对你就是一种伤害!甚至是一种危险!” 温青阳没有再说什么,他沉默地从温臣贤地办公室里走出来,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 他发现,他只看到了廖嘉珍表面的光环,其实对她是一无所知!原来他捡了个定时炸弹啊! “青阳,你过来一下!” 一道喊声向温青阳传来,但温青阳并没有听到,继续神情恹恹地往前走着。 “温青阳!” 温臣明冲过来一把攥住了温青阳,温青阳这才后知后觉地看着温臣明:“叔父,你找我?” 温臣明将温青阳拖进自己的办公室,将他按住自己的沙发上:“怎么啦?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 温青阳双目茫然地看着温臣明:“叔父,你觉得廖嘉珍这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怎么这么问?出什么事了吗?” 温臣明很不解地看着温青阳。他感到一向性情温和的温青阳,今天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你对廖嘉珍又是怎样一个看法!” 温青阳似笑非笑地看着温臣明,眼里有讥讽,有痛苦,也有期待。 温臣明静静地看了温青阳一会,似在体会他这句话里隐藏的意思。 “怎么,你父亲还反对你跟嘉珍在一起?你很困惑?难受?还是已经动摇了?” 温臣明沉默了片刻,继续道:“感情是自己的事情,如果自己觉得重要,就不必在乎别人的看法,哪怕是自己的父母长辈!” “我觉得嘉珍这个女孩很不错!她知书达礼,人也漂亮,还是响当当的名牌大学的大学生,跟你很相配!你如果因为长辈们迂腐的看法就放弃了她,将来肯定后悔!” 温青阳听了温臣明的话,脸上露出了笑容:“嗯,叔父,我知道了!” 温青阳从温臣明的办公室里出来,人似乎恢复了些理性。 温臣明说的句句在理。廖嘉珍温柔漂亮,知书达礼,千里挑一,十分难得。在八十年代初,大学生还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这么优秀的女孩,配他温青阳,绰绰有余。他还挑剔什么? 廖嘉珍到底像叔父温臣明所说的那样一个美好的存在,还是像温子阳所说的一个狠毒阴险的存在,就看今晚她的行为。 这或许也是他生命的一劫,他不会逃避。 晚上的宴请如期举行。 气氛还相当不错。 两个宴请的主人,廖嘉珍和温青阳周旋在各位朋友之间,不时地会传来一些欢快的嬉笑声。 温青阳对于林丽莎和贺小花而言,算是旧相识的老朋友了,现在成了廖嘉珍的夫婿,自然免不了被她们玩笑。少年時的那些过往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早已烟消云散。 而等晖尔到来時,气氛热烈的同时,她们中自然而然地就分成了两个圈子。 林丽莎和贺小花、梁桓将晖尔包围,各种热切毫不掩饰。 而廖嘉珍同她请来的她的几位同事相聚在一起,只是她的目光会时不时地投向卫晖尔的圈子中去。 似乎想到会被冷落,所以廖嘉珍还请来了几位科室的同事,使自己不至于太被边缘化。 林丽莎和贺小花抢着拥抱晖尔,谁也不愿意落后。晖尔见此,干脆将她们两个同时拥抱在怀里,这样她们三人就抱成了一团。 贺小花:“晖尔,好久不见,想死我了!” 林丽莎:“晖尔,今天要不是为了来见你,我才不赴廖嘉珍的约呢!” “我也是!”贺小花抢着道。 “我也是为了来见你们呀!”晖尔道。 “我们三人真是心意想通啊!”林丽莎道。 “那当然!我们三人是永远心贴心的存在!”贺小花泪盈眼眶。 她们三位好朋友,自从高考后,各自分开,相隔各地,除了通信聊解思念外,这样相聚在一起已经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了。自然开心得不得了。 梁桓坐在一旁,看着这三个疯狂相拥的女孩,傻傻地笑着。 “丽莎,你这次考省城的人民银行通过了吗?什么时候可以调来?” 等三人坐定,晖尔关切地问道。 “已经通过笔试和面试了,估计下月就能调过来吧!”林丽莎淡淡地笑着,一脸地明媚和自信。 直到这个时候,贺小花才真正明白,当初晖尔告诉了她全国将恢复高考的事情,为什么没有特别告诉林丽莎的原因。因为晖尔早就知道林丽莎即使不参加高考,也将会大有作为。 这些年来,林丽莎一边工作,一边坚持学习,她完成了电视大学的课程,取得了大学文凭,这次还考取了省人民银行,很快成为了省人民银行的职员,前途不可限量。 “小花呢?谈恋爱了吗?有心上人了没?”晖尔又对贺小花道。 一向大大咧咧的贺小花同学,被晖尔问起这个问题,难得露出了一份羞涩来:“谈是谈了一个,还不晓得能不能成呢!” “下次带来给我们看看,我们给你把把关!我们贺小花这么可爱的女孩,他要是敢不真诚,敢不珍惜,看我们怎么收拾他!”晖尔笑道。 想当年,卫家镇中学那年一共考取了五名大中专生:晖尔,梁桓,贺小花,还有另外两位别班的同学。贺小花当年虽然考取的是一所师范学校,是中专,那也是千里挑一的。 当年,因为贺小花考取了中专,跳出了农门,家里兴喜若狂,宰杀了家里唯一的一头猪,就像办大喜事一般,亲朋好友热热闹闹地欢送她去上学,好是风光。 现在,贺小花同学成为了县城中学初中部的一名化学老师,妥妥的知识分子一名! “好呀好呀!你们给我把把关!他要是敢对我不好,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贺小花大言不惭道。 三人又笑成了一团。 “对了,梁桓、丽莎,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呀?”贺小花突然问道。 梁桓冷不丁地被问道,有些没反应过来。 “啊?你问我跟丽莎的事?我一切都听丽莎的!” 贺小花:“丽莎呢?” “到时自然会通知你的啦,急什么!”丽莎红着脸道。 “你们两个坏蛋,不声不响地就搞在了一起,居然一直瞒着我!” 贺小花一想到林丽莎和梁桓这个两个人,心里就十分不满。他们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勾搭在了一起,她在面前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还是晖尔告诉她的,你说气不气人。 “晖尔,你跟子阳的婚事近了吧?” 林丽莎懒得去理贺小花这个“怨妇”,将话题移到了晖尔和温子阳的身上。贺小花的果然就看着晖尔道: “是啊是啊,晖尔,你和子阳的好事近了吧?” 晖尔看了她们一眼,再次伸手将林丽莎和贺小花楼在一块,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林丽莎和贺小花听后悄悄点头,接着又抱成了一团。 廖嘉珍的眼睛时不时地投向卫晖尔她们,在心里恨恨道:你们就尽情地乐吧,很快就有你们哭的!你们就等着吧! 晚宴的气氛也分外好。 等菜上齐,廖嘉珍首先起身拿起酒杯,对着晖尔她们道: “今晚,首先谢谢各位好友的到来!在这里,我要当着各位的面向晖尔道歉!过去不懂事,做一些糊涂事,给你带来了一些伤害,希望你原谅我!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就让我们相亲相爱,和睦相处吧!” 廖嘉珍说得很恳切,眼里甚至还闪着泪花。 晖尔也站起身,回道:“如果你的道歉是真诚,我自然会接受!希望你是言从心出,说到做到!” 廖嘉珍飞快地点点头:“我说的句句是心里话!谢谢你愿意原谅我!”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让我们用真心和爱心展望未来!”梁桓也举起杯来。 梁桓充满真诚,他一点也没意思到,一小时后,他将会葬身车祸! 毕竟廖嘉珍是他的亲表妹,他殷切地希望廖嘉珍能改变过去,重新做人,能同晖尔成为亲人。 而林丽莎和贺小花,既然廖嘉珍这般恳切,邀请她们来相聚,她们也想借此机会与晖尔相聚,廖嘉珍能够变好当然好,如果不能变好,她们反正以后也不会跟她有什么来往。无所谓啦。 大家都显得十分欢畅,一一举起杯来,彼此间推杯换盏,很是友好、融洽。 这种友好的气氛让温青阳着迷。廖嘉珍看起来是那么地真诚,那么地坦率,那么地想要弥补自己过去的一切,仿佛在以心换心,想要重新赢得大家的信任和尊重。 而晖尔她们几位朋友,同样是笑脸相迎,推心置腹。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 他多么希望眼前的这一切真诚和美好是真实的啊! 多么希望这份美好能够延续到未来!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 吃完饭,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就要离开了。 廖嘉珍考虑得十分周到,她特意找朋友租来了两辆吉普车,一辆负责送她的那些同事,一辆负责送晖尔和梁桓他们。 而她则坐温青阳的车回家。 将晖尔和梁桓他们几位送上那辆吉普车,廖嘉珍还殷勤地绕到驾驶室那边,想要吩咐司机师傅好好驾驶,将她的几位送到目的地。 “喂,师傅!”廖嘉珍敲着驾驶室的车窗,车窗降落下来,露出了温青阳那张敦厚的面孔。“青阳?怎么是你?那个司机师傅呢?” “那个小王的女朋友来了,向我请假,我答应了!反正我也没事,送一下晖尔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接你!” 温青阳说着,就发动起了车。 “青阳!”廖嘉珍失口喊了声,欲言又止。 “怎么啦?”温青阳看着廖嘉珍道。 廖嘉珍极力镇静自己,脸上露出淡淡地笑容来:“没什么,那你好好开车,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说罢,廖嘉珍向晖尔和梁桓他们招手告别。 温青阳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如果这辆车是将要被撞压的那辆车,即使是他在上面,廖嘉珍也不会改变主意。她这是要连同他一起送往鬼门关啊! 但温青阳表现如常,脚一踏油门,吉普车就往前开去。 刚启动,一辆黑色小车飞快地开了过来,有人向温青阳的车招手。温青阳只好将车停下。 来者是温子阳。 “我来接晖尔他们回家,不劳烦你们了!” 温子阳对温青阳还是那么地一副冷淡。 见子阳来接了,卫晖尔自然下了车,并将梁桓他们喊下了车,一起上了温子阳的小车。 看到他们远去,温青阳并没有下车,而是招呼站在一旁有些发懵的廖嘉珍道:“嘉珍,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廖嘉珍惊醒了过来:“那把这辆车还给小王,我们坐你那辆车回去呀!” “我那辆车出了些问题,开不了啦,就坐这辆吧!”温青阳下车,一把拉住廖嘉珍,将她塞进了车。 温青阳开起这辆车就向前开去。 这个时候的道路虽然不是那么地宽敞,但好在车辆不多,倒也极为通畅。 吉普车才上路没两分钟,廖嘉珍就指着前面的一条路道:“青阳,我们走那条路吧,那条路车子更少,更好开!” 温青阳瞟了廖嘉珍一眼:“这条路是直路,那条路是弯路,怎么能直线不走,走弯路呢?还是这条路好走一些!” 廖嘉珍开始变得有些躁动不安起来,她突然捂着自己的肚子道:“青阳,你快靠边停车吧,我肚子好痛,我要上茅厕了!” 温青阳并没有停车,而是继续往前驾驶着:“这边也找不到茅厕,你还是忍一忍,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温青阳加大油门,飞快地向前开去。 远远地,一辆大型卡车也迎面地向这边快速开来…… “温青阳,你别往前开了!你快拐弯,快拐弯,插别的路!插别的路!” 廖嘉珍失声叫道,同时开始抢夺方向盘。 第151章 温臣明原来是搅乱温家的败类 但温青阳岿然不动,紧握方向盘,向前快速冲去。 本来大路朝天,一车一边。他朝着自己的方向开去,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那辆大型卡车明显不按自己的轨道和方向行驶,就像喝醉了酒的疯子,直楞楞地向吉普车撞来…… 温青阳在卡车快要撞上的前一秒,在廖嘉珍的惨叫声中,猛打方向盘,向一边的人行道上冲去,撞上了一棵树,迫停。 而那辆大卡车斜线冲向了吉普车后面的人行道,被一棵大树迫停…… 三天后。 这天是老太太的七十岁生日。老太太本来就是一个十分低调的人,做生从不大张旗鼓,只是与家人小聚。 但这次,因为家中不幸,温青阳还躺在医院的床上昏迷不醒。老太太就更没有做生的心情了。但毕竟是她七十岁大寿,家中无恙的人都陆续回来看望她。 温臣贤,温臣明,何琴都来了。温子阳就从外面的酒店点了十个菜送上门,想一家人陪老太太好好吃顿饭,去一去老太太近日阴郁的心情。 温青阳还昏迷不醒,但廖嘉珍却只是轻伤。因为掌握了廖嘉珍预谋制造车祸杀人的直接证据,廖嘉珍第二天就被收押,等待审判。 一家子默默吃饭,竟不知说些什么。 大家有一口没一口的地吃着,都有点食不下咽。 看得出,一个个心情沉重,都没法开怀。 晖尔看到,温臣贤的头发一下白了大半。看得出,温青阳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 其实,在子阳的计划中,并没有要温青阳架着廖嘉珍朝大卡车撞去的这个情节。只要将廖嘉珍带上吉普车,朝前开一段时间,试探出廖嘉珍的反应就行了。他们在之前早就派人沿途检查了所有车辆,对停在一边伺机而动的大卡车和司机的情况已经掌握。但温青阳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非得以身试险,才造成了自己深受重伤的境地。 大卡车司机肇事前喝了半瓶白酒,想要用醉驾也逃避事端,但他终究经不起有所准备的温子阳的审问,如实交代了廖嘉珍买凶谋杀的事情。 见大家都心情沉重吃不下东西,老太太端起一杯果汁对大家道:“子阳点了这一桌的菜,大家就不要客气,都吃吧!或许我们开心了,青阳也会开心;青阳一开心了,他就会很快醒来了!” 老太太不愧于为老太太,大风大浪中走过来的人,还是能沉得住气,越是困难的时候,越是坚强。 见老太太都这么说了,温子阳为活跃气氛便带头跟老太太碰杯,吃了起来。 “奶奶说得没错,我们放宽心,青阳就会放宽心,他也会早早地醒来!大家开吃吧!” 这时,温臣明突然将酒杯往桌上一顿,一副痛心疾首道: “你还有心情吃?如今青阳昏迷不醒,温家弄成如今这般境地,都是你温子阳造成的!” 大家一愣,不明白温臣明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但晖尔护夫心切,立即反驳道:“叔父说这话好没道理!廖嘉珍要害人,是子阳教唆的吗?青阳跟廖嘉珍登记结婚,是子阳撮合的吗?造成如今这样的局面,跟子阳有一毛关系吗?我听说,青阳要跟廖嘉珍在一起,家里所有人都反对,唯独叔父你一人极力支持!青阳如今这样,叔父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 温臣明猛地一拍桌子,对晖尔吼道:“你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我看要闭嘴的人是你!”子阳不能容忍任何人对晖尔不敬,他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冷视着温臣明:“都说了,好好地陪老太太吃顿饭,你却在这里信口开河,你究竟想干什么?” 温子阳的声音不高,但掷地有声,怒视温臣明的目光带着寒光。 他从小就跟这个叔父不亲。从孩子清澈的眼神里,是能从细微的神态里就看出谁是对自己好,谁是隐藏着煞气和不怀好意的。但他们之间到一直保持着相安无事的距离,从没有发生过冲突。 但今天温臣明不但明确地毫无道理地攻击他,还敢蔑视晖尔,他就不可能再置身事外了。 “你还敢质问我?”温臣明用冰冷的眼神瞟向温子阳:“廖嘉珍是你姨妈给你认可的未婚妻,是温家早就认可的儿媳妇,如果不是你绝情地拒绝了她的一片真情,选择了卫晖尔,伤了她的心,她又怎么可能会想到报复,又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臣明!你不能这么说子阳!这件事情跟子阳无关!婚姻本来就不能强求,子阳选择谁,是子阳的自由,他没有任何错!”温臣贤有些听不下去,为子阳分辨几句。 “哥!您怎么还帮这个孽子说话!”温臣明似不可思议地看着温臣贤,他愤愤不平道:“他十七年了,都不认你这个父亲!廖家对你有恩,他却不接受廖嘉珍这个未婚妻,他就是一个无情无义不孝之徒,就是一个孽障,是温家的一个祸害!” 温子阳攥紧拳头,就要向温臣明挥去。 “够了!”这时老太太将手中的杯子往桌子上一顿,怒视着温臣明:“臣明你想干什么?你这样无缘无故地攻击子阳是为了什么?子阳跟晖尔相爱是我同意的!你是在攻击子阳,还是在攻击我呢?” 何琴赶忙上前去扶住老太太:“老太太,你老息怒!别跟这些不懂事的晚辈一般见识!温总,你也少说两句!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无意!何况这事,也不能怪子阳!” 何琴嘴里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是在怪温子阳的,如果他当初听她的话,跟廖嘉珍成婚,何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但她不敢表达出自己的这份意思来。因为她极力主张与廖家联姻,已经得罪了温子阳和老太太了,要不是今天是老太太的七十大寿,她是来表达自己善意的,可能老太太还是会将她拒之门外的。所以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我看他今天不是来给我贺生的,还是来搅局的?他就是在无事生非,想要温家不得安宁!”老太太是真生气了。 “老太太说的对!他就是来搅局的!他就是想要搅的温家鸡犬不宁、温家败落,就是他的目的!” 老太太的话还没落音,这时一道轻缓、而掷地有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着这道声音到来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长者。只见他留着一道长长的白胡须,带着一顶瓜皮帽,身着一件黑色的长衫,举着一根文明棍,飘然而至。就像一个云游四方的尊者,又像一位隐世高人。 “外公!” 第一个发现来者身份的是温子阳,他一看来者,就扑了上去抱住了他! “外公,您老还健在,还在人间,真是太好了!” 说着,温子阳的眼睛就红了。 自从卫家镇一别,他们又七年没见了。他都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还在人间游荡? 现在再见,自然是无比惊喜。 “外公!”晖尔的眼睛也湿润了。 “亲家公,你老还活着啊!”老太太也伸出她有些颤抖的手去握何有为的手。 何有为呵呵笑道:“亲家母,没有弄清楚何维的死因,我不敢死啊!” 何琴呆呆地看着何有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扑过来一下抱住了何有为,泪流满面:“爸!爸!原来你还活着!你还活着啊!” 温臣贤也起身声音涩涩的:“岳父大人!” 何有为朝大家一一点头,这才在老太太的安排下在她的身边坐下。 “亲家公,你老还没吃饭吧,一起吃点吧!渴吗?先喝点水!果汁,酒,都可以呀!” 老太太对这个消失了十几年的亲家公,不知如何招待才好。 何有为欠身致谢:“谢谢亲家母!我今天来不是来喝酒的,我是来为我的女儿何维伸冤的!是来保护我外甥温子阳的幸福的!更主要的,是来揪出一直隐藏在温家的一个败类的!” 何有为说着,用眼睛扫了温家人一眼,最后将犀利的目光落在温臣明的身上! “亲家母,就是他!就是这个温臣明!是他害死了我女儿何维!是他害得温家妻离子散!是他搅得温家鸡犬不宁,想要将温家弄得支离破碎的!” 所有人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何有为和温臣明。 何维不是自杀吗? 不是因为温臣贤出轨何维的闺蜜,并生下了温青阳,让何维抓了现场,羞怒交加,才上吊自杀的吗?正是因为这样,温子阳憎恨温臣贤,憎恨温青阳,从此不认自己的父亲和哥哥的吗? 而温臣明,脸上戾气重生,他凶恶地盯着何有为,威胁道:“你这个不明事理的疯老头!你凭什么说是我害死了何维,你有什么证据?胡说八道,我是可以送你进监狱的!” 何有为轻蔑地看着温臣明:“我如果没有证据,今天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亲家母,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外飘流,并不是要做闲云野鹤,人生乐得自在,而是我一直觉得何维死得蹊跷。我要查清女儿的真实死因!所以在我教会了子阳的行医本领后,我就离家出走了……” 何有为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或许是压抑得太久了的缘故,他一讲起来就难以止住。 “您老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当年何维在跟温臣贤谈恋爱時,几分几合,爱情不顺,都是温臣明在其中挑拨的原因。” 何有为给在坐的人们展开了一副极为心酸的画面。 何维很爱温臣贤,温臣贤也很爱何维,两人却因重重原因难以相爱在一起。那时,温臣明对何维道,温臣贤是革命家的后代,而她是地主的子女,她如果跟温臣贤在一起,是会拖累温臣贤,影响温臣贤的前途的,真的爱他,就应该离开他! 何维很痛苦,要跟温臣贤分手。温臣贤不愿意,想要跟何维好好谈谈。 这天,温臣贤约何维见面,何维没有赴约。温臣贤很痛苦,便要何维的闺蜜陈芬芳做何维工作,将何维找来。陈丽芬两边跑,劝不来何维,只好劝温臣贤不要一个人喝闷酒。 “陈丽芬同学,能不能陪我喝杯酒!”这个时候的温臣贤已经醉了。 陈丽芬为了劝温臣贤少喝点早点回去,便陪温臣贤喝了两杯酒。 温臣贤一下就喝倒了,趴在桌子上起不来。陈丽芬无奈,只好搀扶着温臣贤,送他回家。 奇怪的是,陈丽芬才将温臣贤送回家,她也头一晕,昏倒在了温臣贤的房间里; 第二天,陈丽芬发现自己身体**地躺在温臣贤的身边,大为震惊和羞耻,见温臣贤还没有醒来,赶紧悄悄地整理好衣服,悄然离去了。 一个月后,陈丽芬发现自己怀孕了,更是惊慌。她除了与温臣贤的那晚,就没有同任何男人接近过,她觉得,这孩子一定是温臣贤的孩子。 而此时,温臣贤已经和何维复合,陈丽芬无法面对何维,便悄悄地远走他乡。 两年后,未婚的陈丽芬无法养活一岁多的儿子,她决定将这个孩子送回温家。便在一个清晨,悄悄地将这孩子放在了温家的门口。 这个早晨,何维推开自家的门,发现门口有一个篮子,觉得奇怪。她打开篮子一看,发现篮子里居然躺着一个孩子,极为惊讶。 她知道这是个被抛弃的孩子。而此时的何维已经怀孕,她母性泛滥,决定收养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就是温青阳! 不久,何维也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就是温子阳。 温子阳与温青阳从此相依相伴,十分亲密,两人就像亲兄弟一般地长大。 几年过去,以为生活一切平静美好。却一天,陈丽芬遇到了温臣明。 温臣明的手里拥有陈丽芬当年与温臣贤一起喝酒,一起回家,陈丽芬躺在温臣贤怀里衣服不整的照片。他威胁陈丽芬,不答应他做件事,他就要将这些照片曝光给何维看,还要告诉何维,温青阳就是她陈丽芬跟温臣贤生下的野种。 第152章 多年后的真相 陈丽芬十分害怕,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温青阳,她选择了屈从。 何琴是何维的亲妹妹,但这个亲妹妹也悄悄地爱着自己的姐夫温臣贤。 温臣明告诉何琴,其实温臣贤早就背叛了何维,不值得何维去爱了;而他一直深爱何维,只要何维离开温臣贤,他不但会好好爱何维,给何维幸福,他还可以帮何琴赶走陈丽芬,让她如愿得到温臣贤。 何琴鬼迷心窍,竟然答应了温臣明。她觉得,不但自己的姐姐可以重新获得爱情和幸福,她也能获得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 这天,是温臣贤的生日,何琴将何维骗出,说是陪她一起去给温臣贤买生日礼物;而另一边,她却以何维的名义将温臣贤骗到一个招待所,说姐姐有惊喜给他。 温臣贤如约来到这家招待所,在房间里等着何维。却不知什么原因昏睡了过去。 何琴陪着何维给温臣贤购买了生日礼物,回家途中突然对何维说道:“姐姐,姐夫说他在某某招待所308房间等你,有惊喜给你哦!” 何维微微一笑,满心欢喜地就向这家招待所走去。 何维一点也没怀疑温臣贤的惊喜。因为温臣贤是一个浪漫的人,总会时不时地给她制造一些浪漫和惊喜。 等她来到这家招待所,推开308房间時,却发现,温臣贤跟陈丽芬相拥地躺在床上,两人衣服不整…… 何维无比悲愤,一下冲出了招待所。就在她在街头不知走向何方時,遇到了一向关心她的温臣明。 温臣明见何维的脸色很不好,便将她带到一个茶座坐下,关切地问道:“小维,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何维只是无力地摇头,什么话也不说。 “今天不是我哥(温臣贤)的生日么?我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到家里却没见到他!何琴说我哥给你准备了惊喜,跟你在外有约,你见到我哥了么?” 温臣明继续关切地询问着。 但何维还是什么也说。 看到何维这样,温臣明不放心,将她送回了家。 何维脑袋很乱,她无法相信自己今天看到的情形,无法相信与自己感情一直很好的温臣贤会背叛自己。 何维在这家的房间里徘徊,她努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让自己相信温臣贤。 她环视着自己与温臣贤的卧室,看着这间留下许多温馨和爱的房间,无比眷恋。 她的眼睛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别好奇地将它打开,里面是一叠照片! 她将所有照片打开,上面都是温臣贤跟陈丽芬在一起喝酒、在床上的情形。还有,陈丽芬怀抱着幼儿時的温青阳……照片上的日期还是七年前…… 原来,温臣贤七年前就跟陈丽芬在一起了! 原来,温青阳是温臣贤跟陈丽芬生下的孩子! 原来他们欺骗了她这么久! 一个是自己深爱的的丈夫,一个是自己的闺蜜。双重背叛让何维一时没法承受,悲愤之下,她用温臣贤送给她的一条丝巾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何有为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有点说不下去了。 温子阳握着何有为的手,十分地疼惜他。同时,他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仇恨地盯着温臣明! 大家只知道是温臣贤出轨了陈丽芬,且生下了温青阳,让何维抓到了现场,何维才愤而自杀的。 温子阳就是因为这样,从此仇恨温臣贤,仇恨温青阳,怎么也不原谅他们。 但大家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温臣明设计的!温臣贤是被出轨的。原来温臣明才是造成这场悲剧的罪魁祸首! “温臣明,原来是你害死何维的!你这个混蛋!” 温臣贤悲痛欲绝,一向儒雅的他用力地给了温臣明一拳。 何琴低着头,身体瑟瑟发抖地坐在一边。她也没有料到何维会自杀,她和温臣明的设计,只是想要让何维离开温臣贤。 温臣明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罪过。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朝何有为吼道:“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就闭上你这张的臭嘴!你这个死老头!” 温子阳冲过去就给了温臣明一拳:“你敢对我外公不敬,我现在就在这里削了你,你信不信?” 何有为朝温臣明嘲笑道:“要证据?我当然有证据!陈丽芬,你进来吧!” 随着何有为的声音的落下,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女子低头走进来。 陈丽芬进来后,朝温老太太鞠了一躬,然后,双眼含泪地站在何有为的身后。 她向在场的所有人述说了温臣明是如何威胁她,要曝光她的儿子温青阳的身份,让她跟温臣贤摊牌,要回自己儿子。谁知,她被温臣明迷昏,送到了温臣贤招待所的床上,让到来的何维看到招待所里的那一幕…… “温臣明,你想拆散何维和温臣贤,好占有何维,却没想到逼死了何维!你就一直恨温臣贤,一直恨温青阳,恨温家。你举报温臣贤,让他被打成了右,派,让温青阳下放到一个穷山恶水,差点死在那里……如果不是老太太的你无力撼动,如果不是老太太将温青阳召回,温青阳可能那一次就死于非命了……” “但你从没有想过要放过温家!自从国家拨乱反正,温臣贤和子阳都回了城,子阳还考上了大学,你却一刻也没有放弃如何搞乱温家,如何让温青阳和温子阳相互残杀……你设法取得了温青阳和廖嘉珍的信任,利用廖嘉珍对子阳的不满,怂恿温青阳娶廖嘉珍,制造家族关系的混乱,并极力挑拨关系,制造仇恨……最终造成了温青阳如今生死未卜的局面!” 这一切让老太太和温臣贤他们极为震撼。他们没想到,温家如今这局面居然也是温臣明一手造成的!这么多年来,温臣明对温家做了这么多的坏事,他怎么这么恨温家啊! 只有陈丽芬,想到自己的儿子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一个人压抑地抽泣着。 温臣明见自己完全被何有为揭穿了,他知道自己在温家再也隐瞒不下去了,死猪不怕开水烫,十分嚣张道: “死老头一派胡言!即使我就是你胡说的这样,是温家的一个祸害,干尽了坏事,那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又不是我安排廖嘉珍去杀人的,又不是我让温青阳去撞车的,是他自己找死,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连法律都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去气死好了!” 温臣明的话还没说完,已经被温子阳一脚踹倒在地,温子阳地拳头像雨点一样地落在了温臣明的身上…… 这个人虽然跟他不亲,但他从没将他看成是一个坏人,一直还将他当成自己的叔父,给予应有的尊重。没想到,这个坏蛋,不但害死了他的母亲,还一直在祸害温家,还这么地嚣张,敢对他外公吼……温子阳怎么能够忍下这口气? “子阳,你回来!不要弄脏了你的手!”老太太喝道。 这种人上天一定会惩罚他的,不需要我们去动手! 老太太其实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她从小百般呵护地将他养大,居然成了农夫和蛇的翻版。 但她不想在这种人渣面前,失了自己的威仪。 温子阳被晖尔拉开,何有为也轻轻地拍了拍温子阳地手臂,意示他不要被这种人气坏自己的身体。他轻声一笑,对嘴角流血的温臣明道: “温臣明,你这么一次次地将温青阳推入险境,想要他的命,你一定想不到,温青阳其实就是你的亲生儿子吧!” 何有为的这一句话如同晴空霹雳,将室内的所有人都震懵了! 老太太惊疑地看着何有为,这是怎么回事?温青阳不是温臣贤的儿子么? 温臣贤也难以置信,他也以为是自己醉酒的那晚,神志不清地强占了陈丽芬,才有了温青阳的。怎么就成了温臣明的儿子了呢? 而温子阳,就是以为温青阳是害死了自己母亲的陈丽芬与温臣贤的儿子,他才将怒火和仇恨烧到了温青阳的身上,不再跟他往来的。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温臣明也呆住了。他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何有为说着,将两份亲子鉴定丢在了温臣明的面前。 一份是温青阳与温臣贤的亲子鉴定,结果为非血缘关系; 一份是温青阳与温臣明的亲子鉴定,结果为亲生血缘关系。 连陈丽芬也不敢相信会是这样一种结果。她又惊讶、又痛楚、又迷茫地看着何有为,眼里满是不信和屈辱。 “为什么是这样一种情况,只有温臣明自己最清楚!”何有为无比讽刺道。 温臣明看着那两份亲子鉴定,看着看着,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想起来来,在他第一次设计将陈丽芬弄到醉得神志不清的温臣贤的床上后,他悄悄地潜入温臣贤的房里,为的是要拍下温臣贤与陈丽芬同床共枕的证据,好日后向何维告状,好拆散何维和温臣贤。等他将他需要的证据都拍下来后,看到被他摆弄后衣服不整的陈丽芬,他突然色心顿起,就地办了陈丽芬才离去…… 没想到温青阳居然是他的亲生儿子!而他一直想要将温青阳置于死地! 老天真是太讽刺了! 温臣明觉得老天真的是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狠狠地践踏着他的尊严和灵魂! “在这件事上,温臣贤是清白的,我们都错怪他了!可惜了我的女儿何维,她死得太冤了!”何有为痛心道。 “哇呜……” 陈丽芬一直以为温青阳是温臣贤的儿子,她即使是个受害者,她也毫无怨言。如今这般,她居然是被温臣明玷污后生下的那个孩子,她受不了这种屈辱,一个人痛哭失声地跑了出去。 陈丽芬跑出去后,屋里又传来了另一道痛彻心扉的痛哭声! 这个嚎啕痛哭的人是温臣贤。他一直以为他醉酒后神志不清地上了陈丽芬,做了对不起何维的事,才犯下了大错…… 原来,他从小养大的儿子并不是他的儿子! 而他亲生的儿子却不让他这个爹! 原来他什么也没做错,他只是被人算计了,他只是被出轨了! 何维死得好冤枉啊! 他们原本亲亲爱爱的一个家,最后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他好冤,好痛啊…… 一直让自己稳重冷静的老太太还是没能扛住,突犯心绞痛,连夜被送进医院抢救…… 温臣明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而是她战友的孩子。温臣明的父亲牺牲后,母亲张蔷叛变后被杀,她心疼这个孩子,将他收养,取名为温臣明。 她视温臣明为己出,从没有慢待过这个孩子,让他与温臣贤一起长大…… 其实,这些年来温家接连出事,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温臣明。但她还是尽量容忍和克制,希望他能懂得珍惜。可是结果又怎样呢? 老太太想不通,她满心的爱却养出一个白眼狼;她不明白,被她用心呵护长大的温臣明,为什么会这么地恨她,恨温家?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老太太病危引来了一干人的愧疚和不安。 何有为怪自己不够冷静,不该在老太太的生日宴上当众揪出温臣明。他应该找一个适当时机,再公开温臣明的事情,不该让老太太受到刺激。 温子阳也很后悔。他不该那么冲动,不该几次当着老太太的面去揍人,不该刺激老太太。他怎么会那么暴力? 温臣贤也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他作为老太太唯一的儿子,关键时候只沉迷于自己的伤感,只顾自己悲伤难过,没有控制事态的发展,没有保护好老太太。他真是不配为人子! 何琴不敢再出现在这里了,她为了一己私欲,被温臣明利用,害死了自己的姐姐,也害惨了温臣贤和温子阳,她感到无比地羞耻,感到无脸见人。她以后是再也没有脸出现在温家人的面前了。 一干人满怀愧疚,等在抢救室门外,等待着老太太的消息。 第153章 老太太的心思 要是老太太这次有事,他们谁也不会原来自己。 温家上下笼罩在一片沉郁中。 温臣贤作为温家的长子,作为温家集团的掌舵人,在面对温臣明的背叛、温青阳的昏迷不醒的情况下,他也无暇顾及公司事物,只是将公司的一切暂时托付给了另一位常务副总经理,自己则日日夜夜守在医院,守在老太太的身边。 在所有人的焦虑和期盼中,两天后的傍晚,老太太终于醒了! 老太太看着自己病床边的一干人,目光有些迷茫:她这是在哪儿呢? “老太太,您终于醒了!”何有为既感动,又沉重:“您老要是再不醒来,我也准备到马克思那里请罪去了!” 老太太微微而笑:“亲家公,你老还可得好好活着,马克思不会见你的呢!” “妈!您老饿了吗?想吃点什么?我去帮你买!”温臣贤含泪攥着老太太的手,自己的手却抖得厉害。 “好吧,我就想吃些皮蛋熟肉粥,你去弄些来吧!”老太太也不客气,朝他点点头。 老太太的视线终于落在了温子阳的身上,温子阳的眼泪簌簌而下:“奶奶,您吓死孙儿了!” 老太太笑着看着温子阳:“奶奶从小是怎样对你讲的?男孩有泪不轻弹!好孩子,不要哭,奶奶不是好好的嘛!” “奶奶,您以后不能这样吓唬孙儿了!您这样调皮一点可也不好玩!您知不知道啊!”温子阳眼蓄泪光,笑道。 “对了,我在这里躺了多久了?”老太太想起了什么。 “奶奶,您在这里昏迷了两天两夜了!”温子阳道。 “两天两夜?”老太太沉吟道。“呀,那今天不是18号,不是你跟晖尔举行婚礼的日子么?子阳,你怎么还守在这里呀?你怎么不去陪你的新娘子,不去陪那些亲朋好友呀?” 温子阳都不知如何对回答这个爱操心的老太太!自己都这样了,还操心着他的婚事! “奶奶,我已经将我的婚礼推迟了!” “为什么呀?你都已经通知大家了呀!” “我的婚礼一定要有我亲爱的奶奶到场祝福的!要是奶奶不能参加,那还有什么意义?”子阳说着,就有些哽咽了。 “傻!奶奶不管是在天上还是人间,都会为你祝福的!”老太太爱怜地抚摸着温子阳的头。“你这样无故推迟,大家该会担心了!” “不会的,奶奶!当大家看到我光彩照人的漂亮奶奶出现在我的婚礼现场時,那才是大家最赏心悦目的事!也是我和晖尔感到最幸福的事!” “好,奶奶答应你!” 这时,温臣贤买回了皮蛋瘦肉粥:“妈,正好不烫了,您趁热吃点!” 温臣贤坐在老太太的床边,一勺一勺地喂着老太太。 老太太吃了几口,突然问道:“青阳呢?他醒来了么?” 虽然,温青阳变成了温臣明的儿子,但他毕竟喊了温臣贤二十几年的爸爸,喊了老太太二十几年的奶奶,他们早就将他看成自己的孙儿了。关心他的心是不会改变的。 “还没有呢,奶奶!”温子阳沉声回道。 “子阳,你有时间就去看看青阳吧!青阳是无辜的,他本性纯良,跟温臣明是不一样!”老太太嘱咐道。 “好的,奶奶,我一会就去看他!”温子阳点头。 一会儿,晖尔也过来看望老太太。 子阳悄悄告诉老太太,之所以没允许晖尔日日夜夜守在这里,是因为晖尔有喜了。 老太太一听,果然欢喜得不行,身体上什么不舒服都没有了! 她握着晖尔的手道: “这是奶奶听到的最开心的事了!你太棒了晖尔!你是我们温家的福星!谢谢你啊!” 说得晖尔很不好意思。 “子阳,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快陪晖尔回家休息呀!晖尔现在娇贵着呢,可不能在医院里待着!”老太太连忙赶温子阳和晖尔走。 子阳只好带着晖尔告辞。 与老太太住院楼相隔的第三栋楼,就是温青阳的病房所在的大楼。晖尔看到那座大楼,对子阳道:“我们去看看青阳吧!” 温子阳点点头。 其实,在三天前老太太生日的那天旁晚,温子阳就来看过温青阳。 得知温青阳是温臣明和陈丽芬所生的儿子,温子阳之前对温青阳的所有冤仇都一下烟消云散。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在他七岁发现自己的母亲是被陈丽芬和温臣贤所害,他就对温臣贤和陈丽芬充满了仇恨,连同陈丽芬的儿子温青阳。这股仇恨来势汹涌,恨得彻彻底底。 虽然他知道温青阳没做错什么,但他就是恨!谁要他是陈丽芬的儿子呢! 有时候,恨一个人完完整整;不恨了,这恨也消失得彻彻底底,不留痕迹。 当他得知温青阳是温臣明的儿子后,他的心里一下对温青阳充满了怜悯。 这人真可怜!他居然是温臣明的儿子!他一下失去了他原来的家,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奶奶,失去温家大少爷的位置! 更主要的,他一下成为了被所有人唾弃的坏蛋温臣明的儿子! 那时,他对温青阳一下就没有恨了,他心里涌上了许多怜悯、同情、歉疚,还有温情的东西。他突然想去看看温青阳!他想告诉温青阳,他还有他,只要他不嫌弃,他会继续跟他做兄弟的!别人都可以抛弃他,但他不会抛弃他的! 这些天,他的脑海里涌上了许多他们儿童時在一起的时光。 小时候,温子阳总会追在温青阳的屁股后面喊着哥哥。 温青阳从小就长得虎头虎脑,很结实。温子阳要是摔倒了,哪里磕着了碰着了,温青阳就会伸出他胖乎乎的小手帮他这里揉揉,哪里捏捏,嘴里还会碎碎念:“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又碰着了!”弄得温子阳很舒服。 温子阳还常会偷懒,时不时地让温青阳抱他,背他。 到了外面,因为温青阳的块头大,一副很有力量的样子,谁也不敢欺负温子阳。温青阳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温青阳就成了他的免费保镖。 他们儿童時的时光真的是两小无猜,相亲相爱。如果没有发生他七岁時的那场悲剧,他毫不怀疑,他与温青阳绝对是亲密无间的兄弟。跟亲兄弟没有区别。 温子阳和晖尔到达温青阳的病房時,温青阳还是那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医生说,他什么时候能苏醒,无法预估, 温子阳便坐在温青阳的床边,仔细地打量着他。温青阳脑袋还包裹着白色纱布,面色苍白,人消瘦了不少。 他抓住温青阳的手,道:“你为什么还不醒来啊?怎么啦,经历一次挫折就对整个世界失望了?想当逃兵吗?告诉你温青阳,如果是因为那个廖嘉珍,你就对这个世界失望了,就不想活下去了,那我真的鄙视你!你不想要奶奶了吗?不想要温臣贤这个父亲了吗?不想要我这个逗你烦的兄弟了吗?温青阳!你给我听着,你快点给我醒过来!不管这个世界如何地残酷,我,温子阳,永远都是你的兄弟!永远都愿意陪你走下去!” 见温青阳还是那么地安静,不愠不喜,不悲不怜,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子阳,我们走吧!改天再来看他吧!”晖尔叹息道。 温子阳只好轻轻放开温青阳的手,叹了口气,拥着晖尔走出了病房。 他们没有看到,温青阳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走出医院,晖尔心情还有些沉郁。不无内疚道: “咦,看到青阳这样,我有点后悔没听你的话!或许当初我应该如你所说的,将梁桓他们接到我们这里来,不接受廖嘉珍的什么宴请,就不会出现这个局面了!我觉得自己还是太任性了!温青阳这样,都是我的错!” 温子阳一下将晖尔楼进怀里,认真地看着她道:“不准这样想哦!” “你那有错了?你什么也没做错!明白吗?我本来什么安排好了,只让温青阳试探一下、吓一下廖嘉珍就行了,哪知道这个犟人,非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个不怪你!听到了吗?” 温子阳自从得知晖尔怀有宝宝后,总是小心翼翼,生怕有任何事引起她的情绪波动。 “好,我知道了!”晖尔不想让子阳担心,听话的点着头。“看来青阳对廖嘉珍用情很深,才会这样!” 温子阳有点恨恨道:“我看温青阳就是个大笨蛋!” “希望青阳能够快点醒来!”晖尔叹息道。 温子阳心里也是这么期待的,但他并没有言语。有时,语言显得是那么地无力苍白。 “对了,子阳,我们改天请父亲吃餐饭吧,当面给他赔礼道歉!现在真相大白了,你怎么还对他那么冷淡?这样不好吧!父亲也是个受害者!”晖尔又道。 温子阳这次终于说话了,但还是气不平:“我气他的不是他做错了什么,而是他作为一个男人,居然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几次让人陷害,真的难以原谅!” “好了,老公!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如今也真相大白了,你就不要再责怪父亲了!他也挺可怜的!”晖尔央求道。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考虑考虑!”温子阳道。 “不是考虑,是一定!父亲孤苦了这么多年,即使有错,也早已抵消了所有!而我们做儿女的,最要避免的,是不要出现那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情况,那会遗恨终身的!”晖尔认真道。 “好好,我知道了!” 温子阳将晖尔楼进怀里,终于畅快地答应了。 现在的晖尔就是他的女王,他不会让她有任何不快的。 ……这是晖尔的华丽分割线…… 温子阳带着晖尔离开病房時,老太太停止了喝粥,看着温臣贤道: “臣贤,温臣明现在是一种什么状况?他还在公司吗?” 温臣贤将粥碗放到一边,恭敬地回道:“他已经不在公司了,您老生日宴请那天,我回去后就解除了他的公司总经理职务!想到他这么多年来对我们温家的不怀好意,我让审计审计了他任总经理这一年来的财务情况,发现他在暗地里转移公司的财产,已经报案让他收监了!” 想到温臣明害死了何维,对温家的蓄意伤害,温臣贤就恨不能吃温臣明的肉,喝温臣明的血。 温臣明不是说何有为所揭发的,都是主观臆断,都没有证据吗?连法律都惩罚不了他吗?那好,他就用另一种方式将他送进监狱,让他接受惩罚! 老太太没有再问,只是叹了口气:“我对他视如己出,他却只想毁了温家。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是这样?” “妈,您老就不要再想这些了,安心地养好自己地身体!一切交给我好了。自作孽不可活!一个做了那么多坏事地人,他的报应来了!” 老太太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关心地看着温臣贤:“你跟子阳还没和好吗?” “没事的,妈,我们会和好的!毕竟那些事情给子阳的伤害太大了,我没有保护好他妈妈,他不原谅也是可以理解的。给我们一些时间吧!”温臣贤道。 “子阳还小,不懂事,你这个做父亲的,就不能主动点?”老太太道。 “好的,妈,我会去主动求和解的,您放心吧!” 老太太觉得自己身体好转后,就要求出院回家休养。温臣贤拗不过,只好同意。 第二天,温臣贤给老太太办好了出院手续,将老太太送回家安顿好,他正要回公司時,接到了晖尔打来的电话: “晖尔,你打我电话,有事吗?” 晖尔:“爸,您今天中午有时间吗?我和子阳想请您一起吃个饭,给爸当面认个错!” 温臣贤顿时一愣,心脏突然突突突地跳的厉害。 “我有时间!你们请我,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温臣贤的声音有些发颤。 晖尔:“好!爸,就在锦辉饭店!那我们中午见!” 第154章 卫中新石湘蓉突访 晖尔怎么听到温臣贤的声音里有压抑的哽咽声? 温臣贤大概盼着一天已经很久了,当这一天终于到来時,他可能难掩激动吧。 晖尔也不禁为之叹息。 曾经的悲剧给子阳和温臣贤都是极大的伤害啊! 希望他们父子相认后,再也没有间隙。 晖尔放下电话,就要去锦辉饭店订包间、安排菜系。 “订餐的事情我去,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别乱跑!”温子阳自然是怕累着她了,不准她轻易出门。 晖尔无奈,只好服从子阳的安排。 就让他去吧。让他亲自去安排今天中午与温臣贤的聚餐,一定也是别有感动吧。 温子阳刚出门一会,房门就被敲响了。 晖尔心里质疑:这会是谁呢? 便起身去开门。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呀!” 晖尔看到站在门口的石湘蓉和卫中新,无比惊喜,一下就扑上去抱住了石湘蓉。 “快!快请进!” 石湘蓉和卫中新进门后,就仔细地打量着屋里的情况,和晖尔的面容。 “晖尔,你还好吧?”卫中新问道。 晖尔又从石湘蓉的怀里扑到卫中新的怀里,给了卫中新一个大大的拥抱! “爸,我挺好的呀!” 石湘蓉:“你和子阳的婚礼突然推迟了,我和你爸不放心,今天特意过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爸、妈,不好意思呀,让你们担心了!”卫晖尔不无愧疚道。“推迟婚礼不是我和子阳有什么事,而是因为子阳的奶奶病危,一直在医院抢救,在这个时候我们还举行婚礼就有点不妥了,也没有心情呀,就决定推迟了!” “这样啊!”卫中新和石湘蓉心里仿佛有一块石头落地了,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以为晖尔跟子阳的感情出了问题呢。所以就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那现在老太太的情况好些了吗?”卫中新和石湘蓉的心情又紧张了起来。 “奶奶的身体已经好转了,今天都办理出院了呢!”晖尔笑道。 卫中新和石湘蓉也明显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太好了!我们也应该去看看老太太!” 晖尔:“那这样吧,爸,妈,你们先休息一下,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午休后,我陪你们一起去看老太太!” “行!”卫中新点点头。 紧张的心情一旦平息,晖尔在卫中新和石湘蓉的面前就变得有任意妄为。她一手搂着石湘蓉的手臂,一手抱着卫中新的手臂,撒娇道: “爸,妈,你们怎么不带朝辉、海辉他们来呀!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这些年,晖尔与卫中新石湘蓉他们虽然只相隔在两座城市里,距离并不是很遥远,但由于她与子阳一有时间就去支边,或是忙绿他们的诊所,她与家人的相聚也就只限于一年一度的春节了。所以相聚的时间十分有限,就难免不想念了。 “我跟你爸过来是担心你和子阳的情况,带他们过来干嘛?又不是来打架讲人多!”石湘蓉嗔怪道。 “我想他们嘛!”晖尔撒娇道。 “他们都长高了不少。海辉身高已经超过你妈了,朝辉的个子跟我差不多了!”卫中新不无骄傲道:“这两个小东西不大让人操心,学习很自觉。海辉的成绩一直是年级的第一名,朝辉也在前几名!” “他们都是爸妈生的嘛,当然优秀啦!”晖尔趁机拍马屁。 这时温子阳开门进来了。他看到坐在晖尔身边的卫中新和石湘蓉,略感意外: “爸,妈,您们来了!” 卫中新起身笑笑,同温子阳握手:“我们来看看你和晖尔!” 温子阳何等聪敏,当然明白他们的来意:“让爸爸妈妈担心了!实在对不起!不过请你们放心,我跟晖尔都很好!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好好照顾晖尔的!” 卫中新笑了:“好,这样我们就放心了!” “晖尔,那我们陪爸妈一起去用餐吧,我都安排好了!”温子阳看着晖尔道。 晖尔:“好的!爸,妈,那我们走吧!去饭店!” 石湘蓉看了看卫中新:“去饭店?多浪费呀,还是在家里随便做点什么吧,我下厨!” 尽管也已经参加了工作,家里条件已经改善了不少,但石湘蓉还是那么地节俭,舍不得多浪费一分钱。 “妈,今天中午我们原本是要与子阳父亲聚餐的,你们赶巧了,当然就一起啦!”晖尔解释道。 卫中新一听这样,便道:“这样我们不是可以见到亲家了?好哇!这样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石湘蓉一听,便笑笑,不再说什么。 他们一行到了饭店時,温臣贤还每到。子阳招来服务员,又加了两个菜。 温臣贤从自己的小车上下来。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有点紧张。 他已经十七年没与温子阳父子相认了。或者说,是温子阳十七年没有认可他这个父亲了。这次晖尔说中午想请他吃餐饭,他们要当面向他认错。“他们”是指她和温子阳么? 子阳终于愿意认他这个父亲了? 温臣贤十分激动。 他是多么地盼着这一天,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時,他又有各种担心,害怕。不知道一会他们父子想见時,又会是怎样一个情形? 真的会所有怨恨一扫而光,他们父子间再也没有隔阂了吗? 还是,他们的相见依然会炮火纷飞,不欢而散? 温臣贤在饭店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包间前,服务员敲了敲门,再轻轻地推开门,对温臣贤做了个请的动作: “先生,您请进!” 温臣贤做了个深呼吸,迈步走了进去。 温臣贤发现包间里已经坐着好几位客人,不由一愣:不是说,只请了他吗?怎么还会有别的客人? 温臣贤进来,包间里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晖尔悄悄地推了推温子阳。 温子阳虽还有些抵触,但并没有表现的很明显。他顿了顿,走到温臣贤的面前,道: “爸!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岳父岳母卫中新和石湘蓉!爸、妈,这位是我父亲温臣贤!” “哦,亲家、亲家母,见到你们很高兴!”温臣贤一愣,走上前去。 “亲家,我们也很高兴见到你啊!” 卫中新上前握住了温臣贤的手。石湘蓉也同温臣贤握了手。 他们曾在卫家镇時,就知道彼此,但从来没有面对面地同对方相认过。也没有想过他们有一天会成为亲家。 晖尔见他们彼此招呼过后,便将温臣贤扶到温子阳和卫中新之间的位置上坐下:“爸,您请坐!” 这时菜也上来了,是八个菜,山珍海味,荤素搭配,可见温子阳为今天的这次聚餐是费了心思的。 温子阳见菜上齐了,他主动给温臣贤和卫中新、石湘蓉倒上酒,端起杯子对卫中新石湘蓉道: “爸爸、妈妈,欢迎你们今天的到来!” 他们碰杯喝酒。 卫中新道:“子阳不必客气!我们也不是外人,都是一家人,就随便点!” 温子阳又端着起身对温臣贤道:“爸!过去我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您原谅!” 温臣贤的鼻子一下充满了酸楚,他压抑着自己的哽咽,道:“爸爸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是爸对不起你!” 晖尔赶紧端起自己面前的果汁道:“爸,我同子阳敬您!” “哎,哎,好孩子,爸爸也谢谢你们!”温臣贤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头一仰,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亲家,我和我妻子也敬你!”卫中新和石湘蓉也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温臣贤再赶紧端起自己的酒杯,同卫中新和石湘蓉一一碰杯:“谢谢两位亲家!我更要敬你们俩,你们培养出晖尔这么优秀的孩子,成为了我们温家的儿媳妇,真是我们温家的大幸!” …… 在这场推杯换盏中,温臣贤和温子阳父子间的坚冰不知不觉间早已消融;而他们原本担心的那种坚硬和尴尬也没有出现。一切显得是那么地自然而然,仿佛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那十七年的隔阂,根本就不曾有过那些难以消散的仇恨。 本就是一场误会,血浓于水。两个曾深受其害的父子,依然还爱着彼此。 或许,他们本就一直在爱着对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和情绪,用尖苛和漠视掩盖那份柔软和温情。如今雨过天晴,分外美好。 真的要感谢卫中新和石湘蓉的到来,让这场父子相认,变得自然顺畅了许多,掩去了许多的沉重和悲情。 得知卫中新他们要去看望老太太,温臣贤决定用自己的小车送他们去。但子阳的意思,老太太有午睡的习惯,不便去早了,让温臣贤去做他的事去。 公司的事情的确不少,温臣贤也就没有再坚持了。 待下午三点,温子阳陪着卫中新一行去看望老太太。 “呀,亲家来了,快请!快请!”老太太听到梅姨的通告,十分高兴。 老太太一头银发,皮肤白皙,一身紫色的旗袍,气质高贵,非常漂亮。让人一见就分外景仰。 “前辈,您好,中新很高兴又见到您!”卫中新还是恭敬地喊着前辈。 “老太太!久仰久仰啊!今天见到您太高兴了!” 石湘蓉见到老太太,也肃然起敬,不自觉就变得文绉绉起来。 老太太呵呵大笑,一一握着卫中新和石湘蓉的手,和蔼可亲: “你们坐!随便一点!就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一样!” 石湘蓉一下就感觉到了来自老太太的温暖。这样一个功勋卓越的革命前辈,人居然这么和气,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都没有,真令人敬佩。 “老人家,听子阳和晖尔说,您老前段时间在住院,一定要多保重身体啊!”石湘蓉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老太太微笑地点着头:“谢谢!谢谢你们来看我!我会注意的!” 老太太接着道:“我很高兴见到你们!我要感谢你们,将晖尔这么优秀的孩子送到了我身边!子阳能够娶到晖尔,真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晖尔微笑地看着子阳:是你两辈子修来的福气哦! “是我家晖尔有福气,能够找到子阳这么好的孩子!还有像您这样可敬的长辈!”石湘蓉由衷道。 晖尔惊讶地看着石湘蓉。她怎么从来没发现一向朴素无华的石湘蓉,怎么这么会拍马屁? 人不可貌相。 有些人一定要在特定的环境下,才会表现出非凡的一面来。 比如现在的石湘蓉。 见面的气氛特别好,就像久未见面的亲人今日重逢,又亲切,又温暖。 晖尔怕累着老太太,就提示卫中新和石湘蓉该告辞了。 石湘蓉和卫中新只好告辞:“老太太,那我们改次再来看您!” “这里随时欢迎你们!” 老太太有梅姨搀扶着,看着卫中新一行出门。 石湘蓉还有些依依不舍:“子阳,你奶奶一看就是个很不一般的老太太。她戎马生涯一生,功勋卓越,是我们国家和民族的财富,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晖尔又是一惊。 石湘蓉的思想境界原来这么高? 今天的石湘蓉真让她刮目相看! 他们一行刚刚走出院子大门,就传来了梅姨匆忙跑来的脚步声:“子阳少爷!子阳少爷!刚刚医院来电话了,温青阳醒了!温青阳指名想见你!” “哦,我知道了!谢谢梅姨!”温子阳表情平静。 石湘蓉:“怎么?温青阳也住院了?那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石湘蓉对温青阳的印象是很不错的。想当年,朝辉的脚做手术,出院时,还是温青阳用吉普车将她们娘两直接送回卫家镇的呢。这个事情,她一直记得。 “妈,爸,你们先与晖尔一起回家!晖尔现在需要多休息,不能到处跑的,我一个人先去医院看看再说!” 温子阳见石湘蓉说要去医院看望温青阳,特意这么嘱咐道。 石湘蓉听温子阳这么一说,一下紧张起来:“怎么了?晖尔需要多休息,是晖尔病了么?” “没有妈,我没事!”晖尔掩饰道。 第155章 温青阳苏醒 子阳怕晖尔不听话,又不想让石湘蓉和卫中新担心,便如实说道:“妈,晖尔怀孕了!” “啊?晖尔怀孕了?这真是个好消息!”石湘蓉一下喜笑颜开起来:“子阳说得对,这个时候真的不能乱跑!回家!赶紧回家!不要到处乱跑!” 晖尔顿时哭笑不得:她哪里就到处乱跑了?她还不能随意走动了? 但石湘蓉自从知道了晖尔怀孕后,就开始限制晖尔的自由了。她一把挽住晖尔的手,搭了一辆车就直接回家了。 下车時,石湘蓉还吩咐卫中新去超市购买几样有利于孕妇的菜:鲤鱼呀,猪骨头呀,虾仁啦和水果,自己则搀着晖尔回家,生怕有什么闪失。 晖尔推开石湘蓉的手,不满道:“妈,我自己走就行了!我又没哪里不舒服,又不是七老八十,搀着走?至于嘛!” “现在可不能掉以轻心,可得小心啦!”石湘蓉再次抱住晖尔的手臂。 晖尔苦笑不得:“妈,至于嘛!你过去怀我们三姐弟時,还要天天出去干活,也没有出任何问题呀!你生海辉時,还是我给你剪的脐带呢!怎么到我这里了,你就这么紧张了?我能照顾自己,不用这么紧张!” 那时,石湘蓉怀晖尔姐弟三个時,卫中新在部队,不能照顾石湘蓉,自始至终都是石湘蓉个人面对。 那时,生活拮据,吃不上肉,连饭都吃不饱,石湘蓉每天还得下地干活,哪有什么休息时间? 生海辉時,是在深夜。可能是为了不在深夜惊动别人,而与石娥英也距离较远,石湘蓉决定靠自己。 那时晖尔才十岁,深夜她看到石湘蓉大着肚子起了床,烧了一壶开水,将一把剪刀和几块毛巾放到开水里消毒,又将一些包裹婴儿的小衣服和小被子放在床头,最后将一张防止浸透的朔料布铺在床上,朔料布上再铺上一块干净的旧布和一叠卫生纸,再躺在上面。 躺下不到十分钟,石湘蓉就生下了海辉。随着海辉的哇哇大哭,石湘蓉对晖尔道:“晖尔,你去拿剪刀来!” 小晖尔有些紧张,她飞快下床,跑去将剪刀取来。 石湘蓉又道:“晖尔,帮妈妈剪掉那个脐带!” 晖尔在石湘蓉的指导下,战战兢兢地剪下那根脐带。 “晖尔,帮妈妈把毛巾拿来!” 晖尔又飞快地跑去拿毛巾,递给石湘蓉。 她看到石湘蓉用毛巾擦干小海辉的身子,用小被子包好她放在一边,又用卫生纸盒毛巾擦干自己的身子,穿好裤子,再取下原来铺在床上的朔料布和上面已经红色的羊水浸透的卫生纸,团在一起丢在一边的地上,才疲惫地躺下…… 那一晚的情景,在晖尔脑袋里挥之不去。即使是前一世的事情,晖尔依然记忆犹新。 从那时起,晖尔觉得石湘蓉好伟大,好了不起,从此想要让自己长大有出息,以后能好好照顾石湘蓉和弟弟妹妹。 如果在前一世,晖尔不会想着让自己这么早就结婚生子的,但这一世不同,她能够与子阳再续前缘,相爱在一起,她就格外珍惜。 人生无常。能爱,就好好地爱;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好好地在一起;能生孩子,就早点生孩子。不想再有任何地错过了! 回到家,石湘蓉就着手给晖尔准备什么好吃的,给她煲补汤,各种忙绿。 晖尔完全不能接受,她将石湘蓉拉到沙发上坐下:“妈,你就歇一会吧!顺其自然,顺其自然好了!你就把我当成当年的你好了,什么也不用管!” “你能是我么?你现在可金贵着了!”石湘蓉嗔怪地看着晖尔道。 在一个母亲眼里,儿女永远都是她的心肝宝贝吧。 “对了,妈,我八奶奶八爷爷可好?还有我奶奶、大叔叔、小叔叔、舅舅、大姨、小姑姑,他们都好吗?” 晖尔已经有好几年没去卫家镇了,她除了偶尔会给大叔叔和小叔叔写封信,问候一下家里的情况,别的就都靠从石湘蓉和卫中新这里了解情况了。 石湘蓉的思路终于被晖尔转移了过来,开始讲述起家里亲人的一些情况来。 “你八奶奶和八爷爷现在很健康,你小叔叔也结婚了,小叔娘人很贤惠,里里外外一把手;你奶奶呢也挺好的,现在要帮忙给大叔叔带两个孙子,人也没得清闲吧!” 石湘蓉道。 “你大姨也在帮你亦凡哥哥带孩子;小姑姑呢,情况好多了,孩子们都大了,做事有帮手了。现在,田土都已分到户了,虽然生活还很清苦,但起码能吃饱肚子了吧!” “你舅舅呢,目前生活到没有太多问题,就是两个孩子都不会读书,石东梅跟海辉一样大,海辉现在读初一了,但东梅一年级读了三年,二年级读了一期就读不下去了,跟不上趟;老二石东响现在读一年级,听你舅舅说,好像也不懂认字,不识数,咦!” 石湘蓉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晖尔早已清楚,舅舅从小寄予希望的宝贝儿子石东响,一年级也读了三年,还是不认字,不识数,还常受同龄孩子的嘲笑和欺负,后来没办法,也没有读下去了。 两个孩子都是弱智,以后不能融入社会,生活能力低下,大舅舅的未来过得凄苦。 “妈,我听说国家现在在各个地方建立了特殊学校,专门接受一些智障孩子,有专门的老师教给他们一些知识和生活技能。告诉大舅舅,把东梅和东响送到特殊学校去吧,在哪里,没有同龄人的嘲笑,没有人欺负他们,他们在这种环境中不会有自卑,反而能快乐地成长。以后毕业了,还能根据他们学会的特长,给他们推荐一些合适的工作。这些学校,上学还不用交学费,都有国家补贴。” 听到晖尔的建议,石湘蓉眼睛一亮:“真的吗?还有这样的学校吗?” 见晖尔坚定地点头,石湘蓉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要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要大舅舅找教育局和民政局联系,就会找到这样的学校的!”晖尔又道。 “好的!我这次回去后就去告诉你大舅舅!”石湘蓉满心欢喜。 “我大叔叔和大叔娘现在感情还好吗?”晖尔的心里始终放心不下大叔叔。 一听到晖尔提及她大叔叔卫平,石湘蓉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大叔叔现在就是你大叔娘手里的下碗菜(方言:意思就是任由对方拿捏、欺压,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上次吵架,你大叔娘将猪栏(猪舍)一把火给点了,还差点烧着你八爷爷的正房!真是一言难尽!” 晖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初她是极力反对这段婚姻的!可惜,大叔叔不听她的。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婚姻就是选择与一个人共度一生,选了对的人,你会生活得很幸福,很充实。即使不富有,也能同甘共苦,相儒以沫;选了错的人,那就是一场炼狱。比如温青阳选了廖嘉珍,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比如她大叔叔和大叔娘,那就是一辈子的被欺压,被奴驭,永远也摆脱不掉。 晖尔在想,她有什么办法去帮助大叔叔呢? 石湘蓉不想这些事情影响晖尔的心情,她叹息道:“人在这个世上,各有各命,有些事是改变不了,也是替代不了的,有他们去吧!” 晖尔点点头:“嗯,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妈,我想吃你做的鱼丝肉香饼,我们一起去做吧!” “好,妈就去做!”石湘蓉一下就欢畅起来。 ……这是晖尔的华丽分割线…… 温青阳苏醒过来后,第一个想着的就是见温子阳。 这个时候通讯还不发达,没有手机,只能座机电话转接。 而这个时候,除了单位公用电话,私人座机还很少,只有像温老太太这样的具有高级级别的人才有资格配装电话,所以要找一个人很不容易。 温青阳托护士小姐给老太太家里打电话,告知他要见子阳。也给温家集团公司去了电话,告知他已经醒了。 温子阳感到温青阳病房時,温青阳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温子阳的脚步声,温青阳豁地睁开了眼睛。 “子阳,你来啦!” 看到一副虚弱脸色苍白的温青阳,温子阳也没什么好脸色: “还知道醒来啊!懒理得你!” 温青阳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知道你口是心非,其实你是盼望着我醒来的是不是?” “切!谁稀罕你醒来啊!你不是很有能耐吗?敢跟卡车对撞,能的你!有本事你就别醒来啊!我还懒得理你!”温子阳讥讽道。 “嘿嘿,我知道你不会的啦!”温青阳嘿嘿地笑着。 两人都注视着对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现在感觉怎样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温子阳还是问道。 温青阳没有回答温子阳,而是看着他道:“廖嘉珍,她情况怎样?受伤了吗?” 温子阳见温青阳这个时候了,首先想到的还是廖嘉珍,他面色一沉:“你为什么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为那个蛇蝎心肠的人,值得吗?” 温青阳的眉眼低垂:“我要让她感受一下濒临死亡的滋味!这样她以后就不会害人了!” 温子阳冷讥道:“这种想谋人性命的人,心灵是扭曲的,是没有良知的,是不可能改变的!你要知道,她为达目的,连你和梁桓的生命都毫不顾及,你还想改变她什么?还想她有一天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吗?蠢蛋!” 温青阳沉默了一下,低头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温子阳咬牙道:“她没死!身体也没问题!我已经把她送进拘留所了!卡着司机已经招供了,是廖嘉珍支付了三千元,要他用力撞击那辆吉普车,她事先告诉了对方车牌号和时间,和哪条路线,她为这一刻已经预谋了好久!” 温青阳惊愕:“三千元?就能去杀人?!” 温子阳冷冷地瞟了一眼温青阳:“你以为三千块钱少吗?卡车司机说,他的老婆和儿子都是残疾人,他想用这三千块用一千块钱买两间临街的房子做铺面,一千块钱用来进货做生意,一千块钱做流动资金,他们一家以后就能有很好的生活!” 温子阳和晖尔现在住的房子,就是一千块钱买的。这是一栋两层楼的小别墅,虽然有些年代了,显得有些陈旧,但后面还有一片土地。晖尔说再过二十年,这栋房子和土地就能变成一千万,两千万,问他信不信?温子阳笑道:“如果是你梦到的,我就信!” 温青阳过了好久,才道:“她会死么?” “这种人死不足惜!你就忘了这世上还有这一号人吧!”温子阳道。 “子阳!这次毕竟杀人未遂,能不能再给她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别判她死刑?”温青阳面带乞求地看着子阳。 温子阳攥紧拳头,恨不得一拳就砸下去: “你要见我,就是为了来给廖嘉珍求情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答应!” 说着,温子阳就要走。 “子阳,你等等!”温子阳立即喊道。 温子阳站定,冷睨着温青阳:“你还有什么事?” 温子阳不无内疚道:“子阳,家里还好吧?爸爸和奶奶他们还好吗?” “呵呵,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呀?难得哈!”温子阳冷笑着。“奶奶因为你,昏死过去了两天两夜!” 温青阳终于急了:“奶奶现在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温子阳冷哼道:“幸亏奶奶没事!不然,你还想我会来看你?” 温青阳的表情终于松了一口气。老太太要是有事,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对不起呀,子阳,让你们担心了!”温青阳不无愧疚道。 “怕我们担心,你还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还惦记着那个杀人犯?”温子阳还是一张冷脸。 “爸,还有叔呢?他们还好吗?”温青阳又问道。 一听“叔”这个名字,温子阳的脸更沉了。他知道温青阳口里的这个“叔”是指温臣明,他不想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便一脸阴沉地不开口。 第156章 老太太痛心温臣明 一听“叔”这个名字,温子阳的脸更沉了。他知道温青阳口里的这个“叔”是指温臣明,他不想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便一脸阴沉地不开口。 这时温臣贤匆匆走进了病房。他看了温子阳一眼:“子阳,你也在啊?” “爸,您来啦!”温青阳笑了。 刚刚子阳阴沉着脸不回答他的话,他还担心来着呢。现在一看到温臣贤没事,他就放心了一半。 温子阳见温臣贤来了,沉沉地叫了一声:“爸,您来了,那我走了!” 温子阳冷视了温青阳一眼,走出了病房。 等温子阳走出病房,温青阳惊喜地看着温臣贤:“爸,您跟子阳和好了呀?太好了!子阳也跟我和好了!这算不算双喜临门呀?” 他们父子、兄弟之间的隔阂实在是太久了,太沉重了;久得让人心里发慌,沉重得让人不堪承受。他这次的昏迷,要是能化解他们父子、兄弟之间的这段恩怨,那也算是一种意外的收获吧。 听到温青阳一声声地叫他“爸”,温臣贤发现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变化。想到温青阳是温臣明的儿子,温臣贤再与温青阳父子相认,多少就有点尴尬了。 下午医院给公司办公室打来电话時,他正在开会,听到秘书转来的温青阳苏醒的消息,他只是淡淡地点了一下头:“我知道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惊喜和期待。如果不是老太太打来电话,要他尽早来医院看望他,温臣贤或许还会犹豫一下。 这可是他的杀妻仇人温臣明的儿子,他们还能再续父子情么? 虽然说,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但那是针对温青阳的。而对于温臣贤来说,那又是另一番情形了。当他清晰地知道这个他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儿子是自己杀妻仇人的儿子時,他就明显地感受了一种欺骗和伤害。 “青阳,你现在怎样啊?感觉如何啊?” 温臣贤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他面色淡淡地看着温青阳,就像是在面对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怎么了,爸?是公司有什么事么?”温青阳已经感觉到了温臣贤有心事,微微有些不安。 温臣贤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温青阳。公司现在正在极力追回被温臣明转移的30万财产,还涉及公司权力结构的调整。事情一件接一件,都是十分棘手的事。可是他能对温青阳说什么呢? 温青阳十分内疚:“对不起呀,爸!我给您添麻烦了!” 他还以为因为他的原因,不能回公司工作了,积下的工作都要让温臣贤受累了。 “没事的,青阳,你好好养伤,等身体好了,就回公司上班!” 温臣贤只好这么说。 温青阳点点头:“嗯,谢谢爸!” 温青阳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总感觉父亲温臣贤有很重的心事没对他说。等温臣贤离开后,他很想再找温子阳谈谈,无奈一时又没法联系上他。 “晖尔,青阳是什么原因住院了?要不要紧啊?” 石湘蓉心里还是惦记着温青阳的情况。 “他是出车祸,撞了头,人昏迷了好几天!”晖尔一说起这件事,心里就有些沉重。 石湘蓉惊愕:“呀,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可是很严重了啊!我和你爸还是要去看看他的!” “好了,妈,你的心意我理解!但你和爸这次还是不要去了!青阳刚醒来,人肯定还很疲惫,不适合见多了人!”晖尔道。 石湘蓉有点蹙眉:“咦,晖尔,我怎么觉得你总在阻止我们去看青阳呢?你和子阳跟他是不是发生什么矛盾了?” 连卫中新都关切地看着晖尔。 晖尔原不想让石湘蓉和卫中新知晓温青阳受伤的原因,怕他们多想,但知道隐瞒不住了,只好告诉他们道: “温青阳这次受伤,是因为廖嘉珍!廖嘉珍很任性,坐在车上人还不安静,让温青阳的精力无法集中,才出了车祸的!” 晖尔还是没有将廖嘉珍要谋杀她的事情说出来,担心石湘蓉和卫中新无法承受,到时他们必定插手这件事情,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烦恼和忧心。 “温青阳怎么跟廖嘉珍搞到一起去了?”石湘蓉觉得十分意外,有点难以置信。 晖尔叹口气:“就是呀,连我和子阳都觉得很惊讶呀!温青阳还准备跟廖嘉珍结婚呢。子阳说:温青阳是脑袋进水了!” “真是太让人想不到了!”石湘蓉又摇头,有叹息。 晖尔趁机道:“是吧!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觉得你跟我爸去看望温青阳不大合适了吧!你们要是去见了温青阳,跟他说什么呢?聊廖嘉珍吗?多尴尬啊,是不是?” 石湘蓉没再说话。 温子阳从温青阳病房出来后,想到温青阳的话,心里有了一些新的想法。他在外面等着温臣贤出来,想了解一些情况,看看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到温臣贤的。 温臣贤从病房里出来,看到温子阳站在一边还没有走,便走过去问道: “子阳,你怎么还在这里?有事吗?” 温子阳看到温臣贤道:“爸,上午见您,因为我岳父岳母在,有些事情不好问您:您脸色不太好,是身体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 这是十七年来,温子阳第一次主动关心他,温臣贤心里不由一暖,眼睛就有些湿润: “谢谢你,子阳!我身体没问题,可能是前段没休息好吧!” 温子阳的表情里并没有多少温情,还是那么淡漠,只是眼神里已经有了些暖意。 “公司是不是出事了?” 见温子阳这么问,温臣贤有些惊呀:“你知道了?” 温子阳并没有什么表情:“这还不清楚吗?有温臣明在那,公司能不出问题吗?” 温臣明叹了口气:“都怪我,居然轻信了这个人渣!还让他做了公司的总经理!我真的想不通,他也是温家子弟啊,对温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您也不要太自责!温臣明隐藏得这么深,我们不是都没看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温子阳的面容难得温和了下来,他上前扶着温臣贤一起朝前走去: “问题严重吗?我能帮您做些什么吗?” “谢谢你子阳!你能有这份心,爸爸我就已经感到很安慰了!你放心,对付温臣明我还是没有问题的!公司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那行!如果有需要,你尽管告诉我!”温子阳道。 “好!”温臣贤点点头。 温臣贤说罢,情不自禁地伸手拥抱住温子阳。温子阳犹豫了一下,也拥住了温臣贤。父子俩第一次相拥在了一起。 分别后,温子阳直接去了相关部门了解廖嘉珍和温臣明的监禁情况。 温青阳竟然还放不下廖嘉珍,他一定要让廖嘉珍得到应有的惩罚,不允许廖嘉珍再伤害温青阳。 而对温臣明,对这个害了何维之命、将温家搅得鸡犬不宁的坏蛋,他也绝不会手软,一定要替温家除了这个祸害! 所以,他一定会盯紧这两个人的! 温子阳回到家后,晖尔问及温青阳的情况:“子阳,温青阳现在怎么样了?” 温子阳淡淡道:“能醒过来,算是脱离危险了吧!” “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晖尔还是有些不放心。 “医生说,只要不出意外,恢复好身体,应该不会。”温子阳道。 石湘蓉和卫中新只是默默地听到,没有再问及温青阳的事情。 涉及到廖嘉珍的事情,怎么说都有些尴尬。 第二天,石湘蓉和卫中新就要离开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知道晖尔一切都好,就没有再留下的理由了。 只是石湘蓉,还是放心不下晖尔: “你有孕在身,就要注意好好休息和营养,不要任性!” 晖尔笑了:“妈,我和子阳都是医生,您就放心好了!” 卫中新也叮嘱温子阳:“子阳,你一定要照顾好晖尔!” “您放心吧,爸!我肯定会照顾好晖尔的,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温子阳回答得十分爽快。 才送了石湘蓉和卫中新回来,温臣贤的车就停在了温子阳的房子前接他和晖尔,说是老太太有话对他们的说。 一听是老太太找他们,温子阳和晖尔就有些紧张:老太太不会有事吧? 到了老宅,老太太已经坐在了客厅等着他们。他们步履急切地走了过去。 “妈,您老还好吧?”温臣贤赶紧坐在老太太的身边,握住老太太的一只手。 “奶奶!您老身体怎样?要是有哪里不舒服,就赶紧去医院!”温子阳握住了老太太的另一只手。 老太太微微而笑,轻轻地从自己儿孙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来:“你们爷俩都坐到我的对面去,晖尔,你坐到奶奶身边来!” 待大家都按照老太太的意思坐好后,老太太看了一下他们每一个人,道: “今天,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们!就是关于温臣明这个人,他是谁?” 听到老太太的话,温臣贤和温子阳面面相觑,十分意外。 温臣明不是温家人吗?难道不是老太太的儿子? 老太太继续道:“温臣明不是温家人!他是我一位战友的孩子,他爸爸叫严谨,为革命牺牲了,当时温臣明才三岁;他妈妈叫陈莉莉,是一个叛徒,后来被锄奸队除掉了。我见温臣明那么小,十分心疼,就将他抱回抚养,取名为温臣明!” 温臣明这才仿然大悟。 他记得他还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妈妈抱回了一个孩子,说是他弟弟,小名叫明明,要他以后好好照顾弟弟!那时候,妈妈常几年不回家,突然回家,并抱回一个弟弟,他从没有怀疑过这个孩子的身份,以为就是自己的亲弟弟。 他们在外婆家生活,家里请来了一位保姆,一起照顾他们。 因为,温臣贤比温臣明年长三岁,早早地读书了,温臣明就一直跟保姆生活。 老太太从没有对家人说起过温臣明的身份,大家都以为温臣明就是老太太的孩子,都没有对他另眼相看,一直是疼爱有加,却不明白,温臣明长大了,怎么会对温家有那么大的仇恨。 “我因为革命工作,很少回家,也很少跟孩子们相处,温臣明变成这样,我是有责任的!”老太太痛心道。 温子阳立即安慰老太太道:“奶奶,您有什么错?温臣明跟我爸一起长大,大家对他和我爸都是一样的对待,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能怪您呢?这跟您没有关系!” 温臣贤也道:“我一直将温臣明当成自己亲弟弟的!从小保护他,照顾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我们温家哪里对不起他了,让他这么地恨之入骨?温臣明隐藏得太深了,他一直对温家包藏祸心,我们都没有发现,甚至都没有去怀疑过他!” 老太太不无痛心道:“是我对不起你们!给你们带来了那么多的伤害!” “奶奶!那些事情跟您没有关系的,您没有做错什么!有些事情或许就是宿命吧,是命运中逃不过的劫!我们除了接受,别无他法!”晖尔搂着老太太道。“好在,现在一切都已明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好好珍惜我们的现在!不要让个别无耻的人搅乱我们的生活和幸福!” 温子阳也道:“晖尔说得对!奶奶,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让那些坏人影响了我们的生活!您要保重身体!您一切都好,我们才能心安理得!” “我想去见一下温臣明!臣贤,你安排一下,陪我去!”老太太突然道。 温臣明与温子阳面面相觑。他不安道:“妈,那个人您就由他去吧,您还去见他干嘛?就当您从来就不认识这个人好了!” 老太太要去见温臣明,这可不是小事。要是老太太一激动,又给身体造成伤害,那是很危险的。所以温臣贤坚决不同意老太太去。 温子阳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温臣贤,道:“奶奶要见,就见吧!没什么了不起的!” 第157章 老太太的仁慈 温子阳清楚,不准老太太去是做不到的。以老太太说一不二的个性,既然做不到,那又何必阻扰?还不如顺着老太太的心意,让她的心气更顺一些,免得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很多事情不是阻止和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哪还不如面对。 老太太对于温臣明的母子情份,总是要有个了结的。这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的。 只要做好一些准备工作,防止意外的发生就行了。 见温子阳这么说,老太太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这天,安排好了一切,温子阳亲自陪着老太太探视温臣明。 温臣明被带到老太太身边時,老太太面色平静。 而温臣明,一脸地冷漠和傲慢。 看到温臣明不恭的表情,如果不是隔着隔离钢网,温子阳一定会一拳挥过去,砸在那张丑恶的嘴脸上。 老太太知道温子阳的躁动,她轻轻地抚抚温子阳的手臂,意示他稍安勿躁。 老太太对温臣明淡淡开口道:“你在这里面还好吗?这里面一定不如家里舒服吧,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我会满足你的需要的!” 温臣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很放肆,笑出了眼泪,这才目无尊长地开口道: “你这个死老太婆!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来这里假惺惺?你可真会装!真会表演!恶心!” 温子阳怒道:“温臣明,你这个忘恩无义之徒!你给我嘴巴放干净点!你就不知道什么叫着人话吗?” 老太太又轻抚温子阳的手:“子阳,你是怎么答应奶奶的?说好你来这里不说任何话的!” 老太太本来让梅姨陪她过来,她要单独面见温臣明。但温子阳不放心,一定要陪着在她身边,便答应一定保持沉默,不干扰老太太和温臣明的相见。 但见到温臣明对老太太如此地不敬,温子阳一下不能控制自己。 温子阳深吸一口气,主动抽身退到房子的另一边角落去,免得见着温臣明那副嘴脸生气。 老太太面色平静地看着温臣明,声音轻暖而温情:“我今天来到这里,不是来指责你,不是来同你吵架的,我只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来看看你,看看你需要些什么,看看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温臣明的脸有些扭曲,他吼道:“你少来这里装模作样了,死老太婆!我从来就没有将你当成过我的母亲!” 温子阳一听这话,突然紧张地看着老太太地反应。生怕老太太情绪激动,不能自控。 他狠狠地盯着对面的温臣明,要是能冲过去,他一定会揍得温臣明只有出气的力,没有进气的力,看他还如何嚣张。 “我知道!” 只见老太太态度还是那么地温和,她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局面。不愠不恼,神色柔和。这让温子阳十分意外。 老太太轻轻叹口气,道: “我知道,如果你把我当成你的母亲,你就不会伤害温家,不会让你自己落到这般田地了!你这样,我的确很痛心!但我也很内疚,是我没有培养好你,没有正确地引导你,让你变得是恶不分,变得不知感恩,变成这样,我是有责任的!我对不起你爸爸,对不起你!” 温臣明也没想到老太太会是这个反应,居然会对他说对不起?一时忘了如何去怨怼她了。 老太太继续道:“你也是烈士的后代!你妈妈虽然背叛了革命,做了可耻的叛徒,但你爸爸却是一个铁骨铮铮的革命者,是一个值得人们永远敬重和怀念的人!所以,我抚养了你,将你视为我自己的孩子一样!” “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起过你的父母,因为我不想你心里有阴影,不想你觉得自己在温家是个外人,不想你有任何自卑!对于你的身世,我对温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提及过,他们都以为你就是我的孩子,是温臣贤的亲弟弟!我希望你无忧无虑地长大!成为一个身心健康、对社会有用的人!” 温臣明一愣。他也从来没有听到过老太太如此澄明地对他说过这些,这让他有些惊讶。这老太太到底想说什么? 老太太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变成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虽然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使你变成了这样,这么仇恨温家,但有一些事情的真相,我觉得也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你亲生父亲叫严谨,母亲叫陈莉莉。我跟你的父母是好朋友,我们一起参加了革命,一起为未来的美好社会的到来而出生入死。后来在一次执行任务中,你的父母不幸被铺了,你父亲宁死不屈,英雄牺牲;你母亲陈莉莉不堪严酷的行刑,叛变了,她供出了我,我也不幸被铺……” “当我得知是陈莉莉背叛了革命,为了更多同志的安全,避免革命的更大损失,我在狱中想办法将这个情况传了出去,后来,陈莉莉被锄奸队正法了……” “我被组织营救出狱后,得知了你才三岁,就成了孤儿,家里一个年迈的孤寡奶奶也无力照料,非常怜惜,就将你抱回了温家,同臣贤这个哥哥一起长大……” “我不知道你对温家、对我为什么会这么大的仇恨?你的恨从何而来?但我知道,这一切一定是我的错!是我因为一心扑在工作上,忽视了对你的关心和教育,忽视了你的健康成长……” 温臣明立即吼道:“你闭嘴!你这个死老太婆!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说得那么地仁慈,我变成孤儿,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我爸爸怎么会死,我妈妈更不会死!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爸妈,害我成了孤儿!你假心意意地将我抱来抚养,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心安理得了?就能弥补你的愧疚了?你做梦吧!” “你父母是怎么死的,是有档案记录的!这个是谁也编造不了的!是谁歪曲事实,在你心里埋下这么深的仇恨的?” 老太太严肃地看着温臣明。 “这个教你仇恨的人,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人!她想毁了温家,但最终也毁了你!一个生活在仇恨里的人,怎么可能拥有自己真正的生活,怎么可能拥有幸福?你想过没有?” 温臣明听到这里,面孔有些扭曲。他的不幸,被老太太言中。 可是,他不愿意接受那些事实,不愿意接受他妈妈是个叛徒的事实。他宁愿相信他的妈妈是被老太太诬蔑、而害死的谎言,也不愿意接受残酷的事实。 就是那个从小一直照顾他的那个保姆,告诉了他一切。她说,就是这个温老太太,为了隐藏自己叛变的身份,而将他的革命者的父母诬蔑,还得他们死亡,这个仇一定要报! 他就是在这样一种仇恨下长大的。长大后,他想到的就是报仇,就是要让温家鸡犬不宁,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可惜,温老太太地位越来越高,他已无法撼动;他只能让温臣贤和温青阳、温子阳一个个都弄得下放,让他们在乡下没法生活下去。但因为温老太太的保护,使得这几个人最后都安然无恙。 他本来是很爱何维的,一心想要得到何维,无奈何维心里只有温臣贤。他便一直找机会挑拨何维和温臣贤的关系,并利用暗恋温臣贤的陈芬芳和何琴,终于让何维对温臣贤绝望,可是她却用自杀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并没有给他一点希望! 他更加恨,他明知道廖嘉珍对温子阳因爱生恨,进入温家,只会让温家不得安宁,但他还是力促温青阳跟廖嘉珍在一起。 廖嘉珍果然想要杀了卫晖尔,甚至连温青阳都不放过,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只是可惜,廖嘉珍的计划还是让温子阳给破坏了!最后只有温青阳生死未卜…… “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小伴随你生活的除了温家人,就是那个将你带到12岁的那个保姆。我一直感觉是那个保姆有问题!是哪个保姆教你仇恨我、仇恨温家人的是不是?”老太太询问道。 “死老太婆,你闭嘴!我不想听!不想听!”温臣明堵着自己耳朵,摇着头。 老太太站了起来,最后对温臣明道:“你可以不听,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我的话句句是真!我问心无愧!” “我现在告诉你,温青阳已经醒过来了!他是你的儿子,不管你认不认这个儿子,他都是我温老太婆的孙子!我们温家永远都会善待他的!” 一听到温青阳这个名字,温臣明突然用自己的去撞墙! 这是他的耻辱! 他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知道悔改,还愿意认我这个妈,我依然会认你这个儿子的!因为我敬重你的父亲,他永远都是我的好战友,我的好朋友!他的儿子,我永远都不会放弃的!就看你自己如何选择!” 说罢,老太太就要往外走去。温子阳赶忙上前扶着老太太,祖孙俩向外走去。 走到外面,看着外面的阳光,老太太眯眼地看着,满腹的心事。 温子阳不忍,还是止不住道:“奶奶,我们温家对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您根本没必要为这样一个忘恩无义的人伤感!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老太太轻轻叹口气:“他是烈士的后代!他出生時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他变成这样,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尽到责任,没有保护好他,我是有责任的!我对不起他的父亲严谨烈士!” 温子阳无言以对! 老太太太仁慈了! 有时,好心未必就有好报啊! 温臣贤虽然没有陪老太太来探监,但还是在下班后抽时间去看望老太太。 上次老太太就是在大家都离开后,才出问题的。这次他一定要陪护在老太太的身边,不能再让她出什么危险了。 老太太也正想见到温臣贤。她问道:“温臣明的这个案子会怎么样?” “按现在的刑律,可判死刑!”温臣贤道。 “臣贤,你是怎么想的?你希望他判死刑吗?”老太太问道。 温臣贤一愣。他不明白老太太为什么会这么问? 这个还要问吗?他当然希望温臣明判刑越重越好!对这个害死了何维的人,他不能原谅! “妈,您老是什么意思呀?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老太太微微叹口气,平静道:“我下午去见了温臣明,感到很痛心!” “妈!您老没事吧?我不是要您别去的嘛!”温臣贤紧张了起来。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老太太平静道。“但我还是感到痛心!温臣明是在我们温家长大的孩子,他变成这样,我们温家是有责任的!特别是我,我对他的父亲是有愧疚的!” “我总觉得,是我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没有保护好他,没有将他培养好。我对不起严谨烈士,也对不起温臣明!所以我想跟你商量一下,只要温臣明意思到他的错误,愿意重新做人,我们就给他一次机会吧,你同意吗?” 温臣贤保持沉默。 老太太握着温臣贤的手道:“我知道,何维的死让你无法接受,因为是温臣明的原因,你更不能接受!我完全理解你的心情!你不能原谅温臣明,我也完全理解!” “可是,何维已经去世十七年了,人死不能复生。重要的是活着的人的感受!我不是要你原谅温臣明,但如果他能承认罪过,愿意服刑,真心悔过,我们就给他一次机会,免去他的死刑,行吗?” 一向威严的老太太从不求人,这次她却为了温臣明求到他这个儿子头上了,这让温臣贤心情十分沉重。 老太太是因为愧疚才变得这样?还是因为年纪大了,人变得仁慈了? 温臣贤不忍拒绝这样的老太太。可是他又不能原谅温臣明。心神交战,一时难以定论。 “妈,您给我一些时间想一想可以吗?” 老太太知道温臣明的心情,她没有逼他,轻轻点头:“我理解你的心情!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建议,我都理解!” 第158章 温青阳出院 温青阳苏醒后,又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在头上的伤口拆线的第三天就自作主张地办理了出院手续。 额头的上头有一条很深的红色疤痕,等上面的头发长长了,才能遮住。温青阳戴了一顶鸭舌帽,遮住了那道伤疤,这才走出病房。 自从温臣贤那天来看他表现出来的心事重重,一直让他不安。温青阳觉得自己没有大问题了,就不想再住下去了。他想早点回公司,帮助温臣贤。 他首先去了公司,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的秘书李强一看到他回来了,立即赶了过来:“温副总,您回来了?” “李秘书,这段时间里公司还好吗?没出什么事吧?”温青阳问道。 李秘书一副惊慌道:“温副总,您还不知道啊?出大事了!温总被抓了!” “温总?哪个温总?”温青阳果然吃了一惊。 李强大惊小怪:“还有哪个温总啊?就是你叔父温臣明呀!” “为什么?”温青阳不明。 “他转移公司财产30万,据为己有!”李强道。 温青阳一愣。 在这科级干部月工资只有60、70元,万元户就是富裕户的年代,30万元可是天文数字!温家虽然号称全省首富,资产也不过百万。温臣明担任公司总经理不过才一年时间,就转移了资金30万元,他这是要干嘛? 温子阳没法冷静了,他猛地起身就朝温臣贤的办公室走去。 敲开温臣贤办公室的门,他径直走了进去: “爸!温臣明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转移公司的资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扯温家的台?他不是温家人么?” 温青阳很激动,一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 温臣贤看着温青阳,声音淡淡地:“你怎么就出院了?身体都好了?” “我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了,爸,您说叔父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温青阳极想知道答案。 温臣贤却并不想同他谈论这个问题,只是担心他的身体:“医生说,你最大的问题就是脑震汤!需要静休三个月才能痊愈!你不能激动,回家休息去吧!” 可是温青阳现在怎么可能安心休息。他根本想不通:“爸,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安心呀?温臣明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他怎么能拆公司的台呢?他是温家人啦,还是您的亲兄弟,怎么能这么对您呢?” “他不是!” 见温青阳不知道真相,是不会罢休的了,温臣贤轻轻地答道。 这一声淡淡的回答,声音很轻,几乎没有什么分量。但在温青阳听来,无异于晴天惊雷般让他满眼满脸都是诧异和震惊: “爸,您说什么?叔父他不是温家人?不是您的亲兄弟吗?” 温臣贤的语气还是那么地波澜不惊:“没错!他不是!” “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温青阳实在是太觉意外了,有些接受不了。 “他是烈士的后代,是在三岁時被老太太抱回家来抚养的!老太太一直没有对家人说起这件事,连温家都不知道他是被抱养的,一直以为他就是老太太的亲生儿子!” 温臣贤便将温臣明的父母的情况、和老太太是如何将他抱回来的情况说了一遍。 温青阳觉得十分意外,但同时也觉得很气愤:“这样他更不能做出背叛温家的事啊!温家对他有养育之情,养育之情大于天!他不但不报答这份恩情,却还要做出损害温家的事来,他太令人失望了!简直为他的烈士父亲抹黑!” 温臣贤的面色沉了沉,道:“他不只是做了这一件损害温家的事!他一直来都在伤害温家,伤害温家的人!” 温臣贤便把温臣明这二十几来,怀着一种怎样的歹心,是如何破坏他和何维的感情,是如何让何维自杀的,以及后来因为温臣明的一系列的阴谋,使得他们被一一下放到偏僻的乡野,甚至还想要谋害他们的命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温青阳。 温青阳完全没有想到温臣明会是这样一个阴险的歹人!亏他还喊了他这么多年的“叔父!” 他非常气愤道:“真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人!简直就不可饶恕!爸,这种人就该严惩!这次就别饶过他了,就让他把牢底坐穿吧!” 温臣贤淡淡地看着温青阳:“你也觉得他该严惩?” “当然啦!”温青阳毫不犹豫道。“像他这种恩将仇报、忘恩无义之徒,就不值得同情!” 温臣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了,这都不管你的事,你回去休息去吧!” “爸,您就让我来上班吧!这个时候我怎么能休息呢?”温青阳恳求道。 “你把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别留下什么后遗症!上班不在于这一时!”温臣贤道。 见温青阳还是不能接受,温臣贤又道:“你先回去看看奶奶吧,她一直惦记着你!你先休息两天,如果觉得身体真的能上班了,再来上班不迟!” “好吧!那,爸,我先回去看奶奶去!”温青阳这才同意。 奶奶肯定是要去看望的。温青阳对老太太感情还是很深的。在何维自杀、陈芬芳的事情暴露后,温子阳对他这个哥哥一下充满了仇恨,连温臣贤都对他冷漠了起来,温青阳也觉得自己不祥,是一个逗人嫌的人。那时他觉得无脸见人,非常自卑,但老太太从没嫌弃过他。老太太对他说:你没有任何错!你是无辜的!挺起胸膛来,堂堂正正地做人! 就是因为有了老太太的鼓励和关心,他才能度过那一段很不堪的日子,心里也没有落下什么阴影。 奶奶是他最亲的人! 之前听子阳说,因为担心他,奶奶受不了这种意外重创,人都昏迷了好几天,他也很担心,也早就想去看看老太太了。 温青阳没有迟疑,就直接从公司去老宅看望老太太。 温青阳到了老宅,就一路狂奔,一边跑一边喊着:“奶奶!奶奶!” 老太太听到温青阳的声音,由梅姨搀着走了出来。在这之前,她已经接到了温臣贤的电话,说温青阳会来看她的,还告诉了她温青阳已经知道温臣明不是温家人的事情,但他还并不知道温臣明是他父亲的事情。 “奶奶!我是青阳,我出院了!我好想您啊奶奶!” 温青阳一见到老太太就扑了上去,害得梅姨很是紧张地扶着老太太,生怕温青阳不知道轻重,撞到了老太太。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毛头小子似的不知轻重!”老太太被温青阳抱在怀里,嗔怪道。“赶快站好,让奶奶看看你的伤!还疼吗?” “不去碰,就不疼!”温青阳咧嘴笑道。 “我听子阳说,你是脑震汤,至少需要静休三个月才行,你怎么就出院了?” “人家想奶奶了呗!想来见奶奶呗!”温青阳撒娇道。 “行啦,都多大都人了,还在奶奶面前撒娇?”老太太嗔斥道:“你要真心疼奶奶,就不会不顾及自己的命!以后可不准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了,听到了没!” “听到了!”温青阳终于老实了下来。 祖孙俩坐下,温青阳喝着梅姨呈上来的茶水,神色变得有些沉重: “奶奶,我已经听我爸说了我叔父温臣明的事情!我没想到他居然做了那么多伤害温家的事情!真是忘恩无义的宵小之徒!” 老太太听了,也面露沉色:“温臣明的确做了许多伤害温家的事情,他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但他是温家养大的孩子,他变成这样,我是有责任的,温家也是有责任的!” “奶奶,您太善良了!温家把他养大,他不但不报答,还反过来伤害温家,还害死了我何维妈妈,对待这种白眼狼,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他接受最严厉的惩罚!这种人,不值得去同情!”温青阳义愤填膺道。 “行了,你好好做好自己,做一个懂得感恩,对家庭,对社会有用的人!至于长辈间的事情,就交由长辈自己去处理吧!明白吗?”老太太道。 温青阳:“明白!” “你准备如何处理廖嘉珍的事情?听说你同她已经登记了?”老太太有问道。 温青阳显得十分惭愧:“对不起啊奶奶!我没有听您和我爸的话,做了蠢事!” “你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太太不无痛心道。“不是我们反对你跟她在一起,而是你跟她在一起不会有幸福!嘉珍那孩子并不适合你,她对你没有爱,只有利用,你现在明白了吗?” 温青阳点点头:“奶奶,我明白了!” 很多人,很多事,自己不经历時,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一旦经历了,明白了,事情往往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悔之也晚了。 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以后,多听点奶奶的话,多听你爸爸的话,对你有好处!知道了吗?” “知道!” “有些事情,你也可以多听听子阳的意见。子阳这孩子头脑一直很清醒,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老太太又道。 温青阳:“我知道了,奶奶!” 从老宅里出来,温青阳心情并没有轻松下来,反而因为廖嘉珍的事情而格外沉重。 他知道自己在廖嘉珍这件事情上,任性了,冲动了。但他是一片真诚啊!他对廖嘉珍是真心真意的啊!可为什么换来的却是无情的对待呢? 利用? 也是他甘愿被利用的呀! 以为真心就能感动她,就能以心换心,谁知道,她为了达到目的,连他也要一起杀! 能怪谁呢? 他只恨自己! 也恨廖嘉珍! ……这是晖尔的华丽分割线…… 何有为自从在温老太太的生日聚会上,揭穿了温臣明的身份和罪行,就发现了小女儿何琴的反常。他不放心,就去了何琴哪里,每天看着她,防止她做傻事。 对这个小女儿,何有为是有愧疚的。他一消失就是十几年,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如今她都四十岁的人,还为情所困,单身一人,也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到责任。 他知道她在何维自杀的事情上也有错,如果那时他能在她身边开导她,好好地引导她,她或许就不会还想不明白一些道理,就能好好地去寻找自己地归宿,不会还是孑然一身了。但他完全沉浸在女儿何维的死亡问题上,他觉得何维死得不明不白,他必须为自己的女儿讨个公道。所以,这十几年来,他就四处调查原因,完全忽视自己的小女儿。 何琴知道了温臣明的事情后,就一直沉浸在对姐姐何维的愧疚中不能自拔。她一度感到心灰意冷,没有勇气活下去。如果没有何有为这段时间的陪伴,如果不是不忍心自己的老父亲再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可能就真随姐姐何维而去了。 这段时间,何琴也想明白了,不是自己的,你再强求也没用,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放手。她已经申请到偏远的农村去支教,要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在临行前,她要去看一下被羁押的廖嘉珍。 廖嘉珍变成如今这个地步,她是有责任的。当年如果不是她自作主张,答应廖家联姻,给廖嘉珍带来不必要的希望,事情或许也不会到如今的地步。 而且,她还做了很多一厢情愿的蠢事。比如,她明明知道温子阳不同意,但还是接廖嘉珍来省城过年; 还有后来,明明知道温子阳跟卫晖尔相爱了,他们在一起读大学,出双入对,相亲相爱,但她还是没有劝说廖嘉珍放手,而是跟温臣明一样,只认可廖嘉珍这个温家的儿媳妇。仿佛,他们认可了谁,就一定是谁,完全罔顾事实,使得廖嘉珍越陷越深,以至于她想要制造车祸来杀害她的情敌,而到了如今不可挽回的地步。以至于廖嘉珍将来要在监狱里度过一生。 想到这样的廖嘉珍,何琴是自责的,是充满内疚的。 第159章 大结局 温青阳看望了老太太从老宅出来,回到家,他想要好好地休息两天。但脑袋里怎么也驱除不了一个身影:那就是廖嘉珍! 想到老太太的话:廖嘉珍对他没有爱,只有利用。他既痛心,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其实对于廖嘉珍,她这么多年对温子阳的纠缠和执着,他其实是怜悯她,同情她的。明明知道对方不爱自己,但却这么锲而不舍地不放弃,这不是偏执,就是深情。不管怎样,每一种爱都是值得尊敬的。 温青阳一直关注着廖嘉珍,不知不觉,廖嘉珍在他心里就有了一定的分量。他喜欢她,甚至天真地认为,或许他的关爱,能够拯救廖嘉珍于水火,能够将她从温子阳的这段爱的淤泥中拔出来,让她重获新生,重新拥有爱和幸福。 他,是甘愿被她利用的啊! 所以,当他醉酒的那天夜晚,他明知自己被下药了,但在廖嘉珍的主动招惹下,他愿意趁了她的心愿,愿意中了她的圈套。 她提出要跟他结婚,他没有任何犹豫,即使老太太和温臣贤反对,他也义无返顾地同她去登记,他只想她能从过去的那段感情淤泥里拔出来,他只希望她能明白他的爱,然后能够懂得珍惜地跟他好好一起过日子。 然而,她居然丧心病狂到毫无人性的地步,为了除掉卫晖尔,她不惜赔上她的亲表哥梁桓的性命! 她甚至连他的性命,都毫不顾及…… 那一刻,他是奔溃的,是寒心的…… 按理说,对于这样一个毫无人性、不知好歹的蛇蝎女人,他应该寒心了,绝望了。就像温子阳说的那样,从此跟这个女人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但不知为什么,他独自一人在家的时间里,他的脑海里都是她的身影:她现在是怎么想的?她有没有后悔她的行为? 这样想着,温青阳的心里又升起了一线希望:只要她知道后悔,只要她愿意悔改,他还是愿意等她,还是愿意做她的丈夫! 拯救一个堕落的灵魂,比将一个堕落的人推向深渊,会更有意义吧! 温青阳在家想来想去,决定去见一次廖嘉珍。他是她的丈夫,他去看她,去听她的忏悔,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去帮助她,都是理所当然的。 他来到羁押所,提见廖嘉珍。 但得到的反馈是:廖嘉珍不见他! 她不见他?为什么? 没有答案! 温青阳很沮丧,他就像一个被抛弃的人,有点失魂落魄。 他有些不甘心,他这么真诚地对她,为什么就得不到一点真心的回报呢? 他决定给她写一封信。 嘉珍: 你不愿意见我!我知道,你现在心情很不好,很绝望,不想见任何人。我理解。 我要对你说的是,你的确做错了事,你犯了罪,就要受到法律的制裁;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是你的丈夫!只要你知道错了,愿意悔改,愿意重新做人,我依然愿意等着你! 好好认罪,好好改造,重新做人,你依然还会有光明的明天的! 你的丈夫:温青阳 温青阳将信交给看管警察,让她转交给廖嘉珍。 往外走時,正好碰上了走过来的何琴! “姨妈!”温青阳失声喊道。 何琴的视线落在温青阳的面孔上,眼里不由露出一道戾气:“你怎么在这里?” “姨妈,你是来看嘉珍的吗?请你转告她:只要她好好改造,我愿意等她!”温青阳又怀着一道希望,看着何琴。 何琴没有回答温青阳,只是厉声地说道:“温青阳,你先不要走,我有话跟你讲!你等着!” 说着,何琴就走进了羁押所。 何琴很快见到了廖嘉珍。 已经被关了半个月的廖嘉珍,人明显地瘦了,憔悴了。她看到何琴時,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喊了声:“姨妈,你来了!” 何琴一听“姨妈”这个称呼,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 “嘉珍,你瘦了!” 廖嘉珍眼睛不由一红。但她还是隐忍着:“我还好,我没事!” 何琴道:“嘉珍,我今天来看你,是因为我已经申请去乡村支教了,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看你了!你自己保重吧!争取早点出来!” “你也要走了啊?”廖嘉珍的眼神很失落。 关心她的人,一个个地都离开她了。她现在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嘉珍,对不起啊!要不是我当初一厢情愿地想要让你跟子阳联姻,你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你还是认罪吧,争取少判些年,争取早点出来,你还年轻,还会有自己的生活的!”何琴语重心长道。 廖嘉珍没有回复,她只是有些痴痴地看着何琴:“姨妈,子阳他现在还好吗?我这样了,他难不难过啊?他还会跟卫晖尔结婚吗?” 何琴一看廖嘉珍对温子阳还不放手,不由十分心痛:“嘉珍,放手吧!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不是你的,就选择放手,忘了他!” “不在乎你的人,你再难受,再落魄,别人也不会心疼,不会在乎的!因为你对于他,就是一个无关的人!我现在已经彻悟了,不是你的东西,你强求也没用!我这次选择去支教,就是想同过去的一切彻底决裂,换一个环境,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何琴说着,握住了廖嘉珍的手,痛心道:“嘉珍,你还这么年轻,听话,忘了温子阳,忘了过去的一切,你还是会有属于你的幸福和快乐的!相信我!” 廖嘉珍一直缄默。 何琴想到了温青阳,又道:“刚刚我看到温青阳了!他来看你了?我感到温青阳对你是真心的,嘉珍,你还是好好珍惜他吧!” “姨妈,我有些累了,你走吧,我不送你了!” 廖嘉珍突然松开了何琴的手,一个人离开了会见室。 何琴怔愣了好一会,才叹息走了出去。 她走到羁押所外,看到温青阳还在一边等着她。 看到温青阳,何琴就有一种莫名地怒火。 过去,知道他是害死了她姐姐何维的小三陈芬芳的儿子,她就很讨厌他,要不是看在他是温臣贤的儿子的份上,她早就跟这个人没有任何关联了。 但这一次,她已经非常清楚了温青阳的身份。他连是温臣贤儿子都不是,他是温臣明的儿子!而温臣明连温家人都不是!也就是说,温青阳跟温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一个跟温家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为什么还光明正大地生活在温家?还养尊处优地做温家的大少爷?他配吗? 在她们的生活都一团糟的時候,他这个冒牌的温家大少爷却还生活得优哉游哉,这太不公平了! 而且,她现在非常憎恨温臣明。憎恨这个害得她姐姐丧命、害得她孤苦一生的阴险狡诈之徒。而这个人的孽子,凭什么还享受着温家的一切?! 所以,何琴满脸地憎恨和轻蔑地向温青阳走去。 温青阳迎上去,满眼期待道:“姨妈,你见到嘉珍了?她怎么样?她还好吗?” 温青阳知道何琴不喜欢自己,但他并不太在意。 小时候,他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被温家收养,何维妈妈和温臣贤爸爸对他都很好,他同温子阳的感情也很好。那个时候,何琴对他也很友善,他跟子阳一起叫她姨妈,她对他和子阳也没有区别。 后来,陈芬芳事发,何维妈妈自杀,他变成了温臣贤的私生子,身份一下变得尴尬起来。温子阳不再认他这个哥哥,温臣贤也对他十分冷漠,何琴当然也非常讨厌他,每次见到他都不闻不问。 温青阳并不怪他们,谁要他是令人难堪的私生子呢?虽然在他心里,一直只认何维这个妈妈,从没叫过陈芬芳妈妈;他一直视温子阳为自己的亲兄弟。但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相信。 他就一直默默地承受着。他相信,日久见人心,总有一天,大家还是会接受他的。 现在,无论是奶奶,还是爸爸,还是子阳,不都接受他了吗?不都成为了他的亲人了吗? 所以,至于何琴对他的态度,他是并不在意的。 何琴无比鄙夷地看着温青阳:“你问嘉珍好不好?你以为她会好吗?嘉珍不见你,你就准备这样离开了?” “我没有!我是愿意帮助她,愿意等待她的!”温青阳沮丧道:“可是她好像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何琴挖苦道:“温青阳,你如果还有点人性,你就一直等到嘉珍回心转意为止!这是你应该付出的代价!你作为温臣明的私生子,凭什么温臣明那样害温家,你还能得到温家人的宽容和爱?这是你欠温家的,欠廖嘉珍的!” “姨妈,你说什么?什么温臣明的私生子?我怎么变成温臣明的私生子了?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温青阳十分震惊,一脸迷茫。 “呵呵呵……温青阳!不,我应该叫你严青阳,毕竟你的父姓姓严!你根本不是温臣贤的儿子,而是温臣明与陈芬芳生下的孽子,你不知道吗?!”何琴残酷地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你胡说!你完全是在胡说八道,是不是?” 温青阳整个人都蒙了! 怎么会是这样? 怎么会是这样? …… 一个月后,子阳和晖尔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这次,他们不仅邀请了所有亲朋好友,还因为子阳同温臣贤父子之间、和温青阳的兄弟之间的嫌隙消除,而使得气氛显得更加地和睦和友爱。 老太太穿着一件喜庆的红色旗袍,在温臣贤和温青阳的搀扶下走入了婚礼现场。大家见到老太太,纷纷起身向她问好。 老太太走到子阳和晖尔的面前,将一个大大的红包递到晖尔的手里。 温臣贤和温青阳也分别递上了自己厚厚的红包。 而梁桓和林丽莎、贺小花见到晖尔時,都开心地拥抱晖尔,祝她与子阳永远幸福! 虽然这个时候没有微信和互联网,一些消息难以扩散,但梁桓他们还是知道了廖嘉珍的事情。 贺小花一听说那次聚会,他们差点就死在了廖嘉珍的手里,就无比地后怕和痛恨。 “要不是晖尔有先见之明,粉碎了廖嘉珍的阴谋,我们就早葬身于那场车祸了!”小花害心有余悸道。 林丽莎也感叹道:“是啊,没想到廖嘉珍那么狠毒,梁桓还是她的亲表哥啦,她居然也毫不顾及!” 梁桓无语。他不知道在这件事上还能说什么。他对廖嘉珍是又失望又痛恨。 “听说廖嘉珍被判了二十年!晖尔还是给她留了一条活路!像廖嘉珍这样预谋杀人,是可以判处极刑的!”贺小花道。 “是啊,晖尔和子阳是看在温青阳的份上,给了廖嘉珍一条生路的!也不知廖嘉珍会不会悔改。”林丽莎道。 这边,石湘蓉和卫中新带着朝辉、海辉来了; 石娥英来了; 小姑姑来了; 大舅舅带着东响来了; 小叔叔卫能和他的媳妇也来了; 晖尔一一招呼着这些亲人们。 她早就同子阳商量好了,她的这些乡下亲戚来参加他们的婚礼,来回车费全报,他们不但不收他们的礼金,还会每户加一百块钱打发他们回去。 晖尔发现所有的亲人都来了,连八爷爷和八奶奶都来了,唯独大叔叔卫平没有来。 她便将石娥英拉到一边,悄悄地问道:“奶奶,我大叔叔呢?他怎么没来参加我的婚礼呀?” 石娥英一听晖尔这话,眼睛一下就红了:“你大叔叔因为大叔娘嘴毒骂人太难听,就推了她一下,你大叔娘拿起刀子就砍了你大叔叔一刀!你大叔叔的后背肩上好深的一道刀口,深可见骨……你大叔叔都这样了,哪里还能出来见人?” 石娥英说着,就抹起泪来: “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你的话,我们卫家娶了这样一个泼妇婆进来,现在你大叔叔就是他媳妇面前的奴隶,你大叔娘稍不如意不是骂,就是打!你大叔叔在家做不起人哩!” 晖尔一听,眉头紧凝。 她必须想办法救她的大叔叔了,不能让他这么受大叔娘的欺负了! 婚礼十分盛大,让人大开眼界。 大家都为晖尔和子阳的幸福而开心。 婚礼过后,石娥英和晖尔的那些小姑姑、舅舅们回到家,发现他们的礼金没收分毫,礼金里反而多了一百块钱,心里又感动又感慨。 婚礼的第二天,温子阳收到温青阳转来的一封信: 子阳: 在你收到这封信時,我已经离开这座省城了!不要为我难过,不要为我惋惜,我相信我们终有一天,还会相见的! 我非常感谢奶奶,温臣贤爸爸对我的爱;非常感谢拥有你这个兄弟!请相信,不管我去到哪里,你们永远都是我的亲人! 祝你和晖尔永远幸福! 并请你替我照顾好奶奶和爸! 温青阳即日。 温子阳看到这封信,心里不由一沉。 晖尔感叹道:“没想到青阳还是走了!” 见子阳心情沉重,晖尔劝慰道:“没关系的子阳,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在我们知道温青阳见过温臣明后,就已经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他不是抛弃温家,不是抛弃我们,而是重新出发,凭自己的努力和智慧去获取自己的尊严,去证明自己!这是好事,我们祝福他吧!” 温子阳点点头。 这一天,老太太,温臣贤,都收到了温青阳的心,每个人心里都有不舍和难过,但更多的还是祝福! 因为温家的仁慈,温臣明只判刑了十八年。 两个月后,大叔叔卫平接到了晖尔的一封信。晖尔在信上说,她跟子阳的综合私立医院正在筹建中,想请他和小叔叔卫能去他们医院工作,包吃包住,每月工资70元。只要他们愿意,他们以后可以长期在他们医院工作,直到退休! 看到这封信,卫平的手在颤抖,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最后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卫平非常清楚,晖尔这是在救他脱离苦海!他在刘清韵(大叔娘)面前为奴为隶的日子就要结束了,他终于可以翻身做主人了! 每月70元工资,这是跟他哥哥卫中新的工资一样多!算是挺高的收入了!而且是包吃包住,那这70元就是纯收入了!这是一个让人眼馋的收入! 一个男人,只有这经济上掌握了主动权,在家里才有发言权,才能挺直腰杆做人! 这些年,他已经受够了! 刘清韵看到卫平一个人蹲在地上失声痛哭,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不快的事情了。 这个窝囊废,除了哭,还能干什么呀?! 刘清韵骂骂咧咧地走过去,伸手就要去擂卫平的头,一拳还没落下去,就看到卫平手里拿着一封信,她一把夺了过来,就看了起来。 看到最后,她不禁喜笑颜开起来: “卫平,这是好事啊,你哭什么呀!” 刘清韵伸手就去拉卫平,想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但这次卫平没给她好脸色,他一把甩开了刘清韵的手,自己站了起来。 刘清韵这次没有生他的气,而是笑得合不拢嘴。 “太好了,卫平!晖尔和子阳真是太有出息了,都自己开医院了!这得招多少工作人员啦!我看这样好了,我们别把这个消息告诉卫能,我们两个自己去!” 卫平第一次有底气地横了刘清韵一眼:“你这个蠢婆娘!你以为这种事情是能瞒得住吗?卫能搞不好也收到了晖尔的信也说不定呢!” “我也要去!这样好的工作、这么高的工资去哪里找?我们现在就去乡政府给晖尔他们打电话去,让她也收下我!” 说着,刘清韵就拉着卫平向乡政府走去。 电话通了,刘清韵激动地对晖尔道:“晖尔,你也让我跟你大叔叔一起来你医院工作吧!大叔娘什么都能干,什么苦都能吃,一定不会比卫平、卫能差的!肯定会让你和子阳满意的!” 晖尔在电话的这边淡淡而笑,道:“我一直都知道大叔娘很能干,但我的医院主要的是要招收一些专业的医务工作人员,不是专业人员,需求不多。之所以让大叔叔和小叔叔一起来,是为了对两个叔叔一视同仁,不厚此薄彼。还有,我还得考虑照顾照顾小姑姑家的孩子,我大姨家的孩子,还有我舅舅家……总之,每个家里能够照顾的就都照顾一下,有好处不能让一个家里占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再则,大叔娘,你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需要照顾,你在家照顾好两个孩子,照顾好家里,也是非常重要的,你说是不是呢大叔娘?” 刘清韵一下哑口无言! 晖尔轻言细语就一口拒绝了她的要求。 这世上还真没有人能让她这般无言以对! 除了晖尔! 刘清韵虽然没有如愿,但卫平能够出去挣钱,也是一件大喜事。 卫平出发这天,刘清韵杀了一只鸡,买了一瓶酒,好菜好饭地招待卫平,脸色也从没有过地温柔: “老公啊,你多吃点!你去了晖尔那里,要记得常写信回来呀!挣钱了,也不要忘了我们娘三啊!” 卫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这么多年来,觉得从来没有过的扬眉吐气。 卫平、卫能到了晖尔那里,晖尔看到大叔叔才三十出头的人,憔悴苍老得就像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了,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她声音哽咽道:“大叔叔,你以后跟小叔叔就安心地在这里工作!我希望你在这里生活得开心、快乐,重新变回过去那个自信、帅气的大叔叔!” 只要有她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