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欢旧爱》 【好久不见】 身为一个知名作家,最怕遇到瓶颈,其次,作品被退稿,而且是多次被退稿。 这两件事,陈媛安遇上了。严格来说,这一整年她没能写出让读者满意的作品,日子过得紧巴巴不说,她怀疑再这样下去,该放弃自由作家的身份,乖乖朝九晚五上班去。 除了早期不成熟的作品只在网络上发布,后来的作品十有八九在网络上更完,多次修改后都印刷成实体书出版。 《南风深情》这部小说陈媛安多次投稿,皆被要求更改结局,她不同意,意料中惨遭被退稿。 任何作家的写作灵感来源身边,自己遭遇过的,身边人的经历或者全靠想象力,他们用自己独有的文笔略加修饰,添点想象力,点连成线,线成面,故事渐渐变立体,完整,随后结局。 《南风深情》是陈媛安写自己的一部小说,连载时男女主恋爱过程鼾甜,读者满怀期待坚持追更,结局时两人猝不及防分手,成了陈媛安唯一的悲剧小说。 可就这一本,她写了将近一年,写完后整个人荒了,嗝屁都放不出来,再无新作。 又是宿醉得一塌糊涂,暗无天日睡了一整天,陈媛安醒来一次,头疼,伸手摸床头柜抽屉里的止痛药,拿盒药仅剩一粒,她用长指甲抠出,塞嘴里,伸手再去够柜面,水杯早空荡荡滴水不剩,她只好努力分泌点口水,把止痛药硬吞下去。 药效上来,陈媛安又睡了过去。直到傍晚,她终于醒了,少吃两顿,胃早已受不了,她需要补充能量,继续活着。 她很瘦,加上宿醉后遗症,走路轻飘飘的,像个灵魂。脚下遇到障碍,她踢开,边走边踢,为自己开出一条路通往浴室,开了灯,橘黄色的灯光下,卧室里满地的书籍,迭交错乱。唯有小方桌上的啤酒瓶整齐站立着。 从浴室出来,陈媛安把自己收拾干净,调整好心情后从书堆里翻出手机,关掉飞行模式,把手机塞被子里,隔绝接下来无数条信息提示音。 九月底,入了秋,早晚温差很大,这会太阳西下,凉风渐起。陈媛安把手伸出窗外感受风的温度,大概知道该穿什么出门,换了衣服后吹了头发,电话响了第叁遍,她终于掏出手机接听。 “喂。”她的语气平淡,没任何感情,尽管电话那头是她男朋友,温初尧。 “嗯,我现在过去……不用,挺近的,这个点你开车来会堵车,我坐地铁过去……两站而已,很快能到……好的,拜拜。” 温初尧工作忙,逮到空闲时间必然前来陪陈媛安,他这个女朋友得来不易,很是珍惜疼爱。 今夜起风,是降温的前兆。 温初尧穿了件薄的风衣外套,他不冷,习惯了备着。与陈媛安通过电话后,他先到餐厅,把车停好,小跑到地铁站出口等着,这一跑,他有些热了。 在时间上,陈媛安从未让他失望,她是个守时的人。没两分钟,地铁口人潮涌动,温初尧一眼看到他的女孩,她有个毛病,喜欢让自己挨冻,似乎多穿一件能把她暖和得睡着。 陈媛安没注意到他,低着头跟着人群走,思绪飘渺,神情寡淡。直到被人拉了一把,投入到温暖的怀抱里,她这才抬头看向他,眼里波澜不动,星星不闪。 温初尧却是温和地笑,抱住小小的她感受到一股凉意,他脱下外套,裹在她身上,接着搂住她过马路到餐厅吃饭。 “饿了吧?”他问:“昨晚又喝了多少?” 陈媛安心想身上没味啊,撒谎道:“没喝。” 温初尧反手握住她下巴揉捏起来,跟她辩论:“我从早上开始发信息给你,一直到下午,电话打不通,这种情况你都是喝了酒在睡觉。后来电话打了叁遍才接,不是洗澡就是换衣服。” 陈媛安努努嘴,行,数你最了解我。她知道骗不了他,大概报了个数:“不多,六瓶吧。” “一瓶有500毫升的对吧。”他无奈,“你再喝下去当心酒精中毒,而且你……”他再叹口气继续说:“阿姨要是知道你近况,铁定一句话把你嫁给我,要我管着你。” “我妈说嫁就嫁啊?你怕是想太多。” 温初尧拉开椅子,请她坐下后,就她对面入座,他提前点了单,入坐后服务员开始上菜。 他把手机调了静音,屏幕朝下摆左手边,接她的话说:“只要你想,我们随时领证,你想要怎样的婚礼,我都给你。” 陈媛安不想提这个话题,不慌不忙很自然的把话题转了:“阿尧,我没灵感了,写不出东西我就废了。” 此趟约她出来一是想见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温初尧慎重提起:“我想买下《南风深情》的版权,拍成电影。” 一时间,陈媛安回过神,眼前这个男人不再是上学时吊儿郎当红领巾歪戴的少年,如今他已经是小出名的制片人,有自己的传媒公司,与出名导演合作过,据她所知,目前他还在剧组跟踪拍摄青春爱情片,男女主均是一线大咖。 陈媛安没回话,卖版权这事她第一次遇到,不知所措。 温初尧不着急说这事,给她盛了碗热汤,催促她先吃饭。 “我明白一个作家没有灵感的痛苦,安安,不要往里钻,放松放松自己,去旅游或者跟我工作也行,什么时候有灵感再写。”温初尧看着她吃饭,她还是老样子,就连吃东西的神情都是复杂的。 她静静听他说。 “《南风深情》我看过,也看了读者反馈,故事不错,大众喜欢,我准备拍成唯美风,还原度做到最高。卖版权对你来说有益无害。” 陈媛安心里清楚,卖了版权她能获得版权费,一笔不小的费用缓和现阶段她资金紧张。 “让我想想吧。”她不知道温初尧究竟是看中她的故事还是想帮她而已。 “好,考虑好告诉我。”温初尧从来不强迫她,他可以等,就像等了那么多年终于把她等到身边来一样,对她,他有足够的耐心。 用餐结束,陈媛安去了趟厕所,洗了手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淡妆,气色略差,她拿出口红涂抹两下,顿时整个人精神多了。 她从自己笑了笑,敛起笑容走出卫生间,在过道上听见一女生叫了声:“杨佑君。” 她蓦然停下脚步,一阵心慌,喉咙跟着发紧,攥紧拳头指甲掐入手心,浑身轻微发抖。 本是一潭死水,被这叁字突然激起浪花,就连周围空气也跟着叫嚣。 陈媛安不敢回头看,这里不是南城,她不信会在这里遇到他,他两的缘分早断了,死在两年前一个风大的夜里。 “诶,我来了。”回答那女生的杨佑君同样是个女生。 操!果真是烂大街的名字。 陈媛安呼出一口气,高度的紧张倏然放松下来,她双腿发软,快站不住了,扶着墙缓缓往下蹲。 “怎么了?”温初尧及时出现扶住她,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冰凉,还没入冬呢,她已经开始寒了,身体真的是差。 她眼里闪过泪花,不愿看他,轻声说:“我没事,走吧,你还得赶回剧组。” 心被她捏了一把似的疼,温初尧无声叹口气,弯腰把她抱起往外走,怀里的人比上次抱还轻,他有些生气,轻斥她:“照顾不好自己就搬过来,我照顾你,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一喝酒就不吃饭,信不信我明天请保姆去监督你一日叁餐。” 她还没习惯被他抱,尽管他的怀抱很温暖也有安全感,更听不得他唠叨,每到这时候,她只有打断他的话,说点别的,比如:“阿尧,我想好了,把版权卖给你。” 温初尧又成功被她带走节奏,他太容易被她拿捏,她让他向东,他是不会向西的。 “好,过几天签合同,把版权费给你。” 他抱她到副驾驶,替她扣好安全带,见她欲言又止便猜到她想说什么,他偷亲了口她脸颊,笑说:“我不急这一会,先把你安全送回家。” 陈媛安来不及闪躲,猝不及防被他么了口,反射性捂住脸嘴,生怕他吻她。 一系列动作很明显,温初尧接收到她对他亲密的接触还有些抗拒,心脏又疼了把,并不怪她什么,绕回驾驶座启动车子。 车厢内两人没再说话,各怀心事,气氛沉闷。 拐弯红绿灯一过便是她住的小区,他对这很熟悉。 陈媛安努力让自己亲近他,她该学着接受他,试着爱上他,他会是个好男人,至少对她极好,掏心掏肺的。 “我最近没什么事,有空去剧组找你,不方便的话你提前告诉我。” 她一句话能牵动他的情绪,这不,又开心了。 “没有不方便,你随时都能来,如果我的电话打不通,打我助理的,电话号码我发给你。” 车子缓缓停下,到达目的地,陈媛安刚解开安全带,手被他按住,她扭头看他,只见他指了指自己的脸,暗示她亲一个再走。 陈媛安吸了口气,犹豫几秒,终于决定闭上眼嘟起红唇凑过去,结果她碰上的是他柔软的唇,她一惊,正想躲,奈何后脑勺已被宽大的手掌托住,他温热的舌撬开她来不及紧咬的牙关,探入她口腔吮那丁香小舌,凶猛地掠夺她的气息,直到感受不到她的抗拒,他才温柔满足地吻她双唇。 他抵住她额头,她翘起的睫毛扑扇,近在咫尺,他喘着气,声音微微沙哑:“安安,我爱你。等你来找我,乖乖的别让我操心。” 陈媛安点了点,第一次觉得他的气息有些好闻,内心的防线好像有点坍塌。 他重重吻了下她的唇,这才放开她,熄火准备送她上楼。陈媛安拒绝,说这边不能停车,又怕耽误他时间,催他快走,工作重要。 温初尧听她的话,再叮嘱几次好好吃饭,注意身体少喝酒之类的话,最后道了晚安开车离去。 临走前,陈媛安把外套还给了温初尧,外面起风了,扫下几片恋恋不舍的枯叶,秋天的气息忧郁且忧伤。 漫漫长夜,她只觉又是难眠的一夜,孤独,寂寞,悲伤相继涌上心头。她一转身,过马路到便利店准备买酒回家继续醉生梦死。 她娴熟提起一打酒去付钱,有两个收银台,她刚付好钱,听到熟悉的声音,那人离她很近,胳膊肘碰一块了。 “老板,一包黄鹤楼,外加打火机一个。” 她扭头看,对上他笑意外流的双眸,隔着黑框眼镜。男人不意外遇到她,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相遇。 “嘿,安安,好久不见。” 【故事的第一章】 再见杨宥军,仿若做梦,些年没见,他似乎没变,说话的语气仍有叁分轻佻,眼里永远带笑,十足的痞坏形象。 “安安”两字从他嘴里出来,漫长尾音,几分缠绵,几分挑逗。不像温初尧叫她“安安”时那么舒心,正经,单纯。 张媛安多次幻想能和杨宥军再遇见,每个场景的第一句开场白全不一样,她想过上百个。 直到突然碰面,她竟发现自己平静得出乎意料,脑子一片空白,曾想过的任何一句台词全抛脑后,他一句“好久不见。”她紧接着脱口而出:“你认错人了。” 下一秒,她几乎落荒而逃,惊慌得把酒落下了。 杨宥军勾着嘴角,接过烟和打火机,慢慢地撕开包装,把烟倒着拍了两下才拿出一根吊嘴里,转动打火机慢悠悠点上,轻轻呼出一口烟雾,笑了声,左手食指勾起她落下的酒,迈着大长腿寻她去。 不过二十秒倒计时的红灯,陈媛安像等了半个世纪,刚闪到最后一秒,她拔腿就跑,像被大灰狼盯中的小兔子,逃命般的速度跑进公寓,跑了十几层楼梯,颤抖着半天才把门打开,又迅速关上,反锁,她背靠着门滑下,无力跌坐在地上。 她安全了,一颗心始终平静不下来,砰砰砰跳个不停。 见到他了,如愿再见到他了,可然后呢?问他怎么来了?这些年过得好吗?还是质问他当年为什么在热恋中对她提出分手,原因是什么? 她敢问吗?想不代表敢,陈媛安很怂的,爱面子,假坚强,不自信。 想起当年他在电话里说分手:“安安,我们分手吧,对不起,我不想谈恋爱了。” 陈媛安却是可笑,假装潇洒大方回他:“行,祝你幸福。”挂了电话时,一阵心堵,心慌,难受到极致,一连几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剧烈的呕吐感盘旋心头,挥之不去,原来失恋是件煎熬的事。 陈媛安回过神来时,心跳恢复平静,心头的苦涩散不去,她想喝酒,后知后觉的发现酒忘在便利店。 她需要分散注意力,找点事做,在这漫漫长夜中有心事的孤独人最是难熬。 她把散落一地的书一本本捡起来,摆好。《南风深情》的手稿四处飘落,起初她写文章那会,没用电脑,习惯手写。 有些习惯很可怕,一辈子都改不了。 她弯腰拾起一张,恰好是封面书名,那会还不叫《南风深情》,而是《二百八十一天》。 陈媛安拾的是故事,反复被翻阅过尽管岁月蹉跎依旧不会忘记的过去,那段粉色冒泡泡的回忆是属于她和杨宥军的爱恋。 初遇他那年,是大二下学期,舍友好友金敏敏认识同校建筑系大四的一个男生,杨宥军是这个男生的舍友,他们一同吃饭,金敏敏把陈媛安带上,暗地里把陈媛安介绍给杨宥军认识。 那会杨宥军刚失恋,自我介绍时没有隐瞒,可一丁点失恋的悲伤都没有,一副漫不经心笑意满满的样子与任何人交谈。 一顿饭后,几人聊得来,相约去了KTV,杨宥军这人挥金如土,要了个豪华包间,点了果盘小吃,两瓶昂贵XO,四个酒杯满上开场前准备先干一杯。 他们举起了酒杯,唯有陈媛安傻愣一旁没动,大家投来催促的目光,她才支支吾吾说:“我……不会喝酒。” 换来的是杨宥军爽朗的笑声,他这一笑,陈媛安囧得想挖地洞钻进去。 “我们的安安同学单纯着呢,不会喝酒没关系,军哥我给你点果汁。”继而他俯身看她窘态,真是可爱的小白兔一只,他忍不住调戏:“小朋友是不是应该喝牛奶?” 陈媛安受不了他这轻浮的语气,赶紧回答说:“果汁就行,谢谢。” 陈媛安以果汁代酒,轻抿着,圆溜溜的眸子转动看,他们叁人直接仰头先干为敬,她立马改成大口喝了起来,可一个不小心撞上了杨宥军那双在镜片下深邃的眼神,一个心慌猛地咳了一下,水呛到气管,她咳到弯了腰肩膀一耸一耸,眼泪飚了出来。 杨宥军扬起不怀好意的笑,然后抬手拍着她的背脊,轻轻柔柔的一下又一下拍着。 “安妹妹,慢点喝,哥哥又不抢你的果汁。” 接下来的时间,陈媛安如坐针毡编不出理由提前离去,她五音不全不爱唱歌,一个人呆坐沙发角落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金敏敏唱歌很好听,占着麦一连唱了好几首情歌,两男生也就随她去。 杨宥军坐离陈媛安不远,包厢也就这么点大,再远也逃不出视线范围之内。 他坐姿随性,翘起二郎腿,一手摊开放沙发背上,抽着烟直视前方大屏幕,不像在听歌,是在沉思。 他的朋友给他点了首伍佰的《挪威的森林》,他似走心又随意唱着,嗓子好听。任谁都听得出这首歌他熟悉,铁定反复哼唱过。 “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依然爱我无法自拔……” 唱这句时,他扭头看陈媛安,瞧她乖巧的模样,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努力表现若无其事的神态,她娇小的脸庞,一双娇媚的狐狸眼里清澈干净透明。 杨宥军的心里起了涟漪,产生一个可怕的念头:占有她,弄脏她,让她为他开花,在他身下娇喘。 他的视线明目张胆,炙热滚烫没安好心,陈媛安虽没谈过恋爱,但她清楚,这样的男人不可交往,他是匹野马,她控制不住。 那天过后,金敏敏有意无意在陈媛安面前提起杨宥军这个人,他是本地人,众所周知的辰军建筑公司是他家的,他人傲气有想法,没有选择直接接手他老子的公司,而是靠自己,谈合作拿项目做。 最后金敏敏提到杨宥军的姐姐,杨辰,是娱乐圈人物。 身份悬殊,更不必有交集。陈媛安叁番四次告诫自己。 越是不想招惹,越是逃不过。 次日下午放学,陈媛安抱着汉语言文学课本走出教室,左拐弯一眼看见白t恤的杨宥军正歪头和身旁女生说话。他穿着整齐干净不追求品牌,举止像少爷,那也是风流倜傥的少爷。 陈媛安假装没看到他,低头走了过去,安全走出教学楼,在林荫大道上被杨宥军截胡。 “安妹妹,我特地来等你一起吃饭,赏个脸呗。” 她往前走,他面对她一步步后退,不依不饶请她共进晚餐。 陈媛安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他,拒绝他一次又一次在她放学路上堵她邀请她吃饭。 被拒绝几次后,杨宥军没再出现她面前,他突然消失,陈媛安有些失落,以为他们就这样萍水相逢一场。 清明前,雨水来得突然,又细又麻。 那天陈媛安骑自行车去图书馆,她听着歌慢慢骑得骑上半小时。回校时在无人的道路上,自行车车链掉了,她试了多遍,没能装上去。忽然下起了雨,她只好打电话跟舍友求助。 唯有树下能避雨,很不安全,可没有选择,她把自行车推到树下等待救援。 细雨如毛绒,扑簌簌坠下,好在密麻的树叶为她遮风挡雨。 等了大概五分钟,一辆黑色轿车停下来,车窗降下,驾驶座上的男人笑得开心,朝她吹了个口哨,示意她上车。 陈媛安不想上杨宥军的车,说金敏敏一会就到。 “你确定她会过来?”杨宥军摘下眼镜,擦拭上面的水珠,云淡风轻说:“你觉得我怎么知道你在这?” 金敏敏把她卖了!陈媛安有些生气:“我自行车链子掉了,安上去就好,我自己回学校。” 他没把眼镜带上,眼睛因近视的缘故眯着:“下雨了,安安,先上车。” “不用了,谢谢你,我推车回去。”她说完准备走。 杨宥军深吸一口气,开门下车,跑两步到她跟前,从车篮里提起她买的书往轿车上扔,又从她手里抢过车钥匙将自行车锁住,钥匙抛进车里,不知掉落何处。 “你做什么!”陈媛安生气质问,声音矫糯,听不出她火冒叁丈的情绪。 雨势渐大,像帘子模糊了视线。 “上车。”杨宥军低声哄她:“就算把你自行车车链装好,这么大的雨你也没办法回去。我又不是坏人,答应过你舍友把你送回去就一定做到,你放心,稍后会有人来处理这自行车,丢了我赔给你。” 雨水从树上掉下,她的头发渐湿,这般情况下,陈媛安只能选择上他的车。 而这一上,他们的关系有了改变,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对他疯狂的迷恋,她的世界从此因他天翻地覆,生灵涂炭。 多年后,倘若有人问她,后不后悔上他的车。 陈媛安回答:“我不后悔认识他。” 【281天】 雨中,杨宥军的车驶向学校的反方向,他说有份合同急着签,晚一分钟对方会反悔,届时他将失去一次机会。 陈媛安无可奈何,坐他车上只能听他安排。 杨宥军的车停在一高档小区楼下,陈媛安随他下车,结果到了他家里。 他拿了条浴巾盖她头上:“擦擦,冻着不好,我这里没有女人穿的衣服,你湿不湿?” 陈媛安摇头。 只听见他嗤笑一声,意味深长,随后眼角余光瞥见他一下子把衣服脱了,上半身赤裸着,肩宽腰瘦,身材极好。 陈媛安脸发红,她第一次见成熟男生的身体,莫名舌燥。 杨宥军微笑着注视着她,把她每一个反应看眼里,他偶尔不经意间触碰到她,或在车里翻身想帮她扣安全带,自然跟她的手接触到,淡淡的烟草气息趁机钻入她鼻腔,要她熟悉他的气味。 杨宥军在谈合同,陈媛安被安置在不远处坐着喝咖啡看书,他没让她久等,一杯咖啡见底,他签好合同徐徐走来。 “到饭点了,听说你是G市人,恰好这附近有你的家乡菜,吃过饭送你回校。” 陈媛安蹙眉,他偷偷对她了解了多少? 她不好拒绝,便和他一同共进晚餐,饭桌上两人聊了会天,陈媛安忍不住问:“除了知道我是G市人,你还知道什么?” 杨宥军:“还有你是作者安安,你写的小说我有看,有点幼稚。我的意思是,你经历的不多,书中人物对话层次浅,有些幼稚。”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她的书,陈媛安有些尴尬,笑而不语。 杨宥军反问:“你呢,有没有了解过我?” “有。”陈媛安咬了咬筷子,犹豫了会说:“你才跟女朋友分手。” 言下之意是,你怎么刚分手就去追求别人? “早就受不了她了。”杨宥军直言:“一吵架就打我,上次被她打了一巴掌,你说感情能继续吗?” 陈媛安大概没想到他如此坦白把自己前一段感情摆上台面讨论,竟有些可怜他的遭遇。 杨宥军又说:“你不会打人的对不对,我就喜欢你温柔,乖乖的。” 他的目光也会柔和,陈媛安一点点陷进去,对他摇了摇头,说:“我不会打人。” “我觉得肯定是。”杨宥军抓住机会问:“所以能不能做我女朋友?” 她还有些理智,从容拒绝。 被她再次拒绝,杨宥军平淡如水,给她夹菜,继续吃饭。 这顿饭是陈媛安趁他上厕所的空隙,把钱付了,她不想亏欠他,就当谢谢他一会送她回校。 杨宥军首次遇到被女生抢在前头结账,他明白陈媛安不愿再与他有瓜葛,他才不许。 送她到校门口,杨宥军先下的车,绅士地帮她开车门,等她下车,他用力“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把陈媛安压在车门上,禁锢在怀里,他低头下去。 陈媛安受到了惊吓,没能反应过来,唇被他亲亲一啄,随后听见他低沉的声音:“你也喜欢我对不对。” “没……” 她话没说完,他又啄她的唇,问她:“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没等她回答,他再亲一口,“嗯?”了一声,撩人心弦。 校门口走动的都是学生,陈媛安第一次被人按住当众示爱,她终究太单纯,理智一点点消失,害羞地点了点头。 杨宥军嘴角勾笑,他终将会得到她的,身心都要。 他用食指抬起她下巴,摘下眼镜,低头衔住她的唇,舌头灵活滑入她口腔,卷她小小的温热柔软的舌。 杨宥军感受到她的僵硬,是收到惊吓紧张被他吻的,他没有吻太久,大概只是把她舌根吻发麻了,才结束。 “初吻?”他笑着问她。 陈媛安害羞点头,推开他要走,被他捉住,抱怀里揉揉头,像十分真心对她。 “受到惊吓就跑?书不要了?还是等下下次到我家来拿?” 他改不了风流的模样,她却不讨厌他坏坏的样子。 杨宥军把一打书放她怀里,摸她嫩滑的脸蛋,又是笑:“你的自行车报废了,把我赔你。” 杨宥军压根没管她自行车,被收垃圾的人兴高采烈收走了。 之后他偶尔给她当司机,载她去吃饭,看电影,约会。 杨宥军出手阔绰,时不时给她买奢侈品,陈媛安没要,她有自己的收入,自尊心也强,不可能接受他一直送昂贵的东西,像被他包养一样,终究会低人一等。 杨宥军不再送她东西,但她要的,他就给,比如他手上的红色手绳,杨母到寺庙帮他求来保平安的,他亲手摘下,戴她手上。 他诱她上床,她不答应,他没勉强,不放弃继续诱她。 五一假期,杨宥军带她去度假山庄玩,带她爬山,戏水,睡帐篷。 那是他们两人第一次睡在一起,她的身体却不是第一次被他抚摸,他经常在车上摸她,撩拨她的欲望,手指也曾进入那从未被人问候过的小穴。 他的技术很好,以至于她一次又一次含着他手指高潮。 青涩的身体被他调教,她变得色情,只要他轻轻一碰,她身下自觉泛滥成河。 陈媛安害怕又享受身体的变化,最终乖乖躺下他身下,为他张腿,许他侵犯。 他入得很慢,没有弄疼她,陈媛安自认为他眼里满是她,特别温柔。 只有杨宥军心里清楚,他第一次操处女,太他妈紧了,他被她层迭的软肉吸得好爽,他有一阵子没做了,差点秒射。 终于整根性器埋入她体内,杨宥军得到满足,轻叹:安安,你终于是我的了。 然后疾风骤雨抽插起来,他从没如此快活,整个脊梁直到大脑都在发麻,快感如潮水一波又一波翻涌袭来。 他把她操肿了,小穴下裂了一个口,陈媛安歇了好长时间,养好了伤口。那阵子杨宥军忙着开自己的公司,两人会经常发信息通电话。 他们的第二次发生在杨宥军家里,大白天,在客厅餐桌上,她跪蹲的姿势,他从后面直接插入,她没习惯他的尺寸,喊了声:“疼。” “又不是处了,疼什么疼。”他讥嘲的笑意淌过,她哪能看见。 他们用过很多姿势,杨宥军喜欢她在上面骑他,起初她不会,他摇给她看,还教不会,干脆弄来高清无码A片,放给她看,要她学。 她从一开始猫咪的叫声,被他拍打屁股要求喊出来,叫出来,他喜欢她叫。她的呻吟声越来越浪,为他擂鼓助威般,他把她操哭,操到高潮迭起,最终昏迷过去。 杨宥军私底下叫她“小妖精”“狐狸精”,说她勾引他,明明是他勾引的她。 暑假,陈媛安没有回家,留在南城住他家里,两人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小日子。 杨宥军去上班,陈媛安在家里码字,有时候给他做饭吃,她手艺不太好,杨宥军吃过几回,没再要求她做,每天下馆子。 晚上他们做爱,杨宥军的恶趣味一点点暴露,他不知从哪里买来一根情趣绳子悬挂起来,上面打了不少结。陈媛安跨在上面颤抖行走,凸起来的绳结摩过花核,花心。丝滑的爱液一滴滴淌下,滴滴答答掉地板上。 杨宥军坐在沙发上,叼根烟看她舒展的眉蹙成一团,白皙的皮肤染上粉色,她半咬红唇,眼里潮湿,软软地哀求他:“我不行了。” 杨宥军不语,抽着烟直勾勾盯着她,陈媛安从他眼里读懂,他要她继续。 她踮着脚往前走,在下一个绳结中迎来凶猛的不可控制的高潮。 杨宥军这才起身,衣服没脱,掏出炙热,握住她的腰,站着从后面入她。 他从来不带套,次次射她体内。陈媛安不敢太认真,半开玩笑的语气问他:“你不怕我怀孕吗?” 他一支事后烟抽完,也像开玩笑说:“你敢生我就敢养。” 听出他的不认真,陈媛安心里不舒服,继续问他:“你喜欢我什么?” 问的都是幼稚的问题,杨宥军无声笑了笑:“你乖啊。” “你说实话会阳痿吗?”她气嘟嘟的侧过头,与他四目相对,他依旧笑眸风流。 蛮可爱,杨宥军反问:“你呢,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没有理由,为你疯魔一时,疯狂一世。 “喜欢你器大活好。”陈媛安气头上,学着忽悠他。 “嗯,实话。”他倒是高兴。 陈媛安不理他了,翻身要睡觉,杨宥军一把扯开她内裤,毫无征兆直插到底,把她操得气没了,乖像只猫蜷缩在他怀里。 甚至有一次,他用上了电动牙刷,全新的。用牙刷刷头背面摁住她敏感的花核随着他的律动震动。陈媛安发了疯的高潮,被他操喷了。 打那后,她再也无法直视电动牙刷。 杨宥军教她喝酒,起初她不甚酒力,一杯便倒他怀里,眼里闪着星星望他,主动吻他,那夜她妖娆绽放,为他。 遇到经期,杨宥军性趣上来想要,问她要不要浴血奋战,陈媛安摇头,说脏。他便脱她上衣,解开胸罩,两手捧住两团柔软的白嫩挤成一道深沟包裹他坚挺的性器,他命令她张嘴,舔那小口,嗦龟头,最后射她嘴里。 除了在床上,他们是各自的两条线,陈媛安开了学,学业繁忙,两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杨宥军空时便给她打电话聊聊日常,更多的是陈媛安主动去找他,她把自己送上门了,杨宥军铁定操她几次,喂饱她再送走。 十二月的某一天,杨宥军被开门声惊醒,那人动静很大,踩着高跟鞋进卧室,扬手轻拍他脸上,直到他清醒,笑着看她。 “真行啊杨宥军,真要跟我比谁定力强不主动认错?快一年了,我们好歹一起经历过地震,生死的交情,你就忍心?” 她话说得轻慢,丁字裤脱了,跨坐他腿间,轻扭腰肢。 杨宥军双手枕后脑勺,看她动,低沉说:“彭小莼,没你的日子那是快活自在,我杨宥军什么时候求过女人?” “哦?是吗?不瞒你说,我比你快活,要不要我给你数数?” 杨宥军脸色冷下来,一个翻身把她压身下,发狠用力耸动臀部。 过去一周,没接到杨宥军电话,陈媛安上门找他,又讨了一顿操,他比以往凶狠,边操边问她:“安安,你会为了我留在南城吗?” “我才……不要……啊……” 那次后,他们没再见面,陈媛安的新书出版了,她本想与他分享她的快乐,哪知一个电话过去,那头沉默片刻,开口就是分手。 陈媛安数了无数次,他们在一起281天,她却用尽了全力去爱,耗尽了她一生的激情。 【抱我,要我】 回忆片段,只需半个夜晚,无酒更是难熬。 陈媛安想来想去,杨宥军之所以能找到她,肯定是金敏敏又把她卖了。真是猪一样的队友。 陈媛安翻找通讯录,找到金敏敏,发了个问候信息过去,那头很快传来好几条信息,不打自招。 【安安,杨宥军是不是找到你了?他奸诈,问过我好几次我没搭理他,后来我真的顶不住,你是没见过他低声下气的样子,对不起啊。】 【其实我们大四的时候,杨宥军来过好几次学校,找过辅导员打听你。】 【啊,对了,他公司做大了,听说在G市开了分公司。】 【安安,你怎么想的?他好像真的爱你。】 陈媛安冷笑一声,被“爱”字刺痛眼睛,心口像被扔进小石头,硌着疼,很沉。 【破镜无法重圆,他早与我无关,该路归路桥归桥,各自安好,无需打扰。】 陈媛安回了信息后,手机往边上一扔,整个人往床上倒,趴在床上,埋头被子里,闭上眼睛恍恍惚惚睡着。 睡得极度不安稳,浑浑噩噩中醒来,眼睛干涩还是困的,大脑却无比清醒。 镜子中的女人脸色憔悴,眼窝陷进去,带了两个淡淡的黑眼圈,显得皮肤白得可怕,唯有肌肤细腻别无其他好看之处。 陈媛安对这样的自己见怪不怪了,洗了个脸出来坐梳妆台上细细化了个淡妆,她的细并不是在意妆容的美感,她瞳孔游离,注意力没法集中,化得缓慢,眉笔一点点勾勒眉形,看上去挺细致。 化了妆,随意挑了条连衣裙穿上,拎着包换上高跟鞋出门。 天微微亮,过道因感应灯亮得通透,陈媛安反手关门时踢到地下的东西,她低头看,心脏漏了半拍,竟是她昨天忘拿的一打啤酒,正立在她家门口。 她心慌了,关上门乘电梯小跑到小区门口,拦了辆出租车丢了魂似的爬了上去,跟司机报了个地名催他快开车。 司机师傅诧异问:“小姐,你确定要打的去苇城吗?高铁直达快一些。” “嗯,开车去,到苇城别墅区东门。” 师傅:“你去找什么人?听说那附近有剧组在拍戏。” 有人和她聊天,她慢慢平静下来,说:“找我男朋友。” 师傅:“小年轻真好,天还没亮就奔过去约会,想当年我和我爱人分居两地,绿皮火车走一天一夜见面几小时赶回来又是一天一夜的车。” 陈媛安微笑:“你们那时代好,一生只认定一个人。” 师傅乐呵:“感情这事得单一,不然闹腾,忙着生活,也没时间闹腾,一晃眼人老了,身边有爱人陪着知足。” 陈媛安问:“你又怎么确定她是厮守终生的那个人?” 师傅侃侃道来:“合得来的人,日子过得舒服,相互不放弃不嫌弃,无论是病还是老,不离不弃。没人能确定身边的人能否走一辈子,相遇靠缘分,走多远看心。” 窗外的梧桐树落下金光的叶子,随风飘扬。落叶虽凄凉,终究得归根。 “如果不能和爱的人在一起呢?” “小姑娘,你们这代人爱而不得是常态,这一世亏欠,下一世再还。”师傅从后视镜看她,局外人一看便懂,她眼里流露出忧伤,心底里藏事。师傅问:“怎么?和你男朋友感情不好?” 陈媛安望着窗外出了神,久久才回:“挺好的,他很好。” 师傅见她沉默,便不再说什么,打开音乐,放的经典老歌。 苇城在郊区,那风景好,不少私人别墅,剧组常到苇城踩点拍摄。 到达时阳光穿过云层透出刺眼的光,陈媛安眼睛不适,戴上墨镜,下了车在别墅东大门被保安拦下,说里面在拍摄,不许外人进入。 陈媛安点了点头,站一旁给温初尧发了条信息,过了快半个小时,温初尧气喘吁吁跑了出来。 “小傻瓜,你来了怎么不打个电话给我。”他仍是把外套脱了披她身上,见她细腿光光,不由皱眉轻斥:“裤子呢?” “这样方便。”陈媛安被温初尧牵着你走入别墅区。 温初尧被气得啰嗦起来:“方便什么,这是郊区比市区温度低,你能不能好好爱惜身体,女孩子贪凉对身体不好。” “是是是。”陈媛安赶紧回他:“你比我妈还啰嗦。” 谈到陈母,温初尧说:“有一阵子没回去看阿姨了,明天抽空回去看看如何?正好你来,这也近。” “嗯。” 穿过安静的大道,慢慢听见人声嘈杂,到了剧组拍摄地,工作人员纷纷上前问温初尧,这漂亮的小妹妹是谁啊? “我爱人。”温初尧笑得温和,看向陈媛安大方把她介绍给大家认识。他不隐藏自己的爱和对她的宠溺。 打过招呼后,工作人员各自回自己的岗位忙个不停,温初尧没法闲着,又不忍心丢下陈媛安不管,便拖来折迭椅让她坐他身边,吩咐助理弄来一条干净的毛毯盖她腿上,又怕她晒着,让人撑起超大遮阳伞。 同事笑话他,宠妻狂魔。 温初尧开心,陈媛安来了,他工作起来都是快活的。 忙过一会,温初尧回头,发现陈媛安歪着头睡着了,墨镜还戴着,小嘴粉嘟嘟的,他不由自主盯她看,猜测她昨晚又没睡好,很是心疼她。 助理喊他几声没得到回应,上前拍了拍他肩膀,温初尧转头,嘴里噙着笑意问他遇到什么情况,助理大概把事说了。 温初尧继续忙,离开前帮她把毛毯往上盖,盖一个外套在她腿上,生怕她冻着。 这些年,越是有声的环境,陈媛安才睡的安心,外来的声音掩盖住心里发出的声音,不再胡思乱想了,睡眠才好起来。 她睡了很长时间,到了午饭的点,剧组停工休息吃饭,温初尧正想着要不要叫醒她,她包里的电话响了。 来电号码是她没有备注的本地号码,温初尧犹豫了会接通,他以为是出版社编辑打来的电话,平常也帮她接过几个陌生号码。 接通电话后,电话那头安静得诡异,温初尧以为是骚扰电话,准备要挂,那头才出声,是个男人的声音:“安安呢?” 温初尧一愣,回:“她在睡觉。请问你是哪位?等她醒了我让她回电。” 那头杨宥军继续问:“那你是?” “我是她男朋友,温初尧。” “好。”说完掐断电话。 温初尧皱了皱眉,感觉不对,并没多想,眼下是得叫醒他的宝贝吃饭。 陈媛安这一觉补足,精神多了,吃过饭静静坐温初尧身边看他工作。他待人温和礼貌,手下的员工心服他,整个剧组的气氛平和,叫人心里舒服。 这天拍摄的最后一场戏是婚礼,剧组布置的淡蓝色的婚礼主题,虽是演戏,陈媛安却也无法呆下去,她看不得幸福的画面,听不得情歌,扰乱她思绪,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又乱了。 陈媛安趁温初尧不注意,顺走他外套里的烟离开拍摄现场漫无目的地走。 温初尧从不当着陈媛安的面抽烟,也不许朋友或工作人员在她附近抽烟,朋友曾笑话他,他义正言辞道:“二手烟危害更大,不要祸害我的安安。” 烟草味是香的,陈媛安闻习惯了,并不抗拒。 陈媛安第一次抽烟,被呛了两口,捂着嘴咳嗽,咳得太凶,眼泪啪啪往下掉,她想起初遇那天杨宥军给她拍背顺气,此时背后的力道同样那么轻,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分明是两种人。 “不会抽别抽,别学,烟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这个人每次教训她,语气从没重过,她不过偷偷溜走几分钟,足够惊动他丢下手上的工作寻她。 温初尧伸手抢她手上的烟,陈媛安没让,跟自己置了气,又准备抽一口,温初尧的动作比她快,两指直接把点燃的烟掐灭,这举动把陈媛安吓了一跳,惊了一会,反应过来后赶紧握起他的手,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被花火灼伤,发烫生疼。 “对不起,我不抽了。”陈媛安道歉,往他伤口处吹气,吹吹就不疼了,小时候妈妈就这样说的。 温初尧本是百感交集,生气,高兴,心疼,最后被她轻轻一吹,只剩高兴。 “再也不抽了。”陈媛安怕他不信,再次承诺。 “好。”温初尧再次把外套给她披上,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搂着她离开风口。 回到剧组,温初尧叫来助理让他给陈媛安安排一间干净通风的房间,助理正准备去办,一旁沉默的人开口:“不用麻烦,我跟阿尧住一起。” 助理很自然点头,转身去做别的工作。温初尧又惊又喜,这是他们确认关系后第一次一同过夜,同时他发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他生怕把持不住丢了颜面。 今天的拍摄特顺利,结束的早,用餐后他们回宾馆,温初尧住的是套间,一室一厅,因工作关系客厅有些乱,房间倒是整齐干净的。 温初尧挠了挠头,笑着让陈媛安先去洗澡,他把客厅收拾下,沙发上都是杂物,没法坐人。 一刻安静,身后的人没进浴室,也没说话,正当温初尧想说什么,只听见拉链的声音,他转头看,怔住,心跳加速。 陈媛安反手拉下裙子拉链,裙子滑落脚踝处,又当他面解开了内衣扣,形状颜色姣好的两个浑圆暴露他眼前,她两只大拇指勾住内裤边缘,弯腰脱下,扔脚边。 “阿尧,抱我。”她神情淡淡,不羞不燥说着叫人害羞的话:“要我。” 【先同居,再结婚】 意外睡了个好觉,陈媛安醒来时已经九点一刻,往常除了借助酒精否则她睡不了那么久,真是稀奇。 她摸了摸身旁被窝里的温度,凉的,是他早起开工了,还是他整夜没睡床上?陈媛安没法靠观察力寻找答案。 洗漱后走到客厅,餐桌上摆了清粥和包子,还是温热的,陈媛安摸了摸肚子,有点饿,于是坐下喝了大半碗。 换了衣服后,她出门,她记得昨晚温初尧说过,今天的拍摄在山月桥附近。她不急着过去,拿着空水杯找开水房接水。 过道尽头左拐通往大厅,有一群人松松散散站一旁说的尽是关于陈媛安,或更准确来说在夸赞他们的老大温初尧,说他多疼陈媛安,早饭让助理每半小时换一次,保证等她醒来时吃的不是凉嗖嗖的食物。议论他昨夜跟剧组人员要来助眠之类的精油,说他爱人睡眠质量不好。 还有好些别的,直到有人发现陈媛安的到来,他们客客气气打了招呼,叫的是“嫂子”。 陈媛安有礼貌回应,淡然一笑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穿过人群,外人眼中的她只能用两字形容——清高。 她不介意别人怎么看她,夸也好骂也罢。早期因《南风深情》以悲剧收场被部分书粉骂过一次又一次,陈媛安早习惯,麻木了。 走出酒店,一阵凛冷的风拂过,郊区的气温果真比市区低,冷得像初冬的早晨。好在温初尧昨夜驱车上街为她买了套厚一些的衣服,他眼光极好,款式颜色特衬她,重点是暖和,仿佛是要把她的心捂暖一般。 山月桥上正在如火如荼拍摄中,陈媛安扫视一遍现场,没见温初尧,助理倒是注意到她,主动跑前来指了个方向说温初尧在那边休息。 陈媛安犹豫了会,问助理:“他起得很早?” 助理微笑回答:“开工前吧,大概五六点。” 陈媛安点点头,脚步转个方向,在不远处小公园的长椅上找到温初尧,他沐着暖和的阳光正打着盹,脑袋歪着小幅度摇晃,睡意上来了哪管姿势舒不舒服。 陈媛安在长椅的另一头坐下,竟是有些于心不忍挪动屁股靠了过去,挺直腰又将肩膀往上耸立,借他靠着,他像寻到了依靠,舒服枕过去,重量压在她身上。 风停了,四周静谧下来,长椅边上没有树木,阳光铺天盖地洒下来,暖意四生,就连睡饱了的她也眯起了眼睛享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路过的行人不忍打扰这对情侣绕道而行,包里的手机却突兀响起,陈媛安迅速拿出手机摁了静音,定定看着屏幕上的数字,是昨日被温初尧接起的那个陌生号码,她没拒听把手机扔回包里。 微扭头,对上一双睡意朦胧的双眼,她做贼心虚般将视线移开,轻声细语:“醒了?” “嗯。”温初尧恋恋不舍靠她肩膀上,“怎么不接电话?” 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半边身体僵硬了,陈媛安推了推他的头,示意他起来。 “骚扰电话。”她回答。 温初尧不追问,升了个懒腰后侧过身给她捏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刚好疏解酸痛。他边捏边说:“我跟叔叔阿姨打过招呼,中午过去吃饭,好久没吃叔叔的手艺了,馋得很。” “走这么早不影响你工作吗?” 温初尧笑着回她:“都安排好了,问题不大。” 他们很自然避开昨夜的事,半个小时的路程很快到了乡下,停在一栋房子前的空地上,陈母搬个小板凳候在门口迎接他们,陈父在厨房准备丰盛的午餐。 陈媛安故意把手机扔车上,笑着下车拥抱陈母,奶声奶气叫着妈妈,温初尧跟着笑开了,和陈母打了招呼后进屋去厨房找陈父帮忙去。 不过一眨眼,温初尧走出来,手里拿着菜篮子,绕道屋后菜地上摘青菜,没等陈媛安来帮忙,他已经摘满整个篮子。 陈母和陈父特喜欢温初尧,之前还住市区时他们两家是邻居,温初尧在单亲家庭中长大,他成绩不好,留过一级又复读一年最终考上北京电影学院,于是温父带着他搬家去了北京。 温初尧长陈媛安五岁,一个静一个动,那时陈媛安没少欺负温初尧,嫌他静得过分不愿跟他玩。随着年纪增长,两人慢慢才有话题,玩到一块去。 陈父是厨师,温父不在家时,温初尧都在陈家吃饭,从小吃惯了陈父的手艺,米饭总能多吃一碗,没把温初尧养胖,倒是个子蹭蹭蹭往上长。 知道温初尧要开车,陈父没给他倒酒,自己斟了一小杯,就着菜小口小口喝着。 孩子回家,饭桌上的话题绕着他们转,聊了陈媛安写作问题,再聊温初尧工作上的事情,最后将两人绑到一块,问起婚姻大事。 碰巧陈媛安内急起身去厕所,解决后偷偷站门外听他们的对话。 温初尧:“安安不急着结婚,我可以等到她想结的时候。” 陈母叹口气:“我们安安上了大学整个人变了,静了不少,是不是女孩子的心事多?也没和我们分享,还是因为我这病影响她的心情?” 陈父搭话:“小尧啊,定时带安安去医院检查,我记得医生说这癌有遗传的几率。” 温初尧:“阿姨,叔叔,别担心,几率不大,安安不会有事。” 陈母:“嗯,现在我只担心她的婚姻大事,你们什么时候成了,我心里的大石头也就落地,有生之年我还想抱外孙。” 温初尧意外沉默,没接话,想起昨夜陈媛安在他怀里叫了个名字,他心被拧着疼,嘴里的食物顿时失去味道。 这时陈媛安走过来,没继续聊婚姻话题,只是问陈母近来感觉如何,药有没有按时吃,是否定期检查等等。 在陈媛安大叁那年春天,陈母查出乳腺癌,做过化疗,治疗效果不错,目前没有转移扩散,但需要定期复查。 他们从市区搬来乡下,也是陈母的心愿,她喜安静,向往农村生活,回来后心情心态大大提升,唯一不足的就是每次到叁甲医院的路程长了,陈父说服过她,陈母只愿在乡下,他也没办法,便带回来左右服侍她。 温初尧得空时便开车回来带他们去医院,每次都陪到最后送回家里去,耐心十足十分讨人欢心。 难得回家一趟,陈媛安打算留下几日陪陪陈母,分开前跟温初尧约定,等他忙过了再来接她一同回市区。 乡下的日子过得清净,不知不觉过了六七日。这些天陈媛安几乎天天收到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她没猜错,是杨宥军。 杨宥军问她人在哪,他想见她,他在她家门口等她。 陈媛安没回信息,做不到忽视,仍会盯着他发来的信息出神。 杨宥军没变,老样子自顾自的发,他知道她收到信息,特地不回。他坚信她收到信息必起涟漪,所以他会说想她,想抱她。 前一秒心静了,下一秒再次翻涌,如此反复。陈媛安始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为这个人跳动,她很努力很努力学着将这份跳动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去。 一周后,温初尧前来接她,陈母不舍赶她走,催她赶紧回去码字,不然回家种菜,如此没出息。 道别后,车子渐渐离远,消失不见,陈母一阵心酸,她的孩子长大了,始终要离开。 结束了手上的工作,接下是《南风深情》的准备工作。温初尧心急,在车上便把合同给陈媛安过目,她没问多余的问题,草草签了。 温初尧将合同收好,他的一块心病医好了,还有一块。 “安安,我想照顾你。”温初尧终是开了口:“相信我,我能让你幸福。” 陈媛安抿唇之下,内心挣扎良久,温初尧耐心等她答复,铁了心要她给个答案。 “阿尧。” 她每次这样叫他,他必定绷紧神经,屏息凝神,等她下一句。 “我们……先同居……再结婚。” 她的回答另他每根神经欢快地跳跃,想高歌一曲又担心这样一来,在她心里掉了价,可不好。 “好,我们先回公司,等我开完会一起回家。” 陈媛安自知她耽误了他不少工作,想了想说:“我先回家收拾点东西,你开完会来接我。” “听你的。” 温初尧趁着几秒红灯,牵起她的手感受到冰凉,赶紧握手中给她暖着。 车厢里安静下来,陈媛安恍惚着想起了昨夜,她对他赤裸着身子,要他抱她,要她。 她看见温初尧眼中闪过的欲火,咬着牙不让自己退缩,她清楚感受到,她对他没有欲望,私处不渴望他的抚摸,进入。 她心想,或许与他将这事进行,她能慢慢渴望他。 然后她落入他的怀抱,他用外套裹住她娇小玲珑的身子,在她耳边叹气,心疼说道:“安安,这事不用你这么主动,我不是图你一时,我想要你一世。” 陈媛安在他怀里,感受到他昂起的性器硬硬地顶着她小腹,他分明已欲火焚身,却能理性控制。 【做爱】 温初尧将车开进小区,找了个临时停车位停好车,牵着陈媛安的手一同往里走,把人安全送到家后下楼急匆匆赶回去开会。 陈媛安踌躇了会,不知该将什么带走,似乎什么都不用带,又好像得全打包带走,特别是她这一堆书,不知温初尧那有没有足够大的空间放她的书。 这时传来敲门声,陈媛安以为是温初尧还有什么没交代的,猫眼都没看,直接开了门,然后想关也关不上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杨宥军守株待兔等着她回来,他一手撑着门,嘴里叼根烟,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的样子足够放浪不羁,陈媛安怕了,使劲要把门关上,想把他赶出去。 杨宥军对着她呼出一口烟,一只脚踏进屋里,她怎么也关不上门,泄了气,恼火问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你说我想做什么?安安,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躲我十天,不敢面对我?为什么?” 陈媛安整个心往下掉,往下沉,下面是深渊,暗无天日,她咬唇,把自己咬痛了,才说:“我们分手多久了,你何必再找我,你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不打扰彼此行吗?” “不行。”杨宥军果断回答:“我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们重新开始。” 陈媛安要窒息了,她心里有他,但她清楚不能再跟他有任何关系,他就那样永远一副浪荡的模样,改不了的,她不想重蹈覆辙,受伤第二次。 “安安,我是真心的,为了你我来到你的城市,我就在这不走了,你回来好不好?” 杨宥军向她低头,哀求她,以为她会心疼他,服软顺从他。 “杨宥军,我们不可能的了,你回去,回南城去,我不希望这里有关于你的任何回忆。” 杨宥军捕捉到她的意思,反问:“所以当初你为了不回忆我所以休学再没复学?不再到南城去?” “跟你没关系。”陈媛安撇开眼睛,不再看他。 杨宥军却看出她心虚,笑了声:“安安学会骗人了。” 她就这么容易被他揭穿,恼羞成怒再赶他走,杨宥军深深看着她,嘴里依旧噙着属于他的笑,他不再求她,一次就够了,他笃定了她心里还有他。 他收回脚,顶着门的手放下,往后退了一步,出乎意料不再逼她,笑说:“安安,我给你叁秒关门,不然别后悔。” 陈媛安傻了,不知他又玩什么花样,反应过来赶紧关门之时他用力推开了门,扛起她往里走,顺道把门关上。 这次她彻底傻了,拳打脚踢质问他要干什么!还不到叁秒钟,他耍无赖! “做爱。”杨宥军回答得理所当然:“我想死你了。” 他把她扔沙发上,她弹跳起来要逃,再次被他捉住按在沙发上,擒住她两只手腕举到头顶,摸出不知从哪来的绳子将其绑住。 “疯了是不是!你放开我!”陈媛安尖叫:“我有男朋友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一句话点燃导火线,瞬间局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男朋友?”杨宥军将她摁趴在沙发上,一手使劲压着她,一手脱她裤子,语气几分不好又带着笑:“这几天跟他翻云覆水去了?那比比看谁的活好。” 陈媛安被他压着动弹不得,脸涨红了,脖子上的血管凸起,使出浑身的力气并拢双腿不让他脱裤子。 “杨宥军!你敢!信不信我告你强奸!”陈媛安无计可施了,只能威胁他。 果然,他动作停下来,陈媛安以为得救了,松了一口气,就在她松懈的一瞬间,整条裤子连带内裤一并被杨宥军剥落,紧接着是解皮带发出的金属碰撞声音,再然后硬邦邦发烫的性器抵住她柔软的臀肉。 他没直接进去,无视她的求饶,从她口袋里掏出手机,输入他的生日,密码不对,然后再是她的生日,又不对,他们相遇的日期,还是不对。 杨宥军努力回想,最后输入那天她自行车链子掉落的日期,成功解锁她的手机,他扬起笑,终于确定这个女人一直将他放心里。 手机这么轻而易举被他解锁,陈媛安更怒了,吼道:“杨宥军!你不能这样!” “我怎样?”杨宥军将手机摄像头打开,前置,摆茶几上对着他们录视频,“这样吗?你不是要告我强奸?我给你留下证据。” 陈媛安知道她要完了,又一次死他手中,她心里好委屈,恨死自己了,摇头求他放过自己。 杨宥军握住她两跨,将她提起跪着撅起屁股对着他,陈媛安不肯,身体往前蠕,将近崩溃,她要哭了,抽泣起来:“杨宥军,我求求你……求求你……” 在她身子离开沙发之时,小穴涌出一股细腻清流,淋湿整片森林。杨宥军早已发觉,直接入了两指进那紧致的软肉里搅动起来。 “求我什么?求我干你,把你干到高潮是不是?”杨宥军的手指一边动,另一只手滑入衣服里,解她的内衣扣,他是老油条了,一解就开,然后握住她的丰乳,用力挤成各种形状。 陈媛安哭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缕熟悉的快感攀爬上来又窜下去,从脚心到头皮,不断来回。 “安安,你知道吗?跟你做爱完全不用前戏,你自己能湿,身体多诚实想要我,嗯?” 他摘下眼镜,“啪”的一声搁在茶几上,陈媛安清楚这是他要进来的预兆。 杨宥军退出手指,坐她并拢的腿后,捏住她两瓣臀肉往上翻,将湿漉漉的小穴看眼里,然后炙热对准小小的入口一点点入了进去。 紧致得犹如处子,感觉就像第一次破她身一样,吸得他差点立时交代。 “安安你怎么这么紧?有没有跟你男朋友做过?还是他不行,没有我粗?” 他越说这样的话语,陈媛安越是控制不住体内连绵不断往外涌的潺潺流水,湿了他整根性器,就连抽插发出肉体的碰撞声中都混着滋滋水声。 “安安,记得吗,你最喜欢这个姿势,喜欢我边操你边打你屁股。” 陈媛安拼命忍住不发出任何声音,可在他一掌接一掌地拍落,力道越来越大,拍下去的同时用力捏了把臀肉,痛感和快感并存,最为刺激致命。 她终于忍不住溢出似痛苦又快乐的吟声,杨宥军又赢了,他抿唇发狠在她体内肆意挞伐,手掌不停落下数十次,她“唔”了一声,撅起屁股一阵痉挛颤动。 高潮如山洪爆发般汹涌,无法控制,被层迭的软肉一口一口紧紧吸住性器,快感如闪电劈过,浑身发麻,杨宥军想撤出分身,已经迟了,一股白灼直洒花蕊深处。 操,真他妈丢脸,太他妈的爽了,多久没这么爽过,这口毒他再也不戒了。 杨宥军咬牙,托起她屁股,要她跪着,射过一次的性器软了一些下来,但很快又昂起,重振雄风继续讨伐。 陈媛安身心软了下来,她放弃了挣扎,自暴自弃任他索取,她承认自己想要他,分开那么长时间,就连在春梦里那个人也是他。 上下摇晃中,她意识一点点散涣,杨宥军感受到她的沉沦,将她翻身面对他跨坐他腿上,握住她那细细的腰肢上下摆动。 “安安,我的乖安安,自己动动。” 杨宥军对她下了蛊,她被绳子捆绑的双手环住他脖子,提起臀部再落下,含吞粗长性器,入到最深,她簌簌发抖,细声淫叫。 杨宥军满意笑了,掀起她的衣服,埋首于一对玉乳中,揉捏小豆子那么点大挺起的乳头,乳晕的颜色仍是记忆中的粉嫩。 “安安,你的身体只有我是不是?” 他再一次说穿她,陈媛安回过神来,不动了,举起手打他,双腿往上蹬,小穴依依不舍重重吮了口炙热后将它退出。 “你混蛋……杨宥军你太混蛋!” 杨宥军知晓她永远说不出粗口话,骂起他来语气没有火气大,若不是他知道她生气,还以为她在打情骂俏。 杨宥军随她打,不过又将她换个姿势,躺在沙发上分开她的腿,往上压至胸前,开到最大,看被他操红的小穴一张一合吐出些他射进去的白色液体。 他一个挺身,再次入她身体里,这次是缓慢地小幅度抽插,他压下身体与她对视,捧着她的脸吻她。 陈媛安咬紧牙关坚持最后一道防线。杨宥军狠了心抽出一半炙热而后蛮力往里一撞,把她的魂要撞没了,牙齿打着颤就这么被他用舌撬开,吻得狂暴又热烈,逼着她回应他。 陈媛安不知道他们做了多久,她的腿被他摆成各种姿势,他时不时说着让她羞的话,他眯着眼睛,笑意风流,专注要她,抽送的频率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大。 直到最后,杨宥军提起她的屁股,将她弯成一道拱桥形状,她仰着头两手撑住沙发,两腿跟着支撑起来,那般快意没顶而来,她在惊恐中彻底崩溃,摇着头说不出一句话。 这样的姿势他入得更深,顶擦过她最敏感的一处,他还风流地摁揉因充满情欲红肿的花核,她溃不成军,在他猛烈的抽送摁揉中再一次渐渐攀上情欲的顶峰, “安安,这次给我生个孩子。” 陈媛安的意识在高潮中陷入混沌,却清楚听见他说这样的话,最后她感觉到他又在她身体里洒下无数精液。 结束时,他才解开她手腕上的绳子,还好没割伤她,只有淡淡的捆绑痕迹。 陈媛安像一朵凋零的花被雨水打湿在无人的夜里,凄凉又无助,等她回过神来,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终究负了温初尧,她该如何面对他? 杨宥军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燃起一根事后烟,一副神清气爽,如沐春风的模样,静静坐她身旁抽着烟。 烟抽一半一通电话把他叫走,临走前他把茶几上的手机搁陈媛安面前,将近一个小时的视频被他拉了快进到一半,画面正播着两个人的喘息声,两具身体发出的“啪啪”声,突然的一声令人头麻的女人浪叫声。 “安安,去告我,只要你告,我便服从法院判决,蹲几年我一天也不会少,等我出来继续找你。我把你弄丢一次,不会有第二次,我要你给我机会,我们重新开始。” 回答他的是她弱弱无力带哭腔的声音:“你,滚。” 【终是负他】 一切恍如一场梦,陈媛安宁愿这只是一场梦,大腿的酸痛,私处的酥麻感清楚告诉她,她经历了一场淋漓尽致的性事,对方是她日夜思念,占满她整颗心的杨宥军。 他再次出现无疑是又一次把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陈媛安没想过和他的未来,尽管爱着他,但她不想要他,如此矛盾只有她才能懂。 杨宥军老样子爱在她身上留下欢爱的痕迹,脖子上,胸部上,这次在她大腿内侧也种下一个草莓印,他故意为之,就是要无声向温初尧挑衅,安安是他的。 哭过一场后,陈媛安起身去浴室洗了澡,把他留在身体里的东西能挤出去的都挤了出去,她才不要给他生孩子。 从浴室出来又变回那个神情寡淡的陈媛安。 她淡定把沙发上的痕迹擦掉,手机上的视频删得一干二净,密码全改了,敞开阳台门散去一室情欲味。 她换了衣服下楼在附近药店买了避孕药,直接拆开,问卖药的要来一杯水,仰头吞下,一次性水杯抛向垃圾桶后她潇洒走出药店回到家里。 然后是发呆,出神,脑袋空荡荡,仿佛灵魂出窍,才过了一会,敲门声吓了她一跳,她目光呆滞盯着门看迟迟不敢开门,直到听到温初尧焦急喊她,她呼出一口气,开了门。 “路过你喜欢的甜品店,今天周末生意特别好,排了会队才买到,来迟了,不好意思。” 温初尧兴高采烈拎着甜品进来放餐桌上,正准备解开袋子拿出来给她吃,却看到阳台的移动门开着,这会吹的风风向正朝屋里,屋里凉嗖嗖。他跑去合上门,怕她冻着。 “来迟了好。” 陈媛安喃喃自语,声音级小,温初尧并没听见,她侥幸他没碰上那一幕,他肯定承受不住,她也不想被他知道。 “过来趁热吃点,还没收拾吧,吃完我帮你收,其实你不用带什么过去,衣服买新的,倒是那些书,想带就带着,我那有大书房,够放。” 温初尧见她没动,把甜品拿出揭开盖子,拿起勺子递给她,又见她发呆没接,笑着挖了一勺喂到她嘴边,耐心哄她张嘴吃下。 眼里的焦距一点点聚集,陈媛安注视着眼前的男人,回忆起小时候她欺负他的场景,那时温初尧十五岁了,个子比她高,比她壮实,可就被她拧着耳朵说他笨,就因为她拿了道奥数问他如何解,他答不出来,反遭她取笑。 她还想起上初中的一个夏天,下了场暴雨,回家的一段路路上积水莫过小腿肚那么深,就是温初尧背着她走过,他裤子鞋子尽湿,她被他保护得好好的。 温初尧考上大学时第一个通知陈媛安,希望她也能考北京去。那时的他羞涩,念她还小没敢透露半句真心,他在等她长大,等自己强壮。 温初尧不情愿搬到北京后,主动联系过几次陈媛安,她对他爱搭不理,也没考北京去,而是去了南城。 温初尧本科毕业后读研,一直到陈母得病那年,温初尧如愿与陈媛安重逢,与她一同陪着陈母做化疗,他见过她人前坚强的模样,躲起来偷偷一个人哭鼻子的糗样,被发现时连忙擦眼泪微笑着假装没事的可爱样,他恨不得把她抱怀里,想成为她的依靠。 于是温初尧对她表白,认真追求她,被拒过十几次,他不放弃,不依不饶对她好,直到把她追到手了,他对她的好一成不变,她心里有数。 嘴里吃进去一口甜,却酸到心里,眼泪连成线往下掉,把温初尧吓了一跳,赶紧把手上的东西搁一边,拿纸帮她擦眼泪,笑话她:“不是吧,这么感动,早知道一开始我就喂你吃饭,省得我追那么久,乖,别哭,以后我天天喂你吃。” 陈媛安哭得更凶了,温初尧来不及擦她的眼泪,干脆让它肆意往下流,他拥她入怀,抚摸她的头,轻拍她的背,跟哄小孩似的哄着。 陈媛安没办法和他继续走下去,如果没有发生刚才的事,她愿意呆他身边让他爱着,总有一天,或许只要七年,等全身细胞刷新一遍后,她能重新爱上别人,她愿意爱他,可惜现在爱不上。 “阿尧。”她止住眼泪,声音哽咽沙哑:“今天先不搬好不好。” 陈媛安不忍心对他说分手,不想看他伤心难过的样子。 “好,不急这一时半会。” 温初尧有些失落,可她眼泪都出来了,除了分手还有什么要求不能答应她呢? 两人沉默,一时间空气凝聚,始终还是做贼心虚,陈媛安担心她有没有把欢爱后的痕迹全擦掉,害怕心细的他找到蛛丝马迹。 她挑起话题:“今天开会说了什么?” 从前她从不过问他工作上的事情。 温初尧眼里只有她,心想她今天知道保暖穿高领打底衫,真好。 “讨论了关于《南风深情》的拍摄问题,选员,场地,各种。”温初尧挑了重点告诉她:“有什么想法你跟我说。” “我版权都卖了,跟我都什么关系,你想怎么改我都无权干涉。” 温初尧问:“你没认真看合同呢?” “?”陈媛安真没认真看。 “我给你加了霸王条款,比如你可以参与制作过程中任何问题,还有,你欠我两顿饭,杀青和票房大卖两顿。”温初尧冲她比了个手势,是“2”也是“耶”的意思。 “……” “你现阶段不是没灵感,要不跟我一起工作?过阵子会有明星试镜,邀请你过去给点意见。” “……” “你心里有没有认定的男女主适合人选?” “没有。”陈媛安认定的主角是她和杨宥军。 “没关系,我们慢慢选。”温初尧忍不住透露:“有几个大明星挺敢兴趣,朱丽雅,杨爱辰,范豆。” 陈媛安皱眉,心想:杨爱辰不正是杨宥军的姐姐?她原名杨辰,艺名叫杨爱辰。 她摇头:“杨爱辰不适合这个角色。” 温初尧问:“为什么?” “……年纪大。”她随便给了个理由。 温初尧朗声笑起来,说好,不考虑她。 一个话题落下,又静了会,陈媛安问他,怎么突然想当制片人,他之前的理想是医生或者警察,他说要保护世界,保护人民。 “还不是因为有一次我问一位可爱漂亮的姑娘,她说她将来要成为作家,作品最好登上教课用书,学生考试做阅读时,有一道题是问考生,作者写某一段话时是什么心情。她当时笑得眼泪飙出来,说我哪有什么心情,就是顺着思路这么写罢了。”温初尧慢慢说来:“我心想,登上课本可能性太小,要不让她的小说拍成电视剧或者电影,取悦观众。从那后我的理想愿望只有一个,就是把她的小说拍成电影。”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他走的路定会与她相关和她有交集。 陈媛安忍不住笑:“出版社不是更好?” 温初尧好久没见她开怀大笑,她的笑可温暖冬季,融化冰雪,另他着迷。 “不好,我就想拍电影。” 陈媛安没再接话,低下了头。 温初尧笑着用手指勾她脸蛋,下巴,然后见她穿了高领打底衫,不禁笑话她:“怎么回家一趟知道要保暖了,是不是又被阿姨念叨。” 陈媛安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手,呐呐问:“阿尧,我哪里好了,值得你这么喜欢。” 温初尧假装沉思一下,像在思考一个深奥的问题,随后这样回她的:“可能是将你放心里的时间长了,久而久之忘不掉,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你就是你,不是十全十美,但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他表白过很多次,说不出华丽的言语,但每一句真让人安心。 “跟我在一起开心吗?我这么闷。” “安安,你错了。”温初尧纠正她,再反问:“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会开心,相反,你呢,开心吗?” 陈媛安又是一阵沉默。 话既然说到这了,温初尧还想说:“你不闷,从前你总让我开心,只是你忘了,你心里有事,有什么话你可以跟我说,我希望你是开心的,我们的快乐是双向的,你幸福我也幸福,这才是生活。” 愧疚感充斥全身,陈媛安好像明白,为什么分手不敢当面提出来,所以当初杨宥军跟她一样,不爱她,怕她伤心所以只能在电话里说分手? 到了晚上,陈媛安始终没有勇气给温初尧打电话,她更潦草,一条信息发过去没几秒温初尧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心慌不敢接,但始终要面对,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电话刚接通,那头的声音不再像以往那么温柔,而是绝望的生气的怒吼:“陈媛安!要分手你当面跟我提!只发条短信算什么?你是懦弱吗?还是心里有鬼?我告诉你我不认!我不分手!有本事你来找我亲口对我说!” 陈媛安不确定是否真的听到他的哭泣声,因为更大的声音分散她的注意力。 杨宥军又来找她了,边敲门边喊着:“安安,开门。” —— 祝大家国庆中秋双倍快乐! 【承诺与真实】 温初尧是个装糊涂的明白人,他看任何事情都特别透彻,唯独在陈媛安身上,他乐意当个傻瓜。 与陈媛安重逢那年,他早察觉出她的异常,起初以为是受陈母的病影响到心情,可她实在太不正常,吃饭会呕吐,走路失神差点出车祸,情绪低落时常一个人偷偷哭泣。 陈母回乡下后,有一次温初尧给她打电话,她竟然在喝酒,温初尧去酒吧把醉醺醺的人带回她家,陈媛安醉得糊涂,搂着他不放,求他别走,别离开她。 温初尧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一个男人的名字,而那一次她到剧组找他,夜里她蜷在他怀里,明明与他肌肤相贴,她却又喃了那个男人的名字。 他知道有一个叫杨宥军的男人住在她心里。 近水楼台先得月,亦或者按照出场顺序先来后到,于他而言都不是优势,陈媛安心里没他这件事,温初尧比谁都清楚,但他对她的情,从爱上的那天起,从未变过。 当陈媛安开口说先同居再结婚时,温初尧先是把家里的每个房间重新规划一次,他的书房分她一半,空间够大再装个书架够放她往后再买的书;如果她不愿意与他同床共枕,那主卧让给她,他睡次卧去,等她慢慢接纳他;家里该养些花花草草,这样她写作时的环境不会枯燥。 温初尧甚至想着他们的婚后生活,他定会减少工作,腾出更多时间陪她。她不会做饭没关系,请保姆。想着他们如果有孩子名字一定交给陈媛安取,不管是男孩女孩,只要是她生的,他都会喜欢。 兴奋持续不久,晚上回到家他开始整理书房,把一些用不上的资料处理掉,刚想给陈媛安发信息,恰好收到她发来的分手短信:阿尧,对不起,我想了很多,决定还是不耽误你了,我们分手吧。 温初尧还没体会到真正的快乐,那一刻的悲伤着实让他难受,气愤拨通电话吼了她一顿,结果他清晰听见电话那头有人叫着:“安安,开门。” 是个男人的声音,温初尧很熟悉,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曾接过的一通电话,声音吻合,那句“安安”叫的亲近又暧昧。 “安安。”温初尧难过得说不出下一句,他怕开了口质问她或给她一句忠告,他们再也没有机会了。 “安安,明早我在办公室等你,不谈私事还有公事要谈。” 温初尧先挂的电话,他害怕陈媛安拒绝。 耳边“嘟嘟嘟”地响,门外杨宥军耐心敲门叫她。 陈媛安没给他开门,透过猫眼往外看,只见杨宥军抱着一束玫瑰等她开门。 他是第一次送她花,那时他们一起度过七夕,杨宥军送她的是他一贯作风——昂贵的手提袋。陈媛安抱怨送花不好吗?她记得杨宥军当时笑得轻蔑,说:“送花,廉价,俗。” 现在,他倒想俗气一回,陈媛安却是不想要了。 两声敲门声后,杨宥军没再继续敲,他没离开,仍逗留在她家门口。 陈媛安不管了,尽管心里荡起了涟漪,有少许的感动,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开门,可她又理性清楚,开门后呢,他们除了做爱还能做什么? 很快她收到杨宥军发来的短信,他没有她的微信,要她加他,他的微信号是他的手机号码,陈媛安知道,她曾多次输入被她背得滚瓜烂熟的十一位数字,可惜没能获取关于他的近况,她按耐住无数次想主动添加他好友的冲动。 杨宥军大概等了会没等来她的好友申请,继续发信息给她。 【你在家,开门我们谈谈。】 【安安,我想抱你。】 【给你一分钟考虑,不然我撬锁,我说到做到。】 陈媛安不是没领会过他的无赖,既然他这么说肯定能做到,甚至不会给她一分钟时间考虑,说不定只是半分钟。 她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又有点紧张回到门口,拴上反锁链把门打开。 “杨宥军,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陈媛安只觉喉咙干得难受,心里爱着他但不能再接受他的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难熬。 杨宥军见她如此防着他,笑着把一束花递过去,从门缝是塞不进去的,他让她闻花香,安抚她的情绪。 “谈情。”他柔声说:“我们再谈一次感情。” 他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要把她吃得死死的语气,换做从前,陈媛安定会主动投入他的怀抱,现如今她回想被分手后最难熬的那段日子,切切实实被回忆一巴掌拍醒。 陈媛安摇头:“不,我不想跟你再谈感情。” 杨宥军靠了过来倚着门,低头看她,“不要这么倔,你身体对我的需求我感受得到,女人总是口是心非。” 陈媛安抬头对上他双眼,隔着眼镜依然能看出那双眼睛里闪烁着风流,他从未给过她安全感。 “我再说一次。”陈媛安坚定道:“我不否认心里还有你,但是,我不想再爱你。” “安安。”杨宥军有些心慌,这一次他不想失去她,“我有机会是不是,你想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回来?” 陈媛安很少见他把架子放低,他从来都是自信满满,有些大男人主义,但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永远只信叁分足矣,别信他太多,这一点,陈媛安比谁都清楚。 “我一直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跟我分手?” 她这一问,杨宥军沉默了下来,神情淡淡,许久才回:“当初我问你能不能为我留在南城,你说不,所以我只能放你走。” 话说得几分认真,紧跟着他说:“这次我不需要你去,我已经来了,可以为你在这安家落户,属于我们两人的家,你看如何?” 陈媛安动摇了,眼里闪着憧憬的光,杨宥军看在眼里,心里窃喜,果然承诺这一招是必杀技,女人都吃,他还是第一次对女人承诺什么。 “以后都听你的,你如果不想见我父母可以不见,我们的生活只有我们两人。” “孩子生两个,一男一女刚刚好有个伴,往后余生我只会给你幸福。” “你看行不行,我们重新开始。” 陈媛安一时沉沦,很快回过神,问自己他的话要信多少?她拿捏不准他,他们之间从来都是杨宥军占主动权,现在主动权交于她,她无法决定。 杨宥军多少了解她矛盾的性格,没再逼她,临走之前只说给她叁天时间考虑,她如果没法做决定,那他帮她决定。 这一夜起了风,呜呜的风声从窗台缝隙咆哮而过,四周不安静,陈媛安的内心更是躁动不安,没遇到杨宥军之前,她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而他的出现,让她迷茫。 陈媛安失眠了,满肚子的心事,直到天微亮她才睡过去,梦见了杨宥军化身豺狼虎豹将她摁倒在地上,锋利的爪子划破她肌肤,他低头舔着渗出来的鲜血,畅快淋漓笑着:“你是我的,永远都是,逃不掉的,逃不掉……” 要窒息了,陈媛安从梦中惊醒,喘着粗气,半天才缓过来,她钻进被窝继续补觉。 临近中午,陈媛安醒来,还是老样子,洗漱后才打开手机,这次没收到杨宥军的短信,只有温初尧发来的信息,他在办公室等她。 陈媛安躲避不了温初尧,面对着他,她永远不会心慌,因为温初尧这人安全,正人君子,干不出任何出格的事。 可她会紧张,比如一向温和的温初尧静静坐着看手上的资料,也没忽视她,监督她要她把面前的午饭吃了。 “全吃了,吃完了我们再谈。” 她知道温初尧为她好,处处想着她,他越好她越愧对他,这份人情没法还,唯有乖乖听话吃饭。 陈媛安不太了解温初尧,不知道他会不会做饭,面前的乐扣盒子里装的全是她爱吃的菜,不像饭店里的味道那么重,清淡可口,特适合她这个饿久了的胃。 她没问,低头小口吃着饭。 助理推门进来,端了一杯水和一杯咖啡,正要问她喝什么,温初尧开了口,让把白开水给她。 “她日夜颠倒,还能喝咖啡?” 这是他的理由,然后陈媛安只能喝白开水,其实她对咖啡无感,只觉得味好闻,不喝也行。 饭后温初尧摆了几本书在她面前,都是他今早从书店买来的新书,他知道陈媛安很久没买书了,她写不出东西就算了,连看书的欲望都没了。 “阿尧。”陈媛安想问他有什么事。 温初尧只说:“你有急事?” 陈媛安摇头。 “没有就坐着看会书,晚点再说。” 说完,温初尧继续看手中的资料,时不时用余光看她,见她能安心坐着看书,也就放心忙手上的工作。 陈媛安没什么心情看书,比起胡思乱想看书能静心,更何况在温初尧这里她也踏实,翻开第一页她没能集中注意力,慢慢的沉浸其中,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窝沙发里看书。 温初尧给助理发了微信,让他有事也不必进来通知,重要的事找理由全推了去。 一直到下午,助理不情不愿敲响办公室大门,原因是某位大咖明星上门找温初尧,她要《南风深情》的女一号。 来者正是杨宥军的姐姐,娱乐圈里被各大老板捧在手心傲娇的杨爱辰。 【真相不重要】 杨爱辰是模特出生,高中念完没再继续念大学,也没那个实力考上好的学校,于是放弃了,去了签约的经纪公司做模特,当明星。 她的决定遭到父母反对,弟弟杨宥军同样不看好她。杨爱辰不管,执意坚持自己的选择,不惜和父母吵了一架,吵架途中她情绪激动摔了一个花瓶,许些碎片从地下迸起,其中一片从杨宥军侧面滑过,把他左脸刮出一条血痕。 杨母一时心疼儿子,把女儿赶出杨家门,放言:就你这脾气混不好娱乐圈的!到时候别哭着回来。 当下杨爱辰默默立下誓言:混不好娱乐圈就去死,死也不回杨家。 杨宥军脸上没有留下疤痕,成年后他会在杨母和姐姐杨爱辰之间当和事佬,他的不情愿杨爱辰一眼看穿,也知道这都是杨父的心愿,他只求家和万事兴。 后来杨母先低头,杨爱辰有空才会回一趟杨家,过年偶尔会回去,全看她的心情。那时杨爱辰在娱乐圈混得还不错,伺候过几个大老板,拿了些资源,特别努力学习唱歌,舞蹈和演戏。 如今的她不再是等资源上门,而是挑资源。 小说《南风深情》将影视化,这一消息还没官宣,被一些知道内幕的工作人员透露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杨爱辰耳边,她有了兴趣,起初并不是看中小说角色,而是制片人和导演。 而后来,她看了《南风深情》这本小说,杨爱辰的想法变了,她更想见见作者安安本人。 恰好这天杨爱辰的行程在G市,托人打听到温初尧所在位置,她得空前来。 来了这么一位大咖级明星,助理不敢怠慢,敲门告诉温初尧。 温初尧皱眉,看向沙发上的人,显然,她也被打扰,书被她合上在膝盖上放着,犹豫要不要回避。 “刚好安安在,请她进来吧。” 陈媛安抿唇,她只在屏幕上看过杨爱辰,这会猝不及防要面对面,她有些紧张,毕竟对方是杨宥军的亲姐姐。 助理还没退出办公室,杨爱辰径自走入办公室,架子大得很,一屁股坐陈媛安左侧单人沙发上,与温初尧面对面,她翘起二郎腿,摘下墨镜,不协调的礼貌开口:“温大制片人好,打扰到你很抱歉,我只有一小会的空挡,体谅下。” 温初尧见怪不怪,礼貌回:“哪里,难得大明星上门拜访,没有亲自迎接,真抱歉。” 陈媛安不听他们谈话,目光停杨爱辰身上片刻,她身上同样有风流韵味,五官具有攻击性,美又尖锐,鼻子和杨宥军的一样漂亮,嘴唇比杨宥军的还薄。 这个人比杨宥军更不易亲近。这是陈媛安的第一直觉。 杨爱辰接收到陈媛安欣赏的目光,她只当不知道,她就是那么自信,自傲。 助理敲门进来,送来一杯咖啡和两杯橙汁,咖啡给杨爱辰,橙汁自然是温初尧和陈媛安的。 杨爱辰端起咖啡嗦了口,甜度刚好,她笑着又喝了口才将杯子放下,说:“我这趟前来为的就是《南风深情》的女一号,不知温大制片人能否考虑考虑一下我?” 温初尧微笑:“关于《南风深情》的制作还没正式开始,谁都会有机会,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何一定要这个角色。” “两个理由。”杨爱辰回答:“第一,我没有尝试过这么甜蜜的爱恋,所以想在演戏上体会一下。至于第二个原因……我想见见《南风深情》原着作者安安。” 突然被点了名的陈媛安不由得挺直背,她将视线移到温初尧身上,碰巧撞上温初尧温和的目光。 温初尧对她笑,话是问杨爱辰的:“这跟见作者有什么关系?” 杨爱辰感觉到两人之间细微的猫腻,在进来之前听闻温初尧的女朋友在办公室里,杨爱辰大概看了她一眼,人生得虽美,但气场太柔和,杨爱辰并没放心上。 “我只是有些私人问题想问问安安,如果你也不认识作者那就算了。” 温初尧:“看来你并不认识她,谈什么私人问题?” 杨爱辰低头笑了声,端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缓缓道来:“起初我挺想要《南风深情》的女一号,可后来我细看小说,这男主的性格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小说的结尾两人分手原因没有表明,作者写的是有的感情走着走着就淡了,有的人却始终走不出来。传闻这本小说有原型,我想见见作者安安,想知道这个女一号是不是她本人,如果是,我可以告诉她他们分手的原因,当然如果她想知道的话。” 陈媛安呼吸一滞,神经紧绷起来,她庆幸自己没曝光过照片。 温初尧的反应却是淡定:“一本小说罢了,何必当真。” “嗯。”杨爱辰玩着自己的指甲,眯着眼睛看刚做好的亮片,云淡风轻说:“这样最好,像男主那样的人,不配拥有真爱。” 后来的谈话,陈媛安没细听,满脑子回放的全是杨爱辰那一句——“像男主那样的人,不配拥有真爱。” 直到杨爱辰起身转身离去,陈媛安晃过神来,追了出去,在楼梯间拦下杨爱辰。 “抱歉……我想问下……你知道的原因能告诉我吗?” 杨爱辰抬了抬墨镜看她:“你叫什么名字?” “陈媛安。” “陈……媛……安……安……” 杨爱辰想起了什么,终于对陈媛安有了兴趣:“你就是作者安安吧,我没猜错的话。不是,你不就是温大制片人的女朋友吗?等下,你先回答我《南风深情》的男主原型是杨宥军?” “是。”陈媛安不隐瞒,“所以能告诉我他们分手的原因了吗?” “不是‘他们’,是‘你们’,你和杨宥军。”杨爱辰揭穿她,又问:“你是真想知道吗?知道了不怕后悔?” “我既然开口问了,绝不后悔。”陈媛安语气坚定。 “你比我想象中的聪明,选择了温大制片人。杨宥军这个人怎么说呢,多情,你懂?你是当局者迷,没怀疑过他当时和前女友复合?他两从高中开始纠缠,分分合合家常便饭的事,后来我还听说他们准备结婚……” 杨爱辰卖了关子没继续说下去,只说:“乖女孩,能及时从一段感情里抽身离开是明智的,那一段再怎么甜美也不值得放不下。人要往前看。” 杨爱辰拍了拍她肩膀,说了句:“加油,安安。” 转身,走了,兴许是赶时间有工作。 陈媛安却怔在原地一动不动,是啊,她怎么没想过,当初杨宥军在电话里说他不想谈恋爱了,意思就是他想结婚,而他要结婚的对象是他那个前女友!现在杨宥军回头来找她做什么?要她当地下情人,当小叁吗?昨晚他许下的诺言又算什么,是她笨才会用心听进去! 真傻,陈媛安你真是…… 想着想着,她鼻子一酸,陈媛安不想哭,扯着嘴角上扬,眼泪啪嗒掉下来。 她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捂着脸不知该往哪儿躲时,温初尧用温暖的怀抱,宽大的肩膀挡住来来往往人的视线,别人以为温初尧哄女朋友呢,又是秀恩爱,干脆不看了。 “我……我怎么这么傻。” 陈媛安额头低着他胸口,在他面前她也会觉得丢人。 温初尧没回话,只是抱着她,摸她的头,他一颗心被扯着疼,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儿啊,被另一个人爱过伤害过,温初尧只怪自己没能一直陪着她成长,不然他怎会容许她的世界出现过别人。 “阿尧,对不起,对不起。” 温初尧叹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轻声说:“安安,在我这你永远没有错,不用说对不起。” 陈媛安这一哭并没哭太久,泪水带走她所有的执念,她一并放下了对杨宥军的思念,丢弃她执着不肯放手的往事后,方觉得这几年活的糟糕透了。 可一时她不知该如何重整自己,好像咸鱼久了,翻个身还是咸鱼,救不活了一样。 “安安,我这有叁个提议想不想听听?” 温初尧总是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陈媛安觉得自己糟糕透了,憋屈着脸仰头看他,脸上挂着泪,鼻涕往外流,样子有点丑的,温初尧觉得可爱极了。 他将陈媛安搂怀里,把人带回办公室,抽出纸巾帮她擦眼泪,要她把鼻涕擤出来,陈媛安窘迫夺走他手里的纸,背过身自己擦。 “真是,丑样全被你看完了。” 她低喃抱怨。 温初尧低头见衬衫上有她的眼泪鼻涕,忍住不从背后抱她,伸手揉她头发。 “嗯,所以我值得看你最美的样子是不是?” 陈媛安回头,问:“什么最美的样子。” 温初尧眼里温柔,微微笑起来,眉目俊朗,说到:“嫁给我,做我的新娘子。” “……” 陈媛安一时无语。 温初尧笑了一声,心里的无奈没法表露出来,“当然,这是第叁个提议,你不想的话,我这还有两个,听听?” 陈媛安点点头,听他说。 【骚动】 杨宥军说给她叁天时间,可他等不了,他不是急性子,但在这件事上他没法耐心等待,因为这回他把握不大,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第一天晚上他在陈媛安家门口等了一夜,电话打到电池耗尽自动关机。 一夜没睡,他拖着疲劳的身体去上班,脾气烦躁得很,把手下几个员工臭骂了一顿离开公司继续守陈媛安家门口,守株待兔等陈媛安出现。 邻居住着个老太太,首次见杨宥军,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得知他冲着陈媛安来的,老太太回想昨天下午陈媛安回了趟家,带了点行李出门。当时老太太正出门撞见陪着她的温初尧,两人打了招呼聊了会。 老太太对杨宥军说:“小伙子,安安她度蜜月去了,你不知道吗?” 杨宥军蓦然抬起了头,眼里通红,满是血丝,因抽了太多烟的缘故,喉咙干涸沙哑:“你说什么?她什么时候结了婚?” “嘿,结婚这事领着人拿着户口本去了民政局出来不就成了,分分钟的事嘛。” “再说,安安和尧尧一起长大,也谈了大半年恋爱,父母见过面,结婚是迟早的事……” 老太太边说边开门,尾音随着关门声一同消失,楼道恢复安静。 安静不过叁秒,一声沉闷的吼叫,又安静下来。 杨宥军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终于体会到心痛至死的感觉,就连呼吸也没放过他,吸进去的每一口氧气像把利刃在他身体里窜。 他和彭小莼结束将近六年的纠缠,两人决裂时他没有任何情绪,唯有陈媛安成了例外,牵动他的情绪。 后来,每一个夜深人静,不眠之夜中,杨宥军一遍又一遍拨打陈媛安的号码,她不是关机就是没人接。 他不要脸的发过信息给陈媛安,质问她到底爱不爱他。杨宥军不信陈媛安在短时间内能结婚,可他没法得答案。 半年后,《南风深情》在南城开拍,那会杨宥军回了南城,无意中从友人口中得知,这剧的制片人名叫温初尧。 杨宥军驱车赶到拍摄现场,请求温初尧把陈媛安还给他,他想见见她。 “安安不想见你,她现在过得很好,不劳你牵挂。” 杨宥军再次红了眼,说到:“安安她是爱我的,你知道她是爱我的,为什么不敢面对我?” “你懂爱人吗?”温初尧抬头看碧蓝的天空,淡淡说:“爱一个人绝不会伤害她,你曾放弃过,该想到永远失去,安安再傻也不会回头,你走吧。” “呵,你会爱又如何,安安爱你?没上过她的床吧?那你肯定不知道她在我身下……” 温初尧没让他再说下去,咬牙切齿一个拳头挥过去,使劲了十足的力气把杨宥军揍倒在地上,不等他反击,温初尧绅士地拍了拍手,仿佛揍他是弄脏了自己的手一般。 “杨先生,请自重。”温初尧不屑看他,转身扬长而去。 这一拳杨宥军心甘情愿领了,他心知肚明自己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真是欠打,他嗤笑一声,顺势躺下看着天空,这片蓝天下也曾有过他和陈媛安的欢笑,他们拥有过幸福,怪他放了手,从此再也抓不回来。 “安安……我想你。” 这是他的实话,真真切切的,痛彻心扉想对她说的一句话。 这一天正好是清明前,细雨缠缠绵绵,多年前的今天,杨宥军俘虏了一颗少女心,开启他多年后怀念的一段爱情。 陈媛安的小说中,《南风深情》并不是最适合影视化的一个,只是温初尧很早察觉到这本小说写的正是陈媛安的初恋,她的初吻,甚至初夜。 他大度到接受她的过去,买下版权缓解她经济状况。温初尧甚至想让她直视过去,慢慢从记忆中淡去,全新的记忆全是关于他自己的,未来很长,他可以慢慢来,只要她在身边。 六月的某一天,温初尧第一次缺席拍摄,夜里乘坐航班飞往北京,取了提前定制的蛋糕和鲜花穿过胡同,停在一个四合院门前,取出钥匙开门,轻轻进屋。 四下静谧,西侧小屋窗台微启,台风暗黄,靠近便听见敲打键盘的声音。 过去大半年,陈媛安放下了,不再频频回首往事身陷其中。她改了习惯,慢慢用电脑写文,灵感来的不易,写文的速度很慢。 温初尧不忍打扰她来之不易的灵感,把蛋糕搁下,鲜花抱怀中,他坐阶梯上静候着。 过了十二点,新的一天开始。 陈媛安乏了,保存文档合上电脑,准备关窗睡觉。 微暗中男人的身影挺拔,坐姿随和还算端正,身旁的蛋糕上的奶油开始融化。 “阿尧,你怎么不进屋,来多久了?” 温初尧听见心爱的人呼唤他,拎着蛋糕站起来,微笑着回头:“刚来,给你过生日。” 陈媛安给他开了门,有段时间没见,她开朗了许多,脸色很好,看得出很久没熬夜,屋里干净没有酒瓶的痕迹。 “每年都是你第一个祝我生日快乐,我都忘了我今天生日。” 陈媛安露出笑容,接过温初尧手中的花,捧怀里闻着优雅的玫瑰香。 “你忘了没关系,我提醒你。”温初尧取来花瓶帮她把花插上。 切蛋糕前点蜡烛唱生日歌许愿望,一件不落下。 “要吃吗,不吃搁冰箱明天吃也一样。”温初尧问她。 “没关系,你都来了,吃一点吧,再刷牙就是。” 温初尧给她切了一小块,给自己也切了一小块,两人坐着吃蛋糕聊日常。 “大学的课上的还习惯吗?” 温初尧托关系把陈媛安安排到一所大学里上课,能不能拿到毕业证学位证不重要,重要的是校园环境很好,她能把未完成的学业完成,人生不留遗憾。 陈媛安点头:“挺好的,交了个朋友,偶尔一同出去逛街。北京小吃挺多,我觉得自己胖了。” 温初尧笑:“不胖,只要你饮食规律,胖点没关系,同样可爱。” 陈媛安低头笑了笑,接着抬头问:“你呢,拍摄如何?不忙吗?” “不忙,明天陪你玩北京一天。” “成。” 蛋糕很快吃完,温初尧收拾了桌子,该是说晚安时他挠了挠头,欲言又止的。 “有事就说吧。”陈媛安笑他。 “我想说……”温初尧突然有点害羞,支支吾吾:“那个……你……那个……平时自己摸下……胸部……有没有……硬块之类的,当然,你肯定不会有,就是自查,预防……之类的。” 陈媛安推他,“知道了,去睡吧。” 温初尧扒着门不放,说了句:“当然如果愿意我可以帮你检查。” 被他说的怪不好意思的,陈媛安轻打他扒在门上的手,催促他去睡觉。 温初尧这才乖乖去了隔壁一个人孤零零睡。 次日温初尧陪了她一整天,除了上厕所几乎寸步不离,他们爬了长城,看了故宫。乘坐公交车到图书馆,出来后吃了碗地道的炸酱面散步回四合院。 对陈媛安而言,这一天是她到北京最快乐的一天,也是颓废的几年后最开心的时刻。 刚到北京时,她没敢碰手机,杨宥军电话轰炸了一波,紧接着短信轰炸。 陈媛安不再想关于杨宥军的一切,不管他是否真的爱她,不管他有没有结婚。她只知道,放下那段感情后,她轻松自如,有些人终究只是过客。 同样的,她没想过和温初尧的以后,和他的关系交给时间,慢慢来吧。 飞回南城的航班定在早上六点半,温初尧需要提前出发到机场。 临走前他走入陈媛安的房间,蹲在她床前,摸她光滑的脸庞,唇落在她额头上,深深一吻。唇往下,在她唇上小心翼翼怕惊扰她的美梦蜻蜓点水般一吻。 温初尧摸着她的头,注视着她好一会,最终依依不舍离去。 时间不停歇又过了两个月,暑假到了。 陈媛安回了乡下陪着爸妈,她的新作完成一半,没灵感的时候她帮着陈父种种菜,遛遛狗,日子过得舒服又平静。 一个午后,陈媛安接到一个电话,是杨母打来的,杨宥军出了车祸,昏迷了叁天醒来,喊着她的名字。杨母求她到医院看看杨宥军,只是假装关心一下都没关系。 陈媛安问了大概情况,得知杨宥军没有太大危险,委婉拒绝了杨母,并祝他早日康复。 她能做到从容淡定不痛不痒面对关于杨宥军的一切消息。 挂了电话转头继续和陈母说说笑笑。 陈母又催她结婚了。 “妈,让我再陪你几年,别急着把我嫁出去。” 陈母拍她大腿,语重心长:“像阿尧这样的男人不多了,不把握好迟早是别人的。” “是是是,在你心里他最好。” 陈母纠正她:“错,最好的是你爸,我男人最好。” 陈媛安笑,望向不远处拎着个大西瓜回来的陈父,她最崇拜的父亲。 这时电话又响了,是温初尧打来的。 陈媛安走到安静无风的角落接起电话。 “安安,《南风深情》的结局,大家伙提议改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温初尧那头同样没有嘈杂声,“按你的想法来拍。” “阿尧,一个故事而已,不管结局如何,这个故事结束了会有新的故事。” 温初尧懂了,“明白,我这边马上杀青,记得欠我的饭吗?什么时候可以讨回来?” 院子里陈父抱着西瓜冲了一遍,拿刀破开,切成小块给陈母吃,他对陈母一直以来的宠溺从没变过。 真令人羡慕。 陈媛安抿嘴一笑,“你过来我就请你吃你爱吃的。” “好,一周后见。” 陈媛安挂了电话,飞奔回院子。 “爸爸,我也要吃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