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替身后》 换未婚妻 临城的春夏交接时分,就像乡下阿妈煮饭用的土炉火。 偶尔下场淅淅沥沥的大雨,也只是平添几分热蒸汽。身体不大好的,估计抗不过去,走上几步都得气喘吁吁。 温月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绸缎薄薄地一层紧紧贴着曼妙身姿,后背湿透一大片,鬓发黏在一起。 房内还未开空调冷风,午睡过后,抵不住浑身汗淋淋的感觉,温月口干舌燥,脑子迷迷瞪瞪。双手撑着床畔坐起身来,去楼下厨房拿瓶解渴的橘子汽水喝。 二零零九年,温月刚刚过十八,模样乖巧,脸上还有稚气的婴儿肥。 十一岁钢琴比赛过后,一场车祸毁掉引以为傲的双手,再也不能弹钢琴。温月成绩不好,亲戚都说她不是上学的料,也就是那钢琴弹的还不错。 可是钢琴也不能弹了,温月情绪消沉,好几日都看不到脸上有笑容。 后来被住在乡下的爷爷接回家去,每逢过年时才会回到临城。她性子并不活泼,为人老实,爷爷说她一身正气。 温月还记得爷爷说笑无数遍的一件事,不过就是儿时天不怕地不怕。谁家宴会时,后院牢笼被藏獒咬开,当着吓傻的众人,直扑清俊的少年主人。 也许是从小喜爱猫狗,温月不知猫狗急了会咬人,双手握着铁棍,朝着藏獒的头狠狠地砸了上去。 藏獒被砸得一愣,其他大人才晃过来神,心有余悸地把藏獒拉住。 下楼时,路过阿姐的房门,听到里面的怒骂嬉笑。温月兴致恹恹地停下脚步,等里面人打开房门,让对方看到站在外面的当事人。 打开门的是姐姐好友陈思涵,温月静静地与她对视,惊得她倒抽一口凉气,“温……温月,你待在门口干嘛,怎么身上都是汗,刚刚从外面回来还是怎么着。” 温月声音很轻,“刚刚睡醒准备去拿杯饮料喝,思涵姐你来找阿姐玩?这几日来的倒是挺频繁。”穿过陈思涵,看到坐在里面背对着自己的温晨,像是赌气一番,愣是不肯回首看看她。 陈思涵干笑几声,察觉出她坦然的目光,心里有些小小的心思。 “你也知道你阿姐心情不好,我肯定是要来多多陪陪她的。”陈思涵语气里夹杂着几分轻蔑,无非是在告示着温月的罪行。 温月从小生活在乡下,与她们这圈子里年龄相仿的玩伴友谊生疏,姐姐与自己恰恰相反,仗着与席家莫名其妙的婚约,倒是在那群小姐少爷里混得风生水起。 温晨钢琴弹的很好,出事那天钢琴比赛,温晨得了冠军。 想想也是。 温太太给温晨请来的钢琴老师可是国内一流的名家,这钱是咬着牙,从家里开支硬挤出来的。 无论刮风下雨,钢琴老师都会来家里教学,而温月坐在旁边,借着姐姐的威风,学上一点皮毛。 那时温月不知温太太心中想法,原来是从小打着把温晨送进席家的准备。 他们小门小户,定是配不上名门望族的席家。 就连温月心里也有点好奇,怎么席家会和温家订下婚约。 八竿子都打不到的姻缘,天上掉馅饼也不会轮到温家。 众人都把温晨当做是席家过门的准少奶奶,人人艳羡,人人又都觉得温家高攀。 席骁什么人,席家老大独生子,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子。只要席骁愿意,临城道路两旁的广告牌放只狗的照片也行。 就连温月每逢过年时,在宴会上见上一两眼席骁。 都觉得小鹿乱撞,脸颊发红。 谁都没想到,在温月十八岁成人礼上,席骁主动邀请温月跳第一支开场舞。宴会过后,席骁还有温家四口坐在客厅,席骁轻描淡写,无非是温月年岁已够,尽早举办与他的订婚宴。 温晨脸色苍白,手指疼到发抖,不一会儿眼里就溢出豆大泪滴。 而温月也好不到哪里去,吓得把茶杯打翻。 席骁坐在她身旁,左手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另只手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摁去桌上水渍。 就像一场梦。 温月听到父母哀求,说不让自己把这件事说出去,万一有什么生变,对温月名声不好。 几月过去,陈思涵只觉得温月这个乡下丫头,何德何能抢去温晨心仪的未婚夫。 席骁比温月大个四岁,与她姐姐同岁,和她来比,还是姐姐更于他般配。 从小活在交际圈长大的名媛,一举一动都是老师□□好最优美的角度。 而她呢,脑里没半点墨水,喜好什么猫猫狗狗,一双手只能吃吃饭饭写写东西,灵活性大大减低。 在俩人说话时,李妈拿着两件礼服,上楼的时候,看到二小姐温月站在大小姐门口,面前是大小姐最贴心的好友闺蜜陈思涵,神色难言,“陈小姐,二小姐。” 几日后,他们是要参加一场宴会。温家开始带着温月一起去参加宴会,试图培养乡下丫头文雅的交际,不至于掉下温家的颜面,沦落旁人掩唇笑语。 去年七月成人礼后,温月正儿八经住在温家,学习小姐名媛礼仪。一个乡下丫头,行为有失温家门面,哪怕温家就是一个暴发户,上不了台面,该有的还是会一一安排妥当。 温月目光落在两个套着礼服的防尘罩上,“李妈,这礼服哪件是我的。” 李妈瞟了一眼屋内的大小姐,把其中一件递给温月,压低嗓音,“这件,是小姐你的。” 温月接过后,道了谢。便转折回到房内,好好挂在衣橱里。 -- 周末,温月上的不是什么好大学,所以没什么要紧的课程,便早些回到家里。 温晨的化妆师和温月是同用的。 上楼的时候,温月瞥见温晨咬牙切齿,眼里都是写满对自己的蔑视。 温月淡淡收回目光,一点都不在意她。 虽然同根血缘,但温月脑子里的亲情缘极淡。 刚开始相敬如宾,等换未婚妻这事一出,双方相看生厌。 温晨痛恨乡下丫头温月霸占自己一切,抢走自己努力十几年的席骁。被父母教导十几年,温晨都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为了当席骁的太太而活。 被人抢走,就等于抢走自己活着的意义。 而温月被温晨百般刁难,自然不是心甘情愿受委屈的主,再怎么愧疚,也觉得烦了。 她还没走远,就听见温晨娇声娇气冲温太太撒娇,“妈,阿心一个人怎么可能顾得上两个人。温月要求多,阿心又不是名家化妆师,怎么一一都能应求啊。她本来就长那个样,再化也不能化成女明星那么漂亮啊。” 陈乐元拍了拍温晨的手,以示安慰,要是放在往常,肯定会答应温晨。 只是现在温月是席骁指定的未婚妻,为了温家,陈乐元要看重格局。 “好啦好啦,你也别在我面前说你妹妹不是。”陈乐元眼中含着柔情,是温晨才能享受到的母爱,“我女儿长得可真漂亮,没了席骁,自然也有临城其他个条件绝好的富家少爷能看中你。” 温晨听到席骁两字,又见着马上就要落泪。 陈乐元太阳穴有些疼,看不得她小家子气这样,“走,妈带你去看新买的珍珠翡翠项链。” 温月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的人皮肤白皙,眉眼情绪淡漠却楚楚可人。 阿心往她身后一站,拿着散粉刷在手腕磕了磕,抖去多余的散粉。伸出手去给她定妆时,被自己与她的肤色差感到吃惊。 温月真的白到比那珍珠粉还要白。 一头墨黑长直头发闲散落于脑后,发际线碎发都毛躁到像是故意捯饬的一般。 俗话说,一白遮百丑,温月五官寡淡,可是肤白令她有种西子捧心的病态美,好像不能乱磕乱碰。得精心捧在手里,呵护着,吹口气都得小心翼翼。 阿心忍不住腹诽,同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女人,温晨和温月,两个人长得没有一丁点相像的地方。 如果温晨是五官分明,浓颜美人。那温月就是古典特有的温婉美人。 简单化完妆,温月出门碰到温晨,对方抬起下巴,一脸高傲地看着自己。 而温月脸色一变,是因为对方身上的衣服,和自己撞衫了。 温月皱了下眉,上前去。 而温晨笑盈盈地看着她,“温月你怎么跟我穿得一样呀,咱们这样不合适,你去换掉。” “为什么是我换,不是你换。”温月很少发脾气,说话嗓音都是温温柔柔。 往常不愿和温晨多计较,知道这个家没人向着自己,尽量避免麻烦。 可是礼服这件事,她不能换。不是温晨有好多漂亮的裙子,自己没有,只有一些穿过的衣服。 那群小姐很势利眼,见到有人穿穿过的礼服,眼睛都不往那人身上瞄。温月可不想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 温晨轻哼一声,“那咱们都不换好啦,等出去后,看爸妈偏你还是偏我。” 温月觉得这个把戏无趣,幼稚。 一个二十三岁的人,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与自己闹这种别扭。 等俩人穿着同样的礼服站在温臣易和陈乐元面前时,陈乐元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拧着眉头走上前。 温晨幸灾乐祸地瞥了眼身旁的温月,发现对方面无表情,以为是惺惺作态。 陈乐元语气不喜,“温月你怎么跟姐姐穿得同样。” “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跟我穿得一样,这件礼服李妈晓得我先选的。还有妈妈,这件事你不能只问我,应该也要问问姐姐。” 陈乐元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样,对温晨表露出失望的眼神,“其他事上你愿意怎么做,我和你爸都不管。可是你得知道,我培养你这么多年,你的眼界和行为方式,对得起我们的心血和金钱吗?” “今天宴会上有一些大人物,你和妹妹穿着相同出现在那里,让其他人怎么去想。” “难道让爸妈听到别人打趣,一把年纪还把女儿当小时候,让你们俩穿着姐妹装扮双胞胎?” 温晨被当着温月的面训斥,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好像是打翻画室里的调色盘,好看的很。 温月心中更冷,陈乐元教温晨对付人的方式要大气点,别从这些小事上下手。 自己就是个教导温晨长大的工具人。 陈乐元无奈地扶着额头,叹了声气,对温月说,“换上你以前的旧礼服去,别让他人看咱们家笑话。” ※※※※※※※※※※※※※※※※※※※※ 墨墨开文啦!!! 这本书不是很虐,也不憋屈,女主性格很好,有她自己的果断。(主要还是虐男啦,男主不渣的。) 关于女主到底喜欢不喜欢那个替身,我不剧透,也有可能不喜欢,也有可能喜欢。 所以,大家可以收藏一下我其他的预收吗? 校园文《烟吻》,反替身渣男文《黑月光回来后》,恶之花x假神明《神明想吻你》 留言的2分评论,都有红包哦! 下本,《烟吻》预收: 坏到极致的败类妖孽/闷骚内向的人间樱花 双初恋/1v1 2021/01/25开文,当天发红包。 1. 那天夜晚,沈织看到许樱和一个男生有说有笑走在一起,双方父母都很和气。 沈织活在父母双出轨的家庭,看到许樱乖巧,家庭温馨,还有个青梅竹马。 那是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存在。 在父亲的情人挑衅自己后,沈织内心无比狂躁,看见她那么幸福。心里冒出个黑色的幼苗。 想毁掉许樱脸上纯色的笑,乖巧的外表。 让她与自己步步沉沦,染上同一种颜色。 可沈织不知道,那个女生早就偷偷暗恋他。 沈织拉她入地狱,许樱心甘情愿。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这段感情里深陷进入的人。 从来不是许樱,而是自己。 2. 与她烟吻,笑她呛出的眼泪。 带她变坏,欣赏为自己着迷。 等到深夜朋友散去,带着醉酒的自己回家。 她乖巧,说不会让别人发现自己跟她的事情。 沈织醉得迷糊,心想这样也好。 没人会因为她与自己交往,而故意毁坏她。 3. 后来,他知道一件事,认真的人一直是自己,许樱只是在享受与自己恋爱。 哪怕分手了,她也会重新开始。 只有他不想放下这段感情。 他估计早就察觉是自己沦陷。 那段蓄意让她为自己沉沦,实则每一件□□,都是真心实意。 —— ★你是我心脏发条,每看一眼,就更加深陷堕落之中——许樱★ ◎注:是甜文,是甜文,是甜文。 【全文存稿,文案留:2020.06.19】 自作主张 这句话引得温月心中冷笑,“我觉得还是姐姐换比较好。” 手指着自己身上明黄色裙子,朝温晨看去,“阿姐皮肤黑,不适合穿这么亮的颜色,应该穿黑色的裙子,显白。” 众人目光都放在俩人身上,温月皮肤白,明黄色衬人气质优雅,染上仙气,像个刚刚入市侩不久的仙姑。 而温晨站在白得比珍珠粉还要白的温月身边,着实发觉皮肤发黄,气色不好,怎么看怎么不如温月赏心悦目。 陈乐元也是极其爱美,看不得温月把自己短处拿出来,冷着一张脸,低声呵斥,“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去换掉。” 温晨不愿意输给温月,站在原地气得跺脚,“妈!” 温臣易附和,“你妈说的对,这衣服很不适合你。” 温晨忿忿不平地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裙子,明明都是同样的款式,可是自己和温月穿出来真的有那么大区别吗? 而且温月刚才那番话看着是好心,为自己提出建议,实则就是嘲讽她皮肤黑还不自知。 待温晨换好衣服后,藏不住不满的脸色。 温月看着温晨身上从未见过的漂亮礼服,想来是最近定制的。 口头行为上赢了温晨都不觉得开心,人家什么都不缺。 可是偏偏要为难自己,真没把自己当一家人。 -- 宴会现场,时尚女郎涂着相近色号的口红,细指端起酒杯,一笑倾城地抿上一口。不知是哪款的口红品质好,杯口竟没有留下印子。 场内不乏有些名媛与明星,各个赔着笑脸,点头哈腰,哪里有在荧屏上洋洋神气的样子。 而在那些富商甲胄眼里,就算明星一集片酬比公司一个季度钱还要多,可还是要比自己差上一大截。 温月随着父母阿姐绕了一圈,拜访一下那些叔叔还是大伯。笑到嘴角僵硬,撑着下了场,找了借口,寻个无人角落歇息喘气。 花丛遮住她不文雅的叉腰喘气,这礼服穿上浑身都不舒服。 把衣服拉链往下拉了三厘米时,不巧听到花丛前大小夫人们品酒闲谈。 “温家怎么多出一个女儿来,难不成是温臣易在外面养的私生女,瞒不住了,被接回家里来?” “之前只听温家说只有一个女儿,不知是我脑子犯浑记错还是怎么,是温家那两口子亲口说的事。” “我也记得打麻将的时候,陈太只说过,肚子里只出过一个仔。那十几岁的小姑娘一看就不像是陈太肚子里生的,哪点与陈太和温晨长得像呀,肯定就是温臣易在外面养的私生女。” 温月听着她们嘴里令人头疼的话,却也不觉得难受或者委屈。 温家太小,自己又不常出现,她们这些人哪里记得温家确实有俩个女儿。 而且陈乐元和温臣易都认为自己的女儿只有温晨,也许她还真不是温家的女儿,所以这般种种也能理得清。 她低头收拾了下衣服准备离开,没心思再听她们说出更过分的话来。 这般衣着艳丽,妆容精致,口吐典雅的富太太们,讨论起这种八卦,和老家乡下邻里黄牙阿婶没什么两样。 “你看,那是不是温晨和席小太子。” “我看着是像,温家那女儿我也许会认错,可这席小太子,我绝对不会认错。” “这俩人躲在那里偷情还是怎么,嘿,温家也多亏有个女儿勾搭上席家,立马从枝头飞上凤凰。” “嫉妒也不行,咱们就看着温家与席家结为真正的亲家,不过温家最近运势不好,投资的几家公司都出了事。” 温月听到温晨和席骁站在一起,眸意一沉,从花丛后直接走出,吓得那群富太太们捂住胸口直呼哎呦。 温晨与席骁站在一处寂静的角落,郎才女貌,对视时含情脉脉。 看着名义上的未婚夫与姐姐调情,温月心里还是忍不住难受。 以前他是天上的月亮,照耀着地上所有人,而所有人之中,只有温晨被允许上前抚摸圣洁的月光。 她喜欢席骁,喜欢席骁的人太多,数不清。可温月有自知之明,席骁与她最亲近的关系,是她的姐夫。 自从席骁主动招惹上她,之前就连与他亲昵跳着交际舞,也能收敛心中的爱意。 当席骁轻轻捏了下她的手,温月心中的阀门被人打开,也许,自己可以奢望抚摸下月亮。 现在,现场所有人都道温晨和席骁天生一对。 只有温月一个人知道,席骁的未婚妻是自己。 如果没有差错,婚礼上爱意亲吻,婚后生儿育女,一起把持公司内务,相守白头的人是自己和席骁。 温月多喝了几杯新酿的葡萄酒,要是席骁不主动招惹自己,或许还能遵守在好友毕业纪念册上嫁给平凡温柔的人的留言。 温月忍不住,多往他那边看了几眼。 几个来回,席骁发现她偷看自己,将她狼狈收入眼底。 对温晨低头说了些什么,朝温月走了过去,而温晨那番神魂颠倒的模样,兴许还沉浸在刚才甜言蜜语里。 温月咽下苦涩的酒,察觉出席骁是朝着自己走来,差点呛到。 席骁一双大长腿穿着修身得体的墨蓝色西服裤,面上没有多余的笑意,就连那双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眼睛,从未有过其他人的身影。 温月不知不觉地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有些人站在高处楼顶,看到的视线比他人宽阔,见过的人只从眼里一闪而过。 他人的喜欢不胜枚举,世上最便宜的东西就是爱。而席骁天之骄子,想要什么,一个眼神就会送到手里。 他这种人是不需要爱的。 所以温月很好奇,为什么席骁会看得上温家。 温晨长得好看,却不如他人更加好看,联姻是为了爱的话,不可能伤害温晨选择自己。 她与席骁就像陌生人,话没多说几句过。 抵不住在心里自嘲,或许席骁连她脸上有没有痣都不知晓。 一个遐想之间,人就走到自己跟前。 席骁声音带着鼻息间的笑意,“你不去找你的姐妹好友,一个人落单,不怕会令其他人议论你。” 温月站在他面前压力太大,不敢直视,目光下垂,“议论我什么。” “议论你不合群,以后都不愿与你交流。若是讨论起你,不记得名字,会用那个温家不合群的女儿来代称。” 席骁语气太过正经,温月一时猜不透他的意思,忍不住抬头看着对方。 席骁背对众人,无人看到此时席骁眼里终于有了温柔的笑意,不同往日冷冰冰的模样,撩拨她的心。 呼吸一口,都觉得灼热。 温月知道自己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混,不善谈,不爱说些自己不愿意说的话。 可是被席骁当做缺点说出来,太直白,脸上阵阵发热。 是啊,温月和他们,还有席骁,就是两个世界上的人。 这个时候应该和小姐妹去电影院里看新上映的电影,抱着桶奶油爆米花,俩人同吃一份。 “既然不喜欢不擅长这种场合,他人不喜,你也难受,”席骁似有似无地叹气,有股无奈宠溺意味,“那就跟我一起出去看看临城的灯会。” 温月还没有提出自己的意见,就见席骁自作主张,转身离开。 只好跟在席骁身后,一边腹诽他不尊重自己,品行顽劣。 又觉得席骁同自己搭话,瞧出自己想要离开的念头,还带着自己离开。 心里甜滋滋,像吃了含悦堂的莲花糕。 坐上车内,温月转动眼珠子,看向席骁,“天都要黑了,你不然直接把我送回家?” “觉得和我在一起别扭,让你不舒服?” “不是,只是这样不好。” 席骁不气反笑,“怎么不好,你是我未婚妻,就算今天不回家,温家人也不会说你。” 温月没同异性亲密过,此时和席骁俩人坐在拥挤的跑车内,对方身上高级定制香水的气息若有若无飘进自己鼻间,只觉得血液滚烫上了头,脸红得像涂了最艳丽的腮红。 “我今天晚上必须要回家。” “今天不行。” 温月皱着眉头,心里有些忐忑。 “带你去钟山看日出,你说,怎么回去。”席骁全神贯注看着前方,夜色粘稠,两道明亮车灯劈开海水般的夜晚,朝着地广人稀方向驶去。 道路两旁都是树,泄露不进一丝月光。 温月觉得害怕,闭上眼。夜间凉风拂过胸前裸露的肌肤,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没多久,带着热气的外套落在自己身上。 温月睁开那双黑得亮晶晶的眼睛,借着车内晕黄的灯光,看着席骁线条流畅的侧颜。 比出卖色相的明星的下颚线还要漂亮,那双眼睛在暗色中熠熠生辉,好像是天上的星星散落余晖点缀瞳孔。 在美色面前,温月渐渐忘却周边荒芜人烟。 就算脱光衣服躺尸草丛,被人发现时已成森森白骨。 藏匿在西装外套下的指尖勾住衣角,往身上拉了拉。温月安心,便有了睡意。 席骁一直用眼角余光瞥着她一举一动,见她睡着后,呼吸平稳,便缓和车速。 在暗色下,车内心跳声突兀。 席骁解开喉结下方的衬衫衣扣,慢慢停下车。 若此时有人路过这里,开着大灯劈进玻璃内,可以清晰看到。 俊美的男人在亲吻一个女人的黑发。 ※※※※※※※※※※※※※※※※※※※※ 席骁不喜欢温晨,绝对不喜欢,也没什么亲昵举动。 席骁要是对不起温月,几把就割掉! 贤良淑女 到了光斑高照大楼,靓女打着透明遮阳伞,包里放了本年兴起的‘纸手帕’,以防汗水惹花了脸。 温月一夜未睡好,耷拉着微肿的眼皮,有气无力地上楼。 看过日出,聊谈过心,俩人也算从陌生人进阶到谈过心的朋友。 后来席骁非得带自己去陈福记吃早点,点了店里几百块东西,端上来精致到只有温月拳头大小。 温月心想,以前在乡下小镇,一顿早餐顶多五元。 一碗加着油泼辣子的咸豆腐脑,两根刚出锅的油条。坐在露天的矮桌前,吃得也是淋漓痛快。 现在每走一步,都觉得颈椎僵硬难受。 温月撇嘴,就算是一栋别墅价格的跑车,躺着睡一夜,骨头照旧宛如散架。 在二楼,温月碰到最不想见到的人——温晨。 温晨双臂环胸,洋洋得意,脸上、眼里噙着讽刺。上下扫视她一番,像是要从她身上看出一夜鬼混的证据。 温月见了她就心烦,再好脾气的人,也耐不住不讨喜的人刁难。 路过温晨身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肩膀碰下肩膀,没有重量的一撞,却让温晨心中火苗蹿升。 “你在乡下也是这样和人鬼混?我真好奇爷爷到底怎么教导的你,温家世代都出贤良淑女,怎么就你这个奇葩啊。”温晨眼睛微微眯起,对她比手划脚。 “没听说爷爷教什么贤良淑女,在我看来,现在是二零零九,不是一九零九。要不阿姐教教我什么是旧时代的礼教,好让我看着古装戏,对那上面的演员指手画脚。” 温月话里透露着几个字,别多管闲事。 温晨气得瞪大眼睛,“还有脸反驳我!等爸妈来了,饶不了你一顿打。” 手指狠狠戳她肩膀,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你要不是席骁的未婚妻,爱怎么就怎么做,可是现在临城所有人的眼都盯着你看。昨天可是有人见你上了男人的车,这会儿知道的人可多了。要是席家知道肯定是要退婚的呀!” 昨天有人看到自己上了席骁的车,温月眉尾上挑,那人估计两眼得了夜盲症,怎么看不出来自己上的是席骁超跑。 那辆法拉利360那么嚣张,整个临城只有席骁才配拥有。 外面闹成一团,温晨言语激烈,如同要将温月生吃下肚。 而温月紧皱眉头,藏不住的心烦,只想摆脱温晨这个狗皮膏药。 温臣易和陈乐元从房里出来,见到温月回来,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温月温晨。”温臣易走上前。 “爸!”温晨见到爸妈走来,笑着迎上去。 有了爸妈,温晨的底气更上一层楼。 温臣易脸色铁青,一双略微浑浊的眼瞪着温月。 见对方没有露出胆怯,深吸一口气,稳稳要打人的冲动。 温臣易嗓音压抑,“你现在是什么身份,不知道吗?” “我知道,”温月看着温臣易,“我是温月,今年十八,在临大读中文系。” “不是!你现在是席骁的未婚妻,一举一动都得听从你妈妈的指挥。”温臣易心里憋了一晚上的气,根本就没有担心过温月一夜未归的情绪,只担心温月行为不端,会辱温家门楣。 “知道,昨天晚上我上的是席骁的车。”温月说。 陈乐元瞥了眼温晨,温晨脸色有些不好看。 几人举动,落入温月眼里,立即反应过来是温晨在温臣易和陈乐元面前添油加醋。 “不,不可能!要是你上的席骁的车,那人怎么会不知,临城所有人都认识席骁的,席骁昨天晚上说要去看日出,问我去不去,未婚与男人不归,我落不下这个脸,才拒绝了。温月,一定是你怕被爸妈责罚撒谎。” 温月听到温晨说这番话,神情一怔。 没想到席骁问她是否去看日出。 哪里的日出,也是钟山? 温臣易一脸严肃,语气不容人反驳,“是啊,温晨说的对,你上的是席骁的车,其他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见你没有愧疚,难道在乡下也这样撒谎成性?” 温月听着他们一句一个乡下,心里疼得一抽一抽。无疑是看不起她的身份,同是温家千金女儿,可他们只当自己是个不入流的乡下丫头,生怕毁掉温家在外的名声。 他们温家有什么名声,早年旗下最大的美容院违法手术,害得人鲜血淋漓躺在手术台上。 因这件事,温家不仅不道歉,反而还要告受害者污蔑、敲诈,所以爷爷才一气之下回到乡下。 “你们既然不信,那就当我是这样的一个人好了,”温月在温家没有立足之地,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用偏见看待自己,“本来阿姐对我莫名其妙的敌意就很心烦,又不是我凑到席骁身旁非要做他豪门未婚妻。别人梦寐以求的事,问过我是否稀罕?” 从一开始,温月知道,喜欢一个不可能的人只会让自己痛苦。 以后嫁给平凡公务员,素手羹汤,过着温馨小日子。 这就是她未满十八岁时,在好友空间留言板上的留言。 温晨听得心中一刺,以为温月是在嘲讽自己,眼里迸发怒意,伸手推了她一把,奚落的话还没出口,怎么知道温月如此轻巧。 人肉从楼梯滚落的沉闷声,上月刚换的意大利羊毛地毯上的血,把楼梯上方,高高在上的三人吓得不轻。 温晨见温月没了动响,指尖都不动,吓得浑身哆嗦,“她,她不会死了吧!妈!” 最后那字带着哭腔,无助迷茫地埋进陈乐元胸脯里。 陈乐元心疼安慰温晨,上次车祸都没死,只不过三米高的楼梯,怎么死得了人。 温臣易让李妈拨打人民医院电话,并让女佣把毛毯上的血渍打扫干净。 -- 温月福大命大,醒来的时候,脑袋疼得要命,正巧医生刚查房未离去,给她好好检查一番。 十八岁的女生哪有不爱美的,温月抽了抽鼻涕,嗓音带颤,“我不会有疤吧。” 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温文尔雅,细心安慰她。 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不会留疤,需忌口。 醒来后半天内,房门有了响动。 温月半躺半坐在床上,低垂眉眼,心里一阵翻腾。 经过此事,实打实不愿意回到那个冷漠的家里。那里没有温情,只有痛苦和冷眼。 要不是什么席骁的未婚妻名号,自己早就搬出去居住,暑假打打工,提前享受社会人士的冷暖。 心里都拟好温臣易和陈乐元如何劝说自己原谅温晨,在自己受到来自温晨刁难时,总会强压在自己身上那些情同手足,一家人哪能成仇人的道德话。 人人都要自己温温柔柔,不要怨恨,事情过了就过了,还记在心里是自己的错。 温月心里哽着,更不愿面对温臣易和陈乐元。 可是没有他们,这住院费,和学费、生活费、住处,自己能去哪里。 清冽的雨后松柏,是年轻人喜爱的味道,不是温臣易这种半身躺进棺材里的人会喷的古龙水。 倒是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不过这人应该不会存在这里。 温月目光疑惑地抬起头,看到穿着休闲装的席骁随意坐在自己床边,侧着身子,目光静静地与自己对视。 心里的委屈,憔悴难看的模样,温月下意识抓住被子。 没有妆容修饰,脸色缺血发白发黄。温月抿着唇,遮住嘴上的死皮。 席骁呼吸粗重,身周泛着森森冷意,像是刚从鬼蜮里出来。 见她乖乖巧巧,不打算把这身的伤讲给自己听。 席骁胸口起伏大,抓住她的手,听到她惊吓往回抽,又死死摁在床上,“是陈乐元,还是温臣易。” 温月别过头,咬紧牙,是他前亲爱的未婚妻,温晨呀! “你怎么知道我在医院里。”温月没有把握他能替自己出气,也知道自己比不上与他青梅竹马的温晨。 见她不愿意说,席骁也不会不知伤害她的人,定是温家人之一。 “你是我未婚妻,”席骁稳了稳呼吸,继续解释,“具呈在这家医院上班,看到你进了医院,所以告知我。” 见温月一副与自己冷冷淡淡,即使走在路上,温月都不会多看自己一眼的陌生人。 不知为何,席骁第一次感受到胸腔内传来阵阵疼痛,牙根酸得厉害,又气她又疼她。 “昨天早上跟我刚看完日出,现在就躺在病床上,你让我怎么说你的好。” 温月心里有怨气,听他还埋怨自己,就把怨恨带到他身上,“那就赶紧跟我解除什么莫名其妙的婚约,害我被人欺负这么长时间。你当我真的稀罕什么有钱人的社会啊,我就是一乡下丫头,不入流,也不想入你们的流派。” 温月一阵脾气噼里啪啦发完后,看着大自己四岁的男人阴沉着脸,拉不下脸道歉,鼓起腮帮子看向其他地方。 “温月,”席骁沉沉一声低唤。 温月还是不肯理他。 直到指尖传来钻心疼痛,温月才发狂挣扎。 抚摸手指上的咬痕,抬头看到席骁笑得痞里痞气,嘴唇泛着水光潋滟,好似诱人的水樱桃。 “我想回龙玉镇。”温月吸了吸鼻子,眼泪大颗大颗掉在棉被上,不知是手指疼痛,还是心里难受。 每年最不喜欢的,就是来临城的日子。爷爷告诉过自己,不能让一些事牵绊住自己,有时候情感,能抛弃的就抛弃。 就算喜欢席骁张扬,那副好看的皮囊,比常人高贵的身世。 可是喜欢,就算是暗恋,都应该是甜甜的。 让自己感到痛苦的情感,要赶紧抛弃,不值得,喜欢是让自己开心,不是让自己难受的。 成为席骁未婚妻,温月不清高,那时候确实欣喜如狂,谁不愿意当小说中的女主角。 可是她又难受席骁与温晨的关系。 也难受打破自己安排好的平稳生活。 对于席骁,温晨和温月都是一样。 今天和这个看看日出,明天也可以和那个看看日出。 室内冷得就像席骁的脸,不知是因他还是因为医院阴森。 温月感觉骨头缝里,都在冒出寒气,令她不安、不知所措。 僵局还在继续,席骁与温月各看他处,各想各的。 直到门口传来医生与温臣易对话声音。 问温月的病情,醒来后是否还记得出事前的事。 ※※※※※※※※※※※※※※※※※※※※ 马上就要同居了! 席骁大老虎要把温月吃的死死的。 割掉耳朵 席骁才缓缓开口,嗓音故作沉重,“不想看到他们,也不想回去,那就跟我走,过几日带你回龙玉镇。” 语气有着百分百把握,认为温月一定会跟自己走。 果不其然,温月听到温臣易的声音,心情莫名焦躁,好像一只活在超出声呗盒子内的小白鼠。 无力的指尖有意无意地挠了下他的手心,“我跟你走。” —— 温臣易今日过来,是打算与温月好好交谈,撒谎,夜不归宿,是她的错。温晨只不过推了她一把,无心之举不足以让姐妹之间生出嫌隙。 更何况温月温温柔柔,脾气好,以前也都是这样过去。 温晨已经知错,在家里好好反省。 姐妹哪来隔夜的仇。 结果刚推开门,素净的病房,放着两张病床。 床头柜不够大束玫瑰躺着,把柄朝外,娇艳欲滴,花心含着清润露珠。 而席骁面色温和,立于病床前,遮住温月一半身影。 温臣易脸色立马有了变化,走上前,客客气气,“不过是一点皮肉伤,竟然把席少这个大忙人招来。” “未婚妻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可要多来看看,问问昨日陪我去看的日出还记不记得。那般美的景色,要是忘了,真让人心生遗憾。” 温臣易脸色很难看,没想到温晨污蔑温月出去浪玩。 竟然是和席骁一起出去,是自己错怪她了。 温月紧咬唇瓣,盯着席骁身后裁剪的衣服线条,呼吸一顿一快。 席骁向前走了一步,温月吓得心头一跳,可不愿与温臣易在一起,真不想听他继续恶心自己。 席骁手背到身后,精准地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像是那日在温家客厅里的力度,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心。 席骁冲温臣易挑眉,没有一丁点尊老爱幼的态度。 也是他这种出身,根本不用向温臣易尊重。 “出去聊聊,”席骁轻声嗤笑,手掌侧对着门口,“岳父请。” 温臣易神色一顿,不知席骁叫自己出去有何事。 想起温月夜不归宿闹得沸沸扬扬,外人的闲言碎语,即使是假的,席家定然会有异议。 以为是席骁受了烦恼,不愿与温家结好。 心中冒出一丝怨火,临走前狠狠剜了一眼温月。 俩人离开后,温月松了口气,既然席骁说要带自己走,是真的会带自己走。 往日血缘牵绊,在这一年里故意刁难之下消失殆尽。 留有怨,谁家父母姐妹闹成这样难看,双方也都不去反省自身问题,不如尽早分道扬镳,别污了对方的眼。 她已经打算好,和席骁解除婚约,回到乡下,从爷爷那里拿到一些钱。 再来临城租个四十平米的标间,半工半读上完大学。 温月最后依依不舍地看向门口,有些他人祈福得来的福分,不是自己能享受的。 席骁回来以后,把门关上。 温月看了眼,发现温臣易并没有进来后,忍不住问,“他怎么说的。” 席骁微低下巴,看向他处,有愧于她的模样,“我说要与你同居培养感情,你爸答应的很快,生怕我要反悔。” 温月脸上一热,知道席骁所说的是缓兵之策,急忙问道,“那你还答不答应我解除婚约。” 席骁抬脚朝她走去,“解除婚约是两家的事,你现在断然与我解除婚约,温家人会怎么对付你。” 温月垂下眼帘,温家费尽苦心,执意要与席家结成亲家。温臣易和陈乐元俩人打着一手好算盘,在利益面前,掌上明珠温晨都不算什么。 自己没有钱,爷爷在乡下与世无争,那些钱还是留着给爷爷养老。 前途无路,自己不能断了后路。 已经和席骁说好,慢慢来,总会在订婚宴前解除婚约。 席骁,“收拾一下,搬到我家里住。这里空气不好,人来人往,家里有专门陪护的私人医生,保证你待在家里比这里要好百倍。” 温月心情忐忑,“你家里人……” 席骁俯身凑近,呼洒出的热气烫在她眼皮上。 他眼里含着笑意,“我个人有八处房产,临城有两份,龙玉镇有一份,想住哪里都随你决定。” 温月看向席骁的眼神充满感激,又有些自卑。 没想到席骁是如此良善,是自己先前误会了。 也知道双方的差距,根本配不上这么好的席骁。 而温月此时一点不知,就像半进牢笼中的兔儿。 红彤彤眼睛看着美味的吃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迟迟不肯进去。 而席骁是主导这一切的设计师,眼中目标是温月。 毫无社会经验的温月,单纯,天真,相信世上所有人都心怀良善。 却不知他人城府多深,比东非大裂谷还要深,比百慕大还要神秘。 -- 温月在席骁安排好的别墅调养身体,果真如席骁所说,在临城房产不止一处,住进去整整半个月,额头疤痕血痂落完,也没见席骁身影。 吃晚餐时,管家见温月吃得较少,贴心问候,“是饭味不如小姐开心,还是身体有些不适。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提。少爷向我叮嘱好,最近公司很忙,有许多事需要处理,小姐可以尽情使唤我。” 管家声音温和、贴心,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心眼里暖和。 他聪明剔透,知道温月出身乡下,没怎么使唤过下人,所以有些事就很不适应。 温月抽出纸巾擦了擦嘴,口中还留有方才食过佛手瓜猪软骨汤的味。 有钱人家的厨师,都是顶级饭店就职过,这几道汤菜吃得温月心情大好。 只不过温月白吃白喝,良心不安,想早些回到爷爷身边。 温家已经向学校替自己休学两月,说是要让自己安心养病。 实则是让自己陪席骁欢心,早些野鸡变成凤凰嫁到席家,带着温家老小鸡犬升天。 “我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席……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我有事要跟他谈。” 管家会意一笑,“小姐要是想人,可以给少爷打电话。” 温月声音越来越低,“你都说席骁公司事务繁忙,我要是去打扰到席骁,估计令人生厌。” 管家无奈摇头,“要是他知道你打电话给他,一定会很开心。” “为什么。”温月有些疑惑,不知是不是管家误会他的感情。 席骁只是见自己可怜,又是顶着未婚妻名头,所以才对自己那么好。 而且住在席骁家里,没见过席骁回来,一定是管家误会。 “小姐是第二个被带到家里来的女生,少爷对你肯定是认真的。” 温月有些好奇,“那第一个是。” “温晨小姐。” “哦。” 温月听到这个回答,没有多少吃惊。温晨和席骁同岁,又是青梅竹马,情谊肯定颇深。 不过她有些小心机,不会把温晨不喜欢自己的事告诉席骁。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席骁知道自己与温晨关系差,定是会站在温晨那边。 管家并没觉得自己有说错什么,那日少爷在花园举办宴会,温晨小姐是跟着少爷朋友一块儿来的。 温月与温晨不同,她是少爷亲自带过来。 席骁踩着夜色回来,刚进客厅,就见温月睡得迷糊,长发凌乱,月光落在她洁白的肩膀、手臂。 席骁站在原地不动,静静地看她如同鬼魂一般,踏进一楼厨房。握住冰箱门往外拉,没拉开,温月才摸到另一边是开口。 从里面拿出一瓶可口可乐,灌进嘴里一大口,鼓着腮帮,慢慢咽下。忽然表情难受,手背遮住唇,打了个嗝。 席骁忍不住笑出声,温月如梦初醒,瞪大双眼,看到是席骁后,又羞又恼。 “大晚上站在客厅不出声,是要拍鬼片吗?”温月用手臂遮住没有几两肉的胸口。 席骁看她一会儿,身体升起未知的情/欲,窜进骨头里都是痒的。 脱下外套,随意丢在沙发,朝温月走去。 温月知道自己穿的清凉,有些脸红心跳,见他不顾及男女有别,还朝自己走来,忍不住提高嗓音,“你站在那里别动,不要过来好不好。” 席骁背着光,看不清脸色的神情,温月微微颦眉,“我穿着睡衣!” 席骁站在她三米之处,停下脚步后,笑声中带着鼻息,“又不是没有穿衣服,车模女郎穿得都比你少,就半米的布,遮住胸和屁股。现在什么年代,以为我看到你穿着睡衣长裙,露个胳膊,都能硬起来?” 他的话过于赤/裸通俗,不像是高高在上优雅的富家少爷,而像蹲在街吸着几十块一包烟的混混。 温月对男女之间好奇又害怕,少女时期,好像天生就惧怕又欣喜男性身上荷尔蒙。靠近就会腿软,头晕,心猿意马。 温月瘦弱的手握住塑料瓶,掌心水汽湿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朝着楼上走去。 “这就生气了?”席骁懒懒散散靠在一旁,语气遣倦又撩人,“我只是让你不要怕我,可能是我语气不对,还是说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对方头不回,脚不停。 席骁语气真诚,“我向上帝和耶稣证明,虽不知我说了什么惹到温小姐生气,在此,对着今晚月亮发誓,如果我的道歉不诚恳,请任意割掉我的耳朵。” 幼时盛传,手指指着月亮,大不敬,会被割掉耳朵。 温月再不理他,显得自己得理不饶人,“那你以后不要随便耍流氓,我就不生你气。” 席骁走上前,向她讨教,“我还是不明不白,到底哪句让你生这么大的气。告诉我,我以后好收敛。” 温月脸红,眼里泛着盈盈辉光,“就是,那个,那个啊!” 席骁忍住笑意,“什么。” 温月咬着牙,一鼓作气,“就是你说硬啊!” ※※※※※※※※※※※※※※※※※※※※ 席骁挠头:哪里硬啊,我除了衣服,哪里都硬。所以具体是哪处? 滴酒不沾 温月觉得这些流氓话,不像是能从席骁嘴里说出去的。 可偏偏在今晚,听他亲口,一字一句,听得分外清晰。不过席骁嗓音沙哑,又懒散遣倦,好听得像是电台男主持。 原来这世界上所有男人,不□□份、高贵低贱,都是一口荤话,满脑精虫。 不。 其他人,相貌平平,家世平凡。 温月不喜欢他们,若是他们对自己说,温月肯定厌恶他们猥琐,性骚扰。 可偏偏席骁样貌出众,就连说这些不齿的话,也能让人心神荡漾。 温月站在楼梯上,喘着气,室内只有厨房提示灯亮着。 俩人隔空对望,一时无言,暧昧骤升。 “你如果不是这样想,我怎会这么说。”席骁理直气壮。 温月不语,他步步走近,“你是我未婚妻,更算我女友。难道男女朋友之间也要相敬如宾,连开个玩笑都不许吗?” “温月,你到底对我们之间的感情有个怎样的理解。” 温月心中一跳,明亮的眸子盯着他看。 在他心里,自己是他女友? “温月,”这声低唤,无奈又宠溺,“快一年,都没理清楚你我之间的关系?我给你很多时间,让你去适应,去爱上我。” 直到一步一步踏上楼阶,晚风从他身上吹出些酒气。 温月颦眉,离得越近,才发现席骁脸色发红,双眼含春,盈盈一筐的水,深情又悲痛。 温月禁不住他这般可怜乞巧,别人眼里风华正茂,临城最名贵的单身男,此时此刻是在向自己讨爱? 温月心中忍不住发笑,太搞笑了。在大街上说席骁对自己讨爱,有人信吗? 或许有人会为自己打上六街精神病院电话,若脑子正常,也会笑话自己是醉酒胡言乱语。 “我对你说硬了怎么,以后我们是要生儿育女,如何生儿育女,高中生理课上过吗?”席骁低着头,单手扶着楼梯,笑得额发颤动,“不硬怎么让你生儿育女。” 席骁看着近在咫尺的温月,身上馨香阵阵撩人。眼睛适应黑暗,方可看清楚温月低领口那里比其他地方还要白。 只是温月年纪尚小,不穿内衣的胸脯没有胸线。 看得他口干舌燥,吞咽津液,喉结滚动。 温月被他身上强势的气质镇压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席骁身后扣住她后脑勺,让她上身被迫紧紧压他结实的胸肌。 下一秒,如同洪水绝提,脑海天崩地裂。 唇瓣被人含着啃咬,又或是浅浅吮吸,弄得人晕头转向,腿软发痒。 温月使劲力气敲打他肩膀,男人的身体不像自己学校里不爱运动的白斩鸡。 他的胸口、肩膀,还有小腹处不知什么东西,咯得自己肉疼。 温月被吻的身体下滑,纠缠的唇瓣错开,拉出暧昧的银线。 席骁手快,一把握住她的腰,打横抱起,往楼上走去。 温月吓得不清,红着眼叫嚷,“席骁你要疯了?我不愿意,你要做强/奸犯不成!” “你还要我怎么忍!一年了,你当我是什么清心寡欲的高僧,我就是个俗人,碰都没碰你一根手指头!还要我怎样!”席骁一脚踹开门,将乱踢乱踹的她丢在床上。 接着,席骁压上去。 温月吓哭了,满脸的泪,身体害怕到发抖。 也许是过度惊吓,温月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从来都没有男生这么对待自己过,喝醉酒的席骁就像恶魔。 真的太可怕了。 听到耳边可怜兮兮的呜咽声,席骁将她紧紧扣在怀里,鼻尖蹭了蹭她湿润的脸颊,怒火消去,只剩下心痛,亲吻她的泪,低声哀求,“我什么都不会对你做,就只亲亲你,抱抱你。温月,你才十九,我二十三,你还那么小。我可以再忍忍,忍到你接受我,别怕我,对不起对不起……” 温月情绪波动大,听到席骁对自己的道歉,还有深情告白。 刚才那点惊吓竟然消失不见,化作别异的感觉,缠着一颗心脏透不过气。 原来席骁是喜欢自己的,不是自己一厢情愿。 温月止住泪水,报复性把眼泪鼻涕蹭到压在自己胸口手臂衬衫上。 过了一段时间,温月被男人胸口灼热的温度暖化,渐渐睡着。 房内开着冷气,睡着后的温月一个劲儿往男人怀里钻。 软香在怀,席骁硬了一晚上,无奈酒劲太大,也沉沉睡着。 -- 翌日,温月日上竿头才缓缓醒来,身边没有什么东西。 摸了摸自己眼皮,竟也没有发红发肿。 坐在床上发呆,温月心想,昨天晚上可是做了一场梦? 那些席骁对自己强吻,唇舌交缠触感那么明显,席骁灼热体温,痴痴情话,都是自己一场思春梦? 温月叹了声气,有些怅然若失。 以前也做过这种梦,被席骁强取豪夺,爱他偏执又痴情。 享受他给自己带来恐惧危险的刺激。 下了楼,见到管家,温月问他,“昨天晚上少爷回来了吗?” 管家摇头,“没有见到少爷回来。” 温月苦笑,原来自己做了一场比往日更加逼真的春梦。 没过几天,温月忘记那晚的事,碰到故作镇定的席骁,粗心大意,愣是没发现席骁时常小心翼翼地观察自己。 席骁换了辆比较舒适的车,让女佣把俩人行李收拾好。 温月立马猜到席骁要带自己回乡下,可是看女佣把席骁的行李搬出来后,温月疑惑,“我要回家,你要去干嘛。” 席骁打开车门,将她摁在副驾驶座上,“我有陉县好友最近要结婚,作为好友肯定要过去一趟啦。” 温月见席骁和以前一样,对自己就像对待普通朋友那样,一点都没多往前迈上一步。 不知为何,心里空荡荡的,温月却想起‘梦里的席骁’。 路途遥远,温月闭上双眼,在脑海里继续幻想,若是那个席骁再不要脸一点,是否会坐实强/奸犯的罪名。 到了陉县龙玉镇,温月下车,要去拿行李,却被席骁挡在一旁,看着他拿着行李,走进乡镇三层楼小别墅内。 爷爷喜爱花草,外面种满一圈花花草草。 整个镇上大家都知道东街这边有个房子,跟城市别墅一样好看极了。 爷爷见到席骁,先是一愣,这人一看气势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而看到跟在席骁身后,表情不自在的温月,勉勉强强笑着,以为是温月将男友带回家。 温月听从温臣易的话,从未告诉别人自己和席骁的事,就连老爷子也没有告诉。 老爷子这一辈子,厌恶惯豪门肮脏事,若是知道温月被迫成为席骁未婚妻,定是会将席骁双腿打断。 在席骁向爷爷恭敬介绍自己时,温月跑到席骁身边,暧昧地挽住他的胳膊,娇声娇气对爷爷说,“爷爷,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临大交的男朋友……”抬头看着席骁与自己看起来就差了许多年岁,“在临大读大三。” 席骁先是疑惑,后来见她有些勉强,便也不去拆穿她的谎言。 接下,爷爷又问了席骁一些事,温月都没把东西搬到楼上,直接替席骁回答。 家住临城广安区,家里独生子,父母公务员铁饭碗。 平平淡淡出身,爷爷都信了,除了这人气质高贵,模样出众,一身名牌,还真信他是普通家庭出身……个鬼! 爷爷轻咳一声。“温月,你去把你东西搬到楼上。” 温月只好点头,临走时,冲席骁好一阵挤眉弄眼,希望他能懂得自己苦心。 而温月刚一上楼,老爷子靠在沙发上,喟叹一声,“你到底什么身份,竟然让小丫头撒谎瞒着我。” 席骁笑了笑,“在临城开了家小公司,估计温月觉得官比商好,一听公务员就觉得光辉伟大。” 温月心不在焉,随便收拾了东西,下楼后,见爷爷与席骁相谈甚欢,脸上带着笑,松了口气。 “爷爷,我和席骁有事要出去一趟,晚饭就不回来吃啦。” 爷爷只好摆了摆手,放他们出行。 在车上,席骁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不把我真实身份跟爷爷说。” “其实吧,爷爷不知你和我是联姻关系,温家人不让我对旁人讲,维持温晨的颜面。”提及温晨这个名字时,温月小心翼翼观摩他的脸色。 发现对方一如平常,没什么特别的,便松了口气。 陉县青山绿水,诗人李白曾在此处游玩,留下不少关于当地美景的诗。 近年来,除了乡镇保持原生态。县城坐拥山水环境,已经有许多现代化的便利,有种亦舒小说中山城背景的立体形象。 席骁带她见到一对与席骁同龄的男女,温月恭恭敬敬叫对方哥哥姐姐。 席骁朋友,模样普通,带着金丝边眼镜,文文气气的一个男人。 而她女朋友中分红发,涂着大红色口红。 一件深蓝宽版牛仔外套,毅然一个时尚女郎的模样。 看着不好惹,对男友颐气指使,男友一看就是很爱她,被骂也是笑呵呵。 男人叫李威,是席骁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 而李威和席骁关系很好,揽着肩膀,称兄道弟。 李威带他们来到自己县城里的婚房,买了当地高度黄酒,听说比二锅头还来劲。 李威女朋友李媛席,与09年快女李媛希只差一个字,但是俩人都是美女。 在客厅小桌子上,电磁炉放上鸳鸯锅,席骁不吃辣,不能吃辣,而李威李媛希,包括温月,都爱吃辣。 旁边支了个小桌子,放上羊肉卷、羊肉丸子、小火腿、蔬菜,还有一些叫不上名的野生菌菇。 李威给席骁倒上满满一杯酒,笑着递过去。 席骁沉着脸,摆了摆手,手指着温月喝的可乐,“给我一罐这个。” 温月眨了眨眼,“我以为你们都喝酒,所以只买了一罐。” 席骁直接伸手拿过可乐,灌了一口,冲劲太大,颦眉。 其实味道还挺不错。 温月撇了下嘴,那可是自己喝过的呀! 李威和李媛席相视而笑,无奈摇头,意味不明。 锅开了,先下羊肉卷滚出肉油出味儿。肉从嫩红色变为土褐色后,夹了一筷子到李媛席油碟里,“席骁,你以前可是能一口气喝两斤黄酒,今个儿怎么了,一滴酒都不沾。” ※※※※※※※※※※※※※※※※※※※※ 席骁无奈,席骁叹气:这酒虽好,不能贪杯啊。更何况,喝多了酒……会乱x 打破幻想 温月也觉得好奇,特意看向席骁。发现对方眼帘低垂,视线放在饮料瓶瓶口,薄唇抿着,一副有故事的样子。 回去的时候,席骁说他会住在玉龙镇山腰的别墅。 温月还在上初中的时候,就跟玩伴看别墅建工。 没想到那个别墅是席骁的,眼光真差,干嘛在那么偏远的地方建别墅。 把温月送到家门口,看到温月抬头望着二楼明亮的灯。那是温月最珍惜的亲情,是爷爷给她的。 眼中皆是柔情,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席骁看得屏住呼吸,想要把此刻珍存下来。 过了会儿,温月移开目光,对席骁调皮一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席骁挑眉。 温月说,“之前我们在钟山看日出,你问过我,以后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李威和李姐那样的,平平淡淡,拥有自己一个百平米的小房子,一起努力,一起打拼。我不想要荣华富贵,只想要安稳的生活。” 席骁静静听她说完,也懂得她话里拒绝自己的意思。 忽然想笑,无非是与她同喝一瓶可乐,值得要斩断他的遐想? 一直以为有钱是席家太子爷席骁最大的资本。没想到在此时此刻,变成温月拒绝他的理由。 “难得回来一趟,这几天陪你爷爷吧。等李威结婚那天,我来接你一起去看热闹。”席骁留下这句话,开着车驶向高坡,往山半腰的别墅驶去。 而温月见他离开后,心里空荡荡的。眼帘轻颤,转身掏出钥匙,把门打开,再关上。 其实刚才那一番话,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奢望。人的贪欲会毁掉自己。爷爷从小都在教导她,不要有多余的贪欲。做人还是本本分分的好,平凡清淡才是快乐。 她不应该对席骁产生贪恋的情绪。 可是温月捂住脸,满脑子都是今天与席骁在超市购物,坐在一起共吃火锅的场面。 对面是恩恩爱爱的年轻夫妻,也是自己曾经向往的生活。热气氤氲了脑子,温月竟然觉得自己和席骁也有纯粹平凡的爱。 这几日,温月一直在跟爷爷帮忙种菜,戴着橡胶手套拔草,双手握住铁锹挖坑放种子。 等席骁穿着伴郎服,胸前挂着红花,下面红布烫金伴郎两字。 温月换了身红裙,青春活泼,眉眼如画。俩人站在一起,爷爷觉得赏心悦目。 婚宴现场,温月见到哪里都是人,男方母亲端着盘子分瓜子,焦糖味的,比原味好吃。 席骁额外给她别人没有的一个小碟子,里面盛满瓜子,“够你吃到宴席开始。” 温月接下,回以甜笑。 她觉得人太多,就乱走。 电视剧里只要出现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走,定能听到一些惊天动地的大瓜。 空门虚掩着,周围寂静,温月听到房门传出女人压抑的哭声,还有男人心急的质问与劝告。 女人哭哑了嗓子,充满怨恨,“你就不能等等我吗?只要我说服爸妈,什么都好啦!为什么你非得听你妈的话,要你娶谁你就娶谁,你活着是为了你妈,还是为你自己啊!” 男人无奈苦笑,“你说我听我妈的话娶谁就娶谁,那你呢。你妈看不起我家不如你妈给你介绍的那个男的有钱,让你一边吊着那个男的,一边跟我谈恋爱。我是你的狗这么听话,心甘情愿往头上扣绿帽子?!” 温月听到熟悉的男声,脸色瞬间黑了下来,竟然是今天的新郎李威! 房内哭声更大,男人气音,“你今天还来干嘛。” “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还爱我。李威,我放不下你,从初中到大学,一直都是我陪在你身边。你让我怎么放下这些年感情,眼睁睁看着你抱着别人入睡。” “呵呵,你现在的心情就是我当初的心情。” “李威啊!!” “张晓月,你干嘛!”李威语气陡然拔高,吓得在外偷听的温月浑身一哆嗦,以为被人发现。 结果听到里面暧昧喘气与衣服纠缠的声音,温月胃里泛起恶心,捂着嘴,转身下楼。 在楼梯口,她碰到席骁,闲闲散散靠在那里把玩givenchy打火机,清脆好听的声响,一下打散温月心里的恶心。 “你在这儿干嘛呢。”温月狐疑。 席骁掀开眼皮,定定地看着她,“帮人守着。” 温月想起楼上的事,眼神躲闪。 “温月,席骁。”化完妆,还没穿婚纱的李媛席走过来。 席骁站直身子,走到温月面前挡住李媛席要上二楼的步伐。 “不好意思,替人做事,要讲究信任。既然李威把这件事交给我,我肯定是要拦着。”席骁笑得痞里痞气,丝毫没有一分帮人丈夫偷情的愧疚感。 李媛席穿过席骁肩膀,望着温月,掀启红唇,“温月,李威也让你帮他偷情吗?” 温月在李媛席注视下,心里愧疚极了,一把抱住席骁的腰,顶他往旁边走去,给李媛席让开一条道。 “唉你……”席骁像是享受又像是无奈。 温月红了眼眶,是在心疼李媛席。明明看着俩人关系那么好,怎么李威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对不起李媛席。 温月难过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李威对不起李媛席,为李媛席感到难受。 更有现实打破自己心中美好的幻想,想要平淡爱情的梦想,开始摇摆不定。 席骁见她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忽地一疼。 拉住她的手,将她摁在椅子上,双手扶着她肩膀,弯腰与她对视,“温月,这件事不怪你。不管有钱人还是没钱人,感情上的事,都说不准。这和生活的环境不一样,我要是有了妻子,一定会和其他人斩断联系,只为妻子笑和闹。”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温月抽噎,瞪他。 席骁坦坦荡荡,“对,我是知道。” 温月莫名丢人,别开视线,“那你就忘记那天说的话好吧。” 席骁忽地勾唇,正如他所料定的一样,才会带着温月去看这个八竿子打不到的亲戚婚礼现场,故意放她去二楼,听到李威苟且的事。 他告诉温月,“我会忘掉,你也要忘掉。从现在开始,你不要把现实标签化,豪门里有温馨的感情。平凡人家也会有纠缠不清的事。” 温月点头,“我知道了。” 席骁见她乖乖巧巧,心里痒,却不得不忍住去尝她唇瓣的滋味。 “温月。” 温月迅速扭头,以为自己会看到李媛席哭哭啼啼,却不成想,看到李媛席和李威挽着胳膊,笑容甜蜜。 她不敢置信地张大嘴,以为自己看错了。 李媛席挽着李威过来,“等会儿我让席骁带你站在好接捧花的位置。温月啊,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这人太单纯,真的很可爱。到时候你和席骁婚礼现场,我和李威都会过去给你祝福。” 温月哽咽,心里发酸。 她和席骁不可能的,等回到临城就要解除婚约,各过各的。 李媛席嗔了席骁一眼,“温月都哭了,也不见你当宝贝一样安慰。我可告诉你,我是温月娘家人,温月受到欺负,可要揍你去医院镶金牙。” 席骁立马扣住温月后脑勺,压在自己小腹上,摸了摸温月的头发,赔不是,“好好好,我定会让温月天天开心,就算为了我这口原生的牙,也要好好对温月。” 李媛席听他发誓,这才收敛辛辣,松手作罢。 温月见李媛席离开后,情绪低落,一声不吭。 席骁好像是温月肚子里的蛔虫,解释道:“人各有各的过法,李媛席选择原谅李威,是她自己的事。我们能做什么,难不成硬要拆散一对新婚夫妻?” 温月年纪小,没见过这种事。关于迈入社会,定要看看童话以外的黑暗。 现实里,多得是妻子原谅丈夫。她们翻来覆去,还是选择和那人接着过日子。只不过对方心里还有没有爱,谁都不知道。 婚礼开始,音响震耳欲聋,宾客叽叽喳喳。说说男方家庭如何,又说说女方家庭如何。或者看到谁家年轻人,再讨论下对方在哪里上班,有对象没有。 礼炮挨个点燃,新娘挽着父亲胳膊,白色高跟鞋踩在红毯上,随着礼炮、塑料纸片飞舞,义无反顾地走向尽头的李威。 新娘扔捧花时,温月看到站在台上的席骁冲自己挤眼。 下一秒,人群沸腾,捧花准确无误地落在温月怀里。 新娘眼里含着泪,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拿着话筒对温月祝福,“温月,你一定要幸福,我等着你喝你喜酒。” 温月被众人注视,脸红心跳,有些慌张无措。 那些人打量的目光,疑惑温月是谁,哪家的亲戚。让她浑身不自在,脚步却生根发芽,不知要去哪里躲避。 席骁下了台,用外套遮挡温月的脸。所有人都在暧昧调笑,吹口哨,礼仪也饶不了俩人。 温月怀里抱着捧花,满脑子都是刚才的画面。 “温月,你一定要幸福,我等着喝你喜酒。” ※※※※※※※※※※※※※※※※※※※※ 席骁:我他妈终于改变了媳妇的想法! 温月堂哥 学业重要,以后就业是看你个人简历。 温月知道自己平庸,但是平庸自有平庸的活法,平庸自有平庸的努力。 既然幻想中日落而息的爱情是虚幻,那场奇异爱情冲击太大。温月心里无欲无求,一心向上。 爱情太复杂,懒得去琢磨与体验。 临走那日,爷爷放下锄头,擦了擦手,“温月,我以前说过的话,不用太在意,只要你过得好,那就好。身世地位差距在想通的心意面前不值一提,只要对方待你一心一意,认认真真,也定会为你排忧解难,不会任你心生难过。” 温月回头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席骁,对方背对自己,给自己看他完美的后背。 差不多懂了,席骁背叛与她的约定,爷爷估计知道席骁出身不平凡。 “我知道的爷爷,开心我就会继续,不开心我就离开。一定不会委屈我自己。” “那就好,过年就不用去见你爸妈,来爷爷这里吃腊肉,知道吗。也可以跟你男友在临城过,只想着开心就好。” 万般不舍,爷爷头发银白,行动不利,以前背着温月的颈椎变得弯曲。温月看得鼻头发酸,咬着牙,狠下心扭头转身,关上车门。愣是不看外面的爷爷,生怕自己心软,想留下。 窗外景色匆匆流逝,温月面无表情,语气怅然,“这次回来,我听到黄婶说爷爷估计顶不过多久。” 席骁担心地望她一眼,惦记她年纪还小,对生老病死有种无法释怀的感情。总觉得亲近的人死了,比天塌下来还严重。 “你不用担心爷爷,老爷子现在还会亲自下地锄地,身子骨看起来比城里宅男还要好。” 温月颦眉,“你不懂,人老死之前,回光返照。” “黄婶说爷爷最近能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说看到黄婶的公公,可是黄婶公公死了有十年了呀。说明……我爷爷,但是我还要去临城上学,顾不及爷爷。你说爸妈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这几年都没来见过爷爷。” 手背上一重,温月低头,看到席骁那只没有经过劳动,细心保护的手紧紧握住自己。 她吸了吸鼻涕,看他从容单手执着方向盘,一副老手的模样。 “不过我拜托黄婶多多帮我照看爷爷,前年黄婶家出事,儿子得了尿毒症,还是爷爷无条件借钱给她,才保下他儿子一条命。” 不过温月还是有些担心,“我没关系的,你还是安心开车吧。” “温月,我想成为你的家人。”席骁语气郑重,“不像你爸你妈那样的亲人,我会是保护你、爱护你最深的人,不比你爷爷待你差。” “你要知道,这世上男人不都是只有李威那样的。我瞧不起他,不用你阻拦我,也会放李媛席去找李威。” “我厌恶他这种人,自然也不会像他这样。你要是不跟我解除婚约,一定会过得开开心心。”席骁语气干脆,正直如他,一派光耀生辉。 好像他是嫉恶如仇,也不愿同流合污,和李威这种摇摆不定的男人,心里有其他人还要和其他人结婚的男人,一点都不同。 在此时,温月需要一个温暖的抱。 他这番话就像一股清透源泉,缓缓流进她的内心。 温月摸着心口,唇角扬起一丝笑意,对席骁的感情越来越痴迷。 “那好,你要好好待我。” 要是敢辜负,定会视他为仇人,见面唾弃,怼他阴阳怪气。 -- 席骁本意让她住在别墅内,常日工作繁忙,不回来,也不用尴尬。 只是温月想着俩人迟早解除婚约,怕住在他家中,习惯着一切,不愿自己对席骁依赖。 席骁又帮她介绍公寓,干净便利,正是市中心,繁华又热闹。 不过温月没有多少钱,便拒绝了,席骁自然提到给她垫付,只不过温月想着住宿舍也好,高中时就是常住宿舍。大学宿舍可比高中宿舍住的舒服。 舍友是同级的好友们,正好空余一人床位,那人得了抑郁症休学。 温月搬进来,大家开心到晚上欢歌起舞。 带着乖乖女温月夜店蹦迪,k歌畅快,把酒言欢。 回到宿舍时,错过宵禁,大小姐林曼意让男友过来与宿管沟通。 林曼意男友有个校长老爹,全校师生职工,没人不认识他的。 他一出马,别说宿管放行,就算是让林曼意男友深夜进出女生宿舍都能同意。 挨个洗漱时间太慢,大家一起挤进浴室,互相搓背。 躺在床上,望着空虚的黑夜。 女生们之间的小话题开始登场。 好奇送温月过来那人是谁,长得仪表堂堂,气质比学校里学长好上一大截。光是看他一个后脑勺,就觉得上天偏心,怎么有人浑身上下都是光彩夺目。 女生宿舍六个人,叽叽喳喳,扰她脑壳生疼。 只有林曼意翻了个身,没有和她们八卦,比平时还要静默。 以往就数林曼意最闹腾,今天出奇的安静。 温月没有把席骁是自己未婚夫的事告诉他们,只说是亲戚家的哥哥。 有人信温月的话,谁家亲戚哥哥长得好看,自然是要索要联系方式。 温月是有的,是席骁拿她诺基亚手机输入进去的。 不过一次都没打过,如同虚设。 白天,林曼意拉她到女厕,一脸严肃,“我知那人不是你什么亲戚哥哥,是席骁吧。” 温月没太吃惊,像林曼意的家世,自然也是认识席骁这种人的。 昨天晚上俩人心怀鬼胎,迟早要把席骁身份讲清。 林曼意哼笑,“不错啊温月,你休学俩月,是吊了个大金龟婿呀。” “哎呀,昨天就不应该我请客,应该让你全包。你可知我们去的夜店,都是席骁家的呀。” 温月摇头,“他不是我的金龟婿,也不是我什么哥哥,我和他就是普普通通的关系。” 说最后一句话时,心尖阵阵发疼。 林曼意脸上挂着原来如此的笑意,那日见席骁看着她眼神深情款款,定是对她有意思。 此时见笨蛋温月也对席骁有意,偏偏说出口的话那么自卑,生怕拉低席骁的价值。 她也不戳破俩人之间的你追我赶,席骁这种人,如果真的喜欢温月,一定会把温月抓在手心里。 不用自己多事,去作甚的红娘。 林曼意知晓温月家庭情况,自然也见过温月的阿姐温晨,不过温晨想要拉拢她,林曼意本来有这个意思。 可是知道温月的事后,便不再搭理温晨,还让自己身边的小姐妹一起不搭理温晨。 “你可知在你休学的这段时间,你阿姐腿摔断了。”林曼意幸灾乐祸。 温月吃惊,“她一向穿十二厘米高跟都不会摔,这……” 林曼意凑近她耳畔,笑嘻嘻地说,“是因为她太过招摇,成日担着席骁未婚妻名头。近日席骁暗地里有些许动作,那人要找席骁霉头,那席少保镖几十人,旁人近不了身,也只有温晨可下手。” 温月没有幸灾乐祸,无论温月如何,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可是这件事是因席骁未婚妻惹来的祸根,温月身体发凉,要是自己的身份被人知晓,断腿的人就是自己。 “你不要多想,有些事不告诉我,我也不会去问你。我其实也不愿你和席骁在一块儿,毕竟危险太大。”林曼意亲昵地将她抱在怀中,一米七六的个子,穿上带跟的皮鞋,比她男友还高。 站在温月身后,下巴蹭了蹭她头顶,“温月你是我的,缺钱花,要人疼,我都比席骁做的好。席骁这人城府极深,看不透他的内心,不如你我姐妹情深坦荡。” “但是,你有你男友,我不能让你生儿育女。”温月脸红。 林曼意傲人的胸脯紧贴着她后背,嗓音好像深海人鱼诱人向往,“现在科技那么发达,卵子和卵子也能结合,更何况精子库一大堆,想要白人baby都轻而易举啊。” “你别开我玩笑,被你男友知道,一定以为我撬墙根。”温月想到他男友日常不待见自己,认定自己抢走林曼意,就觉得好笑。 要是真的被他听到林曼意这番话,一定会被他滥用私刑,去求校长爸爸将自己开除,“我还想好好在学校里学习,可不能当着你男友的面说这些话。” 林曼意笑得花枝乱颤,艳如桃李,“好啦好啦,温月你一本正经的样,还真的误会你以为我要跟你搞拉拉啊。” “女人虽好,抱起来软乎乎的,可我还是喜欢男人的身体。” 林曼意目光放在她的胸脯,“你和席骁做过爱吗?” 见她不正经,温月无奈扶额。 星期六无课,和舍友王小利一起出去买饭,其他人都在睡懒觉,躺在床上不愿意动弹。 只好让宿舍里脾气最好的俩人出去跑腿。 在学校门口,温月听到周边女生提到法拉利跑车,帅气男人这几个信息素,自然而然匹配到席骁的脸。 不经意投去目光,见席骁懒散靠在车身。微微低头,皙白的手裹住机身,拇指摁了几个数字。 温月放在牛仔裤口袋的手机一震,吓得她腿一麻,连忙掏出。 再次看过去,发现席骁挂断手机,朝自己走来。 身旁的王小利,见到帅哥,胆子愈来愈大,举起手臂挥舞呐喊,“温月堂哥,我们在这儿!” ※※※※※※※※※※※※※※※※※※※※ 席骁:我怎么是堂哥了。 热恋男女 落日将天空晕红,山顶被照得像着了火,斜晖洋洋洒洒落在俩人身上。法拉利风驰电掣,刺破长空,狂风呼啸。 像是不要命一般飞进隧道,一片暗色,只有几许灯光,好似碎钻繁星。 等到四周暗下,温月才敢小心翼翼地看向席骁,发觉男人脾气不好,像是生了很大的气。 寻索过去,是从王小利喊他‘温月堂哥’开始。 “温月,”席骁知道她在看着自己,嗓音低沉压抑,又带着笑意问她,“我是你堂哥?” 是咬牙切齿发问,真想将撒谎的温月吃下肚,“没想到你竟然好这口,与堂哥订婚,真有这么爽?” 人人都想与自己搭上一点联系,在外面看来,与自己搞暧昧。 结果温月还生怕别人会多想,特意撒谎自己是她堂哥! “我哪有!”温月颦眉娇嗔,替自己辩解,“她们八卦,我是不想让你沦为她们的谈资。” “真的?”席骁眉头才舒展,“想不到还挺关心我。” 温月心虚,“你看看你整日看些什么,什么堂哥订婚乱七八糟。” 席骁,“我比大四岁,三岁一个沟,与你交谈定要学习年轻人网络热语。哦对,温月,你们最近年轻人是不是有个词汇叫做骨科。” 温月听到这个词,身体僵硬起来。 记忆瞬间被带回那个课间下午,第一次听到骨科这个词汇,是班里一个腐女,课桌内塞满她的‘宝贝’漫画画集。 在小地方,人们对同性恋不了解,以为那女孩是怪胎。 温月是班长,不能让班内存在校园暴力,所以带头去接纳她。 那女孩以为温月与自己爱好相同,硬是塞给自己她最喜爱的同性恋题材。 “你跟我讲讲,骨科是什么意思。”席骁嗓音温柔又遣倦,听得人身心荡漾。 温月脸红彤彤的,这个东西要怎么解释。 见她不说话,席骁也就作罢,“不要在我这里耍小聪明,你每天干什么,我都知道。” 见她一脸不信,以为自己说大话威胁她,“前天,还有大前天,是不是有两个男生同你坐在一起听课。” 温月大惊,“你怎么知道……那两个人也都是普通同学而已。” “你以为我是在吃醋吗?”席骁声音骤冷。 温月委屈地看向其他地方,出了隧道,面前一片刺眼的光,温月眯起眼。 “那你就当做我是在吃醋。”席骁苦笑,“你看,就是普通同学坐在一起听课我都这么生气,要是有人向你表白……” 席骁一边开车,一边看向气鼓鼓的温月。 她那双小鹿般灵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与自己对视,像是期盼自己自己接下来的话。 如她所愿,席骁接着说下去,“我不会伤害你,但是其他人,真说不定。” 席骁以为自己说出这些话,温温柔柔,乖乖女温月会大惊失措,再哭哭啼啼。 可是温月忍不住噗呲笑出来,一点也没把自己威胁当做一回事。 温月说,“你为什么要跟我这么说,难不成对我有意思。” 席骁把车开到服务区停下,用实际行动来回复她。 先是用掌心贴着她脸颊,拉她与自己靠近。 席骁开始学着出卖色相,语气低迷,“温月,你们大学生花样多,来教我如何接吻。” “教教我如何接吻,再告诉你我心里的话。” 温月像是沉迷温柔乡的浪子,见他清纯蛊惑,钓着一颗心上上下下,跌宕起伏。 温月看着离近的那张俊脸,也实在忍不住心头的痒,慢慢靠近,在他唇上尝试碰触。 他唇带着清香,方才是食过茶,温月亲了亲,柔软,着迷。 伸出点点红舌,舔了舔干燥的唇。 谁知一触即燃,男女气息交缠, 炙热的吻,滚烫呼吸,双手捧着她的脸。 吻到难忘今日今时今刻,将记忆融入于骨子里。那快乐的意味把心脏撑爆,管他妈明日世界灭亡,现在吻着心爱的人,让情/欲得已宣泄。 “这样够不够……”席骁动了情,眼里像是燃了把火,滚烫灼人,“够不够爱你啊。” “我爱你啊温月。” 温月紧闭双眼,眼睫轻颤,被吻的神魂颠倒,将全身重量靠在他胸口。 车外有车路过,好奇地看向车内缠绵的俩人。一道狠戾眼刀送去,对方打了冷颤,知趣别过脸。 方才还在凶狠威胁人,此时得到餍足,像只大猫对温月讨要爱抚。 “爷爷说我要遵从内心,不要管对方身份,及时享乐就好。”温月在现在知道席骁喜欢自己,她也有足够的勇气,朝席骁迈近一大步,“我不想解除婚约,做你女友,爱你爱我,让我也能爱你。” 席骁眼中波光流动,也是十分欣慰。 □□几个月的时间,最终还是把温月握进手心里。 -- 热恋男女耐不住寂寞,就算忙碌,也要每天打上十几个电话。恨不得给移动公司提供丰厚的话费,又气移动公司信号不好。 温月开始课堂发呆,下课被教授喊到办公室询问情况。 回来后,又缠不过其他人,问自己最近是不是交往,又进行到哪一步。 温月摆摆手,默认有对象交往,只不过不愿告诉她们那人信息。 林曼意拨开抱住温月的舍友,拉她手腕,带到宿舍楼前的花坛,“你和席骁交往了?” 温月眼里含着笑意,亮晶晶的,一看就是深陷爱河之中的蠢女。 林曼意拿出漂亮的烟盒,这是女士烟,点燃后,自顾自地吸食起来。 袅袅烟雾包围身躯,眼神惆怅又迷离。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天,也是,我就他妈没见过谁能熬过席骁。”林曼意嘴边挂着嘲讽笑意,吐出口烟,狠狠磨下牙。 “席骁应该谈过很多恋爱吧。”温月也像其他蠢女一样,开始好奇男友的情史,“你们都是一个圈子里,你应该知道席骁身边都有谁。” 什么叫做蠢女,占有欲强,明明人已经在自己手里,却又心痛男友爱过其他人。 如鲠在喉,知道会难受,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林曼意一口吸掉小截烟,狠狠地,连肺都不要了,“我和席骁又不熟,没听过什么消息,唯一有的就是温晨。不过……”她冲温月颠倒众生一笑,“我喜欢过席骁。” 温月倒吸一口气,被林曼意的话给吓住了。 好友竟然喜欢自己的男朋友,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第一次交往,不知如何面对这种场面。 “看你那什么表情,喜欢过,又不是现在还喜欢。”见温月眼帘低垂,以为她心里闹别扭,林曼意急了,脏话都一股脑冒出来,“我他妈从幼儿园就开始谈恋爱,喜欢席骁那还是我初中的事,你别给我胡思乱想,老娘现在对席骁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是,我只是觉得席骁真的很迷人啊。”温月神情认真地分析,“连你都喜欢席骁,说明席骁是真厉害。” “……”林曼意倒是没想到她会觉得是席骁魅力大,心里突然有些气,上前捏她腰一把,“敢情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工具人啊!” 女孩欢声笑语,旁处不远的清洁工,握住扫把看起来在清理垃圾,实则一直在盯着俩人看。 “阿公你的手机掉了。”一个女大学生,青春洋溢,站在他面前,打断他的视线。 清洁工怕被人瞧出端疑,哈腰道谢。 眼角余光瞥见那俩人还在原地玩闹,这才松口气。 女大学生离开后,心里郁闷,“真的是奇怪,一个扫地的竟然有这么好的手机。” 清洁工是被席骁请来监视温月的眼线,整个学校里,包括还有温月课上一个教授,都和席骁都关系。 最近并非是风平浪静,席骁要是想和温月堂堂正正谈恋爱,不用再把温晨当做温月挡箭牌,就尽快处理掉对家公司那群人。 席骁坐在包厢内,身姿慵懒,周围同龄人中,只有他最耀眼。 不远处有个人,抽了根烟,取下,吞云吐雾,“真不好意思,那日是旗下一名小员工不小心开车撞到席少未婚妻,我实在良心过不去,特意过来向你道歉。” 现场一些人里,有些是席骁的人,有些是临城另一家大公司,秦氏小秦总秦珂忱的人。 双方一直你追我打,从俩人父辈开始,就一直在临城这个战场上开刀。 “秦少只是道歉就觉得了事,但是我未婚妻可是实实在在躺在床上三个月,也不知,以后是否还能下地。”席骁轻叹。 秦珂忱笑了笑,“那席少出个数,只要你开心,我奉陪。” 秦珂忱那边的人,面色难看,不懂秦珂忱干嘛还要掏钱给席骁。 要不是席骁故意举报秦珂忱大伯漏税,让大伯锒铛入狱,也不会做事那么绝。 秦珂忱用眼神暗示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 席骁手臂搭在膝盖上,冲秦珂忱伸出五根手指,“五百万。” 秦珂忱抬眼,“五百万?” 秦珂忱手下倒抽一口气,妈的,现在这年金融危机,五百万可以拯救几十万人的就业困难。 秦珂忱虽然心情不好,但是五百万人民币还能接受,“好,拿支票。” “五百万美金。”席骁故作伤痛,“我对我未婚妻的情谊深重,要知道,从初中到大学毕业,我身边的女人一直都是温晨。五百万美金正好,少一分都不能消除我对未婚妻的愧疚。” “五百万美金!”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就连秦珂忱可瞪大双眼,忿忿不平,“席少可真会开玩笑。” “要不然,我手里,其实……”席骁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冒。 秦珂忱干的坏事太多,倒抽一口气,在心里衡量一番。 其实五百万美金,咬咬牙,就出了。 要是被抓到证据,住进牢,公司或者亏损,那比五百万美金还要严重。 “那好,拿来支票。”秦珂忱咬牙切齿。 席骁春风得意,令人递过去支票和笔,看着他签上名字。 秦珂忱三个字,龙飞凤舞,却彰显这人心烦意乱。 拿到支票,弹了弹,清脆的声响在包厢内格外明显。 有些人春风得意,有些人瞪得眼红。 “感谢小秦总资助我整场婚礼的花费。” ※※※※※※※※※※※※※※※※※※※※ 席骁总得为温月报仇,他是个疯批,记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接下来剧情会加快,温月也会知道席骁是什么样的。 生日宴会 再次见到李威和李媛希,是他们渡完蜜月路过临城,特意约席骁和温月出来吃烧烤。 七月初一,天气炎热,最高温度三十八度。 梅雨季刚过,好几天没下雨,燥热难耐,而到了晚□□广场散步的人就多了。 中心广场最右边的烧烤摊,露天炉子,商家特意在炉火旁放了大型吹风扇。 温月老远就闻见那香气腾腾的烤羊肉串,眼睛一直紧紧盯着。 温月爱吃的烤土豆片、烤羊肉、烤豆皮、香辣蟹等,全部都有,一直在学校里也没少和舍友一起出去吃。 但是温月吃习惯一种食物,能天天吃,月月吃,年年吃。 无奈烧烤再好吃,吃多了也会上火。 席骁一边劝她少吃点,又亲手喂她喝凉茶败火。 大众化的普通凉茶,抵不上席骁之前与大人物见面时喝得上等凉茶,配得都是一等一好东西。 喂给温月喝之前,席骁先好好尝了下,尝出茴香、山楂、槐花几味料。没温月不爱喝的料后,才放心肯让温月来喝。 李媛席有些艳羡地看着温月,等吃到最后,俩男人去结账。 温月喝了点啤酒,摇摇晃晃,李媛席搀扶起她。 “他对你可真好,温月,我真的很羡慕你。”李媛席揽住温月往下滑的身体。 温月不胜酒力,迷迷糊糊,感觉天旋地转,人影重叠。 “羡慕我干嘛呀,不要羡慕我。”温月苦笑,她有什么可羡慕的,亲人里只有爷爷,其他的都不算数。 李媛席看到俩男人朝她们走来,尤其是席骁见温月醉醺醺的样子,面上表露出担忧。 她微微低头,在温月耳畔细语,“有些事我都听李威说了,温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小时候救过席骁呀。”见温月快要睡着的样子,无奈摇头,“算了,你还是靠在我身上吧。” 席骁走过来,拧着眉头,一脸不悦地看着小酒鬼,“把她交给我吧。” 俩个人帮忙把温月爬到席骁后背上,双手穿过她腿弯,往上拖了拖。 几个人走在繁华的街边,头顶广告灯牌不断变换色彩,紫绿灯黄,影影绰绰。更显席骁一张脸五官深邃,薄唇性感。 先送李媛席和李威回酒店,席骁停在路边,开窗抽烟。 烟雾氤氲要与黑夜堪比谁浓,偶尔晚风一吹,断开连接在一起的烟线。 而温月还在睡觉,刚才背她的时候,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后背,正是欲望深刻时,又得到温月的喜爱。席骁脑子里一直都有个声音,想要把她给办了。 她这副醉酒模样,回去也是拖累舍友一夜照顾。 席骁下定决心,把烟给灭掉,启动车辆回家,带温月回家。 翌日,温月苏醒后,头一阵一阵发疼,酒劲尚在,胃里发酸发胀,什么都不想吃。 可是眼前的一切过于陌生,温月吓得心里一咯噔,左右环视,这是一个欧氏装修风,床头上面挂着一幅风景油画,窗帘薄纱。 不远处有个用红酒墙隔开的空间,温月扶着额头,脚步虚浮,跌跌撞撞赤脚走去。 红酒墙另一边,是一墙壁的奖杯,还有席骁得奖后意气风发的合照。 “席骁——”温月颦眉,伸手拿起一副照片,放在眼下仔细盯看。 是席骁十一二岁时的照片,和现在差距很大,那时席骁长得也好看,只是现在眉眼更加深邃,气质更加成熟。 照片上的少年白衬衣黑裤子,越看越觉得眼熟,可是一想,宿醉的头疼得厉害。 门咔哒一声,席骁端着简单的煎蛋牛奶进来,一旁还有小杯柠檬水。 见她赤脚下地,也不嫌她脏,放下餐盘,抱她去床上坐着。 温月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宽大的白衬衫,堪堪遮住屁股往下一点,她还能察觉出,自己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别看了,我换的。”席骁面色从容,坦白起来也不怕温月发飙。 俩人以后自然是要脱光衣服坦诚相见,他又没趁人之危,去做些销魂事。 温月有些愠怒,“你是不是流氓啊。” “还有,澡也是我给你洗的。”清清淡淡一句话,让温月羞得浑身滚烫。 洗澡这件事,可不是简简单单看光的问题,而是摸光了,所以看光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温月心里的怒火,更多的是羞愤,还从未有人见过自己的裸体。 “不过我没和你做,”席骁蹲在她面前,握住她一只小巧可爱的脚,用一块干净的布,仔细擦拭,“你可能忘了,醉酒后在我面前跳脱衣舞的模样。” “我根本就不会跳舞!”温月反驳。 “温月,你是我的了。”席骁嗓音沙哑,熬了一夜,眼里多出红血丝。 席骁站起身,在她杀人的目光中,从桌子上拿起张卡,侧首看她,亲吻下那张黑卡。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席骁放到她手心。 温月有些别扭,“你给我准备什么嫁妆啊,很奇怪不觉得吗?” “我妈嫁给我爸时,有一千万的嫁妆,”席骁握住她手,亲了亲手背,“所以你不能没有,应该风光大办,让你能记那天好多年。” 温月心里的气半消,听他说要娶自己,还给自己准备嫁妆,温月莫名很感动。 鼻子酸酸的,眼眶也酸酸的,心里也酸酸的。唯一的甜,是席骁。 -- 林曼意生日会,特意邀请宿舍内好友去家里狂欢。 不少人对于林曼意所在的上流圈子格外感兴趣,甚至还有人幻想可以去吊个金龟婿。 林曼意夸下海口,只要姐妹看上谁,保管交给她。 现场所有人底细都能摸清,有几个女朋友她都知道。 这就是交际女王林曼意的手段和法宝。 对于她们一群小姐妹来说,林曼意就是他们之中的神。 王小利有些胖,胸也很大,卷了长发,看起来也挺靓女。 宿舍里相貌平平的郭嘉怡,换上林曼意的女士西装,比男人还要帅。 其他俩人要在七夕这天约会,不打算和她们一起出去。 来到现场,香槟红酒,泳池草地,夜晚狂欢,帅男服务生超有型。 林曼意穿着身香槟色的公主裙,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周围富家公子对她虎视眈眈,男朋友陈子昂气鼓鼓,幼稚鬼,拉她到花坛里,提高领口,一点沟都不许露。 有过上次喝醉酒的惨案,王小利递给自己一杯酒,温月颦眉后退,摆摆手。 这次又是王小利看到席骁,拉住温月的胳膊,指着他说,“你看,那是你堂哥对不对。” 温月顺着指尖看去,确实是席骁,还看到站在席骁身旁的温晨,不过这次她冷着一张脸,坐着轮椅。 比往日里见到席骁的花痴样不同,温晨被其他人推走说话,席骁被一群男人恭敬请走。 俩人看起来气氛格外尴尬。 林曼意走到温月身后,故意恐吓她,应是爱听温月娇气尖叫,听得林曼意展露笑颜。 王小利见她胸口包围的结结实实,和刚才火辣的样子完全不同,又看到林曼意身后的陈子昂,禁不住笑了声,“要不然你赶紧甩了那神经病,找个大气会玩的,比你妈还妈,林曼意你怎么忍受他的。” 林曼意歪头一笑,“也许这就是爱吧。” 王小利五官狰狞,摸了摸胳膊上起的一层鸡皮疙瘩。 林曼意对王小利和郭嘉怡说,“那边那些公子哥,人品还行,不过有些是我前男友,你们不介意就去搭讪。” 王小利见那群靓仔各个有型有品,从未见过会打扮又如此帅气的男人,除了温月的‘堂哥’。 所以拉着温月去搭讪。 林曼意诶了一声,拉住温月另只手,“王小利你有病啊,人家温月可有男友,拉她去干嘛。” 王小利不以为意,“她男友又不在这里,又没有千里眼,怎么看得到温月和其他人勾勾搭搭。温月乖乖女那样,我得好好带她去见识见识,万一被人欺骗感情怎么办。” 林曼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肯放人离开,“我要温月在这儿陪我。” “你有你男友不够,非得让温月作你们灯泡?” “是啊,我嫌花园灯不够亮,要温月那身白皮肤为我多多衬托裙子。”说着,就抖动一下裙摆。 王小利见那群帅哥要离去,拉着郭嘉怡就走了。 “没看出你够叛逆,竟然和姐姐未婚夫谈恋爱。”林曼意嗤笑。 温月看她,“所以你觉得我不该和席骁在一起?” 林曼意点点她额头,教训道,“笨蛋呀,说你蠢你还真蠢,就不能让席家太子妃名号盖在你头上。我是怕你被席骁骗身骗心,最后眼睁睁看他玩姐妹双飞啊!” “双飞又是什么,你怎么老学一些烂词。” “懒得理你,不过温晨好像有些不对劲,按照平常,一定要和席骁甜甜蜜蜜,这次倒是一眼都没看席骁。” 温月也发现,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误会。 陈子昂走过来,“林曼意,跟我走。” 温月看陈子昂瞪自己,心里无语。 林曼意无奈举手,“好好好,我先过去啊,你在这里等王小利和郭嘉怡搭讪完就回去。” “好。” 温月看王小利她们,估计还要有很大一会儿。 “温月,”温晨和一些小姐妹来到温月身后,等她转过身,温晨笑颜单纯,“我刚以为是看错,没想到还真是你。” 温晨发现林曼意与温月亲昵的样子,也才知道原来林曼意排挤自己,是温月在背后搞得鬼。 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很快收敛,对身旁好友介绍,“这是我妹妹,温月,以前钢琴弹得很不错。” 有个人表情欣喜,“这就是安妮老师说的你妹妹温月。” 温月觉得莫名其妙,那段学习钢琴的日子被尘封进脑海深处,也都快忘记当年教自己的老师叫安妮。 那女孩是安妮老师的侄女,经常听安妮老师提及温月,只是从未见过。 第一次见,发现温月气质很好,优雅高贵,很耐看。 “温晨说你也在这里,我真的好开心,”少女眼睛是蓝色的,温月挑眉,还是个混血,“温月,我想听你弹奏one summer's day!” 这首是温月当年钢琴比赛演奏过的曲子,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温月脸色难看。 温晨笑盈盈地看着她,“温月,你不是对这首曲子很熟练吗?怎么,该不会是不能弹吧。” 无声嘶哑 周围所有人眼睛放光地盯着温月看,刚刚温晨在她们面前吹得过分,好像能艳压贝多芬大师。 温月只觉得胸口刺疼,太久没听到有人让自己谈钢琴,本想说自己的手怎么可能弹钢琴。 这是温月心里一道伤疤,没人敢在她面前提钢琴两字。 更何况让她当事人亲口说出自己已经是个废物,已经不能弹钢琴,温月不知要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来这一事实。 温晨抬起下巴,欣赏她表情冷淡,笑她眼底泛起忧伤。 安妮的侄女一脸期待,满是十八少女的天真烂漫,“是因为担心这里没有钢琴吗?温月你不要担心,林小姐的舞会一直都会安排钢琴。” 说着,拉着失神的温月走到钢琴旁,摁着肩膀坐在钢琴椅上。 温月许久都没见过钢琴,前几年一听这俩字,呼吸就紧促。 现如今,一直躲避的事物就在眼前。伸出手,像是看到久别的爱人。温月眼眶湿润,指尖发抖。 那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废了,本来脑子就不好使,唯独钢琴有些天赋。 在温家,在得过奖的阿姐面前,他们说自己低人一等,一直以为也觉得父母待自己不疼不爱,也是因为自己是一名废物。 温晨故意想看她出糗,身为温月阿姐,自然是知道温月心底不能被提及的疤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是想让温月看清楚自己一无所有,就是个废人! 她眼里迸发浓郁恨意,咬着唇瓣,低头看自己打着石膏的腿。 都怪席骁,都怪席骁拿她作挡箭牌,要不然她不会变得如此凄惨。 要对付席骁,她不敢,怎么敢,席骁是临城天之骄子。 所以只能对付温月,让温月当着众人发狂发癫,以后嫁给席骁也是场笑话! 就在温月失神时,熟悉的体温依着自己,坐在旁边。长臂跨过后背,握住自己另一边的手。 男人的胸膛紧紧贴着自己,任由对方握住自己的手,在琴键上飞舞。 先是带着她摁了一个钢琴键,温月指尖抽搐一下。再随着对方起起落落,黑白钢琴上跳起舞蹈。 温月听到悦耳轻快的琴声,心情澎湃,对乐感的喜爱与感动,是骨髓里自带的。 不知是对方功劳,还是温月沉下心,攻克心墙。指尖下的琴声轻松欢快,现场所有人都一齐看向他们。 不远处的蛋糕塔,秦珂忱朝这边看过去。发现席骁与陌生女子举止亲昵,半拥半抱,共弹一曲。 可谓真是郎才女貌,感人天地,都快要抬起手鼓掌。 好一幅令人眼前一亮的电影画面。 在秦珂忱眼里,少女嘴角挂着含蓄的笑意。温温柔柔,清纯可人。骨架子小,好像全身都被席骁包围在里面。 他一挑眉,从未见过席骁与其他女人多么亲密。 席骁这人热忱权利金钱名声,就连未婚妻温晨,也是感情极淡。甚至还拿温晨坑自己五百万美金。 秦珂忱愈发想笑,难不成席骁喜欢这种可人少女?!口味也说不上独特,圈内一些上年纪的大佬也都喜欢包养清纯可人的大学生。 秦珂忱问身旁阿强,“那女的是谁。” 阿强摇头,“不认识,看起来脸生的很。” 秦珂忱吸了口气,站在旁地,阖上双眼,随着节拍轻敲手背。 温晨不甘心,一双眼都快瞪出眼眶。双手紧紧握住把手,身体微微前倾。像是下一秒就能站起身,手撕共弹钢琴的男女。 安妮的侄女很感动,终于听到安妮口中的‘钢琴天才’。 “温晨,你妹妹为什么不继续学下去,真的好可惜,如果她当时没放弃,现在估计就能去维也纳开演奏会了呢!” 温晨听安妮的侄女语气充满崇拜,心口郁结,“她就一废人,做什么美梦!” 安妮的侄女眨了眨眼睛,“温晨你在说什么呢。” 温晨笑了笑,没答话。 一曲完后,温月从乐声中缓过神,抬起头,想真诚答谢。 可是见到席骁那张令女子颠倒众生的心动眉眼,温月心跳加速,眼神灼热。 原来是席骁,是席骁帮了自己。没想到席骁也会弹钢琴,还这般要好。 一人边鼓掌边朝这里来。 席骁抬头看到秦珂忱深不可测的眼神,立刻收敛脸上温情,松开温月的手起身。 秦珂忱来到席骁身旁,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女人,对席骁笑问,“早就听说席少能文能武,这算有生第一次见你弹钢琴,还是和一位漂亮的阿妹,真是艳福不浅。” “不过,”秦珂忱拧着眉头,似乎有所纠结,打量温月那张极其清纯的脸,“应该不是席少的菜,这张脸太寡淡,倒合我心意。现在席少有了如花似玉的未婚妻,不如把这位小姐让给我?” 温月不喜秦珂忱攻略极强的目光,莫名厌恶他,别过脸,站起身,正要去找林曼意。 “小秦总喜欢就去追,”席骁皮笑肉不笑,“跟我多说什么。” 温月听席骁这么一说,心口一撞,立刻停下脚步。 刚刚听闻这边有人弹钢琴,林曼意慌里慌张赶过来,没想到听席骁风轻云淡这样一句话。 见温月表情呆滞,不可置信。林曼意小跑过去,拉着温月逃离现场。 那俩太子爷斗法,旁人都会误伤。尤其是听到席骁说秦珂忱喜欢……,林曼意倒抽一口凉气,喜欢谁,可不能惦记温月。 走到人群外,林曼意发现温月极其冷静,从未见过她如此清冷,小心翼翼地问,“你要不要吃个糕点,今天早些回去,我让人去叫王小利和郭嘉怡了。” 温月点点头,眼帘低垂,像是在品味席骁那番话。 “小秦总是谁。” 林曼意看看四周,语气压低,“我也只是稍微听说过一点,小秦总是席少表哥,可俩家一直斗来斗去,席少父亲去年刚刚进牢里,好像就是和秦氏有关。而且小秦总和席骁一直不对头,就连你阿姐的腿伤……” 温月眼神如刀尖凌厉,望过去,林曼意瞬间失声,“席骁他爸入狱?” 林曼意躲躲闪闪,像是不多情愿谈论这一话题,“这种事和你我都没关系,不要多问,不要多想。也是因为秦氏,所以不想你和席骁在一起啊!” “温月,你听我说,”林曼意抓住温月手臂,一本正经叮嘱,“还有,以后离刚才那个男人远点,你记没记住那人长什么样,去网上百度秦珂忱,有他许多写真照片。你一定要记住,不要离秦珂忱太近啊!” 温月听到席骁那番玩笑话,心里很难受,随随便便把自己推给其他人。 可是见林曼意惊慌失措,还有席骁和那人不对盘,阿姐腿伤。 温月拉住林曼意的手,语气严肃,“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也不想我伤心,刚才席骁那番话我很难受,曼意啊,你告诉我席骁是不是为了掩护我。” -- 现场,温晨见到秦珂忱,脸色发白,伤口疼得冒冷汗。 偏偏有人不长眼,推她轮椅来到中央。回头斥责,发现那人国字脸,一脸凶相,是秦珂忱身旁的人。 温晨如同见到阎王,用目光寻求他人帮助。可是又有谁会背叛秦珂忱来帮自己? 秦珂忱问温晨,“你应该认识那人是谁吧。” 温晨不敢直视,低下头,心中阵阵惊怕。 她心灵脆弱,抵挡不住任何攻击。 只要秦珂忱一声冷笑,温晨立刻反应过激,“我真不认识,你问我干吗,我又什么都不认识。” 温晨虽然痛恨席骁为了温月连累自己,也痛恨席骁不把自己喜爱当一回事,为温月做了个人肉挡箭牌。 可是秦珂忱这人阴狠歹毒,温晨再怎么刁蛮任性,也知道,自己现在把温月供出去,席骁会杀了自己。 秦珂忱无奈,“我是真真在意那位靓女,要是有人知晓,告诉我一声,我定会千金感激。” 现场有人知道秦珂忱家财万贯,出手大方,知道那靓女是温晨妹妹的人,跃跃欲试。 可是刚走出第一步,就被席骁眼神逼退。 席骁走到温晨面前,弯腰,眼神温柔,却让温晨看到地狱景象,“时候不早,再晚点伯父会担心,我让人送你回去。” 还温柔地为她整理凌乱的裙摆,落入其他人眼里,对温晨又羡慕又嫉妒。 只有温晨一个人知道,她的心脏被席骁紧紧攥住。如果敢提温月一句话,就会被凌迟。 温晨真的后悔自己当初一心一意,做梦都想嫁进席家。 自从被人故意撞伤腿,误听席骁与手下讲话,派人多多保护温月,不让旁人知道温月的存在。 温晨以为席骁对温月不好,喜欢的人是自己。 没想到席骁竟然那么喜欢温月,还让人去保护她。 再往下听去,听到温臣易和席骁的对话。 席骁感谢温臣易让温月禁口,不让旁人知道温月是自己未婚妻。 温晨难过到彻夜难眠,眼睛哭瞎,无声嘶哑。 原来爸妈都因为席骁,那么听席骁的话,就连自己这个亲生女儿,都…… 她恨席骁要死,只是对方不是自己能碰的人物,要是被发现有这心思,都会被人凌迟。 所以见到席骁,也要冷着一张脸,生怕看出自己眼底的愤怒。 这种担惊受怕,直到收到一条来自于秦珂忱的短信。 温晨吓得尖叫,甩掉手机,跑上床上。 等冷静下来后,才起身,点开短信。 ※※※※※※※※※※※※※※※※※※※※ 马上开虐了 不过我对男性容忍度极其低,实在不行就把几把割了一了百了,但是这本男主就是纯疯批。 雨地对峙 王小利和郭嘉怡在生日宴会上没得好处。 那些公子哥说王小利相貌不行,说郭嘉怡男人婆。 回来后,王小利和郭嘉怡在宿舍里鸡飞狗跳,骂骂咧咧,恨不得把那几个人眼睛珠子挖下来。 温月笑了笑,吹干头发,贴上面膜,睡个午觉。 管她们为美为丑争辩不休,也只是图个爽快,纾解心头愤恨。 林曼意觉得好笑,举起刚刚涂了梅红甲油的双手,放在眼前好好欣赏,“按照我说的,你们也没看上他们,何必生这么大的气。更何况女人一气长皱纹,二气乳腺增生,多亏啊。” 王小利和郭嘉怡冷静下来,觉得林曼意说的确实有道理。 那群男的仗着几个臭钱,对她们评头论足。而她们又没看上那群男的,何必为了路人生气,不值得。 王小利问林曼意,“你还有面膜没了,借我一张。” 林曼意喜欢买东西,买护肤品、首饰、衣服,买回来之后呀,穿一次就不爱穿了。 宿舍里面的人倒成了林曼意的□□,化妆品什么的,用就用了,正好可以给林曼意省地方买新的。 温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宿舍内太凌乱,怎么睡得着。 翻个身,趴在床头,看下面几个人忙忙碌碌,捣鼓一些新护肤品。 干皮不能太清洁,油皮不能用太油的。哦呦,你这个用了长痘,那就扔了吧。 “诶对了温月,你下来,等下咱们傍晚出去逛街。”郭嘉怡抬头。 温月绵软地嗯了声,下了床,洗了把脸好好清醒清醒。 等温月从洗手间出来,就听到郭嘉怡说上课时有个包落在教室内,便拉着拍水的王小利飞快跑了出去。 温月忍不住感叹,“不亏是体育生,跑的还真挺快。” 林曼意那双狐媚的眼望着温月,勾唇哼笑,“那是,我可出了血本,用香奈儿的包换她带着王小利清场。” “嗯?” “温月啊,说实在的,你不适合嫁到席家。”林曼意吹了吹指甲,窗外日光在指尖跳舞,那双手漂亮的可以去当手模。 “你这性子,最适合开个小店,认认真真打理生活,也挺快乐的。不一定呀,非得为了爱委屈自己。席家这种豪门家庭,估计你没听说过席骁的妈——”林曼意故作玄虚,引来温月好奇的目光。 温月对席骁一无所知,也只知道席骁有叔叔婶婶,还有个爷爷。 之前从林曼意口中听说他爸进了牢,想想,还真不知道席骁妈是怎么回事。 林曼意伸出手,拉住她的指尖,朝着自己拽去。 “席骁妈可是被席家逼疯的,”林曼意目光犀利,像是要把温月穿透,“你确定你嫁给席骁,席骁能保你?温晨就是一个例子,断了腿,还被席骁要挟秦珂忱,获得五百万美金呐!” “席骁这种人太心狠手辣,利益面前,说不定还会拿你出卖。” 温月颦眉,“我觉得席骁不是那样的人。” 林曼意叹气,“那你看看温晨咯。” 关于温晨这件事,温月实在搞不清楚席骁是怎么想的。一边和自己谈恋爱,一边和温晨暧昧不清,甚至外面传闻未婚妻是温晨。若是以后自己嫁给席骁,那些人总会误解自己是小三。 见温月面色凝重,林曼意笑了笑,“话题转回来,温月,你可能不知道。五年前,席骁他妈自杀了。好像是生了席骁开始,她妈精神状况就不好,直到席骁十一岁,他妈闯了件大祸,差点把席骁害死,所以席家让俩人分开。直到他妈一个人在国外自杀,席骁也没见过他妈遗体。” 温月低下头,望着地面上的光斑。 窗外下起细雨,打在嫩叶上的声音清脆,室内忽然安静下来。 突然房门被人撞开,俩人一齐看去,是隔壁宿舍的同学。 她一张小脸湿漉漉的,不知是汗还是雨,“你们快去看看吧,郭嘉怡和王小利和别人打起来。” 林曼意先站起身,“什么,竟然还有人在我地盘打我姐妹?!” 那人语气急切,“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去帮忙吧。” 温月面色有些着急,跟在林曼意身后。 然而林曼意停下脚步,扭头看她,嫌弃地啧了一声,“你就算了,好好待在宿舍里。” “你们可以吗?”温月忐忑不安。 林曼意勾唇一笑,“到了那里说不定还会见血呢,好好待在宿舍里,等我们忙完带你去逛街。” 温月被林曼意拒绝,只好捂住胸口,走向阳台,看林曼意背行冲自己挥手。 把挡着视线的衣服收进屋里,然后在书桌上拿了本书看。 闹钟滴答滴答,惹人心烦意燥。 大概半个小时后,温月接到一个电话,是林曼意打给自己的。 接了电话,温月脸色有些难看,还有些惊恐。 拿了把天堂鸟格子伞,冲进小雨中,在校门口打了辆车。 -- 警察局大厅内,林曼意面无表情地把断了半截的指甲掐断。 身边坐着郭嘉怡和王小利,她们没林曼意好,脸上留有几道血印子。 对面坐着三四个女生,头发打结,眼线晕染变得很脏。 身上全是泥水,看起来比林曼意那群人惨到要死。 她们宿舍从未让自己人吃亏。 林曼意宣言,敢欺负,那就揍,揍出事她扛着。 双方无声对峙许久,看守警察无奈摇头。 这双方来到警察局后都还骂骂咧咧,这才刚停下嘴片子功夫。 温月气喘吁吁,抚着胸口。推开警察局玻璃门,见到里面那两群人。 稳了稳呼吸,走得急,脸颊飞上两抹淡淡的红晕。 那群人和王小利有仇,高中时,和王小利同校。来到大学后就和林曼意等人发生冲突。后来吃亏,有所收敛,现在看来不改死性, 那群人见温月过来,忍不住嗤笑,“哦呦,你们是没妈还是没爸,看来也是实在没办法,才让你们乖乖女舍友过来捞你们。” 一群人之中,最不凄惨的林曼意,双臂环胸,歪头笑道,“最起码我们还有个人捞,不像你们啊,死了也没人给你们收尸!” “你妈的说什么呢,敢再说一还遍!” “就说你呢,臭三八,浑身上下加起来都不如我卫生巾贵!到时候死了还要我破费买草席裹尸,给你买chanel好不好啊!” …… 温月刚和警察小姐从审讯室里出来,就看到客厅闹成一团。 警察小姐面露愠色,大步流星走过去。从腰间抽出警棍在空气中挥舞,一呵声,那群人才得以消停。 温月走到林曼意面前,看她脸色凶巴巴,小声地请求,“我们走吧。” 王小利和郭嘉怡,抬头挺胸,洋气十足。 她们是有人捞,可惜,那群人只能等到半夜了。 出了警局,四人共撑一把伞,王小利和郭嘉怡站在两旁,挤压中间的林曼意和温月。 “所以才不让我跟你们一块去?” “才不是,”林曼意狠狠地磨了下后槽牙,看着前方林肯贵宾轿车,抬起下巴,“都怪秦珂忱,是他报的警。明明我都和林警官认识的,要不是他,我们都不会舍得让你来淋雨。” 林曼意刚说出秦珂忱的名字,林肯贵宾加长轿车打开门,保镖为秦珂忱撑伞,来到四人面前。 除了温月,那三个人见了秦珂忱时眼里喷火。 “温月……” “温月我们走!”林曼意挺了挺胸,横眉冷对秦珂忱,拽着伞柄朝着另一边走去。 黑色伞身横在她们面前,挡住去路。 温月知道秦珂忱目标是自己,对林曼意说,“你带着嘉怡和小利先走,这位先生有话要对我说。”见林曼意面露担忧神色,压低嗓音,“再怎么无法无天,也不会在警察局门口动手。” 林曼意还想说什么,温月给其余俩人使了个眼神,让她们带着林曼意离去。 冷风斜雨入了伞内,长裙洇湿颜色发深。 温月那双被水色氤湿的眸子,从容冷静,羽睫上还挂着细小水珠,一动便会消亡。 秦珂忱此时才觉得温月确实能让男人动容,也理解为什么席骁会钟意干瘪瘦妹。 “来车内聊聊?” “不了,在车外好。”温月笑意中透露着不容人拒绝的意味,“更何况我和秦先生只见过一面,连点头之交都不算。我想知道秦先生为什么要捉弄我朋友,女孩间打打闹闹,不会有太大问题。” “你朋友看起来可不一般,要真闹大,受欺负的不是你们,是那群人。”秦珂忱挑眉,对她多了几分兴趣,“不过,我更想知道,你和席骁进行到哪一步?” 听他直接提起席骁,温月目光警惕,微微抿了下唇。 秦珂忱轻笑后低叹摇头,“男人啊,不管当初爱的多么死去活来,总会遇到其他人而变心。温月,我怎么都看不出你好到哪里,能让席骁对你钟意。” “你到底想说什么。”温月表面看来从容不迫。 然而握着伞把的手背皮肤下青筋紧绷着,淡蓝色血毛细血管格外清晰。 秦珂忱像是一个悠闲自得的刽子手,享受临刑前,看犯人在眼皮底下痛苦自责。 深邃目光从她手背一扫而过,“以前我俩是一对好兄弟,同穿裤子同盖一被的发小。不过后来啊,跟电影里演的差不多,为了女人反目成仇。” 温月知道自己不该去听秦珂忱的话,但是提及席骁的事,温月了解太少,忍不住去听。 “多少年过去了,席骁是真的忘记那个人,还是想让你当她挡箭牌。”秦珂忱看着她,“就像你以为温晨是你挡箭牌一样。” 内心被人无情剥开。在日光下照耀,里面藏着的细弱黑暗物,在自燃后销毁。 “我没有这么想过。”温月摇头,她从来都没想姐姐会是自己挡箭牌。 “你没有这么想过,那好,我问你,”秦珂忱迈进雨地,朝她走近。见她往后躲闪,一把抓住温月的手腕,举起手,将雨伞挥落在地。 “那你是觉得席骁没有公开你们的关系,是为了保护你,还是为了光明正大享受姐妹双飞啊?!” ※※※※※※※※※※※※※※※※※※※※ 中学时候,我们宿舍和隔壁宿舍为了个男生打架。我们宿舍的都去了,那个女生叫了其他学校几十个人。我本来也想去。但是她们不同意,说到了那里还要保护我⊙﹏⊙ 探监席总 温月眼眶泛红,紧咬唇瓣,一副刚强隐忍。 感到她身体颤抖,眼眶里蓄满的泪。此时有雨落下,不知是泪还是雨水。 秦珂忱从未与如此柔弱的女性接触,尝试过林曼意那种豪爽泼辣的大小姐,也尝试过温晨那种故作姿态的淑女。 可温月这种看起来表面是软,咬一口磕掉牙的,从未尝试过。 本该对这样的女生多一丝怜惜,可他只要想到席骁这些年给自己做过种种肮脏事,咽不下这口气。手劲愈发狠戾。 看温月小小的一只,在眼皮底下扑腾,如何也翻不出花来。 温月被吓到,也知他是见自己表露痛苦才兴奋。真是衣冠禽兽,不敢直面席骁,却欺辱独身一人的自己。 所以她狠下心,抬起腿,用膝盖狠狠顶在他裆下。 吓得身后保镖齐刷刷往前迈一步。 秦珂忱咬紧牙,松开手,气笑点头,“你是看在警察局面前,以为我真不敢对你动手?” “温月,我这次来就是不打算动你。” “席骁这种人,做事多谨慎。能被我察觉到,还能任由你出现在我眼皮底下,可想而知,你真是席骁心头的宝?”秦珂忱疼得冷汗浃背,却更直起腰杆,“你从没被人珍惜保护过,所以不会知道席骁如果认真,会多么保护。” “就像我提到的那个人,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席骁把她藏在哪里。” “还有我只告诉你,席骁这人,你迟早有天要为他哭得心肝废掉,跪下求我带你逃离临城。” 秦珂忱放下狠话,转过身,像港风电影里黑老大,杀完人全家,却不染自己一身血污。 潇潇洒洒,风流倜傥,帅得让小姑娘心潮澎湃。 温月倔强地站在雨幕中,连弯腰去拾伞都会失去骨气。 等那辆加长版林肯扬长而去,轮胎溅起的水花半米高,泼了她半身。 浑身上下,全是湿的,头发紧贴脸颊,瘦削的身材暴露在雨水中。 很是病态,像是女鬼般飘荡。 温月拿起伞,歪头夹着。指尖颤抖地从包里拿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打那个号。 -- 临城监狱,有个重要犯人单独住在一间房。上面考虑到这位犯人的重要性才这样安排。 现在其他人都在外面劳作改造,只有他坐在屋子内,茶几放上茶壶,再耐心煮上等茶叶。满室茶香溺漫,寂静的四周,对于品茶来说再好不过。 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更为茶添上一股清香。 床上盘腿坐着个人,在牢里待了一年,面色从容,容光焕发,精神气好到能与年轻人相比,一点都不显落魄。 反而养的比外面更好,也是,在牢里一顿三餐,没什么烦心事,自然精气神很好。 狱警敲响此人的门,那人放下茶杯,眼珠在眼眶内一转。 整整一年都没人看过自己,此时狱警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人申请探监。 是谁探监,此人冷哼一笑,只有自己家那不孝的逆子。 现在席家主事人,儿子拿到自己那份,另一份在老爷子那里。 可是老爷子也不会让人来看自己。 “席总,有人来看望你,跟我来吧。”狱警倒还算恭恭敬敬,像他这种人,要是出点问题,自己肯定要受到严重处罚。 席广智跟随狱警,拐了几个弯。经过操场上种树的他人,再穿过几个房门。 狱警站在门口,席广智看着不锈钢铁门上倒映着自己苍老的容颜。 只要打开这一扇门,就能见到自己儿子。 席广智冷笑,任由狱警为自己戴上手铐。打开门,隔着一层厚实的玻璃,见到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席广智忍不住感叹,想当年,自己也是这副模样,谁都不放进眼里,觉得前途大好,野心庞大。 不过他确实辉煌过极其长的一段时间,还娶了临城除了席家最拔尖的秦家大小姐。 除了当年糊涂,没有做好安全措施,被人知晓一场风流债。 其实他和妻子,也算是国内一等佳话。 对着席骁坐下,俩人同时拿起电话筒,“爸。” 席广智面色不动,“今个儿怎么有空来见我,要是拿钱赎我出狱就算了,在这里我过得挺好,也不用缴税。看看我,几年不长一斤肉,在这儿一年长了二十斤。” 席骁无奈地笑着,“那你是打算一辈子呆在里面,连唯一的儿子婚礼都不参加?” 席广智挑眉,“儿子?我哪来的儿子,我席广智当年就是生了条狗,在一年前骗我老婆蠢侄子将我送进牢里。” “要是有儿子,也不是叫席骁!席骁是谁?是大义灭亲的畜生,猪狗不如,是我他妈上辈子欠你的!” 席广智愈发情绪激动,见席骁没有温情,只有恨意,“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女孩,怕我像对待那些猫狗一样,逼你伤害?” “爸,你这样说好像是因为温月,我才把你送进牢里一样。”席骁眼底没有任何笑意,“从我长这么大,包括我妈去世,你真不反省?” “我反省什么,是我叫你妈差点杀了你??” “可是你逼疯了我妈!” “席骁,我见不得席家有人比我幸福,对,我他妈就是反社会,看你们就是他妈的不顺眼!” 监控室内,有人见席广智情绪激动,申请带离犯人。 可是监狱长摇了摇头,继续听俩父子反目成仇的故事。 “我也是这样过来的,你以为席家基因里都是些什么好东西?我也从小被逼着杀掉自己养的宠物,那些狗,直到被我掐死,还他妈舔我的手!” “因为席丰华告诉我,席家继承人不允许拥有喜欢的东西,要学会狠心,就算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万不得已,也可以随手杀掉丢掉。” “席家在临城百年时光,为什么总压秦家一头,就是这个原因。”席广智张牙舞爪,笑得癫狂,阴森,“你也一样,席骁,你这辈子越爱一件东西,对那件东西来说就是地狱!” “死物也就算了,但是活着的东西,席骁你忘记你手上那些猫狗的血?他们临死前什么样,难不成忘了?” 监控室,王队长紧皱眉头,“顾长官,我们真的任由犯人这样胡说八道?” 顾长明饶有兴趣地看着大屏幕,“这不是很有趣吗?豪门私密,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 王队长心里憋着一口气。 席广智这番话,落入席骁耳里,令他头疼脑热,眩晕冷颤。 就像魔咒一般,无时无刻不在脑海里播放。 放下话筒,双手插进黑发里。 过了会儿,调整一下情绪后,才咬着牙,拿起话筒。 “你是你,我是我,我和你们都不同。席家百年来稳定的秘诀,到现在,对我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席骁一字一句说出口,每个字都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 席广智听他这番话,谁的儿子谁摸不清底细,“那你公开温月的身份?那你不怕温月?在她面前,你可以不用顾忌其他,放肆自己去爱?别搞笑了席骁,你是老子生的,这些你都会怕。” “你和我们确实不同,你还有感情。但感情就是你最大的阴影,越爱什么人,就越痛苦,越不知所措。”席广智,“温月也会像你妈秦淑华,发疯发癫,再一个人孤独自杀。” 席骁隔着玻璃窗怒目而视,眼球充血,毛发倒竖,一根根都是硬刺,“那你就好好待在这里,看我幸福美满,过得比你们席家每个人都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席广智一脸不信,摇头,“我不信温月会那么坚强。” 顾长明兴奋地低骂一声,好像看到喜欢的球队进了最后定生死的球,开心地拍大腿。 而王队长觉得监狱长这幅模样,实在有损肩上徽章。 “席家人就是疯狗,王队长,你看,席广智就说了一句话,彻底打的席骁失魂落魄。”顾长明看到屏幕里,席骁离去,席广智被人带走,意犹未尽地吧唧嘴。 -- 席骁从席广智的话里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家里。 这一路上,整整一个小时,席骁丢失魂魄,不知所措。 窗外雨水敲击玻璃,差点压过手机铃声。 席骁心如死灰,直到蓝色屏幕显现出温月俩字,眼中才渐渐恢复光芒。 “温月,”席骁情绪波动猛烈,嗓音自然而然无力发哑。 温月躲在警察厅前,抱着湿透的自己,给席骁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显示无人接听。 唯有这次打通后,本来觉得委屈,声音哽咽。但是听到席骁疲惫的声音,温月只好强压下自己情绪,习惯为他人着想,语气温柔,“你怎么了。” “我想见你。” 雨渐渐停下,喜鹊落在梧桐树上鸣叫,一声比一声清脆。 温月抬头望着天空,乌云越来越远,幕布被洗得发白刺眼。 “那好,我也想你了。” 手机里传来席骁撩人的低笑,每一声都牵动温月的心。刚才还哭得擦不及泪,此时只要听到席骁说我想你,情感阀门打开。 是席骁教会温月要去爱他,原本只是慕强,现在温月栽进名叫席骁的坑里,心甘情愿,任由自己沉沦。 “温月。” “嗯?” “生日快乐。” 温月荒唐整天,没人记得今天是她生日,就连她也忘记了。 她握紧手机,情感汹涌澎湃,再也抑制不住捂住嘴,不让哭声从指间溢出来。 “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 早点睡吧,晚安米娜桑! 醉酒缠绵 来到温月之前借居的别墅,管家佣人都是那一张张熟悉的脸。 看到温月过来,比见到席骁还亲。 温月温温柔柔,就像窗外秋桂,淡淡馨香,令人难忘。 管家见温月身上湿透,疑惑又惊叹,“阿丽去拿来干净的毛巾。” 等阿丽过来后,自己不好下手,递给站在旁边的席骁。 席骁安安静静低下头,将她身上披着的外套摘下,随手递给旁边的佣人。 给她擦干头发,却不免说出几句训斥,“今天下雨还要外出,外出也不记得拿一把伞,万一感冒了不仅要吃药,还要扎针。” 温月那双温柔的眼里,有一股不可言说的情绪。 自然是有伞的,只不过她不愿打,想让自己一副落汤鸡凄凄惨惨的模样被席骁看到。 “林曼意她们和其他系学生打架,正好被校外人看到,报了警,我要顶着大雨去警察局捞她们。”温月见席骁对旁人的事不感兴趣,听了自己的话,也没有想表态的想法。 那句话哽着温月的喉咙,“那个人我见过,就是在林曼意生日宴。” 按在头顶的手停下动作,温月继续说,“你也认识的。” 他自然是知道温月在说什么,在说哪个。 席骁呼吸粗重,最惊恐的事还是发生。目光从上而下,把温月照个透彻,生怕那处肌肤没被自己发现。 一直藏着掖着,没想到不爱参加宴席的秦珂忱也在现场,自己也只不过和温月共弹钢琴,竟然被秦珂忱察觉出一丝不对。 温月抓住他手腕,低声安抚,“没关系,他只跟我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不信没见过几面的人的话。” 席骁欣慰低叹,“你不信就好。” “但是席骁,我还是搞不懂,你和我阿姐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温月表情严肃,眼神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我不想不明不白跟着你,在外人眼里,和你登堂配对的究竟是我,还是阿姐。” “你又是怎么想的,如果真的爱我,疼惜我,不会让别人夸你与阿姐百年好合落入我耳里。” “你是想让我糊糊涂涂跟着你,当你在外面养的二奶?所幸现在是一夫一妻制,要不然你真要迎娶俩家姐妹?” 温月把在秦珂忱那里受到的伤痛,一股脑冲席骁发泄。 客厅内所有人屏住呼吸,不敢轻举妄动。吃惊地看着如同兔子般娇小可人的温月,竟然敢对席骁厉声质问。 席骁抬起手,让旁人退去,站在温月面对面,却不敢伸出手将她抱住。 席骁没有过多的感情经历,除了这几个月来在温月面前的调情,以前过的是冷血日子。 就算把自己亲生父亲送进牢里,眼睛都不会眨。 从旁人那里听来的哄女人的招式,显然是对清晰理智的温月无用。 她不是平常女人无理取闹,随口哄哄就好,从她嘴里说出口的这些问题,每一道都是致命问题,一个不慎俩人关系戛然为止。 他不回答自己,温月却什么都不懂,但有些又懂了。 “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要利用温晨?席骁,你回答我啊。” 席骁低下头,表情慵懒,像是没放在心上,“她们刚刚烤熟的蛋糕,是为你庆生用的,再不去吃就不好吃了。” 温月鼓起勇气,把心里的话全部说出口,只要得到席骁的反驳,她可以把秦珂忱说的话抛在脑后。可偏偏席骁不答,让温月心里疼痛。 温晨是对待自己不好,但是除了改变婚约后那些日子,温晨对待自己一直都是和蔼。 如果席骁确实是利用温晨,对温晨没有任何感情,温月又不是很相信席骁这么做,究竟为了谁。 她还害怕,自己也会变成第二个温晨,被席骁无情利用。 也许是屋外大雨倾盆,可能是别人精心为自己准备的生日蛋糕。温月还是跟在席骁身后上楼,推开卧室门,天花板挂着字母气球,中间放着两层蛋糕,一个小人可可爱爱,温月仔细看去,才发现那个人偶是自己的翻版。 席骁从她身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痴情亲吻她头顶黑发,“生日快乐阿月。” 不是温月,是阿月。 可温月没有太多开心,顶多是给他面子,勾出淡淡的笑容。 走过去,闭上双眼,烛火的光在她眼皮上跳跃。 假装许愿,默数几秒,再睁开眼吹灭蜡烛。 席骁欣慰地看着背对自己的温月,说,“恭喜你阿月,七月二十号后,告别十八步入十九。等你明年七月二十号,二十岁,第二天我们就去领证结婚怎样。” 温月眼神复杂地看着玩偶,静默了会儿,怕引起席骁端疑,便点了下头。 她不是什么为了爱可以奋身不顾的人,只是心有不舍,和那么好的席骁在一起,以后旁人怎能入眼。难免不要把其他人与席骁放在一起好好对比,对比后,才会知道席骁是千真万确的好。 可秦珂忱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席骁比自己看起来危险,也比自己想象中的无情。 要是有天席骁突发想法,自己也成了第二个温晨怎么办。 若是席骁真的爱自己,怎么会让秦珂忱知道自己的存在。 人的心一旦出现怀疑的裂缝,就再也无法填补。 吃过蛋糕,下了楼。 席骁陪温月吃晚饭。 这次席骁喝了酒,看着温月的眼神炙热无比,像是一团永远烧不尽的野火将温月吞噬。 看得温月耳朵发红,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席骁本来有意,好不容易得到温月,真的想与她尝试一切美好。 更何况看见温月眼中怀疑的种子,让席骁心里发痛。 温月善良,若是知道自己如此顽劣,不把人当人。俩人三观相差太大,就像席广智所说,温月顶不住那些压力。 席骁没有安全感,温月哪怕是喜欢自己,也会离开自己。 没多久,撤去饭席,在旁人暧昧的眼神之中。 席骁走向温月,拉住她柔嫩的手,往楼上走去。 温月疑惑不解地看着席骁,他什么都不说,却以为温月什么都同意了。 雨声更大,风声如鬼狼嚎,从窗缝里爬进来,在暗处窥伺屋内人的动静。 席骁将她抵在门上,吻得热烈,酸痒全身。 温月只能被迫踮起脚尖,勾住席骁的脖颈,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 俩人干柴烈火,席骁抱起她臀部,却不离开她的唇。从桌面辗转阳台,再到床上。 情/欲是最好的迷魂药,令温月只懂喘息争夺氧气。脑子里空白一片,身体发痒都骨头里,难受,不可难耐。 只要席骁以唇为红墨,在她脖颈、胸前、手臂、后背落上点点朱红,才能稍微解下身上的痒。 她知道自己被席骁脱掉衣服,最亲密的衣物也不见,席骁动情地与她对视,像是强迫她同意接下来的行为。 温月知道接下来会做什么,女人并非是无情/欲的动物,是男人身下摆弄的无情玩具。 性/爱对女人来说,比男人更加热爱吞噬灵魂的快感。十几岁的少女,对身体的探索很好奇。 她勾住席骁的脖颈,忘掉刚才的心痛,只要席骁爱弄她,什么都不想了。 听过林曼意在宿舍开黄段子,讲情迷之事,那时她躲进被子里,露出一双眼,好奇又明亮。 那些销魂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 在今夜今时,席骁喝醉了酒,变得比白日里好像更爱温月。 温月痴迷地看着他眉眼,是多么好看的一张脸,令无数千金小姐心痛心碎又怦然心动。 一场销魂事后,温月就连疼痛都是极其欢愉的。 被席骁抱在怀里,听他安稳餍足后的呼吸声,温暖流经她浑身上下。 “温月,你听我话,最近这段时间住在这里。”席骁亲她黏在额头的发丝,“去学校有人接送,不要去其他地方,见到秦珂忱就跑。” “秦珂忱究竟是什么人,你们为什么一个个都让我躲着他。”温月半睁着眼,身体乏力至极,困倦席卷全身。 “秦珂忱是我表哥,秦家对席家有很大的敌意。温月,我现在还不想跟你谈那些糟心事,与你在一起,我只想尽情快乐,什么都不去想。” 温月听了他这些话,点点头,不再多问。 很知趣,也很懂事,温月活到十九,最常用的就是懂事。 但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她还是这般懂事乖巧,那就是不一般。 席骁却欣慰她可以无比信任自己,就像他一样,若是温月像自己一样做出常人无法理解的事,看到骨头里都是黑暗的种子。席骁毫无忧虑地站在温月身边,因为他爱她,也知道温月爱自己,这就足够了,别再逃离了。 “席骁,你其实在李威家的时候,不喝酒,是因为之前做过什么事吗?”温月小心翼翼地问,没敢抬头看他。 毕竟那次的‘梦’过于真实,现在见到喝醉后的席骁和平时就像两个人一样。 温月觉得那并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思春梦。 席骁一直以为温月不在意,没想到她会认为那些是虚幻的。他抚摸着温月洁净的后背,指尖从中间颈椎一路滑到后脑勺这里,“温月,你如果觉得那是一场梦,那就把它当做是一场梦好吗?” 温月一顿,“为什么。” “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不跟你解释,也是为了你好。”席骁给她打个预防针,“你只要知道,我是爱你的。” 莫名其妙的一番话,彻底将温月心中那点旖旎击散。 她睁着一双眼,看着窗外灰暗的天空,渐渐无神,“嗯。” 蛊惑欺骗 临走前,温月把他送到门口。 今天没课,荒唐一夜,身上有些酸疼,正好不想回去。 也许是日光落在她那张白净的脸上,看起来格外楚楚可人,睫毛尾尖被照的金黄。 席骁难耐心头痒,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眼神灼热与她对视,遣倦又暧昧。 现在他和温月与真正的夫妻只差一个合法身份,这个身份对于席骁来说,轻而易举便能得到。 “今天回来吗?”温月问他。 席骁脸上闪过短暂促狭后摇头,“最近公司有些忙,可能不怎么会回来。” “这样啊。”温月微垂眼帘,没再说什么。 席骁摸了下她脑袋,笑了笑,放下手离开。 秦珂忱已经察觉出温月的存在,近日他会少来这里,这里不在秦珂忱查探的范围内,温月待在这里很安全。 温月目送他进了车扬长而去,站在门口吹了下凉风,头脑清晰后,便转身回去。 到了楼上,看着被佣人换过崭新的床单。温月脱下鞋子,跪在床上看着白色床单。 昨天晚上的种种在眼前一闪而过,那是甜蜜热辣的,比火山灰还要滚烫。 在脑海里仔细回味,她与席骁的第一次,是灵肉合一最美好的记忆。 -- 席骁来到办公室,得到温月后的餍足,就是最好的工作动力。 他看着平躺在桌面上的文件,渐渐陷入回忆之中。往常不苟一笑的脸,此时荡漾着春色,含着笑意。 秘书敲了好几声门,才将席骁从回忆中抽身出来。 秘书将文件双手放在他面前,轻声说,“这是您要我调查的林曼意,林小姐的资料。” 席骁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目光淡淡地扫视一眼,“你先出去吧。” “席总,安小姐在国外有些难过,想要回来看你。” 席骁点了下头,什么都没说。 秘书便退了出去。 关于温月身边出现过的每个人,席骁都要摸清对方底细,生怕一个不慎,精心策划的一切泡了汤。 他容不得有一个失误,在与人公司往来交易方面,偶尔一个失误没什么大不了,弥补就好了。 但是温月不同,席骁爱她很深,温月却没有那么深,只是当做普通恋爱。 席骁失去温月会痛彻心扉,难以纾解。 但是温月可以跟姐妹开party,闹腾过后,骂过几句后,就像往常一样豁达,收拾完情绪再来一场新的暧昧。 林曼意父亲是圈内知名珠宝设计师,在国外拿过许多大奖,也被邀请担任知名品牌的首席设计师。 家世、人际都没问题,再正常不过。 也表明,林曼意和秦珂忱没有任何联系。 席骁松了口气,手掌撑着额头,另只手把文件扔进垃圾桶里。 -- 别墅内,温月窝在床上看电影,床头柜上放着水果盘。 爱情电影乏味无趣,没有经历过那种生死相离的事,温月如何也无法与主角共情。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种难以忘怀,爱一个人到老的人吗? 杰克把生命希望给了露丝,露丝得救了,多么感人的著名爱情啊。 可是呢,死了的人爱着露丝一辈子。而活着的人,以后会忘记生离死别的爱情,嫁为他□□,成了他人母。 活着的人,忘记死去的人,是最好的结局。 她打了个哈欠,把电视关上,目光扫见旁边开放式书房。 忍不住好奇心,想要更加了解席骁。 温月穿上拖鞋,来到书房,绕着走了一圈,看看席骁从小到大赢得奖杯,有小提琴,也有数学竞赛。 又看到摆在桌面上的照片,都是席骁意气风发的模样,也看到一个少年成长为男人的记录。 她坐在椅子上随手拉开抽屉,第一次没拉动,有些疑惑。 直到在桌子上找出一串钥匙,温月拿起来对准抽屉钥匙孔。咔哒一声,温月连忙拉开抽屉,看到里面躺着一本相册。 只有这一本相册。 说实话,温月其实很在意秦珂忱所说的那些事。来查看书房里的东西,也是温月想要查找出关于那些东西的痕迹。 但是席骁很少在家办公,做事严谨,尤其是放任温月一人在屋内,定然是不会留下东西。 温月看了许多地方,都没有找到重要的东西。 随手翻了翻相册,里面都是席骁和其他人的照片,有父母,也有和秦珂忱容颜相似的少年。 温月叹了声气,算了,把这本照片看完后,就不找了。 整本相册,一百多张照片,始终都没有什么线索。 把相册关上,温月准备再去看几部电影去,这次换成恐怖电影。手指抽离的时候,摸到明显的凸起。 温月颦眉,把相册外边的保护层脱下,一张照片从里面掉下来。 弯腰拾起,那是一张三人合影,是席骁,还有一个看起来比席骁小两岁的女孩,亲昵地挽住席骁的胳膊。 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的脸被墨水涂抹。 温月的目光放在女孩和席骁身上,席骁略带笑意的脸,怎么看怎么扎眼。 就在此时,温月手机铃声想起。拿起来一看是陌生号码。 “喂。” “温月,你还记得我吗?” “秦珂忱?” 温月有些吃惊,他从哪里搞到自己手机号的。 “上次的话我没说完,等下你从别墅往外走,到国道那里,我会派人去接你。” “我们这次见面,席骁不会知道。我不想你被席骁这个骗子利用,就像你姐姐一样,断了腿,又获得五百万美金。” -- 等温月从车上下来,抬头挺胸,鼓起勇气。 她不怕秦珂忱,这次大不了把秦珂忱断的更彻底点。 秦珂忱坐在真皮沙发上,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 见温月进来,只是抬起头微微一笑,“温小姐你来了。” 温月狐疑地看着他,“你来找我,是为了跟我说席骁?” “是的,温小姐你很漂亮,离开席骁也会遇见无数好男人。而席骁这人,温小姐你真的确定席骁是真的爱你吗?” 温月见他有十足的把握,看着不像是在说谎。半疑半信,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温家当年因为一场事故差点破产。是席骁拜托他老爸,给温家一个希望,也许下要娶温晨为未婚妻的誓言。” “所以对于温晨来说,她从席骁身上感受到的爱,是珍惜无比的。你爱上席骁后,与家人关系交恶,而温晨呢,温晨比你好太多。当初席骁就是温晨命中天子,她也以为自己是席骁心爱的人。” “现在啊,她没有利用价值,是因为知道席骁背后的嘴脸。”秦珂忱欣赏温月眼眸中的痛楚,压低嗓音,“如果你也知道席骁的事,席骁会对你更狠。” 温月还没有开口说话,站在秦珂忱面前,一动不动。 温晨从楼上下来,见到温月后,调整一下语气,“温月。” 温月扭头看到温晨,有些吃惊,“你怎么在这儿。” “温月,其实我们俩姐妹,关系并不交恶。我那时候对你很差,是因为席骁暗示我,说是你抢走了他,他迫不得已。”温晨声色并茂,眨了眨眼睛,立刻掉下几滴货真价实的泪水,“要是真说起来,你还记得你十六岁的时候吗?那时候爸妈都在和人说话,你一个个怯生生地站在哪儿,是我走过去,带你介绍给我朋友认识。” 温月抿着薄唇,也回想起一年之前的事,温晨确实算是温和的姐姐。 温晨拉着温月坐下,与她好好从小时候到大,把自己跟席骁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有声有色,温月都能看到故事画面。 温晨泪流满面,哭得嗓音沙哑,“我错了温月,我真的错了。我虽然腿好了,但是我没办法不去恨席骁。” “如果不欺骗我们俩姐妹,怎么会让我们俩姐妹反目成仇,又怎么会让我断了腿。温月,我不希望你步我后尘。” “你说你恨席骁,但是你前几天还在为难我。”温月表情严肃地盯着她看,“不过就是几天时间,阿姐怎么转变这么大。” 温晨眼里闪过一丝惶恐,没想到温月竟然如此警惕,“阿月,我知你怨我,但那不是我真的要推你。大不了这里也有楼梯,你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还你一报行不行!” 秦珂忱出来打圆场,“都是一家姐妹,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儿呢。” “如果你被人从楼上推下,也会这么说吗?”温月冷笑,“还有饭里的吐沫,鞋里的灰土,莫名其妙被扯烂的衣服,无缘无故的针对——” “秦先生,你经历过这些吗?” 温晨有些怪异地看着温月,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心冷。 “好了,你们这一出戏,我看够了。席骁有什么事,自然会跟我讲。”温月本以为自己能听到什么有用的,但是没想到是这些。 所以温晨说自己是被席骁利用,那么可以排除温晨。 温月自有自的判断,心里目标是那个陌生女孩。 秦珂忱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这是他最后的砝码,“温晨也是没办法,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怎么去对付席骁。当时我也是才知道你,后来联合温晨一起对付席骁。” 温月看到他手里的照片,眼前一亮,期待秦珂忱为自己解释。 “她叫安乐,是我和席骁的初恋,”秦珂忱屈指往上抬了抬眼镜,“席骁家庭情况特殊,如果被家里人知道安乐的存在,会有很大的威胁。所以他不敢喜欢一件东西,需要找她完美的挡箭牌。你想想,温晨到底是你的挡箭牌,还是她的。” 温月抿着唇,一言未发。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少女依偎席骁的画面。 是多么郎才女貌,又是多么的刺眼。 “温晨被默认成为席骁未婚妻的时候,你才多大,12岁,席骁那时候只知道温家只有温晨一个女儿。” “而安乐,也是在那一年被送到国外好生保护着,就连我也找不到她的痕迹。” “这才是席骁保护一个人的手段。” “温月,你若不信我,大可回去问问席骁,谁叫安乐,安乐又是谁?” “又或者说秦柯忱已经知晓安乐下落,你看席骁如何对你。” 温月不信,若是席骁心里有人,为何还会与自己亲吻,上床。 温晨拉住她的手,“温月,我知道你难受。但是没办法,趁你不像我一样被席骁毁掉,赶紧拜托秦柯忱把你转移走。” 温月红着眼看她,“你和席骁接过吻上过床吗?” 温晨愣了下,看向秦柯忱,然后点了下头。 怕温月不信,她说,“你知道我当时多么喜欢席骁,温月,你如果不信,我们可以去医院检查。” 温月心里泛起一阵恶心,猛地甩开温晨的手。 沉寂的火山,在无声中爆发,滚烫的岩液将森林燃烧融化。 一场一场的倾盆大雨都无法浇灭,就好像是要毁灭一个国度。 温月感到冷意从骨子里散发出去,心是膨胀发热,其他地方却冷得僵硬。 秦珂忱这个刽子手一点也不心慈手软,往温月心口狠狠插上一刀,“他要真疼你,真爱你,为什么都不跟你解释呢。” ※※※※※※※※※※※※※※※※※※※※ 席骁没有动过温晨,没有碰过温晨 真假演戏 温月离开的时候,俩人都紧紧盯着她一举一动,想要从她脸上看到自己想看到的绝望。 只要把温月逼走,会给席骁致命一击,秦氏就会阻挡最近打压的风暴。 可是她出奇的平静,除了身周的气息压抑,和刚来时没什么不同。 甚至在临走前,还对温晨说了些话。 温晨从外面走回来,一瘸一拐。但是从她那张艳若桃李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狼狈。 “如果她还是相信席骁怎么办,你那边还能撑几天?” 秦珂忱两条腿交叠,双手放在膝盖上,优雅贵气,“她现在越表现从容,越能证明对我说的话很在意。她想要的是一个心死,一个可以摧毁理智,被席骁亲手杀死的那种决然。等她回去质问席骁,不用我们动手。” “席骁这小子做事够绝,联合内鬼搞我海鲜货物。哪个海关不知晓,每批货里多多少少都有些,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要不然那些海鲜市场里的品种鱼还在?” “现在事情闹大,他是想让我手忙脚乱,好好打消我的锐气,让我放弃与席老爷子计划,把席氏彻彻底底归为他有。” 温晨有些急切,“那席老爷子怎么还不出手啊。” 秦珂忱哼笑,“已经出手了。” 温晨疑惑,“什么。” 而秦珂忱却不把话说清,故作高深,“等着看,温月定会痛哭流涕,像个落汤鸡一样跪在我大理石地板上,让我送她远离席骁。” 温晨听他信誓旦旦,知道他一些动作不比席骁高明多少,眼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快感。 对于席骁来说,温月就是他的命脉,只要她离去,就能让席骁发狂。 只不过对不起这个纯善的妹妹,接下来她要做一些事,借用温月的纯善,让她对席骁更死心。 要论起来,温晨也是个活菩萨,救温月脱离苦海。 -- 别墅内,一位年迈的不速之客坐在客厅里。 所有佣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从他刚一进门的时候,大家都被瞬间吓得停止呼吸。 席骁曾千次嘱咐,一定不要让席老爷子发现这里。 没想到,最终还是发现这里。 席老爷子一把年纪,但是气质比席骁还要凶狠,一出声,所有人不敢发出丁点声响,“把席骁给我叫回来。” 直到席骁闻声赶来,见到坐在客厅里吸食雪茄的老者,低下头,“您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席丰华环顾四周,吞云吐雾,“你这房子不错,怎么我之前都没听说过,你除了临城那间小城别院,还有这么一座偏僻的别墅。看起来确实像个藏人的地儿,不错不错,比你爸有出息的多。” 席广智年轻时,也以为有个穷女学生能治愈自己,可是没有席骁本事,也是给席骁一个心理阴影。 那个女学生被席广智伤透心,席广智被迫娶了席骁的母亲,也知道那女学生事后,找工作到处碰壁,活得一派糊涂,郁郁寡欢,自杀了。 席骁心口猛然被人攥紧,表面从容不迫,招人过来斟茶倒水,“没藏什么人,就是温家的妹妹与家里闹不快,温晨打电话拜托我给她小妹安排个住处。” “哦?现在学生不都是住校吗?”席丰华浑浊的眼睛暗藏心机。 “她娇气的很,不肯与那些人住在一起的。千金大小姐,都这样。” 席丰华可不愿听他跟自己打太极,一句我一句,歪道理一大堆。 “是嘛。”席丰华将雪茄灭掉,“席骁,谁教你说谎,是你那个水性杨花的妈?” 提及席骁的妈,席骁再也撑不住,脸上冷冰冰一层,眉心紧皱。 “安乐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这件事和安乐无关!”席骁语气坚定,“安乐也不知自己不是席家血脉,母亲已经被逼疯自杀,请您放过安乐吧。” 席安乐是席骁母亲与情夫所生,当年席母旅游一年回家,抱着一个婴儿,说从外面领养的。 刚开始几个月不显怀,等她抱着婴儿出现在席家。虽有些明争暗斗,可没人捅破这个谎言。 秦淑华就是可有可无的一个人。 后来有人戳破席母,藏不住,席骁知道家里会对安乐下手,提前安排安乐去往国外。 “我怎么敢让你说请放过,席骁,你现在本事可大的很,我一把老骨头肯定是不放在眼里。你这双眼睛跟你爹一样,告诉我你并非像嘴里所说尊重我。” “你不过是顾忌我手里席家的权利,才不敢反抗我。” “是不是你在盼我死了以后,就可以肆意妄为,挥霍席家百年积蓄?!” 以为席广智在他手里折断筋骨,席骁也会如此。 席骁放在裤侧的手握紧,额头青筋绷起,像条虬龙一般恐怖。 屋内过了几分钟,席骁膝盖弯曲,砰地一声,跪在席丰华面前。 他在心里怒骂席广智千万遍,都进了监狱也不安生,肯定是席广智安排人告诉席丰华温月的事。 “跪,可没用。”席丰华往前倾身,“我可要好好看看你的诚意。” 席骁气得牙齿打架,狠狠地盯着地面。 席家人全部都是疯子,一个个都以折磨后代为乐,也要把后代变成像他们一样。 他千辛万苦,想要把温月好好藏起来,只要自己成为真正席氏当家人,把所有权利紧握手中。就不会一次次退步,连自己想要爱一个人都如此困难。 管家见老爷子去了二楼,不见身影,这才敢上前,把席骁扶起来,在他耳边低声说,“要不然我在门口拦着温小姐。” 席骁眼眶发红发胀,气得太阳穴突起,“不用,今天总得演一出。不演,温月不会好过。” “但是你会告诉温小姐这些事吗?” “不会,她也不必知道这些肮脏的东西。” 席骁犹豫了,家庭方面这点,他面对温月来说是不堪的,也害怕温月退缩。 -- 等温月在外面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在心里一遍一遍告诉自己。 只要席骁肯好好回答她问题,就算席骁曾经真的喜欢过那个叫做安乐的女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她不愿意席骁把自己当做是那个女生的挡箭牌,也不愿意看到自己的爱是一场笑话。 也不想让席骁再去伤害温晨。 为了心中所想,不惜毁掉别人,这对于还没迈入社会里的温月来说,道德方面无法接受。 她心情忐忑地走进客厅,看到席骁脸色发白,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其他人表情古怪,与自己对视上后,匆忙离开。 “席骁,”温月舔了下干燥的唇瓣,令自己情绪平静,“你怎么了。” 席骁抬起头,那双晦暗不明的眸子盯着她,不知这场戏该怎么演,他没办法伤害温月。 温月小心翼翼地试探,“我在你书房里见到一张照片,席骁,那个女孩是谁啊。” “什么照片,你拿来让我看看。”席骁是真的忘记还有那么一张照片。 温月点点头,乖巧地答应,“好。” 抬脚就要上楼,席骁脸色一变,想起楼上还有席丰华,连忙起身抓住温月的手腕,“不用了,我知道什么照片,那是我女同学。” “是女同学啊。”温月苦笑。 席骁察觉出她情绪不对,刚想要去问她怎么回事,但是想起楼上的席丰华,硬生生咽下。 “席骁,那个女同学是叫安乐……” “你去见秦珂忱了?”话还没说完,席骁抓住温月瘦削的肩膀,恶狠狠地瞪着她。 温月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接话,“我是去见了,怎么了,但是他没有伤害我啊。” “温月,谁让你多管闲事去打听我?” 管家忍不住看了看他们,又看了下二楼。 客厅里还在演戏。 席骁松开手,无奈地笑着摇头,“你是温晨的妹妹,所以我才让你住在这里。可是你不要逾越半步,我的事不用你管,也不用你去找秦珂忱来打听我。” “你只需要乖乖的,维持你现在所拥有的,能吸引我的东西。温月,男人的兴趣来的快,失去的也快。你要多想想该如何让我开心,而不是让我对你厌倦。” “娱乐圈那么多靓女,我就是想尝尝□□。温月,别多管闲事,做好本分。” 温月被他一阵大吼训斥下,吓得浑身颤了下,晶莹透亮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她就对你有这么重要吗?而且,你对我做这些,是想玩姐妹花?” “我和温晨,都是你玩物吗?” 席骁被她眼泪烫的心口难耐,就连站在旁边的管家也看不过去。 不过席骁不能退缩,咬紧牙,对温月点头。 温月哭得崩溃,哭得难受,抬起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我没权没势,不敢跟你搏斗,哪怕你对温晨那么不好,温晨也不敢对你如何,只敢欺辱我。席骁,我到底犯了什么罪,你要这样玩弄我。” “学生妹多得是,就你席骁心理变态要玩□□,恶心别人恶心我。” “你要是长得丑一点,比武大郎还矮,我根本就看不上你!” “说够了吗?” 席骁冷眼看她。 “所以我们是各得所需,互不相欠咯。” 温月瞬间止住所有声音,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对方不爱自己,自己哭闹,都是给对方添上娱乐氛围。 温月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我懂你意思了,温晨也是因为知道你这些烂事,所以才会对你打消爱慕。” “我现在也知道了,你可别像利用温晨那样利用我。你之前对温晨那么好,在一起七八年。我又算得了什么啊。” “我觉得我做得够好,够本分!所以才没告诉你我是被温晨推下楼的,这还不本分吗?我有什么权利对你和温晨挑拨离间,我早有自知之明,你在温晨与我,肯定会偏袒温晨。真好,温晨不敢伤害你来伤害我。我现在也知道你不爱我,离开就是了,这辈子都不用见。” 席骁被她说得深吸口气,“其实你不用离开。” 温月冷笑,“温晨被你害得差点断腿,我又算得了什么,会比温晨下场好过?!” 温月说这番话时,语气那般肯定,把席骁五脏六腑搅动在一起,嗓子眼里憋着一口血热。 她是在告诉自己,她和温晨一样,打消了对自己的喜欢。 “温月,你乖一点,要不然也会像温晨那样。秦柯忱在看着你!” “温晨是因为她不想离开,不想失去你未婚妻这个名号。我不一样,从一开始我就不在意。就如同你,我本来就不打算对你动真心的。” “温月!”席骁再也忍受不住。 他都快要被气疯,自己所说的话都是假的,可是温月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千真万确,在自己心上砍上一刀又一刀。 甚至,她去见秦珂忱,亲自去见秦珂忱! 要是她在秦珂忱那里出一点事,对于席骁来说都是天大的打击。 温月说得每一句决绝的话,都气得席骁头脑嗡嗡。 一片空白,只有无尽的心痛。 “我以后找男朋友,会擦亮眼,不会再当个傻子一样被人耍。”温月吸了吸鼻涕,抬起一张哭得惨白的小脸,表情异常郑重。 “谢谢你为我上了一堂课,告诉我人渣是怎么写的!” ※※※※※※※※※※※※※※※※※※※※ 这俩人算分手了,温月失踪倒计时 努力向上 温月说的这些话,没有一句是假的。 从小爱憎分明,已经给过席骁一次机会,他不解释,反而像戳破他内心深处灰暗地带。令他恼怒成羞,大发雷霆。反应越大,在她眼里秦珂忱说的那些话越是真的。 安乐这个人是真实存在,也是令秦珂忱与席骁不和、她和姐姐沦为挡箭牌的原因。 温月伤透了心,开始后悔没有听从林曼意的话,席骁这种人不值得自己去爱。 而席骁怒目而视,面色狠戾,狠狠咬着牙。 怀疑自己有了幻听,她说什么,说自己是人渣? 站在旁边的管家不忍直视,这俩人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就算是演戏,席骁就不能派人,先提前通知一下温小姐不好吗? 不知席骁心里到底在顾忌什么,难不成真的要让温小姐伤透心,离开他就如愿? 温月别有深意地看了他最后一眼,就当她人生里,第一次在感情吃亏,以后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等她无声离开后,徒留在客厅里的所有人还没回味。 管家见温月离开,走到席骁身旁,低声询问,“要不要我出去追她。” 席骁什么话都没说,管家抬头看到席骁面色凝重,一层薄雾笼罩身周。 看起来是真的动了怒,“不用,让她走。”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是真的那么想自己。 管家无言,心想席骁以后肯定会后悔。 方才见温月眼里的决断,并非是优柔寡断的性子。 席丰华扶着楼梯把手,刚才听了一场好戏,心里觉得舒服极了。 知道自家孙子什么性格,哪怕是演戏。可听了温月说出那些心里话后,他强烈的自尊心无法忍受,也没办法在温月面前服软。 只要他听自己的话,像他爸爸那样不会被感情左右,那整个席家也会放心交给他。 来这里之前,和秦珂忱约定好。让他们心里的误会越滚越大,再狠狠逼一把席骁。那温月肯定会离开,就像席广智年少时的女朋友那样。 在席丰华眼里,其他人的人生和生命都不算什么,可以任由牺牲。 从楼上下来,席丰华眼里带笑地看着他,“改天带温晨回一趟老宅,席骁,你今年二十三,东海分公司和河塘那边的酒店,在你手上每个季度利润都极高,突破你爸当时的记录。” “你爸不顶事,以后整个席家都是你的。”席丰华满意地拍了拍他后背,“我手上的权利,慢慢地,以后全部都交给你。席骁,你先做好自己的本分,以后想要什么女人,都能要到。好好做,别辜负我。” 席骁冷着一张脸,双手攥成拳头。力度很大,一滴又一滴血落在落在脚边地毯上,逐渐晕染开。 席丰华对他这副模样,仿佛看到当年席广智。也是在心里默默愤怒,却没有想到正确的应对方式。 他们席家人,就是没有合理感情的生物。 无论是别人爱上自己,还是自己爱上别人。对别人来说,都是一场无尽悲剧。 “来鸿,” 五十多岁的男人来到席丰华面前。 席丰华目光放在前方,语气懒散,“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是。” 等屋外的机动车声音越来越远,管家小心翼翼地看着席骁,询问他意见,“要不要去把温小姐找回来,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万一出点什么事……” “不用,是她自己要走,和我无关。”席骁微微抬起双手,低头看了眼掌心里的血。愠怒过后,表情异常平静,“准备饭菜,该吃晚饭了。” 管家一时无言,甚至摸不透席骁究竟怎么想的。 见管家不动,席骁微微偏头,冷眼盯着他,“你是要我去亲自去准备?” 管家如梦初醒,打了个冷颤,低下头,“是,我去准备。” -- 温月也没有一直哭哭啼啼,脑袋里晕乎乎的。她在想是不是自己不去捅破那层窗户纸,现在就不会这么难受。 蠢女有蠢女的快乐,一辈子当个蠢女,听信那些蠢话,也是相当快活。 可温月今年才刚刚十九,还有未来大好人生。 怎么可能心甘情愿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 林曼意接到电话,来郊外接她。见她唇瓣没有血色,整个人像路边焉了的花,耷拉着脑袋,平静又凄惨。 林曼意眼眶一酸,下了车,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呵斥,“我早就对你说过无数遍,爱上谁都行,就席骁不行。他这个人怎么会去爱别人,什么人都不会,任何人,包括生养他的父亲,都是能眼睛不眨送进牢里的怪胎啊!” 温月只觉得眼皮很沉,身体很乏很累,“曼意,我想睡觉。” “睡什么睡啊,不要给我睡。”林曼意那张化了精致妆容的脸,嘴角向外撇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就算是得罪席骁,我他妈也要去打他骂他。席骁就是狗生的,祝他子孙满堂,一个都不是自己的仔。被人绿一千次一万次,到了老都郁郁寡欢,没人给他养老。” 林曼意一通乱骂,逍遥又痛快。 可怀里没有动静,低头一看,温月都快睡着了。 这焉了吧唧的样子,可把林曼意给心疼坏了,她的小太阳温月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呢。 到了宿舍里,林曼意叫下力气比牛大的郭静怡,一起扛着温月回到三楼宿舍。 宿舍里除了一个本地女孩外,其余都在屋内,见温月这副模样,一个个担心起来。 王小利怕惊扰温月,小声问林曼意,“刚才说出去找温月,所以她怎么了呀。出什么事了。” 从昨天晚上,温月就没回来,最后见面的那人是秦珂忱。 林曼意面色凝重,温月昨天给她发过信息问好,说是跟席骁在一起,不用担心。 但林曼意咬着牙,一鼓作气。从陈子昂那里要来秦珂忱的电话号,走到阳台给那杀千刀的打电话。 电话接通先是一通痛骂,骂得秦珂忱额头青筋鼓动。把桌上水杯狠狠砸到地上,四分五裂,零零碎碎。 刚叫来人,查出这人手机号ip地址。就算现在是法治社会,秦珂忱也绝对不会放过这人。 他活到这么大,还没被人骂过这样。 林曼意是千金大小姐,从小众星捧月,可嘴巴脏得能和潮汕阿妈一比,叽里呱啦,用三种方言夹击。 林曼意发完脾气,洋洋自得,“秦珂忱,大发善心告诉你姑奶奶的名字。我知道你家资产能顶我家二十几个,可我怕你个屁啊。” 秦珂忱冷森森地笑着,“你叫什么,真不怕我。” “怕啊,但是骂都骂了,我说声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你到底叫什么!” “林曼意,你来搞我啊。” 林曼意挂断电话前,又骂了一句,“只会欺辱女人的废太监啊!” 秦珂忱放下手机,随手丢到沙发上。 仰面靠在沙发上,用手臂遮住眼睛,笑了起来,阴森森的鬼气,周边下属不敢发出声响。 那个女人可真牛逼,女孩子家家竟然能骂这么脏。 林曼意洋洋自得,扭着细腰回到房内。所有人都在盯着她看,方才也都听到她那番痛骂。 王小利走上前,有些顾虑,“你刚才在跟谁骂,发了好大的脾气哦。” 林曼意甩了把秀发,坐在温月的座位上,“谁欺负我家温月,我就骂谁咯。” “那你骂的好,就是没把手机递给我们,让我们也骂骂。” 林曼意娇娇俏俏一笑,不可能告诉他们,自己骂的人,她们包括自己都得罪不起。 “我晚上还有课,曼意,你有课吗?”郭静怡说,“宿舍里得有一人看着,我们三人晚上都要去听课。” 林曼意看了看指甲,“行啊,我逃一次课得了。” 在她们宿舍里,林曼意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撞见红衣女鬼,也要调笑上去掀人家裙子。 等到了晚上,林曼意有些饿,下楼去买饭吃。 在她离开没多久,宿舍里另一个女生回来了。一张小脸惨白,捂住小腹,倒在床上就开始小声哭起来。 惊扰到温月,温月手臂撑着身体,看了眼空荡的宿舍,探身出去,找到声音源头,“袁红妨,红妨你怎么了。” 袁红妨从被子里探出头,一张小脸梨花带泪。 温月是宿舍内知心小妹,谁有个不痛快,都会往温月倾诉。 温月见她无助的目光,心中有些痛楚,好像看到今天的自己。 伸出手,被她紧紧握住,温声细语安慰,“有什么事说出来,憋在心里会更难受。” 袁红妨一脸难色,哭哭啼啼好一阵,最后一咬牙,耐不住心里难受。 明明自己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哭的是她。 原来袁红妨与校外人士交往,对方没有工作,整日和猪朋狗友在酒吧玩乐。 他这种混混对袁红妨乖乖女吸引力极大,从未遇到过这种肆意活着的人。 袁红妨爱的干脆,什么都做了,借钱给男友,甚至与对方上床。 她是小乡镇的人,哪里知道有避孕这道措施。 孩子的爸出轨渣渣,打胎费又好贵,袁红妨忍着疼痛,跟熟人找了间小诊所,做了手术。 温月共情强,安慰袁红妨,也告诉袁红妨,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让她好好养病,记得要忌口,不要多动。 “既然你已经看清,就不要跟那人有任何联系。”温月见袁红妨躲避自己目光,着急地抓住她的手恳求,“就算他跪在你面前,恳求你原谅也不要答应他。红妨,答应我。” ※※※※※※※※※※※※※※※※※※※※ 这俩人已经分手了。 分手快乐……感谢在2020-12-16 20:34:01~2020-12-22 17:04: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总有刁民想害朕 66瓶;小小轩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温柔力量 袁红妨眼睛红彤彤的,欲言又止一番。 最终敌不过温月期盼的目光,才缓缓说道:“你让我好好想想,我脑子太乱了,对不起。” “嗯,那你好好想想吧。”温月点了下头。 说实话她有些失望,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应该不与那人有任何的联系。 纠纠缠缠,到头来,只得了干涩的眼球,还有颓靡的精神。 但是转头一想,这是袁红妨自己的决定。她的人生是还是坏,自己没有权利去管。 坐到椅子上,温月看着瓷板砖发呆。在想秦珂忱说的话,也在想席骁的真面目,还有在想袁红妨的事。 突然想到些什么,温月面色大惊,转过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网搜查关于避孕的事。 看到上面的东西,温月眼前一白,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 昨天晚上是没做防护措施,她是不懂,那席骁怎么可能不懂。 万一怀了孕,打掉对身体不好,又不可能生下来。 温月看了眼时间,七点半,天渐渐灰暗。尽头还有几抹未褪色的火烧云,伴随着夜色朦胧,慢慢融合。 “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吃饭没,要吃什么。”温月问道。 袁红妨闷声闷气地回答,“不用,我没事,什么都不想吃。” 温月“嗯”了一声,看了看兜里的钱,应该够买药的。 学校里人鱼混杂,若是被知晓这件事,百分百会被造谣生事。 零九年,盛传青春疼痛文学。有些人觉得看小说也不过瘾,开始给一些漂亮爱玩的女生造黄谣。 温月也被人拉着一起讨论,哪个系的哪个班的谁谁谁如何如何。 温月无法违背自己心中意愿,即使那些都是真的,又怎样。 自己的事过得一塌糊涂,为何还要评论其他人姿态如何粗俗。 街头广告灯不断变化颜色,理发店门口的旋转蓝红白条令人目眩。街头餐馆热气腾腾,车灯车鸣给临城的夜晚添上些繁华热闹。 温月戴着口罩,墨黑直发披在背后,心里有些害怕。 万一怀孕了怎么办,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 停在药店门口,温月左右观看。 没人注意到自己,才怀着絮乱的心跳走进去。 买了药出来,温月把药片拿出来,药盒扔掉。 去旁边百利商店买了瓶矿泉水,按照说明书上面写的,温月喝下药。 走了没多久,温月觉得头晕目眩,身体极其不舒服,还想呕吐。 撑着羸弱的身体,温月抱住手臂,这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很瘦。 以后要好好吃饭,长胖一点,多多照顾自己一些。 宿舍,温月刚推开门,就见林曼意立马从椅子上起来,朝自己走来,“你怎么到处乱跑,还难不难受啊。”说着,从桌上拿起打包好的九龙灌汤包,递给温月。 平日里,俩人每次出去逛街,温月必须买这家的灌汤包。 不过这个地离学校远,林曼意知晓温月现在难过,所以更加要吃好吃的。 打了四十块的车费,买回来这么一点包子。 温月一闻见灌汤包肉香味儿,连忙退了一步,捂嘴干呕。 林曼意先是震惊一瞬,温月抬起头,俩人面面相觑。 没多久,温月终于忍不了捂脸痛哭。 袁红妨下了床,和林曼意一起把温月扶到椅子上。 林曼意蹲在她面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温月别怕,告诉我,你和席骁是不是做了。” 袁红妨这才反应过来,因为经历过这种事,她楞在原地,遍体生凉。 心想温月这么乖,应该不会跟自己一样。 温月哭得难受,断断续续,说不出来一句话。 林曼意对袁红妨说,“把门给反锁上。” “哦好。” 温月抽噎道,“没有戴那个,已经好久了,我刚刚去买药吃了。但是,我看网上说的,真的好害怕。万一真的有了怎么办,我现在和席骁没有任何关系,我恨死他了。”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这种狗血的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林曼意冷静地问,“你和席骁做过几次。” “一次。” “昨天吗?” “嗯。” 林曼意这才松了口气,让温月把买的药掏出来,好好看了看说明书后。 又气又心疼温月这个傻子,明明就是避孕药副作用,怎么可能是怀孕了。 林曼意拉袁红妨和温月好好给她们科普了下性知识,挽救她们可怜兮兮的性教育。 -- 八月,听从林曼意的话,温月凭借化悲愤为力量,争取拿到奖学金。 被教授叫到办公室的时候,临走前,郭静怡几个人抱住温月,笑嘻嘻地说,“等拿到奖学金要好好请我们吃饭哦。” 还没等温月同意,林曼意就在每人头上打了一巴掌,“每次出去不都是让我请客,怎么不见你们请客,想的可真美。要是再我看到你们向温月起哄请客,那我就再也不带你们去shopping啦。” 王小利捂住头,噘着嘴,表示自己不满,“我们只是开玩笑,又不是真的让温月去请客。话说林曼意啊,到底你是喜欢陈子昂,还是喜欢温月啊。” 郭静怡搭腔,“就是就是,很多人怀疑你想跟温月搞拉拉啊!” 林曼意面无表情,活动一下手骨,掰出清脆声响,“再敢胡言乱语,我就让你们看一下,去年我新上的跆拳道黑带威力如何。” 温月笑了笑,跟几人挥手告别,前往办公室内。 办公室门口,温月揣着欢快的心思。 学渣了一辈子,没想过自己真能拿到临大的奖学金。虽说他们系不是热门,但是能抢到奖学金,对于温月来说意义非凡。 等她看到坐在办公室里的一位老者,眨了下眼,不是很认识。 席丰华朝温月笑了笑,像个和蔼的老爷爷,给人一种亲切感。 温月走上前,拿到他手里装着钱的信封,道了声谢。 席丰华目送温月走出办公室,没过多久,手掌撑着沙发两侧,也起身离开这里。 与席骁有关系的教授,正准备回办公室,心想温月此时已经到了。 但是一打开门,与席丰华打了个照面,心里一个咯噔。 “没经过你同意,我把奖学金交给小姑娘,没冒犯到你吧。” “怎怎么会,没事,反正谁给都是给。” “那我先走了。” “好。” 教授差点没绷住,咽下口口水后,又开始发愁怎么跟席骁讲席丰华来找温月的事。 他可不想见到席骁发疯的模样,又觉得这席家一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最终教授还是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席骁,当天,一群人趁着深夜,把席骁办公室里的残破的装饰,全部搬了出来。 席骁靠着墙,抽了一把有一把烟,一夜未睡的眼中布满红血丝。 他恨,恨为什么出生在席家,又恨他们为什么还要去招惹温月。 他到底该如何去做,难不成真的要像死扑街爹一样,把自己喜欢的人逼死才够?! 席骁纵使自己在临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席丰华掌握席家半壁江山,比自己更有话语权。 席丰华比自己更加疯狂,要是不得他意,不仅是温月,连自己也会搞死。 在他眼里,自己根本就不是孙子,只是一个将席氏传承下去的机器。 第一人民医院,具呈刚查完房,准备躺在休息室里小眯一会儿。 熬了整晚的夜,明天还要继续接诊,具呈要打起十足的力气。 结果见到席骁醉醺醺的模样,具呈想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先看到的是席骁掌心里的伤口。 本来觉得无事,等到伤口发痒,传来一股腐肉臭味。 具呈让席骁坐在一旁,镊子夹住消毒棉,放在掌心里的伤口擦拭。 “疼就跟我说一下,为你破一次例,打一针麻醉。” 席骁摇头,敞着怀坐在椅子上,一根又一根的抽烟。 具呈不悦颦眉,“你另只手无事?还敢抽烟还敢喝酒,万一伤口发炎,你他妈死翘翘温月真的会被席丰华搞死。” 席骁面色凝重,一皱眉,但还是顺从地把烟给灭掉。 “席丰华已经知道温月的存在,是我不好,是我以为已经可以拥有温月。完全不够,难道真的要我大义灭亲,把老爷子也送进监狱里?” “我觉得你这想法可以,反正你爸和你爷爷都是你心理阴影。” 提到这些事,具呈难免感伤,“你也是够可怜的,小时候被妈打,爸妈出轨,爷爷又逼你养一次又一次宠物,再让你亲手掐死。这么说起来,你妈还算好的了。” “席骁,要不去看看心理医生。”具呈看到席骁狠戾的目光,干笑一声,“别误会,就你这成长环境,这能学会爱人?你估计可能都不喜欢温月,就是……” 见席骁低下头,具呈感觉不对劲,“你和温月怎么样了。” 席骁不言语,具呈试探,“分了?” “嗯。” 具呈没再继续说话,只是说起席骁小时候一些事。 “我还记得你十一那年,你爸送你一只大藏獒想把你搞死,好让他私生子上位。”具呈给他上药,用纱布包裹住手,“其他人心知肚明,就是想眼睁睁地看着你被藏獒咬死。幸亏温月出来,拿了个木棍,朝它头上这么一打。嘿,虽没见脑浆破裂,但那大藏獒懵逼了。” 席骁舔了下带着烟味的唇,苦笑,“你不知道,当年的温月可真好看。本来我以为现在的温月和小时候的温月不一样,这么久,人都会变。没想到啊,我还真越来越喜欢。” 具呈嘲讽他,“万一是个男的救你,那你跟他搞基啊。” 席骁摇头,“你没见过温月小时候,也没和温月接触过。我能感觉她和我不同,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可又天真搞笑。” “我越没有的越想要,温月她真的很好。” “你放心好了,我让人去跟温月解释。这段期间我会和温晨结婚,也会与她断绝联系。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会理解我的痛苦。” ※※※※※※※※※※※※※※※※※※※※ 温月失踪倒计时,4!感谢在2020-12-21 17:04:54~2020-12-23 20:40: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咪咪 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与我无关 具呈不以为然,“你确定温月能容忍你娶别人?” “没什么大不了的,温月会因为这件事伤心一刻。”席骁苦笑,“熬过去了,以后什么都不用怕。女人生气,哄哄就行。” “温月也是爱我,我也给她一个解释,就算暂时娶了她姐姐,也不会动她姐姐,没有对不起温月。” “你确定你能猜透温月心里想的?” “你要说什么。” 席骁声音陡然转冷,刺得具呈瞳孔一缩,继而无语苦笑。 “你该不会想通过这件事考验温月是不是那么爱你吧。” 席骁看着桌面上的血红酒精棉,抿着薄唇,一声不吭。 具呈挑了下眉,“这世界上最孬种的就是人,最贪的也是人。现在温月已经爱上你,可是你又觉得温月不像你爱她那样爱你。无法忍受不同等的爱,也害怕温月是那种和你分手后,也会爱上其他人的人。” 见席骁低下头,无聊摆弄腕表,知道自己猜对了。 “温月没有那么爱你又有何妨,总而言之你俩是在一起的。你就不怕你考验温月,又或者挑战温月心里的忍受能力太过火,一不留神烧了房顶?” “席丰华不会放任温月不管。” “我会竭尽所能拖住席丰华。”席骁这才悠悠开口,“席家在国外最大的市场,已经被我彻底垄断。席丰华绝对没有一点余力分出去刁难温月。” “席丰华如果破釜沉舟呢。” “如果敢伤害温月,他就会是下一个席广智!” 具呈被他这番话噎住了,无奈摇头。 温月若是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这样一个可以大义灭亲的人,估计会害怕,担忧席骁也会把自己拖累。 他虽然不了解温月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是他了解,这世界上,温月不过是最普通不过的女人。 那些缠绵悱恻的恋爱故事,悲情故事里的女主角,不符合现在的女性思想。 温月也不会为了那些无望的爱情,去妥协,让自己心里难受。 席骁懂得步步为营攻略,可不懂如何去经营来之不易的爱情。 -- 今日天气大好,无风微燥。 席丰华坐在花园里,膝盖上放着薄毯,悠闲自得地捏着把鸟食洒在地上。 几十只鸽子在面前扑腾翅膀,他则面容恬淡,听旁边人口述席骁最近所作所为。 欧美席氏分公司最近被当地警局查办,事态并不严重,但是网上传得风声血雨。 秦珂忱涉嫌一起违反消费者案件,所在的手机公司被查出具有泄露用户私人信息,吸引了本市政府的注意。已经在网上发酵严重,许多人怒骂秦珂忱,并有人买来手机砸毁示威。 席丰华叹了声气,“席骁果然是大了,这翅膀硬朗,折断也要费点力气。” 来鸿低声问,“席氏股份一路暴跌,您要出手吗?” 席丰华耸了耸肩,语气里夹杂着幸灾乐祸:“出什么手,这公司我能看几年?七十多岁,一大把年纪正是享福的。既然席骁压着自家公司,就让他再把自家公司挽救起来。” “等席骁把温晨迎娶进门,办了结婚证的那一刻起,这公司所有权利我就应该拱手相让了。” 席丰华用眼角余光觅了一眼他,“陈教授那边如何。” “陈教授那边说席骁让他对温月说一些话。”来鸿小心翼翼地看着席丰华。 席丰华脸上笑容越来越淡,“什么话。” “席骁看着表面是答应您娶温晨小姐。但他私底下通过陈教授跟温月解释,这一切都是缓兵之计。让温月不要伤心,等把公司全部握在手里,自然会跟温晨离婚。” 席丰华把手中的鸟食全部扔在地上,拍了拍掌心,又拂去薄毯上的细渣,“你的意见是。” 来鸿观摩他表情并无不妥,便缓缓开口,“老爷想让温月小姐彻底恨上席骁,必须阻拦俩人之间的联系,酿成误会。温月现在与席骁分手,若是见席骁与温晨结婚,一定会对席骁恨之入骨。” 席丰华突然一笑,看着来鸿说,“一半对,一半不对。” 来鸿低下头,示意他给自己解释。 “温月这丫头,看着是喜欢席骁,但一个正常女人能容忍喜欢的人娶别人,那个人还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阿姐?” “席骁让陈教授去给温月解释,可以,就让陈教授去。席骁狂妄自大,以为温月爱他可以放低自己身份,简直可笑至极。” “温月这小女孩想要的,并不是什么荣华富贵,名牌收拾。席骁送给她再多的金银首饰,在她眼里都像是一层层镣铐,迫使她低下头。” 来鸿疑惑,“万一温月小姐还是原谅席骁怎么办。” “我已经打听,温月现在的奖学金是席骁特意发给她的,这件事只有陈教授知道。若是我们串通校长,给温月扣上一顶欺骗奖学金的帽子,瞒着席骁把温月开除,再把这些事都扣在席骁头上。你说温月会不会痛恨席骁,这辈子都不愿见他。” 来鸿跟在席丰华身边四十年,从他还是一名普通保镖开始,亲手看着席丰华是如何对待席广智。 在他看来,无非就是旧戏重演,用不着假意猩猩心疼温月的遭遇。 要是他也有良知,早在名利和那位自杀的小姐之间选择正确。 可是没有,以前没有选择良知,现在也不会选择良知。 “我们就像席骁所盼望的,就待在家里,好好举办席骁与温晨的旷世联姻。” -- 温月吃过药后,没有食欲,难受几天。 身体上的难受,压过心里的难受。等身体好后,便开始上课。 同学把她叫到办公室,说陈教授找她。 温月没多想,以为是自己最近耽误学业,引来陈教授不满。 等她听到陈教授说的那些话后,浑身发冷,不可置信。 万万没想到自己每日都能见到的陈教授竟然是席骁的人。 尤其是,温月听到陈教授突然告诉自己,席骁要结婚了,娶的那个人还是温晨。 自己的心脏突然四分五裂,以为自己不会再为席骁难过,却还是痛得厉害。 想抓住什么东西狠狠撕裂,才能解决身体内狂躁不安的情绪。 这才和他分手几日,这么迫不及待抛弃自己,选择和别人结婚。 虽然这条路是自己选的,温月得知他还是要娶温晨,一时之间,觉得自己与席骁分手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席骁这种人,不值得自己为他委屈。 陈教授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见她表情愣怔,双眼无神,又把水杯放在桌面上。 “你也不必那么伤心,豪门里这种事多得是,为了利益娶了别人,婚后又与真爱卿卿我我。”陈教授告诉她,“你不要觉得这种事难以接受,小三或者情妇,并非让人觉得不堪。席骁年少有才又多金,别说你没钱没势,就算是名门内的千金小姐,也一大把想要成为席骁的情妇。” “所以,席骁让你跟我说,要我,要我去做他情妇?”温月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教授,紧咬着牙,气到浑身颤抖。 陈教授叹了声气,“你是怎么想的?” “你告诉席骁,我又不是没人要,他既然选择娶了温晨,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温月还想说出更多骂人的话,可是一团棉袄堵在嗓子眼里,如何也发不出口。 再多说一句话,眼眶里的泪就要流出来。 这时候为了一个渣男哭,可真是太丢人。 她咬着牙,把泪水狠狠憋回去。 见温月转身离开,陈教授在她背后叫住了她,“你就为了这件事得罪席骁有些不该啊。” 陈教授从包里拿出档案夹,递给温月,解释道:“你之前拿到的奖学金,其实按照你的成绩,这些你本该摸不到的。” “是席骁把别人的奖学金按在你头上,要是你这时候与席骁闹翻……”陈教授意有所指,“不太值得啊。” 温月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一股屈辱涌上心头。 惭愧,悲愤,震惊,羞辱。 原来自己那么努力上进,为了奖学金熬夜通宵,周末泡在图书馆里。 现在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席骁施舍给自己的,还是剥夺了其他人的。这让温月如何能接受得了。 陈教授看着像是在安慰,实则是在告诫温月,不要与席骁闹翻。 好好听话,趁着席骁对你还有点兴趣,当个情妇又如何。 高材生为了资源做人情妇的事,多不胜数。在这个男人掌握政治、权利、财富的社会,再如何优秀的女人,能力再怎么出众。除非有着比男人好到百倍的优势,才能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女企业家。 温月见到这些金絮其内败絮其中的事,更加厌恶这个成人社会。 处处都是饮毛茹血,看似是各得所需,其实就是把女人吃到骨头都不剩。 “别人去当情妇,和我无关。但是陈教授,我不会这么做。”温月眼眶通红,目光却异常坚定,“之前的奖学金我会整理成一张卡,改天给你,把这些钱给那些本应该拿到的人。这件事我以前是不知道的,但我现在知道,这些奖学金我没办法再握在手里。” 再接着毅然离开,徒留陈教授在她背后叫她,让她留下来好好谈谈。 但是温月不是一两句话就能改变自己底线的人,不愿意就是不愿意。再多的金钱权利,要是通过不正当途径,温月不可能接受。 路过篮球场,身周是少年欢呼声,篮球□□之间的碰撞声。 温月站在路边,一颗心慢慢坠落到谷底。 原来自己那些努力,都是白费的。 爷爷去世 回到宿舍里,王小利坐在桌前化妆,一张肉嘟嘟的小脸扑上粉后白白嫩嫩。 见到温月一脸落寞地走回来,王小利放下散粉刷,手臂搭在桌面看向她。 温月拉开桌兜,里面东西不太多,就是一些小饰品,一眼就能看到躺在角落里的身份证。 王小利见她匆匆来回,觉得好奇,叫住她,“温月你去干嘛呀,怎么刚回来就要出去,我还没吃饭呢,你吃了吗。你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吧。” 温月看了下腕表,十二点十三分,正好要吃午饭,便对她点点头。 王小利走近后,才发现温月手里的身份证,“你拿身份证干嘛。” “办张银行卡。”温月解释道。 “开学这么久,怎么突然要办信用卡啊。” “有事。” 王小利叽叽喳喳一路,愣是没从温月嘴里翘出什么东西来。 从银行里出来,把奖学金转入到这张卡里,一分不差。 既然不是自己的东西,温月一定会全部交出去。 俩人又去了一家牛肉汤店,百年老字号,一口大保温锅。 八块钱一小碗,可以加牛肚、牛肉片、牛杂。胡椒粉、孜然粉和盐是自己加的。 然后俩人要了一斤的饼,就着口感醇厚的牛汤吃了个十分饱。 吃饱饭足,温月打算先去一趟办公室,把卡交给陈教授。 另外,关于她和席骁之间的事,若是不说清楚,温月心里过于憋屈。 为什么偏偏是温家,问什么有了温晨,还要招惹自己。 如果只是简单的欺骗感情,为什么她能感受到席骁是真心疼爱自己。 太多困惑缠绕在心口,知道俩人就算解开误会,也会因为席骁娶了温晨而破裂。 但是她不想让自己不明不白的活着。 王小利眯起眼睛,看向前方阴暗窄巷。 有几个人站在那里,除了袁红妨。其余的人发色张扬,烫着当下最流行的离子烫,一个头俩个大,非主流到不行。 袁红妨很抗拒那人的触碰,一直都想逃离,四周的人有人看了他们一眼,就被混混狠狠瞪了一眼。 这群街头混混,午夜飙车,撞死人也会逃之夭夭。 深受港片古惑仔影响,以为自己不三不四是人间最真挚的道与义。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这可是他们汹涌的人生中的高歌。 王小利有些害怕他们,拉住温月的手,“温月,我觉得那人是袁红妨,要不要去帮她。” 温月顺着她目光看去,袁红妨甩也甩不掉拽住胳膊的大手。 不禁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安。 穿过马路,走过去。看到袁红妨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指责吊儿郎当站在面前的男人不是人。 一个染着红发的混混见温月皱着眉头,不躲避这里,上前驱赶。 温月掏出手机,页面发蓝,正在通话。 温月说,“放开她,要不然我就报警。” 混混没被她这一句话给吓到,反而嬉皮笑脸地调笑,“小妹妹,我们都是良好公民,就算警察来了也没权力带走我们。” “你们绑架毫无关系的路人,怎么算是良好公民。” 袁红妨一脸惊喜地看着温月,希望她可以将自己带走, 王小利躲在温月身后,温月用眼神安慰袁红妨。 蓝毛混混见温月这种乖乖女,一点都不怕自己,还觉得挺好玩,“我们和这人认识。” “我和她也认识,一点都没听说过或者见过你们。” 温月拉出王小利,王小利低着头,声如蚊吟,“对对啊,你说是她认识,可我们也不认识你啊。” 蓝毛混混低头看了袁红妨一眼,心里觉得又气又好笑,“你说说,你不认识我们。” 袁红妨撇开脸,“不认识。” 蓝毛混混脸上的笑容凝固下来。 周围几个人没有蓝毛混混的指示,不敢动那俩人。 蓝毛混混蹲下身子,强行捏住袁红妨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再说一遍,你跟我,认不认识。” 袁红妨紧咬着牙,“不认识,无论说多少遍,都是不认识!” “好,这是你说的,既然我们不认识,按照我们街头规矩,你得罪了我,今天必须是得见血。”蓝毛混混一说下,窄巷内的气氛愈发嚣张起来。 那群人把温月和王小利包围住。 王小利吓得闭上眼,一个劲儿地嘟囔要完。 温月陷入沉思,在心里计算时间,按照这时候是应该过来的。 那群人先把王小利和温月俩人拉开,蓝毛混混嬉笑着,抓住袁红妨头发,让她看着自己小姐妹因为她而受打。 袁红妨脸上的泪水一个劲儿的流,太后悔了。 为什么要跟他认识,为什么要喜欢上这种人渣。 “袁红妨你别哭,不值得。”温月盯着蓝毛混混,不紧不慢地说,“你敢动我一下,我还你十下。” 蓝毛混混以为她是在做无谓的挣扎,便没怎么管她。 零九年的街头,就算有人打群架也不会报警。 当众人看到一个容貌艳丽的女人,一米七的高个,背心皮裤。手里掂着一米长的铁棍,在地上划出嘶哑的声音。 那群混混如何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在街头放荡惯了,尤其是那些弱不禁风,没见过世面的女大学生。 哪个见到他们不觉得闻风丧胆,吓得哭哭啼啼。 有朝一日,会被一个漂亮女郎拿着铁棍砸破头,哭哭啼啼跪在温月面前,祈求原谅。 温月看着他们,把袁红妨拉起来,拍去身上的泥土,低声细语安慰。 然而对他们说出口的话,异常的冰冷,“道上的规矩都懂,哪怕是在今天断了条腿。你们输了就是输了,可不能赖着我们。” 其余人捣蒜般点着头。 温月又看向蓝毛混混,对袁红妨说,“去,上去扇几个耳光。” 袁红妨一个劲儿摇头,不敢上去。 “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好插手,打他还是骂他,还是要你来。” “今天不做个了断,以后你不会摆脱掉鞋底的口香糖。” 温月把袁红妨带到蓝毛混混面前,对袁红妨说,“别怕,他对你做过的事可以要他一条贱命。今天不过让你打一巴掌,有什么不敢的。” 袁红妨苦笑,“我今日不打,以后他这么嚣张,也会无名无籍死在大街上。” 温月狠狠瞪着蓝毛混混,威胁道:“以后再敢在她周围转悠,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 蓝毛混混被林曼意打得小便失禁,阴暗的窄巷内,臭气熏天,林曼意恶心到直翻白眼。 温月见蓝毛混混浑身颤抖,不敢抬头,心想以后也不会招惹袁红妨。 王小利和林曼意最爱八卦,围着袁红妨问个不停。 袁红妨惨白着小脸,不想把那些事说出口,太恶心了。 “这件事就让它过去了,有些事就应该让它烂在今天。”温月对袁红妨叮嘱道,“以后出什么事,记得存上林曼意电话号码。” 王小利感慨道,“难怪你一点都不觉得怕,原来是早就请了救兵。” 林曼意勾住她肩膀,举止亲昵无间,“你怎么一点都不怕呀,要是我今天没在这边玩,你要怎么办。” “被打一顿,鉴定病伤,把他们全部告进牢里。” 林曼意摇头,“伤害自己的事还是不要这么做。” 王小利听完温月第二个假象,吓得腿一软,庆幸林曼意及时赶到。 -- 温月还给陈教授一张卡,陈教授漫不经心地笑,“效率还挺快,难怪席骁看上你。” 温月觉得陈教授的话异常难听,皱了下眉,不再理会他。 陈教授看着温月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声气。 把银行卡装起来,“别怪我,只能怪你被席骁看上。我一家老小八口人全要我一人赚钱,实在没办法去做个正直的人。” 下楼的时候,碰到林曼意。 温月一愣,“你怎么在这里,是去找老师吗?” “不是,”林曼意一脸严肃,“我是来找你。” “哦。” 俩人走在一起,这里是教师办公区域,人很少。 林曼意问她,“和席骁分手后,后不后悔。” “会难过,但不后悔。我会随着时间放下,会开始新的人生。” “我怕你后劲太大,过于伤心……” “我已经知道席骁要跟我阿姐结婚。” 林曼意大吃一惊,仔细观察她脸上表情,发现温月很淡然,才松口气。 “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是啊,席骁是我初恋,在六年前我就开始喜欢席骁,这份喜欢是暗恋。对于我来说,暗恋不是酸涩的,是甜的,会让我开心的。是席骁拉着我向前,蛊惑诱惑我以为我这样的人能得到席骁。” “是我痴心妄想,他这种人,哪里会在乎我的感情。” 抬头看到林曼意担忧的目光,温月反而安慰起她,“你不要担心,我不会作贱自己,别看我脑子不够聪明,但是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 “你以后做什么啊。” 温月笑了笑,开始勾画未来的情景,“开家奶茶店,一楼是奶茶甜点,要租那种loft式的门面,我会建个二楼。上面会摆上许多漫画书。顾客可以把这里变成低价位的星巴克,奶茶不贵,一杯十几元的价格,料要比星巴克这种品牌要实在。” 林曼意问她,“那你这是要加盟奶茶店?” “不是啊,我要创立独特模式的奶茶店。” 林曼意忽然一笑,揉了揉温月的头,“你想法真好,一定会成功,我会给你金钱支持。” “那就谢谢金主你啦。” 林曼意见她无忧无虑,也知道温月说出口的事,是有一定把握能做到,便松了口气。 “席骁结婚,作为温家人,你还是要见到席骁的。”林曼意有些不放心,“你确定你能不心痛的叫席骁姐夫?” “不可能,所以温晨结婚,我不会去。” 温月觉得自己是时候,跟席骁好好谈谈,作为俩人恋情的句号。 以后他是温晨的丈夫,而她也有自己的人生。 和林曼意在篮球场分开,林曼意要去看男友篮球比赛。而温月掏出手机,准备给席骁打个电话,约他出来好好谈谈,把一些事解释清楚。 她看到一连串不认识的电话号码,但是归属地是她老家。 温月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里的声音,越来越无力。 比和席骁分手的模样悲痛到千倍万倍。 她想过爷爷会去世,但没想到会这么早。 ※※※※※※※※※※※※※※※※※※※※ 零点还有一章,那是入v章,连续四天评论2分发红包。 安利一下我的预收文《烟吻》 坏到极致的败类妖孽/闷骚内向的人间樱花 双初恋/1v1 2021/01/25开文,当天发红包。 1. 那天夜晚,沈织看到许樱和一个男生有说有笑走在一起,双方父母都很和气。 沈织活在父母双出轨的家庭,看到许樱乖巧,家庭温馨,还有个青梅竹马。 那是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存在。 在父亲的情人挑衅自己后,沈织内心无比狂躁,看见她那么幸福。心里冒出个黑色的幼苗。 想毁掉许樱脸上纯色的笑,乖巧的外表。 让她与自己步步沉沦,染上同一种颜色。 可沈织不知道,那个女生早就偷偷暗恋他。 沈织拉她入地狱,许樱心甘情愿。 他从一开始就错了,这段感情里深陷进入的人。 从来不是许樱,而是自己。 2. 与她烟吻,笑她呛出的眼泪。 带她变坏,欣赏为自己着迷。 等到深夜朋友散去,带着醉酒的自己回家。 她乖巧,说不会让别人发现自己跟她的事情。 沈织醉得迷糊,心想这样也好。 没人会因为她与自己交往,而故意毁坏她。 3. 后来,他知道一件事,认真的人一直是自己,许樱只是在享受与自己恋爱。 哪怕分手了,她也会重新开始。 只有他不想放下这段感情。 他估计早就察觉是自己沦陷。 那段蓄意让她为自己沉沦,实则每一件□□,都是真心实意。 —— ★你是我心脏发条,每看一眼,就更加深陷堕落之中——许樱★ ◎注:是甜文,是甜文,是甜文。 【全文存稿,文案留:2020.06.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