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谋不轨【1v1H】》 我讨厌你 韩承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周云绮的家，又是怎么吻上她的嘴。 等他回过神来，周云绮已经被他抱上盥洗台，长腿和昨天梦里一模一样勾在他肩上，腿间粉嫩对着他的灼热性器，收缩引诱，刺激着他那零星理智和脆弱的神经。 酒精与浴室的暖风烘得他头脑发热发涨，视线也无处安放，周云绮唇上的口红早被热水冲刷掉了，被水温刺激得潋滟红润，娇喘着微张，颤巍巍伸手来搂他脖子，一路引燃他最后的防线，他不再犹豫，喘着粗气摁住她后脑勺继续吻过去—— “周云绮，我是韩承……”唇舌相交，他贪婪攫取属于她的气息，一点一点想要掠夺更多…… “韩承……”她被他吻着，呆呆跟着呢喃，回忆这个远久记忆中的名字：“韩承……” “是……我是韩承……你最讨厌的韩承”他紧紧抱住周云绮，眼眶有些发热。 *** 韩承上一次拥抱周云绮是八年前，那时候刚捱完最后一场高考。 为了考完能碰见她，韩承提前交完卷子第一个出了校门。他包里有盒包装精美的小饼干，是他前一天晚上缠着家里阿姨教他做的。第一天没敢送，怕周云绮分神影响发挥，所以第二天他才带上。 他总觉得有些话再不说，毕业以后就再难说出口了，他想了很多话，想问她填报哪个大学，想问她过两天准备去哪里玩，还想问问她有没有男朋友…… 应该没有吧，同桌叁年，谁能比他更了解周云绮？韩承想到了那个平时总跟她一起讨论数学题的小白脸，戴着眼镜装模作样，一有点破问题就来找她，她还总是傻了吧唧对着那小白脸说说笑笑！ 韩承心里有点泛酸，周云绮对着他的时候，大多数都是横眉冷眼或者龇牙咧嘴，凶起来跟野猫似的，爪子挠得他心痒痒，一转头就去给小白脸使绊子。 校门口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人长得高有优势，站在石墩上目不转睛一个一个扫过去，一个冷清的背影向着他对面那条路远离，韩承迈步追上去一把抓住她，她转身瞬间韩承看到了她流着泪的脸。 他被吓了一跳，想缓解下她情绪，观察一会开口试探：“考砸了？不会吧周云绮！正好咱俩能报一个学校继续当同桌了。”他干笑两声想逗她开心，结果周云绮失魂落魄掀开韩承抓在她胳膊上的手不理他继续往前走。真奇怪，好像每年高考都会下一场雨，今天也不例外。 雨说下就下，韩承翻出包里出门前阿姨塞进去的伞，撑起来替她遮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捏着兜里的包装盒有一搭没一搭的想跟她说说话：“你妈今天怎么不来接你？这么——”伞突然被她一把打开，韩承整个人也被周云绮推得一踉跄，再一头，她已经往前跑掉了，他举着伞匆匆追赶上再追逐，想把伞塞她手里：“你可以不理我，把伞拿着吧！” 塞到她手里的伞被砸回到他身上。 “韩承！你怎么这么烦！我讨厌你！” 她淋在雨中向他尖叫大喊，身上已然湿透，头发湿漉漉的黏住脸侧的苍白肌肤，薄薄的白色校衣已经湿透，隐隐现出少女内衣的花纹和肌肤的弧度。韩承有些慌乱地捡起伞替她挡住路人探来的目光，看着她崩溃大哭，仿佛没有止尽。 “我没有妈妈了……”眼泪混着额际流下的水珠大颗滑落进唇角，他胸中一恸，心起怜悯。 韩承手足无措试着将她抱进怀里，让她额头靠在自己胸口，湿衣服贴着他的T恤渐渐浸润，仿佛分担了她的痛苦，“韩承，我没有妈妈了……” “我知道”他替他把泪水擦了又擦，却怎么也擦不干。 韩承陪着周云绮在雨中哭了很久，又静默了很久，这是他第一次拥抱她，却是这样糟糕的方式。 *** “韩承……”她醉眼朦胧反复咀嚼他的名字，他紧紧抱住周云绮，安抚般从上至下摩挲她光滑的背脊：“我在。” “韩承……我不讨厌你。”她像只被捋顺毛的猫，被他赤裸着抱在怀里，人也醉得柔软。 抚在后背上的手蓦地停了下，又顺着脊柱滑到她颈部跳动的地方往上移，双手如珍似宝地捧住她的脸，沉溺地吻下去。 ————————————————— 梦里有梦都不要醒，也许你是爱我的 —— 《Perhaps Love》 镜里交媾的两人 怀里诱人的一团在他身上处处点火，焦躁急切，他试图安抚她的渴望。 一只手按在她腿间的敏感点上轻慢揉搓，隐秘的花穴处汩汩渗出情欲，他沾上透明的淫液牵扯出丝，伸到她嘴边，韩承低头看她朦媚的表情，双唇微张，混合在一起的唾液扯出丝延至她的下巴，小舌又舔了下唇边他的手指，吸进嘴里任他搅动。 韩承被她勾得肉棒跳了跳，迫切抵在她穴口来回摩擦阴唇，浅尝即止，蜜汁潺潺淋湿他粗热的顶端，裹着青筋蔓延进卷曲的黑色毛发。 “想要吗……”韩承的嗓音被情欲灼热，沙哑着唤她。 “唔～”上面那张小穴被手指搅着，婉转嘤咛。 他顶着粗硬的性器挤进温暖的蜜洞口，透明稠液被阴茎挤出来，坚立的乳尖往前挺送，刮蹭在他胸肌上，白嫩的肌肤透出被揉捏过后的道道红痕，下面夹得太紧，顶端只进了个头便停止不前，汗从韩承额头滚下来掉在她鼻尖上，他俯身舔舐，又埋头去啃她脖颈。 “啊……”小穴抽动痉挛，周云绮长吟出声。 原来她喜欢这样。 他嘴里啃噬吸吮着细腻，身下狠狠一送，把他的全部都入了进去—— 周云绮仰头吃痛喊出声，体内填满着被巨物撞击，她死死抠住他后背，掐出指印，也许是太久没做，她表现得不太适应又淫靡沉醉。 韩承下身慢速耸动研磨，捏住她下巴俯视着欣赏她陷入情欲后的迷离眼神。阴囊重重打在她穴口，啪啪作响，浴室里混合着花洒淅沥的水声和她的呜咽，还不够，韩承又翻转过她，将她趴在身前撅高翘臀，手掌挤弄她的丰腴浑圆，再次插进去，抬起她下巴，她迷茫的睁眼看着镜子里交媾的两个人，那个人也在看她，一巴掌清脆的拍到臀上—— “啊～”她软弱无力的叫喊，回头求他轻点，眼神涣散，臀却抬高了半分。 又一巴掌拍上去，浪叫声更大了些。 “为什么要走？” 没人回答，细细低吟被突然的耸动插碎，臀被抽得又滚又烫，里面被抽插得又麻又痒。 “痒……”周云绮细细叫出声。 “哪里痒？”他指尖夹着樱红拉扯，阴茎杵在她秘处那个点猛烈戳动。 “啊…啊啊啊…”她大喊不要了，想伸手去挡，被他一把抓住别到身后。 韩承挺起身往下看，眼神黯了黯，穴口被阴茎磨得红肿，透明的淫液溅出来蹭到他小腹卷曲的毛发上，淫靡一片。 肉棒胀痛到极致，继续在狭隘小穴里冲撞，身下的人被他烫到尖叫，浑身一颤，抽搐中暖流顺着他挤进的粗物泄了出来。 他被吸得受不了。 红着眼咬牙加快速度，大力挺腰疯了似的操动，直到腰眼一麻，猛地抽出，痉挛着射到了她臀背上。 *** 周云绮是叁天前回国的，除了联系舅舅和院方，没告诉别的任何人，就像她当年走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 棠城的秋季总是下着连绵的雨，街边零星的路人撑着伞在雨中穿梭。周云绮背着包下了车，司机先她一步替她提出了放后面的行李箱。 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街景，她想起那天也是这条街上，同样的雨天，那时候她想过要一头冲到马路中间，或者回家找把刀去杀了那个男人，她边走边哭，然后有人从身后跟上来，用笨拙的方式打断了她一切幼稚和冲动。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记忆中那张脸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路边有只狗，被拴在栏杆上，焉头耷脑夹着尾巴望着人来人往，旁边有个女孩子走上前去给它打伞，想摸它。 她停在一边看着，女孩子把手缩回来转头看她：“也不知道狗主人是怎么想的，居然拴在这里。”带些埋怨。 她没吭声，再看那只狗，狗也在看她，怯怯的，睫毛上的雨珠子随着眨眼浸进黄绒绒的毛发里。 韩承就是在这个时候认出她的。 路上堵着车。 心猛跳了一下，她剪了及肩短发，瘦了。前车猩红的尾灯隐隐刺激他的视线，他怀疑自己是认错了人。 雨刮加速左右来回，再往前看去，她已经蹲下了。 韩承握紧方向盘，喉头有点发涩，像贫瘠了多年的荒原，终于迎来第一场泽霖。 挺立着向他叫嚣 周云绮知道这狗是被人丢弃了，但还是陪那女孩在狗身边等了很久，一直没人来领走，她去便利店买了两根火腿肠。 韩承停好车再往回走了一段路，远远看到她和另外那个女孩子打了同一把伞蹲着喂狗，另一把透明的伞盖在行李箱上，水珠下滑出轻快的弧度。 “周云绮。” 他走上前替她挡住后背被细雨刮碰到的风衣。 她惊讶的回头往上仰视，撞进他眼里，内心躁动，强行压制下去那隐约不明的心悸：“我刚才堵车看见你在这，还以为认错了。” “刚回国？” “嗯，好巧。” 对啊，好巧。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要不要带它去医院看看？我正好没事。”他转头看那狗，是条半大的土狗，湿淋淋，瘦骨伶仃，看起来不像有人要的样子，她以前放学回家路上总是会喂那些流浪狗，每次他跟在她身后，都会看到有几条大的小的脏狗围着她打转，就跟他一样。 他直觉周云绮会答应。 周云绮看了看旁边的女生。“可惜了，我养不了，家里不让。”女生语气遗憾又期待的望着她。 带条狗还有一堆行李，尤其狗还这么脏，她知道不好打车，“那走吧，确定不会耽搁你吧？”她伸手去解开绳子，跟他客气道。 “没事，刚忙完。” “我这两天都闲着。”他又补充一句，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行动的能力，嘴比脑子快。 周云绮轻笑，看他的眼神闪烁不明，顺手拿过伞提醒他带路。韩承有些懊恼，感觉自己在她眼里又变成整天游手好闲的老样子。 带狗检查完洗完澡出来，天色已经暗下来，女生跟他们告别，和周云绮交换了微信，摸摸小狗已吹蓬松的脑袋：“再见啦小可爱！”一摇手招了车回身：“小姐姐，有机会再见！” “再见。”顶上的霓虹光映在她脸庞，晕出浅笑，韩承食指动了动，揣进兜里：“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那麻烦你了。”她转头又对他笑了笑。周云绮以前很少对他笑，现在一客气，和颜悦色的样子反而令他有些不习惯。 送完她再回家已经11点整，忙了一天却并不疲惫，韩承仰头任花洒肆意淋湿，下面早就硬了。 他伸手去撸动，抿着唇，回忆周云绮曾经穿校服的样子。 印象里，课间的周云绮会主动去讲台上擦黑板，顶上的字需要踮着脚，腰身随着扭动。 她擦黑板时，他总会坐在座位上跟几个男生闲聊，不经意的瞄了她一眼又一眼，莫名的，那时候就想把她摁在黑板上…… ……可是直到毕业前，他都没放下那点骄傲的尊严，他一直知道周云绮不喜欢自己这种人，嚣张叛逆，打架斗殴，在她眼里，自己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纨绔。 等他再想主动一些向她示好，周云绮却消失了，在唯一的那次拥抱过后，她退了班级群，换了手机号码，没有回学校填高考志愿，切断了和这座城市的一切联系，仿佛人间蒸发。 再后来就淡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忘了她，谁能想到今天竟然又在那个路口重逢。 他将手拿开，压抑的想强行平息下来，拉过袍子遮住下面走出浴室，把自己摔进被子里，性器依旧不争气地挺立着向他叫嚣。 深陷 韩承做了一个梦。 梦里周云绮还是在擦黑板，身边的人都不见了，偌大的教室只有自己和她，吵闹都被隔在了外面。他仰坐在下面一只脚蹬桌上，呆看着她，下面不自觉地挺硬着，妄图撑破抵挡的那块布料。 她一手举着黑板擦回头瞪他：“要不是因为你卷子没做完，我早就放学了！” 她有一双很耐看的瑞凤眼，尤其瞪人的时候勾人夺魄，每次解题他都假装磨磨蹭蹭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一装就是叁年，就为了等她每每这眼尾一瞪，睫毛浓密拂过他心头，一路瘙痒到尾骨，下腹。酥酥麻麻延续进他少年时期每一次荒唐的梦遗。 周云绮这句抱怨韩承曾经听过很多次，韩承不知道为什么，很喜欢听她舌尖弹出他的名字，看她为他抓狂跳脚，对着他娇嗔生气，仿佛这样，两个人就有了千丝万缕解不开的联系，他心魔作祟浑不自知。 韩承点燃一根烟，懒散抬起眼皮，回敬她的瞪视。 “韩承，你干嘛呢。”她最讨厌他抽烟。 “不干嘛，想干你。” “不要脸…” 他就是不要脸，“想不想我干你？” 他拉下裆前裤链，当着她面握住不疾不徐上下揉动，睥睨挑衅她，梦里的周云绮红着脸。 “过来。” 周云绮真的走了过来，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挡住刺眼的白炽灯光，扯掉他嘴里叼着的烟。 他捞过她的后脑勺让她低头覆盖他嘴唇，又引导她一手握住他下面，青筋被软腻的手心抚摸。 梦里的周云绮像变了一个人，不再对他冷漠疏离。 “抽烟有什么好玩的…”唇间溢出她的嘟囔。 “不好玩，想玩你。”他深吻住吸吮她，摩挲她脸颊，又去揉搓她的耳垂。 “唔…韩承…你真讨厌。”她的脸挣扎着离开他的唇舌，背着光气喘连连，模糊不清，灼热的指尖被他带到下面，指甲刮蹭到他肿胀的海绵体，引起他的轻嘶。 梦里的那声讨厌幻化成了他曾渴盼过的嗔怨。 “那你喜不喜欢我这样讨厌？”他手把手教她正确的把握方式。 “……喜欢啊。”喜欢啊…喜欢啊…她的声音在朦胧迷幻中飘漾，眼眸中有浅褐色的漩涡，吸引他灵魂旋转堕入，深陷其中。 *** 周云绮住的地方是舅舅和姥姥姥爷替她安置的，不算大却温馨。墙上悬挂着她从小到大和妈妈的亲昵时光，还有她从幼儿园到高中各个阶段跟同学朋友一起拍过的照片，她找到那张高叁时的班级合影，一个个去回忆他们的脸。 穿着校服的她因为身高站在第二排，后面有个人做着鬼脸还在她头顶上比了个二，嘴角上扬青春洋溢，一排齐整的大白牙暴露在镜头里。她以前从来没认真看过这张照片，也不知道韩承就站在她身后，周云绮的高叁让她害怕回忆，害怕到毕业八年了仍然会在睡梦中惊醒。 周云绮转身离开那排照片墙，开始不慌不忙收拾上个月提前寄回来的箱子，压在箱子下面有几件男士衣服，她抽出一件卫衣准备挂进柜子，咚地一声，从衣服中滚出个相框和一包封好的拍立得相纸，周云绮拿起来看了一刻，找到床头一个柜子放了进去。 这段感情的完结没有撕心裂肺，没有争执，孤身在外求学期间曾有几年的低潮期是那个人每个日日夜夜相伴鼓励，带着自己走出来的，如今和平散场各奔前程，她只是留个念想。 手边有温柔的舔舐，她坐在床沿低头看那只瘦小的有着暖黄绒毛的狗，伸手摸摸它头：“叫你小金好不好？以后咱俩就相依为命了。” 小金迈步上前拱拱她低呜一声撒娇示好，她俯身拥它入怀：“多多关照啊周小金……” 湿腻 朦胧中周云绮搭肩跨坐在他身上，长发拂过韩承的脸，洗发水的余香一缕缕缠绵于他鼻息，像毒药让他上瘾，无法抗拒，愈吻愈深。 她扭着腰褪下自己的短裙，一颗颗解开校服的扣子，又主动解开她纯白的内衣，双乳稚嫩地从精致蕾丝中跳出，在清冷的空气中打颤，乳间芳香萦绕。 光影里看不真切她的脸，他被她勾得又胀了一圈，低头一口咬上面前的乳尖，用力吸啃。 舌头打着转，牙齿重重啃咬乳房的顶端向外拉扯，热气喷涌在她肌肤上战栗起一片敏感的细小颗粒，韩承依稀听见她屈服于渴望的呜咽。 她溢出一声娇喘，咬着唇克制。 “坐上去好不好？”他耻骨乘着她向上顶动，示意身下的炙热已经急不可耐。 韩承意乱情迷，早就憋得快疯了。 他伸手握住她腰肢，卷曲的一束发丝略过他手背，腿间的肉棒耐不住地动了动，急切想去摩擦她的娇嫩，却被她扭动着躲开，主动揉自己的绵乳给他看。 “外面有人啊…韩承” “想不想让他们看着你被我操？” 她不作声，身下却双腿一紧，他伸手去摸她下面，内裤湿了。 他扯开她内裤探进去，在湿滑的入口处来回打转，唇凑到她耳垂舔舐，“湿了。” 她隐忍着随他手上的动作闷哼，细微的声音炸在他脑海里，再也忍不住，握住她的纤腰举起往后坐上自己的腿间。 “啊…好痛…”他抵上她额头，吃下她的余音，唇齿交缠在一起，急渴地吸进她的津液，又过渡给她。 肉棒在她体内胀到发疼，火焰从小腹蹿上全身，燃烧得他神志不清，他咬牙大力耸动抽插，耳边是她细碎的抽泣和隐忍呻吟，小穴里面温暖湿润，吸得他浑身紧绷，朦胧间看到周云绮上翘的眼尾红成一片，他怜惜的低头去亲吻，诱哄她，“操得舒服吗…” “嗯…” “叫出来。”他伸手去捏她的乳房，暴力挤压拉扯，在胸前的白皙上留下他的指印。 她红着眼摇头，身体随着他的抽插上下晃动，咬着唇说不要，喉音发颤。 “那我不给了…”他使坏举着她抽出来，肉棒在阴蒂上摩擦，耻毛蹭得她浑身颤抖：“啊……” “想不想要？”他使劲抽打她的臀，发出清脆的巴掌声。 “想……” “求我。”又一响巴掌印。 “求求你，给我”，她被抽打得浪叫出声。 “真骚。” 他伸手带她握住自己的粗热，复又狠狠插进去，穴口挤出淫靡的水渍声，又牵她摁动自己的阴蒂揉弄，下面泥泞成灾。 韩承脑子里一片混沌，猛地挺身站起来把她摁在课桌上，发疯撕扯她的短裙。 挥手将所有的东西扫到地下，他抬高她的长腿压在自己肩上，疯狂耸动腰身，狠狠地操她，阴囊啪啪地抽打出声，听她哭着喊叫，数次抵撞上顶点，被她吸夹住急剧收缩，软穴内无数小吸口吸得他发懵，浑身一哆嗦，精液随着她体内的水喷涌而出。 他缓慢睁眼，浴袍里湿腻一片，眼前的黑暗，与梦里的白炽灯来回切换。 不适应地坐起身，摸出手机，凌晨一点，点进朋友圈，晚上刚加的微信，看见她发了一张小黄狗坐在床下歪头的照片：晚安，周小金。 晚安，周云绮。 交杯酒 韩承和周云绮睡一起的那晚纯属意外，他们再见面是街边初遇后第叁天晚上，宋学明组的局，约在酒吧。 其实韩承已经不怎么爱参与这些无聊的夜店消遣，但神使鬼差，他重翻周云绮微信资料时，在仅有的一条朋友圈下面，他看见了宋学明的评论： “见鬼了，我们桃桃居然发了朋友圈？” 桃桃？ 他想私信宋学明，打完字又都删了，手在桌上敲半天才发过去一句：你认识周云绮？ “废话，我表妹” “怎么？八百年不主动找人家，一来就打听我表妹？” 韩承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认识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自己跟她只隔着一个宋学明的关系，他忍住躁动，又动了动手指：“高中同学，碰巧加上” “懂了，我妹单身快一年了” 对面发来一个斜眼坏笑的表情。 “我办事你放心” 等韩承忙完公司的事踩着油门到酒吧的时候，卡座里一群人正玩在兴头上，宋学明看见他眼睛一亮，招手示意他罚酒叁杯，他一眼扫到坐在角落里的周云绮，她手里夹着支细长的烟，大半张脸都隐在烟雾缭绕里，晦暗不明。韩承仰头喝下杯里的酒。 “这一把输了的跟我们韩总热吻叁分钟！” “不限男女啊！”宋学明冲他挤眼，众人一阵哄笑声，有几个男的开始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周云绮缩在暗处看她哥发酒疯，今晚喝得有点过，她拿过包，准备等宋学明摇玩最后一把骰子就走人。 砰一声骰子扣在桌面，她弹掉烟灰，跟着众人掀开自己的那粒，再轮流看别人面前的，脸轰地一红…… “亲一个！”“亲一个！”身边所有人开始起哄，宋学明闹得最凶。 周云绮看一眼她哥，顿时明白了，咬牙切齿：“多少杯？我喝。” 众人一阵倒嘘声，嘲笑她玩儿不起。 “吹十瓶！” “算了算了，不然来个交杯，叁杯不算过份吧！”身边女生帮她解围。 韩承僵着手接过酒杯望着她，看不出表情。 她举杯走上前，大方伸手交叉过他手臂，两人一饮而尽，再续，两次都被人使坏倒了满杯深水炸弹。 空气中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混合着酒精和吵闹，轻易陷进去让人头晕脑胀。 周云绮深吸一口手里的烟慢慢呵出，伸手在烟灰缸里将烟蒂揿灭，借口提前离开。宋学明有点失望，看了一眼韩承，假惺惺说要送她，被她拒绝。 外面又飘起雨，手机一直约不到车，她昏昏沉沉在风里裹紧衣服，一辆双m标志的车缓慢滑行到面前。 低头看一眼，车后座的人依稀面熟，车倒是跟本人一样嚣张招摇。 也许是刚才的交杯酒使人大脑缺氧，没等车里人表示，她毫不矫情地坐进车里，没人开口，司机便继续启动驶离往她家的方向。 路过一片夜市。 “要吃点东西吗？”韩承清了清嗓子，想跟她说点什么。 没有回应，眼角偷偷一瞄，周云绮已经歪头睡着了。 酒量真烂，他伸手将她揽过，靠近她时有烟草味。 *** 小区门卫都认识韩承的车，毫无阻拦让车开了进去。 他背着周云绮进了电梯，手里还攥着她的包，上面挂着一只金色的吊坠，他知道那是金色飞贼，高中的时候周云绮上课还偷偷抱着英文原版小说看，他坐在她身边偷偷看她。 “周云绮，醒醒。” 他开不了门，也叫不醒她，只好伸手握住她手指去一个个试指纹。 试到第二次门就开了。 看着乖巧斯文，指纹锁居然用中指。他嘴角微扬，又想起她刚才抽烟的娴熟，以前她也偷偷学过，在教学楼顶上，以为周围没人，被呛得一阵咳嗽，最后生气的杵灭没抽完的大半根，还老老实实带下楼扔进垃圾桶。 八年过去，她好像还跟以前一样，又好像不一样了。 门口挤出一只狗头，充满戒备看着他，一歪头认出来了，又看着他背着她进了门：“呕…” “……” “……”狗凑上去闻，被韩承慌里慌张一脚掀开。 胸前一片湿热，她好像有点意识，挺起身又伸手去捂嘴。 后背又是一热…… 韩承呆立在玄关看着狗，狗也看着他。 “周云绮？” 还是没有回应，她又安静倚靠了下来，夹着呕吐物，前胸紧贴他后背。 别乱摸 韩承背着她摸进浴室，贴着墙放下，狗跟了进来，瞪着狗眼仿佛监视。 他挑衅地脱下自己身上的衬衣：“看什么看！没见过身材这么好的…小狼狗？！”拍拍自己腹肌，很满意。 砰的关上浴室的门，狗被轰出门外，委屈扒门。 “Danny……My teeth are chattering……”她眉头微蹙，嘴里喃喃着。 “什么？没听清。”韩承凑近她，想知道她说了什么，丰润的唇放大在眼前，酒香混着酸涩的气味。他喉咙有些发紧，再想细听她却不说了，只扯着自己衣服下摆，牙齿颤抖。 韩承打开风暖和花洒，纠结了下，又替她冲掉湿衣服上的污渍：“别误会啊，我…我帮你洗洗…就洗洗，我不干别的……” 不干别的，韩承对自己催眠。 热水冲刷得整个浴室雾气腾腾，周云绮被淋得浑身难受，挣扎着靠起身脱衣服。朦胧中看见一个人在举着花洒往她身上喷，她试图睁大眼睛仔细辨认面前的人，觉得看不清楚，于是又敞泄着胸前春光往前爬。韩承被她这一举动吓到，赶紧又替她把衣服拉拢。 “你…你有话好好说，别这么主动，我可不是那种人——”他慌乱拒绝她的好意。 “…韩…承？”周云绮大着舌头伸手去薅了把他脸。 “别乱摸，你刚才都吐这只手上了……”其实也没那么嫌弃，他只是怕自己经不起撩拨。 “韩承你又送我回家啦……”周云绮笑嘻嘻又去揪他脸上的肉，被他一把捉住手腕，扬着花洒闷头替她冲洗。韩承送周云绮回家过很多次，年少时有一次拖拖拉拉做完卷子送她回家，周云绮妈妈还曾邀请他吃晚饭，被周云绮黑着脸替他拒绝了。 她抽手反扣在身后去解开内衣，又褪下自己裤子：“韩承……我好热。”风暖烘得她脸又红又烫。 下身起了更大的反应，他别扭地动了下腿，自欺欺人的想遮掩住裤腿间顶起来的尴尬，仿佛对面的人清醒着，在看他，嘲笑他。 “那你自己洗，我去外面等你。”他起身想走，其实自己也浑身湿透了，浴室内像个大蒸笼，蒸得他难以自控。 腿被她抱住动弹不了——“抱～抱～” “……”喝多了居然是这个样子，韩承突然觉得自己要是不帮忙一把，估计她能在这赖到明天酒醒，于是蹲下去掰开她缠在自己腿上的一双纤嫩的手臂，手感很好。 他稀里糊涂分辨出沐浴露，挤到浴球花上自言自语：“人家澡堂子搓澡还要收费呢，看在咱们老同学一场，这单免了……” “下次就……就得付报酬了，小爷这种档次，不是一般人我才懒得干。” 浴室门沙沙响，狗在外面刨门。 一只细腻的手带些泡沫摸上他小臂，又滑上他的肩膀，缓缓摩挲向他脖颈。 手探进衣服里，擦过他胸前的敏感点。他听见咕咚一声，是自己吞了下唾沫。 “周云绮？” “嗯……”慵懒一声应答，他抬眼她，雾气氤氲里她面色潮红，闭着眼…… 韩承默默拉下她纤细的手臂，不敢细看，举着浴球花替她搓搓手心。 “周云绮，乖乖洗澡，别动了。” 她又缠上来，腿也勾住他，头抵住韩承下巴使劲蹭：“抱抱我嘛！”两人姿势古怪，他觉得像抱着一只树袋熊。 这只树袋熊光滑娇软，胸前更柔嫩……韩承一手不听使唤覆盖上去，堪堪握住…… 好软。 他恋恋不舍撤下手掌，想清醒一下，正要开口。 喉结却被抵上来的舌头滑过吮吸着打转，他脑子嗡的一声……炸出绚烂烟花。 事不过叁，过期不候。 接下来的事便一发不可收拾。 因为被我干爽了 周云绮浑身无力地趴在台上，红肿的阴户还连着他半软的性器，他退身抽出，发出啵的一声响。韩承紧张地又看一眼镜中，她半张俏脸侧压在台面，脸颊散乱黏着发丝，双眼轻阖睫毛微微抖动，红唇微启，身下液体抽搐着一股一股往外淌，滑落在盥洗台上牵扯出丝，淫靡不堪。 浴室中的喘息声在淅淅沥沥水声里渐渐安静下来，门外也没了刨门的响动，他狼狈地看一眼镜中的自己，彻底清醒后有点懊恼，心里深处又隐隐期待着些什么。 刚才的疯狂仿佛是个梦，但身下温热的肌肤却是真实的触感。 “我给你洗洗下面好不好，周云绮？”韩承凑近她。 周云绮抬起沉重的眼皮恍惚看他，显然还沉浸在情欲中，愈显娇弱可爱。她仿佛听懂了韩承的话，自己伸手去摸腿间红肿的秘境，带起透明的黏腻汁液往眼前晃动，韩承被她突兀的举动诱得口干舌燥，眼皮狂跳。 “怎么这么多水啊韩承……”她嬉笑着手指大张展示给韩承看，被他一把握住捞起整个身体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被我干爽了。” 韩承打横抱起她去花洒下挤出沐浴乳继续摆弄，手指清理到下面的嫩肉时里面的淫液顺着他手指往外泄，肉棒又是一跳，伸头苏醒。 不能再搞了，不然她明天得杀了你。 他默默揉弄，举着花洒轻轻冲洗，心里想着不能再搞了，下面却不争气地越来越肿胀。 好不容易又替她洗完头，囫囵冲干净自己，终于抱着她摸进卧室，身后爪子哒哒哒跟着小跑进来，一道目光像刺似的扎在背上。 “走开！大人的事你懂什么？”对着一只狗莫名没有底气。 他一眼看到床头柜的吹风机，拿过来，想在狗面前挣表现。 “你看我对你妈多好啊。”以后你还得管我叫爸爸。 狗歪头看他，他得意一笑，低头想捋顺周云绮的头发替她吹干，却突然发现自己还光着屁股撅着屌…… 尴尬—— 赶紧扯了毯子盖住，恼羞成怒转移火线到狗身上—— “看什么看，比你的小辣椒大！” 狗又换了个方向歪头看他。 韩承心情又大好，从旁边拉过被子把周云绮盖上，一缕一缕吹干她的头发，又把她从浴巾里扒出来，重新埋进被子里。 他想给她找件睡衣，又觉得随便乱动别人的柜子不太好，大半夜精力莫名充沛，于是复又钻进浴室把两人的脏衣服搓搓洗洗。 他从小到大好像都没怎么亲自洗过衣服，除了自己的内裤……高一时第一次梦见周云绮，醒来内裤湿透了，不好意思被家里阿姨发现，傻乎乎自己搓了，还被母上发现新奇了一通，后来有了教训，就买了一打内裤，脏了就扔。 洗完一堆衣服再收拾完玄关的那滩酒渍，韩承满意地拍拍手，并没有把衣服扔进烘干机，怀揣着私心，他跑去阳台找到晾衣架把衣服挂了起来，看着两人的衣服紧紧挨在一起，韩承巴不得现在就把周云绮摇醒向她邀功。 心中涌起异样的悸动，仿佛两个人的衣服晾在一起，就是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 “周小金，你妈明天醒过来要是发现今晚的事，会不会当场谋杀亲夫？”韩承抬腿碰碰身边的狗。 狗又歪头看他。 “算了，大不了以死谢罪——” “——小爷更愿意精尽人亡” 狗冲他汪一声，表示抗议。 没有衣服穿，半夜叁更叫人送来又不合适，这屋里就一间卧室，另一间是书房，好像也没别的被子，他厚着脸皮钻进被窝里，等全身暖透了，再伸长手臂把她搂过来，怀里的人动了动，接受了他的怀抱。 下面小兄弟又硬了，他模糊地想着，揉了下她屁股蛋。 还是不搞了，就这么抱着也挺好。 黑暗中怀里的人困顿撑开了眼皮，韩承没看见，迷迷糊糊，硬梆梆，蹭着蹭着两人便一齐陷入沉睡。 还做吗 清晨七点的棠城在雾中被温柔笼罩，窗外江面弥漫起白茫茫一片，隐隐绰绰托起对岸高耸的建筑物，浑然如蜃楼，浓得化不开吹不散。 蜷缩在怀里的人动了动，是被韩承半硬的欲望顶醒的，胸前被他在睡梦中揉捏着，热源喷在耳边酥酥痒痒，她从被子中抽手挡住他的鼻息，下面却得寸进尺想要更深入进她里面。 她又伸手去挡下面，却被捉住手腕举过头顶，枕边人还没完全醒来，身体却跋扈地开始对她上下齐手，嘴里还嘟嘟囔囔将她翻过去让她别动—— “再让我爽会儿，待会醒了你就不理我了……” 她闭着眼任他摆布，零星回忆起昨晚，断片不算太厉害—— 她好像是主动坐进了他的车，被他背回家，还吐得一塌糊涂…… “你…你有话好好说，别这么主动，我可不是那种人——”“别误会啊，我…我帮你洗洗…就洗洗，我不干别的……”身边这人还给她搓澡来着，好像是自己先撩拨他，她想。 胸前软肉被他越揉越用力，下面也被一挺而进，旷了一年的身体被逐渐唤醒，她曾经以为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人能睡在她身边跟她做爱了，现在再体会，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能是真的寂寞太久了。 周云绮没有睁眼，感受他慢慢填满自己的过程，抬起臀让他更方便进出，身后的人仿佛因为她的配合而更加亢奋，鼻息咻咻地去舔舐她后背，一路痒至尾骨，复又回到耳根辗转撩拨。 耳垂被张嘴含住，边舔边呵气，新冒出的胡茬反复刮蹭着，处处点燃敏感带，激出嫩缝里的汁水，他的硬物一路顺滑，畅通无阻，被鼓舞着越战越勇。 手臂撑起上半身，另一只手去捏她下巴想要吻上去—— “没刷牙。” 她语气清冷的叁个字炸醒他，轰一声在脑子里沸腾着翻了锅。 完了，不是梦。 那处尴尬地卡在她的温暖里，提心吊胆，七上八下，不进不退，不敢动弹。 半晌，韩承挪出彻底软下来的小兄弟，僵硬地躺平，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又觉得自己活该。 “那个，对不起啊，昨晚……” “还做吗？” “……？” “想不想？” “……” 周云绮翻身骑到他身上：“还硬得起来么？” 在外面待了几年，人也变open了？韩承有点忧伤，又暗自庆幸她没揪着昨晚的事对他发难。 身下的东西跳了跳，弹上她屁股回应她，跃跃欲试。 “周云绮……” “闭嘴” “……”被骑在身下的人很听话。 肉棒被她握住缓缓重塞了进去，他挺立在温暖湿润的小天地里，舒服地闷哼一声，虚着眼睛偷看她，身上的人长吸了一口气，瑞凤眼里盛着一汪盈盈秋水，勾魂夺魄。 他想伸手握住她屁股，又不敢，怕她想起昨晚的巴掌一生气就把他光溜溜地轰出去，明明昨晚是他骑着她操弄，一觉醒来自己却仿佛变成了盘丝洞里的唐僧，手足无措任妖精摆布。 周云绮仿佛并不在意做爱的对象此刻在干什么想什么，只凭着感觉扭动腰臀，想要找到那个爽点。 身上扭动的腰肢跟梦里的重合，扭得他眼花缭乱，他忍不住牵引她手去覆盖胸前的丰盈：“摸给我看……” 她抿着唇，照他说的那样揉挤胸前，他伸手带着她一只纤细长指，沿路往下，摁到耻毛下那处敏感，引导她，发掘更多的快乐。 手迭着手，他带她加快速度，下身也配合她不断往上撞击，身下的床垫被压在上面的两人带动得吱吱作响，床头晃动撞上后面的墙发出高调的砰砰声。强烈的快感从小腹冲上天灵，她紧紧咬着唇体会快感即将到来的过程，扭动的娇躯急颤，蜜洞缠着他疯狂收缩抽搐，他被吸得飘飘欲仙沉醉忘我，一不留神就缴械投降—— “……” “这……这只是个意……意外……”他怀疑自己这次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又开始结结巴巴。 “没事，年纪大了总有不行的时候。”周云绮拍拍老同学的胸肌表示安慰，神志随着高潮的慢慢消褪而逐渐恢复，她翻身下床进了浴室。 韩承觉得很委屈，男人叁十一枝花，他才26，明明还是枝头含苞欲放的花骨朵。 有点贱 浴室里蒸腾着水汽，镜子上蒙了一层水雾映着她的身体模糊不清，周云绮伸手去刮掉上面的雾气，站在镜前细细打量，脖颈间和胸上遍布昨晚的激烈吻痕，嘴唇也有点红肿……思绪游离着端详了许久，水雾渐渐又沿着玻璃蔓延上来将镜中妙曼曲线遮挡，顶上那片厚重的转而又凝成水珠颗颗滚落下来，将镜中朦胧的画面一道道分裂。她轻叹口气低头打开水龙头，捧起冷水将脸溺进去。 浴室门再次打开，周云绮裹着厚厚浴袍踱到床前，一边翻手机，一边斜眼瞥韩承：“你要在我床上躺到什么时候？” “我没衣服穿了，”他委屈道：“我把衣服都手洗了晾在阳台上的。” 你昨晚吐我一身，我以德报怨还替你手洗了衣服。 “有洗衣机烘干机你不用？”周云绮像看怪胎一样对他的行为表示不解，一边走向阳台，两条并排的内裤飘扬在瑟瑟秋风里，她老脸一红，只有床上那人才能干出来的事！ 韩承裹住身上的被子忸怩不安，看她神情阴晴不定转身进来，心里料定她也许是亲戚要来了。 他躺靠在床上，头顶睡得乱糟糟一团，呆毛倒立，紧紧攥着被子活像是受了她欺负，跟之前见面时的反差太大，周云绮心下觉得好笑，一边打开衣柜翻找顶上那排迭好垒在角落的衣服，抽出来扔在韩承面前：“我柜子里有衣服，你将就穿吧，估计有点大。” “……？”谁的衣服？他内心警铃大作，想开口，又憋了回去。 要理智，暗自握拳。 周云绮给他的衣服看起来有些旧了，衣标是欧码，叁个X，一看就是傻大个。 他懂了，ex。 韩承心里有点酸，前男友的衣服居然珍藏一年都没扔，还带回国，这已经不是捂热冰块这么简单了，这是冰雪暴，把他砸了个透心凉。 换上一身情敌的行头，偷偷嗅下胳肢窝，挺多老外身上都会有味儿，不知道她谈的那个傻大个是不是也有，他举着胳膊想东想西，发现只有洗衣液的味道，没成功侦查到敌情，韩承略带失望假装举手碰了下鼻梁。 他回头小心翼翼观察周云绮的面色，好像跟平时并没什么不同，韩承期盼着她能看自己一眼，又怕她看了自己一身打扮心生别的念头，很矛盾很矫情，他有点看不起自己。 “那，一起吃个早饭？”韩承清了下嗓子想打消自己的别扭心事。 周云绮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这么注重养生了？果然是年纪大了不行啊……”她记得以前韩承从来都是看不上她带早饭到教室里吃，总是在她啃包子或者喝豆浆泡油条时在旁边阴阳怪气，莫名其妙。 “我是为您好，再怎么说也比我大两个月，敬老爱幼是传统美德，请吧姐姐——”他觉得尴尬，长臂一伸顺着就搂上她肩膀：“看在弟弟我昨晚这么尽心的份上，您得请我吃顿韭菜盒子压压惊。”补补肾，韩承在心里补充。 “韩承，以前没发现，你居然是个早上不刷牙还拿韭菜盒子当早饭的神仙…” “……您如果想来个早安吻，那我也不介意用一下您老人家的牙刷。” “恶心。” 背上承受住火辣辣的一掌。 韩承的心情好像瞬间被充满氢气的气球，被她一记重击成功卸下了所有负重，随着她的轻快随意，也轻松地悠悠往上飘。 他是不是有点贱？ 戳破了 小区外面有一家粤式餐厅开着门，兼卖早茶，韩承刷着点餐页面勾勾选选，打着要补回昨晚亏空的旗号替周云绮仗义疏财，周云绮冷眼旁观他那副鸡贼嘴脸，任由他无度挥霍。 刚点完没多久，服务员一脸为难上前半躬在餐桌旁向他道歉：“对不起先生，您点的大部分菜品因为今天还太早，都没有现成的，做菜的师傅也还没来，您看要不要换一下？” 周云绮莫名其妙看一眼服务员，见她脸色古怪，从韩承面前拿过手机一看，除了早茶常见的那些，后面还有一大堆什么木瓜炖雪蛤，鲍贝黑松露，沙姜猪手，锦绣血燕，花胶煲鸡……本地人没有吃早茶的习惯，餐厅早上通常都只会卖些简单的。 “韩——承！你是摆宴呢？”周云绮看完当即变脸，攥着手机怒目圆睁，恼羞微嗔，像个一碰就鼓起来的河豚。 “不是你说要注重养生么，年纪大了还不补补？”他暗自还击周云绮早上对他夹枪带棒的讽刺：“这不都点的滋阴养颜强肾润肺上佳补品么，你看人家慈禧太后，那脸色多红润，一丁点斑都没长，身子骨多瓷实！” “说得你跟李莲英一起天天伺候过老祖宗一样。”这个人从今早开始就一直油腔滑调，给个杆子就往上爬，毕业这么多年，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 “是是是，我就天生伺候老祖宗的命，老祖宗，碗给您烫好了——”韩承双手捧碗递到她面前，跟服务员重新划掉了那些花里胡哨的菜品，靠回座位上，安静喝了口茶，又转头看窗外风景。 玻璃另一面的世界格外安静，雾里飘拂着细雨，像薄纱，缥缈细腻，织就一张巨大的网，网住两人隔着桌子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隔开窗外车水马龙的喧闹，到最后，只听见心脏的跳动。他以前从来不喜欢雨季，这个湿冷的阴天却令他有些沉迷。 餐还没上齐，桌上摆着一屉水晶虾饺皇，他抬眼看着周云绮伸筷子去夹，自己却没动。 读高中那会儿有一次早自习韩承也给她带过这东西，家里阿姨是南粤人，偶尔会做些老家的吃食。他那次是因为一点小事惹毛了周云绮，所以第二天早上带了保温盒去给她赔罪道歉。 趁着她刚坐下，韩承略不自在地用胳膊肘把保温盒推送过去，身旁的人愣了下，随即厌恶地皱眉瞥一眼他，又给他推还回来，当时他还没来得及再给她重新推过去，那个讨厌的小白脸就跟另一个女生一起拎着小笼包进了教室打断这场拉锯，小白脸分出其中一袋递给周云绮：“你要的那家小笼包，我们俩一路捂着过来的。”女生又把一杯豆浆端给她，叁个人凑在一起边吃边说说笑笑，韩承坐在旁边好像透明空气，无人理会他的存在，周云绮甚至连保温盒里装的是什么都没兴趣了解。 从此以后韩承就特别讨厌小笼包，一股大葱味儿！闻了都犯恶心。 餐桌上电话响起来，周云绮接完电话匆忙着说要走，韩承坐起身想要送她，周云绮却说不用，有人来接她。只一块糕点的间隙，隔着窗，他看见她拎包走进一把伞下，旁边的人看不清脸，她的头顶将将齐到那人的肩膀，两人亲昵地钻进路边停靠的车里，那人还主动帮她拉开车门伸手替她挡住车顶，然后车速渐增着驶离他的视线。 氢气球扑哧一声，被什么戳破了，泄了气，韩承美好了一早上的笑脸瞬间黑下。 他捡起桌上的筷子狠狠夹了块马拉糕狠狠咬下去，大口嚼咽却被噎住，堵在胸口不上不下令韩承莫名难受。 车没他的好，他喝了口汤后得出结论。 需求 新的环境新的开始，周云绮很忙，刚转回国，整整两个月都脚不沾地，办理完各种手续，除了在各个科室轮转，还要准备国内的执业医师资格考试，下班还要遛狗，回到家瘫倒在沙发上已经晚上10点过，洗完澡敷上面膜，拿出手机翻看未读消息，除了群里的聊天记录，未读数字最多的那个头像是一把透明的伞—— 备注韩承。 点开全是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吃过的东西，路边睡觉的小狗小猫，后备箱里堆的一堆狗粮狗玩具，还问她忙不忙，说是朋友新开了宠物店送给他几箱狗粮，他拿去喂了路边的狗，还有很多剩的，问她要不要给周小金送过来。 她回了句：“留给你自己吃吧。” 睡过了还不被承认，韩承捧着手机很扎心。 周云绮点开另一个人的对话框，是上次路边遇见的女孩子，何尤尤。 这段时间她偶尔忙起来回不了家，都是何尤尤主动来帮她遛的狗，小女生很热心，同是学医的，在本地医学院读大二，学校就在她工作地旁边，两人还约着在医院附近吃过甜品。 何尤尤问她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玩，郊区新建了个宠物公园，周末开放试营业，听说有两片很大的草坪，照片看起来还不错，她想了想，回她周五再确定时间，又聊了几句。 扯掉面膜准备睡觉，狗先她一步跳下沙发噔噔噔往门口跑，兴奋地一边扒门一边回头冲她看，示意她开门。 果然门铃响了。 大半夜的，这么晚了还有谁上门找她，她还没来得及细想，狗就自己蹦起来把门把手压住替她打开了—— “周小金！不错啊你，都学会给爸爸开门了～” “汪汪！”狗子没有理他，直越过韩承扑到门外那堆箱子上去兴奋嗅来嗅去。 “……” 狗鼻子真灵，吃里扒外长本事了。 “你怎么进来的？”周云绮很崩溃狗的行为，更狐疑看着他，自从上次那晚上过后，他在微信上找过她好几次，因为太忙，她几乎都一扫而过，两人再没见过面，更别说带他来自己家。小区管理居然这么松懈，外面的人随随便便就能进来？ “当然是你们小区保安主动把我请进来的，本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走到哪都只能靠着脸刷卡，没办法。”韩承仰头将额前的碎发往后拨弄，把自认最好看的侧脸45度角展示给她，油腻中带着满分自信，被周云绮翻了个白眼：“自恋型人格障碍症晚期，得治。” 她走到门口探身去看那堆累积成小山的纸箱子，有一个已经被周小金刨开了个洞，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身后的人跟上来，搬起其中两箱就往屋里运，狗躁动地去扒他腿，被一路拖行着带进客厅，周云绮没办法，也俯身帮着搬。 “别动，我来。”韩承放下手里的箱子回身去抢她怀里的，靠近时闻见她脖颈间的幽香，甜甜的奶味，像温室内融化的冰淇淋，暖绒绒的室光氤氲着她侧脸，他喉头上下微动，盯着她恍惚走神，绒绒的碎发无声无息散落在白皙娇嫩的后颈，心里酥酥的，上次还没体会出滋味，他想再一口咬上去尝尝是不是很甜。 突兀一只手伸过来打破沉默，抵住他额头：“韩承，不要凑这么近，不然我会觉得你大半夜过来不怀好意。” 他有些懵然地被她推开站直身，面前的人收回手指后退到壁灯下，慢条斯理放下箱子，粉颈微垂，一半脸隐在背光处，气氛有些暧昧不明。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来看看小金。”只是想来看看你。 旁边的周小金猛然抬头，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它有些兴奋，颠颠跑过来向韩承示好。韩承被迫摸着它干笑了一下。 余光中一人一狗配合默契，周云绮很不习惯有人强行打破她的平衡点，尤其连狗都向着他，她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韩承，我们只是睡了一晚上，你不要想太多，都是成年人，解决一下生理需求也没什么大不了。” “可是我现在又有需求了怎么办？”他直视周云绮的眼睛，语气炽热又真诚。 大白兔奶糖 “可是我现在又有需求了怎么办？” 周云绮一个头两个大，觉得对面这人就是个无赖，她有些气结，抬手想把箱子又搬出去，被他阻拦在大门口，门被韩承猛地关上，又把她推到门上死死压住。 两人都喘着粗气，韩承却不能下嘴亲她，他已经耐心等待了两个月，怕一不小心真的惹毛她，他以前挨过太多血泪教训，知道周云绮的性格吃软不吃硬，韩承勾下头温声哄她：“周云绮，我就是想待在你身边，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多跟你相处一会儿。”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上次……我觉得很高兴，你要是真讨厌我……我们也不会那样了。”他喜欢她在醉酒的时候对他说过的那句话，“韩承，我不讨厌你。” “周云绮，你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我也不比别人差，你不喜欢的地方我都愿意改……”他有些不好意思。 周云绮过去听惯了他插科打诨，猝不及防被他这么诉衷肠似的胡说八道，倒是浑身不自在，本想跟他说你不用改，你很好，又觉得这像是发好人卡，太伤人情面，她张了张嘴，鼻翼翕动，被他突然的示弱搅得心绪不宁。 她记得有一次他也是这样整个人突然变得体贴细腻。当时是在上英语课，她注意力原本都集中在Ms刘播放的听力题上，身下突然一股热流，裤子被涌出的血块浸透，周云绮一直僵坐到下课，班里大部分人都打打闹闹去往操场上体育课了，她借口说自己不舒服，托人请了假，却迟迟等不到剩下那几个人挪步离开教室。旁边的韩承仿佛刚睡醒，顿起身懒洋洋地去赶走那些想逃避操场跑圈的人，等所有人都走光了，她正要起身，却又见他返回教室，一把扔给她两件不知道哪来的外套和裙子，又吊儿郎当的撑靠在门框上，问她要不要帮忙去买卫生巾，把她闹了个大红脸。 再后来，课桌上多了一包大白兔奶糖，她不好意思地拿了一个，又把剩下的整包塞回他课桌。她每个月这种时候，都喜欢吃甜的。 *** 韩承一点点感受到她身体柔软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剑拔弩张全身带刺。他试着放开她肩膀，双手滑到她腰上改为搂抱。 周云绮好像忘了挣扎，她这两个月偶尔在看到微信时会想到曾经的那个拥抱，但她觉得自己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被情绪牵着鼻子走，不想因为一点别人对她的好就感动自己。 “有需求的时候偶尔来一炮也不是不可以，随你咯。”她又钻回自己的硬壳子变得冷冰冰。 韩承觉得有点败兴，自己一腔热血洒在她面前被她轻描淡写为只是一时生理需求。 但随即他又重新振作起来，也没有谁是一次告白就能成功的，追女孩子总得有个过程，更何况她还破例要跟他当炮友了，炮友应该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吧，好歹他还有资格。 韩承安静了一会，问她：“那你现在有没有需求？” “没有，我现在很累。”周云绮实话实说。 就这么不待见他么，哪怕抱着睡觉什么都不干，他也是愿意的。 “好吧，那我就不打搅你休息了，早点睡吧。”他体谅她工作辛苦，灰心丧气去开门，狗跟在身后摇尾巴。 韩承低头看一眼狗，觉得很羡慕它，如果可以，他倒是愿意跟它换换，毕竟能天天晚上跟周云绮睡一起，他还不如一只狗。 门将要关上，又被他伸长腿抵住，“周云绮，你明天几点下班？” “不知道。” 门被砰地关上，周云绮觉得有些闷，快步上前一把拉开窗帘透气，又走出阳台上，点燃一支烟眺望江岸对面的夜景，万家灯火星星点点。头发被风吹乱，她一人独坐到手指尖零星亮光燃烬，尔后疲倦地长舒一口气挪脚进了卧室。 手机里跳进新消息—— “我上次的衣服还在你家，什么时候能拿啊？内裤不够穿。” 她窝在被子里又好气又好笑，想到对方举着手机厚颜无耻的样子，啪地把手机扣到床头柜上，倒头大睡。 不去想，不去拥有，就不会再度难过。 脸疼 韩承在夜总会跟人打了一架，好几个人带着家伙围住他揍，双拳难敌四手。 本来是去应酬，出了包厢上个厕所的功夫。看到隔壁门口扒着个衣不蔽体的年轻女孩，挣扎着往外逃，手一扯滑又被拽了进去。 他有点看不上这路腌臜做派，犹豫了下，推门进去想把人带出来。结果一进去就看到不该看的，桌上摆着乱七八糟的违禁药品，好几个人都磕嗨了，正撕扯沙发上女孩子的衣服上下乱摸。倏忽被他闯进去，门内左右站着的两排人都齐齐看向他。 于是韩承被打了。 好歹从小被押着学了多年综合格斗，拳怕少壮，原本想制服他也不是那么容易。 混乱中有人一甩棍抡得他鲜血迸流耳内嗡鸣，红红绿绿的灯光迷离闪耀在他脸上，几个陪酒女尖叫出声，他晕眩着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缓身回过头看那个抡他的人，红着眼突然发狠揪住人衣领一头撞裂对方鼻梁，不顾一切将人扑倒在地拳拳往人脸上下死手疯砸，狠厉癫狂的模样镇住周围一群围殴他的人，背后猛地有人用东西顶着他发力一旋，韩承听见咔哒一声，上膛的声音，额角有冷汗混杂着血流下来。 暗处有个人从韩承进门就在观察他，直到那声轻响，他才放下搭在桌上的腿，手安抚性地一招，示意韩承身后的人放下东西，韩承梗着脖子被人摁到他脚下，嘴角破裂，精疲力竭。 那人俯身查看他被打伤的脸，赞许道：“英雄救美，倒是条汉子。” 韩承歪头呸掉嘴里血痰，“靠下药欺负个女人，也好意思出来混。” “想带走她？”高高在上的人勾起唇角轻笑。 韩承不作声，算是默认。 “小兄弟，劝你一句，以后出来少管闲事，今天这事看过就忘了。”语气挟着警告拍拍他脸，被他犟脾气扭头躲过，那人失笑，一扬下巴让韩承把人带走。 来这层楼的人非富即贵，这群人就算再怎么嚣张也不会没事给自己找麻烦。 韩承见好就收，扶着一身褴褛的陪酒女出来，女孩子浑身哆嗦倚靠住他，神志越来越不清醒，他不想惹事，这些人不是一般的来头，于是叫上司机，一起把她送去附近酒店。 司机还没开好房间，车窗被敲了敲，他降下窗，窗外的宋学明被他鬼样子吓了一跳，再往里一望，瞬间不乐意了：“韩承你搞什么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宋学明回头看站在远处的表妹，替表妹唾弃他的行为。 韩承扶额无语：“改天跟你解释，今天这事我纯粹见义勇为。” 见司机过来，他吩咐司机一声，自己下了车：“你们这是刚吃了饭？又要去哪？”宋学明说送表妹回家，韩承说刚好，顺便也送他一程。 宋学明心下了然，那边正好司机扶出人往车库电梯走，年轻女性身上披着韩承的外套从周云绮身边擦肩而过。 周云绮低头接电话，浑似没看到。 叁人上了车，宋学明回头仔细端详韩承的脸，简直没一块好地方，大呼惨烈。有心替韩承洗清冤情，又当着周云绮的面重问他怎么回事，韩承挑挑拣拣把事情经过大概复述了一遍，再去看周云绮的反应。 没有反应。 韩承突然感觉自己这顿毒打白挨了。 到了小区门口，周云绮下了车，韩承也跟着下车。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周云绮进了小区，韩承也进了小区，周云绮憋不住了，回头看他手里居然有门禁卡，斜睨着他的眼角愈发往上翘。 韩承解释：“我也住这小区。” 鬼信！她可不觉得韩承这种人会屈尊降贵委身在这种地方。 身后人一直跟着她，她进电梯，他也进电梯，她上26楼，他也上26楼。 “你跟着我干嘛？”周云绮站在门口不开门。 “周云绮，我脸疼。” “是挺疼的，叁天两头在那种地方捡人，不打脸还能打哪？”她回身抱着手嘲讽。 “周云绮，我今天差点就再也看不到你了。”他没头没脑冒出来一句，极尽委屈。 伸到门边的手顿了顿，摁下指纹，自顾自进了家门。 门没关。 韩承赶紧迈步跟上去，看她扔下包从抽屉里翻出个医药箱，心里甜滋滋的靠过去等她动作。 “头伸过来点。”她坐在沙发上不耐烦冲他吩咐。 他赶紧蹲下去仰起脸，生怕她下一秒就反悔。双氧水喷在脸上有点刺痛，面前的脸凑近放大在眼前，仔细替他清理，呵出的暖流晕撒在脸上，令他有点飘飘然起来。 “周医生，你眼睛真好看。” 棉签沾着碘伏在他脸上用力一戳，韩承痛嘶着咧嘴出声，一张大花脸皱成一团，周云绮被逗得扑哧一声笑。她笑起来更好看，韩承蠢蠢欲动，将脸送近，轻轻触碰她鲜润的嘴唇，又舔了舔，尝到唇釉的味道。见她没拒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他尤不满足又去尝她，撬开唇瓣，愈激烈愈贪婪。 周云绮被他劈头盖脸吻下来，吸得她大脑缺氧手脚发虚，杂乱呼吸间有血腥和药水的味道，心跳不受控制。怀里的药箱掉在地毯上静默无声，她心中牵动他的伤口，不忍推开，任他掠夺攫取。 疼痛是刺激性欲的最佳途径 韩承双臂紧箍住她一齐深陷进沙发里，急切地层层剥开障碍物向她寻求慰籍，埋头拱进去蹭她胸房，又舔又啃，像讨要糖吃的小孩，试图索取更多的安抚。 她被他挤压得呼吸不过来，捧着他的头大口喘气，十指青葱插进茂密发间擦刮上他头皮的裂口，周云绮摸到湿腻一片血迹。 大概疼痛是刺激性欲的最佳途径，留恋在胸乳上的人发出兽鸣的嘶声，红了眼撕扯身下碍事的长裙，欲望撑起硕大的头颅，顶在她腿间隔着布料急不可耐，情欲来势汹汹。 今夜的韩承变得有些陌生。 腿上的丝袜被他一撕而裂，扬手扔到地毯上，又去扯她下面贴身那块细窄的布料，堪堪拉到花穴边沿露出里面的嫩肉，还未褪到腿下，肿胀的性器便蹭着布料一挺而进。 干涩中带着痛感，布料勒得粉唇外翻，甬道内被他长驱直入挤进来，划过熟悉的那个点，激起她颤栗。没有缓和的余地，身上的人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体里冲撞横行，眼角血丝横布，青筋沿着太阳穴延伸到额上，凶狠乖戾，无声倾诉他的愤怒。 她轻轻拥住韩承，像柔弱无骨的藤蔓，长腿挂腰间缠裹住他身体，弓起身配合他的撞击。两人一声不吭，只有粗热压抑的喘息，静默中有着某种默契，一场嗜杀仿佛旷世持久没有休止。 她在浩瀚无际的洪荒中沉浮起落，韩承好似憋着一把烈火，要把她揉入血骨，烧成灰烬，节奏陡然加速，他撞击到身下失控，一口咬上她纤细柔弱的长颈闷哼长吟，脉搏在他齿内疯狂跳动，血液流动在肌肤下惶恐发烫，她被颈部的剧痛灼出强烈快感，随着他一起攀升至极致，情潮喷涌而出。 两人纠缠着相拥而抱，过了许久，周云绮想抬动手臂推动他，却发现只是徒劳，韩承被她的柔弱挣扎惊醒，方回了神，抱起她去浴室冲洗。 再躺下已经是在床上，她还没从上一场的情欲里缓过来，韩承又开始不依不饶向她求欢。 他仿佛要把这两个月来受的冷落和委屈都向她一分一厘讨回来，不知疲倦闹了她通宵，次次翻天覆地纠缠不休，后来每次做完索性就不去洗了，直到天隐约擦亮才托着她臀倒头沉沉入睡。 唇齿间有血腥和烟酒的浓郁苦涩，她懒懒起身靠在床沿，一夜数次荒唐后让人浑身乏力，点燃一支烟，指尖徘徊抚摩在精壮的脊背上为他纾解，借着床头昏暗的灯光细细勾勒他肌肤上的淤青。 烟是个好东西，深吸入肺能麻醉神经。 周云绮在低头看着他，沉睡中的韩承，胸膛微微起伏。原本是朗眉星目一副清秀的好皮相，现下眼睑却高高肿起，唇边也破裂开口，一团青紫。 韩承的眼睛很大，双眼皮宽宽的，睫毛又长又浓密，她平时看他总觉得他像牛一样，眼睛像，性子也像，平时看起来温驯好相与，真遇上个什么事，却又倔犟又莽撞。 他以前在学校也打过架，跟一个高年级的体育生，韩承不知是被对方什么言语激怒了，冲上去就给了人家一拳，两人在操场上一言不合干起来，周围的同学老师拉也拉不开，后来双双记过处理。 韩承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她直觉是跟自己有关，这是一种属于少女青春期的敏锐，但她当时只觉得他幼稚，不愿意去解开这种暧昧模糊的谜题，17岁的周云绮看不上他痞里痞气死不悔改的样子，觉得他只会凭武力解决问题，长了蛮力却不长脑子。 没想到成年后依然是少年心性，不知天高地厚，凭着一腔孤勇赤诚，觉得是对的便义无反顾去做，傻里傻气，干净坦荡。 更☆多☆章☆节：wo o1 8 . v i p (W oo 1 8 . vi p) 想爱，想吃 再睡醒已经是中午，韩承被周云绮摇醒，说是要带他去单位，皮肉破相没什么大不了，动了骨就是大事，本来今天是她休息，但为防万一，她还是决定去趟医院让他拍个片。 韩承闻声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下来，完全不似个伤员该有的模样，肿脸上泛着饱食餍足的红光，神清气爽懒腰一抻，让人看了讨厌。 狗在床边打着转咬尾巴，他跟在周云绮身后进了卫生间，眼看她翻出一把新牙刷，面色一喜，笑嘻嘻问她是不是给自己准备的，周云绮觉得他过于自信，懒得跟他搭话。两人并排在一起刷牙，泡沫横飞，是韩承非要跟她挤在一起，满嘴白沫还想去亲她嘴，被她崩溃打出去，后悔昨晚不该心软，一不留神他就得寸进尺原形毕露。 两人开车到了医院附近，周云绮让他把车停远点，车太骚包，车牌子还扎眼，周云绮不爱出风头，怕同事多心找她八卦。 韩承打着方向盘心里有点憋屈，认为她做贼心虚，通常不都是因为觉得偷偷摸摸见不得光才会心虚吗，他其实一早就知晓她在这家医院实习，每次轮转到哪个科室他也一清二楚，只是从没来打搅过她，他太了解周云绮这个人了，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所以他不会因为自己的那点私心而不顾她感受去影响到她工作。 但好歹也抱一起睡过两晚上了，她这么表明态度，还是在他心上插了一刀。 周云绮替他走捷径安排好了检查事项，自觉已经完成该尽的那点同学情谊，目送他进了放射科的隔离门，便回了自己轮岗的科室。 产科的楼道里挤满了病床，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大肚子的准妈妈，护士忙得脚不沾地。她换上白大褂，在胸口插上笔，抱着登记本替同事一个一个仔细检查。围在身边的家属大多焦虑，韩承一出电梯就看到她牵着待产孕妇的手在跟人温言劝慰，不像对着他时总是硬梆梆的冰冷语气。 认真工作的女人最有魅力，尤其此时此刻，韩承靠墙当隐形人，细品她工作时的样子，记忆里的小女孩长大成人，褪去青涩，穿上白大褂的她仿佛整个人都环绕着圣光。他痴看着周云绮，不自觉浮起笑容，扯得嘴角阵痛也不自知。旁边的护士看他脸上皮开肉绽的面色痴呆，站在角落里行为古怪也不像哪个产妇的家属，这里跟别的科室不一样，新生儿被抱走的新闻前几天才出了一个，不由大声质问他干嘛的。 护士大嗓门把思绪神游的韩承吓得一跳，支支吾吾说自己来看个熟人，护士更觉得这人心里有鬼，嚷嚷着让他赶紧走。周云绮听见吵闹声回身往那个方向一看，韩承居然找过来了。她上前替韩承解释说是自己一个朋友，护士大姐顿时恍然大悟，冲她挤出个暧昧的笑容。 周云绮把他带进值班室，挤出消毒凝胶往手上涂抹。韩承低头看她洁白细嫩的一双素手，因为职业的缘故，她的指甲盖修剪得圆润干净，泛着健康无暇的光泽，不着丁点别的色彩。透明液体涂抹在玉一样的凝脂上，清亮透骨，他吞了下唾沫，想起来那天晚上她趴在盥洗台上伸手去腿间摸自己爱液的醉态，手还举着湿腻的淫水拉出丝晃给他看：“怎么这么多水呀……韩承？”身体不觉起了变化，韩承有点渴。 韩承以前看过一本小说，书名好像叫《黄金时代》，他那时候纯粹是当做黄书来拜读，还被周云绮鄙视过，说他低俗下流，辱没了优秀的文学作品。韩承还嘴笑她假正经，长篇大论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好色是人的天性，陈清扬跟王二要是不搞破鞋，没有了性又哪能有爱，两人靠做爱来跟时代对抗的超脱与荒谬不是周云绮这种书呆子处女能看懂的。周云绮气结，浑身涨红成一只熟虾大骂他不要脸。 他记得书里面的陈清扬裸臂赤腿穿着白大褂去找王二做爱，还对王二说：“好危险！差一点爱上你。” 当年那只熟虾周云绮如今也穿上了白大褂，还被他在做爱时打了屁股，周云绮成了韩承心中的陈清扬。在那一刻，韩承突然也想看看周云绮赤身裸体穿白大褂的样子，他想做爱时也像那样亲亲她的肚皮，想听周云绮也对他说一句：“好危险，差一点爱上你。”他也想跟周云绮确立一场终身的伟大革命友谊。 韩承仿佛患了性饥渴症，刚折腾了一晚上，只半天的时间，他又想把周云绮扒光继续温存，办公室里是个男欢女爱的好地方，他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白挨这顿毒打。 ————————————————— 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 ——《黄金时代》王小波 不够撕 周云绮涂抹完凝胶，根本不知道韩承此刻大脑里在想些什么龌龊内容，她翻出抽屉里面的眼镜盒，边打开电脑边问他怎么跑住院部来了，韩承回答她说照了片要等半个小时才能拿到，他闲着没事就找过来了。 “医院可不是商场，哪是你闲逛的地方，没看见这里这么多新生儿？你没事赶紧走吧。”周云绮赶他。 “周云绮，你喜不喜欢小婴儿？”他在值班室里转来转去百无聊赖，盯着墙上的安全管理办公室制度一个字一个字看。 周云绮被他突然的一句话搞得浑身不自在：“我喜不喜欢关你什么事？是我参与接生的我都关心。”眼神躲闪着避开他的问题，她觉得韩承有点莫名其妙，好像睡了两次就能跟她共计生育大事似的，神舟号火箭的发展史速度都没他进展得快。 “我就随便问问，好奇而已。”韩承倏然转换成嬉皮笑脸的样子，顾左右而言他。 韩承安静守在办公室看她往系统里输入内容，鼻梁上横着一副圆圆的眼镜，哈利波特同款，显得整张脸又幼嫩了几岁，听着键盘敲击声，声声敲进脑海里扩散，觉得她无论什么样子无论在干什么都特别好看。耐心等她敲完，回头看到韩承居然还在旁边，不由诧异：“你怎么还不去取报告？” “我头疼，你跟我一起去吧，顺便帮我看看片子，多个医生看多重保障。”转眼就变成半死不活的样子。 周云绮觉得他像赖皮狗一样烦人。 韩承最后还是一个人去拿的检查报告，门里门外的医护都装作若无其事地暗地里瞄他俩，周云绮把他赶出来了。 报告结果没什么大问题，他索性连药也没拿，周云绮不答应跟他出去吃晚饭，公司还有一大堆破事等着他处理，他只能开着车回了公司。 韩承坐在办公室移动鼠标一边翻购物网站，一边心不在焉接听电话，对面老父亲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老韩总一直身体不好，早早的就做好了把偌大家业交到韩承手上的准备，为此韩承当初被韩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都不敢去国外念书。现如今人虽然退身回家养老了，耳目倒是不少，转眼间他鼻青脸肿的消息就被传到老韩总那里去。 他满脑子都是周云绮的妙曼裸体，继续挑了套粉色兔子装放进购物车，外放音里持久的责骂终于停下来，突然沉声问他：“你这次打架是不是又是因为那个周云绮？” 韩承手上的鼠标停下来：“什么跟什么啊，都多少年的老黄历了。”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周云绮回国后你就搬去秋水长天那小区去住了吧。”旁观者清，自己儿子心里的小九九爹妈看得最透，从高中那会儿开始，家里有什么好东西他都要往学校带一份，有一次还为那个女孩子在学校跟人打了一架，学校让请家长，他居然指使司机去，饭局上被校长跟老韩总提起这事，老韩总回家就挥着棒球棍把他抽成了狗脑子。 “随你怎么想，反正这次跟她没关系，要是没别的事我就挂了。”他索性把页面上的情趣套装统统点了个遍，漫不经心。对面啪的一声把家里座机挂断。 慢条斯理付完款，他将助理叫进办公室。 “吴姐，你说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什么啊？”他把电脑掉了个头，将购物网站首页转向助理面前。 助理涩然：“买买买啊……这就多了，每个女人喜好都不一样，左右买包买首饰买护肤品化妆品肯定不会错。” “那你给推荐推荐呗！”吴姐叁十来岁，看起来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韩承觉得她平日都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挑东西的品味肯定也不差。 一说起买买买这种女性热爱的话题，吴助理当即抱着电脑不客气地向小韩总安利起来。 两人凑到电脑前挑挑选选，韩承秉着“只挑贵的，贵的就对了”的理由，一挥手把所有吴姐觉得好看的都拍了下来，两人还意犹未尽。 “韩总，其实还有更好的，就是比网购麻烦点。我认识几个不错的柜姐，可以帮你拿货。”吴姐被勾得购物欲猛涨，撺掇韩承不带含糊。 “那你看着办，顺带给自己挑几样，我请了。”韩承大方挥手，花钱对他来说很简单，但他就是个生活白痴，平时穿衣吃饭都靠家里人打理。在他的认知里奢侈品除了车就是表，生活简单得像白开水。别人都是飞机游轮品酒开party泡女人，他呢，这几年为了接手他爸扔给他的烂摊子，平时除了忙工作就是上拳馆松散下筋骨，或者约人打打球钓钓鱼，为数不多的两段恋情都是草草收场，除了高中那会儿，没对女孩子下过什么心思，这方面还要多多向时尚达人吴姐学习讨教。 “吴姐……再推荐推荐几款好看的连衣裙和丝袜。”手指在桌面敲个不停，这个问题除了助理他也不知道问谁。 吴姐下巴掉地上捡不起来，最近小韩总谈恋爱挺离谱的，又是买房又是打架又是让外人帮买丝袜，揣着一颗八卦的心，她觉得小韩总是真中毒了。 衣服给人撕了总得赔偿，撕坏一件赔十件，反正他力气大钱也多，不怕不够撕。一通吩咐完，韩承摸着下巴，除了丝袜连衣裙，又往购物车里添进去几个好东西。 不服再战 产房外面走道里守着一群家属殷殷期盼，周云绮替产妇推着轮椅打开大门。女人生孩子耗费了全身力气，虚弱地抱着襁褓里的新生儿。周云绮今天来得巧，产妇临时增多，她便自告奋勇跟来帮忙。大人们一窝蜂围拢上来接过孩子喜笑颜开，周云绮手里被塞了一兜红鸡蛋，后面护士跟上来从她手里拿了一颗，边剥边问她： “哎，今天那个鼻青脸肿的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吧？看他那样子，围着你团团转。” “别瞎说，就一个老同学，我顺便带他来做检查的。”周云绮也拿了一颗，中午吃得不多，现下忙完就饿了。 “切，没听过那句话啊，没事开开同学会，能成一对是一对，老同学见面还不得干柴烈火旧情复燃？我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只把你当老同学这么简单。”小护士窃笑。 周云绮脸皮薄，被她那句“干柴烈火”戳中心事，扬着鸡蛋就往同事额头上磕：“这么热心肠你不去当媒婆可惜了！”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下了楼。桌上一杯咖啡散发着袅袅香气，摆在她的临时办公桌上，她举着杯子抬眼望周围，旁边的同事一边忙着录入一边提示她：“别找了，裴大医生给你泡的。” 周云绮了然，裴明杰是她同校师兄，她刚读医第二年，他就毕业了，那时候M大学整个年级的华人医学生一只手能数过来，她只身在异国他乡，刚开始事事都有赖于裴师兄帮忙，所以两人关系不错，这次回国也是师兄替她找的关系，所以现在两人理所当然在同一家医院上班。 “小周周，你桃花运可以呀，追求者左一个右一个的。”刚才一起下楼的护士压低嗓音，兴致勃勃凑过来抬肩碰她，周云绮苦笑，这下更说不清了，干脆懒得解释，端着杯子细细嘬一口，有点烫，想是刚泡的。 “施华渝，整个科室就属你最八卦，你要是喜欢我都送给你好不啦。” “受不起受不起，我有目标了，这两个大帅哥你自己好好享用吧！”施华渝嘻嘻哈哈蹦着跑了。留下周云绮站在原地暗自琢磨，明明脸被揍得都看不出原型，怎么就帅了。 下班匆匆收拾好准备回家，在住院部门口遇见裴明杰拎着车钥匙：“回家吗？我捎你一程。” 周云绮笑着正要答他，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熟悉却又陌生，多年未见，双鬓平添了许多白发，独站在风口处微微佝偻着背左看右望，整个身影苍老又憔悴。 裴明杰顺着她眼光望去，那个人也看见了他们，周云绮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抬头对他道：“走吧，赶紧找个地方吃口热乎的。” 说完甚至主动拉着他胳膊就往停车场拽，裴明杰顺着她往前走，知道她是看见了不想见的人，一路上也默默无语。 坐进车里，裴明杰看她呆着，伸手去替她系好安全带：“解放路新开了家江湖菜，你想吃辣的么？明天反正也不上班，咱们喝点酒暖暖。” “好。” 车里的暖风循环，周云绮突然觉得这闷热憋得她透不过气，抬手按下车窗，冷风呼地涌进来，吹干她的眼眶。 “你明天什么打算，睡懒觉还是去哪玩？”车缓缓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来，裴明杰回头问她。 “明天啊…”她心不在焉的回想了一下：“明天约了个朋友带狗去公园玩。” “是那家新开业的宠物公园吗？正巧我也要去，这段时间忙得，我家毛豆都憋坏了。”裴明杰养了只柴犬，经常在朋友圈晒，周云绮看着可爱，偶尔会点个赞。 “行，那明天中午在公园门口碰头吧，上午睡个懒觉。”她平时忙，晚上出门遛周小金大都是11点过了，周小金在小区里也没交上什么同类伙伴。 “要不要我去接你？” “不用。” 待两人吃过饭已经很晚了，裴明杰一路送她回来的。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放周小金出门，一人一狗连着牵引绳，狗在家里关了大半天，一出门就放飞自我到处撒欢，周云绮被它拽着跑，比上班还累。 路灯下有人夜跑渐至，仿佛是朝着她的方向，周云绮喝了酒有点晕，又没戴眼镜，等人走近了细看才发现是韩承。 “你这刚挨揍就又皮痒了？精力旺盛啊。”她牵着狗复又回头继续盯着草丛。 “哪有你精力旺盛，刚睡完一个，又招上一个。”韩承言语发酸，刚才车库里他都瞧见了，车型跟上次的一样，这次他可看清了脸，长得没他好看，周云绮那脸红得，必然两人还一起喝了酒。 “韩承，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我怎么就没事找事了，这是事实，你今晚又喝了多少？脸这么红，就不怕喝多了别人占你便宜么？” “你以为是个人都跟你一样不要脸？” “我！”突然气短。 “你怎么你，我也是陈述事实。” “周云绮，咱们好好说话，别吵。”韩承有些无奈，那天醉酒确实是他做得不对，但也是她撩拨在先，好汉不吃眼前亏，女人越吵越来劲，得哄。 “先撩者贱，谁让你先说我的。” 韩承满肚子委屈无处诉说，闭上嘴安静站在她旁边一起盯着狗发呆。 半晌他才幽幽的问：“刚才送你回家的那人是谁啊？” “刚钓的凯子。”周云绮没好气，顺着他先前的话怼他。 “你钓他还不如钓我呢，我身强体壮英俊多金的，哪点比他差？”他不明白周云绮怎么总是容易招惹上那种小白脸，自己的优点为什么她就不愿意睁眼看看。 “你？”周云绮瞅了他一眼：“睡过的就不香了，何况也不咋地。” “周云绮！” “干嘛？” “不服我们上楼去再战！” “神经病！” 喜☆欢☆收☆藏：wo o1 8 . v i p (W oo 1 8 . vi p) 狭路相逢 两人吵吵闹闹牵着狗上了楼，韩承电梯里闻见她身上的酒气越渐不爽，这味儿熏得他恶从胆边生，趁她没注意，掰过嘴就狠狠吻上去，恨不得在电梯里就把她生吞活剥了。 周云绮挣扎不过，又踢又打，却被韩承箍死在怀里，口中酒香渡进他唇舌里，湿腻打滑。头顶上就是监控器，周云绮越急越慌，张嘴就咬，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痛呼一声，轻嘶口气：“你属狗的啊周云绮！” “你才是狗！见人就发情，泰迪都甘拜下风！”她骂人词穷，暴脾气又抬腿去踢他，被韩承一把捉住顺势就往怀里带，一个不小心又扑进他怀里，再也挣不开。 “属狗就属狗，我只当你一个人的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韩承信心满满，说完又去舔她唇。 周云绮别过头去躲他，面前的人脸还肿着，贱里贱气，她看着实在下不了口，抽出手去挡他嘴：“你昨晚还没疯够？我可累了。” “那你承不承认我行？”男人不可以说不行，更何况他还特别行。 “行行行，你行得不得了！给我撒开！”她腿还挂在他手掌里，上不去下不来，金鸡独立还牵着狗，她都能想象出监控器后面是什么情景了。 韩承心满意足放开她，又捏捏她的俏脸，被周云绮一巴掌拍开，才悻悻收手。 “周云绮，你明天是不是还休假啊？” 电梯缓缓打开，身边这个人像苍蝇一样围着她嗡嗡嗡个不停。 “我休假关你什么事，调查户口啊？”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的事就是天大的事。”他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把她追到手，摆脱炮友的身份转正！ “我明天跟人约会，你爱哪待哪儿待着去。”周云绮后知后觉拦住他脚步：“等等，你怎么又跟上来了，我家可不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谁说我是跟着你了。”韩承嘚瑟敲敲她隔壁那户房门：“瞧见没，这我家，刚搬过来不久，左邻右舍的，多多关照啊。” 果然厚颜无耻之徒，周云绮懒得理他，回身按指纹，为防他继续跟进屋里纠缠，牵着狗翻身就钻进去砰地把门关上。 她可太累了，昨天就被韩承折腾了一晚上，下午去趟医院还上班上到天黑，回来遛个狗又被狗遛，韩承这厚脸皮她还甩都甩不掉，要是不把他挡在外面，她毫不怀疑韩承今晚会提枪再来几个回合，昨晚已经体验过，她自问是吃不消的。 隔着一层门板传来轻轻扣击声，韩承还在外面没走。 “周云绮，晚安。” 她卸下浑身力气抵在门上，听见隔壁防盗门滴滴一响，又小声关上。 这么长久以来，她以为过去的都过去了，她以为自己全忘了，可当她再回到这个城市，那些陈年旧事和熟悉的面孔却都接踵而来，一次次，勉强着她再去面对，去回忆。 今天在医院遇见的那个人让她心浮气躁，她想起来她的妈妈，婚姻延续十八载，临终前却被辜负。那个男人因为外室小产，连发妻最后一面都没来见上，多情又无情，让她整整恨了八年都无法释怀。 她再也不会流泪了，周云绮的眼泪早在高考结束的那场大雨里流干，她和她妈妈所有的不幸都拜他所赐，她又何必要为这个没有责任心的懦弱男人伤心。 漂泊在异国他乡的岁月里，在每个日日夜夜，她寂寞过，想过家，想妈妈，想念这座城市的热闹喧嚣人间烟火。那时候校区在澳洲一个辽阔无际的乡下，好像随手一拍都是美景。生活很简单，却更枯燥，没有车会走断腿，不会做饭会饿死，没有朋友会发现自己再难开口说话。课业的繁重更压得她喘不过气，每天除了咬牙埋头学习就是学习再学习，她浪费不起珍贵光阴，也没资格浪费家里姥姥姥爷的钱。她就这样一年年熬过来，任何难题对她来说都不再是难题，哭是什么，她早就忘了。 隔了很久，手机微信跳出来消息，她捡起来点进去看。 “你刚才说什么跟人约会？？？跟谁？？？”手机对面的人好像终于反应过来。 他可真烦啊，她想。 狭路相逢，周云绮已经很久没被人这么黏着赖着了，他仿佛时刻都在关注着她一言一行，却又适当保持了一些距离，在她偶尔需要独处的时候，为她划分出舒适区。 她在兜里翻找，想抽烟，烟盒却空了。 甜桃 今日无雨，江面的大雾已渐渐消散，深秋的朝阳与对岸的建筑物外墙交相辉映反射出万道耀眼光芒，水面波光粼粼，泛着散碎的金箔，有江风从窗帘缝隙吹进来，带着潮湿的凉意。 周云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微信里一晚上没动静，韩承昨晚抱着手机直到睡着过去。 他被闹钟吵醒，手机微信上的对话还是停留在他的问句那里，他直觉这个约会的人就是昨晚那个送她回家的，热恋中的男人都是福尔摩斯，单恋中的少男只会更警醒。 锅里熬了红豆粥，烤箱里烘烤着昨天买回来的黄油面包，韩承不会用，照着说明书折腾老半天。衣服挑了一套又一套，平时不注重打扮，他好像对自己皮相太过自信了，衣服都是他妈给买的，以前也没觉得不好看，现在再穿上却没一套满意的。勉强收拾好自己，韩承回身又向穿衣镜里望了一眼，还过得去。 他磕开两个鸡蛋摊进平底锅，听着门外动静，明明说了要约会，都十点半了还没出门，怕是欲擒故纵想钓他上钩。心情很好的哼起小曲，铲起鸡蛋装盘子又从冰箱里翻出包培根。 喂胖点，胖了没人抢。 周云绮趴在桌上对着光画眼线，突然一阵敲门声惊得她手一歪，干！想骂脏话却只会这一句。 周小金小碎步跑得飞快，一看它那谄媚样就知道门外是谁！她冲到狗的前面抢先大力一把拉开门，正要爆发，一股浓郁粥香直往鼻间钻，瞬间平息了她的熊熊怒火。 “你这是改行当月嫂了？”盘子里看起来很丰盛，虽然不是她最爱的中式早点，但肚子饿了闻什么都觉得香。 “我倒是想给你当月嫂，你也得给机会不是。”韩承端着餐盘绕过她往里挤。 “你眼皮上画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周云绮，你这是要出门跳大绳啊？”他放下餐盘仔细研究她的诡异妆容。 周云绮食欲大动，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餐桌前，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味道还行，甜度适中。 “我给你跳大绳啊？拜天拜地求求黄大仙保佑你以后出门别再招人打。”嘴里一口接一口地塞，含糊不清。 “我见义勇为我光荣，黄大仙也为我骄傲。” 金色一缕缕透进窗里，均匀铺撒在不大的房间，明亮而静谧。周云绮懒洋洋端着碗沐浴在温暖的柔光里，额间有细碎的刘海散落下来，整个人仿佛镀了一层金，韩承能清晰的看见她脸上细微的绒毛，阳光勾勒出柔美的轮廓，像颗暖烘烘的甜桃把人魅惑。腹中有了温度，她眉眼都舒展开来，狭长的眼眸横飞入鬓，嘴角噙起笑意。周云绮对食物的真实反馈让韩承很是满意，举起手机悄悄定格，拍下晨光中用餐的女郎。 周云绮吃完还回味地舔舔嘴，又返到梳妆台重新描眼线：“您今天这顿饭算是答谢我的恩情么？” “是，感恩我周姐献身相助，一顿早饭怎么够报答您的大恩大德，以后我天天给你送，感恩的心，感谢有您。”韩承最近在吴特助的推荐下开始追韩剧，剧情虽无聊，但他好歹学到了花式比心，现学现卖给周云绮表演了个。 结果她挪开手夸张摇头作呕，试图把他的油腻动作从脑子里甩掉。 “你们约的几点啊？这都大半天了。”韩承单手撑着下巴看她化妆，女人就是麻烦，约会不迟到个两小时不会出门，以前怎么没见她把脸画这么精致过。 “是我出门约会，你催什么催？皇帝不急太监急。”再涂个口红就完工了，她在桌子上挑来挑去，好久没出门玩过了，周云绮心情很美丽。 “我是不是太监你最清楚。” “这个颜色好看还是这个？” “这不都是红色么，有区别？？？” “天呐韩承，你以前不会没谈过恋爱吧，连女孩子的口红色号都分不清，这明明区别很大的！”周云绮瞪大眼望向他，怀疑自己睡了个处男。 “瞎说什么呢，本人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谈过的恋爱比你吃的盐还多。”她谈过几年恋爱了不起啊，自己好歹还谈了俩，比她多一个。 “切，算了，你这种钢铁直男，问了也白问。”看她表情好像对他的万花丛毫无波动，继续又去挑选对比口红颜色。 肯定是装的，说不定内心已经翻江倒了。 两人各怀心事，周云绮好不容易挑到支满意的涂上嘴唇又抿抿，润嘟嘟的泛着光泽，像石榴花般殷殷鲜艳。 韩承走神地看着，只想一口亲上去尝尝那石榴花，突见她拎着包牵了狗就要走。 “你去哪啊，我也要出去，送你呗。” “不要，你脸上太丑了，我怕丢脸。” “周云绮你不要以为你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羞辱我！”他又附身赖上她，誓不罢休。 “你扪心自问一下，你以前怼我怼得少了？”周云绮跟他斤斤计较，韩承那时候对她作的恶她现在可都想起来了，十七八的男孩子，狗都嫌。 到了小区路边，在韩承恬不知耻的坚持下，周云绮发现大庭广众跟他拉拉扯扯更丢人，终于顺了他的意上了车。 “往哪走？” “新区那边的奇乐宠物公园。” 躺在云里 叁人约在公园外一家宠物餐厅碰头，裴明杰提前过去订位置。正值周末，周云绮带着一人一狗抵达目的地时，餐厅内生意火爆，何尤尤已经先她一步跟裴明杰顺利汇合。 因为不知道韩承也会去，挑的位置只有四座，另两人诧异的看着临时空降的韩承，座位只剩了一个，另一个被裴明杰身边的柴犬占领了，韩承不客气地上前挤出半个座位，把狗夹在两个男人中间。 周云绮跟着入座，对他小气的行为翻了个白眼，气氛有些微妙。 裴明杰客气微笑，将狗抱开，又用湿毛巾擦了擦手，提起茶壶为两人续水。透明的杯中荡起涟漪，热气随着潺细水流悠闲地上浮，游丝般略过修长干净的手指，他沉静地端坐在韩承身边，仿佛以一种优雅的姿态，向旁人暗示这不能言明的情绪。 好一朵白莲花，女人是不是就爱吃这套？ 周云绮向叁人各自介绍名字让大家互相认识，斜对面的女孩子认出他来：“是你呀，我刚才还想怎么有点面熟呢，咱们又见面了啦！” 被打成这样也能认出来，韩承对自己的颜值多了分信心。 可惜这话到了周云绮嘴里就变了味儿：“这么有特色的欠揍相，当然面熟了。” 她接过裴明杰递来的菜单，随意点了几样又抬头问韩承：“你有什么想吃的没？” 一来就吃了一肚子火气，还能有什么胃口。 “给你来个水晶韭菜烙吧，你上次不是说要吃韭菜么。”她不等韩承作答，自顾替他勾选。 桌上另外叁个人顿时神色各异，周云绮在外待久了，并不懂里面的玄妙，没事人一样把菜单交给服务员。 韩承撑额抚脸挡住自己脸上的坏笑，强行憋住表情后又主动伸手拿过周云绮的碗筷替她用茶水冲洗，嘚瑟地宣示主权。他很想转头看看身旁的男人是什么表情，想痛快地弯腰捂肚子哈哈大笑。 桌上那盘水晶韭菜烙被韩承不客气地一人承包了，因为没人动筷子去夹。好歹也是周云绮对他的一片心意，不吃完算什么男人。 周云绮习惯了他死皮赖脸当跟屁虫，也懒得再问他为什么吃完饭还不走，饭后强行往他嘴里塞了两颗口香糖，并命令他必须远离在叁米之外。 前面叁个人并排着走，他一个人在后面懒懒跟着，枝头挂不住的树叶打着转摇摇坠下，脚踩在满地落叶上沙沙作响，韩承支着耳朵分心去数树木间稀疏漏下来的日光，受了委屈的人显得有些落寞。 人没理他，狗还算有良心，周小金颠着快乐的小步子回去找他，另一只叫毛豆的柴犬跟着它跑过来看见是韩承，于是很生气，冲他呲牙咧嘴。韩承蹲下身很欣慰地去摸周小金的头揉捏，并告诫它：“周小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乖狗狗不可以跟癞皮狗玩，会变丑。” 周云绮看不惯他夹枪带棒小家子气的样子，当着别人的面又不好跟他呛起来，没想到有人横插了一句：“相交重在遇知己，小金和毛豆挺合拍的，又还门当户对，不如咱俩凑合凑合把亲给它俩订了。”裴明杰微笑看着她，仿佛只是在跟她一人说话。 韩承嗤笑一声：“狗能知道什么知己，不就是我们小金长得好看，见色起意。” 她受不了这两人针尖对麦芒你来我往，赶紧支使韩承去买水，既然死活要跟来，那就不能跟他客气。 韩承虽然不服气，却还是老老实实听了话，为了挤兑那个道貌岸然的小白脸，他还多买了叁份冰激凌，两个女孩子一人一支，他重重咬一口剩下那支蛋卷裹住的巧克力奶球：“裴师兄，你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年轻人吃的东西吧。” 裴明杰只是笑，风轻云淡，衬托着他一文不值的幼稚。 逛了一下午，狗也跑累了，裴明杰提议再一起去吃顿晚饭，何尤尤今天吃瓜看戏一下午，再稀里糊涂的人也能看出来里面有名堂，支支吾吾说自己还有事，借口逃离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本来应该是很轻松的假日，被韩承搅得一团乱，周云绮既觉得对不住何尤尤，又感觉耽搁了裴师兄，唯有两只缺心眼儿的狗玩痛快了，叁人不欢而散。 韩承开车跟在周云绮身后，看着她招手搭了辆出租车，又一路尾随车子直到回了小区。 “周云绮……” “桃桃，我错了。” “谁告诉你我叫桃桃的，是不是宋学明？”家里出了内鬼，周云绮现在不仅讨厌韩承，连表哥也记恨上了。 “不关他的事，我是看见你朋友圈评论了。”朋友不能出卖，攻破堡垒还需友军支援。 “你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都对你同事客客气气毕恭毕敬，裴师兄是你学长，下次见面我跟他赔礼，也把他当老大哥亲兄弟。”他跟着周云绮进了门。 “你还想有下次呢。”周云绮冷笑着脱掉呢子外套。 “你去哪我去哪儿，我做得不对我愿意为你向他道歉，但是他以后再约你，你别答应了。”他上前去环住她腰，盈盈一握，胸大臀翘，真好。 “你撒开。” “我不。” “撒开！” “我就不！”韩承索性一把扛起她直往卧室奔。 周云绮被抛到柔软的床上，被窝里晒了一天，满满的都是阳光的味道，暖和舒适。 “臭流氓。” “那你喜不喜欢我对你耍流氓？”他也躺上去，两人并排着感受落日的余晖，像躺在绵绵无尽的云朵里，窗外是浅粉的一望无垠的天空，靠近夕阳的那片云霞层层迭迭，渐变转成了淡金色，有群鸽子从窗前展翅划过，鸽哨声回旋悠扬，忽近忽远，亦低亦昂。 “你摸哪呢，把爪子拿开。”他的手又在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