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H)》 噩梦 身体很痛。 四肢都是被极度拉扯开的难过。 无法挣脱,撕碎了皮肉,扯断了骨骼,也还是逃不开,像是附骨之疽,死命的咬着灵魂不放。 一双双渗透着狰狞的眼,一张张泛滥着狞笑的口,不断地,不断地挨近她。 她尖叫着,哭喊着,却阻止不了一件件衣物的分崩离析。 身体很冷,刺骨的冷,绝望的冷。 沉重的身体压上来,她仍是垂死挣扎,竟然一瞬间被她挣开了束缚。 她竭尽全力顶起膝盖。 一声怒吼,她被勒住了脖颈,快要不能呼吸了,要是能这么死掉可是太好了。 可是,却是比死更绝望的深渊。 身体被无情地撕裂了。 “不要!” 仿若被施加了巨大的推力,简初从床垫上挺直地坐起来,额头上的汗很快滚落,滑进眼眶中,她于是眨眨眼,深深的叹息出来。 捂住急跳的心口,往事因梦境而历历在目,她痛苦地按住脑壳,暗自思忖这样的噩梦什么时候才能放过她。 她已经不想回头去看了,可是,却总是被一双无情的大手牵着,一次次的反复提醒着那撕心裂肺的痛。 有时候,她甚至生出犹疑,自己到底有没有真的从那样的昏天黑地中觅到条出路来呢? 每次做了噩梦,简初都会早起。 望了眼窗外依旧黯沉的天色,她打开了电视机。 “欢迎收看今天的‘焦点人物’,今次的主角便是被民众誉为史上最大胆耀眼政客的政界新贵郗佳颢。自从去年郗父因病提前告别政治舞台,郗少便一举挑下领导‘嫡’派的大梁,原本因为年龄和资历等因素并不被看好,却在上任后迅速让‘嫡’派呈现出万象更新的容貌,更是凭借其狠辣的作风,让另外两派政党在国事厅的例会上,纷纷对其提出的议案低头,为下届大选攥足筹码。当真是英雄出少年。郗少不仅处理政事自成一格,生活上也是放肆不羁、一派潇洒,并非一般从政者的颇多顾忌,反倒公然出现于各种社交场合,大型颁奖典礼,风头不输当红艺人,且丝毫不回避被诸多名媛女星争相追求,被众多财团家族竞相拉拢的话题。他说政客也是人,没必要掩盖天性的东西,这样,才是真的亲民,空唱高调的圣人领袖这个国家已经不需要了。” 简初安静地听着,手中捧着的瓷杯冒着棉絮般的水汽,杯中是清澈见底的开水,很久,她才将杯子凑到嘴边浅呷了一口,顿时浑身毛孔都极端地收缩了,整个人烫了个激灵,急急将水咽下,张嘴不断嘶着气。 放下杯子的时候,才感到指尖都是连成一片的麻痹,刚才,一点也没觉得烫啊。 闹铃刚好在此刻响了起来,她活动下僵掉的手掌,侧身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药瓶。 郗宅。 郗运成扶了扶鼻梁上的花镜,方正硬实的金属框架让整张脸显得更加严肃威仪。 “佳颢,我们和‘瑞丰’定下的婚约,你可不要让我失望了。” 此刻,屋外的阳光刚好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投递下来,被精致的纱帘挡住了最招摇的部分,温和地映在对面坐着的年轻男子脸上,光线猛地黯了下,仿若自惭形秽的躲进了一小片云翳之后,悄然的窥视着那一张脸孔,那一分气度,斜刺的眉,邃黑的眼,高挺的鼻,湿润的唇,波澜不惊,沉稳矜持,所谓英俊,便该是这样了吧,多一分则显得妖娆轻佻,少一分则显得粗野呆板。 “放心吧,父亲。”他起初将父亲口中的‘婚约’听成了‘合约’,这说法,原本就很像啊。 从什么时候起,他的世界早就拒绝了感情,逢场作戏,逢场作戏,人前他是风流倜傥的社会名流,人后,他只是反复琢磨修改自己政治蓝图的家族机器。 “那我就和‘瑞丰’的当家约定见面时间了。” “好的,让您费心了。”他仍是那样从容地淡淡笑着,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郗佳颢真的没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场合见到童歆,那个不止一次从他身边离开的女人,那个时候,对她的感觉,的确很强烈,一种很急切地想要抓住的心情,若说是爱,也算是吧,至少是种安全感。 于是,当下,他压下起初的意外惊讶,装作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朝着她展露出得体的笑容。 若是她的话,他更没什么问题了。 她带给他的东西依旧存在,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确定了这点,加之利益上的驱使,他不会傻到拒绝。 好像他的反应并没有让她意外,她也对着他优雅的笑,反正,总是要找个人结婚的,当她听说‘嫡’派前任掌门人给父亲打来电话暗示希望两家关系可以更进一步时,她便主动促成了这件事,她早就想好了,若是结婚,一定会选他,她不能给那个人留下丝毫机会。 两个家庭结束了客套的会面后,留下他们独处,以期两个年轻人之间有机会“加深了解”。 长辈们一走离,包房内两人迅速卸下了伪装。 他掏出衣兜中的烟盒和打火机,点上支烟。 她则随性地将双腿交迭,歪头问他:“为什么我每次离开了你又擅自回来,你都会平静地再次接受我,甚至都不埋怨一句?” 他弹尽指间烟灰:“结果是好的,就行了,其它的再追究也没意思。” 她挑了眼看他:“你刚才见到我时觉得意外吗?” 他撇嘴哼笑下:“的确有点。”眯眼看她,“你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告诉我?” 她假装不懂地瞪大眼眸:“告诉你什么?我父亲是‘瑞丰’的主席?” “恩。” 她不屑地撇开眼去:“有必要么?我讨厌给自己枷锁,要不是姐姐的意外身亡,我也不会回到那个多年未进的家,毕竟现在合法的继承人只剩了我一个。” 绝美少年Or清秀少女? 江铃会进入‘江湖’工作,完全是私心作祟,因为她实在是太喜欢简唯了,他就是她梦想中的那种漫画里的花样美少年,美丽忧郁,洁净的仿佛晨露。 ‘江湖’不是个游戏公司,它是国内最知名的娱乐公司,旗下的娱乐大牌不胜枚举。 简唯是‘江湖’王牌偶像组合‘花谣’的成员,虽然比起其他的成员,他的资历尚浅,可安静荏弱的美少年总是特别能激发起女人的母性和爱怜,于是,他一个在广播宣传期内无人问津的冷门角色,竟然在团体公开亮相后受到空前的关注。 很快,他变成了少女们热议的话题,大家都争相报名参加‘江湖’为‘花谣’策划的各种活动,就是渴望能见他本人一面。可是,‘江湖’对他保护的很,一向爱自己散播消息的娱乐公司这次倒是嘴紧极了,关于他私生活的一切都让人无从知晓。大概也是保护政策的一项,简唯很少随团出席同粉丝互动的现场活动,公司对此的解释是因为身体原因,不可以太过疲劳,所以,大部分关于他的消息都是经由媒体播报才能得知的。 江铃抱着大摞东西一路沿着走廊向前,前方转角处突然出现个纤细的身影,白衣白裤,浅色微卷的发,她心跳骤紧了下,习惯性地调整呼吸,那人的步态轻盈,仿佛不愿扬起尘沙脏污了身,她于是也不觉得放缓了急切的脚步,安静地同他保持距离。 他停步在某间房门前,旋开门把走了进去,江铃站定身子,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跟上去,却在调转眼光间,看到老板的身影,他一路大步流星走过来,推门进了简唯的房间,并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江铃。 江铃眼睁睁看着休息室的门被掩上,很快传出锁扣的声音,她眼睑抽筋似的忽闪了下,轻轻叹气,转身沿着来时的廊道离开,她其实可以佯装什么也不知道直接敲门进屋见她最倾慕的人,可是,她没那份勇气,她知道自己是在逃避——‘江湖’里有种传言,说老板和简唯的关系异常暧昧,所以简唯才被这样好的保护起来。 江铃在把脚伫了会儿,透过一侧的玻璃,可以依稀看到走廊上的情况,她等到老板出来后,才抱着东西来到休息室前,轻轻敲了敲门。 “门没锁,自己进来吧。”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她将手中的东西挪到一边,腾出只手打开了门。 步入房间,她一眼就找到简唯,同往常一样,他侧身坐在窗沿,一只手臂随意的搭在弓起的膝头,纤细修长的手指慵懒的垂耷在外,对于开门的声音,仿若浑然未觉,静谧得不可思议,几乎有种和空气融化到一起的不真实感。这会刚好从对面大厦楼顶溢出晨起的阳光,耀眼的炫金色将他细腻的脸庞染上了无限的柔和缱绻,浅褐色的发丝反射出一缕缕美丽的流光。 即使几乎天天见到这样的画面,可每次还是会令江铃目眩神迷。 事实上,对他的恋慕江铃从不掩饰,原本就不是为了糊口才来的‘江湖’,大不了便被辞退。可是,到头来,她也没有触犯到公司的章程,不知不觉就干了两年,说起原因,却并不是因为公司对她的宽容,而是因为简唯的冷情冷心。 她稍稍走得近些,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简唯,这是粉丝们寄来的礼物和信件,我稍微整理了下,挑出些比较有趣的。” “你帮我处理掉吧。”几乎称得上冷淡的回应。 她早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复,这么久了,她也渐渐看得明白,在他那看似澄澈友善的目光里,其实什么都视而不见,他的心,根本不曾让任何事物逗留过。他,只是活在自己城池里,一切外物于他,皆为烟尘。 她亦早已习惯了他同她讲话时的姿态,起初还会难过,怨他为什么连看她一眼都不愿,可后来发现,他的冷淡,又岂是独独对她一人。于是,也便释怀了。 江铃转身离开时,手上拿的礼物太多,一不小心,掉了件下来,她想要抓住,却连带着让更多东西滑落,一时间一阵噼里啪啦,有件礼物的盒盖被撞开,里面东西径直落到坚硬的地板上,发出脆亮的声响,她的脸色立时白了一片。 玻璃碎掉的声音果然惊扰了简唯,他调转过头,先是看着江铃惊惶的脸庞,接着是地面上的一片狼藉。 江铃原本在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这会儿,却停下来,眼前的状况让她看呆了,简唯的眼神……那么专注,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他也会有这种被吸引的目不转睛的神情么? 于是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看去,乱七八糟的碎片中她也分辨不清他的目标究竟是什么,这里面有那么多浸满思念的精致礼品,手工制作的简唯木雕,碎掉的装满许愿星的许愿瓶,还有,可爱的天使娃娃,到底是什么呢?让他可以投注那样特别的目光,几乎从眼底化出真实的温柔来。 被一种意外的动静吸引,她讶异地抬起面容,简唯居然从窗沿上下来了,一步步走过来,在她的面前停下,她不自觉吞咽了口口水,他的脸,真好看。 他忽略了她的表情,自顾自地躬下身,因为伸手的动作而从袖口露出一截白皙纤长的手臂,他离得她很近,近得她只要稍稍抬起身体,他的唇就可以挨上她的额头,她一时间有些晕眩,鼻腔里全是他好闻的气息,她于是只能傻傻地看着他的动作。 他绕过每一个她曾经暗自赞叹过的礼品,从一块纸牌下捡出了什么,拿到眼前端详着,她眼中露出了极端的不理解,那只是件毫不起眼的手工编织,甚至于看不出究竟做的是什么,大概是兔子或是狗一类的东西。 他忽而起了身,转头时淡淡道:“找人来把这里清理一下,坏掉的东西都丢了吧。” 望着他的背影,江铃压下满腹疑惑,转身出去叫清洁工了。 简初像往常一样挂了号,坐在候诊室等着护士叫她,她梳着过肩直发,发色乌黑粹亮,衬得脸色更白,此刻,低着头闭目休息,那静谧的姿态似乎快要和空气融为一体。 当班护士走出来,喊了句:“简初。” 她惊了一下,赶紧起身,随护士走进诊疗室。 礼貌地对医生点头,医师简短说了句什么,她便迅速明了,轻车熟路地除去上衣和内衣,脸上寻不到半分羞怯。 医师看了眼她胸部偏上的位置,那里隐隐约约有一道红线,皱眉问道:“还在束胸吗?” 她露出些许为难的表情,不好意思地笑笑,已经和这位医师打了两年多交道,她的一切情况对方都知晓。 医师一边在病历上写下什么,一边摇着头:“你这样,只会加重心脏的负担啊。” “您知道的,我的工作没有办法,公司已经很体谅我给我最小的工作量,平时我也很注意休息,饮食上也都按照您的叮嘱,我想,这段时间,尽量维持下去还是有可能的吧?” 医师抬了头,很严肃地对她说:“手术的事你真的要放在心上了,最迟也不能超过叁年,否则做了也是白做。” 她一直平和的脸孔这会儿划过一丝纠结,不过很快平复下去:“好,我知道了。” ‘娇艳’的漂亮Boy们 出了医院大门,走在路上,简初想着医生刚刚的话,只有叁年时间了啊,看来得想想其他办法了。 之前听过一些传闻,娱乐圈里的人不少都有着隐痛,为了生计,便偷偷摸摸做起兼职。 心中有了打算,简初绕到附近商场里买了男士专用的深色底妆还有一些鬓角、下颌处的毛发。 回到家,先涂了粉,接着开始修剪买来的发须,调整到适合的长度,便上了胶固定。 她从置物柜中取出假发,黑色的她极少需要,所以一直闲置在抽屉里,这次倒是派上了用场。 熟练地带上假发,用发蜡做了下造型,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几乎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一转眼,简初已经在这家叫‘娇艳’的店里干了快一年时间。 想不到她竟然收益颇丰,大概真是像别人形容的那样,男人装束的她总是特别能吸引女性的目光,为什么呢?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不通,记得弘满也曾调侃地说过,她是个男装扮相异常耀眼的人,有一种惹人怜惜的孱弱感。 可是,她到底是个女人啊,能不能有机会做次女人呢?在某天晚上陪伴客人饮酒谈笑的时候,她情不自禁地这样想着,这时客人要求喝干杯中的酒,她便籍着举杯的动作笑着赶走了这样的心思。 和平时一样,简初也是凌晨时分才离开‘娇艳’的。 因为‘娇艳’离自己住得地方不远,她每天都是步行回家。 深冬时节,天色尚未见亮,街灯也都兢兢业业地值守着。 她走到一半的时候,隐约听到厮打叫骂的声音,且越走越清晰,不觉放缓步子,循着声音小心看去,身边的窄巷内,几个蒙面的男人将一人按在地上,连踢带打,被攻击的人玩命地抵抗着,怀里紧抱着个纸包不肯松手。 简初压抑下惊惶,颤颤巍巍去摸身上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栈南路23号路口北侧的巷子里有人抢劫……”刚刚说了地点,就看到那几个暴徒将地上的人大力地拽起来摔到墙上,用力的压住,借着路灯的照射,她看清了遇袭人的脸,这……这不是一起在店里工作的人……叫……叫铭秧……来不及让她生出更多惊愕和想法,眼看着其中一人,竟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尖刀,抬手便要刺下去,她脑袋一热,只身冲进巷子,朝着那几人大喊:“住手,我刚才已经报警了,不信的话你们大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说话的当口,警笛声便从远处传了来。 那几人都明显露出慌乱的神情,互相对视了眼,便一起松了手,其中一人在跑掉前还愤恨地补了一脚在地上人心口,一股鲜血登时从铭秧嘴里喷吐出来。 简初赶紧上前去查看铭秧的状况。 他的额头仍在噗噗往外淌血,血进到眼底,睁眼便变得困难,他努力地眯着眼,却仍是看不清面前的人,忽然,他怔了下,也顾不得自己的伤势,兀自焦急地四处摸索:“纸包,我的纸包呢?”声音中透露出浓烈的恐惧。 简初一见,也连忙帮着他找,很快安抚道:“纸包在你身子下呢,放心好了。” 他连忙将手挪过去确认,终于露出安心的神情。 她也跟着松了口气。 铭秧皱眉试着撑了撑身体,却没办法起来,只得维持着趴伏的姿态辛苦地道:“谢谢你。”勉强地聚起目光,去瞧她的脸,脸色因而滞住,“你是……店里的新头牌。” 简初一时愣住,反应了下,才点点头,她还不太习惯在外面被人看作男人。 他想笑,却笑得力不从心,疼得直捂住胸口:“我本来还很讨厌你呢,你抢走了不少客人啊。” 简初有些尴尬,的确,这么长时间来,她和铭秧在店里不仅没单独说过话,甚至连见了面打声招呼点头示好的关系都称不上。 做这行的,能维持表面上的友好和睦就不错,大家分的是一杯羹,你取得多了,别人就一定会少,所以,彼此都很清楚自己的立场。 看他还是想起来,简初伸手去帮他,终于扶着他靠坐在了墙根。 因为耗费了好大的体力,铭秧喘了会,居然拉着她坐在了他的旁边:“你第一次走进店里时我就想,怎么会有比我长得还漂亮的男人,真是稀奇了。”累得直接靠在了简初的肩上。 简初抿抿嘴角,男人和着血污的气息传进她的鼻息,她倒没觉得自己扮男人有多好看,只是这个铭秧,却的确是以容貌闻名的,在她来之前,他一直是店里被客人点选频率最高的boy。 这时候,警车的鸣笛声逼近巷口。 她连忙起身迎出去。 警员从车上下来问她:“情况怎么样?” “那几个抢劫犯跑掉了,打伤了人,不过财物没被抢去。” 警员随着她的脚步走到铭秧身边,此刻,他已然恢复了一些体力。 警员问他道:“能和我们先回警局录下口供吗?犯人一时间还跑不远,越快掌握到情况,逮到人的几率越大。” 铭秧不甚自如地活动了下胳膊:“我没问题。” 警员转而对简初道:“这位先生作为案件的目击者最好也一起来,向记录人员复述一下案发时的情况。有了证人的证词,将来就更好定罪了。” 简初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对了,警官先生,一会是不是还需要登记身份信息啊?” “出示身份证就可以了。” 她额角渗出些汗,情不自禁看了眼铭秧:“我,我的证件落在朋友那了,他现在人在外地。”她不敢说证件留在家了,她怕警察会提出先去她家取证件。 “那就先录口供,等到你朋友回来了,再过来警局补上证件的复印件。” 她松口气:“好的,我一定尽快补上。” 好久不见 在警局里呆了两个小时,录完口供,天色已经大亮了,这会儿,铭秧的脸色已经好转了很多,额上的血流也止住了。 简初刚刚觉得松了口气,起身同警员道别时,忽然无法遏制地慌乱起来。 正前方门口进来个人,西装革履,气质出众,因为存在感甚强,让人无法忽视。 她一眼便认出了他。 他是冉冬御。 简初压低下头,即使变作男装,还是抑制不住地担心,她记得,那人从前就心思极度细腻。若是他因为早已忘记了她而认不出她,她倒真心觉得轻松。 不敢再让视线落在对方身上,简初跟随铭秧快步离开了警局。 冉冬御凝视着那走出大门的身影,微微皱了皱眉,来到刚才送走两人的警官面前。 对方一瞧见他,立即笑逐颜开:“冉大律师,您是来找我们队长的吧?他……” “崔警官,我想问下您,刚才离开的两人当中,个头稍矮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对方反应了下,才意识到他指得两人是谁,顿时露出疑惑的表情,不明白冉冬御干吗要过问那种人的事,他已然从刚刚铭秧登记的个人信息里知晓他们从事的职业,于是语气中便添上了些不屑:“那人说他证件忘记带了,过几天会来这儿把个人资料补齐,所以只让他先留了电话住址和工作信息。” “那等他补齐资料后,您给我打个电话好吧?” “嗯,没问题,只是您要这个做什么啊?”警员好奇地打听。 “有点像我一个旧识,很多年没见了。”他笑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您先忙吧,打扰了。” 出了警局,又走了会儿,简初的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这才想到铭秧身上的伤还没有处理。 “我陪你去趟医院吧?”她看着一瘸一拐走路的男人。 “没事,放着吧。只要脸还能看不影响赚钱就成。” 她犹豫下,开口问:“铭秧,你是不是担心费用?” 他笑:“这不明摆的嘛,你出来做这个也不会是为你自己吧?干吗还说出来让我面子上挂不住?就算是鸭也是有身为男性的自尊好不好?”他举了举一直抓在手里的纸包,表面一层斑驳血痕,“这些钱,是我刚取出来的,我爸得了肾病,这些年一直在治疗却不见起色,前阵子,他的病情突然恶化,医院说唯一能救他的办法就是器官移植,昨天,医院打电话通知我有了合适的肾源……还好有你,否则我可能真的会疯掉。我现在要赶去医院了,改天再好好答谢你。” “可你的伤……” “我没事,这些都是我爸的救命钱,整整二十万一分都不能少,我要是去医院缝针开药,钱就不够了。” 简初晚上到店里时,专门去找了趟老板:“跃哥,这个月奖金,替我分出两万块到铭秧的账户,还有,别告诉他这件事。” 李南跃有些意外:“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变得这么好?” “一直就很好啊,您什么时候看出我们不好了?” “一山不容二虎,也是人之常情。” “您想多了,我们没那么多计较的。” “你是赢的那个,当然可以这么说,铭秧那里可就不知道了。我说小初啊,你还是留些心眼比较好,在店里做事这段时间,我看得出来你人老实,待人接物又温柔友善,客人们喜欢你也是情理之中。铭秧的条件虽好,可性子太烈,又经常为了抢客人不择手段,从前条件好的boy都被他排挤走了。” 简初愣了愣,她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李南跃接着道:“从前,他总爱接近当红boy,没多久,被他盯上的人就会和我提出离开。‘娇艳’门槛高,能进来做事的都得有点本钱,boy之间勾心斗角的事我也不是不知道,但也就放任着,只当是插手也管不尽,可这次,我是真的不想见你着了他的道,因为想留住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分了那两万红利给他,这个月的分红榜铭秧可就是第一位了,你的名牌会被挂到他的下面,这样也没关系吗?” 简初默默听着跃哥的话,心思也有那么一瞬出现了动摇,可下一秒,眼前便出现了昏暗路灯下那几个人对铭秧拳打脚踢的画面,若没有强大信念的支撑,单凭对钱财的执着是不可能抵挡得了那样的暴行的,而那样的信念,她懂得。 于是对跃哥笑笑:“您不用担心,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至于名牌的事,这个月姑且就这样吧,下个月我会把第一的位置拿回来的。” 铭秧再出现在简初面前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了。 他找到简初陪客人的包房,打了个招呼就将人拉了出来。 脸上有一种诡异的怒火,却似在生生压制着。 简初先问道:“你父亲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这都要对亏了你。”他叉腰站在简初前面,侧面对着她。 走廊忽明忽暗的灯影下,他脚下仍是一瘸一拐,脸上的伤也还没有结成硬痂,有些伤口甚至呈现出湿淋淋的样子,看上去像是感染了。 她皱皱眉,也许还有些看不见的内伤,这么一直拖下去,耽误了病情,会不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你后来到底有没有去看医生?” 他一下子将她扣到了墙上,为了不让她逃掉,两手撑在了她耳朵两侧:“我这个月的奖金怎么多出两万块?还有门口的排名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到你上面去了?” 他的脸离得她很近,眼睛咄咄地逼视着她,他当她是男人,这样密切的举止自然不放心上,可是她却有些受不了。 稍稍侧过头,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老板涨了红利,大家都多了。” “少骗人了,我在这里做得时间比你久,店里的营业额怎么样,我比你清楚!是不是你把自己的钱分我了?” 忽然,他皱了皱眉,顺着简初的领口看下去,发现那里面的皮肤似乎很白。 简初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僵,使劲顶开他,捂了捂衣领,怕被他识破。 “看来我没看错,原来你的皮肤那么白,那干嘛把自己涂黑?女人们更喜欢小白脸不知道吗?那些黑皮的都故意把自己化白呢。” 她松了口气,确定他并没有看出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显得有男子气概一些。” “江育秧!” 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喊震住了立于走廊的两人。 简初眨眨眼,整个人忽而懵懵懂懂地僵在那里,这声音,太想忘记却又太熟悉。 她像被抽走了灵魂,血液似乎凝固到某处,一时间分不清时空身处。 原本真的以为一切都被封锁在那座叫做过往的城池中,早已寂灭。 仇人还是朋友 茫然间只觉眼前掠过一个人影,简初还来不及反应什么,便听到走廊不远处传来女客们惊恐的尖叫。 她眼睁睁看着铭秧倒在地上。 此刻,铭秧捂着嘴角,眉峰拧紧成团,眼底满是不解和愤怒,在看清楚来人身份时,眼眶却突兀地撑大了。 “是,是你……” 来人又要上前揍人,简初立时清醒,想到铭秧身上本就旧伤未愈,连忙冲过去挡在他前面:“这位先生,有话好好说。”为了让自己的话语更具分量感,她咬牙撑起目光,终于看清了来人的容貌,真的是你……郗佳颢。 可他的目光却从面前的她身上流畅地掠过去,像是看个布景,只是死死盯住被简初挡在后面的男人。 咬牙切齿地道:“不相干的人给我滚!” 她心里一颤,熟悉的疼痛裹挟而来,看着那怒意难平的眼神,她甩开多余的心思:“这位先生,铭秧是和我们老板签了合同的,您这个样子,吓到了他的客人,影响了收入,铭秧会受到老板的责骂。”她的目光有些游移,在怕什么,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是怕他会认出她来,还是怕他怎样也认不出她,或是怕他即使认出她来却依旧无动于衷,复杂的心思纠缠着她,让她快要支撑不下去。 郗佳颢本就带着满腹鄙夷走进来,这会儿听话里提到的‘收入’,更是触及他最为反感的神经线,只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浸着污秽堕落的气息,狞笑道:“是吗?那我正好帮帮他,离开这个地方。” 他扯住简初的胳膊一下子甩开了障碍物,简初狼狈地摔在一旁。 他弯下身,揪着铭秧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扯起来:“江育秧,你竟然做起这个?你还要不要脸?需要钱的话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还像个男人吗?” 简初捂着被撞疼的胳膊,下意识地瞧向四周,她是知道他身份的,于是便很恐惧。她不明白,他怎么会走进这里?他的身份怎么能容得他如此任性?这是什么地方?是城市午夜的流亡地,是寂寞心灵的收容所,他来到这里,倘若被人认出,最好的猜测也要是个捉奸,坏的,还不知道会被说成怎样。 已经有女客人被他的蛮鸷吓到,躲去了一旁的角落,但仍是捱不住好奇露出小半个脸来偷看。 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纷纷,不过大概是光源有限,倒没有人确信地认出他来,估计也是难以那样联想,郗佳颢未婚,也犯不着来这里丢人现眼,至于其它的可能性,还有什么呢?对于那个前程似锦的英俊政客,他那花团锦簇的人生怎么可能和这种地方有所交集? 铭秧这会儿就势站起来,皱眉掸开那勒住他的双手,高傲地整理下衣裤,在男人面前站得笔直,他刻意压低了声音:“郗少,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被人撞破的话,麻烦的可不是我。当初是你躲我的不是么?既然觉得困扰,又为什么还要插手我的事?我愿意做什么,和谁做,不需要个外人来管。” 郗佳颢握紧拳,勉强压抑着几欲喷薄而出的火气:“没错,我是困扰,可是我没有躲你,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我不想你的人生被那无聊的误会影响,我不知道那天父亲让你们连夜离开的事,我那会儿还以为是你们自己走掉的,是家里的老佣人无意中说漏了嘴我才……” “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铭秧冷笑着打断他,“如果你是真心为我们的生活考虑,我们又怎么会被驱赶到那样的程度,沦落到那样的境地?你可以努力解释清楚一切不是吗?不过,也许你也说了些真话,你的确是真心想找到我,但却不是为了我的生活,”突然止住话音,敛眼有着片刻的沉默,继而笑了,眼眸中浸润了若有似无的恶意,“如果你是为了确定我的态度,来减轻自己的羞耻感,获得解脱,那么我告诉你,你找错人了,因为,我那个时候不是因为好奇,我是真的想要那么做,才答应的,听见了没有,不是因为好奇,我就是你最排斥的那种人,所以你最好离我远一点,省得脏了自己!”他一双本就莹亮妖媚的眸子此刻愈发炙热得惊人,咄咄地看着对面男人的脸,仿佛在享受着那灰败的神情,收获着报复的快感。 郗佳颢感到一种绝望的情绪被塞进了心脏,无法纾解,只能将它们硬生生碾碎进血液深处。 也许育秧说的对,他这些年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只是为要个答案,可是,这个答案他能不能承受的起,却从来没想过,只是想当然觉得育秧和自己是一样的,只要见到人,一切就会画上休止符。 可是,他却说他不是因为好奇,他忽然有了种强烈的恐惧感,也许自己会被那件事的阴影纠缠一辈子。 因为离得很近,简初将他们的对话一句不落听进了耳中,因而联想起童歆多年前告诉过她的事,现在看来,那人正是铭秧了。 他口中唤着的,是铭秧的本名吧。 铭秧最后看了眼对面的男人,扯开唇冷冷哼笑了下,插着兜转了身,路过简初时,顺手将人从地上扯起,单手搭上她的肩膀:“我们走。” 简初悄悄回头看了眼那伫在原地的背影,脚下一阵沉重,但还是狠下心来随着铭秧离开了。 ‘娇艳’附近的一处小酒吧。 “刚才吓到你了吧?不好意思?那是我儿时的一个朋友。” “我知道那人是谁,”眼见着铭秧脸色一变,简初忙道,“但我刚才留意了下四周,并没有人认出来。” 他奚落地道:“就算认出来也不敢相信吧?”突然撩了眼梢看她,“你又怎么那么确定?” 她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赶紧用轻松的口吻道:“原本不确定的,看你的反应,便确定了。” “哦,原来是这样,那就麻烦你不要说出去了,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应该也能想到后果。” 简初抿抿唇:“其实,你挺为他着想的……” “我是不想将自己卷入麻烦,我爸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要是随着他一起被登上报纸,我大概想瞒也瞒不住了。” “我看得出来,那人是真心想帮你,你接受他的好意,就可以不用再在店里做下去,让外面的人指指点点。” “你刚才也听到了吧?我们两家曾经结下过梁子,我父亲恨死了他父亲,他说一辈子也不想再和他家人扯上半分关系,若是知道我是向他借钱替他治病,我爸一定会气死的。” “那你做这个呢?做这样的事他就不会生气了?” “我不是没告诉我爸嘛,只跟他说我做了些小生意。” “都是说谎,有什么区别呢?”她凝视他,“其实,你说的都是借口吧?你只是不想再让两个人有交集,你怕会落下些把柄到不怀好意的人手中,你怕自己会连累他。刚才当着他说出来的那些话,即使有真实的想法在里面,却也是为了能将他推开吧?” 她看到铭秧的眼睫抖了抖:“我真没想到他还会找我,也更加想不到他会就那么不管不顾冲进店里来教训我,我太意外了,根本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他,你也看到了,他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在他面前,我只感觉得到自己的卑微,所以,抗拒他大概是我身为男人的本能吧。” 简初不觉得他说得是真心话,虽然跃哥和她说起过铭秧的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铭秧是个好人,只是他从不想让别人觉得他是个好人。 被当成男人强暴了 快接近午夜时,简初才回了店里,铭秧没和她一起,转头去医院照看父亲了,临走的时候,他告诉她,他不会要她的钱,但是会记得去看病。 刚刚推开大厅的玻璃门,迎面便罩上个人影,浓重的酒气熏得她发晕,不觉压下了脸,手臂却在这时被人用力地箍住了:“你是这里的boy吧?” 她身上穿着‘娇艳’的黑色制服,这个人要不是醉得糊涂,便是明知故问,男人的声音因为醉酒而显得含混,却又带着浓烈的侵略性。她不想应付这种有特殊癖好的客人,于是一个劲的回避着对方的逼视。 “你们店做男人的生意吧?” 她是店里的人,便有责任对客人据实以告:“做的,可是我……” “去他妈的可是,不是给钱就行么?”他笑得恣意妄为,何必难为自己,若是真爱男人,倒不如就此做到底得好。 这样清凛的笑声惊愕住简初,她颤颤巍巍地抬头,果然看到那深潭一般的眼,顿时心底一片寒凉:“佳,佳颢,你这是怎么了?”不自觉昔日的称呼便溜出了口。 他的神情微顿,眯眼仿佛想要看清楚手下之人。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驻守吧台的小弟注意到大门口这边似乎起了冲突,连忙赶了过来。 简初立时满身冷汗,直觉不能让人发现他的身份:“没事,阿明,我答应了客人出场,催得厉害我现在就走了,麻烦帮我和老板说一声。” 他一个劲儿地把人往外带,简初感觉自己肩膀的骨头都快被捏碎了,就这么踉踉跄跄被甩进了车里…… 酒店套房内。 他一进来,便擒住她的后颈将人重重压入床垫。 他的手劲好大,几乎快要将她的脖子压断,她难过地剧烈挣扎着:“放手,你喝醉了。” 眼见她的痛苦,他反而笑了,手下的力道没有丝毫减弱:“怎么?你不是做这个的么?该是见多识广了,别担心,我会给足酬劳的,也请你敬业一些!” 她的脸色因他刻薄的话语而苍白,只是掩盖在深黯厚实的粉妆之下,无法觉察。 感觉到他的手径直摸向她的裤腰,她突然恐惧地浑身颤抖,昔日的噩梦卷土重来,泪水瞬间落下:“我不做了,这钱我不赚了,你放了我吧,求求你……” 他也不知道是喝得太醉听不清她的话,还是故意充耳不闻,缄默着扯开她的皮带,掳下她的裤子,她感到身下一阵凉意。 她一直被狠厉地压制着,甚至都看不到他的脸,只有下体暴露在空气中,像个解决性需求的工具,低贱又耻辱。 他的手劲稍稍松掉,她趁机回头去看,见他开始拉扯衣摆,抽出衬衫,她抖了抖嘴唇,眼看着他脱下了裤子,露出已然昂扬的巨物。 她转回头,没有勇气再看,感到臀瓣被掰开,也感到他的硬物一下下触碰到她,她死死咬住唇,她不是什么小女孩了,知道会发生什么,没关系,忍一忍,都会过去的,自己这些年不是也还好好活着么。 他的手却一直在她的后穴打转,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可一切都太晚了,他已然一个用力,在没有任何润滑和抚慰下,重重刺入了她的菊穴。 “厄……”冷汗瞬间冒出来,她瞪大了眼眸,双手死命地握紧,撑住几欲崩坏的身体,牙关咬得整个脸颊都颤抖了。他真的把她当成是男人了,他在用一个男人在床上对待另一个男人的方式来对待她。 极端的紧实让他感到费力和疼痛,却也是从未经历过的刺激,几乎进入的一瞬就泄了出来。 羞辱地滑下泪来,她挥着手,想让他放开她,可陷入激情的男人反而更加蛮横地压住了她,还将脖子上的领带解下来系住了她的双手。 他将已然伏在床上的单薄身体捞起来,一次次挤入到最深处。 极度的痛觉团团包围住她,像是永无止境的折磨,她连挣扎的力气都不再有,含泪忍受着那灭顶的疼和难过。 后穴渐渐泛起湿热,令他的进出顺畅了些,她猜,那是流了血,他愈发舒爽,她却被他剧烈的动作冲撞得更加虚弱,眼前渐生一片雾蒙蒙的浑浊,她精疲力竭地随着他起伏着。 一切的苦痛终究归于寂静,完事后,他丢下她,翻身仰卧在床上,眼前因激情而生的白光令他一时什么也看不清,遂抬了手臂挡在眉宇处,边喘息,边淡淡开口:“钱我会打到你公司的账户,若是看到数额后觉得少,可以再联系我。”他不再说话,用显而易见的态度断绝了彼此的交集。 她握了握拳,咬牙起了身,并没去卫生间收拾自己,而是迅速整理好衣物,她知道,自己必须离开,她出了汗流了泪,妆一定花了不少,他一定也不会像起初那么醉,如果被他认出来,她不敢想象后果。 出了房门,心室处忽然传来的一阵收缩压痛,像是一双手掐住了她的咽喉,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踉跄着捱到了电梯间,恁地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那时的我们 简初在四路中学的操场上打完最后一场篮球,收拾了书包,走出了校门。 她一路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却没有在通向家的路口转弯,一直走到一家叫‘六点半’的酒吧。 她虽是穿着高中的校服,可酒吧门口看守的人却并没有拦她,她朝着那人笑笑:“李哥好。” 那人也笑笑:“下次别穿校服了,真要是有临检的人,不好解释。” 她点点头,便径直走了进去。 越过人群找了找,看到蚊子正朝这边招手,简初加紧几步过去。 将书包摘下搁到凳子上,她擦擦因为赶路鼻尖上渗出的汗滴:“蚊子,怎么来这么早?” “也没有,刚来一会。”蚊子笑着回道,露出一口大白牙。 蚊子的大名叫李大文,是和简初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 蚊子这会儿起身,在简初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按着她坐下,自己也正襟危坐,一派正经地清清嗓子:“小初啊,明天你就要转去南中了,听说那里面有钱有势人家的小孩一大堆,你要小心些,别被他们欺负了,没事别理睬他们。”蚊子说这话是有私心的,他从小就喜欢简初, 他从心底希望她幸福,也希望她能遇到一个白马王子,但是却不希望她离自己的世界越来越远,或者说这一天的到来越晚越好。 他知道南中是寄宿制的,简初以后要住校,不能像现在这样时常见面了,所以此刻,他便抓紧时间好好地瞧瞧她,简初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即便她这些年因为怕被夜总会的客人欺负剪了短头发,可还是遮挡不住她越发精致的五官。 文小莉顶着一头炫目的彩发,身上挂着乱七八糟的链子,嘴里碎碎叨叨着出现在门口,一副全人类都欠她钱的样子,看到简初他们,晃悠着过来,抄起桌上的啤酒杯就是“咕咚”一大口。 蚊子差点就蹿起来了,心底骂自己反应慢,抢过来皱眉:“你干嘛喝我的酒?” 文小莉瞪了他一眼:“瞎吵吵什么啊?我都不嫌弃你,你还嫌弃我,你知道我们学校有多少人惦记我想和我好么?”文小莉现在在一所中专学校上学,学的是美容美发。 蚊子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撇撇嘴,不屑和她争辩下去。 文小莉又和酒保要了两杯啤酒,转头问简初:“怎么样?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没有呢,晚上回去收。” 文小莉摸着食指上套着的廉价仿银戒指:“你啊,总算是能逃出那个恶心人的地方了。” 简初抿抿唇:“你……也快了。” “我?”文小莉撇嘴一冷笑,“还早着呢,就算毕了业,也没有住的地方,还不是得和我妈挤在店里。”拍拍简初的肩,“我妈没你妈命好,能跟个好人,简初啊,加油,有时间我们去找你,也沾沾上层社会的气息。” 这时酒保送酒来了,文小莉递给简初一杯酒,自己也拿起一杯:“来,给简初送行。” 叁个人将杯子碰到一起,橙黄色的啤酒溅了出来,落到桌上,倒映出叁张年轻的脸庞。 简初推开‘桃乐丝’夜总会的大门,穿过大厅,避开周围男人黏在她身上的视线,一路沿着走廊到了最里面的房间,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简慧兰正在厅里收拾东西,旁边是一个铺开的箱子。 难得看到妈妈在,简初瞧了眼箱子里的东西。 “妈,搁那吧,我自己收。” 简慧兰停下手,坐到沙发上休息,随手拿起瓜子嗑着:“小初啊,你能转去南中不容易,在那好好学,没事别想着学别人谈恋爱,你这个出身,让对方知道了不会对你认真的,到时候吃亏受伤的还是自己,妈这攒着钱,将来我们去国外,到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再重新开始。” 简初低垂着眼,“恩”了一声,推门进自己房间去了。 简初这次能转学去南中,都是靠得一个叫高岩的男人的关系。 他是简慧兰的情人,据说是个当官的,这些年,一直照顾着她们母女,还给了简慧兰一笔钱,让她盘下了一个场子,自己做妈妈桑。 简慧兰之前也跟过别人,无一例外都是暗淡收场,直到几年前结识了高岩,生活才逐渐有了起色。 高岩觉得简初现在所在的四路中学生员太杂,小孩子容易学坏,帮她联系了大名鼎鼎的南中,简初的成绩很好,缺的是钱和背景,高岩都帮她解决了,提交了成绩单后,简初很快收到了南中的录取通知书。 她原本是不想去的,她怕自己走了,简慧兰一个人在这里受欺负,可是,架不住简慧兰的劝说和充满了期望的眼神,她终于决定转学。 还好,都在同一个城市,周末的时候她可以回来看看,也可以时常和大小文聚一聚。 晚上,简初在自己屋里收拾东西,拉开书桌的抽屉,打算带几本参考书。 翻到一半,眼神定住,书桌紧里面有一个纸盒,她犹豫了一下,将它拿了出来。 即便是一直搁在书桌里,纸盒表面还是附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她轻轻拂去,踟躇再叁,最终也没打开,默默地把盒子装进了行李箱。 男神们 简初自小生活在这个城市鱼龙混杂的北部,对充斥着军区、高档写字楼、高级社区、政府大楼的南部,可以说是极度陌生的。偶尔和大小文去玩过几次,总有种自己和这里格格不入的感觉。那会儿路过南中的时候见识过它巍峨的校门,当时也只是一瞥,觉得离她的世界太远太远,压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走进这里。 她一大早就托着箱子来到了南中学生处,高叔叔已经将所有入学的事务都打点好了,所以报到的过程很顺利。 她被学生处的老师带到了宿舍楼,楼外的环境很好,干净且安静,四周都围拢着修剪齐整的花圃。 老师将她交给了舍监,便离开了。 舍监上下打量她,似乎在凭她的衣着研究她的背景,之后递给她一份宿舍管理条例,查了下,找到钥匙:“你的房间是139。” 简初谢过舍监,顺着走廊一路走下去,终于看到139的门牌。 刚要拿钥匙,门自己打开了。 一个顶着一头蓬松乱发的女生出现在面前,正揉着眼睛。 没想到门口会有人,女生吓了一跳,原本惺忪的睡眼也精神了不少。 然后,便瞪大了眼。 “男……男生……帅……帅哥。”她一声惊叫。 简初因为这样的状况愣住了,伫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早上的宿舍很安静,被女生这么一喊,很多房间都打开了门,女孩们纷纷探出头看热闹。 很快,大家都翻了白眼。 “季安可,你有毛病吧?” “砰”“砰”接连关门的声音,吓得叫季安可的女生一愣一愣的。 赶紧冲进屋里拿出眼镜戴上。 这下,视线清明了,她看清了门外的简初。 哇,好帅气好清爽的女孩子,短发,极白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小巧的瓜子脸,瘦瘦长长的四肢,简直能把直女掰弯啊…… 她赶紧抓抓头发,一脸羞赧:“不好意思,我近视很厉害。” 简初有些尴尬地抿唇笑笑:“没关系。” “你就是那个今天要搬来的转校生吧?我前几天听舍监说了,要转到我们班,这一大早上起来,睡糊涂了,把这事忘了。我叫季安可,英文名叫angel。呵呵呵~”季安可友好地伸出手来。 简初赶紧握了握她的手:“我叫简初,简单的简,初晓的初。” 季安可抢着接过简初手里的小包,拎着走进宿舍,指指手边的一张床,将包搁在上面:“这是你的床,你先休息一下哈,我快点洗漱,一会一起去上早自习。”说着,就急匆匆进了宿舍自带的卫生间。 简初四处打量了一下,很宽敞明亮的宿舍,只住两个人,每人都有自己的书桌和置物柜。 她将箱子打开,正想简单收拾一下行李,突然听到卫生间传来的尖叫:“简初啊,你帮我拿片卫生棉再帮我拿个新内裤啊,我说今天怎么睡不醒,居然提前来例假了,啊,弄得好脏,呜呜~~~” 简初赶紧起身,凑近卫生间门口问:“你的东西在哪啊?” “就在右边柜子最下层的抽屉里,卫生棉和内裤都在那。” “好好,你等一下。”简初赶忙帮她去找。打开季安可的衣柜,刚想低下身,目光却定住了,看到眼前放杂物的平台上有一摞照片,她被最上面的一张照片吸引了,那是一张男生的独照,耳边又响起了季安可的叫声:“看到了吗?” 她慌忙收回目光,拉开底层的抽屉,找到季安可要的东西,跑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门很快开了一个小缝。 季安可伸出手将东西抓过去:“谢谢啦~” 又关了门,在里面忙活起来。 简初在卫生间门口站了一会,看着季安可大敞的衣柜,有种举棋不定的感觉,终于还是走过去,拿起那摞照片里最上面的一张,默默看了会,又不着声息地放回去,轻轻关上了柜门。 这时,卫生间的门开了,季安可风风火火冲了出来,头发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水珠,一边拿毛巾狂躁地擦着,一边嚷嚷道:“完了完了,这下要迟到了,又要被罚了,倒霉死了!” 迅速塞了两个本进包,不由分说拉着简初就往外跑,简初也不知道南中的规矩,只好任由她一路拽着。 跟着季安可奔进教学楼,上到叁楼,刚一转弯,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正着。 季安可跑在前面,这一碰,一下子向后倒去,直直朝简初压来,简初反应很快,抬手便撑住了她的后背,让人不至于跌倒,她自己也稳了稳身体,随后就看到那被撞的人。 她愣住了。 那人手里的篮球被碰掉了,正转身去捡。 季安可一边喘着一边皱眉揉着被撞疼的手肘:“你怎么这个点还在这乱晃啊?” 此刻,那人已然捧着球站回到她们面前:“我要去打球,今天调整冬季作息时间了,晚一个小时上早自习,你忘了吧?”满脸的戏谑。 “哦!”季安可捂嘴瞪眼,一副如梦初醒状,紧着拍自己的脑袋,“我还真给忘了。”这才想到简初还在她后面,赶紧扯着她的手肘将她向前拉:“她是……” “这位是……” 两人同时发声,之后不约而同的闭嘴,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季安可还眨了眨眼。 最终还是她先开了口:“新转来我们班的同学,叫简初,简单的简,初晓的初,这是,我们班班长。”她指指对面的男生。 男生对简初笑:“哦,你就是大周前两天提起的转学生啊,你好,欢迎来南中,欢迎成为高一一班的一员。我叫——”大周是高一一班的班主任,教数学,特别平易近人,和学生关系很好,人长得也帅,所以大家都亲切地叫他大周。 “郗佳颢。”简初看着他,毫无预警打断了他,声音淡淡的,就好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 可听到她话的人都不淡定了,郗佳颢和季安可都瞪大了眼看着她。 一时间空气有些凝滞,楼道里静悄悄的,仿佛连电流划过灯丝的声音都听得到。 简初没有移开目光,始终坦荡荡的视线,黑色的瞳孔里盛着旁人读不懂的东西。 郗佳颢自然注意到了这样的注视,竟然有些尴尬起来,他轻咳了一声,打破了此间的沉默,笑着摸摸鼻子:“我这么有名?我自己都不知道。” 季安可哼哼两下:“装什么啊?明明就很有名啊,可连刚来的转校生都知道,我就有些惊讶了。” 简初抿抿唇角,瞧了下季安可:“刚才帮你找东西的时候,在你衣柜里看到他的照片了,照片上有名字。” 季安可心里惊叹一下,我呿,我模仿得那么潦草的签名你居然也能看懂,我可真是服了! 随即有些尴尬地看向郗佳颢,对方则是眯起了眼。 “嘿嘿”她傻笑,一副欲逃之夭夭状。 郗佳颢拢起了双臂:“季安可,你还在做偷拍生意啊?” 季安可赔笑脸:“利润太丰沛,本宫拒绝不了啊。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也是凡夫俗子一枚呵呵呵。”转转眼珠,试图转移焦点,“简初,你不厚道啊,刚来就出卖我,我——” “你干的那些事还用得着别人出卖,根本全班都知道好吧?只是觉得最近临近期中了,你应该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赚这些外快。”郗佳颢无情地戳破了她。 简初这会儿倒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确实是我多嘴,我刚才看到你们听到我说出名字那么惊讶,一时也没想那么多。我中午请你吃饭赔罪吧?”她轻轻扯扯季安可的小臂。 季安可连忙咧开嘴:“我要吃锅包肉。学校的小餐厅做的特别好。”她转向郗佳颢,“要一起吗?叫上冬御?”一脸期待地看着对方。 郗佳颢一副我早就看穿你,你想得美的样子回她:“我们中午要打比赛,你看你是要吃锅包肉还是来看我们比赛,反正冉冬御肯定是没时间去和你吃饭的。” 季安可立即看向简初,严肃地道:“简初,锅包肉先攒着吧,中午我们一起看比赛好不好?”唯有美食和美男不可辜负,两者同现,必须重色轻肉哒。 简初一时间有些哑然,轮番看看两人,问:“什么比赛啊?” 郗佳颢道:“我们学校篮球社和邻校的友谊赛,怎么样?有兴趣吗?” 简初眼神亮了亮:“恩,我想去看。” 一战成名 早自习上做了自我介绍后,简初就按大周安排的位置坐过去,季安可在隔了两排的座位上朝她做了个鬼脸。 大周在讲台上说道:“苏晓蓉,上午大课间,你带简初去取一下校服。”苏晓蓉是班上的生活委员,专门负责班上的这些杂务。 坐在简初旁边的女生应了一声,简初看了对方下,带着眼镜,梳着两个辫子,身材很瘦,有些不健康的样子。 恰好,那女生也看向了她,两个人目光对视了,简初本想对她笑笑,对方却面无表情地把视线偏开了,而后将脸转回了讲台。 简初愣了下,抿抿嘴,很快便将这件事忘记了。 大课间的时候,简初随苏晓蓉到学校后勤处领了校服,之后结伴往教室走。 和季安可阳光热情的个性不同,苏晓蓉不爱说话,走路也是低着头,而简初也不是外向善谈的人,于是此刻两人之间的气氛在外人看来就有些尴尬。 还好,简初并不是个容易被外界影响的人。 早上和季安可来得急,还没有机会看看校园,这会儿,刚好可以随处瞧瞧。 她看到了不远处的篮球场,是很高档的塑胶地,记忆中她还没有在这样的场地打过篮球呢。 操场上有在活动的学生,都穿着统一的运动服,运动服的款式很漂亮,不像一般学校的运动服那么邋遢难看。 天气已然进入深秋,校园里大多数植物都凋落了,树叶铺在地上,踩上去软绵绵的,像是走在云端一样。 她深吸口气,沁凉的空气顺着鼻腔充斥进每个细胞,这就是新的生活了,这里有新的朋友,也有他,挺好的。 不觉得微微翘起了嘴角。 “苏晓蓉,这是谁啊?” 女生脚步停下,简初一直在想自己的事,当她意识到有人挡住她们的路时,差点撞到苏晓蓉身上。 抬眼看过去,一个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挡在了她们前面,此刻,眼神倨傲地睇着她们,她的个子很高,简初自己的身高就不矮了,站在她的面前还是感到一种浓浓的压迫感。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苏晓蓉的头似乎压得更低了。 女孩用很低的声音说:“我们班新来的转校生。” 那女生绕过苏晓蓉,直接站到简初面前,目光凌厉,嘴角挂笑,施施然伸出了手:“我是刘天娜。” 简初也大大方方伸手,可就在她的手要接触到对方一刹,刘天娜收回了手,嘴边浮起一个轻慢的笑。 简初表情顿了顿,不动声色放下了手。 刘天娜弯着唇,转身走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撞了一下苏晓蓉的肩。 女孩向前晃了一下,却仍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简初眼看着人走掉,犹豫了下,最终也没问什么。 中午,季安可拉着简初在学校小卖部买了两个叁明治,在简初快要无法直视的眼神中狼吞虎咽地塞了一个进嘴,简初看她吃得那么急,也不好意思耽误她时间,赶紧消灭了自己那份,只是吃相就比她好看多了。 包装纸都来不及丢,就被季安可一脸兴奋地拉到了篮球场。 邻校的球员已经来了,双方都在场边做着最后的热身。 季安可拽着简初的胳膊,猛地摇晃,情绪亢奋:“你看你看,那个,班长边上的男生,就是冉冬御,我男神,叁班的。” 简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个很帅的男孩,和郗佳颢的阳光俊朗不同,那是个气质很沉郁清冷的男生,看上去就不是很爱讲话,在一干闲聊贫嘴的球员中,显得那样安静。 季安可向着郗佳颢招手,他瞧见了,走了过来。 季安可嘻嘻哈哈凑上去,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了一瓶运动饮料,塞给他。 “我只喝矿泉水。”无情拒绝。 “不是给你的,是冬御的。” 郗佳颢面部一秒僵硬,瞥到了简初忍俊不禁的样子,就更僵硬了:“就一瓶?” “是啊。”季安可一脸特笃定的样子,“我赚点钱容易么……” 郗佳颢气哄哄抓过饮料,大步走了,简初看他走到冉冬御身边,将饮料递过去:“我中午买饮料,中了再来一瓶,分你吧。” 她扑哧一下捂住了嘴。 季安可也听到了,在远处挥拳踢脚的,但也不好自己上去解释,毕竟她只是暗暗地崇拜着她的男神,从来也没有表白过。 比赛开始了,简初专注地看着,南中校篮球社的水平果然像传说中的强大,这是她之前就有所耳闻的。 季安可一直在她身边,感觉两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只要冉冬御进球,简初的耳膜就会遭遇一番穿刺样的折磨。 “你看我男神多帅,犯规到极点了吧?”此段重复一万次后…… 比赛几乎是毫无悬念地以南中获胜结束。 因为是友谊赛,男生的比赛之后,两个社团的女社员还有一场mini赛。 就十五分钟,中间没有休息。 季安可看着换上球衣在等待的女生们,噘噘嘴:“哪有女生真的喜欢打篮球?还不都是为了和篮球社的帅哥们近距离接触。” “那你怎么不参加篮球社?”简初问,她在那一干要上场的女生中看到了刘天娜的身影。 “我是体育黑洞,怕参加了会有反效果。”季安可鼓起腮帮对手指。 马上要上场的刘天娜忽然向她们走来,一直来到季安可面前:“季安可,顾萍萍来例假了,肚子疼,你替她吧。” 季安可张大个‘o’型嘴,指指自己:“我?” 刘天娜脸上又是那种嘲谑的表情,她知道季安可喜欢冉冬御,故意想要她在暗恋对象面前出丑。 季安可十分纠结,她知道自己不行,可又不太敢拒绝这位“校霸”。 简初从刘天娜脸上猜出了她的心思,看着季安可那一脸进退两难,抿抿嘴:“我上吧,我会打篮球。” 刘天娜移过目光上下瞧她:“我都没注意诶,怎么又是你这个新来的?你知道我们社团的整体实力吗?可别到时候拖我们后腿。” 简初说:“我尽量。” 刘天娜甩了她一眼,叫旁边的人:“给她拿件球衣。” 季安可有些担心地扯扯简初手臂:“简初啊,她们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你一会要是尴尬了可别太难受啊。” 简初抿抿嘴角,拍拍她的手背:“放心吧,我心理承受能力还没那么差。” mini赛开始后,球很快就被简初截到手里,几个假动作,接连绕开阻挡的人,轻巧一跳,球干净利落地落进篮筐,那流畅漂亮的动作,不仅让刘天娜傻在那里,也让原本在场外有一搭无一搭瞧着的男生球员们惊讶地长大了嘴。 接下来的时间,简初成了名副其实的得分王,各种运球上篮技巧看得人眼花缭乱。 人群中不知道谁大嗓门说了句:“这女生好厉害啊!” 刘天娜听到了,冷着表情狠狠瞪了简初一眼,比赛刚一结束,便大力把球砸到了地上,脸上没有一点赢得比赛的喜悦,很快带着其余女球员走了。 季安可欢快地向简初跑过来:“简初啊,你可真厉害,哈哈,你看到刘天娜的脸色了吗?比吃了大便还臭呢,真是大快人心啊!” 大家也都围拢了上来,郗佳颢满面带笑:“简初,加入篮球社吧,你这样的水平不加入我们,说不过去啊。” 四周的男生们也都附和郗佳颢的话,一起叫她加入。 季安可不着痕迹地朝站在人群外围的冉冬御蹭过去,可惜身高差太多,男神没发现她,只是愣愣地看着场中女孩的身影。 简初眼见大家热情的态度,也不好拒绝,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大家高高兴兴去庆功了。 解围 这天,季安可终于在午饭时吃上了她心心念念的锅包肉,正砸吧着嘴品味儿呢,坐得凳子被人用力一撞,搞得她噎了一下。 她皱着眉回头去看,竟然是刘天娜,手正搭在她要坐的凳子靠背上,不怀好意地笑着。 刘天娜瞄了眼坐在季安可对面的简初,然后像刚刚发现季安可存在似的:“哎哟,这个座位上有人啊,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我腿长,坐的位置太窄,我放不下。” 季安可瞬间怒气冲顶,是,小餐厅的座椅靠背是高,可她到底有没有那么矮啊?大姐,您可是从上往下看哪。 刘天娜环着双臂走到她们的桌前,斜眼瞅了瞅她们的菜:“季安可,你还敢吃锅包肉啊?我劝你,多吃吃白水煮青菜吧。” 季安可下意识缩了缩自己的肚皮,突然就感到澎湃的食欲被打击了,她最讨厌被人揭穿她有点小丰满这件事了,她是个小圆脸,又是小骨架,其实根本没那么显胖好不好。 她握了握拳,寻思着说点什么兑回去。 简初并不想招惹刘天娜,自顾自喝着碗里的汤,完全没注意到,一个和刘天娜一起来的人绕到她的身后,顶了她一下。 立时,那正在往嘴边放的汤匙脱了手,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咣咣的声音,溅出得菜汤还甩到了简初的脸颊和发梢上。 刘天娜嫌弃地后退两步跳开,耸起眉心:“真脏!”招呼一起来的同学,“顾萍萍,快帮我看看我的衣服有没有被溅上?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连餐具都用不好,平时都是用一次性筷子吃街边盒饭吧?” 简初抿抿嘴唇,拿起一边的纸巾,沉默地抹去脸上和头发上的汤汁。 眼见季安可怒眼圆瞪就要站起来了,简初在桌下按住了她的腿,季安可一脸不忿地瞧她,一排整齐的小牙咬得咯吱作响。 简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压制得了季安可。她忍耐习惯了,可像季安可这种出身的女孩多半没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她不知道她能承受到什么程度。 “这么巧,你们也在啊?” 简初和季安可都愣了愣,发呆的几秒钟,郗佳颢已然笑容可掬地站在了她们桌旁。 弯腰捡起了地面的汤匙,轻轻丢到桌上。 瞧了眼点的菜,咂咂嘴:“好香,一会我也要来一份。不如……一起吧?”轮番看看她俩,“我们订了房间,都过去吧?”他指了指包间的位置。 季安可立马站起了身,高抬着脸庞:“简初,我们走吧。”说着,就绕到对面去牵简初的手,把人拉起来,头也不回地朝包间去了。 郗佳颢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插着兜目送了她们一会,便招呼身边的同学一起跟上去。 刘天娜还等着郗佳颢也叫上她,怎么也是一个社团的,可是那人就像没看到似的擦着她过去了,还和身边的人有说有笑。 刘天娜咬唇握拳,眼中都快喷出火了,扯起一边凳子上的包:“不吃了,没胃口。”快步走掉了。 留下那几个和她一起来的人立于原地面面相觑,刚刚她不是说请客的么,那现在吃饭钱谁来付…… 包间内。 季安可一进来就觉得自己今天的人生像是坐了场过山车,刚刚堆满的火气瞬间荡然无存,只化作千丈万丈的绕指柔,整个人都软下来了。 她看到自己男神了。 她完全没想到冉冬御会在这,刚才在外面见和郗佳颢在一起的都是他们班的,以为就是班里同学在这里小聚。 简初也看到了冉冬御,她深知季安可的心思,本来她是那个离冉冬御旁边位置最近的人,此刻,默默退了两步,借故去把包挂在衣架上,让季安可可以很自然地坐到她男神身边。 季安可丢给简初一个超级明确的感激眼神。 郗佳颢笑道:“冬御,给你介绍,这是简初,新转来我们班的,上次她打球你见过了吧?” 冉冬御淡淡点了点头,朝着简初说了个“嗨”。 简初也简单回了句,就算做是彼此认识了。 季安可这会儿稍稍恢复了些理性,怒气又开始回笼,思来想去还是气不过,朝着冉冬御道:“你说你们班那个刘天娜什么人哪,根本是存心找我们的茬。不就是被简初在篮球场抢了风头么?至于嘛,技不如人就该好好练习去,做这些事情难不难看呀?”她本来真得计划在男神面前装淑女的,叽里呱啦说一通之后也有些后悔,却又觉得畅快。 冉冬御轻轻抬了下眼皮:“什么事啊?” 季安可立马情绪澎湃地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还好班长解围,要不我肯定和她杠上了。真是欺人太甚,还有冯婷和顾萍萍在那帮忙,你们班的黑色铁叁角可真强硬!” 冉冬御拿手指蹭了蹭玻璃杯:“刘天娜不是签了个模特公司么?” 季安可瞪眼:“啥?” “她签了个模特公司,据说以后会往专业的方向发展。” 季安可一副恍然大悟状:“我说的呢,她本来就仗着家里有钱,目中无人,到处挑衅生事,现在又觉得自己和我们这些普通学生不一样,是公众人物了,就更不可一世了。天哪,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乌云蔽日啊~~~” 说着,夸张地抱紧一旁的简初:“简初啊,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哪,我可是怕死了。”之后,松手,狠狠的朝一旁“呸”了一声,“姑奶奶我怕她,笑死人了。” 简初无奈地瞧着她笑了笑,她倒是真没有在怕,在她眼里,刘天娜她们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前几天简初就接到了文小莉的电话,说周叁中午她会和蚊子来南中找她,到时候趁着她午休,在附近找个地方聚一聚。 周叁上午课间,简初想到要见着好朋友们了,有些小兴奋,走廊里倚着窗台透气时不自觉地嘴角挂笑。 “想什么呢?”身后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转头,看到季安可大大的笑脸。 简初抿抿嘴角:“我中午要出去一趟,就不陪你吃饭了啊。” 季安可一脸八卦:“什么事啊?这么神秘?不是交男朋友了吧?” 简初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跟什么啊?你脑袋里就不能想想除了恋爱之外的事。” “哎呀呀,人家就是好想谈谈恋爱嘛。简初啊,你说我男神……” 此处省略一万字。 他们的对话被路过的刘天娜听到了,弯了弯唇角,不动声色地过去了。 一些不可名状之事 中午一下课,简初就赶去和大小文见面,她没注意到,刘天娜早带人等在校门口,她一出去,就跟上了她。 她们瞅准时机,在简初走到一个僻静的巷口时,把她拦下,好不容易逮到人落单,郗佳颢他们不会出来搅乱的机会。 她们人多,简初几下就被推搡进狭窄的暗巷中。 “你们干吗啊?”简初后背抵着墙皱眉看着对面的叁个人。 “你实在太碍眼了。”刘天娜用眼神示意顾萍萍和冯婷,她们立即上去左右两边揪住简初的胳膊,将人驾到了墙上。 简初挣扎了下,没挣开,瞪着刘天娜:“我到底怎么你了,要处处针对我?” “你太出风头了,我觉得很不爽。” “不就是因为那场篮球赛吗?” 刘天娜眼冒怒火,才不止这些,简初期中考试的成绩进了年级前二十,而且长得也不错,身材纤细修长。她最近常常听身边的人议论她,还有男生想要追她。 她觉得非常不开心,想要找到简初的缺点,却发现,还真没什么太大的缺点。 除了是短头发,瞧着有些中性,可是短发留长了就好了,想象了一下简初长发的模样,顿时整个人郁悒得有点喘不过气。 她没回简初的话,而是从包中掏出把剪刀,两片锐利的刀刃在正午阳光下发出明晃晃的光,嘴角挂着冷笑,朝顾萍萍她们道:“抓紧她的腿。” 简初想反抗,刘天娜拿剪刀抵在她脖子边:“再动,就划花你的脸。” 抽出一只手解开简初校服的拉链,很快扒下来丢到一边。 再次让顾萍萍她们按住简初的手,她拿起剪刀,朝着简初的t恤利落几下。 洁白的t恤立即裂开好几道口子,内衣肩带都露了出来。 她直直挨近简初的脸:“衣服弄好了,再换个发型吧?你说你秃了会不会好看?这样精彩的照片我一会一定要发到网上和大家一起分享。”此刻,她的眼底闪烁着一种疯狂的光芒,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她了。 简初感到坚硬的刀刃已经挨到了她的头皮…… 忽然,刘天娜的手被捉住了,简初看到了蚊子,只见他一个甩手,刘天娜连人带剪刀一起趴在了地上。 蚊子一脚将剪刀踢开老远。 顾萍萍和冯婷早就吓得松了手,蚊子指着她们怒道:“你们什么人啊?敢动我朋友!活腻歪了?” 刘天娜揉着被攥疼的手腕,拧眉看向蚊子,高大的身材,黝黑的皮肤,撸起的袖口处,竟然有着一截狰狞的盘龙纹身,她心里很怕,且很意外简初竟然认识这样的人。 她踉踉跄跄地起身,抄起一旁的包,招呼顾萍萍她们抓紧逃了,还因为着急崴了下脚,却忍着疼一步都不敢停。 蚊子没再理会她们,他现在更关心得是简初的状况。 他握住简初的肩,想看看有没有被她们弄伤的地方。 刘天娜跑到巷口,离得老远看到几个人影,心里一顿,拉着同伙拐上另一条道,嘴角带出一丝冷笑,来得真好,让郗佳颢也知道知道你的真面目,看看你私下里来往得都是些什么货色。 蚊子渐渐呼吸有些急促,此刻,简初洁白的皮肤就在眼前,白皙的胸部若隐若现地出现在被撕开的领口,他发现自己下面居然有点抬头的趋势…… 巷口对面,一个男生指指另一边:“那不是简初吗?和男朋友约会呢。” 郗佳颢随着话音去看,愣了愣,简初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t恤,在高壮的黑衣男人面前一副顺从的样子,从远处看去,只觉得衣衫凌乱,大片皮肤都暴露在外,男人扶着她的肩,凑得很近,似乎在做一些不可名状之事。 他沉了沉目光,揪住旁边人衣领:“少管闲事,快走快走。” 那人不情不愿地被郗佳颢推搡着走了。 这边,察觉到自己身体异样的蚊子赶紧捡起地上校服,给简初披上。 暗自调整呼吸,等小兄弟的精神头消了些,才再次凑近,检查简初的伤势。 简初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拉开了他的手:“我没事。”整了整衣裤,系上了拉链,四处看下,“小莉呢?” 蚊子看到这样冷静的简初有些心疼,好像这样的事只不过是走路拌了一下般稀松平常,他们这种出身的孩子从小就长在淤泥里,什么脏的烂的都看得不少也经历得不少。 他妈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没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可是,他却有个奢望,简初她可以干干净净的,就像她看上去的那样。 直到简初又问了遍,他才道:“在我们约好的酒吧等着呢,我想反正也没事就出来迎一下你,居然让我撞到这个,还好我来了,看我说什么来的,南中就是纨绔子弟大本营,一猜就会有这样的校园霸凌!” 简初掸掸身上的灰:“也就刚刚那女生而已,别人都挺正常的。” 蚊子挥挥手:“算了,算了,我也不再问了,你要是以后应付不来就电话我,哥帮你解决!” 简初点点头。 蚊子手机响了,拿出来看了下:“是文小莉。”接起电话,“喂,哦哦,我们马上就到,发生了点小状况,到了再和你说。” 他们两个向着约好的酒吧走去,不久就到了。 简初在进门之前才想起自己还穿着南中的校服,从前,家里和酒吧的人都是老相识,那里像是他们几个第二个家,她根本无需考虑衣着的事。 可是这边不一样,没人认识他们,穿成这样肯定会被挡在外面。 她于是脱下了校服,塞进包里,因为只剩一件破烂的t恤,冷风一灌,不禁哆嗦了下。 蚊子一脸惊愕地道:“小初,你不是打算穿成这样进去吧?” 简初看了下蚊子,想了想,直接将两个烂掉的袖子撕了下来,露出整条细长的手臂,在身上那些被扯烂的口子边缘揪了揪线头,又把碎成布条的衣服下摆系在腰上,打了个结,平坦纤细的腰肢加上小巧的肚脐眼,一秒优等生变辣妹。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野性的美感,好像衣服买来就是这样的。 蚊子看得快喷鼻血,感觉小兄弟又要沦陷,赶紧先简初一步推门进去。 冲突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再一次遇见你,真好 酒吧里。 “我刚刚没认错吧,他是不是当初那个出现在柳镇的男生?” 简初知道文小莉记人脸的能力特别强,虽然只是那样一次短暂的相遇,她一定和她一样忘不了,于是老实点点头:“是啊,就是他。” “他认出你了么?” 简初摇摇头:“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脸看上一次就能记住的。” “你怎么不和他说啊?你不是当时说对人家一见钟情了么? “那都是小时候胡乱说的,我早就忘了。”简初避开文小莉的目光。 文小莉用手指勾了下简初的脸:“那也可以再见钟情吧?那人长那么帅,你主动一下,拎着旧情套个近乎,没准就收入囊中了,和那样的人谈场恋爱,搁哪个女生都不吃亏吧?” “也不是说再喜欢就能喜欢上的……” 文小莉看了眼简初,喝了口啤酒,她不知道简初和她说得是不是实话,她只知道那是简初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和她红着脸谈起来的男孩子,那时候的她,声音小小的,嘴角弯弯的,眼中像裹了两汪清泉,还偷偷给她看了他给她的东西,虽然后来,她渐渐地愈发少谈起他了,直到再也不曾提及,可是,这样唯一的一个被她小心翼翼珍惜着的男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被她遗忘,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就算不能再续前缘,在学校里找个靠山还是可以的吧?当初他那模样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啊。” “我都挺好的,不需要什么靠山。” 蚊子回来了,她们就此打住了关于郗佳颢的话题,叁个人又闲聊了了些彼此的近况,蚊子还提起简初被刘天娜欺负的事,文小莉本来激动地立马要去揍人,被简初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按下去了。 快到下午上课时间,简初告别了大小文直接回了学校。 刚进教学楼,还没转弯,忽然被人扯了下拉到了一旁的茶水间。 她以为又是刘天娜,气恼道:“刘……” “是我。” 她听到这个声音愣住了,回头看,嘴唇擦着对方的脸过去。 郗佳颢怔住了,赶紧放开了她:“你和我来一下。”脑中浮现出的是她刚刚只穿着紧身t恤的样子,他并不是不经事的毛头小子,但还是有些心思游荡。 简初原地眨眨眼,嘴唇上还沾着他的气味,心脏跳很快,但看他直接走了并没什么反应,抿抿唇,默默跟了上去。 郗佳颢带着她一路到了地下一层的篮球社办公室。 弘满正等在屋里,郗佳颢一进来就关了门,指了指趴在桌子上的人:“简初,你能不能帮帮他?” 简初认了认:“赵梓湳?”刚才就看到他喝高了,“为什么喝那么多啊?” 弘满无奈地抹了把脸:“被隔壁班的班花甩了,人家交了新男朋友,被他撞个正着……” “不能请病假吗?” “请病假要本人去医务室开假条……” 简初抿抿嘴:“可我能帮什么啊?” 郗佳颢:你先答应我再说。 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 看他那瞬间变失落的表情:“好好,我帮我帮。” 郗佳颢笑了:“我跟你说啊,一会你就这么办……” mrs fang 有个习惯,每次一上课会提几个和上节课教过的内容有关的问题让学生们抢答,简初向来是不会主动举手回答这些问题的,今天居然破天荒第一个问题就积极抢答,手都快要高举到电风扇上。 连季安可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瞧她。 mrs fang一看有平时不爱举手发言的学生参与,又那么积极的态度,连忙叫她起来回答问题,简初一下子起身,一点也不像平时斯斯文文的模样,动作冒失又鲁莽。 随即就听到一片惊呼,她佯装不知发生了什么回头,赵梓湳桌子上敞开的墨水瓶倒了,甩了他一身的墨汁,也溅了大片到她的衣服上,四周的同学都站起来躲开,简初连忙向mrs fang说明情况,满脸羞惭:“老师,我们可不可以先去清理一下?” mrs fang眼见现场的一片狼藉,蹙眉挥挥手:“快去快去,怎么那么不小心。” 简初一边点头一边往外撤。这会儿赵梓湳已经清醒了不少,也可以配合她的行动了,避免被mrs fang闻到酒味,两人刻意从后门溜掉了。 下完晚自习,简初回到宿舍,季安可有点小感冒已经吃药睡下了。 简初看了会书,洗了个澡,从卫生间出来后,刚打算钻被窝,电话突然响起来。 看了眼居然是郗佳颢,心跳漏了几拍,接起后小心地压低声音:“喂。” “简初,出来一下,我们在外面呢。” 她反应了下,钻出被子拉开窗帘,果然看到叁个身影,她对着电话捂着嘴道:“什么事啊,太晚了吧?” “你出来再说,等你啊。”说着,竟然就把电话挂了。 简初又着急地喂了两声,对面已经是忙音了,无奈地放下电话,看了眼床上毫无被吵醒迹象的季安可,随手抓起一件外套,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刚来到宿舍外面,便看到郗佳颢向她招手,像是太阳出现在夜空,很耀眼。 她加紧两步走到他面前。 “跟我们来吧。”郗佳颢招呼她走。 他们从学校后墙的一个栅栏缺口走出去,没拐几个路口,就来到一处热闹的大排档。 简初有些惊讶,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高级的南部居然还有这么接地气的地方。 郗佳颢要了叁瓶啤酒和一瓶可乐,又要了四个杯子。 老板很快端着盘子送来。 一看其中有个女生,想也没想,就拿了可乐给简初,却被郗佳颢半路截住了,指指赵梓湳:“给他的。” 老板愣了愣,但还是很快照做了。 赵梓湳有点没面子,逞强道:“我,我也可以喝酒的!” 郗佳颢拿可乐瓶子敲了下他的头:“你啊,今天就别喝了,到时候酒精中毒,辛苦的还不是我俩。” 然后,从老板手上的托盘里拿了瓶啤酒和一个杯子,递给简初:“够吧?”看着她,眉眼噙着坏坏的笑。 简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接过酒瓶,用起子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仰起脖子喝了一口。 赵梓湳惊呼道:“哇塞,简初,你可以啊,弘满和我说我还不信,你可真是女中豪杰!”他当时在酒吧喝晕了,完全不记得发生的事,这会儿举着大拇指对着简初,“以后我得叫你初哥了,恩,仔细看看,你这形象还真挺符合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弯的呢。” 郗佳颢的脸色似乎变了变,喝了口酒,附和着笑了笑。 简初僵硬地扯开嘴角对赵梓湳笑了下,想,这人疗伤能力还挺强,中午还因为失恋放纵买醉,这会儿已经可以这样嬉笑调侃了。 弘满瞪了赵梓湳一眼,嫌弃他多嘴,这不出卖他嘛。 郗佳颢也给自己满上一杯酒,招呼弘满赵梓湳和简初碰了碰:“简初,我们叫你出来是想谢谢你。” 简初有些不好意思:“这没什么的。举手之劳。” 弘满又发挥他耿直boy的属性,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摇晃:“不,不,相当破坏形象,我当时看着都快无法直视了,你演得用力过猛了,那站起来的样子,感觉都用了洪荒之力,这要是个胖点的,估计屁股能直接把赵梓湳桌子扛起来。” 这下简初的脸是彻底红了,垂着眼紧着喝了两口冰啤酒来降降脸颊羞臊的温度。 弘满突然有些扭捏,将手中酒杯放下,在裤线上蹭着手上的水渍:“简初啊,你那个朋友的电话号码能不能给我?” 简初一懵:“啊?哪个朋友呀?” “就是中午那个小美女,彩色头发的?” “哦,你说小莉啊?”心念一动,弘满竟然不介意…… “原来她叫小莉啊,中午问她,她还说自己叫小原呢,她,她真的怀孕了吗?”他问这话的时候,整个脸都憋红了。 “噗”正喝着可乐的赵梓湳差点一口喷到对面郗佳颢脸上,还好郗佳颢反应快,躲开了,但还是皱眉嫌弃地掸了掸衣襟:“你丫恶不恶心啊?” “艹,我没忍住,这话题也太重口味了,要不要一下就上到这种高度,我可是连啵儿都没打过的纯情少年啊。” 简初捂住嘴笑出来,想了想对弘满道:“当然是逗你的。”弘满人长得帅,性格也不错,要是能和小莉在一起……如果能因此令小莉安定下来,肯定是件好事。 她单方面替文小莉做了决定。 赵梓湳好奇地问:“长什么样啊?” 弘满舔舔嘴唇,说:“挺漂亮的,眼睛特别大。你可以问问佳颢,他可是看见了。” 郗佳颢“呵呵”笑:“弘满算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鼓起勇气装逼搭讪,被人家一个怀孕吓跑了,这不在这掂量了半天,还是喜欢人家么?颜狗没得救啊。” 郗佳颢最后一句让赵梓湳领悟到了精髓,很同意地点点头。 弘满不服,他觉得自己没那么肤浅,他感觉文小莉这人挺有趣的,他欣赏的是她的性格,不像身边的女孩那么无趣势力:“艹,你们别说我,你们谁喜欢丑的啊?而且,我觉得她个性挺好的,比如说吧——” 郗佳颢等人都歪头去喝酒,没人想要听他那苍白无力的解释。 弘满含恨住嘴,转向简初:“简大美女,电话能给我不?” 简初抿嘴忍俊不禁,拿出手机找到文小莉的电话:“她姓文,叫文小莉。” 弘满虔诚地点头“哦哦”,好像光听到这个名字就能看到圣洁的光,小心翼翼将文小莉的电话号码存进了手机。 之后大家就你一杯我一杯的相互敬酒。 月光如水,夜色深沉。 简初的头脑有些微醺,她不再压抑自己,大胆地打量他,柔顺蓬松的头发,微弯含蓄的唇线,柔和俊俏的眉眼,和她记忆中的少年一模一样。 空气很凉,啤酒很冰,可是,心很暖。 再一次遇见你,真好。 乌龙 那天他们喝嗨了,也忘了门禁时间,结果回到学校的时候,宿舍都锁门了,几个人没办法就去了附近的网吧。 一走进网吧,弘满就凑近简初:“叫你那个朋友也出来玩吧?” 赵梓湳一听也连忙撺掇:“是啊是啊,叫吧叫吧,我也想看看长什么样?” 简初拗不过他们,给文小莉打了电话。 文小莉正在舞厅疯呢,一接到简初的电话,风一样就漂移了过来。 简初一见她就把她拉到一边,犹豫再叁:“孩子,还是做了吧?” 文小莉一听爆笑出来:“我还以为你这么认真要憋什么呢?那是当然的,要不然呢?留下来养老啊?” 简初看着文小莉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难过,好像她们就该是这个样子对待这个世界。 文小莉来到弘满跟前时,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问了句:“你哪位?” 弘满噎在那里,小心脏都碎成芝麻了。 但之后还是屁颠屁颠地陪文小莉去打她最近玩的一款网游了。 郗佳颢和赵梓湳开了局dota,简初不会打游戏,于是坐在一旁的电脑前安静地看偶像剧更新。 第二天还要到教室上课,几个人困得跟孙子似的,刚好第一节又是mrs fang的课,一个个还要强撑着眼皮听课。 到了中午,饭也没吃,都回宿舍补觉去了。 季安可下午截住来上课的简初:“你昨晚没回宿舍吧?” 简初眨眨眼,回忆了一下似的:“啊,我起来的早,到教室上自习了,你那会儿还在睡。” 躲避开季安可审视的目光,抓着她的肩,转了个圈,直接推进教室:“快去上课吧,今天放学我请你吃锅包肉。” 季安可眼神一亮,扭头:“真哒?” “恩恩。”简初紧着点头。 季安可于是便立即把全部的怀疑都忘了,心心念念就是她的锅包肉了。 简初在她身后抿嘴轻笑,窗外的天空湛蓝湛蓝的,像是一张巨大的画布,好像只是看着,就可以在那上面染上无数动人的色彩。 冬去春来,寒暑更替,简初和同学们越来越熟悉了。 高一下学期,赵梓湳也加入了篮球社。 刘天娜还是隔叁差五找找简初她们的麻烦,可是,大概是那次被蚊子的样子吓到了,终是有所忌惮,也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了。 高一一班渐渐的形成了篮球社社员的小团体,时不时便出去聚一聚。 季安可依旧在贩卖学校大帅哥们的照片,经营对象甚广,初中部的学妹,高中部的学姐,甚至把生意都做到了校外。 帅哥们在篮球社活动的私密照,最是抢手。有时候她不方便拍照,就耍赖装可怜拜托简初。 简初每次都被她逼得快要罢课躲起来,但奈何还住在同一个宿舍,真是无路可逃,只能在她哀怨的小眼神中绝望地接过那密密麻麻的拍照清单…… 一次,冉冬御问简初借跌打药膏,她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置物柜的钥匙给他了。 本来觉得没什么,忽然意识到不对,跑过去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冉冬御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她的眼神很是僵硬。 此刻,眼前是大敞的置物柜。 脚下,是铺了一地的照片。 都是他的。 各种角度。 他抖抖眉心:“不好意思,我太震惊了。没拿住——” 简初内心崩溃,季安可啊,你这次真的是害死我了!!! 对面那淸隽的脸庞有些扭曲,轻咳了一声干着声音道:“对不起,那个,我现在还没有恋爱的想法。” 简初瞬间憋红了脸,连忙摆手:“不,不是……”可是她也不能出卖季安可啊,贩卖照片的事冉冬御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郗佳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此地,将掉在地上的照片一张张地捡起来,塞进兜里:“行啦行啦,这东西我收了,大家还是朋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简初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他,他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干嘛在这说这种越描越黑的话啊?什么叫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本来就没发生什么啊,哭~ 她快疯了! 当郗佳颢把那一迭照片丢在季安可桌子上时,她正在座位上专注的给自己专用的签名笔灌墨水。 想着昨天约定好的简初下午就要拿过来的那些照片,嘴角挂着得意的笑,感觉荷包已经变鼓了。 简初还真是仗义呢,呵呵呵~~~ 所以,当那些照片在郗佳颢的手中出现时,她整个人都有点蒙。 “怎,怎么在你那儿?” 郗佳颢冷笑:“季安可,你心还挺大,不是你男神吗?还把他照片卖别人。” 季安可用一排小牙扣住下唇,爪子从桌面上滑向照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却在碰到照片的一瞬被郗佳颢用一根手指将照片按在手下,她使劲抽了两下,愣是没抽出来一张。 气恼的作罢。 郗佳颢将照片拿在手里:“以后你不要让简初做这种事了。” 季安可不服:“简初都没说什么,你管那么多干嘛?” “人家那是不好意思拒绝你。” “那我的生意怎么办?” 郗佳颢有点被这个人的理所应当震慑到了,抬起手来用大拇指和食指按了按太阳穴,之后,瞧着她,表情有些不自然:“我,我帮你拍。” “啥?”季安可怀疑自己幻听了,我们高傲的大班长居然主动请缨替她做狗仔?! 看他认真的表情,不像开玩笑或是疯了,她撩了撩头发,好吧,那本小姐也不客气了:“那你连带着一块自拍了吧?” 郗佳颢觉得自己快掀桌了:“季安可,你别太过分!!!” 照片事件,直接导致简初有段时间碰到冉冬御都绕着走。 至于郗佳颢,也好不到哪去。 一次,他在后面拿手机拍冉冬御,没曾想对方突然转了身。 两个人隔了大概两米的距离对望着。 很快,反应过来状况的冉冬御一个腿软差点坐地上。 郗佳颢也尴尬了,讷讷放下手机,搔搔后颈笑道:“那个……我在拍风景。” 冉冬御僵着脸四处看看,这男更衣室的风景……您这爱好真特别。 忽然悟到什么,心里受到强大冲击,赶紧跑掉了。 郗佳颢看着冉冬御跌跌撞撞的背影,也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他把季安可的拍照清单从裤兜里拿出来,盯着那条‘冉冬御更衣室中的样子(最好赤裸上身,穿衣也可)’,咬牙切齿地把小条揉烂丢到地上,最后,又怕被人发现,还是气咻咻捡起来揣回了兜里。 同一时间,高一一班教室里,季安可边拿着手机,统计新的订单,边皱眉揉鼻子,奇怪,这怎么总打喷嚏啊? 时间就是个橡皮擦。 渐渐的,大家的关系又恢复到正常的状态了。 上到高二,郗佳颢成了篮球社的社长,他野心勃勃,要带着南中的篮球社拿下这一届高中社团篮球联赛的冠军。 上场的主力球员很快确定下来。 可是,其中一名主力却突然被选中为美国的交换生,不能参加比赛了。 郗佳颢就有些犯愁了,大家都知道他的低气压是怎么回事,可又没人能提出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篮球社活动的时候,郗佳颢插着双手站在球场边不说话。 他看着正在场上打比赛的简初,感叹她作为一个女生居然有那么好的耐力。 比赛结束后,简初抱着球来到他面前,额前的发梢尚且挂着晶莹的汗珠,脸庞因为运动而微微泛红,呼吸有点急促:“我上吧,不是社团间的比赛吗?又没有规定一定要是男生。” “什么?”郗佳颢大惊,被她这个提议吓到了。 “你考虑一下,我认真的。” 郗佳颢看着她,一瞬不瞬,突然声音矮矮地笑出来。 他发现这居然是当下最好的办法,而且,也还算合情合理……吧? 怎么自己就没想到呢? 刘天娜绷着脸站在旁边,眼神冰冷,她知道,简初又要出风头了。 要开车 首场比赛的日子很快到了。 星期六,简初随着众人来到海中比赛。 她为了节省时间,在宿舍时就将球服穿在了里面,这会儿脱下校服正准备热身,郗佳颢叫住了她:“冉冬御的肩膀有伤,你在他后面留意一下。” 她愣下:“那他还上?” “海中实力挺强的,主力不全上,我怕拿不下比赛。整个赛程都是淘汰制,输了就没下次了。” 简初看了眼正在不远处站着的冉冬御,想,怪不得最近社团练习,他都没怎么参加呢。 随着一声哨音,比赛开始了。 海中的人一开始便牟足力气发动强攻。 简初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应战,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为了方便打球,她刻意束起了胸,还为防止走光,在球衣内加了件t恤,看上去就像个清秀的少年。 海中的人在比赛之前就看到了她,见她身材单薄,又不是南中名声在外的那几个牛人,所以算计好要从她这里突破,一开场便屡屡试图冲撞。 简初冷静应对,每次都成功化险为夷,甚至反守为攻。 几轮下来,海中的球员有些急躁了。 到了第叁节时,海中叁号气不过几次上篮都被冉冬御切了球,趁着场外救球大力回拨,篮球径直朝着正在防守的冉冬御砸去。 简初看到了,迅速的挡过去,想要抢先截住直直传来的篮球,可在对方故意的大力抛掷下,球速实在太快,一下便击中了她的脸颊。 一股腥气顿时涌进了口腔,她向后倒去。 冉冬御原本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直到有重量挨上他的后背,表情微顿,回身看到了简初,瞬间意识到什么,顺势扶住了她。 简初疼得眼底有些发红。 冉冬御向来平和寡淡的面容此刻变得异常锐利,直接握着拳向着海中叁号迈出了步子,他身量本就高,人又偏冷,生起气来就格外骇人,直搞得对方的气焰瞬间矮下去。 简初赶紧拉住他胳膊:“算了吧。” 郗佳颢喊了换人,让简初下去休息。 比赛重新开始后,海中因为这样的插曲突然就失去了气势,打得乱七八糟,最后南中以大比分获胜了。 简初独自呆在休息室,听到外面的欢呼声,知道他们赢了,她摸摸已经开始胀大的颧骨,疼得嘶了撕气,突然眼前出现个冰袋。 她一抬头,是郗佳颢,下意识压低脸颊,不愿被他看到丑陋的样子,接过去冰袋,想说“谢谢”,却一动作就捂住了脸。 郗佳颢皱眉想看看她的伤,却被进来的冉冬御给粗暴地拽了出去。 冉冬御把郗佳颢推到场馆后方的廊道上,冷着脸孔问:“是你吧,让简初看住我?” 他实在想不通,如果不是刻意注意着自己,速度那么快的球,她是怎么做到第一时间冲上来阻挡的? 他当然不会去想什么简初喜欢他。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发现简初有什么异于常人的举止,估计照片的事只是一场误会。 郗佳颢心里也郁闷着,他也没想到会真的出现意外。 冉冬御揪住他胸前的衣服:“让一个女生保护我,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郗佳颢当时也是纠结了一番,才和简初说的,冉冬御那个位置,只有简初看顾得到,他大力挥开冉冬御的手:“我只是尽量保存大家的实力,我们本来就缺主力,如果你还伤到不能动弹的地步,我们就完蛋了!女生?什么女生?她是个队员!这是比赛,不是恋爱,大家都是一样的!” “那是你的想法,别强加给我!女生就是女生,不能当成男人来用。” “反正我没当她是女生!”气冲冲吼了句,直接从后门走了。 因为看冉冬御的表情有异,担心两人会发生什么而跟了来的简初,此刻,靠在廊道外的墙上,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球场,原来,他并没将她看作一个异性,他的笑,友好,和蔼,都只是在对待一个亲密的队友,一个玩得不错的哥儿们…… 脸上湿漉漉的,她抹了下,触到了伤,她疼得蹲了下去。 简初本来说好球赛结束回家去的,但自己脸成了这样怕简慧兰看见担心,索性直接去了文小莉那。 推开店门,立马被一股浓烈的大麻味熏到,她在一片浓雾中找到了文小莉的身影,文小莉的妈妈在这家夜总会做事,她平时就浪迹在这里,此刻,正跟人舌吻在一起,转动头颅的时候,口水都拉出了黏腻的丝。 简初等她完事,叫了她声。 文小莉回头,看是简初,没事儿人似的晃过来。 简初瞄了眼和文小莉接吻的男人,是生面孔,皱皱眉:“你不是在和弘满交往吗?” “什么交往?只是老娘高兴了让他来暖暖床。” “不是让你这次不乱来,认真对待吗?弘满和你之前交往的那些男生不一样,他是正经人,要是被他知道了你们就完了。小莉,听我的,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搞不好就可以翻身的……” “我艹,我认真?你以为这种人将来,还能和我们玩?到时候肯定离得我们远远的,躲都躲不及,你看看我妈还有她那些姐妹,还不明白么?跟这些有钱有颜的公子哥儿,还是及时行乐的好,让他们多带着见见世面,也不能白给操啊。” 简初本就郁闷的心情因为文小莉的话更低落了几分:“拿点酒吧?” 文小莉最好这个,立马跑去吧台取了几瓶啤酒过来。 简初用桌子沿磕开瓶盖,也没用杯子,举着酒瓶大口大口灌下去。 文小莉看傻了:“初儿,你今天怎么这么豪迈?” 简初擦了擦嘴,笑了笑:“装得太累了吧?”仰头又是几口。 借着顶上的灯光,文小莉忽然发现简初的脸上有伤,将她抓过来又近着瞅了下:“你脸怎么了?是不是又被那个女的欺负了?” 简初掸开她的手:“打球撞的。” 文小莉叹了口气,可惜了这样一张干净的脸,拉起简初到了供小姐们使用的化妆间,拿出顶浅黄色长直假发,扣在她头上:“先戴这个遮一下。” 简初酒喝得急,这会儿已经有点泛起迷糊,扯了扯脑袋边上的发丝,傻笑了下:“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时髦?懂不懂?”看简初挺乖的,索性把她按在一边的镜子前,给她画了个欧美妆,正好用修容遮盖掉了红肿的皮肤。 文小莉看了眼简初身上的运动服,咂咂嘴,这风格不和谐啊,从旁边取了件黑色镂空紧身衣外加超短皮裙,将简初拖到一边,亲手帮她换上,还配上了网眼丝袜和高跟鞋。 完事儿了,她带着简初从化妆间出来,刚一进大厅,就吸引了四周男人的目光,纷纷朝着小野猫们吹口哨。 文小莉对他们竖中指:“吹你妈逼,这我姐儿们,谁敢碰阉了谁。” 她们又回了之前的座位,简初接着喝酒,迷迷糊糊间,电话突然响了,她慢吞吞接起来:“喂。” 谁啊,抽空眯着眼看了下屏幕,冉冬御啊。 “简初,你在哪呢?我想请你吃个饭,谢谢你今天的事。” 她一时糊涂,竟然想不起来是什么事,说了下地址,就晕晕乎乎地给挂了。 初夜(H) 当冉冬御走进这间藏于深巷中的夜总会时,整个人生理上都产生了极度的不适。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来过的环境最恶劣的地方。 相对的,他大概也是此刻置身在夜总会的众人见过得最金贵的客人。 和他比起来,这里的男人们瞬间变成了一模一样的符号。 文小莉端着酒杯晃过来:“帅哥,来找人的啊?找谁?这里人我都认识。”凭经验,这人绝不是来这里找“鸡”解决生理问题的,上次见到这么帅的人,还是简初那个初恋对象,郗佳颢。这样的人,应该是随便笑一笑,就能让女人心甘情愿爬上他的床吧? “我找简初,认识吗?”声音十分冷淡。 文小莉低笑了声,简初这艳福不浅啊,指指角落那里,冉冬御愣了愣,一时间没认出来人。 那身影穿着俗艳,此刻软软地蜷缩在长沙发上,头发挡着脸颊,不知道是睡了还是醒着。 冉冬御走过去,掀开浅黄的发丝,女生闭着眼,脸上画着浓妆,他一时也看不出长相,直到隐隐约约看到那脸颊上的伤,才确定是简初。 他晃了晃她手臂:“能自己走么?” 简初懵懵地睁开眼,点点头,他拿起她的东西,将人架起来,让她倚靠在他的身上,在文小莉的注视下,径直走出了店门。 有人笑着调侃:“小莉,同人不同命啊。” 文小莉哼笑:“我倒真希望是这样。”简初和她不一样,容易认真,认真起来,走不出来。 可也不能因噎废食是吧?机会来了,还是要积极把握的,说不定就有奇迹呢? 冉冬御路边叫了辆出租,说了个地址,中间简初嚷嚷要吐,他赶紧让司机停下,简初蹲在路边的档口,他结账下来,看她很难受的样子,抿抿唇,抬手抚上她的后背。随着手下的动作,不觉想着,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又为什么会打扮得像个夜总会小姐? 吐完了,简初精神也没见好转,眼前就是一间五星酒店,他直接扶着她进去,向前台出示了一张证件,很快便拿到一张套房门卡。 一路跌跌撞撞进屋,他将简初放到床上。 他的裤脚被她吐脏了,进卫生间清理了下,出来的时候,看到床上的身子起起伏伏的,以为她又要吐,赶紧过去想把人移到卫生间,可一翻过来,却发现简初竟然在哭。 那向来波澜不惊的目光终于有了些许波动,她被球击中时都没掉泪,怎么现在就哭了呢? 这个女生,印象中,总是穿着制服,衬衫的领子一丝不苟的系好,可是,即使是在宽大的制服下,也能看出她的身材单薄。他似乎怎样也忘不掉,比赛时转身一刹看到的场景,忘不掉那疼得发红的眼底……那会儿那个挨上他背脊的身体很瘦弱,能分明感受到纤细的骨骼,直到现在,他都很奇怪,她是怎么有勇气去挡下那蓄满恶意的传球的? 他不觉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擦去她的泪,她却还是哭,很快又落了两行,他凑近,鬼使神差吻上了她的眼泪,一点点地吸吮干净。 简初混混沌沌间感到一个温暖的身体贴近自己,她像是寻求慰藉一样抱住。 她的柔软紧紧挨着他的前胸,冉冬御感觉到自己身体在发生变化。 私密的酒店大床,穿着清凉的女体,态度明确的回应,无一不在提示着他某些事的合理性。 可是,他们这样算什么?炮友吗?他还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他不是第一次,但也是和之前的女朋友,私底下,他并不个放纵的人。 她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耳边,带着醉人的酒意。他颤抖了下,耳廓是他的敏感带,他抖抖眉心,捧住她的脸吻住了她的嘴唇。 简初稍稍恢复了些神智,想要叫,一张嘴,他就趁势进入,和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 简初的身子软了,他趁机除去她的上衣,内衣,然后,愣住。 简初的皮肤很白,白的刺眼,可在这雪白的背景下,却盘踞着一道蜿蜒的红印,就在心口的位置。 不过他管不了这么多,他的身体很疼痛,他需要面前的女孩。 低头含住她的乳头,啃食捏弄,她的胸部不大,形状却很好。 简初在他娴熟的挑弄下发出细小的呻吟,手下紧紧抓住了被单,身体内部泛起的空虚和痉挛让她本能地抬腿勾住了他的腰,这样的动作让他的东西碰到了她的大腿根。 他眯起眼,看着身下脸色潮红,嘴唇湿润的女孩,倒是很清楚流程。 想到她出入的场所,太妹一样的打扮,想到她也和别人这样做过,不觉便加重了嘴下的力道,把她的乳头啃得一片嫣红。 简初拧眉喊痛,抬手推他,却被捉住双手固定在头顶上方。 冉冬御将简初的短裙推高,脱下她的袜裤,从内裤的缝隙已经能看到一丝湿淋淋的痕迹。 他喉结滑动了下,迅速除下她的底裤,拉开裤链,握住自己的阳物对准女孩的蜜洞,深深一顶。 简初痛呼了一声,身下撕裂的疼痛让她惊恐地睁大了眼,之后用手挡住眼睛无力地啜泣着,嘴唇都痛得发白发颤。 冉冬御也不好受,她的下面死死夹着他,他动不了,也不敢动,额头出了一层汗, 突破那层障碍的时候,他也很惊讶,没想到打扮成这样的简初居然是第一次。 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嘴唇,试图让她放松,一边吻着,一边用手捻弄她的乳头,轻轻滑擦,她再次承受不住地呻吟出声。 他忍住快要射精的冲动,将手伸到她的花穴前端,找到那凸起的花核,几乎是一碰上,简初的身子便一颤,花径一收缩,大股的液体冲刷在他的阴茎上。 她的小腹跟着收缩,她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一边无助的喘息,一边流眼泪。 他看她已经渐渐接受了他,便开始试着在她的体内滑动,她还是痛,但是也开始有了快感,他在她湿滑的甬道中来回穿刺,每一下都深入极致,还故意沉下身体,反复刺激她的g点,简初眼前突然白花花的一片,终于受不住地喊叫出来。 他也到了极限,抽出阴茎,被堵在花径里的潮水喷涌而出,把床单弄湿了整片。他快速套弄了两下,将乳白的液体尽数喷洒在了简初的小腹。 失控 简初清晨时醒了过来,一坐起身,便感到下体一阵酸痛,掀起被子,看到床单上殷红的血迹。 她抖抖眼皮。 她其实昨晚是有神智的,却选择借酒装傻,放任一切发生,可能是因为没什么希望了吧,虽然喜欢他,可是,无论是现实层面还是情感层面,他们都没有可能。 文小莉总说她,喜欢逃避问题,果然,还是她比较了解自己,大概这次她又逃避了吧。 浴室里水流的声音停了,冉冬御打开门出来,头发湿哒哒的,赤裸着瘦削却紧实的上身,下半身只围了一条浴巾。 简初稍稍移开视线,没表现出什么,冉冬御见此,也就没说什么。 连他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现在算是个什么关系。 两个人朋友一样地穿戴整齐,走出酒店。 他们打车回到学校,冉冬御提议先到附近的麦当劳吃个早点。 简初不想把关系搞到尴尬,毕竟还是要一起打球的队员,便点点头。 冉冬御突然停下脚步,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给简初披上:“一会万一在里面遇到熟人,你穿成这样不太好吧?” 简初愣了下,低头看了看自己,从前不更事的时候,经常和文小莉一起这样打扮着玩,久了,都没知觉了。 有些感激冉冬御的心细,也感谢他没有问自己什么。 两个人在柜台点了点儿吃的,冉冬御端着托盘,选了个靠窗户位置。 坐下后,他先开了口:“说请你吃饭的,结果却在这样的地方对付了,昨天的事,谢谢你,下次你可以不用那么认真的,比赛而已,不用拿身体去拼。” 他这样自然的态度让她自在很多,淡淡笑笑:“没事,都是队友,本来就该相互照应。” 两个内向的人,碰到一起,气氛就有些干巴巴,说完了该说的,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于是便各自吃着面前的食物。 简初吃薯条的时候沾了点番茄酱,酸气刺激了口腔内的伤口,禁不住皱着眉头嘶了口气。 冉冬御听到了:“怎么了?” “没事。”简初小口嚼着薯条,不敢再沾番茄酱了。 “听说你和郗佳颢是发小。”为了分散在疼痛上的注意力,随口问道,却突然发现,无意识中说的话,却全和他有关。 冉冬御不明内情,点点头:“我们两个从幼儿园,小学,一直到中学,全在一个学校,小学还是一个班的。” “他挺关心你的,昨天是他拜托我照看你的。” “我猜到了,不明白他怎么会让一个女生去保护我。” 简初垂着眼:“他大概只当我是个球员吧。” 冉冬御没接话。 两个人吃完了饭,就打算走了,简初拿出手机想看眼时间,却发现没电了。 “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循着冉冬御的声音,简初抬头,看到了郗佳颢。他还是那么帅气,却平添了一股距离感。而且,眼下似乎有点乌青。 郗佳颢也看到了她。这个时间,两个人坐在这里一起吃早饭,简初头上那浅黄色的假发,脸上晕开的妆,脚下的高跟鞋,身上披着的冉冬御的衣服,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他不是什么毛孩子,自然不会以为他们只是碰巧遇到然后一起出来吃东西。 为了约会还刻意打扮了啊? 他淡淡向他们笑了笑。 答冉冬御:“我等人。”有意无意的,睇了眼简初。 “人呢?”冉冬御问。 “没来。”郗佳颢顿了顿,“大概也不会来了吧,我走了。”他两手插兜,擦着他们的桌子走过,还和他们挥了挥手。 两个人之间没事儿人一样,似乎一点没受之前冲突的影响。 “要我送你吗?”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冉冬御问简初。 “不用了。” 望了望她离去的身影,冉冬御抿抿嘴角还是转向了自己宿舍的方向。 简初回到了宿舍,看下季安可的柜子,确定她回家去了,松了口气。 还好季安可不在,要不她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她得要一些时间来调整一下自己的状态,彻底忘记她和冉冬御之间的事。 她脱了高跟鞋,换回运动服,活动着酸痛的脚掌。 想起来把手机充上电,很快,手机响了声,她拿起来,看到郗佳颢的短信,‘我在学校旁边麦当劳等你,你来一下。’看眼时间,是昨天晚上八点那会儿。 她连忙将电话打过去。 可是,对方关机了。 她想也没想,抓起件外套,就跑了出去。 简初一向是个个性稳重的人,做什么都很有分寸,可是,这会儿,她跑得很快,气喘得很急。 她想起了他眼下的乌青。 风将她的长发掠起,她好像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自己,留着漂亮的长发,束起的长发被那些讨厌的坏孩子扯散了,他们叫嚣着抓她,她也是这样拼命地跑,头发在风中飘扬,那个时候,她的体力还没有现在这么好,他们很快抓住了她飘散在空气中的头发,揪着她笑得前俯后仰,她疼得尖叫挣扎可是没有人理会她,后来,她就把头发剪短了,为了他们不再抓她的头发。 从柳镇离开后,她又留长了头发,可是,她开始发育了,个子也长高了,夜总会开始有觊觎她样貌的客人,于是,她又一次剪短了头发,也不再穿裙子。 她来到男生宿舍楼下,她等着,想着有他们班的同学出来,帮她叫一声郗佳颢。 她不知道他的宿舍是哪间,可是只是在他住的楼下站着,心里就有种不一样的感受,好像有什么东西离得很近很近。 她想到了他在麦当劳说得那句“我等人。”,是不是眼神中有着意有所指,还有那句,“大概也不会来了吧。”是不是神态里有那么一丝的落落寡欢? 胡思乱想间,她侧了侧脸,然后,就看见郗佳颢推着个自行车,从老远走过来。 白衬衫,牛仔裤,像极了偶像剧中的男主角,不,也许比那个还要好看,因为他只是留着最普通的发型,穿着最常见的衣服。 她迎过去。 郗佳颢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心跳有些控制不住的快,因为他笔直看她的眼神,她咬咬下唇:“对不起,我手机没电了,没看到你发的信息。” 郗佳颢又瞧了她半晌,想到刚才在麦当劳看到的场景,忽然扯过她的人:“你是不是和冉冬御上床了?” 简初眼神波澜了下,握了握拳,刚要开口,他一下按住她的后脑,狠狠堵住了她的唇。 简初惊呆了,却被他炙热的吮吸很快夺去了理性,下意识地配合起他入侵的动作。 他的吻带着明显的惩罚,舌尖直直窜入她的口腔,四处扫荡,直接触到了她的伤口,她微微皱眉,却没出声,她不想他放开她。 路过的人好奇地看,因为简初带着假发,一时没人认出来。 郗佳颢注意到,喘息着抵住她的额头,眼中有一种嗜人的执念,霍地将她架上自行车前梁,自己也跃上去,直接骑出了学校。 风呼呼从耳边刮过,他霸道地将她按进自己的胸膛,她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他也什么都不说,唇上还留着纠缠过的气息,耳边是他的心跳,简初觉得头脑发昏得厉害。 他停下,眼前是一处静谧的小山坡,将她从车上打横抱下,一路往坡地上行,本来约她是想为昨天的事道歉,但是现在,他只想要她。 他直接将她压到了草地上,简初知道要发生什么,偏开脸,垂下眼去。 他握住她的下颌将她转过来,用力地吻下去,一只手去解自己的衬衫纽扣,一颗,两颗…… “佳颢,你真的在这里!” 一声娇俏清脆的话音冷不丁的响起,让两人间一触即发的情势嘎然而止,他的身子明显僵了下,显然是听出了来人的声音,离开简初的唇静默了会,撑起来,面朝来人:“是你?”此刻,他背冲着她,简初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觉得他的口气不像平时那么自在逍遥,游刃有余。 她整理下衣衫,有些狼狈地坐起来。 然后,她便看到了来人的模样,那是一个异常耀眼的女孩子。 漂亮得像件艺术品,精致得仿佛搁在手里都怕会碰坏。 “嗯,我回来了。”女孩扯开明媚的笑靥,对着郗佳颢,那份自信简初感受得到,像是在她心里,确信他会就这么一直在这里等她。 他站起来,走到女孩身边,敞开的领口给他平添了一股性感和放肆,他的眼睛邃黑如墨:“什么时候到的?” 此刻,女孩很自然地挽上了他的胳膊,而他竟就这样由着她,简初内心一阵钝痛。 女孩弯着眉眼:“今天早上,在学校找不到你,就来这里碰碰运气。”用脸贴贴他的手臂,之后又抬起小巧的脸庞瞅着他,“明天我就会到南中报到,和你一个班。” 女孩忽然目光调转,仿佛才刚刚发现简初的存在,上下打量着她,忽而眯起了眼,蹲下身扯住简初的一捋头发,顺势将假发拽了下来:“我就看着像假的呢。”“呵呵”地捂嘴笑,“哇,原来你是个男生啊?” 简初脸上一阵不自在,刚要解释。 女孩已然转向郗佳颢:“他是谁?你的新交往对象?”脸上带着一种十分微妙的表情。 简初翕动了下嘴唇,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郗佳颢直接开了口:“不是。”那么不假思索的否定,让简初苍白了脸。 他似乎很烦躁似的,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王叔,来这里一下。”说了个地址。 然后,对简初道:“你在这里等一会,一会会有人来接你,我们先走了。” 说着,便拉起了女孩的手。 女孩看了眼简初,眼底若有似无地埋着一抹奇异的笑意,让人看不透。 两人很快消失在草坡的另一面。 简初一直盯着两人紧握的手,将头迈进了膝盖,很快那里的布料就晕开了水印,她不知道他刚才的亲密行为到底代表了什么。 独自坐了一会,手机这时候响起,她吸了吸鼻子,接起来,对面传来陌生的声音:“李大文在我们这儿,不想他死的话,就马上来城北的大洋仓库!” 心里一紧,很快从电话那头听到蚊子大喊“别来”的声音,然后便是撕心裂肺地哀叫。 她腿有些发抖,很快迈开步子,跑到路边,打了一辆车,让司机开去大洋仓库。 凌辱(H) 简初进到仓库时,蚊子已经被吊着失去了知觉,被捆住的双手淌着血,指甲盖都被拔掉了,一边的腿明显折了,弯曲成一个可怕的姿态。 心口猛然一阵窒息感,简初急着向着蚊子冲去,却被骤然出现的人一下子从两边架住。 她混乱地踢踏着双腿:“放开我!” 前方站着个刀疤脸的男人,此刻,拿着一把尖锐的小刀搁在蚊子嘴边:“要是不想他舌头被割掉,就乖乖把衣服脱了。” 简初惊愕地瞪大了眼:“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刀疤脸一派轻描淡写:“有人找哥几个收拾你们,我们只管拿钱做事,至于原因,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 说着,便卡住蚊子的双颊,强迫他张开嘴,刀口瞬间在蚊子的脸颊边滑出了道深深的血印。 蚊子被痛醒,看到简初,扭动着身体大叫:“小初,你快走,别管我!” 刀疤脸对着简初狞笑:“脱不脱?”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蚊子,第一次流出了眼泪:“你们这些混蛋,有什么事冲我李大文来,别动我妹妹!” 刀疤脸哈哈大笑:“妹妹?你其实很想上她吧?是不是经常想着她的样子自己解决啊?” 蚊子狠狠朝对方的脸啐了一口,刀疤脸急了,一个巴掌扇过去,蚊子半侧脸颊顿时肿了起来。 刀疤脸举起手将刀锋搁在蚊子的小指上,阴沉地看着简初:“我数叁下,不脱就切了!” 简初眼底发红,颤抖着声音阻止:“你别动他,我脱,我脱。” 刀疤脸示意禁锢住她的人松手。 简初恢复了自由,看着刀疤脸手中的刀脚下丝毫不敢移动,把手伸向了上衣,手指抖得厉害,好几次才握住锁头,拉下运动服拉链,之后是t恤,到了内衣的时候,不知不觉眼泪就滑了下来,她闭起眼,艰难地解开了后面的搭扣。 雪白的肉体一点点暴露在长相猥琐的男人们面前,听到身边明显变重的喘息声,她几乎想要尖叫,仓库里没有暖气,空气很凉,激得皮肤密密麻麻的起了层小疙瘩,刀疤脸眼神流连在简初的胸部,又拿小刀碰碰蚊子的手指:“下面也脱了。” 简初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维持站立的姿势,身体僵硬的几乎动弹不得,反正你也不是处女了,反正也没有人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守身如玉有什么用?没关系的,又不会少块肉。不断这样和自己说着。 终于咬着嘴唇弯下腰,脱了裤子和内裤。 少女阴部淡薄的毛发露出来,小小的粉穴在草丛中若隐若现,蚊子痛苦地扭开脸,疯狂的大叫着:“我要杀了你们!”眼下混着血泪,声音嘶哑。 刀疤脸根本不予理会,贪婪地扫视着简初滑嫩的身体,恨不得用眼睛插进她的下体,把人干到淫水四溅,舔了下嘴唇,指指后面:“坐到那边的椅子上,两腿抬高到椅子把手,逼露出来。” 如此露骨的话让简初难以忍受,额角生生憋出了汗,握住拳,一步步走到椅子前,坐下,腿曲到椅子上,却做不到分开,夹着腿缩在那里,浑身止不住哆嗦,有个男人上前,一把分开了她的腿,搁到两侧把手上,还趁机摸了下她的小穴。 简初的泪哗啦啦地淌下来,感到下体霍霍的凉意,难以忍受地扭过脸去,心底一片凄凉,也许一切都是注定,她终究逃不开这种成为男人玩物的命运,她也向往过爱情,可是爱情并没有垂怜她,看了她一眼便施施然走掉了。 蚊子闭上了眼嘴唇咬出了血,他最珍惜的女孩此刻就在他面前被这样残忍的凌辱,他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命赔给她,可是就算给了她,她也回不到原来那清清白白的路了。 他一直觉得简初是能逃离这团污秽的,毕竟她是那么的聪慧干净,却没想到将她拉回这具泥坑的却居然正是自己。 刀疤脸向下面的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迅速拿了个盒子来,在简初面前打开,简初瞪大了眼,那里面是各种各样的情趣用品,她之前在简慧兰工作的店里见过这些东西,那会儿还是文小莉告诉她它们是干什么用的。 刀疤脸指指盒子:“选一个自慰,要弄到高潮哦。” 简初脸色灰白,抗拒着摇头,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本能地感到怕,耳边突然传来蚊子的一声的哀嚎,她一转头,蚊子的手臂居然被刀疤脸折断了,简初哭着喊道:“我做,你别动他!”颤抖着手,捡出一个尺寸最小的跳蛋,旁边看守的人立即开了电源。 她怕刀疤脸再对蚊子不利,赶紧将跳蛋伸向下体,脑中浮过之前和冉冬御之间模糊的记忆,一点点的寻找那敏感的源头,忽然,身子一个激灵,是这里吧?她开始反复刺激那一小块的敏感,呼吸本能地局促起来,体内像是有只热龙,不断翻搅,花穴内收缩着泛着空虚,手下很快变得湿滑,她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叫出来。” 刀疤脸朝着她吼,她抖抖眉心,只能张嘴,一开口声音就抑制不住,喘得又急又烈,她一再刺激着阴蒂,忽然小腹一阵收缩,从下体喷出了一大波水,她颤抖着大叫出来,水泥地面瞬间被浇湿了整片,花穴内还在不断泛滥着淫液,整片臀部都浸卧在湿河中。 “我草,这妞还他妈是个宝藏,看着瘦不拉几的,居然会潮吹啊。” 身边不断有白光闪过,简初被晃得张开眼睛,原来是有人在拍照,她也没力气再去在意,只要能让蚊子活着走出这里,就够了。 身边人这时动了下,简初下意识看过去,那人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个假阳具,简初被那硕大的尺寸吓到了,本能的向后挪动身体,却很快被死死按住,那人就着淫水直接把阳具捅进了她的身体,因为刚破身的伤口还未愈合,简初痛得拧紧了眉,身体直直地绷紧着,脚趾都疼得蜷缩起来。 “呦,不是处女了哦,年纪不大,开苞的倒挺早,不是跟这小子吧?”刀疤脸打打蚊子的脸颊。 蚊子听了,心里一痛,酸意管不住地翻上心头,是谁?是谁碰了简初?莫名就想到他之前在酒吧碰到的那几个人。是他们中的一个吗?简初是自愿的吗?一定是被强迫的吧?简初向来自律自爱,出生在那样污秽的地方却从来都洁身自好,那些可恶的纨绔子弟,若是自己能活着从这里离开,一定会让那些伤害简初的人付出代价! 继而一阵苦笑,最该付出代价的人不正是他自己吗?他带给简初的伤害比起那些人来可要大多了吧? 反复的抽插下,简初的下体渐渐没那么痛了,加上阳具前端的触手,不断刺激着敏感的阴蒂,一通剧烈地戳刺后,她抑制不住地再次高潮了,阳具一拿出来,大量的淫水霍地喷溅在地面上。 男人们把简初翻过来,让她双腿撑在地上,上身趴在椅子上,简初无力地任凭摆布。 感觉到有手指稍稍摩挲了下后穴,简初心里一凛,这是要做什么? 很快后庭挤入一个硬实的按摩棒,她惊恐地往前挪去,却被箍着肩膀按了回来,随即按摩棒被用力地一推到底,简初痛地尖叫,额上瞬间淌下了汗,前面也很快被塞进了一根粗硬的异物,两根按摩棒同时不断地在她体内高速抽动,粗暴又野蛮地进退,很快,后方乳白色的按摩棒上就染上了红,简初哭叫着,感觉自己快要死过去了。又来了两个人,开了跳蛋不断去刺激她的乳头和阴蒂,简初眼前开始发白,口水顺着嘴角黏腻地滴下。 有人看到她勉强站在地上,大腿肌肉剧烈颤抖、膝盖曲缩的样子,受不住了,拉开裤子拉链,凑近:“反正这妞也不是处女,咱哥儿几个干脆爽一发,我这鸡巴涨得太他妈难受了!” 被人一脚踹翻到地上:“你丫想什么呢?不想活了?上面说了委托的人手很长,让我们管好自己下面,别生事,人家明确交代了只要照片不能操!” 那人佝偻着背瑟瑟躲远了。 终于,一切结束了,简初直接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下身一片血水流淌,呼吸很浅很轻,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知觉。 那些人收拾东西走掉了,简初听到有人在急切地叫她,渐渐清醒过来,茫然地看看四周,记忆回到脑中,一阵痛苦袭上心头,她艰难地爬起来,抓过地上的衣服穿好,一瘸一拐走过去解开蚊子手上的捆绳。 蚊子折了一只胳膊一条腿,撑着旁边的墙才能站立,刚刚稳住身体,简初却倒了下去,蚊子下意识一扶,两个人双双摔在地上,蚊子被简初压到骨折的腿,疼出了一脑袋汗,却第一时间翻身去看简初,只见她紧闭着眼,嘴唇苍白,眉心紧蹙,他慌乱地摇晃她,她却没法睁开眼睛。 愕然 郗佳颢中午时回了学校,想起来打了电话给王叔:“人送回来了吗?” 王叔犹豫了下:“报告少爷,我到的时候,没看到人。” 郗佳颢皱皱眉,有些担心,便给简初拨了个电话,电话很久才响,却是个男人的声音:“你,你是简初的朋友吗?” 郗佳颢顿了顿:“什么事?” “你有没有车?可不可以单独过来一趟?对了,钱,还需要钱,简初受了伤,得去医院。” 郗佳颢心里一紧,没多问一句撂了电话,抓起衣服赶了出去。 他进到大洋仓库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简初脸色惨白地倒在她朋友的怀里,好像是叫蚊子来的?那男人的脸上也是一团血红,胳膊似乎是折了。 靠着墙蚊子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是酒吧中见到的人之一,心里一团火气,勉强压下去。 郗佳颢走近几步,看清简初裤子上斑驳的血渍,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这是怎么了?” 蚊子冷着声音:“不知道,一帮人突然找到我,用我来威胁她。“拧拧眉头,恨恨地砸了下后方的墙,迟疑着道,“那些人侮辱了简初,还拍了照片……” 郗佳颢抖抖眉心:“行了,我先带你们去医院,详细情况一会再说。” 郗佳颢将简初从蚊子手里接过来,简初靠进他的前胸,很快他就感到湿淋淋的水意钻进了衣料里,简初出了好多的汗,体力急速地流失着,他发慌地舔了舔嘴唇,让蚊子搭住自己的肩膀,快步到了外面的车上,把简初抱进后座,又扶着蚊子进去。 车子发动,车厢里迅速充斥进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熏得人视线昏眩。 郗佳颢架上警灯,连闯了几个红灯,径直开进一家大型医院。 抱着简初冲进急诊室,简单说明了情况,简初被医务人员急匆匆安置到病床上推走了。 蚊子先简初接受好治疗出来,看到简初的诊室外,郗佳颢正坐在候诊的椅子上抽烟。 他冷笑,一个未成年的高中生居然能随便使用警笛,家世身份就不用说了,看看现在和之前的样子,真是虚伪的上等人。 “什么人做的?”郗佳颢看到他,掐了烟过来。 蚊子生气地扯起郗佳颢的衣领:“你是不是碰过她?是你强迫的吧?简初那么矜持,不可能主动和人发生关系!” 郗佳颢暴躁地挥开对方的手,一句话就听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样子你还真是不太了解你朋友,据他所知,冉冬御才是那个不会主动的人:“现在他妈是说这种事的时候么?我问你什么人做的?”又抽出支烟点上,“说下那些人的样子,我找人去查一下。” 蚊子知道这种事也只能靠这种路子野的人了,冷着脸回忆着说了。 在诊室做检查的时候,已经稍稍清醒的简初突然胸痛的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被医护人员紧急送到了心脏科。 心脏科的值班医师在撩起她的t恤时,有几秒的时间手下停住了动作,眼底有着讶异,仿佛在仔细分辨着什么,然后,尽快为她做了检查,让她服下了两片药剂。 疼痛渐渐退却下去,简初感到好受多了,擦擦额上的冷汗。 医生皱着眉头问她:“你是不是有束胸的习惯?”指指简初胸部下方的印子。 她有些尴尬,毕竟对方是位男性,低着声音解释道:“因为要运动……” “运动?”医生皱皱眉。 她被对方的表情搞得有些发懵:“是啊……怎么了吗?” 医师也意外于她的反应,迟疑地问道:“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么?你胸前的那道疤……” 她五官僵住:“疤?医师您搞错了,那只是胎记而已。” 是的,她的心口有块胎记,蜿蜒狭长,粉白的皮肉仿佛在某个时间段被极端的拉扯过,令那块表皮看上去薄弱且透明,仿佛一戳就能破裂似的,但其实她偶尔管不住自己的试过几次,那里根本就没有看上去那么脆弱,外力挨上的时候,那突起的增生组织是毫无知觉的,就算力气大到让指甲深陷进去,也不会觉得痛。 她也问过简慧兰那是什么,是妈妈告诉她那是块胎记的。 医师沉默了片刻,认真地看着她:“那是个手术疤痕,不是什么胎记。” 简初的表情凝固了两秒,继而用极快的频率抖动着眼睑:“手术,什么手术?我没做过手术啊……” “那是因为你太小没有记忆,这道疤是我缝合的,绝对错不了。之所以看上去没有明显的手术针脚痕迹,是因为随着身体的成长,疤痕被撑开了,所以变了形,也就不那么明显了,但是仔细看还是可以分辨的出,你看,”医生举了镜子在她胸前,“你那时是从母体内直接取出进行手术的,那么小的患者实在是太罕见了,所以我当时缝合的相当小心,因为小孩子的伤口愈合速度要比大人快得多,所以只用了最简单的平行缝合方式来固定刀口。” 她困惑地哆嗦着嘴唇:“我怎么可能会做过心脏手术?我的身体一向都很好的……” “那是因为你还年轻,我刚刚给你做了检查,你的心脏因为长期负荷过重,已经有了纤维化的征兆,就是通常说的心肌肥厚,而且,还有些发炎,炎症产生了肿胀,如果还是放任情况继续,这样的肿胀会加剧,然后便会压迫到心脏内的血管,造成心肌缺血,会导致气喘无力,严重的话还会休克甚至是死亡。虽然不知道这次你经历了什么事,但是以后尽量不要让自己有过大的情绪起伏和精神压力。” 她用校服裹住自己,避免去看那道痕迹,僵笑着:“是,我可能是身体出了点状况,但是我不会是那个孩子的,医生你肯定是记错了,我和妈妈感情很好的,这么大的事,她不会不告诉我的,她还总是让我加油打篮球的。”什么从母体内取出直接进行手术,太可笑了吧? 医师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有必要让眼前的女孩相信事实,以后格外注意自己的身体,沉默了下,问道:“你是不是姓你妈妈的姓?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出生的时候应该是个单亲人家的小孩?” 简初死死抿了抿嘴唇:“您……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医生眼底有着犹豫和挣扎,这是什么母亲,对孩子也太不负责了,连这么严重的事也不说,若是觉得难以启齿,哪怕只告诉她一部分也好啊,深深叹了口气:“这大概是17年前的事了,当时一家人生下对双胞胎后,先出世的婴儿很快出现了心脏衰竭的症状,当时能救孩子的办法只有进行 ‘换心’手术。可要做这个手术,就必须有可用的心脏,但孩子能坚持的时间十分有限,每天都是在加护病房里靠着呼吸器维持生命,依照正常的捐献程序等待适合的器官,时间上几乎是不可能的,院方对这个孩子基本已是放弃的态度。孩子的父亲托人向黑市和各种渠道发布消息,称若有人能够提供配型成功的新生儿心脏,他愿意支付500万的费用。你母亲那会儿正好被高利贷逼债,听到这个消息找来了医院,当时,她已经怀孕九个月,我们在母体里抽取了你的血液样本进行了比对,刚好配型合适……” 她面白如纸,这不是她认识的妈妈啊…… 木木地摸着自己的心口:“就是说,这里面装着的不是我的心,而是别人的心是吗?” 医生困难地点下头。 她神情恍惚:“可是,不是很衰弱的心脏吗?” “大概是那个孩子天生体质弱,所以心脏的机能也受到影响,而你的身体好,一个刚脱离母体的新生儿经历了那样危险的手术后,麻药一退,就可以顺畅的哭闹,四肢的活动甚至是大脑都没有受到麻醉剂的影响,当时就连我们都觉得很惊讶。” 她听明白了什么:“也就是说,当初做手术的时候,您们打一开始就知道我存活的希望很渺茫是么?我的母亲也知道是么?” 医生敛下眼,用沉默回答了一切。 她淡漠地笑笑,妈妈没有告诉她这一切,是因为觉得没办法对着她说出来吧。 要怎么说,为了还债将她的心卖掉了吗?在她还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她还和她的身体连在一起的时候…… 她抿抿嘴角:“那个和我换了心脏的孩子呢?他后来好吗?” 医师摇摇头:“手术后没多久,那个小孩的心脏又再次出现问题,很快便离开了。” 她嘴唇禁不住颤动,眼眶有些发湿,也不知道自己是为那个离开的生命惋惜,还是在为自己的心惋惜。 医师严肃地看着她:“现在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所以不要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 她忽然问:“医生,我是不是活不长?” 面前的女孩眼瞳在微微波动,分不清是胆怯还是难过,医师敛下眼去:“这个真不好说,要是你从现在开始注意,维持健康的生活作息,享受安静平淡,也许能活到100岁也说不定。” “安静平淡的生活……”她默念着。 医生点点头:“我会给你开些消炎药和止痛药,消炎药要坚持每天服用,止痛药的副作用大,一般情况下不要吃,除非是心区位置过痛,这个度就要你自己去把握了,给你开是为了避免因心室疼痛而导致肢体挣扎会引起心梗。” 简初将医师开好的药单拿在手里,犹豫着,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医生,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你问吧。” “和我交换心脏的小孩子是什么人?” 医生的脸色白了白:“这个……因为当时的流程是违反法规的,所以,我不方便透露那家人的名字,就算是我,如果被人知道曾经做过那样的手术,也会被吊销医师执照。那时候,我刚为人父,对至亲之情也有了全新的体会,当那个新生儿的父亲抓住我的肩膀声嘶力竭的哀求我救救他的孩子,我怎么也没办法拒绝,即使心里很明白这是犯法的,只想法律也不外乎人情,可惜最后还是没有帮到那家人,哎,对于父母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自个儿孩子的生命更重要的了……”医师忽而意识到什么,扫了她一眼,对面的人果然将脸庞压低了。 “做手术的时候,不会被其他人看到吗?” “手术并不是在医院里做的,额外找了安全的地方,这么做既为了我,也为了孩子的家人。” 各走各路 简初离开心脏科诊室后,转去药房拿药,提着塑料袋一路往医院外走,身体到处都在痛,尤其是下体,从前到后的撕扯感,每走一步都像在受刑,想到自己一天之内遭遇的事,知道的事,心思又复杂又简单。 似乎,没有什么需要认真的事了。 有什么意义呢? 走廊尽头,她看到了郗佳颢,站起来迎向她,还有已经上了夹板的蚊子。 郗佳颢很奇怪:“你怎么从那边过来了?” 简初才想到自己临时换诊室的事,下意识把药藏起来:“没什么,去拿了点药。” “有事吗?” 她摇头:“就是点皮外伤。” 郗佳颢犹豫了下,没再细问下去,带着两人出了医院,本想先送蚊子再和简初一道回学校,简初却说要和蚊子一起下车,他只好目送着两个人离开。 郗佳颢回到学校,整个人有些魂不守舍,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他都没发觉,径直回了寝室。 弘满直接过来扯住他袖子,目光落在他衣摆上:“这怎么回事啊?” 他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血,那都是简初的,把衣服脱下来丢进脏衣筐,什么也没说。 童歆一来到南中就引起了轰动,因为她实在是太漂亮了,像个洋娃娃一样,声音也很娇俏。 整个年级,都在打听着这个漂亮的女孩子。 失恋之后就一直单着的赵梓湳见到童歆的第一眼目光都直了,他盯着童歆和一旁正和文小莉发短信的弘满说:“我可知道我为什么会被迫进入单身行列了,这明明是上天的安排啊,我要单着等我女神啊。” 弘满哼了一声:“你少惦记,那是佳颢的前女友。” “啊?”赵梓湳震惊之余哭倒在地。 简初请假休息了几天,回来了学校,样子瞧上去并无二致,连之前打球被撞伤的地方也几乎看不见了。 她在见到童歆之前还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听住在宿舍同一层的女生们都在议论着这个名字,说她的美貌是多么的惊心动魄,说她的头脑是多么的令人叹服。 转学到南中的学生都是需要通过考试的,据说,童歆叁科考试统共只花了一个小时答题,校方以为她是玩票,可是成绩出来后,居然破了历年转校生的最高分纪录,顺利地进入了高二一班。 “什么嘛,长得那么好看头脑还那么棒,根本就不科学,一定是假消息。不过,只要她不惦记我男神,我还不会那么讨厌她啦。” 季安可早上去上课时也议论起童歆,简初默默地听着,两个人进了教学楼,刚一拐弯,童歆从一班的教室走出来,很明艳的样貌,仿佛炽焰一般惹人注目,于是简初也不由得看过去,然后,呆住,童歆也看到她,很自然大方地冲简初摆摆手。 “你好。” 这样的相貌真的很难被忘记,原来,这个激起欣羡声浪一片的转学生便是那天突然出现在草地上的美丽女孩。 对面的笑容那样友好,让人不忍无视,于是,简初便也淡淡笑了笑:“你好。” 无话可说。 两人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擦肩而过。 “怎么?简初?你认识她?”季安可在童歆走掉后扯住简初的衣袖,惊讶地询问。 “嗯,见过一次。” “那你不早说,你知道她和郗佳颢的事吧?他们两个是不是早就认识啊?” 简初斜了斜目光:“怎么了?” “前两天中午有人看到,郗佳颢骑着车带她出去了。” “哦……是吗?”简初敛下眼,微微握了握拳。 冉冬御刚刚练完球,电话响了,看了眼屏幕上的人名,微微皱眉,犹豫了下还是接起来:“喂,简初,什么事?”那次宾馆的意外之后,两个人除了练球就没有其他交集了。 对面却不是简初的声音:“您是他朋友吗?他喝醉了,能不能麻烦您过来把人领走啊?我们看他还是未成年人,这要是警察来临检我们不好办哪。” 居然是喝多了让他去捞人的,他抖抖眉心,这个简初还真是总超出他对她的印象,明明看上去那么文静的一个人。 他有点犹豫,不想破坏现状。 他知道她和郗佳颢之间的事。 那天回宿舍后不巧看到了他俩,别人不知道那浅黄色长发女生是谁,他当然认出来。 郗佳颢不是乱来的人,那天他既然做出那样的行为,就算是一时冲动也该是有点心思,可是,童歆又突然出现,他也不知道他们叁个之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但无论怎样,他都不想再掺和进去,郗佳颢是他从小的朋友,因为身份的原因,他能交心的对象不多,这么多年,不离不弃的大概也就是郗佳颢这么一个。 冉冬御坐在更衣室的凳子上,耳边是喷头漏下的水滴声。 他举起瓶子喝了口水。 出去叫住了提包要走的郗佳颢。 “简初喝多了,和我去趟ktv把人弄回来。” 郗佳颢愣了下,遇到事只会联系冉冬御啊,把包甩到肩上:“你去就好了,我跟着凑什么热闹?你俩的事,该负责总要负责的啊。” 冉冬御脸色一僵,他都知道了?难不成是简初告诉他的? 他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举棋不定的么? “我和简初……” “你们就好好的吧,我去找童歆了。” “你俩又在一起了?” “恩。” “那你家怎么办?能同意吗?不会再做出之前那样的事吧?” “这次我会小心不让家里知道的。” 冉冬御推门进了ktv包房。 大屏幕里正放着舞曲,屋里吵得厉害,简初就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睡得酣沉。 他蹲下身,晃晃人:“简初,醒醒,走了。” 简初纹丝不动,冉冬御总算知道为何ktv的人要给他打电话了。 看了眼,桌上有茶水,他倒了杯,直接扶起人给灌了进去。 简初稍稍醒过来些,混沌着摸摸身上,掏出支烟,熟练的点上,吸了一口。 冉冬御快要无语了,他按按额头,觉得自个儿真是多余来,她这么不管不顾,他又何必担心她的前途。 简初侧过身蜷进沙发角落里,闷闷地含着烟。 冉冬御盯着她看了会,倒是第一次看到抽烟却不带太妹气的女生。 “为了郗佳颢和童歆的事?” 简初眼神波动了下,摇了摇头。 心里想不通解不开的结太多,她自己也很混乱。 手里的烟被拿去,冉冬御在烟灰缸中掐灭了:“简初,要是被人告到学校,到时候肯定会马上通知你父母。” “他们不会在意的。” “不在意会给你交那么高的学费?别胡说八道了,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人!” 她也希望是自己在胡说八道,那天离开医院之后,她没有去和简慧兰确认些什么,也许是想要逃避,逃避那种冰冷的绝望,也许是觉得多余。 这时,门被敲响,ktv的经理推门进来,闻到一股烟味,更是紧张,慌乱着表情对冉冬御:“麻烦您赶紧把这位小哥带走吧!” 简初愣了愣,小哥? “女生?什么女生?她是个队员!这是比赛,不是恋爱,大家都是一样的!” “那是你的想法,别强加给我!女生就是女生,不能当成男人来用。” “反正我没当她是女生!” 曾经听到的对话此刻旋在耳畔。 她是打完球直接过来的,身上还穿着运动服,里面还带了束胸。 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她原本的确打算退出篮球社了,但在蚊子家呆了几天,她发现,自己快要疯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快要撑炸了她。 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活在崩溃边缘,做些自己喜欢的可以投入的事才能让她接着走下去,她决定继续打篮球,只有篮球能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是女生,你要不要证明一下?”简初忽而步履不稳着起身,看着经理,神态冰冷地拉开自己的运动服拉链。 “他。”指指冉冬御,“是我第一个男人。” 门,突然开了,郗佳颢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边还跟着童歆。 屋里的人双双看过去,彼此都呆住了。 简初就这样和郗佳颢对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感到那么的手足无措、狼狈不堪,上帝好像一直在和她玩笑,他的眼神淡漠地射过来,带着显而易见的疏冷。 她深吸口气,忽略了心头骤然降临的跳痛,还是坚持着站住了,反正,她喝醉了,她听说喝醉的人头脑中会塞进个橡皮擦,擦去那些意外闯进的人和事,明天,就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郗佳颢还是进来,塞给了经理张卡:“您就担待一下,如果警察来了,我们会自己摆平。” 童歆在一旁一语不发,眼神在简初和冉冬御身上来回流连。 简初突然醉醺醺地低笑了声:“有钱真好啊,什么都办得到,什么都买得了。” 郗佳颢皱眉:“这是怎么了?帮着你还跟吃了枪药似的?知不知道警察的巡逻车一直在外面晃呢?要不是怕你被禁赛,我才懒得过来。” 简初也是被激到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比赛,帮你拿冠军,对得起你给的钱!” 郗佳颢生气了:“不可理喻!”用力拽开门走了。 简初坐进了沙发,将身子蜷了起来,抱住了自己,ktv特有的昏沉的光线,将她的寂寥遮盖,从今以后,她的世界就剩下比赛了,冠军是么?好的,就是冠军。 我来证明你是个女人!(1)(H) 童歆真是个神奇的人,她似乎有亲近每个人的能力,就连一向不和人搭话的苏晓蓉,也偶尔和她同进同出。刘天娜休学去参加模特大赛了,大概是这个女魔头走了,苏晓蓉的心情不那么紧张了吧,也开始有了想交朋友的愿望。 大家都在传郗佳颢和童歆在一起了,但也只是捕风捉影,他们之间的暧昧任谁都看得出来,只是,两个人又好像都在回避着些什么,一放学,便各走各路,平时在班上也甚少交谈。 篮球社大家之间的关系依旧如故,每天打球聊骚,只是冉冬御在和简初保持着距离,那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的距离。 因为不愿意被人知道生病的事,简初常常会躲到学校医务室附带的学生休息室去吃药,那里鲜少有人,这天刚走到门口,却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 “佳颢,让我加入篮球社吧?不是经理的位置一直空缺着吗?你看,现在正好是赛季,社团的杂务也多,社员们又要训练,刚好我加入,可以帮你们把这些工作接手过去,你们好专心练习,你不是一直很想要拿这届比赛的冠军么?不是说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可以自己掌握人生的机会了么?” 郗佳颢被说中心事,沉默不语。 这段时间,随着刘天娜的退出,跟在她身后行动的女生们很多都不再参加篮球社的活动,男生们又都疲于训练,很多事,他只好亲力亲为,几乎挤不出时间来练习。 但是,童歆加入的话,就会不免被人议论是因为他的关系,如果传到家里面…… 他抬手摸摸童歆的头:“可是,篮球社基本都是男生在活动,女社员一个月也不一定露面一次,你一个女孩子和一帮男生在一起会不方便。” 童歆噘起嘴,语露不满:“那个简初不也是女生吗?她不是总和你们在一起吗?” “简初?”屋内的声音顿了顿,之后哑然一笑,“除了冬御,没人把她当女的,她是大家的好哥儿们。”那天在ktv的话童歆也听到了,他没必要再隐瞒她什么。 童歆眼神有些冷:“他们两个在交往吗?” “不知道。”回答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 简初此刻敛下眼去,这才是真实的样子啊,因为还要一起打球,还需要她,所以在一起练习时忍得很辛苦吧?知道她发生过那种事觉得她配不上自己好友是么?还是他本来就觉得她肮脏不堪? 插在兜里的手忽然感到一阵痛,竟是把塑料药瓶给捏碎了,才想起自己来这干什么的,她抽出手来,看着鲜血流淌的掌心。 屋内的对话仍在持续。 “我也可以和大家做好哥儿们的!” “你?算了吧,就算你想,他们想不想还是一回事呢。” “我想要多些和你呆在一起的时间,你放心,我绝不会在人前做出什么亲昵的举止,就像好朋友似的,我只要呆在能看到你的地方就很开心了。” 简初默默地离开了。 苏晓蓉的加入让简初十分意外,她以为一定会是童歆来做篮球社的经理了。 那天她提前走掉,没听完两人的对话,其实后来郗佳颢还是没同意童歆的要求,童歆之后又提议,‘你要是怕被人发现我们的关系,那不如让苏晓蓉来帮忙吧?她是班上的生活委员,平时就负责各项杂务,来社团做事肯定业务熟练效率高!’ 苏晓蓉来到后,果然将篮球社打理得井井有条,郗佳颢节省出了大量时间,投入训练,实力再回巅峰。 简初每天就是练球,短发,束胸,运动服,话也少说,渐渐的,大家都快要忘记了她的性别,就连她自己,也似乎不再把自己当成个女生,和一众男生们一起对着荤话发笑,出去聚餐时划拳拼酒,醉醺醺地放声高歌。 这天,赵梓楠防守时,脚滑了下,直接扑到简初身上,压着简初仰面摔下去, 手刚巧按到了简初胸上,意识到不对,赶紧挪开站起来,但还是被大家看到了,各个憋着笑不说话。 简初觉得尴尬,胳膊一撑,谁也没理会直接走掉了。 赵梓楠想想自己那德行,实在是太蠢了,等简初离开后,面对周围坏笑的人,故意调侃道:“卧槽,我刚才以为按到块铁板呢,那胸硬的,跟健身教练似的,不愧是咱简哥!” “你丫积点口德吧。”有人笑着说。 身后响起用力的掼球声,吓了大家一跳,回头看去,郗佳颢冷冷地戳在那儿:“两天后就比赛了,还有心情在这儿看戏?” 一个个灰溜溜地练球去了。 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简初今天不想和大家照面,索性晚些时候等大部队都训练完了,自己来到场馆。 打完了球,推开男更衣室的门,坐在凳子上喝水休息,额发滴答滴答地落着汗。 因为篮球社的女社员这段时间基本不出现,来了也不练球,所以女更衣室暂时被征用做了仓库,若是没人,简初便会借用男更衣室。 身体一直都没再出什么状况,也许只是医生的杞人忧天,发病之前她不是也一直在打篮球吗?从来都好好的啊,现在只要维持一样的活动量,也不会有事的吧。 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简初还没来得及回头,胳膊便被拽住,直接被甩到浴室的隔断里,手里的矿泉水瓶也脱开了,弄湿了大片地砖。 她的后背撞到了墙上的开关,热水顿时从头顶的花洒中哗啦啦落下来。 简初从脸到脚瞬间被淋了个湿透,视线也变得水蒙蒙一片,费劲地睁眼,心脏漏了两拍,面前站着的居然是郗佳颢,他快步走近,使劲攥住她的手腕,简初皱眉想要甩脱他:“你疯了啊?”反手想要关掉淋浴。 却被郗佳颢捧住脸,一下子吻住了嘴唇,他任凭激烈的水流打在脸上,落入两人交缠的唇缝,无所顾忌,简初的手停在开关边上,就定在那里无法动弹。 热水迅速蒸腾起雾气,郗佳颢的舌头长驱直入,纠缠于她的口腔,一寸一寸地攻城略地,直搅得简初头脑中一片晕眩,什么也无法思考,直到郗佳颢气喘吁吁地离开,死死盯住她:“我是疯了,看你成天混混沌沌的我真是快疯了,我要让你知道自己是个女生!让你知道自己不可以被男人随便搂随便碰!” 说着就开始解女孩的裤腰带。 简初慌了,本能地剧烈挣扎起来。 这算什么?他拿她当什么了? “郗佳颢,现在随便碰我的人可是你!” 他手下一顿,停滞半秒,森森地抬起脸来:“我不一样。”双手撑在她脸颊两侧,眯起眼睇着她,“你喜欢我不是吗?” 简初脸色一白,慌乱地颤抖唇瓣,忽而用力推开了他想要离开隔间,却被立即看穿意图,郗佳颢一把阖上隔间的门,将她按压在门板上。 揪住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腾出一只手来撩高她的上衣,一时间碰到她的束胸,联想起那些令他讨厌的事,烦躁地扯下,丢在地上,大手直接附上她的双乳,用力捏住,简初倒吸一口气,又羞又臊,挣扎不断,却又被他撩拨得体内生出一股热意。 郗佳颢感受着她的温软,没想到藏于宽大运动服下的居然是这样坚挺的存在,很快摩挲上她的乳头,膨胀的嫩肉在他的触碰下迅速变得坚硬挺立,简初受不住地开始发出闷闷地喘息,他见她挣扎的弱了,顺手退下了她的短裤。 从内裤边沿摸进下体,居然已经泛起粘稠的湿意:“这里,很女人嘛。” 简初想躲没躲开,郗佳颢就着润滑,强塞进根手指,直直地刺进去,简初身体一颤,低低地啜泣出来。 郗佳颢的指尖在潮湿的甬道内不断摸索着,很快发现一块小的凸起,他使劲地刺激,搅弄出色情的水声,简初的双脚开始抖动,发出压抑的呻吟声。 这种感觉对她并不陌生了,可是,因为对象不一样,就变得格外强烈,激烈的快感吞噬着她,她不想再抗争,她也无力抗争。 发觉简初的身体愈发的软了,郗佳颢彻底松开了她,跪下来,自她的身后,拨下她的内裤,眼神灼灼地盯着那潮湿一片的粉嫩阴唇,小穴不断地往外翻开着,像张吐息的小嘴一样沁出一阵阵湿液:“想不到,你的身子居然这么敏感,只是这样弄弄,就有这么壮观的场面!看看整个下面都湿透了。” 故意说着淫靡的话刺激她,还用手沾了把湿液,伸到她的面前:“来,闻闻自己的味道,看看有多女人。” 简初快要承受不住地尖叫了:“郗佳颢,你够了!” “够了?还差得远呢,我要让你看看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一面。” 说话间,他扒开浅浅的花丛,清晰地看到那红艳艳裹着淫液的阴蒂已然肿胀,直接凑过去拿舌尖轻触。 简初打了个激灵,本能地感到抗拒,他这是在干什么?不嫌脏吗?抓着门把向前躲,他却用力卡住她的后腰,狠命抵住那红亮的阴核含住,简初呼吸骤然变急,整个人都在发颤,没什么经验的身体根本受不住这样的挑弄,开始抑制不住呻吟出声,他摸上她的嘴唇,让她含住食指,阻止她发出更大的声音,她难过得不断施力,郗佳颢痛得微微皱眉。 忽而,简初一个战栗,泄出一大片淫液,浇湿了郗佳颢的脸,身体不受控制地抽动,简初羞愧地哭了起来,根本没勇气回头看上一眼,只觉得自己好脏好恶心。 郗佳颢却不遂她心意,一把将人翻过来,推挤在墙上,当着她的面,用两根长指把脸上溅上的淫液一寸寸蹭掉,淫邪地伸入口中,吸吮殆尽。 简初羞臊得手足无措,感觉整个人快被他逼疯了,脸火烫火烫,脚下的力量迅速流失着,要不是他一只手撑着自己,她真的会瘫软到地上去。 带着哭腔央求:“你别折磨我了好不好?你让我走吧?” “我可没有折磨你,我这是在取悦你,你看看你的身体有多配合。” 他又蹲下身,让她维持着站立的姿势,灵舌继续纠缠住她的下体,不断在阴蒂旁打着圈扫弄,时而施加力道将那团硬肉裹入唇舌之中,简初拼命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崩溃出声,眼前开始有了炫白,身体也抖个不行,阴蒂不断地发出刺痒的跳动感,她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 下意识地忍住,不愿再在他面前暴露丑态,可是,身体却在任性妄为,一阵剧烈地痉挛从小腹中升起,她浑身不断地颤抖,双手死死抵在墙上,羞辱地再次滑下泪来。 她的忍耐刺激了他的兽欲,霍地将两根手指塞进了她的下体,迅速抽动,简初承受不住地大叫出来,身体紧绷着缩到了一起,脚趾颤抖,双手紧紧握住,他很快又加入了无名指,不断在湿滑的阴道里搅弄,大拇指就着爱液刺激着她的阴蒂,简初哭叫着,整个人都濒临崩溃边缘,忽然,腿一软,身子顺着墙栽倒下来,郗佳颢及时捞住了她,手臂搁在她的腰上,让她趴着撑在地上,没退出的手指继续抽插她的下体,大波的淫液哗啦啦流淌到地面,和着淋下的热水旋转着消失在地漏,水声极大地遮盖了激烈的喘息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