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日缠情:狂傲美女太难驯》 第1章:走光小短裙 “紫篱,三号包房点的轩尼诗,赶紧送过去吧!小心点!”调酒师将一瓶轩尼诗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穆紫篱银色的托盘上。 “没问题。”穆紫篱淡笑,托着银色的托盘小心翼翼地穿过疯狂的人群。 途经她的死党廖玲的时候,她愉快地冲廖玲眨了眨眼睛。 今天是她第一次到夜店要上班,廖玲很担心她,所以提出作她的保镖,要亲眼看到她安然地下班才行。 对于廖玲的好意,她没有办法拒绝。 廖玲于她,甚过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兄弟。 现在离下班时间只有一个钟了,在此之前,她做得很得心应手。 那些出来玩乐的男人们还算讲道理,并没有像人们中传说的那么不堪,他们有兽性的一面,但似乎还挺守规矩,没有对专门送酒水的女孩动手动脚。 走进三号包厢,里面已经是混乱一片。 她自动地忽略掉那让人眼红心跳的一幕,快步走了过去,跪在水晶玻璃茶几前,扯了扯因跪下而迅速往上走的小短裙,尽量不让自己的底裤露出来。 这家夜店的服务生的制服都是极短的短裙,一不小心,就容易走光。 小心翼翼地将红酒放下,微微颔首,然后就想趁没人注意她的时候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可是身子还没立起,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倒酒!” 这声音突如其来,而且格外的冷戾,她的心硬是被吓得‘怦怦’乱跳起来。 定了定神,仍然用温柔的声音说:“是。” 说话的人是这里的贵客,她刚来上班的时候,领班就特别重而又重地叮嘱过她,不要惹到他,一旦不小心惹到,那就得自求多福。 先前还在暗自庆幸,一直没机会碰上他,没想到如今他就如此气势凌厉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势坐在她面前了。 这一吓却忘记了去拉扯裙子,结果两条修长而雪白的大腿及半边的臀部就露了出来,在这一瞬间,立即引来屋内许多如狼似虎般的目光。 而她茫然不知,只顾着倒酒。 “墨少,这小妞不错啊!” “是啊!墨少,你今天晚上一直兴趣缺缺,老说肖东海这里的妞越来越不给劲了,这个怎么样?” “我敢打保票这个妞还是个雏,而且模样身材都不错,我想墨少应该喜欢的!” “不过可惜她似乎只是个侍应生,而这里向来侍应生都是不陪酒不陪侍的,如果硬来的话,肖东海那里会不会说不过去?” “怕什么?咱们墨少看中了谁,是肖东海的面子!他敢放个屁,那就说明他的这个店不想开下去了!” “呵呵!对啊!管它什么女人,只要墨少看中了,谁敢说个不字?墨少!上吧!” “是啊!上吧!光我们玩没多大意思啊!” 各种暧昧而暗含ying秽的话语纷纷入耳,让她悄悄地害怕着。 竭力地保持着平静将所有空的酒杯都倒上了酒,这才站起了身,微微地弯了弯腰,“如果没有其它吩咐的话,我就告退了!” “过来坐下。”墨砚寒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声音很淡很轻,可是分明是命令,有着高高凌驾于万人之上的霸气。 “对不起。墨少,我只是个服务生。只负责为您送酒倒酒,并不做其它的服务。对不起。我先告退了!”她竭力按下满腹的惶恐,不卑不亢地说。 说完就想走,墨砚寒纹丝不动,只是淡淡地用眼睛扫了一下。 立即有两个彪形大汉伸手用力地将她按跪在地上了。 “墨少,您是有身份的人,应该不会强迫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人吧?”她的心禁不住一阵绝望,却仍然妄图作着垂死的挣扎。 墨砚寒淡淡地笑了,“我本来是不想对你怎么样的!只是想你坐下陪我喝喝酒而已!可是现在,你倒引起了我很浓的兴趣来了!” 说着站了起来,绕过茶几,慢慢地逼近她。 看着这个英俊而略显邪魅的男子,她心胆俱寒,只觉得自己是一头孱弱的羔羊,而他就如一头高贵的猎豹迈着优雅的步子缓缓地朝他的猎物靠近。 “你……你想怎么样?”她轻颤着声音问。 “喝酒会不会?”墨砚寒淡笑,摆摆手,像个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 立即有人端上一杯酒,当然这杯酒里加了料。 他接过,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说:“喝下这杯酒,我放你走!” “是啊!喝啊!” “喝!不做那个,最起码得喝杯酒!” 看着那些男人淫荡的笑容,她不由冷笑,“墨少哄我呢!这杯酒应该被您的手下加料了吧?我喝下后还能走得了吗?” “聪明!”墨砚寒打了个响指,举想酒杯放在眼睛下轻轻地晃动,殷红的酒液掩映得他的那双美目像浸了鲜血般血红,有种恐怖的美。 “怎么办呢?被你识穿了!”他笑着沉吟地看着她。 “墨少是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必为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辱没了您的名声。请您放我走吧,这里发生的事我不会对别人说的!”她知道让他罢手的希望很小,可无论如何也要放手一搏。 “哈哈哈!” 所有的人都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般放声大笑了起来。 “我墨砚寒什么时候在乎过名声?哈哈!”他也冷笑了起来,突然走上前,用力地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张开了嘴巴,而淬着寒冰的声线冷冷地钻进她的耳朵,“今天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说完,就举着酒杯往她咽喉处灌去。 她用力地摇头,可是却怎么样也无法摆脱他那只如铁钳般的手,结果一整杯酒液就这样一滴不剩地全都被他给灌进了酒里。 松开她,他得意地晃动酒杯,正要说话,岂料愤怒的她突然伸出一条腿踢向他下腹要害之处。 他在军队呆过几年,虽然这些年纵声酒色,可是身手却没有落下半分,所以在她的腿离他的下腹仅仅只差着一寸的时候,他的双手托住了她的那条腿,并恶意地抬高,露出了她的粉红色的底裤。 底裤很薄,里面的风光隐约可见。 立即,在场所有的男人爆发了一阵阵淫笑。 而她羞愧得简直想杀了他们。 “看来,这杯酒的效力很大啊!你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轻轻抬了抬下巴,那两个一直强按着她的男人立即不由分说地将她架了起来,用力地按在了水晶茶几上。 “墨砚寒!你不得好死!”她绝望地挣扎着,不甘心就此被他吃干抹净,所以两条腿一直努力地踢蹬着。 她又羞又恼,却无能为力,眼泪如洪水般倾泄而出。 他如地狱修罗般靠近,“你果真是个雏!竟然不知道男人的心理。越是反抗的女人,越能让男人的欲望高涨,现在,我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冰冷的呼吸和炙热的嘴唇,落在她惨白的唇上。 她的身子暴露在淡红的灯光下,暴露在男人们可怕的视线中,绝望地颤抖着。 她知道自己将失去什么,而且是将以一种最不堪,最可怕的方式失去。 她侧过脸,看到桌子上的酒瓶酒杯,冰筒里的冰锥,绝望而无助。 那些东西本来都是可以伤人的利器,可是此时此刻,她完全动不了! 她的双手被他压着,整个人都被他钳制在怀,他的手指深深地插入她已经凌乱的鬓发,细细地吻着她泪湿的脸,那般地饶有兴趣,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头很有趣的猎物。 男性的薄荷体香和浓重的欲望气息气势汹汹地扑面而来,让她浑身发冷,绝望地闭了眼,不想再将这可怕的一幕看下去。 她不知道那些男人是以怎么样的心态看着这样可怕而龌龊的一幕。 她无法理解他们,这些叱咤风云的强者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一场如此开心的盛宴? 她不想呼救了,不想挣扎了! 他说得对,越是挣扎,会越让他亢奋的! 她只想这可怕的一切快快地结束! 现场的男人们看到此时都激动异常,大声地怂恿着她身上的男人,淫言秽语不绝于耳,如魔音阵阵钻入了她的耳朵里,让她原本冰冷的身子渐渐地燥热不堪。 神情也有些恍惚。 正糊涂间,突然听到门大力被推开的声音,紧接着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头边炸响。 “砚寒,差不多就行了!别闹了!难道真的想当流氓?走吧!我已经在另一个场子订好了房间,我们再去那玩玩好了!听说那里新来了几个俄罗斯妞,而且是保证是处的。与其作流氓,倒不如作个谦谦君子好好享受。” 他的声音低沉清冽,似乎习惯了立于众人之上发号施令,语气中充满了揶揄挖苦的意味。 然而,向来跋扈嚣张的墨砚寒却并没有在意,从她胸前抬起头,悻悻然地说:“你总是喜欢扫我的兴的!” “我是担心你玩出火。”男人淡笑,走到衣衫不整的她面前站定,“她似乎是个性子极烈的人,小心事后寻死。你不想此事闹得满城风雨,然后被你家的老头子亲自把你抓着送进监狱吧?” 第2章:这么漂亮的美人 “算了!被你说得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墨砚寒无趣地挥了挥手,直起了身子,拍了拍她惨白的脸,“这么漂亮的美人儿,可惜不上道!要不然,我倒很有兴趣好好养着的!闲来的时候好好玩玩,味道应该不错!” 男人笑了,“你后宫三千,小心纵欲过度哈!走吧!时间不早了!你今天不是还有正经事要谈的吗?老吴可已经在那久候多时了!” 说完转身就走。 墨砚寒也一下子没了兴趣,笑着伸手轻轻地在她脸上蹭了蹭,然后拿上自己的外套跟了上去。 很快,包厢内只剩下惨不忍睹的她。 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昏暗的灯光,有那么一刻,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从虎口中逃生了出来。 好一会,她才一身酸痛地从水晶茶几上直起身来,匆忙地整理好了凌乱的衣服,伸手一把抹去一脸的泪水,然后低头匆匆地走了出去。 刚出了门,迎面撞上了满脸横肉的肖东海。 “你没事吧?”他皱着眉头看她。 “没事。”她声如蚊蚋。 “下次机灵点!今天幸亏有冉少打圆场,要不然我也护不住你!”肖东海冷冷地说。 她默默地没有说话。 “今天你早点下班吧!我看你也没有精力了!赶紧回去,别再给我惹什么事了!”肖东海烦躁地一挥手。 她点点头。 在场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廖玲,最后是调酒师告诉她廖玲因为家里有急事先走了。 她听了,暗暗地松了口气,庆幸着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没被她看到。 她刚刚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上,脸上,脖子上,还有大腿上都是一块块鲜红的印迹。 那是他用力的结果! 这个可怕的男人,简直就是匹狼,似乎恨不得将她拆腹入骨。 跑到更衣室匆匆地换了衣服之后,她就赶紧从夜店的后门走了。 走出阴暗的巷道,她低头匆匆地朝公交站台走去,现在才十点,应该赶得上十点半的最后一趟班车。 走到寂冷的公交站道,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紧紧地抱着双臂,对于方才的一幕仍然觉得心悸无比。 差一点,她的世界就被颠覆了! 她简直不敢深想,那会是怎么样的凄惨。 “嘶……”地一声响,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停在了她面前。 此时的她就如惊弓之鸟,被惊得一跳,当看到那辆有钱也不一定买到的豪华车时,本能地跳了起来,拔腿就想跑。 是不是那墨砚寒后悔了,所以想要将她重新抓回去? 可是已经晚了,一个浑身散发着杀气的男人如铁塔般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是谁?想怎么样?”她颤声问,步步后退。 “穆小姐,我家冉少想与你面谈几句。请上车吧!”男人并不靠近,手一伸作出请的姿势。 “冉少?”她喃喃地念着,突然想起肖东海的话。 是他救了她? 眼睛往旁边看去,只见车门洞开,一个男子低着头坐在里面,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在键盘上疾走如飞。 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 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浮着一层让人不颤而粟的寒冰。? 这就是从水深火热中救了她一命的冉少? 他找她有何目的? 对豪门的了解让她并不敢轻易地上车,即便他就她的救命恩人。 “怎么还不上车?”他仍然低着头,可是清洌而霸气的声音却冷冷地袭入她的耳朵。 那是他的声音,眼睛不看她,甚至她都没有看清楚他的唇在动! 这突然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情不自禁后退了一步,她正要推辞,突然背后传来一股大力,结果她立脚不稳,人就堪堪地朝前栽了过来。 她以一种极其狼狈的方式趴在了他的膝盖之上,慌乱中,无意对上了他那深遽得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眼。 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她竭力镇静地说:“冉先生,我很感谢方才您的仗义相救,可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见我?而且还硬要逼着我上车?” “开车!”他并不回答,只是两个带着寒气的字眼冷冷地从他薄唇里迸出。 她慌乱起来了,转身就去推车门,可是却发现车门已经锁死。 看着街道两边的五彩霓虹灯,她心又冷又慌,“冉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不理睬她,手指仍然在键盘上飞一般地跳跃着。 狭小的空间里,他身上那股子带着薄荷香气的男人之气幽幽地钻入了她的鼻翼里。 莫名地,她感觉到心像被一只猫的猫爪用力地挠。 很显然,那药性被这男人身上的味道给引发了! 再挨下去,只怕立即要丑态百出了! 她咬了咬唇,决定自力更生,寻找活路。 她用身子用力地撞着车门,撞得‘砰砰’作响。 他先是归然不动,但后来终于忍无可忍地‘啪’地一声阖上了电脑,冷冷地说:“你若再撞,我就推你下去!” 声音如地狱里的修罗,带满着血腥味。 可她身上已经如火如荼,头脑更是已经糊涂不清,她停下了蛮干,用力地咬破了舌头,让那疼痛给她带来暂时的清明。 “请让我下车。您知道的,我被下了药!”她近于哀求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被下了药!所以我好心好意地把你带上车,让你不至于胡乱地在大街上找个男人!” 他突然轻笑起来,不动声色地靠近她,扣住了她的下巴,拉近,与自己的脸几乎没有任何距离地说。 “这是我做人的一向原则,既然有了开始,就一定会有结局。” “您……有解药?”他的气息让她更加地紊乱,听懂了他的话,便莫名地对他有了期望。 “呵呵。我当然有。”他笑,一双如黑矅石般的眼睛流光溢彩。 她差点被他的眼睛摄了魂去,害怕自己会不要脸地朝他扑了过去,她又用力地咬了一下舌头,然后含糊不清地企求着,“给我……” “给你?时机还未到!”他的笑容突然收敛,他的语气突然冷戾,恶狠狠地一把将她推开。 他是血腥残忍的捕食者,可绝不是善良仁慈只知施予的天使! 她的头重重地撞在了门上,引起一阵阵晕眩。 甩甩头,本想让自己变得清醒些,谁知却越发地糊涂起来,身上更是燥热不止,有东西似乎要破体而出。 这让她痛苦万分。 身子慢慢蜷缩成了一团,后又匍匐在椅子之上,最后更是无法抑制地伸着一双颤抖的手朝他摸索了过去。 他笔直地坐着,一双深遽而寒气逼人的眼睛始终冷冷地逼视着她。 她却看不到那双眸子里的寒意,只是想靠近他,靠近他。 本能地觉得他的身上有她想要的东西! 只要靠近了他,她才能得救! 她的手终于如愿以偿地摸索到了他的手,再试探般地慢慢往上走,最后来到他的脸,他的脖子…… 天!他的胸膛又结实又冰凉! 她不顾一切地直起身扑了上去,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之上,无助地胡言乱语,“给我……给我……” 他冷冷地看她在他身上乱拱,仍然无动于衷,转头看了一声窗外,突然喝道:“停车!” “嘶……”车子来了个急刹车,却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 他低头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她,冷冷一笑,突然伸手抓住她的长发就推门下了车。 “好痛……呜呜!你做什么……”她被他拖得跌跌撞撞,不一会两只脚的高跟鞋就全都给没了。 而头皮传来一阵阵针刺般的疼痛,还有光裸的小腿在沙地上的拖拽的疼痛让她暂时忘记了对男人的渴求,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模样楚楚可怜,俏丽无比,如此梨花带雨的娇俏模样却无法吸引男人的视线在她身上有片刻的驻留。 他一只手拽着她一路向前,最后拖着她走进了冰冷刺骨的海水里。 他冷冷地说:“我说过有解药的!现在就给你!” 风将她的头发吹得四下飞舞,冰冷刺骨的海水让她猛然打了个激灵,还来不及叫声冷,整个人就被他摁在了水里。 海浪冲击着她的身体,海水不断地往她嘴里鼻子里灌,喝了好几口咸涩的海水后,她终于本能地闭住了嘴,禀住了呼吸。 当然出于本能的自救,她的手想将那只摁着她头的手抓开,可是手还没触到,突然一阵新鲜的空气袭来。 她闭着眼睛,张着口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可是,下一秒却又被摁进了水里。 就这样反复十几二十次后,她整个人完全虚脱了。 在他的大掌里,她感觉自己根本都不是个人了,而是个被水浸湿了的木偶娃娃! 仍然是提拎着她往岸上走去,然后将她重重地掷在了潮湿冰冷的沙地上。 海风一吹,她冷得身子直哆嗦,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了一堆,同时,哈欠连天,眼泪鼻涕齐齐地涌了上来,狼狈不堪。 第3章:我要了你 她的酒意全醒了,头脑也清醒无比,瞪着眼前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她一语不发。 “恨我?你有资格吗?若不是我,你如今早就匍匐在我的身下摇尾乞怜地求着我要了你了!”他冷哼。 “你胡说!”她怒斥,但下一刻即心虚地缩了缩身子,因为她感觉到原来一直苦苦纠缠着她的那种奇怪的感觉突然不见了,身体一片冰凉,再无一丝一毫的躁热感。 不由苦笑,“原来这就是你说的解药。”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会将自己当作解药奉献给你?你觉得你配吗?”他冷哼,话语里含着莫名的敌对情绪。 虽然她不喜欢他嚣张跋扈的语气,但看到他手上全都是被她的长长的指甲抓出来的血痕,心便莫名地软了。 当下低低地说:“不管怎么说,谢谢您。您真的是个好人!” 起先以为他对自己有所图,没想到他却是真的想要救她。 看来,他并不是她想像的那种视女人如玩物的花花公子哥。 “你不必感激我!我没你想得那么好心!”他说完转身就走,竟然不再理会她。 她看看黑暗的四周,海风的呼啸声不停地拂过耳边,莫名地感觉到害怕,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追赶着他,“喂!你等等我!等等我!” 他的脚步没有任何停留,很快弯腰钻进车里,然后吩咐道:“拿后面的旅行箱给我!” “是。”司机不敢怠慢,急忙下车打开了后备箱,将一只小巧的旅行箱提了出来。 此时,穆紫篱已经哆嗦着上了车,原本如樱花般美丽的唇瓣冷得发紫,关了门可怜巴巴地对他笑笑,“好冷!哈欠!哈欠!” 他皱眉,打开旅行箱,随意从里面翻了一套衣服出来劈头盖脸地扔到她身上,言简意赅地说:“换上!” 衣服从里到外都是干净的崭新的,是特地为与他一起车震的女人准备的。 因为有时候他很激情,往往到最后女人都会发现原来穿的衣服几乎都破成了布条。 “呃。不要。我回去换好了!”她急忙捂住胸口,虚弱而带着一丝恐惧地朝他笑笑。 他冷冷地停住了手,一双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是要我动手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很乐意为你脱衣服。脱女人的衣服对我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她越发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看了看面前的司机,再看了看他,“不要勉强我!我不冷。而且我也没有习惯在别的男人面前脱衣服。” 她还没有开放到可以在别的男人面前脱衣服。 “不习惯?总有一天你会习惯的。”他冷冷一笑,不再勉强。 伸手褪去自己的衣服,一下子就将自己精壮而结实的胸膛展露在了她的面前。 她轻叫了一声,急忙脸红心跳地将头转了过去。 真要命!他脱起衣服来怎么这样坦然自若! 他们今天可是第一次见面啊! 一想到,身旁有个暴露狂,她又是尴尬又是慌乱。 幸亏她的药性过了,不然看到这样活色生香的一幕,只怕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扑上他,然后将他吃干抹净不可! 冉未庭三两下将湿漉漉的衣服脱下了,然后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冷冷地斜睥了她一眼,然后恶声恶气地叫道:“开车。” 汽车立即又飙了起来。 她知道他换好了衣服,所以回过头小心翼翼地问:“冉少,我们这是去哪?我可不可以烦请您送我回家?又或者就放我在这里好了!我自己打的回去。” “……” 见他像个冰雕的人一样既没温度又没反应,她很是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但因为相信他对她并无兴趣,所以也不怎么害怕。 汽车只行驶了一会便停下了,她跟着他下了车,这才发现他们竟然来到了最近在电视新闻里被炒得轰轰烈烈的海上别墅区。 这里的房子听说十万块钱一坪,价钱高得离谱,就连她那个向来视金钱如粪土的老妈都禁不住喟然称叹,“那才是有钱人住得起的地儿啊!咱们倾家荡产就够买人家的一层。”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见一座座占地上万平米的欧式风格的建筑傲然屹立在海面上,棕榈林立,繁花似锦,美得不似人间凡景。 一时之间,她看得入神,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上还是湿漉漉的一片。 “你喜欢这里?”一声饱含着饥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喜欢。很早以前就想来这里见识一下了,可惜没有机会,想不到今天却到了这里。你有朋友住这里?还是你本来就住这里?”她转过头有些兴奋地看他。 “这个别墅是我开发建设的!”他淡淡地说。她禁不住倒吸了口气,好半天才对他翘起了大姆指,“您真能干!” 有钱建这样的别墅并不是难题,难就难在如何取得海域使用权。 “这对我来说不过是小case!”他淡淡地说,抬腿就往房子里走,“进来吧!今天晚上我让你免费住一晚,好好地欣赏一下这里的风景,感觉一下在海上的房子里睡觉是何种滋味。” “呃。这不好吧?”看着眼前的美景,她心痒难耐,可是却又觉得她与他萍水相逢,并没有熟到可以去借宿。 更何况,他是个美男,还是个很多金又威胁的美男。 她不喜欢让自己与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放在一起。 她可不是灰姑娘,不会做梦上帝会赐给她一个多情又地位高贵的白马王子。 “不进去?那你今天晚上就在那冻一个晚上吧!别说我没提醒你,今天晚上会下大暴雨的。现在已经是秋天,你自己掂量着办吧!另外,这里住的都是有钱人,其中不乏有钱有势的大色狼。”他漫不经心地说,一边说一边还用不怀好意的眼光上下地打量着浑身曲线毕露的她。 声音轻飘飘的,可分明却饱含着威胁恐吓。 她打了个寒噤,抱着一丝幻想小心翼翼地问:“呃。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一定不忍心看我有什么危险的。你反正都救了我两次了,不妨再大发善心让你的人开车送我回家好吗?” 从小到大,她都害怕男人,各种恐惧。 更别说像他这种喜怒无常,浑身上下都贴着‘威胁’两个字的男人了! 他是连救了她两次,可谁能保证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对不起。今天晚上我累了。我的司机也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懒得再与她啰嗦,转身进了屋子,并‘呯’地一声关上了门。 竟然真的把她独自一人扔在了外面。 “喂!你怎么这么没有风度!”她情急地叫着。 累了?难道连真的连开车的力气都没有吗? 真的是个怪胎! 她恨恨地咒骂着。 一阵风吹来,吹得她立即接连打来几个喷嚏,眼泪鼻涕全都流了出来。 糟糕了!喉咙发痒,头也有些痛,她该不会是真的伤风感冒了吧? 这可怎么办?难不成她要步行回家? 可是这里离她的家开车都需要一个半小时,走路呢? 岂不是要走到明天早上? 有些犹豫地抬眼看着那扇紧闭的门,但下一秒立即决定还是徒步走回去。 绝对不能认输! 这里虽然偏僻,但说不定会遇到返城的的士的。 而且她相信这里都是有钱人住的地方,虽然可能像他口里所说的很多色狼,但相信他们若是要到这里来浪漫的话,一定会带有女伴的。 才不会对她这个现在看起来像个落汤鸡一样的狼狈女人动邪恋的。 女人,谁都喜欢香的软的,谁喜欢又脏又冷的? 想到这里,勇气大增,当下果断地拔腿就走。 别墅区内灯火通明,可是别墅区外却路灯稀少,总是隔着百十来米才有一两盏。 幸亏今天的月亮很亮,路状又极好,所以并不影响她夜行。 她先是快步走着,随后感觉到身子发凉,便索性将鞋脱了下来,小跑起来。 正奋力地跑着,突然听到一阵摩托车声的噪音,还有男人们的狂野激情的唿哨声。 心里一惊,知道自己一定是碰到了愤世嫉俗的飞车党! 绝对不能让他们看见,心灵苍白而空虚的他们在突然看到她这个衣衫不整的异性时,只怕一定会兽性大发的! 急忙转身就欲往旁边跑,想躲在路边公交站牌的后边。 可是还没跑到,几辆摩托车已经将她团团地围住。 放肆激动的狂叫声夹杂着机车特有的噪音不断地在她的耳边盘旋,看着那让她眼花缭乱的机车,她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无助地站在被他们人为圈出的圆圈里死死地瞪着他们。 “哈哈!这妞真正点!” “是不错!腰细腿长,胸还很大!” “不知道摸上去的感觉怎么样?” “那还用说,看她那紧翘的臀部,我敢打赌她一定没被人上过!” “哈哈!那还等什么?下车!” 立即,那些人从机车上跨了下来,然后带着淫笑步步逼近。 第4章:她退无可退 她退无可退,只能无助地闭上眼,等待着接下来的可怕的一幕。 她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逃过了一劫,却又是一劫,而且一次比一次惨! 老天这是要作什么? 难道真的要毁掉她的一切,让她彻底的体无完肤吗?他们会不会将她强行之后再杀了灭口? 她绝望地想着,两行清冷的泪缓缓地从眼角处滑下…… 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还有未完成的心愿! 她的母亲还在期盼她带着她跳出火坑,就这样死了,母亲一个人在那如豺狼窝般的家里怎么活下去? “紫篱,我们要忍着。只要能活下去,便要忍着。忍到你学业有成的时候,我们再一起离开。”那是母亲时时刻刻在她耳边提醒的话。 是的。她听了。所以尽管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不断地挑衅她欺负她的时候,她都选择了忍让。 在母女这样千辛万苦的忍耐下,她总算捱到了大四。 这次之所以会决定到夜店打工赚钱,只是因为学校有个留学英国某所名校的名额,她的笔试面试都过了。 只是她的父亲在听到她要留学的时候却说不会再给她钱了! 因为他想要让她嫁给他生意伙伴的儿子。 那个花花大少她见过,小时候经常伙同她的哥哥姐姐们一起捉弄她。 长大了之后也不是什么好鸟,听说不仅风流,还有些变态,几个贪恋他钱财而跟他在一起的女孩最后都落得个身患残疾的下场。 那样心理变态的男人,她怎么肯将自己的一生交付到他手上? 听到不肯,他便断了她所有的经济来源。 留学的希望破灭了,但是她毅然决定无论如何要靠自己的力量撑完这最后一年,然后打工赚钱,将母亲带离那个冷漠无情的家。 可是现在,一切就要到这里划下了休止符吗? 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突然一道强烈的光照了过来,刺得所有的人都睁不开眼。 紧接着,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传来。 是他吗?他又来救她了吗? 她的心徒生希望,用手挡住眼睛,巴巴地望了过去。 刺眼的灯光中,她果然看见那辆已经熟悉的布加迪。 车门打开,出来几个手持手枪的男人,而他最后才下,并不抬眼看他们,只是懒懒地依在车身,拿了一支烟叼在嘴上,点燃,抬头,青紫色的烟雾慢慢升腾,将他整个人层层笼罩,让人看不清他的眉眼,却无法忽略他即便不动也让人恐惧不已的杀气。 那几个玩机车的小子面对那黑洞洞的枪口都一动不敢动。 她也愣住,被这股子浓烈的杀气给震撼得无法说出话。 最后一个人才鼓足了勇气,颤微微地问:“老大,我们冒犯了您?” 他没有回答,只是猛吸了一口烟,然后突然指间一弹,立即一道亮光呈着优美的弧线落在了地上。 抬腿,狠狠地踩踏。 那样的用力,可怜的烟头很快被踩得支离破碎。 这本来是很平常的动作让他做了出来却具有那般的杀伤力,让那几个人看得胆战心惊,只恨不得自己长了双翅膀可以远远地逃离这里。 已经不敢问话,因为他的怒气杀气似乎已经在开始蔓延。 最终,还是他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视线仍然没有在谁的身上停留过,望着夜空,他冷冷地说:“你还不过来?” 此话一出,她猛然醒悟过来,立即拔腿就朝他飞奔而去。 而那几个小子早就又怕又惊,当然不敢有丝毫的阻拦。 她跑到他身边,心悸地不停喘气。 他这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他们动过你哪里?” “没有。还没有来得及。”她气喘咻咻。 “很好!上车!”他点头,转身先自上了车。 她再也不敢啰嗦,弯腰也钻进了车里。 车子很快启动,在没开出几米之后,她听到了枪声。 她的脸立即白了,急忙转头去看,“你做什么?你不会让人杀了他们吧?这可是杀人的罪,会被判死刑的!” “我要他们死的话,自然有本事让所有的事牵连不到我身上!”他转过头看她,一双深遽的眼眸寒光四射。 她浑身无力,口干舌躁,颤声说:“你真的杀了他们……” 他淡淡一笑,“放心!他们还不够格我要了他们的命!我只是让人废了他们每人一条腿而已!” “啊?!”她惊叫,用手捂住嘴惊恐地看他。 他真的很可怕! 竟然可以在谈笑间这样淡定从容地谈论别人的生死! 现在是法制社会,又不是从前杀掳抢掠盛行的时代! 他这么从容,这么的一身杀气,难道他不仅仅是个商人,还是黑道上某个深具影响力的大哥大? 意识到他可能的身份,她惶恐不已。 “害怕了?”他看出她的惶恐,不由轻挑唇角,讥诮地笑,“放心!我不会对你下杀手的!” 这句话不但没有宽慰到她,甚至还让她觉察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她抖抖索索地问:“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我?我们曾经认识吗?” “你认识我吗?”他不答反问,原本清冷的眸子突然灼灼。 “我不记得我们曾经认识。我也不可能会认识像您这样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她摇头苦笑,连记忆都不用去搜刮。 他如此有钱,如此有权贵,怎么会跟她认识? 如果跟她家有关,也一定会跟她的哥哥姐姐一起来欺负她,谁会对她这个曾经靠做情妇才入门的女人的女儿有一丝怜悯呢? 他们统统都觉得自己的身上流的是高贵的血液,从来是不屑与她这种卑贱的人同流合污的。 “是吗?”他的眸子重归寂冷,转过头不再理会她。 气氛突然一下子僵掉,她隐约感觉到他在生气,可是为何生气,她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不想去追究他生气的原因,因为早就习惯了像他这种豪门贵公子喜怒无常的德性。 仔细地去研究,只是徒费心思而已! 目前,她最关心的是,他可不可以送她回家。 可是,偷眼看他冷峻的侧脸,便又知道他一定不会好心到送她回家的! 他似乎打定了主意让她在这里留宿。 这是为什么呢? 她有些想不通。 他似乎对自己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如果有的话,方才在车上,她都那样不要脸地极尽挑逗,投怀送抱了,可是他却无动于衷。 不仅如此,更是亲自将她从那可怕的欲望之中解救了出来! 那么真的仅仅是因为累吗? 她想得头痛欲裂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答案。 汽车很快在他那别致浪漫又奢华的别墅前停下,他走了下来,径直地往里走去。 她独自一人在车里呆了一会,直到司机礼貌地催促她下车,这才迫不得已地下了车。 一步慢似一步地挨到了门口,却看见他背对着光线站在她面前,像地狱修罗一般显得格外地阴冷,生生地让她打了个寒噤,突然有种感觉,她似乎正在步步陷入一个可怕的陷阱。 莫名的惶恐让她本能地想逃跑,可是他那只如铁箝般的手在她心思方动,行动还来不及实施之前已经紧紧地揪住了她的脖子,像拎小鸡一样将她拎了进去。 她屈辱无比,也越发地感觉到危险,所以极力地抗争着。 他却松了手,退后一步,双手抱胸而立,冷冷地说:“你再扭扭捏捏的不干脆,我会毫不考虑地将你踢出去!到时候你跑出去再遇到什么不测,我可真的会束手旁观了!不仅如此,我还会给那些上了你的人每人发一笔可观的奖金!” 这是什么鬼话?这也太混蛋了吧? 她无语地翻白眼,可是从他那冷气逼人的寒眸里看出了一丝认真的意味。 当下不敢再说,决定不管他是谁,不管他为什么救她,先暂时在这里将就一晚。 至少,她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他不会强暴她! 所以,比起外面那么多不确定的因素来看,他对她来说是相对安全的。 她听了,急忙举手在自己嘴唇上作了个封嘴的手势。 他见她不吭声了,这才嫌弃般地看着如落汤鸡般的她,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扔到她面前,头一摆,酷酷地说:“跟我来!” 她急忙穿上,然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只见他走到偏厅的一个门前,伸手一按,门徐徐拉开,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竟然是电梯! 靠!太奢侈了吧! 这里不过是三层楼的别墅而已,竟然用得着电梯?从前,她一直觉得自己虽然不是真正的豪门千金,可因为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自然也是见过不少世面了,可是今天见了这种气派,突然觉得自己不过是个井底之蛙的乡巴佬而已。 坐电梯直达三楼,他带她来到走廊的最未端,推开门,淡淡地说:“衣帽间有女人的衣服,你自己挑选合适的穿上。都是新的,也都干洗过了的,所以不必担心不干净。” “哦。谢谢。”她急忙点头,并不多说。 第5章:一夜情的女伴们 他的车子里,屋子里都随时随地备有女人的衣服,这并不足为奇。 她虽然没什么经历,可是却是亲眼目睹,耳闻过不少。 但凡出来寻欢作乐的有钱公子哥们都会体贴地会为自己的一夜情的女伴备上衣物。 这些衣物往往价值不菲。 这是表示他们的绅士风度,也是表明他们的身份的一种像征。 正因为如此,女人们对他们趋之若骛,因为这些衣物就是她们以后炫耀的资本。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然后退了出来。 她急忙利落地关上门,并利落地上了锁。 不管怎么说,还是防着点好。 关好了门,她这才好好地打量了一下屋子。 结果,除了感慨,还是感慨。 这里,奢华得她找不出任何一个词来形容。 墙上字画全是名家之作,古董柜上摆着的也全都是珍品。 她不敢去触摸,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坏。 这屋子里随便一件东西,只怕卖了她都赔不起。 她最多只能眼馋地欣赏欣赏而已。 好在她不是个贪心的人,一向知道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便永远不会去奢望,更不会去想着占有。 一番欣赏过后便急忙走到衣帽间拿衣服。 一打开门,她被吓了一跳。 只见那间有十平米大小的房间里摆满了鞋帽衣服,简直就是一家小型的名品店。 里面一面墙是一从底到墙顶的鞋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款式各种品牌的鞋子,甚至还有很多鞋子是限量版的,可谓是万金难求。 鞋架的旁边是衣服,简直是琳瑯满目,依然是世界各种品牌应有尽有。 另一面墙是女式包,同样琳瑯满目,让人目不遐接。 这是怎么样一种生活? 怎么可以奢侈淫乱到了如斯地步? 想到这间屋子有不少女人曾经在这里驻足过挑选过感慨过,她就感觉怪怪的。 脑子里闪过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一时之间不禁心慌意乱。 不敢再呆下去了,她急忙随意地挑了一套觉得应该是最便宜的睡衣,又蹲下来拉开抽屉。 如果不出所料,里面应该装满了文胸内裤之类的。 结果一拉开抽屉,果然是各种款式,各种size的文胸和内裤。 她挑选了适合自己尺码的文胸和内裤,抓了睡衣就急忙退了出去,并且立即关上了门。 再多呆一分钟,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拿了衣服到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看自己的模样,不禁吓一大跳。 镜子中的她狼狈得不行,原本一头卷曲尽显风情的大波浪此时此刻一绺一绺地紧贴在头皮上,显得邋遢得不行。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自己为了配合今天晚上的场合而特意化的烟熏妆如今全花了,简直惨不忍睹。 大概是方才被他不断地按在水里被海浪大力冲涮所至。 晕死了!这副惨状竟然被他看了个真真切切! 想想自己方才在车内用一副防色狼的眼光看着他不禁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二话不说地急忙放了热水洗了脸,看到那张清爽秀丽的脸之后,这才常常地松了一口气。 又在那个大得可以让她游来游去的浴缸里放满了热水,这才脱了已经被体温烘得半干了的衣服。 身子真的已经是彻骨的冰凉,她迫不及待地迈进了浴缸,将自己的全身全都泡进了水里。 温暖的水将她团团包围住,水波一股一股地冲击着她每一寸肌肤。 好舒服啊! 她禁不住惬意地呻吟一声,只觉得满身的不适一下子便全都烟消云散了。 将头枕在浴缸上的一个瓷枕上,然后再闭上眼,决定好好地享受一下。 这一闭眼,竟然就此睡了过去。 正睡得香甜,突然一股税利的痛传至全身,痛得她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结果一睁眼就看到了自己躺在一张宽大而软绵的大床之上,紧贴着她的则是那个如修罗般的男子! “你……在做什么?”她又羞又怒,痛得语不成调,痛得浑身直颤抖。 “做什么?这还不明白?我在与你做运动!”他的语调依旧阴冷,脸上却平静冷漠,没有一丝一毫的亢奋。 只有他滚烫而坚硬的身体才让人知道他兽性大发! “为……为什么……”她的嘴唇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她真的很不明白他是怎么进来的! 更加不明白方才在车上,她是如此那般地挑逗他,他也不动心,如今却对她上演了这样的一出戏码! “为什么?这难道还无法理解吗?我接近你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和墨砚寒一样,只是想简单地占有你而已!呵呵。我们向来眼光一致,只是我不喜欢用迷奸的方式,我觉得那样做起来一点都不给力!我喜欢征服的感觉,而不是将自己当作解药送到你的嘴边!简单来说,那就是我很享受吃掉你的感觉,而不是被你吃掉!”他冷冷地说,一边嘴角高高地斜挑起,似乎不屑似乎鄙夷。 不停地发力,毫不怜惜。 好痛好痛! 心更是觉得羞辱万分! 原来他在车上不要她,不是为了救她,只是因为不想当她的解药,只是因为想享受折磨她的快乐! 可笑她竟然把他当作了救命恩人! 可笑她竟然私下里对他有了一份信任一份好感! 她活该! 从小到大受了那么多教训,竟然还没有让她变聪明! 又羞又怒又痛,想怒斥他,却没有力气,只能闭上了眼睛,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骨子里的骄傲让她想要保持最后一丝尊严。 她不想呼痛,不想让这个坏蛋更加得意更加亢奋。 “为什么不叫?这样让我感觉很不爽呢!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享受一下,这可不好!我很喜欢有来有往,这样才显得我足够绅士。”他看她闭了眼,咬了唇,一副死忍的模样,不禁冷笑一声,手突然伸手…… 她立即起了反应,全身像被电流穿过一样立即一颤,紧接着她张开一双水雾氤氲的眼睛怨恨地瞪着他,“你……混蛋!” 他邪气地一笑,“我早说过我不是什么好人!” 她羞辱无比,咬着牙侧过了头不想看他,更不想跟他说一个字。 他淡笑一声,不再刺激她了。 她再度痛不可遏,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种无法承受的折磨。 而他像一条捕食的黑豹一般,用利爪死死地抓着她,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像要将她的喉管瞬间咬断! 当天际发白,他这才放过了早就被他折磨得软瘫成了一团泥的她。 只是并未立即起床,而是突然张口朝她白皙的肩膀上狠狠咬下。 她像痛得已经麻木了,身子只是轻轻一颤,并未挣扎呼痛。 他死死地咬着,直到鲜血弥漫满整个口腔才抬起身来。 在她身上留下他的痕迹,是他突然的一时冲动,并不在预想之中。 至于为什么,他懒得去细想。 将她已经满是血痕的手放开了,扯过凌乱的被子扔在了她身上,冷冷地说:“你可以现在走,也可以在这里休息几小时再走,外面有我的人会送你安全抵达家里的。” 说完之后就光着身子走进了卧室。 当沉重的关门声传到耳中,她如大梦初醒般,布满红斑青瘀的身子猛然一颤。 缓缓地睁开酸涩的眼,她努力地爬了起来,下了床,冷冷地环视了一眼四周,突然发了狂,将墙上所有的字画全都扯了下来,用尽全身力气撕了个粉碎,还不解恨,又将靠墙而立的一整排古董柜全都推到了地上。 “乒乒乓乓”一阵阵清脆的破碎声绵绵不绝于耳。 一阵毁灭后,她冷冷地笑了,她在垃圾桶里找到了自己的衣服,胡乱地穿上了,然后伸手从那一大堆碎片里拣出了一块最锋利的碎片。 紧紧握住,她冰冷的眸子里浮起一股凶狠之气。 她要杀了他! 用他的鲜血洗清自己身上的屈辱! 咬牙走到浴室门口,伸手去拧门,结果却拧不动。 很显然他已经锁死了门。 她抬起腿狠狠地踹着门,一边踹一边咬牙切齿地说:“混蛋!你给我出来!你把我的身体糟踏了,我也把你的名贵字画还有古董全都毁了!哈哈!好爽啊!你不出来欣赏一下我的战果吗?” “随便毁!像那样的东西在我眼里一钱不值!”浴室里,冉未庭手持香槟悠闲自在地抿着,一双星眸淡定地盯着墙上方的液晶电视。 那里将外面的一切都展露无疑地呈现在他的面前,看着那一片狼籍,看着站在浴室门口紧握碎片一脸仇恨的她,他只觉得一阵阵的快意。 这一切只是开始…… 他冷酷地笑了,拿起身边的对讲机淡淡地说:“上来两个人,将那个疯婆娘送走!不必太客气!” “是。” 放下对讲机,他将手中的酒杯对着窗口遥遥一举,一句寒彻心骨的声音自那有着完美线条的薄唇里淡淡逸出,“穆伯民,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穆紫篱坐在公车上发着愣。 方才冉未庭的手下用枪抵着她的头迫使她不得不离开了,将她像狗一样地推出大门,然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第6章:小姑娘太狼狈 她随手搬了一块石头用力地砸碎了他一楼所有的窗户,现在原本就被他弄得青於一片的手上脚上到处都是被玻璃片划出的血痕。 如今这副狼狈的模样让她很头疼。 她这个样子不能回家,只能暂时到廖玲家里再说。 至少得换身整洁的衣服。 “小姑娘,你怎么弄得这么狼狈?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啊?”坐在她身边的老太太观察了她很久,见她的样子有些痴呆,不由便有些担心地问。 “没有。我只是和同学玩,不小心打破了玻璃,结果便弄成这个样子了!不过幸好是表面上的伤。”她笑笑,胡乱地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呀!那可得当心。”老太太信以为真。 “嗯。”她点点并没有,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到廖玲家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来钟了,当她出现在廖玲的面前时,廖玲惊叫着急忙一把将她拉了进去,着急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她苦笑着摇头,“廖玲,我很累!先给我一身干净衣服,让我洗个澡休息下吧!” 身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液,让她觉得无比的肮脏,无比的恶心! 现在的她只想彻彻底底将自己洗干净,洗净他的痕迹,洗净他的气息! 那个豺狼一样的恐怖男人,这一辈子她都不想再遇见,更不想再想起。 “行行行!赶紧跟我到房间去。”廖玲急忙拉她进了房间,翻了衣服出来给她,看了看她身上的血痕迟疑地说,“这些伤口经水泡会不会很痛?” “只是划伤,并没有多严重。再痛也能忍!”她淡淡地说。 再痛,会有昨天晚上他粗暴地穿刺时的痛吗? 再痛,比得上心上的痛吗? “还是注意点。不要泡,站着沐浴就行了!”廖玲还是有些担心地说。 “我有分寸!”她点头,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关上门后,她就全身无力地靠在门上无声地哭了。 昨天晚上,今天上午,她都在别人的视线之下,无处可躲,所以再痛再受伤,她也只能咬紧牙关将眼泪往肚子里吞。 现在,终于有机会让她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下了! 可恶的冉未庭,你不得好死! 看着镜中惨不忍睹的自己,她哭着用力地不断地在心里诅咒着,如果他现在就在她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拿着刀捅向他的心脏! 他比墨砚寒,比那些围堵住她的人更上恶心成千上百倍! 他其实一早就是要强暴她的,可是却一直玩弄她于股掌之间。 看着她用感恩的眼光看着他,他是不是有种变态的爽快呢? 那样残忍地强暴她,弄伤她,仿佛他和她之间有着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不共戴天之仇?她突然愣住,脑子里突然像抓到了什么线索。 是的。他与穆家一定是有着深仇血恨的! 这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 穆家能够取得在金融界龙头老大的地位,如果说没有仇人,那是谁都不会信的! 她的父亲穆伯民是个对自己的子女都辣手无情的人,更何况对别人呢? 这些年,他几乎都是踏着竞争对手的累累白骨一步一步走到事业的颠峰的。 所以,如果突然冒出来一个仇人要向穆家寻仇,她不会惊讶。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那样一个恐怖的男人竟然先拿她下手。 他一定没有打听清楚,她在穆家是有多么地不得宠了! 如果知道,他应该去对付她的两个哥哥,还有已经出嫁的姐姐,又或者她的同胞亲妹妹才是! 不不不!不可以! 他不可以找妹妹! 她是最纯洁最美好的天使! 她惊悸地摇头,无法原谅自己怎么会把妹妹也列为了他报仇的名单。 尽管知道或许无可避免,可是还是不愿意去想像同样残忍的一幕会发生在她那美丽善良的妹妹身上。 穆家现在不安全了! 灾难随时会降临到穆家每一个人的头上! 她要想法子带着母亲和妹妹出局! 正蹙眉思量着,廖玲在外面叫:“紫篱,你怎么了?怎么进去这么久我都没听到水声?你不会有事吧!” “在洗呢!”她急忙扬声应了,顺手就打开了花洒。 洗完澡出来,她的模样已经没有了那么狼狈,只是精神仍然很痿靡不振。 “我给你煮了碗鸡蛋面,你赶紧吃吧!”廖玲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过来。 “廖玲,谢谢你。”她的心里一片温暖。 廖玲,这个自小就和她玩在一起的好朋友,总是能在她的心最冷的时候及时地补充进一片温暖。 正是这淡淡的温暖让她一直没有对生活绝望。 她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好人有很多很多,只是她没有那么多足够的幸运,可以碰上那么多好人而已。 “别说傻话。我们之间还需要用上这两个字吗?快吃吧!吃了好好睡一觉!”廖玲心一阵发酸。 “嗯。”她坐下慢慢吃,很感谢廖玲并没有迫不及待地向她发问。 她在吃的时候,廖玲便找来了紫药水,用棉签醮了涂抹在她的伤口之上。 吃过面后,她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也差不多都涂好了。 她看看自己的手臂和大腿,感觉自己简直是体无完肤了。 “我现在快成斑马了!待会给我找身长衣长裤吧!这样回去,我妈一定要刨根问底了。”她苦笑着说。 “好。”廖玲苦涩地点头,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好好睡吧!” “嗯。”她点点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被折腾了整整一夜,她的身心早已疲惫不堪,所以尽管头痛欲裂,心事重重,可当眼睛一阖上,还是立即睡了过去。 只是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在做乱七八糟的梦。 老是梦见自己在跑,没命地奔跑,而身后总是有个人举着刀追着她,气势汹汹,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最后一身冷汗地醒来,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廖玲忧郁地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她笑着坐了起来。 “你今天晚上还去吗?”廖玲轻轻地问。 “今天怕是去不了了。我很累。”她叹了口气。 “那个地方那么可怕,你还要去?你还想把自己弄得多惨?”廖玲气不打一处来。 “你……猜到了?”她呐呐地说,羞辱地低下了头。 “你方才在梦里一直在哭,一直在求!我不是傻子,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紫篱,你放弃那份工作吧!那里的人都是豺狼,他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抽你的筯,喝你的血,把你折腾得死去活来!你早点离开是正经!我不想看到你再这样一身伤痕可怜兮兮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廖玲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臂,深深地为她心悸着。 人人都以为她是活在城堡里美丽而骄傲的公主,只有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孩是有多么地可怜。 她所经历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想像得到,哪怕只要有一点点想歪,她都活不到现在! “我想不会有事情再发生了!我已经残花败柳,那些喜欢猎艳的豪门大少又哪里会有多大的兴趣呢?”她苦涩地笑,掀开被子下了床,拿了梳子将长发梳了一个马尾辫扎了起来。 “话是这么说,但不总是有个万一的么?昨天你上班的时候还说只做侍应生的话不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的。现在呢?这可是血淋淋的教训!”廖玲有点恨她总是不肯乖乖地听劝。 她的手僵住,突然转身紧紧地抱住她,然后幽幽地说:“廖玲,你知道我的处境,其实我在哪都一样的危险。我现在只是想挣扎一下,给自己找到一份机会。一份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生存在这个社会上的机会。尤其是现在。穆家只怕快要呆不久了。我得多存点钱,也不至于临时抱佛脚,什么都来不及。” 廖玲听了极度无语,最后叹道:“如果我家有钱就好了,我就可以把你们母女三人都接来住。” “就算你有钱,我妈心高气傲也是不肯来的!她的丑,永远只暴露在自己最熟悉的人面前。”她叹了口气。 “哎!换作是我,只怕也是的吧!”廖玲无可奈何。 “好了!不说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谁知道明天又会怎么样?我现在要做的,是小心地走好今天。”她换上了廖玲为她找来的长衣长裤,然后道别了出来。 回到家,正准备上楼,却看到自己的妹妹紫嫣红着眼睛从楼上下来了。 见到她,立即扑到她怀里,抽抽搭搭地说:“姐姐,我好怕啊!妈妈跟爸爸在楼上吵起来了!妈妈拿着刀子比着自己的脖子……” “刀?!”她心一颤,急忙牵着紫嫣的手上楼然后将她推进自己的卧室,“你乖乖地呆里面,千万不要出来!” “可是我怕!”紫嫣的泪水更多了,一颗接一颗地拼命地往下砸。 “不要怕!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妈妈有事的!乖!相信姐姐!”她温言软语地劝慰着。 “哦!”紫嫣闷闷地应了。 第7章:没人性的虐待 “记得锁好门。”她提醒着,“待会事情解决后,我会过来敲门的。” “好!”紫嫣又点了点头。 她便关上了门,听到里面传来‘吧嗒’一声落锁之后,这才转身悄悄地走到了父母的卧室。 轻轻地推开门,果然看到母亲一脸泪痕地坐在床上,手上持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横在咽喉之处,声音充满着绝望 “你从前答应过我的话从来没有兑现过!是!你是没有亲自虐待过紫篱,可是她受你那几个孩子的虐待还少吗?那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可是现在,你为什么还要她嫁给那个没有人性的郭其伟呢?” “梓莹!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如今我们皇庭正面临着被人恶意收购的风险,现在我这样做不是不得已吗?而且,坊间传说怎么可以相信呢?郭其伟那孩子我们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哪里会是个多离谱的人呢?更何况,退一万步说,我们俩家是世家,就算他有点什么怪癖,也不能不看我的面子是不是?紫篱一过去就是做少奶奶,享尽荣华富贵的,有什么不好?”穆伯民苦口婆心地劝。 “不!反正我就是不同意!坊间传说,虽然不一定属实,可是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不想等到一切皆成事实再来反悔!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沦落到像我这样的下场!活在这黄金鸟笼里,整天生不如死!”方梓莹激动万分,声嘶力竭,精神仿佛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穆伯民的脸冷了下来,戾声道:“难道这些年我给你带来的就全都是生不如死的感觉吗?你呢?我这样苦苦地爱着你,你又给我带来过什么快乐?我因为你,连你肚子里怀着仇人的孩子我都忍了,还把她抚养成这么大,你竟然还对我说这种话?你这个女人,心难道只是一块石头吗?” 此话一出,紫篱的心刹时紧紧地痉挛了起来。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穆家上下,从他这个父亲到佣人到穆家的客人都瞧不上她了! 原来,原来她竟然不是穆家的子女! 她无力地靠在了门框上,想哭,却发现眼睛干干的,连半点眼泪都流不出来。 只听得母亲也疯了,声嘶力竭地吼,“当年你用肚子里的孩子威胁我,逼我嫁给你。我嫁给你了,你却授意你的孩子,还有佣人轻视她虐待她,这样的你,难道还指望我感恩吗?穆伯民,我告诉你,你别痴心妄想了!我虽然留在了你身边,可是却早已是行尸走肉!若不是顾念着那两个孩子,我不会活到现在!” 穆伯民冷冷一笑,“好!既然如此,那我成全你!你死吧!现在就死吧!但我告诉你,紫篱嫁给郭其伟是嫁定了!” 说完拂袖便欲走,可是刚转身,却对上了穆紫篱清冷平静的眸子。 “紫篱?”穆伯民很有些狼狈,因为这些年来,虽然他一直放任所有的人欺负她虐待她,可是表面上对她仍然一直是慈父的形象。 而她突然的出现,让他明白这一下再也无法假装下去了。 “我嫁。”她淡淡地说。 “你说什么?”穆伯民惊喜过望。 “紫篱,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嫁的人是郭其伟!那个人们传说中的变态狂!”方梓莹悲伤地叫。 “妈,传说并不可信。我打听过了,他只是被人恶意妖化了而已。而且你女儿是谁?是打不死的小强嘛!所以,无论他到底是怎么样,我都有办法应付的!你就放心吧!”她笑着安慰着说。 如今,最要紧的是脱离穆家,对于郭其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她暂时没办法顾及。 但她相信她有能力应对他,至少可以不必有性命之忧。 冉未庭的手段她实在很担心再在穆家活下去,只怕他们母女三人也会遭到不测。 “梓莹,你瞧女儿多懂事!放心啦!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就去打电话,约着两家一起出来吃顿饭就把这门亲事给订下来吧!哈哈!紫篱,你留下来陪你妈好好说说话,我先走了!”穆伯民打个哈哈,转身出了门。 “紫篱,你不要因为妈妈而受委屈!妈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是绝不能再连累你了!”方梓莹泪水涟涟,绝望地看着女儿。 “妈!没事的。没事的。这么多年来,发生了这么多事,历经了这么多磨难,我不都一一闯过来了吗?妈,您忘记您女儿有多坚强了多能干了吗?来!放下刀,我们好好说会话。”她靠近,轻轻地握住刀口。 “紫篱!”方梓莹惊悸地叫,害怕锋利的刀锋伤到女儿,所以不得不沮丧地松开了手。 “别害怕!毫发无伤!”她笑着将刀放好,然后摊开了自己的掌心。 “紫篱!你再好好考虑考虑!”方梓莹不甘心地巴巴地恳求着。 “妈!嫁给谁都一样。郭其伟不好,谁又能保证下一个会好呢?我所要做的是直接地去面对,而不是逃避。妈,我们一直以来不是这样做的吗?都二十年了,难道现在就怕了吗?”她轻轻地揽过母亲抱在怀里。 很久没抱过母亲了,这样一抱,这才觉察出母亲越发地瘦了,瘦得感觉满手摸到的都是骨头。 “紫篱!妈对不起你!”方梓莹痛苦地哭了起来。 “不!妈一直都在保护我,爱着我,有妈在,有小妹在,我便永远都不会害怕!所以,以后不要再拿刀了!我不要你再为我争什么!等着吧,我会把你们全都安全地带离穆家的。”她紧紧地抱着母亲,像是发誓一般说得一字一顿,坚定无比。 是的。 现在的她们已经走到了绝境,不主动出击,那么便意味着丢掉性命,而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本来想问问母亲是不是对冉未庭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的,可是看看她那极不稳定的情绪,决定还是不问了。 母亲承载的东西太多,她不想再让她困扰在无边无际的恐慌里。 和郭家的见面是约在皇庭旗下的凯悦大酒店。 大家坐定,双方的家长因为是故交,所以谈得很是愉快。 方梓莹原本是不太喜欢说话的,可是为了女儿日后在婆家的日子好过,对肥胖的郭太太是百般的讨好。 那般卑屈的模样看得穆紫篱的心酸涩无比。 郭其伟小时候是个可恶的胖子,如今却出落得很英俊。 对于一个多金而又英俊的男人,就算声名狼藉,仍然会有很多不切实际的女人前赴后继地扑入他的怀里。 现在,他就坐在她的身边,对她大献殷勤。 不断地给她挟菜倒酒,还不停地给她讲这些年他在法国留学期间的奇闻轶事。 笑容温柔,声音性感,看起来是个很体面很有风度的男人。 为了以后的生活,她一一虚应着,倒也其乐融融相处融洽。 饭吃到一半,突然有人推门而入,俯在郭其伟的耳朵边窃窃私语。 紧接着递上笔记本电脑。 郭其伟微微侧身,低头将笔记本电脑打开,熟练地输入密码,立即出现了让人脸红心跳的ml视频。 他的脸瞬间阴了下来,耐着性子将那视频看完整了,这才抬起头来冷冷地问她,“你是不是处女?”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立即僵住,愣愣地看着她。 她脸色‘唰’地一下白了,强抑住自己颤抖的心,淡淡地反问:“那请问你又是不是处男呢?” 虽然她没看到电脑里有什么,但她仍然明白了一切! 冉未庭在对她穷追阻截,阻断她的路的同时,也在阻断可能给穆伯民提供任何帮助的渠道。 “你!放肆!”郭其伟一声怒吼,抬手就狠狠地给了她一个巴掌,“贱人!” 打了之后站起来,将电脑往自己的父母面前一扔,然后转身就走,冷酷地丢下一句话,“没有订婚!更不会有结婚!散了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穆伯民勃然大怒地一拍桌子,咄咄逼人地怒瞪着她。 方梓莹惶然地急忙来到她身边,紧紧地抱木无表情的她抱在怀里,迭声安慰着,“不嫁就不嫁!我女儿不是可以随便任人打的!” 郭尚军冷冷地站了起来,“她当然不用嫁了!因为她早就被男人用过了!我们郭家可不敢要这种破鞋!” 说完之后,再不理会穆伯民,拉着自己的妻子就走了。 穆伯民恨得咬牙切齿,拿过电脑一看,当下就气得差点吐血,指着她恨恨地说:“我原本以为你有多清高,原来你骨子里如此放荡下贱!” 说完之后,竟然也甩袖而去。 一时之间,就只剩下了她们母女凄惨惨地抱着在那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方梓莹却以为她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所以一直一直安慰着她,“紫篱紫篱!别担心别害怕!有妈在!有妈在!这桩婚事不成更好!我一直盼着不成呢!像郭其伟那样的混蛋是配不起咱们紫篱的!” 她却不知道如何告诉母亲他们现在的处境是多么地危险。 第8章:这样羞辱她 郭其伟指望不上了,那么她们现在该怎么办? 她得花点时间好好想想才行。 回到家,刚踏入门,便感觉到冷至冰点的气氛。 穆家的大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见到她们母女便阴阳怪气地说:“某人一直很清高,我还以为有多么的冰清玉洁呢!谁知道原来早就偷偷地跟男人在外面乱来了!” 方梓莹忍无可忍地喝斥道:“妍妍,她到底是你妹妹,你怎么可以这样羞辱她?” “哼!我可没这么不要脸的妹妹!我高攀不起!”穆紫妍冷笑一声,更羞辱的话冲口而出,“她不过是你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而已!我真不明白老爸为什么要这样纵容你们,纵容到最后,结果却害了他自己!” 方梓莹浑身颤抖,忍无可忍地走上前,挥手就朝穆紫妍的脸上打去。 穆紫妍却一把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冷冷地说:“方梓莹!你不要仗着你是我的后妈便想对我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在这个家里,你们母女永远是外人!” 说完就想用力地将她一推。 但是下一刻,她自己却尖叫着跌倒在地。 原来是紫篱忍无可忍地走上前,默不吭声地给她来了个扫膛腿。 “穆紫篱!你这个烂货!你竟然敢踢我!”穆紫妍尖叫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就朝她扑了过来。 她及时地闪过,顺势再在她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从前,她任由这家人欺负,只是因为母亲一直要她忍要她忍。 她忍,可不是因为她笨,更不是因为她没有反抗的力量,她只是不想母亲担心。 而现在,反正都已经撕破脸了,她没必要再退让! 穆紫妍的额头撞到了沙发的脚,当下痛得哭了起来,指着她就开始破口大骂了起来,“你这个下贱胚子!你们母女俩竟敢合着伙来欺负我!徐妈!徐妈!给我拿扫帚来把这个下贱胚子给赶出去!” “哎!”徐妈像往常一样果真听命地拿着扫帚过来了,挥舞着奔向紫篱。 穆紫篱冷冷地候着,并不害怕。 方梓莹却怕她真的被赶出去,急忙上前死死地将她护在身后,头一次声色俱厉地对徐妈吼:“你敢?!” 穆紫妍慢慢地爬了起来,仍然厉声尖叫,“徐妈!给我赶!你放心,有什么问题我担当!” 徐妈看了方梓莹,看看穆紫妍,正有些为难,突然一声厉吼在所有人的头顶炸响, “不要再胡闹了!” 穆紫妍急忙奔了过去,委委屈屈地叫道:“爸!那个野种方才打我!” “你放肆!谁是野种?你叫谁野种?你再敢胡乱说一个字,我就再也不准你走进这个家门!”穆伯民厉声喝道。 “爸!”穆紫妍愣住,委屈的眼泪一串串地掉了下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向宠着爱着她的父亲怎么会为了那个野种骂她? 方才,他才气得在书房里摔东西。 如今,却在坦护她? 她真的看不懂了。 “你回去吧!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你的心思多放点在自己的老公身上,家里的事你不要乱管!更不准口吐脏言随便地侮辱你妹妹!你记住,你爸爸在世一天,就绝对不能看到你这样对你妹妹!”穆伯民铁青着脸教训着穆紫妍,显得大义凛然。 穆紫妍害怕了,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父亲对她如此声言俱厉过,当下不敢再多说一句,只是恨恨地瞪了一直木无表情的紫篱一眼,然后一瘸一瘸地抹着眼泪走了出去。 看着穆紫妍走了,徐妈也讪讪地拿着扫帚想悄悄地退下。 穆伯民却冷冷地说:“徐妈,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但若再有下次,仔细你的下半辈子不能安度晚年!” 徐妈吓得脸色苍白,连连说道:“是的。我知道了。一定不会有下次了!” “滚吧!”穆伯民不耐烦地一挥手。 徐妈立即如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屋子一下子静了下来。 穆伯民看着楼下那对紧紧相拥的母女,脸上阴晴不定,良久才叹了一声,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今天都累了,不如都早些休息吧!” 方梓莹本来怕这次回来穆伯民会赶紫篱走的,见他不仅不责怪,竟然还一反常态地维护她们,不由惊喜异常,急忙含着泪笑着应,“是的。我们马上就来!” 说着用力地推了推紫篱。 紫篱默默地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疲惫不堪地躺在了床上。 想起冉未庭那张冷戾的脸,无法入眠。 到底是怎么样的仇恨要让他具有毁灭一切的决心? 她得弄清这个谜底,只有弄清了,她才有机会找到逃生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坐了起来,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在屋子后面的佣人房里找到了已经退休却仍然选择呆在穆家的年近七十的老管家。 他是佣人之中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 当然,只是偷偷的好。 因为他无亲无故,想老死在穆家,所以并不想得罪穆家的人。 他见到她的时候很惊讶,为她倒了杯水,然后问:“紫篱,你怎么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吗?” “陈伯,您的印象中有没有一个叫冉未庭的人?”她喝了口水润了润干涩的咽喉。 心里莫名地对即将到来的真相很惶恐不安。 “冉未庭?”陈伯重复着,皱着眉头低头仔细地思索着。 好久,他才抬头摇了摇头,“没有啊!这个姓很少。如果跟穆家有瓜葛的人,我一定会记得的!” “没有吗?”她有片刻的愣怔。 因为无法想通。 如果跟穆家没有瓜葛,那么就是冲着她来的了! 可是她一向谨小慎微,即便在学校也从来都是低调做人,从不肯轻易地得罪任何一个人,她真的想不出自己究竟在何时何地认识过像他那样的人了! 那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想得头痛欲裂,也想不出一丝一毫的头绪。 陈伯见她呆呆的,不由叹了口气,“紫篱,今天的事情我听说了!唉!你现在渐渐大了,从前忍了那么多年,现在眼看快要熬出头了,千万要再忍忍!人啊!这一辈子也就是这么回事!千万不要因一时冲动毁了自己的一辈子啊!” “我知道。谢谢你陈伯!早些休息吧!”她点点头,心事重重地站了起来。 出了门慢慢地在花园的小径上行走,突然一条黑影扑了过来。 她顺手紧紧地搂住,轻轻地笑道:“你这家伙,这么晚了竟然还没睡!想我了吗?” 狗呜呜地叫着,伸出舌头扫过她的手心,她的脸颊,亲热无比,身子也使劲地往她怀里拱着。 “还是你好!无忧无虑的多开心!”她紧紧地贴着狗的脸颊,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浸湿了狗的毛发。 这是穆伯民在她十岁的时候送给她的唯一一件礼物。 当时她获得了全市少儿组钢琴比赛第一名,被电视台采访过,因为这样,穆伯民备感光荣,所以一时兴趣来了,便随口问她想要什么礼物。 她便说想要一只狼狗。 他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并且立即令人火速地送了一支品种优良的狼狗崽子过来。 她如珠如宝地护养着。 她给他取名叫英雄。 其实她养狼狗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当然这个目的很快被人看穿。 在她养着英雄到四五个月的时候,有一天早上,她突然就在一场噩梦中惊醒,一醒来就听见狗在疯狂地悲鸣。 她立即如箭一般冲下楼,在花园的一棵树上看到了被吊在树上的狗。 她而树下站着一个男孩和她的姐姐,他们仰着头冲着那只悲鸣的狗嘿嘿嘿地残忍地笑。 她认出那个男孩似乎是穆伯民朋友汤展扬的儿子汤子盛,当即明白肯定是这两个人合伙将狗吊上了树。 当时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像头牛一样猛冲了过去,使劲地一推,将那两个残忍的人齐齐地推到了地上。 然后不顾一切地爬上树梢,解开了绳索。 抱着狗滑下树干的时候,她的手脚都被粗糙的树皮给磨破了,可她完全没有顾忌到,只是抱着狗径直往屋内走。 男孩张开手拦住她,冷冷地说:“放下狗的话,我会陪你玩!也会保护你,从今以后绝对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她漠然地一笑,“连狗都欺负的人,你觉得我会相信会依靠你吗?滚吧!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永远都不需要!” 说完之后再次用力将他推开,然后高昂着头往前走去。 那男孩大怒,拿起一只鞋狠狠地砸向她的后背,背部的突然受力,她差点往前一栽,但仍然稳住了脚步,回头冲他蔑视地一笑,然后快速地离开了。 那一天,她为了英雄头一次打了电话给穆伯民,告了姐姐一状,当然没有告发那男孩,因为她知道那男孩的父亲气大财粗,正是穆伯民巴结的对象。 从那以后,穆伯民下了一条死命,就是任何人都不得再伤害英雄,若是哪天英雄死了,他便会追究到底。 第9章:真正的恶魔来了 也是那一次,她才略微地感觉到了一点父爱。 可现在想想,那样的父爱不过是他为了讨母亲的欢心而已。 在这条命令下,英雄安然地长大了,成了一条威猛而凶狠的狗,如果有人敢欺负她,便不要命地虎扑上去,一副要将人撕裂成碎片的模样。 也正是有了英雄,便很少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她了! 如果有,也只是些暗招损招,但已经不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多大的伤害了! 所以,她与英雄的感情就像亲人,亦像朋友,这一辈子她走哪都想带着它,服侍它终老。 现在,感受到英雄的温暖,她原本一直惶恐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这天晚上,她将它带回了房间,像小时候一样让它趴在她的床旁边陪着她。 因为有了它的陪伴,这个晚上她睡得特别的香甜。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外面来来往往的脚步声给吵醒了,打开门一看,却是徐妈指挥着佣人们在过道摆上时下正盛开的各种鲜花。 这样大的动静,不用说,今天穆家一定是有尊贵无比的访客要到来了。 她皱了皱眉,正欲关上门好洗澡后躲出去,徐妈却一眼瞥到了她,急忙笑嘻嘻地说:“小姐,老爷让您也赶紧准备一下呢!车子已经在外面候着,等着送您去美容院spa呢!” 她一听,立即问:“今天谁要来?” “听说是锦华集团的董事长冉先生呢!”徐妈看了看四周,突然凑上前压低声音,“如今锦华集团正收购皇庭,老爷想找冉先生好好谈一下,正因为如此,所以特别重视!” “冉先生?他全名叫什么?”她的脸色微微发白。 “似乎是叫冉什么庭?”徐妈侧着脑袋细想。 “冉未庭?”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对对对!就是他了!原来小姐认识呢!快去准备吧!老爷似乎想将您嫁给他呢,如果这桩婚事成了的话,那么您可真正算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徐妈讨好般地朝她献媚地笑着。 她只觉得一阵阵犯恶心,‘呯’地一下关紧门,蹲下身下紧紧地抱住英雄喃喃地问:“他追来了!我该怎么办?英雄?” 原来他正在收购皇庭,原来他果然还是冲着穆家的,而她不过是他在向穆家施压的前奏。 他将穆家玩得团团转,可穆伯民还在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竟然想通过联姻来化解这场见不到硝烟的战争。 想到前天晚上,他如畜牲般地折腾着她的情形,她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 一张无形的大网铺天盖地地朝她撒来,她却找不到出路。 冉未庭既然答应了要赴这场宴会,那么便是有十足的把握控制住穆家每一个人的命运了。 即便她带着母亲和妹妹暂时逃离了,那么也会派人将她们抓回来的!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英雄见她一脸悲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着急地不停地用头蹭着,不时地呜呜叫着,似乎想安慰她,想告诉她不用害怕。 她抱着它,对着它流泪,“英雄,真正的恶魔来了,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穆紫篱几乎是被人押着去美容院做spa的,即便在做spa的过程中,也有徐妈全程陪同。 看来穆伯民很怕她逃跑。 他却不知道,若是她要逃跑,外面那几个人怎么可能看得住她? 她只是逃不了! 因为穆家有她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的母亲妹妹,还有英雄。 现在,她真的有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了。 她想不出任何方法来阻止冉未庭对她还有对她母亲和妹妹的伤害。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直面他,静待事情的发生,然后见招拆招。 但愿,她可以舍弃自己,保全了母亲和妹妹。 做完spa后出来,整个人焕然一新,徐妈笑嘻嘻地说:“小姐出落得越来越美丽了!真的是让我这个老太婆看了都禁不住心跳加速!” 她皱了皱眉头,很讨厌这样献媚的话,没有理会她,自转身走了出去。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去了步行街。 很快,一大堆名牌的奢侈品就堆满了后车厢。 她的全身上下也早已是名牌加身了,channel香水,lv的包包,gucci的衣裙及鞋子,总之全身上下这一套加起来已逾十万元。 这是头一次,穆伯民花钱为她添置衣服,从前她总是穿穆紫妍穿剩下的衣服。 他这次真可谓是在她身上花大本钱了! 回到穆家,方梓莹一下子就将她拉进了屋子里,不安地问道:“今天你爸爸招待的客人,你认识吗?瞧他这样隆重,只怕是一次变相的相亲!” “我认识。或许还是穆家的故友。”她苦笑。 “故友?叫什么?”方梓莹皱了皱眉头。 “冉未庭。妈,您有印象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冉未庭?没有啊!我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啊!如果有,我一定会记得的。紫篱,既然你认识,那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品行如何?”方梓莹着急地问。 “还行吧!挺有钱的一主。听说正在恶意收购皇庭。妈,您想,皇庭多深的根基,连撼得到皇庭的人该多么地有钱?”她说着说着,心底深处的寒意就渐渐地升起。 “原来他始终是要将你当做一枚棋子!难道他还嫌给你带来的羞辱不够多吗?紫篱,这件事你不要管,我去跟他谈!”方梓莹的脸遽然苍白,咬牙切齿地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紫篱急忙拉住了她,叫道:“妈!如果不是他,也会是别人的!而且您曾经以死相挟过了,上次没成功,您觉得这次他又会答应您吗?” 方梓莹无力地坐了下来,抱着她禁不住默默流泪。 她轻轻地拍着母亲,温言细语地说:“妈,您不用太担心。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所有的一切只要勇敢面对就一定会解决的!” 方梓莹却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晚上六点正,穆家终于迎来了等待已久的贵客——冉未庭。 他的派头极大,身边带着六个保镖,每个保镖穿着黑色的衬衣,黑色的西裤,而腰间毫不避讳地别着微型手枪。 这样的阵式哪里像赴宴,倒像是来进行一场屠杀! 穆伯民却恍然没有看到一般,笑呵呵地将他迎了进来。 很自然地,穆伯民特意将她安排在了他的身边。 他像是不认识她一般,不曾看她一眼,她也像不认识他一般,也不曾看他一眼。 耳朵听着他与穆伯民虚伪地讨论着时事,手不停地挟着菜往嘴巴里塞。 偶尔地,感觉到母亲不放心的目光,便会抬起头冲母亲笑笑,又或者是帮对面的妹妹挟她喜欢吃却又不是很轻易挟的菜。 她正努力地消灭着美食的时候,突然他侧过头来,淡淡地对她说:“你的胃口似乎很不错。” 语气平淡,可她却听出了一分讥讽。 她同样淡淡地说:“美食当前,如果不吃的话,岂不是浪费了?我记得有本书说过,当美食在你前面,而你不去品尝的话,那么总有一天,美食将抛弃你,远远地离你而去。我是个简单的人,我喜欢美食,所以绝不会让美食远离我的!” “哦?是吗?你能保证你一辈子都可以山珍海味地吃着?”他一边的嘴角斜斜地挑了起来,已经带了一丝挑衅。 气氛骤然僵冷,方梓莹很不安,皱眉正欲插话,穆伯民却按住了她的肩膀,手微微用力以示警告。 这一切没有逃过她的眼睛,她决定不回避了,索性正视着他那双清冷没有一丝一毫热度的眼睛淡淡地说:“我是不能保证。可是我却至少能保证当有美食在面前的时候,我一定会尽情地享用它!” 他笑了起来,举手轻拍,“很好很好!你总是令我刮目相看!那么现在替我盛一碗汤吧!经由美人的手盛的汤味道一定相当不错!”言语中竟然已经在调笑。 她没动。 穆伯民冲她直使眼色,她假装没有看到,只是自顾自地挟着菜往嘴里塞。 穆伯民急得额头直冒汗,急忙打着哈哈说:“我这女儿自小给我宠坏了!冉少千万别见笑哈!徐妈!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冉少爷盛汤!” 冉未庭但笑不语,一双清冷的眼睛仍然盯着神态自若的穆紫篱。 徐妈急忙屁颠颠地上前,伸手就去拿他的碗,“冉少爷,我来帮您盛。” 话音未落,手还没摸到碗边,突然一道亮光划过,徐妈立即爆发出了一阵阵鬼哭狼嚎之声。 所有的人都惊愣住了,眼呆呆地看着徐妈的手背被插了一把雪亮锋利的水果刀,血缓缓地流出,手底下的雪白餐布很快就被浸湿了,腥红刺目,端的叫人害怕。 紫篱并不害怕,因为比这更残忍的事情她都已经见到过,可是那腥红的鲜血却叫她看得直反胃,只感觉胃在痉挛,心在痉挛,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痉挛。 不!她是害怕的! 第10章:残忍的报复 在穆家动刀,分明就是明目张胆地宣战! 她现在已经很确定地知道,就算穆伯民将她交出去,就算她肯委曲求全,他也不会放过穆家所有的人的! 到底是多大的仇恨?他要如此嚣张残忍地报复? 她定定地看着他,想要从他脸上找出一点线索。 他却仍然云淡风轻,伸手将匕首拔了出来,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慢慢地将血全都拭干净了,淡笑道:“我要的是美人盛的汤。穆伯伯,您觉得徐妈也配称得上美人吗?” 穆伯民回过神来,当下急忙使眼色令人将徐妈扶走,然后笑道:“对不起!冉少,是我招待不周!紫篱,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冉少盛汤啊!人家毕竟是客人!” 她冷冷地笑了,眉眼也不抬地说:“爸爸,你还指望我能够挽救皇庭吗?不!你错了!他不会娶我的!即便你硬将我塞给了他,他也不会放过皇庭。皇庭,他势在必得!而我们,他也会残忍地一个一个地玩死!我要是你,就不会如此委曲求全了,站着死总比跪着死好!” 穆伯民被她话中心底的担忧,脸色愈发地难看,冷斥道:“你这傻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冉少爷怎么会要我们死呢?!” 她不说话,只是抬起眸子定定地看着冉未庭。 而他的眼睛也紧紧地盯着她。 眼睛里阴晴不定,一会残忍一会温柔,让人揣摩不透他现在到底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笑着说:“穆紫篱,你总是很轻易地看透我的内心!你也依然像小时候一样高傲。” “小时候?”她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 “你不记得了吗?我曾经差点吊死过你的狗!”他的唇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 “是你!”她屏住了呼吸,“你是汤子盛!” “聪明!猜对了!”他打了个响指,笑容愈发地灿烂起来,转头对着同样脸色苍白的穆伯民,“穆伯伯,很荣幸再次有机会踏入穆家!” “子盛……”穆伯民的眼光有些呆滞。 他却又将头一转,再次面对穆紫篱,“记得我小时候对你说过的话吗?我说放下狗的话,我会陪你玩!也会保护你,从今以后绝对不让任何人欺负你!如今时间过去十年了,但是现在如果你愿意,我仍然愿意履行我的诺言!” “你……什么意思?”她颤声问。 他挥了挥手,立即一个手下上前双手奉上一把枪。 他将枪放在了她面前,挑眉道:“你如此聪明,该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你是恶魔!”她脸色苍白,整个身子都因恐惧颤抖了起来。 怎么会有如此变态的人? 小时候的事情竟然如此耿耿于怀! 只是因为她护着狗,便一定要将狗置之于死地!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谦谦君子。小时候不是,现在更不是。现在的我比小时候更凶狠绝情百倍!惹我的人,若我不给出生路的话,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他靠近她,眼睛死死地盯住她,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 突然感觉到胸口被一硬物抵住,他淡然地低头一瞧,不禁笑了起来,“穆紫篱,我就是喜欢你的狠劲!不过,在你开枪之前,转头看看吧!” 她闻言一惊,本能地转头去看,结果这一转头,手上的枪立时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夺下了。 他将枪扔回了保镖,然后淡笑着说:“我逗你玩而已!我是不会拿着枪指着你的母亲和妹妹的!如果我要对付她们,我有更好的方法。” 她怒目而视,已经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头羔羊,而他就是一只凶猛而有力的黑豹。 他捕捉住了她,利牙咬在了她的喉管之上,却不肯一口咬断,只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咬,让她随时随地都在等待死亡的那一刻的到来,却又不知道那一刻到底还有多久! 正僵持间,突然听到英雄的吠声。 她惊悸地转头,却看到阿强牵着英雄从外面走了进来。 穆伯民笑道:“冉少不是想要它的命吗?可以!现在我就将它牵到你的面前来随你处置吧!” “谁都不能动它!”她立即站起,就欲朝也正想往她面前跑的英雄跑去。 可是腿还没迈动,突然两双强而有力的手就重重地朝她肩膀压了下去。 压住她的正是穆伯民的保镖! 她挣扎,可是却怎么也无法从那两双孔武有力的手里挣脱出来,当下不由连声怒吼,“你们这群人渣!没用的废物!人家现在打上门来了,你们却不知道对付别人,却来欺负我这个弱女子!” 叫声凄厉,而英雄看她被人这样欺负不由也怒了,挣脱了锁链就朝那两个保镖扑去。 可是前爪刚搭上一保镖的手,下一刻,枪声响起,狗呜咽一声,无力地坠落在地,可是却还徒力地挣扎着想要爬起守护它的主人。 可是挣扎了几番之后,最终却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无助地看着她,显得悲悯而凄凉。 “英雄!英雄!”她只觉得肝胆俱裂,用尽所有的力量挣脱了束缚,朝它扑了过去,将它紧紧抱在怀里,胡乱地用手想要堵住从它伤口处汩汩流出的鲜血。 方梓莹看得悲痛无比,挣扎着想要冲过去抱住悲痛欲绝的女儿。 可是穆伯民却牢牢地压住她,让她无以挣脱。 而穆紫嫣早就吓得哇哇大哭,被佣人拖着上楼去了。 冉未庭站了起来,对穆伯民笑着伸出手,“感谢穆伯伯替我了了这个心愿。虽说不是她亲手杀死的,可是我领你这个情。冲着这份情,我愿意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去挽回皇庭的败势!” “一个月?只有一个月?”穆伯民失魂落魄。 “不够?不够的话,那么我可以再加一个月!前提是,在一个星期之内,让她自动乖乖地到我家里去!” 他伸手一指,指向那个已经悲伤得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的穆紫篱。 “好。我会如你所愿!”穆伯民一咬牙,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让紫篱让你糟踏的!”方梓莹双目通红,已经濒临疯狂的边缘。 “伯母!您或许不知道,您女儿早在前天晚上就已经是我的人了!”他像听到天大的笑话般哈哈大笑,然后得意洋洋地带着人离开了一片狼籍的现场。 方梓莹不敢相信这可怕的事实,转头冷声问穆伯民,“你早就知道了这一切是不是?” 穆伯民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与郭其伟的订婚为什么中途会被毁,就是因为紫篱和他有了这种事情!梓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多争取点时间,让我有时间保住皇庭,保住了皇庭,你和紫嫣也不至于沦落到流落街头的下场!” 方梓莹笑得眼泪直落,“你从前害得人家家破人亡,就是孤儿寡母也不肯放过,只是你没想到他命大,竟然还活着吧!这样的深仇大恨,就算再多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又如何?你以为他真的会放过你,放过穆家的人么?” “梓莹,我的字典里没有认输二字!两个月就是无限的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利用的!你等着看吧!”穆伯民激动地说。 “你怎么样我不管!我是死是活我也不在乎!可是凭什么要我的女儿作你的陪葬品?穆伯民,我现在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不答应!绝不答应!”方梓莹声嘶力竭地吼。 穆伯民冷了下来,挥了下手说:“现在生死攸关,我真的没有耐心再来哄你了!这件事你想得通也好,想不通也好,都必须得那么办!” 说完转身就上了楼。 偌大的客厅里刹时就只剩下了方梓莹,穆紫篱,还有那条全身已经冰冷,却死不瞑目的英雄…… 潘多拉宝盒已经打开了,就再也阖不上了吗? 这天晚上,她是怎么回到房间的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亲手葬了英雄,只知道趴在那小小的土堆上哭了很久,只知道身旁也有个女人一直在哭着对她说话,可是她一个字都听不清。 这天夜里,她噩梦连连,总是梦见英雄无数一次扑向箝制住她的人,无数一次听见枪声,无数一次她眼睁睁地看见英雄中枪落地,无数一次梦见自己抱着它哭,轻轻地为它阖上眼睛…… 半夜里,她从梦中彻底惊醒过来时,浑身上下像是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湿漉漉的。 头发是湿的,枕头是湿的,就连被子都是湿的。 她愣愣地躺在那,摸着那冰凉的枕头,弄不清楚那到底是自己的泪水,还是汗水。 但她很清楚,英雄走了,那个曾经保护过她无数一次的英雄走了! 死得是那般的不甘,那般的屈辱! 她记得当时在埋它的时候,它的眼睛无论她抚下多少次都不肯闭,双眼明明已经没有亮光,可是却似乎永远在注视着她。 它是死不瞑目啊! 它一定在担心它走了之后,还有谁有力量保护她! 第11章:撕心裂肺地痛着 在这个家里,它太清楚她身边有多少可怕的事情等着她! 看着这样一双担忧而忧伤的眼眸,她哭得死去活来,差点岔了气,最后她哭着说:“英雄!求求你闭眼吧!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我不会轻易认输的!你好好走,只有这样我才有力量,才会无后顾之忧地勇往直前!” 炽热的泪水滴进了英雄的眼里,就在那刹那间,英雄的眼闭上了,而她的泪珠也随着它眼睛的闭上而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就仿佛是它在为她哭泣…… 心,撕心裂肺地痛着。 她绝望地闭了眼,翻了个身将头深深地埋在冰冷潮湿的枕头里,只恨不得自己从此变痴变傻,那么这所有痛苦的记忆都可以忽略…… “姐姐……”突然一声可怜无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她从痛苦的深渊里硬生生地拉回了现实。 “紫嫣。你怎么了?”她坐起,望着满脸泪痕的穆紫嫣。 “妈妈一个小时前到我房里抱着我说了很多话。她说让我好好地一个人坚强地活下去。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都活下去!她还叫我从现在开始不准再依赖我,她说你有你要去的地方,你不会再保护我了!姐姐!你要去哪里?我为什么不可以依赖你了?你常常说会一直守护我的,可为什么妈妈要那样说?姐姐!我不想这样!我想一辈子和你还有妈妈在一起!我害怕!”穆紫嫣紧紧地抱着她,小小的身躯瑟瑟发抖。 她心酸地搂着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温柔地轻拍她的背,温声软语地说:“别怕别怕!姐姐不会离开你!姐姐会一直遵守承诺保护你!” “可妈妈为什么那样说呢?她说的话,她看我的眼神都好可怕啊!我听不明白,看不明白,可我却觉得好伤心啊!她走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了,眼泪一直一直地往下掉!姐姐!我真的害怕!”穆紫嫣晶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如断线的珠琏一般拼命地往下掉,砸在穆紫篱的手背上,砸在她的心上。 “紫篱,你要好好的。妈妈会尽最后的努力保护你。明天,你就走吧!你不是穆伯民的女儿,不属于这里,就算冉未庭跟穆家有再大的仇,也不能牵连到你这个外人身上!远走高飞,不要留恋!妈妈会在天上保佑你!” 耳边突然清晰地传来母亲忧伤而绝决的声音。 心一惊,急忙推开穆紫嫣,跃下床,打开房门就拼命地朝母亲的卧室冲去。 拼命地敲门,却看见旁边的书房门开了,穆伯民问道:“紫篱,怎么了?有什么事?” 原来他不在房间里! 她的心越发地害怕了起来,握住门柄用力一扭,门很轻松地开了。 竟然没有下锁。 她扑了过去,当看到母亲披散着头发一脸安详地熟睡着时,心下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 转身正想出去,随在她身旁的穆紫嫣突然哭了。 “嘘!你做什么?”她急忙转身捂住紫嫣的嘴,不想让她的哭声惊扰到母亲的睡眠。 可是紫嫣却一边哭一边挣扎,手一通乱指。 顺着紫嫣的手往下看去,她猛然觉得头晕目眩,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血…… 一大堆的血…… 母亲消瘦而苍白的手毫无生气地垂落在床旁,而血顺着她苍白而纤细的手指一滴一滴地滑落下来,滴溅在地板之上…… 世界末日果然来了…… 办完了母亲的丧礼,穆伯民来找她谈话了。 很简单明了地几句,没有拖泥带水,只是说小妹也是穆家的人,就算她能带她走到天涯海角,冉未庭也必会找到她们然后斩草除根的。 原因他也没有隐瞒她,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了她。 原来这一切的起源只是因为他多年前对汤家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当年,他不仅吸光了朋友所有的财产,更是派出杀手追杀他们母子三人。 本以为已经斩草除根,没想到竟然还有作孽! 这样的血海深仇又怎会只是单单地收购他的公司而已? 只怕是一命要以十条命来偿的!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抓住一切机会来反败为胜! 他也不是吃素的,国内的几大黑势力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会轻易认输。 他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和机会。 说完之后,他站了起来,淡淡地说:“你可以不管我们,但是你不能不管紫嫣,她的小命就在你的手里,救不救她就看你自己!” 她没有说话,可是那天晚上,她陪着因遭受到一连串可怕的事情而生病发烧了的紫嫣整整一晚。 第二天早上,她淡定地起来洗漱,给紫嫣掖好被角,再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唇,然后下了楼。 楼下餐厅,穆伯民已经坐在那里看报纸。 她走近坐下,立即便有佣人献上丰盛的早餐。 动作之快,态度之殷勤,简直是前所未有。 她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出自穆伯民的吩咐。 今天已经是冉未庭订下一个星期期限的最后一天,他在等待她的答案。 她恨极了他对待母亲的态度,这些年来,她知道母亲所受的罪。 母亲虽然嫁进了穆家,可是却从未爱过他,有一次她不小心经过卧室,看到卧室没关紧,而里面传来奇怪的声音,便悄悄地推开门想看个究竟。 推开之后,她就后悔了。 她看到穆伯民像野兽一样折磨着母亲的身体,她看见母亲紧咬的牙关,眼角滑落的泪水,还有紧抓住床单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手。 原来她不理解,为什么明明不爱却又要嫁给他呢? 可是现在却完完全全懂了,原来母亲另有所爱,虽然不知道具体过程,但他一定是强取豪夺地将母亲禁锢在他的身边的。 他,骨子里就如冉未庭一模一样。 她鄙视他,对他毫无感情,更不想帮他! 只是…… 想起母亲血肉模糊的手腕,她的恨意越发地加重,却无能无力。 发泄一般地用刀叉将盘子里的鸡蛋火腿弄了个惨不忍睹。 刀叉碰触盘子发出尖锐难听的声音,一直假装平静的穆伯民终于沉不住气了,将报纸放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叹了口气,以极度温和的口气对她说:“你冲着那盘子发泄也于事无补!” 她将刀叉用力地往桌上一掷,往椅背上一靠,“一千万!” “好!”穆伯民平静地回答,眉眼都不眨一下。 “马上把钱转入这个帐号,如果半个小时后我查帐没有,那么别怪我反悔!”她站了起来,将一直紧捏在手心里的纸条拍在了他面前,然后转身就上了楼。 那张纸条是昨天廖玲来吊唁时偷偷塞给她的。 是她打电话拜托廖玲以她的名义开的一个户头。 放在她自己的户头下不安全,因为她相信冉未庭是绝对不会允许她拥有这笔钱的。 这笔钱什么时候会用到,她不知道。 可是她相信,有钱总比没钱好。 她需要有后路,也习惯有后路…… 半个小时后,穆伯民敲开了她的门,温和地说:“你上网查下你的户头吧!钱应该已经到帐了!” “嗯。”她点点头,打开电脑,输入数字,当看到原本只有五十块钱的户头上多了好多位数时,她‘啪’地关上了电脑,然后站了起来,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面,“那么,紫嫣就暂时拜托你照顾了。我就不过去跟她道别了,你也别告诉她我去了哪里,只说我暂时住在学校里吧!” “好。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紫嫣的。她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肉。”他一副慈祥而亲切的父亲模样让她看了作呕。 什么情爱,什么父爱都是假的! 真的到了利益相关的时候,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身边任何一个人作为棋子推出去。 母亲如此,她如此,小妹也会如此。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一切机会尽量地替小妹赢得生机。 穆紫篱站在海边别墅的时候,是正午十二点。 穆伯民本来要派司机送的,可是她拒绝了。 因为她要去廖玲那里,将卡放她那里保管。 将卡交给廖玲时,廖玲紧紧拉着她的手死都不肯松开,仿佛她要去赴一场死亡约会,一去不复返似的。 她打着哈哈跟廖玲胡扯了几句,廖玲见她竟然还笑得出来,再想想她从前挺过那么多事,便相信她这次一定是有把握挺得过去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 至于学校,她请廖玲帮她办理休学手续。 和冉未庭在一起的日子,是她屈辱的日子,相信他绝对不会放过她的,她不愿意每天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去面对那些单纯的同学。 现在,她就站在那奢华无比的别墅面前。 别墅的大门是紧闭的,她走上前摁响了门铃。 摁得手都发麻了,门都没有开。 或许是没有回来吧! 这个时候他应该在他的公司苦思冥想地如何将皇庭收入囊中,又该如何将穆家的每个成员拆腹入骨吧! 站久了,浑身酸痛,精神也疲惫不堪,索性就依着门坐了下来。 第12章:夜店那晚 自从夜店那晚遇上他后,可怕的事情一件一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砸来。 她每次都来不及细想,除了被动的接受就再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现在,最痛最痛的伤害都已经经历过了,此时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 接下来,她想他再如何使劲地折腾她,她也不会觉得痛了吧? 只是不痛,并不代表她就此认输了。 她,会慢慢地熬下去的,熬到看到他流泪的那一天…… 带着一抹冷漠的笑容,她缓缓地闭上了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冉未庭来到家门口时,看到门口睡着的她顿住了脚步。 他的助理华云上前,轻轻地问道:“冉总,需不需要我把她叫醒?” 他默默地看了她半晌,淡淡地道:“不必了!让她继续睡吧!”抬头看看黑沉沉的天空,“今天天气不错,空气新鲜,海风阵阵,挺适合人在这里小憩的!” 华云极度无语。 这样的天适合在外面小憩?这是深秋,而且看这黑压压的天空,相信不久即会有一场倾盆大雨落下了。 不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想要折磨谁,谁都不能说个不字,不然倒霉的就是谁了。 他目送着冉未庭进去之后,便也转身离开了。 冉未庭进屋后,自上楼冲了个澡,然后到书房打开电脑处理了一些紧急的公事,处理完之后,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感觉脖子有些酸痛便决定去吧台倒杯酒喝。 下楼,将倒了半杯酒,突然听到雨点‘噼噼啪啪’地敲击玻璃的声音。 什么时候下的雨? 他皱了皱眉,随手打电话给华云,“雨下多久了?” “呃。下了两个钟头了呢!您不知道吗?”华云诧然。 他立即摁断了电话,匆匆地朝门口走去。 那个该死的女人,如果给他发现走了的话,他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大力地打开门,一阵狂风将他的睡袍吹下四下飞舞,而那个从小就拒绝他靠近的嚣张女人此刻却狼狈不堪。 她仍然像方才他看到她的时候倚靠在门边,全身上下都被雨淋透了,原本风情万种的波浪长发也被雨水淋得湿嗒嗒的,胡乱地披散在苍白的脸上。 而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任凭雨水不断地滴溅到她的脸上身上都无动于衷,仿佛没有任何感觉。 他气冲冲地走了过去,提起脚轻轻地踢了她几下,没好气地说:“你这是装可怜给谁看?是在无声地向我抗议吗?又或者想迫使我心软?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想给你们穆家多留些时间挣扎的话,你就赶紧给我起来!否则的话,你即便是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再理你的!” 可是她置若罔闻,一动不动。 这让他大为光火,冷冷地说:“那你就在这一直被风吹被雨淋吧!别指望我会同情你!”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关上门,他气恼地将酒杯里的酒一口灌了下去,然后就熄了灯上楼睡觉。 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已大亮,而且雨也已经停了。 他站了起来,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自去卫生间洗漱。 换了身灰色的运动衣就往楼下跑。 虽然现在工作繁忙,可是晨跑仍然是必然的。 不堪的过往让他深深地懂得身体才是本钱。 楼下厨房已经传来清粥的香味,沈妈走了出来,惴惴不安地问道:“先生出去跑步呢?”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打开门走了出去,当见到门口已经空无一人时,心里的怒火腾地一下升了起来。 当下返身拿起对讲机,冷冷地说:“给我打电话给穆伯民,告诉他,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说完之后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大好的心情被破坏掉了,想起那张冷漠而傲然的脸,他想如果她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她的!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蔑视他! 走到吧台,拿起一瓶黑方,打开了,对着嘴仰头就灌。 沈妈忐忑不安地跟在他身后,轻轻地劝道:“先生,一大早起来就喝酒对胃不好的!” 他冷冷地转过身,淡淡地问:“你似乎有话要跟我说。” “是。我是有话要说。可是却怕您责骂我!”在他冷眸的逼视下,沈妈越发地不安起来。 “你不说的后果更严重。”依然冷漠无情得让人畏惧。 沈妈皱着眉头挣扎了一会,最终畏惧地说:“今天早上我起来到这边的时候,看到那位小姐倒在了门口。我走上前一摸,结果发现她发烧了!我害怕出人命,所以擅自作主让阿辉帮着我把她抬了进来。如今正躺在楼下的客房里呢!” 他听了,脸上阴晴不定,突然站起,拿起对讲机,淡淡地说:“不用打电话了。已经打了?那么再重新打,告诉他他仍然是有两个月时间的!” 放下对讲机后,他扯了扯运动衣,然后目不斜视地从沈妈跟前走过,扔下冷冷地一句话,“叫张医生来看看她。” “哎!我马上就叫!”沈妈大喜过望。 她是个信佛之人,一辈子与人为善,来到这里,看到冉未庭的为人处事,极不赞成,可是因为他给的薪水是业内最高的,而她家里又急需要钱,所以即便是不满也是不敢多说的。 昨天她其实早就知道穆紫篱来了的,可是冉未庭早就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所以,她只好眼不见为净了。 见他走了,急忙拨了张医生的电话,简单地说了下情况。 挂断电话后,又急忙地跑到卫生间拧了把冷毛巾跑进了卧室。 在冉未庭未开口之前,她不敢擅自护理。 现在见他同意请医生,这才敢尽自己所能地为那个可怜的女孩做点事情。 穆紫篱这一晕迷就晕迷了三天,这三天里冉未庭从未进过客房看过她一眼,每天进进出出的问也不曾问不句,仿佛这座房子里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一个人存在似的。 这天晚上,他回到家里,简单洗漱过后坐在餐桌上看报纸等待容妈将菜端出来。 当容妈将一切都放妥当之后,他才貌不经心地问:“她怎么样?” “呃。谁?”容妈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低头在喝汤。 “她今天下午已经醒来了呢!我给她熬了点粥喝,喝过后精神好很多,应该是无恙了。待会,我再做点小菜,端点粥进去。她啊,一个千金小姐,被风吹被雨淋的,能够这么快恢复真的是万幸啊!”容妈感慨着。 私下里希望他能够对那个可怜的女孩子起一点恻隐之心。 他却冷冷地说:“不必了。现在就是吃饭的时间,让她出来吃吧!如果现在不出来,待会也不必吃了!” “啊?!”容妈彻底愣住。 “还不去?”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是。”容妈无可奈何地往客房走去。 走进客房的时候,穆紫篱刚从浴室出来。 昏迷了三天,她消瘦了不少,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看到容妈,她淡笑着叫了句,“容妈!” 在梳妆台上坐了下来,拿梳子梳着已经吹得半干的头发。 容妈笑容满面地应了,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梳子轻轻地帮她梳着头发,一边梳一边说:“穆小姐,我不知道你和冉先生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想你既然到这里来了,最好还是听他的话一些。这样的话,你也可以过得舒坦一点。” “我知道。我是抱着这样的思想准备的。”她苦笑着点头,“我不知道他要我在这里呆多久,但我知道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他闲时消遣的玩物而已!” “哎!别这样说自己!其实以心换心,只要你对他好,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也会向你敞开心扉的。”容妈温声软语地劝慰着。 她听了不禁讥诮地笑了,却没有再说话。 他是个眦牙必报的人,他第一个找上她,用尽方式羞辱她,可不仅仅只是因为她是穆家的女儿,最重要的是她小时候推了他,拒绝了他而已。 一个心胸如此狭小的男人,即便有一天他向她敞开心扉,她也不会想要看的。 “刚刚先生听说你已经差不多好了,特地让我叫你出去吃饭呢!我希望你不要拒绝。”容妈撒了个小谎,冉未庭那样的话如果如实转述的话,她觉得太过残忍。 “我不会拒绝的。在这两个月里,他是主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异常苍白的女子勾唇淡然一笑。 “这就好了!那我们走吧!冉先生正在等着呢!”容妈大喜过望,本来以为要多费一番唇舌的,没想到她一点即通,当真是伶俐乖巧得可爱,不由更是多喜欢了她几分。 她走到餐厅的时候,看到冉未庭正在喝酒,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她的脸。 “冉先生,穆小姐来了!”容妈笑着推了穆紫篱一把,用眼睛暗示她跟冉未庭打声招呼。 第13章:我不累 她假装没看到,径自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容妈很有些尴尬,急忙笑道:“穆小姐病刚好,胃口还没打开,我去跟她盛些粥出来。” 说着就欲进厨房。 “让她自己去盛!容妈,已经晚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去休息吧!”冉未庭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一脸木然的穆紫篱。 “冉先生,我不累!”容妈急忙说道。 “我说你累了就累了。”冉未庭的声线突然一转,已经由方才的淡然蕴含满了刀锋。 “是。”容妈再不敢多说,无可奈何地转身自去了。 等到大门关上,穆紫篱才抬头看着他说:“其实你不必为难佣人,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好了。” 他却不理,伸手将自己面前的碗往她面前重重地一放,“盛汤!” 她淡然地拿起碗,三两下盛满了,然后递给他,“请吧!” 他讥诮地笑了,并不去接她手里的碗,“想不到一向自视清高的你竟然也有如此卑屈的一刻。”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觉得我自视清高。难道在你们眼里,像我这种人就应该生来被人作践,也不能吭一声的吗?只要我稍稍地表示一点反抗,你们就认为我大逆不道,十恶不赦吗?不!即便我的命就如一颗小草一般不让人重视,只要我的心是善良的,我仍然有权利骄傲地活着!” “是吗?你觉得你现在还能算得上骄傲地活着吗?你知不知道我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毁掉你所在乎的一切?”他残忍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所以我来了。我会在这两个月里尽量地配合你的。”她将碗放在他面前,垂下了眸子,“身子是卑微肮脏了,我承认,但心仍然可以骄傲可以纯洁。” 他有些气堵,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拳头也攥个死死的。 这个可恶的女人,即便不得不受他奴役受她驱使,可是她仍然高傲如昔! 瞪了她良久,才恨恨地说:“这碗汤太油了,我没味口,你喝掉吧!”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我为你撇掉油末吧!”她眉眼也不抬地将他面前的汤端了回来,拿起一把小汤勺小心翼翼地将碗里的油末全都撇净了。 她需要时间来理清这乱如麻的头绪,她需要时间看清楚他的底细,一味的蛮干只可能是死路! “请喝吧!这回汤很清爽!”她轻轻地说。 “砰!”他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愤怒地咆哮,“你听不到我说的话吗?我叫你喝!” 她淡淡地笑了,“你想让我喝就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 他瞬间也平静下来,冷酷地笑,“是的!你将是我的可口晚餐!所以你要多喝点汤补充补充体力,待会才有精力抗得住我的强劲!我可不想没几天就把你折腾得像个死人!那样的话,岂不是太没趣了?” 她淡笑,“你是很强。不过你的那条小蚯蚓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小case而已!” 说完之后仰起头‘咕噜咕噜’几口就喝完了,然后拿起身面前的筷子挟着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她说过美食当前,不吃就当于放弃,放弃的话就当于放弃一辈子。 她不会那么傻,她再恨他,也不会用自己的一辈子作陪葬。 看着她大快朵颐,他恨得咬牙切齿! 蚯蚓?还是小蚯蚓?哼哼!待会,他就会狠狠地折腾她,让她尝尝他的这条小蚯蚓的厉害! 女人,你有惹怒我的本事,但愿你有承担惹怒我的能力! 他冷冷地看着她不再说话,只是一杯一杯地往嘴里灌着酒。 她那张苍白而秀丽的脸是挑动他情欲的根源,而酒液则将是最好的催情剂。 欲,已经被挑起,没必要再忍耐! 腾地一声站起,他走了过去,夺下了她的筷子,再将桌上的盘盘碟碟用力地往地上一扫,然后将她推倒在桌上…… 他在做这一切的时候,她无动于衷,甚至嘴里还在吃着东西。 就那样平静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 他本来欲望灼灼,在看到她那双冷漠而空洞的眼睛时,不禁感觉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冷水般冷到心寒,欲望刹时就萎缩了。 可是事已成势,断没有就此停下来的道理! 他绝不容许她小觑他! 无动于衷是吗?眼睛里没有他是吗? 没关系!他会让她的手抱着他,会让她的嘴里因为他带给她的兴奋而不断地轻喘娇呤的! 想到这里,他的精神立即亢奋了起来。 他三下五除二地先将她全身剥干净了,自己却不脱,只是吻上她的唇。 不!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 时重时轻地咬! 她很痛,痛得全身直颤,但他咬住她脖子动脉之处时,她有那么一刻,心停止了跳动。 是的。她害怕了!害怕暴戾的他会就此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但是当他只是轻轻地吻过时,她突然讥讽地想,他是个残忍的捕食者,怎么可能轻易地放过猎物呢? 当然是要慢慢地玩,玩到猎物毫无反抗能力,玩到猎物呈现出奴性的时候,才会一口咬下,一口毙命! 他要的不是结果,而是享受过程…… 她很痛苦,可是却在痛苦中感觉到一丝丝无法避免的欲望。 她咬紧牙关,不肯让自己呻吟出声。 那一刹那,她看见了他睥睨的眼神,看见了他嘴角那抹残忍而满含饥诮不屑的笑。 深深的屈辱感让她刹时疯狂了,抬起头恶狠狠地对他说:“你的能力就只是这样吗?原来你的蚯蚓比原来还要小吗?不敢拿出来是怕丢脸吧!” 她想激怒他,她想他干干脆脆地用他的利器狠狠地贯穿她的身体。 即便痛得痛不欲生,也好过被他这样不痒不痛不死不活地折磨着。 “呵呵。按捺不住了吗?对不起,现在暂时我还不想要!如果你想要,那么就请动动你自己的小手!”他如撒旦一般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手下的动作越发地激烈起来。 她的身子禁不住一阵轻颤,看着他得意的笑容,她真的恨不得自己就此死了! 此时她的手是灵活的,离她不远处就有把刀叉,如果她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可谓是轻而易举。 可是眼前闪过英雄死前的模样,闪过妈妈不断往下滴血的手腕,闪过妹妹满是泪痕的脸,她就无法做出放弃自己生命的事。 那么……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罪恶的念头,转眼看他那张充满暴戾之气的脸,那种念头越来越强烈。 是的。结束他,结束这一切! 她一边不住地呻吟轻喘,一边将手向那刀叉的方向摸索过去。 一点,再一点,只差一点点了! 眼看就要将刀叉握在手,眼看她就可以持着刀叉狠狠地插进他脖子上的动脉里,可是就是差了这么一点点,她的手被他用力地按住了。 他的眼睛血红一片,带着摧毁一切的气息冷冷地逼视她,“你想杀了我?!” 她不吭声,可是眼睛里满满的杀意却出卖了她。 他真的怒了,突然拉起她的身子,用力地反转了过来,然后将她的两只手反绞在自己的大掌之中,另一只手则抽掉了皮带将她的手绑在了一起。 接下来,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 又是折腾到天亮,他才放开了她,远远地离已经半昏迷的她站定,冷酷地说:“穆紫篱!你别以为我们俩之间只有两个月!告诉你,除非你死了,要不然的话你天天都将过的是这种日子!” 她慢慢地从桌面上伏了起来,神情古怪地笑了笑,“我不会死的,冉未庭,我跟你一辈子。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看着她满是伤痕的身子,他一开始很满意弄得她是如此的狼狈不堪,可是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她脸上那副宠辱不惊的表情却又让他觉得即便他如何想方设法地伤害她,他在气势上仍然是输了!深深的挫败感让他恼羞成怒,冷冷地看着她半晌,最后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 “穆紫篱,是你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那么你就等着接受以后的命运吧!” 说完之后,用力一扯,将皮带从她手上抽回。 她痛得浑身轻颤,可是却紧咬牙关不吭声。 手腕被绑了一夜,已经青於一片,关节处,甚至磨破了好大一块皮。 他冷哼一声,“不要再指望对我有任何小动作,因为即便某一天你得逞了,你们穆家的每个人仍然改变不了命运!你知道的,不止你也有亲人,其实我也有。” 她的心惊悸起来。 早该料到的,他既然有胆把她放在身边,既然敢这样折磨她,那么就一定有后招,不会怕她对他不利。 所以,昨天那种想舍弃自己性命的想法是错误的! 即便她拉了他一起同归于尽,她的妹妹可能也避免不了毒手! 想到这,不禁浑身到脚都冰冷一片。 “从今天开始,容妈放假,家里的事你都得承担起来。我上去洗澡,希望我下来的时候会有丰盛的早餐吃!”他没有遗漏掉她眼中闪过的那丝害怕,不由满意地笑了。 第14章:致命软肋 她再假装坚强都没用,因为他握着她的致命软肋。 趾高气扬地扬着头往楼上走去。 还没走两三步,却听到她在他身后淡淡地说:“冉未庭,我不是穆伯民的女儿!你无论如何伤害我,都不可能给穆伯民以任何打击。所以,你枉费心思了!你找错了报复的对象。” 他笑了,残忍地转头看她,“那又怎么样?我才不在乎你是不是穆家人呢!记得吗?我们之间有旧帐未清!” 她绝望地问:“就因为我小时候拒绝你的宠幸,所以现在你要如此对待我?” “不错!没有谁可以拒绝我!包括你!”突然收敛了笑容,他眼神似利箭狠狠地射向她。 “你不是男人!”虽然早就知道他对小时候的事斤斤计较,虽然方才只是试探,可在确实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她还是忍无可忍地怒斥了。 “我是不是男人,难道还需要我再验证一次?”他邪恶的笑了,淫荡的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来回梭转。 她愤怒地将头扭至一边。 对于这个邪恶而残暴又无耻的男人,她感觉到束手无策。 他似乎洞察了她内心所有的想法,无论她走哪一步,他都早已准备好了对策。 “赶紧穿上衣服做早饭吧!我待会还有个早会!当然你如果实在不愿意穿,我也不勉强,因为我方才似乎很有些意犹未尽呢!”说完之后,他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种马!”她恨恨地骂了一句,这才弯腰从地上拾起衣服胡乱地穿了。 刚穿上,容妈就推门进来了,看到她裸露在外的颈脖之上满是於痕,不禁大吃一惊。 急忙走上前,悄悄地问:“穆小姐,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都没发生。”她淡淡地笑,举步走向厨房,可腿间的酸痛与滑腻让她走路的姿势显得很难看。 容妈是个过来人,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作孽哦!”叹了口气急忙进了厨房轻轻地推她,“赶紧去洗洗睡吧!这病还没完全好呢!” “我没事。他说了想吃我亲手做的饭。他说了以后这家里所有的事都归我一人做。所以容妈,你去歇着吧!”仍然是云淡风轻地笑。 容妈看了直伤心,却又知道既然冉未庭发了话,她这个做佣人的自然没有权利提出抗议的。 “那你悠着点。”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自转身去了。 冉未庭下楼的时候,竟然看到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早餐,西式中式样样俱全。 而那个他从小就想着要制服的女人也一身清爽地端坐在桌前了。 他满意地落坐,笑着接过她递过来的血燕粥,“没想到你还真的有一手。” “从小我妈就教我厨艺,她说要想绑住男人的心,那就得征服他的胃。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以后长大了要绑住哪个男人的心,可是我还是学了。学这一切只是为了让她放心。”想着母亲死时的惨状,她恨意满腔,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母亲,从来没有爱过穆伯民,所以即便拥有一手堪称一绝的厨艺,却从来没有做过一样东西给穆伯民吃过。 每次在厨房教她做好菜后,总是叫来她和紫妍一起吃掉。 有时候弄得多了,她们姐妹俩实在吃不下,她便全倒给英雄吃。 从前她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女人明明不爱他,却可以忍辱负重地先做情人,后等他原配死了之后再嫁过去。 可是现在却完完全全明白了。 母亲的心里自始至终都没有穆伯民,有的只是她的亲生父亲。 母亲不在了,逼死她的有穆伯民,有冉未庭,还有她…… 心,突然痉挛,有那么一刻,几乎完全喘不过气来。 “呵呵。那么你现在试着征服一下我的胃,看绑不绑得住我的心?”他愉快地笑了,伸手轻扣她的尖削而精致的下巴。 不过只是简单地洗了个澡,换了下衣服,她就显得格外地美丽动人。 虽然脸色依然苍白,眼睛还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嘴唇也起了细小的皮屑,可是依然诱人,高高地挑起他的情欲。 他真的很想再将她压在桌上再狠狠地要她一次。 “吃饭吧!”她轻轻挣脱他的手,低头拿起汤勺喝清粥。 他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再像从前一样对她的默然抵抗进行报复,而是看了看自己的碗,又看了看她的碗,最后怀疑地说:“为什么我们吃的不一样?” “我病刚好,吃清粥养胃。”她头也不抬地说。 “你在里面加料了吧?”他深度怀疑。 “加了。里面有我故意吐的口水。”她抬头,平静地注视着他。 他却咧开嘴笑了,邪恶地冲她眨了眨眼睛,“只是口水啊!很好很有新意!我喜欢!你的口水真的甜如甘露!” 她只觉得胃里一阵阵地犯恶心,他却再续上一句,“当然如果再加上你那个地方的某样东西,可能更有滋味!” 再也吃不下了! 她‘呯’地一声将碗重重放下,站起来就走。 可他的声音却像冤魂似地紧追而上,“不过如果你觉得麻烦也没关系,反正我晚上回来不问自取好了!一吸就一大口!” 她终于被他淫荡的话语给惹恼了,经过一个古董架,想也不想抓起一个不知是什么朝代什么年间的古董花瓶就随手往地上一摔,然后转身,淡然地摊了摊手,“对不起,您说的话太惊悚了,我一时被吓到失手打破了!” “随便。这屋子里的东西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你要砸随便。砸完了我再买!只要你晚上喂饱我就行了!”他挑眉,比她还云淡风轻。 声音刚落,整个古董架都倒了,陶瓷碎了一地。 他笑,“你继续,我吃早餐。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从前夏桀那么宠妹喜了,任由着她撕帛,原来他自己喜欢听而已。就像现在,这些东西摔地上的声音真的太美了!我很喜欢听!你继续啊!” 低头喝血燕粥,喝得津津有味,吧唧作响! 她极度无语,觉得跟他这种人这样耗下去,完全没意思。 继续下去,只不过显得她是个有勇无谋的愚妇而已。 深度的疲累,她已经无力再理会他,转身进了房门,将门‘砰’地一声紧紧关上。 本来想下锁的,可是想想这里的每一个房间若是他想进来的话,那区区的一把锁又怎么可能挡得住他呢? 当下心灰死灰地放弃了,走到床上筋疲力尽地躺下,只觉得自从遇上他后经历的痛苦简直要比她过去二十年所经历的痛苦还要多得多! 这里就是地狱,而他就是前来索她命的阎罗! 今天,她本来是决定顺从他,讨好他,然后让他大意,给自己争取时间的,可是他却始终有办法让一向沉稳的她大怒,始终有办法让她不得不跟着他的节奏走! 他太强势,强势到她连自己都无法掌控了! 她必须得控制自己才行,不然到最后不但救不了妹妹,只怕自己还很可能被他玩残玩死! 想到这里,原本怒火雄雄的心慢慢地冷静下来。 这时,渣男骄傲狂妄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女人,我要走了,出来送送我!”她翻了个白眼,扯过被子将自己连头到脚都蒙住。 反正今天他什么都做过了,她没必要讨好他了。 要讨好等明天吧! 她今天要好好地最后做一天自己。 可是下一刻,那渣男的声音再度在门口响起,“三下之内不出来,我今天就不去上班了,我会在家里好好,好好地陪你!” ‘好好’两个字他不仅咬得特别重,更是说了两遍。 她禁不住浑身泛凉,急忙掀被坐起,暗骂声,“该死的种猪!” 冉未庭好整以遐地靠着门框,笃定地数着数,“一……二……” 三还未出门,门豁然洞开,她一脸媚笑,学着像日本女人一样对他鞠了一躬,温柔地说:“先生,您要走了?一路走好哦!” 他听了头皮直发麻,狠狠地瞪了她半天,突然哼了一声,拂袖就走,竟然又是满脸的怒气。 “渣男!对你好还不知好歹!”她呸了一声,突然间却捕捉到了什么。 眼珠一转,心下已经明了如镜。 他,喜欢看到她受虐的模样,喜欢看她愤怒,喜欢看她咬牙切齿! 她反抗得越厉害,他越亢奋越有激情! 好!她就柔顺妩媚给他看,反正她也打算讨好他了,只是现在的心境与方才的委曲求全的心境已经是截然不同。 她会一点一点地反败为胜的,她会让他深深地感觉到挫败感的! 想着他方才失落及愤怒的模样,她不禁为这极大的突破大大地开心起来。 这一开心就自然地感觉到肚子饿了。 当下便走到桌边,将已经冷掉的清粥倒掉,另盛了一碗温热的清粥就着小菜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给他的血燕粥,他已经吃得干干净净,她不禁冷笑起来。 那碗血燕粥她是真的做了手脚的。 她是用洗菜的水熬的粥!哈哈!冉未庭,就算吃不死你也要拉死你! 第15章:满脸潮红的呻吟 因为心情变好,她一连吃了两碗粥,吃饱了之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就到外面花园里随便逛了一下消消食。 当然,她没有去后园,因为后园与前园也是有铁门分隔的,此时后园门紧闭,她也并没有多少兴趣。 转了半个小时后,她便回房间美美地睡了一觉。 又跟打电话来的小妹聊了半个小时,这才出了房门自己简单地弄了点吃的。 下午则是随意地看了一点肥皂剧。 这样一来,时间倒过得挺快。 她突然发现,原来放弃害怕,放弃纠结,放弃费心思量后,生活可以变得如此轻松。 原来,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她仍然是在抵抗他,只不过用的是另一种方式,是一种放过自己,却折磨他的方式! 晚上仍然是精心准备了一大桌丰盛而精致的晚餐,他一进门,她便踩着小小的碎步走了过去,恭谦地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帮他脱去西装挂好,然后笑着请他去洗漱。 他一句话未说,全都由着她去了。 在落座后,当她捧着一碗香喷喷的汤送到他面前时,他淡淡地说:“你先喝。” 心一惊,她细细地看他,却见他脸上半分表情都没有,深遽的眼眸也风平浪静。 看来,他今天白天应该拉过肚子了。 牙一咬,她将那碗汤几口送进了肚子,然后再次满上,送到他面前,毫无愧色地静静地看着他。 他这才接过慢慢地喝了起来。 接下来,所有的菜,甚至包括水,他都要她先吃给他看才吃。 她暗暗恨得咬牙切齿,却终究无可奈何。 这个人,真的是人精中的人精,竟然一下子就看穿了她报复他的小伎俩! 好吧!她也不怕,反正她白天可以好好休息,可是他却得忙着算计别人,比较起来,他终究是抵不过她的! 她等着他病怏怏地躺在床上的那一天。 吃过饭后,她还未收拾桌上的碗筷就被他硬拉着上了楼,二话不说地推开浴室就去剥她的衣服。 她低着头,双手紧握成拳紧紧地放在两侧,由着他粗暴地脱去她的衣服,由着他将她压在洗浴台上…… 当然,这一次她满脸红潮,媚眼如丝,娇吟不断,表现得似乎很投入。 他原本激情四溢,后来被她的媚态突然弄得很是无趣。 他皱着眉头冷冷地看她,“你吃错药了吗?为什么突然这般迎合我?” 她妩媚地冲他飘了个媚眼,娇声说:“我不觉得哪里出问题了!对金主笑,对金主献媚,对金主百依百顺,这不是一个情人该做的事吗?” 软弱无力地直起身子贴近他,伸出柔软白皙而又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他喉结上抚过。 “难道你要我像从前一样蔑视你?难道你天生就喜欢被人骂被人厌?难道你只有在我极度的反抗下才对我有激情?呵呵!如果是这样,那么你要失望了!因为接下来的日子,我都会将你视若金主的!” 他恨恨地瞪着她,冷哼一声,转身往浴缸走去。 看到他转身,她悄悄地呼了口气。 方才被他硬压在洗脸台上,被硌得生痛。 看他已经将全身埋进温水里,她硬压下难忍的痛楚,娇笑道:“冉先生,你今天还有兴趣吗?” 冉未庭闭着眼睛,脸上阴晴不定,并不理会她。 “如果没兴趣的话,我就先出去了。今天我过得很愉快,希望你也同样如此!明天见!” 说着就拾起地上凌乱的衣服掩在重要部位向外走去。 在即将走出门口时,他如恶魔般的声音冷冷地传来,“过来!” 心一惊,她跨出去的脚缓缓放下,故作镇定地问:“什么?” “过来!”他再度重复,眼睛睁都没睁开。 咬牙,看着他那张如撒旦般的脸,她很想掐死他。 可是下一刻,已经笑靥如花地走了过来,在他的头边蹲下,双手轻柔地帮他按着太阳穴,“是不是觉得很累?” 昨天晚上一整夜在她身上折腾,今天白天上一天班,回来后又折腾她,只要是个人都该累了吧! 他表面上的精力充沛,不过是为了虐待她而已!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即被他的大掌如铁箝般地箝制住,下一刻,人已经莫名其妙地跌坐在他的身上。 她的脸刹时红透了,身上更是莫名的燥热。 “原来是我误会了!冉先生,你仍然精力充沛啊!那么来吧!我很乐意取悦你!” 这几天,她已经从一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女孩变为了女人,对于男女之间的事,再也不会懵懂不知! 看着她浪荡的笑,他脸上很是平静,伸手抓住她那长长的黑发,淡淡地问:“你想取悦我?” “难道你感觉不到吗?我正在取悦你!”她轻轻地嘟起水唇靠近他。 他倒吸一口气,觉得一股邪火即要破体而出,但他没有行动,而是慵懒地点头,“很好。那么你为我那个吧!” 说着将她的头用力往水下一按…… 穆紫篱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喘不过气来,她痛苦难耐,她再也无法妩媚地对他笑,再也无法做出享受的模样…… 又是难熬的一夜。 这一夜比之从前的任何一夜,他都要疯狂。 这一次,当他扔下她走进浴室洗澡时,她已经全身上下没有一寸肌肤是好的。 全身的神经都像麻木了一般,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她脸色苍白,原来灵动的眼睛变得空洞黑暗,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仿佛像个死人一般毫无生气。 如果不是她起伏的胸口,如果不是她眼角不断滚落的泪水,没有人会认为她还活着。 她再次失败了!这个魔鬼般的男人,竟然不管她如何变化,他都始终是以不变应万变啊! 他真可怕…… 冉未庭看着墙壁上的液晶电视,冷冷地笑了。 自以为聪明的女人,他以为他会猜不透她的心思,以为他看不出她的伪装,以为他还会像从前一样爱她! 不!不会了! 小时候,在那一次她高傲地拒绝他的召唤后,他还曾经对她有过相当一段长的迷恋。 悄悄地躲在暗处看她,迷恋于她在无人的时候露出的微笑,还有温情似水的眼神。 可是渐渐的,他发现,她的笑,她的眼神宁愿肯施舍给一条狗,都不肯给他一丝一毫! 从那时候起,他就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征服她! 不管是用武力,还是用智慧! 如今,她果然屈服在他的身下,虽然已经被他压迫得面目全非了,可是他看得出在那貌似卑微的面目之下骨子里还隐藏着深深的高傲!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对她抽丝剥茧,将那份高傲一丝一丝,一点一点全都拔掉。 过程是怎么样的残忍怎么样的匪夷所思,他不会去管。 这些年的经历教会了他一句话,就是不去在意任何人的感受,他只取走他想要的东西。 仅此而已。 当手指终于可以动了,当力气终于一点一点地回到体内,穆紫篱慢慢地爬了起来。 是的。不能说坐起,只能说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 很狼狈。 衣服扔在浴室里了,她无衣可穿,只能佝偻着背,艰难地挪动着脚步向门外走去。 天,已经大亮。 她想他应该可以放过她了吧! “你去哪?”冷峻的声音如魔音般响起。 她佝偻的脊背刹时挺直,缓缓地转过身,注视着那个下身只绑着浴巾,露出健壮而结实的胸膛的他淡笑,“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准备早餐? 连这么普通的话都可以说得这么傲然,看来她又恢复成原来的她了! 很好!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这样的她才对他来说是具有挑战性的,才让他不至于过早厌倦! 他想了她这么多年,恨了她这么多年,没道理几天就没了兴趣。 如果是这样,他复仇的日子就显得太单调了! “今天就不必你弄了!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已经叫了容妈准备了。”他挥了挥手。 有张有驰,这游戏方能继续下去。 “嗯。那我下楼休息了。”她点点头,并不抗议。 “不用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和我同居一室。我喜欢的东西,我希望信手拈来,而不是大费周章。”他淡淡地说。 “哦。好。”她苦笑。 原来他真的只是把她视为一件东西,而不是一个人! “来吧!帮我穿衣服!”他像个帝王一样摊开了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她只是一个下贱的奴婢。 她走了过去,还未靠近,他却皱着眉头厌恶地说:“得了!你还是赶紧先去洗干净吧!你身上的味道太腥!” 太腥?她的身上可全都是他的味道!但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转身进了浴室。 一刻钟后,十指如飞地在键盘上忙碌的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幽之香。 禁不住抬头,才发现原来是她穿着雪白的浴袍出来了,头发全都梳到右侧垂着。 漆黑如墨的长发,雪白的肌肤,淡淡的眉毛,卷曲而密实的睫毛,双瞳剪水,娴静得近乎淡漠的表情…… 第16章:惊艳的感觉性感无比 呼吸突然一窒,仅仅是那样的一眼扫视,他竟然有种惊艳的感觉。 “过来!”他像被施了魔法般向她伸出了手,声音沙沙哑哑的,性感无比,却没有了一向的冷漠。 她依言走了过去,被他牵引着坐在他面前。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突然忆起初次见她时的场景。 那一次,他初次随父亲到穆家作客,穆伯民亲切地让佣人带着他去后园跟他的子女们玩。 他去了,却看到了她被她的那几个哥哥还有姐姐欺负的一幕。 他们合伙将她按在花园里的一个人工湖里,一次一次地按,直到她晕厥了过去才将她像狗一样提起来扔在了草地上。 然后一哄而散,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那,仿佛她只是一件被他们玩腻了再丢弃的破败玩偶。 不知为什么,他不由自主地朝她走去。 那时的她全身湿漉漉的,也是像今天这样长发披散,脸色苍白,楚楚可怜。 明明很狼狈,可是那狼狈却无法掩盖住她的光华,他无法控制地一眼就喜欢上了她! 他笨拙地学着电视里急救溺水人的方法去救她,他颤抖地吻着她冰冷而柔软的唇。 她醒了,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像只惊惶的小兔子一般跑走了。 以后的日子,他经常赖着父亲带他去穆家,为的就是想接近她。 但是,她突然养了狗。 他接近不了她,她的身边永远跟着那条才几个月大却凶狠异常的狗。 终于,他和她的姐姐合谋,齐心协力地将那条狗吊在了树上。 他们那次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都要将阻止他们靠近的那条狗置之死地。 当然,那个女人除掉那只狗,只是为了可以像从前一样作弄她。 而他除掉那只狗,只是想保护她! 他的女人他来保护,而不需要借助一条狗! 可惜,她拒绝了他! 她选择了狗,放弃了他! 想到这里,方才拥有的一丝柔弱刹时被屈辱所代替…… 看着低垂着眉眼的她,他淡淡地说:“替我解开吧!” 她伸出纤细而冰凉的手去解他的浴巾,然后拿起床边的衬衣想为他穿上。 可是衬衣被他劈手夺下扔在地上,他粗鲁地将她推下,然后如虎一般扑了上去! 他又在咬她,她生不如死…… 穆紫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看着苍白的手上吊着的针管,她想她的身体到底是经不起他那样像野兽般的折磨了。 容妈见她醒了,急忙奔了过去,惊喜地叫道:“穆小姐,你醒了?” “嗯。”她点点头。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什么?”容妈的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她初次到这里来的时候,尽管气色也不见得多好,但是那时的她仍然显得青春而活力。 现在不过才短短一个星期不到,她却迅速地消瘦了下去,脸上也黯淡无光,仿佛一朵美丽鲜艳的花朵在经过一场又一场的暴风骤雨的摧残后,终于呈现了颓败的势态。 她很想帮她,却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她。 “有什么就吃什么吧。我不挑食。”她淡笑。 是的。她从来就没有挑食的资格,可能在别人眼里难以下咽的食物,在她眼里却是难得的美食。 “那我马上去为你端来。厨房里炖了血燕粥,医生说你好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吃这个养胃又滋补。”容妈笑着就往外走。 她转头看向窗外,却见天色突然间漆黑如墨,看样子今天晚上又有一场暴风雨了。 她不畏惧天气,就像那天初到他这里时的那天,也是狂风暴雨。 她畏惧的是他…… 真的怕了! 怕他眼中一望无际的寒冷,怕他如猎豹一样的强健,更怕他如狐狸般的聪明…… 今天晚上,他又会给她带来怎么样的暴风雨呢? 因为要养精蓄锐,所以尽管没有丝毫胃口,她仍然强逼着自己连吃下了两碗粥。 只是那天晚上,他竟然没有回来。 虽然没有回来,她却没有睡上一个安稳的觉,因为这个房子里到处都充斥着他的气息。 尽管没回来,她仍然感觉到他躲在黑暗中睁着一双嗜血的眼睛在窥视着她。 第二天早上,她下楼吃饭,容妈对她说他刚刚打了电话过来,说是要出差两三天。 她大松了一口气,觉得这简直是上帝给她最大的恩赐。 因为她真的已经疲于应付了。 她无法无视他,也无法再强忍自己对他笑,假装无所谓他加诸在她身上的暴行了。 如果不是他突然出差,她想她可能真的要疯了。 想到他不在可以回家看看妹妹,心情便大好起来。 于是匆匆地吃完了饭,拔腿就欲走,容妈却急忙拦住了她,问道:“穆小姐,你要去哪?” “我想回家一趟。”她笑着说。 对于容妈的善意,她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也很乐意与她友好相处。 “穆小姐,只怕您不能出去。冉先生交待过,你只能在这屋子附近走走。但如果你硬要走,他也不会拦着你,可是你想再进来就难了。”容妈为难地说。 “他要囚禁我……”她感觉到原本满满盈于心的快乐突然一下子就被抽走了。 无比的失落感愤怒感让她濒临疯狂! 这个可恶的男人,即便不在她面前,却仍然要操纵她! “穆小姐,忍忍吧!忍忍就会过去的。女人嘛,这个忍字一辈子都很重要。当然忍之余,你若想要一个男人对你彻底改变态度,那么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他爱上你,爱得无以自拔!”容妈虽然是个乡下人,但却是个相当有见识的乡下人,要不然冉未庭也不可能请她。 “爱?他配吗?”她不禁冷笑。 “你要知道,不管他配不配,不管你有多么地不愿意,目前来说,这是助你解困的唯一方法!”容妈语重心长地说。 “真的只是唯一方法吗?”她无力地顿坐在沙发之上。 “这不仅是唯一方法,而且还是极其有效的方法。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无论是硬汉,还是书生,身份再显耀都逃不过一个情字。他们不是栽在这个女人手上,就是栽在那个女人手上。” 容妈苦口婆心地循循善诱,最后着重说道,“当然,你要想男人爱上你,你就一定得让男人觉得你爱他!穆小姐,你是个有知识有文化还很聪明通透的人,这一点我想你很容易理解,而且也不是那么难实施对不对?” “……”她苦笑。 她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面对如此冷酷残暴的他,她又怎么可能假装得出来? 前天晚上,她不是假装爱,只是假装认输了,假装心甘情愿地做他情妇侍奉他而已,结果都只落得个一败涂地的局面! 无论她对他如何,他似乎只有一种态度——冷酷! “以冉先生那样的人物,一次当然不会成功,但二次,三次,四次,甚至上百次呢?” 容妈看出她心里的想法。 一百次?那个时候,她还有命在吗? “好好想想吧!千万不要放弃自己!”容妈叹了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 偌大的屋子一下子只剩下她一人,她头痛欲裂,筋疲力尽,慢慢地挪回了她初来时住的客房。 鑫达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里,冉未庭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注视着外面那灯红酒绿的繁华世界,心底却莫名地落寞。 今天他不能回去。 因为那个女人昨天被他折腾得昏死了过去。 那昏死的模样与多年前是那般的相似。 当他抱着明明有呼吸却不再打开眼睛或嗔或怒或怨地看他一眼时,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感迅猛地袭击了她。 在刹那间,他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根本一直在她的身上,从来没有离开过! 可他很清楚地知道,她的心里永远没有他…… 正因为如此,他才那么恨她,那么折腾她! 今天,他躲在这里,怕的就是在看到她那双漠然的眼睛后,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摧残她。 而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她的小命真的很快便会被他玩完。 “站在那里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了!”突然取笑的声音传来。 回头,却见墨砚寒笑着站在他身后。 “你怎么来了?也无聊?”他苦笑,走到吧台前,倒了杯酒递给他。 “当然无聊了!我跑遍了n个夜店,都没找到一个像穆紫篱那样让我心动的女人!哎!未庭,我这次可是因为你才放弃的她!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补偿我才行,不然小心我撬你墙角。”墨砚寒邪笑。 “她真的有那么好?就连你也心动?”他转头,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墨砚寒,仿佛在思量他到底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心动啊!本来想带在家里好好养一段时间的,可惜你势在必得,又可惜你又是我兄弟!美人与兄弟,我当然二话不说地选择兄弟!”墨砚寒笑得坦然。 “好!为咱们的兄弟情干杯!” 两人举杯相视而笑。 “前几天听你说有想在这个城市置业的打算?”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貌似闲散地问。 第17章:慢慢长夜,你陪我 “嗯。我发现自从这个城市有你了之后,我突然很喜欢这个城市了!而老住酒店又让我觉得腻歪了,所以便想着干脆在这里买幢房子算了。请上几个佣人,倒也挺热闹的!” “那正好。我那个别墅区还有一套未卖,我就将它送给你吧!就当我还你的这份人情!” “哇!这么大手笔!”墨砚寒笑了,指着他说,“赶紧说吧,是不是又看上了哪个项目志在必得了?” “嗯。听说政府正在打算做安居工程,而穆伯民正在四下活动,想接下这个项目。你知道的,原本这个项目我是不感兴趣的,可是只要是他想要做的,我就必须夺过来!”他的眼睛眯了起来,一股危险的精光从眼睛里狠狠地迸射出来。 “冉未庭,你真可怕!真的是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啊!”墨砚寒讥讽地笑了起来。 “对敌人,我向来心狠手辣!可是对兄弟,我却肝胆相照!”他也笑了。 “嗯。这酒不错!”墨砚寒一口抿干杯里的酒,转移了话题,“我方才打电话给老魏了,让他寻两个学生妹过来陪陪我们兄弟俩!这么漫长的夜晚,没道理我们俩个男人一起过!” “好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拒绝。 漫漫长夜,确实难熬。 没有女人来温暖的话,他不仅心冷,连身体都是冷的。 冉未庭揪住女孩的长发,迫使她抬起头来,用力地将她推在了地上,薄凉的唇冷冷吐出两个字,“滚!” 女孩受到了惊吓,匍匐在地上浑身直颤抖,看着那个撒旦般冷酷的男人害怕得说不出话来。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真的是依着来之前看的特殊动作片里的真人示范像模像样的做的啊! 她亲吻他,甚至用嘴…… 冉未庭不耐烦了,站了起来,攥住她的长发就往外面拖。 她痛得鬼哭狼嚎。 很快,隔壁房间的墨砚寒腰间仅围着一条浴巾急匆匆地跑出来了,一见到他这副穷凶恶极的模样,急忙上前劝阻,“未庭!这是怎么了?” 冉未庭扔开了她,淡淡地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睡个安安静静的觉。” 说完之后转身进了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女孩狼狈不堪,光着身子趴在地上哭泣着,可即便是哭泣,也不敢放声大哭,只是小声呜咽着。 因为他说他想安静…… 墨砚寒也刹时没了兴趣,对畏畏缩缩走出来服侍自己的女孩说:“扶她起来吧!今天就到这里了!” “是。”女孩不敢多说,急忙走上前将那女孩扶了起来,看看女孩赤祼祼的身子有些为难,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她的衣服应该还在里面……” “穿我的吧!”他无可奈何地正欲转身进房取衣服,岂料旁边的门却开了,一脸寒霜的冉未庭扔出了几件衣服,然后又是‘呯’地一声关上了门。 墨砚寒苦笑,“穿上吧!” 进去自去拿了两打百元大钞给她们。 她们却不敢接,说老魏吩咐过的,不准收他们的钱。 他硬塞在了她们手里,“你们自己收下就是了!没有人知道我给过你们钱!” 她们眼泪一下就出来了,连连给他鞠躬道谢。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直接将她们推出了门。 她们对他说谢谢,他看得出她们是真诚的,可是他却不习惯,因为早就已经忘记了真诚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了。 转回身,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 冉未庭,做事素来以果敢,狠绝,敏锐,无情著称,正因为如此,他才可以混到今天这步田地。 他虽然也不是很了解他,但是亲眼目睹他做过几次事,好几次,他下不下去的手,他却两秒钟就解决了! 一个这样的男人,原本他以为应该绝情绝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阻挡住他的脚步。 可是今天看他烦躁不安阴郁的模样,他就知道原来他到底还是有软肋。 那个女人,那个叫穆紫篱的女人就是他的软肋。 他说他要那个女人,仅仅只是出于报复,可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他虽然人在这里,可是心却完完全在那女人身上。 他折磨那个女人的同时,也在狠狠地折磨自己。 看来,终究有一天,他终究还是要栽在那女人的身上,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句话,亘古不变! 想到这里,不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倒了杯酒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闪烁的繁灯,脑海里突然飘过穆紫篱那双清冷的眼睛。 一旦想起,回忆便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她那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她那让男人看一眼便再也忘不掉的冰肌玉骨,她很迷人,海藻般的长发,纤细的腰肢,甚至她眼角滚落而下的那颗晶莹剔透的眼泪都深深地悸动着他的心。 她,还好吗? 在冉未庭特意的虐待下,她能安然无恙吗? 好看的眉头紧紧蹙起,带着一抹冷淡的神情仰起头一口将酒喝干,甩头将那个影子无情地从脑海里驱逐干净。 朋友妻,不可欺! 从今天开始,他不会再想那个可怜的女人! 穆紫篱,你好自为之,自求多福吧! 冉未庭开车回家的时候,听得动静的容妈急忙打开门迎了出来。 他冷冷地问:“容妈,这么晚还没休息?” 此时可是凌晨三点! 容妈讪讪地说:“我怕穆小姐害怕,所以……” “下不为例!”他举起手指,语带威胁。 “是。”容妈难过地低下头。 “回去睡觉吧!”他语气稍稍地温和了些。 “这么晚了,不需要我为您做点宵夜吃吗?” “不用了。如果我想吃,会让她做给我吃的!” 他举步走进了屋子里。 “唉!作孽哦!”容妈叹了口气,乖乖地回了后院。 冉未庭进去之后便将客厅的灯给关了。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回来过。 没有坐电梯上去,也没有穿拖鞋,而是穿着袜子踮着脚尖半丝声响都没发出地往楼上走去。 摸到他的房间,轻轻地扭开房门,然后摸黑悄悄地靠近。 手缓缓地朝上摸去,却并没有摸到他熟悉的身子。 心里不由一怒,一下扭开了灯。 果然是没有在的! 哼!这个可恶自以为是的女人,当她听到他出差几天的时候,一定高兴得欢呼雀跃吧! 他明明吩咐过她以后都要睡在这间卧室里的! 愤怒让他差点再度失去理智。 转身气匆匆地往楼下走,几步冲到客房前就想一脚踹开房门,然后狠狠地用他的方式来惩罚她的不听话。 可是脚却在离门不到一寸的距离堪堪停下,最终轻轻落下,咬牙切齿地轻轻扭开了门。 刚到门口,却已经感觉到自己全身上下全都被她身上特有的清幽体香笼罩得严严实实。 像被定身咒定住了一般,他竟然前不能前,退不能退。 她的呼吸细细碎碎,偶尔的会有一两声呜咽声传来。 看来,她在做噩梦了。 梦里,一定有如地狱修罗般的他…… 良久,他暗叹一声,悄悄地退了出来。 今天晚上,他不想惊扰她。 美梦也好,噩梦也好,都让她静静地独自一人度过吧! 这,就算作是他对她最后的仁慈…… 这天上午,穆紫篱坐在花园里的太阳伞下发呆。 这两天,他都不在,她有了难得的平静。 只是这平静不过是一种假相,在它之下谁会知道有多少暗潮汹涌呢! 他虽然人不在面前,可是却在她的梦里,在她的心里不断地折腾着她。 她已经是惊弓之鸟,完全没有了属于自己的一隅小小的天地。 在这里,虽然没有其它的人来欺负她,可是她生不如死。 容妈说的话这几天一直在脑海里回响。 她也很想按照容妈的建议去做,可是要让他相信她爱他,首先得做到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深爱他才行。 可惜她做不到,最起码现在不行…… 这天晚上,她坐在客厅看电视,容妈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劝道:“穆小姐,都凌晨两点了,赶紧睡了吧!今天冉先生不会再回来了。你身体这样耗着会受不了的。” “今天是他回来的日子,我想他应该很高兴看到我等他吧?再说他不回来我睡不着。”她苦笑。 今天是他回来的日子,虽然已经这么晚,可是她却已经很清晰地感觉到了他渐渐逼近的气息。 “哎。那在床上歪着闭上眼睛养养神总是好的!现在这个时候都没什么好看的电视了!” “好吧!”她点点头,放下了遥控器,“那你也早点睡,下次不要再陪着我了。” 她真的很内疚累得这么大年纪的容妈心心担忧着她。 “嗯。我先陪你进去吧!” “好。” 容妈送她进了房间看她上了床,这才离开了。 她关掉了灯,躺了下来,在黑暗里静静地睁着眼睛。 脑子很混乱,一会想死去的妈妈,一会想死去的英雄,一会又想身处水深火热之中的小妹。 第18章:亲吻她,抚摸她 他将她的世界全都毁灭了,他的手上沾满了她爱的妈妈,还有英雄的血,现在还控制着她,威胁着小妹的性命安全,如此恶魔,让她怎么能够假装爱得上? 泪悄悄地滑落…… 突然传来轻轻的推门声,紧接着有熟悉的气息扑天盖地的迎面向她袭来。 他回来了! 眼睛立即闭上,尽力将呼吸调得如平常一样均匀,他突然的到来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她感觉到他走到她身边了,床微微往下一陷,那是他坐了下来。 他在抚摸她的长发,他在轻吻她的额头,嘴角…… 那样的温柔,仿佛在亲吻着他心底深处最深爱的女子。他,怎么与平常不同了? 为什么要抚摸她,亲吻她,还如此情深意重? 难道? 难道他爱她? 当这个想法突如其来地窜到心里的时候,她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怀疑给吓到了。 如此冷漠残酷血腥的对她,真的会出于爱吗? 她无法理解。 正是迷茫之际,只听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穆紫篱,你千万不要这么轻易地就被我摧垮了!我,还没有尽兴!” 声音明明很轻柔,可是却让她的心如坠冰窖般寒冷透顶。 他又说:“今天晚上允许你再睡个好觉,明天我可不会再放过你了!”说完之后,嘴角浮起一抹残忍的微笑,站了起来,转身欲走。 她很害怕,很想他快点离开,可是却莫名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掌像往常一样冰冷,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热气,可是她不在乎,她听到自己温柔似水的声音在房间里飘荡,“冉未庭,我喜欢现在的你。现在的你才是真实的你,是我记忆中我们初次见面的你。” 他浑身僵住,好半天才缓缓地说:“我们初次见面,你不是很讨厌我吗?我记得你用力地推我。我记得你冷冷地对我说,一个连狗都欺负的人不配我依赖。” 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一直背对着她,声线仍然像平常一样仿佛淬着寒冰,可是却没有甩掉她的手。 “不。我们初次见面不是那一次。”她摇头。 这些天,她一直在想,为什么他会那么痛恨她,难道仅仅是凭那次她为了救英雄狠狠推了他,并不屑地说了那些话吗? 他们之间一定还有什么。 只是她一直想不起。 可是就在方才,就在方才他说的那番话里,她突然听出了奥秘,也就是那刹那间,她记起了在她被哥哥们捉弄得差点淹死时,是他人工呼吸救醒了她。 当时因为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这样走了一遭,心绪极度慌乱,心底的恐慌更是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状况,所以她本能地甩了在她身边的人一个耳光,然后匆匆忙忙地逃走了。 这些年,她一直记不得这件事。 当然,这些年她忘记的也不仅仅只有这一件事。 因为在穆家,她想要忍下去,想要顺利地长大,那么她就必须忘记很多发生在自己身上残忍的事情。 这是潜意识里的逃避,也是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 现在想起来,或许那一次他就恨上她了吧? 他明明是怀着善意靠近她的,可是她却甩了他一耳光。 再仔细想想,那年他十二,正是情愫萌动之时,难道那时的他就喜欢上了她? 喜欢她,所以靠近。 喜欢她,所以想置英雄于死地? 越细想思路越清晰。 “哦?我怎么不记得了?”他冷笑,终于转头看她。 窗帘没拉上,明亮而冷清的月亮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黑暗中的他像只危险而美丽的猎豹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她没有畏惧,反而拉着他的手缓缓地直起身子来,另一只空闲的手伸出食指轻轻地拂过自己柔弱的唇。 “你吻过我这里。那是你的初吻,那是我的初吻。虽然仅仅只是因心急想救我而亲吻,可是我感觉到了你的善意,未庭,我一直记得那个吻……” “够了!”他突然冷喝一声,用力甩掉了她的手,一把紧紧地扣住了她柔嫩的脖子。 “不要想用这种拙劣的手段来欺骗我!不错!那次湖边,是我救了你!可是没想到你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就直接甩了我一耳光,打得我耳朵嗡嗡作响!” 她被他掐得呼吸不畅,但并不影响她说话。 “是的。当时我甩了你一耳光。可是那不是对你!那个时候,我刚死里逃生,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中,只觉得自己身边处处是陷阱,处处是敌人,所以根本来不及细想,甚至没看清你的面貌就甩了你一个耳光,然后匆匆逃走了!我,不记得你的相貌,可是我记得那个吻!那个夺了我初吻的男孩,其实他一直住在我心里。” 她双眼泪意盈动,如烟细眉微微蹙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见了都禁不住心生怜爱,怦然心动。 他也不例外,这么多年来,他对他们年少时那仅有的两次相交一直耿耿于怀。 他爱她,第一眼就将她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她柔嫩的唇一直出现在他的梦里,与他唇齿相依。 只是每怀念她一次,就恨上她一分。 恨她的清高,恨她的无情,恨她竟然将他与她的那几个哥哥姐姐视为同路人! 可是现在,听她细细讲述当初的心境,心一下便软了。 心,又酸又甜,情不自禁地用力一拉,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恨恨地说:“为什么一定要在我对你做出那么多残忍的事后,你才记起我?为什么你现在才告诉我,你的心里一直有我?” 她苦笑,“因为我已经养成习惯去遗忘那些对于我来说可怕的事情了。只有那样,我才能在穆家活下去。我知道我让你伤心了,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一直记得我,才回来找我啊!所以,塞翁失马,蔫知非福?” “你希望我们在一起?即便我对你做了那么残忍的事后,你仍然愿意牵我的手?”他觉得自己突然变弱了,患得患失,忧心忡忡,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精明冷酷。 “唉!”她叹了口气,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可是却伸出手抱住他的头,仰起脖子找到他的唇轻轻地吻上了他。 他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嗡’地一声爆炸了,糊里糊涂地就将她按在了床上,然后像发了狂似地与她深深相吻…… “你痛吗?” 她含着泪冲他笑,违心地摇头,“不。我不痛。我喜欢你,喜欢你的强硬,因为是你,所以这种痛全都化作了幸福与甜蜜。” 说到最后,她听到自己以温柔而甜蜜的声音对他说:“未庭,让我们重新开始,让我们彼此拥有吧!” 她的话就像是催情剂一下刺激得他亢奋无比。 这一次,他真的意动情动了。 原来,两情相悦是这般的美好。 原来,听着心爱的女子说喜欢时,他是那般的幸福! 他整个人完全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幸福中,完全不能自拔。 这天晚上,他在她耳边诉说这些年对她的相思之苦。 他忘乎所以,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两只手仍然没有抱住他,没有注意到它们正死死地抓住身下的床单,恨不得将它们撕成碎片…… 第二天早上,他发现她像只小猫一般蜷缩在他的怀里,显得那般的安静那般的恬然。 她海藻般的长发轻轻地拂着他的下巴,痒痒的,可是却舍不得将自己的脸离开分毫。 伸出食指轻轻地卷起她的一绺黑发,放在鼻尖轻轻地闻嗅着,只觉一切是那般的匪夷所思。 不敢相信,却宁愿选择相信。 他低头,轻轻地在她唇上轻啄。 她长卷的睫毛轻轻颤抖,然后缓缓地展开,露出一双清亮漆黑的眸子,如琉璃般美丽,晃得他的心像水中的小船一般一荡又一荡。 “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她轻笑,抬头也在他唇上快速地一啄,然后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将头深深埋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有些疲惫地笑道,“我还很困呢!可是肚子却饿得狠。” “你这一个多星期来确实是很辛苦,困是正常的。好好睡吧!我去为你做吃的!”他温柔地说,握住她纤细而修长的手指一个一个轻吻,没放过一个。 他真的迷恋她,不管是骄傲的,倔强的,狠心的,还是卑微的,柔弱的,多情的,他都疯狂地迷恋着。 “怎么可以让你做?你应该比我更累才是!整个晚上都是你一个人在出力,我却只是躺在那里享受!”她倏地睁开眼,两朵红云适时地浮上脸颊,显得俏丽而妩媚。 他有些惊喜,不敢置信地问:“你觉得那是一种享受吗?你昨天晚上也感觉到了快乐吗?” 她羞不可抑,红着脸躲进了他的腋窝里,声音闷闷地传了出来,“这么羞人的话,你为什么非得让人家说上两次?” 看着怀里的她,他禁不住好心情地笑了,在她额头上用力一吻,然后意气风发地跳了起来,大声笑道:“我去给你做饭去了!做好后我再来叫你!” 第19章:你这样,会宠坏我 “哎!不要!还是我去吧!你说过喜欢吃我做的饭菜的!”她急忙立起身来作势去地上拾衣。 他却用力将她按下,定定地看着她美丽的眸子霸道地说:“我是喜欢。可是我更喜欢看到我心爱的女人吃我亲手为她做的饭菜!记得吗?我说过要守护你。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实施吧!乖!好好再睡一会!” 说到最后,声音柔得像浸过水一样。 她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笑,“未庭,你这样会宠坏我的!” 声调故意拖得长长的,带着一丝慵懒的性感。 “我就是喜欢宠你!乖!闭上眼睛!”他去吻她的眼睛,迫使她不得不闭上。 看着她脸上的红霞,还有那抹幸福甜蜜的笑容,他的心又暖又甜。 冉未庭出去之后,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只是眼里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脸上的笑容也由甜蜜变成了讥诮。 冉未庭,你上当了! 我做到了! 等着吧!我会反败为胜的! 我会让你品尝到失去心爱的人是有多么的痛不欲生! 当然,一切揭晓的时候,是她带着妹妹远走高飞的时候。 现在,仅仅是开始…… 因为做到了容妈所教授的事情,因为看到了希望,她的心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 她进了浴室放了一大缸温水,放上精油,然后在那香气萦绕的水里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 要想让他毫不察觉,在假装爱的时候,她还得保持自己美丽的相貌和傲人的身材。 男人是个感官动物,没有谁会不喜欢美女。 她才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多么圣洁又天长地久的爱情,尤其是对于冉未庭这种报复心占有欲都极强的男人来说,她不会相信。 如果自己生来就是个丑八怪,试问当初的他会站在哥哥姐姐的对立面救她吗? 答案是否定的。 当她一身清新神采奕奕地刚下楼时,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也看到了正低头忙碌着的男人。 看着那样的情景,突然想起肥皂剧里经常出现的情节,她不由淡然一笑,放轻了脚步,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她要出其不意地抱住他的腰,她要像个甜蜜的恋人一样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更要温柔而多情地说:“冉未庭,我喜欢你做饭的模样。” 呵呵。是的。喜欢他做饭的模样。 当然喜欢。 不喜欢的话,她就得做给他吃了! 可是,他不配! 手已经张开,眼看就要将他抱个满怀,他却突然转身,伸手用力将她一拉,唇就压了下来。 他不仅仅是在吻,还在咬。 到最后放开她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唇变得火辣辣的。 伸手一摸,果然摸到厚厚的两片。 低下头举起拳头轻轻地捶打着他的胸膛,不依不饶地说:“你这坏蛋!你这叫吻吗?你这叫咬!呜呜!咬得人家的嘴像香肠,人家没脸见人了!” 他伸出铁臂用力地将她勒在怀里,极其难过地在她身边耳语,“谁叫你这么可口?知道吗?我已经尽力在控制自己了!不然的话,我现在就想在这里要了你!” “坏蛋!”她红着脸低下了头,直垂到了胸口,像恨不得缩进去。 “放心。我知道你很累。我舍不得再折磨你。”他叹息。 她抬头,不明白地问:“我方才走过来的时候是踮着脚步走过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悄悄靠近?” “因为你的体香。是它出卖了你。”他笑。 她小声地问:“你想要了。要不……” 他却急忙松开了她,将她推出厨房按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乖乖地再等我五分钟。马上就会有丰盛可口的早餐送上来了。” “我去帮忙!”她作势欲站起来。 他却用力地按住她,语含警告,“不准动!再动我真的吃了你!” 她红着脸俏皮地伸了伸舌头,却果然听话地一动不动了。 果然不出五分钟,丰盛的食物已经摆了满满一桌。 她看着那么大一桌直皱眉头,“未庭,你这是打算把我当猪一样喂吗?” 他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深情款款地一吻,“说对了!你太瘦了,我要把你喂肥!” 她无可奈何地笑,“我的食量一向小。而且现在不是流行骨感美吗?我可不想变成个大胖妹!我不要给你机会给你借口出轨!” 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他禁不住快活的笑了起来。 想要维持美貌,维持身材,只是不想变成大胖妹给他机会出轨! 呵呵! 这句话真的让他听了心里甜滋滋的。 只有深爱着那个人,才会害怕失去那个人。 就像那天看着她在他身下昏死过去的一刹那时的感觉。 当时的他是有多么的恐惧,当时的她又是多么地毫无生气,如今想起来仍然还是深深地后怕着。 幸好她安然无恙! 幸好他终于心软! 幸好她终于记起了他们真正的初次见面! 幸好…… 两人甜甜蜜蜜地吃着早餐,有时他会故意地将头靠过去,将嘴巴张得大大的,她总是会意地一笑,带着一种宠溺的情感将他所喜欢的食物塞满他的嘴。 她总是给他这样时而小孩时而无赖的行为闹得满脸通红,捂着嘴期期艾艾地抗议着,“不要再吃我嘴里的食物了!那样既不卫生,也很恶心呢!” “我喜欢。即便你全身上下都是由细菌组成的,我也照吃不误!紫篱,这辈子我吃定你了!”话未说完,又咬了上去。 她无可奈何,除了顺应他,想不出自己该做如何反应。 吃完饭后,她站起来收拾碗筷,他却拦住了她,笑道:“我不准你动。这些粗活我来做!” 说着利落地收拾着碗筷进了厨房。 她亦步亦趋地跟进厨房,然后站在他旁边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注意到她的异样,便放下手中的碗,转过脸淡淡地问:“你有话要跟我说?” 心里莫名的紧张,害怕她此时此刻会对他提出要求。 要求他放过穆家的生意,放过穆家的人,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的妹妹。 他不傻,对于她突然的转变还不至于完全没有怀疑。 尤其是在她现在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下,他更是有些忐忑。 他害怕她求情,害怕原来其实一直都是自作多情,而她的爱情不过是一个美味的诱饵而已。 她像没看到他眼里的怀疑,小心翼翼而又羞愧地看着他,喏喏地说:“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 “你说。我听着。”他的心已经彻底冷了,眼睛里浮起了一层薄冰。 “前几天,你不是让我做饭吗?” “so?” “我当时真的很恨你!觉得你不把我当人看,只当作一件泄欲的工具,所以极其愤怒极其委屈,便在给你吃的饭菜里做了手脚。” “你当时承认了,吐口水嘛!我记得我当时还跟你说过你的口水甜如甘露。”他不禁微笑起来。 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 “呃。你别以为我是开玩笑。我是真的朝里面吐了口水!”她见他竟然还笑得出来便瞪他。 “我知道。”依然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 “我还用洗过菜的水给你做菜做汤。”再爆出重磅炸弹。 “我知道。”依然云淡风轻。 “呃。你不生气?”她彻底服了他了。 果真是宠辱不惊啊!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轻柔地说:“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其实,只要你爱我,即便给我吃毒药也没关系。因为我早就中毒了,你本身就是一剂要人命的毒药!” 身子禁不住一阵哆嗦。 一直强势冷漠的他,看不出还真肉麻! 沉默了一会,好不容易压抑住了欲作呕的冲动,消化掉了他这一大段肉麻至极的话后,她才看似漫不经心地抓了重点,“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所做的一切你都知道。难道你有千里眼?又或者你有能掐会算的特异功能?” 他淡笑而不答,只伸手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秘密。” 她无可奈何地点头,并不追问下去。 有些事情不能着急,一着急就太露痕迹了。 他去上班的时候,她恋恋不舍地将他送到了门口,仰着小脸让他亲了几下,然后笑着看他上车。 他坐在车里,有些迟疑地看向她,似乎有些话要说。 她假装不见,一味地冲他笑着挥手。 他终于推门下车,站在她面前严肃地说:“紫篱,有些话我想要跟你说清楚。” “什么?”她愣怔。 “穆家与我有着深仇血恨!所以无论你和我什么关系,我的仇仍然要报。这一点从始至终不会变。”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熟悉的寒意再次自脚跟窜上脊梁骨,她的心又在颤抖,甚至有些绝望。 原来这样也是没用的! 她早就该不抱希望的,这个可恶而又自私的男人怎么可能因为她的一句‘我喜欢你’就放弃他要置之死地的目标呢? 脸色瞬间苍白了,她低下头没有说话。 他叹了口气,一手牵起她的手,一手轻轻地勾起她的下巴,“但是我可以为了你饶了他们的性命。我只是要穆家倾家荡产,至于我父亲母亲的命就不必再偿了。这样已经是我可以退步的最后底线。” 第20章:男人疯狂了 她惊喜若狂,眼泪拼命地在眼眶里打转! 老天!她成功了啊! 她才不管穆家的生意! 她甚至不会管那两个差点让她丧命的兄弟,更不会管那个一直骂她贱人野种的姐姐。 她只关心紫嫣,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她终于用自己换了紫嫣的平安。 值得了!真的值得了! 再委屈再难过再痛苦都值得的! “你,同意吗?”他见她不表态,不禁有些忐忑,怕自己的这番话又会将他们好不容易才新生的爱情要就此扼杀在摇蓝里。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抬起头来笑得灿烂,“谢谢你!未庭!我为我死去的妈,为我稚嫩的小妹谢谢你!” 听到她提到她妈,他的脸色僵了僵,手更是轻轻一颤,但他很快温柔地笑,“你高兴就好。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手在她脸上暧昧地一揪,然后转身上了车。 看着车子离开后,她才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一边笑一边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天!方才他说那番话的时候,她的那颗心差点蹦跳出胸腔了! 她赢了!终于为她和妹妹赢得了生机! 接下来,她还不能太浮躁。 因为敏锐如他,聪明如他,狡猾如他,只要她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前功尽弃。 “穆小姐,开心了?”容妈远远地看到她的笑靥,便走了过来。 “开心。”她用力地点点头,执起容妈的手,“容妈,谢谢你。是你的点拨,我才能做到与他和睦相处。” “也得肯你听才行。唉!其实女人这辈子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你啊,路还长着呢!只要你做好了,你会发现其实让一个男人爱你一辈子也挺幸福的。冉先生不是个坏人,之前那样可能是你们之间有误会,慢慢地在你们这样的相处过程中,你会发现他的好的。”容妈语重心长地说。 她淡笑不语。 中午吃过饭后,她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突然身边的座机响起。 接过,‘喂’了一声。 他温柔的声线传了过来,“你马上准备好,我已经让小王去接你去了。” 她皱皱眉头,“去哪?” “来了你就知道了。”他语气里带着笑意。 “哦。你吃过了吗?”她没话找话说。 “吃过了。不过只吃一点点。没你在身边似乎没什么胃口。我还是喜欢你在旁边。只要看到你便胃口大开。” “你跟我在一起,我也没觉得你吃多少。”她想起每次吃饭他总是禁不住将她按住来一番强暴便有些咬牙切齿。 “嘿嘿。你就是我的美食。”他嘿嘿邪笑起来。 “不跟你说了!我换衣服去!”她的内心腾地升起一股怒火,只是语气却是娇嗔的语气。 像个恋爱中任性的小姑娘一般,她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再说下去,她真的怕自己因愤怒而让语气变得很呛。 刚换好衣服便听到车子的声音,拉开窗帘往外一看,却见司机正和容妈笑嘻嘻地说着什么。 看来她和冉未庭的和好让所有的人都开心。 她叹了口气,转身下了楼。 坐在车里的时候,她问司机,“小王,我们这是去哪?” “冉先生不让我告诉您。请您见谅。”小王朝她歉意地笑。 她耸耸肩,并不在意。 心想如此神秘,大概是用恋爱中惯用的招吧。 比方说送花,送钻石之类的。 像这种招数,偶像剧里演都演烂了。 车子刚驶出庭院,突然一辆兰博基尼拦住了他们。 车窗摇下,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探出头来,笑着叫:“未庭!” 小王也急忙摇下车窗,笑着打招呼,“墨少,咱们家冉少并不在呢!我是来接穆小姐的!” “穆小姐?”墨砚寒一愣,瞟向身后的座位,当看到穆紫篱脸若冰霜地直视前方,完全把他当空气不存在的模样,不禁笑了,朝小王挥了挥手,“代我跟冉少说今天晚上我要到他家去蹭饭。我刚搬到这里来,还没请佣人呢!” “好。我一定会转告的。”小王笑。 “我走了!”他不再停留,开着车子缓缓离开。 等他走了,一直紧绷着身体更憋着一口气的穆紫篱这才悄悄地喘了口气,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我听你叫他墨少,全名是什么呢?” “全名是墨砚寒。” “看起来他跟未庭的关系相当不错。” “嗯。听说是患难之交。” “是哪家的公子?一定也很有钱吧?” “有钱是一定的。至于是哪家的公子,我还真不知道。对于这一点,也从未听冉少提起过。”小王歉意地笑。 “哦。”她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到达穆家的时候,她很是诧异,还有一丝惊慌。 她搞不懂为什么冉未庭要她来穆家。 怀着一颗惶恐的心,看着车子驶进穆家的大门。 熟悉的情景,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远处,已经看到冉未庭和穆伯民站在一起。 他一脸的笑意看着车子渐渐逼近。 当车子终于停下,他立即迎上前来,抢先打开了车门,将手向她伸了过去。 她握着他的手下车,低低地问:“为什么要叫我到这里来?” “待会你就知道了。”他将她拉近,温柔地吻了一下她的唇。 穆伯民看得直发呆,好一会才笑着走上前,笑道:“紫篱,你终于回来了!你妹妹可想死你了。” “她呢?”她的眼睛着急地四下找寻着妹妹。 “在里面呢!这些天她天天念叨你。快进去吧!”穆伯民作了个请的姿势。 她举步就往里面奔。 刚进门怀里就扑进了一个又香又软的小小人儿,穿着粉红色的蕾丝裙,可不正是她那年方十二最最可爱的妹妹紫嫣么? 刹那间,心里悲喜交加。 从前,从来没有想过姐妹的一次相聚竟然有如此的困难。 冉未庭不准她走远,这一次相聚,是因为她的戏演得情真意切才换来的吧! 一时间,豆大的泪珠疯了一般拼命地砸了下来。 “姐姐,你这些天为什么一直呆学校都不回来看我?”紫嫣在她怀里轻颤,呜呜咽咽地哭。 “姐姐正忙着毕业呢!等这一年过了就好了。姐姐就赚钱了,可以带紫嫣去玩,给紫嫣买礼物!”她心酸地哄着妹妹,并伸手抚去那张小脸蛋上的泪痕。 “我不要礼物,我只要经常跟姐姐在一起。”她拼命地摇头。 “好。在一起。可要在一起就得等姐姐毕业,是不是?” “嗯。好!我等着姐姐。”紫嫣懂事地用力点了点头,突然抬起头在她脸上用力地亲了一下,然后睁着一双仍然泪意盈盈的眼睛说:“姐姐,生日快乐!” “生日?”她愣住。 在穆家,她的生日除了母亲没有人记得。 当然更不会有隆重的生日宴会,每次都是母亲在厨房里私下为她做几道她喜欢吃的菜,然后煮两个蛋给她吃,再笑着给她一个吻,在她耳边说:“篱儿,生日快乐。” 每当那个时候,便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那一整天,母亲都会陪着她,正因为如此,没有人会来招惹她欺负她,所以那一天是她最幸福最详和的一天。 “紫嫣,谢谢你还记得。谢谢!”她百感交集,无比的感动。 母亲去了,原本以为没有人再记得她的生日了,这辈子也不会再过什么生日了,可没想到她的妹妹却给了她如此大的惊喜! “是爸爸告诉我我才知道的。对不起,姐姐,这么多年来我竟然没对你说过一次祝福的话。对不起!”紫嫣的声音稚嫩得让她的心温暖无限。 “没关系。现在不是说了吗?”她笑。 这时,冉未庭走了过来,伸手揽过她,在她美如樱花般的唇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深情款款地说:“生日快乐。” “谢谢。”她笑着回拥他,眼睛却始终看着紫嫣。 紫嫣似乎很害怕,龟缩在一旁,尽可能地想离冉未庭更远一点。 她看得很心酸。 冉未庭对于她来说是恶魔,对于紫嫣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正因为他的出现,他才连手指都不用动地就夺了英雄和母亲的性命。 正因为他出现,她的世界全都颠覆了,妹妹的世界也颠覆了…… 虽说还不懂事,但只怕她也感觉到了家里这种风雨欲袭的恐怖紧张气氛了吧。 穆伯民笑着也走上前来,“紫篱,未庭对你确实很不错啊!昨天,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要打电话叫你回来过生日呢!谁知道今天一大早未庭就过来了,然后为你亲自准备了一切。瞧瞧这客厅里的鲜花,瞧瞧那桌上满满的美味佳肴,那可都是未庭的杰作啊!紫篱,这辈子你能够获得一个男人如此对你,你要惜福,要好好珍惜未庭的这份情意啊!看到你们幸福了,我也便放心了。” 他语调温柔慈爱,仿佛真的是一个看到女儿找到幸福归宿而大喜的慈父,说到最后甚至连眼眶都泛起了泪花。 她心里极为不屑。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冉未庭只怕已经跟他说了不会做得太过份了吧! 他一定欣喜若狂。 原本他推她出去,只不过是想为自己为穆家多搏点时间,如今竟然有一辈子的时间来东山重起,怎么可能不大喜过望? 又怎么可能不对她宠爱有加呢? 在他的眼里,无庸置疑,她现在是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 她笑着点头,感动地朝一旁的冉未庭看去,眼中泪意盈动,“未庭,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我很早就想送花给你,谁知等了近十年的时间。但是现在应该来得及是不是?”他也百感交集,心又酸又涩。 “现在送恰恰好!换在从前,或许我会不懂,或许我不相信,或许我不珍惜。总之,我觉得现在送恰恰好。”她笑着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口,冷静地数着他那强烈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三下…… 跳得很快,应该真的很激动。 情动了,那么他就将渐渐地走向败势了。 他送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朵蓝色妖姬,那样的一大棒,得三四个人才抱得动。 那种深蓝是那般的美丽,那般的妖娆,还隐隐透着一种神秘。 她轻轻地靠近,深深地嗅了嗅,然后笑着转眼看他,“这么多花如果是种植在地上的花,我想应该更美丽。想想看,一眼望去,一片深蓝,美丽的花儿随风摇摆,那是一种多么震撼人心的美景啊!” “我保证下一个你的生日,你就会看到那样的美景。紫篱,你想要的,我都会尽量地满足你,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替你摘下来。”冉未庭在她耳边轻语,还恶意地冲着她的脖子哈气。 她的肌肤真的可以用玉肌来形容,柔嫩得几乎看不到毛细孔,那么的美,那样的水嫩,老让他有种控制不住想要咬下去的欲望。 虽然明知道这样会伤害他,可他只要一将她搂在怀里,就想将她全身上下啃咬个遍。 有时候想想,他觉得自己对她这种迷恋有点过于疯狂,不太正常,感觉自己就像一条狗一般恨不得可以时时刻刻跟随着她。 她痒得缩了缩脖子,轻笑道:“我不过说着玩而已,你不要当真了!听说种植这种花很费神,因为它本身并不是蓝色的。” “我说得到做得到。这些你不用管了,你只要到时候见证奇迹就行了!”他见穆伯民等人都去忙碌去了,四下已经无人,到底忍不住还是张开嘴朝着她的玉颈轻轻地咬了下去.男人不管不顾的开始疯狂..... 第21章:感觉到疼痛 虽然是轻轻地咬,她还是感觉到了疼痛。 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娇嗔道:“你属狗的吗?动不动就咬我!幸亏我不是疤痕体质,要不然我的全身上下都布满了你的咬痕了!简直太丑了!以后穿比基尼都穿不了了!” “我不要你穿!我可不允许我的女人的身子给别的男人看到!我要一个人完完全全地占有你!一辈子!”他突然霸道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狠厉与认真。 “你太霸道太专制太封建了吧!现在你去海滩看看,满沙滩的裸女都不稀奇了。我还穿着比基尼呢,这都不准?”她讶然地瞪他。 “不准!我就是这样霸道这样专制这样封建!你受得了也好,受不了也好,穆紫篱,你这辈子永远只可以给我吻给我摸!别的男人休想碰你一根手指头!”他越发地蛮不讲理起来。 “是吗?可是我分明记得那天在夜店有人碰过我的。”她讥诮地笑了。 他的脸色倏地变冷,身体也僵硬起来,沉默下来一声不吭。 她知道这下说到他的痛处了,急忙笑道:“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我知道当时墨少是你的朋友,也知道其实你当时已经尽力阻止他了!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我不会放在心上的。你也是,千万别因为这件事而妨碍了你们兄弟间的情意!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对你真心真意好的朋友并不多!” 他点点头,淡淡地说:“我有分寸。” 这时,佣人过来请他们入席。 她看了看他臭臭的脸,便笑着伸手揪住他两边脸颊,轻轻地用力往两边扯,“给我点灿烂嘛!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看到你的笑容。你的笑容便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 他挑眉笑了,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你很怕我吗?” “怕!当然怕!我想前段时间的你,没几个人会不怕吧?”她也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回答。 “可你当时表现得视死如归!”他轻轻扣住她的下巴。 “那是因为我不认识你。我不知道你是谁,只感觉你每次靠近我都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其实,她现在还是很怕的,心尖冷涔涔,荡悠悠的。 只不过,不能表露。 “我当时就是想毁灭你的!每当看到你那桀骜不驯的眼光,我都有捏死你的冲动!”他的手指又在悄悄地用力,漆黑的眸子折射出一种奇异的光芒,脸上阴晴不定让人猜不透此时此刻他真实的想法。 “现在呢?现在这般的用力,难道仍然恨不得捏碎我?”她淡笑,嘴角微扬。 含着挑衅,更含着一份撒娇。 “哈哈!我怎么舍得?”他哈哈大笑,松开手将她揽在怀里朝餐厅走去,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愧疚,“从前是我不对。但从今天开始,我会真的对你好。” “我很期待。”她笑,眸子飞扬了起来。 “但是你也要记得一件事,”他脚步突然停顿,性感的薄唇贴住她的耳朵,“我喜欢感情是同等的付出,所以我希望我在对你真心好的时候,你可以珍惜,并且也可以真心的对我好!” 她一愣,身子一僵,睁大眼睛疑惑地看向他,想要穿过那双幽黑不见底的眸子直看到他的心里去。 他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他却哈哈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颊,“走吧!今天是你生日,不要多想,得快快乐乐地多喝两杯才行!” “好!你也要多喝!最好能喝醉,喝醉了我好听你的真心话!”她半真半假地笑。 他脸色一敛,指了指自己的左胸,“真心就在这里,看不看,要不要都随你!” “嘻嘻。我当然要!”她夸张地笑。 席间,她果真往死里灌他,他全都一一收纳入腹,完全没有防备。 宴席散后,他果真是醉了。 穆伯民便叫人扶着他去她原来的房间休息。 而紫嫣趁着这机会拖着她悄悄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姐姐,你怎么会突然和那个坏人在一起?爸爸不让我多管闲事,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啊!当时他不过是来我们家做次客嘛,结果就害死了英雄,害死了妈妈!这一次,我真的很害怕啊!害怕他又会害谁?又会夺去谁的性命?”紫嫣泪水盈盈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惧,伸出手紧紧抱住她,将头深深地埋在她的怀里,“姐姐的怀抱像妈妈一样温暖,我不希望姐姐有朝一日像妈妈一样突然离开!我害怕!” 说到最后,已经是泣不成声。 忆起英雄的死,想起母亲那只不停往下滴的血,想起她身受的屈辱,她的心就狠狠地痛了起来。 可是她却笑着抬起紫嫣的小脸,温柔而冷静地说:“紫嫣,说话客观点吧!英雄是爸爸打死的,妈妈是自杀的。” “可我当时看到他拿出手枪放桌上!我听到他对你说,要你放弃英雄!”紫嫣有些糊涂。 “是的。那是因为他爱我,所以想独自占有我。而且他只是那样说,我却仍然可以选择的是不是?是我们自己全都选择了放弃,所以这件事不能怪他是不是?而且他现在对我,对我们穆家都很好啊!”她温言软语地劝说着。 之所以为他辩解,是不想年纪幼小的紫嫣活在恐惧之中。 她太了解恐惧是何种感觉了。 如果没有足够坚强,就会被它无情地吞噬的。 她经历过的恐惧,不想让妹妹也尝到。 她的话很显然起了一定的作用,因为紫嫣的脸上刹时变轻松了,仰着脸问:“他真的对你好吗?他没有欺负你?” “傻瓜!当然没有!你也看到了,今天这个生日是他精心地为我一手操办的!他送了那么大一捧玫瑰花给我!九千九百九十九朵呢!知道蓝色妖姬的花语是什么吗?” “不知道。”紫嫣迷茫地摇了摇头。 “你是我最深的爱恋,希望永远铭记我们这段美丽的爱情故事!”她背出有次无聊时在网上看到的话。 “他爱你,你也爱他?”紫嫣还是糊涂。 “嗯。是的。我们彼此相爱!”她用力点头。 “可是为什么一开始他要让你伤心?一开始你对他只有恐惧和恨意呢?”冉未庭第一次来穆家的情景在她脑子里根深蒂固地存留着,她记得他脸上的暴戾,也记得姐姐绝望的泪水和眼睛里无法掩饰的恐惧。 明明是这样水火不相容的两个男女,怎么突然间就互相喜欢上了呢? “那是因为他用错了方式。也是因为当时我没有认出他来。误会让我们对彼此憎恶,所以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 第22章:与我初吻的男子 她的声音低沉无力,但很快强打起精神笑,“但是,现在一切雨过天晴了!紫嫣,我认出了他就是与我初吻的少年。他是救我的人,也是夺了我初吻的男子。所以,这可能是老天的安排,这辈子我注定要和他在一起。”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你们这样好像偶像剧里的剧情,虽然有些遗憾,不过倒也挺美的!”紫嫣彻底相信了,脸上还带着一丝少女特有的憧憬。 “好了!现在我老老实实回答你问题了,你可以安心了吧!”她笑。 “嗯。我期望某一天也能遇到像姐姐那样的爱情。”紫嫣的脸上,眼睛里写满了梦幻。 她心一惊,紧紧地握了紫嫣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紫嫣,姐姐的爱情并不值得你期待。因为虽然结局不错,可是过程还是有些凄惨的。我希望你的爱情一帆风顺,不要有什么波折。千万记住,平平淡淡才是真!” “可我还是喜欢轰轰烈烈的爱情!爱得痛快淋漓,恨也恨得痛彻心扉。”紫嫣的眼睛亮晶晶的,有两簇火焰在熊熊燃烧。 她看得胆战心惊,却又觉得无能为力。 在爱情里,她没有爱过,所以也不知道该告诉她什么样的爱情才是最美的。 唯一希望的就是她不要遇上像冉未庭那样爱恨都如此强烈的人。 那样的人太可怕,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从紫嫣房里出来,正欲往自己的房间走,去看看那个酩酊大醉的冉未庭。 虽然极不想呆在他身边,虽然他醉得人事不知,但是现在一切都还未确定,她不能马虎从事。 只是还未替紫嫣掩上房门,突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用力地将她拖入了一个温暖而宽厚的怀里。 “啊?!”她尖叫,抬起头看着那个眼睛里因惊喜因感动而显得流光溢彩的他笑道,“怎么是你?你不是醉了吗?此时此刻不是应该躺在床上去与周公约会吗?” “我确实是醉了!醉在你给我的爱情里了!紫篱,原来你是真的爱我!”他紧紧地抱住她,热情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脸上,脖子上,锁骨上…… 她原本温软的身子却瞬间僵冷,脸上的微笑也渐渐收敛,头不停地左右躲闪着,不想让他吻到自己。 “你怎么了?不高兴了?”他终于觉察到她的不愉,便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看她。 她皱皱眉,不说话,推开了他的手,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他急忙跟了上去,定定地注视她良久才缓缓地说出一个事实,“你在生气,因为我方才说的那番话!” 她冷笑了,“你没有醉!你根本从头到尾都是装的!方才,你其实就躲在门后听我跟我妹妹说话是吗?因为你知道我再怎么撒谎也绝对不会欺骗我妹妹!真可悲!我还以为我们真的相爱了!我还在庆幸老天终于开眼了,终于赏赐给了我一次美好!可原来,这一切不过是梦幻一场!” 说到最后,她痛苦地低下了头捂住了脸,而泪水却止也止不住,拼命地从指缝里泄露出来。 表面上,她为他的欺骗而痛苦,可实际上心却因害怕恐慌而颤栗,更有些惊慌失措。 太可怕了! 他竟然装得那么像! 真不敢相信若不是她因为不想在妹妹的心理留下阴影而说了假话,那么她煞费苦心作的戏就要被拆穿。 而好不容易争取的机会也将全都化为乌有! 她原本以为他真的完全相信她了,原来她在做戏,他也在做戏! 哈!多可笑!如果他们俩去拍戏,是不是很有可能双双记得影后影帝的称号呢? 他沉默了良久,最后才伸出手试着要将她抱入怀里,可是她却腾地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有些神经质地咬着手指。 “不要过来!至少现在不要过来!我知道你还没玩够我!可是至少现在请给我一点安静的时间。等我平静了些后,等我想通之后,我会主动地去找你,到时候会承欢于你身下的!直到你玩腻了我,直到你一脚把我踢开,又或者双手用力掐死我,又或者用你那锋利的牙一口咬断我的喉管!都随你!随便你!我不在乎!” 说到最后,她疯狂的摇头,泪水滚滚而下。 看着濒临崩溃的她,他的心狠狠地痉挛了起来。 是的。他的确是故意试探她的。 他故意让人接她回穆家,故意花心思为她举办了这样一场隆重的生日宴,故意喝醉,故意让她有机会跟她的妹妹独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想让她放松警惕性。 这是她的家,她的地盘,再精明再狡猾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面对自己熟悉的亲人都会很自然而然的感觉到安全和信赖,往往这个时候才是说真心话的时候,也往往是这个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 结果,她真的说了。 与他的设想截然相反,却叫他欣喜若狂。 虽然她现在备受打击,无法接受他的做法,但他却不觉得那有错。 因为他要的就是一个安心。 任何事情,他都希望经过自己亲自的验证,验证合格了,他才会接纳。 只是她现在这副模样真的让他很难过。 默默地考虑了半晌,最后才说:“好!我先出去。等你冷静下来后,我们再好好地谈。” 她不理他,倔犟地将头扭到另一边,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退出了房间。 等他一出门,她立即感觉全身虚脱了般难受,连站都站不稳了,急忙扶着桌子慢慢地挪到床边坐了下来,余惊未过地大口大口喘息。 好险! 幸亏她跟妹妹说了违心之话,幸亏她反应恰如其分,正如一个被恋人置疑的女人一样歇斯底里,要不然的话,以他那多疑的性格只怕还是会怀疑的。 想到这里,不禁全身直冒冷汗。 接下去,每走一步她都得小心翼翼才行。 谁都不敢保证,今天他信了,以后都会一直相信下去。 她绝对不会拿自己和妹妹的将来的生活去做赌注的。 故意在房间挨了两个来钟头才打开房门打算再跟他演一场忍辱负重的戏。 可是还未开口,却看到他单膝跪在了地上。 她一愣,随即双膝跪了下去,淡淡地说:“你做什么?理应是我跪才是!像你这样出身高贵且掌握所有命运的人,应该是像帝王一般接受万人的膜拜!你请起吧!我来拜你!” 说着便欲仿效古人行三拜九叩之礼。 他却伸出手用力地将她拉入怀里,霸道地说:“嫁给我!” 她愣住,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 他却像变魔术一般右手在她面前缓缓摊开。 一颗钻戒耀得她的双眼险些睁不开眼。 只见这枚堪称为巨钻的戒指是花形的形状,中间为一颗足足有六七克拉的蓝色钻石,而它的四周都镶满了粉色的碎钻,如众星拱月般地将它团团包围,显得极其地别致。 “嫁给我!”他再次恳求着。 “你又在耍我!”她害怕了。 他竟然真的想与她共度一生? 这一点她万万没有预想到。 “紫篱,这颗钻戒是我自己设计的。因为在小时候遇见你的那天开始,我的脑海里就一直有着这枚戒指的形态在。这是我用我赚的第一桶金去请名家帮我制作的。我一直期盼着有一天可以拿着这枚戒指向你求婚,盼着可以亲手为你戴上这枚戒指!紫篱,我知道我的行为一直很荒唐,对人也缺乏信任感,可是请你相信那不是我真心的想法。我,只是对自己没信心。也是这些年可怕的生活给我造成的阴影。所以,原谅我吧!给我们的爱一次圆满的机会吧!不要让它再受折磨了!”他诚挚地看着她,眼睛里闪着热烈而执着的光芒。 她仍然惊骇,仍然不知所措! 他如此雷厉风行,现在要订婚,那么下一步就该结婚了! 不!她不要! 一结婚就完了! 她可不想她的配偶栏上填的是那个逼死英雄,逼死妈妈,害得她毫无尊严的男人! 更不想身边一辈子都做戏,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晚上连做梦都会害怕自己说梦话,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说出自己对他的真实感觉来,然后世界末日再次来临…… “紫篱,我在等你。”他见她一味的发愣,以为她惊喜过度,所以愉快地笑着提醒。 她如梦方醒,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才假装娇嗔地背对身去,“哪有这么快的?人家还在生气!” 她得想借口拖延才行啊! “紫篱,要不你先戴上?今天我错了,我们回家再好好清算好不好?到时候,罚你脱光我的衣服,拿着皮带狠狠地抽我!又或者扑到我身上咬我!如果这些都不解恨,那么你可劲地折腾我,直到把我折腾得精尽而亡如何?”他见她语气终于松动了,脸上也是一片娇羞之色,不由大喜过望。 “去你的!说来说去不还是我吃亏!”她红着脸瞪他。 真的好佩服他的厚脸皮,无论何时何地都可以想到那方面上去! 第23章:我们先订婚 “紫篱,我为你戴上好不好?”他笑,试着去牵她的手。 她却将手背到了后面,看着那枚钻戒喃喃地说:“我好想接受。可是却不能接受。我妈才去世没几天,我曾经在她的坟头说过要为她守孝一年的!如果我接受了,那我以后真的无脸见她了!她这辈子把我养这么大,我一天都没有孝敬她,如今更是连那简单的承诺都做不到……” 说到最后,声音哽咽,泪水再度狂倾而出。 他叹息,将她搂入怀里,“对不起。我没考虑到这一点。要不,我们先订婚?一年后我们再结婚吧!” 好!太好了啊! 一年的时间足够她远走高飞了! 正想含泪点头,这时一直躲在房间里偷看的穆伯民适时地走了出来,对她笑道:“紫篱,赶紧接受吧!自古女子都渴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未庭虽然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完美,但他对你的那颗心可是比谁都真!得了!不要再矫情了!赶紧让未庭帮你戴上那枚漂亮的戒指吧!” 这一大段话说得冉未庭的心里很舒服,他赞许地朝穆伯民点了点头,以示领了他这份情。 她便借此台阶而下,看着他的眼睛极其认真地说:“你说的哦!这仅仅只是订婚,一年之后才结婚哦!我可不想到时被你逼婚!”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若说话不算话,便天打雷劈好了!”他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 “不要!不许你诅自己!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她忙不迭地举手去掩他的嘴。 老得掉了牙的剧情,每天在电视里都可以听得到的对白,如今从自己的口里说出来,竟然这样的自然。 看来她的演技越来越娴熟了。 这样的她,应该有资格与他一较高低了吧! 冉未庭,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将好戏不断,最后鹿死谁手,将会是最大的悬念。 他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深情地亲吻。 这天,冉未庭破天荒地决定让她留宿穆家,他自己本来也要走的。 她送他到门口,看他上车之际及时地扯住了他的衣角。 几乎没怎么用力,可是他却注意到了,他回转身执起她的手温柔地问:“怎么了?还有事要跟我说?” 她摇了摇头,醒了醒鼻子,“没有。” “那你眼睛红了,鼻子也红了?”他轻笑。 “不理你了!”像被看透了心事,她恼羞成怒地转身就走。 他急忙拉住她的手用力地扯入怀里,手勾起她的下巴,轻轻地问:“你舍不得我?” “没有。我没有这样说过!”她低眸。 “可你的眼睛出卖了你。”他轻叹,亲吻她的脸颊,“我不走了。” “那怎么行?我可听说今天墨少要到家里噌饭吃,主人不在家,可怎么蹭?” “不去了!让容妈做给他吃,又或者让他自己想办法解决吧!”他大手一挥。 “这样可不好。我可不想他觉得你妻管炎!更不想让他觉得我是转世的妲己!”她急忙推他,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 他却纹丝不动,抓住她的手臂在她耳边轻语,“你可以是那千娇百媚,祸国殃民的妲己,我却不可能是那残暴好色的纣王。紫篱,我这辈子心里只会有你。不管你生老病死,不管你贫穷或富贵,你永远是我唯一心爱的女子。” 她含着热泪揉了揉鼻子,“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像极了肥皂剧里的版本!好肉麻啊!冉未庭,我敢打赌你一定偷偷看那些肥皂剧,所以你说起这些情话来才一段接一段,才让人听得迷迷糊糊的,无法不感动!” 他哑然失笑,“是吗?我怎么不觉得?那真的是我的心里话,而且是脱口而出,未经过深思熟虑!” 作深思状,“或许,我这个人也有写言情小说的天份。等我有空了,我写本给你瞧瞧,专门为你一个人写,给你一个人看。” “还是别了!我怕我听多了看多了,真的会变成一个爱幻想的女人。到时候,万一你嫌弃我了,不要我了,我会发疯的!我会不择手段地向你报复的!”她开着玩笑,一把推开他,笑着往屋里跑去。 看着她美丽窈窕的身影,他朗声笑了,拔脚就追了上去。 呵呵。她说万一他嫌弃她了,不要她了,她会发疯,她会不择手段地向他报复! 天啊!尽管说得这么恶狠狠,可是却说得他心里甜滋滋的。 她总是这么含蓄地向他表达她对他的喜欢,总是有本事让他的心痒痒的,无法不去喜欢她,占有她,啃咬她…… 在她快要进门之前,他追上了她,将她压在大门旁的门柱之上就用力地亲吻。 佣人们纷纷捂嘴闪避,她被迫仰着头与他接吻。 他的吻总是那般的势如暴风骤雨,总是那般的用尽全力,她肺里的空气很快就被他吸得了干净,窒息般的感觉如潮水般涌来。 她又一次体会到了死亡的靠近,看着狰狞的死神张着血盆大口冷冷地对她狂笑。 她想反抗,想挣扎,可是理智告诉她只要稍反抗稍挣扎,那么就会真的迎来灭顶之灾。 她闭着眼,无助地环着他的脖子,由着自己向死神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他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她无力地靠在了他的胸口,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再次活过来的感觉太好,让她低垂的眸子里悄悄地浮起了泪花。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所以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只是听到她细碎而急促的喘息声,感觉到紧紧相依的身躯便心情愉悦得想要放声大笑。 她,一定像他一样很享受对彼此的拥有…… 这天晚上,冉未庭果断拒绝了墨砚寒的要求,留在了穆家。 而且体贴地没有逼她与他睡一起,让她有时间陪妹妹睡。 其实他真的很了解她。 将她内心的想法看得透透的。 这让她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禁不住地怀疑,他是否真的相信了自己。 这天晚上,她做了噩梦。 梦见他戳穿了她的谎言,狞笑着将一把匕首深深地插进了紫嫣稚嫩的胸膛。 她又惊又吓又悲痛又绝望,大哭大叫着朝他扑去。 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朝他扑去。 谁知这一扑却醒了过来。 心悸地拧开灯,却见身旁的紫嫣甜美地熟睡着,小小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温暖而安逸。 原来只是噩梦一场!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轻轻将紫嫣的手从腰上放在了床上,然后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 回到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了。 梦里的情景太可怕太真切,即便知道那仅仅只是一场梦,却仍然心悸不已…… 第二天一早吃过饭,冉未庭赶着去公司,让她再在穆家呆一天,傍晚的时候他再来接她一起回家。 她却摇头拒绝了,坚持着要回去。 她太清楚做人要有分寸,不能得寸进尺,虽然是他提议的,但他说的却并不一定是他真实的想法。 “哈哈!人家都说女生外向,原来竟是真的!怎么?现在就已经有点住不惯这里了吗?”他满意而欣喜地笑,禁不住伸出手宠溺地轻捏她的脸颊。 她淡笑着摇头,“这里唯一还让我有牵挂的便是妹妹,从妈妈死之后便不再是我的家了。未庭,我是个没有娘家的女人,你不要欺负我!你若是欺负我,我真的是无处可去了!” 泪水盈出眼眶,她转过头举手擦泪。 “对不起。我发誓永远不会再欺负你了!紫篱,我会对你好的!你相信我!”叹了口气,他心疼地将她揽入怀里轻言细语地哄劝着。 冉未庭先将她别墅区的大门口,看她走进去了,这才驱车赶往公司。 她慢慢地走在那处处绿意盎然,鲜花怒放如仙境般的别墅区里洁净的道路上,想起初次来时与现在仅仅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却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一次,那时的她还是个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甚至充满了力量的小女孩,有勇气直面一切,也有勇气相信经过自己努力的打拼可以给母亲和妹妹开创出一片新天地。 而现在的她的心却已经千疮百孔,满目疮夷了。 她天天作戏,明明心里觉得屈辱痛苦,可表面上却还是要笑得多情哭得柔美。 她没有了勇气,天天提心吊胆,可却仍然要硬着头皮和那条嗜血的猎豹周旋应酬。 好辛苦啊! 这种表里不一的伪装让她觉得自己分明就是一个精神分裂症的病患者! 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谎言被拆穿的那一天,害怕那句‘game over’不是由她的嘴里说出。 “嘶……”突然一声紧急刹车声在耳边响起。 她惊愣地抬头,却看见一辆银灰色的车子横在自己的面前。 车上走下一个人,正是那个羞辱她的墨砚寒。 那个合伙与冉未庭设局让她置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大混蛋! 当天晚上,如果不是他,那么冉未庭就不可能以救命恩人的面目出现,她也就不会因为相信冉未庭而上了他的车,那么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将不会发生! 第24章:天生媚骨 她会如穆伯民所愿嫁给郭其伟,那么母亲不会死,妹妹的安全不必担心,她也不必受此屈辱! 在她与冉未庭的战争后,或许墨砚寒不是始作俑者,只是一个帮凶,甚至只是一个棋子,可是即便是这样,她也恨得他咬牙切齿。 如果有机会,她会毫不犹豫地将那天晚上所受的屈辱一一地全部都还给他! 现在,他正缓缓带近,嘴角带着惯有的邪笑,屌儿朗当的模样让她看了作呕。 但是脸上却浮起了一抹微笑,静静地呆在原地等他靠近,礼貌地先打了招呼,“墨少早。” “早!”墨砚寒彬彬有礼地微微欠了欠身,然后绕着她打圈,笑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墨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她淡淡地挑眉。 “我夸你天生媚骨呢!昨天你轻而易举地就让未庭放了我的鸽子!我不得不佩服!”他停了下来,讥讽地对她竖起了大姆指。 她笑了,“你误会了!并不是我让未庭放你鸽子的。我甚至还催他回来陪你吃饭。这件事你大可以去问未庭,也可以去问小王。未庭不去,只不过是人之常情。因为我和他刚刚恋爱了,情浓意浓的时候,自然是舍不得离开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我想作为兄弟和朋友,我想谁都会谅解的吧?尤其是墨少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当然不会跟我这种小女人抢男人啊!” 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讥诮地说:“当然还有一个例外,那就是除非墨少是个gay!” 墨砚寒本来一直淡淡地听着,未作任何反应,可听到最后禁不住扬声大笑了起来。 她也微笑着静静看着他,一动不动。 他笑了好一会,最后才看着她点头,“你果然有勇气,也挺有趣!难怪这些年来未庭对你念念不忘!你确实与其它女人有所不同。不过,”笑容突然收敛,他踏近一步,声线突然变得冰冷,“别跟我耍花招!你要和未庭恋爱结婚生子,我都举双手赞成,甚至还会送上一份厚厚的礼!可是丑话说在前头,我不是未庭,对你有情意在!若有一天,我发现你口里所说的恋爱不过是你精心导演的一场骗局的话,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她听了,全身立即感觉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挺了挺背,她傲然而笑,“果真是名门贵公子的口气!动不动就让人生不如死,难道在你们的眼里,别人的性命真的如此贱如草芥?” “你不信?不信你就试试看!当然,你有胆的话。”他恶狠狠地说。 “对不起。我没兴趣惹你。我也不会拿我与未庭的恋爱来开玩笑。我会好好对他,可是不关你的事!”她冷冷地说。 他冷冽的脸庞瞬间又变成了原先屌儿朗当的模样了,邪笑道:“你这个性真的让人觉得很有挑战性!若不是未庭先看上了你,我想我很有兴趣跟你玩玩的!” “对不起。我没有兴趣!我希望下次见面,你最好将我当嫂子一样尊重。像这种话千万不要再提起。因为我怕我听多了的话,哪天一不小心就漏了嘴。你和未庭是好兄弟,我可不想你们因我而不和。”她淡笑退后一步,“好了,我想墨少公务繁忙,所以我不再耽搁你了。再见!” 说完就走。 墨砚寒的眉毛高高挑起,笑着冲她背影喊:“穆紫篱,你听着,哪天未庭不要你了就来找我!我等着你!” 她倏地停住脚步,对他蔑视地比了个中指。 他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女人真的太有意思了! 和她在一起的话一定充满了情趣和挑战性! 正坏坏地想着,突然看到她眼睛盯着他身后发痴。 皱眉正欲转头,一柄枪却突然抵在了他的头上,紧接着一个沙哑而恶狠狠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举起手来!乖乖地别乱动!我知道你曾经是特种兵,反应都很敏捷,即便我这柄枪抵在你头上,你也有办法脱身。可是我奉劝你不要动,因为你一动,可能就会伤害了无辜。” 他皱眉抬眼看去,却见穆紫篱的头也被一把乌黑的枪给抵住了。 她秀美的脸一片苍白,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和怨气。 很显然,她清楚地知道她不过是遭了池水之殃而已。 “放了她,我跟你们走!”他淡淡地说。 被绑架已经不是头一回,所以他很淡定。 “对不起。没有可能。这一次她只能自认倒霉了。”那人断然拒绝了,头一摆。 那挟持穆紫篱的两个彪形大汉立即将她的双手反扭,并用冰冷的手铐铐住了她的手腕。 手铐很冷很沉,铐得她那曾经被冉未庭用皮带绑得脱了皮的手腕一阵生痛。 很痛很痛,她却只是紧紧地咬住了下嘴皮。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头套套住了她的头,然后将她推进了旁边一辆黑漆漆的车子里。 那辆车很隐蔽,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可里面的人却可以将外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很快,墨砚寒也被铐了手头顶着头套推上了车。 很反常的,这样的一辆车在守卫如此森严的别墅区的岗亭门口竟然没有被拦截! 显然,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阴谋。 他们一定策划了很久,跟踪了他很久,甚至这别墅区里的保安也有他们的人在! “你有没有事?”墨砚寒低低地问。 她没有理他。 现在的她心情糟糕得透顶。 她只是个普通人,在被人绑着手蒙着头,身后被人用重型枪抵着后哪还有心情开口说话! 好不容易眼看着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虽然现实仍然很残忍很羞辱很难熬,可是她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希望! 可是现在,却突然遇到了这种破事! 她很后悔不该停下来与他逞一时口舌之利了! 那些绑匪绝不是善类! 听他们的口气,她现在已经隐约猜到身边的这个臭男人绝不仅仅只是个富二代了! 如果猜测得没错的话,他应该是个高官的公子。 而这个高官的地位一定高得没有几个人可以接近。 那么这次他们绑架他绝对不是为了求财,也绝对不仅仅是为了针对他。 这下可难办了。 不知道他那个高官爸爸会为会为了他而泄露国家机密呢? 想到这里,不由万分地忐忑与愤怒不平。 心里真的是恨不得将他这个祸水千刀万剐! 他见她没有回答,也只好苦笑一声闭上嘴不说话了。 汽车行驶了足足有两个来小时,从坐的感觉来说,墨砚寒很明确地感觉到了他们经过了很多弯,并且路也崎岖不平。 如果猜想得没错的话,他们已经进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山区。 又行驶了十来分钟,汽车停下了。 车门‘哗’地一声被人用力地打开,他们俩被粗暴地推下了车。 他听到她惊呼,很显然是站脚不稳差点摔倒了。 紧接着,他们被人拖拽着又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最后才停了下来。 头套被取走,浑身上下连个指甲刀都被搜走了。 “好好呆着吧!这一次最好祈祷你老头子会为了你而交出我们想要的!”那个看起来是个头头的人冷漠地说。 他嘲讽地笑了,“你且等着吧!” 那人冷哼一声,没有多说,只是让人拿着dv拍了他和穆紫篱,然后手一挥全都退了出去。 穆紫篱转身在墙角的一隅坐了下来,将头靠在膝盖上冷冷地看着他在石屋里转来转去。 他的手仍然被绑着,皱着眉头细看周围,想寻找出逃的机会。 只见原来这是一间破旧的石屋,虽然破旧,却修得很结实,每块石头都堪称巨石,四面墙只有一扇门,一面窗。 门是崭新的,特制的,是足足有十厘米厚的钢板门,而窗户,唉,姑且称之为窗户过,仅仅只有一个人头的大小。 很显然,这仅仅是为了提供足够的空气给他们呼吸。 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桌子,没有椅子,甚至没有一把扫帚。 很显然,这里是他们专门为他设下的一个囚室! 可谓是铜墙铁壁,毫无工具的他是绝不可能掘地三尺而逃生的。 即便有,也没有机会。 巡检完毕后,他在另一处坐了下来,眼睛盯着脚底下若有所思。 “没出路了?我们逃不掉吧?”她淡淡地问。 “可能。”他同样淡淡的。 “你到底是谁?”她的心里腾地升起一股火。 如果现在她的绳索被解开了的话,她就会不顾一切地扑向他,将他的那张冷漠的俊脸抓个稀巴烂。 他毁了她的一切,断掉了她所有的后路!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方才他们似乎没有仔细搜你的身。”他平静地看向她。 “我身上能有什么?”她冷笑,但突然想起今天早上紫嫣硬要跟她梳头发,说是跟家里的佣人学了个新发型,想在她头上试试看,她应了,结果她给她盘了个发髻,还用了几个夹子! “我头上有夹子。对你有用吗?”她想起电影里那些特工总是能用发夹打开手铐的情景。 第25章:让你的手动起来 “当然有用。最起码可以让你的手动起来!”他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惊喜。 “可是你我的手都反铐着,我们怎么拿?”她皱着眉头想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很简单。”他一边嘴角轻佻地挑起,站了起来朝她走去。 她眉头一皱,就没好气地说:“我拜托你不要老是这样像个色狼一样笑好吗?我们不知道要被困在这里困多久,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人道地给我们送上三顿饭,所以为保险起见,我请求你不要再这样笑了!我不想我连早饭都呕了出来!我还想活着见未庭呢!” “哈哈!我越来越觉得你有意思了!现在,我真的有些后悔把你让给冉未庭了!”他仍然那样固执地笑着靠近她。 她气极,眼看他要走近,立即一脚就扫了过去。 他轻松地避过,笑道:“想袭击我?你还嫩着点!” “你去死吧!”她气得别过了脸,“你这种人老是这样屌儿朗当的话,我看你总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嘻嘻。到那天再说吧!目前最要紧的是过了今天。”他笑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就将嘴靠了过去。 “你做什么?!”她吓了一跳,身子立即弹了起来,远远地避开了他,愤怒地喝斥道,“墨砚寒,你要不要脸!现在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想着轻薄我?” 墨砚寒淡然一笑,耸了耸肩,“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么色欲攻心!至少在你还是冉未庭的女人前,我是不会动你的!” “那你方才是做什么?!”她才不相信他的鬼话。 “我们的手都被铐着,我现在唯一能用的自然是嘴了!我要用嘴从你头发上取下发夹。”他苦笑。 “真的?”她脸莫名地红了,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度了。 或许是对于那天在夜店的遭遇有着太重的阴影,所以只要他一靠近她,她就心慌,她就觉得他会对她欲图不轨。 “当然是真的!如今这种情况,你当真以为我还有心情想占你便宜吗?”他又好气又好笑。 “好吧!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她想了想,也确实是真的。 性与性命相比较的话,当然是命重要一点。 她想要活着,他又何尝不想要活着。 往往什么都拥有的人更舍不得死! “那么,我们要不要继续?”他挑眉看她。 “当然要!即便现在不能出去,我也希望可以自由点。”她很理智地选择了与他配合。 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眼睛垂下静静地看着地下,由着他靠近。 他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脖子上,他的嘴在她的头发上乱拱着,他身上那清爽而好闻的薄荷气息一阵又一阵地袭入鼻翼。 尽管知道他不过是在取夹子,可是一颗心却莫名地怦怦乱跳,脸更是热得有些不正常。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慌乱呢? 是还在担心他会对她意图不轨? 还是…… 不!绝对不会的! 甩了甩头,她拼命地将大脑里突然袭来的荒唐想法可甩掉。 “别乱动!”墨砚寒很有些恼怒。 方才他的嘴已经找到了发夹的头,并且已经用牙齿咬到了,眼看着就要取下了,谁知此时她的头却突然用力地一晃,害得他立即就失了口,眼睁睁地看着那枚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发夹又滑入了她那如乌云一般的头发里。 “呃。对不起。你弄得有点痒。”她急忙找了个借口胡乱地搪塞了过去。 “不能再动了!我没什么耐心的!”他很有些火大。 这样近距离地靠近她,闻嗅着她身体里那幽幽清香,还有发间那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他就禁不住心猿意马,根本没有办法全神贯注。 方才已经是几乎用了所有的毅力才勉强抵抗住了她对他的蚀骨诱惑,找寻到了那枚至关重要的夹子,没想到却在唾手可得之际失之交臂。 如今又得重来,又得强敛心神来费心费力抵抗她的诱惑,这怎么能叫他不光火? “知道了!”她也很有些气恼,觉得他大题小作,没有气量。 若不是现在必须得共进退,她真的有些懒得理他了。 他暗暗地深吸了口气,忽视她柔美的脸,忽视她身上的幽幽清香,忽视她海藻般的头发,睁大眼睛呶着嘴在她那乌云般的黑发里寻找。 找到了! 他张开口小心翼翼尽量避免咬到她的长发咬住了发夹的头,然后运力一点一点地将发夹咬了出来。 当发夹终于完全从她头发上脱离出来半咬在自己的牙齿之后,他立即朝自己脚前吐掉了,然后释然地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看着他的样子不禁微微地皱了眉头,“你是不是身体很虚?不过是用你的牙齿取个发夹而已,至于喘成那样吗?” “这是个技术活好不好!”他没好气地瞪她。 “我倒看不出这个有什么技术含量了!如果你觉得是,那只是因为你平时从来不干有技术含量的事!”她讥讽地说。 “不跟你瞎扯!”他没好气地跟她摆了摆手。 如果不是为了怕自己咬到她的头发会咬痛她,他至于这样小心翼翼吗? 不知好歹的女人! 她咬咬牙,控制住自己想骂他的冲动。 毕竟,要从这里逃离出去,还得指望他。 只是看他老是不动便觉得有些奇怪,“你在等什么?夹子既然已经取到手,为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嘘!”他皱眉对她‘嘘’了一声,满脸嫌弃的模样。 这小小的石屋简直成了个屠宰场! 她极度不满,正欲讽刺他几句,门却在这时‘轧轧轧’地响了起来。 原来有人来了! 怪不得他不动! 敢情他有一双如狗一般敏锐的耳朵,那么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一双如猫头鹰一样的眼睛,能够看出他们现在具体处于哪个方位呢? 在来人推开门之际,她看到墨砚寒悄悄地将发夹踩在了自己的脚底。 “吃饭了!”来人很是粗鲁地端着两个盒饭往他们面前一放。 “我们的手都被绑着,可怎么吃?能不能在吃饭的时候先替我们解开了?”墨砚寒礼貌地笑着问。 他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眼睛里更是折射出一种近似慈爱的光芒,仿佛来人是他几辈子都没见着的亲人一般。 那人却冷冷地说:“这你想都别想!我们绑架你之前就已经做足了功课,我们的老板也特意提醒你的身手了得,一旦给你机会,我们都不会是你的对手!所以你别浪费口舌了!” “老板?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老板是谁?他到底绑架我想要什么呢?”墨砚寒的笑仍然如阳光般灿烂。 “我们老板是谁你管不着。至于想要什么,当然可以告诉你。听说你父亲组织研发的一组杀伤力极强的武器已经出来了。我们想要的东西很简单,不过就是要你父亲把图纸给我们而已。” “呵呵。那可是国家机密!我爸是不会给你们的!在他的生命里,没有谁会比国家的利益更重要。他连自己都可以牺牲,更何况我这个儿子?”墨砚寒的笑容越发地灿烂。 “那可不关我事。我只是个打杂的,老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人无所谓地笑笑,“当然你最好保佑你爸会顾念你一点,不然的话,你接下来要遭很多罪。你身上的器官会一天比一天少的。” 穆紫篱听得一阵恶寒,身子禁不住轻抖了一下。 身上的器官一天比一天少? 这句话光听听就毛骨悚然,血腥暴力。 她这轻微的颤栗,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所以他笑着对那人说:“你们绑架我好了!放了她!她对于你们来说百无用处!” “对不起。她见过我们的样子,所以是不能放的!”那人断然拒绝了。 穆紫篱的心越发地凉了。 听音辨义,看来就算他们拿到了东西,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和那个混蛋活命的! “这么说,你们不管任务完不完成都要撕票?”墨砚寒淡处不惊。 “算是吧!不同的是,你有机会痛快地死!当然,这一次你得感谢我们,我们给你找了个伴,黄泉路上你也不至于太孤单!”那人说完之后哈哈大笑,露出一口黄牙。 “确实啊!我真的得好好感谢你们!”墨砚寒也笑得浑身乱颤。 笑声未落,人却突然弹起,紧接着手在那人的腰上一按,已经是一把利刃在手。 那人连叫都来不及叫,脖子就喷出一股血线。 他不敢置信地摸着脖子愣愣地看了看仍然笑得灿烂的墨砚寒,又看了看自己衣服前襟大片大片的血,然后转身就欲奔出去。 可是脚还没跨出去一步,墨砚寒一只手臂狠狠地勒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握着他的头顶使劲往左边一折。 只听‘咔嚓’一声,那人的头就歪在了一边,血更是漫天漫地地喷了出来。 穆紫篱一向自诩胆大,可是饶是这样,仍然被这只有在电视剧里才出现的一幕给吓得张大了嘴巴,叫也不会叫,就那样愣愣地看着墨砚寒,看着那一股一股的热血溅得自己雪白的裙子星星点点。 第26章:天不怕地不怕 墨砚寒迅速地蹲在她身旁,低声说道:“我可不希望听见你的尖叫声。赶紧回回神!” 说着还举着手轻轻地给了她两个耳光。 “你混蛋!”她回过神来,压低了声音冲他吼。 他轻笑了起来,“这才像你。天不怕地不怕!” 说着就用从那男人身上搜到的手铐钥匙替她将手铐解开了。 解开之后,立即走到门口悄悄地打开了一点门缝探眼看去,只见外面有两个人正一边抽烟一边在坏笑着说什么。 他们手里都持有重型的机枪,如果这样莽撞冲出去,只会送死而已。 转眼看了一眼正朝他走来的穆紫篱,突然心里就有了计较。 当下急忙轻轻关上门,然后迅速地冲到了穆紫篱的身边,俯在她耳朵说了一连串的话。 “你要我不穿衣服?!”她握紧了拳头,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控制自己不挥拳朝他砸去。 “露一点点而已嘛!你的前面只有我看到!反正你的全身上下,我不仅看过,还摸过!现在再看看又有什么打紧的?呃。要不,咱们换换?要不我脱光了让你骑,只是恐怕这个效果没有那么好!我这么个大老爷们总不可能鬼哭狼嚎的吧?说他们的同伙被人强奸,那些人信吗?而且你觉得此时此刻还有别的办法吗?”他邪笑着说。 “你去死吧!”她低吼,再无犹豫地举拳朝他的脸狠狠打去。 他笑容收敛,一把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极其严肃地说:“够了!女人!我正在想方设法地救你的命呢!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她其实早就知道在这个时候,这个方法虽然有些古老,但确实很可行。 从古到今,所有的男人都脱不了一个‘色’字。 而自己是个女人,当然不得不充当被折磨的角色了。 当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恶狠狠地说:“好!我配合你!” “这才聪明!”他对她竖起了大姆指,“你赶紧脱衣服,我去将那个人处理一下!” 她点点头,低头脱掉了外套,又去解衬衣的纽扣。 才解得第二颗,换了衣服的他已经匆匆地走了过来,看她动作缓慢,不禁有些恼火,二话不说地伸手抓住她的衣服往两边用力一扯,只听‘哗’地一声,衣服便扯开了。 她本能地尖叫起来。 他立即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了墙壁之上。 穆紫篱的惨呼声立即响起,他不禁邪邪一笑,“你叫床很有一套!” 她又羞又恼,恨不得一口咬断他的舌头,省得他老是胡言乱语。 这时,外面的那两个人听到了惨叫声,急忙跑进来一看,见到这么一副场景,不禁淫荡地哈哈大笑起来,并且心痒难奈地走了过去,似乎想群起而攻之。 就在他们接近的时候,正卖力动作的墨砚寒突然一个急转身,在穆紫篱看都没看清楚的状况下,那两个人已经抚着脖子双膝跪立在了地上。 像方才那个人一样,血不断地从他们的脖子里飙了出来。 有个人的气管似乎还没被割断,一直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赶紧再补一刀吧!”她别过了头,捂住了耳朵。 这一切的一切太血腥了! 这小小的石屋简直成了个屠宰场! 一身鲜血的墨砚寒淡然一笑,果真手一挥,再踹上两脚,那两个人就如破败的木偶一般重重地栽在了地上。 血,流了一地…… “赶紧走!”他一把握住她的手。 她却用力地挣脱了,“别用你沾满鲜血的手碰我!” “那随便你!”他无所谓地一笑,转身就走。 穆紫篱有些走不动了。 这一路行来,走的不是大道,也不是小路,完全是在齐人高的杂草丛里奔走。 依他的话说那是为了不给那群人有迹可寻。 她自然是可以理解的,也是愿意执行的。 可是她到底是个女孩,平时除了跑跑步,就没有什么其它的运动了。 如今突然这样的剧烈奔跑,而且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奔跑,她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 现在,她的衣服早就被荆棘划得破破烂烂的了。 裸露在衣服之外的脸上,手臂上,脚踝上全都是一条一条的血痕。 那不仅是荆棘划破的,还有那些看似无害,其实却锋利如刀刃的草划破的。 起初还会觉得痛,可或许是被划得麻木了,痛感竟然消失了,除了看到身上越来越多的伤痕,她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停。 每跑多一步,都多一份生机! 妹妹还等着她啊! 她今天晚上必须出现! 不然生性多疑的冉未庭一定会怀疑她独自一人逃了! 她简直不敢想像他会有多愤怒,会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来! 心不禁慌乱起来,完全没有自己竟然已经奔到了一个陡坡处,等发现时已经刹不住脚了,尖叫一声,人就朝前跌去。 跑在前面的墨砚寒听到声音回头,不禁大吃一惊,眼看着就在她跌下去方向的最下面有棵被人砍断了树,只余了参差不齐的树桩时,不禁心急如焚。 当下想也不想地就急忙扑了过去,抱着她一起滚了下去…… 穆紫篱惊魂未定,伏在脸色煞白的墨砚寒身上起不来身,本就已经筋疲力尽的身体越发地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力气。 那么高的山坡啊! 只要稍有不慎,头撞上一棵树干的话,只怕不死也会成白痴的! 他们的呼吸急促而紊乱。 幸亏他是特种兵,反应敏捷,抱着她躲过了重重危险,要不然…… 她有些不寒而栗。 “你害怕了。”墨砚寒看她那惊恐的眼眸,苍白的脸色不禁畅快地笑了。 那样的她才是正常女孩子的模样。 像个小白兔一样,可爱得要命! 少了几分冷漠与骄傲,有点似人类了,让人心暖暖的。 这份暖意让他几乎舍不得移开视线,更几乎忘记了背部传来的阵阵锐利的疼痛。 “我才没害怕!”她如梦初醒,急忙用手在他的胸口一按,想借此站起来。 他闷哼一声。 “你不是吧!我不过借给力而已,你就叫痛了?看来你回去后得加强锻炼了!”她仍然毫不留情地撑着他的胸口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身上的灰,对他说,“赶紧起来吧!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好!”他动了动身子,试着想坐起来。 可是有些尖锐且比较粗的木桩已经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背部,这就像长在她身上一般,光凭他自己的力量根本就不能够坐起来。 她四下张望着不断催促,“快点啊!我们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呆!” “你扶下我!”他向她伸出了手。 她却因怕他使坏,不仅不去扶他,反而远远地弹跳开来,鄙夷地说:“墨砚寒!你不是吧!到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占女人的便宜!” 他苦笑,“我真的起不来。我的背部被树桩扎了进去……” 说话间,又动了动,可是仍然不行,额头细细密密地冒出一大片汗珠。 “真的?你别说谎骗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近灰色的唇,她有了几分相信。 半信半疑地靠了过去,蹲下身子低头一看,看见被他压在身下的草有淡淡的血迹。 当下不由一惊,就有些慌了手脚,问道:“我该怎么帮你?” 他将手伸向她,咬牙道:“一鼓作气用力拉我起来!中途千万不可泄气,不然再跌下去的话,伤势会加重!” “我尽力!”她慌乱地点头,用力地搓了搓手心,又狠狠地甩了两下手,觉得自己准备充足了之后这才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现在拉吗?” 他摇了摇头,“我喊一二三后同时发力。” “好!”她用力地点头。 “一……二……三!” 在他‘三’字出口的刹那间,她低吼一声,将全身的力气都运到了手上用力将他一拉。 这一拉拉得自己跌倒在地,而他也失去重心栽到了她身上。 一时之间,两人都感觉没有了任何力气,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的头彼此深埋在对方的肩窝里,他们的呼吸急促而紊落…… 他的背部剧痛,但却喜欢他们这种相依偎的方式,这让他有种错觉,觉得身下的女人仿佛是他一直寻觅一直思念的女子。 他甚至期望时间在这一秒间永远停顿,那么他就可以永远和她在一起…… 穆紫篱觉得他这样压在自己的身上很不妥,心跳得厉害,像要迸出胸腔,脸也红得一塌糊涂,一切是那般的怪异,那般的不正常。 好几次,她都想揪住他的头发或是衣领将他从身上掀下去,可是一想到他背上的伤,却又迟迟下不了手。 她知道,原本被木桩扎进身体的人该是自己! 是他及时发现了危险,所以奋不顾身地扑上前来救了她,而自己生生地受了重伤! 如此说来,其实,他并不像她想像的那般坏…… 或许,她可以不太去计较从前发生的事情。 他害了她,却也救了她,如此一定要清算的话,总归还是自己欠他多一些。 第27章:请再忍忍吧 虽然这次自己是受了他的连累,但他原本可以见死不救的。 心一软,无声地叹了口气,心想或许他真的累了,真的伤得太重了,需要小憩一下。 这样一想,手就无力地放下了,由着他趴在自己的身上休息。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是应该不早了,因为太阳已经西沉,山上的气温也在渐渐下降。 她看了看那越沉越下的太阳,便轻轻地推了推他,“墨砚寒,天色不早了!若我们不在天黑之前赶到山脚下找到人求救,那么就有点可怕了!这山这么高,树木这么茂密,我真的担心会有什么野兽之类的。即便没有野兽,现在这个季节,一定会有蛇出没的吧?所以,不管你的伤有多重,也请再忍忍吧!我们一定得争取找到农户才行!” “你说得对!”他笑了,从她身上先翻了下来,再支撑着站了起来,正想去牵她起来,她却已经站了起来,拍着身上的泥土。 “你能走吗?伤得重不重?”她拍着拍着突然有些汗颜,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站起来,竟然第一反应是急着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而不是去察看他的伤势。 “没事。”他笑,并不想让她去看他的伤势。 “我扶你吧!”她小心地询问着。 “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了!”他摇摇头,突然双手扶就一棵树就利落地爬了上去。 “喂?!你做什么?不急着走啊?”她看得莫名其妙。 他不理她,径直爬到树中间才停下,向远处眺望着。 她立即明白了他这是在察看这里距山脚还有多远,而哪里又应该有农舍吧! 不一会,他又利落地爬了下来,微微喘息着对她说:“大概还有四五百米路程的样子,我们就可以下山了!山下有农户,我们可以借他们的电话打给未庭。未庭接到电话后会立即过来接我们的!” “哦!好!”她点了点头。 听到冉未庭的名字,她的脸色黯淡了下来,心情又有几分沉重。 是啊!看来基本脱险了,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又要开始演戏了! “走吧!别发愣了!我们得尽量早点下山!这天一黑,路越发地难走!”他将手伸给了她。 她看着那只掌心有着薄茧的手微微发愣。 他皱眉,“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想我碰你分毫,可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牵着你吧!我可没有能力再为你多挡一次了!” 她听了,默默地将手递了过去。 他握紧,看了她一眼,然后稍稍用力,拉着她就朝山下跑去。 在行跑的路程中,她轻轻地问:“为什么你第一个想到求救的人是未庭呢?” 他淡然一笑,“难道你不希望是未庭?” 她一惊,急忙说道:“不是。我当然是希望可以第一时间见到未庭。我只是有些不明白,你最亲近的人是你爸爸,你最应该的不是向他求救报备你的行踪吗?” “不用报备。”他淡笑,突然伸手一指他们来时的方向,“你看。” “什么?”她莫名其妙地转头。 却见青烟袅袅升起,冲向茫茫的天空。 “起火了?!会不会迅速地蔓延到这?”她有些惊慌失措。 “放心吧!他们在放火之前会挖下隔离带的!”他淡淡地说。 “他们?”她一愣,“他们是谁?” “我爸派出的特工吧!”他不想多说,转身朝山下走去,神情已经淡定,脚步也不再像方才一般快捷。 “特工?”她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字眼,突然就有些激动,“你爸来救你了!可是他怎么知道我们被那群绑匪绑到这里来了啊?” “我的身上装有世界最先进的追踪器,也就是说我走到哪里,他们都能找到我!” “追踪器?不可能啊?我们在车里的时候,他不是用一种特殊的仪器在你身上扫描了个遍么?如果有,你怎么藏得住?”她疑惑地问。 “追踪器装在我的牙齿里。”他淡淡地说,转头咧了咧嘴给她看。 她一看,只是看到他右边最里面的牙齿中间是空的。 “方才我把追踪器塞到其中一个绑匪的嘴巴里了。”他看她疑惑的模样便解释给她听。 “呃。原来如此。你想得可真周到。”她恍然大悟。 “那可不是我的意愿。你知道生生地拔掉一颗牙齿装上那变态的东西有多烦人吗?”他苦笑。 “呃。这不是你自愿?”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不说话了,脸色冷得有些吓人。 她也沉默了一会,见他始终牵着她往下走不由讪讪地问:“那我们要不要回去跟他们汇合?” “不必了。我讨厌见到他们!”他冷若冰霜地说。 “为什么?你爸都来救你了!” “他不是救我。如果我自己逃不出来,他也不会妥协的!在他眼里,除了国家谁都可以牺牲。” “啊?!那幸亏你是特种兵出身!”她听了大惊失色,想起被绑架前那绑匪说的话,不禁暗自庆幸。 听他话的意思,若他没有能力逃出来,难道他爸爸就准备将他与绑匪一起奸灭掉? 天!多么冷酷无情!多么可怕? 突然觉得他很可怜,表面上风光无限,可实际上他所缺失的比普通的人多了太多太多。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的性格才会有些叛逆,行事也有些张狂吧! 知趣地不说话了,乖乖地跟着他走。 两人又走了近一个钟头,最终找到了一家农舍,问清楚这里的地址之后便借了电话打给了冉未庭。 冉未庭挂断电话二话不说地就赶了过来。 墨砚寒见到他之后,淡淡地说了句,“未庭,你来了就好!我可把你的心爱人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了!” 说完之后便晕了过去。 冉未庭一惊,急忙查看他全身,这才发现他的身后一片血肉模糊,里面还夹杂着不少的木屑。 急忙让人将他抬上车,一路风驰电掣地朝市区医院驶去。 一路上,冉未庭坐得笔直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既不看墨砚寒,也不看她。 她见了知道他一定在胡乱猜忌着什么,因为很累,所以也懒得跟他解释。 只是默默地闭了眼睛休息。 将墨砚寒送进医院清理好了伤口之后,冉未庭让容妈留下照顾,而他带着穆紫篱回了家。 一进门,他就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往沙发上一扔,淡淡地说:“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吧!我不希望我的女人身上沾有其它男人的血和气味!” 她点头,默默地上楼自去洗浴。 在浴缸里泡着的时候,她身上的每根神经一直紧绷着。 方才走进来的时候,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从一楼到三楼都像被台风横扫过一般满地狼籍时,不禁心惊肉跳。 按照惯例,心情极不爽的他会狠狠地用性来惩罚她,会将报复之心夹杂在对她的欲望里对她极尽凌辱。 现在,她在等着。 甚至期望他早点进来,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可是最后她的身体泡得皮肤都打皱了,他都没有进来。 她有些意外,不知道这样的结果究竟是好还是坏。 忐忑不安地穿了衣服下了楼,果然看见他坐在吧台前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 她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平静地说:“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问吧!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绝无隐瞒。” 他听了,转头看她,已经喝尽酒液的水晶酒杯在手里把玩着,一声不吭。 好?他她从他手里夺过酒杯,然后拿起吧台上的黑方往酒杯里注了满满一杯,仰头喝下。 又倒,他却捉住了她的手,淡淡地说:“会喝醉的。” 她苦笑,“喝醉不好吗?或许你就是喜欢听我喝醉说的胡话!” 他突然用力地一把将她按入怀里,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不!我宁愿相信你清醒时说的话!”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问我这一整天到哪去了?为什么我和他在一起?为什么我们会出现在那么荒凉的地方?为什么他受伤了?我也狼狈不堪?”她冷笑。 “以我对他的了解,我知道你们遭受了什么!”他摇头。 “你知道?”她推开了他,目光灼灼。 “我知道。在我接到他的电话之后要我去接你们我就知道了。”他点头。 “那你知道我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之后,不仅不给我一个温暖的拥抱,还这么冷若冰霜地对我?还摆出一副好像捉到自己女人与别的男人通奸般的臭脸给我看!”她说得气愤满满。 “我是吃醋了。”他毫不回避自己的醋意。 “吃谁的醋?”她明知故问。 “还能有谁?”他苦笑。 “你神经病啊!我们死里逃生,在一起的时间不超过十个小时,你竟然就怀疑我们之间有些什么?算了!我不想跟你讨论下去了!再说下去,我觉得你只会让我更伤心!与其这样,我们还是回到从前那种关系吧!我,仍然是我,不得已前来服侍你的一个没有自尊可言的女人。而你,仍然是你,一个心里只有报复只有仇恨的可怕又可恶的坏蛋!”她气得脸胀得通红,将酒杯重重往吧台上一放,转身就走。 第28章:唇上抚动 “不要走!”他急忙拉住她,用力地勒在了自己的怀里,低低地说,“我不是相信你。我也知道你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 她抬起头来正欲呛他,他却用手指放在了她的唇上轻轻抚动,不让她说话,“我只是不相信他。” 她啼笑皆非,“未庭,讲点道理好不好?他是你共过患难的兄弟。你知道今天我们遇上时他对我说过什么吗?他说,穆紫篱,我警告你,千万不要玩什么花招,如果有朝一日我发现你敢伤害未庭,那么我绝不会放过你!”说到这里,她撇了撇嘴,“说实话,我是挺讨厌他的嚣张和自以为是,甚至我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可是我想你很珍惜你们俩的这份兄弟情,所以我尊重你。” 很奇怪。 如果在绑架之前,他这样置疑墨砚寒,她会不着痕迹地顺水推舟,让他们反目,可是现在,她一想到墨砚寒为她挡的那一下,她就无法违背自己的良心了。 “我知道他心里对我的那份友情。”冉未庭默默地点了点头。 “既然知道,你仍然还是选择了怀疑?”她讥讽地笑。 他生性太多疑,她真的怀疑他根本就没有相信别人的能力。 “我不是怀疑,而是确定。”他苦笑,“我去接你们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说话时瞟向你时那温柔的眼神。知道吗?那不是他平时看别的女人惯用的眼神。与他相交这些年来,我是第一次在他眼睛里发现这么温柔似水的情愫。还有,他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可流了那么多血,又跑了那么多路,其实早就透支了体力,可他一直苦苦撑着,撑着将你带下山,撑着给我打完电话,甚至撑着他见到我,亲自将你交到我手上之后他才昏迷了过去!这意味着什么?” 她听得胆战心惊,心‘怦怦’地乱跳,一时之间呆愣着看着他,竟然忘记了反驳。 他苦笑,松开了她的手,转身拿起酒杯又开始倒酒喝。 她定了定神,才淡淡地问:“那又怎么样?就算他对我有意思,那又怎么样?你这么在乎他,是害怕终究有一天你们兄弟俩会因我而反目?又或者你在为难,如果他真的想要我的话,你是不是会考虑将我像件礼物一般打包转赠给他呢?” 他‘砰’地一声将酒杯放下,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地看着她说:“你明明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来侮辱我对你的感情?” 她挑了挑眉,“既然这样,你在担心什么?是害怕我的感情会变?” 本来她是可以借此机会挑拨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可以借此机会利用墨砚寒帮助她逃离冉未庭的魔爪,可是一想到今天经历的点点滴滴,她就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而且其实也挺善良的。 虽然她因他而被绑架,可在最关键的时候,他用自己的身躯死死地护住了她。 就凭这一点,对于他从前做的事情,她愿意原谅了,并且愿意遗忘。 “我不知道。我就是在担心就是在害怕。我总觉得你不属于我。紫篱,你知道这种明明你就在我眼前,在我怀里,可我就是感觉到抓不牢你的可怕吗?我看着你,患得患失,诚惶诚恐,恨不得将你化为我身体的一部分!只有那样,你才会永远地追随着我,而不必担心你会离开我。”他眉头紧蹙,原本俊朗而精神十足的脸上此时竟然是一片疲惫与憔悴。 她沉默了一会,突然举手到他眼皮子底下,“这是你给我的订婚戒,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一年之后,我会是你的妻子。你已经绑定了我的一辈子。如果不放心,我们明天天一亮就去登记结婚吧!” “你愿意立即与我结婚?”他惊喜交集地看她。 她苦笑着摊了摊手,“我能不愿意敢不愿意吗?你知道你这样让我有多害怕?你知道你置疑我们的爱情我们的未来,我的心有多痛?”顿了一下,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泪意盈盈地说,“如果一定要选择,那么我宁愿选择不孝。反正我妈已经在九泉之下了,反正我做什么她都不知道了……”说到最后,哽咽得没了声。 他听了,心悸不已,一把紧紧将她搂在怀里,迭声在她耳边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疑神疑鬼!我不该对你没信心!我不该患得患失!紫篱,我想明白了,我不要你做不孝女,我有信心等一年!你就在我眼里,就在我面前,就在我怀里,你爱我,你不会突然消失的!我们好好地相爱一辈子!” 她心里大松了口气,抬起泪朦朦的眼睛凝视着他,“真的吗?你确定你要再等一年?你可想好了,像今天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听,还有像今天这样的狼籍场面我也不想看到。” “我确定!我十分地确定!紫篱,你就是我信心与力量的源泉!你的一句话胜过世间任何的灵丹妙药!” “唉!未庭,你得学会相信人!你不能老是靠我来说才会相信。这样对你对我对我们的未来都没有好处。如果没有信任,我们这辈子就算勉强走下去,我们也会很累很累。我真的担心这样下去,我们的爱情走到最后还能剩下几分?”她叹了口气,轻轻地揪住了他的衣领,眉头微微蹙着,像有万般解不开的烦恼。 “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会努力,努力学会相信别人。对不起,紫篱,我给你带来困扰了!我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了!”听到她这样说,他害怕地将她越发地搂得紧。 这样的惶恐竟然再没有了初见她时的那份强势与镇定。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 其实如果没有穆伯民当初对他们一家的迫害,现在的他是不是不会如此可怕呢? 他和她之间是不是不会走不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呢? 唉!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发生了的就是发生了的,他和她终归是造成了如今这种不堪细想的结果。 这天晚上,他又像发了疯一般地要她,折腾她,将她本就伤痕累累,疲累不堪的身子折腾得更加的惨不忍睹。 到凌晨五点的时候,他才累极睡了过去。 而她如死尸一般躺在那里,全身上下完全没有了丝毫的力气。 转头看他,只见他英俊的五官在晨曦中显得越发的俊美,也那般的无害,甚至接近于纯洁而无害的孩童般惹人怜爱。 可是谁会知道当他睁开眼睛之后,他就立即变成了一头会咬人会伤人性命的野兽? 想起他无视她身体的状况对她的摧残,她的心便又冷又硬。 他,真的是个表里不一的禽兽。 表面上说着后悔的话,可是骨子里却还是在怀疑在置疑。 正因为怀疑,所以才拼命地折腾她吧! 感觉到身体稍稍有了点力气后,她便立即爬了起来往浴室走去。 走得迅猛而快捷。 她在害怕。 害怕自己再不离开,便会不顾一切地抓起桌边水果蓝里的水果刀一刀要了他的命。 躺在浴缸里,她才像解脱了一般长长地吐了口气。 抬起手看着自己手,不由再次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手上,已经几乎没有了一块好肉。 不是被锋利的草叶割破的血痕,就是被他又咬又掐后留下的青於。 简直是惨不忍睹。 她真的很怀疑,照他这样折腾下去,她还能撑多久? 看来,她得加快速度才行,这样干等下去不是办法。 她得想个法子才行。 比如说先找个借口让妹妹去国外留学? 又或者将她送到一个偏僻的乡村去,花点钱让她在一家老实巴交的农户家住着? 可是又似乎有所不妥。 他知道她现在最在乎的是紫妍,这样将她转走,他能不起疑心吗? 一时之间,一筹莫展。 冉未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钟。 睁开眼看不到她,便翻身下床去浴室找她。 见浴室空空,心就莫名地慌了起来,急忙跑出房一边下楼一边叫:“紫篱?紫篱?” “我在这啊!”穆紫篱穿着一条白色的真丝连衣裙,身上系着一条粉红色上面印着卡通熊的围裙拿着把汤勺走了出来。 “你怎么在做饭?昨天经过那么一场事,那么累,怎么也不多睡会?”他三两步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低低地责备着。 “嘻嘻。人都说有了爱情的滋润,女人会更漂亮,可我想说,有了爱情的滋润,女人会更有精神与力量。”她嘻嘻笑着用勺子亲昵地碰了下他那高挺的鼻子。 有他在那张床上如此碍眼的存在着,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即便不看他,听到他呼吸的声音,呼吸到他身上的气味,她就无法安心地入眠。 脑子里老是反复地出现可怕的想法,这让她完全不敢跟他呆在一个房间里。 所以,选择下楼忙碌是万不得已的方法。 “可我舍不得你如此劳累!来!赶紧给我!你再上楼眯一会觉去,我弄好后再上去叫你!”他霸道地夺下她手中的汤勺,不由分说地推她上楼。 第29章:你是我的女人 “哎!真的不用了!我一个人能行!”她其实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可是却强撑着。 “乖啦!我可不希望我的未婚妻顶着一双熊猫眼去见我的朋友。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他用力地在她脸颊边亲了一下。 “要去见谁?”她一愣。 “去见砚寒那小子啊!虽说这一次是他累得你差点命都没了,但好歹他也光荣负伤了,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得去医院看看他,给他送点补汤,营养品之类的啊!不然别人该小气巴拉地说我们不仁义了!”他一边推她一边说。 “要去你去,我可不想去!”她不快地嘟起了嘴,“他是你的朋友,我还是不应酬的好。再说了,他那么危险,动不动就有恐怖份子绑架他,我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 “哎呀!我的好老婆,你这是还在计较我昨天晚上说的话吗?你是我的女人,如果不去的话,我很没面子嘛!再说了,你平日里没什么机会与他单独相处,所以绑架份子想再次连你一起绑架倒挺难的。而且,这光天化日的,没那么多恐怖份子。如果天天像昨天那么可怕,砚寒那小子该出不了门了。”他笑着极尽温柔地哄劝着。 她瞪了他一眼,“那可说好,这可是你叫我去的!” “是的是的。是我求你去的成不成?”他咧着嘴巴笑。 “那我上楼眯一会,你呆会再叫我。”她这才千不甘万不愿地妥协了。 看着她上楼的身影,他原本温暖的眼睛里立即冷至了冰点,嘴角一抹冷笑淡淡地浮现…… 冉未庭和穆紫篱到达病房的时候,才发现病房里已经是一大堆人,茶几上,病床旁的桌子上都堆满了各式昂贵的补品。 一个中年女人一边在絮絮地说着话,一边不停地抹着眼泪。 她的身边还站着两个年青的男子,相貌英俊,眉眼像极了墨砚寒,看来应该是他的哥哥之类的。 墨砚寒似乎有些不耐烦,面对他们的问话爱搭不理的,拽得跟二五八万一般。 一旁侍候的容妈眼尖看到他们来了,急忙迎了过来,悄悄地说:“这是墨少的妈妈和两个哥哥呢!说是准备强行带墨少离开这里,墨少不肯,正僵持着呢!” “是吗?”冉未庭有些迟疑,转头看穆紫篱。 她看出他的心思,便笑着悄悄说:“似乎来得不太是时候。或许我们俩出去溜一圈再来吧!反正他们都没注意到咱们。” “也好。”他点了点头,牵了她的手正打算悄悄退出去,谁知墨砚寒眼尖看到了他们俩,立即热情洋溢地冲他们招手,“喂!未庭!你这小子终于来了!” 一时之间,所有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冉未庭没法,只好拉着她上前不断地冲那几个人点头,一边说:“这是伯母,还有大哥二哥吧!大老远跑来,一定很辛苦吧!” 那些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耻。 那女人转头对墨砚寒说:“砚寒,你再好好想想。晚上我们再来听你的回话!” 墨砚寒冷冷地说:“不必了。我是不会去任何政府机关上班的。我不想再过原来那种生活。” 女人有些气结,指着他说:“难道你真的要等你爸亲自过来?” “您放心!我不会等他过来的!在他来之前,我就会主动犯事进监狱的!”墨砚寒掷地有声地说。 “你作死啊!”女人气得举起手重重地打过去,只是在落下的时候却变成了轻轻的抚摸。 “好了!妈!你快走吧!我还有话要跟我朋友说呢!”墨砚寒的语气终于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穆紫篱听了,只觉得有点恶寒。 他向来一副大男人的模样,突然这样真的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那好吧!你们聊!我们晚上再来看你。”女人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 在经过他们的时候,女人突然停下,定定地打量了她几眼。 她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礼貌地向她欠身微笑。 女人突然也笑了笑,然后就昂首阔步地走了。 那两个跟在她身后的男子,也是昂首挺胸,却是极度地严肃,脸板得死死的,两人的表情几乎惊人的相似。 他们走之后,冉未庭才笑着上前,“我现在懂你为什么不愿意呆在那个家了!他们真的太严肃了!” “呵呵。是吧!表情都几乎一致!我那两个哥哥几乎是我爸爸的翻版。所以我爸爸最喜欢他们了,简直引以为傲!”墨砚寒讥讽地笑,看穆紫篱站一旁便指了指椅子,“你坐吧!昨天陪我亡命了一天,你还好吧?” “我没事。”她摇摇头,眼睛看向冉未庭。 冉未庭仿若没看见,冲墨砚寒笑,“你说我该骂你还是该谢你呢?昨天的事,紫篱不过是遭了你的连累,但是呢,你又那么舍命救了她,所以,到如今我还在为难呢!” 墨砚寒笑,“说来说去,还是我欠你的。放心吧!我会补偿的。方才市长的秘书给我打电话呢!说是政府要做经济开发区,问我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已经推荐了你。” “哈哈!你小子果然够意思!”冉未庭笑着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冲垂着眸子没任何表情的她说,“哎!你怎么还站着?难道不累吗?” 说着就用力地将她按坐了下来,自己也坐下来。 墨砚寒冲她笑,“穆紫篱,你真的很讨人喜欢呢!” 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瞟了一眼冉未庭,他也正笑着也转头看她。 空空的笑容,表情不清。 她皱了皱眉头,笑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 “我妈刚才特意多看了你两眼!”他莫名地觉得喜悦,连语气中掺杂了一丝骄傲都未能察觉。 她放心了,失笑道:“不过是多看了我两眼就表示是喜欢我的意思吗?” “当然啦!我妈一向自命清高,一般都不看人,如果一定要看,一定是俯视!”墨砚寒笑道,“刚才她看你,可是平视。说明你引起了她的好感。” 冉未庭意味深长地笑,“是哦!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这样。方才你妈都没拿正眼瞧我!” “你不过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是入不了我妈的法眼的!”墨砚寒笑着不屑地摆手。 “嗯。我明白了。怪不得你妈死活想拉你回政府单位,敢情是瞧不起我们这些经商之人啊!”冉未庭了然地点头。 “没办法。我姥爷姥姥出身本就是官宦之家,对于商人一向不耻,这种观念直接影响了他们。所以在我爸妈还有两个哥哥眼里,我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墨砚寒无可奈何地笑。 “可为什么你妈会对紫篱特别有好感呢?”冉未庭沉吟地看向穆紫篱。 “或许是因为我妈这辈子都没生过女儿吧?她从前跟我描述过,说她心目中的女儿一定要有双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秀挺的鼻子,还有上薄下厚恰到好处的唇。我想,紫篱很适合她的标准。”墨砚寒笑。 “是吗?”她淡淡地笑,并不过多地置于评论。 虽说已经将他当作了朋友,但冉未庭的阴晴不定的表情实在让她害怕。 “我想我妈若多见你几次,一定会禁不住提出来收你为干女儿的!天知道,她有多想要个女儿!”墨砚寒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变化,笑着看似漫不经心地对她说,“怎么样?要不要做我妈的干女儿?要不要做我的妹妹?” 她突然发现,原来他竟然有双很纯净的眸子,透亮透亮的,很让人心动。 还有他说的话,对她来说其实是件很不错的机会。 如果认了墨砚寒的母亲做干妈,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她的头上终于有了一把保护伞了呢? 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很轻松地摆脱冉未庭呢? 正犹豫着该如何回答,却听冉未庭笑道:“我可不想我老婆到你家去受你家那种管教。笑不敢大声笑,话不敢大声说,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紫篱,是吗?”他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手指非常用力,似乎想要捏碎她的肩胛骨。 她笑着言不由衷地说:“是呢!我不喜欢被人管束。从前就是过太多被管束的日子了,觉得挺不自由的呢!我想我和伯母是没有这份缘份的。” 墨砚寒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但随即掩饰着笑道:“唉!我原本还想亲自为我妈找个女儿好好孝敬孝敬她呢!”话锋一转,突然问,“那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呢?你妹妹又愿不愿意呢?” 她听了,心里狂跳,正欲满口答应,冉未庭却抢先回答,“她妹妹啊!你就别想了!她妹妹从小到大像个公主一般地长大,不知道有多娇气呢!我想你妈是不太喜欢娇气的女孩的。” “是吗?”墨砚寒定定地盯着她。 她垂了眸子,“是呢。她可不是三千宠爱集一身吗?” 冉未庭!真够狠! 竟然一点机会都不给她留! 第30章:姐妹都控制 他不仅要控制她,更要控制她妹妹。 因为他知道妹妹现在是她唯一不能割舍的人了! “哎!那就算了!”墨砚寒遗憾地耸了耸肩。 墨砚寒还是被他母亲还有两个哥哥用专机接走了,理由是他的身边没有亲人,而且这里的医疗条件也不如他们那里的好。 当然这并不是出于他的自愿,结果是真的被他那两个特殊人才的哥哥给强制押走的。 接到他的电话时,她很有些吃惊。 他的语气很古怪,他说:“穆紫篱,记住我的号。如果碰到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尽管找我。我会尽量为你解决的。” 她沉默良久,最后说:“谢谢。” “不要用那个谁都可以随便说的字眼来糊弄我。我方才说的是真心话。”他加重了语气。 她迟疑了一会,最后淡淡地说:“你觉得我和未庭在一起,会有需要求到你吗?” 虽然冉未庭怀疑他对她有那份意思,她却不会自作多情。 她又不是旷古绝今美貌如花的貂婵,哪个男人见了她都会莫名其妙地爱上! 更何况,他们俩之间的感情她虽然不是很了解,但她永远记得他对她说过的那番话,他说,如果某一天发现她骗了冉未庭,那么他不会放过她。 呵呵。这样的一个为朋友两肋插刀的男人,叫她怎么敢相信他会因为她而放弃他们的友谊? 那天医院虽说她总觉得他的话很有深意,但后来仔细想想其实都作不得真。 有些人总是喜欢在冲动的时候承诺,但说者无心,听者也须无心才好。 幸亏她当时顺应了冉未庭的意思,没有冒然地答应,否则的话后果堪虞。 听到她的话,那头也沉默良久,最后才淡淡地说:“既然是这样,那就当我这些话全都不曾说过吧!那么,再见!祝你和未庭生活开心。” “谢谢。也祝你身体尽早复原。你们哥俩好像从前一样欢聚。”她礼貌而客套地挂断了电话。 如果说,曾经在某一刻,他们彼此将对方当作了可以信赖的朋友,那只是因为那个时候他们的身边没有其它的人,他们除了信赖彼此,没有别的选择。 而现在,一切又重新回到正轨,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依然该回到从前。 她,仍然是她。 一个孤单地演着戏的可悲女子。 他,也仍然是他。 她极力想摆脱的那个男人的好兄弟好帮手。 从此,不会有交集。 日子倒真的平静起来。 冉未庭也不再像从前那样管束着她了。 虽然进出有人跟着,但至少她可以想上街就上街,想回穆家看紫嫣就可以回家了。 而且他还很体贴地在床头柜里的抽屉里放上不下十万元的现钞,还有一张金卡,让她看中什么买什么。 并且像普天下所有男人一样喜欢给她买各种各样的首饰。 不仅带她去金店采购,更是叮嘱金店的经理只要有新款式便往家里送让她试戴,只要她喜欢就留下。 她本身就极讨厌那些东西的,因为觉得戴那种首饰让人变得极其的不自在。 但是为了让他高兴,她总是愿意配合他的。 只要他眼睛在一样首饰上超过三秒,她一定会假装喜欢得不行地去试戴给他看,像所有小女人一般对他撒娇。 他每次都开心得不行。 渐渐的,他为她特意订制的超大型的首饰盒都堆满了。 总之,他渐渐像个正常人了,再不会动不动就发火,虽然离她希望的状态才差着距离,但是日子总算是过得比较宁静了。 唯一一点不足的,就是他那方面的要求仍然很强烈,而且很霸道。 总是什么时候兴趣来了,就将她按倒扒衣服,然后没完没了…… 她有时候真的想反抗一次,可是每每话到嘴边,却总是毫不争气地咽了回去。 她,还是怕他…… 转眼,日子就过去了一个半月,这天她闲得无聊,便窝在书房看书。 是匪我思存写的一本言情小说,是廖玲扔给她的,让她没事的时候打发时间。 她本来对这种书不感兴趣,但实在是有些太无聊,所以便想着拿来当催眠曲,好过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看到一半的时候,容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走了上来。 她老远就闻到一股腥味,还没等靠近,就捂着嘴巴和鼻子像逃难一般没命地奔向卫生间,然后对着马桶难受至极地剧烈呕吐了起来。 容妈慌了手脚,急忙奔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放下了汤碗,就去拍她的背部。 她难过的一边摆手一边示意容妈将那碗鱼汤端走。 容妈先是一愣,随即喜笑颜开地急忙端到了门外的古董桌上,然后转回身笑嘻嘻地说:“小姐啊!你这反应敢情是怀上了孩子呢!” 她本来有点缓过精神来了,可一听到这句话,心里却越发地恶心起来,当下又是一阵剧烈的干呕,不但将中午吃下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甚至吐到最后连苦胆汁都吐了出来。 容妈尚自喜滋滋地在她背后说:“反应这么强烈,我敢打赌小姐怀上的一定是男孩!等下,冉先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呢!哎哟!这可真的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小姐你终于苦尽甘来,修成正果了!” 她无力地直起了腰,用手掬了水漱了口,筋疲力尽地走到床上躺下,然后轻轻地对容妈说:“容妈,绝对不是怀孕。我现在还在例假期呢!” “啊?你现在在例假期吗?”容妈大失所望。 “嗯。前天刚来的,现在还没完呢!方才呕吐,我想是昨天晚上跟未庭去海钓,所以有些着凉了吧!”她虚弱地说。 “真的吗?可为什么昨天晚上我还听见你们……”容妈没有说下去,可是她的意思谁都明白。 她无可奈何地笑了,“他那方面要求强烈,虽然我身上在,但是也有别的方法帮他解决需求的。” “哎!那你可真是受委屈了!”容妈怜惜地看着她。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挺享受现在的生活的。最起码他现在已经对我很好了。虽说不是百依百顺,但很多事我根本就不需要开口,他就主动替我办到了。做到这个份上,我已经没什么好苛求的了!”她淡笑。 “你能这样想最好了!哎!如果你真怀孕就好了,冉先生知道了该多高兴,以后一定会更好!这样,你们就会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般甜甜蜜蜜了。” 她低了头,垂了眸子,“孩子会有的。迟早的事。我不急。我毕竟才过二十一岁的生日。” “呵呵。也是。孩子迟早都会有的。只要你的心定下来就行了。哎!不多说了,我得赶紧下楼拿点感冒药上来给你吃!”容妈笑嘻嘻地转身出了门。 容妈走了后,她站在了窗台前拿起手机拨了电话给廖玲,将事情告诉她后,两人约了在市中心的广场见面。 刚挂断完电话,容妈就笑嘻嘻地端着一杯水拿着药丸过来了,“小姐,赶紧吃吧。红色的吃两颗,蓝色的也是吃两颗,我都看过说明了。” “谢谢。”她接过,往嘴里一送,又拿过水仰头全都喝干净了,然后说,“容妈,我想出去外面走走,你让人准备车吧。” “哦。好!是别成天闷在家里,好人都会生病的!”容妈不疑有它,笑着转身下了楼。 穆紫篱立即冲到卫生间,将手心里的药丸丢进了马桶里,然后一按开头,只听‘哗’地一声,那颜色鲜艳的药丸立即被水旋转着消失得无影无踪。 洗了手出来,便利落地换了衣服,拿上包便下了楼。 车子已经准备好,她上了车,对司机说:“去市中心的广场。” 容妈担心地问:“广场这个时候去会不会有点热?” “我和廖玲约好了在那碰面而已。碰面后便去逛逛街。” “那阿力阿强你们一定要跟好了!小姐有些不舒服,你们千万别让她累着了!”容妈不放心地叮嘱。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次出门。”她淡笑,拍了拍司机的座位,“开车吧!我最讨厌迟到。” 与廖玲在广场会合后,两人并没有急着去逛街,而是选了一家咖啡厅坐下了,坐下后廖玲趁另外一张桌子坐着的保镖不注意,偷偷地将验孕棒塞到了她手里,悄悄地说:“我买的是最贵的。准确率很高。” 她点点头,假装去拿手机的时候塞进了包里。 然后两人又像没事人一样像往常一样随意地聊着天。 聊到中途的时候,她起来去卫生间。 自然那两个保镖是如影随行地跟在了她身后,然后像两个门神一般立在卫生间的门口。 这样的派头像足了电影里演的黑社会大姐大出行时的模样,惹得进进出出的人害怕而好奇地不停打量着他们。 他们视若无睹,傲然挺立。 对于冉未庭派给她的这两个人,她从未提过什么反对意见,但是漫不经心地从容妈嘴里探听这两个人似乎并不是中国人,而是他特意从泰国带过来的。 第31章:一定不要怀孕 听说都是泰拳高手,在泰拳比赛中分别拿过不同重量级的金腰带。 这样厉害的两个人,却仅仅只是跟着她逛街,而且竟然毫无怨言,这让她觉得冉未庭的感觉更是高深莫测。 跟他在一起几近两个月了,两人天天朝夕相对,耳鬓厮磨,可其实她却从未能够了解到他身世的一丝一毫。 所有的认知仍然停留在原地,有时假装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佣人,他们也都讳莫高深,绝口不提有关他的事情。 从这一点,她清楚地知道,就算他再爱她,他也仍然不信任她,时时刻刻防备着她。 这让她有些烦恼,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要过多久。 而且最可怕的是,这些日子里,因为连连发生的事情竟然让她忘记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忘记每次在与他ml后偷偷地吃上一粒事后避孕药。 但愿不要怀孕!一定不要怀孕! 她不要自己的手沾上血腥! 现在,她坐在卫生间马桶上,拿着验孕棒双手合什虔诚地祷告着。 祷告结束后,她战战兢兢地将验孕棒放进了那小杯的尿液里一沾,然后拿了出来平放在杯子之上闭上眼静静地等待着。 五分钟后,她拿起了验孕棒,当看到那上面明确地显示两道红色的线时,她心死如灰。 一时之间,她很想大哭一场。 为什么上帝老要捉弄她呢? 为什么意外不断,噩运不断,为什么不肯让她清清爽爽地找到机会从他身边离开呢? 她喜欢孩子,可是绝对不会喜欢孩子是冉未庭的。 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像自己一样有着一对貌合神离的父母,更不想孩子缺失任何一方的爱。 而她必须离开冉未庭,这种必须就意味着孩子不可能留存在这个世界之上。 想到她即将躺在冷冰冰的病床上,那冷冰冰的仪器即将伸进她的子宫将她那未成形的孩子搅成碎末,她就觉得自己的心撕心裂肺地痛了起来。 “对不起。”她喃喃地说,眼眶里的泪水如暴风骤雨般拼命地砸了下来。 有几滴泪浸入了嘴里,又苦又涩,像极了此时此刻她的心…… 正伤心得一塌糊涂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声。 女孩的尖叫声,怒斥声,拍门声传入了耳中。 她急忙伸手将脸上的泪水仔细地抹净了,然后将尿液倒入马桶之内,验孕棒及杯子一起扔进桶里,然后又扯了长长的一大截纸扔进了桶里之后,这才镇静自如地打开了门。 一开门,却见到阿力举着手正欲拍门,见到她明显一愣。 “你们做什么?赶紧出去!”她恼怒地喝斥。 “是是是。”阿力和阿强放了心,自然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 卫生间里骂声一片。 她置若罔闻,自到洗脸台前洗了手,烘干了之后这才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她冷冷地瞪了他们两眼,甩下一句话,“若下次再有贸然的行动,别怪我不客气。” “对不起。是我们过于莽撞了!”阿力阿强相对苦笑。 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并不想像条狗一样地跟着。 方才她实在是在里面呆太长时间了,足足四十分钟啊,任谁都会想到她可能乔装逃离了。 冉未庭早就下过死令,若她某一天不见了,他们也不用活了。 这句话在别人听来可能觉得匪夷所思,然后他们却不敢将此话当作是放屁! 所以,下次若还是出现这种情况,他们还是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去的! 只不过,下一次,他们会将从门口进出的人看得更仔细。 廖玲一直不安地等待着,远远地看见她脸色极不好地走了过来,已经知道这次是真的中招了。 心情不禁一落千丈。 但还是存着侥幸的心理等她坐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问:“怎么样?会不会是虚惊一场?” 穆紫篱苦笑着摇头,轻而果断地说:“你阿姨是妇产科的吧?帮我预约手术时间吧!这件事得尽快解决,而且得悄悄进行才行。” “好。”廖玲沉重地点头。 “我们得开心点,不能让他们看出端倪。走!去逛街吧!我带你去狂扫一条街去!看中什么尽管拿,我买单!”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笑着站了起来,一把将廖玲拉起。 廖玲也强笑着,转头看她那一脸灿烂的笑容,突然觉得生活是如此的苦涩而无趣。 结果整整一下午后,她们的成绩斐然。 几乎将整条步行街所有名店的最新款式全都收入了囊中。 绝大部分是给廖玲和她父母买的,小部分才是她自己和紫嫣。 廖玲看着那么多东西有些不敢收,直说太奢侈浪费了,她大笑着说:“廖玲,钱不是问题。你忘记了吗?我现在很有钱,不再像从前一样尽管担着个名门闺秀的称号,可实际上口袋里没两个钱。为了节省餐费,还得跑去你家蹭饭呢!”说完又小声地凑到她耳边说,“这钱不花白不花!冉未庭害得我要杀死自己的孩子,我花点他的钱又算得了什么?我还恨花得不够呢!” 廖玲苦笑,看着她日益苍白消瘦的脸说:“我情愿还是像从前一样。尽管你很委屈,可是你的眼睛里仍然会有快乐的因子,对未来充满着无限憧憬和希望。而现在,你在枯萎……” 她转头,扫了一眼跟在后面抱了一大堆东西的阿力阿强,低声说:“所以,我得拿掉孩子。我身上的包袱够重了,不能再多一个来扯我的后腿。更何况,那是他的孩子,即便我愿意做个单身母亲,愿意带着他逃亡,可我却真的害怕自己对他爱不起来!所以,为了不让悲剧发生,还是选择就此结束吧!” “我知道。放心吧!我会替你安排的。安排好之后,我会打电话给你。倒是如何甩掉那两个讨厌的保镖,我看你真的要费些心思了。”廖玲无可奈何地说。 “嗯。放心吧!这个我会仔细谋划好的。”她点了点头。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黑,看到屋前停的那辆布加迪,她知道他已经回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回来得这么晚,不知道他会不会心里暗暗生气,然后像往常一样用粗暴的性来惩罚她呢? 粗暴就粗暴吧!最好粗暴地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同时,更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折腾出来才好!她的心里闪过一个恶狠狠的想法。 “请下车吧。”阿力打开车门已经很久了,见她脸上阴晴不定地想着事情就是不下车,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 “哦!”她点点头,下了车大步流星地往里面走。 本以为,进去要面临一场暴风雨,可是迎接她的却是他迷人而温柔的笑容,艳而妖魅又透着几许邪恶的蓝色妖姬铺落了客厅的每个角落,餐桌上放着香槟,还有流泻了整个大厅浪漫而华丽的音乐,是由席琳迪翁演唱的《泰坦尼克号》里的主题曲——我心永恒。 那场电影是她最喜欢的,这首曲子也曾经常地在她唇齿间吟唱。 曾经有那么一刻,她幻想过可以像露丝一样邂逅一个像杰克那样尽管贫穷,可是却可以给心爱的女人自己所有拥有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 每次臆想的时候,便会觉得自己很幸福。 而现在,她喜欢的曲子在耳边不断地回荡,看着那个越来越逼近的男人,她的心里却没有幸福,只有悲伤。 因为他的出现,她已经没有了任何幻想。 他扼杀了她的梦,她的人生,她的未来。 即便有一天,她终于找到机会带着妹妹逃离了他的魔爪,她也已经没有能力去谈上那么一场惊心动魄的恋爱了。 “怎么弄得这么有情调?你生日?”她好容易才鼓足了勇气开口说话,嗓子却又哑又干,就像失去了水份的花朵一样,枯萎得难看。 “不!不是。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想给你准备些惊喜而已!怎么样?喜欢这花,这音乐吗?”他像个绅士般将手伸了过去。 她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一地的鲜花低低地说:“这些花铺在地上,它们那么美,那么娇嫩,我怎么忍心下得了狠心去踩它们?” “你啊!难道要为这些花儿伤心吗?花儿你不摘它也会枯萎,只有利用了才能体现了它们的价值!”他叹了口气,走上前将她揽入怀里,“我是想讨你喜欢,可不是想惹得你悲伤。真是个傻瓜。” “我喜欢。不过下次希望你最好把它们插在花瓶里。这样美丽的事物,我真的不希望它们的生命如此短暂可悲。”她的头深埋在他的肩窝里,不让他看到她眼里厌恶的神色。 他本就是个摘花的高手,对人都如此无情,更何况对花呢? 本来她不应该如此感性,她应该像往常一样表现得惊喜若狂,笑着扑入他的怀里,亲吻他那永远没有温度的脸颊,然后闪着泪花说:“亲爱的,我爱你!” 可是,今天,她真的没有这个精神来勉强自己对他笑。 第32章:粗鲁的撕裂 看到地上那些仍然怒放的花儿,抚着自己仍然平坦的腹部,想到被他粗鲁地撕裂的那一夜,想到那深入骨髓般的疼痛,她的心便冷如荒漠,无论如何努力,她都没办法委屈自己奴颜屈膝地笑…… “唉!好吧!看在我美丽而善良的心爱女子的份上,以后我会尽量地善待它们。拜托!开心点吧!不要让我觉得做了一件蠢事好吗?”他温柔地哄着她,不断地亲吻着她的脸颊。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地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傻瓜。有你这样宠我怎么会不开心?” 或许是她的努力,终于做到了笑容灿烂的程度,几乎可以以假乱真了,他大大地松了口气,笑着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啊?你做什么?”她禁不住惊声尖叫。 她不应该如此感性突然的凌空让她极其地没有安全感,而且这浪漫而激情的姿势在他们之间似乎从来没有过,他突然的这样热情洋溢真的让她觉得无法适应。 “既然你不舍得踩它们,那么我便抱着你好了!反正我是罪恶滔天,以后上帝一定是不准我进天堂的,多一种罪少一种罪对我来是没有影响的。”他淡笑着说。 “不!我不准你这样说!我相信以后你与人为善的话,上帝会让你和我一起进天堂的。我可不想去天堂的路上太孤单。”她摇头,突然凑过去主动地吻了他的唇。 心情已经慢慢平伏,现在她这是惩罚自己方才的失态。 如果再不警觉,那么等待她的只怕会是可怕的炼狱…… 吃饭的时候,他极其地呵护她,不停地为她布菜,还为她盛汤,简直把自己当作了她的佣人。 这样奇怪的他,让她在忍了很久之后终于问道:“今天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他放下汤勺莫名其妙地问。 她皱皱眉头,犹豫了一下,却还是说:“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殷勤?为什么这么费尽心思地布置了这些浪漫?” 他释然地笑了,“这样对你不好吗?你不喜欢?” “喜欢。只是突然这样,未免有点古怪。”她的心很不安。 “呵呵。看来我从前对你真的是太坏了。突然心血来潮想为你布置点浪漫,没想到反而会惹得你不安。紫篱,对不起。你放心,以后我都会这样对你的。浪漫不断,惊喜不断,让我们的爱情越来越甜美好不好?”他握住了她的手像个热恋中的毛头小伙般含情脉脉。 “真的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没有其它的原因?”她仍然不安。 他突然沉默了,定定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显得高深莫测,神秘得让人抓狂。 良久,他才云淡风轻地笑,“对你好,难道需要理由?” 她咬唇,“你真的没有做什么让我难过的事?比如说,你在外面有了女人?又比如说,你打算吃完这顿饭后跟我分手?” 其实她最担心的是他已经打算对穆家动手了! 现在已经是两个月的时间到了,他会不会无法遵守诺言只是将穆家搞得破产呢? 他会伤害紫嫣吗? 是不是因为要动手了,所以觉得内疚想补偿她? 心悸莫名。 他听了,像听到天下最滑稽而荒唐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起来,“紫篱,你真是,真是叫我很无语!” 她瞪了他一眼,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快老实交待了!你到底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他起身将她圈在怀里,无力地叹道:“紫篱,你到底要我说几遍你才相信?这辈子,我冉未庭的心永远只为你一个人而跳动。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取代你!我爱你,已经爱到了骨子里,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真的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因为爱我?想我开心?”她再次确定着。 “真的真的真的!你这个惹人烦却又无法不让人爱的小妖精!”他低下了头,用一个深切的吻死死地堵住了她的嘴,阻断了她的一切疑问。 结果,他们由吃饭变成了ml,由饭厅滚到了三楼的卧室的大床上去了。 这样的结果,她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他竟然一反常态地对她温柔。 吻,是真正意义上的吻了,不再是像野兽般又啃又咬。 ml也是比较正常的姿势,要不是前,要不是后,再不会像从前一样将她当作木偶,把她的身子折成各种奇形怪状。 而且,做了两回就放过了她。 此时,他就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像个孩子一样朝她脖子上哈着气。 她被弄得很痒,轻笑着想躲又躲不掉,因为他那结实而强壮的手臂始终如一把铁锁一般牢牢地将她勒在怀里。 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今天你开心吗?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开心。”她用力地点头,抬起眸子定定地看他,“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啊!” 他呵呵地笑了,然后漫不经心地问:“那你呢?你有没有什么惊喜给我呢?” “惊喜?”她皱了皱眉头,突然伸出手指在他鼻尖上一点,“倒真的有!” “什么?”他的笑容越发地深了起来。 “你等着。”她笑着摆脱了他的束缚,扯了被单包裹了自己的身体跳下了床,光着脚丫子就走。 “哎!你做什么?”他皱眉。 也起了身,一丝不挂地就追了上去。 难道她所说的惊喜和他以为的惊喜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看着她纤瘦的背影,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她走到沙发前一大堆袋子前停下,然后一通乱翻,最后拿出两个精致的小袋子得意洋洋地往他面前一递,“呶!这是我给你买的!” 他疑惑地接过来拿出来一看,却原来是领带和皮夹。 虽然对于她没给出他想要的答案有些不满,但看到她给他买的东西却还是有些喜悦的。 因为从前,她买任何东西从来不会想到他。 即便有时他拖着她上街,然后故意地在某样物品前停留,她却完全不看他,而且还很有些不耐烦地催他走。 对于这一点,他很有些无奈。 有时候总是忍不住想,就算她爱他,也绝对不如他爱她要爱得多。 可是现在,她终于能在闲暇之余想到他了,其实这已经是小小的进步啊! “谢谢。我很喜欢。”他温柔地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亲吻着她的唇角。 “你怎么不穿衣服就下来了?”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没穿衣服,不禁红了脸,将眼睛移到别处,根本就不敢往下看。 可尽管如此,仍然无法忽视身体敏感处被顶得有些难受。 “我太想看到你给我的惊喜了,所以一时忘了形!”他爱死了她这副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那么有惊喜到吗?”她一边竭力地想把他推开一点,一边笑着问。 “当然有!”他却不容许她退缩,手一捞就将她凌空抱了起来。 她尖叫一声,红着脸瞪他,“你又要开始了吗?” “呵呵。放心。今天晚上我不会再动你了。我只是想好好地抱着你睡觉而已!”他笑着安慰她。 “哦。这样最好。我是真的有些累了!”她打了个哈欠,无力地将脸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 真的好困…… 接下来近一个星期的日子,她都没找到什么机会。 他突然变得很粘,似乎万般不舍得她离开他的视线。 即便是上班,甚至是开会都带着她。 她坐在会议室里很无聊,也很不自在。 因为所有的员工都盯着她看,像看什么外星人一般。 而他也显得漫不经心,一会问她渴不渴,一会问她饿不饿,一会问她是不是觉得无聊。 她真的很想对他大吼一声,告诉她她根本就不想呆在他身边被当作猩猩般展览。 但是内心对他的恐惧让她克制了这种想法。 她知道,在逃离他之前,她不能发疯,不能失控。 所以,她温柔地对他笑,与他窃窃私语,让那些员工大跌眼镜,大大地满足了他们的好奇心。 只是一开始她还可以配合,可是当看到时间一天天过去,想到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她就心急如焚。 而廖玲已经催过几次了,说已经约定好了下周一,让她必须得想办法从冉未庭眼皮子底下脱身,不然只怕又得往后推了。 这天早上,她正一边吃着早餐,脑子里一边想着可以脱身的办法,突然他的手机响起。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立即站了起来走到窗前低低地说着。 这种行为很奇怪,但她没留意,因为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脱身。 不一会,冉未庭回到了她身边,一边匆匆地吃着早餐,一边说:“今天我有个客人从泰国来。只怕一整天都没有时间陪你了。你也别闷在家里,叫上容妈陪你走走吧!” 她嘟着嘴不情不愿地说:“没意思。我一出去要吓跑一大群人。连上个厕所,门口立着两个铁塔般的彪形大汉,让我丢尽了面子。既然你没空,你不用管我。我就坐家里玩玩电脑,看看电视,一天很容易打发的。” 第33章:灿烂而多情的笑容 “老对着电脑对身体不好,辐射很伤人的!呃。你会开车吗?”他皱着眉头问。 “会啊!已经拿了驾照了。”她心里暗喜。 他阴晴不定地看了看她,沉吟了会,像下了决心般轻轻一拍桌子,“这样吧!不要叫阿强阿力跟着了。你自己开着车出去逛逛吧!不过不要去闹市区,尽量去公园走走吧!”最后又特别叮嘱,“一定得带上容妈。你身边没人,我不放心。” “我最近几天老犯懒,不知是不是要来好事了!所以,还是算了吧,我不太愿意出去。”她懒懒地说。 他眸子突然眯了起来,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但脸上仍然是灿烂而多情的笑容,“去吧!多去外面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才行。你知道的,身体不养好的话,你是应付不了我的!“说到最后邪恶地冲她眨了眨眼睛。 “你真是欲望难填啊!”她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的要求吧!” “那就这样说定了!你慢慢吃!我还得去接机。bye!”他站了起来,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穿上衣服匆匆地走了出去。 她急忙追了上去,嗔怪道:“领子都没翻好呢!” 他一愣,侧头一看,果然看见领子全在衣服里。 “我帮你。”她笑着上前,像个温柔甜美的妻子一般上前轻轻地将他的领子翻好,然后抚摸了几下,退后一步打量了几眼,笑道,“很帅!” “那我走了!”他情不自禁地抱着她又狠狠地亲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地上了车探出头来朝她挥手。 “招呼好你的贵宾。”她也挥手,像个妻子一样关心着他。 看着车子慢慢消失在视线里,她立即心急如焚地冲进了屋子,关了房门这才给廖玲打了电话。 两人约定好了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便下了楼。 刚下楼,就见到容妈笑嘻嘻地等着。 “小姐动作好快啊!” “你也挺利落的。”她苦笑。 “方才先生交待了只要由我陪着你出去走走!”容妈笑着解释。 “是啊!既然你也准备好了,那么我们走吧!廖玲的妈约我上他们家吃饭呢!”她淡淡地说着。 “这样啊?那我们要不要买点东西去?”容妈问。 “到那再说吧!廖妈妈一直把我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所以其实这些都无所谓的。”她摆了摆手。 一路飞驰电掣,二十分钟后便到达了一个规模很大的小区中的一栋楼房的单元门口。 推开门下车,正好廖玲笑着迎了出来。 跟廖玲扯了几句后觉得不对劲,弯腰向车里看去,却见容妈脸色苍白地坐在车里直发抖。 “容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有些慌了,急忙伸手去摸容妈的额头。 说到底,容妈一直对她相当的不错,如果她不舒服,她是做不到不管不问的。 惊魂未定的容妈这才回过神来,在她的搀扶下下了车,好一会才苦笑说道:“我的个老天!从前老是在电视新闻里听到说什么飙车党飙车党之类的,本以为那些离自己很远,没想到小姐你就是飙车党一族。途中险象环生,连红绿灯都照闯不误,你也不怕交警拦着你?” 她无所谓地笑了,“我一直都是这样开的。所以我妈才不许我开。如今好不容易摸到车子,自然是要好好地过把瘾的。更何况,以冉未庭的势力,就算被交警拦下又怎么样?这一秒关进去,只怕下一秒就出来了。至于车子,随他们拿去扣几天好了!未庭自然会处理的啦!哈哈!说曹操曹操到!” 容妈一愣,“什么曹操?” “交警喽!”她手一指。 容妈顺着她指的方向一看,果然看到一辆交警专用的摩托车飞驰而来。 晕!他们倒是真的碰上极其负责极其较真的交警了。 “容妈,这里交给你了!处理好了之后赶紧上来吧!”她抿嘴一笑,拉着廖玲转身就跑。 容妈还没回过神来,她们已经没了影,急得她大声急叫:“哎!小姐!在哪个单元?几楼啊?” 可是没人理她,正慌慌地想去寻找,交警却拖住了她,“哎!你往哪里走?这辆车是你的吧?方才使劲飙车无视红绿灯的人是你吧?” “是我是我!你赶紧将车拖走算了!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这些,我得赶着追我家小姐!”容妈急得想用力挣脱。 “什么你家小姐?你以为演电视剧啊!现在什么社会了,还你家小姐你家小姐的!”交警不屑地看她,死活抓住她不放。 “哎!我跟你说不清!你赶紧开罚单把车拖走好了!我真有急事,没功夫跟你闲扯!”容妈心急如焚地自下张望着。 虽说穆紫篱与冉未庭现在看起来很恩爱,可是她也是女人,她深知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是有多么的靠谱,所以现在她真的很害怕穆紫篱会趁此机会逃跑。 如果逃跑,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冉未庭交代了。 交警看她似乎真有事,当下皱了皱眉头说:“你再有事也好好认罚改正错误才行!不然我真的会把你请到局里好好学习一下交通法的。到时候,你再急也出不来。” 容妈一听,吓着了,急忙点头哈腰地说:“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会自己在家里好好学习交通法的。您罚我吧!怎么罚我都认了。但是有一点,别把我关局子里就行。我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身。” 交警看她年纪也算大了,而且态度总算缓和了,便开了一张罚单递给她,“处理完事情后去交罚单吧!希望下次不要看到你再这样做了!” “哎。是。谢谢您呐!”容妈连连点头。 交警走后,她便急忙寻找起来,将那栋楼的每个单元每家每户的门都敲过了。 大部分的人都不在,即便在的人,却也不认识一个叫廖玲的人。 她一下子着了慌,再也不敢耽误了,急忙打电话给冉未庭。 冉未庭一听,连火都顾不得发,立即挂断电话交待了下去,在一个钟头之内一定要将穆紫篱找到,并且派人到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去拦截。 挂断电话后,他这才气得将电话砸了,将桌子上的所有东西全都一拂到地。 他放弃了仇恨饶过了穆家的人,如此信任她,如此宠爱她,将自己所拥有的全都给她,恨不得将自己身上的血肉都剐下来给她吃了,可是没想到她却还是逃了! 原来所有的甜言蜜语不过是谎言,原来她对他的好,对他的曲意逢迎都是作戏! 现在仔细想来,她确实是在演戏。 每一次他伏在她身上激情四溢时,她往往总是闭着眼。 要么冷得不像活人,要么咬着牙,皱着眉头,仿佛在经受一件多么可怕的酷刑一般。 从前他总是认为是自己情欲太过盛,对她索取太多,所以她娇弱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暗地里还常常内疚。 可是却怎么也没有往她在做戏那方面去想。 她浅笑盈盈地对他说过‘我爱你’,她曾经主动地拉低他的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深深地亲吻他……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愤怒得像全身着了火,像只困兽一般在办公室里摔东砸西,只恨不得将整个世界都毁灭了! 如果她不在他身边了,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与其存在,不如毁灭…… 这一天,他食不下咽,坐在办公室里狂喝酒,但凡上来烦他的人一律遭到了无情的开除,就连他的贴身秘书华云也被大吼一顿外加一脚踢出了办公室门。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所有的冉氏集团的职员战战兢兢地连话都不太敢说了,只知道埋头工作,连中午的下班铃声响了也不敢像往常一样一听到铃声便一个个脚下像装了风火轮一般没命地跑。 快到中午十二点的时候,家里的阿力打来了电话,告诉他穆紫篱已经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别墅。 他一听,烦躁的心像被灌注了一股清泉一般刹时就平静了。 原来,原来只是一场虚惊!挂断电话,他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之上,只觉得全身都变得软弱无力。 镇定了好一会,感觉到力气慢慢地回到身体了之后,他才站了起来,抓起车钥匙冲出了办公室。 穆紫篱此时此刻正慢条斯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冰糖燕窝。 原来这些东西她都不太爱吃的,可是今天,她刚做了手术,为了让身体尽快复原,她必须得多吃这些滋补品。 医生叮嘱要卧床休息,她苦笑,她哪里有机会卧床休息呢? 冉未庭会放过她吗? 这一次,她可以说是月经来了得休息一个星期,可以拒绝冉未庭的求欢。 可一星期之后呢,她还有什么借口拒绝他? 想到得忍着身体的创伤与他ml,她的心不禁轻轻地颤栗。 “小姐,你今天可吓死我了!先生也只怕惊吓不小呢!你这次玩笑可真的开得有点过了!”容妈又为她端来一杯红糖水,因为她说肚子痛,想到可能是经期未过的原因,所以便给她冲了杯红糖水。 第34章:小小的恶作剧 她笑笑,没吭声,径直接过红糖水一口喝干净了。 容妈接过,突然疑惑地问:“小姐,你这次月经有点长了吧?” 一个星期前她就说来例假了,到现在算起来也有十来天了吧? 怎么可能有这么长的例假? 穆紫篱正欲回答,突然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你来例假了?”她一惊,急忙回头,见是一脸冷戾的冉未庭正好站在她们的身后。 “嗯。刚来呢。”她竭力镇定地笑,“你怎么回来了?看来我的一个小小的恶作剧真的让这里鸡飞狗跳了!” 他却没有理她,皱着眉头问容妈,“容妈,你方才那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你这次月经有点长?” 她的脸刹时苍白如白纸,垂了眸子紧闭了嘴不吭声。 容妈却笑道:“哦。我方才问小姐上次月经什么时候,她说上次例假是在两个半月前呢!两个半月前到现在才来,可不有些长吗?这样长的时间才来,说明小姐身体很虚,可得好好吃点补品调养调养呢!” “是这个意思吗?”冉未庭锐利的眼光像把雪亮的利刃一样晃得穆紫篱的心惶惶不安。 “可不正是这个意思?先生觉得有什么?”容妈坦坦荡荡地笑着说。 冉未庭的脸色变得很淡很淡,语气同样很淡,“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那我先下去了。小姐你身体不舒服,这两天要多休息。”容妈不放心地看了穆紫篱一眼。 “我知道。”穆紫篱抬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容妈暗暗地叹了口气,自退了下去。 容妈走后,冉未庭才笑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今天耍得我好惨哦!” 她抬起了头,眼睛黯淡无光淡淡地说:“你惨,是因为你不信任我。如果信任,就绝对不会因为我的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弄得所有人鸡飞狗跳。我敢打赌,今天冉氏集团的员工一定感觉生不如死!” 他顿住,突然伸手紧紧地抱住她,“我很想信任你,可是目前我们的这种状态真的让我无法放下所有的一切去信任。对不起,其实我已经很努力了。” 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带着一丝哽咽。 她叹了口气,伸手轻抚他的黑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难道你要像看狗一样让人永远跟随我,又或者拿条铁链锁我一辈子?只有那样,你的心才安?” “不不不。不是的。我只是想或许我们之间该多个人,如果能多个人,或许我的心就安定了。”他摇头,推开她一点,明亮的眼睛灼灼地看着她,充满热情与期待。 “多个人?”她假装没听明白。 “紫篱,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想看我们孩子的眼睛,想听我们孩子的笑声,我想牵着他胖乎乎的小手在草地上奔跑,我想听他叫我爸爸,叫你妈妈,我想听他说我爱你。紫篱,我真的好想好想。这些天我一直在做梦,梦到你怀孕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天晚上我半夜醒来,总是觉得我的感觉很真实,尤其在抚摸你的腹部的时候,我感觉那里正在孕育一个小生命,一个属于你和我的孩子,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孩子。”他说着说着,眼睛里浮起了一层薄雾。 竟是如此动情。 她的心酸楚万分,伸手抚向自己平坦的腹部,淡淡地笑,“你的梦不准。我没怀孩子。我现在来例假了。” 联想起这几天他对她的好,对她的殷勤,她突然就明白了,原来所有的一切都缘于他的那个美梦啊! 可怕的梦! 可怕的他! 他竟然能够一直隐忍着不把这个梦告诉她! 如果不是今天的小插曲,她甚至还因为他的怪异而曾经暗暗地怀疑过容妈跟他说过上次呕吐的事情。 “就算这次不准,可是我们可以考虑积极造人了啊!等你经期一过,我们一起努力,相信很快我们就可以见到我们的宝宝了!”他激情四溢地说。 “你想我当未婚妈妈?”她苦笑。 “没关系嘛!我们可以先生嘛。难道你还怕我在你生了孩子后会不要你不成?我可舍不得!”他紧紧地将她搂住,将脸深深地埋在她那因怀孕而变得比从前要丰满很多的胸部前不停地蹭。 她被他弄得心烦意乱,急忙推开了他,笑道:“行了行了!算我怕你了!好吧!我答应你跟你一起努力!”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看我失望!”他开心起来,抬起身子重重地亲了她一口,色迷迷地说,“你越来越诱人了!怪不得人家说女人这里一定得常摸,就算是飞机场,日积月累,一定可以变丰满。现在看来果然不错。!” 她呻吟着去推他的头,“未庭未庭。我现在不方便。” “没关系。我们可以用别的方法解决的。” 说着突然离开,突然伸手就将她的衣服扒了下来,动作快得她甚至来不及给反应。 从来没有变过的方式让她不由置疑他根本就是野兽转化而来的! 她的心里又愤怒又委屈,眼睁睁地看着他对自己施暴,却无法阻止他。 她咬紧牙,将脸别到一边,真的恨不得就此用力掐死他,好过这样天天只要见到她就发情! 只是,她不敢…… 两人这一纠缠,又是足足两个小时。 等他尽完兴后,她便红着脸狼狈地窜入了卫生间。 她感觉自己全身酸痛不止。 在卫生间忙碌了很久,终于整理清爽后,只觉得筋疲力尽,累得只剩下一口气了。 扶着酸痛的腰慢慢地走了出来,却闻到一股菜香。 精神饱满的他听得脚步声便急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着迎上前扶着她在沙发上坐下,迭声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方才我又忘形了,你很难受吗?在沙发上好好躺躺休息一会,饭立即就好了!” “我吃不下。”她无力地摇了摇头,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呃。那先眯着,一会好了你起来光喝汤也行。”他温柔体贴地拿了一个靠垫垫在了她的头下。 她不吭声了,由得他又跑到房间拿了床毯子搭在了身上。 心里冰冷一片…… 冉未庭这天下午都没有去上班,一直陪在她身边,一会逼她喝汤,一会喂她吃水果,一会唱歌给她听,一会朗诵诗歌给她听。 可劲地折腾,让她简直烦不甚烦。 不禁不能休息好,还得勉强自己笑,鼓掌,喝彩。 悲催的人生。 好在晚上他看她精神老是恹恹的提不起劲,竟然良心发现地没有再继续折腾她了。 而她因为身心俱疲的缘故,竟然破天荒地一睡睡到了太阳照在了屁股之上。 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不在身边。 看看时间,竟然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全身乏力得动都不想动,但不洗漱邋遢地躺在床上又有些受不了,所以几经挣扎,还是下了床挪动着沉重的脚步进了卫生间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洗漱。 刚出卫生间,却见容妈端着一大堆东西进来了,见到她急忙将东西往茶几上一放,人就赶紧跑过来扶她,“你的脸色很不好看,腊黄腊黄的,是不是昨天他没让你休息好。” 她苦笑,“已经不是稀奇事了。不过,昨天谢谢你。” “哎!我也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做了母亲的女人。我实在是看了你心疼啊!只不过你那样做又何苦呢?本来孩子顺利生下来的话,你可以正大光明地不让他碰你,就不必遭这个罪了!我啊,真是不懂你了。”容妈絮絮叨叨地说。 “容妈,我根本就从来没有过孩子。以后也不可能有孩子。所以有关孩子这个话题,我真的不想再谈论。”她斩钉截铁地说,脸上的神色有些严厉。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下次我一定会注意。”容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道歉。 是啊!这种话是万万不能再说了! 昨天幸亏自己转得快,否则的话,现在这个家里不知道要被冉未庭闹成什么样子,而眼前这个日渐憔悴消瘦的可怜女孩又会是什么悲惨的模样。 想到她初到这里时的模样,不禁很是心疼。 穆紫篱也觉得自己过于严厉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伸手握了容妈的手,温柔地说:“容妈,对不起,我方才的口气有些过于强硬了。你知道吧,我只是因为害怕。未庭的性格我想你比我清楚,如果他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情。那不仅仅关系到我个人的问题,甚至可能还会牵连很多无辜的人。容妈,我知道您心地善良,一直都在苦心维护着我,我其实也一直把您当自己的亲人依赖着呢!但是有些事情,我不想你知道,只是因为不想连累你。所以,以后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都请你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吧!跟我撇得越清越好!” 容妈听得心惊胆战,“小姐,你还准备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她笑了,松开了容妈的手,往床上一靠,“我也不知道。只不过面对些突发的状况,我总要做出些反应吧。就比如这次的事。” 第35章:千疮百孔的心 “哎!你啊,性子太孤傲太冷清。如果性格稍稍柔和点,或许所有的事情都会不同。”容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她听了,苦笑,不再说话。 谁不想做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孩,谁不想天天无忧无虑的欢笑,谁又不想找个自己喜欢的男子好好地谈一场恋爱? 只是,她能吗? 她有这个条件,有这个机会吗? 呵呵。自己的苦只有自己才知道,别人没有亲身体会,又怎么能明白她这颗早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心? 经过一整天的休整,傍晚的时候,她终于感觉好点了,便下了楼去吃容妈特地为她炖的老母鸡汤。 里面不仅放了补血养气的当归,还放了红枣桂圆。 汤甜甜的,味道相当的不错。 容妈立在一旁,催着她趁热多喝两碗。 她知道身体的重要,所以也并没有矫情,老老实实地喝过一碗后又将碗递给了容妈。 容妈帮她盛好递过来,她接过低头正欲喝,嘴唇刚挨到碗边,突然凭空伸过来一只大手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碗往她脚下用力一掷。 瓷片四溅,汤更是几乎全都泼在了她赤裸而纤细的脚背之上。 脚背立即红肿了,火辣辣的感觉钻心般的痛。 根本不用抬眼,光从那只手,那股子想要毁灭掉一切的怒气,她也知道来人是冉未庭。 他又不知道发哪门子神经了! 这一次,她的心不再胡乱地跳动了,因为已经被他这样弄得麻木了。 不禁有些讥讽地想,原来害怕得过了度,竟然会无动于衷。 容妈大惊失色地挡在了她的前面,张开双手像只老母鸡护着小鸡崽一般地护着她,对那浑身上下都充满着要杀人的气息红着双眼瞪着她的冉未庭说:“先生,您这是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天大的事,也得冷静点再说啊!您这样会伤害小姐的啊!” 冉未庭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脑门上的青筋全都暴了出来,一根根地让人很清晰地能看到每一根都在剧烈地跳动着,而他的双拳紧紧地握着,用力再用力,仿佛像要捏碎什么东西一般。 任谁都知道他盛怒了! 可怕的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她隐约地猜到了他盛怒的原因,可是却怎么都无法想通他怎么知道的。 所有的一切,她都经过了精心的策划,所有的一切,显得那样的天衣无缝,到底是哪里出现了漏洞? 他知道了,他会怎么对待她? 凌迟处死?穷凶极恶地折腾她至死? 他做得出来的。 她终于还是失败了。 紫嫣,对不起。 正痛苦万千地想着,突然听到冉未庭冷冷地说:“阿力,把容妈拖出去,立即结了工钱送回老家!” “是!”阿力上前,用力地扯住不顾一切想护卫她的容妈往外拖去。 容妈不甘心地大叫:“先生,如果你爱她就千万不要伤害她啊!你得用你的真心用你的温柔去感化她才行!人心都是肉做的,总有一天小姐会被你感动的啊!” “关门!”冉未庭暴喝。 门被关上了,整个大厅立即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寂静得只听得见双方都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板挺得直直的,眉眼也不抬地坐在那里,等候着他对她的死亡宣判。 他仍然站立在她身后,锐利的视线似乎恨不得将她的背射出两个洞来。 嘴唇紧抿,几乎成了一条直线,看来并不准备率先打破这可怕的沉默。 她到底道行浅,终于无法承受住他那要杀人的目光,决定率先打破僵局。 是死是活,她向来喜欢痛快。 她站了起来,直视着他的目光,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你知道了。” “你还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你杀死的是谁?你的手上沾的全是我们孩子的血!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明明知道我是如此渴望孩子,却还要狠心夺去他的生命!”他终于被她的笑给激怒了,像崩溃一般声嘶力竭地冲她吼叫。 “不知道为什么?当你夺去英雄的性命,夺去我母亲的性命的时候,你就该猜到了!冉未庭,我们已经没有未来。”她的笑容讥诮的味道越发地严重,仿佛听到了一个荒唐滑稽的笑话。 “你好狠的心!”他只感觉心一阵阵地巨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看着却痛快地笑了起来,“是啊!面对心狠手辣的你,我能不狠心吗?如果我不狠,你早就将我拆腹入骨!如果我不狠,我现在已经被你折腾死了,还有可能站在这里吗?不要口口声声说爱我,说相信我,我跟你两个多月,整天对你强颜欢笑,在你身下曲意奉承,可你其实从未信任过我。如果信任,怎么会直到现在我出去你都一定要让人如影随行?怎么会在看到墨砚寒对我有些不同时,你便心口不一地想办法折腾我?又怎么会在我失踪几个小时而已,就大发雷霆?不仅开除了你最重视的部门经理,更是派人立即封锁车站,飞机场?!这样的你,分明是拿了这样一座黄金牢笼将我死死囚禁住!说什么我是你最心爱的女子!哈!太可笑了!有谁见过这样变态的爱?你天天像野兽一般在我身上又啃又咬,变着法地蹂躏我,然后心满意足地睡去,可你知道我是如何渡过的吗?我无法入睡,抱着自己遍体鳞伤的身体辗转反侧,我的泪如果可以汇聚在一起的话,只怕要成一条小溪了!来到这里,是我自愿的吗?不!是你强权逼迫的!你不动声色地借他人之手夺去了守护我近十年的英雄,你害得母亲为了我不落入你手不得不选择自尽,用紫嫣作筹码来胁迫我!这样残酷暴戾的你,你竟然指望我爱你,一心一意对你?哈!别做梦了!冉未庭,这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爱你!” 反正事情已经拆穿,反正也知道以他的性格不会再给她生机,那么没必要再奴颜屈膝,没必要再担心这害怕那。 既然要死,她没理由选择不站着骄傲地死去。 其实在英雄在母亲死去的时候,她的天就塌了,世界就毁灭了,是她不甘心,还想作垂死挣扎,还妄想着在地狱里为自己为紫嫣寻找到一丝生机。 可是现在想想,她太天真了! 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她孤立无援,她拿什么来跟他斗,拿什么来和他搏自己的一生? 想到这里,不禁对自己的天真幼稚嘲讽地笑了,而眼泪却止也止不住地不断地从眼角滚滚而落。 天,真的塌了。 世界,真的毁灭了。 冉未庭原本的激怒在听到她那么长一番血泪控诉之后反而平静了,他冷冷地看着她狂笑,看着她的泪悲怆地流下,心痛得近乎麻木,可是思维却相当的清晰。 是的。 他不该奢望的。 更不该去信赖的。 她说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她,可是她什么时候给过他安全感? 或许其实自己早就知道她的笑,她的吻,她口里的爱都不是真的,可是他还是逼着自己去相信去陶醉,只是因为心底始终有一份希望,希望这辈子他的生命里有她,她的生命里也有他。 他想要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这个愿意,从小到大一直不曾变过。 前些日子他真的做梦梦见他们有属于他们的宝宝了,他梦见宝宝张着胖乎乎的小手抱着他的脸,用那香软的唇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吻,他梦见宝宝奶声奶气地叫他爸爸,他梦见她幸福地笑着看着他们父子俩。 那是一副多么美好多么和谐的画面? 他夜夜陶醉在那梦里恨不得永远不要醒来,因为每次睁开脸看见她那清冷得不似人类的脸他就抓狂。 可是真的假不了,假的也不会有变成真的那一天。 美梦终究是要幻灭的,现实再残酷他也得接受。 她说他只知道像野兽一般对她又啃又软,变着法的蹂躏她,那不是他的本意。 他不是想伤害她,只是想找到一种存在感,想在她身上留下他的痕迹,因为只有那样,他的心才踏实,才感觉她是这般真实地属于他的。 做过那个梦以后,他就萌生了要和她生一个孩子,将梦里的生活变成现实,所以他这段时间百般地对她好,已经尽量控制自己不像从前那样粗暴。 他想看到她肚子里孕育他的孩子,也曾经细细地数过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结果却惊喜地发现她和他在一起两个多月来,竟然从未来过例假。 这个发现让他大为欣喜,相信那个梦便是上帝给他的暗示,他向往的美好生活很快就要来临了。 他天天开心得跟你白痴一样的,眼睛里除了她还是她,完全没有了自我,更几乎快要遗忘了他的深仇血恨。 可昨天他却听到她来了例假! 美梦瞬间破灭,让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睛里快速闪过的那一抹慌乱却依然没有躲过他其实已经迟钝了的嗅觉。 第36章:绝得没有那么简单 是的。他敏锐地嗅觉到了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他仍然不愿意置疑她,所以强迫着自己对她笑对她好,同时暗暗令人务必要查清昨天她消失的那几个钟头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当那张手术纪录单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什么都看不到,只看到一片腥红的血…… 她偷偷地冷漠无情地拿掉了他们的孩子! 她将一切做得那么天衣无缝! 刹那间,他就明白了,她,根本就从来没有爱过他。 她以怀有他的孩子为耻辱,所以在发现之后就迫不及待地除掉了! 她毁了他的梦想,他的希望,他因她而渐渐浮现心底的善良! 现在,她就在面前,像小时候一样,用睥睨的眼神傲然地看着他。 脊背挺得直直的,显得那般神圣不可侵犯。 可是怎么办? 这一生,他侵犯她侵犯定了! 没有孩子不要紧! 有她就行了! 没有她的爱也不要紧,只要他天天晚上可以抱着她入睡就行了! 呵呵。她将是帮他入眠的一剂良药,而他会一如既往地是她的噩梦! 穆紫篱,你说对了,这一次我要将你拆腹入骨! 穆紫篱被他盯得毛骨悚然,皱了皱眉竭力镇定地说:“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么你要怎么做都随你!现在,如果你还没想好怎么做的话,不要紧,慢慢想,想好了之后再慢慢地加诸在我的身上。我会始终如一地在这里等着你的。只是现在,我真的累了,对不起,我要上楼休息了。” 说完再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他却邪恶地笑了,伸出手用力地将她拉入怀里,“你怎么可以走?你不是说你是被迫来这里,被迫在我身下委婉承欢的吗?那么来吧!就让我们再演一次强暴的戏码,只有那样才对得起你方才说的那番话,才对得起你满腔的愤怒及委屈不是吗?” 刹那间,翩翩美公子立时化身为吃人的豺狼,他狞笑着,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伸出魔爪轻而易举地就撕碎了她的长裙,毫不怜悯地将她推倒在地,然后不顾一切地就压了上去。 她愤怒地骂他,吼他,咬他,用尖锐的指甲用力地在他的背上,手上,脸上,身体上留下一道道血痕,试图阻止他的暴行。 这是一个恐怖的夜晚,这是一个惨绝人圜的夜晚,这是一个可怜的女孩被欺凌侮辱却得不到任何救助的如炼狱般的夜晚…… 血,大量地涌了出来,停也停不住,将女孩身下那又白又软的波斯地毯浸得又湿又红。 红得那样鲜艳,那样夺目。 女孩已经完全昏厥过去了,原本美丽得如海藻般的头发如今早就失去了光泽与活力,不知是被汗水还是泪水浸成一绺一绺的胡乱地粘贴在那张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散落在青於斑斑的胸口之上。 仍然在她身上奋力挺进的男子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而缓缓地停了下来。 举起手毫不怜惜地照着她那有着吹指可弹肌肤的脸蛋上就是狠狠的三四个响亮的耳光。 女孩被打得连身子都在震动,却仍然双眼紧闭,呼吸细微得几近没有。 他这才冷冷地站了起来,走到电话旁拿起了电话淡淡地说:“赶紧过来救人!” 挂断电话后,他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径自坐电梯上楼去卫生间洗浴。 她,再也不值得他用心去爱了。 一个不懂他的心,不珍惜他的爱,杀了他孩子的女人,只配活在地狱里受着千万种的煎熬,再也不配站在他的身边,窝在他的怀里,享受他用智慧用生命创造的美丽世界了! 医生赶到的时候,见惯鲜血的他也被眼前的这一幕给震撼到了。 谁都看得出这是一次施虐事件,最重要的是被施虐的对象才刚刚做过流产手术。 此时此刻,她大失血! 他的脸色立即严肃起来,幸亏冉未庭打电话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提了句要带够a型血,不然的话,只怕这女孩就要丧命于此了。 当他终于为她止住了血,并且缝制好了她的伤口后,便让护士帮她清洗一下身体,穿上衣服。 护士拿了毛巾,拿脸盆打了盆水坐在她一旁一边擦一边禁不住胆战心惊地悄声问:“张医生,我们要不要报警?这种事件很恶劣。难道我们还要将她留在这里吗?看着她这副模样,我真的怕她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这里的!” 医生紧张地将食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低声警告道:“你难道不知道楼上的主势力有多大吗?你想报警,是你活腻了还是你家里人活腻了!少说话多做事,千万别遭了池水之殃!” 护士犹豫地嘟囔,“可难道真的可以放任她不管吗?万一她真的死了怎么办?” “唉!丫头,活在这个世界上不容易。谁都有谁的命!能不能活下来得靠自己!旁人能帮得了多少?更何况,楼上的主真的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得罪得起的!我们啊,老老实实地拿钱干活就对了!”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催促道:“动作利落点吧!” “好。”护士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为她穿上衣服。 一切弄妥之后,两人又齐心协力地将她抬到了楼下客房的床上躺好。 刚擦了把汗,就听到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她怎么样?死不了吧?” 两人一惊,齐齐回头,果然看见那差点害了一条人命的冉未庭像没事人儿一样冷冷淡淡地斜靠在门上,眼睛扫过病床上仍然晕迷的女子,脸上闪过一抹厌恶,还夹带着一丝仇恨。 护士皱皱眉,垂下眼睛对他是又反感又厌恶。 医生笑道:“放心吧!死不了。不过她刚刚生完孩子,下面又受到了创伤,这一个月里最好是忌房事了。不然子宫可能有脱落的危险,那她这一辈子只怕都生不了孩子的。” “嗯。我知道了。”他淡淡地点了点头。 医生急忙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好。” 医生走之后,他仍然靠在门边一动不动。 心情复杂地看着她那惨淡得毫无生机的脸,方才才平静下来的心情又有些怒气。 她欺骗了他的感情,她杀掉了他的孩子! 曾经有那么一刻,他想一把掐死她,可是现在他觉得杀死她太痛快了,并不足以解决自己的恨! 穆紫篱,你不要这么不容易折腾,以后我会让你受的痛苦比从前还要胜上一千倍一万倍! 他恨恨地发着誓,冷哼一身,掉头离开了。 穆紫篱这一次被折腾地太惨了,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 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一张显得有些刻薄的脸突兀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一张陌生的女人的脸,年纪约摸着有三四十岁的样子。 不是她所熟悉所喜欢的容妈。 容妈,容妈到哪去了? 长久的昏迷让她的头脑有些浑浑噩噩,一时之间有些迷糊。 过了好一会,那天可怕的情景这才一点一点地缓缓地回到了脑海之中。 “小姐,你醒了?要吃点什么吗?”女人淡淡地问,不卑不恭,甚至带着几分不屑。 呵呵。看来这个很符合他的要求,从此以后会像只狗一样死咬着她不放的。 很奇怪。他竟然没有要她的命! 大概是没玩够她吧。 又或者是觉得那样弄死她觉得太便宜她了! 接下来,只怕真的会是一段比炼狱还可怕的日子了。 可是,既然他还有兴趣折磨她,那么就意味着她有机会活下去了,意味着其实事情并没有多大的改变,那么她就有了机会继续从前的计划,当然比之从前,要逃跑的机率要小上很多。 但她相信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不放弃,那么一切皆有可能。 想到这里,身体深处徒然升出了一股强壮的生命力,这股生命力竟然让她破败不堪的身子刹时就充满了力量。 原来,求生的欲望对于一个人真的很重要。 “小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那女人见她一味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发愣,皱了皱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淡淡地说:“我不是瞎子,不用拿你的手在我的眼前晃。” “呼。我原本还担心你会有什么事。你现在饿了吗?如果饿了,想吃些什么?”女人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脸上终于有了点淡淡的笑容。 “随便吧。我不挑食。”她淡淡地说。 她太知道现在的处境了,如今在冉未庭的眼里,她不过是他的禁脔,供他取乐的玩物而已,地位甚至连身边的这个女人都不如。 “好。那请稍候。”女人点点头,站了起来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会,端来了饭。 不过是一碗蛋花汤,一盘青菜,一碗白米饭而已。 这样的伙食比平素里给佣人吃的还差。 他们吃的最起码还有四菜一汤,一般是鱼肉皆备,汤要不就是鸡汤要不就是排骨汤,伙食之优厚,甚至要超过普通的家庭很多。 而现在,他给她这个流产又受了伤的人吃这个,摆明了是要开始折腾她了。 第37章:我不配 不过,这些都是小儿科,她不在乎。 让那女人将饭菜先放茶几上,自己慢慢支撑着起来了。 刚下床的时候,眼前还一阵阵地发黑,头晕得根本不能走动,想是那天晚上失血过多所致。 扶住身旁的桌子闭着眼睛静静地呆了会,待那晕眩的感觉减轻了些后这才走进了卫生间进行简单的洗漱。 出来后,她坐在茶几上慢慢地吃着。 虽然很饿,但一个星期未进水米不能暴饮暴食,所以她小口小口地吃着。 那女人一直在打量她,看了半天终于问道:“为什么先生要这样对你?” 她淡淡地笑,“因为他觉得我不配他对我好!” 女人皱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等她吃完饭,女人将碗筷都收拾好了,然后冷冷地说:“你最好快点好起来。先生走之前说,希望他回来之前看到你活力四射地出去迎接他。” “我会好起来的。”她点了点头,“他不在?” “嗯。去了马来西亚。听说是特意赶去向那里一个高官的女儿求婚。如果不出意外,他会和那位小姐一起回来呢!因为昨天还打电话来特意跟我讨论回来那天准备迎接他们的菜单。呆会,我会将已经定制下来的菜单拿给你看。先生说每一道菜肴都要由你亲自准备。”女人边说边看她的反应。 本以为她会生气,没想到她淡淡地只说了一个字,“好。” 扫了一眼四周,就向门外走去,“我想这里不适合我了。这个卧室应该给他和他的未婚妻住才对!” “哎!请等等!”女人急忙拉住了她,“先生交待过的,只允许你呆在这个房间,在他回来之前你不能出门。” “是吗?好!那我留下。”她淡笑。 “呃。这件事情真奇怪是吗?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女人终于禁不住好奇了。 “你觉得我们是什么,那就是什么。”她有点累了,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对于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想都不愿意想起,又哪里愿意提及? 更何况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冉未庭用来锁住她的一把锁。 “真古怪!”女人似乎有些失望,禁不住嘟囔了一句,自端着碗筷走了出去。 她淡笑,等女人关上门外,自去床上躺着轻轻阖上了眼睛。 他竟然仍然让人将她安置在了他的卧室里,这说明他仍然爱她。 可是有多深的爱就有多深的恨,正因为这种让人崩溃的爱恨纠缠,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离开前去马来西亚向别的女人求婚,然后迫切地指着用那女人来打击她吧! 可是,那对她没有用! 试问从来没有爱过的人,又怎么会在乎他去跟别的女人表白呢? 她不仅不会受到伤害,反而会觉得是一种解脱。 呵呵。终于可以不必受他没有人性的虐待了! 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接下来她该认真考虑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从此以后,为了生存,她不会再像从前一样只知防范而不知进攻了。 和他玩要想玩赢,首先得比谁更狠比谁更强才对。 但是要玩,前提是她得有个经得起折磨的强壮身体。 晚上,那女人拿了一张菜单给她看,她大致看了下,绝大部分都是些僻冷而精致的菜式,这些菜都是现下最流行的私房菜,一般是秘而不宣的。 她皱了皱眉头,苦笑道:“他太抬举我了吧?这些菜我能觉得会吗?” “这我可不知道。这是你的问题。”女人挑了挑眉。 “的确。”她点头。 “你慢慢研究吧!我选退下了。”那女人幸灾乐祸般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门。 对于她的那种眼神,她并不在乎。 因为此时此地的她在任何人眼里都是极为不堪的。 与其说是情人,不如说是性奴,锁在金丝笼里的性奴…… 那么这些菜? 他不肯让她出去,她到哪里学会做这些菜? 可是这个任务她必须得完成,她不想看他得意洋洋的嘴脸,更不想让他找到施暴的借口。 一筹莫展地走到窗前向远眺去,突然看到对面的那座黑漆漆的别墅,想起那个人临走时说的话,她就有了主意。 虽然事隔已久,可是对于他当时说的话莫名地却像刻在心头上一般根深蒂固。 或许是曾经与他有过共同面对生死的那一刻吧,所以才会对他所说的话印象深刻。 她没有去仔细分析自己的心理,而是有些欣喜地抓起电话凭着记忆中的印象打了过去。 “嗨!未庭?找我有什么事?你这小子天天沉在温柔乡里都已经有半个月不曾给我打过电话了,怎么?今天终于想起在你的生命里还有像我这样一样不关痛痒的朋友来了?”电话那头传来既熟悉又陌生的嗓音,爽朗得不像半个月前打电话给她时的那般低沉喑哑。 不知为什么,在听到他声线的刹那间,她有种想哭想倾诉的冲动。 一时之间,泪光在眼里闪烁,咽喉处被哽住,有那么一瞬,她莫名地有种错觉,他是她可以交付真心的男子。 可是,她知道这样做很不理智。 因为他是冉未庭的患难之交,而她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曾经有那么一刻迷离的女子。 如今听他声音,听他对冉未庭那么豪爽的打趣,不难听出他的身体已经没大碍了,而且已经把她遗忘了。 “喂?未庭?”或许是她太长时间没有说话,电话那头的他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突然也沉默了一会,然后低低地叫,“是你。穆紫篱。” 清了清嗓子,她笑,“嗨!墨砚寒!” “没想到你会打我这个号码……”他感慨万分,分不清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是喜是悲。 “我也没想到会有向你求助的一天。”情绪已经平静,声线也平淡如水。 “求助?”他一惊,继而匆有些沉重地问,“未庭把你怎么了?” “很好啊!他能对我怎么样?”她苦笑,“他只不过是想吃几个我亲手做的菜,可这些菜全都是私家菜,秘而不授,我甚至连品尝的机会都不曾有过。他又不肯对我描述其色香味的特别,所以我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向你求救了。” 他听了,沉默良久才低低地说:“你对他真好。” 她讥讽地一笑,“他对我也不错。相互的嘛!” 其实在打电话的那一刻,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极其卑鄙无耻的计划,可是在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却瞬间将这个计划推翻了。 她到底是做不来利用他人的事。 这是不是就是她与冉未庭对绝老是输的根本原因呢? “好吧!我现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愿意无偿的帮助你。条件就是下次你得单独做给我吃。”他强打起了精神说。 “但愿有这个荣幸。”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接下来,她就将那些根本不知道做的私房菜的名字全都报了过去。 两人约好,他明天会把详细的做法通过邮件传递给她,到时候她可以边听边做。 把这个棘手的问题解决之后,她大大地松了口气。 反正电话是畅通的,她便又打电话给紫嫣。 这么多天没通电话,紫嫣一定想死她了! 拨了号码出去,结果却始终是没有人接听。 皱皱眉头,看看时间,竟然已经不早了,看来可能穆家的人都休息了吧。 穆家因为祖辈曾经是军阀,所以作息时间很规律,直到现在,如无特殊的上流社会交流的活动,所有人还是遵循着这个传统的。 于是便决定明天白天再打。 又打给廖玲。 自从那天手术之后的第二天,她陷入昏迷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手机也被冉未庭收走了,廖玲找不到她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了。 果然,廖玲一接到电话等她刚开口说了句‘喂’便激动地问:“紫篱,你怎么了?为什么接连八天也不给我打电话,也不接我的电话?” “那天回来的路上,不小心将手机拉在了出租车里。而在这里,冉未庭这几天盯得我很紧,所以我不方便给你打电话。而且这里的电话如果不是特殊原因我是不想打的。”她随口撒了个谎。 朋友为她担的责任已经够大了,这次为她约手术一事,幸亏冉未庭还不知道,不然的话,只怕廖玲都会有危险的。 “我知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面?”廖玲满腹的担心满腹的疑问都迫切的想得到答案,可是听语辩义,知道她一定不方便在电话里讲太多私隐。 因为以冉未庭那种变态的人来说,谁都不知道他会不会在电话下面装个窃听器来偷听她们的对话。 “我想暂时这段时间我不能出去了。我想我得好好呆一段时间了。打电话给你,只是想告诉你,我一切安好。另外,我想拜托你常常去穆家帮我看看紫嫣。这些天我不能去看她,她一定很不开心呢!” “好。我会去看她的。这段时间穆家坏事连连,我是有点担心这小家伙是不是承受得住这些打击呢!”廖玲低低地叹了口气。 第38章:桃色事件 她愣住,紧握电话的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只听廖玲继续说:“哎!你说那冉未庭真狠心。口口声声说爱着你,可是报起仇来可一点没看你的面子。紫篱,你还是要担心些。” “他……做什么了?”她的嘴唇也禁不住颤抖起来,发出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很难听。 “呃。你不知道?”廖玲一愣,但随即了然地说,“也的确。做下那么可怕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呢!毕竟他还想看到你笑,想听到你说喜欢他嘛!” “廖玲,说重点。”她几近企求。 廖玲沉默了一会,最后说:“穆氏已经宣布破产,法院已经封了穆家以抵欠债。穆昌茂在美国因涉嫌行贿受贿罪锒铛入狱。穆昌胜的尸首被警方在澳大利亚的某个海湾发现。据警方猜测,穆昌胜因桃色事件遭到黑社会砍杀而亡。” 这一个一个可怕的消息如巨浪惊涛一般狠狠地向她迎头砸来,砸得她晕头转向,站立不稳。 “这些事情在网上都可以查到。有人暗指,其实这一系列看似很平常的事件,是有人在幕后操纵。紫篱,幕后黑手是谁,咱们心照不宣。”廖玲原本不想在电话里说的,只想找机会跟她见面再说,但现在短时间内她们似乎没有机会见面,最重要的是她的朋友竟然一无所知。 为了不让自己的朋友处于毫无防范之中,她还是决定就算是冒险也得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了。 “怪不得他连房门都不让我出,原来……”她转头看了看四周显得比平时有些空荡的卧室,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搬走了电视和电脑,原来根本就是为了让她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想将所有可怕的事情全都瞒着,让她懵懵懂懂地以为还有机会,独自一个人以为自己很聪明地谋划着,却不知道其实他早已经将一切都已经摧毁了。 然后在某一个他觉得合适的时机全都告诉她,给她以致命的打击啊! 太可怕了! 她仅仅只是昏迷了几天而已,不过是一睁眼一眨眼之间的时间,他竟然就如此轻而易举地摧毁了穆氏帝国,害得穆家家破人亡。 怪不得打电话去没人接,原来不是因为那个传统,而是穆家此时此刻早已经成了一座空宅。 “紫篱,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你是在与狼共舞!不!你其实根本就在他的口里。紫篱,得赶紧想个办法脱身了!我真的担心当一切都隐瞒不住的时候,他会不顾一切地伤害你。”廖玲担心地说。 她定了定神,“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等有机会的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只是现在,紫篱怎么样了?住不了穆家,她能住哪里?” “唉!我上次去的时候正碰上法院封宅,所以就把他们安置在我阿姨闲置的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里了。虽然房子小了点,但什么东西都齐全,也算有个安身之所了。”廖玲叹了口气。 “廖玲,谢谢你。”她百感交集,眼中的泪水汹涌而出。 “我们之间用得着说那个吗?总之,紫嫣的事就交给我了。你啊,给我保重好自己就行了!”廖玲叹了口气。 “嗯。”她已经难过惶恐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挂断电话,她扶着桌子慢慢地溜到地上坐了下来。 这一次,她比从前任何一次都要害怕,都要难过。 害怕的是冉未庭城府太深,心太狠,手太毒,根本就不肯给她一丝一毫的喘息的机会。 难过的是她身陷囹囫,孤立无援,看不到自己的胜算在哪。 这个夜晚显得特别特别的漫长,特别特别的寒冷。 她穿着薄薄的晨褛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那女人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呆滞的目光,不禁吓了一跳。 急忙走了过来,试着想将她扶起来,结果触手滚烫。 她发烧了! 而且似乎烧得神智都糊涂了。 这可不得了! 冉未庭昨天在电话里询问她的身体时,她可言辞凿凿地说已经差不多了的。 再过几天他就要回来了,万一见到她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只怕真的难以交得了差。 当下顾不得许多,急忙拿起电话就叫了家里的医生。 医生很快过来,一见她呆愣的模样,便皱着眉头责问:“吴姐,此时她的身体最是羸弱无比,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让她穿着这么薄的衣服坐在地板上一整晚呢?赶紧扶她起来吧!” “是。”吴姐不敢作声,立即过去将她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再扯了被子为她盖上。 医生一边为她听诊一边就禁不住数落,“先生虽然如今不待见她,可是心里是有她的!你这样漠视她,小心你干不长久!” 吴姐不服输地低低应道:“先生可没叫我把她当正儿八经的主对待的。听说从前有个容妈,倒对她忠心得很,最后却落得个被驱赶回乡下的命运。” 医生无可奈何地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方才那番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吧!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希望你的下场比容妈好上百倍!别多说了!赶紧倒杯温水上来让她吃药好好休息一下吧!她的身体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吴姐撇了撇嘴,絮絮叨叨地下了楼,“这人也太娇气了。一天到晚病怏怏的,昨天明明好得跟没事儿人一样,今天突然就成这样了!真的是叫人不安生!”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自拿出冰袋敷在她的额头上降温。 或许是这突然的清凉让她的神志恢复了些,淡淡地扫了一眼医生,然后沉默地闭上了疲惫不堪的双眼。 穆紫篱这一病,又是昏昏沉沉地过了三四天。 吴姐虽说心里很不屑,但是却也将医生的话放在了心里面。 所以也不敢真的如冉未庭所说一般地过于苛刻她,依照医生的嘱咐仔细的做了饮食侍候着她吃喝着。 在细心的调理之下,这一天,紫篱的烧终于退了,但仍然全身无力,吴姐端着热气腾腾的血燕粥走了进来,脸上有一抹僵硬的笑,“小姐,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吧?赶紧趁热吃点血燕粥好好调理一下身子。心里有些什么过不去的都暂时给忘记了吧!不管怎么说,生命是革命的本钱嘛!” 她默默地接过,几口吃掉了,然后淡淡地问:“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呃。快了!说是就这两天了。”吴姐急忙回答。 “哦。我知道了。谢谢你。现在,我想休息了。在他回来之前,我想尽量让自己的脸色好看些。”她靠在床头,虚弱地闭上了眼。 “这样想就对了!你放心吧,这些天我会极力地配合你的!你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好好调养好你的身子就行了!”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懒懒地挥了挥手。 吴姐皱了皱眉头,拿了碗悄悄地退了出去。 因为想作垂死挣扎,所以穆紫篱没有完全放弃希望,她尽量多吃多睡,除了上厕所之外尽可能地躺在床上。 她需要快速地恢复起来,她太需要一个强壮健康的身体来应对不可预知的未来了。 现在,最起码穆紫嫣还是安全的,她不能就此放弃希望。 原来从穆伯民手里拿的那笔钱,她让廖玲拿了两万给穆伯民暂时维持生计,其它绝大部分的钱她全部都让廖玲存进了廖玲远在瑞士的叔叔的帐户里。 这一天上午,她正躺床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楼下一阵喧哗。 是她熟悉的声音。 穆伯民愤怒而苍老的声音,紫嫣因惊吓而尖锐的哭声夹杂着阿力阿强愤怒而粗暴的喝斥声阵阵袭入耳中。 她立即掀开被子跳下了床,冲到窗前撩开窗帘一看,果然看见穆伯民牵着紫嫣正欲强行闯入屋内。 而阿力和阿强毫无怜悯之意地挥舞着拳头粗暴而无礼地像驱赶叫化子一样驱赶着那个曾经让万人瞩目尊敬的商业巨头。 拳头如雨点般地落在穆伯民的脸上,背上,胸口上,甚至还有些拳头落在了惊恐无比的紫嫣的身上。 穆伯民的脸肿了,眼角破了,嘴边流着鲜血,而紫嫣像只惶恐的羔羊,即便她如此远距离地看着,也敏锐而清晰地感觉到了她的精神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 她看得撕心裂肺,头一次有杀人的冲动,推开窗对着下面喊:“放开他们!” 可是阿力他们置若罔闻,甚至都不曾抬头看她一眼。 再也无法忍受! 她可以忍受所有人对她的无礼,却无法忍受紫嫣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紫嫣,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绝对不能任由他们去碰她一下! 绝对不可以! 她不顾一切地转身冲了出去,刚冲到楼梯口,却看到吴姐一脸紧张地迎了上来,张开手想拦住她,“小姐,今天是冉先生回来的日子,你千万别再闹出什么大事了!” “走开!”她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忍耐,什么淡定,什么寻找机会都他妈的通通见鬼去吧! 第39章:她要去救妹妹 她要去救她的妹妹! 原本虚弱的身体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大力,一把就将吴姐给推到了一旁,然后奋勇地跑下了楼冲了出去。 “紫篱!” “姐姐!” 穆伯民和紫嫣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穆伯民的眼睛里头一次激动得都是泪花,而穆紫嫣的更是早就泪如雨下,哀哀地哭了起来。 她冲了上去,对着阿力阿强拳打脚踢,声嘶力竭地吼:“你们放开他们!听到没有?!” 阿力阿强相互对视了一下,就犹豫地住了手。 紫嫣哀叫一声,扑入了她的怀里,消瘦了许多的身子禁不住地颤抖着,看来她这已经是受到了剧烈的惊吓。 她将紫嫣紧紧地抱在怀里,迭声安慰,“乖!姐姐在!好了!没事了!一切都会好的!” 阿力阿强无声地叹了口气,立在了一旁。 阿力到底不放心,“小姐,您有什么话最好快点说。先生交待过的,绝对不允许穆先生穆小姐踏进冉家一步。而且先生就快回来了,我想他是绝对不起看到这一幕的!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请你千万不要再为难我们了!” 她又难过又愤怒又绝望,却知道跟他们这些人说什么都没用! 掌握她和紫嫣命运的不是他们,而是那个已经丧失了人性与理智的冉未庭! 牵了紫嫣的手走到了门外的角落,转头低低地对穆伯民吼:“您明知道那个人有多么痛恨穆家,为什么您还要到这个地方来?” 穆伯民凄苦无助地笑,“紫篱,我何尝不知道这里是个狼窝,但凡我有一点点办法,我也不会跑到这里来见你。紫篱,昨天晚上紫妍出车祸了,而紫嫣在去上学的路上被人泼了一瓶矿泉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冉未庭不杀尽穆家的最后一个人就绝对不会罢手的!” 她听了不禁冷笑,“其实这些你早该知道不是吗?你怎么样对人家,人家就会怎么样对你!” “是的。我知道。我也认命了!我今年已经六十五了,什么都没有了,就是马上死去我也无所谓了。可是紫篱,紫嫣还小,紫嫣的人生还刚刚开始,她从小心地善良,连家里的小猫小狗都舍不得伤害一下。最重要的是,她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妹妹,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难道你真忍心看着冉未庭一步步地毁掉她吗?”穆伯民的眼睛里流出了浑浊的泪水。 “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我能做什么?”她无力地垂下了头。 “我不知道你能做什么。但是紫篱,你从小到大就是个有主见有智慧又能忍耐的孩子,我相信不管环境多么的恶劣,总有你能的事情的。你一定可以护住紫嫣的平安的!紫篱,看在你妈妈的份上,你一定要答应我!”穆伯民‘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的心很无力,有种兔子狐悲的凄楚感。 清了清喉咙正欲开口说话,突然一个让她的心尖儿都颤抖的声音冷冷地从背后传来,“太可笑了!穆伯民,如今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了了,你凭什么以为她还能护你们的周全?”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脸色都苍白如灰。 穆紫篱伸手扶起了穆伯民,然后将紫嫣推到自己的身后,这才缓缓转身,看着那个冷笑着走近的冉未庭淡淡地说:“冉未庭,你已经毁了穆家了,也有人为你父母抵命了,你又何苦赶尽杀绝?” 他眼中寒光大盛,步步逼近,直到两人的脸不到一寸的距离这才站定,冷冽冽地问:“那么谁来替我孩子偿命?” 她皱了皱眉头,“一人做事一人当,拿走你孩子命的是我,要杀要剐随便你!” “不!杀了你不足以让我解恨!因为这场游戏我并不想太快结束。知道吗?猫捉老鼠为什么不抓到它立即就吃了?”他的嘴角浮起一抹冷酷而残忍的微笑,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那是因为猫喜欢享受慢慢折磨老鼠的这个过程。所以,穆紫篱,你也慢慢享受被我折磨的过程吧!只有彼此都享受了,这个游戏才越来越有趣。” “你变态!”她听得胆战心惊,匪夷所思。 他伸出手用力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虽然有些憔悴但仍然让他惊艳的脸高高抬起,“不错!我就是这样变态的!我很高兴你这样看我。为了不让这个称呼虚担了,以后的日子会好戏连连的!” “冉未庭!我不会任你摆布的!希望你留着我不会是你的噩梦!”她同样冷漠地说。 看着他那张有些扭曲的脸,她已经知道此时此刻求饶认输,卑躬屈膝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用处。 那么,就这样吧! 拼个鱼死网破! “对了!就要这样说话!我就喜欢这样的你!冷酷无情而又艳丽无情!”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离,手上不由自主地一用力就将她拉进了吻里,而唇就深深地吻了下去。 她身上的幽香仍然让他意乱神迷,唇齿间的甜美甘香更是让他流连忘返。 眼睛不禁悄悄地闭上,想好好地享受一下这久违了的甜蜜。 可是下一刻舌头传来一阵剧痛,嘴里立即弥漫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她在咬他! 她在拒绝他! 他愤怒又伤心,头脑‘嗡’一声作响,手上就下了狠劲。 一手扯住她那如海藻般美丽的长发,一手掐住了她脸颊的两边,迫使她的头高高抬起来,更迫使她的唇主动张开,不再可能咬到他的。 舌尖如长蛇一般狂妄地侵袭而入,不顾她的抗拒,不断地挑拨着她的丁香小舌。 她被他的这一番强吻弄得快要窒息了,挥舞着拳头用尽全身力气不断地砸在他的背上,只盼望他可以放开她。 一直低着头的紫嫣突然就发了疯,拼命地扑了上去,张口就对着冉未庭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冉未庭一声呼痛就松开了穆紫篱,同时抓住紫嫣的稚嫩的肩膀高高地举起就欲用力地摔掷在地上! “不要!”穆伯民吓得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 紫嫣又大声哭了起来,悬在空中的手和脚不停地乱打乱踢,只想彻底地摆脱他的束缚。 “冉先生!我求你了!千万不要伤害紫嫣!她还小,她什么都不懂!您受过的磨难是因为我!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全都冲着我来吧!你把我的命拿走吧!”穆伯民声音沙哑地哭喊了起来。 冉未庭冷眼相看,无动于衷,眼睛却四下搜索着突然消失无踪的穆紫篱。 很快,他就找到了她,只见她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刃横在了他那看得目瞪口呆的娇滴滴的未婚妻的脖子上站在门口,眼睛里有着他并不熟悉的狠绝,“冉未庭,放了紫嫣!要不然,我就会让你立即见到鲜血四溅的场面!” 说着手微微用力,那大小姐立即吓得花容失色,没命地叫了起来,“未庭!救救我!这女人疯了!” 冉未庭无动于衷,淡笑道:“动手啊!只要你下得去手,我很乐意看着这一场好戏的!” “未庭,你说什么?” 那女人颤微微地问,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根本不敢相信此番无情无义的话是从方才在飞机上还对她百般温柔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哈哈!冉未庭,原来所有的女人在你眼里都不过是玩物而已!这位小姐,你看清楚他的真面目了吧?这样的男人,你还要嫁吗?”她不禁冷笑起来。 冉未庭淡淡地说:“你弄错了。第一,这女人只不过是我在飞机上认识的而已,并不是我的未婚妻。第二,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我的玩物。最起码我的未婚妻不会是。所以,这个女人就像你一样对我毫无意义,你伤害她也好,不伤害她也好,我真的很无所谓。最多,我陪给她家里人一笔钱而已!我想她家的人会很乐意地捧着那笔钱乐呵呵地过一辈子的!” “原来如此。我确实是错了!”她淡淡一笑,推开了那女人,将锋利的刀口横在了自己柔弱的脖子上,“我也是你的玩物。那么我死了的话,你又会不会失望呢?” 他抿紧了唇,冷冷地用仇恨的眼光瞪着她不再说话。 “放开她!放他们离开这里!”她的手微微地拉过,白皙的脖子上立即出现一条红线,那般的艳丽,仿佛是一条为她特制的举世无双的项琏。 他的手在抖,唇在抖,甚至连心都在颤抖。 他恨极了她! 恨极了她以这种自戕的方式来逼他! 她以为她是什么东西? 她的生命对于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哈!她竟然以为他还在乎她! 呸!当得知她狠心地杀死他们的孩子之后,他就对她完完全全死了心了! 留着她,只不过是因为不想她死得那么痛快! 仅此而已! “放开她!放他们离开这里!”她的手又在用力,在原来的伤口上再深入一点地缓缓拉过。 当他看到她那般优美的脖子上终于血肉模糊,一直冷硬逞强的心终于深深地悸动了。 第40章:你该庆幸的 他颓败地放下了一直尖锐地哭闹着的穆紫嫣,对仍然拿着刀横在脖子上的她冷冷地说:“扔下刀!不然你知道会发生什么的!” 穆紫篱的手一松,刀‘哐啷’落地。 他大手一挥,阿强和阿力会过意,急忙一拥而上将穆紫篱连拖带拽地往里面拖去。 她心如死灰,转头看那摔在地上哭闹不止的穆紫嫣泪如雨下。 今天,总算是逼着他放过了他们,可是以后呢? 以后又该怎么办? 看穆紫篱被拖进了屋子里,冉未庭才对穆伯民冷冷地说:“穆伯民,你该庆幸你娶了方梓莹,庆幸她生下这样一个好女儿!今天我就暂且放过你们,不过想要我放过你的亲生女儿,我希望你也懂得该怎么做!” 穆伯民脸如土色,挣扎着地上爬了起来,走到穆紫嫣的身边,弯腰将她抱了起来,然后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看着一向嚣张得意的穆伯民终于也落得了如此下场,冉未庭的心情痛快极了。 其实穆紫篱太傻了,真的要他们的命,又哪里需要他亲自动手? 她可以威胁他,他又何尝不能威胁他们? 她想要护紫嫣一辈子,那也得看他答不答应。 他现在还没报够仇,还没在她身上为死去的孩子讨回血债,所以今天就暂时让她开心一下又何妨? 想到这里,嘴角不禁浮现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正欲进屋,突然听到身后有汽车发动的声音,急忙回头,却见跟他回来的女人正坐在车上,一脸羞愤难忍地正发动着车子。 眼看车子徐徐启动,他立即一个箭步张开手臂挡在了车子的前面。 “滚开!”女人愤怒地冲他咆哮,一双并不算灵动美丽的眼睛盈满了委屈的泪水。 他唇线紧抿,双臂张开,稳稳不动,一双如黑矅石般的眸子坚定不移地盯着她。 她终于悲愤地哭了,用力拍打着方向盘,“冉未庭!你这个混蛋!你方才差点让那女人杀了我,现在竟然还敢拦着我不让我走,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并没有放弃你!我太了解她了!她只不过是徒有花架子而已,嘴上硬,可手上却软。你看不到吗?最终她还是放过了你,反而是对自己下了手!”他一边温言软语地劝慰着,一边悄悄地靠近,拉开车门,坐在了她身旁,用力地将她搂在了怀里,“容容,我这是在用计策你不知道吗?你这样突然要走,这般的不理解我的苦心,让我很伤心是吗?” “很伤心?”她满脸泪痕地抬头,“你别骗我了!你方才还那么动情地吻她!” 说到最后,心里又委屈又愤怒。 “容容,你是很早以前就知道我和穆家的仇恨的。有时候,报仇并不一定要真刀真枪地干是不是?另类的手段会更让人生不如死!方才那一幕你看到了吧?看到他们生离死别的痛苦吗?看到穆紫篱眼里的绝望吗?呵呵!你不觉得这样比我用刀插进他们的心脏更强些吗?”他低头一边轻轻地吻去她的泪水,一边在她耳边温言细语。 她被他吻得一下子就什么气都消了,嘟着嘴小声小气地说:“那我宁愿你一刀捅死他们算了!我实在看不得你吻她!” “容容,说这句话你可要想清楚哦!如果你不能配合我,那么我们的婚事就只有取消了。尽管我是那么地渴望着娶你为妻,可是在面对这么深重的仇恨面前,我可以牺牲一切。甚至是我视若珍宝的你……”他瞬间收敛了温柔,放开了她坐直了身子,毫不掩饰他的冷漠与杀气。 她一下慌了神,急忙拉了他的手,委委屈屈地说:“人家又没说配合你!” “这么说你不会再随便生气,也不会随随便便对我所做的事横加指责与干扰了?”他挑眉淡淡地问。 “不会。”她重重地点头。 “这就乖了!这才是我最最喜爱的容容嘛!”他笑了,伸手将她重新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可你千万不要对那个女孩因恨生爱!我看你们那样接吻真的很担心!”她还是不放心地说。 “傻瓜。你看过哪个嫖客对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动过心吗?放心吧!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喜欢你!她,对于我来说,只是我想报复的对象,当然,在某种意义来说,也可以说是解决我生理欲望的工具。你知道的,我那方面很强,你的身子弱,有这么个女人替你尽职,你的压力不就减轻许多?”他暧昧地笑了,将唇凑到了她的脖子里轻吻。 她很快就瘫软如泥,气喘嘘嘘地说:“只要你不爱她,我不在乎你把她当什么。毕竟对于男人的欲望,我也能理解。” “你太好了!” 之所以会选她,一是看中了她父亲的身份地位,二是知道她一向很乖很听话,总是唯他的命是从,三是她本身就在一个多妻一夫的家庭里成长,对于这些事情很看得开,并没有独占他的心和勇气。 穆紫篱的脖子缠着纱布,有隐隐地血迹透了出来,配上她那冷艳的脸庞让吴姐有种不真实感。 眼前的这个女孩,看起来是那般的弱不禁风,不堪一击,可正是她方才的用力一推害得她跌倒在地,头重重撞上走廊之上花瓶架上脚上,结果竟然昏倒在地。 最重要的是,她方才竟然敢那样地抵抗冉未庭,这种勇气真的不能不叫人佩服。 这个女孩,并不简单。 或许医生说得真对,不能随意地欺负她,万一有一天,她做了这家的女主人的话,她只怕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等医生一走,她随即上前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你身子骨弱,还是上床躺着好好休息会吧!” 穆紫篱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你出去吧!我想静一会。” “是。那我先退下了。”吴姐依顺地走了出去,并仔细地为她轻轻阖上了房门。 穆紫篱走到窗前,放眼望去,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车内的那对男女正不知羞耻地做着运动。 女人跪趴在座位上,而男子则双手掐住她的腰从后用力地冲撞着。 牲畜!种猪! 她在心底暗暗地怒骂着,正欲放下窗帘转身不再看那让人连隔夜饭都能吐出来的恶心场景,却突然看到车内的男女竟然同时抬起头朝她这个方向看来。 女人得意洋洋地冲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嘴巴一翕一合,即便距离这么远,听不到声音,她也仿佛听见了这女人卖力的叫床声。 而男人脸上带着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激情,嘴角更是浮着一抹邪恶的微笑,阴冷的眼睛就那样不阴不晴地定定地看着她,身下动得越发的厉害。 突然之间,她有种感觉,只觉得他虽然在干着身下的女子,可是他的表情却分明是他在意淫她! 这恶心的感觉让她的胃刹时翻江倒海地恶心得一塌糊涂,急忙拉上窗帘,狼狈地冲到卫生间里对着马桶就是一阵呕吐。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却看到吴姐站在门口,有些为难地说:“小姐,先生说一个小时后希望吃到你亲手做的菜。得严格按照菜单来。” 她点点头,淡淡地问:“他终于舍得放那女人走了吗?” “没有。我想她不会走了。因为她就是先生的未婚妻苏清容小姐。”吴姐神情复杂地看着她。 “是吗?”她并没有惊讶。 其实当初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并没有相信他,而是不忍心下手。 她实在无法将别人当作炮灰来牺牲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我先下去了。不管怎么说,得先准备食材。”吴姐说。 “嗯。我很快下来。”她点了点头。 看吴姐走后,她便自去了书房,打开电脑登录了邮箱,果然看到墨砚寒发来的东西。 只不过不是只是简单的文字介绍,而是一段段做菜的视频。 他竟然请到了名师做那些菜,并且将他们制作的过程一一录了下来发给她。 她下载到了mp5里,然后拿着下了楼。 楼下吴姐已经在忙碌了,悄悄地对她说:“先生正在里面忙着呢,所以我想我可以稍稍帮你的忙。除了那些特殊的菜,其它的菜我来帮你做吧!” “不了。他吃过我做的菜,万一味道不对,让他发现是你在帮我牵怒你就不好了。我可不想再有谁因为我而被他炒了。”她摇了摇头。 吴姐听她拒绝她的帮忙只是因为不想连累自己,想到之前对她的不屑不禁很是羞愧,悄悄地说:“那我帮你打打下手,洗菜切菜吧!” “好吧!那谢谢你了。”她看看那多达数十道菜的菜单无奈地点了点头。 在她埋头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吴姐低低地说:“从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以为你是被他包养的情妇,所以对你很不屑。觉得你很活该。但现在我知道了,你只是被逼呆在这里。一切都不是你的自愿。” 她听了,苦笑着说:“这些话以后不要说了。省得多是非。” 第42章:感情真牢固 她苦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抬眼看四周,貌似随意地问:“苏小姐呢?冉未庭没有因此牵怒吧?” 医生看了看外面,低声说:“很奇怪。本来都阿力阿强要送她走的,可是却在车子开动的刹那间却突然停了。如今,两人跟没事人一样正在下面用餐呢!” 她听了,脸色立即苍白起来,而且感觉麻醉劲儿还没过的伤口剧烈地痛了起来。 咬着牙强忍着痛楚淡笑,“看来他们的感情真的很牢固啊!” “或许吧!你好好休息吧!”医生笑笑,并没有多什么,收拾东西自转身走了。 她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哪。 正苦恼间,突然听到推门声,睁眼,果然看到冉未庭冷冷地走了过来。 “菜的味道好吗?那可是我精心为你们准备的。”她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对他笑微微的。 “很不错。真的是幸亏有墨砚寒那个高人指点你了!”他也笑,阴晴不定地在床上坐下。 她讶然,突然一下子就意识到了,原来失败的原因仅仅就是出在墨砚寒身上。 她的mp5放在流理台上忘记拿了! 墨砚寒那人太感性了,在视频的最后录了自己的影像,有一段他甚至是光着上半身的样子。 他特意地将背部给她看,笑道:“穆紫篱,我的背部已经完完全全好了。而且还做了磨皮手术,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基本上看不出痕迹。所以,你千万不要因内疚而常常想起我啊!嘿嘿。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担当不起被冉未庭追杀的后果啊!”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上那么一段话,但是说实话当时在看到他的背部光滑得像没受过伤一般时,她的心真的是很开心。 当时本想立即删除的,可是还未动手,冉未庭已经走了过来了。 她仓促地应对,结果就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了。 而以冉未庭多疑的性格,一定是怀疑他们之间有点什么了。 甚至会怀疑她可能向他说过什么暧昧的话语。 正因为这样,他一下子就又很快地判断她在作戏了,所以他急时刹车,让一切恢复原状。 想通了这一番曲折后,她禁不住苦笑起来。 这是连老天都不帮她啊! 世人常说,上帝在关上门的时候,一定会为你留扇窗的,原来她笃信不疑。 可是今天,她却不再愿意相信了。 每每她总是抱着满腔的热情与希望去试着为自己找出生机,可是每每努力之后却发现都是枉然。 她被伤得伤痕累累,可是那个如野兽般的男子却始终如一高高在欺在她身上睥睨着她,掌控着她,奴役着她。 “什么时候我请砚寒过来尝尝你的手艺,我想他一定会赞叹不已的!”冉未庭阴阳怪气地说。 她淡淡地说:“好。随便你,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说了算!怎么都好!” “嗯哼!为了感谢你这样费尽苦心地为我们做了这样一顿丰盛的晚餐,那么作为回报,我也会好好地送你件礼物的!希望你会喜欢。”他微微欠身,风度翩翩,优雅得个翩翩贵公子。 “我不需要礼物。”她摇摇头,“如果可以,今天晚上请允许我一个人呆着吧!我很累,真的需要休息。” 他笑了,“对不起。今天晚上我们得三人同房。” 她咬牙,“冉未庭!你真的要将事情做得如此卑劣不堪吗?” “怎么了?怎么这么生气?”他奇怪地挑了挑眉毛,“你不是很清楚卑劣本就是我的行事风格吗?你别告诉我,你对我曾经有过期望。哈哈!说了也没用,从现在开始我会当你说的每个字如同放屁一样!好了!我不多说了!我下去叫清容。我想她对于方才的事件很有愧意,等下一定会很有诚意地向你表示歉意的!” “冉未庭!你去死吧!”她愤怒至极,随手抓起身边的枕头用力向他掷去。 他轻轻松松地接在手里,淡淡地说:“这个东西可不能伤人。” 她冷笑,操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朝他砸去。 他脸色一变,敏捷地躲过,正欲欺身上前压住她,可是她却像了疯一般抓了一切可以砸的东西朝他砸去。 他再也没有办法维持优雅的模样了,狼狈地左右躲闪,像个滑稽的猴子。 而她完全没有停歇的可能,顾不得自己的伤口已经崩裂,没命地操着东西向他砸去。 最后,他一咬牙,正欲冒着被砸中的危险上前压倒她再来一次狠狠的处罚,可眼睛却在看到她脖子处,腹部处都隐隐冒出血渍时,心狠狠地被抽痛了。 这个疯婆子!不仅对他狠,对她自己更狠! 竟然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罢了罢了!看在她处处是伤的情况下,今天晚上就暂且饶过她吧! 他狼狈不堪地退出了房间。 正巧吴姐端着汤水上楼,见到他头发凌乱,粗喘不止,不禁吓了一大跳。 害怕遭受池水之殃也不敢多问,急忙退到一旁。 他冷哼一声,气恼自己这副狼狈的模样被旁人看到,又深恨自己对她余情未了,心情是相当的不爽,随手将墙边价值上百万的花瓶用力一推。 吴姐吓得尖叫着跳了起来,结果滚烫的汤水泼了一身,手背上立即红肿一片,痛得不行却在看了他那要杀人的眼光后急忙闭住了嘴,根本就不敢呼痛。 对于穆紫篱和苏清容的冷酷无情,让她彻底意识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是头无法驯化的野兽。 只要随意地挥舞一下爪子,就可能毁掉别人的整个人生。 对他喜欢的女人尚且如此无情,更何况她这个做佣人的呢! 一时之间,噤若寒蝉。 冉未庭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她精神好得很!我看这些滋补的汤水根本就用不着了!把这里收拾一下下去吧!” “是。”吴姐不敢多说,蹲下身来收拾那一地的狼籍。 房间里,穆紫篱终于平静了下来,坐在那里脑子却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这样备受折磨的日子自己还能熬多久,紫嫣又是不是能等到她找出生机的那一天。 如今,她所有能想到的法子都试过了,最后全都以失败告终了。 现在,她真的已经计竭了,走投无路了。 脑袋痛得要命,要像炸开一样。 她闭上了眼睛,拼命地安慰着自己给自己打气,“穆紫篱!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要绝望!不能灰心!紫嫣还等着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太阳升起之后你一定会找到新的希望的!一定会的!” 在这种强大的暗示力量下,她竟然慢慢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在她脸上的时候,她睁开了眼,思维竟然格外地清晰。 昨天整整一天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了,多得她很混乱很糊涂,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 也有很多事情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糊里糊涂地就做了,完全都没有经过深思熟虑。 就像昨天,她其实可以不必要那样操之过急的。 其实她可以利用苏清容的嫉妒之心占有之心在她身上找到缺口,从而找到离开这里的机会。 她相信如果做得好,苏清容一定很愿意帮她永远地消失在冉未庭的面前。 最重要的是现在她想明白了,其实冉未庭暂时拿她是没有办法的。 因为既然他还要跟她玩下去,那么就一定暂时不会伤害紫嫣。 所以,一切都还有机会。 她仍然还有大把的时间来细细谋划,再不出纰漏 表面上,他掌控着她的命运,其实反过来说,她又何尝没有掌控他呢? 只要游戏一天没宣布结束,她的胜算就无穷的大! 这样一想,身上突然就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 从床上一跃而起,简单洗漱后一身清爽地下了楼。 厨房里正传来榨果汁的声音,她快步走了过去,见吴姐正在里面忙碌着。 “小姐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伤口怎么样?”吴姐听得声音回头,见她精神奕奕不禁格外地多看了两眼。 这个女孩的生命力太强了! 昨天她还担心她迟早会精神崩溃会发疯,可没想到过了一个晚上,她又像什么事儿都没有的人了! “嗯。反正醒了就懒得再睡了。至于伤口,问题并不大。那位小姐的手劲儿还小了点,捅得很浅。只是当时流血流得有点可怕而已。”她接过吴姐递过来的果汁一口喝尽了,然后放下四下张望,“我来帮忙吧!” “不用。昨天先生交待了,你身体还没恢复好,这些事情都不必急着动手!”吴姐急忙说。 “是吗?也好!那我去跑跑步了!我这整天儿窝在这个屋子里都快发霉了!”她无所谓的耸耸肩,甩着胳膊往外走。 吴姐急忙追了上去,“哎!先生可没说让您出去啊!这样剧烈运动对伤口没好处的!” “我说了伤口很浅,不会有事的。至于那人人,我才不管他!”她冷哼一声,话音刚落就已经出了门。 从今天起,她不要曲意迎逢,不要卑躬屈膝,她就是她,不会再任由他欺负了。 第43章:对她硬起来 他若还想像从前那样对她硬来,也行,只要他有本事靠近她就行。 刚出院门,听得动静的阿力和阿强紧随了上去。 只是他们并没有抓她回去,而只是跟在她身后慢悠悠的跑着。 她也无所谓。 沿着海边慢慢地跑,看到蓝色的天空下自由飞翔的海鸥,心情舒畅很多。 突然记起一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句话真的是至理名言啊! 原先她天天纠结如何逃生,天天琢磨着,结果忽略了身边太多太多美好的事物。 现在索性放开了,倒一下子发现自己原来天天处在一个让人羡慕的美景之中。 远处,有一群少男少女正在打沙滩球,她停了下来,站着远远地看着,看着他们活跃的身影,听着他们充满活力的笑声,不禁也微微笑了起来。 看了一会,突然感觉到脚上一痛,原来竟然有只螃蟹爬到了腿上,粗大的钳子夹了她一下后就疯狂地逃窜而去。 她笑了,突然转身对阿力说:“把你西装脱下来吧!” 阿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脱下了衣服交给她。 她接过,把那两个袖管打了个结,然后弯腰就去追那些四下乱爬的螃蟹。 阿力阿强看得目瞪口呆,无奈地对视一眼,只好由得她胡来。 很快乐,两个袖管就装满了螃蟹,她开心地将装满螃蟹的衣服往阿力手上一放,然后跑到海水中洗了洗手,上了岸,将湿透的运动鞋拖了,让阿强拿着,然后就这样挽着裤管,赤着脚慢悠悠地往回走。 此时已是深秋,天气虽然不算冷,但一大清晨的还是有些寒意。 看着她纤细的脚腕在沙滩里时隐时现,阿力阿强都禁不住有些担心。 阿力使了个眼色,阿强会意,立即脱下自己的西装追上了她,“小姐,天气凉,穿上衣服吧!” “不用了!我不觉得冷,反而觉得很舒服!”她摇头拒绝了,又开始一脚深一脚浅地跑了起来。 一口气跑到大门口,却看到身着黑色条纹衬衣的冉未庭正倚在门口冷冷地注视着她。 “嗨!早!”她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打着招呼,笑容灿烂得仿佛两人是早就熟识的好友,根本就从未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过。 “你的心情不错啊!”他冷冷地扫过她的脸。 “嗯。我发现运动确实能让人心情舒畅!所以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会早起跑步的!”她笑,转身对阿力招了招手,“把那些螃蟹拿到厨房去吧!今天我们中午可以煮来吃。现在正是秋季,一个个大得很。你中午要多吃几个,全都是我亲手捡的!” 他定定地看着她,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与眼睛。 她竟然有心情去跑步? 有心情去捉螃蟹? 还有心情对他这样灿烂无比地笑? 看来,她昨天晚上突然想通了,这是准备养好身体长期跟他斗下去了! 呵呵!她就是她,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女人! 没有哪个女人能像她一样有如此大的魅力可以让他的眼睛他的心死死地粘在她的身上,恨不得一辈子。 很好!希望她能永远地这样坚强下去,只有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才会越来越精彩迭呈。 穆紫篱看他的一双眼睛阴晴不定地在她脸上反复地巡回,却总是不说话,便懒得再逗留了,指了指自己湿了半截的裤管说:“我去洗个澡下来。” 说着便往屋子里走去。 看着她窈窕的身姿,还有那一双纤细而白皙得让人心疼的脚腕,他的心又柔又酸。 其实,如果可以不对抗那该多好? 她天天这样快乐地跟他说话,他不需要说什么,光默默地倾听便是一种极其奢侈的享受。 可惜,她这辈子可能永远无法爱上他! 如同她所说,一开始便错了,两人都向相反的方向走得太远,那么痛彻心骨地伤害过彼此,彼此伤痕累累,又怎么可能会有美好的未来?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斗到最后,不管谁输谁赢,其实对方都将是彼此心中永远无法痊愈的痛…… 可是,如果不斗下去,又能放手吗? 不!不能!与其看着她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吻着别的男人的唇,对别的男人说着诱人的情话,那还不如让他禁锢她一辈子,伤害她一辈子。 毕竟那样,她会永远留在他身边。 爱也好,恨也好,她的眼中心里始终如一地只有他! 想到自己昨天半夜亲自去处理的事情,不禁得意非凡,更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她在看了那件事情的报道之后会有何种反应。 呵呵。他真的很期待。 穆紫篱在洗澡的时候还是落了锁,尽管知道如果他一定要闯进来也无法阻止,但还是落了锁。 忐忑不安地洗了个澡,与其说洗澡不如说是用毛巾醮了水然后擦着身体。 脖子,腹部都不能碰水,所以尽管很渴望躺在浴缸里泡泡以解浑身的疲乏,却还是只能马虎了事了。 万幸的是他竟然没有进来骚扰。 这让她的好心情维持了下来。 慢条斯理地吹着头发,并不想下去见那两个让自己看了恶心的男女,想着磨蹭着等他们走了再下去胡乱吃点东西打发便是。 谁知头发还没吹干,吴姐却走进来了,“小姐,先生正等你下去一起用早餐呢!” “我现在还没味口,让他们先吃吧!”她淡淡地说。 吴姐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色,“可是先生说务必要请您下去,说有很重要的东西给你看呢!如果您不下去的话,他就上来,他说会保证让你今天都出不了房间。” 她听了这带着威胁,更带着色情的话不禁怄得难过,‘啪’地关掉吹风机,将梳子往桌上一掷,低低咒骂了一声,“种猪!” 吴姐笑了笑,没有说话。 可心里却相当认同这句话。 昨天晚上,她打扫完走廊无意间经过冉未庭和苏清容住的房间,无意间往那半开着的房间瞥了一眼,当即雷得立即闭了嘴赶紧地悄悄地下了楼。 房间里,冉未庭将苏清容的身子折成一种很奇怪的形状,然后亢奋地挺进挺出,脸上的兽性毫无掩饰。 而那女人似乎很享受,嘴里乱七八糟地哼唱着。 想到他白天在车子里,在房间里,在厨房里都分别与苏清容与穆紫篱做过,她都禁不住有些犯恶心。 穆紫篱还是下楼了,走到餐厅的时候,果然看见冉未庭和苏清容都坐在那里,并没有动手吃早餐。 冉未庭的头埋在报纸里,让人看不到他的脸。 而苏清容在看向她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抹恶毒的神情,像头母狼一样闪着绿光,仿佛恨不得将她连肉带骨地啃得连渣都不剩。 她视若无睹,甚至朝苏清容笑了笑。 苏清容似乎没想到她还能这般淡定自若地笑,不禁诧异得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当即低头猛咳了起来。 她在苏清容的对面坐了下来,淡淡地转头对吴姐说:“吴姐,帮我冲杯参茶吧!” “是。”吴姐应了,转身自去厨房冲茶。 苏清容看得怄死了,咬牙禁不住拿脚踢冉未庭。 冉未庭放下报纸,淡淡地说:“吴姐,帮苏小姐也冲杯。” “哎!”吴姐声音响亮地应了。 “我不要!”苏清容气得要命,赌气地别过脸。 “那就不必为苏小姐冲了。”冉未庭又叫。 苏清容的脸色越发地难看,像要哭出来一般。 不一会,吴姐端了参茶放到穆紫篱的面前,她轻轻地道了谢,然后端起来一小口一小口悠闲自在地喝着。 这般的自然,仿佛这里便是她的家,这个屋子的主人便是她。 冉未庭笑着看她慢慢喝完后,这才抬起手腕看了看,“吴姐。打开电视,开到都市频道,这个时候应该有早间新闻。昨天一整天发生的所有的稀奇古怪的新鲜事,这个时候一定会播出来。” “是。”吴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其实电视里的早间新闻里播的内容在早报里全都有。 平日里他只看报纸,绝不可花多一倍的时间再看一次早间新闻的。 今天这样反常,真的让人有些莫名的不安。 不安的同时还有穆紫篱。 尽管她面上平静无波,可是她的心已经高高拎起,耳朵更是竖了起来。 今天,他特别地要求看新闻,一定是有目的的! 正不安地想着,只想那熟悉的旋律已经响起。 时间刚刚好,正是新闻开始的时间。 “最新消息,据本报记者凌晨四点发回的报道,l市曾经的工商协会会长,商业巨头穆伯民昨天被发现在一不知名的小区跳楼自杀。而穆家最小的女儿穆紫嫣也下落不明。这一事件很是蹊跷,目前警方已界入调查……” 穆紫篱脑袋‘嗡’地一声响,被这可怕的消息震撼得久久回不过神来。 苏清容看到她这副备受打击的模样,一下子觉得自己方才的委屈全都烟消云散了,心情好得几乎想要唱歌了。 冉未庭的神色却依然从容淡定,一边吃着东西一边看着电视,仿佛那个消息对他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普通最最不值得关心的新闻。 第44章:想杀了我?! 穆紫篱好一会才回过神了,没有抬眼睛看他一眼,直接抓起盘子上的餐刀就朝着他放在桌上的手用力地扎了下去。 吴姐与苏清容一阵尖叫,可下一刻冉未庭却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淡笑着说:“想杀了我?或是剐了我?哈哈!这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是回敬你昨天的那份动情的!怎么样?不满意?” “我要杀了你!”她咬牙切齿地怒吼,眼睛红红的,迸射着仇恨的光芒。 “杀了我?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哈哈!不过这样的你真的让我很动情呢!紫篱,你真的是深深地诱惑了我!”他低低地笑,突然手一用力,就将她的双手反扭在了身后,将她手中的匕首夺下用力往地上一掷,冷哼道:“你们都出去!” 吴姐不敢多啰嗦,怜悯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死死地咬着下唇忍着疼痛的穆紫篱,无可奈何地走了出去。 苏清容却不甘愿就此离去,媚笑道:“未庭,或许我可以帮你。” “滚!”冉未庭怒斥,眼睛像要吃人一般地凶狠。 苏清容再不甘却也不敢啰嗦了,只好委委屈屈地低着头出了门。 当大门关上,当整幢大楼只有他们俩存在了,冉未庭低下头,在她颈脖间轻嗅,“穆紫篱,你不是一向冷静从容的吗?怎么?这一次,无法做到了?这可不像你哦!会让我失望的!”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她的脸被他紧紧地压在桌上,那样地用力,都有点变形了,她的嘴里吐出这个世间上最狠绝的话,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我知道你很想杀了我!可是对不起,你没有这个能力!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呢!穆紫篱,游戏什么时候结束由我说了算,而现在游戏才进行到一半。”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张开嘴巴时重时轻地咬着她那白皙而美丽的肩膀。 肩膀的右边还有他第一次留下的痕迹。 褐色的月牙形,那是他宣布游戏开始的记号,那是宣布她是他的女人的记号。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看着这枚印记,想起那天的激情,身下立即炙热如火。 用手肘压着她的身子,另一只手抽掉皮带,利落地将她的手给绑了起来,然后掀起她的裙子,一如既往地毫不怜悯地大力挺了进去…… 这又是黑暗的一天,凄惨的一天。 这一天,原本早上是出了艳艳的太阳的,可是在他挺进她身子的那一刻,却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屋内的男子应着雷声的节奏奋勇亢进,身下的女子如死了一般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任由男子胡作非为,任由腹部的伤口迸裂,鲜血缓缓流出。 而屋外同样不好受的苏清容也是坐立不安,被那闪电被那雷声吓得惶恐不已,却拒绝了吴姐好心邀请她到后院坐坐的建议,只是苦苦地守候在那里,听着那男人的粗喘声,即便知道在他身下承欢的是其它的女人,可是仍然不舍得离去。 她的心里有种错觉,那就是只要守候,那么便不会让自己心爱的男子走得太远…… 当夜幕降临,男子终于抽身离开,一边慵懒地穿着衣服,一边对着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毫无生气的女子淡淡地说:“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看在你仍然让我享有了极度愉悦的感官的份上,今天我会让你独自一个人留在这栋屋子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然有什么想要的想吃的,尽管跟吴姐说,我保证有求必应。” 穆紫篱恨不得亲手剐了他,可是身体根本完全不能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得意扬扬地笑着离开。 难怪昨天晚上,今天早上,对于她的反抗都破天荒地没有做出处罚,原来根本就是为了蓄积所有的力量来给她最后狠狠的一击! 紫嫣!紫嫣一定已经遭遇不测了! 只不过他暂时不肯说出来,因为还想把着这个软肋控制她的一生! 可怕的男人!变态的男人!该死的男人! 她僵硬的手指慢慢地弯曲紧握成了拳,满腔的仇恨却无处可发泄。 转头,看到满地的碎瓷片,一个可怕的念头头一次那般强烈地涌上了心头。 英雄去了,母亲去了,紫嫣不在了,她活着已经没有什么可期望的了! 那么,她也去吧! 结束这悲惨的一生,结束这场力量悬殊毫无意义的斗争。 她累了乏了倦了,再也不想看到他那张变态的脸孔,再也不想听到他那狰狞的笑声,再也不想让自己的身子那样不堪地让他折腾了! 死了吧!结束掉一切! 最起码她有权利说game over。 尽管这样宣布很没有气节,很没有成就感,那又如何? 解脱就好了! 想到这里,嘴边浮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手指缓缓地挪动,眼看就要将那离自己最近最大最锋利的瓷片握在手里,可突然一只脚伸了过来,‘珰’地一声将那触手可及的瓷片踢得老远。 “想死?没那么容易!”一个像从地狱里钻出来的声音冷冷地钻入耳中。 她抬眼看那个高高在上以睥睨的眼神俯视着她的如撒旦般的男人冷艳艳地笑了,“冉未庭,若我一心求死,你以为你能阻止得了我?!” 说着就用双手在地上一撑,站了起来拼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朝墙上撞去。 ‘咚’地一声巨响,她被撞得头晕眼花地倒地,眼前金星直冒,但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这一死并没有成功。 这个恶魔用他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她。 到底她的身体还没恢复,即便尽了全力也远远没有他的速度快。 冉未庭捂着剧痛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惊骇地瞪着她完全说不出话了。 方才的她这一撞并不是作戏,因为那力度大得似乎要将他的胸骨都给撞碎了! 那样的拼死一撞,是对生活已经绝望了啊! 她这是打算通过死的方式彻底了结他们俩的恩怨啊! 这个死女人!为什么她不可以爱他,为什么不可以给他一个示弱的微笑,一声温柔的话语,为什么一定要将他逼得退无可退?!她怎么可以死?她死了,他怎么办?! 他这么多年历尽千辛万苦就是想可以正正当当地做她的男人,牵她的手陪她在林间散步,陪她在海边看夕阳。 他是对她凶残了点,可那是因为她戏耍了他,还要了他孩子的命好不好! 他只是反戈一击而已,有什么错? 难道她骗了他,他还得笑微微地吻着她温柔地夸她骗得好? 难道她杀了他们的孩子,他还能够无动于衷地鼓励她下次再接着努力?靠!这个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他又悲伤又气愤又彷徨,看着躺在地上紧闭双眼奄奄一息的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了。 良久,他才沙哑地说:“你别想就这样死!你若再寻死,那就别怪我真的把事情做绝!” 她笑了,笑得浑身颤抖,笑得眼角的泪珠滚滚而落,她睁开了眼,凄惨地对他说:“冉未庭!你把要胁我的最后一个筹码都给弄没了,你以为你还有什么资本来威胁我?” “我当然有!你以为我会那么傻?会真的把紫嫣给弄死了?不!你错了!她只是惊吓过度暂时失去了记忆,现在正在我名下的一家疗养院疗养呢!如果你可以放弃寻死,等你身体好些后,我可以带你去见见她!”他本来不想将这件事这么早就告诉她的,可是现在他害怕了,不敢再轻易尝试用尽各种方法各种手段来残酷地折磨她了! 他高估了她的承受能力,总以为她会不停地跟他斗下去,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原来他错了! 她的坚强冷漠仅仅只停留在表面之上,全都是伪装出来的,实际上她的内心软弱得不堪一击。 她之所以强撑着和他斗,那是因为紫嫣是她生命里唯一重要的亲人。 没有了紫嫣,她也就没有了活下去斗下去的欲望了…… 她听了淡淡地笑了,喘息着说:“我不会相信你的话。你的人品让人置疑,更何况你说的话!你只是,只是舍不得我死,不想你的生命里少了个任你折磨取乐的对象而已!冉未庭,对不起,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 “我是不是在说谎,你看了再决定。”他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拿出手机,调出紫嫣躺在医院病床上的视频递到她的眼前,“好好看清楚,病床上的那个睡着了的小姑娘是不是你最最亲爱的妹妹?” 当紫嫣苍白的脸映入眼帘,她眼里的泪水更是如洪水般源源不断地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 可怜的紫嫣! 几个月前,她还那般的天真,那般的快乐,那般的美丽。 可是现在,那张美丽的小脸蛋上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天真快乐的模样。 脸色是那般的苍白,眉头皱得那般的紧,甚至小小的嘴唇也抿得那般的紧,她敢打赌在那两片薄薄的嘴唇的里面,她那美丽得如珍珠般的贝齿一定因害怕而咬得死死的! 第45章:将所有一切全毁灭 稚子何辜! 他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将所有的一切全都毁灭! “看清楚了吗?你的紫嫣安然无恙。你瞧她的睡容是多么的安详啊!看到她,你还狠心自尽,狠心将她独自一个人抛在这个冷冰冰的世界吗?你不怕有朝一日,她会落到一个无良的男人手里控制她折磨她吗?”冉未庭的声音再度响起,循循善诱,只是为了想完全将她自杀的欲望全都消除得一干二净。 她全身无力,就连冷笑都笑不出来了,含着泪回答:“你觉得她安然无恙?睡容安详?” 好难过,难过得声音哽咽得几乎无法说话,“你现在就在控制她折磨她!你就是那个无良的恶心男人!你控制了我折磨了我,现在还准备长期控制她折磨她!你把她当作人了吗?如果我没估计得错的话,昨天穆伯民是被你逼着跳下楼的。而紫嫣一定看到了这可怕残忍的一幕,所以惊恐过度得失了忆!冉先生,我说得没错吧!” 看着她了然而仇恨的眼睛,他再度说不出话来。 不错!昨天在穆伯民走之前,他暗示过穆伯民要他自裁的。 后来还派去阿力传了口信,让他在昨天晚上十二点前必须自裁。 结果,时间过了,那个男人却没有依照他的吩咐去做。 这让他大为光火,决定亲自出马。 于是凌晨两点,他站在了穆伯民的面前,让阿力的刀架在了紫嫣稚嫩的脖子上,让他选择是要自己的命,还是要他宝贝女儿的命。 结果,他理所当然地选择了自己跳楼。 从头到尾,他连穆伯民的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他要的就是他死也死得不心甘! 他意在穆伯民,并不在穆紫嫣。 当然对于穆紫嫣,曾经有那么一刻,他是想过要连她也毁掉的。 因为在他让人松开她,并准备离去的时候,穆紫嫣像疯了一般狂叫地奔上前来,死死地咬住他的胳膊怎么样也不肯松口。 她眼里的仇恨让他有刹那的惊慌,想也不想地举起手枪抵在她小小的头颅之上。 可是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他突然发现她的五官长得与穆紫篱惊人的相像。 正因为如此,他怎么都下不去手。 结果只是拿着手枪柄朝着她的头重重一击。 她当时就晕倒在地上。 送进医院后醒来却不认识他是谁,医生说可能是受刺激过度,她忘记了从前…… 这是他不曾料想过的状况。 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淡淡地说:“我说过她的失忆只是暂时性的。而且现在我已经把她送到疗养院,等你身体好些后我就会让你去看她的!” “哈哈哈!冉未庭!我不奢望你施舍。因为与其我们姐妹俩一辈子都这样被你死死地控制在手心里,那么我不如选择痛痛快快地死去。最起码我可以不用受一辈子的虐待!最起码我终于可以不看到你那张让我恶心的脸孔!所以,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要再试图说服我了,没有用的!”她狂笑起来。 她的笑含满嘲讽,她的眼睛里带着毁灭的气息,他看出来了,她其实已经知道她的生死对他很致命! 她知道杀死她自己,其实就是毁灭他的世界! 正因为如此,她才笑得如此痛快淋漓,对于死亡毫不畏惧! 自己的软肋竟然也被她抓住了,这让他又羞又怒又伤心。 恨恨地瞪着她半天不再吭声。 而她也不再说话了,也不流泪了,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就这样任由着自己光着身子躺在大理石地面上。 深秋的夜是凉的,可再凉凉不过她的心。 身心俱已被伤得伤痕累累,似乎反而对于外界的任何刺激都感觉麻木了。 原来麻木的感觉竟是这样的好! 脑袋空荡荡一片,心也空洞洞的,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没有任何的感知! 真好! 没有痛苦…… 深度的疲惫慢慢袭来,让她昏昏欲睡。 可就在意识彻底要失去时,却被他一把抱在身上。 她没有受惊,也没有睁眼,更没有抗拒着推开他。 死,其实很简单,只要她想,房间的任何一件东西都可以成为她了结性命的利器。 他以为他能挡她多少次? 他又在吻她,他在她耳边低低地说:“我,不允许你死!没有我的命令,我不许你死!如果不相信,你且试试看!看看到底是谁赢!” 她没有理会他,眼皮子都懒得动一下。 他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气得真的恨不得用手扒开她的眼睛,或是撬开她紧闭的双唇,哪怕她用杀人的眼光瞪他,用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来羞辱他,他也甘之如饴。 可她就是不! 不屑看他,不屑对他说话,不屑给他任何反应! 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抱着她上楼,并没有乘坐电梯,而是一步慢似一步地爬着楼梯。 如果,如果这个楼梯可以走一辈子就好了! 即便她不愿意回应他,但至少她好好地躺在他的怀里,她的身子是热的,她的呼吸是温柔的…… 冉未庭太高估自己的防御能力了。 在短短的一个星期之内,即便他天天晚上抱着她睡,都让她成功地自杀了三次。 一次是半夜三更的时候,她借口上卫生间,然后将自己反锁在里面,几拳将镜子打破,然后用锋利的碎镜片割腕自杀。 一次他不过是出门接了个电话,结果她就支开负责盯着她的吴姐踏上窗台纵身往下一跃。 若不是正好楼下正好有一棵他斥巨资买来的足足有三百年树龄的古树的枝桠挡住了她的话,她就算不死也残了。 还有一次,她将毯子用牙齿撕成一条条的布条结成一条长绳,然后挂在卫生间的花洒支架上将自己的脖子套了进去。 她轻视着自己的生命就如同轻视他一般是那般的毫不在乎! 他被她搞得筋疲力尽,精神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很怕她的眼睛到处张望,只要她的视线在某一件东西上面停留超过三秒,他便会毫不犹豫地令人立即将那东西拆掉或是就地消灭。 结果一个星期下了,原本装饰得奢华无比的卧室如今空荡荡的,没有镜子,没有衣架,没有门把手,没有茶几,没有剪刀,甚至连根针都没有。 他害怕她会用针残忍地将自己的手动脉一点一点撕裂。 虽然这种方式想想就残忍,但他几乎可以确认,只要她逮住了机会就一定会这样做的。 偌大的屋子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床用特殊材料制成的被子,别说用牙齿,即便用剪刀也不可能轻易地分解。 可是即便这样,他也不放心,他眼睛再也不敢闭上了,就那样盯着她看。 她倒似睡得挺香甜挺放心的。 可是他知道那只是她的伪装,只要他稍稍闭一下眼,就可能会有让自己一辈子后悔的事情发生。 为了不让自己分心,他让人将苏清容送回马来西亚去了。 他已经无法忍受在他精神快要崩溃的时候,那个女人还老是走进他和穆紫篱的卧室,明为关心,实则用恨不得掐死穆紫篱的目光来盯着穆紫篱了。 他无法容忍她这种赤裸裸的恨意。 当然最害怕的是,终究有一天,她会克制不住那篷勃的醋意趁他不在的时候抓住机会亲自捅上穆紫篱致命的一刀,又或者干脆递上一把利刃让她自己了结性命。 这两种可能性机会都很大。 因为他知道一个女人的嫉妒心足够毁掉一个世界。 现在,他心爱的女人就躺在他怀里,面容平静,虽然消瘦,虽然脸上毫无血色,仍然让他惊艳,无法转移视线。 当然也仍然让他惊恐不安。 她苍白的手背上打着点滴,那是因为她不肯进食不得已所采取的办法。 现在,他就抱着她,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仿佛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离开。 为了感觉到她的气息,让她的存在更真实一点,他将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脸上,让她的鼻息轻轻地萦绕着自己的脸颊。 温温热热,酥酥麻麻,感觉真好。 突然感觉到她的脸湿湿得,弄得自己的脸都湿了,以为她在流泪,禁不住惊喜地抬头朝她看去。 却见她眼角干干的。 无法相信地伸手去触摸,仍然是干干的。 眼睛模糊起来,鼻子也很酸,他的手终于迟疑地朝自己的脸上摸去。 意外地摸到了满手心的泪水…… 原来,根本就是他自己的泪水。 她,并没有伤心。 她依然像从前一样仿佛只是一座精美的玉雕。 没有感觉,也没有感情…… 看着木然冷冰冰的她,他突然一下子就崩溃了,捂着脸坐在她身旁哭了起来。 由最开始的小声啜泣,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他绝望地看着她说:“你为什么非得逼我到这种没有一点自尊的地步呢?你为什么非得如此残忍地伤我的心呢?我现在已经足足有一个星期没睡过一分钟了,我要崩溃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啊!你说句话,到底要我怎么样?” 第46章:让人有种错觉 他的眼泪一颗颗地砸在她的脸上,眼皮上,很快汇流成河,让人有种错觉,那根本就是她在默默哭泣。 他哭着哭着,看着看着,渐渐地就愣住了。 良久,他牵起了她的手,哑着嗓子说:“好吧!我认输了。我去把紫嫣接过来,让你们姐妹俩在一起好不好?这已经是我最大的退步限度了,你说好不好?” 她仍然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睫毛都未曾动一下。 接过来?让紫嫣眼睁睁地看到她受折磨受虐待?让她小小年纪跟着她一起崩溃? 不!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想我放了你?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不管在你心目中,我有多么地卑劣无耻,这辈子你也只能有我这么一个男人!”他的语气又开始呛起来,隐隐地又有怒火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但是再大的怒火对于一个毫无求生欲望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 最后,他绝望了,重新倒在她身边,默默地抱着她不再说话。 转眼又一个星期过去了,与穆紫篱同样瘦得不成人形的他正坐在床边守着她时,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电话是墨砚寒打来的。 笑声朗朗地告诉他他后天就将飞回l市了,让他做好迎接的准备,并指名道姓地要求穆紫篱亲自做饭给他吃。 说这些话的时候是那般的坦然,仿佛他对穆紫篱从未有过什么暧昧的想法。 接到这个电话后,他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一个极其稀奇古怪的想法。 尽管马上被自己否决了,可是这怪异的想法却像扎了根一般根深蒂固。 半夜的时候,他坐了起来,静静地看了她很久很久。 想起他们遇险的那一天,当时墨砚寒对他说过那句话后晕倒的那一瞬间她的表情,还有她明明已经伸了出来却又悄悄地缩到了背后的双手。 她,其实当时是想抱住墨砚寒的。 他也能看出她在看向墨砚寒的眼光里有他不敢清楚去确认的东西。 他们,其实彼此之间都有点什么。 这个问题,他一直不想去想,可是今天却不得不细想。 阴晴不定地看着她苍白得没有一点生气的脸,他犹豫了好久,挣扎了好久之后,终于决定为了激起她求生的欲望,还是要打出这样一张冒险的牌。 当然,以他的能力,他会控制好局面的,不会让势态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想好之后,他起了身,拿了毛巾将她的手脚都捆绑好确定她再也不能趁他睡着做出伤害她自己的事情之后这才重新在她身边躺了下来,放心大胆地闭上了眼睛。 已经找到办法了,那么今天晚上他得好好睡一觉才行。 他必须得让自己的头脑始终处于警觉敏锐聪慧的状态之中才行。 因为引狼入室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是绝望中的一线生机,但也可能会是对他的致命一击。 所以他得将一切的危险指数都控制在百分之五之内才行。 墨砚寒不是普通人,是个必须得让他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来对付的人。 这天晚上,他总算是睡了半个月来唯一一次的好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是大中午了。 起来之后,解开了捆在她手脚上的毛巾,然后轻轻地为她四肢都按摩了一下,觉得差不多应该活血了之后将她扶了起来,为她简单地洗漱。 她洗牙的时候像个木偶人一般,机械地拿着牙刷反复地刷着牙齿,每次他都得提醒她该喝水清口了,她才会将牙刷从嘴里拿出来,然后喝几口水吐出来。 对于这一点,他不仅不觉得麻烦,反而深深地庆幸。 因为她放弃了这一切,可是却唯独没有放弃保持自己身体的干脆清爽。 正是这一点,让他才一直坚持了这么久,总觉得这就是她给他的一点点希望。 他觉得若她还在意自己的身体,那么其实是可以挽救的。 只不过挽救她的人显然不会是他。 现在,他就迫切地盼望着墨砚寒的到来,盼望着墨砚寒可以将她挽救过来,哪怕给他们留出独处的时间。 或许,也该接紫嫣过来。 他不相信她在看到紫嫣那么一个大活人之后会没有一点点的动摇。 洗漱完后,他仔细地为她换了衣服,一边帮她拉扣扣子一边温柔地说:“待会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在家呆着吧。吴姐阿力他们都会在这里陪着你的。另外,墨砚寒昨天打电话来说明天要过来了,指名道姓地要你炒菜欢迎他。他是我的好兄弟,又可以说是你的救命恩人,他提出这样的要求,我没道理拒绝。当然,如果你真的不想动手的话,我会让他勉为其难地将就着吴姐的厨艺的。” 她的目光呆滞,不知凝望何处,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但是他相信墨砚寒三个字一定已经在她的心里激起了波澜。 她只不过是害怕,害怕连累无辜,所以还在伪装。 伪装,演戏,她早已是熟悉得不行,简直是入骨三分! 心里有些嫉妒,更有些愤怒,但是他全都将这些情绪压抑下来了。 等吴姐和阿力都上来之后,他这才洗了澡换了衣服出门了。 开车直驱位于远郊的疗养院,刚下车便看到院长带着一大群医生护士守候在了门口。 在办公室坐定,他淡淡地说:“去把穆紫嫣带过来吧!这么多天了,我想她恢复得差不多了吧?今天我想带她回去。” 院长一听,脸立即就露了难色,皱着眉头说:“只怕不行啊!穆紫嫣这几天情绪很反常,尤其是昨天还把靠近她想给她换药的护士给咬伤了。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不得不对她采取了特殊措施。” 他一听,沉默了良久,才缓缓问道:“难道她记起了什么?” “记忆应该还没恢复。因为我特意拿了你的照片给她看,她无动于衷。我想可能只是她虽然丢失了一段记忆,可是内心深处却还是极度恐慌的吧!她对人不信任,甚至还怀着恐惧的心理。”院长叹了口气,“这种精神上的障碍恐怕得花长时间才能慢慢愈合。” 他低头沉吟了会,站了起来,“带我去看看她!” “好!不过最好别靠近。因为她现在很像头发狂的小母狗!”院长好心地提醒。 他听了,眉头就皱紧了,口气就不好了,“我希望下次不要再听到你这样形容她!” “呃。是的。对不起。请随我来吧!”院长自知失言,脸上有些挂不住。 院长将冉未庭带到了顶层走廊最末端的一个小小的房间前停下,举手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个强壮的男护士走了出来。 “现在她怎么样?”院长问道。 “刚刚才起来。我正准备喂她吃饭。希望这一次她不再这样抗拒我了。”男护士无声地叹气。 “我来吧!你们先出去,让我单独和她聊聊!”冉未庭走上前。 “呃。那需不需要我替她解掉手脚的绑缚带?”男护士迟疑地问。 “为安全起见还是不要了吧!”院长征询地看着他。 “你们先走吧!我知道判断情况。”冉未庭有些不耐烦了。 院长和男护士对视一眼,最后悄悄地离开了。 冉未庭走了进去,一眼看到苍白消瘦的穆紫嫣正瞪着一双恶狠狠的眼睛瞪视着他。 不过是短短半个月,那个天真活泼的女孩不见了。 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对所有人都不信任,对所有事物都恐惧的可怜的小女孩而已。 她的凶狠,只是装出来的。 就像她的姐姐,所有的强大所有的不屑都是装出来的。 他走了过去,看到病床旁边放着一个托盘,里面有两菜一汤。 一个笋丝炒肉片,一个番茄炒蛋,再加一个海带排骨汤。 很简单很家常的菜。 他拿起筷子浅尝了一下,发现味道还不错。 看来,医院确实有听他的话,会好好地对待她。 穆紫嫣躺在床上微微地动了动,对于他的到来莫名的不安。 全身每一个毛细孔都在张开,牙齿甚至在悄悄地磨着。 如果,如果他敢靠近,她的牙齿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留下烙印! “这菜的口味不错,你不想尝尝吗?”他看着她温柔地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出手指轻轻地在她的手心里抓挠了两下,“你很美很可爱,很惹人喜欢。这样可爱的小姑娘,如果老是一副想攻击人的模样,是不是有点可惜?” 她不吭声,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眼神中仍然充满戒备。 他挑了挑眉,“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 没有反应。 “唉!你不饿。可我却很饿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吃掉你的那份的话,那么我就开吃喽?”他拿着筷子跃跃欲试,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不肯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可惜仍然是面无表情,只是眼睛仍然凶狠如昔。 他禁不住暗叹,她的某些神情真的像极了某人。 第47章:好嫩啊 拿起筷子,挟了一大筷子笋丝肉片放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大嚼着,一边嚼一边禁不住地夸赞,“这个笋丝是新鲜的,这个季节能吃到如此鲜嫩的笋,我想这笋应该是从南方空运过来的哦!真的是又鲜又嫩,很美味啊!我再来尝尝这个番茄炒菜!嗯。鸡蛋好嫩啊!呀!真的很美味!我简直恨不得两口将它们全干掉!” 说着真的挥动着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瞧那架式竟然似乎真的要将它们一扫而光。 不一会,一阵‘唧咕唧咕’的腹鸣声传来。 他的眼睛禁不住浮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到底是小孩,对于美食的诱惑力要差上很多。 他转头向她看去,果然看到她的眼睛凶狠之气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饥渴,想一饱口福的饥渴。 他放下筷子,握住了她的手,温声软语地问:“如果你想吃的话,那我就解开你的手,让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吃,这样才吃得痛快。前提是,你不能失控,不能再有任何暴力行为。这样行不行呢?”女孩的眼睛重新投放在他那张英俊而温和的脸上,看了良久才轻轻地说:“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应该跟我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呆在一起的啊!谁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我爸妈和姐姐呢?他们知道吗?” “他们当然知道啊!正是他们送你来这里的啊!因为你的身体出现了一点小小的状况,所以必须在这里接受治疗。他们每天都会在你睡着的时候来看你。之所以这样做,是害怕你看到他们之后就会哭着吵着闹着要出院,这样你的病就没办法治好了。”他随意地编织了一个谎言。 越与她靠近,越发现她不仅相貌与穆紫篱相像,性格也是极像的。 表面上看起来温柔,可是凶起来的时候就像一头让人不敢轻易靠近的母豹。 正是因为这样,此时此刻他的心变得很柔软。 如果说从前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是抱着将除了穆紫篱以外所有人都清除的决心的话,那么现在他改变了主意。 不仅仅因为他需要她活着,还因为她像极了紫篱——那个让他痛让他爱让他恨让他欲罢不能的女子。 “真的?”穆紫嫣听了,虽然仍然半信半疑,可是脸色已经开始变得柔和。 “当然是真的。我能骗你吗?我可是你的未庭哥哥呢!”他笑了,伸出手温柔地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未庭哥哥?为什么我的印象中没有你?”她侧着头仔细想了一下,然后疑惑地问。 “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你失忆了。我正很伤心呢!你怎么可以把我忘记了呢?我可是你紫篱姐姐的男朋友啊!你老是喜欢追着我屁股后面叫未庭哥哥未庭哥哥的。可没想到一次车祸,你竟然独独忘记了我!”他委屈地说。 “原来我出了车祸,我失忆了,所以得住在这里治疗是吗?”她恍然大悟,“随即问道,“姐姐呢?她为什么不来看我?既然你是她男朋友,她应该和你一起来啊!” “理由我不是说了吗?她是害怕你吵着要回家。好了!只要你乖乖地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打针,配合医生治疗的话,我保证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姐姐了!”他举起三根手指头发誓。 尽管今天他就想带她走,可是看到她苍白消瘦的模样,还有方才那戒备恐慌的模样,他改变了主意。 他太清楚穆紫篱了。 如果看到曾经天真可爱的紫嫣变成了这副德性,她的自杀决心不但不会减弱,甚至会增强。 “我听话。”穆紫嫣小小的声音传来,拉回了他已经飘远的思绪。 “这就乖了!那么我就将这视为你已经同意了我方才的提议了,可以吗?”他确定地问。 “嗯。”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很好。”他伸出手指在她秀气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松开绑缚带,将筷子递给她,“那么自己吃吧!尽量多吃点!你这段时间瘦太多了,你姐姐看了很心疼。” “我会多吃的!”又用力地点头,然后挟了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看着她吃得狼吞虎咽,他知道她会渐渐好起来的。 如果不出意外,半个月后,她就会恢复到从前的那个天真无忧的穆紫嫣。 到那个时候,当她光鲜亮丽地出现在穆紫篱的面前,她真的还会舍得死吗? 答案是否定的。 现在他目前最要紧的是如何让穆紫篱暂时先放弃这个想法。 但愿墨砚寒能为他拖延些时间。 冉未庭回到家,还未进门,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 嚣张而热烈。 皱眉回头,却看见他送给墨砚寒的那台迈巴赫正以一个漂亮的急转弯优美的停在了大门口。 紧接着,墨砚寒那张英俊而张扬的脸从车窗里探了出来,朝他热情洋溢地打着招呼,“嗨!” “嗨!”冉未庭笑着迎了上去,伸出手与他的手掌重重一击,“不是说明天才到的?怎么突然提前了?” “哈哈!正好我哥开飞机到这边办点事,我索性便搭了一下顺风机!省钱省力,何乐而不为?”他哈哈笑着推门下了车。 “来吧!快点进去!天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害怕你那冥顽不化固守原则的老爸会把人关起来!” “哈哈。他倒是想。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他改变了态度。” “你这家伙该不会闹自杀了吧?”他的出现让冉未庭看到了希望,心情自然就变得轻松起来。 “切!我才不会使用那么滥的招!” “走吧!到里面去,一边喝咖啡一边慢慢告诉我你究竟使了什么绝招!”冉未庭笑着揽着他的肩膀就欲往里走去。 墨砚寒笑着停下了脚步,“等等!我还得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呢!” “哦?”冉未庭讶然地回头,却见车门打开,一个身着玫红色真丝衬衫,下配黑色直筒裙,外罩一件米色风衣的女孩突兀地出现在他的眼里。 他还未反应过来,墨砚寒已经笑着走了过去,风度翩翩地将手伸了过去。 “谢谢。”女孩把一只修长而白嫩的手放在了他手上,优雅地下了车。 走到他面前,笑微微地向他伸出了手,“闻名不如一见。冉未庭,我终于见到砚寒口里那个宠辱不惊,谈笑间就能轻易取人性命的你了!” 冉未庭淡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我倒很有兴趣知道这样让那个风流浪子注重的女孩又是何许人也?” “好了好了!我拜托你们别泛酸了。我怎么感觉像回到了古代?来!我来隆重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黎丹。”墨砚寒笑着将女孩搂在怀里,“未庭,你该给个见面礼了!哈哈!接下来,你得一直破财了!因为我们已经订在元旦结婚了!” “真的?哈!这可真的是天大的好消息!”冉未庭的心一沉,但随即像个没事人一样笑,“这个财我愿意破!黎小姐,明天上街去,看上什么就拿什么好了!记我帐上!” 黎丹笑道:“我不会跟你客气的!砚寒可一直把你当亲哥哥看呢!” 墨砚寒笑道:“错!他比我亲哥哥还亲。我的心事他全都知道。” 黎丹挑眉看他,“哦?是吗?他真的全知道?包括你从前的风流韵事?嗯!我倒真的要巴结巴结未庭了!” 说着就将手挎进了冉未庭的胳膊里,“未庭,找个时间我们详谈一下如何?边喝酒别谈。” 冉未庭笑,“乐意之志。” 两人挽着手向屋内走去,墨砚寒笑着摊手,“come on!你们不会就这样把我甩了吧!” 快步追了上去,硬是将黎丹的手从冉未庭的胳膊里抽了出来紧紧握住,亲昵地头碰头地对笑意盈盈的她说:“这一辈子,你想都别想再挽别的男人的手了!这次就算了!下次若有再犯,小心我让你起不了床!” 黎丹红着脸咬牙用力扯他的两边脸,低声说道:“我很期盼夜幕的降临呢!我倒想看看,明天早上到底是谁起不了床。” 暧昧的话语让人听了脸红心跳,亲昵的举动更让正处于爱情饥渴的冉未庭又嫉妒又羡慕又伤心。 他一直很期望与穆紫篱有着这样的爱情,他也一直在努力,可惜,她始终爱不上他…… “喂!我知道你们现在处于热恋之中难舍难分,可是也请你们顾念一下我这个孤家寡人的心情好不好!小心我瞧得眼热心伤,就不让人做饭给你们吃了!反正你们也有情饮水饱了!” 他半真半假地抱怨。 “去你的!你以为这么多天我不在l市就不知道你的丰功伟绩了?你会孤家寡人?你会心情不好!屁!才怪了!黎丹,这家伙现在据说是享齐人之福呢!待会你就会见到两位美人了!”墨砚寒鄙视地冲他竖起了一根小指头。 他苦笑不已,只能默不吭声地作个请的姿势。 一行人在客厅落坐,冉未庭吩咐吴姐送上咖啡水果,然后让她去准备晚饭。 第48章:怎么不见女主人 三个人随意聊了会后,黎丹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不见女主人呢?不是说有俩吗?”转过头瞪墨砚寒,“该不会是你自己想享齐人之福,所以故意这样冤枉未庭吧?” 墨砚寒笑,“我真的是比窦娥还冤啊!未庭,我拜托你赶紧把你的那两位大美人请出来吧!否则我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还有,紫篱呢?她还欠我一顿饭呢!说好等我回来要亲手做顿饭给我吃的。” 冉未庭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声音低低地说:“溺水三千,我情愿独取一瓢!砚寒,如果可以,我这辈子只愿意娶一个女人。” 此话一出,墨砚寒愣住,而黎丹却感动得不停地拍打墨砚寒的胳膊,“我就知道是你在说谎!人家冉未庭根本就是这个世界上快绝种的情圣嘛!”墨砚寒的笑容淡了,“难道我听说的并不属实?” “没有。其实这就是我想跟你说的事情。砚寒,黎丹,有件事情我想请你们帮忙。”冉未庭深深地吸了口气。 虽然墨砚寒让他意外,但他还是抱着隐隐的希望,希望墨砚寒可以让她转变。 “出什么事了?”墨砚寒的笑容收敛了,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紫篱要寻死!已经半个月没进一颗米,全靠打营养针维续生命。”他沉重地低下了头。 “什么?谁是紫篱?为什么要寻死?”黎丹被吓到了。 “一言难尽。等以后有时间我慢慢跟你讲。只是现在,我很需要你们的帮助。这半个月来,我只是昨天晚上才睡了几个小时。我也快要疯了!”他痛苦地抱住了头。 “亲爱的,你去那个房间看看书吧!让我和他好好谈一会。”墨砚寒轻轻地推了推黎丹。 黎丹乖乖地应了,自进了楼下的一间书房。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时,他才淡淡地说:“未庭,我相信你走的每一步都是你深思熟虑的。如今这个局面你一定也有料到。而且,你一直要的不就是这个结局吗?穆家家破人亡了,你的仇完全报了,我想不通为什么你面对穆紫篱的自杀会如此不冷静?别告诉我,到最后,结果是你完完全全陷进了沼泽里,而她的身上干干净净,只是站在岸上冷冷地观望。” “就是这样。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变得如此失控。我不知道她竟然不堪一击!你知道吗?短短的半个月时间里,她自杀了三次。一次砸碎了卫生间里的镜子割破了手腕,一次爬到窗台上跳下去,一次将被单扯成一条条的结成一条绳子想在卫生间上吊自杀……” 说到这里,他难过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想起她的那三次自杀,他仍然心有余悸。 墨砚寒听了,又是一阵沉默,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支烟放嘴里,点燃了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缓缓地吐了出来,看着烟雾化成的云圈好一会才皱着眉头问:“那么你觉得我可以帮你什么?” “帮我劝劝她,让她放弃自杀的念头。”冉未庭坐直了身子,满怀希翼地看着他。 他笑了,“我没听错吧?未庭,这可不是你做事的风格!我记得冉未庭可从来没有遇到过解决不了的事情!更何况,在这件事情之上,我并不觉得我可以帮上任何忙!” 冉未庭苦笑,“的确。我一直表现得很强悍,任何东西只要我想得到的,那么便会不择手段不遗余力地去得到它。可是,这一次,我认输了!没接近紫篱前,我以为我可以很容易地得到她,让她爱上我,而我可以漫不经心,可以对她呼之欲来,挥之欲去。可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了!她,就是一朵美丽的罂粟花,一旦靠近,便是不付出生命的代价便永远不可能离开。砚寒,尽管我不想承认我的软弱,可是现在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我爱她,爱到了骨子里,爱到若她死了,我便也没有了力量再活下去。” 现在的他显得迷茫而痛苦,再不是在人前人后都可以呼风唤雨,随意掌控他人生命的撒旦了,他的戾气全失,像个迷了路无助的小孩一样向着一个他其实根本就从来不曾信任过的朋友倾诉着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受。 “你爱她?”墨砚寒挑眉问。 “爱!当然爱!她折磨她自己,就像折磨我一样。而且我的痛苦比她要重上千倍万倍!” “既然如此深爱,为何你不肯退步?为什么还会与别的女人订婚?”墨砚寒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我原本是要和她结婚的。就在你们被绑架的前一天,我向她求婚了!而且她也答应了。我甚至准备为了她减轻复仇的力度,这些我都跟她说了。可是她骗了我,她从未爱过我,更瞒着我打掉了我们的孩子!孩子的失去让我失控了,我发誓要她为此付出代价。所以我开始实施了我原来的计划,跑到马来西亚向苏清容求了婚,她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很坚强,很云淡风轻。所以我决定最后一击,想看看她的底线到底在哪里。没想到这一次她如此不堪一击,竟然存了心要求死了!”冉未庭本来不想说这些细节给他听的,因为觉得在他面前很没有尊严,可是现在似乎不说不行了。 墨砚寒叹了口气,“可是我又能帮你什么忙呢?你知道,其实我和穆紫篱并不是很熟。那次在遭绑架之前,我们为了你还唇枪舌剑。好不容易一起逃出来了,虽然我把她当朋友看了,她可不一定把我当朋友看。我的话,她可能更不放在心上。” 冉未庭摇头,“不!她是个极其内敛的人。如果没有把你当朋友看的话,她是不会向你求助,向你请求如何做那些秘而不授的私房菜的!砚寒,或许你不一定真的帮得上忙,但是最起码你试试?” 墨砚寒沉默了,最后抬起头看了看楼下书房的门,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般地说:“好。我试试。” “太好了!砚寒,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冉未庭开心地笑了起来,伸手与他重重地击了一掌。 “不过,我想黎丹也参与进来,你知道的,女人心针眼般的小,我怕她心生误会。”他暧昧地眨了眨眼睛。 冉未庭了然地笑,“这再好不过了。她正缺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呢!如果她和黎丹做朋友,我相信在某些事情上她会想开的。我很期待有朝一日,我们四个人可以结伴去度蜜月!” “那好!那么带我们去见见她吧!我其实真的很期待她的厨艺呢!”墨砚寒一跃而起,笑微微地说。 “好!跟我来!”冉未庭点了点头。 “我得叫上我的那一位,希望她们今天可以秉烛夜谈,这样你今天就可以睡个好觉了!”他耸耸肩。 “谢谢你,砚寒!”冉未庭的心里涌起无限的感激之情,与他相交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对他流露真情。 “哥们嘛,不必如此客套。”墨砚寒笑着举拳不轻不重地捶了他胸口一拳,然后走到书房里将黎丹叫上一起随在冉未庭的身后向楼上走去。 在走到房间的时候,墨砚寒看着冉未庭去推门的手,本就沉重不堪的心越发地紧紧揪了起来。 在冉未庭的描述下,他已经有心理准备,猜到穆紫篱现在一定会憔悴得不成人形了。 现在还未看见,却已经嗅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他不相信冉未庭仅仅只是伤害穆家就彻底击垮了她,因为他与她被绑架呆在那间小屋里时,她所表现出来的淡定与从容并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够有的表现。 她坚强勇敢得让他这个身为男人都觉得佩服。 他记得她的笑,记得她坚毅的眼光,记得她不动声色地回避他暗示的表白。 就是这样一个坚强勇敢又聪明的人如今却死心塌地地一心求死! 如果不是绝望到了极点,不是已经山穷水尽,退无可退,唯有死才能解脱的话,她是绝对走不到这一步的。 门开了,冉未庭领先走了进去。 而他却低着头站在原地,突然就丧失了勇气。 他很害怕。 害怕在见到她的刹那间就会失控,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带她走,会因此让她走入更不堪的地步。 身旁的女人注意到他的失态,屈起手指,用尖锐的手指甲深深地掐进他的手心里。 他茫然抬头看去,却见她轻轻地用唇语在说:“进去再说。”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打起精神,又恢复了屌儿朗当的模样笑着走了进去。 一进去并没有直接看到她,因为冉未庭站在床边恰好挡住了她。 他正跟阿力阿强低声地询问着情况。 他暗暗地吸了口气,握住黎丹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 生痛! 黎丹皱了皱眉,却强忍着痛并没有抽出手来,反而带去着他向床边走去。 等终于在那张床前站定,当终于看到这一个多月来不断地在梦中萦绕的那张容颜,他的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一颗心也颤悠悠的。 第49章:他的心越发的疼 咽喉处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硬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不过是四十天不见而已,那个一脸坚强孤傲的女子竟然折磨成了这副模样。 她,脸色灰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因为脱水,原本水嫩的唇现在干裂蜕皮,颧骨因消瘦而高高凸起,眼睛虽然闭着,可是仍然看得出已经深深的凹了进去。 打着吊针的手青筋暴露。 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若不是看到她的胸口微微起伏,他真的要怀疑她的生命早已走到了尽头。 看着她那手腕脚腕都红肿一片,他的心越发地痛。 很显然,那是长期绑缚所留下的伤痕。 冉未庭这时走到了床边,俯下身轻轻地为穆紫篱抚顺额前的乱发,温柔似水地说:“紫篱,砚寒来看你了。他说有话想对你说,他还带来了一位朋友来看你。” 穆紫篱像没听到般一动不动。 冉未庭叹了口气,颓废地说:“你看,她就是这样对着我。不哭不笑不睁眼不说话。” 墨砚寒没有说话,因为难过愤怒痛苦后悔等等复杂莫名的情绪让他根本没法说话。 黎丹却有些愤怒地说:“冉未庭,我不管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又做错了什么事,都请你用文明的方式对待她!她是个人,自由的人!你不能这样绑着她!” 墨砚寒按住她,“别着急,未庭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绑着她只是为了防止她自杀而已。” 黎丹冷哼一声,“是吗?” “我真的不想绑着她,相反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说服她活下来。”冉未庭苦笑。 “那么现在我们在这,我们会负责看着她的,你可以为她松开了。如果你拒绝,我会毫不犹豫考虑报警的!”黎丹拿出手机扬了扬。 冉未庭看向一旁的墨砚寒。 墨砚寒苦笑,凑到他耳边轻语,“她爸妈是外交官,她从小在美国长大,习惯了讲人权讲自由,你若不肯松,这个电话她是绝对会打的!” 冉未庭皱起了眉头。 黎丹就开始拨电话了。 墨砚寒急忙按住,然后转头对冉未庭说:“松开吧!我会负责让穆紫篱安全的。更何况,你不是要求我试试吗?你现在这样,我真的很难说服她。” “好吧!”冉未庭无可奈何地点头,走上前解开了穆紫篱手上脚上的毛巾。 他也知道其实现在松绑是第一步,这一步如果都做不到,那么就很难让她回心转意的。 而且现在墨砚寒也名草有主了,即便她对他有意,也不会轻易表露,更不会向他求助的。 其实现在的局势对他很有利,只要黎丹和墨砚寒可以和她做成朋友,那么他也有机会融入到其中,然后再在日常生活中慢慢地渗透到她心里去。 如果说,一开始黎丹的意外出现让他有些失落的话,那么现在却让他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同时看到了一线生机。 黎丹自从看到这一幕之后对冉未庭很是反感,原本到这里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穆紫篱一些惨状,但没想到竟然可以惨成这样。 她的同情心从未有过如此的强烈,这让她觉得跑这一趟真的是必须的应该的。 看到他解开以后,她就在床边坐了下来,执起穆紫篱的手,疼惜地说:“好狠的心啊!手腕脚腕都肿成这副模样了,难道你不担心这样很有可能会让她残废吗?让人拿药油来吧,我好好替她揉揉。” 冉未庭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药油递了过去,“其实我每天都有帮她擦。” “是吗?”她冷冷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皱眉说:“你还有事吗?如果没有事的话,就暂时让我们三个人一起呆呆吧!看到这副情景,就算不是看你的面子上,我也想说服她不要放弃生命!她的年纪看起来比我还小呢!” 面对这样直接的驱逐,冉未庭很是有些尴尬,墨砚寒苦笑,“别介意,她向来说话很直爽。要不这样,我陪你一起出去?” 冉未庭摇头,“不了。你还是留在这里吧!万一有什么事,也有个照应。我上书房处理些公务。” “那好!”墨砚寒点点头。 冉未庭一走,黎丹就对着墨砚寒轻吼:“你这是交的什么狗屁朋友?你知道他这种行为有多么恶劣吗?根本就是囚禁!这是触犯法律的行为!”墨砚寒急忙伸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凑近她耳边轻语,“别乱说话!得四下看一下这屋子里有没有装摄像头。” 黎丹恶寒,却知道他说的一定没错。 当即站了起来,假装参观屋内装修一般四下都看了看。 貌似随意,实则这屋子里的每个角落都淡淡地扫了一遍。 因为父母职业的特殊,为了安全起见,他们曾经让她跟随墨砚寒一起进过特种部队进行过两年的训练,所以像这种再简单不过的基本技能,她是相当的熟悉。 这也是墨砚寒为什么要让她一同前来的原因。 四下巡视后,她低声说:“没有发现可疑的东西,安全。” 墨砚寒点点头,低声说道:“黎丹!我知道你一向好打抱不平,看不得这种龌龊的事情。可是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要考虑的是该怎么把她弄出去。” “弄出去?怎么弄?那个人根本极度变态好不?即便人都要死了,他还不肯还她自由!这一次,若不是容妈碰巧在我家做佣人,然后又碰巧看到你在我家做客的话,只怕等你回来的时候,你的心上人早就没命了!”黎丹很是恼火,皱着眉头说,“依我的主意时,你立即将这种事告诉你爸,让他立马给这里公安局去个电话,让他们立即来人把她给解救出去!” 墨砚寒苦笑,“你以为我没想过这种办法吗?如果这种办法可行,我需要求你陪我走这一趟吗?” “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黎丹气鼓鼓地说。 “且不说我爸会不会帮忙,就算会帮忙,今天暂时将她解救出来了,那么以后呢?你觉得他会这样轻易放过她吗?更何况据我所知,他跟很多重要人物都关系匪浅。只怕今天穆紫篱出来了,明天她又得自动乖乖地送上门来的。目前,我们需要的是冷静,是要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才行。”墨砚寒缓缓在床边坐了下来,伸出手轻抚她那消瘦的脸庞。 “你一向很会用脑子,那你慢慢想吧!我先进下卫生间。”黎丹听了也有些无可奈何,看着他那饱含着痛楚而又深情的眸子,知道他肯定想单独与穆紫篱相处,便找了个借口回避。 当偌大的卧室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他才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上,低声地说道:“穆紫篱,我知道你现在很绝望很痛苦。可是你好好听着,我,这次来是特地为你回来的。回来带你离开这里,离开中国,到国外一个小村庄去隐居下来,那样就有机会过你想要的生活。如果你期望重新开始,期望生命里再没有冉未庭那个人,那么现在就给我睁开眼睛,好好地吃饭,运动,让自己的身体尽快好起来,有力量跟上我的脚步!” 她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仍然像个木乃伊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皱眉,低头想了想,又说:“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你妹妹,可是我保证既然我有办法把你救出去就也有办法将你妹妹救出去。这一切都需要你的配合,你懂吗?” 仍然一动不动。 这样的她让他很崩溃很无助,只觉得心酸酸的,眼睛里更是浮起了一层薄雾,“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因为一开始我就做错了。可是,紫篱,给我个机会将错误纠正吧!也请你给自己一个自由幸福的机会。” 仍然没有动静。 “紫篱,不要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你了。只要你走出去,会有很多优秀的男孩爱上你的。因为你是这样的善良勇敢,有着连男人都自愧不如的勇气,你值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爱上!就像我,也是不自主地被你吸引的。你知道吗?我,爱上你了。但我也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爱,所以只会在远远的地方看着你,注视着你,只要你开心就好。我现在明白了,原来爱不是占有,而是放手。看着你幸福地笑,自由地奔跑,那就是上帝赐予我的天大的幸福。你不需要爱我,以后也不需要相信我,但是就这一次,你必须相信一次。紫篱,让我帮帮你吧!不要就这样放弃,紫嫣还那么小,她也需要你的帮助。就算你不要生存下去的机会,难道连紫嫣快乐生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机会也要剥夺吗?”墨砚寒只感觉头脑一片混乱,说出来的话连半点说服力都没有,没有逻辑,没有条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冷静与漫不经心,有的只是紧张与徬徨。 他怕自己无能为力,怕自己要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生活一点一点从她那消瘦苍白的身体里消失…… 第50章:如此深厚的地步 当泪水从眼眶里坠落砸到她苍白的手背之上时,他愣住了。 从小到大,他经历过很多,被父亲责骂,被父亲苛求,甚至几次遭绑匪绑架,从没有一次他伤心过害怕过。 可是这一次他伤心了,也害怕了。 突然就在这一刻,他发现在不知不觉中对于她的爱竟然已经到了如斯深厚的地步。 看着她身上一道道的伤痕,他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 看到她不给他任何一丝回应,他更是绝望得几乎快要窒息过去。 她明明离得他那么近,近到他甚至可以大胆地搂在怀里。 却又感觉离得那么远,远到没有办法走进她的内心。 他,该怎么办? 该怎么来拯救他的爱人? 绝望如排山倒海地袭卷而来,他愣愣地看着她喃喃地问:“紫篱,你需要人陪葬吗?我会不会有这个荣幸?” 穆紫篱的精神一直很恍惚,因为多日里不进水米,她整个人的意识早就进入了一阵浑浑噩噩的状态里。 她知道自己的生命正一点一点消失,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一点点喜悦。 因为她一直相信在某个神奇的世界里,有妈妈,有英雄在笑微微地等着她。 她很快就可以牵到母亲早就已经伸出的手,也可以将英雄搂在怀里好好地亲一亲了。 当然,她也会和母亲还有英雄一样等着紫嫣的到来,一家团圆,从此可以过着快乐自由的生活,再不受任何人的箝制。 在那个美丽的世界里,没有仇恨,没有痛苦,没有霸占,没有监狱,只有美丽的花儿,快乐的鸟儿。 它们萦绕着她,让她的心也随着它们的绽放而美丽,随着它们的飞翔而自由…… 快点来吧! 她实在有些迫不及待了。 正欲加快脚步朝着母亲和英雄奔去,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模糊却又熟悉无比的声音,“紫篱,你需要人陪葬吗?我会不会有这个荣幸?” 陪葬? 呵呵。是冉未庭吧!当然要! 只不过就算他跟着死了,他们也不会在同一个世界的。 他满手鲜血,一身的罪恶,上帝是绝对不会为他敞开大门的。 他们以后生生世世再不会相逢。 缘起缘灭都只是红尘里的故事而已。 所有的一切都将打下休止符。 呵呵。她不遗憾。 心里正满心地欢愉,突然一个柔软而微凉的吻落在了额头之上,很轻很轻,却久久不肯离去…… 不对! 这个唇是谁的? 绝对不会是冉未庭的。 他的唇一向冰冷如千年玄冰,只要他的唇落在她的肌肤之上,不出三秒便会连她的心脏都冻结了。 还有这气息也绝不会是他的。 他就如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魔,浑身上下都焕发着寒冷的杀气,让她总是很害怕,只觉得那是无形的利刃,时时刻刻想要将她剥皮剜骨。 天知道她有多么怕他,天知道他的吻他的靠近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其实是想远远逃离的,可是却因为有想要爱想守护的人儿,不得不掩藏起所有的恐慌与他对抗。 明知是输是死,还是想奋起抗争。 直到确定只有一死才有一线胜机时,她便毅然绝然地选择了自我了结。 她死了,他就活不下去了吗? 那好,她等着。 只是,此时此刻,身边的这个人是谁? 谁会来看她?谁会为她留泪?谁又会想要为她陪葬? 无数个疑问扑面而来,让她莫名地害怕,心更是紧紧地痉挛成了一团。 这莫名的感觉让她想要看清楚那个人,想要知道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谁会这样心心念念地牵挂她。 挣扎!用力地挣扎!用尽全身力气转身,远离母亲与英雄,向来时的路走去。 她要看看那个人究竟是谁…… 尽管眼皮铅似的重,尽管感觉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可是却还是莫名地有着一种执念,要去看那个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的人到底是方便。 也不知努力了多久,终于硬是将那两层厚重的眼皮给分开了,一张俊美而带些邪魅气息的脸赫然映入眼帘。 那张脸此时爬满着蜿蜒的泪水,一双斜挑的桃花眼此时此刻迷朦一片。 是他!竟然是他! 他在为她伤心吗? 他嘴里喃喃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是说给她听的吗? 她愣住,看着那张俊美的脸无法分得清自己的心究竟是喜还是悲,被自己刻意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他总是习惯向她坏坏地笑,俊美的脸上老是一副漫不经心,屌儿朗当的模样,仿佛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只是到这个世界游历一番的流浪汉。 他曾经当众羞辱她,曾经拦堵在路上威胁她,曾经害她被人绑架,更曾经为了救她不顾一切地抱住她让树桩深深地插入了背部。 她记得早已不恨他了,甚至还有一些从来不敢去深想的莫名的感觉。 她记得他带着嘲弄的神情冲着她的背后喊:“穆紫篱,你听着,哪天未庭不要你了就来找我!我等着你!” 她记得他在临走之时给她打电话说:“穆紫篱,记住我的号。如果碰到你解决不了的事情尽管找我。我会尽量为你解决的。” 她记得他在视频里漫不经心地笑,“穆紫篱,我的背部已经完完全全好了。而且还做了磨皮手术,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基本上看不出痕迹。所以,你千万不要因内疚而常常想起我啊!嘿嘿。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担当不起被冉未庭追杀的后果啊!”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竟然记得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原来,情,早已动了,只是因为不敢奢望,所以每每总是忽略…… 如今,他熟悉的面孔近在咫尺,他温柔而性感的气息萦绕笼罩着她的全身,他温暖而宽厚的大掌下紧握着她的手…… 她的手…… 早已经是伤痕累累,青筋暴露,难得得无法入眼…… 怎么可以给他看?又怎么可以给他握? 不自主地抽了抽手,想要将自己的不美好隐藏起来。 这一动立即引得沉入无限悲痛的墨砚寒的警觉,以为她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回心转意了,当即惊喜异常地抬眼去看她。 可是当看到她的眼睛仍然闭着,呼吸仍然微弱时,他苦笑了,“看来我又自作多情了!我以为你听到了我的说话,我以为你还记得你对我的承诺。你答应过我要亲自炒菜给我吃的。可是现在看来,你不打算遵守承诺了。那么我再问一遍,你需不需要一位骑士陪你离开这个世界?如果需要,请稍稍动下你的手指。如果不需要,请睁开眼睛,明确告诉我,明确拒绝我,告诉我不会做饭给我吃,更不需要我这个讨厌鬼在你身边出现了!” 她听得心痛得要命,听得泪水拼命地朝眼眶涌去。 什么时候,他们俩之间竟然对彼此有了如此深的纠缠? 可是她不能告诉他她的真实感觉,因为他们仍然不会有前途。 在冉未庭的眼里,她是属于他的,一旦发现别的男人对她有觊觎之心,只怕一定会不顾情面地加以毁灭。 用尽所有的力气将汹涌澍湃的感情压抑住了,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他淡笑,“你回来得很是时候,所以我还可以兑现我的承诺!” “紫篱?!”他惊叫,紧握住她的双手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似乎在笑,又似乎在哭。 “但是我不需要骑士。因为我喜欢干干净净地独身上路。对不起,墨砚寒,请不要自作多情。”语气淡淡的,有气无力,却干脆利落而坚定。 “那么,你现在就准备起来做吗?”他却终于喘过气来,破涕而笑。 原本都绝望了的,以为她也恨他,对他也不会有任何反应,可是现在她醒了,对他笑了,对他说话了。 虽然笑容很淡,淡得让人心碎,说的话很无情,无情得让人绝望,可是他还是开心,还是激动欢喜莫名。 她对他没感觉没关系,她不稀罕他做伴也没关系,因为只要她肯睁开眼,肯开口说话了,那么他就有办法让她继续活下去。 她活着,就是他最大的幸福。 他可以不是她的爱人,只要她允许他在她身边默默地看着她笑,看着她自由奔跑那就行了! 他别无所求了! 她点了点头,微微喘息着说:“扶我起来吧!但愿楼下有我所需要的食材。” 他用力地笑,“没有没关系,我可以开着车送你去采购。” “好。”看着他的笑,她的心暖暖的,只觉得一股力量平白地从心底深处升了起来。 还能看到他,真好。 她会如他所愿为他做顿饭,她答应过的事情确实要做到。 她要无牵无挂地上路,下辈子就不必因这辈子的亏欠再度不幸。 笑着示意他扶她起来。 他也果真去扶,只是好不容易才坐起来,已经是出了满满一身虚汗,更是粗喘不止。 他看着直皱眉,“你这副模样别说做饭了,就是让你光坐着指挥别人做都只怕不行。算了!你还是别做了!我这样的要求对你要说实在有些难为人了!没关系的!你欠我一顿饭这辈子还不上,下辈子还好了!” 第51章:那我可当真了 言语之中,竟然像是催促她去死一般。 她没有生气,笑微微地说:“容我调养几天吧!一个星期后,我保证为你做上满满一桌子好菜。” “你说的?”他挑眉,认真地说,“那我可当真了!我就再耐心地等你几天好了!不过,说到调养,你是不是该先吃点东西?” “好。如果那个人允许的话。”她点头。 “他不允许的话,我就一拳打爆他的头。”他摩拳擦掌,一反方才颓败绝望的模样,恢复了他一贯又酷又邪恶的模样。 这时,在卫生里早就呆得有些不耐烦的黎丹听得动静,急忙推开门偷偷向他们看去,看到方才还一副死样的墨砚寒此时却又像从前一样屌儿朗当,生龙活虎的模样的时候不禁大松了一口气。 笑着推门走了过去,用力地一拍墨砚寒的肩膀,笑道:“你这见色忘义的家伙,太得意忘形了吧?估计你早就忘记这间屋子里还有我这个人存在的吧?” “呀!我确实将你忘记了!对不起,实在是你的存在感太弱了!”墨砚寒因为太开心,语言就风趣起来。 穆紫篱看到平空冒出来一个笑容灿烂,模样俊俏的女孩不禁一愣,眼睛快速地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打起精神笑着问:“这位是?” 墨砚寒一直很冷很酷,不太苟言笑,可是面对这位女孩时却是一副很温馨很甜蜜的模样。 看来,在他离开的这段日子,发生了很多事情。 那么,她方才听到的那些情深意重的话语,难道都只是她的臆想? 只因为闻到了他的气息,听到了他的声音,所以被她一直深深隐藏的情愫突然爆发? 所以才会不切实际地幻想他会说出自己想听的情话? 是的。一定是的。 或许是因为已经决定要去死,所以对自己未曾有过的爱情有了幻想有了奢望。 这样也好。 看到他幸福了,她走得更安心更无牵挂。 释然之后,笑容就变得很纯净很由衷。 “黎丹。我的未婚妻。”墨砚寒笑着将黎丹搂在了怀里。 黎丹瞪他,他挑眉笑,眼睛里的内容却颇丰富。 在没有确定她会配合之前,他不会将自己之所以到这里的原因告诉她知道,更不会将黎丹的真正身份告诉她。 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冉未庭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只要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全盘皆输。 他必须得小心行事,因为他输不起。 “穆紫篱,很高兴认识你。”穆紫篱微喘着想欠起身与黎丹握手。 黎丹急忙上前扶住她,爽朗地笑道:“墨砚寒一直夸你是个贤妻良母,一直说我什么都不会做,所以特地带我来向你学习的呢!你可得把你会的全都要教给我!我可不想被他骂一辈子。” “女人不会做是福!你不会做不要紧,让他做给你吃好了!你就好好地享受他的宠爱吧!”她微微笑。 喜欢这个女子爽朗而张扬的个性,笑声是那般的脆那般的清透,像股清泉一样潺潺地流进心田,透心地甜。 这样的他们并肩而立,看起来是那般的和谐,那般的般配,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不行!我得学会,但就是不做给他吃。我要证明我可以是贤妻良母,但是前提是我黎丹愿不愿意做!”黎丹骄傲地瞪了墨砚寒一眼。 墨砚寒笑,“得了得了!别顾着得意了,人家还没答应教呢!” 黎丹听了,急忙坐了下来,轻轻地摇着穆紫篱,“紫篱,紫篱,好紫篱,最最美丽的紫篱,你就成全我好不好?把你会的全都教我好不好?” 穆紫篱被她摇得头昏眼花,本就虚弱不堪的身子摇摇欲坠,急忙笑着举手投降,“行行行。只要你愿意学。” 或许,她可以将自己的厨艺全都教给黎丹再走? 以后的日子里,黎丹可以常常做给他吃,那是不是其实从另一方面来说是她在做给他吃呢? 想到他吃饭时笑眯眯的模样,不禁满心的幸福与甜蜜。 墨砚寒和黎丹看着她微笑的模样,两人不禁会意而放心地一笑。 这样的话,无形之中就拖长了时间,也就是创造了无数次机会可以来打消她寻死的念头了。 心,终于落地。 总算不负他们千里迢迢地赶来了。 黎丹开心地笑,直推墨砚寒,“赶紧去叫冉未庭吩咐佣人送点好吃的上来!咱们紫篱得好好调养调养身体。调养好了,才有劲做饭给你吃,才有力气不辞辛苦地教我!” 一听到冉未庭三个字,穆紫篱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她现在是听都不想听那个人的名字,更是看都不想看。 黎丹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便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是不是还不想看到那个人?” 穆紫篱叹了口气,“我是不想见。只是呆在这个屋子里,似乎要不见他有点难。” 黎丹立即就说:“放心吧!我去跟他说!今天晚上,我会把你接到我们那去住的。直到那家伙向你认错,你肯原谅他了才回来,你看这样好不好?” 穆紫篱的心暖暖的,泪水就禁不住直往眼里冲,哽咽着点头,“好。” 如果那个人同意的话,那倒真的是她的造化了。 自从遇上他之后,她天天在心里祈祷的便是自己的世界里不要有他的存在。 如今在走之前,能够过一段平静的日子,真的是太好不过。 只是,他会同意吗? 他会放心让她脱离他的视线他的掌控吗? 咬牙低头,禁不住心有惴惴。 黎丹看出她的担心,不由有些心酸,安慰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紫篱,不要害怕,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你的身边还有我们呢!你可以把我当作你的闺蜜的。” 闺蜜? 这个词让她想起了廖玲。 前不久的一天,她曾经听到楼下有声音叫她的名字,当时她的意识已经不清晰,身子又被捆着不能动,所以根本无法确认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发生过。 不过,她真的很想念她了。 想念两人曾经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想念廖妈妈做的东坡肉,还有红烧狮子头。 现在,她只怕一定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了。 还有紫嫣,紫嫣的病又怎么样了? 一时之间,突然有很多的不舍。 原来下狠心要抛弃的一切此时竟然如磁铁一样深深地吸引着她,让她舍不得放弃。 可是不行! 从前那种残酷得暗无天日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下去了。 她也绝对不会让紫嫣过上这种日子的。 这座屋子,只能是她的牢笼,绝对不能是紫嫣的! 所以,不能动摇,绝对不能动摇! 意识到这极其的危险,她急忙用力甩头,强自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甩掉。 墨砚寒看她意识又似乎有些模糊,便急忙拍了拍黎丹,示意她悠着点来,然后匆匆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推开书房的门,还未走进,墨砚寒就被扑面而来的烟雾呛倒直咳,定睛一看,只见冉未庭颓废地陷在椅子里正拼命地吸着雪茄。 急忙几步踏了过去,将所有的窗户都打开,让清新的空气进来。 好一会,屋子里的空气才慢慢好多了。 他皱着眉头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落坐,看着烟灰缸里那满满一缸的雪茄烟头责怪地说:“你这是何苦?这样折磨自己你觉得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吗?” “呃。你误会了。我只是有些困,这是用这个来提提神呢!”冉未庭这才后知后觉地看到不知何时自己的前面竟然坐着墨砚寒,当下急忙坐直了身子掐灭了雪茄,强打起精神满怀希翼地问,“怎么样?她……愿意与你交流吗?” 墨砚寒摇摇头,“我说了她不会理睬我,你硬要我死马当活马医。” “还不肯说话?”冉未庭心灰意冷,本就不好的脸色越发地显得有些苍白。 “你也别如此灰心。她虽然不肯跟我说话,但还是愿意理黎丹的。估计她的心里其实对我还是有着埋怨的。或许她忘不掉,其实我与你是一丘之貉。”墨砚寒不正经地笑了起来。 冉未庭却没有笑,也没有说话。 他才不相信穆紫篱还计较着墨砚寒的从前。 如果说有,那也只是在绑架的事件之前。 他不是傻瓜,神经大条得完全无法揣摩透自己女人的心。 她的心思虽然玲珑剔透,九曲十八弯,但他只要将自己置身事外,便能把她看得透透的。 她如今不理墨砚寒,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无法面对他已经有未婚妻,二是因为她害怕他看透她的心思而对墨砚寒施以毒手。 想到她不理墨砚寒,只是因为吃醋,又或者因为守护,他的心就又妒又恨。 但是他没有把自己的这种情绪表现出来,毕竟现在不是该吃醋的时候。 只要她肯活着,只要她可以陪伴他一辈子,他会暂时忍下这份羞辱与难堪的。 想到这里,脸上已经是满脸的惊喜,“真的!她开口说话了吗?天!瞧不出黎丹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砚寒,你可捡到了个宝啊!” 第52章:别光顾着激动 墨砚寒笑着摆摆手,“别光顾着激动了!赶紧吩咐人送些吃的去房间吧!她同意吃点东西了。” “这太好了太好了!”他腾地站了起来,激动地就朝楼下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吩咐吴姐在房间摆张饭桌。我们几个人好好地聚在一起吃顿饭。” 这回他是真的激动了。 她肯开口说话,又肯吃饭,这就说明他一心期盼的生机已经到来了啊! 如果是这样,那么两人之间的复合也指日可待了。 万幸啊!幸亏他没有小心眼地光顾着吃醋而不企求墨砚寒。 幸亏,幸亏这张牌打得又好又恰到时机! 墨砚寒急忙上前拦住了他,有些为难地说:“未庭,你不会以为穆紫篱这么轻而易举地忘记从前,原谅你,想和你重新开始了吧?” 冉未庭脚步一滞,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定定地盯着墨砚寒的眼睛苦笑着问:“她不愿意见我?” “你觉得呢?”墨砚寒不答反问。 冉未庭沉默了,好一会,才重新笑道:“她不愿意见我,也是情理之中。算了,不见就不见。只要她肯吃饭肯说话,一切都ok!我去让吴姐准备。还是在房间里摆张桌子,你们三个人一起吃吧!你们陪着她,她也能开心点,可以多吃点。” 墨砚寒笑着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果然是男人,胸襟无比宽大!不过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我呆在那里,她也不爱理我,反倒碍了她和黎丹说贴已话。不如这样吧,咱们俩在餐厅吃,就让黎丹陪着她好了!你看这个安排怎么样?” 冉未庭一向生性多疑,如果自己跟穆紫篱接触太多,只怕他始终不会放心让穆紫篱脱离他的视线。 冉未庭点头,举手给了他当胸一拳,“够朋友!” “走吧!还等什么?我和黎丹的肚子都快饿死了。以为到你这里来会吃到好吃的私房菜,所以特意空着肚子呢!”墨砚寒亲昵地揽着他的肩膀下楼。 “放心吧!虽然她没能亲手做给你们吃,但是我早就吩咐人特地去你最喜欢吃的那家私房菜菜馆打包了回来。”冉未庭舒心地笑。 穆紫篱中午的时候吃了一碗血燕粥便没有吃了。 因为医生方才特意过来叮嘱她千万不可吃太多的东西。 黎丹却吃了不少,吃过饭后便和她躺一起故意地东拉西扯,直到看她疲惫了才让她睡过去。 睡觉的时候,她主动的握住了穆紫篱的手,笑道:“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再有人敢欺负你,我替你把他揍成猪头。” 从小到大,她都很热情很正直,最看不得以强欺弱的事情,但凡有这种事情发生,总是奋不顾身地挺身而出。 尤其是在这次听到容妈描绘穆紫篱的惨状之后,她当时就恨不得飞到这里来将冉未庭狠揍一顿。 但是墨砚寒与她相比较来说,却要冷静许多。 两人仔细地谋划了好几天后,这才开始了这次解救之旅。 但之所以假扮未婚夫妻,只是为了让冉未庭放松警惕,这样他们就有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穆紫篱送出国境。 当然,后果他们也有想过,或许他会恼羞成怒,想尽手段来报复他们,但他们因为身份特殊,他不会轻易动手,再加上两人的身手都不错,保护自己绝对没问题,所以对于他的报复并不害怕。 如今,看到穆紫篱浑身伤痕,奄奄一息的模样,她越发地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再正确不过的了。 穆紫篱安心地笑了,轻声地说:“谢谢。” 手越发地紧握住了,然后安然地闭上了疲惫的眼睛。 或许是墨砚寒的到来,又或许是黎丹的善良让她感觉到了真实,所以她竟然听话地放心睡了过去。 多日来的疲惫终于在此时此刻完全得到了释放的机会,由着自己昏沉沉地朝着最深层次的睡眠奔去。 黎丹等她完全睡着之后,这才悄悄地将手抽了出来,正巧吴姐进来收拾东西,便让她暂时在这里看一会。 下楼到餐厅,看到墨砚寒和冉未庭正喝得热烈,一杯接一杯的,也不知到底是谁在借酒浇愁。 她在墨砚寒的身边坐下,捅了捅他,“少喝点!” 墨砚寒笑,“遵命!” 果真放下杯子没有再喝。 冉未庭骇然地笑,“没想到一个来月不见,你竟然改了德性。从前你可从来不把女人的话放心上的!” 墨砚寒笑道:“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了。爱一个人,就要听她的话顺她的意,以她开心幸福为前提。她觉得幸福了快乐了,才会对你付出同样的爱。爱,其实很要求平等,也要求权利与自由。你知道的,我是一个很讲究享受的人,我不喜欢受虐,所以对她好,听她的话,尊重她,以她为首要是我这一辈子该做的事。” 说到最后,意味深长。 墨砚寒听了沉默不语,貌似在细细品味他说的话。 黎丹现在看到他极为地厌恶,但是碍于计划才刚刚开始,还得与他周旋,于是便耐着性子尽可能平静地对他说:“冉未庭,我想问你句话。” “有什么事,请尽管问。”冉未庭客气地说。 方才,在与墨砚寒的交谈中,对她的来历已经基本了解,所以尽管在她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蔑视,说话的语气也很不客气,他也愿意温和地与她交谈,更愿意帮她解决一些难题。 因为他向来懂得与权贵之人如何打交道,也太知道如何从权贵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更何况,她不仅是权贵之人,更是让他心爱的女人开口说话并吃饭的人,自然,他是很乐意帮她的。 “我想问你爱她吗?”黎丹指了指楼上,“我是说楼上的这位,不是你马来西亚的那位。” “如果不爱,我会日夜不眠不休地守着她半个月吗?”冉未庭苦笑。 “既然爱,为什么不可以做到像砚寒和我一样彼此尊重,彼此善意对待?”她禁不住冷笑起来。 在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变态残酷的爱,她觉得他的行为简直是在侮辱‘爱’那个神圣而纯洁的字眼。 “黎丹,何必如此冲地说话?”墨砚寒打着圆场。 “不!我想知道。因为这个问题很关键。关键到紫篱是否愿意活下去!”她固执地盯着冉未庭,语气与视线都格外地锐利与咄咄逼人。 冉未庭叹了口气,“我的情况真的有点特殊。” “特殊不是你可以去虐待一个你认为爱上了的女人!而且就算你爱上了,她也有权利说no!并不意味着你爱上了就一定要接受你!你现在把她囚禁在这里,你指望她会接受会改变对你的看法,那就大错特错了。我敢断言,如果你继续这样伤害下去,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即便今天我们劝住了,明天她也会想办法寻死的。她是个多狠多有决心的人,我想你已经领教了吧?”黎丹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我知道。”被一个女人这样指出他内心深处的最大痛处,他很尴尬,也很失落,但却无可奈何,因为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很对,这些道理他也相当地懂。 他爱穆紫篱,爱得痛彻心扉,却因为一直得不到她的爱而伤心痛苦,因为失望,他冲动地采取了高压的手段,只指望她有朝一日可以屈服于他的身下。 从屈服再到爱上,过程虽然艰难,但也是一种方法,而且相当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从前,他也很确定总有一天会驯服她的。 他固执地相信,如果她是一头野性不驯的母豹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个善于猎捕的猎人。 可是现在,他却被她的野性弄得手足无措了,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力,如此失败。 只是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觉得自己已经殚精竭虑,山穷水尽了。 “既然知道,难道就不曾想过方法改变这一切吗?”黎丹步步紧逼。 “怎么没想过?可以说我天天都在想这个问题,我天天都在企求她,企求她给我们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只是她已经视我如无物,更是听不进去我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了。”他苦笑。 天知道他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天天躺在她的身边,时时刻刻都在惶恐害怕,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害怕一眨就会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然后醒来的时候身子的身下满满的全都是她的鲜血…… “那么我可不可以认为你现在为了她愿意放弃一些东西?比如说穆紫嫣?”黎丹慎重而小心翼翼地提了出来。 冉未庭的眼睛刹时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盯着她半晌才笑道:“没想到短短的时间里,她已经跟你聊了这么多。” “是的。很荣幸她还愿意跟我开口。”她云淡风轻地点头,“请正式回答我的问题,我在等着你答案。” 但心里却被他方才那锐利的眼光有些震到。 他果然敏锐得不行,她不过提一下紫嫣,他可能就联想到了很多东西。 第53章:失忆了 但愿自己方才的冲动并没有影响到下一步计划的进行。 墨砚寒笑着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悄悄用力,“人家的家事,不要管太多。怎么说,也轮不到我们外人来管。” 黎丹挑眉,“哦?是吗?那既然这样,我们还坐在这里干嘛?走吧!坐了几个小时飞机,又听楼上那位苦主倒了半天的苦水,我的身心俱疲了。既然你说这是闲事了,没道理我来操这个心!” 说完就站了起来,拉着墨砚寒的手就欲往外走。 冉未庭的声音冷冷响起,“黎丹,请留步。” 墨砚寒也笑着将她往回拖,“你这人怎么老是这样火爆脾气呢?有些事情一味地急是急不来的。再怎么说,也得听未庭把他想要说的话说出来,然后我们再判断要不要帮他好不好?” “好!看在他是你哥们的份上,我忍!”黎丹点点头,竟然是已经毫不掩饰对冉未庭的反感。 “穆紫嫣不是我不肯放,而是她现在身上出状况了,失忆了,目前正在医院治疗呢!如果她可以出院了,那么我第一时间就一定把她给接到这里来。本来今天我就是想去接她来这里的,可是她的情况实在不太好,所以才不得不取消了这个计划。方才在门口我碰到你们,可不正是从医院那边赶回来的么。”冉未庭尽管很不喜欢黎丹对他的蔑视,但还是清楚地解释了自己的理由。 “是吗?”黎丹半信半疑。 “千真万确。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马上带你去看看她。她现在的身体真的很糟糕,消瘦得全身上下只剩骨头了。就算勉强把她带回来,这副模样给紫篱看了,只会让她更伤心更难过而已。” “好吧!那么这个可以等她身体好了再说。还有一个最最重要的问题是,你觉得把紫篱关在那个房间经过我们的劝说之后,她会彻底好吗?我们不可能长期帮你劝导劝你看着她。目前我觉得有一个可行的方法,但要征得你的同意。” “什么方法?请尽管说。”冉未庭的精神高度集中起来,他知道从这个泼辣精明的女孩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定够他喝一壸的。 “方法就是让她换个环境,换个暂时感受不到你的影响你的压力的环境里。当然我知道你不会放心将这个人就这样交给我们,所以我向你保证在没得到你允许之前,我们绝不会走出这个别墅区。她只是暂时住在我们那里,我会天天陪她跑跑步,听听歌,看看书,聊聊天。等她完全放弃了随时随地都想着要自杀的极端想法之后,我再找机会给你们见面,让你慢慢靠近,以一种正常的方式接近她追求她,重新开始你们的关系,试着让她慢慢地接受你。怎么样?”黎丹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再度抛出一个重磅炸弹,冉未庭再度沉默。 墨砚寒笑,“别逼他了。这个决定对于他来说很难很难。他很爱这个女人,已经习惯了张开眼睛就看到她,你让他突然与她分开,一时之间情感上受不了。所以,黎丹,给他时间慢慢来吧!” 黎丹冷哼了一声,“我倒没什么,我怕的只是穆紫篱等不起。而且别说穆紫篱了,就是我面对着他,面对着这个奢华无比却没有一丝温度的屋子,压力都很大呢!说实话,我现在就想赶紧从这里离开,这里实在像极了一个精美而牢固的黄金鸟笼。很可怕的感觉。” 冉未庭的脸色阴冷了下来,十指交叉在一起用力地纠着,青筋毕露。 很显然,对于黎丹的过于直率,他有点受不了了。 更何况,她这是逼着他交出穆紫篱,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一个重大而可怕的问题。 但是他也知道黎丹的话虽然不中听,却字字属实。 她所说的,其实正是穆紫篱所想的。 此时此刻,穆紫篱最不愿意见的人便是他了。 那么,他真的要把她送到别人的手上吗? 一时之间,一筹莫展,竟然无法狠心下决断。 黎丹等了一会,实在不耐烦了,站了起来说:“既然你要考虑,那你就慢慢考虑吧!考虑好了再告诉我们。毕竟我们也只不过是外人。说实话,之所以会愿意管这件事,实在只是因为我这个人见不得别人遭罪,一时之间忍不住想插手。但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可不喜欢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再说了,我和砚寒现在可以说正处于热恋阶段,其实也不太喜欢管什么闲事的,毕竟,两个人的世界比去照顾开脱一个寻死的人来说要轻松愉快多了!好了!砚寒,我们该回我们自己的屋子了。我要看看那房子的装修合不合我的味口,如果不合的话,我们还得重新请人来装修呢!天啊!要做的事情好多,没有时间来耽误!快点!” 说着就强行把墨砚寒拖了起来。 墨砚寒无可奈何地冲冉未庭笑,“那我们先走了。如果有什么事打电话或过来找我都行。” 冉未庭还未回答,黎丹就不耐烦地硬扯,“走了走了!” 结果,墨砚寒就被黎丹拖得踉踉跄跄地出了门。 上了车后,黎丹才收敛了笑容,抬头看向关着穆紫篱的那间房间的窗户,无比沉重地说:“但愿他能够有最后一丝仁慈之心。” 墨砚寒没有回答,反而笑着在她脸上轻轻一碰,低低地说:“不要这样忧伤,他会看到的!” 黎丹转眼看门口看去,果然看到冉未庭缓缓地踱到门口,正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们。 黎丹笑着用力打了他一下,“今天给你占便宜了,下次我男朋友也得吻下紫篱才不吃亏!” 墨砚寒笑,“只要你不吃醋就行。” “呸!到时候只怕心痛吃醋的人会是你!”黎丹笑着按了按喇叭,“开车吧!这样笑给他看真累!” “好!我跟他打个招呼!”他点头,笑着探头出来朝一直看着他们的冉未庭挥了挥手,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然后发动车子向自己的别墅驶去。 冉未庭看着他们俩打打闹闹笑嘻嘻的快乐情景,心不禁生痛。 这样的轻松而甜蜜的爱情,他何曾不想拥有?曾经有过那么一刻,他也拥有过的,可惜走到最后才发现原来根本就不存在。 正因为曾经品尝过它的美好,所以才恨它的虚幻,才会做到伤害对方的可怕事情来。 如果,他可以像黎丹所说,先暂时退一步,然后再慢慢靠近,像一个毛头小伙子一般去追求她,她会不会给他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眼睛慢慢地收了回来,步履沉重地往楼上爬去。 一步慢似一步,每一步都很沉重,每一步都很迟缓。 因为这个决定,他害怕这是一个错误的致命的决定。 走到房间门口停下,犹豫了一会,最终轻轻地推开了门。 吴姐听得声音急忙迎了上来,正欲说话,却见他将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当即知趣地没有吭声了。 默默地端着碗筷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 看吴姐走后,他这才缓缓地靠近。 脚步放得很轻很轻,因为舍不得打扰她难得的清梦。 终于靠近,当看清她的睡容之后,他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住了。 此时此刻,她的脸竟然呈现出一种安然而轻松的模样。 眉头不再紧蹙,嘴角不再下弯,甚至连喜欢皱着的鼻子也是舒展的。 天!他从来就没看过她这样的模样。 即便是从前她假装喜欢他,两人情意绵绵的时候,她都不曾有过这样安然而轻松的一面。 那么,这样的改变到底是因为墨砚寒的到来,还是因为黎丹的劝慰呢? 一时之间,嫉妒猜忌愤怒等情绪深深地袭卷了他。 紧紧地握着拳头,他慢慢地坐了下来,就那样一动不动地静静地看着她。 时间久了,床上的人儿似乎有了感知,如烟柳眉轻轻地蹙了起来,苍白纤细的手举在半空徒劳地抓着,已经不再那么干涩的唇轻轻地呻吟,“黎丹?” 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大松了一口气,又激动又兴奋,甚至想放声痛哭一场。 原来一切都是他在多想! 原来真的是黎丹的话起了作用! 原来她并没有像他想像的那样,喜欢上了墨砚寒那小子! 如果喜欢上的话,是绝对不可能对黎丹有着如此深的信赖的。 天!他整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当即激动地伸过手去,紧紧地握住了她那只举在半空中的手,一紧再紧,哽咽着低低地叫:“紫篱!” 手瞬间僵硬,脸上那副安然而轻松的神情立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张是局促是不安是惶恐。 眼闭得死紧死紧,手更是用尽全身力量用力地从他手中抽了出来,然后脸立即扭到了一旁,仿佛他是唯恐避之不及的瘟疫一般。 这样的她刹时让他感觉到受到了伤害,但同时也深深地意识到,他,还有这间卧室,甚至这个房子里的每一件东西对于她来说都是地狱,是噩梦! 第54章:无法割舍的爱 如果他现在不肯学会放手,那么这一辈子自己是绝对没有机会再靠近她,甚至连让她看一眼的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心,千疮百孔,却仍然无法割舍对她的爱。 咬牙,低头细想黎丹所说的话,不禁黯然失色。 看来,这一步再如何不愿意走也得走了! 暂时放手,只是为了一辈子的拥有! 他会如黎丹所说,正常地去喜欢她,追求她,直到她的心向他敞开。 但愿她还愿意给他机会。 想通了之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艰难地说:“紫篱,我知道你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是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送到墨砚寒和黎丹那里去小住。直到你愿意回来这里的时候,我再接你回来,你看好不好?” 死寂一片,仍然像从前一样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回应。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信我说的每一个字了。但是这一次我是真的会这样做的。如果你同意的话,那么我马上就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黎丹虽然个性直爽了点,但是是挺善良的一姑娘,事实也证明,你很喜欢跟她做朋友。” 还是没有反应。 他没有气馁,“你不说话,我就视你为同意了。我这就打电话。” 说着就拿出手机当着她的话拨通了墨砚寒的手机。 这一次他没有再犹豫,直接要求墨砚寒马上过来把穆紫篱接过去小住。 墨砚寒似乎很惊讶,笑着在电话里打趣,“我以为你生黎丹的气呢!没想到你还真的把她的话放在了心上。” “黎丹讲话直爽,很多话都直接戳到了我的痛处,不过我不是个糊涂的人,我知道她说的话很对。所以,我同意她的建议。只是这样可能要麻烦辛苦你们了。但愿我们不会给你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才好。”冉未庭一边说一边向穆紫篱看去。 见她虽然仍是闭着眼睛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但是最起码眉头似乎已经舒展了很多很多。 心里禁不住又欣喜又柔软。 或许,他早该退一步的,一直这样强压着她,是个女孩都无法接受吧? “未庭,不得不说你这个决定真的是对的。我理解你很犹豫很不舍,但我相信这会是你们开始走向幸福的第一步。有时候,放手真的很重要。把爱人逼得无路可退其实是变相地把自己逼得无路可退。”墨砚寒叹息。 “这些道理我懂。我只是时时钻牛角尖……”冉未庭叹,“赶紧来吧!再晚一点,我怕自己后悔!” “好。我们马上过去。”墨砚寒挂断了电话后就禁不住笑着转身与一直呆在他身后紧张偷听的黎丹举手重重一击,“黎丹,咱们成功了!一切都在依着我们的计划再走!” “太好了!不过别得意忘形!别忘记了你的对手是有多么狡猾多么多疑。行差踏错一步,很可能给紫篱带来更大的伤害!”黎丹有些忧郁,“他太敏锐了。方才在他家我不过是那么问了一句,他就警惕得异乎寻常。当时我就害怕完了,压力真的很大。唉!真不知道紫篱是怎么与他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真的可以说是与狼共舞啊!” “唉!别说了!赶紧把她接回来休息是正经。如今我们不在那,她的精神只怕又高度紧张了!”冉未庭拿起外套递给她。 因为两家相差不过百来米的距离,所以两人便走着去的。 还差着十来米的时候,便看着冉未庭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 黎丹皱眉说:“我相信他是爱紫篱的,只不过他的爱太极品,不是普通的人可以承受得起的。他的爱人也必须得有受虐症才行!” 墨砚寒没有说话,因为她的话让他想起了穆紫篱的惨状。 他敢断言她的身体一定没有一块好的地方了。 因为光是从裸露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她伤痕累累。 她的手腕,她的脖子全都是伤口。 尤其是脖子上的伤口,可能是护理不周到的缘故,已经留下一条丑陋的疤痕。 那道疤痕也是她自己割的吗? 想到她将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狠心地拉着,他的心就痉挛成了一团。 得有多大的痛苦才比得上肉体的痛苦? 他不敢想像。 走近冉未庭,黎丹就嘲讽地说:“我还以为你宁愿死都不会放手呢!现在你倒真的叫我意外了!”但随即爽朗地笑道,“冲着这一点,我会依然把你当砚寒的好哥们看待。” “谢谢。”冉未庭苦笑。 面对如此一个锋芒毕露而又拥有实权的女子,他唯有避让。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跟官二代作对的。 墨砚寒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肉麻地说:“亲爱的,谢谢你给我面子。” 黎丹毫不客气地打掉他的手,瞪着他说:“别啰嗦了!赶紧上楼吧!” 说着就一个人冲在了前面。 墨砚寒无奈地冲冉未庭笑,“若是放在古代,她一定是个行侠仗义的侠女,斩尽土豪恶霸贪官污吏,你我只怕皆逃不过她的一剑穿心。” “确实。我真的得庆幸我们生活在新社会。”冉未庭苦笑。 “未庭,你不会介意她口无遮拦吧?”墨砚寒担心地看他,“我真的不希望我们之间会因为什么事情而心存芥蒂。” 冉未庭笑着给了他一拳,“说什么话呢?你我是什么交情?且不说我知道她的心是为我们好,就算她是个坏女人,喜欢挑拔离间,我对你的感情仍然不会变的。砚寒,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一个让我不设妨的人。” “哈哈!说得如此情深意重,好肉麻啊!”墨砚寒听得哈哈一笑,加快了脚步。 这种话,他从小听到大,很自然地分得清哪种是场面话,哪种是真心话。 冉未庭低低一笑,没有再说话。 两人进房间的时候,看到黎丹正扶着穆紫篱坐起来,并拿着外套往她身上套,一边套一边禁不住心疼地絮絮叨叨,“天啊!这是受了多大的罪啊!全身上下加一起也不知有几两肉!摸上去全是骨头,若是在晚上,非得让人做噩梦不可!你到我那去以后,得多吃多休息,我要尽快地让你恢复到从前。老天!你才二十一岁啊!该青春靓丽得让人嫉妒羡慕恨才对啊!冉未庭幸好不是我的什么人,不然我非得一脚把他踢上火星不可!” 穆紫篱没有说话,气喘成了一团。 到底身子太虚,根本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好不容易穿好,她整个人已经累得伏在了黎丹的身上。 黎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冉未庭和墨砚寒,问她,“现在我想有两个男士愿意背你到我们家去,你想要谁背?” 冉未庭急忙踏上一步,“我来吧!” 黎丹皱眉,“尊重一下女人好不好?让人家有点选择权!” 冉未庭极度尴尬,讪讪地退后了一步。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眼睛全都看在了穆紫篱的身上。 好却没有抬眼,淡淡地说:“我自己能走。” 她不想要冉未庭抱,因为他的每一下碰触都让她反感恶心,让她浑身上下都起鸡皮疙瘩。 这一辈子,但凡有可能,她都不想与他有任何交集。 至于墨砚寒,她也不想要他抱,因为情动是件很可怕的事,不管有没有黎丹的存在,她都不会将这份感情流露出来。 有时候,爱,并不需要说出口,因为有些爱,没有人可以承担它的后果…… “说什么浑话呢?你这站都站不稳了,就别再要强了!”黎丹皱眉。 “我看不如叫阿力阿强拿张可以躺着的躺椅上来吧!让她躺在上面,然后咱们抬着就行了。反正也没多远。”墨砚寒想了个法子。 “这个方法好!我立即叫他们上来!”冉未庭大松了口气。 在他的内心深处,也是极不愿意墨砚寒碰她的,即便两人没有意思,他也不想在这个世界上有别的男人碰到他女人的肌肤。 绝对不行! 黎丹禁不住冷笑,墨砚寒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暗示她稍安毋躁。 不一会,阿力和阿强抬着一张躺椅上来了,吴姐拿了一床棉被铺在上面以防太硬硌着她。 然后与黎丹一起合力将穆紫篱抬到了躺椅上。 弄妥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下了楼。 出了大门,穆紫篱轻轻地碰了碰黎丹的手,眼带企求。 黎丹会意,转头对冉未庭说:“你就不必远送了。省得送着送着又后悔了。反正这么多人,也不差你一个。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冉未庭看了一眼穆紫篱,却见她低着头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一副漠然事不关已的模样让他看了心又冷又痛。 虽是不舍,但还是依言止了步,低声对黎丹说:“麻烦你好好照顾她。” “交给我你就放心吧!没人会折磨她的!”黎丹嘲讽地一笑,大力地拍了拍躺椅,“快走吧!起风了,别吹病了这本就弱不禁风的人儿了!” 墨砚寒拍了拍失魂落魄的冉未庭,“放心吧!不会把你的女人给弄丢的!” 第55章:彼此深爱那一天 冉未庭难过地点了点头。 “我会天天向你汇报她的近况的。等她身体复原得差不多后,我会找机会让你们见面的!想想看,其实意外邂逅的机会很多。毕竟我们俩家只差着一百米的距离而已。” “我知道。”他仍然打不起精神。 一想到从现在开始再不能牵着她的手,嗅着她的体香入眠,他的心就撕心裂肺般地痛。 何时才是他们彼此敞开心扉,彼此深爱的那一天? 他不知道,也无法预测…… 黎丹指挥着人把穆紫篱抬进卧室安置好之后,便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你们赶紧回去吧!她现在需要极度安静,这段时间我想她都不会想见到你们。” 吴姐急忙说:“黎小姐,咱们家先生的意思是让我留下来,因为你们这里还没请佣人,所以……” “行了!你回去转告你家先生,我们谢谢他的好意了!我不习惯家里有我不熟悉的佣人。”黎丹毫不客气地说。 “这……这我怎么跟先生交待?”吴姐苦着脸为难地说。 “照实说啊!而且谁说我家没佣人?张婶,出来一下!”黎丹对着卫生间扬声叫道。 “来了!”一个身材高大,体格颇壮的中年妇女笑嘻嘻地走了出来,“小姐,卫生间我已经彻底整理干净了。” “瞧。这就是我特意从家里带过来的人。我的习惯是,我走到哪里,就带着我的人走到哪里。所以,告诉你家先生他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黎丹很有些得意,“她做饭好吃,理解力又好,而且你看看她的身子板,平时抱我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可是若换作你,只怕一个人是无法抱得动我的吧!” 这番话竟是夸得张婶乐不可支。 吴姐没有办法了,只好讪讪地说:“那我走了。” 把那些人都送走之后,穆紫篱握住了黎丹的手,感激地说:“黎丹!谢谢你。谢谢你如此维护我。” 她这二十来年,除了廖玲几乎没有朋友。 在学校里,几乎没有人愿意跟她做朋友。 一是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财大气粗的豪门小姐为什么不上贵族学校,非得给他们挤一块,仇富心理让他们不想接近她。 二是他们觉得她很清高,从不主动跟人说话,更不用说给他们一个友好的微笑。对于这一点,他们深恶痛绝,以为她看不起他们这些平民。 事实上,那个时候的她天天面临被几个兄弟姐姐恶整,早就身心俱疲,哪里会有精力有心情与他们打成一片。 只有廖玲,像个没心眼的大姐一样追在她身后,不断地制造些意外的惊喜逗她开心。 所以,十几年如一日,她只有廖玲一个朋友。 她原本以为这辈子也就只得廖玲一个了,没想到在她放弃一切希望的时候,黎丹却出现了。 她美丽,善良,勇敢,豪爽,没有任何理由地帮她护她,让她再度感受到了友情的可贵。 所以,她真的很替墨砚寒开心,找到这样一个品德高尚的女孩,他们以后的生活一定会幸福会开心的。 她愿意诚心诚意地祝福他们。 黎丹笑着怜惜地对她说:“傻瓜。我们之间不必说谢谢这两个字。从砚寒的口中,我知道你一向孤傲,不喜欢与人交往,但不管你愿不愿意,我反正早就把你当作我的好朋友了!所以,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而且我也相信,当某一日,我也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也不会扔下我不管是不是?” “我希望。”她笑。 如果她还能活着,黎丹遇到困难的话,她自然是会奋不顾身地去相救的。 可是,还有那个如果吗? “好了!别再缠着她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墨砚寒看她一脸疲惫便走上前提醒黎丹。 黎丹恍然大悟,急忙笑道:“我真是糊涂得紧了,竟然忘记了你暂时还是林黛玉了。”走上一步,俯下身来,凑到她耳边悄悄地说,“你不会做什么让我们伤心的事吧?我们可以放心让你一个人静静地休息吗?” “放心。我不会做傻事。”她淡笑,抬眼看了眼也正默默盯着她的墨砚寒,“我不是答应了他得好好做顿饭给他吃吗?我还答应你要教你做菜的。我是个遵守诺言的人,所以,放心吧!” “紫篱,我信你!”黎丹用力地点头,只觉得眼睛发热,鼻子发酸。 她真的太瘦了,手摸上去全都是骨头,叫人心疼。 墨砚寒上前轻轻地拍了拍手,温柔地说:“好好地休息。过两天,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会说服他让紫嫣来见你。而且我答应你会尽可能地想办法将紫嫣送到国外,让她可以过着像从前一样的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听了,眼睛里闪过一抹惊喜,但很快,惊喜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消沉的平淡,“你能这样想,我很感激。但请一定不要强求。” 不想自己的不幸搅乱他的平静,更不想因此而连累他。 他有心爱的好女人了,他们有权利永远幸福快乐地在一起! 紫嫣,有她陪着,很快,又会有母亲有英雄,他们也会快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那个世界比这里幸福温暖百倍。 他们出去后,她躺在床上向窗外眺去。 只见外面暮色沉沉,不知不觉天竟然已经黑了。 不远处,那幢曾经囚禁了她整整四个月的豪华别墅光影绰绰,在别人的眼睛里可能奢华美丽,像童话里的城堡一般让人迷醉。 就像她初到这里一样,她惊叹于这里的美丽这里的别致,觉得在这里住一晚就很浪漫很美丽,可是现在,那里却是她的地狱,是她的噩梦,如果可以选择,她却宁愿从来没有那一晚。 又或者,即便被那群小流氓折磨致死也好过于被冉未庭这样活活折磨一千倍一万倍! 但幸好,墨砚寒出现了,让她总算可以逃出那个让她窒息的地方,让她总算可以干干净净安安净净地独自上路。 这,对于她这个老天的弃儿来说,已经是老天可以给她的最大恩赐吧! 所以,她还是要笑着感恩。 淡笑着收回目光,拉上被子盖住了自已,枕着那散发着菊花清香的枕头安然地入睡了。 “她睡着了。”书房里的黎丹放心地松了口气。 因为不放心,她还是多留了个心眼,在退出房间的时候,偷偷地在门口处的花瓶上安上了一个微型摄像头。 为的便是一旦发现有不对劲便立即冲过去急救。 墨砚寒浓眉紧锁,默默地看着屏幕没有吭声。 黎丹理解地对他一笑,凑近他暧昧地说:“如今她就在那里,睡得很香,我想你可以去陪陪她了。” 他却摇了摇头,“我就在这里看着她就好。我不想让她连我也害怕。她说过我不要自作多情,那么我就得尊重她的意愿。我不能成为另一个冉未庭,对她穷追不舍,让她退无可退。只要她安心舒服,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看不出你真的是个情圣!还是个品德高雅的情圣,不像那个变态冉未庭。”黎丹提起冉未庭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也并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想让她有个避风港可以暂时歇一歇而已。终究有一天,她还是要远航……”他苦笑,想起那次在酒吧对她的羞辱痛苦万分。 如果当初能够预料到冉未庭会将她折磨到如厮地步,他就一定不会选择帮冉未庭的。 他是玩世不恭,可却绝对不会卑劣地随意地催毁别人的一生。 “哎!你自已在这里悲伤秋月吧!我得去厨房看下,找张婶商量下弄些什么有营养的东西给她吃才好。”黎丹挥了挥手,往门外走去。 他急忙一跃而起,追上了黎丹笑道:“不用麻烦了。我亲手做给她吃吧?” “你?!”黎丹一愣,随即不相信地一挥手,“得了吧!当我们第一天认识啊?装什么装啊!你根本一直都是四体不勤的家伙!平时家里连个地都得扫,更别提做饭了!你还是别充当杀手了。穆紫篱现在身体这么虚弱,可经不起你这样折腾。” 他严肃地摇了摇头,“我真没装。黎丹,我从前不相信爱情,总是喜欢游戏人生,对于女人总是持玩弄的心态。或许正是造的孽太多了吧,老天罚我陷入爱河,喜欢上了一个曾经遭我以极其顽劣的手段当众羞辱的女孩。因为她,我备受相思之苦,因为她,我悄悄地学做了她想要学的私房菜,更因为她,我现在站在了这里,不惜欺骗我的兄弟,只是想悄悄地守护她。” 无奈地笑了笑,“说这样,是不是有点肉麻,但这些话真的是我的心里话。我,墨砚寒,现在真的只想穷此一生默默地守护她,她知不知道在不在乎都没有关系,只要她幸福快乐就好。” 黎丹听得一愣一愣的,一半是震惊一半是感动,因为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孩正儿八经过,如果他当初肯对她说这些话,那么她这辈子就绝对不会爱上别人的。 第56章:缘分很奇怪 有时候,人的缘份真奇怪。 他们从小到大朝夕相处,可谓是青梅竹马,也曾经被大人取笑过,可是他们却没有来过电。 她的心里从来都很清楚,他对她是半点意思都没有。 所以她理智地将目光转移,逼着自己去爱别人。 她曾经以为像他那种人注定要没有心地活一辈子了,不会爱上谁,也不会让谁爱上。 可是现在,她却看到他为别的女孩痴情痛苦忧愁,听到他对自己倾诉对别的女孩的如斯深情。 心里真的禁不住有些惆怅又有些失落,感慨老天真的很会作弄人。 朝夕相处的人不一定会产生爱情,只见过一面的人却可能让人坠入爱河,从此一生不能自拔…… 爱情,真的是神秘得让人心动,又让人慨叹。 打起精神,她笑着说:“别再假装成一个多情善感的诗人了。快去做饭吧!我很想托紫篱的福尝尝你的手艺。” “行!就冲你这次无私地帮我的份上,你想吃什么任你点!”墨砚寒也收拾好心情笑着说。 “那还不赶紧的!”黎丹用力地推了他一把,两人一起笑着下了楼。 黎丹一开始还以为墨砚寒有些虚夸自己,可等真正见到他娴熟的厨艺时,不由惊叹道:“砚寒,我想你从前在偷偷做菜时,一定悄悄地想着她吧!我不得赞叹爱情的力量真大!” 墨砚寒笑道:“你早就是坠入爱河的人了,爱情的力量有多大,应该你来告诉我才对。现在值得这么惊叹吗?” 她皱了皱鼻子,“我是个正常人,坠入爱河再简单不过,对于爱情的力量当然深有体会。可是你不是个风流浪子吗?我可一直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有爱情这一说,所以难免吃惊。” “行了!别说没用的废话了,赶紧尝尝吧。”墨砚寒递过一双筷子给她。 她挟了,一品尝,不由连连夸赞,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先忙着,我去看看紫篱醒了没有。如果醒了,我便叫你把你的心血亲自端上楼,让她知道是你亲手做的,也不枉了你对她的这一份情深意重。” 墨砚寒急忙挡住她,严肃地说:“不要告诉她。”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和她有所结果?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黎丹没好气地瞪他。 “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为她做的事。我的爱情是我的事,并不是她的事。她现在的心理负担已经够重了,我不想让自己再成为她的负担之一。”他苦涩地笑。 “说的什么屁话?你爱她,怎么就不可以让她知道?她不知道,你怎么可能成为她一辈子的守护者?真是无语!”黎丹禁不住翻白眼。 他吧,要不就没心没肺,要不就情圣得让人无语。 “她并不喜欢我。她已经很清楚地跟我说,让我不要自作多情了。既然这样,何必强求?我不想成为另一个冉未庭,让她害怕躲避。” “这话你说过了。我耳朵快听得起茧了!行了行了!总之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放心吧!我会配合你的!”黎丹无语至极,转身上楼,走一半却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对他说,“砚寒,你知道吗?其实你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潇洒。因为在很短的时间里,你已经说过两次她说你自作多情了。” 说完后淡然一笑,转身快步上楼。 墨砚寒一愣,若有所思地走到窗前。 是的。他并不潇洒。因为那样的一句话,他深深地受到了伤害。 他很在意她的感觉。 只是在意归在意,他绝对不会像冉未庭那样因她的不爱就去伤害她。 如果有那么一天,他一定会自我先了断。 穆紫篱,有权利享受她想要的幸福。 黎丹进房间的时候,却看到穆紫篱正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急忙一个箭步赶了上去,“怎么了?是不是想上卫生间?我扶你。” 穆紫篱笑着说:“不用了。我已经感觉有力气了。我能自己走。” “真的可以吗?”黎丹疑惑地问。 “真的。”她重重地点头。 自从离开那座房子后,她的心就很平静,而力气似乎也在一丝一丝慢慢地回到了身体里。 冉未庭,就是夺去她所有生命力的罪魁祸首,离开了他,她的生命才有了复苏的力量。 “那你试试。”黎丹不放心地松开了手,但双手一边在她的身边举着,以防她不慎摔倒的时候好及时扶住她。 “好。”她感激地笑,试着迈开了步子。 到底身体虚弱,两条的腿像灌了铅似般的沉重,举起来的时候又有些虚浮的感觉,但是一步迈出去再放下的时候,并没有因不稳而摔跤。 她开心地笑了,“你瞧,我可以的!” “太好了!紫篱,你真的就像我想像中一样坚强,我希望你一直保持下去。”黎丹意味深长地说。 她淡笑,没有说话。 进了卫生间,简单地洗漱后出来,只觉得精神大振。 黎丹看了她的精神面貌比之几个钟头前那要死不活的模样简直是天渊之别。 想起她对墨砚寒说的那句话,不禁深表怀疑。 “紫篱,这样的你真好!”黎丹感慨地上前扶住她,“怎么样?是要下楼吃饭,还是我让张婶把饭送上来?” 穆紫篱笑着说:“下楼吧!我其实真的已经厌倦了在床上躺着了。” “好。我们一起下去。”黎丹开心地点头,扶着她小心翼翼地往楼下走去。 楼下餐厅里,墨砚寒正将每样菜都匀出了一部分,用小而精致的碟子装好,一一放进食盘里,细心地叮嘱着张婶哪些可以让穆紫篱多吃些,哪些应该浅尝即止。 黎丹看了禁不住悄声说:“我从来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如此细致温柔的一面。紫篱,托你的福,让我发现他真的很好很好,既会是个浪漫动人的情人,又会是个细致温柔的好老公。” 穆紫篱一惊,回头细细打量她,见她眉目疏朗,满脸的赞叹感慨之色,坦坦荡荡,并无吃酸捻醋之意,不由悄悄地松了口气,真诚地笑道:“像你这么好的女孩,自然是该绝世好男人相匹配的!黎丹,你值得拥有幸福。” +“你也是。只要你擦亮眼睛,跟着你的心走,我相信紫篱你的幸福很快就会到来。”黎丹意味深长地看向墨砚寒。 此时,张婶正端着盘子小心翼翼地转身,抬眼看到她们,不由笑道:“这可怎么说的?我正准备送上去了,没想到两位小姐竟然下来了。穆小姐身体大好了吗?” “我本来就没病。如今离了那里,自然便来了精神。”她淡笑着回答。 墨砚寒闻声抬头,看见她的脸色在晕黄的灯光下虽然仍然显得有些苍白,可是精神却大好,嘴唇呈淡淡的水红色,竟然让他有种惊艳的感觉。 当即愣在了那里,又是激动又是开心。 激动的是他的决定真的做对了,她一离开那里便像鱼儿回到水里一般立即恢复了生命力。 开心的是他的计划正顺利地进行着。 这样的她让他很有信心坚定不移地走下去,为了她的自由,为了她的幸福,为了她的爱情而不惜付出自己的一切。 他这样灼灼而目不转睛的注视让穆紫篱有些胆战惊心,转头去看黎丹,生怕她会察觉出什么。 黎丹是如此的美好,她绝不希望墨砚寒曾经对她有过的情愫去破坏他们两个人的幸福。 却见黎丹笑着快步走向墨砚寒,双手吊住了他娇娇地笑,“亲爱的,你在看什么?对紫篱的到来感到很吃惊吧?”凑近他的耳边低低地说,“注意收敛一下,你的色胆太明显了,小心将你那诚惶诚恐的宝贝给吓跑了。” 墨砚寒醒过神来,急忙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假装嗔怪地说:“你怎么可以让紫篱下来?她要多休息才行啊!” 穆紫篱看他们亲热如斯,悄悄地松了口气,笑着缓缓上前,“这是我自己要求的。因为我觉得适当的走走对身体有好处。而且我现在感觉很好。” “快坐下吧!”他细心地听出了她走几步已经是细喘个不停,不由心疼地急忙推开了黎丹,走过去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紫篱,你我曾经共过生死,不管你怎么想,我是把你当成朋友了,黎丹更是与你一见如故,真心地想对你好。你可千万不要因为客气而勉强自己。” “不是的。我是真的觉得精神好很多。我知道你们把我当朋友,我很荣幸,这是上天赐予我的最最珍贵的礼物。所以,我会珍惜,会惜福,绝不会跟你们矫情的。而且,对于我来说,离开了那间屋子,就犹如溺水的人终于找到机会窜出了海面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看到了一丝生机。”她摇头慢条斯理地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感觉。 “紫篱,不是一丝,而是很多很大。只要你愿意把手给我们,我们就可以为你开辟一片充满生机的新天地!”墨砚寒忘情地握住了她的手。 第57章:她拒绝他 她却很快抽了出来,淡笑道:“我知道。” 墨砚寒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只觉得心也是空空的。 她拒绝了他! 她还是没有放弃那个可怕的想法! 黎丹笑着上前,推开墨砚寒,嗔怪道:“你什么时候成唐僧了?吃饭就吃饭,说上那么一大堆话做什么!来!紫篱,别管他,赶紧吃饭是正经。” 说着便接过张婶手里的托盘放在了她的面前,“这些菜可都是为你精心配制的,份量也是恰当好处的,你可一定要乖乖地把它吃完。紫篱,等你病好了,我们一起去海钓,一起躺在甲板上看满天的繁星,一起潜水去看美丽的珊瑚。天啊!光想想就很兴奋了。巴不得明天就能成行!所以,紫篱,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 她笑着看了一眼已经坐下淡定地端着一杯红酒浅抿的墨砚寒说:“你们俩可以一起去啊!不必管我的。” “切!跟他不知玩过多少次了,没新意。我现在最最期盼的就是和你一起去玩!紫篱,你知道吗?我父母只生了我一个,我的童年真的过得很无趣。因为身份的特殊,也没有交到真正的朋友,所以从小到大,我就很渴望能够有个姐姐或妹妹陪我逛街,陪我说说体已话,现在遇到了你,正好就可以满足了我这个欲望。你一定得答应我!”黎丹抱住了她的肩膀,像撒娇一样摇晃着她。 “好。”她的心柔软成一片,忽然有种错觉,感觉黎丹就是她的妹妹紫嫣,此时此刻正像平时一样赖在她身上对她撒着娇。 “你真好!”黎丹开心地用力在她额头上一吻,然后在她旁边落坐,同时得意洋洋地朝微笑的墨砚寒咧嘴一笑。 嘿嘿。等着吧!她还会有很多要求慢慢提出来的。 就这样赖着她缠着她逼着她答应很多事,那么她就没有时间去自杀了。 墨砚寒赞许地朝她一笑。 吃过晚饭后,黎丹陪着她聊了会天,直到她疲惫地睡去之后这才悄悄地走了出去,并仔细地掩上了门。 走进书房,果然看见墨砚寒正痴痴地盯着电脑屏幕,手上夹着一根烟,烟几乎要烧到手指了,而他却恍然不觉。 “要烧着自己了!你啊!真是没救了!”她叹了口气,走上前,夺过他指间的香烟往烟灰缸里用力地掐灭。 “你来了?”他恍然大悟。 “嗯。我有些累了,这就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别累坏了自己。要知道你的任务还很繁重,你的心上人还等着你的救赎。” “我会有分寸的。”他点头,视线却始终离不开屏幕里那张苍白却仍然美丽得让他心碎的脸庞。 黎丹看他那痴迷的模样,已知多说无益,所以低叹了一声,自转身出了门。 待她走后,他终于禁不住手指微动,当穆紫篱的脸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时,竟像着了魔一般微微地闭上了眼睛,嘟起了嘴对着那冷冰冰的屏幕吻去。 唇与唇相依,久久缠绵,那般地投入,那般地动情,仿佛他真的在深吻着那张让他朝思梦想,魂牵梦系的水唇…… 此时此刻,一直忙着布置防线现在才松了口气的冉未庭同样无法成眠。 方才,听到吴姐回来转告黎丹的话后,他就立即令人将这个小区的保安队的所有成员都叫了过来,然后对他们下达了一个特殊的命令。 那就是从现在开始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巡逻,他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绝对不允许穆紫篱从这个别墅区里出去。 这支保安队全都是他原来从泰国带过来的,个个身强力壮,身手非凡。 曾经为他立过不少汗马功劳。 比如说刚刚建这个海上别墅区的时候,当地的居民曾经组织人员到施工现场闹事流行示威,结果在公安部门都无法控制势态,眼看就要酿成一场暴乱的时候,是他们出手令许多人悄然而退。 他们个个都经过特殊训练,自然知道打哪里可以让一个人痛不欲生却又不会让他们的性命有危险。 直到现在,他们的强悍,他们的特殊仍然令很多人记忆犹新。 正因为有着这支保安队,即便这海边别墅区远离城市,没有派出所,却仍然让人信赖,觉得只要进入到了这别墅区就犹如进入了铜墙铁壁般的防御碉堡一般。 墨砚寒那次不幸被绑架,便是出于太过信任这里的保安措施了。 那次事件后,冉未庭彻查了一次,把有嫌疑涉嫌绑架墨砚寒和穆紫篱的保安人员给秘密处决掉了。 在他的字典里,他绝对不允许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危险在身边潜伏。 天突然下起了大雨,刮起了大风,可是他仍然坐在天台上的秋千上,手执着一瓶黑方,一边喝着一边脸色阴沉地盯着不远处那幢有着他心爱女人的屋子。 那幢别墅仅亮着一两盏灯而已,在黑夜里本应该显得格外冷清才对,可是如今他却觉得那个地方是世界最美丽最光明最温暖的地方。 而这里,尽管灯火通明,尽管小小的五彩霓虹灯萦绕着他,不停地闪烁着,像天上的繁星眨着眼睛一般,热闹无比,却无法温暖他那颗冰冷而饥渴的心。 他的爱人不在身边,这座房子变得冰冰冷冷,就像无间地狱一般让人饱受折磨。 他多期盼自己能变成一只蝴蝶,可以振翅高飞,飞到她的窗前,悄悄地看着她守护着她。 可是,这一切都只能是幻想。 他终究无法靠近她一步,他什么都不能做,除了坐在这里等她的召唤之外,别无他法。 一瓶黑方喝完之后,站起来,脚步已踉跄,可是脑子却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一百倍。 他,要去找他…… 踉踉跄跄地出了门,顶着大风大雨向不远处有她的地方行进着。 很快,他就站在了那幢房子前向楼上那间亮着灯光的房间看去。 他有感觉她一定就睡在那个房间里。 现在,她应该熟睡了吧? 对于她来说,没有了他的存在,她是不是就可以安然入睡了呢? 想到她此刻安然入睡是因为暂时摆脱了他的控制,他的心又痛又苦。 将头抵在栅栏之上,低低地说:“紫篱!你千万不要再做让我伤心的事!千万不要!” 说完之后,重又踉踉跄跄地朝来回的路走去。 而此时的穆紫篱突然被惊醒,莫名地掀被下床,拉开窗帘向外看去,却见朦胧的雨雾之中,一个极为熟悉而又让她惶恐莫名的背影正在风雨中踽踽独行。 恐慌,莫大的恐慌再次袭卷而来。 那是他!雨夜里跑来是不甘心对她的放手吧? 看着那个背影,一股寒彻心骨的寒意徐徐升起,只觉得那是个让人恐惧的雨夜杀手! 急忙拉上窗帘,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瘦弱的身体紧紧包裹住,却仍然感觉到寒意无边,身子更因无法驱逐的寒意而瑟瑟发抖。 他的到来,再次让她不敢入睡,她怕他会到她梦里不停地追杀她。 她已经筋疲力尽…… 一直坐在电脑前的墨砚寒发现她的异常,急忙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向外看去,果然不出所料,看到冉未庭正在雨里行走。 果然,他还是来了。 果然,他对穆紫篱造成的伤害太大太大,大到即便是在睡梦中也能惊醒过来。 不敢想像冉未庭对她做过什么,也不想知道,因为多知道一分,便会多一份内疚,多一份心疼。 低头咬牙,犹豫了很久才走到书架前抽出了一本席慕容的诗集,然后拿着走了出去。 在她的房间门口停下,屈起手指轻叩。 “进来吧!门并没有锁。”她有些沙哑的声音从里面清晰地传了出来。 他推门而进,笑着扬了扬手中的书,“就知道你一定还没睡,所以特地拿了本诗给你看看。” “什么书?”她温柔地笑。 灯光下,他显得格外英俊,让她的恐惧与寒冷刹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只觉得有他在身边,岁月便宁静而美好。 尽管不可能拥有,尽管只是这样淡淡地相对而望,心里仍然既温暖又美好。 “席慕容的诗。”他笑,将手中的书递给了她。 她接过,淡笑道:“没想到你还会买这种书。她的诗我只略略读过,从没详细看过。” 从小到大,她一直忙碌着应付那几个哥哥与姐姐的各种各样别出心裁的设计与陷害,想着该如何更好地活下去,哪里有时间去看这些无病呻吟的诗词去悲伤秋月。 对于她来说,能够享受诗歌美好的人是极幸福极满足的人,而她,并不具备这种条件。 “嗯。年少时我也曾经有过纯情的时候,所以也曾为赋新辞强说愁过。现在虽然觉得有些牵强,可是其实仔细想想那个时候对爱情的憧憬与向往,很青涩,但也很美好。”他笑着拉了一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你呢?在那个时候,你可曾有过悄悄喜欢上的人?” 她淡笑着摇头,将书放下,“很可惜没有。” 第58章:爱情太奢侈 爱情,对她来说一直奢侈而遥不可及。 从前没有这份心思,现在莫名其妙地喜欢上一个人了,两个人之间却隔着千重山。 “确实有些可惜。”他拿起那本书,抬头看她,“反正你睡不着,要不我念几首给你听听?其实里面有很多首诗是极其美丽的。当消遗也好,当催眠也罢,听听吧!” “好。”突然就感动得鼻子发酸,眼睛也有泪意上涌,急忙低下头,让浓密的睫毛将眼睛掩盖住。 多么奇怪的事情?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只要一见到他,她的整个人就变得特别特别的脆弱。 很容易被感动,很容易想痛哭。 这,难道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正常反应? 只听他那低沉而深具磁性的声音已经缓缓地在房间里流动。 听了好几首诗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被席慕容诗里那忧伤而唯美的意境所深深地打动了。 尤其是那首《良夜》,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心声一般让她的心又苦又甜。 是的。良夜如此美好,只因为有了他,噩梦般的夜晚也变成了良夜。 即便他们之间咫尺天涯,即便总是极短极短的刹那,他也已经在她的心里深深地扎下了根。 这辈子,不论是在这个世界,还是在另一个世界,他都将永远在她的心里…… 突然好想好想将今晚此时此刻永远留住,突然舍不得离开他,可是知道这一切都绝不可能,于是失落地轻轻阖上眼睛,发出轻微而平和的呼吸之声,只想用这种方式来回避这现实的残忍。 突然,一个吻轻轻地落在脸颊之上,温温软软,让她心碎。 紧接着,她的手被握在了一个宽大而带着薄茧的掌心里,轻轻地摩挲着,只听他在耳边轻轻地说:“紫篱,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要有机会找到属于你的那个良人。我要你幸福快乐地活着,绝不允许你再任意地践踏自己的生命。我,会永远悄悄地躲在一个你看不到的角落里,为你保驾护航。” 说完之后,轻轻地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久久久久地吻着,吻得她心碎,吻得她想放声痛哭,睁开眼睛对他说,这一辈子,她已经爱上了一个人,只可惜有缘无份,他们相遇相爱的时间终究是差是那么几分…… 这天晚上,他没有离开她的房间,一直执着她的手痴痴地看着她。 而她也一直没有睡着,闭着的眼睛里早已是满满的泪水,却一直强忍着不敢让它们放肆地落下来。 她害怕一旦落下,就会造成对黎丹和他不可估算的伤害。 她不能这样做,黎丹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他们可能不一定深爱,但是黎丹是那么善良美好的一个人,相信在以后相濡以沫的日子里,他们最终会深深爱上对方的。 直到凌晨,天色已发白之际,她听到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将她的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身旁,站了起来,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当听到房门传来关门的声音,她倏地睁开了眼睛。 眼泪早已是争先恐后地流了一脸…… 冉未庭一夜未眠,一大早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后便出了门。 在经过餐厅时,吴姐看他行色匆匆,急忙叫:“先生,早餐已经弄好,不吃完再走吗?” 他似充耳未闻,大步流星地出了屋子。 花园里的阿力正在练着拳,见他出来急忙上前,“先生,准备去哪?我去叫司机吧!” “谁都不要跟着。”他面无表情地扔下一句话,冷酷地钻入车里,发动了车子,驶出了院门,开得又快又急,用‘风驰电掣’四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 吴姐匆匆地跑了出来,问着阿力,“先生有说要去哪吗?” 阿力皱眉摇了摇头。 吴姐受惊吓般地拍着胸口,叹道:“还是小姐在这里的时候好啊!虽然一天到晚从不笑,但好歹脸色没有这么可怕!现在他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杀气,离着十丈远我就感觉到了。好可怕。我真担心会一不小心惹到他了。” 阿力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冷冷地说:“要想在这里干长久,就得不看不问不打听,做个哑巴聋子瞎子最安全。” 说完之后便转身而去。 她听得愣了好半天才嘟囔着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跟班!都是毫不近人情!哎!若不是看这里钱多,鬼才愿意成天呆在这里提心吊胆担心受怕地过日子哟!”慨叹着进屋,老老实实地做着事情,虽然他不在,可真的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这个屋子处处都是他的杀气,她担心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 冉未庭出现在穆紫嫣的病房里的时候,她正在拿着一个水杯漱口。 将水含进嘴里,然后‘咕噜咕噜’地清着口。 很好玩。 脸颊一会左一会右地不断地鼓起来,让他想想在水里游动的金鱼。 由于见不到穆紫篱,他不得不驱车赶到这里来,看看与她极其相似的这张脸孔。 虽然明明知道不是她,可是在此时此刻,满腹的刻骨相思之情终于在看到紫嫣后缓缓地弥散了。 穆紫嫣漱完口,洗了脸才发现他倚在卫生间门口。 眼睛一亮,小小的脸上立即堆满了欣喜的笑意,举着手就扑入了他的怀里,笑着问:“未庭哥哥怎么来了?不是说要过几天才来看我的吗?” 揽着她小小的身子,感受着她的身体传递过来的淡淡体温,只觉得一颗冰冷的心瞬间被温暖,他温柔地笑着轻轻抚摸着她那张让他着迷的脸,透过这张脸这双眼睛,他可以感觉到穆紫篱的存在,仿佛她从来没有离开他的视线,离开他的怀抱一般让他安心而满足。 “院长伯伯说你昨天表现很乖,所以为了对你表示奖励,最近我会天天过来陪你吃早饭。”他温柔地对她笑。 “真的吗?你没说谎骗我?如果是这样,我会越来越听话的!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快要闷死了!他们不让我到处乱跑?”她有些不敢置信,惊喜的同时又有些委屈。 “真的。只要你乖,未庭哥哥也一定会说话算数。”他宠溺地伸出手指刮了一下她小而秀气的鼻子。 她躲了躲,双颊浮起两朵不易让人察觉的红云,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充满期待地说:“我会听话,可是,可是我却还想有个小小的要求。” “你这贪心的小猫!”他笑了,豪爽地一挥手,“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想要你连晚饭也陪我吃,可不可以?”她的双手十指纠结地缠在一起,眼睛又大又亮,充满着期待。 他看得心里又酸又软,哪里还能说不? 当即软软地应了,“好。” “太好了!”她禁不住拍着手跳了起来,显得是那般的雀跃。 看着她满满的笑意,看着她美丽的眼睛灼灼发光,他却伤心得无法言喻。 如果,如果那个女子可以对他如此,满心地希望他陪在她的身边,这般地快乐这般的幸福的话,或许一切都会不同,或许一切的过往都不会那般的伤痛,或许他们俩不会走到现在以死相胁的地步。 吃饭的时候,紫嫣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边吃一边忍不住偷偷地瞄他。 他发现了,首先假装不在意,后来久了便忍不住笑问道:“小家伙,老偷偷地看我做什么?” 她脸红了,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觉得姐姐能够找到你做男朋友好幸福啊!” “哦?你也懂幸福的含义吗?”他禁不住吃吃地笑了起来。 “当然懂了!不要小看我好不好?我现在已经十二了!十二岁了懂不懂!我已经看得懂《红楼梦》了!”紫嫣有些愤怒。 “好好好!是我错!我不该小看咱们家的紫嫣!”他急忙安慰她,接着禁不住问,“你觉得你姐姐跟我真的会幸福吗?” 紧紧地盯着那张小小的嘴,竟是无比渴望得到从她嘴里说出确认的话,仿佛,她说就如同紫篱在说。 “当然幸福啊!这还用置疑吗?”她歪着头反问,仿佛他问的话有多么地滑稽荒唐。 “谢谢你。”他感慨万千,眼眶禁不住发酸。 接下来的日子,他果真信守承诺,天天早上上班前都会去陪穆紫嫣吃饭,晚上下班之后也会去陪她吃饭,甚至是讲些故事给她听。 其实所有的故事都是他的故事,是他从小到大,如果遇上穆紫篱,如何心动,然后因家里的原因被迫离开十年,在这十年里又经历了何种磨难,最终荣归故里。 穆紫嫣听得如痴如醉。 每天期盼着他来继续讲给她听。 渐渐地,每天回想他所说的故事,每天等待着她,成了她天天必做的功课。 甚至不知不觉地在她那颗少女的心里已经深深刻下了他的模样,某些朦胧的东西已经悄悄地无声无息地在萌芽在滋长。 只是此时的她还并不知道,她以为喜欢他,仅仅只是当作姐夫来喜欢罢了。 这一天早上,是个星期天,她站在窗前,初冬的阳光照在她雪白的脸颊之上,毛绒绒的,是青春的光焰。 第59章:真的很乖哦 她的身旁的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那是自从他在这里吃早餐后,医院便会准备得丰盛很多。 他还没来,比往日里要晚得很多。 食物的热量在慢慢地消失,这让她焦急万分,很担心等他来的时候,食物已经不会可口。 正着急之际,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推门声,急忙一回头,却大失所望,来的人并不是她的未庭哥哥,而是现在已经对她极度慈和的院长。 院长笑呵呵地说:“等得心急了吧?方才你未庭哥哥已经打电话来过了,说今天有点急事来不了了,不能陪你吃早餐。但是他说晚上一定会比平时早一两个小时过来的,以此来补偿你。所以,你要乖乖的快点把早餐吃了。吃完之后,我会让,小娴姐姐带你去外面花园里走一走的。这样行不行?” “好。”她的心里很失落,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四点钟,他果然守信用,真的比平时早了近两小时。 开心地迎上去,笑着说:“未庭哥哥,你果然来了!” 冉未庭笑着抚着她的头发,温柔地说:“院长说你最近真的很乖哦,既按时吃药,也肯乖乖地吃饭。” “当然要啊!不听话的话就见不到未庭哥哥,也见不到姐姐啊!”她认真地说。 听到她竟然把他还放在穆紫篱的前面,不禁很是开心,可是脸上却沉郁无比,“你想见姐姐吗?” “想啊!我现在天天这么乖,就是想让自己的身体赶紧恢复得像从前一样啊!然后姐姐见了我很开心。” “嗯。你现在长肉了,精神也好很多了,又像从前一样活泼可爱了。这副模样你姐姐见了一定很开心。” “真的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未庭哥哥立即带我去见姐姐吧!”她听了,立即激动起来,晃着他的手,昂着头无比热切地望着他。 “好。只是这几天我与你姐姐吵了架,也不知道她现在气消了没,又愿不愿意见到你。”他故作沉重地说。 “啊?!你们吵架了?为什么?”她愣住。 “很多复杂的事,你还太小,暂时不会懂。”他苦闷地叹了口气。 已经整整十天没能看到她了,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些天,他简直度日如年,即便天天跑到这里来看紫嫣,也不能解他对她的相思之苦了。 他坐在办公室里,满脑子里都是她的音容笑貌,晚上回到家,更无法安心,天天都是坐在天台上看着不远处的那幢房子一醉到天亮。 他真的想她,想她,想得快要疯掉了! 如今之计,或许只有打出紫嫣这张王牌,才可以让他有机会暂时接近一下她,然后一解相思之苦。 “哦。”穆紫嫣有些闷闷地应了一声,失落地低下了头。 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要不,你打个电话给你姐姐?问问看她要不要见你?如果要的话,我再带你去见她可好?” “好啊!这简直太好了啊!我还可帮你劝劝姐姐啊!你这么好,就算有些事做错了,一定也是为她好,她当时不能理解,可以气一下下,但是不能真的生气,更不能气太久了啦!”紫嫣开心地眨巴着眼睛,义不容辞地主动请缨。 “但愿她会听你劝。”他苦笑。 “放心啦!她最疼我了,如果我撒下娇,她就一定会原谅你的了,你们又会像从前一样开心地在一起。我们三个人可以去爬山啊,还可以去海钓,更可以去游乐园玩啊!我常看电视里演男主带女主角去坐旋转木马,多么浪漫啊!到时你们也坐,我负责拍照,好不好?”紫嫣想起马上就要见到穆紫篱了,就兴奋地遐想联翩。 “那我可指着你了!但愿她还愿意见我!她如今住在朋友家里,根本就不愿意见我。我已经有很久没见着她一面了。紫嫣,再不见到她,我真的要疯了!”他郁闷无比地诉着苦。 因为是真的很郁闷,所以倒也显得情真意切,并不像演戏。 “啊?!这么严重?”紫嫣大惊失色,咬着唇说,“让我想想。” 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倒真的把他的困难当作了头等大事。 “哦。你好好想想。”他也极其严肃地点头,拉着她的手在床上坐着,然后故意用一种巴巴的眼神看着她,倒似真的把她看作了他的救星。 这样的模样倒让紫嫣越发不敢怠慢,眉头皱得越紧。 好一会,她突然抬头灿烂一笑,叫道:“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看?”冉未庭笑着问。 “我跟她说,如果她要见我,要么就在你家,要么就让你一起去,不然的话我就永远不见她了!”她得意洋洋而又神气十足地说。 “高!你真高!简直太牛了!”他对她竖起了大姆指,一副敬仰折服的模样。 “嘻嘻。这是当然。我是谁?”她开心地咧开嘴笑了,扯着他的手直摇,“快点啦!快点给姐姐打电话!我盼着和她见面已经很久很久,都快一个世纪那么长了!” “好。你等着。”他笑着连连点头。 掏出手机,理直气壮地翻到了墨砚寒的号码,按下了拨出键。 不一会,墨砚寒爽朗而轻快的声音传来,“喂?未庭?怎么主动打电话给我?不是一向都是由我向你汇报你女人的近况的吗?” “砚寒,紫嫣有话要跟她说,一定逼着我打这个电话,所以……”他假装为难地看了一眼紫嫣。 后者正笑着频频点头,眼睛里全是赞赏之意,对于他的谎言不仅不觉得不妥,反而觉得很是折服。 嘻嘻。她的未庭哥哥就是反应灵敏,难怪她那个性子一向冷淡的姐姐对他如此着迷了。 “紫嫣?”墨砚寒迟疑地反问,回头看身旁那两个正在包饺子包得满脸灰头灰脸的女孩。 她们原本正互相取笑着,此时听到这个特殊的名字时,两人齐齐停止了笑容,转头看着他。 “是的。紫嫣。你问问她看,愿意见吗?”冉未庭不急不缓地问。 有王牌在手,到底不一样,真的很有底气啊! “好。我问问她看。”墨砚寒捂住电话,转头问一脸沉重的穆紫篱,“紫嫣想见你,你愿意见吗?” 黎丹冷笑了,“别理他!一定是他耍的花招。他这是找借口想接近紫篱!小气巴拉的男人!他根本一直就未曾有后退过。看看我们家这几天有多少不明身份的人徘徊?看看在进出这个小区有多难?搞得跟军营一样,进出都要盘察,一辆车都不放过!他真是够狠的!” 墨砚寒了解紫嫣对于她来说有多重要,所以说:“这件事情让紫篱自己作决定吧!我想这么久没见紫嫣了,紫篱一定很想念的。” 看到了紫嫣,或许就打开了一个突破口。 这些天,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还常常笑。 只要一有精神,便真的很认真地教着黎丹做菜做面食。 教得很认真,可以用‘孜孜不倦’这四个字来形容她了。 还常常有说有笑,和黎丹玩得很开心。 黎丹还有些得意,觉得自已的爽朗可能把她也带活跃了,觉得计划正顺利地朝着他们的设想一步步前进。 只有他知道一切并没有改变。 她的笑,她的开心都是伪装,那是不想跟他们造成心理压力。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或是放声大笑的时候,他总是有些胆战心惊,无时无刻不在害怕这一切美好的假像会在不知不觉中突然戛然而止。 如今,冉未庭能亲自提出带紫嫣来可谓有两大好处。 一是通过这种亲情重新唤起她求生的欲望。 二是他可以由此探出冉未庭那个神秘的医院到底位于哪里。 所以,由心而论,他真的很希望穆紫篱可以答应。 此时此刻,他就万分紧张地看着她,期盼着她点头。 穆紫篱低着头,良久,才淡淡地说:“不必了。” 对于冉未庭,她真的不报任何奢望。 他这次会主动提出来,她不会单纯地以为他是真的想让她们俩姐妹团圆。 他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再次把她紧紧地掌控在手心里。 而且如果这次她妥协,可能这一辈子再无法逃脱那个牢笼,就连死都不会安静。 到头来,不过是姐妹俩一起受屈辱而已! 她不要这样。 绝对不要。 黎丹得意地笑了,拍着她的肩膀说:“做得对!” 墨砚寒苦笑,又不好勉强,只好对着电话那头一直在屏息静气等着的冉未庭说:“未庭,不好意思,她说不必了。” 冉未庭刹时又羞又怒,气得险些将手机砸了。 她怎么可以如此无情? 怎么可以当着别的男人的面如此毫不考虑? “怎么了?”看着冉未庭遽然变得难看的脸色,穆紫嫣已经猜到不妙,一把夺过手机对着电话那头强硬地说,“我是穆紫嫣,我要跟我姐姐说话!” 口气强硬而冷漠,含着一抹敌对的情绪,更有压倒一切的气势,哪里像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小女孩? 第60章:真的是你吗 冉未庭始料未及,惊诧得差点被口水噎到。 “请快点,谢谢!”穆紫嫣等了一会,见没有任何反应,不禁就有了些不耐烦。 冉未庭苦笑,对正看着他的紫篱说:“现在说话的是紫嫣,她强烈要求亲自与你说话。” “真的是紫嫣?”穆紫篱的声音颤抖起来,不由自主地就接过了手机,犹犹豫豫地叫,“紫嫣?真的是你吗?” “姐姐!你为什么拒绝见我?你知不知道为了可以早点跟你见面,这些天我一直听未庭哥哥的话,好好吃药打针吃饭,听医生的话,好不容易长胖了,身体也好多了,这才想着可以以好的面貌见姐姐了,谁知姐姐却说不要见我?呜……姐姐。我害怕。你不是说会一直保护我的吗?现在你连见都不见我了,是不是根本就已经忘记有我这个妹妹,再也不想保护我了?你,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啊!这么大的人好赖着你?可是怎么办呢?爸爸妈妈不来看我,你也不来看我,我真的是快活不下去了!”穆紫嫣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如果说起先是故意撒娇,那么后来是真的伤心了。 她才十一岁,生病了,孤独地住在医院里,爱她的人与她爱的人没有一个人前来看她,让她觉得自己好可怜。 “紫嫣……”穆紫篱愁肠百结,伤心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姐姐,你说话啊!你……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不要我了?你和爸爸妈妈一样都不要我了吗?呜……我没有不乖啊!我一直很乖地在听医生和未庭哥哥的话,好好地养着病啊!你们别不要我……”穆紫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紫嫣,我没有不要你。你在哪?我去见你好不好?”穆紫篱举起手用力擦着满脸的泪水。 “我也不知道这个医院在哪个地方。不过未庭哥哥说可以带我去见你啊!他说要不他送我去你那里,要不你来他家见我都可以的啊!姐姐,你答应吗?你还爱我吗?还愿意保护我吗?我害怕……”紫嫣抽抽答答地说。 哭得如此厉害,可是却完全没有忘记承诺冉未庭的话。 冉未庭看着这样一个人精,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如果换作她是穆紫篱,他是不是更会被玩得团团转,最后一败涂地了呢? 想到这里,竟然再不敢小看这小小的人儿。 “你过来这里吧!我做好饭菜等着你。”穆紫篱再也无法狠下心拒绝了。 紫嫣已经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尽管母亲在死之前让她谁都不用管,只管去走自己的路。 可是她无法做到。 因为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放弃守护紫嫣。 最起码,现在不能…… “我马上来!”紫嫣一阵欢呼,跳入了早就已经张开双臂的冉未庭的怀里,大笑道,“未庭哥哥,你看到了吗?我就说姐姐最爱我!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会答应的!你不知道,她表面上看起来很冷漠很坚强,实际上她的心比谁都软!所以,你待会回去后好好地老老实实地跟她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她会很快回心转意的!” “好。”冉未庭笑着点头,心里悲喜交加。 悲的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从前对穆紫篱真的是用错了方式,如果他真的想得到她,他就应该好好地追求她,用这世界上最浪漫的方式。 他相信只要不伤害她母亲,不伤害英雄,不伤害紫嫣的话,她一定会被他慢慢感动而付诸真心的。 那么今天,他就不会像现在一样困顿而窘迫,像头没眼睛的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了。 幸好,这次紫嫣为他赢得了机会。 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利用,小心翼翼地呵护她,再也不会再伤害她了。 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但愿她给他机会不要再变成让她惶恐不安的恶魔! 看穆紫篱挂断电话后,黎丹无可奈何地翻着白眼,“我万万没想到冉未庭如此有心机,竟然可以将每一个人每一次机会利用得如此淋漓尽致!紫篱到这里不过十天,他竟然成功地找到了见面的机会!哎!这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墨砚寒笑道:“让紫篱跟着她自己的心走吧!她有权利自己决定。我们不要过多干涉了。” 黎丹无奈地耸耸肩,“我当然愿意配合紫篱。紫篱说什么就什么。” 穆紫篱感激地低声道谢。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闷。 墨砚寒拍了拍手掌笑着说:“别这么低沉了。其实这件事是好事。因为你们想想看,其实从另一方面说,冉未庭肯亲自将紫嫣送到你面前,让你们俩姐妹见面,这就意味着胜利啊!或许,以后我们还会有不少这种胜利。紫篱,我有种预感,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们姐妹俩会在某个国家的小镇上过着平静而快乐的生活。身边守护你们是将是你们真心喜欢的男人。” 说的话意味深长,让人回味无穷。 黎丹恍然大悟,不由冲着他翘起了大姆指,“还是你理智点。紫篱,我也笃定地相信着会有那么一天的。而且不会太久!” “真的?”穆紫篱的心莫名地剧烈跳动起来,竟然因为他们的话而突然有了希望有了憧憬。 是的。他现在已经在退步。 那么他退步的同时,是不是也意味着已经有了生机呢? 难道这就是世人常说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么一想,精神不禁一振,心情更是大好! 转头笑着问张婶,“张婶,家里今天似乎买了龙虾吧?” “是啊!今天早上墨少特地让人从南方空运过来的,准备给你换换口味的。”张婶笑着点头。 “太好了。紫嫣最爱吃!我去准备菜!”她开心地笑了起来,拔腿就往厨房走。 “我们来帮忙!让砚寒负责清理龙虾,我和张婶则帮你打下手,洗菜切菜什么的。”黎丹拉着墨砚寒追了上去。 “好。”她笑着用力点头,眼睛灼灼发热。 这一次,她没有说谢谢,因为这两个字太轻太轻,根本就无法表达她内心对他们的真实感情。 不说谢谢,对于她来说,反而是亲近的表示,代表她已经将他们看作了亲人。 幸好厨房够大,所以四个人挤在里面并不显得拥挤,反而其乐融融,笑声不断。 墨砚寒一边笑,一边感慨万分,暗暗庆幸着这幢房子终于真正迎来了他一直期盼的热闹与欢声笑语。 他会把这一刻像从前一样好好珍藏在内心深处,当想念她的时候便会将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拿出来慢慢地回想。 在春天百花齐放的季节里,在绿茵茵的草地上,他沐浴在阳光下,手执一杯咖啡,抑或是一杯红茶,然后一边回忆一边微笑…… 天!光想想就已经幸福万分! 冉未庭开着车一路上风驰电掣地往海上别墅赶,归心似箭,恨不得立即就可以见到穆紫篱,好好地一解相思之苦。 还未见到,他的满心满眼满脑都是穆紫篱的模样了。 因为太激动太憧憬太兴奋,当然还有一丝紧张与害怕的他一路连闯红灯,不时地与车子擦肩而过,方向盘不断地转着,歪歪扭扭,状况迭出,完全没有顾忌一点穆紫嫣会不会害怕。 后面已经跟了好几辆警车,但因为他们的车子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都根本无法和他的车相比,所以全都被他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等车子终于在墨家大门口停住,他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匆匆地说:“你一定比我更急切地看到你姐姐吧!我已经尽力快了哦!” “我知道。”耳边传来小小的声音。 他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头一看,却见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下唇上留下了一排深深的牙齿印。 “你害怕了?为什么不提醒我慢一点呢?”他的内心大震,没有想到她竟然吓成这样都没有开口叫一声。 尽管害怕,却紧紧地咬着唇一声不吭,这样的她好狠,像极了穆紫篱的狠。 这次失忆,她竟然完全蜕变了。 大概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已经知道她其实根本就没有保护伞了吧! 所以,唯有自救,唯有自我挣扎! 想到这里,对她越发地不敢小觑了。 只见她咧开嘴笑,“我不怕。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姐姐了,我就什么都不怕!更何况,我的身边不是有未庭哥哥你在吗?我对你有信心,我相信你一定有把握会保证我的安全的!” “是的。我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他温柔以对,拿出一把梳子轻轻地为她梳顺了长发,然后打量了两眼,夸道,“很漂亮。” “有姐姐漂亮吗?”她歪着头问,眼光灼灼,闪着无法让人忽视的光芒。 “当然有。你们是一对让女人嫉妒,让男人疯狂的姐妹花!”他笑,禁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那张让他着迷让他深陷痛苦深渊的脸。 “嘻嘻。那么我以后也要找一个像未庭哥哥一样的男朋友。”她的脸上飞着红霞,在太阳的余晖里显得特别娇美。 第61章:未庭可不是个好人哦 “在你姐姐眼里,未庭哥哥可不是个好人哦!如果你找像我这样的,我敢保证你姐姐一定会骂死你的!”他笑着为她整理了一下衣服。 “嘻嘻。才不会呢!她的眼光一向很准,她都选择了你,没道理拦着我的。”她嘻嘻笑着,安心地享受着他的呵护。 “下车吧!该去见你姐姐了!”他笑笑,不置可否,先下车,然后绕到车的另一边拉开了车门,握住了她的柔软小手将她扶了下来。 “未庭!你们来了!”墨砚寒牵着黎丹的手笑着迎了出来。 冉未庭闻言难捺激动地转身,当看清楚穆紫篱并未在其中时,不禁大失所望,握住紫嫣的手不禁暗暗用力,强自按下失落痛苦愤怒的情绪淡淡地问:“怎么只有你们俩?” 黎丹笑道:“她正在厨房里忙着做紫嫣吃的菜呢!正好有一道还差着些火候,所以走不开呢!”笑着看向紫嫣,“嗨!紫嫣!很高兴见到你,我是黎丹,是你姐姐的好朋友哦!来!我带你进去!”紫嫣露齿一笑,正欲上前,却觉得被握住的那只手像突然被铁箝挟住了般倏地生痛。 她没有看冉未庭,更没有流露出异样的感觉,笑容仍然灿烂,声音仍然娇嗲嗲地,“黎丹姐,你好。可是我想姐姐亲自迎我们进去。” 黎丹的手缓缓停下,抬眼看向冉未庭。 冉未庭笑道:“这小家伙任性着呢!天天吵着要见姐姐,吵得我没办法了只好带她过来了。抱着一腔热情地来见紫篱,紫篱却不出来迎接,估计很伤心呢!” 墨砚寒笑笑没吭声。 紫嫣却笑着伸手抱住了冉未庭的腰,亲热地说:“还是未庭哥哥最懂我心思。” 黎丹与墨砚寒对视了一眼,无奈地说:“那你等着,我去叫紫篱。” 转身进了房子,紫篱一把就抓住了她,紧张地问:“黎丹,他不肯就这样轻易地放她进来是不是?他在控制着她是不是?” 黎丹无可奈何地笑,“不是的。紫篱,是你妹妹坚持要你亲自接她进来。” “啊?!”穆紫篱一愣,但随即笑道,“也是。她这么大老远来见我,我却不去迎接她,她可不得生气吗?好!我去接她!” 深深地吸了口气,决定还是亲自去接她,尽管这一出去就要看见那个让她恶心惶恐的男子,可是为了妹妹,她还是要再次勇敢面对。 正欲出去,黎丹却一把拉住了她,看向外面那个有些得色的男人低低地说:“小心冉未庭。他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你妹妹似乎很相信他很依赖他。” 她一惊,凝重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待会会提醒我妹妹的。” “嗯。这是一定要的。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把他对你的那些恶毒手段全都告诉她。当然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但是一定要记着向紫嫣打听清楚她住的医院到底在哪里。如果她说不清,那么这一路开车过来,又经过了哪些标志性的建筑物。弄清楚了之后,我和砚寒会找机会溜进去把她安全地带出来的。只要她出来了,我们便带你们远远地离开这个鬼地方!” 黎丹觉得现在是该摊牌的时候了,不然老是这样拖下去,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去了。 自己老呆在这里也不是回事,昨天她的男朋友就有了些怨夫的口气了。 若不是她明令禁止他到这里来,他恨不得立即飞过来。 也是。身边有一个那么优秀而有权势的男人在,只怕没有几个男人不担心不害怕的吧。 紫篱听了,神情古怪地看着她好一会,最后才缓缓问道:“黎丹,你实话告诉我,你们这次回来,其实是不是特地为了救我们?” “是的。”黎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们之所以知道了你的处境,是因为容妈现在在我家工作。” “容妈?她还好吗?冉未庭没对她怎么样吧?”她有些激动地抓住黎丹。 自从那次她流产之事被冉未庭发现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容妈了。 她一直很害怕,害怕冉未庭会对容妈造成什么可怕的伤害。 “放心吧!他还没有坏到那么可恶。他只是将容妈赶回了乡下。恰好,原来在我家做事的一个佣人陈妈因家里儿子生了孙子,必须得回家照料,而她和容妈又恰恰好是邻居,便介绍了容妈到我家工作。来了没多久,砚寒到我家作客,这样容妈才把你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们,还恳求砚寒救救你。所以,我们便立即飞过来了。”黎丹把事情的原由简单地说了一下。 门外,紫嫣的神情已经颇为焦急,而冉未庭的神情却始终淡定从容,一直跟墨砚寒有说有笑。 转头看紫篱,却见她愣在原地,不禁有些焦急,用手肘撞了撞她,提醒道:“千万不要失神啊!如果你还想带你妹妹远离他,那就得打起万分精神来应对他啊!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还需要你的配合。” 穆紫篱缓缓地吐了口长气,“你们需要我对他假以言色?” 黎丹有些着急,“不是我们需要,而是你需要,你妹妹需要!紫篱,别再动不动就想死了。你不是旧社会的女人,没有自救的能力。动不动寻死只不过是弱者的行为。很可耻的。更何况难道你真的狠心拉着你妹妹一起去死?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妹其实是有选择的权利的。你问都不问过她就擅自做这种决定,是不是有点过于自私?还有砚寒,我想其实你是知道的吧?他对你一直情有独衷,说实话,我和他相交数十年,这是头一次见他深陷情海不能自拔。 “他为你付出的都是你不知道的,而且也不让我告诉你。为了你,他抱着与冉未庭撕破脸的决心飞到了这里,想法设法地与我配合着将你从他的手里救到了这里。而且,你知道吗?他这个一直很大男子主义,认为在厨房里围着锅灶打转的男人不是爷们,可是因为想你,他却一直在家里悄悄地练习做菜。这些天你吃的所有食物,全部都是他亲手制作的。紫篱,如果一个男人这样为你,而你又喜欢他,却还不肯为了他作出一点点努力的话,你觉得那对他是不是有点残忍?这十来天,为了不让你有任何差池,他可没有认真睡上几分钟啊!你好好想想吧!想清楚了,或许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说了这么一大堆,说得有些口干舌燥,再者看到冉未庭那志在必得的模样不禁就有些烦躁不安。 挥了挥手不欲再说,正想转身去喝杯水润润嗓子平复一下情绪,手却被她拖住了,只见她眼睛泪意盈盈地轻声问道:“其实你们为了我是假扮未婚夫妻是不是?” “是啊!不然怎么骗过冉未庭?他疑心那么重,怎么会放心把你交到一个男人的手里?如果光是砚寒来,他只怕情愿你死都不会放你走的!”黎丹悻悻然地说。 “黎丹!你们这样为我,这叫我怎么好?”她抱住了黎丹,声音有些哽咽。 黎丹感觉到她消瘦的身子微微颤抖,心一下子就软绵绵的了,叹了口气说道:“紫篱,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不论是什么,都不值得你拿生命去牺牲。尤其是为了那么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你觉得你死了,真的就能报复到他了吗?好吧!就算你报复到他好了,可是你想想有什么意思呢?报复他一个人,陪上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性命,你真的甘心,真的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吗? “你真的觉得这样去见你妈妈,去见英雄,他们会开心吗?不!不会的。他们的心会痛上百倍千倍。他们付出了生命就是想给你赢得一线生机,而且你现在就有生机,如果你不要,你觉得对得起谁呢?我知道你痛苦,知道你恨不得立即解脱,可是再难也得不认输地走下去!只要坚持,我相信一切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而且,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受到牵连。我们的身份都极其特殊,如果他还想在这个国家混下去,那么他就不会动我们。所以,紫篱,放下一切包袱吧,让我们帮着你重新开始生活!”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这么傻了。是的。他不值得我陪上性命!我会努力配合你们的!”她用力地点头,泪水湿透了黎丹的衣服。 “这就对了!好了!那么现在去洗把脸,打起精神来,我们去迎接你妹妹,还有那位恶魔。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对他的分寸要把握好,转变一定不能太快!太快的话小心引起他的怀疑。”黎丹怕她现在情绪不稳,做出些不合时宜的事情来。 比如过于着急,而突然对他热情有加,那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我知道。对他演戏早就成了我生命中必要的环节了。该用什么尺度,我再清楚不过。”她用力抹去脸上激动的泪水,转头看向窗外,情绪已经平复,语调缓慢而冷静无比。 第62章:无法摆脱的魔爪 是的。自从遇上他之后,演戏已经成了必备的功课,只不过有段时间,她突然厌倦了而已,如今再度重来,难度并不大。 只要下定了决心,她就会像从前一样忽略掉恐惧忽略掉他的杀气,埋头奋勇前进。 从前是孤军奋战,尚且不怕,如今有了两个势力强大而又一心一意为她好的盟友,没道理无法摆脱他的魔爪。 他再厉害,难道真的敢去抚龙的逆鳞? 想到这里,不由精神大振,脚步轻快地进了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之后,精神面貌已是焕然一新,再无从前那股消极怠慢的神情了。 “走吧!”她笑着将手伸向一直等待她的黎丹。 黎丹放心地笑了,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加油!” 两人一起走了出去,还未走出大门口,紫嫣终于忍不住惊喜地叫道:“姐姐!” 冉未庭的眼睛在看向穆紫篱后,眼睛里闪过一抹惊喜,但随即掩饰住了,恢复了淡然,适时地松开了紫嫣的手。 紫嫣得到自由,笑着看了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扑进了早就含着泪张开手臂一直在等待着她的紫篱的怀里,委委屈屈地叫道:“姐姐,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出来?我在医院,你不来看我,我现在主动送上门来了,你却也不见得有多激动……呜……你是不是真的不爱紫嫣了?” “没有。我知道紫嫣好乖,我也一直想去看你,只是这些天姐姐病了,也无法走得动。”她泪水满眶,心又酸又痛。 紫嫣,她的唯一的亲人,真的比上次见面还要瘦了。 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没用,不但不积极地去想办法应对,却光想着要自杀。 幸亏她没有自杀成功,否则的话,她对得起谁? “姐姐,你病了?现在好了吗?”紫嫣着急地看她,摸摸她的身上,心酸地说,“你瘦了,一点肉都没有了,全是骨头。” “你也瘦了。可是以后我们俩一起努力好不好,看看谁最快恢复到从前?”她用力擦掉泪水,竭力地笑着。 “好!我们比赛,输了的人要背着赢了的那个人跑上一千米!”紫嫣大声地说。 “好!我答应你。只是我背你倒不成问题,反而我担心你到时候会不会反悔。你看你这小身板,哪里能够负得起我?”她笑着戳了戳紫嫣的胳膊。 紫嫣笑着转身向冉未庭伸出手。 冉未庭笑着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一用力,将他拽到有些愣怔的紫篱面前,“如果我输了,他来帮我背你。不过他这么强壮,得让她背你跑上五千米!” 冉未庭看着穆紫篱笑微微地说:“没问题。” 穆紫篱垂下了眸子,淡淡地说:“到时候再说吧!” 紫嫣笑道:“就这样说定了!姐姐,听说你给我准备了很多爱吃的菜肴,真的吗?” “真的啊!做了很多你爱吃的。不过可不是姐姐一个人的功劳哦,砚寒哥哥,还有黎丹姐姐都有帮忙做哦!你要谢谢他们。”她笑着牵起紫嫣的手。 紫嫣看着墨砚寒和黎丹,笑着大声地说:“谢谢你们!你们真的不愧是未庭哥哥的好朋友,对我们太好了!” “不客气。欢迎你来我们家做客。能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来,小美人,让我挽着你的手进去吧?”墨砚寒上前,伸出了手。 她却将头像拨浪鼓一般,“谢谢你的好客。不过,可惜我不能挽着你的手进去了。因为我一只手得挽着我姐姐,一只手得挽着未庭哥哥,实在是没有第三只手挽着你了啊!下次吧!下次再换你!” 若是在平时,此番话会叫所有的人都开心而笑。 可是此时此刻,除了冉未庭一人笑得灿烂之外,其它的人都有些尴尬及哑然。 “进去吧!”穆紫篱淡笑着瞟了一眼墨砚寒,拉着紫嫣往里走。 而紫嫣的手被冉未庭紧紧地握着,很自然地就将他带进了那个黎丹曾经对他宣布为禁地的大门。 黎丹与墨砚寒随在了他们身后。 黎丹有些不满地说:“这紫嫣看起来很向着未庭。别到时候我们让她走,她却不肯走。” 墨砚寒沉重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吃饭的时候,紫嫣特别活跃,不停地说话,也不停地吩咐紫篱和冉未庭做事。 一会让紫篱挟菜给她,一会让冉未庭挟菜给她。 后来更让他们互相为彼此挟菜,简直忙得不亦乐乎。 黎丹看着她那精灵古怪的模样,感觉头都有些大了,越发地觉得问题是相当的严重。 冉未庭真的很厉害。 不过短短十天左右的时间,竟然完全将紫嫣收服了,看得出她完全将他所说的话当作了圣旨。 如果猜测得不错的话,在来之前,她一定受过冉未庭的教化了。 吃过饭后,穆紫篱带紫嫣上房间说话,在不经意的旁敲侧击中,这才知道紫嫣果然是失忆了。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阶段。 她还以为她的爸爸妈妈都没有死,她还以为一切的一切都跟从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除了她亲爱的姐姐多了一个英俊而迷人,对她又呵护备至的男朋友。 “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爸爸妈妈啊?我的身体已经快好了,我也很乖地在打针吃药,他们为什么还不来看我啊?”紫嫣委屈万分地含着热泪问。 “不是他们不来看你。而是他们暂时来不了。因为现在他们作出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就是将国内的生意结束到,转到国外去定居。现在正在国外考察呢,看哪里最适合定居,哪里又最适合你以后发展。所以咱们得慢慢等。等到他们弄好之后,打电话通知我们,我们才能去呢!”她随意地编织了个谎言。 这个谎言不仅仅是为了现在应付她,也是为了不久的将来带她离开这里。 去见父母而到国外定居,这个借口对于她来说应该是个不错的理由。 她曾经想过要将冉未庭真正的面目告诉她,可是当看到那张瘦巴巴又可怜的小脸,却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她失忆了,那么一定是过去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太过残酷,所以选择了失忆。 如果告诉她真相,她真的害怕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会精神崩溃。 她都差点崩溃,绝望到想自杀,更何况这样年纪幼小,心智都尚未成熟的孩子呢? 父母还活着,姐姐也幸福地谈着恋爱,对于她来说才是美好的吧! “原来是这样啊!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呢?害得我这些天天天担心得茶饭不思!”紫嫣听了放心地拍了拍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这些天你过得怎么样?他对你好吗?有没有……”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有没有骂过你?” “没有啊!未庭哥哥对我很好啊!每天早上,还有晚上都会去陪我吃饭。尤其是晚上吃完饭后还会拿着书念给我听。我好喜欢他讲的那个潘多拉的故事啊!潘多拉真可怜,为了心爱的男人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紫嫣兴致勃勃地说着,眼睛里闪烁着奇特的光芒。 穆紫篱却并没有注意到,低了头冷笑道:“他确实得对你好。” 现在,紫嫣是他手里唯一的王牌,他从始至终都笃定地认为控制住了紫嫣就成功地扼制住了她的咽喉。 如今见了她为了紫嫣而做出妥协与他见了面,此时此刻的他一定得意非凡吧? 那么好,冉未庭,这一次我就要让你也尝尝被人戏弄,被人挫败的滋味吧! 想到这里,唇边不由浮起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冷笑。 “姐姐,我听未庭哥哥说他做错了一些事情,所以你一直生他的气不肯原谅他也不肯回到他身边对吗?”紫嫣天真地问。 在她的心目中,冉未庭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男人,所以对他所说的话百信不疑,很自然地愿意无条件帮他劝说穆紫篱回心转意。 穆紫篱淡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说:“紫篱,有些事情你还太小,是非对错无法判断得清楚,所以我也不好将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全都跟你解释清楚。但是等你长大些后,我会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你的。” 紫嫣嘟着嘴说:“可是未庭哥哥好可怜哦!虽然他嘴上不说,可是我看得出他真的很喜欢姐姐。他天天陪着我,只是因为姐姐的缘故。姐姐难道真的一点机会都不想给他吗?” “不知道。我现在心情还没平复下来,心乱如麻,所以很多问题只怕也不能回答你。”穆紫篱摇头,不愿意再谈起他,便站了起来整理床铺,“今天就睡这里吧!姐姐给你讲故事。” “好啊!”她开心地应,但不到一秒却立即摇头,“只怕不行哦!我得去问问未庭哥哥,如果他说我还需要回医院打针吃药的话,只怕就得回去哦!” “说到那医院,紫嫣你知道那医院叫什么名字吗?我上次去过,忘记看了,因为路程又远,所以竟忘记怎么去的了。”穆紫篱小心翼翼地问道。 第63章:她有些失望 “呃。我不知道哦。我一直没什么机会出去。最近一两天,院长才让护士陪我到花园里走了走,也没出大门。方才未庭哥哥带我来这的时候,因为我很兴奋,也因为车速太快,所以也无法记得清去的路程。”紫嫣茫然地摇了摇头。 “这样啊!”她有些失望。 “不过我记得站在窗前向外看去,可以看到很高的山。姐姐,这个医院不是建在山里面,就是建在山的旁观。反正是郊区,不在市内。”紫嫣想起了一点点。 “是吗?”她大喜,但不动声色地说,“好了!不说这个了!反正如果我要去看你的话,直接叫他开车载我去就行了。我也不必费这些心思去记路什么的了!” 紫嫣拍着手笑,“是的啊!有他姐姐还担心迷路吗?” 言语之间,竟是对他满满的信任与依赖。 “嗯。是啦!还是咱们的紫嫣最聪明!好了!赶紧下楼去问问看,今天晚上你可不可以留宿在这里?”她拍了拍紫嫣的手。 “哦!我马上就去!”紫嫣欢快地从床上跳了下来,调皮地冲她眨了眨眼睛,“等着我的好消息哦!” “嗯。” 看着紫嫣出了门,她这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茫茫的夜色出神。 紫嫣下楼的时候,看到冉未庭正和墨砚寒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而黎丹呆在一旁时不时地插上两句话。 黎丹本就一直心不在蔫,所以最早发现紫嫣。 当下笑着冲紫嫣招手,“紫嫣,快来尝尝这火龙果,很甜呢!” 紫嫣笑着点头,走到冉未庭身边坐下,一边用牙签戳了块火龙果吃,一边问:“未庭哥哥,姐姐让我下来问你,今天晚上我可不可以在这里留宿?” 眼睛充满期待。 黎丹和墨砚寒都没有吭声,表面上淡淡的,可是耳朵却都支得高高的。 冉未庭淡淡地问:“你和你姐姐都很想在一起吗?” “当然啊!我这么多天没见姐姐,自然想好好地和她在一起了!哪怕只是一个晚上。”紫嫣用力地点头。 “嗯。我了解。只是紫篱在这里打扰别人,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你就算了吧!再说了,你不记得了吗?因为今天走得急,你晚上该吃的药该打的针可都没有吃过打过哦!这个治疗不能断,一断可能就前功尽弃,到时候麻烦就多了。难道你不想恢复记忆,不想像从前一样健健康康的吗?所以,我觉得为了身体着想,我想你今天晚上还是由我送你回医院为妙!当然只是建议,如果你一定要执意而为,我也没有办法。”冉未庭摊了摊手,将这棘手的问题交回给了她。 如果今天紫篱肯回他那的话,那么他无论如何都会答应让紫嫣留下来的,可惜…… 既然她都不肯作稍稍的退步,已经退得够多的他当然不会再有任何退步了。 他不会让自己的手里无牌可打。 紫嫣低下了头,皱着眉头很是纠结。 黎丹看不过眼,正想插话,却被墨砚寒死死地按住了手,而且眼睛里赤祼祼地全是警告的意味。 当下悻悻然地冷哼一声,气得别过脸自去看电视。 墨砚寒笑道:“紫嫣,还是身体重要些。反正你认识这里了,只要你想来这里看姐姐了,就叫未庭哥哥接你过来好了!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不介意去接你的。” 紫嫣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算了。那我以后白天常来吧!当然用不着麻烦你。因为未庭哥哥天天陪我吃饭呢!如果我要来这里,他会载我来的。未庭哥哥,是吧?” “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拒绝过你。”冉未庭宠溺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嘻嘻笑着,很自然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黎丹看得恶心得想吐。 墨砚寒却一直笑着,甚至还打趣着说:“哎!我一向自诩风流倜傥,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可是今天竟然连续被这个小鬼头拒绝了两次,真的是伤透了心啊!未庭,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败给你!原来你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主啊!哎!认命了!” 冉未庭笑,“别胡说八道了。” 虽表面谦虚着,可是他的神色中却隐隐流露出得色。 黎丹皱着眉头说:“你姐姐该失望了,快去跟她说一声吧!省得她一个人在上面等得焦虑不安。” “这就去!顺便我再帮姐姐带点水果去,我瞧她脸色不太好,得多吃点水果才行!”紫嫣站了起来打量着茶几上的水果拼盘。 黎丹这才笑了,“算你有良心,不枉费了你姐姐做什么事情都以你为重。来吧!把这个送上去,这个完全没有动过。” “嗯。谢了!黎丹姐。”紫嫣开心地笑着。 直到这一刻,她的笑容里才有了些真诚,不再像方才一样除了穆紫篱还有冉未庭以外,对谁都含着一种排斥敌对的态度。 冉未庭说:“上去打个招呼我们这便走了吧。现在时间不早了,开车到医院后就该睡觉了。” “哦。”紫嫣乖乖地点头,端着水果拼盘自往楼上走去。 墨砚寒看着她的背影笑,“未庭,你老实交待,你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让她如此地听你的话?” 他淡淡地扫了黎丹一眼,“这要归功于黎丹了。上次她说的话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其实对紫篱的家人好,才是对紫篱好。若爱紫篱,自然是要连她的家人也要爱的。” 墨砚寒没有说话,只是举杯与他相碰,然后一口饮下。 如果真的可以做到爱她,又岂会连一夜的姐妹相聚都不舍得给予。 什么吃药什么打针统统都是借口。 瞧穆紫嫣的情况,完全可以接到家里静养,放在那个谁都不知道的医院,不过是变相地操纵穆紫篱姐妹俩而已。 不一会,紫嫣下来了,双眼通红,眼角还有未擦净的泪花。 冉未庭急忙上前搂着她,拿出手帕替她拭净泪水,温柔地问:“是不是你姐姐看你要走舍不得所以哭了。” “嗯。”她拼命点头。 “唉!那你要好好听话打针吃药,还得多吃饭多运动,等到身体完全康复了,那么我们就可以长期地住在一起了!”他叹了口气,温柔地劝解着。 “我明天还可不可以来?”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当然。只要你别再哭鼻子了。明天我就带你来!来!笑个给我看!”他伸手扯了扯她两边的脸颊。 她终于破涕为笑。 看着这两个人如此和睦亲昵的相处,黎丹和墨砚寒都感觉极度无语。 他们走之后,黎丹用手指大力地戳着他的胸口极度鄙视地说:“砚寒,你跟冉未庭比起来,差太远。论狠,不如他狠,论奸,不如他奸,论卑鄙,不如他卑鄙无耻。你倒说说看,你怎么这么差劲?” 墨砚寒笑着捂住了胸口吃痛地说:“轻点好不好?我若像他的话,只怕更会被你鄙视!你不知道你瞧他那眼神,跟想杀了他似的!若不是我周旋,依你的脾气早就漏洞百出了!” “是啊!确实是如此。若依着我的脾气,我直接带人把紫篱强行带走!我就不信他敢跟部队的人对着干!哪里会这么麻烦,都十来天过去了,还几乎没有什么进展!”黎丹皱着眉头冷哼。 墨砚寒叹,“我们要的是后顾无忧,干净利落。他这个人的脾气性格你还没摸到,如果你摸到的话就会知道我们现在这样做是极度正确的。” “哎!随便吧!反正我配合你就是了!我累了,得早点去休息。老是对着一个讨厌的人笑,真的累得慌。”黎丹筋疲力尽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上楼。 接下来的日子表面上非常平静。 冉未庭隔三岔五地带着紫嫣前来理直气壮地蹭饭吃,在紫嫣的强力撮合下,偶尔地还能跟穆紫篱说上几句话了。 这一天,太阳高照,风和日丽,穆紫篱独自一人在花园里锻炼着身体,突然听到一阵嗡嗡嗡的声音,一抬头,却看到一架直升飞机徐徐地从空中往下降落。 此时,黎丹和墨砚寒听得声音急忙跑了出来,定睛朝那飞机看去,却看到穆紫嫣一张快乐兴奋的脸突兀地出现在他们视线之中。 “姐姐!”她兴奋地朝紫篱挥着手。 紫篱也笑着挥手,然后低低地对他们说:“冉未庭又在玩什么花样?” “鬼知道!”黎丹皱着眉头没好气地说。 “上次我们聊到海钓,他很有兴趣。我想他这是要带我们一起去三亚吧!这是他接近你的机会,也是你向他接近的机会。紫篱,这一次要好好把握。”墨砚寒笑着朝已经下了飞机,正朝他们走来的冉未庭和紫嫣挥手。 “我会的。放心吧!”她用力地点了点头。 现在,他们三个人相互之间已经没有秘密,而且已经组成了战线联盟。 第64章:挑破他们的关系 当然他并不知道黎丹已经向她挑破了他们的关系。 因为在没有确定能够摆脱冉未庭之前,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表露出来。 这一次,她要做到万无一失! “你们这是干嘛呢!就算紫嫣的医院再远,也不必夸张到开飞机吧!这点路程,能飞几分钟啊?”墨砚寒笑着取笑,假装一无所知。 黎丹也跟着取笑,“人家开飞机,人家愿意,你管得着吗?你若不服气,也像他一样开着飞机四下溜达啊!” 冉未庭笑,“你们误会了。今天是紫嫣的生日,所以她要求我送她件特别的礼物。我正寻思着到底什么算特别呢?结果她就主动提出要我们所有的人都陪她去三亚出海,去海钓,潜水看珊瑚呢!她既然提出来了,我当然得毫无条件地答应,毕竟人家是寿星是吧?” “天!紫嫣!今天竟然是你的生日!我竟然给忘记了!对不起!紫嫣!你要什么跟姐姐说,姐姐马上给你买!”紫篱惊得泪水一下子就出来了,歉意地将紫嫣抱在了怀里,只觉得自己真的太混蛋了。 由于心理负担过于沉重,她一天到晚想的除了逃亡,还是逃亡,结果却连紫嫣的生日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未庭,你怎么不早说?早说的话我们都会为紫嫣准备礼物了!这一时半会可叫我们送什么给她?”墨砚寒笑着弯腰问紫嫣,“小不点,你想要什么?只要你能想到的,哥哥一定送给你!” 黎丹也笑道:“我也是哦。这是咱们第一次跟紫嫣过生日,所以我们一定要隆而又重哦!” 紫嫣却笑着摇头,“我只想你们一起陪我去三亚痛痛快快地玩几天。” “哈哈!你这小不点倒真的不贪心。好了!我和黎丹没有问题,一定举双手双脚赞成。至于你姐姐,那可得靠你自己喽!”墨砚寒搂过黎丹笑着承诺。 紫嫣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她当然是笑着点了点头。 且不说这一趟必须成行,就算不是,她也愿意陪着紫嫣过她想要过的生日。 “那大家快去简单地带下必需品吧!”冉未庭开心地拍着手掌催促着。 “哎。决定好了在哪里下榻了吗?”黎丹不放心地问。 她这个人很挑剔,如果酒店不合意的话,她很难入眠。 “放心吧!我早在半个月前已经在海边购买了一幢海边别墅,所以你不必担心那里会不合你的意。”冉未庭笑道。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墨砚寒假装兴奋地拖着黎丹进了屋。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就已经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了。 随意地聊了会天,佣人就过来通知可以入席吃饭。 吃完饭后,所有的人就嘻嘻哈哈地登上了游艇。 冉未庭开着游艇带大家驶离海港,紫嫣在他身边兴奋地问东问西。 墨砚寒黎丹穆紫篱则坐在甲板上一边品着红酒,一边玩着斗地主。 远远望去,一副热闹非凡的情景。 冉未庭将游艇开到海的中央停了下来,笑着对紫嫣说:“走吧!我们去钓鱼。” 紫嫣乐滋滋地答应了,由他牵着手走到了甲板上,看着他放下了鱼竿,然后坐在旁边守着。 黎丹看着他们不由皱了眉头,“紫嫣像个跟屁虫一样地跟着他,真的让人担心。” 穆紫篱转头凝视着紫嫣,淡淡地说:“那是因为她失忆了。我倒喜欢这样。这样的她心里装的永远是美好,没有噩梦。” “可是如果到时她不肯走的话怎么办?”黎丹担心地说。 “你们俩个特种兵还搞不定一个小女孩么?打晕或者给她喝一罐放了安眠药的饮料不就行了?”仍然是云淡风轻。 “你够狠!”黎丹禁不住咋舌,无语地对着她翘起了大姆指。 “那是因为那两个方法可能都用不上。”她笑,“我早就跟她打过预防针,说我妈跟穆伯民结束掉了在这里的生意,准备在国外定居,现在正到处找着心怡的房子,一旦找到立即便会叫我们一起过去。这个说法就算紫嫣讲给冉未庭听了也无所谓。他不但不会怀疑,甚至还会沾沾自喜,心想我到底还是得配合他。” “这个方法不错!”墨砚寒赞许地点头。 “紫篱,你真厉害,竟然已经埋下了伏笔。哈哈!我真的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冉未庭吃瘪的样子。”黎丹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其实是很懒一人,若不是迫不得已,根本就不愿意动脑子去想办法对付别人。因为太累。”她垂下了眸子掩盖住了满眼的忧伤。 是的。她一直恨不得自己是个普通家庭里的小女孩子,过着平淡无争的生活,哪怕穷得买不起新衣服,她也一定会比在穆家生活得开心幸福自由自在得多。 她一定会有值得回忆的童年,一定会有爱她的爸爸妈妈,他们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在她受到外人的欺负时,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助她,而不是像穆伯民一样生生地将她推进恶魔的怀抱。 “紫篱,不久的以后,你就会过着你想要的生活的。相信我,已经不远了!”墨砚寒很想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只是手举了起来,最终却只是拿了杯红酒递到了她手上。 触指冰凉,让他生生地打了个寒噤。 是有多么地辛苦,让她只要稍稍地一想到过去,便全身泛冷? 心疼得抽搐,却无法用自己的身体向她传递温暖。 黎丹似乎看懂了他的心,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紫篱的肩,轻声地说:“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到时候,幸福和快乐都会来到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住哦。” 意味深长地看了墨砚寒一眼。 她听了,低低地应了。 气氛正有些沉闷,却见冉未庭牵着紫嫣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哎!你们不是打算光坐在这里玩牌吧?现在天气这么好,我们正好可以下去潜水了!再晚能见度可就低了!”冉未庭笑着说。 墨砚寒一跃而起,积极地响应着,“说得对!跑到这里来主要可不就是来玩的么?光坐着可不是回事!” 黎丹也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是哦。我上次潜水都是去年了。今年这是第一次呢!好期待啊!” “那还等什么?大家快去换装备吧!”冉未庭拍了拍手。 紫嫣笑嘻嘻地拉了紫篱起来,“姐姐,我们快点!” 一行人嘻嘻哈哈地进了房间,各自换好了装备,然后一行人站成一排,喊了‘一二三’之后,齐齐奋勇地向下一跃。 所有的人只有紫嫣对于潜水不太熟悉,所以下水之后,冉未庭紧随相护,牵着她的手慢慢往下潜。 潜到一半的时候,墨砚寒和黎丹游了过来,向他们打着手势,意思是要让冉未庭去陪着紫篱,紫嫣交给他和黎丹。 冉未庭看懂了之后大喜,二话不说就将紫嫣的手交到了墨砚寒的手上,然后朝不远处的紫篱游去。 紫嫣虽然不舍,但也知道不能阻止,毕竟来这里的目的还是为了撮合他们俩给他们制造机会。 只是心里有些莫名的难过。 紫篱向深处缓缓潜去,当终于潜到海底时,禁不住停了下来,欣赏着这五光十色的海底世界。 五彩斑斓的鱼儿成群结队地在摇曳生姿的水草间游来游去,美丽的珊瑚绽放着奇异的光芒,耀眼夺目。 冉未庭悄悄地潜到她身边,看着近在咫尺的她恨不得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可是尽管伸手就可触及,他却不敢冒然莽撞地伸出手,因为害怕她会像小鹿一般远远逃窜,让他再也找不到可以如此靠近的机会。 正痴痴地看着,突然发现她手舞足蹈起来,愣愣地看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什么,立即不假思索地游了过去,不由分说地搂住了她的腰,当即就奋力地向上游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她弄到甲板上,已经累得气喘嘘嘘,急忙脱了装备,问道:“是不是抽筋了?” 她痛苦地点点头。 “小腿?” “嗯。” “你按我说的做。用手扳住足趾,并使小腿用力向前伸蹬,让收缩的肌肉伸展和松弛,像这样,反复地多做几次。”他躺在甲板上示范着。 她一五一十地照着做,做了好一会,才一脸轻松地说:“好了。” “幸好我在你身边,要不然那么深的水里……”他有些不敢想像。 她没吭声,只是默默地坐了起来。 他躺在她的身旁,看着她曲线优美的身材,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心里暖暖的,禁不住悄悄地地伸出手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地抱一会。 方才虽然抱上了,可是当时一心顾着救人,根本无暇顾及别的东西,所以觉得很不满足。 眼看手就要揽上她的纤腰,她却站了起来,淡淡地说:“我去沐浴。” 他的手僵在半空,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在眼前消失。 手颓败地落了下来,躺在甲板上,看着那湛蓝湛蓝的天空,只觉得心里空空落落的,苍凉一片。 第65章:她的冷漠 就那样浑身湿漉漉地躺在那里,直到听到一阵嬉笑声传来,这才勉强打起精神站了起来,走到船舷边笑着向正向游艇游来的几个人扬手。 几个人笑嘻嘻地上了船,黎丹就带着紫嫣下去换衣服沐浴去了,而墨砚寒就笑着问:“你们俩这么早就上来了,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事?” “她的脚突然抽筋,我不得不带着她回来。”他苦笑。 “哈哈。你终于美人在抱,得偿所愿了吧?”墨砚寒强按下心里的醋意,笑容越发地灿烂。 “抱是抱了,只是当时因为惊慌,所以几乎没有感觉。到了这里,想重温已是没机会。”想起方才她的冷漠,他失落无比。 “慢慢来吧!最起码她已经不再拒绝你的帮助。想想看,其实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未庭,这说明你这些天的退步已经在起作用。所以说,凡事不要太激进,有时候,退一步,则海阔天空。就目前你们的状况来说,以退为进真的是最佳的方式。”墨砚寒意味深长地说。 “我何尝不知道。只是从前我只要一对上她就无法冷静。这一次,如果不是她以死抗争,我真的不会意识到自己错了太多太多。如今只愿一切还有机会重来。” “会有的啦!这次三亚之旅说不定就是扭转你们关系的契机。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去冲个澡。”墨砚寒不想再说下去了,因为这一步实在走得让他心痛。 “我也去!”冉未庭此时却突然感觉全身都注满了力量,立即一跃而起,开心地搭着墨砚寒的肩膀下了舱。 换过衣服后,墨砚寒和冉未庭负责钓鱼,而紫篱和黎丹则负责将钓上来的鱼处理干净。 而紫嫣则是忙着跑来跑去的玩个不亦乐乎。 到傍晚天快黑的时候,甲板上摆了一张长桌,上面铺着白色的桌布,美丽而妖娆的蓝色妖姬在桌子的中央妖娆怒放。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晚宴。 当然,不可或缺的还有一个三层的奶油蛋糕。 现在,紫嫣就站在桌子前盯着那一大片蓝色妖姬发着愣。 冉未庭忙着将生日蜡烛插好,一回头见她愣愣的,以为她被这浪漫的气氛震撼到,便笑着拍了拍她的脸,“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这副场景很熟悉?经常在偶像剧里看到吧?” 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疑惑地说:“我只是觉得这花好妖娆啊!妖娆得让我似乎有些熟悉。” “熟悉吗?”冉未庭心一惊,抬头朝对面正摆着刀叉的穆紫篱看去。 穆紫篱淡淡地笑,“你未庭哥哥曾经送过这种花给我,你有印象就对了。” “是吗?我说呢!”紫嫣释然地笑,眼睛终于被那美味的蛋糕吸引,吞咽了几口口水,“好香啊!” “这是我特意为你订制的。今天你可以尽情地吃,小寿星。”冉未庭宠溺地笑。 “嗯。我一定要吃个够!”她用力地点头。 这一次,紫嫣坐在了桌首,很自然的,黎丹和墨砚寒坐一起,而穆紫篱则别无选择地和冉未庭坐一起。 穆紫篱温柔地朝着紫嫣笑,“紫嫣,好好地许下三个愿望,然后吹蜡烛吧!” “嗯。”紫嫣用力地点头,闭上眼睛,双手合什,虔诚地在心里许下了三个愿望。 许完之后,脸莫名地红了,快速地扫了一直笑看她的冉未庭,然后鼓起腮帮子对着蜡烛用力地吹灭了。 掌声祝福声纷纷响起,她脸颊红晕,浅笑盈盈,五彩霓虹之下,竟然美得眩目。 “紫嫣,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允许你喝一杯香槟以示庆祝。”冉未庭站了起来,往她的酒杯里注满了香槟酒。 “谢谢未庭哥哥。”紫嫣娇媚地笑着感谢。 看着这样美丽的紫嫣,穆紫篱的心又酸又涩,只感觉眼前这美好的一幕背后却血腥而残忍。 一旦紫嫣恢复记忆,那么她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禁不住愁肠百结,可是脸上却笑得灿烂,执了酒杯一杯接一杯地跟黎丹斗酒。 黎丹因触景生情,有些想念自己久别已久的男友,难免也有些感伤,所以也由着自己的性子跟她兴致勃勃地斗了下去。 墨砚寒看得着急得要命,生怕两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说出他们之间的秘密而前功尽弃。 伸手想去夺黎丹的酒杯阻止她再这样任性妄为下去,谁知却被黎丹用力地推了一把,结果猝不及防之下摔倒在地,当即四肢并用地爬了起来,真真是狼狈至极。 黎丹和穆紫篱都禁不住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墨砚寒无可奈何地看着,却趁机靠近一把搂住黎丹,悄悄地说:“别酒后大意失荆州!” 黎丹猛然醒悟,指着夜空中的繁星假装醉意盎然地说:“这天上的星星怎么都在四处乱窜?” 此话一出,又是一通哄堂大笑。 墨砚寒趁机拖着她走,“走吧!乖乖睡觉去!我给你唱情歌背情诗。” 黎丹笑着乱戳他的胸口,“你说的!你今天不唱够的话我可不干!” “行行行!我唱唱到你叫停为止!” 两人打打闹闹地离开了。 “他们真让人羡慕。”冉未庭收回了视线,含情脉脉地看向穆紫篱。 她没有接话,可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扬了扬眉,“紫嫣睡着了。” 冉未庭一回头,果然看见紫嫣竟然早就悄悄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想来是经过了一天的玩乐之后,她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了。 “我抱她进房间吧!”他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紫嫣抱在了怀里。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冷冷一笑,拿起桌上的那支价值不菲的轩尼诗对着嘴就仰头喝了起来。 面对他,真的很困难。 要想做戏做得更逼真一点,或许只有醉意朦胧下才会彻底忽略掉心里的害怕而畅快淋漓地发挥演技吧! 突然一只手夺下了酒瓶。 抬头,正是那个害得活无法好好活着,死也无法安心死去的恶魔——冉未庭! “你身体才刚刚好一点,别喝这么多酒。”他的语调温柔而沙哑,带着一抹怜惜与心疼,如黑矅石般的眸子闪耀着深情的光芒。 此时此刻,他就像一个温柔多情的情人,不经意间很容易让人沦陷在他那深情款款的眼波里。 她闭了闭眼,再张开,心里已是一片清明。 站起身,她走到空阔的甲板上躺了下来,双手枕在头下,眼睛盯着夜空里不停闪烁的繁星沉默不语。 他拿着酒瓶愣愣地看着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最后,一咬牙,还是决定不管她打他骂他还是驱逐他,他也得厚着脸皮靠上前去。 这里,只有他们俩个人,这是绝无仅有的好机会。 今天晚上一旦错过,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这绝佳的好时机。 反正在她面前,他早就没什么颜面了。 虽然表面上,他一直高高在上,可实际上,谁都看得出其实一直是他在卑躬屈膝地向她企求一点点爱恋,一个淡淡的回眸。 放下酒瓶,禀息静气地悄悄靠近,生怕脚步稍微一点沉重便会惊得她像海鸥一样振翅高飞,直入云霄,到达他再也无法企及的地方。 短短不过十米的路程,却让他走得千辛万苦,汗流浃背。 终于在她身边悄然站定,再悄悄地在她身旁落在,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她一动不动,竟然没有对他的特意示好有抗拒的行为。 这让他的心狂喜,试着悄悄地平躺在了她身边,也看向夜空,轻轻地说:“我记得我妈带着我和弟弟逃亡的那天晚上,我无法睡着,所以独自一个人偷偷地溜上甲板,也像这样躺在甲板之上,看着夜空里的繁星,心里发着誓,总有一天我要衣锦还乡,然后买上一艘游艇,带着我心心念念的女孩并排躺在甲板上看星星,这该有多么美丽多么浪漫啊!” 她听了,忍不住冷笑,“你是衣锦还乡了,你也买了游艇,你也带了你心心念念的女孩并排躺在甲板上看星星。可是你不是一回来立即这样做,而是先选择了伤害她,伤害她的家人,摧毁一切她最珍视的东西。如果你觉得这样做可以让她爱上你,那么你大错特错了!没有哪个女孩会喜欢暴戾无常的男人。我,也不例外。” “是的。我知道我大错特错了。我不该被仇恨蒙蔽了我的双眼。你不知道这些年我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情。你知道当我们连夜逃到美国后过的是什么样子吗?穆伯民派人威胁接纳我们的我父亲的朋友,还抢去我母亲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让我们无家可归,流落街头。后来我母亲不得已出卖自己的肉体来抚养我们,一心一意地想让我们继续读书。而我无法忍受母亲一个人受折磨,所以放弃了学业,跑到建筑工地去打工。母亲寻了来,跪在我面前求我回去求了三天三夜,最终我回去了,而母亲也由于有个黑社会老大看上了她而不得不选择了做他的情妇。只是虽然他给了我们房子住,给了我们钱读书,可是对待我母亲却像对待狗一样。兴趣一来不管有没有人立即扒了我母亲的衣服就上。甚至当着我们的面强暴我母亲。有一次我实在忍无可忍,从厨房拿了把菜刀冲过去要砍他,结果我母亲眼尖,先看到了,随手拿起凳子就把那个人给打晕了。然后跪在我面前哀哀哭泣,她说她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她只要我和弟弟可以过回从前衣食无忧的生活,同时为我遭朋友陷害而冤死的父亲报仇……” 第66章:摧毁一切的气息靠近她 往事重现,他难过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而她也听得目瞪口呆,震撼不已。 从前隐约猜到他过去的生活一定很不幸,可是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此惨烈。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够惨了,可其实他的生活比她惨上一百倍都不止。 难怪他的仇恨如此之大,难怪抱着要摧毁一切的气息靠近她! 她何其无辜,竟受了并不是自己父亲的池水之殃! “那男人醒后,便把我母亲打得死去活来,而我和弟弟眼睁睁地看着却无能为力。后来,我拼命读书,拼命用业余的时间打工,做一切可以赚钱的事情,在努力拼搏后终于小有成绩时,我母亲却得了肺癌晚期,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后去世了,死的时候,全身上下已经只剩下一层皱巴巴的皮……”说到母亲的死,他终于承受不住低下头捂住了脸,而身子在微微地颤抖。 “所以你那个时候就决定要血洗穆家了。而我,就是你向穆家宣战的召示。”她苦笑。 “是的。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是穆伯民的亲生女儿,如果知道,紫篱,我不会舍得如此对待你。”他一惊,放下了手,真诚地看着她。 她苦笑,没有说话。 真的是不舍得吗? 如果不舍得,为什么在明知道她不是之后还如此残忍地羞辱她强暴她? 如果真的有爱,为什么从不舍得给一点耐心一点信任一点退让? 爱?真的不想从他的嘴里听到,因为他亵渎了那个字眼。 如果当初他衣锦还乡,以另一种面貌出现在她面前,像个正常人一样真诚地热情地对她展开追求,或许她会被打动。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不接受,但也会和他做朋友,何至于到今天这种囚禁与被囚禁,欺骗与被欺骗的局面? 如今,伤害已经造成,身上伤痕累累,一颗心也早就支离破碎,要想她像个没事人儿一样与他复合,与他卿卿我我,可能吗? 母亲怎么办?英雄怎么办?紫嫣怎么办? 他竟然以为还能挽回,还能控制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他天真还是她天真! 可尽管心里对他充满不屑,甚至有些鄙夷,可是却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低低地叹一声:“过去的事情对我来说太残忍,我不想再提起。” 说着坐了起来,将衣服还给他,然后站了起来走到了船舷边,看着那波光鳞鳞的海面上出神。 他走了过来,再次将衣服披在了她身上,低沉而沙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轻轻响起,“紫篱,我们重新好过好不好?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好不好?” 她转头,凄婉地看着他,嘴边浮起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你觉得还可以重新来过吗?你觉得我还敢信赖还敢去爱一个对我如此残暴无情的男人吗?” “紫篱!我会变的!会为了你改变的!我知道我不够大度不够宽容不够信赖,可是我现在知道错了,我愿意把自己降到更低,低到尘埃里去也无所谓,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重新开始。”他激切地表达着自己的心声,恨不得剜出自己爱她的那颗心给她仔细看看,到底里面是不是从始至终只住着她一人而已。 “不!对不起。请原谅我没有勇气再面对你。天晚了,我累了,下去休息了!”说着转身欲走。 他心胆俱裂,一时激动之下抓住了她的手用力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抱住,而唇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深深地吻了上去。 她不假思索地用力咬下去。 血,渐渐弥漫了彼此的口腔,可是他不但没有松开,反而越发激情四溢,像发了疯一般恨不得立即将自己对她的满满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部都发泄出来。 她恨极了他的强硬他的掠夺,前一秒他还在请求她,说可以为了她将自己低到尘埃里去,可下一秒,他还是在以从前的方式强硬地留住她。 虽然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虽说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可是还是恨他。 因为恨着,所以挣扎得很用力,双手举着拳头是真真实实地打在他的背上,发泄着自己满心的痛苦和愤怒。 直到最后,她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吸了,双手才无力地垂在了身子的两旁,无助地任由着他继续狂吻着,闭了眼只把他当作空气,自己只专心致志地与那越来越逼近的死神博弈着。 他感觉到她全身已近虚脱,知道自己的疯狂快要吸尽她最后一缕气息了,所以在最后关头及时地松开了她的唇,将全身软绵无力的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喘息着说:“紫篱,我爱你。你也是爱我的。我有感觉。真的。你不要再一味地否认了,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的,以后惟命是从好不好?” 她本来麻木地听着,可在最后却忍不住一下子就哭了,一边哭一边哽咽着说:“我们将对方都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你觉得我们真的还可以重新开始吗?心里的伤痕像我脖子上,手腕上的伤疤一样怵目惊心,丑陋无比,你觉得还有机会愈合吗?”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紫篱,你心上的伤痕我会穷极一生用我的爱来慢慢地治愈它。相信我。”他低头去吻她脸上的泪水,心里又激动又惊喜。 她哭了! 她终于哭了! 这辈子,他最怕的便是她的冷漠,她的坚强,她的麻木。 因为那意味着抗拒,意味着对他始终是抱着一种远远推开的态度。 这让他惶恐不安,也更让他愤怒不堪。 所以一直用强硬的手段想要降服她,迫使她给他一点点反应,哪怕只是微微的示弱,他也不至于伤她伤得如此之深! 就像现在,他的心就被她的眼泪浸得又湿又软…… 她默默地流着泪,任由他吻着,但是手却放在了他的腰上,悄悄地用力。 他感觉到她的变化,越发地狂喜不已,一时激动之下,又不顾一切地朝她的唇吻去。 喘息不定地在她耳边难过而急促地问:“紫篱,我想你了。很想很想要你,我们可不可以进房间……” 一听‘进房间’三个字,她的身体一下子就冰冷而僵硬,垂着眸子没有说话,而放在他腰上的手也悄无声息地滑落而下。 他以为他是谁?还想像从前一样想要就要,不顾及她一点点感受吗? 他以为她为了演戏就会像从前一样用身体去勾引他吗? 不! 这一次绝不! 这一次她要他彻底沦陷,这一次将由她要掌控他,而非他来操控一切! 既然他说了要为了低到尘埃,那么就一定要他用行动来证明! 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微妙变化,不由又失落又痛苦,但是却没有强求,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用身体的强硬不断地摩挲着她,并没有像从前一样只要兴趣来了,大掌一扬便会将她身上的衣服像撕一张脆弱的纸一样眨眼间就撕得粉碎。 虽然极度厌倦他的行为,但他总算有了些退让,所以她咬着牙,红着脸,闭着眼由着他。 当那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袭来时,她禁不住一张口死死地咬住了他强壮有力的肩膀,只为了不让自己的呻吟之声无羞无耻地逸出自己之口。 这样死死地抱着,也总算一解了他的相思之苦。 现在,他还是舍不得松开她,抱着她,吻着她,嗅着她的发香,只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与甜美。 这一次,她虽然没有正式地表态,但实际上从她的反应来看,她已经默默地答应了给他机会了。 呵呵。他心爱的女人,心其实还是软的,只要他肯先服软,她就不会特意地与他对着干。 以前真的是他用错了方法,只知道一味地以强制强,直到现在此时此刻,才明白了‘以柔克刚’这四个字是多么的正确。 从现在开始,他要加倍地爱她,以心换心,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一定有幸福而快乐的生活。 还有,独属于他们的孩子…… 想到这里,不由柔情万种,低低地在她耳边说:“紫篱,我们会有一个幸福快乐的家的。我们仍然会有孩子,他会叫我爸爸,叫你妈妈,他会缠着我们陪他睡觉讲故事。他会张开胖乎乎的小手在草地上跌跌撞撞地朝我们跑来。我发誓所有的阴霾都将过去,有的只会有快乐与幸福。相信我!” 她淡笑,没有吭声。 他口里的生活不会有的。 更不会有孩子。 过了好一会,她才举手推了推他,用细如蚊蚋般的声音轻轻地说:“腥。” “腥?”他先是一愣,但随即畅快淋漓地大笑,用力地揽住她的肩膀说,“走!下去好好泡个澡去!” 她却用力推开了他,淡淡地说:“我想独自一个人静一静。我想陪紫嫣。” 他有些失望,但随即笑着温柔地说:“好。你开心就好!” 仍然是牵了她的手。 走到她和紫嫣的房间前停了下来,低头在她额前轻轻印下一吻,温柔而缠绵地说:“晚安。” 第67章:紫篱,我爱你 “嗯。”她点点头,推门进去,正欲关门,他的手突然伸过来抵在门框上。 她皱眉看他,却见他温柔款款地笑,“紫篱,我爱你。” 说着将手拿开了。 她垂眸,默默地关上了门,并且立即落下了锁。 当门终于将她和他安全地隔开,她这才如释重负地放肆地长呼了一口气,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他带走了一般浑身软弱无力。 筋疲力尽地靠在门上歇息了好一会,待惶恐而紧张的心理慢慢平复之后这才起身拿了衣服自去浴室洗澡。 在浴缸里泡着的时候,想起方才他对自己的变相侵犯,不由又羞又恼,举起手胡乱地在水面上乱拍,有水侵入口里,立即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眼泪缓缓流出来,她无力地倒在浴缸里。 到底这一切折磨到什么时候才可以彻底结束? 第二天一大早,她牵着紫嫣的手登上甲板,看见黎丹和墨砚寒正在甲板上烤鱼,而冉未庭却悠闲地坐在那里钓鱼。 紫嫣自然是欢呼着奔向冉未庭,两人很快就嬉戏在一团。 她则走到黎丹身旁,帮着翻鱼。 墨砚寒见她来了,有些不自在地说:“我去厨房看看粥有没有熬好。” 说着匆匆而去。 竟是不曾抬眼看她。 她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怅然若失。 黎丹用脚踢了她一下,悄声说:“千万别露馅,那个人的眼睛可厉害着呢!” 她闻言转头朝笑声的方向看去,却正好对上冉未庭看过来的目光,她立即若无其事地笑笑,然后低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昨天你们进展得太好,你的分寸把握得极其恰当,接下来只要按照计划一步步地来,那么我相信成功指日可待。”黎丹看着紫嫣与冉未庭笑。 她点点头,缓缓问道:“昨天晚上看的人不少吧?” “是有点多。除了我和砚寒,还有紫嫣。不过她只看了一会,就悄悄地回房睡觉了。而我和砚寒看得算是久一点。” 她又尴尬又难过,没有再吭声。 黎丹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别介意砚寒的态度。但凡为一个男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委曲求全却无能为力,总是感觉有些羞辱的。他这是生自己的气,不是计较别的什么,你千万别介意。” 她点了点头。 这时,紫嫣兴冲冲地跑了过来,问道:“姐姐,现在可以吃了吗?未庭哥哥说有点饿了呢!” “差不多了。你等我洒上调料。”她拿了调料往烤好的鱼块上洒了些细盐,味精,孜然,辣椒粉等,然后用个盘子装好递给她,叮嘱道,“你吃的时候注意刺,别卡到了喉咙。” “知道了!”紫嫣笑着用力地点头,端着盘子飞快地走回到了冉未庭的身边。 不一会,她清脆悦耳的声音顺着海风传来,“未庭哥哥,姐姐说要你吃的时候注意刺,别卡到了喉咙。” 冉未庭听了,笑着转头看她。 她也回以淡笑,耸了耸肩。 黎丹也笑,“看来他很享受目前的状态。” 她低低地说:“这一次我要让他彻底沦陷。” “当然。最好让他对你言听计从。如果某一天,他可以放心地撤掉岗哨,放心地让你跟我或是你的朋友随意地去逛街的话,那么便意味着我们成功了。这次回去后,我们会离开一段时间,一是我男朋友有些不耐烦了,说若再不回去一趟,他便要飞过来了。为了安稳他,同时也为了不让他来破坏这一切,我必须得回去一趟。当然,为了不让冉未庭怀疑,砚寒也会与我一起回去几天。回去的时候,我们会准备走的时候必备的工具。我们的屋子会留钥匙给你,这几天是你拉近与他的关系,却又让你有机会保持与他若即若离的好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等我们回来后,我会试着带着上上街看看。”黎丹细细地将计划一一向她说了个清楚明白。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把握的,一定不会让你们的努力白费!”她眯起了眼,看向正吃得津津有味的冉未庭。 好戏就要上演,结局会是欧亨利式的结局,他就是钻破了脑袋只怕都无法预料得到。 这一次,她一定要胜! 他们连续在三亚呆了三天,最后黎丹说家里来电话催回去商量婚事,一行人这才又飞回了l市。 回去之后,因为黎丹和墨砚寒这就立即要动身,所以一行人全都集中在了墨砚寒的家里。 穆紫篱很舍不得黎丹,帮着她收拾完行李,又聊了一会,在墨砚寒的催促下这才恋恋不舍地将他们送上了车。 黎丹临走时将头探出车窗警告冉未庭,“冉未庭,我们不在不准你欺负紫篱。若你这次再把她欺负得很了,我们绝对跟你断交,再不管你们这档子麻烦事了。” 冉未庭苦笑,“不敢不敢。保证你回来的时候还你一个毫发未伤的紫篱。如果掉了根头发,你唯我是问好了!” “记住你说的话!我会当真的!”黎丹板着脸说。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但愿你是君子。”黎丹嘟囔着说。 冉未庭没听清,走上一步问:“什么?” “没什么。反正我们一处理完事情就回来。紫篱,你要吃什么让张婶去买。另外,你早上还是要去锻炼身体才行。你的身体还是有些弱。”黎丹不放心地叮嘱,其实弦外之音是提醒她千万不要住回冉未庭家里去。 穆紫篱的心里自然拎清得很,点头说:“我知道。我会天天加紧锻炼的,另外,我会在这里帮你们守屋,直到你们回来。” “那敢情好。有人住,家里才有人情味。省得来的时候这里冷冷清清的,真有些不适应呢!”黎丹满意地笑了。 冉未庭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墨砚寒催道:“行了行了!这样啰嗦下去简直没完了!如果实在舍不得,干脆就不回去算了。” “呃。那可不行。我怕我老爷爷奶奶骂!好了好了!我不啰嗦了!总而言之一句话,你们都要好好地乖乖地,不要动不动就吵架。我希望回来的时候仍然看到你们像现在一样和和美美的才好!”黎丹最后作了个总结性的发言。 冉未庭听到这些话这才舒服了点。 送走他们后,穆紫篱问:“紫嫣今天还是要回医院吗?” “嗯。还是得回呢!现在刚有些起色,停药不太好。”冉未庭点头。 “既然这样,那也赶紧去吧!天快黑了。”她牵着紫嫣的手有些不舍得放开。 “是得上路了。紫嫣,快点!”他转身打开车门冲紫嫣招呼着。 紫嫣应了,松开了穆紫篱的手乖乖地上了车。 看着他们都走后,她这才进了屋。 偌大的一幢屋只有她一个人在,张婶一般是住后面的佣人房,只是做事的时候才进来这里。 给张婶打了电话,让她不必前来了,反正她一个人就随便熬点粥吃便是了。 将米淘好用小火煨着,然后就上了楼,坐在窗台上随意地拿本书翻看着。 如今墨砚寒不在,她反而觉得压力减小了好多。 因为当着他的面对冉未庭示好,她真的觉得难度很大。 一种备受折磨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对谁都不能提一个字。 如不出所料,冉未庭一定会过来。 好不容易才重新将她抱在怀里,他绝对不会就这样放弃了,尤其是墨砚寒不在的时候。 想到又将对他演戏,又将压抑着内心的反感与厌恶对他强颜欢笑,她好看的如烟柳眉就禁不住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愁肠百结地也不知坐了多久,才懒懒地起身向楼下走去。 打开砂锅盖,粥已经煮得又稠又粘,她放了点早就切碎了的鸡脯肉,香怱,再滴两滴麻油轻轻地搅了几下,然后关了火。 正欲盛一碗出来吃,却响起了敲门声。 不用说,一定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冉未庭了。 她放下了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能平常应付了之后这才走过去开了门。 果然是他,带着一身初冬的寒气扑面而来,冷得她生生地打了个寒噤。 “怎么是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去歇着吗?”她看了看外面黑沉沉的天色问,并没有请他进来的意思。 “那个屋子里没有你太冷,冷得我受不了。”他如实地说着自己内心的感受,说得可怜巴巴的。 她却觉得肉麻又虚假,淡淡地说:“你没有我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所以那些日子很痛苦。”他笑着想伸手抱她,她急忙退后几步。 他趁机钻了进来,径直就往厨房走,“哎!好香啊!你煮了什么?” “鸡肉粥。很清淡的。你不会喜欢吃。”她无可奈何地随在身后。 “谁说的。只要有你在,哪怕是吃糠咽菜,我也觉得如珍馐美食。”他笑着毫不客气地拿了碗连盛了两碗。 她无语,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餐厅,叹了口气,拿了个小碟子挟了点泡萝卜出来,然后浇了点辣椒油端了出去。 第68章:折磨的伤痕累累 “用这个下着吃吧!省得口味太过清淡了。”她将那碟小菜放在了他面前。 “咦?这是四川泡菜呢!你怎么会做?”他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喜不自禁。 “廖玲的母亲是四川人。我隔三岔五地就到她家去蹭饭,久而久之就学会了。这段时间黎丹嚷着我教她厨艺,我闲来无事,便又索性教她做泡菜。这泡菜有十来天了,里面加了柠檬,味道应该不错。”她淡淡地解释着,语气平淡得仿佛他们俩从来没有过芥蒂一般。 “是吗?下次你也帮我们自己做些吧!我挺爱吃这个的。我妈妈是四川人,所以很喜欢弄这些来吃。我记得小时候经常吃泡凤爪,真的很香很开味啊!我和弟弟有时候可以不吃饭,光啃凤爪。”他笑着期待地看着她。 从前,因为心里有着仇恨,所以从不跟她谈论家事,可是自从穆家该死的人都死了之后,他就挺愿意说些这些乱七八糟的小事情给她听。 只是那个时候她和他势同水火,每每见到总是会发生一场压迫与反抗的斗争,每一次还挟带着血腥。 她被他折磨得伤痕累累,他的身上又何曾断过伤痕? “再说吧!”她仍然淡淡地。 他听了,很是开心。 本就没有抱着太多的希望,但她却没有拒绝,而且对他的那种说法也没有表示拒绝,这让他对他们的未来越来越有信心了。 此时此刻,他真的完全信服黎丹所说的话了,只要正常地追求,真心地待她好,她总有一天会开开心心地重新接受他的。 想到不久的将来,他就可以天天夜晚抱着她缠绵。 有种冲动想将她拉在怀里,狠狠地疼爱,可是看着她冷淡的模样却有些不敢动。 他悲哀地发现他真的再没有办法对她狠了,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真的正一步步低到尘埃里去了。 而她则越来越往高处走了。 不过想想也无所谓,只要她以后会爱他,一辈子呆在他的身边,那么什么骄傲什么自尊他统统都可以放弃。 吃过饭后,他硬要帮她洗碗抹灶,弄完之后又硬赖着不走,非得要留在这里看电视,她也懒得理他,由着他坐在客厅里,自己则上楼看书。 到十点来钟的时候,他过来拍门,她没有出声。 拍了很久,最后他无可奈何地说:“我这就走了。你好好休息,做个好梦吧!” 说完又等了一会,心想她至少会开门出来道个别吧,可是什么也没等到,最后怅然若失地下楼自行离去了。 走出大门,他抬头向她的房间看去,只见灯影绰绰,很显然她并没有睡。 叹了一口气,他靠在了栅栏之上,点上一根烟慢慢地抽了起来。 刺骨的风将烟吹得一红一黑,他愁郁无比地想,她的心就如这寒冷的夜一般冷冰。 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他才可以真正地走进她的内心…… 一连抽了好几根烟,这才双手插进口袋慢慢地往自己的家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慢慢隐在了黑暗里再也看不清楚时,穆紫篱这才放下了窗纱,冷笑着坐回了床上,熄了灯安心地闭上了眼。 他爱她,毋庸置疑,只是这爱将会是毒药,总有一天会让他伤得遍体鳞伤的,就像她一般。 第二天六点,她准时起了床,穿上了运动衣,就出去晨跑。 此时天依然漆黑一片,寂静无声。 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顶极富翁,他们之中极少人出来晨跑,因为在这个时候,正是搂着女人安睡的最好时候,没有谁会舍得抛下怀中的温香软玉出来尝尽寒风。 她沿着海滩一脚深一脚浅地跑着,畅快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跑了好大一段路程才慢慢地停了下来,然后就做了些缓解运动。 正伸着胳膊压着腿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有力的脚步声。 她没有害怕,也没有回头。 因为在这个小区里,有无数一双眼睛仅仅只是为了盯着她。 她只有在那幢房子里才有点私隐。 身后的人越来越逼近,熟悉的气息从后面扑来,很快就将她紧紧萦绕。 “你怎么也来了?你不是一向喜欢在健身房锻炼的?”她用力地向下弯腰,用手尖去碰触脚尖,做得很轻松,呼吸平稳,听不到丝毫疲累的喘息声。 对于她不回头也能知道是他来了,冉未庭禁不住心花怒放,笑吟吟地说:“知道你现在已经习惯晨跑了,所以我特地早起看碰不碰到你。你的身体似乎好很多了。” 她嗯了一声,淡淡地说:“总归是年轻的,要想恢复很快。” 他默然,想起那段时间她寻死的决心便禁不住心有余悸。 “待会我想上街买点东西。家里的冰箱空了,得补充一些进来。” “你需要什么给我说吧!我让吴姐一会上街全都给你采购齐全回来。”他笑着说。她不悦地皱眉,“不必了。我想自己亲自去采购。我很久没上街了,真的有些怀念逛街的滋味了。如果不放心,你跟阿力阿强说声吧!我需要他们当车夫当苦力,当然你也需要他们监视我。我们各取所需。”她略带讽刺地说,眼睛看向那一点一点冒出海平线的朝阳。 “紫篱,我们之间一定要将话说得那么难听吗?若是我不爱你,又何苦对你费那个心思?”他苦笑。 “你觉得难听?可是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墨砚寒的家四周,整个小区各个角落都布满你的眼线。他们像间谍一样一直偷偷地窥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如果说我说得难听,那么你就不觉得你做得难看吗?你将整个海上别墅区完全变成了我穆紫篱一个人的牢笼。试问爱一个人就是要将她牢牢地囚禁在你的掌心中吗?如果是的,那么对不起,冉未庭,我还是要说,我穆紫篱不稀罕你的这种爱。”她冷笑。 本来不准备去惹怒他的,可是说到这个层面上了,看到他那口口声声说爱如此理直气壮堂而皇之的模样,她就无法抑制自己满心的怒火,不得不冲撞他了。 面对她的斥问,他无法反驳,因为他的确还未完全放心她,还不敢百分之一百地信赖她。 在这种状况下,他怎么可能不派人监视她? 又怎么可能放掉紫嫣? 可是看她那模样似乎对他这种行径大为不满,心想若是继续下去只怕还是很难挽回她的心,不禁满腹的为难,苦恼地说:“紫篱,你直接告诉我吧,你到底想要我改变到什么程度?” 她淡然一笑,“不必了。你还是做你自己吧!不必为我做任何改变。我承担不起。”抬头看看已经高高升在了半空中的朝阳,“不早了。我得回去洗澡吃饭。希望弄妥当之后,看到阿力阿强在我门口候着。” 他见她又像不久前那般冷漠得让他心寒,心一禁猛地一坠,不假思索地急切地跨前一步,紧紧地抱住了她,低低地说:“紫篱,不要再用这副冷漠的面孔对着我了!你知不知道这里很痛很痛?” 他伸手用力地拍着自己的左胸。 她垂下眸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你痛?我又何尝不痛?冉未庭,我们这辈子难道真的得这样一直纠缠下去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不信赖我,用尽一切强制手段的将我绑在你身边。而我,又不甘心被你当作木偶一样操纵着,一定会反抗的。结果,兜来兜去老半天,我们始终还是要回到起点,回到一直对峙的局面,当然结局只有一个,我,仍然会被你折磨得毫无斗志,再无生的欲望。所以,算了吧!别再强迫自己改变,何必浪费这个力气去做无用功?” 说着就欲挣开他的怀抱。 他却惶恐不已,生怕这一放手,好不容易才取得的进展就要幻化成如梦泡影,所以紧紧地搂着她,那般地用力像恨不得将她揉进体内,那么她就没有办法想要离开就离开了。 可是,这始终只是他的幻想而已。 所以最终他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认输了。我不会再让阿强阿力他们跟着你了。反正我最近没什么事,不如我陪你去逛街吧!不但做你的苦力,还做你的银行卡,如何?” “随你吧!”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紫篱,我愿意为你低到尘埃里去,也请你稍稍地低下你高傲的头,看看我吧!我们共同努力,行不行?”他近似企求。 “只要你努力了,我一定会看到。给我们彼此时间吧!但愿我们都能证明对彼此的坚持是正确的。”她再度叹气。 他听了,不禁有些激动,不敢置信地将她推开了一点点,迟疑地问:“你方才说但愿我们都能证明对彼此的坚持是正确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脸一红,举手推开了他,转身就走,扔下一句话,“什么意思自己去理会。” 他只觉得一股喜悦缓缓地在身体深处升起,升到一定的高度突然‘呯’地一下爆炸了,然后所有的快乐分子很快就弥漫满了他整个人,整个身心。 第69章:不断的亲吻着 激动让他不能自抑,几步追了上去,用力地将她拉住,强行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的脸贴在了自己宽阔而强壮的胸膛,颤着声音说:“紫篱!你果然是爱我的!天啊!我竟然不知道!紫篱,你仔细听听我的心脏跳得有多快?它快要不受我的控制蹦出我的胸口了啊!” 她没有吭声,只是由着他按着自己的头将她的耳朵紧紧地贴着他的心房。 怦怦怦。 确实,很激烈的心跳声。 她沉默了一会,适时地抬起水雾弥漫的双眼凝视着他,美丽的水唇里柔柔地吐出充满悲哀而痛苦的话语,“我是不是很没用?你一定瞧不起我了吧?我应该恨你,不应该对你有任何感觉的!我应该彻底了断自己,这样就不会给你任何机会靠近我感化我!我们之间已经彼此深深地伤害,我的母亲我的英雄因你而死,我唯一的妹妹此时此刻还被你掌控在手里,至于我……”她说到这里哽咽得已经无法说下去,眼泪失控地一颗一颗扑簌而下。 “紫篱,紫篱,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我会改的。给我时间,相信我,依赖我。”看到她的泪,她痛苦的表情,他心疼得无以复加,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就像捧着举世无双的珍宝一般不断地亲吻着。 她用力推开了他,无力地双手掩住脸低低哭泣,哽咽而满含着痛楚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我恨……我自己。你对我如此冷酷无情,我怎么可以却在最后关头发现自己的心变了?你这种冷酷无情,霸道自私,血腥暴力的男人,怎么值得我穆紫篱爱上?我恨我自己!恨我这颗无法自控的心!今天,你说你可以说为了我低到尘埃,可是我却无法相信明天你是否还会为我低到尘埃。因为你总是今天说爱我,明天就可以疯狂地毫不怜惜地把我往死里整!我明明无法相信你,却还是无法阻止这颗心因你而柔软而深情!这样的心没有自尊没有骄傲没有底线,要着有什么用?不如挖掉它捶碎它算了!” 说着就举起拳头用力地朝自己的胸口打去。 一拳一拳打得‘砰砰’作响。 是的。很用力。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她恨极了他。 但同时也恨极了自己。 她恨极了自己没有能力尽快地摆脱他,更恨极了自己这样虚伪地做戏。 每次对他强颜欢笑,每次任他吻任他轻薄,她都恨不得一刀了结了他再了结自己。 可是不能。 紫嫣的人生还有机会完美。 墨砚寒和黎丹的苦心不能辜负。 还有廖玲,她的挚友,此时此刻一定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的命,早就不仅仅只是她个人的事了,还承载了太多太多人的希望与祝福。 所以,再如何备受煎熬,她也得咬牙撑下去。 “紫篱紫篱紫篱!”他急得迭声地叫,用力地抓住她的手想要阻止她这样毫不顾惜地往她自己的胸口上捶打。 她真的好狠! 便是对她自己也绝不手软! 这是因为她突然发现她竟然爱上了一个一直看不上眼,始终认为卑鄙下流无耻的超级大贱男吧? 可是,她知不知道她这样毫不爱惜地捶打自己,拳拳却如同捶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的紫篱,怎么可以因为爱上他而这样痛苦地折磨自己? “紫篱,我们忘掉过去,好不好?我发誓,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会再伤害你了!紫篱紫篱紫篱!你不要再抛弃我再对我不屑一顾了。”说着说着,已经是声音哽咽,泪水更如洪水般倾泄而出。 吻如雨点般落下,吻去分不清到底是她的泪水还是他的泪水,只知道柔肠百结,只知道怀着又爱又敬的心想要将自己与她融为一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推开了他,低着头轻轻地说:“对不起。今天早上我太不冷静了,头脑也极度混乱,说了些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你不要跟来。” 说完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迅速地朝着远方跑去。 一路狂奔,终于气喘嘘嘘地跑回了家。 张婶正在花园里扫地,看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便笑道:“这是怎么说的?早上晨练而已,至于这般用狂力吗?”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吭声,只是径直进了屋子。 上楼,推开房间,走到窗前一侧,用一只手指轻轻挑开窗帘一点点,然后放眼望去。 只见那茫茫的海岸线之前,一个男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仿若雕塑。 放下了窗帘,转身拿了衣服,自进浴室洗浴。 干净利落地洗完之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又走到窗前,像方才一样轻挑窗帘,果不其然,他仍旧还在那立着。 她轻轻一笑,已知今天早上那一场淋漓尽致的发挥已经深深地震撼到了他的心灵。 冉未庭!等着吧! 一场接一场的好戏将会接踵而至,希望到时你的那颗心不会那么容易破碎…… 慢条斯理地吹干了头发,换了一套米黄色的羊毛裙,再拿了件黑色的及脚踝的羊毛大衣就下了楼。 张婶正端着热气腾腾的早餐出来,看到她精神奕奕地走了出来,眼前一亮,不由笑着说:“小姐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嗯。可能是运动的缘故吧?觉得身体有力气,心情自然也好了不少。”她笑着点头。 “心情好的话,今天早上那就多吃点吧!我炖了鸡蛋肉饼汤,小姐多喝一碗。”张婶将丰盛的早餐一一摆放在她面前。 有肉丝炒粉,有稠粘的白米粥,有一小碟泡萝卜,一小碟榨菜肉丝,还有香喷喷并不觉得油腻的鸡蛋肉饼汤。 “谢谢张婶。我现在肚子很饿,一定会多吃的。不会白费了你的心血。”她笑着盛了碗白米粥,然后用筷子就着小菜津津有味地吃着。 是真的饿了。 早上跑了不下两千米,又在那个人的面前费心费力地演了那么一场戏,费心费神的,到现在真的又累又饿。 再看到那些早餐都是自己最爱吃的,又岂会不食欲大增? 只是才吃了一口,就听到门口处传来脚步声。 明明隔着有近十米的距离,却已经感觉到独属于他的气息就这样扑天盖地地强势地将她紧紧萦绕。 她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 这个人,怎么这么烦? 不可以在原地多震撼一下,多悲花伤月久一点吗? 好歹让她安安静静地吃个早餐,不需要勉强自己对他笑再说些肉麻得自己全身直起疙瘩的琼瑶式的对白? 心里哀叹着,却也无可奈何。 张婶则笑嘻嘻地迎了过去,笑道:“冉先生来了?这是也晨练了还没来得及回去的吧?” “嗯。我不回去了,已经令人送了衣服过来。”他一边换鞋一边极其淡定地说。 “噗!”穆紫篱嘴里的一口稀饭在听到他这句话后惊惶得全都喷了出来,吐了自己一身。 张婶急忙上前,拿着毛巾要为她处理干净,她却用手挡住了,站了起来,冷冷地对那个渐渐逼近的男子说:“你确定要这样做?” 他看她脸上又是一层怒气兼挥之不散的寒冷,不禁心痛得难过,转了头对张婶说:“张婶,麻烦你出去一下。我有几句话想私下里跟穆小姐说说。” “哦。好的。”张婶看了看她,见她并没有要叫住的意思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当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他们俩个人,他才沉重地开了口,“做这个决定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下的。紫篱,我们俩需要沟通,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都憋着一口气犟着了!” “那又怎么样?那就意味着你要登堂入室?”她怒,将手里的毛巾用力地掷到桌上,“你是不是又准备找机会对我施暴?你是不是打算将这里也变成你束缚我的另一座牢笼?你口口声声说要改变,可是我看到了什么?看到的是你步步紧逼!看到的是你再度让我越来越无法呼吸!冉未庭,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那么我们不妨将话挑明了说吧!如果你永远这样霸道这样无礼这样无视他人的感受的话,那么我告诉你,我们之间没可能!我穆紫篱再爱你,也不会爱到为你失去自己的人身自由!你想要我再像从前那样对你卑躬屈膝,强颜欢笑,违背着自己的意志与你演戏,那是绝对不可能了!所以,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 她掷地有声,说得绝情绝义,再不似早上那般的徬徨那般的无助那样的凄苦。 “紫篱,你冷静点。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多些时间跟你在一起,只是想多些时间让你了解我。紫篱,我需要你用你的眼睛用你的头脑用你的心好好看看我,感受感受我。一段时间后,你会发现,我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差劲。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我的目的仅此而已,并不是如你所想的,还会像从前一样控制你强暴你……”看到她的冲动,他却很冷静,“我已经撤掉了所有人员对这幢房子的监控,待会你出去也会看到门口的守卫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严阵以待了!紫篱,我是真的想爱你娶你牵你的手一生一世!” 第70章:痛苦过往 方才经过那么久的深思后,他想清楚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先放下自己的心魔,这样的话才可以让她忘记曾经他们的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过往。 如果说在进这间屋子前还有些犹豫的话,那么在看到她那么愤怒而痛苦的斥责后,他却一下子就下定了决心。 她那么痛苦那么愤怒,只是因为爱他,却无法得到相应的尊重,害怕过去不堪的一幕幕再度重演。 信赖,是相互的。 他愿意充当勇者,先行走出这一步。 只因为她说爱上他了! 有这句话,他还要什么担心有什么害怕? 她听了狂喜。 她这一次终于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虽说实际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但最起码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了。 谁会喜欢成天在一双双蕴满警惕的眼睛下活着? 如果有,那只能说明这人脑残是受虐狂而已! 收敛了脸上激动愤怒的神情,她坐了下来,拿着毛巾擦尽了胸前的饭粒,淡淡地说:“我谢谢你的退让。但是我有一点仍然坚持,如果你真的想我们有好的结果,那么就请不要处处紧逼着我。我现在需要独处需要冷静,我不希望像从前一样无论睁眼不睁眼,你都始终站在我面前,用你那霸气控制着我。我一紧张一害怕,就真的对你没有任何感觉。所以,我坚持我的主张,请你不要搬进来,给我们彼此以一定的空间与时间。如果爱我,请你像个正常的男人一样正常地追求我吧!我想享受真正被爱的感觉。而不是被迫接受,被迫爱上。从前已经给了我很大的阴影,我不想重蹈覆辙。” 他眉头紧锁,看着她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百般地无奈。 她要自由要空间,他真的敢一下子全放手吗? 她见他不说话了,便说:“今天早餐你可以在这里吃,甚至晚餐赖在这里也没关系。正如你所说的,我们需要机会相处。但这已经是我最大的退步了,再想进一步地要求我,恐怕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说着便不再理会他,自端起了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 他长叹一声,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了看桌上丰盛的早餐,然后笑着说:“让我在这里吃饭,连碗筷都没有。” 她筷子往厨房一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叹道:“紫篱,你什么时候可以温柔一点。” “我一向就是这样冷冰冰的。要我热情要我温柔,要么就是我对你做戏,要么就是我的心扉彻底为你打开,彻底爱上了你。可是目前,似乎这两条都还没有。”她耸耸肩。 “哎!好吧!我自力更生!”他笑了,长身而立起身去厨房自拿了碗筷。 刚走到桌前正欲坐下,吴姐却拖着个箱子进来了,笑着叫:“冉先生,穆小姐。先生的东西放哪个房间?我去整理一下。” 她不说话,只是埋头喝汤。 肉汤美味而富有营养,她得多喝才行。 冉未庭看了看她,终是无奈地挥了挥手,“拿回去吧!” 吴姐一愣,但看了看他的脸色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便又拖着箱子离开了。 等吴姐走后,他将那空碗往她面前一放,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对着她耍赖,“我什么都依你了,你好歹帮我盛碗粥吧?” 她抬头瞪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汤,接过他的碗,为他盛了碗清粥,递给他,指了指桌上的小菜,“吃吧!” “哎!”他开心地笑,挟着菜就着粥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因为太兴奋太开心,竟然忘记了一个贵族该有的优雅,发出了很响地咀嚼声。 她皱了皱眉,屈起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拜托你不要发出声响好不好?你这样真的不得不让我联想到某种动物。” 他咧嘴笑,“我开心嘛!” 这个笑容竟然很灿烂很阳光,还含着一抹天真,像足了一个初涉爱河的大男孩。 有那么一瞬,她被这笑耀得睁不开眼,禁不住就有些愣怔。 想不到他竟然也有这样明朗而不掺任何杂质的笑容,那般的纯粹,纯粹得她心痛。 从前,他的笑,总像是怀着算计,带着揣摩猜度,阴沉沉的,尽管笑着,却没有丝毫的热度,让她看得总是胆战心惊,紧张惶恐,心冷冰冰的。 可是,今天,他却这样灿烂地对她笑着。 透过那双满是笑意的黑眸,她突然对他也有了一丝怜悯。 如果,如果当年穆伯民不是那般狠绝地对他们一家,那么今时今日的冉未庭是否不会是这样一副恶魔的面孔来见她呢? 如果他真的像个正常男孩一样疯狂地追求她,不采取那些带着报复意味的手段来爱她的话,她是否会心动呢? 想到这里,立即甩了甩头,将那个突然涌现于脑海里的想法挤了出去。 一切只是如果。 一切伤害早已造成,没有谁可以有让过去重来的神力。 更何况,即便他如正常人一样来追求她,她也不会心动的。 她予他,终究是缺了些眼缘,真的没有心动的感觉。 他呼啦一下吃完了一碗粥,又将碗一伸,“还要。” 她极度无语,但看在今天他退让这么多步的份上,还是无可奈何地接过了碗替他盛满了递过去,还殷勤地说:“待会记得再喝碗汤。张婶做的鸡蛋肉饼汤实在很美味。” 说着将一个小小的瓦罐推到了他面前。 “好啊!我正饿着呢!”他笑着毫不客气地点头,看她已经吃好,便说,“不是说要出去的?那赶紧上楼换下弄脏了的衣服吧!” “不了。等你吃完再说吧!你不也得回去换衣服吗?”她摇头拒绝了。 她可没胆大到在这个只有他和她的屋子里就换衣服。 那天晚上她就是太大意了,结果惨遭他强暴。 还有以后与他在一起的许许多多日日夜夜…… 他抬头看看她,没有再说话,默默地将桌上的所有食物一扫而光。 “擦擦嘴吧!碗筷我来收拾。你早上晨跑后还没洗澡呢!快去洗澡吧!等你来的时候,我也差不多好了。”她细心地替上一张餐巾纸。 “哦。好。我很快的!”他点了点头。 她送他到门口,看他穿鞋开门走出去,正欲关门,他的头却突然探了进来,在她水嫩鲜艳欲滴的唇上用力一啄,然后笑着掉头就走。 身姿敏捷,脚步轻快,看得出他极度愉悦。 她咬咬牙,轻轻地关上了门,走到桌前先拿湿巾使劲地擦了擦嘴,这才收拾了碗筷进厨房。 洗净了碗筷后便上楼换了粉蓝色的羊毛裙,然后穿上了大衣就下楼了。 刚下了楼,就听到门外传来嚣张的汽车喇叭声。 不用说,那个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跟她一起去购物了。 打开门,正好看到他从车内走了出来,对着她朗朗一笑,然后打开了车门。 看着那样的笑,她总觉得别扭。 早就习惯了他阴沉沉的笑,突然这般明朗灿烂总觉得虚伪又做作,仿佛那个人不是从前的冉未庭了。 这样的他让她心里很鄙夷。 心想,只有墨砚寒那样的人才配得起那种明朗灿烂的笑容。 暗暗地吸了口气,扬起笑容走了上去,道了声谢弯腰钻进了车内。 “我们去哪里?”他笑着问。 她侧头想了想,“先去超市吧!我记起来了,今天是廖妈妈的生日,她一直照顾我,我想给她买件礼物,顺便请他们一家吃顿饭。”说完之后又加了句,“当然如果你允许的话。” 他听了,苦笑着叹气,“紫篱,廖玲是你朋友,他爸妈又一直照顾你,我感谢他们还来不及,又怎么会阻拦你?再者说了,你是自由的。没什么允许不允许之说。” 她不吭声了,只是将头默默地转在一别,看着一路过去的已经是光秃秃枝桠的树发愣。 不知不觉,竟然已经是一月初了,再过一个月就是过年了。 但愿在过年前,她可以逃脱他的魔掌,和紫嫣和廖玲和墨砚寒还有黎丹一起在某个国家的某个乡村小镇上快快乐乐地过个年。 想到时间紧迫,而进展如此缓慢,不由就有几分担忧。 两人一起在一家百货公司前停下,并肩进去。 在钟表柜台前停下,开始仔细地挑选起手表来。 他皱眉,“你不会打算送这些廉价的手表给廖妈妈吧?” “黎丹和墨砚寒走之前留了一笔数额不算小的钱给我,可是我不敢随便用,因为现在我没上班,不知道用了之后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我来买单。或者是这张金卡你收着。”这张金卡是原来给她的,她走的时候一分钱都没带走,更别说首饰金卡之类的东西。 “不用了。我说了我身上有钱用。再说了,礼轻情义重,廖妈妈收的是我这份心意,跟金钱无关!”说到这里,突然有些烦燥地挥手,“哎!跟你说了也不懂!” 不再理会他,只是径直叫营业员将她看中的一只很秀气的腕表拿给她试戴。 第71章:给自己留条活路 他有些闷闷不乐,只因为她宁愿接受墨砚寒和黎丹的帮助,却不愿意花他的钱。 这让他很郁闷,只感觉很没面子。 在他的心里,一直认为男人赚钱给女人花是一件很有面子很理有当然的事情。 可是她竟然不要! 那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呢? 这样一想,脸色不由就阴了下来。 正在试戴的她猛然感觉到一股寒气袭来,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无意中的一番话一定深深地伤了他的自尊了,当下不动声色地笑着转头,晃了晃手上的表,“这个款式如何?” 他勉强打起精神瞄了一眼,“还不错。” “是吗?那就要这只了?”她再次询问,一副他的意见很重要的模样。 他脸色缓和了很多,“就要这只吧!” 她不禁暗叹。 真真是一个小气巴拉的男人! 幼稚得像个孩子。 转头对营业员说:“那就要这只吧!请帮我包起来。” “哦。好的。”营业员笑眯眯地说。 其实这只表也并不是有多便宜,一千二百六十块,对于她对于普通人家来说都是不少的一笔数目。 手伸进包里正欲取钱出来,手却被他死死按住,他近似哀求地说:“紫篱,求求你,就在外面多少给我点面子吧!我只是想做个绅士而已!” 她瞪他,暗示他放手。 他死活不放,眼睛里有着这段时间来少有的坚持。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轻易退缩。 这时,早就包装好的营业员终于忍不住他们对自己的无视了,小心翼翼地问道:“请问到底谁付钱?” “当然是我!怎么这么没眼力劲?!”他怒气冲冲地冲营业员低吼,从她手里一把抓过单子,自去了收银台付钱。 “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又没说什么?有钱了不起啊!”营业员只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忍不住小声嘟囔。 “他就是这个坏脾气而已。其实没有恶意的。你不要与他计较。”她只好替他灭火。 “哎!今天出来没看日历,算了,算我倒霉好了!”营业员悻悻然的挥了挥手。 不一会,他拿着单子回来了,脸仍然臭臭的。 她将手表往他手里一放,“拿好!” 用的是命令口气。 他却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哎!真无语! “去别的地方转转吧!你第一次跟人家见面,也送点小礼吧!毕竟你是个有钱大少呢!寒酸了可不行,得买几样配得上你身份的礼物才行。”她四下张望着说。 既然他想破费,那就让他破费个够吧! 上次他让人那样驱赶廖玲的帐就这次一次性让他还了吧! “好啊!你说廖玲一家对你像亲生女儿一样,那女儿带男朋友回娘家,可不得送好些东西吗?你来挑,我付帐!”他的脸色瞬间转阴为晴。 “嗯。我想想看啊。这百货公司的东西可没什么值钱的。不如这样吧,去阿玛尼专卖店吧!那里可什么都有,而且也比较符合你的身份。这次你不会嫌送出去的礼物太寒酸了吧!”她歪着头笑,带着一种幸灾乐祸的神情,看着他的眼睛里赤祼祼地写明这是在算计他敲诈他。 他却爽朗地笑了,“这个建议不错。” 一直以来,他们相处在一起,从来没有如此轻松过。 从前,她对他演戏,她也笑,有时也偶尔说说小笑话,可是他分明能感觉得到她的笑意永远只停留在嘴角边上,从未抵达过眼睛里。 或许正因为如此,才让他永远无法放心地相信她放开她。 可是现在,她的眼睛里分明写满了笑意,这让他激情澎湃,无法自抑,恨不得立时将她搂在怀里疯狂地亲个够。 这个时候,她便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令人搭梯子然后一阶阶地往上去摘取下来。 “那就走吧!光盯着我发什么愣?”她红着脸瞪他一眼。 真真是娇中含嗔,嗔中含情,看得他的心如小鹿一般乱撞。 再也无法保持镇定,他伸手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用力地搂在自己的身侧,紧紧贴着,以着一种极其亲昵的姿势走出了百货公司。 一个小时后,她两手空空轻松惬意地步出了阿玛尼专卖店。 而他双手拿满了大大小小的包像个奴仆一般紧随她的后面。 两人上了车,直奔廖玲家。 对于她肯将自己带往廖玲家,他是满心欢喜的。 从前不肯让廖玲与她来往,多半原因是恨她和廖玲一起欺骗了容妈,害得他失去了孩子。 再加上她保护廖玲保护得格外周密,从不谈廖玲的事情,更不谈她住哪里,这让他越发地警惕起来。 因为害怕某一天,她会被廖玲一家藏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 如今,她却肯带他去了。 这说明她的心真的是准备向他开放了。 对于女孩子来说,只有默认了一个男人为自己终生所依的对像才有可能带着去见最最亲密的闺密。 想到不久的将来,他们就要朝夕相处,日夜同眠,一颗心就幸福得像花儿一样怒放。 两人一起到廖玲家的时候,廖玲早就伸长了脖子等着,一见她下车就跟疯了一般扑了上来。 当看到她脖子上手腕上的疤痕时,看向冉未庭的眼睛红通通了,弥漫着一股杀气。 冉未庭恶寒,抻了抻脖子想找话说,廖玲却冷哼一声,扯着穆紫篱就往里走。 穆紫篱回头淡淡一笑,示意他跟上来。 他也只好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廖爸爸廖妈妈并不知道这么多事情,所以看到她带着一个长相英俊又有钱又有礼貌的男孩上来时不禁乐得笑眯了眼。 他们是一直把她当女儿看的,自然是指望她能嫁个好人家的。 只是在看到礼物上吊牌上那么多个零时,眼睛都瞪得圆溜溜的,连呼吸都有些不稳了。 廖爸爸夺过廖妈妈手里的貂皮大衣,连着所有的礼物一齐往冉未庭手里塞,“你们来看我们就已经是礼物了!根本就没必要送这么昂贵的礼物!再者说了,只要你对我们紫篱好,什么都够了!” 廖妈妈也说:“是啊!趁着刚买不久,赶紧拿着退了吧!” 穆紫篱急忙给廖玲使了个眼色。 廖玲心领神会,一把将东西全都抢了过来,“你们别老土了!人家是大款。别说这几件小物件了,便是把阿玛尼店里所有的货都买来送给你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快收下吧!别在这里啰嗦了!赶紧弄饭吃是正经。” 冉未庭听她口气里含满讽刺,难堪地笑着说:“这些礼物真的不算什么。对于你们一直以来对待紫篱像亲生女儿一样呵护的真情来说,它们根本就一钱不值。我只是很尊敬你们很想对你们表示感谢,却又找不到途径,所以只好用这种肤浅的方式了。还请廖爸爸廖妈妈一定要笑纳。等以后咱们熟了,我保证不再用这么肤浅的方式了。” 廖玲和穆紫篱听了,相视讥讽地一笑。 而廖爸爸和廖妈妈却听得相当满意,笑着说:“下次再不要这样了!以后我们是一家子人,一定得不见外才好!下次再这样上门,我们可真不给开门了!” “一定一定。找个时间还请廖爸爸廖妈妈一起到我那里去坐坐。都是一家人,越走会越亲的。”看着这不足一百平米的两室两厅,他只觉得这里充满了家的气息,温馨祥和,深深地诱惑着他急切地想加入到其中去。 这里的一切都再朴实不过,墙壁上挂着的不是名画,而是几幅老式的玻璃像框,里面都是廖家一家老少团圆时拍的照片,其中有很多张照片里还有穆紫篱,很显然,这一对淳厚的夫妇真的是将她当女儿一样看待的。 这一点,越发地激发起了他对他们的好感。 这些年来,若不得他们照顾,只怕他心爱的女人在那个道德观极其扭曲的家里,性格一定会比现在要孤僻很多。 那样的话,只怕他越发不能轻易地靠近了。 廖玲看他们一味地客套不由有些烦,便催促道:“爸妈,别啰嗦了。赶紧弄饭吧!时间不早了。” “是是是!这就马上弄!”廖爸爸笑着说,“今天你妈妈生日,所以她玩,我来主厨。” 廖妈妈怀疑地问:“哎!你几十年来都没做过饭,行不行哦!” “行的。一定没问题!”廖爸爸硬按着廖妈妈坐下,“你陪着未庭说说话,唠聊聊家常就行了。” 穆紫篱笑道:“你们别争了。今天我过来是特地给廖妈妈过生日的。所以我们一起出去吃吧!就去小区外面那家客似云来酒楼好了。” “是啊!出去吃吧!难得廖妈妈生日,一定得热热闹闹过才行!走吧!”冉未庭听了,不由分说地一手牵廖妈妈一手牵着廖爸爸就往外走。 他没有机会对穆紫篱的亲生父母好,但希望可以通过对廖氏夫妇好而对她有所补偿。 说到底,她母亲的死他的确是负有相当大的责任。 从前因为仇恨而无法顾及,但仇恨报了之后,这才觉得就算她不是穆家的女儿,但母亲总归是她的母亲,她不可能不受到伤害。 第72章:伤害已造成 只是伤害已经造成,但愿现在他的努力可以让她的心上的伤口能慢慢痊愈。 廖玲看得瞪目结舌,不可置信地指着他问穆紫篱,“我的眼睛瞎了吧?这人怎么从恶霸变成一谦谦君子了呢?” “因为他想和我重新开始。”穆紫篱苦笑。 “既然想重新开始,为什么我去找你却令人凶神恶煞地赶我走?”廖玲对好几次被驱赶的事情很是反感。 因为气愤,嗓门有些偏大。 冉未庭奇怪地转过头。 穆紫篱急忙神色如常地朝他笑,嘴里却低低地说:“廖玲,现在我们不说这些。今天我们好好给你妈过生日。等吃过饭后,我再和你单独到房间里去细细说。” 廖玲无可奈何地说:“好吧!” 今天毕竟是母亲的生日,她并不想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去弄得鸡犬不宁。 本来是就近到小区外面的酒店里吃的,但冉未庭却提议去他名下的鑫豪大酒店。 穆紫篱曾在那吃过,味道确实极佳,尤其几道招牌菜在l市整个餐饮行业里可谓是奇皅,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到这里旅游或出差的外地人,都必定要到鑫豪大酒店品尝一番。 一路上倒也热闹,有说有笑的,仿佛是一个和睦幸福的大家庭。 到达那后,早就有经理领着一应的领班等人隆重地等候在门口,将他们毕恭毕敬地迎了进去。 廖妈妈看到里面冷冷清清一个客人都还没有,不由疑惑地说:“我们是不是来得太早了?这怎么没客人就餐呢?” 冉未庭笑道:“今天是您的生日,也算是我们的家庭日吧,所以我让人清了场。并且让人制作了六层蛋糕。” 廖妈妈大惊,“这怎么可以?这太隆重了啊!没必要的!” 穆紫篱伸手将她抱住,似笑非笑地看着冉未庭说:“廖妈妈,你就接受了吧!要知道他这样做不仅仅是对你好,其实是连对我妈的那一份殷勤都一并给了的。如今,她不在,您就一并受了吧!” 冉未庭心一惊,凝神向她看去,她却挑眉笑道:“愣在那干嘛!快让人将蛋糕推上来吧!” 她的语气带着一抹娇嗔,含着一丝命令,是女人对心爱的男子惯有的颐指气使。 他放心了,笑着拍了拍手。 不一会,蛋糕推了上来。 廖爸爸廖妈妈看到那个巨型蛋糕,都禁不住啧啧称奇。 他们只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像这种巨型蛋糕从来只在电视里看过,总觉得那种华而不实的生活不会跟自己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关联,可是没想到这次竟然真真实实地体验了一把。 冉未庭亲手插上了蜡烛,点燃了。 在众人欢唱生日歌的歌声里,廖妈妈闭上眼睛许了三个愿,然后深吸一口气,一口吹灭了蜡烛。 接下来自然是觥筹交错。 廖妈妈和廖爸爸都是顶会喝酒之人,再加上对冉未庭很是赞赏,所以与冉未庭喝得很是痛快。。 他们觉得一个对他们这个其实并不相干的长辈都如此尊重的男人,那一定是爱极了穆紫篱才能做得到这一步。 所谓的爱屋及乌,大抵便是如此了。 结果吃完饭后,他们三个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廖玲和穆紫篱因为有心事,所以倒没喝酒,只喝了一点点饮料而已。 回去的时候自然由穆紫篱开车,回到廖家后,冉未庭的手搭在她的腰间微微用力,醉意熏熏地笑道:“廖爸爸廖妈妈好好休息吧!我这便也带着紫篱回去了。” 廖爸爸急忙拉住他,“怎么可以就走?就在这里休息会再走!” 穆紫篱也说:“你这个样子我怕你会在路上吐我一身,还是在这歇会等酒劲稍过些再走吧!” “没事的。没事的。”他伸出一只手乱晃,竭力压制着自己不去亲吻怀里的她。 酒,就像一剂春药,将他对她的思念与欲望熊熊燃烧,他很想很想到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抱着她使劲地亲个够要个够! 廖玲皱着眉头说:“你没事,我有事。我和紫篱难得见次面,还没有时间好好谈谈呢!你若不是个大男子主义者的话,就该为紫篱着着想,让她安心地在这待一会。” 此话一出,廖爸爸廖妈妈也说:“紫篱确实难得来一趟,她们姐俩可不有许多话要说么?别再说了!赶紧去休息。” 冉未庭转头看穆紫篱,却见她神色淡淡地也看着他,既不劝说他留下来,也不表示自己愿意跟他走。 他暗暗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那我只好打扰你们了!” “一家人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话?紫篱,赶紧扶他到小玲房间躺会吧!” 廖妈妈急忙安排。 穆紫篱应了,扶着冉未庭进房间躺下,刚要走,却被他的手用力一拽,结果直接栽倒在了他的身上。 唇立即被堵上了。 她用力地推他,可是奈何他紧紧地抱着她,让她完全无法解脱出来。 只好任由他吻着,吻得自己窒息,吻得自己全身发软。 “咳咳咳!”突然他们的身后传来廖玲的咳嗽声。 她一惊,不假思索地伸出手用力地在他胁下使劲一拧。 “嗯!”他闷哼一声,不得不松开了她。 她手脚并用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红着脸抬起脚不客气地冲着他一脚踹了过去,冷哼道:“老老实实给我睡觉!” 冉未庭苦笑,却无可奈何,一阵深深的疲惫传来,当真闭上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廖玲皱着眉头看他,举起拳头对着他在半空中挥了几着拳,然后一把拉着在一旁哭笑不得的穆紫篱走出了房间。 此时,廖家夫妇也已经进房休息去了,客厅静悄悄的,正好适合两个久不见面的闺蜜述说体贴话。 在廖玲的追问下,穆紫篱一五一十地将那次与她分开后发生的点点滴滴全都说给了廖玲听。 廖玲听得摩肩擦掌,咬牙切齿,若不是听到她说已经有了脱身之法,并且进展很是顺利的话,她真的是恨不得冲进厨房拿把菜刀立时就把房间里睡着的冉未庭劈成三段。 伸手将她高高的羊毛领往下拉了拉,看着那条丑陋的刀疤,又禁不住怒火心中而来,恨恨地咀咒道:“像这种丧尽天良的男人竟然还想得到你的爱情?我呸!让他做梦去吧!对你这么残忍,我廖玲咀咒他下地狱,下辈子做牛做马任人宰割!让他品尝品尝被人操纵生死的滋味!” 她苦笑,“我不想咀咒他。我只想着能够快速地从他身边逃离就好!他确实很残忍,可或许这跟他小时候的遭遇有关。仇恨让他失去理智,让他变成了恶魔,我不会跟他计较,我只要远远逃离过我自己的生活就行了!冤怨相报何时了,过去的一切我都将忽略,只当它仅仅只是我的一劫而已。度过了,便是晴天!” “你这人就是这么大度!所以那些人才合起伙来拼命欺负你!”廖玲恨铁不成钢地嘟囔着。 她笑,“我只是不想把时间花在仇恨上而已。比起恨他们,我觉得我自己的生活才最重要。更何况,我也不是一直很倒霉啊!最起码,我遇到了你们一家,我没有的家庭温暖可在这里收获满满。还有黎丹,她侠肝义胆,一心一意地为我谋划。还有墨砚寒,他让我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爱情。默默地付出,从不求回报,让我的眼睛无法从他身上离开,而这颗早就被伤得支离破碎的心,也因他而重新跳动。所以,廖玲,其实仔细想想,老天对我还是不错的。有些女人看似很潇洒地过了一辈子,可她们可能一辈子都遇不到像墨砚寒这样的男子。所以,我没有时间去跟冉未庭计较,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要好好过,那样才不辜负所有对我好的人。” “哎!真的是峰回路转。打破我的头都想不到那个墨砚寒竟然对你动情!而且不惜一切地要将你救出去。看来到底是军人家庭出生的人,家教就是好!平时再怎么坏,一遇到重要问题,这本性就出来了!”廖玲叹,“有了他的帮忙,但愿你这次可以顺顺利利地脱身。” “一定可以的!”她用力地点头。 这一次是唯一的机会,而且不仅仅只关联着她了,有这么多人为她付出了心血,她绝不能让这次计划流产。 两人又嘀咕了许久,直到看看时间已经四点半了,这才一起去厨房做晚饭。 做好饭后,两人便分别去叫了所有人起床。 廖家夫妇和冉未庭在休息了好几小时后,精神已经恢复了,只是再也不想喝酒了。 幸好对于这一点,穆紫篱和廖玲都已经考虑到了,所以晚餐弄得很是清淡。 不过是弄了个水煮肉片,一个小葱拌下豆腐,一个油淋菜心,再加一个冬瓜排骨汤。 仍然是热热闹闹地吃了,又坐着聊了会天,到近八点的时候才离开。 他们并未立即回家,而是又去了趟超市,将所需要的日用品都采购齐全之后才一起出了超市。 第73章:幸福笑靥的女子 他拎着两大袋子去取车,让她先在门口等。 不知为什么等待的时间有点久,她有些不耐烦,便信步往旁边的一家婚纱店走去。 站在橱窗前站立,看着橱窗前的那一幅幅美仑美奂的婚纱照发愣。 什么时候,她也可以穿上婚纱,牵着自己心爱男子的手美美地这样照着一组婚照呢? 正发着愣,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没有转身,继续如痴如醉地盯着那照片中有着幸福笑靥的女子。 “你喜欢吗?”他的声音温温软软地在耳边响起,他口里呼出来的热气一阵阵扑在她脖子上,他的手已经霸道而放肆地揽住了她的纤腰。 他,依然强势,不管她喜不喜欢,就是要让他的气息紧紧地萦绕着她。 “没有哪个女孩不喜欢婚纱。”她淡笑,转头看他,“车子开过来了?我们走吧!” 他却灿烂一笑,“我们进去吧!” “为什么要进去?”她皱眉。 “紫篱,我们不要再兜兜转转了。我们早就订过婚,如今欠的只是一个婚礼。我们结婚吧!”他炙热无比地说,漆黑的眸子在此刻耀眼夺目,如夜空中璀璨的寒星。 “结婚?”她反问,随即冷笑,“你要娶几个老婆?你预备让我当大奶还是二奶?” “紫篱,我说过这辈子只爱你一个。所以,这辈子,要娶的人也只有你一个!那个女人,我早在一星期前就去信退婚了。赔了一大笔钱了结了我和她的关系,所以,我们之间不存在第三者!一直不存在!”他深情款款地对她再次表白。 只要她嫁给他,只要她牵他的手,这辈子,他都将对她百依百顺! 她听了,没再吭声了。 他低低问道:“要不要进去?要不要嫁给我?” “我还没考验够呢!”她别过脸,皱着眉头一副很烦恼很不甘心的模样。 “那就婚后考虑好了!再说真要结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多着呢。怎么说也得准备一个月。还有,我想另外买套房子作婚房,海上别墅的房子我想卖了。我知道那里对于你来说有太多太多痛苦的回忆,所以我希望在我们结婚后,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紫篱,我要我们之间再不会有眼泪不会有伤害不会有痛苦,有的只有快乐只有幸福只有欢笑!相信我!嫁给我吧!”说到情动之时,他就当街跪了下来,执着她的双手,诚意拳拳地看着她。 她咬牙,还犹豫着。 这时,婚纱店的一位漂亮的服务小姐走了过来,笑道:“两位是不是想拍婚纱照啊?如果是的话,现在可以预约哦。我们的总店是在法国巴黎,婚纱的设计师都出自名家之手,两位如果有意的话,可以先进来看看我们婚纱哦!当然,如果您还不满意现有的款式,我们的设计师可以在网上与您视频沟通,然后根据您想要的效果设计出最适合您的一款独一无二的婚纱的!” 服务小姐的笑容甜甜,声音甜甜,充满着极大的诱惑性。 冉未庭笑道:“如果你能帮我说服我的女人嫁给我,我就决定立即在你们这里订购婚纱并拍婚纱照!” “你做什么了!”她窘迫得无以伦比,用手使劲地推了一下他。 他笑着再次深情款款地说:“紫篱,嫁给我,我保证一生一世只牵你一人的手。一生一世一双人是你的想法,也是我的想法。” 这时,婚纱店里所有的员工都禁不住跑出来看热闹了,看到他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又听到他说着这样浪漫动听的话语都禁不住激动地鼓起掌来,疯叫道:“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这一动静太大,竟引得无数路人也围了过来,也起哄地拍手叫道:“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他浅笑盈盈,嘴角高高地挑了起来,灯光下,显得越发地英俊迷人。 没有人知道他英俊如斯的面孔之后,曾经有着多么暴戾狠绝的一面。 她撇撇嘴,“没有鲜花收。” 此话一出,冉未庭的笑容越发地大了起来,而那群喜欢凑热闹的人们越发地激动起来,“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去买啊!” “赶紧去,这条路的拐弯处就有一家花店!” “哎!这么美丽的女孩,你得买九百九十九朵才行!” “等着我!”他笃定地笑着,一跃而起,以百米冲刺地速度向几百米开外的花店奔驰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她嘴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几分钟后,他捧着一束蓝色妖姬回来了,在她面前重新跪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紫篱,我把这花店的蓝色妖姬全买回来了,不过只有九十九朵了。” 这时旁边的人笑道:“九十九朵好啊!代表天长地久。你们俩这是上天要注定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一阵热情的掌声再次如潮水般袭卷而来。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起来吧!”她的脸上终于浮起了一抹动人的笑容,一手接过了花束,一手递了过去想扶他起来。 他握住她的手一跃而起,再顺势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快乐地旋转着,放肆地大笑,“穆紫篱!你终于愿意嫁给我了!我们要一生一世在一起了!” 她被他转得头晕眼花,只能闭着眼,当然为了配合他,她的脸上同样洋溢着幸福的笑靥。 这时,服务小姐亲切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两位现在要不要考虑在我们站订婚纱呢?” 他从兴奋中醒悟过来,笑着道:“当然要!”然后转身对所有围观的人说,“你们所有的人明天中午到鑫豪大酒店,只要报上我冉未庭的名字就可以免费享受一顿豪华大餐。因为你们是我们爱情的见证人,我感谢你们!”这句话一出口,又是引得一阵欢呼声。 然后他牵着她的手就在这欢呼声中踏进了婚纱店里。 她随着他走在那铺着厚厚的红地毯上,内心无限感慨。 第一次穿婚纱,却还是要因他而穿上…… 在婚纱店呆了足足近三个小时后,通过视频与法国的设计师最终敲定了设计方案,并约定一个月后交货。 交了一笔为数不小的订金,他心满意足地搂着她的腰步出了婚纱店。 因为他们的婚纱与婚纱照的金额刷新了这家店的新纪录,服务人员是相当地兴奋,所有的人员排成两排恭迎他们走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他还是兴奋莫名,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始终痴缠在她腰际就是舍不得拿下来。 她感觉很不舒服,只觉得腰间盘了一条吐着长信的毒舌,让人恐惧生畏。 挣了挣身子,她低低地说:“放开我好好开车。我可不想乐极生悲,还没穿上婚纱就要去见阎王爷!而且我也不想你成为马路杀手。” “呀!你怎么说这种话?太不吉利了!赶紧呸三口,说坏的不灵,好的灵才行!”他脸色微微发白,焦急万分。 “那你赶紧松开!不然我不说!”她瞪他。 他二话不说利落地将手拿开老老实实地放在了方向盘上,催促着,“赶紧说呀!” 她这才笑了,连啐了三口,说:“坏的不灵,好的灵!” 说完之后禁不住掩嘴笑,“想不到你这种人竟然也有忌讳的事情。这么封建。” 他的脸色相当凝重,“这事关你的性命,事关我们的一辈子,我怎么可以不忌讳?只要你好好的,便是要我求神拜佛我也是愿意的!” 有件事她一直不知道。 那就是在她一心求死的那段日子里,他真的几乎天天上l市郊区的南眉山的观音庙里上香祷告,求菩萨显灵让她回心转意,保她性命无虞。 当然,这种事情,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告诉她的。 因为说出来实在是有折他男子汉的面子。 再说了,某些事情偷偷做了就行了,广而告之,则失了诚意,反倒像做戏。 她见他脸色严峻,便没再说话了,只是心里也有些沉重。 其实,她从来都知道他爱她,爱得几近疯魔。 正因为如此,他对她的占有欲控制欲达到了一种外人简直不敢想像的地步。 这样的爱,她穆紫篱自问真的消受不起。 所以,他们的结局注定无果…… 接下来,两人再无话。 他老老实实地开车将她送到了墨砚寒家的门口,却并不解车门的锁,只是拿了一支烟出来叼在了嘴里,点燃了,慢慢地抽了起来。 眼睛微微眯起,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他的这副模样是她司空见怪的,也是她最为惶恐的。 每每他这样的时候,总是有她无法承受的事情发生。 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他仍然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抽着烟,吐着烟圈。 她轻轻地咳嗽几声,拂开扑面而来的烟雾,皱着眉头说:“你在迫使我抽二手烟。” 他一听,猛然醒悟,急忙掐灭了烟,然后打开了天窗及车窗,让寒风进来将烟雾卷走。 第74章:终究还是怕我 只是做完了这些后,又沉默不语了,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让人心烦意乱。 她只好又开口了,试探着问:“现在凌晨十二点了,你还有没有话对我说?” “有!”他倏地转头,吓了她一跳,身子情不自禁地往后一缩。 见她竟然这样也会被吓到,他颓废至极,叹道:“紫篱,你终究还是怕我的!” 她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说:“知道你沉默起来有多吓人就好!” “紫篱,你爱我的吧?”他缓缓逼近,让她退无可退,漆黑而幽深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通过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内心深处。 她转头,苦笑着说:“我不喜欢说爱啊爱的。我一直只是在随着心走。从前,对你演戏与你作对再到一心求死,都是为了摆脱你。可是没想到,今天却带你去见了我的廖爸爸廖妈妈,更稀里糊涂地与你进去了婚纱店,订制了婚纱……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预料得到的。我真的从没有想过我的世界里会有你的存在。可是,一切竟然就这样发生了。你问我,我爱不爱你,可我现在也想问问我自己,我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嫁给你?我们的未来是不是最终会回到可怕的从前?你值不值得我信赖?值不值得我为你赌上一生?” 说到这里,泪水扑簌而下,狠狠地砸在了胸口,砸在了放于双膝之上的双手手背上。 他看得心痛不已,不禁深深恨自己竟然还在这个时候仍然对她有置疑。 他真的是走火入魔的,总是如此患得患失,她明明就在身边触手可及,她明明刚刚才答应他的求婚,可是他却老是放不开,虽然嘴里说着要爱她信赖她一生一世,可是从前她对他的做戏还是在他的心底深处留下了刻骨的伤痕。 这个伤痕他一定要好好地让它痊愈才行,不然在某个时候,一定会突兀地冒出来,然后彻底地粉碎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爱情。 而且其实从根本上来说,他心里的这个伤也是由他自己弄的。 如果他当初不被仇恨蒙蔽了眼睛,用那种极端残忍的方式强势地迫使她来到自己的身边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对他演戏?愧疚万分地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吻去她不断滚落的泪珠,轻轻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老是置疑你,逼迫你。我们慢慢地重新来过吧!在我们结婚之前,我们好好地像正常男女一样谈恋爱,好不好?” “是的。我们都需要时间。你我的这里都需要疗伤。”她泪水盈盈地指指自己又指指他的伤口。 其实她心里相当地清楚,感情就是把双刃剑,在他伤害她的同时,其实他也被伤害得伤痕累累。 如果有退路,她直到现在仍然是不想主动去伤害他的。 只是某些事情真的由不得她作主。 就像她的出生,就像他们俩奇怪的相遇,就像他们之间的恩怨纠缠。 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并不是她可以忽略可以遗忘就会完全不存在。 此生,不管他优秀不优秀,不管某个时候,她会不会有稍稍的感动,他们之间也永没有未来…… 俩人呆在车里良久,最后她听到脚步声,便推了推他,“张婶来了呢!这么晚回来估计她急死了。” 冉未庭抬眼一看,果然看见张婶打着把伞笑眯眯地在车窗前站着,正弯腰朝他们看。 “呀!原来下雨了!”她后知后觉地说。 而他没有吭声,也没有立即放手。 对于这种佣人窥探的行径,他很是恼怒。 若是放在平时,他的惩罚早就会不动声色地送出去了。 可是今天,他却有些无可奈何。 因为这个张婶不是他的人,而是那个泼辣率真的黎丹的。 若处罚了她的人,只怕他以后的日子会难过。 更何况,穆紫篱也绝对不喜欢他如此严厉的。 将那口气吞了回去,他松开了穆紫篱,恋恋不舍地轻抚她的脸颊,“好好休息。在结婚的那一天,我想看到我最初见到的穆紫篱。” 她淡笑,点点头,“好。” 推门下车,弯腰对他挥了挥手,“回去吧!” “晚安。”他点头。 看他离开后,她和张婶才一起进了屋子。 张婶一边接过她的大衣,一边说:“方才小姐打电话过来问起你呢!” “我马上就去给她回电话!”她听了,立即小跑着上了楼。 今天取得了可以说很重要很关键的进步,得赶紧告诉他们,毕竟时间有点急促。 电话拨通后,她将这些天的事事无巨细地全都告诉了黎丹。 黎丹听了,迟疑地说:“选在结婚当天行动?会不会太冒险?他会不会派人随时随地地跟着你?” “放心吧!我有机会脱身的。而且这样做,可以让你们与我撇得一干二净。因为你们会是始终在场的嘉宾。没有人会想到你们给予我的帮助。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放心地走。” 今天廖家之行,今天在婚纱店的驻足,甚至她的每一个表情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她事先就在脑子里想过千遍万遍的步骤,所以堪称天衣无缝,而且也几乎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任何伤害。 除了他…… “嗯。这样也好。免了后顾之忧。确实是成全之策。那么就这样说定了,你这段时间要好好地稳住他,我们这边也会抓紧进行。我们会在你们婚礼前一天赶回去的。当然,该到位的人员会提前到位看好方位的。”黎丹细细地想了一遍,也确实觉得此方案其实是最好不过的。 这样的话,就连累不到她和墨砚寒,那么到时候他就不可能找他们要人,那么他们的行动要自由得多,很多事情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做,不必如此遮遮掩掩了。 “好。”她点头。 一个棘手的问题解决了,黎丹轻松地笑道:“紫篱,你其实真的是一个很好的间谍材料,如果放在解放前,估计你会是个巾帼英雄的。” 她苦笑,低低地说:“我只想做个普通人而已。” “是。我知道。”黎丹听出她的惆怅,便急忙转移话题,“你这些天有没有跟砚寒联系?你主动跟他联系的话,他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不必了。在我不是自由之身前,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我的心。如果坦白,反而可能更加增加了他的困扰。黎丹,这个秘密请你继续帮我保留。”她微微地眯起了眼,看向对面的书架,那个上面放着一帧照片。 照片里的他英俊潇洒,穿着一袭白色的运动衣,戴着白色的帽子,正挥杠打向地面上的高尔夫球,当真是玉树临风,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哎!好吧!反正也不需要等太长的时间了。我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的。”黎丹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挂断电话后,她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堪,揉着脖子拿了衣服进了浴室,躺在浴缸里,她闭上眼睛想起这几天与冉未庭相处的片断,越发地觉得心累。 甩了甩头,冷酷无情地将他抛诸脑后。 现在,她是能够不想他就不想他,再熬一个月后,她就要彻彻底底将他遗忘…… 接下来的日子,冉未庭天天都赖着和她吃早餐晚餐,就连中餐也尽可能地赶回来和她一起吃。 她烦不甚烦,却又不得不做出一步步作出该有的反应。 笑容一天天增多,一天天甜蜜,态度一天比一天温柔,由原来的冷漠顺其自然变得对他越来越关心起来。 当然这个度她把握得极好,恰到好处,不会让他有得寸进步的机会。 而他对于她来说可谓是百依百顺。 他会不定时地陪她去逛街,或是与她一起去廖家,又或是把紫嫣带回来,然后三个人一起去爬山野炊之类的。 甚至有两次,她故意有意无意地提起要自己一个人逛街,他竟然也答应了。 当然,她每次也都真的去逛街败家,然后带着笑意满载而归。 买的东西大部分是给他和紫嫣买的,自已反而是少之又少。 他每次都会细细看过,脸上的笑意夸张得无法掩饰,笑得两边的嘴角几乎都要裂到耳朵根去了。 她能够感觉到他是越来越信任她了,对她的感情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她天天如在高空中的钢丝上行走,如履薄冰,颤颤微微,生怕一个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以极慢的速度缓缓地过着。 这天,离他们的婚期只差五天了,今天,也是他将紫嫣放回来的日子。 她早早地起了床,随意地穿着一身黑色的羊毛裙下楼,却看到张婶笑着迎了上来,悄声说道:“冉先生在厨房为您准备早餐呢!穆小姐,你真好福气,竟然找到了一个如此体贴又爱你的男人!要好好珍惜哦!” 张婶虽然几乎可以说是黎丹的奶妈,与黎丹的情谊很深厚,但是考虑到这件事情的重要性,黎丹什么都没告诉她,再加上她本身也一直有着不去打听主人隐私的习惯,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穆紫篱和冉未庭的前前后后的事情,更不知道他们正在策划着一场将会是惊天动地的大逃亡。 第75章:不错的丈夫人选 正因为如此,在她的眼里,冉未庭实在算得上是一个很不错的丈夫人选。 “嗯。我知道。”她不动声色地笑,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朝厨房走去。 张婶会意地笑,自是很知趣地退了出去,并且仔细地掩上了门。 穆紫篱禀息静气悄无声息地慢慢靠近,最后在他身后站定,张开手正欲去捂他的眼睛,然后老套而俗气地问,猜猜我是谁? 只是手还没触摸到他的肌肤,嘴里的话也还没来得及吐出口,却被他一个转身紧紧地压在了流理台上,不由分说就是一阵狂吻。 良久,他才痛苦万分地放过了她,喘息地说:“小妖精,你真的是快要折磨死我了!” “才只有五天了而已!男人!别告诉我你的忍耐力只有这么一点点。如果这五天都熬不过的话,让我对婚后的生活怎么有信心?”她满脸红晕。 他抓住她的手,“这话怎么说?” 她压抑着不舒服的感觉,笑道:“人们都说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往往在看到美女的时候,总是肾上激素急剧上升,从而不加思考地将美女压在身下。就像你一看到我就想做那事一样。如果你连这五天都克制不了,那么我真的很担心万一你出差在外,别人送你美女的话,你便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上了再说!告诉你,既然你要娶我,让我做你冉未庭的妻子,那么我便不会允许在你的一生中还有其它女人的出现。 她这是头一次对他表现出占有欲极强的一面,这让他又惊又喜,越发紧地抱了她,动情地说:“紫篱,我喜欢你的霸道,喜欢你对我的占有欲望,如果害怕别的女人带走我的心,请继续保持现在这种模样,这种状态吧!” 她一听反怒,用力地推开了他,冷冷地说:“如果你对自己不敢确定能把持得住的话,那么趁早咱们谁也别耽误谁!” 他苦笑,无可奈何地重新将她搂在怀里,“我当然确定,这辈子心里住的只有你一人,想牵手的也只有你一人,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紫篱,相信我!我对你的渴望对你的爱要超过你对我的感情百倍千倍都不止!” 她哆嗦了一下,“好肉麻!” “这样肉麻的话我要对你讲一辈子!”他深情款款地再次封住了她的嘴。 又是狂吻,她再度感觉濒临死境的可怕感觉袭来。 等他好不容易放开她,她便捂着胸口弯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无力地晃了晃手,“总有一天,我总要被你吻死过去不可!” 他轻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啄,“你去沙发上坐着看会电视吧!还有一会便有早餐吃了。吃过以后,我们一起去接紫嫣回来。” “好啊!”她眼睛一亮,听话地转身。 吃过饭后,俩人一起去医院接紫嫣。 当到达那个医院时,她下车,环顾四周,只觉得山崖陡峭,山风凛冽刺骨,寂冷得可怕。 他竟然在悬崖顶上办了一所医院,那般的远离尘嚣,而且整个医院的四周都是森森高墙,高墙上拉了电网,大门口处保镖林立,甚至在院子的中央还有一座岗哨,上面也有警卫持枪巡视。 这哪里是一座医院,分明就是一座固若金汤的监狱。 想到从前的计划,需要墨砚寒与黎丹前来相救,心不禁沉沉的。 他们一定不会想到他的医院竟然是座守卫森严的监狱吧? 如果冒然前来,他们的性命堪虞。 墨砚寒见她脸色有些苍白及严肃,以为是这山里的天气太寒冷,所以急忙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温柔地说:“走吧!到里面去会觉得暖和一点。”她的心确实是很冷很冷。 但是有一点还是悄悄地诚惶诚恐地庆幸着。 幸好当初他还没有想到要将她也关到这座医院里来,如果是这样,只怕她不死,也会变成疯子。 而墨砚寒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知道她在哪,更别谈什么救她出魔掌了。 “这里看起来不像医院,反而像监狱。”她垂下眸子淡淡地说,脸上已无来时的欢喜。 适时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感受,是让他信任的手段之一。 “因为住在这里的人大都是不方便露面的人。当然,这里面也全都是有着世界一流水准的医生,所以,尽管这里看起来像监狱,可是很多人总是想法设法地托关系找到我求我让他们的家人住进来。紫篱,你对我千万不要有误会,让紫嫣住进这家医院真的是出于对她病情的考虑。”他小心翼翼地解释着,生怕在这要紧关头她会因此事而彻底毁掉他们的未来。 她妩媚地瞟了他一眼,嗔道:“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啊!” 他松了口气,紧握住她的手叹道:“你的一颦一笑都让我紧张。紫篱,我快成扯线的木偶了,是喜是悲全都由你做主。” 她轻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扯线木偶,我只知道你真的快要变成琼瑶笔下的男主角了!一张口便会是一大箩筐的甜言蜜语,也不知道灵感从哪而来!” “这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没一句是虚假的!”他将她的双手放于自己胸前,“感觉到了吗?这颗心此时剧烈的跳动着,只为你一人而跳!” “知道了!快进去吧!这里真的很冷!”情话真的太肉麻,让她感觉到很冷。 看他炽热的眼神,想到几天以后自己的消失他会有的反应,心尖儿都不禁颤了起来。 那将是一场多么可怕的暴发,她不敢想不愿想。 进到病房里时,紫嫣早就收拾好了站在窗前张望,一听到推门声,立即转身朝他们扑了过来,激动地笑着,“这次是要长久地离开这里了吧?” 穆紫篱笑望着冉未庭。 冉未庭伸出手指在她小小的鼻子上轻轻刮过,宠溺地说:“当然了!医生说过了可以出院了,从此以后只需要在家里休养就行了。当然要定期地来这里复诊。” 紫嫣听了,大声尖叫道:“太好了!这里我真的不想再住了!再住下去我真的要疯了!” “走吧!我们离开这!”她牵起紫嫣的手,看了一眼这整洁却狭小的房间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嘴角。 三人从医院回到家的路上,紫嫣兴奋莫名,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驶进别墅区时,却突然沉默下来,看着窗外那美丽的景色突然问:“今天我住哪?” “当然是跟你姐姐一起住。”冉未庭笑看了她一眼,“五天之后,咱们三人再一起住。” “为什么要五天之后?”她一愣,并不知道他们即将要结婚的事实。 “我要和你姐姐结婚了。五天之后,就是我们的大婚之日。”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不经意地流露出幸福与得意之色。 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寂寞一丝痛楚,但快得没有人看得见,笑得灿烂地拍手,“哇!姐姐姐夫终于要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我们给你也订制了一件美美的礼服,今天下午就应该会送到,你看了一定会喜欢的!”冉未庭喜欢她这样机灵,竟然很快地改口称他为姐夫了。 “啊!真的?我好想立即就看到啊!”她兴奋莫名的摇着身子。 穆紫篱淡笑道:“很快就能看到了。” 短短的五天时间一眨眼就过了。 这天一大早,她就被作伴娘叫了起来,然后就是一系列繁杂的程序,沐浴,穿婚纱,盘发,化妆等等让人烦不甚烦。 但她始终保持着甜蜜的笑容,与黎丹轻松自如地谈笑着。 廖玲一家并没有来,她早就提前跟冉未庭打过招呼了,告诉他廖玲的远在四川的外公病重,一大家子人不得不赶了过去,所以不能参加他们的婚礼。 冉未庭虽然有些遗憾,却并没有怀疑什么。 当然为了让她在众人面前不至于显得那么的孤单,他特意地从自己公司挑选了六名才貌俱备的女孩充当她的好友簇拥着她。 当然,如果有人去细查,就会发现这些女孩的履历上都写着跆拳道黑带六级。 简而言之,她们其实就是女保镖。 他为人一向谨慎小心,尤其是在对待穆紫篱的问题上,尽管嘴里说着信赖,可是内心深处却始终还是有着一丁点的不安。 这种不安像是本能,又像是毒瘤,始终紧紧相随,让他无法摆脱。 像所有的婚礼一样,在一系列的复杂的程序之后,冉未庭和她终于去教堂宣了誓,然后又回到了海中别墅,就在沙滩上举行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婚宴。 今天的天气很作美,阳光很温暖很明艳,天空很蔚蓝很纯净,前来参加婚礼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聚在一起举杯畅饮,笑话喧天。 穆紫篱与冉未庭一起举着酒杯游走于宾客间,时不时碰杯。 今天的她显得漂亮而迷人,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 脖子上的疤痕用一条白色的丝巾给遮挡住了,手上疤痕也用一串碧绿色的玉珠手琏挡住了。 第76章:惊心动魄的虐恋 没有人知道一对看起来这样美丽得如神仙眷侣般的男女曾经演绎过一场多么令人惊心动魄的虐恋。 冉未庭的一只手持着酒杯,另一只手始终如一地放在她那柔软而纤细的腰肢上,深情款款的模样羡煞一众爱美男也爱才俊的名门闺秀。 他不时地与宾客碰杯,并且周到地替她挡着酒,一圈下来后,她几乎连一杯酒都没有喝完。 但尽管这样,她也已经累得腰酸背痛。 一累,美丽的脸上便显示出了疲惫之色,虽然仍艳艳地笑着,可是细心的冉未庭却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勉强坚持。 他心疼万分,急忙轻轻地问:“累吗?” “有一点。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坚持的。”她幸福地笑,举手轻抚有些凌乱的头发,并且转身,“紫嫣呢?” 谁知这举手这一转身碰到了一位正端着酒杯前来庆祝的男客,结果杯中的酒液全数倾倒在了她的胸口。 立即那洁白美丽的婚纱被染成殷红一片,红艳艳的,宛如一朵带血的玫瑰。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粗鲁了!”男客皱眉,有些慌乱。 “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waiter,请重新给这位先生一杯酒。”她淡笑,挥手叫来侍者,并亲自拿了杯酒给那位男客。 冉未庭的脸色很难看,可是又不好发火,因为这位男客也是l市某政府部门官员的公子。 转身对她说:“我陪你去休息室更衣。” 她急忙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么多客人在,怎么可以夫妻俩都不在?不能太失礼。” 他听她就自称夫妻了,原本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如鲜花般怒放了,笑着频频点头,温柔地说:“你确定可以?” “当然可以。我顺便叫上化妆师给我补下妆。”她笑着朝不远处的化妆师招手。 化妆师急忙跑来,笑道:“我正思量着该提醒你补下妆下,没想到你先就叫我了。” 冉未庭笑着搂着穆紫篱亲了一下,温柔地说:“那去吧!” “好好招呼宾客。”她点头,与化妆师并肩而去。 看着她窈窕的身姿,他禁不住浮想联翩。 今天晚上将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想到终于可以堂堂正正正大光明地以丈夫的身份安然地拥抱着她,享受着她的美味,心就禁不住怦怦乱跳起来。 “她终于正儿八经地成为你的人了,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尽情地颠鸾倒凤了,现在怎么就流露出一副饥不择食的模样了?”墨砚寒笑着偕着黎丹一起走了过来。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与他俩碰了一杯,笑道:“如果你换成是我,也会一样的。哪里像你这样幸运,说恋爱就恋爱,说结婚就结婚。在你眼里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我这,可就变得如翻山越岭般地艰难。” 墨砚寒装作害怕地急忙摇头,笑道:“如果像你,我宁愿不结婚了。那个过程不是我这种凡夫俗子所能承受得住的。” 黎丹气哼哼地瞪了他一眼,伸出手狠狠地揪他,“你的意思是说若我像穆紫篱一样难追点,你就打算放弃了?” 他连连告饶,“姑奶奶,咱们不是一直顺顺利利的吗?没有的事情就不要设想了!” 冉未庭笑着说:“黎丹,用力点!冲着他在旁边说风凉话就活该他受点罪!” 墨砚寒怪叫,“喂!你还是不是我好哥们?” 冉未庭耸耸肩,“我一向喜欢站在妇女儿童这一边,所以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之后,自持着酒杯去和其它的政要举杯畅饮去了。 墨砚寒看他走远了,才瞪着已经缩手回去的黎丹,“喂!你轻点不行吗?” 黎丹笑着吐了吐舌头,“做戏要做足全套嘛!不然在这个关键时刻给他看出破绽就完了!”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他无奈地认输。 黎丹看着春风得意的冉未庭,禁不住撇了撇嘴,冷哼道:“你瞧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还说什么我一向喜欢站在妇女儿童这一边!哼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崇高呢!也不知道是谁做了囚禁虐待等令人发指的罪行都做尽了!” 墨砚寒苦笑,“你可不可以不要如此这般的愤世嫉俗?小心最后棋差一招,前功尽弃!”说着四下张望,“方才让你去跟紫嫣说紫篱找她,她有没有立即去?” “当然有!”她用力点头,轻轻握了握拳头,“我几乎是亲自将她押送进去的。” “嗯。这就好。走吧!我们去跟别的人喝酒聊天去,这不在现场的证据可很重要。” 墨砚寒引着她朝不远处的平时在一起经常玩乐的朋友走去。 化妆室里,化妆师和紫嫣早就被穆紫篱用掺了特殊成分的饮料给弄得昏睡了过去,手脚利落地将杯子剩下的饮料倒了,拿水冲净了,然后推开了窗。 窗外果然有两三个黑衣人候着,其中一人跃入房内,将紫嫣背负在身上,然后又跃出窗外。 穆紫篱也急忙在那两个黑衣人的帮助下跳出窗户。 不远处,早有车子等候。 这是酒店的后院,平日里除了工作人员,鲜少有人到这里。 后门的守卫也已经买通,所以他们很顺利地就将车子驶出了酒店。 不过是开了十来分钟,最后到达离婚礼现场最近的美术学院的操场上。 此时,学院已经放假,根本没有学生进出,偌大的操场冷冷清清的,而一架直升飞机正突兀地停在了那里。 匆匆上机,当飞机离地,渐渐往上攀升,最后地面所有的建筑物都变得如蚂蚁般大小的时候,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冉未庭,再见了! 这辈子都后会无期! 沙滩上,仍然是喜庆一片,没有人知道今天的准新娘已经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之上了。 冉未庭沉醉在新婚的喜悦之中,频频地与人举杯畅饮,直到一个小时后,化妆师披头散发跌跌撞撞地走到他面前,结结巴巴地说:“冉少,新……新娘……不见了!” 此话一出,立即引起一阵骚动。 冉未庭将酒杯用力地往地上一掷,疯了似地朝休息室奔去。 当看到屋子里确确实实空无一人的时候,他的心骤然冷至冰点。 此时此刻,他已经清楚地知道自己再一次被穆紫篱成功地戏耍了! 他迅速地冷静下来,对着闻讯赶来待命的手下人发出了一系列的追击堵截令。 派人立即赶住各大车站,机场,港口,一旦发现穆紫篱,立即拿下。 派人立即赶往廖家,以及立即去查廖家的所有亲戚朋友。 在l市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看着他发号施令那淡定自若,满身戾气的黎丹,心下暗暗吃惊。 心想穆紫篱确实考虑得周到,若不是在结婚现场逃走,冉未庭一定是会彻查她和墨砚寒的底细的。 到时候,她有情投意合的男朋友,与墨砚寒是伪装的恋人的真相一旦暴露,确实将有很大的麻烦。 虽说他表面上不敢动手,谁又敢保证有朝一日不会着了他的阴招呢! 墨砚寒倒挺淡定,积极地配合着他,甚至调用自己的人力资源来帮助他。 一时之间,喜宴变成了一个偌大的笑话。 所有的人都表现出极大的好奇心,纷纷想上前问冉未庭几句以示关怀,但都被他的手下给一一挡驾了,并且宣布婚礼取消,一众无关人等请速离场。 于是这些人只好悻悻然然地离开了。 此时,偌大的休息室里只剩下了冉未庭,墨砚寒和黎丹。 冉未庭阴沉沉地坐在那里,闷声不吭,但从头到脚趾头都弥漫着一股凛冽的杀气。 他的眸子透露出一股凶光,是连墨砚寒从未见过的凶光,如绝望的野狼,又如一头愤怒的猎豹,仿佛随时随地都准备张开血盆大口,亮出獠牙向猎物勇扑过去,然后毫不犹豫地置之于死地。 墨砚寒和黎丹都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等待着各路人马回来给他结果。 一个小时候,各种回应纷纷反馈了回来。 那就是一各大车站,机场,港口都暂时未发现穆紫篱的踪迹。 二是廖家的房子已经易主,廖家人早在半个月前已经移民美国,至于美国哪个地方,没有人知道。廖家夫妇的双方父母早在几年前终老,老家根本已经没有直系亲属。 三是l市的各大酒店,出租屋也全都查遍,根本就没有以穆紫篱身份入住的记录。 简而言之一句话,穆紫篱和穆紫嫣就这样凭空地消失了。 她们就像只是降落到这世上的两滴雨露一样,当太阳升起,就化成了轻烟,再无迹可寻。 冉未庭阴恻恻地听完后,半晌没有吭声。 良久之后,突然站了起来,随手拿起一只花瓶用力地朝窗户掷去。 只听‘哗’地一声,玻璃瓷片碎了一地。 穆紫嫣此时此刻也慢慢地醒了,当看到自己竟然身处直升飞机上时,不禁大惊,抓着穆紫篱紧张地问:“姐姐!我们怎么会在飞机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第77章:去找爸妈 “去找爸妈啊!你不是一直都吵闹着要见他们吗?现在他们打电话过来了,要我们过去一家团圆。”穆紫篱淡淡地说。 “现在?今天?在你和姐夫结婚的今天?”穆紫嫣瞠目结舌。 “嗯。就今天。因为妈妈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爸爸急需要我们早点过去。至于结婚,我们已经结婚了!登记了,也宣过誓了,已经是夫妻了。正因为是夫妻,才不那么注重形式,他这才命人用直升机带我们过去。”谎话是一早就准备好的,经过无数一次的练习,所以现在她说起来得心应手,没有任何结巴犹豫,更没有一丝慌张。 “可出了这么大的事,姐夫为什么不跟我们一块去呢?”穆紫嫣仍然有些想不通。 “紫嫣,因为他还有很多宾客呢!总不可能一场婚礼,缺席了新娘,最后还连新郎也缺席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代表着对客人的藐视,你知道的,那些客人一个个非富即贵,万一一不小心得罪了,以后你姐夫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啊!”穆紫篱耐心地解释着,“你放心,等他处理好了这一切,他就会飞过来和我们碰面的!” “那以后你们是和我们一起住,还是你们仍然回中国住呢?”她紧张兮兮地问。 “呃。我会尽量说服他和我们一起住的。”穆紫篱有些无奈了。 她万万没想到紫嫣竟然会对当着面杀了她的爸爸,还把她吓失忆了的冉未庭竟然有着如此深厚的感情。 那份不舍,那份依赖,那份信任,似乎正在慢慢地超越她! 如果是这样,那她以后会面对得了那残酷的事实吗? 一时之间,不禁愁肠百结。 幸好紫嫣似乎放心了,伸手挽住她的手臂,将头靠在她肩膀上,疲惫地说:“这我就放心了。好累,我再睡会。” “睡吧!”她揽住妹妹瘦弱的肩膀,转头看向外面茫茫云海,禁不住泪眼婆娑。 妈,我们终于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您放心吧! 经历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行,飞机总算在瑞士某个城市的小镇上的一幢白色的房子前绿茵茵的草坪上停下。 穆紫嫣晕沉沉地由穆紫篱扶下机,张眼一眺,惊喜万分地指着不远处的雪山叫:“姐姐!雪山啊!” “喜欢这里吧!等缓过劲来,我们去爬雪山!”她欣慰地笑着。 她没有想到廖玲竟然会给她找了一幢如此美丽的房子。 门前有棵巨大的法国梧桐,一年四季皆青的草坪大得简直可以踢足球。 一抬头就可以看到的皑皑雪山,一切是如此的美丽,美丽得近乎不真实。 墨砚寒原本也给她准备了房子的,可是为了彻底不拖累他,也因为这幢房子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买好,所以她拒绝了他的好意。 如果她真的要和他开始,那么她希望两人可以平等地开始。 爱情,如果一开始就有高有低,那么这样的爱情就绝对不可能延续得下去。 “紫篱!你终于来了!”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声。 她回头,看到廖玲欢天喜地地从隔壁的一幢房子里跑了出来,张开双手扑向她,激动地哽咽着说:“天啊!紫篱!我真的不敢相信你真的如此自由自在地站在了我身边!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紧张,尤其是昨天,我完全没有办法入睡!我多怕你逃不出他的魔爪!现在真真实实地这样抱着你了,我才觉得有种踏实的感觉!” “廖玲,对不起,因为我害得你们一家不得不举家搬迁,你们对我的这份情,我真的是几辈子都还不清!”她同样酸楚莫名,眼泪悄悄地滴落。 “别说这些见外的话。你知道吗?当我将你的事情全都告诉给我爸妈之后,他们立即二话不说地就同意了,还怪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们,如果早点告诉他们的话,他们怎么也会去找那个人理论番。不会让他欺负你无依无靠!”提起他,廖玲还是有些愤慨。 “别说他了。”她轻轻地拍了拍廖玲,眼睛向一旁听得迷迷糊糊眉头紧锁的紫嫣瞄了一瞄。 廖玲这才后知后觉地省悟到自己一时激动竟然说错话了,当下急忙笑着伸手揪了揪紫嫣的脸颊,笑道:“紫嫣,饿不饿?如果饿的话赶紧进屋去,你廖妈妈给你做了好吃的chess蛋糕!” “不要了。我想去医院看妈妈。姐姐说妈妈生病了。”紫嫣摇头。 “今天可能看不了哦!这家医院有规定,只能每个月的十号去看一次,其它的时候谢绝探访。”穆紫篱一本正经地说。 “啊?!这样啊!现在才刚过十一号,那不意味着我们要等上一个月才能见上妈妈一面?”紫嫣失望地瞪大了眼睛。 不过却没有多大的惊讶,因为她早前呆的那家医院也是连门都不能出的。 如果要去院子,都得有护士陪才行。 “是啊!所以咱们得有点耐心啊!”穆紫篱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 “既然这样,我们本可以晚些来的。反正还要等一个月。如果晚点来,就不用破坏你们的婚礼,到时候还可以和姐夫一起来啊!”紫嫣无限的遗憾。 “可是紫嫣,你知道吗?我们早点来到这里,虽然暂时不能见到妈妈,可是妈妈有心灵感应我们来了,而且离她离得很近,这对她是一种莫大的安慰,这也有助于帮助她恢复。紫嫣,你别告诉我,你不希望妈妈早点康复哦!” “怎么可能!我当然希望妈妈早点康复!天知道我有多爱她!”紫嫣委屈地叫,但随即怯怯地小声说,“我只是希望事情可以两全其美嘛!” “紫嫣,这世界上的事情很多时候是没办法两全其美的,而往往,亲情与爱情总是喜欢在这个时候攀比,这个时候,你一定要作出选择。爱情,亲情,究竟哪个在你心中重要,你要好好想清楚。”穆紫篱意味深长地说。 “姐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亲情?”紫嫣困惑地说。 “当然。在家人饱受痛苦的时候,即便我的爱情美满甜蜜,我也无法快乐得起来。所以,我选择亲情,我选择将自己的家人放在第一位。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不重视,那么你也得不到真正的爱情。紫嫣,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 “亲情真的比爱情重要吗?”紫嫣感觉一个头比三个大。 廖玲笑道:“好了好了!现在先别讨论这个了。紫嫣,快进去吃东西吧,别在这吹冷风了!” “好啊!”紫嫣确实饿极了,再加上方才姐姐说的问题太深奥,她想不明白,所以决定暂时不想,先填饱肚子再说,当下拔腿就朝廖玲指的屋子里跑去。 只是才跑得一半,突然回头疑惑地问:“玲姐姐,为什么你们一家也搬来了?” “哈哈!因为我们都舍不得你们啊!这辈子都打算住一起呢!以后,你可以天天来我家蹭饭吃,我也去你家蹭饭吃,这样多好啊!”廖玲笑着说。 “嘿嘿。是不错。”紫嫣了然地笑了,挥了挥手就跑走了。 看着她小小的身形,廖玲慢慢收敛了笑容,紧锁眉头问:“你什么时候打算将事实的真相告诉她?” “等过些时候吧!她毕竟还小,求新鲜求刺激爱贪玩的小孩心性总归是改不了的。等她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爱上了这个地方后,我再找个恰当的时间将她缺失的记忆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告诉她吧!但愿只是我们多想。她并不如我们想像中的早熟。”穆紫篱轻叹。 “哎!只能这样了!但愿我们担心都是多余的!走吧!这里好冷,快进去烤火去!”廖玲拽她,又对着送她来的人说,“一起进去喝杯咖啡吧!吃过饭后再休息一天再回去不迟。” 那几个一直保持沉默不苟言笑的男子一起摇头拒绝了,说是只请两天的假,必须得回去了,不然上头追究起来麻烦。 穆紫篱万分地感激他们,却也不敢多加挽留,因为这几个人都是墨砚寒瞒着父亲,通过自己的大哥偷偷向部队借调的。 当然是以私人的名义,所以一定得赶在消假前赶回,以防出现意外。 当下笑道:“也不差一顿饭的时候。进去稍坐会吧!好歹吃饱了肚子再继续飞!” 那几个人对视一眼,点头同意了。 几人一起进去,廖家夫妇刚好弄好了饭,正一盘盘地端出来,而紫嫣正大咧咧地坐在沙发前大口大口吃着点心,似乎将方才的困惑完全遗忘得一干二净了。 穆紫篱与廖玲放心地相视而笑,齐齐上前帮着廖家夫妇摆菜。 吃过饭后,送走了那几个人,穆紫篱的一颗心才算踏实了下来。 又坐着与廖家夫妇聊了一个下午,然后又在那里吃过了晚饭,这才带着早就疲惫不堪的紫嫣回了自己的屋子。 廖玲是陪着她一起回去的,看她催促着紫嫣洗好澡上床睡着了后,这才拉着她的手一起来到了她的房间,然后打开抽屉,拿出了几张证件,还有银行卡,房契,收据等往她手里一放,说:“这些归你保管了。从现在开始,这个世界上不再有穆紫篱的存在了。” 第78章:蒋新姿诞生了 她拿着那张写着一个陌生名字的身份证百感交集,热泪盈眶地说:“是啊!穆紫篱死了。蒋新姿诞生了!” 蒋新姿,这个名字是她自己取的,取的就是要从今以后要以一种新的姿态傲立于世间,再不用被人控制,再不用仰人鼻息,委曲求全地生命。 她,就是她,一个完全可以主宰自己未来的蒋新姿! 随后看房契,却发现有两幢房子的房契都写着她的名字。 她讶然,“怎么两张房契都写着我的名字?我明明说过的,你我各一幢的!” 廖玲叹,“你的钱来得不容易,几乎每一分钱都饱含着血泪,难道你以为我们收得下你的这份重礼?再说了,现在欧洲经济不景气,我们自己是可以买得起房子的。只是时间问题。你啊!还是安安心心地当个包租婆吧!等这阵经济危机过去了,你的房子便又值老钱了!从此,再无后顾之忧。” “廖玲,我不喜欢你们跟我这么见外!你们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无以为报,也不希望你们离我住得太远,所以这才叫你买下两幢房子。可如今你这样做,真的叫我伤心!如果你们一定要这样,那么我便不要住在这里了。我还是回去算了!”她有些生气地说。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廖玲急得有些想发怒,“这般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逃了出来,怎么可以说这些胡话?” “我是认真的。”她淡淡地说,眉眼里全是倔强。 “行了行了!我回去跟我爸妈说好了!”廖玲叹了口气,拉了她的手说:“你这副牛脾气什么时候才改?” “对不起。这辈子都改不了了!你啊,就好好地受着吧!”她欣喜地笑着搂紧了廖玲的脖子。 冉未庭已经三天三夜没有闭上过眼睛了。 他认定了穆紫篱并没有离开l市,所以像疯了一般亲自搜查l市的每一寸土地。 可是仍然一无所获。 因为气愤,痛苦,纠结,这几天他连续炒了身边很多人,当然最倒霉的便是林姐。 她只是一不小心将穆紫篱穿过的婚纱掉在了地上,结果他就大发雷霆,立即给她结了工资让她走人。 此时的他,赤红着眼睛坐在沙发上,手持着杯酒正孤独地饮用着。 偌大的房子,只有他一人。 他的耳边拼命地响荡着穆紫篱的话语。 她说:“我不喜欢说爱啊爱的。我一直只是在随着心走。从前,对你演戏与你作对再到一心求死,都是为了摆脱你。可是没想到,今天却带你去见了我的廖爸爸廖妈妈,更稀里糊涂地与你进去了婚纱店,订制了婚纱……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预料得到的。我真的从没有想过我的世界里会有你的存在。可是,一切竟然就这样发生了。你问我,我爱不爱你,可我现在也想问问我自己,我到底是不是真的要嫁给你?我们的未来是不是最终会回到可怕的从前?你值不值得我信赖?值不值得我为你赌上一生?” 当时的她说话的时候是那般的无奈那般的苦闷,仿佛真的被他的爱情所困住无法走出来,仿佛一颗心真的在慢慢地爱上他,仿佛她准备与曾经痛恨的他天长地久…… 就是因为听了她的那一袭话,让他一下子就下定决心不再置疑她,死心塌地地相信她是真的爱上了他,并且准备好了和他一起牵手走进婚姻的殿堂。 可笑的是,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 她根本就一直没有变过。 无论他是冷酷,是专制地对待她,还是他温柔深情地对待她,她始终如一地冷冷淡淡地远离着他,痛恨着她! 从始至终,她都在演戏。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戏演得越发地精湛,越发地用心,又或者说她连她自己都骗过了…… 她让她自己也以为爱上了,然后再步步地诱他进局,慢慢收网,最后再绝地反击,彻底给了他致命的一击,让他成了全世界最大的一个笑话! 她的心好狠好无情啊! 似千年冰山,无论他用多么炙热的感情去捂都无法捂得热。 她戏弄他戏弄得如此淡定从容! 一想到她现在正呆在某个地方自由自在地品着红酒,吃着美食,和廖玲一家戏弄地谈起他时,禁不住腾地站起,将手中的酒杯用力地朝对面的液晶电视砸了过去。 只听‘呯’地一声,酒杯跌落在地,立即四分五裂,碎片四溅。 而那电视刹时也没有了任何图像,很显然已经被他给毁了。 正巧,此时墨砚寒走了进来,看到他如此怒火冲冲便劝道:“未庭,你冷静点!” 他不吭声,只是阴恻恻地坐了下来。 墨砚寒在他身旁的沙发上坐下,正欲再劝,突然看见华云匆匆从外走了进来,走到冉未庭的身边俯身耳语了好一阵。 冉未庭听后,眼睛里闪过一丝复仇的痛快,挥了挥手说:“下去吧!” 华云便迅速地退了下去。 墨砚寒云淡风轻地问:“有消息了?” “不。并没有。可是我却找到了帮她逃跑的人。”他冷冷地挑起一边的嘴角,“我希望他有胆子做,就该有胆子承担后果。”墨砚寒心一惊,挑了挑眉梢,“她有后援?” “当然有!就是那个卫生局局长的公子哥。当初就是他配合着穆紫篱离场的!现在仔细想想,他们一早就勾搭在了一起!他们装着不认识我,合起伙来愚弄我!可是他却忘记了我叫冉未庭!” 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双拳紧攥。 “未庭,这里比不得国外。做事不要太冲动。我建议你调查清楚后再行动。怎么说方松也是个官二代。若惹到他,局面很难收拾。”墨砚寒眉头紧锁。 他的心里拎清得很,方松真的是不经意而为,名符其实的是巧合。 就算当天没有他,穆紫篱也会找到其它的借口,只不过他就是那样好巧不巧地撞了上来。 而一向多疑的冉未庭此时已经濒临疯狂,把前后的事情串起来之后,完全不会相信这只是一个巧合。 冉未庭冷笑,“就算冤枉他又如何?若不是他,穆紫篱怎么可能离开我的视线?不离开我的视线的话,又怎么可能如此堂而皇之地逃走?”蹙着眉头走了几步,又冷冷地说,“若不是他,又会是谁?谁有能力让她消失得无影无踪?机场没有出境记录,铁路也没有她的记录,你告诉我难道她钻到地底下去了?” 墨砚寒苦笑,“我只是尽朋友之责劝说你。你刚回来不久,最好还是少结怨。” 冉未庭冷笑,“是。我的确是用不着与他结怨。反正他已经遭天谴了。” “你杀了他?!”墨砚寒终于无法保持淡然了。 “不。不关我事。他自己去嫖娼,结果那女的是个被拐卖的女孩,不肯就范,一刀割了他的命根。现在正躺医院抢救呢!”冉未庭的脸上闪过一抹快意。 墨砚寒长长地松了口气,看着已经被怒火包围的冉未庭心思急转。 看样子,不来个彻底了断的话,冉未庭是不会如此罢手的。 如果继续追下去,只怕事情迟早要暴露,远在瑞士的穆紫篱并不能得到解脱,到头来,又会乖乖地回到他身边。 心情不由异常的沉重,但是却并没有表露于色,只是很坦然地笑着说:“好了!你也别急了!既然她还在l市,找到她就是迟早的问题而已。走吧!黎丹因为担心你想不开,所以亲自弄了好些菜,特地让我请你过去一起吃饭,省得一个人胡思乱想!有些事情放一放,自然就会有头绪的。” 冉未庭颓废地往沙发上重重一坐,仰头闭上了眼睛,“不。我没有味口。我只想一个人再静一静。我要好好想想,一定还有什么细节我没有想到。” “再想也得吃饭!你都好几天没吃饭了!再这样下去,你要垮了!你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跑了,就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吧!走!老老实实跟我走,否则的话我就没有你这个兄弟了!”墨砚寒上前,使劲地将他拽了起来就往门口拖。 他没有再犟了,只是眼中有泪花闪动,“砚寒,幸亏有你!” “说什么呢!咱们是兄弟,用不着说这些客气话!” 他摇头,用力地抱住墨砚寒的头,额头抵住额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墨砚寒,一字一顿地说:“砚寒,你我是生死之交的兄弟。我希望这一辈子,我都可以信赖你依赖你!曾经让我信赖的伯伯置我们全家于死地,曾经让我倾心爱上的女人欺骗我戏弄我抛开我,你……千万不要再背叛我们的兄弟情义!否则的话……” 说到最后,眼睛里射出凶光,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是墨砚寒却看得相当清楚。 他笑道:“我真快受不了你了!再疑神疑鬼下去,我真的要与你断交了!” 冉未庭低叹,“我已经快要崩溃了,砚寒,别怪我胡说八道!” 第79章:彻头彻尾大混蛋 “了解了解!我不与你计较。走吧!吃饭去!”他用力地拉着冉未庭出了门。 冉未庭头天晚上与墨砚寒一起狂饮到天亮,醉得一塌糊涂地睡着了。 等醒来时,却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 头痛欲裂地睁开眼,却看到衣衫不整,胡子拉碴的墨砚寒睡在自己身旁,抬眼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醉得没有回自己的家。 强撑着坐了起来,正欲下床回家,突然看到黎丹疯了似地跑了进来,对着他激动地嚷,“新闻!新闻!” “什么新闻!”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根本没办法理解她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从何而来。 “怎么了?一大早就这样慌慌张张地大吵大嚷!”墨砚寒也终于动了,睁开了眼极度不满地埋怨着。 黎丹摆了摆手,找到电视机的遥控打开了电视,然后快速地选台,调到l市的都市频道,惊悸地说:“快看!” 画面里,一条右边是高高悬崖马路上人头攒动,有警车,有当地的农民,有途经此路被拦堵下来的车辆,如此众多的人全都聚集在悬崖边的护栏前不断地向下张望着。 一记者拿着麦克风紧张地说:“观众朋友们,目前我们站立的这条马路因九曲十八弯的地理形态,所以这里向来是事故频发的地带,当地的老百姓都将这条路的这个弯道叫做鬼招手。昨天下午,一采药的山民无意中发现了崖底坠毁了一辆汽车,而据山民称车子里面有两具女性尸体,一大一小,已经身亡,且可能因车子爆炸的缘故,所以无法辨认清楚死者的容貌身份。目前警方正在组织人力物力下去把尸体弄上来。” 冉未庭看了,只觉得五雷轰顶,耳朵里脑袋里一直‘嗡嗡嗡’地响着,完全失去了思维与分析的能力。 墨砚寒一时之间禁不住有些结巴,“这……这是什么?黎丹,你叫我们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黎丹悲哀地看着冉未庭,轻轻地说:“我担心是……” 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抱着头坐了下来,难过地一边流泪一边说:“我希望不是她们!紫篱其实是我见过的女孩子当中最最善良最最纯洁的一个!她离开你,只是因为你给不了她想要的,仅此而已!可是为什么老天要这样狠心?为什么要站在你这边?让紫篱受处罚呢?!” 冉未庭一动不动,眼睛像停摆的钟同样一动不动,整个人痴痴呆呆,像一个已经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墨砚寒低声喝止,“黎丹!你别哪壸不提哪壸了!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难道你不知道未庭是最爱她的吗?她若真有事,你以为他会受得了吗?” 黎丹冷笑,“是啊!我一直都知道他是顶爱顶爱她的了!只可惜,他的这种爱无人消受得起!他强势地将爱加诸在她的身上,结果呢?逼得她演戏,逼得她强言欢笑,更逼得她因逃跑而身亡!冉未庭,这一次你的仇彻底报了。她死了,紫嫣也死了。穆家现在只剩一个在监狱里坐牢了,但我相信他的命不会长了。你其实根本一开始就是要斩草除根,将穆家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冉未庭终于稍稍有了点反应,苍白着脸抬起头来看她,张了张嘴,却完全没有办法发出一点声音来。 墨砚寒气极,随手抓起身旁的台灯就朝黎丹的脚底下用力一掷,吼道:“你有完没完?!” 黎丹愣住,半张着嘴巴瞪大着眼睛看着他,良久才含着泪伸出手指着他颤声说道:“你……你竟然吼我?!” “就吼你怎么着?!你这女人太不知道事了!没见人家心里难受吗?还一个劲地专挑难听的话去捅人家的心窝!你到底是没心眼还是心如蛇蝎?!”墨砚寒同样气得脸色发白。 “墨砚寒!我算看清楚了你的真面目了!以前老跟我说什么我是你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你会一直如珠如宝地呵护着我疼着我爱着我!可是现在,你竟然因为你的兄弟而这样吼我!还……还质疑我的品质!说到底,还是应了那句话吧,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我现在就是一件你恨不得立即脱下来甩在地上的衣服吧?!好!我现在如你所愿,我们分手吧!婚约解除!你这个坏蛋就抱着你的兄弟过一辈子吧!”愤怒地说完一大堆后,立即转身就跑。 “无聊!”墨砚寒挥了挥手,一脚踹翻了身旁的椅子。 懒得去追,径自坐了下来,烦闷地盯着电视看。 画面上,已经有消防队员将用尸袋装好的尸体用绳索固定在背上背了上来。 上来之后,立即有法医上前进行初步的检验。 一通乱糟糟后,有采访到法医的记者已经当众播报了起来,“经法医检验,判断这两具尸体皆为女性,一女性大约在二十岁左右,另一个则只能算是女孩了,因为仅仅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另外警察还在那女性身上找到了个公文袋,发现里面装有证明死者身份的文件。此二人分别是原来l市工商联合会主席穆伯民的女儿穆紫篱与穆紫嫣。而穆紫篱更是此前l市的新贵冉未庭的逃跑新娘,当然说到这里,不得不顺便说一下,穆伯民这一家像整体受到了可怕的咀咒一般,竟然在短短不过半年的时间里,可谓是家破人亡……” 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电视机里闹哄哄杂乱无序的声音像蜜蜂一样不停地在耳边嗡嗡嗡地叫着。 良久,突然一阵突兀而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冉未庭的手机在响。 可他恍若没听到一般,双眼仍然死死地盯着电视机画面上那盖着白布的尸首…… 墨砚寒皱皱眉,伸手拿起他的手机接听了。 原来是公安局打来的,要冉未庭去认尸。 挂断电话后,墨砚寒长叹一声,拍了拍冉未庭的肩膀,“公安局打电话来了,需要你去确认,我陪你去公安局。” 冉未庭如具木偶般站起,直愣愣地看着他说:“这不是真的!她不会死的!没有我的允许,她怎么敢擅自就死掉?!” 墨砚寒不吭声,只是怜悯地看着他。 他颓然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深深地插进头发内,痛苦万般地说:“我没有想要逼她死过!我把她的生命看得比我自己的都还重!”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事已至此,也已经回天乏力了!走吧!将她们姐妹俩领回来,好好地给她们一个归宿吧!总不可能让她们的尸首连认领的人都没有!” 墨砚寒沉重地说。 冉未庭闭上了眼,眼角落下两滴清泪,“我做不到……” 墨砚寒无可奈何地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去认领吧!这些事总归要人去办的。” 他摇头,良久才撑着沙发站了起来,“走!” 南山墓园,是l市最奢华的墓园,能够买下这里墓地的,非富即贵。 冉未庭给穆紫篱姐妹俩买的是墓园最顶端的位置,站在那里可以俯瞰全景,风景很是秀美。 此时此刻,他就坐在墓地旁倚靠着墓碑,双手摩挲着她的画像,喃喃地说:“你怎么可以就走了?你怎么可以连声再见都不说?如果,如果我知道你最终还是要走上这一步,我一定,一定不会逼你嫁给我!我宁愿你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让我始终无法靠近你,只能远远地仰视你……” 墨砚寒听得他如此痴情的话语,只觉得心酸酸涩涩。 何必谈如果? 他的心思总是变来变去。 如果真的有如果,他们几个人何至于走到今天的这一步?穆紫篱,他,黎丹又怎么会谈虎色变? 又怎么会费尽心思地演了这么一出戏给他看? 其间的辛苦与心酸,外人根本就没人能懂。 这一天,他陪着冉未庭一直呆到深夜才开车离去。 送他回到家后,又逼着他吃了点饭,这才放心地站起来要告辞。 冉未庭却突然说道:“砚寒,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我们不是兄弟吗?”墨砚寒禁不住有些内疚。 其实若不是迫不得已,他真的不想与他作对。 因为毕竟他们之间有段时间是真的交过心的。 冉未庭默默地点点头。 “今天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吧!你已经连续一个星期都没好好闭上眼睛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掉的!你还记得吧,你可还有个弟弟需要你的关心呢!”墨砚寒叮嘱着。 “我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我真的……”说到这里,他无法说下去了,脸上疲态尽露,更有一种轻易不显露于人前的软弱深深地嵌在眉目与唇齿之间。 但即便痛不欲生,可很快脸上就显露出平静之色,淡淡地说:“去把黎丹追回来吧!她是个很富有正义感的善良女孩。其实一直以来,她说的话都没有错!是我不懂得爱,是我口口声声地用我的爱逼死了紫篱!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浑蛋!” 第80章:善良女孩 墨砚寒皱眉说:“我知道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只是她很不懂得察言观色,更不懂得做人应该给别人留有三分的余地,所以这次我必须冷她几天,让她自己反省反省,不然以她的这种性格以后铁定是要吃大亏的!” 冉未庭苦笑,“有你担着,她用得着怕谁?又有谁敢拿亏给她吃?去找她吧!好好地爱她,别重蹈我的覆辙,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人。其实仔细想想,我真的该早放了她,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幸福就好了。如果是那样,说不定她会把我当朋友,允许我一定程度的关心。那样的话,我还是可以保护她一辈子,爱她一辈子。管她知不知道,只要我悄悄地在心里爱着就行了!所以,快去吧!好好珍惜老天赐于你的爱人,好好地一生一世!千万别弄得像我从此以后,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可以爱的人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格外动情,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更是几度哽咽,看得墨砚寒的心里相当地难过与内疚。 但爱情是不能谦让的,更何况他予穆紫篱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噩梦一场。 所以,尽管心里难过,墨砚寒还是强笑着说:“好。我听你的话。马上去订机票去跟她赔礼道歉。” “去吧!祝你马到成功!”冉未庭重重地拍了几下他的肩膀。 “只是这段时间你真的可以吗?”墨砚寒不放心地问。 “我是谁你不知道吗?当年那么恶劣的环境都挺过来了,难道这一关我会过不了?快走吧!别婆婆妈妈的了!”冉未庭重重地推了他一把。 “那我真走了!”墨砚寒其实已经心痒痒了,想到即刻就可以与穆紫篱胜利会师,他就恨不得自己长了两条飞毛腿,眨眼就可以奔到自己心爱女子的身边去。 “走吧!”冉未庭见他总是如此婆妈,干脆就动手将他推了出去,然后‘呯’地一声就关上了门。 靠着门愣愣地站在那里,抬眼看四周,只觉得到处都有着她的痕迹。 整幢房子里都飘着她或冷漠或绝望或温柔或深情的话语与笑声。 泪水再度不争气地盈满了眼眶,他痛楚地想,他是再也无法爱到她伤到她了! 他们之间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她终究是于这次狠绝地弃他而去了! 而且是永远! 天上人间,再无相见的那一天。 就算人有轮回,有下辈子,她也一定会祈求菩萨再也不要让他们遇上,即便转生为猪为牛…… 今天的天气很不好,早上一起来,就看到窗外白雪皑皑,头天晚上竟然下了雪,而现在竟然越下越大,完全可以用暴雪来形容。 电视里在提醒市民最好不要外出。 穆紫篱盘着腿独自坐在壁炉前,膝盖上摆着一本介绍当地风俗人情的书有些心不在蔫,更有些惊惶不定。 从冉未庭身边成功逃离后,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因为走之前,她和黎丹还有墨砚寒就约定过,不能通过电话联系。 所以,这半个月来她几乎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 这几天,她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冉未庭像头恶狼一般张着血盆大口凶狠地扑向他们。 尖锐的利爪仿佛要将他们开膛剖肚,拆腹入骨。 每天早上醒来,她浑身上下从头到脚像在冷水里蹚过一般,湿漉漉,冷冰冰的。 噩梦让她惶恐不安,将初来时的喜悦无情地卷得无影无踪。 正徬徨间,穆紫嫣和家教老师,一个英国的女孩一起走了下来。 因为准备寒假过后就替紫嫣报这里的学校,所以她特地托廖玲的叔叔帮她请了个家教来教紫嫣,为她的新学期做好准备。 看到她们走了过来,她急忙打起精神,笑着迎了上去,“今天的课上完了?” “是的。”安妮笑着说。 “那快请到这里坐一会吧!外面下着暴雪,估计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不妨在这里吃点点心和水果看看情形再说吧!”她看了看外面,心沉甸甸的。 这样的天气,即便他们成功地骗过了冉未庭,让他对他们毫不怀疑,只怕也无法赶得过来了。 “好啊!”安妮爽朗地笑,露出一口白牙,弯腰对有些闷闷不乐的穆紫嫣说,“艾丽丝,我们一起来下国际象棋好不好?” 紫嫣转头看穆紫篱,见她笑着示意,只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安妮便揽着她的肩膀向壁炉走去。 穆紫篱见她们开始玩了,这才转身向厨房走去。 取了新烤的糕点,再切了水果,又泡了两杯咖啡一起端着走了出来,放在她们身边,然后坐了下来,心不在蔫地看她们下棋。 正郁闷间,突然听得门铃响了,想是廖玲今天没上班,呆家里无聊所以跑这玩来了,便急忙站了起来跑去开门。 门开了,风雪像疯了一般往里灌,吹走她全身的热气,也吹得她僵在了原地。 “嗨!surprise!”黎丹一脸兴奋地尖叫着扑上了前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黎丹!真的是你!”被黎丹这样来了了个虎扑,她这才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从黎丹身上传来的温暖,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并不是自己因思念成疾而有的幻觉! 黎丹,竟然真的来了! 活生生,鲜艳艳地站在了她的面前,让她刹时便热泪盈眶。 “嘻嘻。当然是我!”黎丹笑嘻嘻地松开了她,一把拉过身后的男子推到她面前,“这是我男朋友白浩然。死乞白赖地硬要跟着来,说一定要来见见你。” “欢迎。外头冷,赶紧进来!”她急忙侧了侧身子,请黎丹和白浩然进去。 去泡咖啡的时候,她禁不住悄悄问黎丹,“一切都顺利吗?冉未庭知道我逃走后有什么反应?现在他是不是有怀疑你们?” 黎丹有些沉重地点头,“一切还算顺利吧!只不过害了一个无辜的人。记得那天你不小心撞了一个人的酒杯,弄污了婚纱借机开溜的事情吗?” “记得啊!怎么了?”她心一惊。 “冉未庭怀疑是他与你里应外合,助你成功逃走,所以一怒之下,指使人废了他。这辈子,他注定要不男不女地过上一辈子了!” “啊?!”她惊得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 “砚寒看他已经疯了,所以不得不又安排了一场戏,制造了一次假车祸。所幸这一次他深信不疑。所以,问题算是彻底解决了。现在,穆紫篱和穆紫嫣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你们的恩怨情仇也算是彻底了结了。如果不出意外,这辈子你们都不可能再相见。”黎丹说到这里,嘴角又禁不住微微上扬。 虽然这次逃亡有些惊心动魄,但总算有惊无险。 这是她这辈子做得最有成就感的事情。 “车子里的尸首是哪来的?砚寒又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她还是有些不安地问。 “尸首是我们花了大价钱从家属手里买来的。至于砚寒,我估摸着这两天也该到了。我们是当着冉未庭的面大吵了一架,然后我就愤然出走了。砚寒陪着他办完后事后,应该就会启程来这里了!” “哦。”她点了点头。 只是尽管他们所实施的计划可以用天衣无缝,臻于完美来评价,她的心却仍然有着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一天见不到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那么她的心就一天都得不到安宁。 “放心吧!不要担心他了!我来之前,俩人还联系过。他说一切都很正常呢!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来不,我现在就跟他打个电话?你等等。我去包里拿手机。”黎丹看出她的不安,于是转身去拿手机。 不一会,拿着手机跑回来了,拨通了号码,因为怕他此时此刻还在冉未庭的身边,所以竖起一根手指头朝她嘘了一下。 她咽了口口水,禀息静气地等候着。 可是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听。 “怎么回事?怎么不接电话?”黎丹皱眉,看了看她越发紧张而凝重的脸色,咬了咬牙,“不要担心。我会一直拨,直到拨通为止!” 说着又拨了过去。 结果连续拨了七八次,仍然是接通了,却没有人接听。 这下,她的心也慌了起来。 两人面面相觑,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穆紫篱才苦笑着说:“看来,到底还是冉未庭技高一筹啊!一定是哪个环节出错了。他猜出了事情的全部,所以……” 说到这里,已经是难过得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了。 黎丹脸色一白,愣了好一会,突然咬牙切齿地说:“我打给冉未庭!质问他把砚寒怎么样了!” 说着就欲拨,穆紫篱却夺过了电话,淡淡地说:“我来打。” 黎丹急了,一把抢过,“事情还没弄清楚,你现在就这样急着暴露自己。万一这只是冉未庭设的一个局,你这样自投罗网,可不正好合了他的心意?别着急,等我去质问他。毕竟在名义上,我是墨砚寒的未婚妻,有权力也有理由知道墨砚寒现在究竟在哪里!如果他不说,我会用我的手段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第81章:只是想给你们惊喜 说到最后,已带恨声,带着一股穆紫篱并不熟悉的杀气。 “好。你打。”穆紫篱咬唇说。 黎丹调出冉未庭的号码,正欲拨出去,突然又听到门铃响,穆紫篱低声说:“我去开门。” 说着快步走了过去,拉开门,当看清楚那满身白雪的人儿时,禁不住热泪盈眶,大声叫道:“黎丹!不用打电话了!快出来看看,究竟是谁来了!” 黎丹一听,急忙拔腿就冲了过去,一声惊呼,已经是扑入了来人的怀抱里,并且伸出双手用力地揪他的脸颊,大声责骂道:“死墨砚寒!你为什么不接我打给你的电话?你知不知道,差点害得我们惹出大事来了?!紫篱因为你,差点要向冉未庭摊牌了!” 墨砚寒温柔地看着穆紫篱笑,“我只是想给你们惊喜。” 穆紫篱吸了吸鼻子,笑道:“快进来吧!外面好冷!” 黎丹这才笑嘻嘻地松开了墨砚寒,并将他往她的面前一推,“现在好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墨砚寒笑着想要抱住她,她却将身子轻轻一闪,看了一眼听得动静正朝这边走来的紫嫣说:“紫嫣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 墨砚寒听了,改抱为握,握着她的手客客气气地说:“打扰了。” “进来吧!一身的雪!赶紧去壁炉前坐着烤烤火。我去给你泡杯咖啡。”她举手轻轻地拍落他肩头上的雪花,眼中的怜爱心疼之意轻易地就泄露了此时此刻她的心情。 “哦!”墨砚寒心暖暖的,有万种柔情弥漫在心间。 随后,一伙人热热闹闹地聚在了一起,廖玲闻讯也跑来了,不停地对着穆紫篱眨眼扮鬼脸。 穆紫篱虽然与墨砚寒相邻而坐,却不敢流露出半点的不同,因为紫嫣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而且还显得有些烦躁。 坐立不安地坐了一会,终于禁不住问道:“砚寒哥哥,黎丹姐姐,连你们都来了,可为什么就我姐夫还没来呢?” 此话一出,众人只觉得大为扫兴。 墨砚寒笑着解释,“你姐夫的生意大着呢!现在人已经不在国内了,飞到印度尼西亚去处理一件要紧的事情了。因为比较棘手,所以得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过来了。过年是铁定不能来了。” “怎么一个个都是这样的啊!爸妈叫我们过来,结果来了却见不着。姐夫也说很快过来,结果都大半个月过去了,却又说过不来了!难道在他心里,他的生意比姐姐还重要吗?他就不想念姐姐吗?”穆紫嫣眉头紧蹙,原本不愉快的心情在听到这件事情后越发地糟糕。 这些日子,她简直度日如年。 她万分地想念冉未庭,想念他温暖的双手,想念他性感而迷人的微笑,想念他低沉而浑厚的声音,更想念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柠檬香气…… 如此如此的想念,不仅白天想,便是夜晚做梦都全是他的音容笑貌。 毫不夸张地说,她对他的想念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魂牵梦绕。 这种想念甚至超过了她对父母亲的想念一千倍一万倍都不止。 没有他在身边,她像生了重病一样,茶饭不思,做什么事情都完全提不起兴趣。 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有件事可以很肯定,那就是她真的真的很想念他,想念到濒临崩溃的地步…… 穆紫篱将她搂进怀里,温柔地笑着说:“你姐夫是个有事业心求上进的人,这一次的事情一定很重要,可能稍一放松,就会导致破产,难道你希望你姐夫的事业失败吗?” 穆紫嫣无语至极,郁闷而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再说他不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啊,我们的身边不是还有这么多如家人般的朋友在吗?紫嫣,我向你保证,今年的春节会比往年还要热闹喜庆!” 穆紫篱安慰着说。 众人也纷纷说着话宽慰着她。 墨砚寒笑着拿出一个翠绿的玉佩放在她手心里,说道:“你姐夫虽然没有来,可是他却让我把这个东西带给你。他说这个开过光的,是特地为你求的,你好好戴着它,一定会健康幸福的。” “他送给我的?”紫嫣紧握着在手,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耀眼的光华。 璀璨无比。 “嗯。戴着它,就好像你姐夫陪在你身边了。所以,你要好好地静下心来等着他回来哦!”墨砚寒笑着肯定地点头。 “我会好好等着他的!”她如珠如宝地将握着那枚玉佩的手放在了胸口上,脸上浮起了两抹红云,低声向穆紫篱笑道,“姐姐,我有些困了,先上楼休息了。一会吃饭再叫我吧!” “好。”穆紫篱很无语。 这么多人劝说都无效,可是墨砚寒的一通话,一个她自以为真的是冉未庭送的玉佩就让她彻底安静并且喜不自抑了。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她算是彻底清楚了。 从前,还总以为她是小儿心性,失忆,没亲人在身边,再加上冉未庭对她的表面功夫做得极好,所以让她对冉未庭产生了如家人般的感情。 可现在,她知道了,那分明不是家人般的感情,那是——爱情。 她少女般的纯美得不能再纯美的初恋。 对像却是那个当着她的面逼死了她的父亲,还差点扼杀了她的恶魔般的男人…… 接下来,她该怎么办? 告诉她真相后,她会不会崩溃,会不会颠狂? 一时之间,心情愤怒又痛苦,只感觉冉未庭就如可怕的噩梦一般,无论她怎么用尽全力地逃,他都如影随行。 他的影响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担心。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等着吧!不远的将来,你终究是可以拥有属于你想要的生活。”墨砚寒见她脸上流露出痛苦沮丧之意,便悄悄地伸出了手指,轻轻地勾住了她放在身侧的手的小手指,轻轻晃动。 感受到由他指尖传递过来的温暖,只觉得心头缓缓地流过了一股暖流,她转头,看着他柔柔地一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是的。最痛苦最艰难的时候都安然无恙地闯过来了,没道理现在还害怕以后的日子会更加艰辛。 更何况,现在,她的身边有这么多朋友,当然最最重要的是,她的心里有个阳光灿烂般的男子强势地入住了。 他会肆无忌惮地替她将冉未庭留下的阴霾全都一扫而尽,她的生命里从此终将充满了温暖的阳光! 黎丹见他们眉眼之间,暧昧的情愫在缓缓的流转,不禁笑了,捅了捅廖玲与白浩然,站了起来,笑着说:“你们好好聊聊吧!我们去厨房做大餐去。今天咱们是第一天相聚,得好好大吃一顿才是!” 廖玲也一跃而起,什么也没说,却只是意味深长地冲她眨了眨眼,再重重地在肩头拍了几下,然后追着黎丹与白浩然的屁股后头去了。 看他们都走了,墨砚寒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尽管有着强烈的欲望想拥她入怀,给她自己所有可以给出的一切,可是想起她几次三番的拒绝,想起她淡淡地说别自作多情,他的勇气就全然没有了。 甚至觉得黎丹等人的突然离场,让他陷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尴尬局面。 害怕拒绝,害怕会让她不舒服,更害怕她会想着要逃离,所以手指禁不住悄悄地松开了她的手指,并打算迅速地撤回来,回到它应该呆的位置。 只是,手方动,却被一只纤巧的手紧紧握住,指尖微凉,可他的心却温暖激动得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不敢抬眼看她,真的害怕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幻想,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直到耳边传来她一贯冷静平淡的声音,她轻轻地说:“砚寒,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吗?这一切是真真实实的吧?” 吊在半空中晃荡的心终于安然落地。 原来,并不是他自作多情。 原来,动情的不仅有他,还有她。 原来,她与他同样地在等待这一天…… 低低地长叹一声,他再无犹豫,伸手将她揽入怀里,轻而笃定地说:“是的。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如今,你手里握着的是我的手,我抱着的是你的身子。紫篱,我要一生一世都护你。” “好。一生一世。”泪水终于掉出眼眶,她低低地回应着。 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子都盼着可以拥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她亦如此。 只是命运的多桀让她只敢在心底默默地想念着,却从不敢想着奢侈的拥有。 特别是在遇上冉未庭后,便彻底绝了这份心思。 心里只有绝望,只有想方设法地逃离他的身边,然后孤独地过一辈子。 后来,逃跑的计划彻底搁浅,她更是再无一点点的期盼,只觉得多活一分钟都是无法忍受的煎熬。 那个时候,她什么都放弃了,一心一意地只求速死。 只是没想到,命运竟然会安排他如天神般地降临,然后一点一点给她温暖给她希望,让她在黎丹的友情,紫嫣的亲情,还有他的爱情的牵绊下终于又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生命慢慢地拉了回来。 第82章:情深意切的一对 如今,她心心念念的男子就在这里,他们的开始或许并不完美,他们在一起的过程也近乎匪夷所思,但她相信他们的未来一定会幸福甜美。 因为他们的心都如此真诚如此炽热。 厨房里,黎丹禁不住轻轻地拍起了手掌,赞道:“多么情深意切的一对!多么养眼的一对!哈哈!等他们结婚的那天,我要狠狠地敲他们一笔不可!我可是功不可没的功臣!” 廖玲回忆起穆紫篱的不幸,禁不住抹起了眼泪,“老天总算是不薄的,对她总算是网开了一面,给出了一个让人欢喜的结局。所以,我还是要替她狠狠感谢感谢老天!” “嘻嘻。你感谢的时候顺便替自己求个好老公吧!这样就两不误了!”黎丹打趣地说。 “嘿嘿。也好。省得我老做电灯泡。”廖玲终于嘻嘻地笑了。 白浩然举着油兮兮的手说:“喂!你们到底要不要吃饭?这样看下去,我们的中饭该当晚饭吃了!” “来了来了!就你事多!”黎丹回头瞪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走过去了。 廖玲也急忙跑过去帮忙,一边择菜一边笑着说:“这几天我爸妈不在,不然的话他们今天不知道该有多开心。” “嘻嘻。那个是自然。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黎丹笑着说。 “那真是的。”廖玲笑。 一时间,厨房内,壁炉前都是喜庆温馨一片。 而楼上穆紫嫣正坐在窗前,手握着已经垂挂在脖子上的那枚玉佩,满腹的欢喜,看着窗外不断飘下的鹅毛大雪轻轻地叫道:“未庭哥哥,你要快点来。我真的真的很想你……” 几个自由自在的年轻人聚在一起真的是件惬意十足的事情。 因为春节马上就要到来,所以,只要天气好,他们便会开着车子出去购春节所需要的物品。 有时,还会开着车子四处转悠转悠。 他们居住的这个地方也算是风景名胜区,所以虽然是飘着大雪的冬季,仍然让他们流连忘返。 时光飞逝,转眼便热热闹闹地到了除夕之夜了。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廖家,大伙一起动手布置着房子,让房子显得喜气盎然。 又一起做了晚餐,然后围坐在桌子前,相互举杯祝福。 最有意思的是,廖家夫妇还给所有的小辈都发了份红包,里面的钱虽然不多,却叫人心暖暖的。 尤其是穆紫篱,心里特别特别的难过。 因为往年的春节,她都是没有压岁钱的,穆伯民每次发压岁钱都故意地忽略了她。 只是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母亲才会悄悄地溜到她的身边,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红包,里面装的金额会是其它人的双倍。 母亲总是笑微微地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说:“你爸爸想给你大份的,可是又怕别人看着眼红,所以便叫我偷偷地给你。紫篱,我们都爱你。” 曾经何时,她相信了母亲的这番话,可是随着年龄的渐渐增大,她却清楚地知道那些钱全都是母亲省吃俭用偷偷地塞给她的,穆伯民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 所以从小到大,她一直都知道她是与众不同的,她不为兄弟姐妹们喜欢,也不为穆伯民喜欢,虽然有些不解,但是她安然地接受了。 后来真相大白后,她也没有过任何埋怨,因为她始终相信,未来不是靠别人施予的,而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打拼。 母亲去世后,她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有红包可拿了,没想到竟然今天又收到了。 钱数虽少,对她来说却弥足珍贵。 墨砚寒看她眼眶红红的,便悄悄地在桌底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悄悄用力,只是想将自己的力量与温暖一丝不剩地全都传递给她。 她抬眼,水雾氲氤地对他展颜一笑。 所有的柔情蜜意,尽在这彼此的相对一视之中。 热热闹闹地吃过饭后,大家又纷纷聚在院子里放起了美丽的焰火。 她牵着紫嫣的手望着被烟火装饰得绚烂夺目的天空,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美丽的光华。 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就要来临了,她,穆紫篱的一生就要在此时此刻重新燃烧重新绽放精彩的光芒! 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所有的人都快乐地拥抱在一起,说着新年的祝福语。 当她与墨砚寒抱着的时候,她听到他轻声地在她耳边说:“紫篱,嫁给我!” “好。”她没有片刻的犹豫,这个‘好’字脱口而出,快得连她自己都有些愕然与羞赧,觉得自己仿佛是恨嫁的女子一般,完全没有一点害羞的矫情。 禁不住红着脸低了头,讪讪地很有些不自在。 他爱极了她的这份羞涩,朗声笑道:“等今天晚上一过,我们就去订婚纱,选戒指吧!” “明天是初一呢!虽说这是在国外,只怕街上也没多少人的吧?”她不确定地问。 “这里又不作兴过春节,所以放心吧!所有的商店一定会照常誊本。”他笑着禁不住越发地将她的纤腰搂紧。 “好。”她柔顺地点头。 她没有多问什么。 比如他们结婚他要不要去征询父母的意见,又比如他准不准备带她去拜见他们。 这些她统统不想知道。 因为历尽沧桑与磨难的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有些东西她真的可以不计较。 “我们的婚礼将在这里举行。当然不一定要盛大,但一定会有我的父母兄弟,还有我们信赖的朋友们给我们祝福。”他搂着她禁不住天马行空地想。 他见过她穿婚纱时的模样,真的很美很美。 只是那个时候,她是别人的新娘。 现在,她在他的怀里,马上就要做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幸福,而且只属于他的新娘。 呵呵。光是想想就觉得幸福无比。 “砚寒哥哥,可不可以将姐姐还给我。你已经抱她很久了。”突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人扯动,低头一看,可不正是穆紫嫣。 她看向他的眼神很奇怪,带着一抹愤怒,又有一抹喜悦,这两种完全冲突的情感纠结在一起,矛盾得让人有些不安。 他急忙笑着松开了穆紫篱,笑着对她张开了双臂,“我可以把你姐姐还给你,可是在此之前,我是不是也该抱抱美丽的小公主,给她一个新年的祝福呢?” 她却快速地闪至一边,淡淡地说:“对不起。我不喜欢除了未庭哥哥以外的男人抱我。” 言语之间,竟然含满了深深的敌意。 墨砚寒的双臂僵在了半空中,对这个一直以来就对他冷漠敌视的小女孩感觉到一个头比两个大。 穆紫篱怕两人闹僵,所以急忙推了推墨砚寒,“黎丹正找你呢!你快去看看她有什么事吧!” 他自然心领神会,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转身自去了。 见他走了,穆紫篱皱眉,低声对穆紫嫣说:“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砚寒哥哥一直在帮助我们,你知不知道?” “他帮了我们什么?是指他老赖在我们家蹭吃蹭喝吗?我们家的钱反正多得吃不完,所以请他来帮忙吃吧!”穆紫嫣冷笑。 说的话尖酸刻薄,像被人踩到了尾巴一般。 穆紫篱气得举起手就想打她,可她不但不畏惧,反而将一张写满倔强与不屑的脸高高扬起。 看到她这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她的心里又苦又涩,缓缓地放下了手,低低地说:“你忘记了姐姐又如何赖在他家蹭吃蹭喝了吗?如果你对他不屑,那就是对姐姐不屑。紫嫣,你瞧不起姐姐是吗?” 穆紫嫣见她眼睛红红的,声音也像快要哭出来一样,反倒慌了,扑进她的怀里,急忙说:“对不起。对不起。姐姐,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说话。我只是……只是不喜欢他抱着你老不松手。你们这样的亲密,我总害怕你们之间会产生除了友谊之外别的东西。如果是这样的话,未庭哥哥不是很可怜吗?他会伤心死的!我不想他伤心!” 穆紫篱听了,顿住,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才缓缓地问:“如果某一天,未庭哥哥伤害了我,那么你会站在谁的一边?” “伤害?”紫嫣愣住,被这个字眼有些吓到,但很快摇头,“不会的。未庭哥哥那么好,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姐姐,你别胡思乱想了!我年纪虽小,可是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的,他爱你爱得撕心裂肺,就算伤害他自己,也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是吗?这就是你印象中的未庭哥哥吗?一丝一毫都舍不得伤害你姐姐?他爱你姐姐爱到就算你姐姐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也不舍得伤害?”她苦笑,伸手拉下了高高的领子,扯掉了脖子上的丝巾,指着那道狰狞的疤痕说,“那么,这是什么?” 穆紫嫣心颤了,有些结巴地问:“这……这是……什么?” 她轻吁了口气,叹道:“随我来吧!有些事情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说完独自一个人转身进了屋子。 第83章:最最亲爱的姐姐 紫嫣在原地呆愣着,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明明知道该进去,明明知道自己很想弄清楚到底她亲爱的姐姐与她心心想念的未庭哥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就是迈不动脚步。 她不想听到任何关于他不好的信息,不想破坏她心目中那个如英雄般的未庭哥哥的存在。 正彷徨间,突然廖玲跑了过来,拥着她嘻嘻哈哈地问:“紫嫣,快点跟我们去玩斗地主吧!正差个人呢,你和我一边。” “好啊!”她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 “那快走吧!”廖玲拉着她的手就走。 感受到背部的灼热,她回头,果然看见自己最最亲爱的姐姐正倚在门口哀伤地看着她。 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有盈盈泪光在闪动。 心狠狠地抽搐了一下,急忙回头,再不敢去细想那双眼睛,急急地与廖玲强言欢笑,竟然头一次如此害怕去接近她从小到大就一直信赖依靠的姐姐。 穆紫篱看着她们离去后,颓废地靠在了门框上,幽幽地叹了口长气。 紫嫣,用情太深,当她将真相告诉她的时候,她该有多痛苦? 到时候,她是会自欺欺人,还是会和她一起面对呢? 得出的结论是,她不知道。 如果到时候紫嫣会不顾一切地仍然选择冉未庭,她该怎么办? 要如何阻止?又阻止得了吗? 想到可能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妹妹一步步地走向那可怕的深渊,她再次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助与绝望。 老天,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结局才罢休呢? “怎么了?还在为方才紫嫣的话而生气?”突然冰冷的身子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独属于某人清亮而性感的声音柔柔地在耳边响起。 她贪恋着他的温暖,像只小猫一般将头越发地往他温暖的怀里钻了钻,低低地说:“我是在生冉未庭的气。他太厉害了!即便我们逃得远远的,可他仍然用一条无形的绳索牢牢地绑住了紫嫣的心。砚寒,我真的很担心紫嫣陷得太深,无法自拔。” “她还是个孩子,不要操之过急。等她上学了,接触到风趣而有活力的同学时,自然就会将注意力转移的。放心吧!不要想太多了。”墨砚寒温柔地劝慰着。 “但愿如此吧!只是我依然很担心。方才,我将脖子上的疤痕露给她看了,并且让她随我一起进来,目的就是想将事情的真相一一告诉她。可是她没有来,她随廖玲走了。走的时候回头看我,我发现她的眼睛里有着深深的恐惧。她害怕跟我来,害怕我会说出她承受不了的事实,所以,”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苦笑着说,“她选择了逃避。” “既然逃避,就说明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冉未庭在她的心里份量太重,所以你要求她一时间就去接受真相,似乎不太可能。紫篱,反正都等了这么久了,我们不妨再多点耐心,先让她自己缓缓劲再说吧!” “好。”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笑一笑。今天可是除夕之夜,是新的一年的开始,从前的不快与不幸统统都得抛弃!紫篱,跟上我的脚步,让我牵着你的手快乐幸福地开始新生活吧!”他拿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吻着。 “嗯。我会努力跟上你的。你要等我。”她满腹的柔情在此刻瞬间爆发了出来,轻踮脚尖,抱着他的脖子,对着他有着完美弧度的唇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天晚上,穆紫篱与墨砚寒一起围坐在壁炉前随意地聊天,气氛温馨而甜蜜。 不知不觉,时针竟然已经指到了凌晨三点。 而这个时候,廖玲打电话过来说黎丹白浩然,还有紫嫣就都不过来了。 因为大家都玩得很兴起,完全停不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所以如果累了,就索性在那边睡了。 挂断完电话后,她无可奈何地对墨砚寒笑,“他们都不回来了。我相信其它人可能是真的打牌打起了兴趣,可是紫嫣,我相信她根本就是在逃避。对于玩牌,她根本不精通,也可以说根本就提不起兴趣。” 墨砚寒一把将她搂过,“紫篱,不要再担心了。至少今天晚上,不要再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他们没回来的消息,我们就把它当作一份他们馈赠给我们的礼物吧!”嘴角浮起一抹邪笑,“今天晚上,我想当次大灰狼,想痛痛快快地将眼前这只垂涎已久的美丽小白兔吃干抹净!” 话音未落,手臂徒生一股强劲,她尖叫的同时,吻如暴风骤雨般地侵袭而来,让她的心怦怦乱跳。 头一次,她感觉吻原来是这样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她没有反感,没有厌恶,有的只是快乐与奉献。 她毫不设防,伸出手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发鬓之间,身子微微起伏,想将自己完完全全奉献给眼前这个她渴望着与他走完一生一世的男子。 不一会,喘息声,呻吟声充斥满了整个大厅。 好一番缠绵后,全身上下仍然被一种微妙的快感层层萦绕着的她满脸绯色,嘴唇半张,呼吸急促,浑身大汗淋漓,娇慵地躺在身心极其愉悦的他的怀里。 “紫篱,我爱你。”他眼睛里那疯狂的迷恋与痴狂展露无遗。 她没有吭声,只是欠起身子再次与他亲密地拥吻在了一起。 穆紫嫣是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回来的。 她回来的时候,穆紫篱正在厨房做饭,听得动静,跑出去一看,心便狠狠的抽了几下。 她眼圈发青,脸色也有些发白,很显然她真的没有睡好。 “昨儿个晚上熬了通宵,睡了这么一大白天,也没有恢复过精神来吗?唉!你还是个孩子,怎么可以熬夜呢?”穆紫篱心疼地拉着她的手走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伸手想将她凌乱的鬓发抚顺。 她却伸手挡住了,淡淡地说:“我不回来,不正是你们所希望的吗?我这么大个人,如果不知趣地杵在这里,是不是会太碍眼了些?” “紫嫣,你想说什么?”穆紫篱收回了手,坐直了身子,严肃地问。 “我想说什么?哈!用得着我说吗?事实不是很明显吗?你和墨砚寒两个人有奸情!放在古代,你们的行为叫通奸!”穆紫嫣看她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一直憋忍在内心深处的怒火一下子便爆发了。 昨天晚上,她并不是没有回来。 因为想到穆紫篱眼中那深切的哀伤便放心不下,借着上厕所悄悄地溜回了家。 只是开了门,却看到了她最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当时,她的心刹时就冷了。 站在原地,呆呆地看了良久,才又转身离开了。 走的时候特意用力地踹了一脚门,可是他们沉浸在那羞人的欢爱之中,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 她很伤心,很羞辱,更感觉到了背叛。 是的。这种背叛是来自冉未庭的感觉。 她能够设想到如果冉未庭看到这一幕,会有什么感觉。 所以,他的痛,其实也是她的痛。 最后怎么回到廖家的,她都记不清了。 只知道浑浑噩噩地回去后,面对众人的笑脸与问话,她统统都作不出任何回应。 最后,所有的人都以为她累糊涂了,所以都笑着将她送到房间睡觉。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想到自己最最信赖敬佩的姐姐竟然做出如此下作的行为时便心痛得直抽搐。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以后归来的未庭哥哥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该隐瞒还是该揭发。 如果隐瞒,想着她亲爱的未庭哥哥活在谎言与欺骗之下时,她的心就难过得想死。 可如果揭发,那么姐姐可能会受到她无法承受的伤害。 头一次,她陷入了极大的犹豫与徬徨之中,不知道该怎么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就这样,她假装沉睡,实则脑子里在剧烈地作着斗争,始终徘徊在告与不告的痛苦之中。 到第二天黄昏的时候,她才昏昏沉沉地从床上爬起来回了家。 本来不想说任何话语的,可是当看到她的姐姐整个人不仅神采飞扬,而且精神饱满,对昨天晚上的事情竟然没有半丝内疚的时候,她便无法抑制地爆发了。 她真的真的无法看着她的未庭哥哥受到如此奇耻大辱! 她不想去管黎丹和墨砚寒为什么会如此迅速地分手,并立即又勾搭上了一个帅哥,而且举止亲昵。 她只知道绝对无法容忍自己的姐姐朝秦暮楚,这边刚刚与她的未庭哥哥才新婚不久,那边就与别的男人唧唧我我,打得火热! 这件事让她对姐姐的爱大打折扣,甚至感觉到屈辱。 因为愤怒,她的眼睛里流露的全都是深深的厌恶与不屑。 这样的神情大大地打击了穆紫篱。 她只感觉像有把巨捶重重地砸向自己,头‘嗡’地一声,痛得有些云里雾里,完全摸不着北。 她一心一意维护的妹妹,为了她不得不明知冉未庭是要她生命的恶魔也毫无反顾地纵身跃入了他的怀抱。 第84章:是不屑,是鄙夷 她与他虚与蛇委,强言欢笑承欢于他的身下,为的只是想为自己,想为自己唯一的亲人寻得一线生机。 为了这线生机,她差点被他拆腹入骨,为了这线生机,墨砚寒与黎丹不惜以身犯险,为了这线生机,廖玲一家不得不举家搬迁!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她们可以不用在他的阴影下生活,可以忘记从前的不幸堂堂正正地开始新的篇章。 可是如今,自己这辈子最在乎的亲人却用如此这般的恶毒的语言来伤害她! 仅仅只是为了那个害得她们姐妹差点死去的恶魔! 她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因为顾忌到她的感受,她今天拒绝了墨砚寒去婚纱店订制婚纱的要求,还让他先回国一段时间,等她做通了她的工作再来。 她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妹妹,可如今,这个妹妹眼睛里流露出的竟然是厌恶,是不屑,是鄙夷! 她万分地不甘,更万分地伤心,伤心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冉未庭,到底还是最厉害的! 就算不在她身边,可是却仍然有办法叫她生不如死! 穆紫嫣看她脸色发白,浑身直颤,柔美水嫩的嘴唇更是被牙齿咬得出了血印,这才省悟到自己说的话是真的有些偏重了,想到这么多年来姐姐对自己的付出与保护,不由暗暗地有些后悔了。 走上前,想伸手去拉她。 她却猛然后退了一步,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紫嫣呆住,顿在原地看着自己的姐姐伤心万分。 姐姐,果然生气了吗? 可是,自己说得的事实啊!虽然语气重了一点…… 咬了咬唇,她讪讪地说:“姐姐,对不起。我知道我的话重了点。可是那是因为我爱你。我不想看到你和姐夫的婚姻因为外界的某些事某些人而变得脆弱,最终走向失败。我……我真的只是为你好……” 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好虚伪,因为其实自己不是太喜欢他们的这段婚姻的。 她这样生气,也只是觉得她的未庭哥哥如果知道了的话,会无法承受这种耻辱与痛苦的。 可是她知道自己只能这样虚伪,因为如果说出这样的心里话,那对姐姐的打击也一定是很大的。 穆紫篱深深地吸了口气,才缓缓问道:“你喜欢冉未庭吧?” 紫嫣再次顿住,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不。不应该说喜欢。应该说爱吧?你爱他,是吧?紫嫣?所以你才这样愤怒,这样替他感到不值。”穆紫篱再次肯定地说。 “姐姐……”紫嫣的一颗心怦怦乱跳,眼睛瞪得越发的大,这一次她是真的被姐姐的惊天动地的言论给吓到了。 不。不仅仅是被吓到。 还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她的心思如此隐晦见不得人,怎么可以被人看出来? 天!一定是她失控了,这才无意中流露了太多不应该流露的感情出来了。 穆紫篱闭了闭眼睛,咬牙决定要残忍一把及时地将她那不切实际的梦给破碎了。 否则的话,她们姐妹之间可能就要因那个恶魔而彼此仇恨,而紫嫣的个性,她相当清楚,与自己太过相似,一旦认定这件事情是正确的话,就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去做的。 到最后,万一她打个电话,或是…… 她打了个冷战,畏惧得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伸手开始脱衣服,穆紫嫣莫名其妙,以为自己的言语刺激得姐姐精神不正常了,所以急忙叫道:“姐姐!你不要吓我!我害怕!如果是我方才的话刺激了你,我愿意道歉。只要你不要这个样子!” 姐姐的样子是真的好可怕啊! 方才进来的时候,她还双颊红润,嘴唇也水嫩水嫩的,整个人清丽出尘,美丽得让人嫉妒。 可是看看现在,她的双眼却空洞没有任何表情,脸色也差到爆,白得几乎可以媲美白纸了,嘴唇也一下干涩涩的,再无一点水份。 她像一朵原本正在盛开的娇美的玫瑰花,一下子遭遇到暴风雨的肆虐后,突然就凋零枯萎了。 穆紫篱淡笑,“我是想要让你看清楚你爱的未庭哥哥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为什么会与墨砚寒在一起,他又值不值得你如此深爱如此维护,答案都在我身上!” 手指快速地动着,很快便将自己全身上下的衣服全都脱了个干干净净,露出了一身咬痕的身子。 大大小小的牙齿印几乎遍布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即便是最隐私的部位,也是深深浅浅的牙印。 而其中,手腕上和脖子上的疤痕尤其狰狞得可怕,让紫嫣的心拧成了一团。 此时此刻,尽管壁炉里的火烧得很旺,可外面毕竟是冰天雪地,所以再怎么样在室内还是要穿毛衣的,紫篱感觉自己的身体的热量很快就流失了,变得冰冷冰冷的。 可是她无所谓,因为再怎么冷也抵不过心里的冷。 她走上一步,突然伸手抓住紫嫣的手按在了自己左肩上那最为清晰的牙印上,一字一顿地说:“这是冉未庭在初次强暴我的时候留下的痕迹。这是标注着我属于他的同时,也是对穆家宣战的标志!” 紫嫣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拼命地摇头,却再无法说话,眼眶里渐渐地盈出了泪花。 “还有这些,这些,这些……全都是他因想报复我而留下的牙印!”她握着紫嫣的手一处一处地滑过那些让人害怕恐惧的牙痕。 每过一处,都会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冉未庭对她每一次的无情虐待,让她痛彻心扉! 原本,她打算将从前所有的一切全都忘记得干干净净的,可是没想到,今天,可怕的现实还是逼得她不得不再次将从前一次次痛不欲生的经历再次体会品尝! 到底是冉未庭残忍,还是紫嫣残忍,又或者是老天残忍? 穆紫嫣拼命地摇着头想将手挣脱出来,叫道:“姐姐,你给我看这些是为什么?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穆紫篱用力地捉住她的手,不给她有机会挣脱,定定地看着她说,“你必须得明白。你一直在问我为什么,现在我就告诉你为什么,告诉你所有事情的真相,一点一滴!” 她感觉到眼前模糊了起来,鼻子酸酸的,很想大哭一场,可是却生生地忍住了,继续握着紫嫣的手来到了自己的腹部,继续木无表情地说:“这道疤痕缝了整整二十七针,没有被送进医院,就是在冉家缝的。行凶者不是他,而是他为了羞辱我而带回来的未婚妻。” 缓缓来到脖子上,“脖子上的伤是我自己弄的。紫嫣,如果你没有失忆的话,你应该记得的,你当时就在现场。你当时扑向冉未庭,并死死地咬着他的胳膊不肯松口,他恼羞成怒,像拎起只小鸡一样将你高高地拎了起来,并打算用力地朝地上掼去!是我用刀横在了我的脖子,威胁他如果不放开你,我就死给她看!他当时不信我敢往下割,所以我就真的做给他看了。” 听到这里,穆紫嫣的双眼惊恐地睁大,头拼命地摇头,不肯相信那么多有关冉未庭残忍的事实会从自己的姐姐的嘴里一件接一件地说出来。 她不敢相信,不能相信! 那个一向总是那样地宠着她依着她护着她的温柔和蔼的大哥哥怎么可能做得出那么多可怕的事情来? 那哪里还称得上翩翩君子,分明就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魔啊! 她不相信啊!绝不相信! 可是姐姐的声音仍然无情地在耳边响起,她的手又不得不移到了姐姐的手腕上,被迫摩挲着姐姐手腕上那道凹凸不平的疤痕。 “这也是我自己弄的。当时他囚禁了你,不肯让我见你,以你来威胁我,为了不让你我都被他操控,我绝望地选择了死亡。我……打碎了浴室的镜子,拾了一块碎片狠狠地割断了自己的手腕。这也就是为什么直到现在,我这只手再不能拿重物的原因。它,已经基本废了。留着,只是好看而已。我还推开玻璃,从三楼的窗台下往下跳,可惜窗外那古树的枝桠却挡住了我。还有次,我在浴室,用撕成一条条的床单结成长绳上吊自杀……” 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日子,她难过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低了头沉默了好一会,稍稍平复了之后才又继续说:“相信我,但凡我能够想到的办法我都恨不得全都试一遍。只要可以脱离他的魔爪,我什么都不怕!只是到后来,他越来越聪明了,将房间里拆得面目全非,别说一个钉子,就是一个针都找不到!不但如此,他还将我双手双脚全都用绳索绑在固定的位子,然后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我。于是我不吃不喝,我想,哪怕他天天给我打营养针,也总有一天连营养针都维续不了我生命的那一天吧?” “可是,就在我一心求死的半个多月后,墨砚寒和黎丹出现了。他们为了救我们,制定了一系列极其详细的计划,假扮成未婚夫妇来麻痹冉未庭,结果冉未庭终于同意放我到墨砚寒的家里去调养身体。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们的来意,想着只要做完答应过墨砚寒的事后再死也不迟,直到黎丹告诉我一切计划,才让我又看到了一线生机!所以,紫嫣,你心里口里最厌恶的墨砚寒其实是救你我出火坑的救命恩人。而你心心念念想着念着爱着的那个男人,是杀了英雄,杀了母亲,毁了穆家,又差点置你我于死地的罪魁祸首!” 第85章:她不要相信 紫嫣终于禁不住嚎啕大哭了,用力地抽掉自己的双手捂住了耳朵无力地蹲在了地上,“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别再说了!求求你别再说了! 这些过往太血腥太残忍,即便她没有身临其境,可是仍然感觉到惊心动魄,恐怖得无以伦比。 这么残忍的真相,她不要相信! 紫篱蹲了下来,用力地将她的手硬是从耳朵上拉了下来,喝道:“不准哭!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声色俱厉,是对紫嫣从未有过的严厉与强硬。 紫嫣被吓住了,停止了哭声,呆呆地看着她,时不时地抽一下。 只听她说:“身上的伤痕我可以用衣服遮挡住,脖子上的伤痕可以用丝巾围住,手腕上的伤痕,大不了再热的天,我也不穿短袖。可是,”她握着紫篱的手来到自己的胸口,“紫嫣,我心上的伤,这辈子若不是有墨砚寒,你觉得它有痊愈的一天吗?换个说法,若没有他的出现,这颗心现在还有机会跳动吗?又或者,你觉得我死了之后,他会放过你这个穆家的最后余孽吗?”紫嫣还是有些不甘心,喏喏地说:“我怎么会是最后一个?大哥不是还在吗?” 穆紫篱长叹,松了她的手站了起来,弯腰拾起地上零乱的衣服,一件又一件缓缓穿上,然后往楼上走去,丢下一句,“想知道你会不会是穆家的最后一个,跟我上楼下吧!” 紫嫣呆呆地抬头看她,一双脚像被人生生地钉在了地上一般死活就是抬不起来。 穆紫篱回头,淡淡地说:“真相是残酷的。可是你要一辈子自欺欺人吗?” “我……不知道。”紫嫣颤声说,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如大雨滂沱。 穆紫篱抿了抿嘴唇,快速地上了楼。 下楼的时候,紫嫣仍然是方才的模样。 泪痕布满,皱巴巴的小脸,被咬出血印的唇,还有那双紧闭着的眸子。 “睁开眼吧!这是最后的真相。从此以后,我对你再无秘密可言。”她将手里那份昨天的报纸递到了紫嫣的眼皮子底下。 那是昨天她收到的报纸,被她悄悄地藏了起来。 因为在那样一个喜庆的日子,这实在是一个不详的消息。 她不想这个阴霾让所有人的情绪都降至冰点,从而连过年都无法过好。 新闻里报导的是穆昌盛所在的那个监狱,昨天发生了暴动,结果在混乱之中,穆昌盛被人连捅了三刀,刀刀致命,当场暴毙! 紫嫣颤微微地睁开了眼,卷翘的睫毛上挂着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看起来楚楚可怜,却也美丽无比,让人怜爱。 看到她这副模样,穆紫篱越发地觉得自己做得对。 她还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她有的是机会美满幸福地拥有自己已经无法拥有的一切。 如果说自己的一生是残缺的,不完整的,那么紫嫣是可以完美的。 真相再残忍,也得直面面对,只有这样,才可以活出精彩来! 紫嫣接过报纸,当看清那头版头条的新闻时,只觉得一阵又一阵的晕眩不断地袭来。 她颓废地跌坐在了地上,无力地松开了报纸,双手捂住了眼睛,痛苦万分地说:“姐姐!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想要我恨冉未庭是吗?” 穆紫篱叹气,蹲了下来,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低声地说:“不!你错了!我并不想让你恨冉未庭!反而,我要你像我一样彻底地忘记这所有的恨,从现在开始重新地好好开始生活。我们安全了,开心了,幸福了,九泉之下的妈妈才会笑得起来的。紫嫣,答应我,忘掉他吧!他没有资格得到你的爱!” 紫嫣摇头,含着泪近乎崩溃地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姐姐!你不要逼我了!我的头好痛好痛!我没办法好好地去思考了!好痛!” “那现在就不要去想了!”紫篱的心又苦又涩,急忙将她扶了起来,温柔地说,“走!咱们上楼,什么都不想,好好地睡一觉好了!” 将穆紫嫣扶着在床上躺下,握着她的手想在她身边陪着她,她却哀求地说:“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我现在真的极度地需要安静。” 说完之后扭过了头,抗拒与冷漠的情绪表露无遗。 穆紫篱的心也很灰很灰,但是并没有因此而生气。 因为她一个小孩子平日里一直被宠着惯着,即便有段时间遭到了打击,但也很快失忆了,现在突然听到这么多残忍的事情,而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爱着的男子时,她受不了是理所应当的。 站了起来,她低低地说:“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下楼去做饭。做你最喜欢喝的银耳羹吧。” 穆紫嫣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她说的话如一阵风一般一刮即过,留不下半点痕迹。 她又站着呆了会,最终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出了门,并仔细地掩好了门。 当门一关上,她就全身无力地靠在了墙壁上了,泪水更是疯了一般拼命地往外涌。 她真的是从来没有想到紫嫣也会给她带来困惑带来无助。 原来的紫嫣是那样的纯洁那样的信赖她依赖她,那个时候,总是像只跟屁虫一般紧紧地随在她身后,不管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事情会全都说给她听。 甚至有时候说得她直打盹也不肯罢休。 可是,自从那天在冉未庭家前分别之后,俩人便没机会再见面了。 等到再见面时,也因她一心一意地策划着逃跑的行动而完全忽略了紫嫣。 那个时候的她,高度紧张,对冉未庭说的每一个字,甚至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天天晚上在头脑里要过个不下百遍。 正因为这样,生性多疑的冉未庭才深信不疑,才让她终于有了机会干脆利落地逃出了生天。 为此,她一直很愉悦很兴奋,却没有想到紫嫣的人虽然跟着她来了,可是心却完完全全地遗落在冉未庭的手里。 现在仔细想想,其实这个苗头一直都很明显。 比如说她从不说起在医院的时候,冉未庭和她是怎么样相处的情形。 又比如,她天天躲在房间里玩手机,那时候以为她是拿手机上网,直到昨天晚上到她房间拿手机一看,手机里竟然存了冉未庭各种生活照,足足有五十多张! 那样明显的痕迹,只是因为自己这段时间太过开心了,所以竟然完全没有看出来。 想到方才紫嫣在听到真相后对她的冷漠和抗拒,她就痛苦不堪,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样才可以让紫嫣恢复正常,怎么样才可以俩人的关系仍旧如从前一样亲密无间…… 迷茫层层困扰着她,让她没有勇气展望未来…… 正迷茫间,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拿出来一看,却是墨砚寒打来的,想来是已经到达了家里,所以打电话报平安。 强自打起精神,转身下楼压低声音喂了一声。 “在做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即便只听声音,她也可以想像得到此时此刻的他一定是嘴角高高上挑,弯成她最喜欢的弧度。 原本冰冷的心一下子就变得又春水一般又暖又柔。 看了一眼楼上,同样低低地说:“什么也没做呢!正准备做晚餐。你一路上还顺利吧?应该先睡觉再给我打电话的啊!” “我想你。”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也是。”她的泪水一下子就流下来了,滑进嘴里,又苦又涩。 “我马上又飞回去好不好?紫篱,你知不知道,当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我不该听你的。不管紫嫣如何厌恶我,我都该努力地争取她的好感的。这样走,有点像逃兵啊!而且我真的很担心有些事情你处理不来。”他说话的声音急促起来,含着满满的悔意与焦虑。 她摇头,清了清嗓子,“我处理得来的。你知道我的,一直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以前总是一个人面对,这次我也同样希望一个人面对我的妹妹。如果你在这,可能反而是适得其反。再说了,你虽然不是我身边,但一直在我的心里给我加油打气,我的身上一直都有你的力量在的。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倒是你,大过年的,好好陪陪两位老人家吧,别再惹他们生气了。” 他听了,就如喝了一股甘泉一般美滋滋的,笑道:“我一回来就把你的照片给我妈看了,我妈很喜欢你呢!” 她心一惊,“我记得与你妈在上次你住院的时候碰见过的。她知不知道是同一个人?” “她成天见那么多人,哪记得那么多啊!反正夸你长得好看,还催我安排时间早些见面呢!”他的语气带有一股意气风发的味道。 “好啊!你安排吧!不过最好能缓缓。你知道的,我这里还需要时间。” “嗯。我会考虑的。”他点头,然后突然压低了声音,“给我一个吻吧!” 她愕然,脸莫名地就红了,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对着电话用力地‘叭’了一下。 第101章:很想对她说爱 看来,他还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 她叹了口气,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想摸摸他的手,可是手还没触及,双耳却敏锐地听到了‘嘀嗒嘀嗒’的声音。 这声音她太熟悉了,因为她曾经在爆破方面进行过专门的训练,所以当即额头冷汗就细细密密地冒了出来。 站了起来,对正在倒水的白浩然说:“你赶紧出去!快!” 白浩然一愣,正想问清楚,却见她人已经趴到床底下去了。 急忙也趴了进去,赫然却看到一个圆形的布满电线的东西,正静静地发出‘嘀嗒嘀嗒’的声音。 而黎丹的手里正拿着一把医用剪,硕大的汗珠正一颗一颗连绵不断地往下滚落。 他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可是却没有离开,也不敢说话,只是禀息静气地陪着她,仔细地盯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就是这根!”黎丹轻轻地自言自语了一声,一咬牙,果断地剪了下去。 立即,嘀声消息了,一切归于零。 她长长地松了口气,将仪器取了下来,一转头,这才发现白浩然竟然一直守候在自己的身边,当下不禁有些恼怒,喝斥道:“不是叫你快出去吗?!” “你在哪,我便在哪!”白浩然突然有些激动地握紧了她的手。 “怎么了这是?你一向不是挺冷静的一人吗?今天干嘛这样感性?”黎丹脸悄悄地红了,面对他突然的动情禁不住怦然心动。 从前的他总是太过深沉理智,很想对她说爱,更很少主动地如此流露真情,尽管她知道他的内心是真的喜欢自己的,但是总是暗暗地觉得有些遗憾。 “我不想失去你!”他用力将她拉入怀里。 “我不会有事的,傻瓜!”她的心柔软一片。 就这样,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直,都没有再说话。 突然,门被推开了,她急忙推开他,看到墨悦凯夫妇,还有自己的爸爸妈妈都表情严肃地走了进来。 “爸妈!伯父伯母好!”她急忙拉着白浩然迎了上去。 黎亚鹏冷哼一声,斥道:“你越活越能了啊!竟然敢打着我的名号到处招摇撞骗!” 她听了,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也不敢申辩,低声说了声,“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 “哼!你还想有下次!”黎亚鹏瞪了她一眼。 蓝娟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笑道:“给她一点面子吧!回去再好好地严肃地教育!” 黎亚鹏冷哼一声,不说话了。 蓝娟正想拉着她到旁边坐下,好好问下事情的经过,突然墨悦凯走了过来,皱着眉头说:“小丹,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她这才记起自己手里还拿着定时炸弹,急忙递上前去,“这是我方才在床底下发现的。说明已经有人冒充医生进来过了。所以,我建议门口的守卫一定要看清楚来人是否是真的医生护士才放行。不然,等出事就晚了!” 众人一阵惊呼,蓝娟与叶方乔一脸惊慌,双双扑到床边去仔细观察墨砚寒,见一切正常,这才放下心来。 黎亚鹏低声说道:“你们这到底惹的是谁?怎么这么大胆,竟然一次又一次地狠下杀手?” “还能有谁,l市如今在黑白两道都混得风生水起的冉未庭啊!”黎丹苦笑。 墨悦凯额头青筋暴露,狠狠地瞪了一眼叶方乔怒斥道:“我上次就叫你赶紧把那个女孩解决了,你却说什么让她自己作出选择!结果你看到了,后果是什么?啊?!你是不是觉得你儿子有我罩着,就可以天下无敌了?他这样弄法,迟早要把自己作死!” 叶方乔不敢说话,眼眶却悄悄地湿润了。 黎丹看不过眼,上前说道:“墨伯伯,您怎么可以怪罪伯母呢?在这件事情里,谁都没有错,错的是冉未庭那个大坏蛋!我们应该想法设法地将他惩之以法!他伏法了,这事才能消停!” 墨悦凯没有吭声,可是脸上分明仍然是一片暴怒之色。 黎亚鹏上前喝斥道:“凡事要讲证据。并不是因为我们手里握着极大的权力就可以为所欲为,没有证据地乱抓人!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不是你跟着一起胡闹,砚寒现在也不至于伤成这样躺在床上!” “爸!您讲点理好不好?我这是维护正义,怎么就叫做胡闹了?你们当官的不想挽救一个可怜的女孩,我们做了,不表扬就算了,还有打压的吗?” 黎丹气急败坏地嚷。 “可我听说那女孩是自动地到他身边的。他们俩之间有协议,就应该他们自己解决!一个主动奉献自己的女孩,你觉得你们冒着生命危险是值得的吗?”墨悦凯冷冷地说。 “她是被逼的。不是主动奉献!”黎丹急红了眼,挥了挥手就想往外走,“算了!我跟你们有代沟,说不清楚!你们不管拉倒,我去找他,我倒要看看他敢拿我怎么样!” 黎亚鹏急了,扬起手就重重地给了她两个耳光,“混帐!你眼睛里到底还有没有长辈了?” 黎丹愣住,不敢置信地问:“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混帐东西!现在你还能有一条命在这里说话,是因为你命大!从小教育你,什么事不要蛮干,一定要有将对方打败的把握才出手,现在算什么?啊?!逞英雄?告诉你,所谓的英雄不是你这样的!”黎丹气得手都颤抖了起来。 “您不就是想说我有勇无谋吗?可我告诉你,我不是英雄,可英雄也绝对不是像你们这样的!”黎丹彻底疯了。 黎亚鹏又想举手再打,所有的人却都挡在了她的面前护着她。 墨悦凯说:“老黎,不要跟小孩子计较。她现在一时心急,难免说些难听的话,你不要当真了!” 转了身又对黎丹郑而重之地说:“我们不是胆怯,也不是自私,只是在面对各种威胁的时候,我们首先选择的是冷静。只有充分冷静了,才能有机会去掌握敌人的弱点。你说这一切都是冉未庭做的,可是证据呢?我告诉你,现在连机场行凶的凶手还没找到,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切是冉未庭做的?光嘴上说谁服?难道就因为我们掌握着权力,就可以滥用权力,将我们心里所怀疑的对象统统都抓起来吗?不!我们不会这样做的!我们得对得起手上的这点权力,还有人民的信任!” 黎丹听了,理亏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了。 黎亚鹏转身对蓝娟说:“赶紧把这孩子带回去。最近一个月里不准外出!以前真的是太放纵了,仗着自己老爹老娘的势力,胡作非为!这样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我抗议!”黎丹一听立即又炸毛了。 “抗议无效!”白浩然与蓝娟齐声喝道。 黎丹气急败坏地举起手指狠戳白浩然的胸口,“你疯了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有什么权力吼我?!” 白浩然用力地抓住她的手,霸道地说:“就凭我是你的未婚夫,是真心实意想守护你一辈子的人!我有权利阻止你再做会危及你自身安全的事情!所以现在你骂我也好恨我也好,我都极其赞成伯父的做法。我觉得那样才够理智聪明,而不是像你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考虑后果!” “别啰嗦了!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吵着了砚寒休息!”蓝娟看看病床上昏迷的墨砚寒,心里禁不住一阵后怕。 当下给白浩然使了一个眼色,便一起上前一左一右挟着她走了出去。 她气得想骂人,却也知道此事是真的挺严重的,所以挣扎了几下之后,只能无可奈何地由着他们像押犯人一样将自己押上了车。 穆紫篱一直在等待着黎丹的电话,可是距离上次打电话整整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仍然没能够接到她的电话。 想到或许是墨砚寒的伤势比想像中要严重得多,所以这才不跟电话来说,不由更是心惶惶的,只觉得这时间突然变成了一把利刃,每过一秒,都似在自己的心头狠狠地划下了一刀。 这一天,她从中午等到晚上,再从晚上等到早上。 当第二天的太阳灿烂明媚地照在她脸上时,她推开了窗户,毅然地拿起手机调出黎丹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 不气馁地又拨了不下二十遍仍然无人接听后,这才失魂落魄地挂断了电话。 心里的担忧与害怕越来越强烈,却找不出释放的出口,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她只能跪了下来,双手放于自己的胸口,看着那蔚蓝的天空真诚地轻轻叫道:“老天,请一定要保佑他!只要他一切安好,即便折我三十年的寿命我也甘之如饴!救救你了!” 说到最后,心里酸涩难忍,晶莹的泪珠滚滚而落。 又是漫长而难耐的一天在等待中缓缓流逝。 早上,她从睡梦中惊醒,翻身坐起,看着窗外那棵法国梧桐渐渐繁茂的枝叶发愣。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回过神来,从床上跳了起来,冲到衣柜前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旅行包,然后就开始动手收拾衣物。 第102章:龙潭虎穴也要闯 她要去看他! 真真切切地看到他! 无论前方是龙潭虎穴,还是荆棘密布,她也要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去闯! 不到他面前,绝不倒下。 收拾好了后,便提着旅行包匆匆地下楼,打算过去廖玲那一趟,请她过来住几天,照顾一下紫嫣。 打开门,刚走出庭院,突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仓惶地收回了脚,皱眉,看向车内,却意外地见到了墨砚寒的母亲——叶方乔。 “伯母,您怎么来了?砚寒……”话还未说完,叶方乔推门下了车,看也不看她一眼就径直地朝屋子里走去。 她的心‘咯噔’一下,急忙紧随而上。 叶方乔径自在沙发上坐了,一言不发地直视前方,仿佛穆紫篱在她面前只是空气般的存在,视若无睹。 穆紫篱的心惴惴不安,不明白叶方乔为什么不呆在墨砚寒身边,却反而来到这里找她? 难道真的是他出事了? 这是准备过来找她算账,兴师问罪?想到他可能真的出事,她就悲伤莫名,傻愣愣地抓着旅行包站在叶方乔的身旁,胆怯地不敢再问任何有关他的问题。 漫长的等待让她感觉自己正在受着千刀万剐之刑,但阵阵揪心之痛绝对比不起失去爱人之痛! 她在等待,等待叶方乔对自己宣布死刑。 他若真的有事,她也活不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方乔终于冷冷地开口了,“让长辈干坐这里这么久,这就是你这个做小辈的待客之道?” 她猛然醒悟,于是急忙弯了弯腰,低声地说:“对不起。是我疏忽了。那么请问您是要喝茶,还是喝咖啡?” “我还没吃早饭呢!”叶方乔抬起手背欣赏着自己如青葱般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 “呃。请稍候。给我半小时。”她先是一愣,但随即恭敬地弯了弯腰,然后转身匆匆向厨房走去。 叶方乔这才抬起头,看着她略显单薄的背影暗暗地叹了口气。 不可否认,她的确是个温婉而有礼貌的孩子。 最重要的是,她看得出这个孩子眼里对自己儿子的思念与担忧。 这些天,她一定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吧! 相比前次见面,她清减了太多太多。 这样一个全身心地爱着自己儿子,对长辈又有礼貌的女孩,若是她的身世,她的遭遇可以普通一点,她这个做妈的一定会全力支持。 只可惜,她的命运如此多桀,连累得她儿子的命运也多桀起来。 上一次儿子的受伤是因为要护她周全,而这一次,更是为了她,差点连性命都丢掉了。 她不迷信,可是残酷的事实却真的让她惶恐不安。 看着这个被忧郁被惶恐层层笼罩的可怜的女孩,她仿佛觉得她像被命运下下了狠毒的诅咒一般,无论谁沾上,可能最后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无论如何,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得自私一把,走过来狠下心彻底地把他们之间的纠缠一刀两断! 她绝不能再容忍自己的面子再时时刻刻面临险境了! 一次两次是幸运,第三次没有能保证还会有这份幸运了。 就拿前天来说,若不是黎丹恰恰去病房探望,恰恰又受过拆弹的专门训练,及时发现危险并处理危险的话,那么她的儿子现在早就是灰飞烟灭,尸骨无存了吧? 想到前天的惊险,直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正凝思着,一阵清粥的香气已经传来。 回过神,看到穿着图案是米奇围裙的穆紫篱俏生生地朝她走来。 “伯母,早餐已经弄好,请您过来吃吧!”穆紫篱礼貌地说。 粥是一早就煲好了的,自己因没味口,所以并没有吃,紫嫣的早餐一早就送到房间去了,所以一切都是现成的,只是又多炒了两个小菜而已。 叶方乔站了起来,随着她走到餐桌一看,见有鸡肉粥,还有几样精致的小菜,虽然不算丰盛,但香气扑鼻,让人食欲大开。 “你也吃点吧!”叶方乔指了指对面的位子,“你的脸色很苍白,黑眼圈还很严重,如果再不好好地吃点东西,身体很快就会吃不消的。” “是。”她点点头,坐了下来。 吃饭的时候,叶方乔不再说话,她也不敢多问,低着头勉强着自己吃了一小碗后便放下了碗。 叶方乔连吃了两碗才停了碗筷,她急忙递上纸巾,还有奉上茶水与水果,然后收拾了碗筷到厨房清洗。 清洗完之后,这才走到叶方乔坐下,怯怯地问:“伯母,我想知道砚寒好不好。” 叶方乔叹了口气,说道:“不好。很不好。” 她听了,脸瞬间苍白无色,咬了唇低声问:“怎么个不好法?” “前天,有人溜进病房在他的床下装了定时炸弹,若不是正好黎丹赶到,并且懂得拆弹,如今的他早已经不可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叶方乔实话相告。 尽管心里对这个女孩子不仅同情,而且欣赏,可是站在母亲的立场,她会让自己变得残忍。 “啊?!”她惊叫出声,又害怕又愤怒。 她怎么也没想到冉未庭竟然那么神通,明明封锁了消息,明明守卫森严,可是这一切对他来说就如根本不存在! 一次谋杀未成,二次未成,那么以后呢? 他心眼那么小,只怕一定会有后续动作的! “我今天到这里来是想来征询你的意见的。” “什么?有什么我可以做的,您尽管提!”她含着热泪说。 “其实已经是老生常谈了!我们需要你离开他!”叶方乔不再躲躲闪闪了,干脆利落地提了出来。 她一愣,随即苦笑,“我离开了他,那个人就会放过他了吗?” 无论她如何无辜,无论她如何努力,所有的人还是将她看作了红颜祸水。 心,禁不住一阵阵抽痛,更觉得辛酸与悲凉。 “放不放过,不用你来操心!我们要的只是你的一个态度。你知道的,有你在,他的生命是永远无法保障的。我们可以保得了他一时,保不了他一世!最重要的是,他爸爸已经下了狠话,如果你不肯离开他的话,他将彻底放弃,不会为他做出任何努力了。因为努力也是白费。”叶方乔淡淡地说。 “意思是,我离开,你们也肯干涉这件事,出面化解他的危机?”她无力地问。 “是。你离开,我们才救他!因为这才有价值。”叶方乔肯定地回答。 “我爱他,他也爱我……”泪水不争气地滚落而下,想起彼此之间的付出,她就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来主动放弃他。 她不崇高,也不想假崇高。 她就是想一辈子能够一睁眼就看到他,一伸手就可以抱住他亲吻他。 可是现在,他的父母却要这么残忍地分开他们。 她,该怎么办? “我知道你爱他,他也爱你。可是你自己摸着你的心问问看,当你听到他出事后,你是不是曾经后悔过对他的不放手?想没想过正是由于你的不放手,才累得他到了今天这种地步?你知道吗?我来的时候,他还没醒,他仍然命悬一线!我们做父母的看了有多揪心多痛苦,你有没有想过?”叶方乔说着说着眼眶就禁不住湿润了。 “对不起……”她被问得哑口无言。 心已经痛得麻木,但思路已经渐渐清晰。 叶方乔的话说得没有错。 她确实总是摇摆不定。 当他出事的时候,她后悔她痛苦,她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离开他,为什么要给他带去这么多的痛苦。 可当听到他的性命转危为安时,她欣喜得就有些得意忘形,就重新有了奢望,奢望着可以牵着他的手就这样一辈子相亲相爱地走下去。 她,终究是自私的…… 叶方乔看她已经有些动容,便又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紫篱,善良的女人该有能力让自己心爱的男人幸福一辈子,而不是老是让自己的男人随时随地准备奉献自己的性命。当然,爱着你的男人是不会介意为你献出生命的,只是当他真的性命不在的时候,你还能去爱谁?你们的爱情又有什么意义?你们又把做父母的置于何地?” “对不起……”满心的痛苦,满心的纠结,满心的悔意,最终只能化为那三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字。 叶方乔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搂进怀里,“我不是巫婆,不想做拆散你们的事。如果你们的爱情是正常的,我一定会举双手赞成的。可惜,你们的爱情开始的就极其不正常,现在更是到了动不动就要丢掉性命的地步,我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无法视而不见!任由着我的儿子一次一次地犯险!紫篱,你知道我看到他被插着呼吸机,呼吸微弱地与死神奋力地搏斗时的心情吗?我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是我!只要他好好的,我甚至可以代替他去死!他爸爸也是,表面上很讨厌他,其实一直最看重的就是他。打心眼里觉得他其实就是他自己的影像,所以对他期望很高。可惜他一直反感他父亲,所以根本就不愿意听从他爸爸的安排,结果父子俩一直闹得很僵。可是当听到自己儿子出事了,性命笈笈可危,他当时一下子就高血压犯了,若不是我正好在一旁,赶紧喂他吃了药,又让医生来急救,我真的不敢想像事情会糟糕到怎么样的地步。所以,紫篱,我们都希望你可以正视一下我们父母对儿子拳拳疼爱之心,体谅体谅我们吧!” 第103章:我离开他! “对不起。”听到这里,穆紫篱已经有了决定,她努力地将眼眶里一直打转的泪眼逼了回去,果断地说,“如你们所愿,我离开他,让他再无后顾之忧!” “好孩子!”叶方乔大大地松了口气。 这一趟走得总算不虚此行。 迅速地站了起来,收敛了泪水,干脆利落地说:“为免他身体好之后再找到你,也为了冉未庭找上你,我希望你和你妹妹能在最短的时间离开这里。这样对你对他都好。” “好。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会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她用力地点头,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犹豫。 如果,这辈子注定将孤独终老,她会勇敢地去承受,只要她爱的男子一生安康便足矣! 当然,那个害得她一无所有的男人,她将会要他也品尝到自己所受过的各种痛苦。 叶方乔摇了摇头,“不用了。地方我们已经帮你找好了。你只须过去就行了。知道廖家一直跟随着你,所以我们也给他们家安排了房子。同时还为廖玲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你呢?你是想要继续读书,还是上班?提出来吧!我们可以替你安排的。” “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找一家全日制封闭式的寄宿学校吧!那种保密性安全性最好很强的那种。”她本不想提任何要求的,可是想到穆紫嫣,还是厚着脸皮提了出来。 “这个不用你说,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关于你妹妹的事,我听黎丹仔细说过了。对于这个爱惹事的小姑娘,我自然得安排好。虽然我们不得不逼你和砚寒分开,可是我们也想让你后顾无忧。” “黎丹,她好吗?”听到黎丹的名字,她的心里一阵温暖。 “她不太好。被她爸爸关禁闭了。在此事解决之前,估计想要出来是很难了。那孩子性子不是一般火爆,也是个惹祸的主!”叶方乔禁不住叹息。 她听了,默默不得语。 惹祸? 自己便是那让人不得安生的祸水吧? 叶方乔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伤害到了她,不由有些愧疚,“紫篱,你别介意,我不是有心要伤害你。” 她吸了吸鼻子,强笑道:“我没介意。我懂你们做父母的心。如果我母亲还在,看到我身处危险,也会不顾一切地为我出头的。” 是的。她的母亲。 一直尽力地给她温暖的母亲。 因为害怕她身陷魔爪,而果断地选择了了断自己的性命。 还有英雄。 还有冉未庭。 还有黎丹。 还有廖玲,廖爸爸廖妈妈。 其实她不可怜。 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其实拥有过太多太多美好。 也许以后他们都将没有能力守护她了,可是她也心满意足了。 真的此生无憾了! “您希望我什么时候动身?”她定了定神,坦率地问。 “现在就可以。其实我的人已经等候在外面,现在只需要你简单地收拾一下就行了。”叶方乔迫切地说。 她早一天离开,那么事情就会早一天解决,死神离自己的儿子就又要远上一步了。 “好。给我半小时。另外如果您带了人,请让他们进来吧!我需要他们的帮助。帮我把我妹妹先送到车上。”她站了起来。 “没问题。这是一早就预料到的。孩子嘛,这个时候最叛逆。你这个当姐姐的有够辛苦。希望日后她懂事后会记得你的好。”叶方乔舒心地笑。 她苦笑,没有说话。 叶方乔也没有介意,径直拿了手机打电话叫人。 很快,就有两个干练而身手敏捷的男人走了进来。 叶方乔对她说:“你带他们上去吧!” “失陪。”她点头,率先往楼上走去。 推开门,看到穆紫嫣正百无聊耐地看着书。 看到他们,她冷笑一声站了起来,“这是准备押我去学校了吧?可是至于吗?对付我这个才十二岁的小女孩而已,需要雇上两个如此彪悍有力的大男人来押送?姐姐,你对自己可越来越缺乏自信了!” 口气充满不屑嘲讽,还有让穆紫篱痛心的敌意。 “下去吧!车子已经在等候。”穆紫篱此时此刻心力交瘁,已经没兴趣跟她再多说话了。 紫嫣冷哼一声,骄傲地抬起头如个赴法场就死的壮士一样目不斜视地从她身旁经过,在那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挟带下下了楼。 看他们下去后,她才头重脚轻地去了自己的卧室,取了证件之类最主要的东西,至于衣服,也只选了时下穿得着的。 两个人的东西加起来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旅行箱。 到这里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这已经是第三次搬家了。 这一次,她要让这成为最后一次! 从此以后,她要让自己从被动转化为主动! 她不要再躲再逃了! 她要化茧成蝶,美丽而骄傲地为自己活一把! 在车上,她见到了廖玲与廖爸爸与廖妈妈。 看着他们,她难过得鼻子直发酸,低低地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总是拖累你们。” “谁说是拖累?你这不是带着我们免费旅游吗?没有你,我们哪有机会这个国家跑到那个国家的啊!丫头,我们求之不得呢!哈哈哈!”廖爸爸风趣地笑。 廖妈妈应和道:“可不是吗?你开心点,别想些有的没的啊!” 廖玲则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没有说话。 看着这样的他们,叶方乔的心里也很不好受,抿了抿嘴,最后说道:“走吧!” 车子缓缓启动。 还没开出五十米,廖玲突然指着窗外尖叫:“着火了!” 穆紫篱倏地回头,果然看见自己的房子,还有廖家的房子火光冲天,一阵阵的浓烟在空气里翻腾上升…… 叶方乔淡淡地说:“这个与先前的假车祸如出一辙。是唯一一个断了所有人念想的办法。也是让你们以后可以真真正正安定生活的唯一办法。” 话一出口,所有的人都瞬间沉默。 强装的快乐再也没有了,有的只有悲伤,沉重…… 几小时的飞行,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到达的时候,已近黄昏。 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被院子里那绿茵茵的草地,心情万分地复杂。 紫嫣已经被送到学校去了,廖家夫妇正忙着做晚餐。 冰箱里的食材都是极其新鲜的,很显然是叶方乔一早就令人吩咐备下的。 廖玲走了过来,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她,轻声安慰着,“不要灰心。一切的噩运都会结束的!” “嗯。”她用力地点点头。 叶方乔走了过来,温柔地笑道:“对不起,我可不可以和紫篱说几句话?” 廖玲立即松开了手,说道:“请便。” 说完转身而去。 虽然不喜欢叶方乔,但看她安排得真的很妥当,同时觉得她也没有很大的恶意,所以她相信叶方乔不会再伤害穆紫篱了。 “您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穆紫篱靠在了栏杆上,淡淡地问。 叶方乔递上一个文件夹,“这里面装的是你和你妹妹新的证件,一定要保护好,不要弄丢了。” 她掏出来一看,却见一张有自己照片的身份证上是叶子琳的姓名。 很好。这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自嘲地笑了笑,将身份证扔了进去,没有再看其它的。 叶方乔挑了挑眉,“里面还有一份你想要的东西,你不想看看吗?” 她心一惊,紧握文件袋的手轻轻地颤抖起来,有些哆嗦地重新打开,将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身边的一个圆形小茶几上,准确地找到了她的入学通知书,还有某个人的详细资料。 “谢谢!”她万分激动。 她没有想到临行前提出的要求,原本以为要狠费几天功夫的,可没想到现在叶方乔就满足了她。 “不管你要这些有什么目的,我都想跟你说,小心。好不容易的新生活,千万别因为仇恨而毁掉了!”叶方乔意味深长地说。 “我心里有数。”她坚定地点头,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正因为生活不容易,她才要去争取! 这一次,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四年后,炎热的夏季,l市机场。 一辆自美国纽约飞来l市的飞机在机场降落后,众旅客纷纷下机。 走在最后的,是一对散发着无限青春活力的男女。 男的身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身材高大魁梧,相貌英俊,笑容灿烂得让凡是看过他的人都觉得身心愉悦。 这是个英俊而迷人的大男孩,是很多女孩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 而他的手却紧紧地握着一个女孩的手。 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头发全都梳了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当然那张美丽的脸更是展露无遗。 此时她不停地左顾右盼,显得特别兴奋,“未笙,这便是你从小生活过的地方吗?” “是啊!”冉未笙的笑容略略有些苦涩,“这座城市给我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可也有很多伤痛。” 她听了,动情地伸手搂住了他的腰,温柔地说:“事情都过去了,不要再记得那些不愉快了。看到你忧郁的模样,我的心都痛了。” 第104章:如水一般温柔 冉子恩低头看她,心变得如水般柔软,宠爱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深情款款地说:“是你驱散了我心中的阴霾。若不是你,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有勇气回到这座城市来。” “嘻嘻。你意思是我是你心中的太阳?”她开心地歪着头笑,露出两个小小的虎牙,有些孩子气的沾沾自喜。 “你不仅是我心中的太阳,还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女神!”看着她明媚的笑容,他禁不住想低头轻吻她的水唇。 她却伸手挡住了他的嘴,笑道:“我才重新抹了唇蜜,可不想被你吃了个干干净净。我们快走吧!你大哥该等急了吧?” 他略略有些挫败,放在她腰间的手突然收紧,嘴唇就贴了上去,低声在她耳边叹道:“子琳,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像正常的恋人一般彼此拥有?” “不是说了婚后吗?你知道的,我父母极怕我受伤,所以不允许我胡来。我也觉得他们没差啊,因为在我身边真的发生过很多次女孩因为不够重视自己结果遭男人抛弃的真实案例了。而且四年都这样过来了,现在又准备结婚了,不足三个月的时间,别告诉我这都忍受不了了!”她笑着斜眼看他。 他痛苦地说:“知不知道,越是临近,这颗心越是骚动不安?” 她嘻嘻一笑,靠近他耳边,轻轻地说:“是欲望在骚动不安吧!” 吹气如兰,诱惑无限。 他终于按捺不住了,不由分说地用力将她拉入怀里,在她来不及反抗的时候,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深深地吻住了她。 是的。她禁不住反感,禁不住害怕,因为这一切都太熟悉了。 他,像极了那个让她深恶痛绝的男子。 整整四年零三个月了。一千五百八十个深夜在她梦中出现的男子。 终于要见面了。 这一次见面注定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会有人受伤,有人痛苦,有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但绝不会是她! 她是仍然有些害怕,可是却抱着毁灭一切的决心,就如当初他存着毁灭她的决心一般,她要彻底毁灭他。 肺里的空气渐渐稀薄,让她难受不已。 放在他腰上的手用力地在他腰上捏了一下,他猝不及防,又痛又痒地笑着松开了她,叫道:“你耍诈!” 她冷哼着斜睥着他,似笑非笑,“难道不是你先耍诈?” 说完之后突然瞟到跟在一旁的空姐正连连发笑,不禁脸红着用力给了他一拳,“都是你!快走啦!” 说着就推给他一个人径直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步出闸口,她一眼就在接机的人群里发现了那个极其熟悉的冉未庭。 四年不见,他依然俊朗冷漠,身上的戾气越发地浓重,即便隔着层层人海,仍然让她的心一阵一阵地发凉。 脚步不由放缓,正巧冉未笙上前,揽住了她的腰,笑道:“捉住了!” 她没有笑,似小鹿般惊惶一看向他,声音娇娇弱弱,“未笙,我害怕。” “害怕什么?”他挑眉,明知故问。 “害怕你哥哥啊!他万一不喜欢我怎么办?”微微蹙起烟眉,一副怯怯的模样,让人不胜怜惜。 “放心吧!我哥哥虽然严厉,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宠我了!只要我喜欢的,他也一定会喜欢的。这次带你回来,不过是结婚前必须走的一道形势而已!我知道你压力大,可是结婚毕竟是大事,总是要告诉他一声的。这些年来,因为有他,才有现在的我。他付出了多少,付出了什么,我比谁都清楚。在我的心里,他又是母亲又是父亲,所以在我结婚的时候,我希望不仅可以得到你爸妈的祝福,也可以得到他的祝福。只有被祝福的婚姻才会长长久久美美满满一辈子啊!”他搂着她,温柔地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她无可奈何地点头,“我理解。人家只是有点紧张有点害怕嘛!” “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欺负你的!而且,丑媳妇终究是要见公婆的,再害怕终究是要面对的!”他笑,伸出手宠溺地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说谁丑?说谁丑呢?找打是不是?”她不干了,笑着举起两只小小的拳头如敲鼓一般地捶着他的胸膛。 “我丑我丑!”他笑着去抓她的手,两人又笑又打地闹在了一场,完全忘记了这是在人来人往的机场。 冉未庭挂断电话,抬头朝出口看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那长得又高又帅的弟弟脸上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容,满是宠溺的眼神正死死地锁定着自己怀里女孩。 女孩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脚上一双粉红色的运动鞋,头发高高地扎起,梳成了一个马尾,一看就知道一定是个极爱运动而且性格开朗活泼的女孩。 这个就是弟弟选择的女朋友了! 看起来他们性格很合,甜蜜得令他眼热,甚至有一丝嫉妒。 四年了,他没有女人,没有性欲的冲动,更没有爱情。 他像个苦行僧一般,寂寞地守着自己的那份思念,品尝着爱的苦果。 四年前,他终于费尽手段获得了穆紫篱最后停留的地方的地址,兴冲冲地奔赴过去,满以为终于可以将她重新纳入自己的怀里,可是见到的却是一堆废墟。 去警察局调查的结论也是因意外失火,两幢屋子的主人无一生还。 他不相信,觉得这一切又是个局,肯定是还没有死的墨砚寒出手在相助,目的就是要再次彻底阻止他向她靠近。 于是怒气冲冲地回国,本想亲自前去墨家,谁知刚到机场就被一群训练有素的特工给挟持了。 在病房里,他见到了仍然深陷昏迷的墨砚寒,还有那威名赫赫的墨悦凯。 他身材高大,面容俊严,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睛平和地看着他,却不怒自威。 “墨伯伯,很高兴见到你。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见面呢?”他彬彬有礼,明知故问。 墨悦凯淡淡地说:“你很忙,我怕请不动你这位贵客。” 他笑了,“墨伯伯说的是哪里话?您不说,我也是要过来看看砚寒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病了!他得了什么病?严重吗?有没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如果有的话,您支一声,我一定在所不惜。砚寒与我亲如兄弟,他有难了,我一定会帮的!” 几句话就把自己与墨砚寒遇刺的事推脱得干干净净。 墨悦凯定定地看他,不再说话。 他也不说话。 良久,墨悦凯才先开了口,很是直接,“我们不必再打哑谜了。我知道你想他死,现在他成了这副样子,不可能再成为你的障碍了,所以我希望此事到此结束。丑话说在前头,若你还是不肯罢手,别怪我动用我的职权对你采取强制措施。你知道我有这个能耐吧?我可以让你重新变得一无所有,重新流落街头!也可以让你锒铛入狱,吃上一辈子的牢饭。当然如果你不信,你大可以继续。” 他听了,没有再说话。 因为确实如墨悦凯所说,他再怎么能,再如何快捷地登上l市的各种上流阶层,可是却敌不过像墨悦凯这种呼风唤雨的人轻飘飘的一句话。 他若是真的存了心要对付他,那么自己确实将无可遁形! 墨悦凯的那番话,让他感觉到危机重重。 为了不再让人抓到自己的把柄,这四年来,他努力地将自己洗白,完全断了与从前暗黑势力的牵扯,每一样生意都开始清清白白,不再让人有机会伤害到他。 因为他要活着,光鲜亮丽地活着。 只要这样,他才能有能力打探到穆紫篱的消息,也才有能力再一次将她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身边。 可是四年多了,她冉无音讯,仿佛她只是他的一场春梦,梦醒过后便再没有痕迹。 又或是一缕轻风,轻轻吹动他的心弦之后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但不管她是春梦,还是轻风,她始终在他的心头留下了一抹带着血腥的芳香。 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抹去。 因为这抹芳香,他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再爱的能力,就连与其它女人逢场作戏的能力都没有了! 他无能了! 像个太监一样再无男人的欲望。 正凝思着,突然一个男人不小心碰到了他,连声地向他说对不起。 这小小的意外成功地将他从遥远的记忆里拉了回来。 打起了精神,高高地扬起手,叫道:“未笙!这边!” 他看到冉未笙抬头,露出又惊喜又激动的笑容,并且扬手叫道:“哥!” 正欲再挥手,手却突然凝固在半空中。 只见他弟弟的女友慢慢地转身回头…… 他如见鬼魅一般,心里大骇,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张脸!那张脸! 怎么会与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如此那般地相像?! 她到底是谁?是他的紫篱吗?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弟弟的身边,并且是以弟弟未婚妻的身份回归? 恍然间,冉未笙搂着她的腰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第105章:总是忙着谈俩爱 冉未笙伸出手在他呆滞的眼前晃了晃,笑道:“大哥,你怎么了?怎么见到我们像见到鬼一样?” 她也笑意灿烂地歪着头笑看着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晶莹剔透,晃得他的头直发昏。 勉强打起了精神,强笑着问:“见到你们太开心了嘛!未笙,记得吗?我们已经有好几年没见了。” 冉未笙笑道:“可不是吗?你总是太忙!” 他接口,“而你也挺忙的。总是忙着谈恋爱。” 一边说一边禁不住抬眼看向一旁明有艳艳笑着的女孩,“未笙,该介绍一下吧?” 冉未笙正想说话,女孩已经爽朗地伸出了手,“大哥,我是叶子琳,很高兴见到您。” 嘴角上扬着完美的弧度,眼睛又大又圆,晶亮晶亮的,如蝉翼般的睫毛一闪一闪地扑楞着,灵动无限。 不是她! 他的紫篱不是这副模样。 他的紫篱表面上冷漠无情,可眼睛时而沉静,时而热情,时而忧郁,时而愤怒。 她的性格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柔情的时候,可以让人惬意无比地沐浴在她特有的清凉里。 愤怒的时候,可以让人同样如熊熊烈火般燃烧。 而眼前的这个女孩,虽然与他心爱的女子相貌如此惊人般的相似,可是那清澈而灵动的眼睛里闪烁的只是一片纯净,让人一眼就可以看透的纯净,远没有他的紫篱那般复杂,却又勾魂夺魄。 形似而神不似。 这刹时的判断让他从混乱中清醒了过来。 紧绷的神经也刹时放松,只是本就寂寞的内心越发地显得荒凉。 强笑着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摇了几下,然后礼貌地松开,不动声色地说:“怪不得我弟弟竟然急着一毕业就结婚,原来是因为你如此年轻漂亮。” 她开心地笑着打趣,“大哥的意思是说我像狐狸精?” 说着嘴巴嘬了起来,而手将原本又大又圆的眼睛拉成了又细又长又往上挑的模样,含糊不清地说:“像不像?这样是不是很绝色?” 冉未笙啼笑皆非,伸手拍了一下她的头,“得了!别再做怪样了!” “叫你别打头!讨厌死你!”她像刺猬一下猛然跳起来,两记重拳狠狠地落在了他胸口,“叫你尝尝我的厉害!” “啊!我好痛!大哥,救命!”冉未笙配合地捂住胸口作痛苦状哀哀地叫着。 “受不了你们!请问你们几岁了?”冉未庭心里又妒又慕,恨不得自己也可以拥有如此这般轻松自在的爱情。 她听了,讪讪地缩回了手,悄悄地冲着冉未笙吐了吐舌头。 后者宠溺地揉揉她的头。 冉未庭心莫名一痛,转身淡淡地说:“走吧!已经中午了。你们不饿吗?” “饿啊!”冉未笙笑着回答,拉着她的手紧随其后。 出了机场大厅,早就看到华云恭候在汽车的一旁。 当他看到她的时候,神情也是一愣,有些结巴地问:“这是……这是……” 冉未庭果断地打断他,“这是叶子琳小姐。认识一下吧!以后她有什么事,都一定要帮她办妥!” 她笑着上前,友好地伸出手,“你好。我是叶子琳。以后请多多关照。” 声音悦耳动听,带着小小的撒娇的意味,分明就是一个从小就在蜜罐里泡大的孩子。 “别客气。很高兴能为您效劳。”华云深深地吸了口气,礼貌地握住她的手,顺势朝她的手腕看去。 只见她的手腕柔白细腻,温润如玉,让人联想到玉瓷。 没有伤痕! 再偷偷地看向她的脖子,只见长而细,拥有着让人羡慕的完美线条,肌肤仍然柔白细腻,没有丝毫曾经受过伤的痕迹。 他在观察她! 比冉未庭还要细致地观察她! 穆紫篱心里得出了结论,但心里镇静得很。 只是假装不安地抽了抽手,窘迫地小声说:“你……你握得我的手有点痛!请问,有什么不对劲?又或者我长得很像你失踪多年的妹妹?” 华云一愣,还未来得及回答,只听冉未庭淡淡地说:“赶紧上车吧!太阳这样毒辣,你想晒晕人家小姑娘啊?” 华云猛然醒悟,不禁尴尬无比,当下连连弯腰行礼,“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失态了。您长得确实有些像我的故友。一时之间,真的有让人真假难辨。” 又转头对冉未笙笑,“未笙,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冉未笙笑,意味深长地说:“她的美让很多人在瞬间失神,常有的事,我早已见惯不惯了。不过幸好你是我信赖的人,若是别人,我早就一记老拳过去了!” 华云窘得脸都胀红了。 穆紫篱笑着推了一把冉未笙,“就你话多!” “嘿嘿。危机感意识太强,没办法!总得捍卫自己的主权吧!”他嘿嘿地笑了起来,对她的独占欲完全不隐藏。 “快上车吧!”她瞪了他一眼。 他急忙闪至一旁,“你先上!” 她一愣,看看早就坐在里面低头看笔记本电脑的冉未庭,凑到冉未笙耳旁怯怯地说:“不是吧!你让我和他坐一起。嗯!不要了!他好冷啊!我害怕!” 冉未笙哄道:“乖啦!越是害怕越要接近啊!赶紧将距离拉短,我们俩也好快点逍遥嘛!听话了!你就当看在我的面子上,好歹忍一段时间吧!” 她听了,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咬咬唇,终究还是坐了上去。 就这样,她就被这两个气场都很磅礴的兄弟俩一左一右地夹住了。 她是微微侧向冉未笙的,双手也被他霸道地紧握着。 炙热无比。 可是她紧挨着冉未庭的左手胳膊却感觉一股一股的寒气不断地从他的身上涌来,让她感觉自己的左半身都快冻僵了。 右半身如烈火在燃烧,左半身却如坠冰窖般寒冷。 这冷热交替的感觉让她煎熬不止,只觉得随时随地都可能会一命呜呼。 而此时此刻的冉未庭同样煎熬难受无比。 尽管已经判断出她不是他心爱的女子,可是方才在握她的手的时候,他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所以匆匆转身,匆匆上车。 本想好好平静一下的,没想到冉未笙却安排她紧挨着他坐,结果这样一下,她的体温一阵阵地传过来的时候,让他感觉到心跳紊乱,呼吸艰难。 若不是笔记本挡在那里,现在的他已经出大丑了! 他又难受又懊恼,恨着自己对那张脸的无法抗拒! 害怕自己出丑,他双手合什死死地压在笔记本上,而双眼闭了起来,貌似很怡然自得地在闭目养神,实则在与那越来越强烈的欲望痛苦而艰难地作着殊死搏斗。 冉未笙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边两个人的异样,只是觉得车内的气氛有些沉闷,当下笑着说:“大哥,l市有什么可以旅游的地方?” 冉未庭睁眼,还未回答,就听到冉未笙惊呼道:“大哥,你怎么了?怎么满头大汗?”伸出手在空中扬了扬,“冷气没坏啊!呃。是不是有不舒服?” 穆紫篱听了,也急忙关切地问道:“大哥,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如果有的话同,我们先去医院吧!” 冉未庭苦笑着摆了摆手,“不用去医院了。我们家有专门的医生。我只是感觉胃有点不舒服,大概是这几天饮食都不太正常的缘故吧!等回去后让医生瞧瞧吃几粒药丸就没事了。” “大哥,不要这么拼啊!现在我们家不是很好吗?何必还弄得自己连基本的一日三餐都保证不了呢?过去您不是常说在这个世界上,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本钱吗?身体没了,什么都没了!我一直谨记着这句话,你也得把这句话牢牢记住才行啊!”冉未笙仍然深深地担忧着。 “放心吧!我记着呢!”他苦笑。 内心一阵阵的内疚,他只是在奋力地抵抗着那张脸给他带来的强烈的性冲动而已,可是他的弟弟却如此真诚地关心着他,一心一意地为他考虑,这让他怎么不羞愧得无地自容? 穆紫篱急忙从包里拿出湿巾递了过去,“擦擦吧。一头的汗。” 他伸手去接,当指尖相触,他的身子猛烈一颤,辛酸地想哭。 他,竟然,泄了! 仅仅只是因为她在他欲望崩溃之前的轻微一触! 她感觉到他的不对劲,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狼狈地缩回手,扭过头看向窗外,含糊不清地说:“对不起。请让我休息一会,我实在很不舒服。” 说完之后倒靠在车座上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就是一个与她相貌相像的女子而已,竟然让他完全乱了方寸! 狼狈得恨不得找得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穆紫篱,你看到了没? 你看到了我的痛苦我的挣扎了吗? 你在哪里? 心,痛苦无比,很难受很难受,却除了忍耐似乎无处可发泄! “对不起。”她温柔地说,缩回了手,转头看向冉未笙,无可奈何地耸耸肩。 冉未笙轻轻地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第106章:你是我的力量 再没有人说话了,气氛再度凝结,能够听到的是每个人粗细不一的呼吸声。 穆紫篱的心里在冷笑,在恶寒。 方才当两人的手指相碰之时,她看到了他脸上快速地划过一抹既快乐又痛苦的表情。 她感觉到了他全身猛烈的一颤。 这颤抖,这表情,她再熟悉不过。 想起从前,再看看他现在,她很有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现在就推开车门远远逃离。 可是不能!戏才刚刚上演,绝对无就此结束之理。 当车子越来越接近那个禁锢了她几个月,差点要了她命的海中别墅,从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排山倒海般袭来,她的身体禁不住紧绷,身体里的血液一点点变冷。 “害怕了?”冉未笙发觉她的指尖一阵阵寒意传来,便疼惜地将她搂在怀里。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头静静地依靠在他的肩膀之上。 他的体温很温暖,一阵阵地传递到她的身上,只是却没有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心的力量。 车子终于在别墅前停下,冉未庭推开车门匆匆而下,丢下一句,“我有件事情需要紧急处理一下,你们自便。” 说完便匆匆地步入了屋内。 冉未笙牵着她的手下车,她有些不安地问:“你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见面之后,他的脸色一直很差。” 冉未笙溺爱地拍了拍她的脸颊,“他打小的脾气便很冷。尤其是在我家破产之后,他的性子越发冷了。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他不习惯热情不习惯友好而已!” “是吗?”她半信半疑,皱了皱鼻子,“但愿如此。” 两人牵着手走了进去,刚进门,还未换鞋,便被那客厅里那一张张大幅的结婚照给震住。 每一张都是她淡淡地凝视远方,而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的照片,眼中脉脉深情,强烈无比。 其实这些照片任谁都看得出,这一对精致得如画中的男女只是貌合神离,只不过是一场单相思而已,完全不存在着感情的对等。 冉未笙惊讶地瞪大眼睛,久久不得语。 而她表面惊讶,可内心却在冷笑。 很好!他果然不曾忘记她,果然将她刻骨铬心地记在心里! 这样才好,因为在谜底揭露的那一天,效果才够震撼,伤害才足够强大。 华云拖着行李进来,看到他们呆滞的模样,便礼貌地解释道:“这是你们大哥从前的结婚照。可惜新娘已经不在了,因为想缅怀她,所以将他们的结婚照挂满了整幢屋子的每一个角落。”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地将脸上惊讶的表情一点一点地收敛,指着那画中的女孩结结巴巴地问:“那女孩……她……她怎么长得这么像我?” 听得此话,一直震惊无比的冉未笙长长地呼了口气,同样又惊又骇地说:“是啊!怎么会这么相像呢?简直是孪生姐妹一般啊!” 华云复杂的眼神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然后淡淡地说:“世上的事,总是无巧不成书的。但愿你们不会被这些照片影响到。” 她没有说话,只是迷茫地摇头。 冉未笙却脸露忧伤与同情,自言自语地说:“那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啊?怎么让大哥如此这般的一往情深?”随即低头看她,“或许她真的和你一样,总是让人心驰神往,欲罢不能!子琳,若是有一天你离开我,我也会如大哥这般思念你的!他……一定天天痛彻心扉,夜不成寐!” 她皱眉,不悦地瞪大了眼睛,“你咒我早死?!” “我哪里舍得?我只是有感而发!子琳,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吗?你若有事,我便也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转头看向照片中的女子,禁不住一阵阵心悸。 无法想像某一天自己心爱的女孩离开自己时的情景,只要稍稍一想,便觉得生无可恋。 她伸手用力地去揪他的鼻子,笑道:“放心吧!我会长命百岁的,让你没有机会伤心!没有机会表明你有多么地爱我!因为我宁愿不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也不愿意看见你伤心的模样!” “子琳!”他听得热血澎湃,热泪盈眶。 她禁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就知道你会感动得热泪盈眶的!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泪点太低!” 说完推开他,径直换了鞋子直奔茶几,拿起一个雪梨就大大地咬了一口,闭着眼睛无限享受地说:“嗯!好甜!” 冉未笙急忙也换了鞋,追上前去,像个小孩一样无赖地撒着娇,“我也要吃!” 说着就张大口,对着她手里的雪梨一口咬了下去,因为太急切,还差点咬到她的手指。 她气恼地瞪着他,娇嗔道:“你可不可以表现得文明一点?这样野蛮,差点把我手指给咬断了!再说了,梨一大箩筐,你不会自己拿个吃啊?再不然,我拿刀切一半给你吃啊!用得着这么猴急吗?” 娇俏的女儿模样展露无遗。 “不要!我就喜欢吃你吃过的!而且你不知道吗?在中国,梨是不可以用刀切开来分着吃着。预兆不好。会暗示着原本相亲相爱的两个人最终会因种种原因分开的!”冉未笙双手搂紧她的腰,将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是吗?”她半信半疑。 “当然是真的。唉!你啊,要狠狠地补一下中国的风土文化,习俗之类的,要不然你真的成了个黄皮肤的美国人了!小妹妹,忘记祖宗是不对的!”他笑嘻嘻地调侃着。 “呃。我会尽快熟悉的。至于这个梨,”她灵动的眼珠转了转,笑着往他嘴里一塞,“那我们分着吃吧!我可不想跟你分开。” 他笑颜逐开,用力地咬了一大口,然后又推到她的嘴边,“你也吃!”就这样,两人嘻嘻哈哈,你推我让地吃起梨来,旁若无人,甜蜜得让人嫉妒。 一直在旁悄悄观察的华云禁不住叹息一声,极度无语。 眼前的女孩分明就是涉世未深,娇滴滴的大小姐,与先前的穆紫篱完全不相同。 穆紫篱性格内敛冷漠,绝对不会似她这般旁若无人地在他人面前与自己喜欢的人谈情说爱的。 如果说先前还存有怀疑的态度,那么此时此刻已经满心的失望了。 不想再看下去,自提着行李往楼上走去。 刚上楼就看见一脸冷漠的冉未庭走了出来,淡淡地问:“他们呢?” “在楼下闹着玩呢!两个人都像未长大的小孩,闹得欢。”华云苦笑。 “嗯。”他点点头,“放好行李后让人把除了我卧室之外的照片都收起来吧!免得他们看了别扭。”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还能让他牵绊的就只有弟弟了。 弟弟的感受,他这个做哥哥的一定有顾及。 “是。”华云应了,匆匆地将行李放进客卧。 吃午饭的时候,冉未庭漫不经心地问着她家里的情况。 她笑道:“我家好简单的。一家只有四口人。” 冉未庭问道:“你还有兄弟姐妹?” 冉未笙笑道:“她当然有。她有一个弟弟,不过不会说话,但攻击性极强!” 她瞪了他一眼,笑着说:“去你的!”转头对他解释,“我家有我爸我妈,我,还有一条养了十年的金毛犬tom。因为感情深厚,我们家都把它当亲人一样对待。” “嗯。狗是最通人性的动物。若有人欺负你,他会拼了命保护你。”他想起初次踏进穆家的那个黄昏。 他永远记得英雄张牙舞爪地扑上来的模样,永远记得穆紫篱抱着它与它一起默默流泪的模样。 心,又在痛。 如果时光可以倒转,他一定不会用这么变态的手段去逼她迫她,让他们之间无路可退! 她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像找到知己一般地叫道:“大哥也喜欢狗吗?对狗这么熟悉,以前一定养过狗吧!” 他苦笑,“不是我养的。是我的一个朋友养的。” “你朋友的狗曾经英勇救主吧,所以才让你如此感触?”她紧追不舍。 “是的。英勇救主。”他的声音低了下来,眼睛里阴晴难辨。 “嘿嘿。一定是条很凶猛的狗狗。那个妄图想伤害它主人的坏蛋,一定被它咬得鲜血淋漓,只有连声求饶的份吧?”她充满了兴趣。 “不。它再凶猛再英勇,终究只是一条狗,抵不过一枚子弹。”举杯猛灌了满满的一杯酒。 “啊?!”她惊声尖叫,张大了眼睛,“它……它死了?!” “死了。”声音平静无波。 “好可怜哦。”她的声音哽咽起来,眼中更是盛满了热热的泪水,桌底下一双手已经紧握成了拳。 事隔多年,英雄躺在她怀里奄奄一息,满含着担忧放不下的眼神始终在她的脑海里盘旋。 她忘记不了他如地狱修罗一般喋喋怪笑地强势地闯入她的生活,不顾一切地毁灭! 他夺了她的初夜,夺了英雄与母亲的命,夺了她与紫嫣的深厚的姐妹之情,夺了她好不容易才拥有的爱情! 第107章:那坏蛋好可恶! 他毁她毁得如此彻底,如此毫不犹豫! 尽管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是他的所作所为没有一天能够让她遗忘! “那你朋友一定伤心死了!那坏蛋好可恶!如果是我,我会找机会拿着枪找那坏蛋报复的!哼哼!敢动我的人,他是不想要命了!”她气焰嚣张,表现得激动又愤怒。 他苦笑,没有再说话。 冉未笙笑着插嘴,“你就是这样冲动。你有没有想过杀人是违法的?你当黑帮拼火啊!” “我不杀他啊!”她仰头说。 “那你拿枪干嘛?只是恐吓而已?小心得不偿失,坏蛋把你吃干抹净了!”他虽然开着玩笑,但是眼睛里透着担心。 她做事太冲动了,想一出是一出,完全不考虑后果,这些年来,他替她收拾了不少烂摊子。 “嘿嘿。我不要他的命。我要他一辈子都做不成男人,一辈子看着美女只能流口水!哈哈哈!”她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够狠!”冉未笙夸赞地对她竖起了大姆指,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 喜欢她的大大咧咧,喜欢她的嚣张跋扈,更喜欢她不畏强权。 冉未庭嘴角微微抽搐,已经没有再吃下去的欲望,放下碗筷,淡淡地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 说完就径直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茶几上的报纸饶有其事地看了起来。 谁都不知道他内心又酸又涩。 他悔不当初,他越来越思念穆紫篱了,尤其是现在时时刻刻都要面对那一张与穆紫篱如出一辙的脸,更是思念之情如汹涌的波涛一样几乎无法阻挡。 饭桌上,她苦着张脸,紧皱着眉头,嘟着嘴细声细气地说:“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是不是我方才所说的话太粗俗了点?”冉未笙笑,“才没有!再说了,你老管他做什么啊?你以后嫁的人是我!” “切!不知道在来之前是谁总是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地说你一定要表现好,争取我大哥喜欢啊!现在却又来说这种大话,仿佛你才是当哥的一般!”她冷哼一声,极度不满,“虚伪死了!懒得理你!” 说完便拿起筷子挟了一块红烧肉狠狠地塞进嘴里,像是发泄一般狠狠地咬着。 他轻笑,“傻瓜。若我真的没有担当,至于没经过我大哥的同意就先斩后奏地与你订婚了吗?跟你说要表现好,只是对我大哥的尊重。但是他喜不喜欢你,都不会影响我们俩的关系。这辈子,我取你叶子琳是娶定了!” “哼哼!这还差不多!来!赏你块红烧肉!”她破涕为笑,挟起一块红烧肉塞进了他的嘴里。 两人很快又旁苦无人地嬉笑成了一团。 连冉未庭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有注意到。 吃过午饭后,两人坐在客厅下围棋,下到近三点钟的时候,最终以她胜出为结束。 她将棋子一推,哈欠连天地说:“好困。” “那上楼休息去!等休息够养足了精神,我们下午去游泳去。顺便再拾起贝壳,晚上弄着要吃。”他笑着站了起来,伸手用力地将她拉了起来。 她无力地靠在他身上,耍着赖,“你抱我上去吧!我实在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好啊!”他大喜过望。 从前,她总是以各种理由阻止他过分亲近,除了牵牵小手,偶尔被他偷吻强吻之外,就再也没有亲近的举动了。 若不是去过她家,知道她爸妈是从东山过来的,双双都出身于名门,有着最最传统的教育的话,他真的怀疑她到底是否真的喜欢自己,又是否有着性冷淡。 现在她主动地投怀入抱,怎不叫他欣喜若狂。 想着或许她这是暗示,或许呆会两人就会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他的心就怦怦乱跳。 手忙脚乱地把她抱在怀里,然后兴冲冲地往楼上走去。 进了客房,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然后转身准备去关上门,再来好好地一亲芳泽,谁知还未走上几步,她懒懒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谢谢你,你可以走了。” 说完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沉沉地睡着了,发出一阵阵细微的鼾声。 他回过身,看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饥渴难耐,某个地方正在渐渐地发生着变化。 欲望如火如荼,让他心痒难耐,脚步像在地上扎了根一般,就是无法向门口挪去。 咬了咬牙,他突然下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取得一个质的飞跃。 大步上前,将门轻轻地关上再下了锁,然后蹑手蹑脚地靠近,悄悄地坐在她的身边,轻轻地侧躺了下来,手更是悄悄地伸了过去…… 一寸一寸地接近,额头的汗水如雨后春笋一般越冒越多,先是细细密密地密布着,随后汇聚成了大颗大颗的汗珠不断地从额角顺着脸颊往下流。 却不敢伸出去擦,也不舍得将眼看就要抵达目的地的手缩回来。 眼看就要摸到的时候,突然她睁开了眼,手就利落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一拖一拉之间,已经将他的双手反扭在背后,双膝更是压在了他的背上,笑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你这色狼,看我不好好惩罚你!” 他的腰被她的双膝盖得痛死了,呲牙咧嘴地叫道:“你这是准备谋杀亲夫么?要知道男人腰是万万压不得的。你这样弄,万一把我弄残了,那你一辈子的性福可就没了!” 她耸耸肩,无所谓地笑道:“反正我对于那回事根本就不在乎。所以你不用担心我!” 他苦笑,“你现在不在乎,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品尝到它的快乐!等你品尝到了,你就会知道性对于两个相爱的男女之间那是有多么的重要了!所以趁来得及,赶紧放开我,不然真弄残就完了!” 哎!他可爱的霸道的嚣张的小新娘,可不可以不要这么不懂事? “切!别想威胁到我!就算我有那个需求,我也不一定非得在你这棵树上吊死!我可以红杏出墙,又或者另觅人选啊!世界之大,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与我情投意合的大男人!”她嗤之以鼻,完全不予理会。 他暴怒,一用力,一挣脱就将她反压在了身上,恶狠狠地用双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凶狠地说:“你说什么?你方才说什么?” 她胆怯了,嗫嚅着说:“我说我不一定非得在你这棵树上吊死!我可以红杏出墙,又或者另觅人选啊!我还说了,世界之大,我就不相信找不到一个与我情投意合的大男人!” 说完嘟起了嘴,“你坏死了!明知道人家不喜欢重复,还逼着人家重复!而且一点都不幽默!喂!你到底是不是现代新新人类,懂不懂什么叫幽默,什么叫调情?” 他啼笑皆非,心里柔软一片,手从她脖子上移开,最后与她双手十指紧扣,却仍然恶狠狠地问:“我才不管什么幽默呢!我要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敢不敢红杏出墙,敢不敢另觅人选,另找一个与你情投意合的大男人!” “哼!士可杀不可辱!我是现代社会的新女性,绝对不屈服于强权之下!我明确地告诉你,若你残了,我绝对要红杏出墙,绝对要另觅人选,绝对要另找一个与我情投意合的男人!”她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表面上是在与心爱的男人斗气,实际上心里对自己无语至极。 她的这么行为简直幼稚到了极点! 从前极其反感琼瑶剧里台词的啰嗦,繁复,重三道四,绕来绕去,可是现在自己却将琼瑶男女主角的那一套学了个透彻。 然而她知道男人就吃这一套,太顺从的女人总是很快就让男人生厌,因为完全没有征服的快感与激情,这样的女人到最后总是被男人弃之如履的。 果然他放开了她,无力地躺在了她身边,颓废地看着天花板,声音里满是受伤的意味,“你非得这么冷酷无情吗?你就不可以哄哄我,说些甜言蜜语来让我舒服些啊!” 她笑着支起了身子,“有没有听过口腹蜜剑这个成语?若我有一天真的口腹蜜剑了,你就得小心了!” 他突然一翻身,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而头一个劲地往她怀里拱,含糊不清地说:“你又有没有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子琳,你现在若对我主动些,开放些,我会很英勇地面对你的口腹蜜剑的,我会很享受很满足!” 他恨不得化身成为她的那条金毛狗tom,赖在她的怀里撒娇耍泼,顺便再沾点小便宜。 她毫不客气地一脚将他踹到了床底下,笑道:“快滚吧!别再一而再再而三地试探我了!我说过一切要等结婚后!你若再得寸进尺,别怪我手下无情!” 他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愤愤地说:“如果我硬要得寸进尺,难道你会真的出手阉了我?” “哎!你今天怎么了?怎么一点都开不起玩笑?这么认真做什么啦?难看死了!”她郁闷地翻身坐起,懊恼地瞪着他,语带威胁,“如果你再纠缠不休,我可真恼了!你知道我的,本身就极不喜欢呆陌生的地方!” 第108章:如此当真的威胁 他一听,立即就没有脾气,举手投降,又恢复了嬉皮笑脸,“你看到最后是你不懂幽默吧?我开玩笑的不知道吗?竟然如此当真地威胁我!” 他害怕她的威胁。 曾经有一次两人一起去爬山,结果半路上因为一件小事而争吵起来,她当时就气得跑了,他因为赌气也没追上去,结果等看天越来越黑,她也没回来找他的时候才着了慌。 心慌意乱地找了她很久,正要绝望之际,却在山底的一块巨石底下找到了蜷缩在一堆委屈哭泣的她。 当时的她手脚都划破了,头发凌乱,手脸都脏兮兮的,很显然是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的。 当时就心疼得要命,急忙扑上前想要将她好好搂在怀里疼惜一番,不料还未靠近,她就一脚将他踹开了,然后四肢并用地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抹着泪自己往山顶上走去。 结果后来足足有一个月找不到她的踪迹,就那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天天上她家去找,天天得到的回答是不知道她到哪去了。 这一个月,对他来说简直是在地狱里煎熬。 当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回到了人间,那种死而复生的感觉至今还记忆犹新。 自此以后,他再也不敢轻易惹恼她了。 可是今天,自己却像中了迷药一样,头脑竟然发昏起来,竟然又在强求她违背她了! 想到她说的话,不禁脊梁骨直犯寒意。 不敢想像她若是再无声无息地消失一个月的话,他会不会崩溃。 她见他认输了,这才咧开嘴笑,“好了啦!别再玩了!我真的好困啊!你也赶紧找个房间休息一下吧!待会等太阳落山后,我们就去游泳!” “好吧!”他苦笑,垂头丧气地打开门走了出去。 刚关上门,却正好碰上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冉未庭。 冉未庭看他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禁皱了眉,“怎么了这是?为什么不休息?” 冉未笙无奈地摊摊手,说道:“我得到另外的房间去休息。” “另外的房间?”他一愣,随后不可置信地问,“你们还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是啊!”冉未笙苦笑,“她家教严格,她也是个特别有主见的人,所以坚持要结婚之后再……” 冉未庭笑了,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该高兴才对!你捡到了一个奇世珍宝。” 他咧开嘴开心地笑了,“我也这样觉得。” “走吧!我带你去别的房间。”冉未庭笑着搭着他的肩膀向一旁的客卧走去。 黄昏的时候,冉未笙与穆紫篱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往海滩走去。 坐在天台的冉未庭被他们的笑声吸引,禁不住站了起来,走到栏杆前,循声眺望。 只见在晚霞的光晕里,一对身着沙滩衣的俊男美女正手牵手地在海滩上奔跑着。 这一切是如此的唯美,美得让他没有真实感。 听着那悦耳的笑声,看着那张一直控制着自己这颗心的脸,他的眼眶悄悄地湿润了。 他特别特别想念穆紫篱,特别特别嫉妒弟弟,甚至特别特别地渴望如今在那沙滩上欢笑奔跑的男人是自己! 其实他是有机会拥有这样的生活的。 如果当初把穆紫篱胁迫回来后,心态可以正常点,不是老想着征服,而是天天按时下班,然后想尽各种浪漫的方法去追她的话,那么他们是不是现在也应该牵着手在夕阳下奔跑,让快乐的笑声随风自由自在地飘荡呢?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没有珍惜把握住机会…… 远处,那一对完美的男女正脱去外套,穿着泳裤和比基尼牵着手一起投入了大海的怀抱。 于是,只看到两个小黑点在海浪里此起彼伏,若隐若现。 心突然骚动不安,像是害怕,又像是渴望,急切地希望投身于他们之中。 在天台上踱来踱去了十余分钟后,最终匆匆下了天台。 穆紫篱和冉未笙游累了便从水里站了起来,向岸边走去。 冉未笙在沙滩上铺上一块浴巾,让她坐下,然后问:“渴不渴?” “有点。如果此时此刻有瓶红酒,再来点时令水果的话就完美了!”她笑着冲他眨了眨眼,充满暗示。 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等着,我去拿!” 抄起浴衣为她穿上,这才转身一脚深一脚浅地朝不远处的屋子走去。 穆紫篱拿着把梳子慢慢地把头发梳顺后,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站了起来,四下张望了一下,最后向一块巨大的岩石跑去。 虽然是夏季,但因为这里是富翁区,富人们一般都忙着工作,忙着泡妞,所以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会到这游泳。 虽然没人,但还是有些不安,所以像个小偷一样东张西望地观察了一会后,发现确实无人,这才蹲了下来。 匆匆解完,匆匆站起,然后走了出来,忽然觉得后背灼灼,本能地回头,却什么都没有。 想着自己可能是多想了,于是便自嘲地笑笑,小跑着向已经抱着一大堆吃食的冉未笙跑去。 一直以来心理压力特别的大,今天,她想稍稍地释放一下,给自己放个小小的假。 天黑了之后,两人才手牵手回到了屋子。 半夜,穆紫篱听到了对面卧室开门的声音。 她翻身坐起,在黑暗里轻轻地微笑。 静静地坐了半小时,然后下床,光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门前,轻轻地扭开了门。 外面漆黑一片,他果然没有开灯。 正是她需要的。 这里的一切一切她都再熟悉不过,即便不开灯,她也能够安然无恙地到达她想要到达的地方。 踮着脚尖,她一步一步往下走,越往下走,那浓郁的酒香便越来越清晰。 当然,越来越清晰的还有那让她几近窒息的戾气。 那样的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那股子戾气似乎都如影随形地相伴。 “呀!”不小心脚滑,人就堪堪地朝地面跌去。 没有地面的冰冷,而是感觉到了一阵阵温暖。 如预期般的一样,她坠入了他的怀抱。 “未笙?”她轻轻地呼叫着,双缠着那人的脖子想要站稳。 谁知身子一个旋转,就被压在了吧台之上,随即一个霸道的吻狠狠落下,堵住了她那美丽的水唇。 她先是依顺,随后重重地咬下,再顺势抬脚重重地踢中了那人的要害。 “啪!”灯光亮起,她捂嘴惊叫,“大哥?!” 话音未落,男人又如野兽般欺身而上。 眼睛里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仿佛想要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她囫囵吞下。 “大哥!您怎么了?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叶子琳,是你弟弟的未婚妻!不是您的新娘!”她声音惊慌失措,可是眼睛却冷静无比,说出来的话更是条理分明。 这样的姿势,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呼吸,这样的顶触都极其熟悉,熟悉得让她绝望,让她想死! 不敢轻易地挣扎,她抬起身子,将嘴唇贴进他的嘴唇,声音轻而脆,“大哥,再说一遍,我是叶子琳,是你弟弟的未婚妻!我希望您可以立即放开我,否则的话我要大叫了!到时候如果引得你们兄弟俩闹纷争的话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身上的压力骤减。 他转身坐回了椅子之上,抓着瓶黑方仰头就灌。 她急忙站起,暗暗地平复了一下急促了呼吸,整理好了衣裳,然后低低地说:“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你放心吧!” 说着便转身向楼上走去。 还没走几步,他的声音闷闷地从身后传来,“你下来做什么?” “呃。肚子有点饿,想找点吃的。”她笑着耸了耸肩,神态已经恢复了自然。 “那怎么不去找?”他淡淡地问。 她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干笑道:“突然不饿了。” “不会因为我方才的行为,所以你……”他苦笑着没有继续说下去。 “呃。不是不是。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特别特别思念故人而已!”她急忙摆手。 “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他没有理会她的回答。 “呃。有。我想吃扬州炒饭。你或许不知道,我妈咪做扬州炒饭堪称一绝,我极其喜欢吃,我妈咪总是隔三岔五地就做给我吃!”她用力地点头,眼睛灼灼发光,还大大地猛吞了几口口水,“天啊!不说了!我简直想得快要流口水了!又饿了!呃。我还是去冰箱随便翻点什么吃吃就行了!” 说着就朝厨房冰箱走去,打开,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东西正有些犹豫着,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取走了两个鸡蛋,还有火腿。 她诧然回头,不敢置信地问:“你这是准备做什么?”他耸耸肩,淡淡地说:“我饿了。” “呃。你会做饭吗?”她跟在他身后问。 “会。只是很少做,也很久没做过了。”是的。他曾经为他心爱的女子精心做过一次饭。 那一次也是半夜,他心爱的女子拉住他,说了让他至今回想起来也仍然动情不已,也仍然想逼着自己去相信的情话。 第109章:他们深情相拥 那一次,他们深情相拥。 做完后,她说饿了,于是他兴高采烈地就去做饭去了。 可惜,吃他亲手做饭的女孩已经不在了。 这辈子,他可能再没机会做给她吃了。 此时此刻,思念如洪水般泛滥的他只有给身边这位与他心爱女子相像的女孩做一次饭,就算是转移一下思念吧! 要不然的话,他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 “嘻嘻。我真幸福。竟然可以劳得动你的大驾。我先前还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如此看来是我小心眼误会你了。对不起啊!大哥!”她嘻嘻笑了。 那句‘大哥’让他听了格外刺耳,只觉得从内心由然地极其厌恶这种称呼。 但是再厌恶,他也仍然存着理智,清楚地知道她不是他心爱的女子,即便方才在抱着她亲吻她的时候,熟悉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可仍然不会忘记她是他挚爱的弟弟的未婚妻,他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搅着蛋液。 她看了看四周,问道:“我帮忙做点什么吧?” 他点头,“去拿点小葱切了吧!再拿剥好的豌豆洗一下就行。” 他确实需要她帮忙,因为害怕她的如此靠近,害怕她专注地看着他做事,害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再次将她压倒,没命地去抱她吻她,只是为了寻找记忆深处那抹熟悉的记忆。 “哦!好!乐意之至!”她爽朗地笑了,转身从冰箱拿了小葱和豌豆。 兴致勃勃地将小葱和豌豆清洗干净了,却在伸手准备拿盘子的时候不小心手一滑,结果不但豌豆滚落了一地,碎瓷片也溅了一地。 有碎片割破了她白皙光滑的脚腕,鲜血如珍珠一般从伤处慢慢地冒了出来。 她大窘,顾不上伤口,迭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真是太笨了,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手足无措地就欲转身拿扫帚来清理这凌乱不堪的一切。 他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脸上怒气丛生,冷冷地说:“随我来!” “我要把这里清理干净!”她想挣脱他的束缚。 但他蛮横地拖着她来到沙发前,用力将她按坐了下来,冷喝道:“坐着不准动!” “你好凶哦!”她委屈地瘪瘪嘴,却真的没有再动了。 看着他转身去拿医药箱,她的眸子闪过一抹寒冷。 不一会,他就抱着医药箱坐在她身旁,拿出药棉,药膏等出来。 她诧异地笑,“其实没必要这么夸张的,只是一点点小伤而已。” “会留疤的。女孩子身上留了疤就不好看了!”他皱眉,抓住她那细腻白晳的脚踝。 手有些抖,只因为那可怕的熟悉感再次如潮水般袭来。 “没事。我不是疤痕体制。一般在伤好后没多久就会好的。而且我相信未笙不会在乎我身上有没有疤的。就算某一天我身上布满伤痕,他也不会嫌弃我的。大哥,爱情就是这样的吧?不是因为她的外貌,不是因为她的学历,也不是因为她有家庭条件,只是因为真心地喜欢她,认定她是他生命里对的那个唯一,所以愿意真心地疼她爱她呵护她,一辈子都不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我这样说对吗?”她歪着头,眼睛里全是甜蜜。 他的手顿住,没有说话,良久才缓缓地用药棉替她将血珠擦净,然后一一地抹上药膏。 处理妥当之后,他站起身淡淡地说:“你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呆着吧!其余的事情我来做,你只要等着吃就好了!” “呃。好。”她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了?” 他扬了扬眉,“什么?” “我方才说那段话是不是引起你某些不开心的回忆?如果是,我收回,请忘记吧,就当我没说过。”她不安地看着他,双手十指纠结地绞在了一起。 他抬眼定定地看她,正当她越发地不安时,却沉默地转身离开了。 她淡然一笑,悄悄地呼了口气,靠在了沙发上,拿了一个苹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不一会,阵阵饭香就传来。 “好香啊!”她一跃而起,漂亮地将苹果核抛进了几米开外的垃圾桶,然后朝正端着两个大大的盘子走出来的他迎上前去。 “我去拿筷子和勺子。”她喜滋滋地进厨房,拿了筷子和汤勺。 方才进厨房的时候看到锅里有紫菜蛋汤,所以放好筷子和汤勺后,便又急忙说道:“我去把汤盛出来!”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回头,看着他的手微微有些发愣。 他松开了,淡淡地说:“我来!” “哦。”她如梦初醒,乖乖地点了点头,笑嘻嘻地坐在了椅子上,来不及等他出来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连赞好吃。 “慢点吃。”他将汤放在了她面前,然后坐了下来。 “你的手艺好好啊!哪个女人嫁了你真是福气!”她的嘴里塞满了食物,抬头对他含糊不清地说。 “没有人愿意嫁我。”他低眉敛目,看着自己面前那盘金灿灿,香气四溢的蛋炒饭没有一丝一毫的食欲。 “呃。怎么会呢?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冉未笙的话,我遇到你之后一定会爱上你的!”她笑嘻嘻地说。 “是吗?”他苦笑。 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墨砚寒的出现,穆紫篱是否也会有爱上他的一天呢? “嘻嘻。真的。”她笑着用力地点头,但随即做贼心虚地往后看了一眼,悄声悄气地对他说,“千万别给他听见了。不然的话我得哄他好久了!” 他淡然一笑,问道:“他对你很强势吗?” “哼!他倒想对我强势来着,只可惜我比他更强势!”她得意地耸了耸肩,但随即笑,“其实我知道他是爱着我宠着我,所以让着我。并不是我真的能压得住他。” “你很聪明。”他赞许地点头。 “哎!你怎么不吃?”她注意到由始至终他都没有动一下筷子。 “突然不饿了。” “呃。方才对不起,我实在太笨了。我妈一直说我是厨房杀手,一直不允许我进厨房,因为我很笨,总是把厨房搞得一团糟。”她红着脸歉意地道着歉,“幸亏未笙知道我有这个缺点也不嫌弃我,还说结婚以后做饭的事都归他来做!” “是吗?”听着她言语中透露出来的小幸福,他嫉妒无比,心里又苦又涩。 曾经他希望也可以这样宠着一个女子,天天为她做饭,看她一口一口地将他做的饭吃得一粒不剩,他觉得那是一种很接近人间烟火的幸福,很平凡却可以让心甜蜜幸福安定一辈子。 只可惜,他这一辈子永远都没有这种机会了。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她急忙回头,却看见冉未笙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下来了。 急忙放下碗筷,笑着上前挽住了他的手臂,“你怎么醒了?”他苦笑,“你又进厨房了吧?” “哈哈!知我者冉未笙也!”她开心地一笑,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重重地吻了一下,然后问,“你饿不饿?你大哥做了扬州炒饭,好好吃的。正好我还剩一半,你把它给吃了吧!别说我有好东西不留给你吃!” “好啊!你这样一说,我倒有些饿了呢!”他爽朗一笑,牵着她的手走到桌前坐下,对笑看他们的冉未庭笑道,“大哥,辛苦你了。” 冉未庭摇了摇头,“不过是举手之劳。正巧我还没睡,正巧发现你老婆是个进不了厨房的女人,所以便献了一次爱心。” 将自己前面的盘子推到他面前,“饿了吗?吃我的这份吧,没有动过。” 冉未笙转头看她,她睁大眼睛回瞪他,意味深刻。 他心领神会,重新将盘子推了回去,笑道:“还是大哥吃吧!我吃她剩下的就行了。” “乖!”她嘻嘻一笑,摸了摸他的头。 冉未庭皱眉,忍了一会,终究站了起来,“那你们慢慢吃。我上楼睡觉去了。明天公司还有个早会。” “哦!大哥慢走!”冉未笙没有挽留。 “大哥晚安!”她抬头扬声说道。 “你们也早点睡!”他点点头,径直往楼上走去。 上楼的时候,听到身后不断传来他们的嬉戏声,脚步不由一步重似一步。 第二天,冉未庭早早就去上班去了,而冉未笙则带着她去l市四下传。 l市是个风景优美的海滨城市,还是个古迹名胜甚多的城市。 对于各处景点,土生土长的穆紫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却还是兴致勃勃地跟着冉未笙一起查电脑,并家里的佣人请教。 他们拒绝了司机跟随,就两个人驾着车出去了。 因为两个人都酷爱运动,他们选择了离家有一个多小时车程的梅青山爬山。 山很高,山顶有一个古刹,即便到今天这样文明开放的年代,仍然香火旺盛。 她爬到山顶的时候,几乎要累趴下了。 可是当看到那高大庄严的古刹时,心里便由然生出一股敬畏之意,克制不住想要去焚香祷告的欲望。 第110章:典型的郎才女貌 虽然明明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很卑鄙很无耻,若上天真的有神灵的话,即便她焚香祷告也不一定会宽宥她,可是不管如何,她都想在心灵上寻求得一点慰籍,否则的话,她真的担心自己还没达到目的的时候就会崩溃离析。 或许是她眼中的渴望太炽热了吧,他二话没说地就上前,自去买了香递到她手上,然后牵着她的手走进巍峨的大殿,轻轻地扫去蒲团上的灰尘,扶她跪下,再为她点燃了香递到她手上,轻轻地说:“你先祷告着,我去别处转转,呆会再回来找你。” “好。”她点头,目送着他走向偏殿,这才闭上了眼睛,默默地在心里祈求着如来佛祖可以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同时没有忘记祈求佛祖让墨砚寒永远幸福快乐。 四年过去了,她竭力地回避着有关他的所有消息,只有不闻不问,才会学会遗忘。 谁知今天早上,却在新闻里看到他了,新闻里说他即将与l市市长千金订婚。 两人站在一起,很配,典型的男才女貌,让人嫉妒。 听说明天他们就要举行订婚仪式。 她很失落,但还是愿意虔诚地送上祝福。 他幸福了,她才可以越发肆无忌惮地实施她的大计。祈祷完毕之后,见冉未庭还未出来,便朝着偏殿走去。 刚踏进,已经看到他跪立在佛前,手持三根香,低眉垂目,嘴里念念有辞。 她大惊,万万想不到西化的他竟然也有如此虔心向佛祈祷的一面。 有些好奇,很想听清楚他到底在祈祷着什么。 于是就脱了鞋,屏息静气地悄悄靠近,当成功地站在他背后时,就清晰地听到他极其温柔而虔诚地说:“保佑我家子琳身体永远健康,保佑我脾气更加地柔和,她喜欢温柔的男生,而我远远不够,请赐于我力量,让我一点一点为她改变吧!她开心了,我便幸福了。” 她骇住,像被人点了穴一般愣在了那里。 他还说了很多,却一直听不清楚了,只觉得脑袋里有无数只小蜜蜂不停地‘嗡嗡嗡’直叫。 四年了。 她与他在一起四年了。 四年里,她都在演戏。 每一个笑,每一颗泪,每一个字,都带着做戏的成份。 她活在别人给她的身份,叶子琳的世界里。 一个活泼,任性,率真,又强势的女孩子。 是她精心缔造的角色。 为的只是想在最后一刻给冉未庭最厉害的一击,就像他狠狠地击垮她一样。 她太投入了,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冉未笙的感情,仿佛对手也只是个技艺精湛的演员,根本就不需要真正地去看清他的内心。 可是今天,却让她听到了他在佛前说的话。 这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佛祖对她的警示? 是要她看清楚别人的真心,还是要警告她不要轻易伤害无辜?一时之间,心乱如麻,手足无措。 如何走出来的她不知道,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远眺着山下如蚂蚁般的房子深深地心痛着。 “子琳!你这是做什么?!”突然一声焦急的声音在身后炸响。 “什么?”她茫然回头,却看见冉未笙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她的身后四五米之处,极度惶恐地看着她,脸上有种心胆俱碎的表情。 他身上怎么是湿的? 她茫然抬头看向天空,这才发现此时天际黑沉沉的,竟然在下着磅沱大雨。 怪不得脸生痛,原来是豆大的雨珠砸在脸上所致。 “子琳 !你过来!把手给我!”他缓缓靠近,将手伸给她。 看着那双手,她苦笑,轻轻问道:“未笙,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你会生我的气吗?你会强制我留在你身边吗?即便禁锢,即便强奸,即便虐待,也要把我的心,我的身体,强制性地留在你的身边吗?” “你……说什么?我不懂!”他顿住,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出如此没有道理没有原因,而且挺可怕的话来。 是的。可怕而又荒唐。 他如此深爱她,即便某一天她真的不爱他了,他又怎么舍得用那种近乎变态的手段强制她留在他身边呢? 不!他不舍得如此虐待她! 她看他定定地看着自己,默默地不说话,不由颓废地说:“算了!就当我没问吧!” 说完转身,继续默默地看着山下,继续让磅沱大雨无情地打在身上。 现在,她很矛盾很混乱。 她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不知道要不要继续牵连无辜! 突然,一双大手缠在了她的纤腰之上,她跌入了一个冰冷而湿漉漉的怀抱。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子琳,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不是突然。我有很多秘密你不知道。我内心的真正想法你不知道。未笙,你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她摇头,眼泪流下来,瞬间却被大雨冲走。 “我只知道我爱你,一辈子。”他不想回答,因为无法想像无法接受某一天她告诉他她不爱他了,她要离开他,他觉得当那一刻到来的时候,便是他死刑的到来。 “我知道你爱我,可我就想知道假如有一天,我告诉你我不爱你了,你会怎么样?”她皱眉,执着地想知道他的答案。 他沉默,痛苦地将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脸颊。 她也沉默了。 良久,她叹了一声,说道:“如果你不想回答就算了吧!” 心,愈发地冷。 其实或许不该被感动,不该抱有希望。 他一直强势霸道,性格与冉未庭异曲同工。 如果真的发现她的秘密,或许一定会像冉未庭一样地对待她吧! 只要满足他的私欲就够,不会尊重她的感觉她的意愿的。 事情,不过是来了个轮回。 本质上,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改变。 正绝望灰心丧意间,他的声音又在沙沙的雨声中缓缓响起,“如果某一天你真的不爱我了,那么我会放手。只是期望你不要那么绝情,连做朋友的机会都不给我。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是那样,我的世界真的会毁灭。” “未笙!”她的心碎了,转过头死死地抱住了他,将头深深地埋在他怀里放声大哭。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压抑着自己强迫着自己不流泪,可是今天,在面对善良而温情的他时,却无法不心碎,无法不感动。 “子琳,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忧伤,可是如果你在我身边真的感觉不到幸福了,我真的愿意放手,真的!”他搂着她颤抖不已的身子惶恐无助。 她不说话,只是抬起头,牵起他的手朝寺庙走去。 好吧!因为他的善良,她决定放弃复仇。 只是一时半会,她不知道该如何立即结束他们的这段感情。 她要好好地想个尽量将伤害减到最轻的理由。 进到大殿旁边的一个小小休息室后,他让她坐下,然后温柔地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去就回来。”她点了点头,没有问他要去哪里。 因为心乱得一塌糊涂,千万种思绪纷乱复杂,让她无力再关注更多的事情。 旁边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看到她浑身湿漉漉的,头发的末梢在一滴一滴地往下垂着水珠,就关心地递上手帕,担忧地说:“姑娘,赶紧擦擦吧!最好想办法找这里的住持借套衣裳换了,不然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谢谢。”她木木地笑,本不想接手帕的,但老人硬是塞在了她手里,叹道,“年轻人啊,总是将所有的事情看得太重,却不知道人世间短短几十年,很多事情都不应太计较。谁对谁错,一笑而过最好。放不过他人,便是放不过自己。到头来,受伤害的还是自己。等到幡然醒悟时,或许你已经白发苍苍,再没有重来的机会了。到时候,悔之晚矣啊!” 她听了苦笑。 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知道? 只是道理谁都明白,但做不做得到又是另外回事。 她可以容忍那个男人一再地虐待她,却无法容忍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毁灭身边的亲人与爱人。 压迫过度,总是要被逼反抗的。 现在就算她要放弃,也绝对不是对他的宽恕,而是出于对冉未笙善良的报答。 正沉沉地想着,却看见冉未笙匆匆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对她说:“快跟我来吧!我已经向这里的住持要了一套新的衣服,你赶紧跟我去换上。” “不用了。雨已经停了。我们下山吧!”她摇头,指了指外面突然放晴的天空。 “可你全身湿透了,还是换了为好。”他担忧得眉头都蹙得紧紧的。 “真的不用了。我想下山了!”她站了起来,与他擦肩而过,径直往山下走去。 冉未笙无奈,只好紧随而上。 下山下得很快,爬上来花了近两小时,下去的时候竟然不过四十来分钟。 回到车上,衣服已经被太阳还有体温烘得差不多干了。 “就近找个酒店吧!”他一边发动引擎一边说。 “好。”这一次她没有再反对。 第111章:她完全变了模样 他看她,只觉得一切都如此的不对劲,不明白这样上了一次山,她就完全变了个模样。 从前叽叽喳喳闹个不停,恶作剧不断,是一个典型的小女孩娇俏可人的模样。 可如今,她却容颜沉静,眉宇间萦绕着淡淡的忧伤,而那双原本亮晶晶的眸子变得如一汪古井一旁清幽清幽的,透着几分寒气。 这样的她,不为他熟悉。 这四年来,从未有一刻见过她这副模样,仿佛彻底变了一个人一般,让他有种陌生感,更让他害怕惶恐。 一路上,她不发话,只是沉静地看着窗外。 他也不敢说话打扰她,生怕自己一开口就会逼得她说出自己无法承受的话来。 想到在山上她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话,他的心情就沉重异常。 山脚下的小镇上就有一家酒店,虽然不是什么星级酒店,但也算整洁干净。 他们开了房,他让她赶紧去洗个热水澡,而自己则赶紧到小镇的服装店购买要换的衣物。 随意买了两套就匆匆地回了酒店,却见她已经洗浴完毕了,正穿着浴袍闷闷不乐地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发呆。 他走了过去,将装衣服的袋子放到她身边,轻轻地说:“衣服买来了。这里没什么品牌专卖店,所以我只能随意地买了一套,你将就着穿吧。” “好。谢谢你。”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容很淡,眼睛没有往日的锋芒,很平和很友好,却让他害怕,因为那样的笑,那样的眼神分明只是朋友间才会有的! 他,是她的未婚夫,可是却为什么要用这种笑,这种眼神来面对他? 难道,难道她真的不爱自己了? 可是,怎么可能?! 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在佛前拜了一拜就有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到底有什么东西他不知道的? 她见他只愣愣地看着她,便笑了笑,“快去洗个澡吧!你身上都有股子馊味了!” “是吗?呃。我马上去!”他慌乱地转身,像只老鼠一样迅速地溜进了卫生间。 看着他消失在门后,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的眼睛里有多害怕,她看得清清楚楚。 在这份感情里,他真的很投入。 是时候结束了,只为不给他带来更大的伤害。 从此以后,她真的要开始她自己的生活了。 与其带着仇恨活着,不如学会遗忘仇恨,或许那才是正确的选择。 冉未笙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他出来,随即站了起来,笑道:“走吧!我们回家吧!” “呃。就回去?”他一愣,不知为什么对她提出要回去竟然有种抗拒之情,只是本能地觉得如果就这样回去,一定会有什么宝贵的东西就此失去。 “你累吗?” “有点。” “那给我车钥匙吧!” 他退后一步,有些结巴地说:“车……车钥匙?为什么要?难道……难道你要将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她淡然一笑,“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如果你觉得很累的话,那么就由我来开车,你在车上睡一会就好了。我不累,我的精神很好。” 他极度无语,同时感觉到一股极深极深的无力感。 她的笑容沉静,她的眼神坚定,她的手一直伸在半空中,掌心向上,她既不上前,也不退后,就那样笑微微地看着他。 他心软了,只因为不舍得她的手一直伸着,他光是看着就替她累得慌,总觉得她的手一定又酸又麻。 叹了口气,他无可奈何地说:“你总是让我没办法拒绝。我这辈子是注定被你吃得死死的了!” 当听到他这句话,一股泪意突然冲上眼眶,泪水就这样不期然地滚滚坠下了。 “这又是怎么了?”他慌张得手足无措,几步上前想要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地呵护。 她却快速地后退几步,双手伸出生生地抵住了他的靠近,笑着摇头,“我没事。我只是莫名其妙地有些伤感。你别理我!” “子琳,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伤心的事?告诉我,我一定改正。当然你也可像从前一样打我骂我,我保证像从前一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甘之如饴!” 她苦笑,“我已经没有这种资格了。” “我不明白。”他愣住。 “走吧!你当我在说疯话吧!别放心上。”她摇头,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他却站在那里不能动弹,只是本能地想想清楚她方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今天太不正常了,说的话真的是很隐晦,含义很深,他得好好捊捊顺才行。 可是脑子像一团浆糊,根本完全无法理得出一点头绪来。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下了车,站在那奢华得如皇宫般的别墅面前,她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厌倦。 这里承载了她太多血泪史,每一笔如果要写下来,都血迹斑斑,充满着屈辱。 为了复仇,她选择忽略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假装自己在这里活得很快活。 现在,打算放弃了,这才发现要跨进那别墅竟然是如此这般的艰难。 “怎么了?”冉未笙下了车,走到她身旁不安地问。 “没什么。”她深深地呼了口气,转头笑道,“只是觉得这里很美,有种不想离开的感觉。” “如果喜欢的话,我们可以留下来啊!正好昨天我哥还说要我回公司帮忙的,如果你愿意,我就去跟他说,我们要留在这里。看到那幢房子再过去的一幢吗?那是我哥特意留给我的。我们可以住到那里去。到时候,我们把你爸妈都接来,一家人快快乐乐地住一起好不好?”他极尽温柔地问。 她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不远处那沉寂在黑暗里的别墅寂寂无语。 “要不要考虑下?”他又在追问。 “不了。我到底不在这土生土长,所以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再说我爸妈已经在那个地方生活了那么久,只怕也是不肯考虑过来的。所以,这件事以后再说吧!”她拒绝了。 “呃。我随你。反正以你的意见为主。”他笑着说。 “嗯。是时候买机票回去了。我有点想爸爸妈妈了。方才在山上,我妈给我打电话,还哭了。因为这么多年,我从未有离他们这么远过。他们因为担心我几乎连饭都吃不下了。” 分手,必须得回到安全的地方再说。 在这里就了断,很容易让护弟心切的冉未庭联想到其它的事情,到时候,只怕她想放手都不行了。 他的手段有多狠毒多狡诈,她深有体会。 “这就走啊!”他有些恋恋不舍。 这里是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有着儿时美好的回忆,最重要的是,这里有他唯一的亲人。 这些日子以来,他看得出哥哥拼搏得有多辛苦,为了让他衣食无忧,能够有个好的前程,他的哥哥这些年真的是付出了太多太多。 “你不想走?你放不下你大哥?”她看出了他的心思。 “嗯。有点。才刚刚回来没几天呢!相聚的甜蜜我还没好好回味,这就要走……”他沉重无比地看着她,声音里带着并不明显的祈求意味。 “呃。可我也好想念我爸妈了……”她为难地看着他。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认命地说:“好吧!那我待会去跟大哥说说。尽可能快地赶回去吧!” “嗯。”她应了,心情有些沉重。 离开得越快,伤害得越快,她还未开口,已经不忍心了。 “走吧!进去吧!大哥一定还在等着我们吃饭呢!”他听到动静,猜到是冉未庭可能早就听到车声所以一直在里面等。 话音刚落,果然看见冉未庭出现在门口,淡淡地问:“你们卿卿我我的聊了这么久,是不是不准备进来吃饭了?” “来了来了!这就来了!”他急忙招手,牵着她的手快步走了上去。 心情已经较之前有了微微的放松,因为觉得她肯定是因为思念父母了,所以这才有了些多愁善感,想了些有些没的,便神智颠倒,胡说八道了。 回去之后,将她说过的话告诉给她听,她一定会瞪大双眼惊讶地问他,“这会是我叶子琳说的话!屁!我才不会如此没大脑,神经错乱呢!” 想到她娇俏可爱的模样,禁不住怦然心动。 转头看她,却见她也正转头看向自己,果然又是一副俏生生的模样。 心,瞬间落了地,只觉得这个世界重新又变得无限美好,处处都充满了鸟语花香。 吃饭的时候,冉未庭仍然沉默如金,而她和冉未笙则像平时一样谈笑风生,逗逗乐乐。 实际上,她忍得真的很辛苦。 真的很想可以缷下重重假面具,以真实的自我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只是,在他的面前,她依然不敢。 说到底,她还是畏他如虎狼,如豺豹。 表面上,他一直低着头吃东西,可是她知道她说的每一个字眼他都很仔细很仔细地在脑海里品尝咀嚼再消化。 第112章:这是一种酷刑 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再度让自己沦为他的禁脔。 他的眼睛时不时地假装若无其事地扫过她的身上,悄无声息,而且总是很快地一扫即过。 她的心一阵阵地发凉,却仍须强颜欢笑。 这顿饭,餐桌上满是珍馐美食,可是她食而不知其味,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吃进去了什么东西。 这对她来说不是享受,而是酷刑,那种将肉一片片割下来的凌迟之刑。 好不容易将这顿饭挨过去了,她借口说累了,早早地上楼休息去了。 给机会让他们哥俩好好谈谈。 看到她上楼了,冉未笙站了起来,问道:“大哥,想不想喝杯酒?” “好啊!说起来,你长这么大,我们哥俩还没有机会好好在一起喝过酒呢!”冉未庭走到酒柜前拿了一瓶黑方,一瓶xo问,“喝什么?白兰地还是威士忌?” “威士忌吧!”冉未笙笑着上前,“不过先说好,我只喝一杯,你知道的我酒量很浅!” 冉未庭为两个玻璃杯边注酒边说:“酒量浅,经常喝喝,炼炼酒量也就大了。记住,你长大了,再不是个孩子了。而酒,往往是衡量你是不是已经成长成为一个具有男性气概与魅力的标尺。” “呃。其实吧,是子琳一直不喜欢我喝酒。她说男人一喝醉酒就胡来,说的话也完全不可信。她不相信我成为这样的男人。”他笑着解释,脸上满是幸福与甜蜜。 冉未庭听了默然,淡笑道:“行了!既然有老婆管着你了,当然我就不劝你了。毕竟老婆才是陪你一辈子的人。至于亲情,往往在结婚之后就会渐渐地淡薄。如果说某一天,你的心里只有老婆孩子了,我一点都不会感觉到意外。” 冉未笙极度汗颜,急忙否认,“哥,我不会不记得你的。在我心里,你和子琳同样重要。你们处在同一天秤!” “真的一样重要?”他扬了扬眉。 “当然是真的!真的不能再真!”冉未笙孩子气地用力点头。 在冉未庭面前,他很自然地就显得有些弱势,那是因为这个比他大几岁的哥哥一直充当的其实是父亲母亲的角色。 “假如我想对你说,我现在感觉有些累了,想把这个公司交给你打理,然后我去世界各地走走看看呢?”冉未庭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先是一愣,随即苦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原来今天我们在门外说的话,您全都听见了。” 冉未庭没有否认,“确实听到了一部分。但是我这样说,不是因为听到你们的话而突然有的主意。而是很久以长就有这种想法。我早就厌倦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可是因为你还没读出书来,所以一直咬牙忍着。只盼着你出来后可以分担点,当然我不会退出,不会将所有的担子压在你身上,但最起码这公司不会因为我的不在而停止运作。” “可是子琳不习惯这里的生活。”他听了,又为难又难受。 “她不喜欢这个城市?还是,不喜欢我?”冉未庭挑眉。 想起昨天对她的强吻,心就跳得有些紊落。 “如果是不喜欢我,你们可以不必和我住一起啊!你知道的,这里早就给你留了一幢房子。”他是天生的商业奇才,他绝对不会从商场中退出,这样说只是权宜之计。 因为他无法忍受看不到那张与穆紫篱如出一辙的脸。 虽然明知道不是她,可最起码可以稍稍地减轻一点相思之苦。 最起码让他时不时地有种错觉,觉得那就是穆紫篱,她根本就没有死,她一直活得好好的,如此真实地活在他身边! “哥你误会了!她很喜欢你的啊!她只是有些想念她爸妈了!你知道的,她一直在父母身边长大,从未离开父母这么多天,所以她觉得她不可能过着没有父母陪伴的日子。她,想在那边定居。最起码目前是这样的。我也建议过她父母一起过来住,但因为她父母在东山的身份背景听说有些特殊,对回这边来也是有顾虑和抗拒的。”冉未笙急忙帮她辩解。 “这样啊!”冉未庭低头想了一会,随后抬头,举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好吧!我尊重你们的决定。你是对的。一个女孩子决定跟你一辈子需要很大的决心,我们做男人的确实该有责任有担当,让她过她想要的幸福生活。” “我就知道哥最好说话了。不过哥你放心,我每年一定会过来长住两个月,帮您处理公司业务的!然后这两个月里,您就可以做您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冉未笙大大见他如此理解与宽容,不禁很是开心。 “怎么好都行!只要你们幸福就好!我无所谓!来!不说了!喝酒!”他仰头一口喝干,然后又注满了一杯酒。 冉未笙也喝完了,冉未庭还要再倒的时候,他急忙挡住了,歉意地笑,“哥,真的不能再喝了。现在已经是满身酒气了,再喝的话就真的要挨批了。我还得上去跟她商量订哪天飞机的事呢!” “去吧去吧!老婆奴!”冉未庭无可奈何地挥了挥手。 “那我走了。您也少喝点。我回来这几天,天天闻到您一身酒气,这样可不好,会伤身的!”他不放心地叮嘱着,“喝完这杯就上去好好休息呢!明天不是还得上班吗?” “知道了!快去吧!不然晚了,人家该不给你开门了!”冉未庭假装不耐烦地像赶苍蝇似地挥手。 “瞧您把她说得跟个母老虎似的。我家子琳对我可好着呢!”他想起头天的小插曲,不禁略感尴尬。 “是啊!你幸福着呢!快走吧!” “悠着点!”他最后再叮嘱了一下,这才转身朝楼上走去。 冉未庭看着他那充满活力的身体,只觉得他全身上下都是让人嫉妒的爱情分子。 心里又苦又涩,低头浅抿了一口酒,苦笑着自言自语,“谁会在乎我的感受?” 冉未笙没听清他的话,以为他还有话要说,便转身问:“哥,您方才是对我说话吗?” “我自言自语呢!别磨叽了!小心我后悔。” “嘿嘿。我走了!”他伸了伸舌头,笑嘻嘻地朝楼上跑去。 看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冉未庭只觉得自己很可怜。 谁都找得到彼此在乎彼此相爱的人,而自己却永远无法达到他企及的地步。 没有人爱他,没有人在乎他,他在这个世界上存在感几乎没有。 或许有一天,当他突然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或许都没有人知道。 即便知道了,也没有人会怀念他。 心里很难过,很想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孤独地放声大哭… 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喝干了,本想狠狠地朝地上砸去,可手高高地举在半空却又僵住。 这个屋子里已经不仅仅只有他了,他不能再任意妄为! 缓缓将手放下,轻轻地搁下杯子,拿起一大瓶黑方就直接对着咽喉灌去。 真正是酒入愁肠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 穆紫篱睡到凌晨三点的时候就再也没办法睡了。 几小时前,冉未笙过来告诉她已经跟冉未庭商量好了,冉未庭尊重他们的决定,让他们自主选择去留。 然后跟她商量是不是订后天的机票。 因为她急于离开这个罪恶之地,所以便说最好是明天。 冉未笙先是有些愕然,但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就答应了。 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又要离她心心念念的那个男子咫尺天涯了,她的心情既沉重又难过。 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前,将窗帘拉开,眺目远望,只见沉沉夜色里,那幢曾经让她看到希望品尝到爱情美好的楼宇黑影绰绰。 那幢屋子,应该很久没人住了吧? 那个让她心动的男子还会记得在那里萌生的不被亲人们祝福的爱情吗? 那里的陈设依旧吗? 会不会再找得到一点点昔日的影子呢? 心,沉甸甸的,只因对那个人的怀念,对那段美好的不舍放手。 痴痴地凝望着,神魂颠倒地胡思乱想着,突然一咬牙,转身就往门口走。 步履坚定而敏捷无声。 是的。这可能是这一生最后一次去与自己心爱的男人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了。 她只是想去看看屋子里的陈设,摸摸他用过的东西,运气好的话,或许那里的衣柜里仍然保留着他穿过的衣物。 如果有,她会拿上一两件带回去,或许这辈子就将它作为她思念时的一种慰籍了。 也可以证明,在她的生命里,曾经有过那么一个男人会为了她不惜生命地付出。 她也想为他付出,只是已经没有机会了…… 因为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整个小区都静悄悄的,没有一个夜行人,静静伫立在黑夜里的灯盏在指引着她前行的方向,还有阵阵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陪着她缓缓前行。 这一路前行,其实不过短短百米的路程却耗了她足足半个小时的时间,每走一步都特别艰难,只觉得自己是光着脚在刀尖上跳舞的舞者,痛并快乐着。 第113章:越走近,越害怕 越走近,越害怕。 只觉得久已不再细想的往事在缓缓地重新在她眼前在她脑海在她心灵深处展开。 在屋前站定,透过篱笆朝里望去,只见庭院寂寂,原本绿茵茵而又整齐的草坪此时已经是杂草丛生。 庭院里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当有风轻轻吹过,吹动落叶在地面上滚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里荒芜已久,很显然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心备感荒凉,正如这寂寂的庭院一般有着无法抹去的忧伤,沉甸甸的。 铁门已经锈迹斑斑,当她去推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粗糙的铁锈铬得生痛。 当推开的时候,门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与突兀。 这让她略略有些紧张,出于本能,她忐忑不安地回头望去,当看到自己住的那幢楼宇没有亮起灯光的时候,这才悄悄地喘了口气。 此时此刻,正值最最关键的时候,她不能让自己出任何一点点细微的差错。 举步走了进去,踏着落叶,最后走到门口前停下。 低头弯腰在一旁的花盆下摸索着,不一会一把已经沾满泥土的钥匙已经静静地躺在了掌心里。 随手撩起睡衣的裙摆将钥匙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然后开门。 锁匙扭了好几下,才颇为费力地将门打开了。 阖上门,并仔细地落了锁,这才抬眼细细地朝室内看去。 没有开灯,因为不敢。 再者透过外面明亮亮的月光,她可以极其清晰地看到整个屋子的陈设布局。 果然一尘没有变,正如她的想像一样。 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往楼上走去。 因为长期没有人打扫,扶手上早就积了厚厚的一层灰。 手经过之处,似乎可以听见灰尘索索落下的声音。 她没有移开手,因为即便这灰尘让她的手很脏,仍然脏得很亲切。 这里是他住过的地方,更曾经是她的避难所,这里的一切一切都对她意义深远。 终于站在了他的卧室前,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推开了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让她差点窒息。 急忙几步上前,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让皎洁的月光照进来,让新鲜的空气换走浑浊的霉味。 当不太呛之后,这才转身进卫生间洗手。 水管一打开,是极其浑浊的,黄色的,带着一股已经不陌生的铁锈的气味。 放了好一阵后,水才慢慢地变清了。 拿了洗脸台上早就干硬掉的香皂仔仔细细地洗了手,这才又回到卧室。 打开衣柜,果然发现衣柜里挂满了衣服。 与她走之前几乎没二样。 他,竟然一件都没有带走,这里肯定是一次都没回了。 心,微微地抽痛着,记起了叶方乔在临行前对她说的话。 紫篱,为了保险起见,也为了让他不至于太悲伤,我会告诉砚寒你还活着,烧掉房子只是因为你想摆脱过去的一切阴影,包括他。 你要写封信给他,当然由黎丹转交,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们家的确切地址。 你要将你能够想像得到的所有绝情绝义的话,全都写下来。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对你恋恋不忘,才会有力量重新寻找他的幸福,找到一个真正适合做他妻子的女人。 这些话很现实很伤人,但她还是一一照做了,绞尽脑汁,将自己能够想到的一切绝情绝义,甚至恶毒的语言全都写在了一张纸上。 她将自己描写成了一个薄情寡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出卖自己感情的坏女人。 写完后,她自己拿着看,禁不住泪水如大雨磅沱。 就连她的心都被那些恶毒的字眼伤得碎了一地,更何况他呢? 如今,在他的心里,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狠毒最有心机的坏女人了。 只怕,他连恨都不想恨她了,因为她不值得。 呜咽着将脸紧紧地贴在他的一件衬衣之上,细细地闻嗅着,轻轻地抚摩着,仿佛那上面还残存着他的气息,仿佛她在抚摩着他健壮而结实的胸膛。 泪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衬衣之上,再缓缓晕染开,不出一会儿,衬衫已经湿透了一大片…… 她在那里呆了很久,直到天际微微发白的时候,才急忙收拾了他的两件衬衫,仔仔细细地叠好,然后塞进了自己的睡裙里,用胳膊紧紧夹着。 这样做,怕的就是呆会回去的时候怕遇到谁。 一切弄妥了之后,最后留恋地看了几眼,然后一咬牙,果断地转身下了楼。 开门的时候手很轻很轻,打开后先警惕地将头探了出去,四下张望了几下,确定并没有可能有意外状况发生后,这才闪身而出,快速地打开院门走了出去。 仍然是几盏孤灯,还有阵阵海浪声相伴,沙滩上仍然寂寂,并没有晨练的人。 她快速地走着,当终于安全无虞地回到自己的卧室时,她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这次,她的冒险之旅总算安全顺利地结束了。 坐在床上狠喘了几口气,将睡裙里的衬衣拿了出来,这才发现两只手臂几乎都要僵了。 休息了好一会,感觉可以活动了,这才将已经显得有些皱巴巴的衬衣仔细叠好,然后站起来走到衣柜前将旅行箱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最底层。 锁好箱子,重新放进衣柜,关上,想转身进卫生间进行简单的洗浴,却突然晃到镜子里出现一个很邋遢很可怜的女人。 她头发凌乱,眼睛红肿,脸上一块黑一块白,浑身脏兮兮的,纯白的睡裙皱巴巴的,黑乎乎的,就像一块肮脏的抹布。 这样的她仿佛是一个承受了巨大打击的女人一样,身上笼罩的全是绝望是忧伤的气息,甚至,甚至还有死亡的味道…… 她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举起手用力地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 ‘啪啪’。 很清脆的响声。 火辣辣的痛。 这声音这痛刹时让她振作起来,挺直腰板朝着卫生间走去。 听冉未笙说可能会订今天晚上七点钟的飞机,算起来还是要有一天必须要在那个人面前演戏。 戏完美开始,就完美谢幕吧! 绝对不能在最后一刻露了馅。 然而她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在墨砚寒的别墅里,有一个人正含着一抹诡异的笑踏着她在地板上留下的脚印一步步走着。 最后来到卧室,推开窗,正好可以看到她房间的窗口。 她现在在干什么呢? 一定是正窃窃自喜吧? 她的演戏是越发地精湛了,竟然再次成功地欺骗了他。 可是她却忘记了一件事,她再聪明再厉害再小心,也只不过是一只娇滴滴的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狐狸而已,而他则一直是那个感知嗅觉行动都灵敏的猎豹。 他一直悄悄地潜伏在黑暗里,等待的便是她的出现。 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她逃跑! 只是这一次,挡在他面前的是他最最亲爱的弟弟,他能够依往常的规矩,若有人敢挡他,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吗? 想到这里,喜悦突然消逝一空,换上的是深深的心痛。 眼睛阴郁之色渐变渐浓,恨恨地想,穆紫篱,为什么你要找上无辜?! 犹豫痛苦了一会,但最后神智渐渐清醒,一个最最重要的线索浮现脑海,那就是无论他争不争取她,他的弟弟到最后都是要受到伤害的。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是争取,并且将伤害程度减到最轻。 弟弟,始终都是他的亲人。 所谓长兄如父,其实这么多年真的从很大的一个程度来说,他真的是将弟弟当作儿子一样来疼爱着呵护着的。 比如说供他读世界上最尖端的学校——哈佛大学,又比如说绝对不肯让他沾染上黑道之类阴暗的因子。 这几年来,他将公司慢慢洗白,除去不让墨家抓到把柄之后,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想交给自己弟弟的是一个阳光向上的企业。 他缓缓地转身在满是灰尘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脑子开始极速运转,只是想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让他们明天的回程取消。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佣人在厨房忙着做早餐,听到声音急忙跑出来,见他神情疲惫,而且衣服有些脏乱,便不安地问:“先生没事吧?” “没事。他们两个呢?”他指了指楼上淡淡地问。 “刚才两人一起出去跑步去了呢!”佣人笑嘻嘻地回答,“那样精致的一对人儿,合拍得不行,用神仙眷侣四个字来形容真的不为过。” 他听了,只觉得极度的不舒服,因为那是他的女人,她与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如今的她根本就不是她,只不过在演她精心设计的一个角色而已。 不想说什么,脸色阴沉沉地转身上楼。 佣人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变脸就变脸,想起偶尔听到的某些传言,心里不禁直打颤,决定以后还是继续装聋作哑扮死人最安全。 穆紫篱和冉未笙活到太阳照在身上已经有些炙热了,这才嘻嘻哈哈地牵着手回来了。 第114章:我就该回报您 刚进屋,却明显地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闷与凝重。 只见冉未庭脸色腊黄地躺在沙发上,而医生正脸色凝重地替他做着检查。 佣人也惴惴不安地守候在旁边,见他们回来了,急忙走了过去,给他们递拖鞋。 穆紫篱悄悄问道:“这是怎么了?” 佣人摇了摇头,轻轻地回答:“本来是下来准备吃早餐的,谁知突然地就说不行了,呼吸困难,脸色腊黄,一颗颗汗珠从额头滚滚而落,吓得我只好急忙叫医生来了。现在正检查着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穆紫篱有些哑然。 而冉未笙则焦急异常地冲了过去,担忧地问:“医生,我大哥怎么啦?” 医生紧皱着眉头说:“问题比较严重,肝脏出问题了,这跟平时没节制地抽烟喝酒有关。但究竟怎么样还得上医院详查才行!我先开两片止痛药吃了吧!不过不管检查结果如何,这烟酒最好是不要沾了!” “你是压力太大了,才会嗜酒如命!”冉未笙心里万分地难过。 “我知道了。我没事,吃两片止痛药就行了!体检就缓两天,因为这两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比如说你喜欢的砚寒哥的订婚仪式我一定要出席。你或许不知道,我这些年与他有些罅隙,所以希望找机会弥补。因为不管怎么说,他都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另外公司正在上一个新的项目,属于新研发出来的,目前正准备投入市场,在这关键时候,我不能掉链子。投入太多,一不小心可能倾家荡产。我可不想我们家重新回到连买个馒头都买不起的时候。更不想把你们的婚礼办得太寒酸。我没有的,你有资格全都享有!”他摇头,坐了起来笑着对冉未笙说。 “这些事情都交给我吧!修补关系我去修补。砚寒哥一直视我如亲弟弟,我相信看在我的份上,什么误会都可以烟消云散。公司的项目也交给我吧!虽然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但是我的学习能力很强,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一定可以很快上手的!所以,你什么都不用管了!你只管去检查你的身体,好好负责你的身体,听到没?”冉未笙的心里有种害怕,紧紧地攥着他的手,很怕他会像自己的母亲一样突然说肚子痛,然后没几分钟就去世了。 那次的事情一直在他内心深处留下了阴影,他痛恨自己的无用,恨自己明明手紧紧与最爱的人亲密相握着,可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可以挽留住。 曾经的遗憾,他绝对不允许再次出现。 他要他的哥哥永远健康地活着。 他要看着哥哥重新找到心爱的女子,然后牵着她的手畅游世界,过着自由自在快乐幸福的生活。 穆紫篱听了,眼睛里泛过一丝疑惑。 在他们即将要走之际,他却突然生病了?哈!有没有这么巧? 这只不过是他想要控制他弟弟的一招吧? 又或者自己的某些地方真的让他起了疑惑之心,所以才想了个这么烂的招数,只是为了让她不得不留下来? 很有可能。 因为毕竟一开始的时候,她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要的就是让他在真与假之间分不清,在过去与现在之间徘徊忧伤。 最后在累积到一定的程度,到达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再爆发,然后引起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正暗暗猜测着,冉未庭却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哪里有时间留下来?你不是已经预定了今天晚上的飞机离开这里吗?” “我可以留下来的。我相信在这种时刻,子琳也是愿意留下来和我一起照顾你的。我们是一家人!”冉未笙转过头,巴巴地看着她,“子琳,是吗?你愿意和我一起留下来帮我照顾大哥的吧?再说了,我也想让砚寒哥见见你,毕竟他也一直像兄长一样对我呢!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不去参加他的订婚礼,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 此话一出,冉未庭的目光忽尔阴冷,忽尔炽热地盯着她,忽冷忽热的让人感觉极其地煎熬。 她灿然一笑,手亲昵地搭在了冉未笙的肩膀上,笑着说:“这还用问吗?在这种关键时候,我当然要留下来陪你。照顾大哥是应该的。”转过头看着冉未庭极其亲热地说,“再说大哥真的是对我极不错的,我还记得大哥半夜亲手为我做的扬州炒饭呢!所以,撇开您是未笙大哥的这一层不说,光冲着您对我的好,我就该回报您呢!” 冉未庭苦笑,“我做的事不过是举手投足之事,哪里值得起你的回报?另外你真的可以留下吗?你爸妈不是很想念你吗?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呃。我想我只能天天跟他们视频聊天几小时吧!再说了,我父母都是通情达理的人,现在不是非常时期吗?他们应该能理解的。大哥不用操这些心了,好好地让您的身体尽快恢复才是最最重要的。” 这个时候她别无退路,有的只能是这个回答,否则的话就可能要露馅了。 当然还有一个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她真的真的无法抑制冉未笙的建议,带着她去见墨砚寒,让她有机会光明正大地以另外一个身份与他见面。 此次再见面,应就是永别了吧! “那真的太不好意思了。等我病好之后,我一定亲自登门拜访!”冉未庭一副感动莫名的模样。 “呵呵。好啊。我爸妈很好客,欢迎你去。”她若无其事地呵呵笑着。 等他去的时候,早就人走楼空,真正地回到叶方乔为她安排的地方去了。 这时佣人端来温水请他吃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吃完了,然后长长地呼了口气,对他们说:“你们赶紧上去洗漱了再下来吃饭吧!不用管我,我一会就好了!待会会叫华云陪我去医院。” “舒服些了吗?”冉未笙仍然不安地问。 “舒服很多了。看着你们这么关心我,我就像吃了灵丹妙药一样,一下就不痛了!快去吧!”他笑微微地说。 “这我们就放心了。”冉未笙松了口气,自牵着穆紫篱的手上楼洗漱去了。 冉未笙果然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吃过饭后便自己开着车子上公司去了。 而冉未庭则由华云陪着上医院检查身体。 偌大的家里空荡荡的,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一个人呆着的感觉并不好,让她很自然地想起那些不堪回首的日日夜夜,所以闷闷地在房间呆了半个小时后,她决定还是出去走走。 出了大门,顶着那烈烈的太阳站在庭院里,一颗心无法控制地就想回到不远处那幢有着她美好记忆的屋子里去,再好好品尝一番。 现在可以说是个好时机。 他们都不在,她只要稍稍注意一下,偷偷地溜过去,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 但是在内心挣扎了半晌,最后还是放弃了。 毕竟,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决定要放弃了,那么她就不能再与任何蛛丝马迹让人们有所猜度了。 不想伤害冉未笙太大,那么就必须得低调从事。 决定索性上街逛逛,廖妈妈很喜欢穿中国的旗袍,可在国外是很难买得到的,即便买得到,做工也不一定精良考究,反正这次回来了,不如就去订制几件带回去吧。 开车直驱市区,在繁华闹市中的一条小巷子里成功地找到了那家叫古韵轩的百年旗袍店。 这家店虽然不在繁华闹市里,可是客人非富即贵,络绎不绝,很多名媛贵妇都会订制几身备着,比如会结婚之时,又比如说出席宴会的时候都用得着。 一件旗袍的价格从一万到十万不等。 穿上它便是身份的像征。 她母亲常常光顾,她曾经来过一次,如今凭着卓越的记忆毫无悬念地找到了它。 因为仅来过一次,所以并不担心这里的店员会记得她。 这家店门楣装饰得古香古色的,还未进去,已经闻得悠扬的琴声伴着茶香袅袅传了出来。 走进去,前方是一个四五十坪的大厅,四周翠竹掩印,有个女子身着白底碎花的旗袍正轻轻地拨弄着琵琶,给人一种清幽古朴又不失风雅高贵的感觉。 屋子的中央摆了几组沙发,几张小圆桌,已经有服设师正陪着宾客在窃窃私语,商讨她们的纽扣该用什么材质,又或者面料或花色等等。 “小姐,您有熟悉的服设师吗?”一位美丽的前台小姐身着大红色的喜庆旗袍满面笑容地款款来到她面前。 “并没有。我只是慕名而来。”她笑道。 “那么由我为您介绍一位服设师吧!让她为您介绍一下本店的服饰,并且根据您的气质在旗袍的穿着上给您些建议如何?” “好。谢谢你。” “请随我来!”前台小姐领着她走到一张圆桌前坐下,奉上一杯香茗之后便去为她请了一位服设师来。 服设师很温柔,虽然长相很普通,可是却是个颇有风韵的女人,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优雅,让人有种很舒服的感觉。 第115章:熟悉的让她心颤 当得知她是想订制几件送给家人后,便又详细地问了尺寸年龄等。 她一一告知后,服设师便带她去样品间随意地看看,看可有现成的款式是她满意的,如果没有,就临时设计几套,不过等的时间就要长些。 她想自己最多呆个半个月,就算冉未笙不走,她可能也要找借口离开,所以便决定还是挑现成的款式订制几套。 走进去,却禁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里竟然足足有一百来平米,样品琳琅满目,美仑美奂,让人有种目不遐接的感觉,比之多年前她随母亲来的时候简直扩展了十倍。 她禁不住叹道:“难怪有勇气将店开在小巷子里了,这里讲的真正地体现出了那句话的真正含义,酒香不怕巷子深。这么多种款式,用料的精良,再加上顶级的服务,怎么会不叫名媛贵妇们趋之若鹜呢?” 服设师笑道:“都是大家的排场而已。” 说着就陪着她慢慢地观赏,只要她驻足细看,便会有详细的解说。 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里面的一间房间传来,“我正在外面,这些事情你们处理就行了,不必事事都来问我。” 声带略略的不耐与冷漠,声线熟悉得让她心颤。 听得脚步声传来,急忙转身,拉过一件旗袍假装细看,将自己整张脸完完全全地挡住了。 这突然的碰面让她有些手足无措,根本就没有防备,脑子像浆糊一样糊涂,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现在还不能与他面对面。 “墨少,这边有吸烟室,我会令人端来您喜欢的咖啡。吸烟室还有各种财经杂志,您若觉得无聊,便可随意翻阅一下。”服务小姐彬彬有礼地引着墨砚寒与她们擦肩而过。 仿佛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他特有的带有淡淡烟草味的体香,让她幸福又心酸不已。 等他走后,她才感觉到到服设师在不安地轻轻摇她的手臂,担忧地问:“小姐,您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回过神来,笑道:“没事。我只是觉得这件旗袍真的很美很美,穿去宴会的话一定会艳惊全场的。” “您真有眼光。这是才设计出来的新款呢!方才罗小姐也选了这一款款式作新婚礼服呢!现在正在里面试穿。”服设师笑着说。 “罗小姐?”她反问,她记得l市现任市长似乎就姓罗。 “是啊。罗小姐。是市长的千金啊。方才走过去的男人便是她的未婚夫呢!嘻嘻。帅吧!听说身份很神秘呢,是京里某位高官的公子。”原本端庄优雅的服设师在谈起他时禁不住失了仪态,露出了花痴的模样。 “呵呵。确实很帅。罗小姐应该也貌如天仙,一定是郎才女貌的吧!”她强笑着附和着。 原来果然陪同她一起来试礼服的。 想着原本站在他身边听他说愿意娶的人是她,心不禁又苦又涩,还带了些嫉妒。 “美貌倒美貌,不过我个人觉得缺乏了些该有的素养,和墨少不是很般配。”服设师有些遗憾地说。 说完之后即觉得失礼,急忙歉意地鞠了一躬,“对不起,我失言了。我不该私下里议论客人的。请见谅。” “没事。我不认识他们,所以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把这些话讲给他们听。”她笑笑,指了指旗袍说,“把这件帮我取下来吧!我想试穿一下。” “好的。”服设师急忙应了,取下旗袍搭在手臂上,然后礼貌地说:“请随我去试衣间吧。” 随着她走了进去,里面是一间很大的试衣间,也有四五十平米的样子,分别用木板隔出了至少有三十个小小的试衣间。 一个容貌姣好,气焰却有些嚣张的女子穿着一身大红的旗袍,正皱着眉头对着试衣镜左顾右盼,一边看一边挑着毛病。 三四个人围绕着她,不时地把她的话一字不落地记在本子上。 一副英国女王的气势,让人望而生畏。 “那就是罗小姐。派头足吧!”服设师对她轻轻一笑,推开一边的门,“请进去试吧!” 她笑笑,接过衣服,正欲进去,突然那罗小姐尖叫:“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以让她试穿与我同样的款式?你们不是打算让我和她撞衫吧?有没有搞错?我这可是准备在结婚酒宴上穿的啊!我早就说过吧!我要的是独一无二!赶紧夺过来,将外面挂着的不同色系同一款式的全部下架,等我的婚礼举行后再说!” 霸道嚣张得无以伦比,仿佛她是全世界的女王。 那几个服设师急忙跑了过来,先是瞪了一下随在她身边有些惊慌失措的服设师,随后一起对她鞠着躬,齐声说道:“对不起。小姐,这件旗袍的款式是我们店里的御用设计师为罗小姐量身打造的,所以……” 她淡然地笑,“我听到了。这个世界,新娘最大,所以不用说抱歉,我不介意的。那么另外拿一件其它款式的给我试穿吧。” “啊!您真太好了!对不起,因为此事给您带来的不愉快,为表歉意,我们会给您八折的优惠的。”众人感激涕零。 她笑笑,举步走向仍然显得怒气难消的女子面前,优雅地伸出手,“你好。祝你成为全世界最美最幸福的新娘。” 女子像是恩赐一般将手递给了她,居高临下地问:“谢谢你体谅我的心情。为了表示我的谢意,你可以随意地提一个要求,我会帮你完成的。” 她淡笑,扬了扬眉,“我没有任何要求,我真的想要的东西,我有能力自己争取到。” 内心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叫着,“如果我要你的未婚夫呢?” 女子见她气度不凡,气势稍稍有些弱了,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她,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姐啊?我怎么不认识你?但凡l市有点地位身份的,我都很熟啊!” 她淡笑,“我并不在这里长住。到这里来,只是来探亲访友的,你不认识我很正常。” “原来如此。”她一副我说呢的模样。 穆紫篱已经没兴趣聊下去了,她一向性子清冷,对于凭借不错的家世就高高在上睥睨着别人的人,她向来不感冒。 当下礼貌地说:“祝你新婚愉快。那么就不打扰了。” 说完转身,正巧那服设师捧着旗袍进来了。 “小姐,您看这件您喜欢吗?方才您仔细看过的,还夸过不错的,我想着您或许喜欢,所以就取过来了。”服设师歉意地说。 “不用了。就这件吧!另外再取三件我夸过的一起包起来吧!只要按照我报出的尺寸就行了。我想可能过几天就要回去了,只怕等不及你们现做了。”她意兴廖廖地说。 已经没有心情呆在这里了。 心里很难过,只为他的新娘竟然是个如此浅薄嚣张的女子。 他本可以配得上更好的,一定因为她给他带去的伤害,所以竟然不再重视爱情,不再重视婚姻,只将爱情与婚姻当成了人生必交的答卷。 至于及不及格,满不满分,他根本就不在乎了吧? 步出旗袍店,她提着几个沉沉的袋子独自一个人走在幽静的巷子里,满心的荒凉。 回到车上,她趴在方向盘上,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禁不住夺眶而出。 她的不幸到底连累了他啊! 就算是放手又怎么样?他这一生再也快乐不起来了吧? 心里有种冲动想冲进去告诉他她的心里一直都有他的存在,想告诉他她爱他爱到了骨髓里,还想告诉他她这辈子无论他是否结婚,她都将等候着他…… 手在车门上停留,可是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半晌,最后还是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不管她的想法如何,她都回不去了。 他今后的生活可能不会幸福,但是至少他的生命是安全的。 她已经给他带去了那么多的伤害,没有权力再去毁掉他父母为他作出的努力。 爱情,始终敌不过生命的重要。 想到这里,原本糊涂的头脑已经清晰一片,扯了纸巾擦尽了脸上的泪水,镇定地发动了引擎。 开车回到家,还未进屋,就看到冉未笙似利箭一般冲了出来,紧张地握住她的手问道:“你到哪去了?我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我去给我妈买几件旗袍啊!你知道的,我妈特别爱旗袍,所以我特地在网上查了这当地最著名的旗袍店便跑去买了回来。”她笑着解释。 “你怎么不跟我说句呢?害我以为你因不满意我的决定,所以溜出去借酒浇愁去了。”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接过了她手里的纸袋。 “切!在你眼里,我是说话不算话的人吗?”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嘿嘿。那倒不是。我只是怕你太想你爸妈嘛!”他讪讪地笑着,搂着她的肩膀往里走。 “今天去公司的感觉如何?”她随意地问。 “还不错。你老公是谁?可是年年拿奖学金,深得教授喜欢的好学生,在学习上如此,在工作上也是如此。我能很快地切中要害点。”他得意洋洋地说。 第116章:我们是一家人 “瞧你那得意劲!”她笑着给了他一拳。 两人进屋,却看见冉未庭站在那里笑微微地等着。 笑容可称是亲切友好,却让她感觉他就像一只露着利牙流着口水的豺狼。 很奇怪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但她还是上前礼貌地问:“大哥检查回来了?结果怎么样?” “做了个全身体检,还得等几天出结果呢!”他笑着回答,转头吩咐佣人为她送上鲜奶。 几个人在沙发上坐定,他感激地说:“子琳,谢谢你作出的牺牲。是你让我们兄弟能够有时间多聚一些。” 她耸耸肩,“大哥客气了。这件事不是我应该做的吗?我们可都是一家人啊,说这种话太见外了。” 冉未笙也说:“是啊!大哥,以后这种客气话就不必说了,说出来反而疏远了!” “好好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他笑着连连点头,亲手接过佣人端过来的鲜奶递给她,“喝杯鲜奶吧!” “谢谢大哥!”她只觉得怪怪的,但还是若无其事地接过,仰头一口喝了,将空杯递给佣人后立即站了起来,笑道,“你们慢慢聊会,我上楼洗把脸再下来。” “快去吧!”冉未笙宠溺地拍了拍她的背。 她快步上楼,推开房间的门,将门关上后这才长长地呼了口气。 不喜欢他那虚伪而又充满算计的笑,总让她有种错觉,感觉自己还处在他的控制之中。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她差点崩溃。 看来是时候激流勇退了,得立即安排一下了。 打了一个越洋电话,细细地交待清楚之后,这才转身进卫生间进行简单地洗漱。 洗完后出来,换了一套白色的休闲运动服便下了楼。 在吃饭的时候,冉未庭关心地问她可有准备今天晚上出席宴会的晚礼服,她笑着转头看冉未笙,“这些不是该你为我操心吗?” 冉未笙连连点头,“我今天回来就是特地要带你去买的,放心好了。” “临时去买,哪能买得到趁心如意的?我楼上倒有很多,是我专门从法国订制送给紫篱的,她几乎都没有穿过,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上去随意挑选一件你喜欢的穿上。”冉未庭的眼睛幽深幽深地,让人看不到底,完全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紫篱?就是您曾经的新娘吧?可是,我不是听说她已经……”她听了,脸色有些变,抬起腿轻轻地踢了一下冉未笙。 冉未笙心领神会,无可奈何地说:“大哥,不用了。嫂子的每一样东西对您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我们怎么可以破坏这种感觉呢?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们自己处理吧!l市这么大,我不相信连件合适出席宴会的礼服都没有。” 冉未庭歉意地说:“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没有想到该有忌讳的,子琳,对不起。请原谅我的冒失莽撞。” “呵呵。没事。我不介意的,我知道大哥也是一片好心。”她灿烂地笑着,仿佛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 他笑笑,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安排专卖店送当下最新款的礼服过来让她挑选的。 打完之后,他笑着说:“对不起,我又擅自作主了。主要是考虑到你上午已经逛了一天了,下午再去逛的话,只怕晚上去参加晚宴会感觉到疲惫力不从心的。所以我觉得不妨让他们送过来让你尽情挑选,挑选完之后你还可以去我们自己家的美容会所做下spa,既休息到了,又能够在今天晚上光彩亮人地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这样的安排如何,如果又让你不舒服了,可以行使你的否决权,不予理会。” “大哥这么细心体贴的安排,我没理由不接受啊!”她笑着转头瞪了冉未笙一眼,“你得好好跟你大哥学学,多会哄女孩子开心啊!” 冉未笙连连点头,“是的。我一定好好地跟大哥学习。争取做个二十四孝老公好不好?” “乖啦!”她笑着亲昵地捏了一把他的脸。 冉未庭看得又嫉妒又懊恼,只觉得满腔的怒火就要如火山般激烈地爆发出来,但就是在那即将爆发的临界点上,他用力地死掐自己的大腿内侧,让剧烈而敏感的痛提醒他要保持冷静,压抑住怒火。 很有效,他的心一点一点平静。 吃过饭,休息了一会,几家专卖店的人便都来了,将衣服挂在一旁,让穆紫篱任意选择。 衣服都很美,穿在身上显得很高贵很优雅,最终她挑选了一件藕色的礼服,面料是亚麻的,垂感很强,前面是及膝的,乍一看以为是短裙,而实际上左右两边呈巧妙的弧度斜着往下延伸,直至拖地,将整个人衬得特别优雅而飘逸。 “怎么样?”她笑着看了一眼一直在旁默默看着的冉未笙。 “惊为天人。”他站了起来,搂着她往镜中看去,只见镜中心爱的女子巧笑嫣然,面容沉静端庄,竟然不似平时的活泼,这小小的差别让他有种陌生感,内心深处甚至涌现出莫名的不安。 不由自主地将她的纤腰紧搂,他低低地在她耳畔低语,“子琳,我们将婚期提前好不好?” “为什么要提前?这结婚的日子可是我父母托东山著名的命理师结合了我们的生辰八字所挑选的日子,是大有他的原因在的。若是提前,只怕不但引起我父母的反感,而且也极可能确实会影响我们之间感情的。所以,还是不要了。再说了,也没几天了吧?不过就两三个月的时间而已,哪里用得着急在这一时半会的?”她毫不考虑地拒绝了。 “唉!那你就当我没说过吧!我只是想早点让我们真真正正地成为一家人。我想天天晚上可以合法的正大光明地搂着你睡。”他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妥协了,语气却带了些哀怨。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啊!爱情如此甜蜜,我觉得还没享受够呢!哼哼!我知道你的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你分明就是想早点把我变成黄脸婆,然后让我再怎么也逃脱不了你的手掌心是不是?”她转过身,毫不客气地用力地戳着他的胸口。 他苦笑,“我哪里舍得让你变成黄脸婆?我会宠着你爱着你,保证不让你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保证让你八十岁后,肌肤还如玉瓷一样玉润光滑。” “那我不是成老妖精了?不过,你这份心意我倒是挺喜欢的。好了!不说了,你的礼服呢?应该让他们带些男装来的!”不想再继续这个让她的心越来越沉重的话题,她及时地转了话题。 “我不需要特别地去购买了。我的身材与大哥的差不多,所以借用他的就行了。他一向爱臭美,衣柜里满满一橱,什么颜色款式都有。我只要随意挑选一件就行了。” “男人就是好。万变不离其宗,不像女人这样麻烦。”她感慨地嘟了嘟嘴。 “别感慨了。走吧!我带你去做spa,我顺便也做一个,让我也容光焕发一点,不然站在你身边我真的要自惭形秽了。”他笑着说。 “说什么呢?不过是自己想让别的女人仰望而已,现在却赖我身上!”她不依地瞪了他一眼。 他呵呵笑了,“我哪敢啊!我怕你吃了我!” 她却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我不会吃了你的。我这人一向很大度的啊!如果你真的在宴会上碰到了真正喜欢的人,只要跟我吱一声就行了,我一定很潇洒地让位,并且诚心诚意地祝你们幸福,另外再送一份大大的礼物!只要你说得出,我就一定替你买来!” 他心一紧,紧张地将手又紧了紧,说道:“我永远是你的,独属于你,一辈子。” 她听得满心的酸楚与疼惜,沉默了一会,揉着发酸的鼻子强笑道:“我真的快被你酸倒了!你最近是不是很怀古?是不是找了琼瑶阿姨的言情小说来看,然后把男主角说的话全都照搬了过来?” “字字真心!”他叹,低头想要吻她,她却灵活地一转身,挣脱了他的怀抱,笑着往卫生间走去,“我换衣服,你等着我。” 看着她像小鹿一样逃走,他除了一声叹息,无可奈何。 她的气场太强大,让他老是有种无法掌控的感觉,很无奈很无力,甚至很多时候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卑微不堪,可即便如此却无论如何抵挡不了向她靠近的诱惑。 唉!或许爱情就是这样的,只要爱上,总会有人卑微到完全没有了自我,即便是深深地低到了尘埃里去也在所不惜。 这辈子,他可能注定要卑微了。 心情有些沉重,但一想到不久就可以和她双宿双飞,心便又禁不住飞扬起来。 等她换好衣服出来,两人便一起做了个spa,这一做就做到了近五点半,回家换下衣服耽误了一下,便已经到六点多了,已经是要出发的时候了。 挽着冉未笙的手臂下楼,却意外地在客厅看到了冉未庭。 第117章:此生有你,便安好 他一身休闲打扮,上前叮嘱道:“未笙,今天第一次出席如此重要的场合,一定要慎而又慎。尤其是你的砚寒哥哥,如果他因我的原因对你有所不礼貌,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要永远记住一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 退一步海阔天空? 穆紫篱听了禁不住在心里冷笑。 他一向深具性,从未考虑过退步,现在竟然好意思引用这句话来教育他的弟弟? 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 冉未笙却毕恭毕尽地应道:“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吧!安安心心地在家里好好养着,记住,别再碰烟酒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比我还啰嗦!”他笑着应了,转头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事,还需要你在中间斡旋,有时候女人的一句话可以扭转乾坤。” 她骇然地笑道:“大哥你太抬举我了。我可什么都不懂,只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女人。你若指望我成为助夫事业成功的贤妻,只怕你要失望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吃喝玩乐,所以千万别把重任压我身上,我会因害怕而逃跑的!” “你不会的!你很有这方面的潜质。相信我,你绝对能够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只是要看你愿意不愿意了。”冉未庭的眼睛像汪古潭一般看不到底。 她笑笑,转头对冉未笙说:“即便我有,我也不会用。因为我相信未笙的能力,更相信他的为人,他绝对不会是一个靠女人要斡旋的男人!有他,我会一直过着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生活的。” 冉未笙听得心花怒放,咧嘴笑道:“哈哈!原来你知道你老公的能力,更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可以让你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别得意别翘尾巴啊!要低调!低调懂不懂?人往往一得意就容易犯错!”她警告他。 “是!为夫我一定保持低调!”他立正,对她行了个军礼。 她终于禁不住‘扑哧’一笑,推了他一把,“你正经点会死啊!” “嘿嘿。我开心嘛!” “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我们就真的要迟到了!”她注意到冉未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呈一种猪肝色了,便知道他已经暴怒到极点。 见到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样的面孔的女人正对着别的男人撒娇卖痴,这本身对他就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吧? 再一点,像他那种极度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也一定很反感她对他弟弟的影响力吧? 这两点因素极有可能让他失控,心一跳,不敢再多说,急忙推了推冉未笙。 “哎呀!是快迟到了!大哥,不多说了,我们走了。你一个人在家要好好吃饭,吃了饭后再去散散步再回来休息听到没?” “知道了!你们快走吧!我会照顾自己的!”他挥了挥手,目送着他们上了车,然后看着车子渐渐地在眼中消失。 冷哼一声,转身进屋。 她还在装,以为他根本已经看穿了她的身份。 很好!今天晚上他到底看看她可以装到何种程度! 在沙发上坐下,拿出电话打给华云简单地问了几句,挂断电话后,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又狠绝的笑。 穆紫篱,是时候揭下你的假面具了! 墨砚寒的订婚仪式是在l市一家新开的酒店举行的。 为了迎接这次盛会,酒店是做足了功夫,整个酒店装了很多富有情调的霓虹彩灯,浪漫的灯光幻化成一行字-——此生有你,便安好。 是时下很流行的爱情语言,表面平淡,却让人动容。 酒店旁边的停车场是豪华的名车阵容,光看看那些动不动就上千万的坐驾,就知道来参加这次宴会的只怕不仅仅是l市的名门贵族了。 毕竟,墨砚寒的家世真的是不可小觑的。 “好豪华啊!”她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波涛汹涌,假装羡慕地四下张望着。 “这是自然的。两人的身份地位在这摆着呢!这张请帖不知道有多少有心人有多想得到呢!”冉未笙笑着摇了摇手中的请柬。 “嗯,说得不错啊!所以我觉得挺奇怪的,明明听到你哥说与墨少有罅隙的,可为什么他还能得到这张请柬呢?”她好奇地问。 是有所不解,两个现在已经都没有秘密的人,有着那样的刻骨仇恨,怎么还会若无其事呢? “这你就不懂了吧?记住,所有的人都不过是场面上的人,一个个表面上如亲兄弟一样亲热,可实际上背地里明刀暗箭地激烈地斗着呢!我哥哥与他再怎么样,毕竟我哥哥现在也是总工商会的主席,多少是要给些面子的。最起码在别人看起来,他们俩仍然像以前一样是朋友。”冉未笙的神情变得深沉起来。 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想得这么透彻。” “有些事情我懂,只是不愿意想。其实我真的很自私,我希望这一次我哥哥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可以健健康康强强壮壮地过一辈子。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放心大胆地去过我自己的生活。像这种肮脏的生意场,我真的很讨厌界入。我喜欢过光明正大问心无愧的生活,而不是这种尔虞我诈,成天要提防着别人在背后捅一刀的生活。”他略略有些感慨。 “你大哥不会有事的。开心点!”她拍了拍他的手。 冉未庭有事? 屁!如果说,先前她还有些不确定,但在来之前,光瞧着他那双充满算计的眼神,她就很清楚地知道他真的只是在装病! 为的只是想不让他们离开! 最大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对她的不确定,所以找借口拖延他们的行程,然后再一一地去打听她的底细。 不过她不怕他查。 因为她名义上的父母,冉未笙见过,而且真的来自东山。 一切都有据可查,他找不到任何破绽。 “承你吉言!”他笑了笑,摇了摇头,将这件事暂且搁置一边,领着她往大厅走去。 大厅里,华丽的水晶吊灯闪着美丽的光芒,到处可见美丽芳香的百合与玫瑰,花香夹着名媛贵妇们身上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当真是香风阵阵。 她一眼就看到了位于大厅中央的他,他依然英俊非凡,脸上浮着淡淡的笑容,不卑不亢,微微上挑的眸子顾盼间,荡着让她心醉的流光。 即便隔着重重人海,她依然感觉到他就在自己的面前,仿佛他的笑是因她而笑,他眸子间的光辉是因她而绽放。 “他很帅吧!”冉未笙有些感慨地问,没有得到回应,便转头看她,却看见她脸上有种奇怪的表情。 好像是如痴如醉? 还有她的双眼,此时竟然也春水荡漾,似乎蕴含着千万种柔情。 是他眼花了吗? 心猛地跳了几下,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突然袭入心中。 她,一直很淡定。 交往四年以来,他从未在她脸上发现过这种表情。 她从未这样如此脉脉含情地凝视过他,脸上更不曾有这种如痴如醉的表情。 他们的爱情可以说很平淡,开始也很平淡。 不过是有一天下倾盆大雨,他抱着一摞书在屋檐下躲雨,无可奈何地等待着雨停,而她撑着把伞经过,突然驻足,歪着头定定地打量着他。 当时他的心就‘怦怦’乱跳了,跳得几乎快要无法呼吸。 正茫然不知所措间,她却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笑道:“嗨!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可以送你回家的。” 当时他什么也没说,立即就弯腰钻进了她的伞下。 她将伞塞到他手里,笑道:“男的撑伞!” 就是这样,她强势而霸道地闯进了他的心里,让他连抗拒的机会都没有。 然后自然而然地恋爱,平平淡淡地谈婚论嫁。 其实他很想对她轰轰烈烈,可是每每在她随意的玩笑下与暗含的强势里不得不内敛不得不变得平淡。 直到现在,他连与她吻都未曾有过,都只是他偷偷摸摸地找机会吻她而已。 现在她这副模样,难道就是爱情里的一见钟情,就像他对她? 难道她从前从来没有品尝过爱的味道,而这一次才突然发现自己遇到了那个想要爱的人?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越发地惶恐不安。 强压住这种可怕的认知,他捅了捅她。 她猛然回头,像不认识他一般愣愣地盯着他,好一会,脸上才露出了笑意,问道:“你捅我干嘛?” “想看看你的灵魂还在不在你身上。”他假装开着玩笑,下巴朝远处正微皱着眉头与朋友谈话的墨砚寒抬了抬,“你看上他了吧?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大桶了。” “是啊!我是看上他了,若不是他有未婚妻了,我也有未婚夫了,我真的会倒追的。”她点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直白,当下就呛得说不出话了,只知道拿眼睛瞪她。 她挑了挑眉,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怎么了?不知道我在开玩笑了?你怎么一点幽默劲都没有?” “你……你在开玩笑?”他迟疑地问。 第118章:世界上的稀缺宝贝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在说真的?算了啦!你以为我傻啊?又乖又听话又有型的大帅哥不要,偏去找罪受啊?”她笑着挥了挥手。 “嘿嘿。就知道你不是傻子,才不会好高骛远呢!我可是这个世界上稀缺宝贝,你可一定要捂好,别给别人给抢了!”他开心地笑了起来。 “是啦是啦!你赶紧去跟人家去道个喜吧!我去卫生间一趟,可能我下午喝水喝多了,现在有些憋不住了。”说着不再理会他,抓了一个服务生问了洗手间的位置便匆匆走了。 这样远远地见了一面便足够了,不必让他发现自己惹起不必要的纷争。 “哎!”他手伸出想抓住她,但随即无力地垂落了下来。 虽然她说得他心里很舒服,可是一想到她的表情,他立即便没有了带她一起去见墨砚寒的勇气。 潜在的危险一定是存在的,他不敢冒险。 穆紫篱在卫生间呆了好一阵,觉得差不多了后这才走了出去。 回到大厅,却发现所有的人都避到一旁围成了一个大圈,而中间偌大的一个场地,一个让她看一眼就心痛的男子正携着那打扮得相当美丽高贵的女孩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不知是灯光的原因,又或者是音乐的原因,此时此刻他们脸上浮现的都是快乐满足的笑容,仿佛真的有把对方当作了这一生的唯一。 看着他们的情投意和,她心有戚戚。 为了不让自己失态,她在侍者的托盘里拿了杯香槟,然后朝酒店的后花园走去。 此时,虽是炎热的夏季,但因为这里树木茂密,花草繁多,所以竟然不觉得燥热,再加上时不时地飘来阵阵微风,倒让人有种凉爽的感觉。 她慢慢地踏着铺着鹅卵石的小路走着,最后在一张石桌前停了下来。 石桌在一颗枝叶繁茂的槐树之下,她伸手去触,发现是冰凉的,并没有炙热的感觉。 坐了下来,听着那不断传来的美妙而动听的音乐,她的心沉甸甸的,说不出的难受。 这一次,是再也没可能了! 他,的手已经被别的女人握住了,他们相互之间有了承诺,而她和他的故事,将会被他一点点淡忘。 曾经深爱过又怎么样? 再刻骨铭心的爱情终究是敌不过岁月的流逝。 到他们皆白发苍苍的时候,只有她还会记得曾经有那么一个男子曾深深地震撼过她的心灵。 泪水悄悄地模糊了她的视线,低头,伸手正欲去擦,突然听到几声轻佻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不想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人看到,她快速地起身,敏捷地闪身到一排常青树之后,蹲了下来,成功地将自己隐藏在了阴影里。 还没好好地喘口气,就听得一阵阵吮吸声,粗喘声,娇呤声绵绵不绝地传到耳中。 她脸一红,立即知道这是一对激情难溢,又不想去酒店开房那么惹眼,所以便寻了这个没有人会到来的地方临时来解决彼此之间欲火的男女了。 当下一动不敢动,只觉得自己真的倒霉透顶。 不过是想找个地方躲躲麻烦,没想到却碰上了这样一对欲火难耐的野鸳鸯。 捂着耳朵忍受了好一会,突然没有那些恼人的声音了,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心想他们大概已经满足了后走了吧。 试着悄悄地想起身,却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低低响起,“这次见面后又得辛苦找机会了。熙妍,你真的是害死我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我真恨不得告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你罗熙妍是我汪志杰的,而不是他妈的那个阳萎的墨砚寒的女人!” “别傻了!你既然知道他阳萎,那你还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啊?现在是非常时期,我爸想要更进一步的发展,现在什么行情你不知道吗?京城若没有熟人,谁记得有你啊!所以这一次婚姻是必须的,也是迫不得已的。你知道的,有人写举报信了,若不是被我爸的老战友一直压着,前途就尽毁了。离开这里,更升一级才有可能是新的出路。我爸若垮了,你这个做秘书的,你的官运也就到此结束了。而我也将过着连瓶香奈尔香水都买不起的穷困日子了,不仅如此,我以后都抬不起头做人了!”一个清脆但又令穆紫篱极其反感的声音响起。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个罗熙妍便是今天墨砚寒的未婚妻,她对墨砚寒根本就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有的只是赤祼祼的利用。 他知道吗? 心里好难过好愤怒,为他碰上一个如此没品没德的,还如此轻视他利用他的女子而难过愤怒。 因为太激动,以至于全身都在发颤,等到恢复冷静,已经没听到任何声音了,轻轻抬头,这才发现那里已空无一人。 站了起来,有种冲动要去告诉他绝对不能这样轻易地放弃自己的人生,她不允许,绝不允许! 他应该遇上更好的女孩,好好地真真正正地谈次恋爱,可能不会轰轰烈烈,可能不会常常有激情,但最起码彼此尊重,最起码心里装着彼此,最起码他们可以平静地牵着手去散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傻瓜一样被人欺骗利用。 握紧了拳头,咬了牙就想迈步走,谁知还未抬脚,突然右脚一阵针扎般的痛传来,紧接着又痛又麻,以至于站立不稳,人就一头栽了下去。 一条长形动物窜进草丛,很快隐没不见,她倒吸一口冷气,知道自己这是被蛇咬了! 而且这蛇一定有毒,要不然也不会有又痛又麻的感觉。 只觉得麻木一点点加剧,她咬牙,用手撑着地面想挣扎着站了起来,可是双手软弱无力,根本就完全不听使唤。 “有人吗?有人吗?”她用力地叫了起来,心里又绝望又难过。 她不可以死的! 她还没看到墨砚寒幸福,还没对冉未笙说对不起,还没亲自去庆祝紫嫣考上大学,还没跟廖玲,还有廖爸爸廖妈妈道别! 太多太多的牵挂,让她无法就这样舍弃自己的生命。 声音叫到沙哑,最后感觉完全没有了力气,一阵阵晕眩感传来,逼着她的意志一点点消失。 就在她即将彻底晕过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坠入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这样的温暖,这样的熟悉让她的泪水一下子就崩了湜。 只听那男子激动地问:“穆紫篱?你是穆紫篱?!你怎么会躺在这里?你信上说的话都是谎言是吗?是我爸妈逼着你离开的是吗?” 他太激动太开心,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她的意识即将失去,但是她用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用尽全身的力量微微抬起右手指向自己的右脚,沙哑而含糊不清地说:“送我去医院。我被蛇咬了。” 他大惊失色,这才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借着明亮的月光一看,这才发现在她右脚的肚腹上有两个深深的小血洞,而伤口附近的肉一片黑色,顾不得多想,立即扯下领带用力地绑在伤口的上方以阻止毒性的蔓延,然后低头张嘴就朝伤口吮吸着。 “不……不要……”害怕这毒性太厉害,她挣扎着想阻止。 但是他已经狠狠地吸了上去,一口两口三口…… 她的心在颤抖,说不清是害怕还是喜悦,很复杂,很想依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每次她有危难,总以为性命不保的时候,他总是会像天神般的降临,然后毫无畏惧地将威胁她的力量毫不犹豫地予以摧毁。 他们的渊源如此之深,可为什么偏偏就不可以在一起呢? 突然想起仓央嘉措的一首让天下有情人都禁不住感慨的诗。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最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如果可以,她希望她和他从未相遇相对相知相识,又相爱! 不见,是为了不爱,不爱,是为了不伤,不伤,是为了永爱。 她感慨万分,她想拥抱他亲吻他抚摸他,却始终不敢抬起手,连手指头都不敢动一下。更不敢流泪,怕泪水会让自己糊涂,会让他确定自己真正的身份。 只怕这一触一这一落泪,便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他却完全不知道她纠结如此,只是用尽全力地吮吸着,只盼着尽快地将死神再一次从她瘦弱的身体内驱除出去。 最后,嘴又酸又麻,才看到流出的血渐渐变得鲜艳。 当下连话都来不及说,他即将她负在了身上,然后没命地狂奔了起来。 第119章:浓浓的爱意 由于是从酒店的后门走的,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开。 一路开车狂飙,将她送进医院,交到医生的手上时,他才无力地顿坐在了椅子之上。 一个小时后,她脸色苍白地躺在了病床上,或许因为药性的原因,又或许因为疲惫沉沉地昏睡着。 他坐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心里还在惊惶。 为她的突然出现,为她的再次濒临生死。 四年多来,他一直在等待着她的出现,他不相信那封信的真实性。 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很短,但他分明感觉到了她眼里心里对他的浓浓爱意,每次ml的时候,也都能感觉到两人是灵肉合一的。 如果不爱,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他在仔仔细细阅读那封信成百上千次后,发现了最大的一个破绽,那就是有些字有些模糊不清,有晕染的痕迹。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她在写的时候心情澎湃,结果不小心滴了几滴泪水在上面,因为写完之后悲痛欲绝,所以根本就没有心情去把自己写的话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地看过去。 凭着内心的真实感觉,还有这封信细小的破绽,他苦苦地等候了她四年,日日夜夜都在做着同一个梦,那就是她回来流着泪扑入他怀里的那一刻! 可是,四年,一千多个日夜,每天都是失望。 最终,他决定破釜成舟,来一次狠招,对她,也是对自己。 他用自己一生的幸福作赌注,贸然地答应了罗熙妍的求婚,即便明明知道她向来放荡不羁,与她有过一腿的男人用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可是为了激自己心爱女人的回归,他毅然决然地答应了。 如果她不回来,那么他也会按承诺结婚。 他像个孩子一般地赌气,暗暗地想,如果她这样都不肯回来的话,那么他就要用他的一生忧伤逼着她一辈子记得他。 他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但是就是想这样自私这样任性一把。 如果不能陪在他身边,那么就记住他一辈子吧! 现在,她却终于回来了,还以这种奇特的方式与他见面了,让他哭笑不得。 他真的不敢相信,若不是自己恰巧觉得烦,所以出来走走,碰巧听到她的声音的话,那么她很可能一命呜呼。 想到这其中的惊险,不禁胆战心惊。 紫篱,为什么你的命运总是如此多桀? 眼睛慢慢迷糊,有泪水从眼角滑落,害怕滴到她手上惊醒她的梦,他急忙松开她的手转过身拿纸巾用力地将泪水擦净。 还未转过身,却听到身后的她虚弱地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语气生疏客气,仿佛他们之间真的只是偶然相逢的陌生人。 他倏地转身,用力地抓住她的手不肯让她往后退缩,声音略带痛楚地叫道:“紫篱!你还想躲吗?” 她虚弱地笑,“你怎么知道我叫子琳?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恰巧经过的话,或许我已经没命认识你了。救命恩人,可以告诉小女子你的高姓大名吗?” 她的笑容真诚,说出来的话也很俏皮活泼。 与一直寡言少语,娴静端庄的穆紫篱截然不同。 看着这张脸,他的心在一点一点向黑暗里坠去。 抱着一点点希望,他苦笑道:“紫篱,别再玩我了。我的心,真的已经承受不住了。” 她睁大眼,无辜地说:“你说什么呢?我们初次见面,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激你都来不赢,又怎么会玩你呢?我不明白我的话里哪里有不尊重了?如果确实有,我愿意很真诚地道歉。对不起!” 一股无名的火从心底深处腾地升起,他倏地起身,逼近她的脸,恶狠狠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叶子琳啊!”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像被吓到一样眼中泛起泪意,“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凶?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看着她胆战心惊的样子,他的心瞬间软了,但是为了逼她说实话,他还是决定忽略掉她的软弱,继续强硬地逼问道:“叶子琳?你从哪儿来?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订婚宴上?” 她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地说:“我家是美国纽约的。这次来中国主要是陪我未婚夫过来探亲的。你知道的,这边有传统,要结婚的话怎么说都要见见长辈嘛!简单来说,我这次来是丑媳妇来见公婆的。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订婚宴上,只是因为你邀请了我未婚夫的哥哥来参加啊!他因为身体不舒服不能出席,所以我们便代他出席向你道贺啊!” “你订婚了?!”他感觉头被一个大铁锤重重地捶打了一记,当下眼冒金星,差点没一头栽在她的身上。 “是啊!订婚了。订婚好几个月了。而且再过两三个月,我就该结婚了。”她老老实实地点头,继而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我是不是又哪里说错了?” 他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勉强支撑着继续问道:“你未婚夫是谁?你未婚夫的哥哥是谁?” 她有些发愣,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呃。我可不可以问下你,为什么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我未婚夫是谁,我未婚夫的哥哥是谁,这些问题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回答我的问题。”他被她的反问绕得头昏脑胀,看着她那张无辜却几乎与他心心念念一模一样的脸,他真的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看着他痛苦的眸子,她仿佛可以看见他的心在苦海里浮浮沉沉。 她的心同样又苦又酸又绝望,她多想与他抱头大哭,多想告诉他她是穆紫篱,是他爱着的穆紫篱。 可是不能啊! 如果相认,所有的事情又回到了原地。 伤害会继续,可怕的事情又会一件一件狠狠砸来。 不!她不要! 她再也不要经历眼睁睁地看着他在生死线上痛苦挣扎却无能为力了。 那对她来说是一场极为恐怖的噩梦! 方才她慌乱间出了一点小小的毗露,差点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在他问为什么她为来参加他的订婚宴时,她竟然对他的身份没有感觉到惊讶,没有恍然大悟地问原来你就是宴会的主角墨砚寒啊! 幸亏他似乎处于极度的混乱之中,才没有察觉到这显而易见的毗露。 暗暗庆幸着,尽量装出有些害怕的表情轻轻地说:“我的未婚夫是冉未笙啊!他哥哥是冉未庭啊!” “冉未笙!冉未庭!”他刹时无力地松开了她,抱住了自己的头,只觉得这个世界混乱得让他完全失去了思维判断的能力,他没有办法没有能力将这一团混乱慢慢捊清。 “大哥告诉我,他和您之间有些罅隙,但希望您看在未笙的面子上,能够化干戈为玉帛。我也很希望我们能够成为好朋友,因为你救了我,而且我觉得你又英俊又高大,人又善良,是个很不错的朋友呢!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下?”她轻轻地问,说着完全违背自己心意的语言。 他缓缓抬头,凝视她半晌,看得她手脚无措之后这才缓缓问道:“他哥哥在看到你第一眼时,有什么反应?” “反应?呵呵。似乎没什么反应。不过有件事情好神奇啊!”她神秘地对着他勾了勾手指。 他靠近,只听她轻轻地说:“我和他的新娘子长得很像很像。一开始,我看到他们的结婚照时都禁不住吓了一跳,心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怎么会和他的新娘长得这样像呢?最最奇怪的是,我还跟他的弟弟订婚了!呵呵。奇怪吧?说实话,我与他独处的时候总会觉得尴尬呢!” “那你知不知道他的新娘在哪里?”他苦笑。 “在哪里?不是已经那个了吗?”她耸耸肩,“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便是连未笙也不清楚呢!只知道结婚那天,新娘命丧车祸。虽然我很好奇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与大哥有着什么样的爱情故事,但是他不说,我们也不敢多问。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他的伤心往事。” “呵呵。伤心往事?”他讥诮地笑了起来。 “呃。你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吗?”她假装好奇地问。 他却站了起来,低低地说:“我去问问医生看,需要住几天院,你好好休息一会吧!” “哎!请稍等下。”她急忙叫住,“可不可以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我的包遗落在草丛里了。现在也不知道几点钟了,未笙找不到我该要焦急死了!” 他听了,再次默默地看了她一会,最后问道:“你们很相爱?” 她快乐地笑了,“是吧?应该很相爱。总之我和他在一起很快乐很甜蜜。我想这就是爱情吧!” 他点头,默默地将手机递给她。 已经绝望了,确定了眼前这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不会是他心爱的女子。 如果是,冉未庭怎么可能什么举措都没有? 第120章:活不下去的感觉 老天,不过是再次残忍地狠狠戏弄了他一把。 她熟练地拨通了电话,刚‘喂’了一句,就听到冉未笙像疯了一般火急火燎地问:“你在哪?我怎么整个酒店都找遍了,恨不得拆了要找都找不到你?” “我……我被蛇咬了,在医院呢!”她委委屈屈地说,最后又有些生气地说,“你吼我做什么?我都差点一命呜呼了,你还吼我!” 冉未笙的心像被只手高高地揪起,又痛又难受,急忙放柔了声音哄道:“对不起。宝贝。我不该一着急就不顾着自己的语气。你怎么会被蛇咬了呢?伤势怎么样?在哪家医院?我马上开车过去!” “不要你过来了!你不但不安慰我,还吼我!”她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地不依不饶,眼眶里还溢出了委屈的泪水。 其实是因为太心酸太痛苦,实在是太想哭了,然后正好趁此机会哭一哭,发泄一下心中积压已久的情感。 墨砚寒看着极度无语,如果说先前还有些怀疑的话,现在是信得真真的了。 他的紫篱是隐忍的深沉的,不会任性撒娇,不会耍小脾气,更不会当着陌生人的面流眼泪。 虽然相貌一模一样,但灵魂却完全不同。 他失落又绝望,突然有种活不下去的感觉。 身边的女人还在一边流泪一边唠唠叨叨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他却再也听不进一个字了,脑袋浑浑噩噩,一片迷茫,看不到前方有路可以让他再坚持走下去。 突然感觉到有东西在轻触他,一低头却见她白晳而柔滑的手在轻轻扯着他的衣角。 先是一愣,随即禁不住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 他,太激动太开心了,以至于完全忽略了这么多明显的迹象。 他的女人身上布满了疤痕,因本身就是疤痕体质,不管过去多少年,总是深深浅浅地会流下痕迹,尤其是被她伤心割过的手腕,还有脖子,那狰狞的疤痕只怕是要跟随一辈子的。 而眼前这个单纯中透着可爱的女生肌肤如雪,光滑如玉,哪里有一丝一毫疤痕的影子? 关心则乱,真的是这个道理。 他竟然忽略了太多太多事实。 张了张嘴,竟然发不了声,艰难地清了清干涩的喉咙,沙哑地问:“想说什么?” “我想问下你,这个医院叫什么名字?我未婚夫要来,所以……”她小心翼翼地说,声音轻得不能再轻,像是害怕只要稍微讲大点声音就会伤害到他。 “玛丽医院四楼走廊尽头的手术室。”他低低地说。 之所以送她到玛丽医院,怕的是她的出现惊动了冉未庭,然后连绵不断的恶果就会接踵而至,为此,他还特意叮嘱了这里的院长,他的朋友,绝对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他们来过这里。 所以,他们住的病房都是最隐蔽的,是他的朋友特地用了一间手术室。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不是他等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恋人,最荒唐的是,她还是他情敌弟弟的未婚妻。 天下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事? 直到现在,只要他抬头看着她的脸,还是禁不住神经错乱,觉得她就是自己的恋人,可事实却永远很残忍地告诉他,他的恋人就是没来。 “谢谢。”她扯着嘴笑笑,略略转身对电话那头的冉未笙说,“在玛丽医院四楼走廊尽头的手术室。你快点来吧!你不在身边,我有些不安。” 说着还朝他看了一眼,一看即移走视线。 这一眼深深地刺痛了他。 那样地躲避不及,仿佛他是个神经错乱的精神病患者,又仿佛是人人唯恐避之不急的瘟疫一般。 他听到冉未笙急切的声音,“我马上就来,你别害怕。” 她将手机递还给他,笑道:“谢谢你。你救了我,或许这会是你和他大哥有转机的一个机会。你可以和他合好如初吗?” 他苦笑摇头,“你不会希望他们知道是我救了你的。一旦知道,很可能会为你惹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误会你是某人。” 冉未庭生性多疑,如果知道是他救的她,便立即会怀疑她是穆紫篱,到时候闹起来,只怕会毁了她和冉未笙的幸福。 即便那个人是他弟弟,但在这个世界上,他又怕过谁,又在乎过谁? 他不想再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如此美好的姑娘再次生生地被他毁灭。 现在是他该退场的时候。 她没来,没关系,因为还不到最后一刻,他和罗熙妍还有一场盛世婚礼要举行。 “呃。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纠结地看着他,似乎完全不明白他的话。 他淡淡地笑道:“你不必明白。” 转身在挂衣架上取下西装穿上,“我该退场了,这里留给你和你的未婚夫尽诉衷肠吧!再见。” 说完再无犹豫,迈开大步就往外走。 她急忙叫道:“墨砚寒,很高兴见到你。你真的是个又善良又正直的男人!你会得到幸福的!” 他脚步一滞,缓缓回头,努力地拉扯着嘴角,“承你吉言。”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将自己内心最担心的说出来,“有些事,我想你有权力知道。” “什么?”他一愣,脸上的神情重新变得复杂起来,深深地凝视着她的脸,只盼着她可以给他奇迹。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像鼓足勇气般地说:“我知道我不该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本来我也决定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都当作一个秘密永远地烂在肚子里,可是你是一个如此善良如此美好的人,所以我想做次长舌妇。” 他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知道今天晚上我为什么会在那常青树的后面的草丛里呆着吗?”害怕伤害他,她有些不忍心一下子就将真相完完全全说出来。 “为什么?”他反问,有些无聊地将身子靠在了门框上。 “我本来在那里一个人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月色的,谁知突然却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声音。” “不该听到的?”他扬了扬眉,随即笑道,“你是想说野鸳鸯在那苟合吧!” “是啊!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在那,或许是我正坐在一棵大树下,阴影加上夜色完美地将我藏了起来。” “so?” “我及时地闪避了,不得不在那里呆了很久,直到一切风平浪静,然后我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也知道了那一对野鸳鸯究竟是谁。”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你猜猜他们是谁?” 他微微有些不耐烦了,“你要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对不起,我的时间很宝贵,我扔下一大堆客人跑出来已经很失礼,我的未婚妻也一定在满世界的找我,我以为你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你却告诉我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现在更竟然要我猜那种完全没有深度的问题。叶小姐,对不起,恕我没耐心陪你继续下去了。这种故事留在你和你未婚夫之间讨论吧!” 说着将身子一正,就欲转身离开。 “她就是你未婚妻罗小姐!那个男人是罗市长的秘书!他们背着你苟合,他们还说你阳萎!墨砚寒!你们的婚姻只是一场利用!她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你!被人这样羞辱,你可以忍受吗?”她一时激动就直起身子跪在了床上。 他一愣,沉默了半晌,最终淡笑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个秘密。我也很想配合你做出愤怒痛苦的表情,可惜,”他耸了耸肩,“对不起,我做不到。因为这对我来说并不是秘密。他们做什么,在背后说了我什么,who care?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一番好意!那么,好好休息吧!再见!” 说完转身就走,再无任何停留。 听着寂寂走廊传来的脚步声,她委顿地坐在了床上,心里痛苦万分。 她该想到的。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 他之所以会选择这场婚姻,只是因为他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幸福! 他不关心他自己了! 他是活下来了,却如同行尸走肉! 绝望地将脸埋在手心里,她终于忍不住痛苦地失声大哭。 结果,冉未笙一进病房看到的就是她蒙脸痛哭的模样。 以为她伤口痛,所以心痛无比地扑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边温柔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痛得厉害吗?我马上叫医生来好不好?” 说着想要站起来,她却死死地抱住他,将头深埋在他的肩窝里,抽抽答答地说:“不要叫。我只是刚才不小心看了一下伤口,想想差点见不到你了,我便害怕得想哭。我不痛,一点不痛。只是觉得好可怕。万一我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见不到你,还吃不到我喜欢吃的东西了。我才二十四岁啊!才这么年轻,长得又貌美如花,人见人爱的,还没好好地享受过人生,如果这样死了,是不是太划不来了?!” 他听她竟然因为这样而哭,最滑稽的是,哭的理由还那样荒唐,真的让他很无语。 第121章:我爱你,永远在这里 啼笑皆非地拿了纸巾细细地替她擦着眼泪,轻声哄道:“现在没事了。没事了。你安安全全地靠在我的怀里,你仍然看得到我,看得到你的爸爸妈妈,你仍然可以吃你想吃的任何美食,我们会按部就班地踏进婚姻的殿堂,我们会有我们的孩子,我们会看着他们长大,恋爱,结婚,生子。我们会白发苍苍,牙齿稀松,我们会一辈子手牵着手在夕阳下散步。子琳,一切的美好仍然在。上天是爱你的,我也爱你,永远在这里。” 他深情款款地指了指自己的心。 “未笙。”她满心的愧疚,纠结地抱紧了他。 身体很凉,心很凉,冷得让她无法承受,今天就让她再借一借他的温暖吧,自私地再从他身上汲取一点点力量。 冉未笙等她平静后才问她什么事。 她便撒了个小谎,说自己因为找不到他,又不认识什么人,觉得很无聊,便去后花园散步,谁知那么倒霉就被一条蛇给咬了,幸好遇到一个陌生的男人,他义无反顾地将她送到了医院,这才化险为夷。 冉未笙听了后怕不已,对她口里那见义勇为的男子感谢万分,便问道:“那人呢?” “不知道啊!我醒来后就没见到他。或许走了吧。人家是去参加宴会的,因为我不得已跑了出来,送我来后自然就走了。难道你以为人家还真的期待你重金酬谢啊!人家肯定很有钱,才不稀罕什么报答呢!”她耸了耸肩。 “呃。你别把我想得这么俗成不成?我只是觉得吧,对你的救命恩人欠缺声谢谢。是真心诚意地想跟他说谢谢。是他救了你,也救了我,不然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你叫我怎么活?”他叹了口气,用力地圈紧她的腰。 “你又肉麻了!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去!给我倒杯蜂蜜水去,我渴死了。”她用力地推了一把他。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强势?多温柔一会不成吗?我还没好好体会够呢!”她突然变回了原来的强势,让他微微有些失落,突然很怀念方才她那副垂泫欲涕楚楚可怜的模样来了。 “要温柔吗?”她阴恻恻地笑了起来,手已经暗暗伸出。 “哎呀!好痛!”一阵阵呼痛声响彻整个病房。 院长办公室,墨砚寒黯然地伸手关掉了监控。 “砚寒,她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神秘?”到中国已经三年,普通话仍然不太标准的jack为他递上杯酒。 他接过,浅抿了一口,这才苦笑道:“我以为她是我要等的人,结果没想到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不要灰心。等待是爱情的一种,等待得越久,到相聚的那一天才越甜蜜!相信我,你会等到你的幸福的!振作起来,我们一起痛饮几杯!”jack笑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了。我们该回到宴会上去。那场订婚宴该有个完美的结局!”他一口饮尽杯中酒冷静地说。“哈哈!砚寒,我真的很喜欢你!”jack哈哈大笑。 穆紫篱在医院住了三天后便出院了。 其间,冉未庭来看过她一次,带了鲜花与水果来,见到她的时候只是随意地问了问被蛇咬后被救的经过。 她给了他一个和冉未笙一模一样的答案,几乎一字不差。 他听后沉默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了。 这天,冉未笙开着车将她回到家,还未进屋,就看到一片蓝色扑面而来。 她心情一沉,只觉得有种危险的气息在悄然逼近。 “喜欢吗?是大哥特意令人从荷兰空运过来的,说是欢迎你重新回到这个家呢!子琳,看来大哥这一关完完全全过了,他真的有把你真真正正当他的弟媳妇了!”冉未笙笑着说。 “嘻嘻。难道就因为我被蛇咬,所以一下子觉得我已经是冉家不可或缺的人了?这,是不是有点牵强?”她强言欢笑。 蓝色妖姬,是爱情之花,在这个世界上估计没有女人不喜欢。 她也曾经喜欢过,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她已经完完全全不喜欢。 觉得它对她来说,就像一个可怕的诅咒,只要见到它,就会有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用力地将她重新拖回冉未庭的身边。 “呃。管它什么原因呢!反正过了就好!我们快进去吧,大哥正在里面等我们呢!为了欢迎你回来,特地让佣人做了很多美食。嘿嘿。我今天沾一下你的光,也可以大饱口福了。”冉未笙拖着她的手快步走了进去。 进入家里,仍然是一片深蓝色扑天盖地地袭来,让她避无可避,在这种可怕的蓝色里,她感觉到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痛苦地抚着嘴弯下了腰,脸色苍白得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落。 不是假装的,是真的很痛苦,真的快要窒息了。 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就是这样奇怪地发生了! 冉未笙一下子慌了,急忙一把扶住她,焦急地问:“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她困难的伸手指了指那蓝色妖姬,痛苦地说:“对这种花,我……我过敏……” 话音一落,冉未笙立即大叫道:“来人啊!赶紧给我把这些花弄走!快!子琳,我抱你上楼!” 说着急忙抱着她就‘蹬蹬蹬’冲上了楼,将她放床上躺好,然后推开玻璃,让微风吹进来,又去把排气扇打开,这才又奔到她身边担忧地问:“现在呢?有没有好点?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她无力地摇了摇头,气息微弱地说:“不用了。现在好些了。麻烦你帮我倒些水来。” “马上立即!”他如闪电般冲下了楼。 不出五分钟,就端着个托盘冲上来了,托盘里有纯净水,有现榨的果汁,还有鲜牛奶。 “花已经全都抛得远远的了。现在,你看看想喝什么?”他坐在她身边,仍然有些慌乱地问。 被蛇咬的惊悸还未完全消失,现在又来这一出,真的将他已经不再坚强的心脏吓得‘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啊。 “难为你想得周到。喝果汁吧!”她听了,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呼出,发现已经没这么难受了。 “慢点喝。”他急忙递给她,又不放心地叮嘱着。 她却一口喝尽,为的只是想将那恶心的感觉深深压下。 喝完之后,把杯子递还给他,才无力地靠在了床头,有气无力地说:“那么多花一定很贵,白白浪费了你大哥的心意了。待会,你一定要代我向你大哥致歉才行。至于午饭我就不下去吃了,真的一点味口都没有了。而且感觉浑身上下都无力。” “没事的。我大哥当然会体谅的。他方才就在楼下指挥着佣人们把那些花一朵不剩地给扔了呢!只是虽然没味口,可是却不能不吃饭,我去给你端碗血燕粥吧,咱们吃了再好好休息成不成?”他越发地温柔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眼睛内深情款款,满满的全是爱意和担忧。 “好。”她柔顺地点了点头。 虽然真的没味口,却是无法无视他的好意。 “那你躺好,我马上就给你端上来。”他见她脸色没先前那么难看了,这才稍微地放了一点心,又立即转身下楼了。 当然这次下楼的时候,体贴地为她掩上了房门。 看着已经算是密封的空间,她一直像被一只手紧紧扼住的咽喉才觉得通畅了不少。 她是真的被恶心到,还有被吓到了。 方才,当那么多的蓝色玫瑰如海浪般向她袭来时,从前的不堪的种种劈头盖脸地就重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窒息,甚至差点让她失控! 她感觉到莫名的不安。甚至觉得他完全洞察了她的真实身份,以这种方式来向她宣战,宣布一切平静消失,宣布游戏结束。 她害怕了,深深地害怕了。 只因为放弃了复仇,只因为身上的负累不但没减少,还增加了! 他,真的发现了吗? 为什么总有种被他看穿的感觉?她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如果是真的,还来得及在暴风雨来临之前逃走吗? 如果来不及了,那么,如今在他亲弟弟身边的她会让他怎么办呢? 他会像从前一样心狠手辣,为了得到她连亲情都不顾吗? 想到他可能做出的伤害之举,越发地惊悸起来。 正慌乱间,突然门被推开,冉未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血燕粥进来了,而跟在他身后的正是那一脸关怀,而眼睛却闪着寒光的冉未庭。 他就是有这种本事,像具有人格分裂症一样,可以脸上一种表情,眼睛里透露出截然不同的神情,而心里又另有一番想法,阴晴不定的,让人抓狂。 她假装看不透,急忙坐了起来,笑道:“大哥怎么来了?” 冉未笙笑道:“他实在不放心,硬要上来看看你。” “我已经没事了。”她强打起精神说。 “真的没事了?”冉未庭走上前,关心地问,一双闪着寒光的眼睛却灼灼地打量着她,仿佛想一眼看到她心深处。 第122章:不合格的恋人 “真的没事了。害你担心了。另外我真的想说声对不起,蓝色妖姬那么贵,还那么大老远空运而来,却不得不扔了,真的是太浪费您的心意了!我真的很讨厌自己有这个坏毛病!”她不开心地堵起了嘴。 “钱是身外之物。我们冉家向来就不重视钱财,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比人的生命更珍贵!所以,不用觉得可惜,对不起我。反而是我该说对不起才是,是我不先问过未笙你是不是对某些花过敏,结果差点闹出了大事。幸亏未笙脑子转得快,要不然真出事了,我真的对不起未笙还有你父母。”他摇头,万分愧疚地说。 “呃。其实说实话,我和紫篱相处这么多年,我都没送过一束花给她。所以,其实我也是不知道她对蓝色妖姬竟然有这种反应。”冉未笙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这个恋人当得可真不够格!四年,竟然连一朵花都不送?难道真的是理科生就缺乏一点大脑吗?”他禁不住责怪起来。 她,是如此的美好,配得起世上任何美好的东西,他的弟弟却完全不知道珍惜她,爱护她,所以,将他们分开是必须的。 “呃。对不起哦。以后我一定会注意的!”冉未笙汗颜,老老实实地认错。 她伸出手拉住了冉未笙的手,笑道:“不能怪他的。是他每次想买花给我的时候,我都干脆地拒绝了。我向来不喜欢涂脂抹粉,也向来是个植物保护者。我欣赏花,却不愿意采摘它。我觉得它的美不应该只向某个个别的人绽放,它应该自然绽放,自然凋谢。” “原来如此。你这番话真的叫我无地自容,我真的太肤浅了。”冉未庭感慨万分地说。 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停驻在他们紧紧相握的手上,很嫉妒,却不能上前将他们生生分开。 只因为时机还未到。 其实墨砚寒订婚宴的那天,他其实混进了宾客之间,看到他们都先后往后花园走去,不由大喜。 心想正是天助我也! 于是抄近路靠近了穆紫篱,将早就准备好的毒蛇放进草丛。 正巧她站起,惊动了本就惊魂未定的毒蛇,所以一切都按照他预期的发展着。 她被咬了,而恰巧经过的墨砚寒听得声音纵身上前,不顾一切地出手救她,并且将她送进了医院。 他开车一路尾随,甚至偷偷地躲在门口偷窥他们,并且听他们说话。 只是想要他们情不自禁,无法控制地在一起。 如果这样的话,他就立即打电话叫冉未笙过来,拆穿她的把戏,让他对她彻底失望,从而主动放弃。 至于以后如何将她抢到自己身边来,他并不担心,因为他对自己灵敏的头脑相当有自信。 可惜的是,他苦苦地观察了那么久,终究没有等到他想要的答案。 她在墨砚寒面前坦然自若,就如在他面前一样坦然。 这让他万分懊恼,却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不简单了,他低估了她。 四年多过去了,她再不是原来那个有时候愤怒起来就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小女孩了。 这次计划的失败让他有些受挫,只好悄悄离开,决定再想办法从另一个角度解开目前这个僵局。 现在,他看着她做着戏,心特别的别扭,只觉得自己兄弟俩都被她轻松自如地玩弄在股掌之间。 最重要的是,她很有可能成功。 他真的害怕自己会因一时冲动而毁掉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大哥说话太过了。我没那么有深度,只是凭感觉走着而已。不过虽然怜惜那些美丽的花朵,可大哥的这番心意,我真的是很感动。所以,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说声谢谢,谢谢你为我花了这么多心思。”她笑微微地说。 “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就别再说这些客气话了!好了!你吃点东西吧!吃完好好休息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俩口卿卿我我了。”他竭力将心中那股强烈的醋意压下,在崩溃之前选择了及时的后退。 “大哥好走。” 看到他走了,她才放松了下来,问冉未笙道:“大哥的身体检查结果出了没有?” “出来了。说是没大问题,只是有些轻微的胃溃疡而已。戒烟戒酒是必须的了。”冉未笙坐了下来,拿着汤匙喂她吃粥。 她听了,松了口气,点头说:“这就好了。那么我们再呆些日子就回去一段时间吧。我真的很想念我爸妈了。这段时间挺不顺的,我希望回去让我妈找命理师帮我算算。” “好。我们最多再呆一星期好了。”他拿毛巾为她擦嘴。 “嗯。希望这次不要再有什么意外了。”她叹了口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我累了,想睡一会。” “好。午安,宝贝。”他站了起来,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然后端着碗悄悄地走了出去。 她确实累极,只觉得心力交瘁,所以真的沉沉地向梦乡奔去。 睡得并不安宁,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浮浮沉沉,挣挣扎扎,醒来后,只觉得比不睡还要疲惫。 坐起来,回想梦境,却完全记不清到底做了什么梦,只记得自己满面泪痕的脸,还有醒来后仍然痛得不行的一颗心。 甩了甩头,决定不去想,起身进卫生间洗了把脸,走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黄昏。 下楼,意外地看到冉未笙,他正在将一个梨雕刻成一朵花。 看她下来了,他急忙放下,在一旁的水盆里净了水,迎了上去,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我已经没事了。你在做什么?”她笑着问。 “见你胃口不太好,便想着弄些花样出来,让你食欲可以好一点。”他牵着她的手在桌前坐下,伸手将有着各种形状不同品种的水果拼盘递到她面前,笑吟吟地问道,“喜欢吗?” “呵呵。好可爱啊!”她拿起一只小兔子形状的左看右看,喜欢得不行。 “吃一点吧!”他怂恿着。 “不要。这么可爱,栩栩如生的,吃掉它,岂不是太残忍?”她摇头。 “呃。是我错。我不该雕刻动物。那么吃这些花吧。你不喜欢摘花,人为地将它们的花期缩短,那么现在这样应该没问题吧?”他拿起一个雕刻得如冰山雪莲的梨递给她。 她接过,仍然是迟迟下不了嘴,不过看他期待与焦急的眼神,还是勉为其难地几口吃下了。 吃过之后,她看了看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便提议道:“我们去海边走走吧!呆在屋子里好闷。” “好啊!你等等。我去准备一下。”他立即站了起来。 “要准备些什么。我也帮忙。” “不必了。你坐着等就行了。” 她坐在那里,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心绪万分地复杂。 他,真的是一个善良又热忱的男人,谁做他的女朋友,真的是很幸福,能够时时感觉到他的热情他的真心,可以随时随地地享受他的呵护与宠溺。 如果她不是穆紫篱,而是真的叶子琳的话,那么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可惜,她已经没有机会,因为心已经给了另一个男人。 不一会,冉未笙拎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笑着伸过手,“一切准备就序,我们走吧!” 她看着那满满的一大袋吃食,禁不住啼笑皆非,“我们只不过是去散散步,用得着这么夸张吗?” “我希望你可以随时随地得到你想要的。所以,一切都是需要的!”他笑着牵起她的手。 “你啊!”她除了一声叹息,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两人牵着手走出去,正巧看见冉未庭正和医生站在院子里,似乎在说着什么事。 冉未笙牵着她紧赶着走了几步到他们面前,不安地问:“哥,你不是又有什么问题了吧?” 冉未庭笑着摇头,“没有。我只是问问我除了戒烟戒酒,还需要注意别的什么东西。你啊,别太紧张。” “呼!吓了一跳。”冉未笙长长地松了口气。 冉未庭看向他手中的袋子,笑道:“看来你们兴致不错。快去吧!别耽误了你们的好时光。” “那我们走了。”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冉未庭才缓缓地问:“这么说她不一定是对花过敏,而是心里有种暗示,所以导致心理不舒服,从而引起身体的不良反应。” “嗯。如果她真的是如你所猜测,是穆紫篱的话,确实有这么一种可能。”医生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你,没什么事了。”他的脸变得越来越阴郁。 原来她不是突然过敏了,而是因为看到那些蓝色妖姬,联想到从前他们的事情便觉得恶心! 她觉得他恶心! 想到她只要看到他想到他就会恶心,他就无法忍受。 愤怒像火山在内心熊熊燃烧。 如果她现在就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会立即毁了目前这种平和的假像! 接下来的日子很平静,冉未笙仍然按时去上班,冉未庭却是处于半休息半工作状态,据说这是根据医生的嘱咐。 第123章:约定未达成 她有些烦躁,因为看起来似乎她与冉未笙的一个星期之约并不能够实施。 这还可以忍受,最重要的是,现在冉未庭一天有大部分时间呆在家里,屋子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每次对上他那阴恻恻的目光时,她心里的寒气就一阵阵的往外冒。 这一天,她终于感觉有些无法忍受了,便决定晚上等冉未笙回来后把自己的打算好好地跟他说一下。 只是这天晚上,冉未笙没有回来,去陪欧洲来的客户应酬了。 她没有气馁,一直等到了凌晨近两点的时候,才等到了他。 只是已经喝得醉熏熏的,别说跟她谈正事了,便是认都认不出来她来了。 无可奈何,只好让佣人服侍他洗浴了让他安安静静睡觉,自己也只好老老实实地等第二天。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来了,专程到他房间等他,本以为他宿醉的话一定会累,赖床是一定的,谁知一进房间,却看到他正精神饱满地正在镜子前打着领带。 她急忙上前,一边帮他打领带一边问:“你是铁打的吗?昨天醉成那样,现在竟然这么早去上班?” 他苦笑道:“现在正是项目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我是项目决策人,不做出表率怎么行?再说了,我们这个团队都很拼命,我昨天晚上还去休闲去喝酒了,我团队的成员可是在公司里加班通宵没回家呢!比起他们来,我已经够轻松了。” “你很喜欢这份工作?”她只觉得有些沉重。 “是啊!很有激情很有挑战性。我也没想到自己可以这样投入。”他喜滋滋地说。 “呃。如果是这样,有件事情我需要跟你商量一下。”她决定不再等了,再等下去真的会得抑郁症了。 她实在受不了天天生活在那个自己始终看不透他现在到底在想着什么的人的注视下了。 谁知还未开口,他就执起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然后歉意万分地说:“对不起,子琳,我知道我这些日子可能忽略你太多太多了。可是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如此认真如此富有激情地做一件事情,希望你可以理解我,我真的很希望我的努力有成果。”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你的激情四溢,你的刻苦努力,我都看在了眼里,所以我一直默默在等着你。可是未笙,我做不到一辈子跟在你身后,实在无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想爸爸妈妈了,我妈这几天老说想我想得心都痛了,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你知道这种想念有多痛苦吧?所以我想,要不然我先回去? “等过段时间你这里都处理好了,再过去好了。又或者过段时间我再来,这样都行。好过我天天呆家里,一天到晚跟你说不到两句话,可我妈却想我想成夜不能寐了。” 他听了,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久久地不言语。 她不安地挣了挣身子,正要说话,却听他沙哑地说:“对不起。这段时间我对你的要求很无理。明知道你妈很想你,明知道你也不是太喜欢这里,却总是想着硬要拖着你留在我身边。” 她听了他满怀愧疚的语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同时处在了两难的境界,觉得怎么做似乎都是对他的一种伤害。 她,真的不该因仇恨而复仇,如果没有复仇的话,她虽然没有爱情,但至少应该此时此刻会过着很自在很悠闲很平静的生活,带着善良,带着真诚,而不是现在内心这种纠结,这种抱歉。 正纠结间,却听到他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像下定决心地说:“好。我放你先回去。只是求你千万别因距离而对我产生了疏远感。我,只是暂时性地留在这里。只因为跟项目跟到现在,无论从对公司负责,还是对我哥负责的方面上,我真的无法说离开就离开。所以,你先回去吧,我等这边事情一做完,这便立即回去!” 她听了,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当即笑靥如花地说:“我本来想说的也是这个。我理解你对你哥的不放心和对公司的责任,所以你留在这里我一点问题都没有。未笙,很高兴你能理解我。” “短时间我不能陪在你身边,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最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天天想着我!” 还未分别,他已经感觉到了分别的浓浓伤感与不舍了。 他想,在她不在身边的日子里,他的快乐一定会荡然无存了。 但是,他不能太自私,不能因为自己的不舍,就硬要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身边,那样对她来说太残忍了。 他爱她,但知道她的内心崇尚自由随性,希望像小鸟一样自由翱翔在天空,所以绝对不会将爱变成束缚她的绳索,绑住她的脚让她无法高飞。 即便知道天空的魅力可能让她一旦腾飞可能就不会回头,也甘愿冒险。 只要她开心,他便开心。 “我才不要想着你呢!我会照样像从前一样看美女看帅哥,看得不亦乐乎的,很有可能完全忘记你,所以,千万别对我有太高要求哦!”她被他说得感动异常,心很酸,只好用平时那种打趣的方式来摆脱这种伤感而无奈的气氛。 “不管你想不想我,我会时时刻刻想着你的!”他无可奈何地说。 她眼一瞪,正欲再说,身后却突然传来敲门声。 两人齐齐回头,却看见冉未庭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 她急忙从冉未笙的怀里挣了出来,强笑道:“大哥找未笙有事吧?” “没事。我只是不明白你们明明在一起,却偏偏又在说着什么想啊想的,觉得太奇怪,所以想多嘴问一下。”冉未庭淡笑,走上前看着冉未笙问,“你打算去哪里?难道要把你未婚妻单独撇在这里?我没听说这几天公司有需要你出差啊!” 冉未笙苦笑着解释,“不是我要离开,是子琳想先回去一段时间,去陪陪父母。她从小到大都没这么久离开过家里,伯母如今想她都快病了,所以我们商量后,决定让她先回去。” 冉未庭淡笑点头,说道:“确实应该回去看看了。对父母尽孝是我们每个做子女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只是可怜这小子了,我敢打赌从现在开始,这小子就开始想念你了。” 她笑笑,“我也会想念他的。” “好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走?”他又问道。 “五天之后吧!”她还没说话,冉未笙就抢着回答了。 她转头瞪他,他却卑微而又可怜地对着她笑,眼睛里满是祈求。 唉!他这是真的舍不得她离开,为了争取她能留久一点而尽力做着努力。 她的心不由自主就软了,没办法不答应他的这个近乎卑微的祈求,暗暗地叹了口气,转头对冉未庭点头,“嗯。五天之后。” “这样吧!未笙,这几天你只要上半天班,剩下的时间拿来陪子琳吧!你们回中国还没怎么玩呢!利用这些时间再好好玩一下吧!”冉未庭很是理解地说。 “好。”冉未笙立即点了点头,分别在即,他真的觉得再多的时间都是不够的。 “那么你们再继续卿卿我我吧,我就不打扰了!”他适时地选择了离开。 几步走出门,进了书房,将门紧闭,提起脚就重重地踢了一脚门旁的的沙发,心情糟糕得无以伦比。 她一定预感到了什么,所以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想逃离。 她到底还是害怕他的,因为害怕,所以竟然放弃了复仇,选择了远遁。 只是既然来了,他就绝对不会再给她机会离开。 是她逼他的! 原本想另想法子的,但现在看来,只有出他那最不愿意使出的狠招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冉未笙真的每天只上半天班,剩下来的时间全用来陪她,带着她去l市各个旅游景点,路线是按照他们来时就订制好的计划。 她其实并没有心情,可是却不忍心拂他的意,所以一直假装很开心。 但第四天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好累好累。 她发觉,当事情越走到最后,往往越难坚持,心情也越来越糟糕。 所以这天她以疲惫为由,要求两人就呆家里,哪里都不去。 冉未笙怕她无聊,便跟她提议说不如两人看dvd打发时间,一来觉得这不失为一种悠闲轻松打发时间的方式,二来觉得某些情情爱爱的片子可以让他们俩之间的感情越发地浓郁。 她同意了,觉得至少在看片的过程中,她可以稍稍地放松一点,不需要总是强颜欢笑那么辛苦了。 冉未笙在大厅里没有找到任何dvd,便决定到冉未庭的卧室找找看,万一还没有,两人再开车到街上的音像店去买。 她让他自己上去找,自己则去厨房弄了点水果,然后又找了一大堆零食放茶几上,再现磨了咖啡。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发现距离他上楼时间过去了四十多分钟,他竟然还没有下楼的迹象。 第124章:他乱了 皱了皱眉,猜测大概是片子太多,一时之间,他乱了,不知道到底挑些什么片子下来了。 他一直都有个小小的缺点,那就是选择性障碍症,东西一旦多得令他眼花瞭乱的时候,他便很容易犯难。 而往往这个时候,她就需要出现在他身边,明确地帮他作出选择。 快步跑上楼,走到冉未庭的房间前停下,只感觉一股无法抑制的惶恐扑天盖地的袭来。 这间房间,曾经禁锢了她很多个日日夜夜,甚至她几次险些葬身于此。 所以,要推开这扇门,进入那间房间,无异于是对自己一种极其残酷的挑战。 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鼓足所有的勇气,一把用力地推开了门。 门开了,一眼看到冉未庭坐在书桌的笔记本电脑前,一动不动,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看得那么全神贯注,竟然完全听不到她那么用力推门而发出来的声音。 是在偷偷躲起来看a片吗? 她皱了皱眉,禀息静气地悄悄靠近,想要吓他一跳。 一步一步靠近,最后终于在他身后站定,正欲对着他的耳朵大吼一句,眼睛却被电脑屏幕上的画面给定住了。 只见屏幕上,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匍匐在床上,如海藻般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她那线条优美的脊背之上。 男人的脸很英俊,五官甚至可以用‘精美’这个词来形容,可是却因亢奋因报复的快意而显得有些扭曲而狰狞。 她的脸虽然深埋在松软的枕头里,让人看不清她的五官,更不知道她的情绪是快乐还是痛苦,可是她却能够知道女孩此时正又羞又怒,却又因无力摆脱这可怕的噩梦而只能又悲伤又绝望默默的流泪。 只因为那个女孩,就是她本人! 那个变态狂竟然把虐待她的整个过程录了下来! 过去不堪回首的一幕竟然以这种方式生生地重现在她的面前,让她感觉自己内心深处一直被自己强迫去遗忘,努力去愈合的伤口被冉未庭拿着一把利刃重新一点一点无情地割开了。 鲜血淋漓,痛无可抑…… 深深的屈辱感让她愤怒痛苦得禁不住浑身颤抖,一时之间,更是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明明不想看,不想听,可是却不能动不能思想甚至无法闭上眼睛选择不看来逃避。 或许是她颤抖得太厉害,终于惊动了一直认真观看的冉未笙。 他脸色苍白,回过头来看着她,牵强地扯出一个笑容,蠕动了几下唇,却一个字都没能够吐出来。 好半天,他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本想从她那里获得些许安慰的,可是当触到她的手后,却被她手尖的彻骨冰凉给冻得生生地连打了几个寒噤。 她早就来了?所以她也将全过程看到了?所以也感觉到害怕吧? 那是犯罪啊! 他眼里的哥哥向来坚强勇敢善良,为了亲人可以付出一切,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他的哥哥竟然因仇恨而选择用这种方式复仇! 穆紫篱! 他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 他知道她是害得他们家破人亡恶人的女儿。 后来,哥哥回国,不久就告诉他要娶穆紫篱为妻。 他记得他的哥哥当时打电话时的语气,那满含着幸福,快乐,甚至有一丝骄傲。 他记得当时还问过他哥哥,“你真的不介意她曾经是我们家仇人的女儿吗?” 哥哥很理智地回答:“我不介意。她并没有错。她只是个无辜而又善良的小女人。更何况穆家的人被别的仇家寻了仇,她已经孤苦无依了,没道理让无辜的她为家人的错而承担恶果。我发誓,我不会记得她的身份,我会爱她护她宠她,如珠如宝。” 当时他听了,觉得又感动又敬佩,还有折服与骄傲。 后来,穆紫篱却在新婚当天出车祸死了,当时他听了,不胜唏嘘,倍觉遗憾,尤其每次他过来看他的时候,当看到他痛苦绝望的时候,总禁不住深深地心疼着他。 总觉得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就不可以成就这充满美好充满传奇的神仙眷侣般的爱情呢?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原来美好的表面,却有着太多太多的丑陋与伤害,甚至犯罪! 这让他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却又不能再用原来的谎言欺骗自己,因为现在,就在他的面前,正活生生地演着一出残忍的戏! 他现在很害怕,那就是穆紫篱新婚当天出的车祸,是不是哥哥的一个局! 是他想斩草除根,所以故意靠近她强暴她逼迫她嫁给他,然后最后制造一个车祸,让所有的人都没有办法怀疑到他的头上来! 好可怕!真的透心凉! 他心目中的榜样,英雄,痴情男子的形象在这一瞬间崩塌离析,来得这么突然,让他差点无法承受住这打击。 他身为男人看到这残忍的一幕尚且心悸,那她又怎么会不会害怕那个表里如一的男人呢? 将她用力地搂在了怀里,他沙哑地安慰着,“别怕别怕!事情已经过去了!” 说着就欲伸手关掉电脑,她却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手,下巴朝着桌上那一大堆碟片,“还有那么多,我们看完。或许我们可以找出他这样做的原因。” 疮疤反正已经揭开,那么就让疮疤更深一点,更狰狞一点吧! 她要他认清他一直以为正直善良的哥哥的真实面孔! 冉未笙只觉得头疼得厉害,苦恼地皱着眉头说:“我不想看了。”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拿起dvd看了看,结果发现果然不出所料,要求一向尽善尽美的他很仔细地给这些dvd作了编号,那这就说明几乎这些带子可以完全淋漓尽致地还原当初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 她相信以冉未笙的正义感,在看完了这些之后,再怎么偏袒他的哥哥,也不会认为他哥哥的行为是符合道德规范的。 “看看吧!与其一直痛苦地猜测着怀疑着,不如找出真相。只有这样,我们的心里才不会留有遗憾。对你哥哥也才能有着最公正的评价。”一边说一边已经找到编号为二的dvd放进了光驱里。 他想阻止,只因为真的不想将自己的哥哥抽丝剥茧地看清楚,可是已经晚了,屏幕上再次出现一副副不堪入目,甚至是虐待的场面……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哥哥化身为魔,无情地撕碎践踏毁灭着女孩的自尊。 看到最后,他心深深地痛着,原本抱住穆紫篱的手五指几乎深深地掐进了她的肉里。 是的。他心痛! 不仅仅为自己的哥哥有这么可怕阴暗的一面感觉到心痛,还为那个长得和自己的爱人一模一样的那个女孩子心痛。 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看到那女孩痛苦的模样,他就感觉那就是他的爱人在受着自己哥哥的摧残虐待。 他很痛苦,很想砸掉电脑,毁掉这些该死的碟片,将那可怜的女孩从那恶魔的魔爪下救出来。 他真的不想看了,可是身边的女孩虽然脸色苍白,可是脸上却露出一种他不能理解而且感觉到害怕的神情——玉石俱焚。 是的。就是这种表情! 他不明白到底是他眼睛花了,还是他解读错了她脸上的表情。 但正是这种表情成功地阻止了他想要打断她阻止她的最有力武器,最后他无可奈何地任由着她一张碟子一张碟子地细细看了下去。 当终于看完之后,她关掉了电脑,将碟片整理好,平静地问道:“你觉得在整件事情中,谁是受害者?” 他哑然,看着她半晌,最后在她咄咄逼人的眼光的斥问之下无力地说:“光在这次事件中来说,穆紫篱确实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可是,从深层次来说,我哥哥也是受害者。如果当初不是穆伯民赶尽杀绝,我敢保证我哥哥不会是这样的!” 她苦笑。 到底是兄弟情深啊! 即便看到了这残酷的真相,还是决定站在自己亲人的这一边,将所有的原因一股脑推到了穆伯民的身上。 只是他不知道,她和他的哥哥其实另有一段渊源。 当初他救了她,她却因头脑混乱慌张的原因给了他一巴掌的事情一定已经在他的心里留下浓郁的阴影。 还有在他与狗之间,他逼她选择,她毅然决然地选择狗的时候,也种下了心魔。 即便没有穆伯民的追杀,只怕他也绝对不可能采取正常的手段去追她。 她骄傲,他更骄傲,她的无意伤害成了他想要征服她力量的源泉。 用另类的手段和方式狠狠地践踏摧毁掉她的自尊和骄傲,便是他喜欢的征服手段。 可惜,这些残忍的事实,冉未笙选择了忽略。 她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将碟子放在他手上,淡淡地说:“如果你这样看待这件事情的话,那么就将这些东西归还原处吧!绝对不要让他发现我们曾经翻看过他,免得伤害了你们兄弟间的情谊。” “你说得对极了。”他像大梦初醒,急忙接过她手中的碟子匆匆忙忙地跑到衣柜前。 第125章:隐秘的保险箱 她皱眉,走上前,却看见他打开衣柜,蹲了下来,在最底下的一个什么地方一按,只闻得一阵响动,一扇小门缓缓打开,露出一个隐秘的保险箱。 他熟悉地按着键,打开了保险箱的门,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碟片放了回去。 一切处理妥当后,他关上了衣柜门,然后站了起来,转身如释重负地对着她挤了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现在没事了。” 她却淡淡地说:“那东西放得那么隐秘,你都能找到,看来你潜意识里有窥探你哥哥隐私的欲望。” 他原本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刹时又变得苍白脆弱,明显有些手足无措地说:“我不是故意要窥探,只是找到那了,所以随手就打开看一下而已。我一向觉得我们兄弟间没有秘密,所以当时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并不觉得我这是在窥探他的秘密。” 他没有说心里话。 其实自己的爱人与哥哥的爱人如此惊人的相似,让他多多少少对穆紫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很想了解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在新婚的当天发生车祸。 还有一个他心底深处最隐晦的想法,很可怕,却一直不敢承认,更不敢去正视。 那就是他本能地感觉自己的恋人与穆紫篱似乎有着某种若有若无的联系。 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他最后归纳原因有两点,一就是两人长得实在太相似,自己心里有时候也难免会有混乱错觉,二就是自己的哥哥在看到他和自己的爱人稍稍有点亲热时,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无法忍受的嫉妒的眼神,估计他也是极其混乱的。 “我们走吧!”她已经没有心情去再钻研他在想什么了,只觉得满心的失望。 转身径自出了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心情既郁闷又难过,再无了方才的轻松之意。 冉未笙慢慢地挨进房间,刚想在她身边坐下,她却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抬头细细察看着四周。 他的心中涌现出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但不肯相信自己的猜测是真的,强自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她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转头继续仔细察看,最后在正对着大床的一排书架上停住。 眼睛从一排排书架,一本本书上仔细地扫过,最后伸手拿出了一本书,翻开,只见里面的书页已经被镂空,一只微型拍摄机正静静地躺在里面。 她冷冷一笑,伸手将身形拍摄机拿了出来朝着他晃了晃。 他脸色煞时苍白,伸出颤抖的手接过它,却说不出话来。 她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良久,他才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我马上去买机票!我们今天晚上一起走!” “好。”她长长地松了口气。 “你等着我。我很快回来!”他转身匆匆地往外走了,甚至是小跑着小楼。 她站在楼梯口,看着他几乎可以称得上狼狈逃窜的背影,心复杂莫名。 他害怕了,只因为认清了他哥哥可怕的一面! 她也害怕了,只因为知道冉未庭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天晚上,她半夜三更悄悄地溜出冉家的行为一定引起他的注意了。 他一定悄悄地尾随着,然后在黑暗里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怪不得他第二天就说自己病了! 原来自己的第六感觉真的没错! 他是在拖延时间,没有动她,只是因为她此时此刻的身份是他亲弟弟的未婚妻。 他到底还是有些顾忌兄弟之情的,所以在想着一个绝妙的计划来拆穿她的谎言。 如今想来,那天晚上她在酒店后花园里被毒蛇咬,后被墨砚寒相救,说不定也是出自他的杰作。 想到这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跟直升头顶,一股深深的恐惧感将自己层层包围。 他好沉得住气啊! 他比从前更狡猾更可怕更阴险! 她太粗心大意了,竟然一直没有仔细地检查过自己住的房间,结果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他全都看光了都不知道。 如果今天不是冉未笙翻出那些视频,她还不会联想到自己的房间也会在他的严密监控之下。 再度感觉呆在这房间里很可怕,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 转身冲到衣柜前,拿出自己的行李箱,然后将自己的衣服胡乱地扔进了箱子里。 盖上,然后呆呆地坐在床边发呆,静静地等待着冉未笙的回归。 冉未笙开车开到半路的时候,突然接到华云的一个紧急电话,说远在t市郊区的一个工厂出大事了,说是一个吊车升到半空突然失控砸了下来,砸死了三个人,如今家属纠结了几百号人将工厂团团围住讨要说法。 他听了,皱了皱眉说:“这件事情有没有告诉我哥哥知道?” “你哥哥正在进行身体复查呢!今天在办公室突然吐了一点血,现正在医院里作着详细的检查呢!以他目前的这种身体状况,我不敢将实情告诉他。你知道的,他一直为了冉家的事业很拼,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会停止所有的检查,立即飞往事发现场的。所以,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你,希望你可以飞去处理一下。”华云犹豫了一下,继而又小心翼翼地说,“未笙,我知道子琳明天就要走了,你想尽可能多抽点时间陪他,可是在这么特殊的情况下,你可不可以将你哥哥的事先放第一位?你哥这么多年来不容易,为的可都是想创造一个好的环境可你。这次的事情可大可小,万一被有心人利用,负面新闻一上报导,冉氏集团的股票就会一落千丈,很有可能会直接导致一夜破产,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哥辛苦打拼的冉氏集团垮掉吧?” 冉未笙听了,心情格外沉重。 虽然因方才视频的事情对他格外反感,可是想到这么多年他的辛苦付出,又觉得他再不对,自己也无权去评说。 遭遇这么多不幸,经历了别人无法想像的艰难与辛苦打拼出一番天地,确实不容易,他无权去抹杀。 更无权去忽略他为他所做出的牺牲。 只是,他几次出尔反尔,已经深度害怕的叶子琳会理解他的选择吗? 正犹豫间,突然闻得前方喇叭声差点将耳膜震破。 心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将车开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的中间,而一辆拐弯过来的大货车正迎面撞来。 来不及细想,他急打方向盘,堪堪地与大货车擦肩而过,只是虽然避过了大货车,却无法避免车子有些失控地向隔离带冲去。 只听‘呯’地一声,车子用力地撞向一棵大榕树。 所幸就在这最后一刻,安全气囊打开了,结果是有惊无险。 他只是感觉到有些头晕脑胀,同时有些耳鸣而已。 “未笙!未笙!你怎么了?怎么有刹车声,还有撞击声?你没事吧?”华云焦急担忧的声音从跌落在地上的手机里传了出来。 “我没事。只是出了点小事故。我,现在立即打车赶往机场。你来这里处理一下这件事吧!”他有些痛苦地弯下腰拾起手机,将这里的地段所处的位置告诉他。 如果说先前还有些犹豫,现在却是很果断地决定了要代哥哥前去t市了。 因为在生死交替的刹那间,他联想到了哥哥此时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他想,不管怎么说,那是与他血肉相连的亲人。 可能他对别人是残忍的,可是对于自己,却真的一直是倾其所有! 而且他相信晚走几天根本就不会出任何问题。 尽管叶子琳会害怕会不满,但他相信自己的哥哥,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爱人的。 他偷窥,只是因为无法摆脱过去的心魔而已! 说到底,其实也是一个痴情的可怜人而已! 上飞机前,他会好好再做做她的工作的。 要不她就再等他一两天,等他处理好这件棘手的事情后一起回去,如果她实在害怕,一个人先回去也行。 推开车门朝机场的方向走,边走边招手,希望遇到空的的士,又或者可以遇到好心人载自己一程。 没走多远,就听到警笛声远远地从身后传来,害怕他们找上他,耽误他的行程,他越发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就看到一辆放空的的士从后面赶来,缓缓地在路边停下,一个年轻的的哥摇下窗,探出头冲着他喊:“是冉先生吗?” 他一愣,停下脚步,问道:“你是?” “一位华云先生为您叫的车,希望我载您到机场去。”那年轻的小伙冲他咧开一口白牙。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不由暗自佩服华云动作的迅速与反应能力的机敏。 上前,刚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突然一阵磗磅大雨就狂暴地砸了下来,紧接着一道道闪电无情地劈在了车身上。 幸亏他反应灵敏,快速地上了车,所以除了身上湿了点外,闪电根本没有打到自己的身上。 关上门,他皱眉看着这黑压压的天,不安地说:“怎么方才还晴空万里的,现在却突然下起大雨了呢?” 第126章:见怪不怪了 “呵呵。这里是海滨城市嘛,像夏天这种天气经常是这样的。我们已经见怪不怪了。”小伙子爽朗地笑着。 话音刚落,一阵阵雷声又伴着像要一箭穿心的闪电轰隆隆地响了起来。 “是吗?”他却心悸不已,只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想到可能是工厂那边闹事的家属可能会闹出人命,不禁越发地忐忑起来。 到达机场之后,他立即买了机票,因为临上机还差着一个来小时,所以他在大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想掏出手机给在家的叶子琳打电话,谁知浑身上下都摸了个遍,却都没有找到自己的手机。 心想可能是下车的时候过于慌乱,或许遗忘在车子里了。 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站了起来,只能去打公用电话。 电话通了,却没人接。 皱眉,又反复拨打,可无论是她的手机,还是家里的座机,都没打通。 可能是一个人呆家里极度不安,所以自己开车出去逛了吧? 他这样猜测着,决定等到达t市再打电话给她也不迟。 t市与l市并不远,坐飞机只需要一个半小时而已。 等他到的时候,或许她就从外面回来了吧。 此时此刻,穆紫篱正站在窗前,看着一瞬间就变得像黑夜的外面,听着那电闪雷鸣声,想起可能在路上匆匆驱车的冉未笙禁不住很不安。 这天气如此恶劣,路上的状况一定很糟糕,希望他不会遇到什么状况。 正担心着,突然佣人上来请她下去吃晚饭,她一愣,抬起腕表一看,这才发现在忡忡忧思之中,时间竟然已经傍晚六点半了。 他竟然还没有回来,距离他出去应该有两三个小时了! 先让佣人下去,自己则拿起手机想要给他通电话,问下他怎么还没回来。 结果一看,却发现手机没电了。 急忙换了块电池,然后开机一看,竟然有好多通未接电话,都是来自同一个陌生的号码。 觉得很奇怪,心想是不是他手机没电,所以打的公用电话? 抱着尝试的心态拨了过去,有人接了,告诉她这是机场公用电话。 她转头看了看漆黑如墨的天空,心里越发地不安,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接连不断地打电话给她。 正不安间,突然闻得敲门声,一回头,却见是她现在最最最不愿意见的冉未庭。 他脸色很不好,给人一种腊黄病态的感觉,此时此刻正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大哥,您找我有事?”她强打起精神,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地笑着迎上去。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他突然朝她鞠了个九十度的腰。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大跳,完全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他跟她道歉?为什么? 是为了从前的伤害? 还是在拆穿她的谎言前故作的嘲讽姿态? “大哥,我不明白您什么意思。我希望有话直说,您知道的,我喜欢直爽。”她强自镇静地问。 “我今天身体突然有些不舒服,所以去医院进行了一项详细的复检,结果就在检查的时候,华云接到一通电话说是我们在t市工厂出了吊车压死了三名工作人员的大事故了,死者的家属团结起来集合了几百号人将工厂围了个水泄不通,要求给说法。这件事情本来应该我亲自去调解的,可是因为华云考虑到我身体的问题,所以竟然没有告诉我,而是告诉了未笙,并请他立即过去处理。这件事,我也才知道。所以,我来跟你说声对不起。你明天就要走了,本应该让你们多聚聚的,结果却出了这档子事,我感觉真的对不起你们。所以,我来向你负荆请罪了。”他一脸歉意,眼睛里话语里都透露出无比的真诚与内疚。 “您意思是说他现在应该在飞机之上?”她的心一落千丈。 “是啊!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再过半小时,他就会到t市了。这件事也是我回来后华云才向我报告的,我已经来不及去阻止他代我去了,真的对不起!就这件事,我狠狠地批了华云。” 她苦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考虑着现在要不要干脆摊牌,打开天窗说亮话。 正犹豫间,他笑道:“不过你放心,我明天会送你上飞机的。虽然未笙不在,但本应该他做的事我会替他做好的。瞧!这里是明天晚上七点半的机票,到时候我会亲自送你上飞机的。”他真诚而坦然地看着她。 她接过机票,仔细地看了一眼,果真是从l市飞往纽约的机票。 她有些迷糊了,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她是穆紫篱的真相。 只听他继续笑道:“说实话,我是真心舍不得你走。原因有二。一是我希望你和未笙可以尽情地享受爱情的甜蜜,不分不离。二是……”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眼睛变得有些深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二是……”她反问,心高高地吊起。 是要说真相的时候了吗? “说这个原因,可能会让你觉得我卑鄙,甚至让未笙觉得我不怀好意。可是在你走之前,我还是想坦白地告诉你,我,冉未庭,其实在某些时候真的有些混乱,会把你当作我过去的爱人穆紫篱。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愿意谈起。那就是其实穆紫篱没有死,新婚的当天,她不是出了车祸,而是在别人的帮助下逃离了我身边。”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泛起一股无奈而痛苦的笑,“因为一直觉得这是个极度屈辱极度痛苦的事情,所以我选择向未笙隐瞒了真相。也正因为这样,在我见到你与她那么相像的时候,心里就开始迷茫了。尽管你们的性格不同,可是某些时候,你的一笑,你的一个回眸,都像极了她。因此,为了把我心里的这个谜团解释清楚,我不仅在你的房间里装了偷录机,更派人千里迢迢地赶出纽约去调查你的底细。结果,我错了!我大大地错了!你不是她!她活着,可是却在我未知的某个地方。或许已经结婚生子,或许再不会记得曾经有我这么一个人。”他有些颓然地靠在了门框上,脸上一片痛苦与迷茫。 听了他这么一大段长篇大论,她完全被惊住了,不! 不仅仅是惊!还有恐惧! 因为,在此时此刻,她也完全迷茫了。 她搞不懂他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她明天完完全全可以悄悄隐退,因为他如果真的有去查过的话,她的身份确实无可置疑。 在她的纽约的家里,有一本大大的相册,从出生到现在,有着她编造的经历的图片证据。 她所谓的父母,也确实是东山过去的美籍华人,曾经在东山有着相当尊贵的身份地位。 冉未庭如果去查的话,就捕捉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 只是,那天晚上,他跟踪她到墨砚寒的屋子里去,会不敏感地察觉到什么吗? 如果方才他说的都是谎言,那她真的不明白了他现在说上这么一大通话目的何在? 机票都为她买好了,还说亲自送她上飞机。 现在到明天上机,只有短短的二十五个小时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会有什么可怕的计划呢? 想到这里,浑身的冷汗都在悄悄地往外冒着。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有不舒服?还是我方才所说的话吓到你了?”他见她不说话便关心地问,上前想伸手去握她的手。 她像小兔子一样往后蹦了几米,随后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大,急忙强自欢笑道:“确实是有些吓到了。我没想到您的爱人竟然不是出车祸,而是主动逃离您。您用了逃离二个字,这让我想到某些不好的事,因此有些害怕。还有就是谁竟然在我房间里装摄像机,并去调查我的底细,我……我真心地没想到自己原来处于一个没有任何隐私的空间里……”摊了摊手,深深地吸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我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对不起。这件事我还会跟未笙坦白的。我觉得男子汉既然做了就要勇于承担。而且,我现在就去把那偷拍的摄像机给废了!”他掷地有声,大步流星地走到书架上,熟练地找到那本书,将书里的摄像机拿了出来,取出里面的卡用力折断了,然后扔到了窗外。 “再次对不起。”他又向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算了。没事。我想您爱人离开您确实让您打击很大,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想我愿意理解您,仍然愿意成为您的弟媳!”她强作镇定地笑。 不管他是真是假,她都决定见招拆招了,因此此时此刻,似乎已经退无可退。 当然,她的心里还有着一丝侥幸,那就是盼望着他说的是真心话。 他确实怀疑过她,可是却因找不到证据而不得不认输。 “太好了!子琳,你真的是我这一生见到过的肚量最大的女孩,未笙那小子能够找到你,真的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冉未庭长长地松了口气,脸上满是亲和的笑容,眼睛里透着欣慰和真诚。 第127章:爱你是我的荣幸 “爱他就要爱他的家人嘛,我想这是每个人都会做到的事。” “事情说开了,心里真的舒服很多。哎!前些日子因为此事弄得口味全无,现在倒突然觉得肚子饿了。怎么样?现在,请问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可以邀请叶小姐与我一起下去共桌进餐呢?” 他彬彬有礼地问。 “是我的荣幸。” 在餐厅落坐,她看到餐桌的中间摆着一个造型精美的水晶花瓶,瓶里摆放着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百合,增添了一种高雅而又清凉的氛围。 他们的酒杯早就注满了馥郁芬芳的葡萄美酒,美丽而酒液配着水晶高脚杯折显出尊贵和浪漫。 “今天这一次晚餐,就算是我的陪罪吧!在喝之前,我自喝三杯,而且喝黑方!”他浅笑吟吟地拿过桌子中间的黑方就往另一个玻璃杯里注满了酒。 端起向她高高举起,“对不起,再次真心地请你原谅我。” 这句话,其实是他的肺腑之言,是他在心里说了上千上万次,四年来几乎每个晚上,在睡觉之前,他一定会一边喝酒一对遥对夜空说上几十上百次。 今天,在这里当面向她说,一是为从前,二是为以后。 真的对不起。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 在这个世界上,他找不到任何比这更有力量更贴切的词来表示他对她的愧疚之情。 他这一生,下一生,一定会下地狱,但他不后悔,只要这一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他都能够牵着她的手走一辈子。 如果注定无法成为天使,那就让他彻底成魔吧! 他说完之后就仰脖一口将满满一整杯酒都喝尽了,或许是喝得太急,或许心里到底还是有着绝望的伤感的原因,他被呛得低头猛咳了起来。 眼角悄悄湿润,其实他还是渴望可以与她有琴瑟和鸣的爱情的,就像她对墨砚寒。 但,只怕这一辈子,他都永远无法得到了…… 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 他用眼角悄悄扫她,只觉得她就如一个有着绝姿容颜的仙女,静静地看着他,冷得没有一点温暖。 仙女的心,都是石头做的。 他苦笑,抓起酒瓶又往酒杯里注满了酒,仍然是一口饮尽。 接连喝完三杯后,他开始变得有些唠叨,像喝醉了一样,颠三倒四地竟然跟她说起他和她曾经的故事来了。 说他的痴情,说他的设计,说他的陷害,说他的被骗,说他的被伤害…… 他说得虽然完全杂乱无序,却感情充沛,好几次,掩面而泣。 首先,她还能够一直保持无动于衷,可是后来他说到看到她想自杀,他心里的惶恐时,她的眼睛就禁不住悄悄地湿润了。 那是她这一生最最绝望的时候,她再恨他,几乎都不愿意去回想起那段时间的任何一个小细节。 只觉得只要一想,这个世界就完全只剩下重重黑暗,她无论如何挣扎都冲破不了那层层黑暗。 如今,他提及的时候,同样是那般的绝望,同样是那般的悲怆,她的心突然就软了。 其实,他爱上她,真的没有错。 错的只是时间,地点而已。 他们在错误的时间相遇了,他们在错误的家庭里相遇了,在仇恨的种子的刺激下,他们再怎么努力,或许都将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们,都只是穆伯民商战中的牺牲品而已。 仅此而已。 思想像一下通了,她突然不再想恨他了。 爱一个人很辛苦,恨一个人却更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她不想再这样带着仇恨过下去了。 她不想和他一样用极端的手段来报复他了。 她放过他,不是因为不想伤害无辜,而是放过他,就是放过自己。 他们都该有权利过真真正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端起身前的酒杯,她绽放出温柔的笑意,眼睛灼灼生辉,就如夜空中最明亮的寒星。 她听见自己温柔地说:“忘记过去吧!你和这世界上所有的人一样都还有机会获得幸福,只要你抱着一颗仁慈的心,我相信曾经恨你的人会真心地希望你能够找到真真正正属于你的那份爱情。” 他猛然抬头,脸上泪水狼籍,声音沙哑地问:“真的吗?我真的还有机会幸福吗?” “一定会有的!只要您变得善良宽厚体谅,幸福之神会悄然降临的。我深信!”她朝他高举酒杯,笑容款款。 他原本愁苦郁闷的脸上终于一点一点绽放出了笑容,站了起来,举起酒杯激动地和她的酒杯一碰,掷地有声地说:“我会幸福!你也是,我真心真意地祝你和未笙幸福美满。千万别像我一样,即便找到了爱人,也不懂得该怎么去相处去珍惜。” 说完之后,眼睛已经是星泪点点,声音几近哽咽。 她无话可接,只是点点头,然后就先一饮而尽。 喝完酒后,因心情到底是有些郁闷的,所以便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正想再一口喝干,他却按住了,格外温柔地说:“够了。酒不能多喝,千万别像我一样把自己的身体喝出毛病来了。来吧!喝碗汤,吃点菜,这才是健康之道。” “谢谢。”她听话地点头,端起汤小口小口地喝着。 不是听他的话,而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失态了。 她太容易动情了,可是现在还不是动情的时刻。 她可以不复仇,但并不代表着他会放弃捕捉她囚禁她。 想到方才的大意,不由暗自胆战心惊。 他也似乎变得平静下来,随意地问着她和冉未笙在读书之间的某些趣事,东拉西扯的,似乎谈性很浓。 她却渐渐地有些烦躁起来,但一直强自压抑着体内那莫名其妙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越拉越长,那种燥热不安的感觉在心里越来越汹涌,她终于确定自己是中招了。 她腾地站了起来,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就劈头盖脸地朝他那张俊美得近似邪恶的脸泼了过去,然后再狠狠地砸碎在了地上,在灯光下越发显得娇美的唇狠狠地迸出几个字,“禽兽!你不得好死!” 说完转身,跌跌撞撞几近狼狈地朝楼上奔去。 她要离开这里,现在,立即,马上! 如果离不开这里,大不了她向楼下纵身一跃! 不管如何,她再不可能任由他来糟踏自己了! 他却一直坐着没动,唇边绽放开一个带着杀气却又几乎可以称得上绝美的笑容,如琉璃般的眸子沉静如海,静静地注视着鬓发上一颗一颗垂落的酒液。 颗颗饱满,珠圆玉润,就如血泪,带着一股凄美得令人心碎的美。 良久,当酒液不再滚落,他才缓缓站起,端起酒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同样是往地上用力一掼,然后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 此时此刻,穆紫篱已经瘫在了门口。 他好狠,竟然在她的酒里下了很大剂量的药! 她好不容易连滚带爬地爬上了楼,与房间只差一步之遥,却再无法前进一步了。 她握紧双拳,用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用力之大,很快就在柔美如花瓣般的水唇上咬出了深深的牙印,血慢慢浸了出来,慢慢地把那如贝壳般的牙齿一点一点地染红。 全身每个毛细孔都像在沸水中翻腾,不过一会,全身就大汗淋漓,汗水将她漂亮的黑发打湿,一绺一绺地披散在肩头,粘贴着她那张腮若桃花般美丽精致的脸蛋之上。 她匍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只能悄悄用力咬着自己,掐着自己,妄图用毅力用这种常人无法忍受的疼痛感将那可怕的异样感觉慢慢地排解出去。 可是,没有机会了。 在恍惚之中,她听到了恶魔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三步…… 步步如丧钟,渐渐让她逼近死亡。 凭着最后一缕清明,她眼睛一闭,张开嘴,将舌头长长地伸了出来,就重重地咬了下去。 古人有咬舌自尽一法,她今天不妨就效仿一次吧! 牙齿用力地咬下,她听到了奇怪的声响,却没有感觉到疼痛。 绝望地张开眼,果然看到一脸邪恶的他带着一股讥讽的笑正静静地看着她。 她没有松口,眼睛缓缓往下移,只见自己的牙齿死死地咬着他的手掌,牙齿嵌得很深,她很清晰地看着他的手背在一点一点往外冒着血珠。 看着那艳丽而诡异的血珠,她突然觉得恶心,急忙松开,她趴在地上一阵阵地干呕了起来。 这干呕像一剂灵丹妙药,一下子缓解了她对那种欲望的期盼,可就在这恶心的感觉缓缓过去之后,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衣裳褪尽,躺在了恶魔的怀里。 头‘嗡’地一声炸了,连带着一直被她苦苦压制的欲望像一下子决了堤,一下子就肆无忌惮地如汹涌的波涛劈头盖脸地朝她整个人砸去,刹时就将她整个人完完全全地笼罩在了她并不熟悉的欲望之中。 “啊……” 外面电闪雷鸣,大雨磅沱,声音响得可以掩盖这世间任何一种声音。 第128章:不知羞耻的呻吟声 可是,她却完完全全可以很清晰地听到自己毫不知羞耻的呻吟之声。 她流着泪,心像被刀子剁成了肉末,已经无法用疼痛两个字来轻易概括。 明明知道不能这样,却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真实感觉,更无法阻止那恼人的呻吟之声。 她想死,却没有能力…… “看来你还是很享受我给你带来的欲望!那么,再来点猛烈一点的如何?”他冷冷一笑。 她叫得越发地疯狂起来,身子也抖瑟成了一团…… 就在她彻底疯狂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在后面炸响,“你们在做什么?!” 冉未庭一愣,随即将手抽了出来,站了起来,淡淡地说:“你怎么回来了?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t市吗?” 冉未笙咬紧牙关,紧握拳头,一字一顿地再次问道:“我问你,在做什么?” 冉未庭张了张干涩的嘴唇,沙哑地说:“未笙,她欺骗了你,她不是叶子琳,她是穆紫篱!她是我的女人,接近你,只是为了报复我!我现在做的,只不过是想将一切都拉回正轨而已!” “你……你胡说八道!”他愤怒地狂叫,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我没说谎。要不你自己问她,她到底是叶子琳,还是穆紫篱。”冉未庭叹了口气,退后一步。 谁知他的退后让地上的她竟然连滚带爬地追了过去,一只手紧紧地抱着他的腿,另一只手就迅速地伸进了他的裤腰里,成功地捕捉到了男人的凶器,嘴里迷迷糊糊,神智不清地乱嚷着,“给我!快给我!我……我好想要!我,想要你!” “不!”冉未笙绝望地大吼,奔上前就想将她拖起来。 然而冉未庭伸出手臂用力地挡住了他,另一只手用力地掐住了她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抬起头欲火难耐地看着他。 看着她不停地吞咽着口水,伸出美丽而灵巧的舌尖划过她那虽已血肉模糊却仍然绝美的唇瓣,他冷酷而残忍地说:“告诉我,你是谁?你是叶子琳,还是穆紫篱!说真话,我就给你!” 她美丽的眼睛里此时一片赤红,搞不清到底是仇恨,还是欲火在腾腾燃烧。 如珍珠般的泪珠不断滚落下来,只听她痛苦而清晰地说道:“我是穆紫篱!穆紫篱!” 他压抑着兴奋而激动的心情,尽可能平静地对着冉未笙淡淡地笑了,“你瞧!戏演得再好,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她的本我就无法再掩饰了。她,是穆紫篱,是我的女人!从始至终都是,她只不过是欺骗了你。想利用你回到我身边而已。” “不!不管你是谁,你都没有权力将她一辱再辱!你太卑鄙无耻了!不仅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我,更竟然对她下药!我厌恶你!恨你!”冉未笙绝望地大叫,眼睛里翻腾着熊熊烈火,只恨不得将这一切可怕而龌龊的景像化为乌有! 不顾一切地往前冲,只想上前将她拉起来,立即带走。 可是冉未庭就如一座泰山般屹立不动,手臂如铁,挡着他根本无法前进一步。 他深深地恨着自己平时不注重练武,以至于此时此刻竟然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维护周全。 可是尽管冉未庭力量大得他无法抵得过,他还是如一头不要命的狮子一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前冲着。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穆紫篱拉开了冉未庭的裤链,并且做了个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承受的动作。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突然声胆俱裂地叫了声,“不!不是真的!我不要回来!” 说完之后就没命地转身往楼下冲去,冲到中途不慎摔倒,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了又继续没命地往下冲去,仿佛他的身后跟着数万头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正想要将他囫囵吞下。 冉未庭有些慌了,害怕他出意外,急忙一把推开穆紫篱,然后也没命地冲了下去。 穆紫篱本能地也随着连滚带爬地追出去,只是当她追到外面,被大雨这样激烈地一冲的时候,她原本糊涂至极的心就突然有了一丝清明。 不假思索的,她立即跳进了花园里喷泉池里,将身子完全淹没在清凉的水里,同时抬起头,任由着那如刀似箭般的雨滴狠狠地砸着自己的脸…… 今夜,她再次深深地体会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冉未笙的头脑一片糊涂,只知道没命地跑,不停地跑! 只觉得只要一停下,他的性命就没有了,他所爱的女子也没有了! 他几乎是漫无目的地跑着,就如不会思考的僵尸,一切的行动都只是出于本能。 冲出小区,又继续漫无目的地朝前冲去。 一路狂奔,当前方一个拐弯的地方时,他本能地朝右拐,可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灯光传来,紧接着一阵尖锐而刺耳的刹车声在耳畔响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人重重打了几下,他木木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个子不足一米七,身材瘦小的男子一脸慌张地哀求着说: “先生,快帮我抬一下他,我不够力气。” “抬谁?”他愣愣地问。 “抬这个救了你的人啊!你这样在大雨夜里突然冲出来,我真的一点防备都没有。如果不是他见义勇为,被撞的人该是你!”那人有些懊恼地说,但随即无可奈何地自认倒霉,“哎!其实没差,左右我都撞人了!我真他妈的倒霉!求求你了,赶紧帮我一起把他抬到我的车上吧,希望还有救!我可不想惹上命案!” “哦!”他木然地点头,机械地随着那司机走着。 当终于走到雨中那男人的身边,看到了那张混和着血水与雨水的脸时,他的心一下子清明了。 出大事了! 他的哥哥为了救他不惜以身犯险,拿自己的生命换了他的一命! 他的心里,到底还是有着兄弟之情的! 泪水突然如这瓢泼大雨般倾注而下,他只感觉自己浑身发软,一动都不能动。 他的血好多啊! 即便雨下得如此的大,总能及时地冲走血迹,可是他的血似乎永远无法停歇一般,冲走了,又流下,冲走了,又流下…… “哎!小伙子,你赶紧的啊!难道你连救命恩人的命都不想救吗?就算我求求你了,快点吧!”一旁的司机见他只是傻呆呆地看着,却不知道搭把手,便气得直咬牙,不由分说抬起腿就冲着他的屁股狠狠地来了一脚。 他刹时清醒了过来,一下子蹲下身子来,用力将身材高大健硕的冉未庭就背在了背上,然后在司机的协助之下钻进车里。 在车上,他将着已经气若游丝的冉未庭,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头后脑勺正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血,很显然那里肯定头骨摔裂了。 他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害怕,手忙脚乱地脱下自己已经湿透的衬衣捂住了他的伤口,只是想可以堵住鲜血的流出。 可是,鲜血仍然不断地往外冒,很快就将衬衣全都染红了。 “哥,你不要有事!千万不能有事!你一直把好的全都给我,这次轮到我了,我不跟你争了!我才不管他妈的什么狗屁道德了!我只要你没事!你没事就好!”他紧紧地抱着冉未庭的身子,害怕得无以复加,恐惧着再也听不到他宽厚而温和的教导,更看不到永远只对他绽开的如春风般的微笑。 可怀里的他寂寂无声,脸色越来越苍白,温热的身体也一点一点变冷…… 穆紫篱在雨里被雷劈被电打,竟然安然无事,当然平安度过的,还是那要命的异样感觉。 她四肢并用从喷泉池里爬了出来,踉踉跄跄地抱着自己的身子进了屋子。 快速地穿上衣服,提起早就整理好的旅行箱,连一直往下滴落雨珠的头发都顾不上擦一下就近乎跌跌撞撞地下了楼。 这里是魔窟,她一秒钟都不想呆了。 是她太傻太愚蠢,竟然以为可以和他斗智斗勇,结果到最后却发现自己离开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强大起来,在他的面前,她仍然只是一只小小的蚂蚁,只要他伸手,她注定粉身碎骨。 而且往往受伤害的并不仅仅只是她一人而已! 上一次是墨砚寒,这一次却是单纯的冉未笙…… 灾难始终如影随形,为了避免伤害继续扩大化,她不可以这样自私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打开门,刚想冒雨冲出去,突然包里的手机刺耳而尖锐地响了起来。 放下箱子,她拿出来一看,却是冉未笙打来的。 她咬咬牙,决定不予理会,伸手正欲按掉,可是看着屏幕上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号码,却无论如何也按不下去。 她欺骗了他,她欠了他,做了这个世界上最卑鄙无耻的事,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仇恨,她就欺骗了一个善良无辜的人,她对不起他。 此生已经不可能有所偿还,但或许她应该跟他说起对不起,而不是这样悄悄地逃走。 第129章:恶果已经铸成 恶果已经铸成,她能做的只是希望能够稍稍抚平他受伤的心。 所以,犹豫再三后,她终于抢在铃声消弥之前接听了他的来电。 “喂?”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沙哑的声音。 声音又干又涩,还似乎含着一丝哽咽。 “是我。你好吗?”她的泪唰地一声就流下来了,但强自镇定地问。 他看到了那么不堪的一副场景,他怎么可能好? 只是她突然觉得他们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能问出的只是那句盼着他安好的话语而已。 “你呢?你好吗?”他小心翼翼地问,“药性过了吗?” “过了。我把我自己扔进花园里的喷泉池里淹了几小时。”她用力地点头,举手胡乱地抹去总也不肯好好停歇的眼泪。 在这种时候,他竟然想到的还是她,这叫她情何以堪。 这些恶果本来就该她承受的,她不应该捎带上他…… “你现在准备要走了吧?”他的声音仍然小心翼翼,她听得出他很压抑很痛苦。 “嗯。现在正站在门口。”她老老实实地承认。 “对不起。”他喏喏地说,“我不该那么自私一直不肯正面事实,结果终于是害得你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我害了你,也害了他……”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越变越轻,她可以想像他一定痛苦得无法继续说下去。 “不!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不该因为仇恨而把你卷入这场注定是悲剧的复仇中。在这场报复的戏码里,最无辜的人是你!我,真的无地自容……”她愧疚得不能自抑,紧紧地握紧了手,让尖锐的指甲狠狠地戳破手心,很痛很痛,却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不!你没有错!如果一定要说错,只能说我们都只不过是命运的傀儡而已。再仔细追究起来,我很大程度上也有错,如果我肯早些放手,或许事情就不会走到今天这种无法收拾的地步。有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一直不敢正视。”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最后像下定决心一般缓缓说道,“其实我早就怀疑你就是穆紫篱。是我哥一直爱着的女人。只是因为我对你的贪婪让我选择了忽略。在内心深处,我多希望你们可以因我而改变,可以因我而放弃彼此的报复。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因为,不管我存不存在,你和我哥终究是会以血腥残忍的一幕划上句号的。” 她极度愕然,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才缓缓地说道:“未笙,不管如何,我都欠你声对不起。是我打乱了你的生活,是我给你带来痛苦挣扎,可是以后绝对不会了,我会在你们的面前消失得干干净净,你忘记我吧,就像我从未在你的世界出现过。你们兄弟俩好好相处吧!希望善良的你可以化解他的戾气。从此以后,他再也不要再纠缠我了,我真的真的再承受不起了!” 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不由自主地哽咽了。 其实,她有多嫉妒他们的兄弟之情。 听他能够如此平静地打电话给她,就一定知道他们兄弟俩一定合好如初了。 他们拥有的这种亲情至上的感情,她和紫嫣却没有办法拥有。 或许她生来就是天煞孤星吧,注定和任何人都不能善始善终…… “放心吧!他不会再纠缠你,伤害你了。因为医生方才对我宣布,他已经成了植物人了,或许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醒来。紫篱,你自由了,彻底自由了!祝贺你!” 他淡淡地苦笑,抬眼看向重症监护室里裹着重重纱布毫无知觉的冉未庭,一直强忍的泪水终于夺睚而出,缓缓地在脸上纵横流淌,“几个钟头前,出车祸了。为了救我,他将我推开,让自己躺在了血水里。紫篱,命运终于将他对你的无穷无尽的追逐湮没在车轮之下,如今,你们在这辈子里终于可以形同陌路了。” 她听了,愣怔住,半晌不得言语。 曾经很多个日日夜夜,她盼着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让他的阴狠与戾气全都被无所不能的上帝收走,让他再没有机会扼着她的咽喉,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对她威胁地说:穆紫篱,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现在,上帝果然开眼了,终于收走了那让她恐惧的眼神,话语,还有气息! 她可以想像此时此刻的他 只是,当这盼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的结局终于来到时,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有的只是悲伤荒芜,还有疲惫不堪。 “紫篱,你走吧!赶紧离开那幢对于你来说形同噩梦般的屋子吧!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后会无期。”他低沉郁闷的声音再度响起,说完之后便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她缓缓地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抬头看着那像破了个大洞的苍穹,心里荒凉一片。 “穆小姐,我送你去机场吧!这是少爷刚刚打电话特意来吩咐的。”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打破了她呆痴的状态。 低头,这才发现站在她面前的人是阿强。 他看着她的眼光里写满了复杂的情绪,含着一抹同情,却也含着一抹厌恶。 他是恨她最终还是毁了他的老板吧? 她苦涩地一笑,“不必了。我自己去。” 已经不想跟这里的一草一木再有任何一丝瓜葛,更不想再接受冉未笙的好意了,她欠他的已经多得这辈子无法还清,不敢再欠分毫了。 “既然这样的话,你好走。”阿强正不想送她,见她拒绝,立时也不再客气。 转身撑着伞就欲走,走了几步最终还是返了回来,将手里的伞递给她,“这伞你拿着吧!不然你走不了几步,衣服就会被淋湿。” “不必了。”她摇头拒绝。 他皱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最后终于是未再发一言,只是把伞放在她身旁的地上,然后冒着大雨跑回了后院。 强劲的风很快将伞吹跑,她没有去追,而是长长地呼了口气,然后拎起箱子往狂风骤雨的黑夜里缓缓走出。 黑暗的雨夜,寂寂无人,陪伴她的,除了那永远寂寞的路灯,呼啸的风声,狂暴的大雨,还有那骇人至极的闪电雷鸣…… 未走出小区,已经是浑身被淋透了,冰冷的雨水让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头发也毫无造型地紧紧贴在头皮之上,不停地滴答滴答地往下滴着,仿佛她本身就在下雨一般。 认识她的保安打着伞急匆匆地从保安室里跑了出来,一把拉住了她,在风雨里大声叫道:“叶小姐!你怎么不开车啊?连把伞都不打,您准备去哪?要不我开车送您去吧?” “不必了。走几步就会遇上出租车的。”她淡笑着拒绝了。 “这个天气,再加上这个地方,出租车可不太好找。还是我送您吧!”保安看她脸色苍白,神情凄楚,不由同情心大增。 “真的不必了。你快回去值班吧,小心被坏人钻了空子。”她伸手在他手腕轻拂。 一阵又酥又麻的感觉由手腕传递全身,他还来不及反应,手已经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正惊疑间,看到她已经走得很远了,朦胧雨夜里,她的背影显得那般的孤独悲怆,让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心里突然充满了悲伤忧郁的感觉…… 一路前行,足足走了有一个钟头,别说出租车了,连私家车都没有遇到一辆,而她已经感觉到体力不支。 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个公交站台,便紧走几步,等终于在站台的座位上坐下,她才筋疲力尽地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看着那一望无际的长路,她决定今天晚上就坐在这里等待着天亮。 如今已经凌晨三点多了,离天亮不远了。 天亮了,车子就多了,她可以求私家车主将她载上一段路,将她放到可以搭乘到出租车的地段就行了。 这个世界上坏人多,但好人也不少,她不相信自己就碰不到一个肯出手相助的人。 如果真有那么衰,她就继续用两条腿走好了,路再远,也终究会有终点。 正考虑着,突然看到一辆车在她面前狂飙而过,溅了她一身的泥水。 因为太突如其来,她禁不住尖叫了一声。 等回过神来该招手叫它停下时,已经晚了。 车子像一枝黑夜里最锐利迅猛的利箭,已经冲破雨幕向前飙去,很快就无影无踪。 “哎!”她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了站台上,双手紧紧地环住了自已。 现在或许停留得太久了,感觉到有些冷了。 冷冰冰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极其地不舒服。 为了驱散一点这种不舒服感,她伸手抓住长长的裙摆用力地拧了起来。 水哗哗而下,滴溅在地上,她有些惊讶为什么会这么多水。 散开,又去拧旁边的,还没使劲,突然身上又溅了一身水,连眼睛都被溅到,迷离得完全睁不开。 急忙用手去擦,努力地睁开眼,果然惊喜地发现有辆车竟然停在了她的面前。 第130章:又是她无助的时候 奔上前去,举手用力地拍着那漆黑的车窗,车窗缓缓降下,一张熟悉的脸突兀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愣住,心中百感交集,复杂莫名。 为什么他又在她无助的时候出现了? 难道他们的纠缠还将继续下去吗? 可是…… 她想起几个钟头前那不堪的一幕,禁不住心痛难忍地闭上了眼睛。 “你去哪?上车吧!我送你去!”墨砚寒的心里同样起伏难平,但知道她不是他要的那个她,所以极力地克制着心里的痛楚。 对于这张惊人相似的脸,他总是没有抗拒力的,尽管方才他假装没有看到她,不仅没停下,反而加大油门地往前冲去,可是最终还是无法抵制住心魔,还是很没面子地又乖乖地回来了。 “我去机场。”她睁开了眼,露出一副欣喜的笑容,微微弯腰,“你真的打算要送我一程,可是我告诉你,我身上全湿了,进去会把你这奢华的车弄得一塌糊涂的。” 他听了,禁不住有些恼怒,打开车门,匆匆地跑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地拿起她的箱子扔进了后车厢内,然后抓着她的手臂也像扔货物一样把她扔进了车里,然后上了车,没好气地说:“车后面有个纸袋,里面有新的衣服,从内到外都有,赶紧换了吧!” 她一愣,本能地想到这些衣物不过是风流公子为了与他约会的女人准备的。 心里很不舒服,很是抗拒,所以坐着没动,淡淡地笑道:“不必了。我有衣服。呆会到机场后我再换吧!” 他冷冷地在镜子中瞥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狭小的空间,心思迥异的两人都觉得气氛沉闷难忍,他最先忍不住,打破了沉闷,“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一个人拖着旅行箱坐在公交站台上?冉未笙呢?他怎么做男朋友的?” 她淡淡地说:“我们吵架了。我一时气恼所以跑出来了。” “他也不追你?”他的眉头皱得越发地紧。 “他在t市,追不了。”她淡笑。 “那你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给谁看?”他极度不满地瞟了她一眼,觉得她脑子真的是秀逗了。 “我喜欢随心所欲,不想呆了就真的不想呆了,一分钟都呆不了,这就是我的性格,而不是想做给谁看的。”她假装随意地耸耸肩,尽量地把自己假装得和从前没什么二样。 “那你这是准备到哪里去?” “回我自己家啊!” “然后等他去找你?” “呃。不一定。或许我突然觉得这件事是我错了,我就飞回来找他。明天的事情谁知道呢?” “原来你做事情这么爱冲动。”他禁不住微微叹息,再次对她感觉到失望又深深的遗憾。 失望的是,再次确认她真的不是他的那个她。 遗憾的是,他心爱的女子绝对不会如此冲动,她总是谨小慎微,深思熟虑后才会迈出一步,从不冲动,更缺乏激情,可正是这样的性格才导致她选择了离开他。 心里又苦又涩,一下子就失去了说话的欲望。 当下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心里憋着气,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谁的气。 而她看他不说话了,也悄悄地舒了口气。 其实,方才有那么一刻,她想告诉他她就是穆紫篱,可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 只因为感觉自己再不是当初那个虽然身体遭到了玷污,可是心灵仍然纯洁善良的穆紫篱了,她再也配不上他了。 如果说出来,那其实就是对他们过去爱情的亵渎。 一路无话,最后终于安全抵达机场。 他先下车,从后车厢找了把雨伞递给她,礼貌而客气地说:“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你。你真是我的贵人,上次救了我的命,这次又多亏你如天神般降临,不然我不知道在这暴雨里要等多久呢!所以,在这里,我也要祝福你,祝福你一生平安幸福!”她绽开灿烂的笑靥,表面上带着打趣调侃的意味,实际上每句话每个字都是她的真情实意。 “确实很巧。我本以为不会再碰到你的。我一时心血来潮回了一趟海上别墅,没想到就遇上了你。”他苦笑着说。 他不明白老天为什么总是派这么一个与他心心念念的爱人相似的女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是在考验什么? 考验他的耐心吗? 还是在给他一种提示? 可是,她与她之间根本不是一个人,提示些什么呢? “确实好巧哦!”她用力地点着头,用力地掐着自己的手心,阻止着自己想要上前的冲动。 此时此刻,她满怀的辛酸,同时激情翻涌,因为想到这次分手只怕是永别,所以真的真的很想很想可以来一个亲密的拥抱,不是为什么,只是想贪婪地再闻闻他身上的气息,然后将它永远永远地记在心里,这样的话,下半辈子生活也就不会那么孤单了。 可是她知道不能,因为他们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他们永远不可能再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强自克制着内心的冲动,她接过了他手中的伞,低声说:“谢谢。你赶紧上车吧!这雨大,别把你衣服淋湿了。” “好。那我走了!”他点头,弯腰钻进车内,对她挥了挥手,开着车慢慢地驶离。 她撑着伞痴痴地看着,直到完全看不到他的车了,才缓缓转身往大厅里走,脸上已经是一片冰凉…… 爱意至深,奈何缘浅…… 只是她却不知道,其实他并没有离开,而是将车绕了一个圈,然后下了车,躲在一个不远处的电话亭里一边抽烟一边淡淡地看着她。 他看到了她的泪水,看到了她的忧伤与绝望,很心痛,却从没想过她的忧伤与绝望是因为自己,他淡淡地想,或许她真的到了机场,突然就舍不得冉未笙了,突然又后悔自己的任性了吧。 看到她最终拖着旅行箱进去之后,他又默默地在那呆了很久,这才推开门走了出来。 回到车里,正要驾车离开,手机却突然响了。 拿起一看却是极少联系的冉未笙打来的。 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他? 他皱眉,犹豫着要不要接,想起方才她对他说的话,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利用这个机会做回和事佬,只因为她长得太像穆紫篱,所以他愿意他们幸福。 自己得不到的美好爱情,他希望他们可以得到。 看着别人幸福,他也能够看到点希望。 这个世界太残忍太无情,就让他来增添一点点幸福的感觉吧。 “喂?”他接听了。 “砚寒哥,你好好地仔仔细细地听我说一句话,千万记住不是我说谎,我说的是事实。”冉未笙的语气很慎重很疲惫,让他莫名有种不安感。 “你说吧,我有判断力。”他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去机场追穆紫篱!快去追她!不要让她再走了!她有权力得到幸福!”冉未笙几乎是声嘶力竭一口气飞快地喊出来的,仿佛如果不快点,他就没有机会没有力气说出所有的话一般。 “呃。我不懂。”他的眉头皱得越发地紧,抬起眼睛紧张地朝机场看去。 “穆紫篱就是叶子琳!她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快去追吧!千万别再错过了!”冉未笙一口气叫完,啪地挂断了电话。 墨砚寒的大脑里有过一两秒的停顿,但随即推开车门,没命地就朝机场大厅奋勇奔去。 接下来,他做了很多事,首先将整个大厅连同机场的卫生间都搜了个遍,最后没找到,又通过广播来寻找她,恳求她为他留下。 可惜,像个疯子一般地忙碌了两小时后,他没有能够找到她。 最后,去调这三小时内的登机档案,却发现她早在他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前,已经坐飞机走了。 唯一知道的,是她的目的地是纽约。 他悔恨万分地抱着头坐在车里像石像一样坐了两三小时,坐到天际发白的时候,才缓缓地掏出了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八月底,已经是初秋了,今天的天气很凉爽,飘着小雨,将空气里的燥热一扫而光。 穆紫篱来到了挪威某个城市的私立学校,跟校长简单地聊了几句后,便来到了宿舍,见到了已经四年多都未见过一次面的穆紫嫣。 初次相见,她有些愣怔,因为她第一次发现穆紫嫣长得与她是如此惊人的相似,仿佛她只是在照镜子。 她站在那里,没有主动地上前去抱这个已经疏远得如同陌生人般的妹妹,害怕她会拒绝自己的拥抱,所以只是迟疑地凝视着她。 穆紫嫣先也有些木讷,可渐渐地眼睛里就闪现出了闪闪泪光。 她张开手臂扑进了穆紫篱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的脖子,呜咽着叫道:“姐姐!你,终于来了!你好狠心啊!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穆紫篱的身体原本有些僵硬,可是在感觉到她身体的温暖,再听到她说话后,心底深处那最最柔软的地方终于被深深触动了。 第131章:狂奔而下的泪 泪,一下子就狂倾而出,无法抑制。 “我想来,可是我怕你仍然像从前一样把我当仇人。我不是不想你!”她哽咽地说。 “姐姐,我原来不懂事,我现在懂了。我不该恨你,也没有权利恨你。那个时候我不理解,可是我现在懂了。你只是因为我年纪小,怕我不懂得区分好坏,恨我吃亏,所以才用强制手段把我禁锢住。这些年,我也慢慢恢复记忆了,我明白了事情的所有原委,更知道姐姐你经历了多么可怕的事。我那个时候确实做错了,不该在你那么痛苦的时候,还在你的伤口上再洒下一把盐,我错了!对不起!姐姐!我真的好后悔!”她抽抽答答,呜呜咽咽地说着,像极了一个知道错的小孩。 “紫嫣……”她的心又酸又涩,紧紧抱着紫嫣那已经有着玲珑曲线的身子禁不住放声痛哭。 这份亲情,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拾起来了。 来的时候,还一路忐忑,甚至绝望,因为一想到她那双仇恨的眼睛,她就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力量去承受。 万万没想到,紫嫣却给了她这么一份大惊喜。 她终于记起了事情的前前后后,她终于明白了当初她这个做姐姐的苦衷。 真好!真好! 姐妹俩抱头痛哭了很久,最后紫嫣抬起手为她擦泪水,一边擦一边极其温柔地说:“姐姐,我们不要哭了。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要把仇恨记在心里了。其实,原谅一个人,远比记恨着一个人幸福得多。冉未庭爱着你,却也恨着你,这就是他无法得到幸福的真正原因。我们看到了他的失败,那么我们就不要再走他的弯路了。姐姐,我诚心诚意地希望你可以得到你真真正正的幸福。所以,原谅他,放过你自己吧!” “紫嫣,你懂事了。”她无限感慨地抚摸着紫嫣精致的脸颊,心里有着深深的欣慰。 她能够这样成熟,那么她一定会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了,她这个做姐姐的终于可以放心了。 “因为必须得懂事了。姐姐,我不想成为你心里的负担。”紫嫣用力地点头。 “看着你长大了,终于有自己的思想了,我真开心。这次你选的学校也挺不错的。过几天,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她温柔地说。 “不。我想回中国l市。”紫嫣语出惊人。 “回中国?为什么?”她大惊失色,脸色迅速变得苍白,不可置信地看着紫嫣。 难道方才都是她的幻觉吗? 她亲爱的妹妹走的只不过是曲线救国之路? 紫嫣笑着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说:“姐姐,其实我们都只是商场的受害者。其实仔细想想看,冉未庭比我们更不幸。因为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心一直是正常的。而他因为要改变局面,经历得太多太多可能近乎变态的事情,所以导致他的人格也有了缺陷。他很想得到爱,可惜却没有办法找到正确的方式。我相信,他伤害我们的时候,他的心其实比我们更痛苦。所以,我们不能全盘否认他。我更相信他也有权利幸福。而我,就是那个让他获得幸福的力量!”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充满了理性,充满了智慧,让穆紫篱不得不刮目相看。 四年多了,她真的完完全全成熟了。 只是……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将这几年回去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全都告诉她,如果到时候她还那样决定,她便不再阻拦了。 接下来,一直都是她絮絮叨叨详详细细地说着,说自己如何设计与冉未笙相遇,然后最终再次站在了冉未庭的面前,再如何被他拆穿,最后发生车祸,全都仔仔细细地告诉了她。 说到最后,她羞愧得无法抬起头来,低低地说:“我不该回去的,不该以牙还牙的,我真的是大错特错!虽然说起来,我可以说报完仇了,他再也没有办法想控制我囚禁我强暴我了,可是当知道他可能永远是植物人的那一刻,我感觉到特别的空虚……那种感觉真的没法说出来。完全没有复仇后的快感,只感觉心里荒芜一片,所有的美好都不再剩下了。” 心里很难过,只为曾经的幼稚与荒唐,还有卑鄙。 她现在才明白,宽容真的是一种美德,别人可以不美好不善良,但并不一定就意味着自己也可以不美好不善良,一旦复仇,就意识着自己同样迷失了…… 紫嫣张开手臂用力地抱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部温柔地说:“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或许这样其实是最好的结局呢!因为这将会是他一次重生的机会。姐姐,忘记他吧,就像他从来不曾在你的生命里出现过。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比如说去找砚寒哥哥吧!我相信他一定还在等着你!” 她苦笑。 砚寒?她何尝不想再次回到他身边,只是真的再没有勇气没皮没脸地出现在他面前了。 甩了甩头,将他的影子从脑子里驱除干净,她担忧地问:“我现在关心的是,即便你知道他现在是这样一个处境,你仍然要傻傻地去守候他吗?” 紫嫣灿烂地笑了,“当然。这是我的机会,也是他重生的机会。姐姐,他曾经毁灭过你,你也毁灭过他,所有的罪恶都抵消了。我的出现,不是想拯救他,而是我真的真的很想一直跟着我自己的心走!姐姐,我爱他,这么多年,一直不曾谈过。” 她颓然长叹,无可奈何地说:“你长大了,自己该有判断了,这一次我不会再拦着你了。我祝你幸福。” “谢谢姐姐!”紫嫣激动地扑进了她的怀里。 时间飞逝,转眼又是一个万物复苏,草长莺飞,花红柳绿的季节了。 穆紫篱坐在机舱,转眼看着窗外那蔚蓝的天空,长长地吐了口气。 伸手解开包住头的纱巾,让如瀑布般的一头秀发披泄而下,然后伸了个懒腰,只觉得很是惬意。 这一年多来,她独自一个人去了很多国家很多地方,算是旅行放松心情,也算是对自己捐助的贫穷儿童进行必要的回访。 现在正准备从开罗飞回纽约去,做慈善需要很多资金,她得经营自己的公司的同时,还得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为那些孩子募捐,毕竟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把全社会的力量都动员起来才最有效。 上机前,紫嫣打过电话跟她报平安,声音很愉悦。 看来,爱一个人,真的其实不需要有互动,有的时候,只要坐在那里,握着他的手,看着他的脸,就是一种极致的幸福。 她不再有任何反对了,并且诚心诚意地希望某一天,冉未庭会感知到紫嫣的那份深深的爱意而慢慢苏醒,最后两人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如果是那样,那这样也可以说是不完美中的完美了。 冉未笙现在是冉氏集团的掌舵人,将冉氏集团发展得更加壮大了。 在商业头脑这方面来说,他与冉未庭相较,可以说远胜之而无不及之。 唯一的遗憾是,他的身边没有任何女人,这点最让她放心不下。 但她也知道,她没有权利去关心了,她能做的,就是在心里一直祝福他,在上帝面前为他祈祷,祈祷着终有一天,会有独属于他的真命天女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从此幸福快乐一生。 至于墨砚寒,她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只知道在一年多前的那场婚礼上,他当众宣布了婚礼作废,然后绝尘而去,从此杳无音讯,在报纸上电视里再也看不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 这是唯一令她一想起就仍然痛得无法入睡的事情。 她曾经设想过千万种他们可能偶遇的状况,有浪漫有激情有悲伤有颓废,等等等等。 她想,如果老天再给他们一次机会相遇,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告诉他她的心里一直有他,她要嫁给他,不会再顾忌任何的世俗眼光,只要与他在一起,她相信她便有力量抵得过这世界上的一切流言蜚语。 更有力量用真情去说服他的父母让他们在一起。 经历了这么多的她,已经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最最珍贵最最求而不可得的便是爱情,她曾经拥有过,可是因为害怕因为自卑因为与他人的宿怨就那样轻易地放弃了。 如今她要做的,便是将那失落的爱一一找回来,便是上刀山下火海又如何? 只是,他,现在在哪里呢? 他会不会因为她给他带去的伤痛疲惫而凄凉地徘徊在这个世界某个国家寂寂的街道呢? 想到他,她就禁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本明亮的眼睛渐渐趋向黯淡无光。 正忧伤间,突然一个优雅而慵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给我来杯红酒。” 她的心一下子跳得又快又乱,不敢置信地回头,却看到了一张让她魂牵梦绕的侧脸…… 墨砚寒!墨砚寒啊! 他却并没有注意到她,从空姐的手里接过酒杯,然后优雅地放到那两片极其优美的唇瓣之间,还未抿进一口,突然一股大力传来,杯子自自己手中脱离。 第132章:请喝酒就嫁给你 他皱眉,万分懊恼地转头,却看到一双目正巧笑嫣然地看着他,柔美如花瓣般的水唇妩媚地上扬,从那如花唇瓣间,轻飘飘地吐出几个字,“帅哥,请我喝这杯酒的话,我就嫁给你!” 他愣住,眼泪却无法控制地汹涌而出。 而那位让众人侧目的女子却妩媚地靠近,嘟起娇美的唇一点一点吻去他脸上不断滚落的泪珠…… 也不知过了多久,僵硬的男人终于回过了神,脸上乌云聚集,好看的眉头皱起,似厌恶般举手毫不留情地推开了她,冷冷地说道:“小姐,你认错人了吧?” 穆紫篱并没有介意他的抗拒,嘴角泛起一抹温柔动人的笑意,轻轻地叹:“我怎么会认错?这辈子,你便是化作灰,我也记得你!墨砚寒,这三个字,始终在我的脑海里萦绕不休!而且,在我以后漫长的生涯里,他仍然美好地存在我的生命里。” “是吗?听起来他真的很幸福。”男人淡淡地笑了,从怀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她,“可惜,我不是你心心念念惦记的那个他。我不叫墨砚寒,我叫惠经天。美籍华人。定居纽约。” “你骗我。”她并不去接他手里的那张卡片,只是伸手轻轻抚摸他那消瘦的脸颊,“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巴,每天晚上都会准时地出现在我的梦里。它们变得有些沧桑,可是却仍然给我与多年前一样的触感。还有……”她轻轻靠近,近乎贪婪地闻嗅他身上散发着那淡淡却总是令她魂牵梦绕的薄荷香气,“这气味,熟悉得就像从来不曾离开过我一分一秒!砚寒,你就在我这里,从未离开过!” 她的心情有些激动,呼吸也很不稳定,因为期盼着他可以热烈地将自己拥入怀里,但同时心里也有着深深的恐惧,害怕他真的会将自己推开。 他,就是墨砚寒! 这辈子她唯一爱过,唯一伤筯动骨深爱着的男人! 他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她都熟悉。 现在,他不肯承认,说他是别人,她很清楚地知道那只不过是他赌气而已。她曾经伪装过另外一个人,像这种身份的更改她再熟悉不过。 他只是爱恨太深,不肯轻易向她认输而已。 好几次的放弃,好几次的如陌路人一般的擦肩而过对于他来说无异于是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她理解,完全理解,换作是她,她一定也不会肯乖乖就范。 男人冷冷地再次用力将她推开,将卡片直接放到她眼睛一寸前停下,一字一顿地说:“看清楚!我是惠经天!不是你口里的那个人!” “砚寒,别再发小孩子脾气了!你应该很清楚,我是穆紫篱,你是墨砚寒!我们分开了这么久,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争辩之上了!我们好好地在一起不行吗?”她眼睛氤氲了,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充斥着满满的恳求。 “说得很对。我实在没必要跟你争执什么了。我不知道那个叫什么墨砚寒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但是我确实是付经天,而这次回纽约,正是去准备自己的订婚宴。我脑子里有很多细节要考虑,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不打扰你思念旧情人的同时,你也不要再打扰我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狭长的眸子突然眯了起来,嘴角浮起一抹轻浮的笑,“当然,如果你愿意玩一夜情的话,我也很愿意。毕竟,我有时也挺无聊的。” 说着,将一张名片递给她,“这上面有我的电话,下飞机后我们可以约时间见面。但是,现在,恕我不作陪了,我需要安静的地方好好想想婚礼的细节。我那未婚妻可是相当挑剔的!” 说着站了起来,招手叫了一个空中小姐过来,低声地说了几句。 穆紫篱抬头,看到他们的眼睛一直瞟着她,只好无奈地笑了。 如果猜测得没错的话,他一定将她说成了个疯子,要求调换座位吧? 那空中小姐的眼里满是担忧,当然还有一丝不屑,或许她认为自己向这样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主动示好,还用的那样一个连鬼都不会相信的滥招实在有点过于愚蠢了吧? 他们窃窃私语了一番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取下自己的行李在空中小姐的招呼下离开了。 她没有追上去苦搅蛮缠,因为她明白要给他留一点空间。 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完全拒绝自己,他留下了他的名片,那上面有他的地址,有他的电话。 这就意味着他给了她去争取去努力的机会。 从前,为了他们的爱情,他用生命来努力过捍卫过,如今,该轮到她了! 将名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钱包,钱包里有一张他的照片,那是在网上打印下来的,是他一年多前接受媒体采访时的照片,那时候的他,也是准备订婚,与一个他并不爱的女人订婚。 看着照片中英俊的他,她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那紧皱的眉头,“等着我。” 想着,他就在离自己不足五十米的距离坐着,她的心又柔又软,甚至带着一丝丝的甜蜜与满足。 幸福的滋味很久很久都不曾有过了,原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再有了,可没想到如今老天却又重新给了一颗种子播散在心田,她仿佛已经看到那颗幸福的种子已经破土发芽,只要她细细地呵护,它就一定可以茁壮成长! 从开罗到纽约飞行时长达十二个小时零五分,在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她的心情都相当的不错。 下飞机后,她一直不动声色地跟在他的身后。 出了闸口,她看到他脚步突然加快,愕然间,却看到他快步走向一个正激动得又叫又跳的金发女郎,看着他们拥抱,最后笑着手挽着手快步地走出了大厅。 她先是愣了一会,等反应过来,就急忙追了出去。 只见他正站在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的车前,打开车门像个骑士一般呵护备至地护着那金发女郎上了车。 他回头,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接,她刚想紧跑几步追上他,他却突然勾唇一笑,矮了身子钻进了车内,并且快速地关上了车门。 车子很快没入车流,最后再也不见。 她眼睛胀胀的,心里酸酸的,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正转身想离开,突然肩上被人重重一拍,一抬头,却是廖玲。 “你在这里发什么傻啊?难道你神机妙算知道我要来接机?”廖玲笑着瞪她,“还是总算有了一场浪漫的邂逅,却最终没能得手?” 她禁不住笑了,直了直腰说,“确实是有了一场浪漫的邂逅,暂时也确实没能得手。” “谁啊?这么大魅力?”廖玲也禁不住有了好奇心,抻着脖子朝方才她看的方向看去。 “早走了!哪里还等着你来看!”穆紫篱笑着搭住了她的肩膀,“走吧!咱们快回吧!我好想念廖妈妈做的红烧狮子头。算算日子,我都足足有三个月没吃到了。哎呀!光是想想就流口水了!” “瞧你那馋样!放心吧!我出门的时候我妈就在做了,回去的时候应该就差不离可以开吃了!”廖玲笑着揪她的脸,心里却禁不住感慨万分。 穆紫篱,这个总是让她揪着心的朋友,有好几次,看到她受伤的模样,都以为她要挺不过去了,没想到她却最终都坚强地爬了起来,还终于像现在这样笑得篷勃生机。 她,就如一颗不起眼的小草,始终坚强不屈,无声无息地活着。 傲对野火,笑迎春风! 这样的她,让自己心疼, 但愿从此以后,等候她的便只有阳光与雨露,再无狂风,再无暴雨! 两人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一进屋穆紫篱连鞋都来不及脱就直奔那飘逸着浓郁菜香味的厨房,嘴里一边大叫:“廖妈妈!我回来了!我要吃东坡肉!我要吃狮子头!” “有有有!你想吃什么都有!”廖妈妈笑着转身,手上端着的盘子里可不是色泽油亮,香气诱人的红烧狮子头么,“刚出锅的,赶紧尝尝!” “哇!太香了!”她被诱惑得直吞口水,急忙拿了筷子挟起一个就这样整个地塞进了嘴里,然后一边嚼一边发出享受十足的赞叹声,“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说着又挟了一个塞进了廖玲的嘴里。 两个人一边大吃一边相视而笑,那暖融融的亲情氛围让她的心又酸又甜。 如果母亲的情路不是那么坎坷的话,那么现在自己也一定拥有一个温馨而幸福的普通家庭。 这一世就这样了,但愿母亲的下一世会享受到这种美好。 她祈求有下一世…… 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吃过饭,又坐着闲聊了一会,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捧着一杯咖啡走进了书房。 在电脑桌前坐了下来,从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掏出名片,那是在下机前因为怕失落掉所以特意塞进内衣口袋的。 第133章:患得患失的心 那患得患失的心理,即便现在已经坐在家中,仍然还是存在,有着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慌。 打开电脑,小心翼翼地输入名片上的名字,立即一连串的介绍弹了出来。 她随意地点开了百度百科,果然看见那里有着大片的名字介绍他。 里面说他是美国商界的新贵,一颗冉冉升起的商界之星,在短短一年的时间内,开创了一家名为中申集团的投资公司。 集团集中在两个目前最炙手可热的板块,一是地产板块,二是旅游板块。 其中旅游板块已经成功在美国上市。 因资金雄厚,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在世界名国都有由他投资建设的旅游胜地。 最轰动的,则要算上他最近在瑞典购买三百平方公里的土地打算在那里建成旅游度假胜地的宏伟壮举了。 这一壮举在国内外都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不仅仅如此,通过他的名义还向世界各地最贫困的地区投注了几个亿的美金修路建校建经济圈来帮助当地的经济提升。 付经天,这三个字,已经在整个世界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看着那短短不足两千字的介绍,她的心同样波澜起伏不定。 原本她一直害怕他会一直沉湎于他们的过去而痛苦得无法自拔,从此毁掉了他的整个人生,如今看来,不管世事如何残酷,他始终如一株小草一般即便经受了寒冬野火狂风暴雨,仍然也能够坚忍不拔地傲然挺立着。 他没有像冉未笙那样将不如意一味地转嫁到他人身上,没有让绝望的爱情压垮他的脊梁。 他活得那样的精彩,那样的亢奋,让她欣慰的同时,却又有着深深的心疼。 因为她知道,他从一个人们眼中那只知玩乐不事进取的官二代走到如今这样一个让世界大多数人都认可并敬仰的男人有多么的不容易。 他,果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是一个值得她无法遗忘舍不得不爱的男人。 “在看什么呢?看得泪流满面的?”突然耳边传来廖玲惊疑不定的声音。 抬头,透过不知何时早已朦胧一片的泪眼,她笑了,指着电脑说:“这个人好出名啊!很值得我们中国人骄傲啊!” 廖玲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扔她手上,“再怎么样也不必激动得泪流满面吧!”一边说就一边倾下身子往电脑屏幕上看去,“付经天?三十不到?哇靠!确实有本事有魅力!不过,你也不必激动成这样。这样的人之所以这样做并不一定是出自善心,很可能是在为自己捞政治资本呢!这种事无论是在中国还是在美国都已经是见惯不怪了!你信不信,最多再过一年,他可能就会是美国某个洲的议员,又再过几年,很有可能做上总统都难说呢!” 穆紫篱笑笑,没有接话,只是拿起纸巾轻轻地将眼中的泪水拭去了。 他的身份地位比之从前更加地显贵了,那么要靠近他肯定更难了。 明天,她去约见他,会遭遇什么样? 想到可能会遭到各种拒绝阻拦,眉尖禁不住微微蹙起。 廖玲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别再看了!赶紧去好好泡个澡早些休息吧!坐了这么久的飞机不嫌累么?怎么老对着这样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发愣?别告诉我你终于凡心动了!” “哈哈。我确实动了。”她嘻嘻一笑,关掉电脑站起来往外走。 廖玲愣在那里半晌,等回过神来追出去,她却已经关上了房门。 “怎么这么奇怪?难道真的已经想开了?”廖玲迷惑不解地抓着头发。 不过想想又禁不住开心地咧嘴笑了。 走出过去的阴影,喜欢上别的优秀的男人,可不正是自己最最期望的吗? 但愿一切如愿! 纽约曼哈顿帝国大厦的七十八层的一家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墨砚寒拿着球杆正打着室内高尔夫,当将一球成功地打进洞之后,便兴趣廖廖地将球杆放入了球袋里,然后走到吧台前为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 距离上次飞机上的那次偶遇已经整整一周了,那个让他晚晚魂牵梦绕的女子竟然没有给他来过一通电话。 他不禁又是懊恼又是后悔。 突然极度极度地厌恶自己的矫情。 这一年多来,他一直苦苦地追寻着她的踪迹,足迹几乎踏遍了世界各个角落。 可她就如一缕轻烟,一朵白云总是飘忽不定。 往往在他摸到一点点迹象然后满怀希望激动地匆匆赶去的时候,到最后却仍然是抱着失望的心情铩羽而归。 这一次,本来也以为是失望而归的,在踏上飞机落座的那一刻,他分明感觉到浑身每一个毛细孔似乎都在一点一点地往外冒着绝望无力的气息。 那是一种腐烂的气息,是他的心碎后再一点点腐烂的气息。 可是就在这绝望至极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得如仙乐般的声音,不敢置信地回头,却见那个给了他爱情给了他痛苦的女子正浅笑盈盈地看着他。 一时之间,立即怔住,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觉得呼吸心跳血管里的血液刹时就停顿住了。 当她柔软的唇贴了上来,当她身上那好闻得似水果似茉莉的香气扑鼻而来,他大脑昏沉沉的,只觉得如梦如幻。 就这样浑浑沌沌地被她吻着,直到她的唇移开,他的神智才一点一点回归。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或许是突然到来的喜悦让他一时之间无法接受,或许是无法忽略她一次又一次地从他身边离开的残酷事实,又或许高傲如他终于想在她那里争取一点点权利好让她再不敢轻易地离开他,总之他冷冷地推开了她,冷冷地扔下几句绝情的话后就提着行李离开了她。 貌似坚强高傲,实则弱爆了! 因为他最终还是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她,给她留下了接近他的机会。 天知道当他在特等舱坐下后,他那颗心疯跳了多久,他的手指始终覆盖在自己的唇上迟迟舍不得拿下来,因为那上面有她的气味有她的温度,他久久回味,只盼着可以将她的气味她的温度保持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下飞机后,他故意搂住前来接机的朋友亲密接吻,其实只是幼稚地想向她示威,更想告诉她他并不是她心里的墨砚寒。 他很想看看她是不是在乎自己,会不会即便他说他们不是同一人,她仍然会对他有着无法遏制的要了解的渴望。 这一周以来,他一直静静地耐心等候着,等待着他们俩以另外一种方式开始。 他想既然这一次她主动地说要嫁给他了,那么一定不会就这样任其走开了。 谁知,一周过去了,她却完全没有再出现过,没有电话,没有上门拜访,仿佛飞机上的那一场偶遇,只是他自己的凭空想像。 她就这样再次消失了,如拂面而过的春风,又如飘移不定的云朵,就这样了无痕迹地消失了。 他禁不住有些懊恼,更有些后悔,痛恨着自己的矫情,还有那根本不值一钱的自尊! 他太愚蠢了! 竟然白白放过了那样的机会! 清高如她,疑虑如她,或许就真的相信他根本就不是她心里的那个男子,从而放弃了对他一探究竟! 他费尽心思留下的那张名片说不定此时正可怜兮兮地躺在哪个肮脏恶臭的垃圾桶里呢! 想到这里,不由满心地烦躁,随手就将手里的玻璃杯狠狠地朝地上砸去。 杯子‘砰’地一声落地,玻璃四溅,酒渍溅到他灰色的西裤上,留下零星几点湿渍。 他木然而立,空茫的眸子淡淡地看向窗外,完全没有注意到刚刚推门而进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惊吓得完全不能动弹的秘书苏菲。 多亏她反应敏捷,才及时掩住了嘴巴,将自己的那声尖叫声湮没在咽喉中。 定了定神,确定自己无异样之后,这才举手轻轻地叩响了门。 墨砚寒并没有转身,甚至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几个简单的字眼冷冷地从薄唇里逸出,“什么事?” “斯蒂芬,有华尔街日报的记者想要采访你。我看现在你有两小时的空档,不如就利用这个时间做下采访吧!华尔街日报可是美国顶尖的财经日报,我想我们集团会需要的。”苏菲小心翼翼地回答,每个字眼都斟酌着说,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他。 平日里他们的关系像朋友一样,正因为如此,她才越加的小心翼翼。 这一个星期以来,他变得极其的怪异,时而兴奋,时而颓废,时而开心,时而暴躁。 他像彻头彻尾变了一个人一般,喜怒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这样的他直接导致公司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公司里的员工这段时间连话都不敢大声说,走路更是蹑手蹑脚的像做小偷一般完全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可即便如此,这一个星期因不小心冒犯了他而被辞退的员工竟然比整整一年辞退的员工的数量还要多了好几倍。 第134章:近乎贪婪的爱慕 若她不是他死党的妹妹的话,只怕自己早就一脚被他踢出公司了。 墨砚寒仍然没有转身,只冷冷地说:“推了吧!” “是。”苏菲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欲阖门转身离去,突然一只白皙得几乎透明的手按在了门框之上,一个肌肤若雪,眉目如画,身着一身白色西装的东方女子赫然跃入眼里。 只见她微微一笑,身子微微前倾,在苏菲耳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他会见我的,你先走吧!” 苏菲皱眉,低声喝道:“叶小姐,斯蒂芬已经明确拒绝了与你的会谈,我看需要另外约时间,现在请你快点离开吧!中申集团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虽然华尔街日报是国内顶尖的财经报纸,商业巨头都以能登上它而沾沾自喜,可是以她了解的墨砚寒,在心情不爽时,整个世界都不入不了他的法眼,更何况这小小的华尔街日报呢? 这个记者看来是新来的,竟然完全不知道避讳,当下眉头一皱,心底已经是相当的不悦。 女子笑容愈发地大了,漆黑如墨的波浪长发一甩,抬起头对着那面窗而立的男子朗声说道:“付先生,您真的打算不接受我的采访吗?” 话音一落,男子的身子猛然一颤。 他的这一细微变化让一向观察入微的苏菲微微一怔,原本拦着女子的手竟然不知不觉地垂落。 女子乘机快步走进了室内,转头冲她笑靥如花,声音无比温柔地说:“如果可以的话,请帮我们泡杯咖啡吧!” 苏菲眼睛一瞪,正欲说话,墨砚寒却突然转了身,对着她挥了挥手,淡淡地说:“不必了。你暂且退下吧!” 女子一笑,走上前伸出柔白而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胸口,似撒娇又似不满地说:“墨砚寒,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气了?” 墨砚寒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拍掉她的手,转身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坐了下来,刻意地将两人的距离拉远。 女子淡然一笑,并不介意他的疏远与抗拒,自转身在沙发上坐了,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来晃了晃,“我本就做好了你不欢迎的准备,所以自备了矿泉水。” 墨砚寒冷哼一声,漆黑的眸子几乎眯成了一条线,让人看不到此时此刻他的眼睛里的内容。 苏菲只觉得室内波谲云诡,变化莫测,剑拔弩张,气氛紧张怪异得让人感觉有东西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连呼口气都觉得费力得很。不敢再呆下去,急忙关上了门转身离去。 一边走一边疑惑地想,不是说不想见么?怎么那女子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闯入,他竟然也不喝斥? 瞧两人对视间,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纠缠一般,难道他们早就认识? 甚至关系很不一般? 想到这里,不禁对那名笑靥如花淡定从容的女子有了一股浓浓的探索欲望。 哼哼!等他心情好了,一定要缠着他将他从前总是不肯讲的故事一一讲给她听不可! 办公室里,气氛仍然冷凝。 墨砚寒一直双手十指交所叉握于交叠起来的双膝上低眉垂目地坐着,既不说话,也不动一下身子,就那样默默地安静地坐在那,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光影不住地流动,照在他俊美无铸的脸上,那高高凸起的眉骨投下一片阴影,让他低垂的眼眸深遽而迷人,他的唇像生气一般紧紧地抿着,几乎快要成了一条直线,可是却没人敢否认正因为如此才显得他整个人看起来越发地性感。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光晕里,一声不吭,静静无语,仿佛时间停止了流转,仿佛生命就此凝固,让穆紫篱有种错觉,只觉得眼前的他就如一副名画,只要保护得当,就可以永世地保持着它瑰丽的色彩,绝世的美丽。 这样的他让她陶醉,久久无法挪得开视线。 她不想惊动他,不想破坏掉这一刻的永恒,所以也静静地靠着沙发坐着,只近乎贪婪地凝视着他欣赏着他爱慕着他。 在她固执而深情的凝视下,墨砚寒却终于沉不住气了,讨厌自己的不冷静,他皱着眉头很没好气地说:“我原先还以为你是个想攀龙附凤的花痴女,没想到原来你竟然是华尔街日报的记者,看来是我错了。” 见他终于开了口,打破了她幻想的美好,穆紫篱不免有些遗憾地轻轻叹了口气,打起精神笑道:“我是华尔街日报的记者,可我也是个攀龙附凤的花痴女。我正打算在对您采访完后约您一起去酒吧喝杯酒呢!” 墨砚寒眉头一皱,嘴角微勾,“可惜,我对于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一向不太感冒。” 穆紫篱耸耸肩,“哦?是吗?如果是这样,那太可惜了!不过没关系,或许您下次会改变主意。”说着拿出一枝录音笔,“私事聊完了,让我们回到正题上来吧!” 如今,他对自己百般抗拒,如果一味地进行死皮赖脸地穷追猛打,或许他会真的厌恶自己了。 他们之间误会太多,阻碍太多,伤害太多,如果以为凭着自己的贸然出现就可以让他们回到从前的话,那她真的是太幼稚了。 所以,她决定以退为进,采取各种方式出现在他的生活里,慢慢地再次渗透到他的内心,等他发觉的时候,应该已经为时已晚了。 正因为如此,当她获悉华尔街日报的记者准备要给他做次采访的时候,便不惜花了一大笔钱让华尔街日报的记者主动辞职,而自己就毛遂自荐地迎刃而上。 凭着自己的专业知识深厚的文字功底,还有这些年的各国游历的经验,轻而易举地将这一职位拿下了。 瞧!现在总算可以正大光明地坐在他面前,顾无忌惮地看那张时时刻刻在梦里徘徊的容颜,还可以堂而皇之地借着采访了解这一年多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真的很佩服自己! 她发现自从这一年抛弃心里一切枷锁,自由自在地在世界各国游历之后,心境竟然已经大大地发生了变化。 不再往死胡同里钻,总觉得自己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再因害怕伤害爱情而不敢去追逐,结果却更是伤害自己伤害他人伤得伤痕累累,更不再计较恩怨得失,只想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心房敞开得大大的,自由自在地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幸福。 如今,幸福就在眼前,触手就可及,她相信假以时日,她就可以与他十指相扣,背着简单的行李行走在这个其实充满了温情充满了浪漫的世界。 墨砚寒心里愁肠百结,看着面前的女子,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既恨又爱。 明明一个星期前她还抱着他亲吻她,还深情款款地说要嫁给他,唇上余温尚存,她却再次来个华丽变身,竟然变成了华尔街日报的记者过来采访他。 瞧那有板有眼一本正经的模样,仿佛飞机上的那一幕真的只是一场不经意的误会,她与他,不曾有过那生死相许的一刻,有的只是眼前这种寒冷如冰的工作关系。 心痛如刀割,因为太痛,嘴角禁不住有微微的抽搐。 她看出他心里的痛苦,也同样不好受,很想上前伸手将他搂在怀里,告诉他她这辈子只想牵他的手,从现在开始,一旦牵上,便是永恒。 可是话在舌尖上滚了几滚,却还是咽了回去,因为她知道她曾经对他的伤害有多深,那伤口得她用爱慢慢来抚平,并不可能一两天就让他重坠爱河。 正欲找话题摆脱这种可怕的尴尬,墨砚寒却淡淡地开口说道:“我们开始吧!” 她听了,心一松,急忙就自己早就设计好的问题开始采访起他来。 但心已经柔软一片。他到底是舍不得看着她如此尴尬的,无论他外表如何冷漠无情,他的内心依然是善良而柔软,让人不得不心疼。 两人交谈了近一小时,像真正的访谈一般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只有她知道,她问了多少很是私密的问题,虽然他往往只是一言而概之,但她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到最后,她笑着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最后一个问题,比较私隐,不知道付先生愿意回答吗?” 墨砚寒从桌上的雪茄盒里拿出一枝雪茄,挑了挑眉梢,“你问的问题所涉私隐难道还少吗?” 说着拿长长的火柴在火柴盒上一划,只听‘嗤’地一声,蓝色的火焰燃起,薄唇上的雪茄冉冉燃烧,逸出淡淡的一股青烟。 他眉头紧皱,猛吸了一大口,然后抬头向空中缓缓吐出一圈圈的烟雾。 不一会,烟雾将他层层笼罩,让她有点看不清他脸上的轮廓,但却能感觉到他内心深处那浓得怎么也无法化开的愁郁,还有那让她很无力的绝望。 即便他掩饰得再好,他也仍然泥足深陷于过去无力自拔。 他,真的需要她的双手去将他拉出泥潭…… 心突然痛得厉害,那一忍再忍的话终于冲口而出,“砚寒,让我们重新开始吧!我发誓,这一次牵了你的手这一生便不会再放开了,无论遇到何种磨难,无论世间有多少流言蜚语,我都将牵着你的手一直一直地走下去,直到白发苍苍,直到我的生命离开我的那一刻……” 第135章:牵手便是永恒 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一低头,透过朦胧的泪眼,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蹲了下来,手紧紧地握住了他一直垂放于膝盖上的右手。 他的手透心的凉,像块玄冰,冷得她全身禁不住一阵阵发颤,没有了记忆里熟悉的温暖,但她一直紧紧握着不肯松开,只盼着这样一牵便是永恒。 但是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抽走了,站了起来,淡淡地拿起桌上她刚来时递上的名片,“叶子琳?我真的不记得我生命里认识过这样一个女人?更不知道你口里的砚寒到底是何方大人物!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付经天,不会为叶子琳心动!别再试图接近我诱惑我,出了这道门,我不会记得你是谁!” 她接近他,用的名字竟然依然是上次在国内时候用的假名,那时候她是冉未笙的弟弟冉未庭的女朋友。 他依然记得那天晚上,她被蛇咬,他不顾一切地替她吸毒,抱着她狂奔到医院。 天知道当时他的心有多么害怕,害怕她就此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是,她却很镇定,镇定地告诉他他认错人了,镇定地告诉他他的未婚妻与别的男人有奸情。 她明明就在他面前,可是却如此残忍地选择看着他为她痛苦为她绝望…… 还有最后那一次雨夜,她仍然那样漫不经心地骗他,轻而易举地就把他甩掉! 虽然明知道她有苦衷,可是想到她曾经离他那么近,想到她为了复仇不惜假装与他是陌路人,与别的男人调情,他就没有办法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告诉她他依然深深地爱着她,这一年多来,为了她,他甚至不惜与父母断绝关系远走天涯只为寻找她!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他明显地感觉到爱恨就如两股势头不相上下的火焰正在他的心头熊熊燃烧。 他,做不到就这样让她轻易地回来。 因为害怕她再一次轻言放弃,再一次消逝得无影无踪…… 所以,尽管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心动不已,却还是选择了冷漠的抗拒。 一帆风顺的爱情经不过现实的残酷,或许只有经过了磨难才会显得弥足珍贵。这一次,他要慢慢让他们的爱情变得坚强起来。 穆紫篱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当下慢慢地直起身淡淡地笑了,“是吗?或许真的是我认错人了!不过,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能与付先生做朋友,偶尔的,出去聊聊天,或者一起去郊游什么的。” “我很忙。而且觉得与叶小姐你话不投机半句多。这一次过后就不必再见面了。”墨砚寒淡淡地瞟了她一眼,那冷漠的眼神让她心碎。 心像被一块巨石压着,沉甸甸的快要喘息不过气来。 很委屈很颓败,但她努力地继续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冲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相信我,这一次绝对不会是我们最后的见面。” 说着便转身将茶几上的录音笔放进包里,转身正欲跟他说再见,却正对上他看过来的眸子。 他那深遽而如琉璃般的眸子此时情绪很丰富,有忧郁有伤感有疑问有不舍,看得她的心颤悠悠的。 禁不住想上前再努力一把,他却及时地垂下了眸子,两排厚重的睫毛完全将那双眸子遮挡住了,只听他冷漠地说:“后会无期。” 方才的激情刹时烟消云散,她到底还是脆弱了些,扛不住心爱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自己,一股热泪竟然冲上了眼眶,大有就有盈盈垂落的趋势。 但她竭力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抬头灿然地笑道:“不!后会有期!” 说着就转身打开了门,却在出去的那一刹那,突然又转身笃定地说:“叶子琳只是我这几年用的名字,我早期的名字其实是穆紫篱。穆是穆桂英的穆,紫是紫色的紫,篱是篱笆的篱。记好了,我叫穆紫篱。下一次,如果再有机会碰面,请叫我穆紫篱吧!” 说着不等看他反应就转身离去,只为当将自己久已不提起的真实姓名再度说出口时,过去的种种的忘记便如潮水般排山倒海地涌来,让她再也无法控制住那一直坚忍的泪水。 泪水如洪水般倾泄而出,转瞬间便将她的脸濡湿了。 坐于桌前的苏菲愕然地看着她从自己面前飘过,等回过神来,她的人影已经没入了电梯中。 这是怎么回事? 苏菲疑惑地站了起来,急忙走向墨砚寒的办公室,见门虚掩着,便悄悄地推开一点缝隙往里看去,却见他如雕塑一般坐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可是在温暖的阳光下,她分明看到了他那张俊美的脸上有亮晶晶的东西在缓缓地流动着。 这样的他吓坏了她,因为在她的印象之中,墨砚寒一向高傲自信,甚至于张狂,他出身高贵,能力非凡,靠着自己的实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已经取得了让世人瞩目的成就,正因为如此,她一直以为在他的字典里,根本就不会有‘挫败’二字,更不会有那显得如此脆弱不堪的‘泪水’出现。 可如今,他的脸上分明就写满了挫败与痛苦,眼睛里分明就流出了亮晶晶让人看了都为之心碎的泪水。 听说,中国有句话叫做‘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如今,他却悄悄地寂寞地缩在办公室的一隅流泪了,确实是真的到了伤心处了吧? 想起方才同样流着泪从她身边经过的女子,她越发地确定这两个人之间一定不是初次见面,他们是曾经的恋人吗? 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分离? 可既然重逢了,既然明明还互相为彼此伤心着,为什么就不能敞开心扉重新开始呢? 哎!中国人啊,总是喜欢这样含蓄,即便深爱着也不肯轻易说不出口,完全不像他们美国人,如果爱了就一定会勇于说出口,干干脆脆了,免了许多猜忌,日子过得痛快得不得了! 想到这里,不由摇了摇头,仍然将门轻轻地掩上了,然后蹑手蹑脚地回到办公桌前坐好开始在那里发起愣来。 穆紫篱回到报社,将稿子整理好交上去,随之一起交上去的还有她的辞呈。 报社主编看着那两张薄薄的纸有些发愣,好一会才皱着眉头问道:“叶小姐,我觉得你这个报导写得很精彩很真实,我很满意,觉得你具有新闻人的敏锐感与紧迫感,你身上的这两种特质真的很适合做这一行啊!原来采访付经天,我们本来准备花两个月的时间采访到他,如今你仅仅用一天就搞定,这份能力我们相当重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辞职呢?这可是你经手的第一个case!如果是薪水的问题,我们可以商量。” “对不起,因为我只适合办这件case。这几天就算我免费为报社做事情吧!我们还没签正式的合约,所以我想我的离职对报社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她苦笑着说。 她哪里具有什么新闻人的敏锐感与紧迫感? 只不过因了她的身份特殊,墨砚寒才会对她畅所欲言,她才可能写出让报社满意而又不触犯墨砚寒隐私的稿子。 她本不是能言善辩之人,去采访另一个人一定不会再成功。 最重要的是,在这个世界上,让她有兴趣去了解的男人,只有墨砚寒一人而已。 “叶小姐,你再考虑一下吧!”主编仍然想挽留住她。 他们报社约见了墨砚寒好几次,可从来没有一次成功地采访到过他,如今她一去就成功采访到了,具有这份魅力与能力的人他怎么舍得就此白白的放过? “真的不用了。谢谢您的关照!”她站了起来,礼貌地伸出了手。 “唉!那希望有机会再合作!”主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只好伸手相握。 从总编室出来,她就直接离开了报社,因为才来几天,又因为根本不打算在这里长期做下去,所以办公桌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她的任何东西,走起来倒也潇洒自在。 走出大厦后,拿出电话正欲约廖玲出来喝咖啡,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 一看却是个陌生的号码,本想直接挂断的,但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墨砚寒的脸便又急忙接听了,“喂?” 声音有些颤微微的,正如此时此刻惶恐不安的心。 “叶小姐吗?我是中申集团的苏菲。”电话里传来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 “苏菲?”她一愣,但随即笑得灿烂,“怎么是你?是不是付先生还有猛料没爆,是还想再约我吗?” 想着他终于肯接受她,心里小小地雀跃着,一边听着电话就一边去拦的士,恨不得马上飞到他的身边去。 “不。不是的。这通电话是我私下里悄悄打给你的,他并不知道。”苏菲拿着墨砚寒那张印着‘付经天’三个字的名片直摇头。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换掉名字,就算他与家里人不和断绝关系也不必改名换姓啊! 第136章:只为她流泪 可如今她在经过向自己的哥哥了解之后立即就明白了,明白他的改名换姓正是由于方才那来采访的记者。 哥哥说能够让墨砚寒流泪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那就是穆紫篱,那个害得他与兄弟反目差点命丧黄泉的穆紫篱。 听了他的故事,想起那女人落泪的模样,她不胜唏嘘,当然也就越发地确定那个女人就是穆紫篱。 内心不由百般的纠结。 明明相爱的人终于相遇了,为什么不能好好地在一起呢? 纠结了半天,终于决定做她认为该由她来做的事情。 从小她就一直视墨砚寒为自己的亲人,她永远记得他脸上那爽朗得如阳光如春风般的笑容。 那个时候,他是多么地帅气开朗啊! 哪里会是现在的模样? 现在的他简单就是一个阴郁而冷漠的王子,虽然仍然美好,却已经让人不敢轻易接近了。 所以她要他回到从前那个熟悉的他,她要做他们之间的桥梁,帮助他们恢复正常的关系。 “哦?”穆紫篱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声音艰涩地问,“那么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苏菲翻了翻手上的日程表,问:“您真名不是叫叶子琳吧?不知您是否可以告诉我您的真名?” 泄露boss的日程安排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如果一旦有差错,那么极有可能为墨砚寒招来很多麻烦,甚至生命威胁,所以在交出之前,她必须还得确认一下。 “真名?”穆紫篱愣了一下。 “如果不可以就算了。”苏菲皱眉,不喜欢她的迟疑,“打扰您了。” 说着就欲挂断电话,电话那头却传来清脆的声音,“我叫穆紫篱。我想你boss已经很清楚。” “嗯嗯。我知道了。那么你现在在哪,方便接收文件吗?”苏菲大松了一口气,抬眼看了看墨砚寒的办公室,压低了声音。 “方便。你直接发我手机上吧!”穆紫篱有些莫名其妙,但莫名地对苏菲有种好感,所以没有任何防范的心理。 “好。”苏菲挂断了电话,十指如飞,将墨砚寒最近一周的日程安排发了过去。 穆紫篱打开一看,心便‘怦怦’乱跳起来。 原本还想着怎么打进中申集团,如今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她万万没想到苏菲竟然会把墨砚寒的日程安排发给她。 先是一阵狂喜,但是狂喜过后心底便泛起一阵阵的寒意。 苏菲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为什么问她的真名? 难道是猜测到她与墨砚寒的过往,所以特地发过来,是想用这个换取金钱吗? 他身边留着这样的秘书怎么可以? 思及于此,立即反拨了电话过去。 “喂?你收到了?”电话那头苏菲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很明显就是做贼心虚。 “嗯。收到了。你要多少?”她不想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问。 “什么?”苏菲一愣。 “我想问你需要多少钱可以离开他的身边。”她越发地将自己的意思说得更清楚明白。 她和廖玲一起经营的公司动作得不错,原本一千万的本金如今已经翻了十倍,所以要把一个人从墨砚寒身边买走不是难事。 “什么钱?我又不缺钱!你这是侮辱我!”苏菲很有些生气,原本想着好心好意地做个中国戏剧里的红娘,没想到却被人误会自己贪钱,一时之间不禁郁闷得慌。 “呃。难道是我误会你了吗?你是无条件发这个给我?”穆紫篱一愣,“我不明白,我们无亲无故的,你为什么要帮我?” “只因为你是穆紫篱!你是唯一一个会让他流泪的人!”苏菲没好气地说,“如果是我误会了,如果你觉得我多管闲事,那么以后不会有那类信息发给你了!或许你根本就是故意出现戏弄他的!如果是这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了!没有你在身边,最起码我不会看到他莫名其妙地流泪!” 穆紫篱的心痛了起来,只觉得窒息得无法呼吸,好一会,才低低地问:“他,哭了?” “是啊!他哭了!正因为如此,我才打电话给你,才给那信息给你!”苏菲赌气般地说,“说实话,我不喜欢你!我讨厌他因你变成了这副模样!” 说完之后便摁断了电话,气呼呼地看着那扇虚掩的门生着闷气。 而这边紧握着电话的穆紫篱早就成了一座化石,春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四下飞舞,有好多头发拂过脸颊的时候便被那满脸的泪水粘住,再也无法放肆地飞扬…… 这一天,她怎么回到家里的自己都不知道,总之浑浑噩噩的浑身没劲。 一回去便倒在床上,头昏沉沉的,眼睛一闭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廖玲正拿着毛巾擦她的脸,一见她睁开眼便关心地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她有些莫名其妙,张了张口,却发现根本不可能发出声音来,正欲坐起来,谁知双手根本没力撑得住,头一阵阵地发晕,眼前一阵阵地发黑,结果就如林黛玉一般软弱无力地又软倒在了床上。 “我……这是怎么了”她用尽全力才挤了一点声音出来,当真是艰涩难听得很。 廖玲见了,心里不禁越发地难受,急忙转身倒了一杯温水,又往里加了两勺蜂蜜搅匀了,然后扶着她坐起来靠在床背上,将蜂蜜水递了过去,“赶紧先喝了润润嗓子吧!” 自从那次从开罗回来后,她便变得与从前有些不同。 经常一个人抱着双腿窝在窗帘后的窗台上发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每次问她,她都只是虚弱地笑笑,说什么都没想,只是发会呆。 而且行动也变得神秘莫测起来,似乎忙碌得很,公司都不去了,甚至连问都不问一声。 这样的她让廖玲很是害怕,她的反常让人觉得又有可怕的事情要发生,那风雨欲袭的感觉真让人崩溃。 为了搞清楚这一切,廖玲偷偷地打电话给穆紫嫣,明为表示关心,实际上则是打探冉未笙的病情。 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想伤害穆紫篱的便是冉未笙。 她害怕冉未笙已经康复了,并且已经暗地里威胁了穆紫篱。 可是在好几次反复确认之后,她不得不排除了这个最大的可能性。 冉未笙并没有醒,仍然死气沉沉地躺在病床上,如果不是那仪器在跳动,她真觉得他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排除了冉未笙,她大大地松了口气,暗笑自己太疑神疑鬼了,心想或许穆紫篱只是有些想念墨砚寒了吧,这才想独自一个人呆着,寂寞地回想从前。 所以,她决定不干涉不劝慰,只静静地守候在一旁,心想这大概又只是短暂的心情郁闷,过段时间便会自己出来的。 今天她回到家打电话给穆紫篱却没人接,过了吃晚饭的时间也没见她过来。 站在窗前,看着那夜色中不远处显得有些寂廖的小楼,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便出了门敲响了门。 他们搬到纽约之后,仍然像从前一样购买了前后两幢楼,只因为穆紫篱坚持要有自己的私密空间。 他们也由得她,对于她,他们永远有的只是心疼,自然是无条件支持。 推开门后,却黑漆漆冷清清的,仿佛根本就没有人在一般。 她皱眉,试着拨通了穆紫篱的电话。 电话打破一室的沉静,她的心一跳,循着声音上了楼在卧室的床上看到了烧得一脸通红显得如此脆弱如此孤寂的穆紫篱。 她记得家里有备退烧药,便急忙翻了出来并喂她吃了一粒,然后再下楼到厨房拿了冰袋敷在了穆紫篱的额头上。 她不敢离开半步,固执地守在她的身边,时不时拿着毛巾替她擦拭掉不断冒出的汗珠。 就这样守了两三个小时,见她终于醒来了,额头上的温度也退了不少,这才稍稍地放下了心。 穆紫篱捧着那杯蜂蜜水‘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完了,便感觉到体内力量又在一点点积蓄,将杯子递给廖玲,虚弱地笑,“真甜!再给我来一杯吧!” “好。你等着。”廖玲二话不说地接过,又替她倒了一杯,看她喝完了,才问,“肚子饿不饿?” “饿。”她老老实实地点头,“可是我想现在即便有大餐在面前,我也是吃不下的。” 嗓子经过甘甜的蜂蜜水浸过,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只是大概因为发烧,嘴里寡淡无味得很,所以尽管觉得肚子空空的,可是却实在是没什么味口。 “我就知道你吃不下,所以早早地熬了些白粥,再做了点小菜,你要不要吃一碗?”廖玲无可奈何地说。 “你做的?”她愕然,“廖爸爸廖妈妈今天不在?” “何止是今天不在?你忘记了,前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你为了孝敬他们,特地送他们去夏威夷度假去了?”廖玲禁不住又好气又好笑。 “呀!我这日子过得可真糊涂。”她这才记起确实有那么一档子事。 第137章:见你一面好难 最近,为了接近墨砚寒,她每天要做不少准备工作,所以这两天都很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月上树梢,倒床便睡,竟然完全忘记了前两天自己和廖玲一起去机场送行的事情了。 “可不糊涂么?这两天我连面都难得见到你!今天若不是我进来这里,你在这里病死都没人知道!”廖玲没好气地说。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生病。”她歉意地笑了,心里暖融融的。 在这个世界上,最让她感觉到温暖安全没有任何负担的便是廖玲。 有朋友如此,她真的很知足。 “等着!我去端粥,和你一块吃!你再吃不下,至少也得陪我吃一碗!”廖玲霸道地说。 “好。”她柔顺地笑着点了点头。 “我去去就来!”廖玲这才笑了,转身下楼。 当房间突然安静下来,穆紫篱才听到有雨滴敲打窗棂的声音,先是一愣,后来才缓缓记起自己站在路边的时候,天突然就阴了下来,不过一会就春雷阵阵,下起倾盆大雨来。 一开始她兀自不觉得,只一味地沉浸在对墨砚寒的心疼与伤感中,后来有人在她耳边大叫,并且将她推进了一辆出租车。 至于后来她有没有报自己的地址,又怎么回来的,真的有些记不清楚了。 估计回来的时候,一定全身就湿透了。 就这样湿淋淋地躺在床上好几个小时不生病发烧才怪了! 想起墨砚寒,心里又微微地有些刺痛,但因为想到他,身体又升起无穷无尽的力量。 她,没有时间装脆弱,为了墨砚寒,她不能生病! 在这个世界上,优秀的女孩很多很多,如果她不努力,很可能墨砚寒就被别的女人夺走了! 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她要快速地好起来,继续她的追爱之旅。 坚持着下了床,尽管眼前仍然一阵阵地发黑,但她没有坐下来,就那样站着闭了闭眼睛,当感觉黑雾散去的时候,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脚步轻飘飘地飘到了浴室。 褪了被雨水被汗水弄得很潮湿的衣服,打开热水就对着滚烫的身体冲洗了起来。 十分钟后,她一身清爽地走了出来。 这时,廖玲已经端着热气腾腾的米粥上来了,有她最爱吃的五香牛肉,廖玲在牛肉上滴了辣椒油,还洒上了香葱末,还有一碟榨菜肉末,光是闻闻,已经是味口大开。 “好香啊!”她笑着迎向廖玲。 廖玲却急忙瞪她,“你别过来!赶紧上床坐着吧!这才四月的天气,晚上可是寒冷得很,没听过春寒料峭一词么?咱们可以坐在床上吃!” “好。听你的。”她无可奈何地转身上了床。 廖玲自拿了张小桌子放床上,将碗筷摆好后,皱着眉头看了看她,又起身拿了件衣服为她披上,“赶紧披好,别越弄越严重了。吃过饭后,我还是送你上医院吧!脑子本来就不太灵光,现又烧得这么严重,别越烧越糊涂了。” “嘻嘻。烧成傻子我也不怕,不是还有你养着我么?”她嘻嘻笑了,很享受廖玲对她的关心。 其实,她比廖玲还大着几个月,可是廖玲却总是像个大姐姐一般地照顾着她,在廖玲面前,她很喜欢这种做小的滋味。 “去!我才不要带着你这个拖油瓶嫁人呢!”廖玲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将一碗热乎乎的粥塞进了她手里,“快吃吧!” “嗯。”她乖乖地点了点头。 为了让廖玲放心,尽管没什么味口,她仍然强迫自己灌下了两碗白粥。 廖玲见了,放心不少。 吃过饭后,廖玲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从衣柜里取了件风衣出来叮嘱道:“你赶紧穿上吧!我先下楼将车子开到门口,等好了我再叫你。” “不必去医院了吧?”她拿着风衣不想动。 “一定得去!”廖玲瞪了她一眼,不待她再分辨便转身下了楼。 她无可奈何地笑了,只好掀开被子下了床,慢慢地穿上了风衣。 正欲下楼,廖玲却又一脸雨水地跑了上来,笑嘻嘻地说:“咱们不用去医院了,方才我在院子里碰到了scotte,他一听说咱们要上医院,便立即说是怎么回事。我将你发烧的事情跟他说了,他便立即说不用去了,让我们乖乖地在家等着他就好!” “scotte?他怎么会在我们家的院子里?”穆紫篱疑惑地问。 scotte是他们的邻居,前半年才搬来,年纪三十左右,却已经是比较有名的外科医生,听说家里是医学世家,在美国曼哈顿有着一家私人医院。 一个外科医生,家世优渥,长相英俊,为人开朗热情,到这里不过半年,已经与这小镇上的居民打成了一片,她几乎没听说过有人不喜欢他。 他初来这里的时候,她和廖玲曾经出于这小镇上的礼节提了自制的饼干前去祝贺。 在她的印象中,他们的交集仅限于此。 廖玲脸莫名一红,假意去收拾床头凌乱的衣服,“听说明天他的生日,大概是准备开个party庆祝一下吧!” “是吗?那可真的是要好好庆祝一下。明天我们一起去为他挑选礼物吧!”看着廖玲的神情,穆紫篱一下便明白了,不由暗暗地替她开心。 这些年来,受她的影响,廖玲对爱情有了种莫名的恐惧感与抗拒感,但凡有男人来追求,总是冷漠地拒绝。 如今scotte能令廖玲芳心暗动,说明他魅力不凡的同时,也说明他一定是个善良可靠的男人。 想到廖玲终于突破防线找到了真爱,她原本沉重的心禁不住雀跃起来。 “嗯。到时候再说吧!”廖玲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不由变得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幸好这时门铃响了,她急忙笑道:“我就开门!” 话音未落,人已经奔了出去,那一片欢欣热烈之情无可掩饰。 穆紫篱看着这样的她,嘴角禁不住泛起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不一会,廖玲就带着提着医药箱上来的scotte上来了,一阵忙碌后,scotte给她挂上了点滴。 在挂点滴的时候,她本来想让廖玲陪scotte下楼喝杯咖啡聊聊天的,不料廖玲死活不肯,还暗地里直掐她,她只好作罢。 但看scotte坐立不安的模样,便只好借口累了闭上眼睛装睡。 一开始,屋子里很静很静,像没有人存在似的。 可当半个小时过去后,她听到scotte站了起来,替她换了药,然后轻声说道:“看来她真的睡熟了。” 廖玲红着脸看了一眼,“是吗?” “嗯。呼吸很平衡,温度也慢慢降下来了。”scotte点点头,轻轻地走过去,将她圈在了怀里,“明天是我生日,我父母准备在家里举行,你要不要来?” “在你家里?噫!还是不要了!”廖玲想起见他的父母就禁不住一阵恶寒。 虽然已经勇敢地涉入了爱河,但墨砚寒父母对穆紫篱的三番四次的排斥仍然让她记忆犹新。 所以,对于见家长一事,她并不感冒。 她只是个出身于普通家庭的普通女孩,谁敢保证scotte的父母又会不会将她看在眼里呢? 她可不想去碰钉子受冷眼,毕竟她现在只想恋爱,不想结婚,所以这种见家长的事情还是能免则免吧! “可我已经跟我父母说了你会去。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scotte将手紧了紧,轻吻她的脸颊,“你在怕什么?” “没有。我只是觉得我们恋爱的时间还不够久,现在就去见你的父母未免有点过于早了!还是再等等吧!等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再说!”廖玲百般地推脱着。 “那好吧!”scotte无奈地叹了口气。 “生气了?”廖玲转身注视着他碧蓝色的眸子。 “我哪敢?”scotte温柔地笑了,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轻轻地吻了上去。 吻越吻越深,廖玲明显地感觉到他的体温骤升,心一惊,急忙用力地推开了他,笑着斜睨着他,“你过火了!” scotte无奈地笑了,一把抓过她,又用力地吻了上去,待吻得廖玲快没气了直拿拳头打得他的胸口‘咚咚’直作响时,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抚着胸口轻叹,“你好狠!” “这便是代价!”廖玲一边红着脸喘气一边拿眼睛瞪他。 眼睛盈盈若一汪春水,美丽照人,脸颊上那若隐若现的两个梨涡最是让人心醉。 scotte不由叹道:“难怪你们中国人有句话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从前老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如今总算懂得了!”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你要学的还很多。”廖玲红着脸窃笑。 “什么时候咱们回一趟中国吧!我真的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你的家乡。”scotte情思涌动,搂着廖玲,只恨不得与她化成一体。 第138章:激情相吻 廖玲听了,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下去,看了一眼床上已经退了烧脸色便显得格外腊黄的穆紫篱,叹道:“什么时候回去我也不知道。或许今年?又或许很多年。” 穆紫篱没有找到幸福的归宿的话,她是绝对不会扔下她独自去逍遥快活的。 “我有耐心!”scotte信心满满地说,笑容如阳光般绽开,瞬间就将廖玲心里的重重阴霾一扫而尽。 “我知道。”廖玲低低地说,柔顺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静静地聆听着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如果相爱,不用说话,只静静地呆着,也是一种极致的幸福。 他们俩都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躺在床上的穆紫篱,一颗颗晶亮的泪珠正顺着眼角如断了线的珠琏一般滚滚而落。 她是为他们的爱情而感动而甜蜜,当然,还有为自己艰辛的爱情而心酸。 什么时候,她也可以再次牵起墨砚寒的手,赖在他的怀里,与他激情相吻? 她真的好想念好想念他。 想念他的吻,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 scotte是等她的点滴挂完了后为她拔了针头才走的,走的时候还对廖玲轻轻地笑,“你瞧她睡得多沉,竟然连拔针头都不知道。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嘴角还扬得那么高。” 她听了,禁不住在心里苦涩地笑,如今的她,哪里还会有什么好梦? 其实方才是看到自己的点滴快完了,这才急忙擦去了眼中的泪水,然后假装睡得很香甜,这样做只是想给廖玲与scotte的浪漫相处留下完美的记忆。 廖玲叹了口气,“但愿她天天好梦吧!”推了推他,“时间不早了,明天都还得上班呢!赶紧回去休息吧!我送你下去!” “好。”scotte应了,取了东西牵着廖玲的手一起下了楼。 听着他们那么和谐一致的脚步声,穆紫篱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取了床头柜上的湿巾仔细地擦拭又已经是热泪满眶的眼睛。 这次廖玲在楼下呆了好久,等她上来时,穆紫篱激动的情绪已经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廖玲进来看她坐在床头朝自己笑便头皮一阵阵发麻,只觉得自己做了坏事被抓到了一般尴尬得无地自容。 “嘻嘻。我一直醒着。”穆紫篱笑着说。 “你说什么?”廖玲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就连脖子都通红一片,当下随手拿了一个枕头扔了过去,“不带这样的啊!你怎么可以装睡啊?” 穆紫篱接住枕头笑道:“我不装睡能够知道你已经陷入爱河的事实吗?” “什么陷入爱河啊?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廖玲面红耳赤地狡辩着。 “没有吗?我可看到也听到了!”穆紫篱‘扑嗤扑嗤’地笑了起来。 “你讨厌!”廖玲扑了上去和她闹作了一团。 两人一阵疯闹,笑得都快要喘不过气来才双双地停住了手。 廖玲突然没有再说话了,也没有笑,只双手紧紧地抱着穆紫篱。 她又瘦了,肩胛骨高高地凸了起来,硌得的手生痛,一起痛起来的还有她的心。 她将头垂在穆紫篱的单薄的肩膀上,低低地说:“紫篱,你放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若没有幸福,我也不会独自享受快乐的。” 穆紫篱笑了,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温柔地说:“傻瓜。怎么可以那样说?你找到了天命天子那么不容易,怎么可以为了谁就轻言放弃?” “我不管!”廖玲越发地将她抱得更紧,鼻子发酸,声音哽咽。 “尽说傻话!更何况,我哪里需要你等?说不定,我比你还早结婚呢!”本想暂时隐瞒着的,可是廖玲的真情让她无法再保留一点点秘密,尽管这个秘密是善意的。 “你……什么个意思?”廖玲一把松开了她,腾地坐了起来,目光炯炯地瞪着她,“你最近是不是走桃花运了?这几天老是看你忙得不得了,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忙着和某个青年才俊约会了?他长得帅吗?多金吗?是不是死皮赖脸地死缠着你,害得你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因为太希望死党拥有新的爱情生活,她显得很是激动兴奋。 “我这几天的确很忙,也确实是碰到了一朵艳丽异常的桃花。只不过,不是人家死皮赖脸地缠着我,而是我死皮赖脸地缠着别人。”穆紫篱苦笑。 “什么啊?我才不相信!我跟你相处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你主动对男人动过心!像墨砚寒那么优秀的男人,你可都是笃定异常的……”廖玲冲口而出,等意识到自己口误,已经来不及了,急忙捂住嘴愣愣地看着她,又狼狈又自责。 她真是哪壸不开偏提哪壸,墨砚寒明明就是穆紫篱的死穴,自己怎么可以这样口无遮拦呢? 正懊恼不已,穆紫篱却苦笑着搂过她,轻轻地说:“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有些人有些事你不提并不就意味着不曾存在过。” “对不起。我真是大嘴巴……”廖玲嗫嚅着。 “真的没关系。我们之间还用说那三个字吗?”她摇头。 廖玲无语地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到底无法克制住自己好奇的心情,“那你快告诉我,那个让你倒追的男人姓什名什,是哪国的,做什么的?眼睛是黑是灰是蓝?身材怎么样,是不是有着完美的比例?” 穆紫篱笑了,却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姓付名经天。美国华裔。中申集团的总裁。既然是华裔,眼睛自然是黑色的,身材嘛,黄金倒三角,确实有着完美的比例。” 她没有把全部的实情说出来,只因为害怕一旦廖玲知道付经天就是墨砚寒的话,会对他要她去苦苦倒追的行为大为反感。 廖玲总是心疼她的,不肯让她受半点委屈,所以为避免节外生枝,只能暂时隐瞒着了。 “付经天?”廖玲觉得挺耳熟的,沉下心一想,不禁笑着直拍穆紫篱的肩膀,“难怪你上次会上网查他了!敢情是看上他了?哎呀!我真好奇他长什么模样。网上一定有他的照片,我去查查看。” 说着就跳了起来,想冲去书房。 穆紫篱没有拖住她,淡定地随她去查。 墨砚寒以付经天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低调得很,不仅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更没有一张照片流落在外,在网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他的照片。 没过十分钟,廖玲蔫不拉叽地走了回来,“怎么搞的?那么出名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连张照片都没有?” 穆紫篱笑了,“人家低调。” “这么一个英俊而多金的男子,却如此低调,这不更增加了他的神秘感么?哎呀!你们什么时候见面,把我也捎上,我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把我家大美人儿的芳心夺去了的青年才俊啊!”廖玲心痒痒的,眼睛‘唰唰唰’地冒着绿光,像条饥不择食的狼。 穆紫篱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说过了,我在倒追期,现在进步甚微,他还没答应跟我一同进餐呢!” 廖玲直皱眉,“这家伙眼睛有毛病吧?看见你这样的大美人主动示好竟然会不动心?靠!等他被你追上,我非得将他胖揍一顿不可!” “我举双手双脚同意!”穆紫篱用力地点头。 如果有那一天,即便他被廖玲揍,他的心也是快乐而幸福的吧? “哼哼!到时候你敢维护他,我会连你一起海扁的!”廖玲斜眼看她,气势汹汹。 “绝不敢绝不敢。”她嘿嘿地笑,眼睛悄悄泛起泪花。 廖玲突然就抱住了她,半天不吭声,她却分明感觉到了她的身子微颤,想来一定也是在为她重新追求爱情的勇气而欣慰得流泪了吧? 这天晚上,俩人一起躺在床上聊了很晚才睡。 当然说得最多的是廖玲,她聊她与scotte日渐生情的故事,很温馨很浪漫,没有半点磨难,完美得让人心醉。 她也说了与墨砚寒在机场相遇的故事,还有采访的故事,当然省去了很多不开心的细节,留下的只有浪漫的幻想。 但是聊到最后,她郑重其事地对廖玲说:“廖玲,明天是scotte的生日,他既然邀请你去见他的父母,就说明他是真心的,有想要随你一起步入婚姻殿堂的打算,你不要拒绝了。” 廖玲转过身没吭声。 她等了一会,又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我的经历让你止步不前,可是廖玲,我要告诉你,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与磨难的我,突然觉得我从前的做法都是做的。我后悔了。” 廖玲转过了身,黑暗里眼睛又大又明亮,“后悔?” “是的。后悔。如果给我一次机会重来,我一定不会介意这世界上任何人的话语,哪怕是他的父母也不行。我会一直留在墨砚寒的身边,不管生老病死,都会和他一起固守着我们的爱情。” 第139章:痛苦的边缘挣扎 “当时他那个模样,他父母那样威逼着你,你能够狠得下心才怪?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便是再给你一百次一千次机会,你仍然会那样选择的。”廖玲根本无法相信。 “不!真的不会了。历尽千帆的我,已经知道在这个世界上,爱情真的是最奢侈最宝贵的东西,一旦拥有,一定得皆尽全力去维护才不枉负了它。想想我当年做的选择,我得到了什么?除了把自己把别人伤害得更加深以外,我一无所获。当时,我以为我的离开可以让墨砚寒过上安全的生活,以为他可以轻易地忘记我。可是事实证明,我错了!真的错了!错得很离谱!我怎么可以相信他离开我会过得更好?怎么不想想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对他来说是一种多么大的伤害?我想,他真的恨死了我的这种自以为是了!竟然连选择的机会都不给他,就这样消失了!”想起种种不堪的过往,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又在滴血,如果可以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松开墨砚寒的手,哪怕冉未笙丧心病狂地要毁灭他们俩,他们也一定可以相视而笑淡然相对。 如果是那样,所有的事情一定不会是现在这副局面。 她不会把无辜的冉未庭牵扯进来,不会到最后让自己如此那般的卑微可怜,更不会让墨砚寒一直挣扎在痛苦的边缘,甚至到了今天这种断了与父母的关系,以另一种身份就这样寂寞而绝望地活着。 这么多的伤害,都仅仅是因为她虚伪的善良,自以为是的聪明…… 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了! 泪再次汹涌而出,一滴滴滚落在枕头之上,很快就映湿了一大片,就连睡在一旁的廖玲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都被热泪给打湿了。 禁不住一阵阵心疼,廖玲将她紧紧地搂住,低声说:“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那样做的。你那样做无可厚非,都只不过是你太善良了啊!你不要把什么责任都揽在肩上了!你总是对别人仁慈,对自己残忍!” “不!廖玲!这一次你一定要听我的!真的!你明天一定要去scotte的家里,有什么问题两人一起面对,绝对不能因为我的原因而给你的爱情留下阴影。如果是那样,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我血淋淋的例子在这里,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辙!我再告诉你一遍,很认真地告诉你,如果还有一次机会,我一定会不顾不切地牵着墨砚寒的手面对他的父母,面对冉未笙的!即便最后我们死了,我想我们也是幸福地牵着手共赴黄泉的!因为,我现在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没法取代爱情!”她紧紧地握住廖玲的手,说到最后浑身颤抖,几乎泣不成声。 廖玲垂下了眸子,犹自挣扎,“再灿烂的爱情也有平淡的一天,就如再美丽的花儿也有凋零的时候是一个道理。当爱情变成亲情,你还会觉得即便为了爱情付出生命都是值得的吗?” “当然是值得的!”她用力地点头,“我知道爱情走到最后会变成亲情,激情终会回归平淡,可是你们的心里仍然会有着彼此对不对?或许他有时会觉得你唠叨,或许你有时会觉得他不再温柔体贴,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在你们磕磕碰碰吵吵闹闹后,你仍然会舍不得放开他已经苍老并且布满老年斑的手,他也仍然会在冬夜里疼惜地将你冰冷的双脚抱在怀里,如虔诚的佛教徒一般小心翼翼地用体温为你驱散寒冷。这生活不经意的点点滴滴,细细想想,又何尝不是爱到极致的表现呢?廖玲,我渴望这样的爱情啊!我现在正在努力,你也不要退缩!一定不要!听到了没?” 廖玲久久不语,良久才叹了一声,“想不到你竟然变了这么多,竟然把这一切看得如此透彻,我服了你!仔细想想我的爸妈,他们确实是这样过来的。有时候俩人吵得水火不相容,可是到最后要不就是我妈做一大桌子我爸最爱吃的饭菜,然后像个小媳妇一样上前温柔地求他赏脸下筷。又或者我爸会主动地上前搂住我妈,即便我妈发狠地掐他踢他都不肯松开手。谁出门久了,还会不放心地出去寻找。这样的表现,谁敢说不是最浪漫的爱情?只是我们要求太多太高,所以竟然就这样忽略了。” “是了!这就是了!廖爸爸廖妈妈多幸福啊!我从没听他们对彼此说过任何一句肉麻的情话,可是我却能感觉到他们眼中有彼此,他们的对彼此的眷恋总是在不经意的一个对视中。”穆紫篱的眼睛又禁不住水汽氤氲。 她的母亲若是可以遇上那样一个可以一起灿烂也可以一起平淡的男子,一定不至于绝望地自杀身亡。 生无可恋,那是一种多大的悲哀? 廖玲叹了口气,摁亮了灯,从床头抽了张纸巾递给她,“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的,你别再哭了,再哭下去这屋子都该被你给淹了。” 她听了,不禁‘噗哧’一笑,接过纸巾用力地擦去满脸的泪水,“嗯。我不哭了!我主要是替你太开心了。想到你终于名花有主了,我便禁不住激动。” “切!瞎激动什么啊!你难道还怕我嫁不出去不成?我告诉你穆紫篱,我廖玲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儿!”大咧咧地说完了后却脸红了,有些难为情地笑,“当然比起你来,还要差上那么点!不过,我的胸可比你丰满多了!” 说着用力地挺了挺确实丰满而又不安份的胸。 穆紫篱笑得止不住了,红着脸扑了上去,“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天天自己做按摩啊!” “我才没有!”廖玲哈哈大笑,“不过我也看过一个港片,说多按摩确实有效,要不我替你按摩按摩!” “滚!我不喜欢太丰满!没听说过胸大无脑啊!”穆紫篱急忙死死地用双手护住了胸口。 廖玲张牙舞爪地步步逼近,“你就是脑子用得太多了,所以现在我立志就要把你变成胸大无脑的人。” 一时之间,满屋子的欢声笑语,将方才的忧郁一扫而空。 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月亮悄悄地从乌云中透了半张脸出来,带着笑意羞怯地向那暖意融融的室内探眼望去,撒下一片柔和的光芒。 黑夜不再寂寞,第二天的太阳也一定会更加灿烂…… 夜幕降临的时候,纽约这座繁华的大都市早已经是流光溢彩,热闹无比了。 穆紫篱站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上,看着对面一幢被灯光装饰得金碧辉煌,华光夺目的酒店的旋转门前那两个英俊高大的男人有些犯愁。 今天是议员皮森举办的一次秘密联谊会,请的客人皆是非富即贵,主要是为了自己的选举而筹措资金的一次秘会。 墨砚寒便在此名单之内。 她到这里来,就是想混进去,像个亲密的女伴一样挽着他的手翩翩起舞,如果成功,这可能会让他们的关系因此而破冰。 为了出席这场盛会,她特意定制了一件红色的斜肩及膝晚礼服,款式简单大方,只在胸口用白色的碎钻拼凑出一朵又一朵的茉莉花来。 当她在家里将这件晚礼服穿在身上的时候,廖玲禁不住惊艳地叫道:“好美啊!希望那个让你如此用心追逐的男子能懂得你的用心。” 看着镜中美仑美奂的自己,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像给自己打气一般笃定地说:“一定会的!” 只是抱着满满的自信而来,谁知下车之后却被眼前的所见而为难了起来。 原本以为再私隐的宴会也很容易混进去,谁知却守卫森严,门口左右而立的那两个男人负责安全性,她看到他们手中持有安全检测器,拿着在客人们的身上划过,当有问题时便会‘哔哔哔’作响。 她在电影里看过,在机场也经历过这种场景,这是防止客人携带枪械之类的危险品进入。 这一点,她倒不怕。 她全身上下都绝对没有具有威胁性的东西存在,通过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叫她为难的是在门口的中央还站着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黑人男子,他看起来像是个管家之类的人,手里拿着一本名册,每进一个人都会上前询问,当确定来人是名册上的人后才会安全放行。 她已经看到有两三个想混进去的人被保镖拎着领子提了出来。 她该想到这一点的,试想一个议员组织的聚会,所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这里比不得中国,这里有很多搞恐怖袭击的人,如果稍有不慎,极有可能就会有重要的人物被刺杀,所以这种安全防备手段是必须的。 如今可怎么弄? 春天的夜晚总是寒意深重,此时身着露肩露腿的晚礼服的她仅在肩上披了一条红色的披肩,面料很轻薄,根本阻挡不了寒意的入侵,在寒风中站得久了,手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全身冷得像掉进冰窖一般。 第140章:宴会 可是,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是轻咬着唇瓣盘算着如何混进去。 眼睛四望,又等待了一会,终于看到一名金发白肤的帅气中带着一抹邪魅的男子从一辆车上走了下来。 他下车后,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并没有直接就进入酒店,而是低头看向那块在夜色中金光闪闪的腕表,然后无奈地低叹,打起精神走向酒店。 看着这样的他,她的脑子里立即闪过了一个计划。 事不迟宜,她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穿过马路,很快便与男子只有一步之遥了。 咬咬牙,她假装鞋跟一歪,‘哎呀’娇叫一声,人就堪堪地朝他的后背扑去。 男子听得声音,本能地回头,当看到她娇叫着扑向地面时,敏锐地伸出手将她抱住了。 当她的身形稳定住之后,她气喘微微地轻拍着胸口,惊魂未定地说:“吓死我了,差点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出糗了,幸亏您及时扶住了我,真的太谢谢了。” “你还好吧?有没有扭到脚?”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得如钻石般耀眼的东方女孩,男人的眼里折射出一股奇怪的光芒,原本黯淡的心情突然就闪亮了起来。 “我很好,并没有扭到脚。我方才走得太急了,结果却差点绊倒。”她款款笑着摇头,嘴角呈现出最完美的弧度。 “你急于出席这种政治意味浓的宴会?”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不是。我只是陪我的朋友来。只是我们明明约在这里见面,谁知他却迟迟不来,打电话也不接。方才你下车,我错把你认做他了,你们的背影出奇地相像。”她笑着摇头,同时将双手合拢放在嘴前呵着气,又难以忍受地跺了跺脚,“天啊!这天可真冷!” 男子的眼睛露在她白皙而柔嫩的手臂上,果然发现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当即笑道:“不如我带你进去等吧!” “呃。这可以吗?”她犹豫不定地再次看了看四周。 “如果他来了的话,会在里面找到你的。”男子耸了耸肩。 “好吧!那太谢谢你了。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叶子琳。”她笑着点头,友好地伸出了手。 灯光下,她的手白晳而修长,小巧得可爱,就像一块白玉,折射出美丽而温润的光芒。 男子的心里泛起一阵阵涟漪,当下启唇一笑,伸手轻握住她的手,“叫我peter。” “peter。”她轻笑着叫了一句。 声音悦耳动听,如玉石相击,让人感觉到如听到仙乐般愉悦。 他伸出手臂让她挽出自己的手臂,笑着说:“待会如果你男朋友没来的话,希望今天晚上我有幸能与你共舞一曲。” 她笑着爽朗大气地说:“即便他来了,我也可以与你共舞一曲的。” “我记住你这话了!”他勾唇一笑,脸颊两边竟然梨涡深陷,很是性感迷人。 peter似乎是个有名的人,当他带着她进去的时候,门口的守卫不但没有拿出仪器在他身上检测,更是尊敬地向他行了个军礼,而那穿着黑色西服的像管家模样的黑人男子同样礼貌地冲他打着招呼。 她很顺利地就随着他进去了,不仅没受到任何盘查,还收获了尊敬的笑容。 他一进去,便有很多人向他走来,他厌烦地皱眉,低声诅咒了一句。 她禁不住笑了,“你是被迫来参加这次宴会的吧?” 他无奈地点头,“不错。” 说话间,已经绽开了彬彬有礼的笑容,与那些向他迎来的豪门贵胄们惬意地握手谈笑。 她趁机悄悄地退后,随手拿了一杯香槟向一边的角落处走去。 在角落处落座后,她便四下张望,不出意料的,她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鹤立鸡群的墨砚寒。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西服,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 他的身边同样围了一群人,他持杯淡笑,应付自如,想来从来就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缘故。 远远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薄唇一张一合,看着他嘴角淡淡的笑容,她的心温暖一片。 突然觉得这个原本嘈杂的大厅变得安静起来,整个大厅只有他和她,虽然相隔甚远,但彼此的心里只有对方。 很美好很幸福很温暖。 或许是她的注视太过强烈,她发现他竟然转头向这边角落看来,她没有慌乱地躲避,而是勾唇一笑,向他遥遥地举起酒杯。 他眉头一皱,脸色不愉,视线在她的脸上稍作停留便立即移开,像个没事人儿一样继续与其它的人高谈阔论起来。 她也不介意,只是安然地站了起来,走到食台前取了些食物回到角落里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这个晚上一定很漫长,她必须补充体力,确保自己有力气应对一切的困难。 正悠哉悠哉地吃着,突然感觉到一片阴影压了下来,抬头一看,却对上peter那满含笑意的眸子。 这一对视,她才发现他的眸子是浅蓝色的,像颗玻璃珠一般,很纯净很美很亮。 “你倒悠闲自在得很。”他笑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轻抿了一口酒,眼睛看向人群中的墨砚寒,“你口里所说的男朋友指的不会是他吧?” “是他。”她有些骄傲地笑。 “真的是他?斯蒂芬?我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你?”他迷人的蓝眼睛怀疑地在她身上徘徊。 “你们认识?”她心一惊。 “同学几年,怎么可能不认识?”他淡淡地笑了,掩饰着心里小小的失落,“你是他新结识的女朋友?” “不。故人。好些年前就相识的故人,只是他现在拒绝承认认识我了。”她没有再隐瞒。 “是你?穆紫篱?”他瞪大了眼睛,将她的名字脱口而出。 “呃。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名?”她很有些措手不及。 “因为有本事让他斤斤计较无法保持一个男人最起码风度的女人只有你一个。”他笑着摇头,“再说我妹妹苏珊是他的秘书,前两天打电话跟我说了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出现惹得那家伙悄悄流泪我便猜到一定是你回来了。” “原来你们是兄妹?”她禁不住轻呼,随即苦笑,想着自己原来那近乎有些孤僻执拗而且不太顾忌他人想法喜欢独自作决定的性格不禁有些黯然,“我确实有些可恨。作为他的朋友,你们一定挺讨厌我的。” 她的这种性格只怕没几个人受得了吧? “错了!我倒真的不讨厌你。那小子从前像个混世魔王一样混得很,经你这一整治,总算让他知道了他也有搞不定的女孩。”他笑得越发地灿烂了,打心眼里喜欢她的直爽。 “呃。他和你抢过女孩吧?”她记起他们初次在夜店里见面时他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花花公子模样,只觉得仿若隔世。 “不错!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主,我也抢过他不少,我们俩算是打了个平手!”peter得意地冷哼。 “是吗?我相信。”她笑着点头,随即很有些难为情地道歉,“方才对不起。他拒绝我的靠近,我只好想尽各种办法死皮赖脸地接近他。方才我实在没办法混进来,便只好假装摔倒来引起你的注意。那是赤祼祼的利用,希望你不要介意。” “呵呵。我很乐意被你利用。”他耸耸肩,蓝色的眸子流光溢彩。 突然音乐响起,两人齐齐抬眼望去,却见大厅的中央已经有不少的男女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从前在穆家,她也曾被迫参加各种社交宴会,像这种舞会早已是司空见惯。 每到这个时候,她总是恨不得自己化做一只毫不引人注目的蚂蚁,悄悄地在众人面前消逝掉。 可是穆伯民从不肯轻易放过她,总是通过各种方法让她露面,让她与他看中的家世不错的男孩跳舞。 她极度地反感,却又无力摆脱。 每次不得不将手搭在男孩的肩膀上随着音乐移动脚步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脚是在刀尖上行走,痛得生不如死。 而现在,她却喜欢这音乐,喜欢那华丽的舞姿,只觉得又浪漫又温馨,只因为在近四百平的大厅里,有她真心喜欢的男子。 他近在咫尺,虽然现在他的怀里搂着别的女子,他的手紧握别的女子的手,可是她不介意。 因为,光是这样远远地看着,她就心满意足。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薄唇紧抿着,想来到底还是介意她在远处这样目不转瞬地看着的缘故吧? 想到他始终无法忽视自己,她的心情愈发地好了起来,轻抿一口香槟,浅浅轻笑起来。 可他怀里的女子却似乎很会说话,不过一会功夫,他原本严肃的脸上就绽放出了迷人的笑容,嘴角高高地挑起,是她最喜欢的弧度。 原本愉悦的心瞬间黯淡,只因为不喜欢他的笑竟然对别的女子绽放。 失落之下,仰头将整整一杯酒悉数喝下,正欲起身再去倒杯酒,突然手中一空,杯子被人夺走,抬头一看,却是一旁的peter。 第141章: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他将杯子放在桌上,像个绅士一样风度翩翩地对她伸出了手,“may i?” 她抬眼看了看大厅中搂着金发女郎翩翩起舞的墨砚寒,犹豫了一两秒,咬了咬牙就下了狠心浅笑着将手交到了peter的手上。 原本还想着要怎么跟peter开口,没想到peter却似乎很懂她的心,在她还思忖的时候,几个滑步已经将她带至了墨砚寒的身边。 她与墨砚寒几乎并肩而行,她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由他身上发出来的气息,甚至能够听到他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还有暗暗压抑的狂怒的呼吸声。 她的心瞬间又飞扬起来,唇边的笑愈发地灿烂。 peter注意到她的变化,勾唇一笑,突然低头,将唇凑至她的耳边低低地说:“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什么?”她有些愕然,同时又警觉地发现他们俩的身体贴得很紧,紧得几乎没有缝隙,这让她很不自在,正想着要将他推得开些,他那放于她腰间的手却又一紧。 只听他又低低地说:“别动!就维持这样的姿势。我只是想帮你。” 她抬头看他,却见他俊美的脸上笑意盈盈,嘴角邪魅地挑起,貌似暧昧无尽,可是他的眸子分明纯净而坦荡,完全不像那些下作的男人。 莫名地,她很愿意相信他,所以,她轻轻地绽开了一抹温柔的笑容,轻声地问:“你想跟我打什么赌?” “我赌十秒钟之类他就会主动过来要求交换舞伴。”他邪魅地一笑,突然低头,一个不期然的吻就轻巧巧在落在了她的耳颈间。 她来不及愕然,突然腰间一股强力袭至而来,一个转身,眼花缭乱间,她竟然已经稳稳地落在了墨砚寒的怀里。 “就这么迫不及待么?”墨砚寒咬牙切齿地低问,额头上的根根青筋都因愤怒而暴了起来。 “什么?”她尚且有些头晕,没有听清楚他的话,只是忙着去寻找peter。 他就在她前方两三米处,拥着金发女郎翩翩起舞,看到她朝自己看来,便挑了挑眉梢,勾唇一笑。 那眉目间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在看什么?”墨砚寒见她竟然如此漫不经心,一双眼睛还一直朝着那个纽约市有名的花花公子看去,不禁大为光火,一个旋转将她旋转到另一面,让她背对着那个花花公子,再不可能对视。 “我在找我的舞伴啊!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你交换的吗?”看到墨砚寒眼睛里无法掩饰的愤怒,她瞬间就明白了peter的意思,不由大为感谢。 他们兄妹真的好像一对天使啊! 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降临到她的身边,无私地给她提供着帮助,真的是太美好了! “不错!是我交换的!”他冷声哼道。 “呵呵。是吗?我还以为你不愿意与我共舞一曲呢!”她禁不住开心地笑了起来。 “我确实没有兴趣。” “呃。那为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那个男人是纽约市有名的花花公子,你沾惹上他没什么好结果。”他真的气得有些难过,虽然明明知道她接近peter,为的只是想靠近他,可想到peter的手段,想到peter方才那样亲吻她,他就无法忍受。 这个单纯幼稚的女人! 被人家卖了都不知道! 如果peter一出手,没有几个女人能逃离他的魔爪的! “你吃醋了!”她凑近他耳边吐气如兰。 “我都不认识你,吃个屁醋啊!”他懊恼得禁不住爆了粗口,那恼羞盛怒的模样就像个初涉爱河却因孤傲而不肯轻易承认的愣头小年青。 “你真的不在乎我吗?砚寒?”她轻叹。 “我在乎你个鬼!更何况,我说过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什么砚寒!”他越发地懊恼了起来,将她的手用力甩下,转身就欲走,“算了!跟你讲不清!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管不着!” 她拖住了他,晶莹闪烁的眸子深深地凝视着他,再次问道:“你真的不在乎我吗?” 他顿在那里,凝视她半晌,最后终于缓缓地一笑,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她的脸瞬间白了,牙一咬,扭头就朝不远处的peter走去。 peter似乎一直在注意着她,当看到她向自己起来的时候,嘴角高高挑起,蓝色的眸子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有鼓励有欣赏。 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成功地挤出了一抹自认为很美丽灿烂的笑容,就那样自信满满地向前走去。 刚到他身边,正好舞曲停止,她微微一愣,却见他已经松开了那金发女郎笑着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揽住了她的纤腰,温柔地说:“五分钟后,下一曲舞曲即会响起,到时候我们再尽情跳上一曲。现在,跟着我去休息一下,一起喝杯酒吧!” 她点头不语,因为突然觉得力气全都消失了,全身软绵绵的,若不是peter那只大而有力的手支撑着她的身体,她真的很怀疑自己就要晕倒在地上。 尽管一直以为自己够坚强了,可是当那个男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冷言相对时,还是感觉到了深深的被伤害。 还有那最后临走的那抹微笑,那样的淡那样的冷,是什么意思啊? 是真的已经打算将她彻底遗忘,将他们的过去抛弃在滔滔的历史长河中一去不复返了吗? 如果是这样,她该怎么办? 她,真的真的就与他像个陌路人一般地擦肩而过了么? 心痛如刀割,她突然就迷茫了,找不到方向。 魂不守舍地被peter带到角落处休息,他何时离开,又何时拿着一瓶香槟回来,何时将斟满微黄色酒液的酒杯塞到她手里都不知道。 直到酒杯相碰,她才发现自己手握着一杯香槟,而peter一脸笑容,而眼睛里却满是严肃地看着自己。 只听他说:“如果真的决定要把他拉回你的身边,那么就不要有任何理由退缩。他的伤害积聚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两天就能平复。总得给机会让他矫情两天吧?如果你连这点挫败都接受不了,那么我对你们的将来也不看好!既然如此,不如早早放开手!”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刹时就惊醒了梦中人。 她猛地抬头,挺直了腰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用力地点头,“你说得对!我不能想太多,我只管朝着我心里的目标前进就对了!” 是啊!管他说的话有多难听,那嘴角的笑意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只要知道他们的过去的爱情是真的,他如今仍然因她的举动而产生情绪波动是真的就行了! 就算他真的打算忘记过去忘记她,她也要将过去的爱情重新带回到他的心里,决不妥协! “这样想就对了!”peter赞许地笑了起来。 这时音乐再度响起,他站了起来,笑看着她,“来吧!努力地做你想要做的人!” 她笑,将手交给了他。 他轻轻一用力,将她旋转进怀里,搂着她随着音乐温柔地漫步。 “你对他很好,是他真正的朋友吧?”她禁不住有些感慨。 “错了!我一直是他的死对头。虽然最近他已经不愿意跟我争了,可我却仍然有兴趣跟他再角逐一番。因为我记得他回国前从我手里抢走了一韩国妞,这让我很不爽!”他冷哼。 她笑了,“那为什么你如此这般地帮他?” “哈哈。我这就迂回之计。我对你很有兴趣,只是我知道你们的故事,更知道你是死心眼。如果一味地胡搅蛮缠,可不是白白地将你推开吗?我又不是像冉未庭那样的傻瓜。总之,你记住,我是你的备胎,如果斯蒂芬那个傻瓜矫情得让你讨厌不耐烦再追下去的话,别忘记来找我!你会发现情痴的男人不仅在中国有,便是在美国也是有的!”他笑了起来,露出两排异常整齐洁白的牙齿。 “冉未庭?你也认识他?”她微微一愣,只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太小太小,兜来兜去,始终摆脱不了那个噩梦一般的男人。 “不错。我与他也算得上是熟人了。但绝不是朋友。我讨厌他脸上阴郁的表情,更讨厌他眼里闪烁的总是算计的眼神。那个时候,我就曾经斯蒂芬要小心他接近他的目的,可惜不听我的。因为我几次三番的警告,反而弄得我们的关系僵了好一段时间。”peter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厌恶,随后又轻松地耸耸肩,“据我所知,也正因为他,才害得你们现在成这副模样吧!不过听说他成植物人了,真的应了你们中国的那句古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了。” 想起那个人,想起他加诸在她身上的种种罪恶,穆紫篱的心情又变得极其糟糕了起来,但想到妹妹穆紫嫣,她便立即甩了甩头,硬生生地将那个男人的脸从脑海里挤掉。 既然选择了宽恕,那么就一直宽恕下去吧! 第142章:深深的痛楚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坏人与好人,只要他肯因穆紫嫣而改变,她又何必老是纠结于过去,害自己害别人生活得不痛快点呢? peter注意到她神色的改变,知道自己不小心戳到她心里深处的痛处了,便急忙打着哈哈将话题转移了。 他很会寻找话题,很会揣摩清楚女人的心思,原本有些郁闷的她很快被他逗得真心地笑了起来。 这天晚上,她很开心,唯一遗憾的便是墨砚寒真的早早退场了,她搜遍了整个大厅都再也没见到他的影子。 散场的时候,peter要送她回去,但被她婉拒了,他也没勉强,钻入他那张扬的车子扬长而去。 潇洒得令人咤舌。 看到peter的车子不见了后,她这才钻进了自己的车子,发动引擎,开着车子没入车流之中。 只是奔驰在那已经显得有些冷清的大路上时,看着茫茫的夜色却并不想回去。 自从廖玲那天去参加了peter的生日宴会之后,两人的恋情越来越热,除了上班,两人几乎无时无刻地不粘在一起。 每每玩到晚上两三点,廖玲才带着那个外科医生特有的气息回来。 她早已是过来人,自然知道他们之间一定突破了最后的底线。 为了让廖玲不觉得尴尬,所以她每次都假装睡得很熟。 廖玲也总是蹑手蹑脚地跑进浴室将自己冲洗得干净清爽后才爬进被窝,然后再悄悄地在她身边躺下,只是或许太兴奋,她要一个人悄悄地翻身很久才能够真的慢慢沉入梦乡。 这样深陷爱河的廖玲,让她很喜欢,只是偶尔也会有些落寞有些心酸,因为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要等多久才可以等到墨砚寒的回心转意。 现在才十一点,廖玲一定还没有回去,突然从热闹里退场的她也不想回去,因为害怕那突然到来的寂静与落寞。 人,往往在那种气氛下,会产生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而现在,她最不想要的便是自己的心乱得无法把控。 想了想,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将方向往右一打,便拐进了酒吧一条街。 将车停好,随意地进了一家酒吧。 一阵阵激情的音乐扑面而来,震耳欲聋。 放在平日里,她很不喜欢,可是今天,她却很喜欢很喜欢。 穿过激情跳舞的人流,她来到吧台前坐下,手轻轻地敲了敲台面,对那应声而来的调酒师说:“帮我来杯玛格丽特吧!” 到国外之后,她到酒吧,一般都喝这种酒,她爱死了这酒清淡爽口的酸味,更爱死了这酒背后的故事。 听说这酒属是简·杜雷萨先生自创,以墨西哥特产的龙舌兰为基酒调制出的鸡尾酒。用他不幸死亡的情人玛格丽特的名字来命名,清淡爽口的酸味,带着悲伤恋情的苦味,很符合她这几年的心境。 “好!请稍候!”调酒师应了,自转身调酒。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闲懒地用手支着下巴转头去看身后那一群激情狂舞的年轻男女。 他们活力四射,精力充沛,放浪形骸,每一个动作都那么地用力,恨不得尽情地在这一夜将自己的一生都这样挥霍掉。 激情的舞蹈下,是人们没有办法掩饰的孤独与寂寞。 她感觉自己就如一个老人,能一眼看破他们的皮囊,可以直视进他们的灵魂。 很沧桑的感觉。 这时,调酒师已经奉上了她的酒,她正欲端起,突然走来一个穿黑色皮衣皮裤双耳打着白色耳钉的金发男子,他大咧咧地在她身边坐下,深遽的碧眼使劲地对着她放电,“小姐,这杯我请你吧!” “不。谢谢。这酒我还是喝得起的。”她淡笑。 男子显然没有料到她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微微一愕,但随即勾唇笑道:“那么你请我好了!” 看着这个年龄显然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男孩,她禁不住笑了,点头说:“好!你要喝什么!” “跟你一样。”男子再次一愣,但继而又笑了,伸出手来,“我叫mike。” 她挑眉笑道:“这名字好听!我来rose!” 她胡诌的,因为她相信那人的姓名也不过是胡谄的,美国人特别喜欢叫mike这个名字,随便一抓便是一大把,而且,在这种地方,都是出来玩乐而已,谁会真的报自己的姓名。 像他那样的打扮,在她的眼里根本就是混混的形象,若是放在平日里,她是绝对不爱搭理的。 可是今天,她真的感觉很寂寞,所以极需要一个可以陪她一起喝酒的酒友。 再说了,这个男孩虽然打扮新潮怪异,但看起来并不具有危险性,更何况在这热闹的场合里,她不相信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一会,两人便喝起酒来,mike很风趣,又或者是她根本想放声大笑,所以她的笑声不断,到最后,甚至与他玩起了猜拳。 自然的,像她这种雏输得很惨,一杯又一杯的酒被灌下了肚,等她感觉到有些头晕眼花时,便用残存的理智站了起来付了酒款,然后挥着手和他说byebye。 他急忙拦住她,说:“你喝成这样,我送你回去吧!” 她笑着摇头,“不用了!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代驾!” 进来酒吧本来就是买醉,所以在进来之前已经预订了代驾。 “是吗?我以为我们玩得很开心!”mike怅然若失。 “确实很开心啊!不过我现在玩累了,得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咱们再喝!”她笑着转身就走,挤入激情舞动的人群。 人太多,灯光太响,本就醉得脚步不稳头晕目眩的她根本就脚步不稳,被挤得前跌后撞,险象环生。 正感觉有些懊恼,突然感觉腰上传来一股大力,紧接着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愕然抬头一看,却见mike伸手揽住了自己的腰。 “你放开我!”她皱眉,伸手想推开他。 音乐阵阵,她的声音很快被湮没得无声无息。 但他却听清楚了,于是俯头对着她的耳朵大声地说:“我送你上车吧!看你这样子醉得根本连这舞池都走不出去,一不小心,很有可能跌倒在地被人当足球踢。” 她是有些醉,但确仍然有着基本的判断力,看看眼前的群魔乱舞,不得不认输地点头,“好吧!你说得对!不过咱们说好,你只负责把我送上车即可!” “放心吧!我不会死打烂缠的!”mike仍然大声地对着她的耳朵叫。 她皱眉掩着耳朵由着他护着穿过了人群,走出了酒吧。 一出酒吧,一阵寒冷的微风吹面而来,将她晕胀欲裂的头脑吹得清醒了些许,但随之而来的寒意让她禁不住生生地打了个寒噤,哆嗦着从包里掏出手机正欲打电话叫代驾的前来,谁知突然天旋地转。 等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被mike死死地按到了墙上。 “你做什么?”她意识到不妙,狠狠地瞪他,举手想把他用力推开。 他却不怀好意地笑了,“既然出来玩,又何必这么放不开呢?方才我们不是很愉快吗?不如我们进一步如何?” 说着就欲低头吻她,她惊呼,想也不想地抬起膝盖就狠狠地朝他的三角地带撞去。 “哎哟!”他痛得弯下腰去,惨叫了起来,脸红脖子粗的,额头一大颗一大颗的冷汗滚滚而下。 趁他呼痛之际,她急忙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包就跑,也顾不上打电话叫代驾了,直接往大街上跑,打算打的回去,结束眼前这可怕的一幕。 可没跑出几步,已经缓过劲来的mike便恼羞成怒地追了上来,一声嘶吼就已经扯住了她的长发并用力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拽去。 “救命!救命!”头皮传来一阵阵针刺般的头皮,像要生生地被撕裂一般,但她已经顾不上疼痛了,大声朝偶尔从路边经过的路人呼救,只求摆脱眼前这可怕的一幕。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衰,不过是进酒吧喝点酒,不过是随意地跟一个男人交谈了一会,竟然会碰到如此色欲攻心的坏男人! 或许在酒吧这条街上经常出现这种情况,行人都已经司空见惯,对于她的呼救竟然都漠然而过,连观赏的兴趣都没有。 她心急如焚,却无能无力。 她的头发被他一只大手牢牢地揪着,脖子也被他另一只手用力地扼制着,一开始还能呼救,随着他力度地渐渐加大,到最后连呼吸都有些困难,更别提出声呼救了。 想打她,却因为他人站在她背后,自己的脖子与头发都被他牢牢地控制头,连转下头都难,更别说对他进行攻击了。 就这样无助地被他朝旁边的一条漆黑无比杂乱不堪的小巷子里拖去。 如今的她狼狈万分,在被他拖拽的过程中,她的高跟鞋被踢掉了,柔软的脚踝就这样被粗鲁地在水泥地上拖着,很快就蹭破了一大块皮。 第143章:很喜欢很喜欢 可是在这种极具的恐惧与绝望中,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无力地挣扎着。 正以为自己的人生再要增加极度悲情的一笔时,突然听到一声闷哼传来,紧接着自己一直紧绷的头部一松,横亘在脖子上的手臂也突然落开了,她无力地软倒在地,捂着脖子低头剧烈地干咳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原本停止运作的大脑才慢慢地缓过神来,脖子的不适感也慢慢减轻了很多,这才顾得上抬头看看四周的情况。 只见那自称mike的男人已经瘫软在地上昏死了过去,而站在他身边的竟然是将她抛在宴会之上置之不理的墨砚寒! 嘻嘻。他一定是一直尾随着她,虽然嘴里心里都说着要离开她要忘记她,可是却仍然忘记不了她吧! 心,不禁雀跃起来,很想开心地大声叫出他的名字,可是话到嘴边却又知趣地咽回了肚子里。 他在生气。 虽然背着光,她只能看清楚他的轮廓,但她很明显地感觉到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怒火,因为即便两人相隔两三米的距离,她仍然能够看到他的胸口正剧烈地起伏着,一张俊脸更是绷得紧紧的,甚至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 他一直冷冷地站在那里,也不过来扶她,想是恨透了她不在参加完聚会后乖乖地回家。 “你来了!”她轻轻地笑,手撑在地上慢慢爬了起来,眼睛四下张望,“你有没有看到我的鞋子?” 他冷哼一声,手突然一扬,只听‘吧嗒’两声,有东西落在她的脚下,她低头一看,可不正是她的白色高跟鞋吗? “谢谢。”她笑着道谢,双手撑在墙壁上想将鞋穿进去,可是刚穿进去,便痛得呲牙裂嘴不住地倒吸着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踝处掉了一大块皮,血肉模糊的,甚是可怖。 记得包里有创口贴的,却又不知道包掉在哪里了,也不敢问他,于是自站在那里转头四下找。 正认真地找着,突然身子悬了空,她猝不及防地惊呼了一声,但是下一刻立即开心地抱住了墨砚寒的脖子,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颈脖之间,近乎贪婪地闻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好闻气味。 有多久没有被他这样抱过了,有多久没有如此安心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了? 心,在一点一点安定,眼泪却汹涌而出。 正想悄悄地大哭一番,他却冷冷地喝道:“不准乱流猫尿!我这西装是今天才从意大利空运过来的,全手工缝制,全球仅此一套。我可不想因为我的一时见义勇为就因此毁掉了这件价值连城的衣服!” “我不管!我就要毁掉它!”她听了,不由有些气闷,突然就像个赌气的小孩一样索性大大方方地将自己的眼泪鼻涕全都擦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擦完后还瞪向他,“你瞧!它已经被我毁了,如果你不满意,大不了就将我扔在这里由别的坏男人欺负我好了!” 他哭笑不得,心酸的同时,却又喜欢极了这样霸道野蛮的她。 从前的她,很冷漠很高傲,神圣得就如不沾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他虽然也爱极那样的她,但有时在面对她时,总感觉有些无力,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足够的力量温暖她那颗冰冷的心。 几年不见,她竟然性情大变,变得积极进取,变得感性而多情,变得霸道,变得敢爱敢恨,这样的她宛如仙女来到了人间,终于也沾染到了人世间的烟火味道,让人感觉更真实,更容易接近。 他喜欢,很喜欢很喜欢。 或许,她生性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只不过是她的生存环境生生地扼杀了她的天性。 在摆脱了穆伯民,摆脱了冉未庭后,她的天性便随着时间的推移便一天天地释放出来了吧? 这样的过程就如浴火重生的凤凰一样,过程痛苦,可是在它展翅飞出重重火焰之时却瑰丽无比,动人心弦。 想想她经受过的磨难,眼眶便也悄悄地湿润了,将她抱得更紧一点,举步就朝巷子口走去。 谁知没走两步,她突然举手大力地拍他的背,叫道:“我的鞋!我的鞋!” “你的脚伤成这样了,赶紧去医院治伤要紧!都什么时候了,还顾那区区的一双鞋!”墨砚寒禁不住烦闷地吼她。 “不行啊!那鞋好贵啊!花了我一千来美元!我这才第一次穿,连路都没走几步!快了!你把我放下,帮我捡回来吧!又或者我自己走回去捡!”她急忙摇头,看着昏暗灯光下的那双鞋急得火烧火燎。 为了去参加那么高级的宴会,她不得不花了近千美元买了双鞋,买的时候肉痛得不行。 反复地在鞋店试了又试,迟迟舍不得做决定。 后来是陪在一旁的廖玲不耐烦了,拿出金卡往桌上一拍,对那服务小姐说:“就买下它了!赶紧刷卡!” 她还拉住廖玲,“别急别急!我再想想!” 廖玲瞪她,“你平日里就舍不得花钱,如今不是要去见你富家公子哥么?出席那样的场合,难道不要穿得好点?难道你要让别人觉得你高攀了他么?穆紫篱,你现在自己就是豪门了,我虽然知道你有钱宁愿做慈善,可是我也拜托你在出席重要的场合的时候,偶尔也奢侈一下吧!” 她听了觉得廖玲说得很有道理,便也不再阻止了,只是穿上这鞋的时候,只觉得肉疼得慌。 如今见那鞋孤零零地躺在那,就如被抛弃的人一样,心里更是舍不得了。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低声说:“我先把你送回到车上坐着,待会我再回来捡行不行!” “呃。好。不过你快点,我怕那么贵的鞋被人给捡走了。”她惴惴不安地回答,一双眸子始终盯着那鞋不放。 没走几步,突然又问:“我还有钱包呢!你捡到了没有?” 墨砚寒无可奈何地暗叹了一声,嘲讽地说道:“一涉及到钱,你如今倒清醒了。” “钱当然重要啊!如果我有钱,我……”突然想起自己为了钱去夜店打工的过往,心一难受便不再说话了。 他也想到了什么,心也瞬间有些黯淡,当下叹道:“放心吧!钱包就在我手上,一分钱不少。” 她听了,这才大松了口气,安静地由他抱着坐进了车里。 “坐在这里不要动,我很快就回来!”墨砚寒不放心地叮嘱着。 “嗯。”她乖乖地点头。 他关上了车门,立即快步跑进了小巷子,拾起她的鞋后又快步地跑了回来。 坐进车内,他将鞋递给了她,叮嘱道:“脚痛得话不要再穿了,就先光着吧!” “哦!”她笑着点头,喜欢他这样地细心,感觉他终于又回到了从前,窝心得让她想流泪。 他看见她一味地看着自己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禁不住瞪了她一眼,干咳了几声,然后转过头正襟危坐地发动了车子。 一路上,他并没有问她家住哪,就直接这样开着,她也没有问他将要带她到哪里去。 因为,在她的心里,他就是她的全部,他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哪怕他带她去地狱,她也毫不顾忌。 当然,在路上,她试着跟他交流,找尽了各种话题,可惜的是他像突然变哑了一般,连一个字都不说。 她也没介意,因为只要他静静地呆在她身边,她就觉得岁月是如此的安好。 在这种让她感觉安全舒心的氛围中,酒的后劲完全上来了,再加上这段时间总是操心如何接近他,一直没有好好地睡觉,如今突然他就在身边,突然感觉到了安全舒心,疲倦便也自自然然地就袭卷而来。 她没有竭力抗拒睡意,而是顺其自然地任由着自己飘飘荡荡地向那美好宁静的梦乡奔去。 在梦里,她重新看到了有着阳光般爽朗笑容的墨砚寒,看到了他洁白如珠贝般的牙齿在灿烂的阳光下晶莹闪烁…… 太阳如此灿烂,春风如此温柔多情,绿草翠绿得像要滴出油来,心爱的男子俊美得让人怦然心动,一切是如此的完美,完美得让人陶醉…… 有你在身边,岁月便安好。 真好。 当她细细的鼾声在耳边响起,墨砚寒便将车停在了路边,脱了自己的西装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这才敢正大光明地细细看她。 她依然如从前般美丽动人,只是眉宇间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从前的她眉尖总是紧紧地蹙着,像有万千种愁云层层堆积,挥之不散。 如今的她眉宇间虽然还有愁云,不过已经很淡很淡。 她睡得那样安静,嘴角微微地往上挑起,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仿佛在做着一场美梦。 是因为他在身边的缘故吗? 他对她来说,真的已经是唯一最重要的人了吗? 他仍然有些不敢确定,带着这种不确定他伸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从眉骨到眼眸,到鼻子,最后在她那张颜色有些淡的粉唇上停驻。 指腹轻轻地在她的唇上摩挲,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仔细地感受着那一片柔软给心灵带来的巨大冲击。 第144章:少儿不宜的画面 恍惚间,又回到了从前,他快乐地拥着她,激情地深吻着她。 她的唇甜美得就如罂粟,让他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砚寒……”她的一声嘤咛猛地让他醒觉,手指急忙移开,并且立即坐直了身子,干咳了两声,做贼心虚地看也不敢看她,只一味地看着前方说:“车子出了点问题。” 说完后就屏息静气地等待着她的回应,结果等了半天,她没有一点反应。 悄悄地转头看去,只见她仍然沉沉地鼾睡着,只是嘴角的笑意却已经灿烂得耀眼。 是在梦啊? 她竟然在叫梦里叫他的名字,那么梦里一定有他了,梦里的他们在做什么呢? 会不会像从前一样亲密地相吻? 又或者更进一步,彼此赤祼相对,彼此将对方的心灵与肉体一起占据? 看着艳若桃李的她,脑子里突然闪现许多少儿不宜的画面,让他狼狈地惊觉自己的某个地方竟然悄悄地肿胀起来。 急忙转过头,不敢再看她,更不敢再停留,再度发动车子,一踩油门,让车子在黑夜里如利箭一般于风中穿行。 因为不知道她家住哪,又舍不得叫醒她,所以思虑再三,还是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家。 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卧室的大床上的时候,他便注意到她那白皙的脖子竟然留下了一大圈黑色的於青,而那被拖拽得掉了一大块皮的后脚踝,血红中带着黑色的灰尘,血肉模糊的看得他心疼不已。 不由暗暗恨着自己太混蛋,竟然因一时之气而早早离开。 当时看到她出了酒店之后,不直接回家,竟然跑到酒吧喝酒,已经老大不爽了。 后来还看她跟一个年轻的男孩喝酒猜拳玩得哈哈大笑不亦乐乎,更是气得怒火攻心。 一气之下,转身就走。 车开出没多久却还是不放心她的安危,所以又很没志气地折了回来。 折回去之后还没来得及下车,便看到她被那个男孩拖拽着往巷子口拽去,当时他的怒火‘腾’地一下升起了,顺手就从车后座拿了棒球棒就下了车,几步冲上去对准那正欲胡作非为的男孩的后脑勺就用力地一击。 当时他没看到她被弄得如此模样,如果早看到的话,他一定会让那小子生不如死! 他墨砚寒在社会上混的时候,那小子裤档里只怕还兜着纸尿片呢! 想到这里,懊恼不已。 不敢再迟疑,急忙去浴室打了盆水过来,先把她的手脸脚都给清洗干净了后,又去拿了医药箱过来。 一阵忙碌,将她的伤口清理好并且上好了药之后,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站在那里想了想,又自去衣柜取了自己的一套睡衣替她换上了。 替她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她那美好的身体的时候,他到底是血性男儿,所以总是有种冲动在体内横冲乱撞。 手忙脚乱地替她穿好了衣服后,全身已经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汗淋淋的。 也不敢多停留,急忙拿了睡衣一头扎进了浴室,足足用冷水冲洗了一个钟头之后这才疲惫不堪地走了出来。 给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换衣服,那简直是世界上最最极致的酷刑啊! 当时他真的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不过,在经过一番冷水的冲涮后,欲望已经成功地被消除得一干二净了。 虽然明明知道这样的结果可能明天就会感冒,但是他却觉得那样做很值得。 他不喜欢自己像禽兽一样在自己想要的时候便不顾一切地将她占有,他期待他们琴瑟和鸣的那一天。 那个时候,灵肉合一,才是最最快乐幸福的时候。 他搬了一张椅子在床前坐了下来,看到她沉沉地睡着,内心一片安宁与满足。 让她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地静静坐在一旁看着,那是他这些年最最渴望的事情。 此时此刻的她,真美。 如乌云一般的头发四下披散着,掩映着她那张因喝了酒而变得酡红的脸艳若桃李。 她的唇微微地张着,吹气如兰,他微微地靠近,任由她的呼吸吹拂在自己的脸颊之上,只感觉如沐春风,让人陶醉。 就这样痴痴地看了她很久很久,直到哈欠连天,这才狼狈不堪地捂住了嘴,屏息静气地看着她,生怕惊扰了她的好梦,更怕她醒了之后,这一切的美好便不复存在。 所幸她真的睡得很沉,竟然完全没有被惊醒。 他这才蹑手蹑脚地站了起来,自去拿了一片感冒药和着水吞了,然后关了灯,悄悄地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本来只是想就这样就着朦胧的月色看她一晚,谁知刚躺下,她便突然侧了身面对他,一只手很自然地就搭在了他的腰间。 立即,全身像被一股强电流贯穿而过,整个人都感觉酥酥麻麻的不能动弹。 他一动不敢动,因为如今的他就如一个火种,若是不小心碰到她,他一定就如野火一样熊熊燃烧起来。 他不想这样,因为他期待他们华丽的重新开始。 为了不让她影响到自己,他不敢再看她了,老老实实地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默地练习起小时候曾经练过的气功。 默念着口诀,摒弃了一切杂念,渐渐地,心就慢慢地平静下来,再后来,就任由自己静静地沉入了梦乡。 皎洁的月亮透过窗棂照在这一对历经苦难仍然痴心相爱的男女的脸上,一切是那般的梦幻那般的浪漫,美好得让人陶醉…… 墨砚寒睡到凌晨五点就醒了,因为担心被她看到自己,急忙悄悄地下了床,自取了衣服去了客卧洗漱。 匆匆地洗漱完后便悄悄地下了楼。 厨房里,他特意请的华人女佣方婶正准备做早餐,看到他下来,便奇怪地笑着打招呼,“付先生怎么起得这么早?今天是准备跑很远吗?” 他摇头,“不是的。今天有些睡不着,所以索性早些起来。你去赶早市买点新鲜的海产品回来吧,今天早餐我自己来弄就行了。” “我可以做了早餐再去的,不会耽误的。”方婶急忙说。 “越早去越能淘到好货。快去吧!”他坚持着。 “呃。那好吧!那我拿下钱包就走!”方婶觉得他怪怪的,因为他平日里都是自己亲自去挑选海产品的,一来是顺便晨练,二来是他一直坚持认为自己挑海鲜的眼光更毒辣一些。 今天突然提出要她去,而且他自己负责早餐,真的是破天荒地第一遭。 一定有古怪! 心里虽然觉得古怪,可却不敢多问,取了围裙自去房间取了钱包,却在出门的时候看到了门口那双华丽的女式高跟鞋,不由又是一愣。 在她为他工作这一年多里,从来没有看他带过任何一个女人回来过,更不曾听闻过他有任何绯闻。 他的日子过得寡淡无味,对那方面完全无欲无求,就如一个在寺庙里修行的苦行僧一般,根本就不像时下将性看得如上菜市场买根葱那般简单的年青人。 与她一起在这海边别墅做女佣的同乡,一说起他都个个不相信,私下里纷纷议论他是不是生理上有什么缺陷。 说如果对女人没兴趣的话,他该不会是?! 可惜的是,也没见过他带过哪个男人回来同居,偶尔的,有一两个同性朋友回来,也从来只是在这里喝喝酒聊聊天便走,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一时之间,他到底是直是弯成了一个饭后茶余女佣们最感兴趣的话题。 如今,这双女式高跟鞋这便是明白地说明了他是个直男没错! 嘻嘻。难怪他急着要赶自己走,是担心她防碍到他们的甜蜜,而且,今天早上,他是想给他心爱的女人做一顿营养丰富的早餐吧! 想到这里,嘴角不由露出了笑意。 因为她虽然到这几年了,他的性取向的不明曾几度让她产生辞职的念头,若不是看着他人不错,薪水高,活儿又轻的份上,早就辞职了。 现在,确定了他的性取向,原本一直觉得不舒服的心瞬间就舒坦了。 这个男人这么英俊这么温和,该有幸福的! 想到这里,她笑嘻嘻地探头说道:“付先生慢慢做,慢工出细活。” 墨砚寒挑了挑眉梢,没有说话。 方婶觉得自己可能有些唐突了,所以缩了缩舌头急忙自穿了鞋出了门。 穆紫篱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当发现自己所处一陌生的地方时,有些发怔。 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记起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 意识到这是墨砚寒的卧室,墨砚寒的床,自己身穿的是墨砚寒的睡衣时,她的心激动得怦怦乱跳。 又轻轻地躺了下去,伸手轻抚洁白柔软的被褥,只感觉在抚摸着他的身体,又将头深埋在枕头里深深地闻嗅着。 真好!这屋子里,这被单这枕头到处都是他的气息。 它们将她层层萦绕,让她感觉自己像躺在又松又软的云朵里一样,很安全很舒适很惬意。 嘴角悄悄地绽开幸福的笑意,痴痴地想他终于肯继续让她回到他的世界了吗? 第145章:无法忍受的愤怒 想到这种可能性心不禁幸福地高高地飞扬起来。 正沉醉于对未来美好生活的遐想时,突然听到他那熟悉得让她心颤的脚步声,本能的,她立即闭上了眼睛,踢掉了被子,样子很不雅地假装仍然沉睡未醒,为了证明很真实睡得真的很香甜,她还故意发出了一阵阵的鼾声。 她想要看看他是否会像从前一样温柔地替她盖上被子,是否会悄悄地在她额头上印下深深的一吻。 因为期待,心紧绷成了一条线,就这样颤微微地等待着他的靠近。 脚步声越逼越近…… 墨砚寒一走进卧室,眉头就皱成了一堆。 大床上,一个身着宽大无比的男式睡衣的女子四仰八叉地躺在那呼呼大睡,被褥被蹬到了床尾,整个人毫无形像可言。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她?性格变了,就连睡相都变了么?” 叹着气走上前拿起被子正欲替她盖上,却突然发现她那又黑又长的睫毛就如蝶翼一般很不安分地拼命闪动,机敏如他立即明白她根本早就醒了,之所以故意这样踢掉被子四仰八叉地睡着就是为了试探他是否会如从前一般为她细心地替上被子而已。 面对她的这种试探,他突然又感觉到了一种无法忍受的愤怒。 她这样做,是还在置疑他的爱吗? 如果还有置疑,那就意味着自己还不能就这样快速地回到她身边。 回得太快太容易,下次再遇到什么事情,她一定会像从前一样离开得又快又轻松,绝对不会征求他任何意见。 想起自己满身伤痕毫无知觉地躺在那里,她扔下一封信从此杳无音讯,想起她以另外一个身份平静地出现在他订婚宴上,笑着叫他‘墨大哥’,想起他抱着被毒蛇咬伤没命地奔到医院,她清醒之后那般从容淡定地揭露他未婚妻奸情,想起她明明知道他就在外面,却仍然好心情地与冉未笙打情骂俏,还有那天雨夜,她还撒谎就那样轻巧巧从他身边离开的时候,心就难受得要命。 他知道她那样是迫不得已,知道是害怕冉未庭伤害他而不得不离开他,又因为恨着冉未庭剥夺了她的一切而无法再继续隐忍下去,所以以另外一种身份回去向冉未庭报复。 他真的太了解太了解她了! 可正因为如此,才恨着她! 凭什么她单独决定了他们的将来? 凭什么她要一个人去面对已经变得丧心病狂的冉未庭? 她不知道她的行为是有多么伤害他吗? 不知道在那天雨夜里知道真相后的他,想想她孤身一人纠缠在他们兄弟之间是有多么惶恐吗? 从那天雨夜后,他再无一夜可以安睡,每次梦里都是梦到她被冉未庭以各种手段残忍地折磨着。 每天晚上的入睡对他来说都是一次艰难可怕的煎熬! 他恨着她的草率,恨着她的勇气,冉未庭是个多厉害的角色啊? 她竟然就这样孤身涉险! 她的演技再娴熟,又怎么能够骗到他? 想用爱情分离他们兄弟俩的感情? 那简直太幼稚了! 冉未庭于冉未笙来说,不仅是兄长,很大程度的意义来说,其实一直以来充当了父亲的角色。 即便揭露了他的恶行,即便冉未笙有短暂的疏远,可血浓于水,他们兄弟俩终究会和好如初的。 事情的结局不就这样吗? 那天晚上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什么冉未庭会发生车祸。 但他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那天雨夜一定发生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可是到最后,她得到了什么? 他们兄弟情深丝毫没变,没有人陪她去机场,她就这样深身湿漉漉地一个人拖着皮箱行走在黑夜里。 若是那天雨夜,她碰到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变态流氓,或是杀手…… 他不敢想像,只要稍微地想起那天夜里的情形,他就恨不得拿着刀将自己千刀万剐了。 如今,她好好地躺在这里,看似完好无损,可他知道她的那颗心早就千疮百孔,而且看起来,她仍然是那般的我行我素,一点都没有要改掉的迹象。 他,还要再坚持一下才行。 越艰难得到,她才会越在乎吧! 想到这里,一颗心慢慢平静下来,扔掉手里的被子,他站在那里平静地说:“别再装睡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赶紧起来吧,我上班要迟到了!” 说完再不停留,立即转身而去。 穆紫篱大为扫兴,心里万般的失落,翻身坐起呆呆地坐了一会后,重新给自己打足了气然后乖乖起了床。 走进浴室,看到那里已经放着新的漱口杯新牙刷新毛巾,原本冰凉的心一下子又慢慢地温暖了起来。 简单而快速地洗漱之后,便转身出去,正好他捧着一个纸盒走了进来,往床上一放,淡淡地说:“这是给你换洗的衣服,赶紧换了后下来吃早餐。” 说完不待她回答即转身就走,仿佛她的存在就如一团空气般无足轻重。 她叹了口气,自走上前,打开一看,却见是一件米黄色的春装,款式简约大方,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她拿进浴室匆匆地换过了,然后将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就快步下了楼。 他已经坐在了餐桌上,一张报纸将他整张脸全都挡住了。 餐桌上的早餐很丰盛,有清粥小菜,还有她最最喜欢吃的葱卷,从前他也经常做给她吃。 心又温又软,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伸手替他和自己盛了碗清粥,然后轻声说道:“我们吃饭吧!” 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却并没有立即放下报纸,只因为曾经熟悉的一幕再度出现,让他的眼眶里已经蕴满了泪水。 她看到他的手在轻颤,知道他的感受,心里也很难受。 今天的这一幕何尝不是她日日夜夜都想念的一幕? 不忍心拆穿他,所以也不管他了,自低头细细地品尝着他亲手为她烹制的早餐。 味道如往昔一样美味,让她的眼睛也悄悄地湿润起来…… 一顿饭就在沉默中吃完了,她站起来收拾碗筷,他却淡淡地说:“放着吧!我没时间等你磨磨蹭蹭地收拾。这里的一切自有佣人前来收拾。走吧!我送你,你是回家还是去报社上班?” 她讪讪地将手里的碗筷放下了,嗫嚅着说:“你真的如此忙吗?” “当然。时间就是金钱,我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浪费。”他的眉目间云淡风轻。 “好吧。那就送我回家吧!”她无可奈何地说。 走到门口穿鞋,正欲穿上她昨天的那双昂贵的高跟鞋,他却皱着眉头说:“脚都伤成那个样子了,还要穿那种鞋吗?不怕伤口再出血?” “呃。那我就穿拖鞋回去?”她愣愣地问。 他翻了一个白眼,理都懒得理她,径直弯腰拿了她的高跟鞋就往外走,把她扔在了原地。 “关心人家就明说呗!”她笑着在背后追了一句。 他的身形明显一顿,但下一秒已经匆匆地走到车前打开了车门,不耐烦地看了下腕表说道:“快点!” 尽管她很想赖在这里,可是看他一脸不耐烦的脸色便只有叹气的份。 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啊! 一路上,气氛沉闷得很,即使她拼命找话题逗他说话,他始终都是一副爱理不搭的模样。 说到最后,她也有些累了,便也沉默了下来。 四十多分钟后,他把她送到了家门口,她没有立即下车,而是温柔地说:“反正时间也不早了,不如进来喝杯茶吧?” 他抬头看向那幢门前种满了蝴蝶兰此时正灿然盛开的小洋楼,心里有些犹豫不定。 天知道他有多想进去看看她住的地方,看看那幢小小的洋楼里是否会他曾经在她生命里存在过的痕迹。 可是又怕这样会让她看出自己的脆弱。 正犹豫间,她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下来吧!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他心里本就脆弱不堪的防线终于崩溃,抿紧了唇也不吭声自推门下了车。 她欢喜地一笑,急忙也下了车,几步追上他领着他进了屋。 “你赶紧坐坐,我去帮你沏茶。”她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棉拖放在他的脚下。 这双棉拖是自从她搬进这幢房子后便备下的,全都是按照他的尺码他的喜好买下的。 当时尽管知道和他再次见面时不知到猴年马月去了,可是买来放在这里,每次回来她都会打开鞋柜看看它,只要一看到它就感觉似乎他一直不曾离开过她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的心一直能够保持平静。 她说完后就转身匆匆地进去了。 而他看着脚底下那双崭新的棉拖,想了一会,换上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并未关紧的鞋柜往里看去,当看到里面只有几双女工棉拖后,心瞬间松软了下来。 他知道自己有些小家子气,可是却没办法控制自己不矫情。 穿了鞋入内,刚在沙发上坐下,眼睛突然被一边柜子上的几副照片给吸引住了。 第146章:热烈且深情 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走到柜前停下,视线已经有些模糊不清。 那是他们去旅游时照的照片,美丽的雪山下,两个美丽年轻的人相拥着相视而笑。 那时候的他,有着阳光的笑容,两排雪白的牙齿张扬地显示着他的幸福,而他看向她的眼神是那般的热烈那般的深情。 而她,只是娴静地淡笑着,眉目间的那抹愁云似乎无论如何了挥之不散。 正痴痴地看着,她温柔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是我从那幢被刻意烧毁的屋子里带出来的照片。很多东西我都抛弃了,可是它们,我这一生都没有办法放弃。” 他听了,越发地心痛,只感觉一股股地泪意拼命地冲击着眼眶,可是他忍住了,用尽全身的力气忍住了。 她见他只是看着,一动不动,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不由很害怕,只觉得如今的他就如一千年寒冰,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似乎都没有半点可以将他融化的迹象。 突然就有了些绝望,于是不顾一切地伸了手从背后紧紧地将他抱住,脸死死地贴着他宽阔而温暖的背部,那样的紧贴,只是想能够真实地听到他的心跳,真实地感觉他就在她的身边。 不一会,她听到自己用卑微的声音哀哀地恳求着,“砚寒,回来吧!这一年多来我一直在找你!忘记我们不堪的过去,忘记我曾经的不坚定,回来吧!” 她的声声哀求让他的心碎了一地,猛地转身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那样的紧,紧得就像要将她狠狠地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如果可以合二为一,那么她就绝对不可能单方面地决定是走是留,那么这些年她就不会单独面对那么多可怕的事情! 泪水再也不能够阻挡,就那样如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热泪将她的肩头濡湿了一大片…… 而她也在哭,紧紧地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在无声无息地拼命哭着,哭得声噎气堵,无法呼吸,泪水同样将他的衣襟全都打湿了。 这个场景,这个怀抱已经在她梦里出现了成千上万次,在梦里,他也是这般地用力抱着她,那般地用力,像要把她都揉碎一般,身体很痛很痛,可是心却很幸福。 “砚寒,你答应我了?我们重新开始吧?是这样的吧?”尽管哭得连声音都难以发得出来了,但是为了确定,她还是努力地从咽喉里挤出来了声音,声音沙哑难听,就像小刀划在玻璃上一般,让人听了特别地心碎。 他却猛然惊醒了,一把将她推开,举手几下胡乱地将脸上的热泪擦干净了,然后淡淡地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去上班了!” 说完转身就走,再不曾看她一眼。 因为再多看得一眼,他一定会就此认输,一定会抱着她放声大哭,告诉她在这几年里他的心有多痛,他是多么地没有一点自尊,心里一直一直近乎卑微地爱着她,日日夜夜地祈求着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为了她,他是多么地愿意低到尘埃里去,只要她不离开,一辈子守候在她身边低三下气地又如何? 只是,她不要! 只是,他爱她比她爱他要多得太多。 太卑微的爱情,总是得不到最完美的结局。 所以,此刻,刻意制造的残忍或许才是永久地将她留在身边的唯一方法了吧? 穆紫篱被他推得不断地后退,直到背靠到了沙发上才停止了后退的趋势,等回头去找他,却见他早已几步奔出了屋子。 听到他发动汽车的声音,她心死如灰,无力去追,只默默地流着泪依着沙发慢慢地坐到了地上。 冰冷的大理石地位冰冷入骨,像只专吸人热量的巨兽瞬间将她的体温从身体深处抽离得一干二净。 她却完全没有在意,只是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无声无息地啜泣着。 他怎么变得这么冷酷无情了啊? 她都走到这一步了,他为什么如此这般地无动于衷呢? 他到底还要她怎么样做? 谁来告诉她?谁来帮帮她? 极度的绝望感让她无法从巨大的悲哀里自拔,像放弃一般就那样虚弱地趴在地上哀哀地哭泣。 最后哭得累了,倦了,竟就那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给吵醒的,睁眼一看,天色竟然昏暗一片,原来竟然就这样过去了一天…… 电话仍然像夏蝉一般聒噪地吵个不停,她知道那一定是廖玲打回来的。 廖玲这段时间虽然天天沉醉于热爱之中,可是每天一个电话却是必不可少的。 她相信如果她不接,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赶回来看她的。 只是她全身无力,还酸痛得厉害,大脑更是混沌一片,像坏了的钟表停摆了一般。 静静地躺着,闭上了眼睛,用力地咬紧了下唇,迫使那疼痛感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清明带回来,更迫使自己体内的力量一点一点艰难地凝聚。 努力了好一会后,感觉到自己有点力气了,她双手撑在地上艰难地坐了起来,然后又扶着沙发慢慢地站了起来。 摁亮了台灯,眼睛四望,终于在茶几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电话已经停了好一会了,如果猜想得没有错,廖玲一定急得跟个猴子一样上窜下跳,不顾一切地打算往家里赶了。 她急忙抓在手里,调出廖玲的号拨了出去。 电话接通了,廖玲的声音如着了火一般传了过来,“紫篱,怎么打一天电话你都不接?你现在人在哪?有没有事?喂?喂?喂?紫篱?你怎么不说话?”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发不出声音,急忙端起茶几上原本准备给墨砚寒喝的茶水一口喝尽了,感觉舒服不少后才笑道:“我电话前天晚上出去的时候就忘记带出去了。现在刚刚回来,还来不及喝口水便忙着跟你回电话啊!” “你头天晚上也没回来?”廖玲脱口而出,话冲出口不禁脸红得厉害。 “是啊!我也没回来。我们俩同时激情去了。”她轻笑出声,眼角却滚落下两行热泪。 “嘻嘻。是吗?这么说那个贵公子给你搞掂了?今天白天是不是也缠绵了一天?”廖玲见她如此大方坦白,便也无所顾忌了。 “嗯。算是搞掂了吧!哎呀!我现在一身酸痛呢!”她用力地抻了抻一身酸痛的身子,暧昧地说。 “嘻嘻。悠着点吧!好东西要慢慢享受。”廖玲嘻嘻地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得洗洗早点睡了,不然明天爬不起来了。”她不想再说下去了,因为她怕说得太久便会不小心露馅,她的气息已经有些不稳了,如果廖玲仔细点,就会发现她说话的声音很古怪。 “快去吧快去吧!我今天也争取早点回去陪你,听听你讲讲如何驯服贵公子的传奇故事。”廖玲笑着说。 “别了!我累得很,你回来的时候一定是看我像个死猪一样睡得叫都叫不醒!你明天再回来吧!明天我哪都不去,就等着向你好好坦白吧!”她急忙制止。 如今的她一定模样狼狈不堪,眼睛一定又红又肿,脸色一定腊黄得像个得了癌症一般。 看了这样的她,谎言便不攻自破。 到时候硬逼出了真相,只怕又会对墨砚寒记恨,到时候自己处在他们中间又要花费好长一段时间要缓和关系。 她不要啊! 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再没有任何精力去处理临时出现的状况了。 廖玲本身就被scotte在一旁缠着不准动,如今听她这样一说便也不勉强了,只是叮嘱着,“那你好好休息吧!女人啊,睡足了才够漂亮!” “嗯。我知道。你也同样。”她点了点头。 正欲挂断电话,廖玲却突然又轻轻地叫道:“紫篱。” 她心一跳,沉默了一秒,才怯怯地说:“什么?” “现在这样真好。我喜欢你享受爱情的模样。”廖玲轻轻地说,说完之后不等她回答就挂断了电话。 她握着电话呆呆地坐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起身往楼上走去。 走到一半却又折返了回来,进了厨房淘米熬粥。 廖玲说得对,她要享受爱情。 如今她的爱情触手可得,她绝对不能受了一点点挫折就止步不前,她要将身体养得棒棒的,以充沛的精力面对爱情给她的各种挑战! 墨砚寒,你等着,我一定会驯服你的! 穆紫篱一大早就被一阵激烈的门铃声给吵醒了。 按得那么激烈,估计是廖玲匆匆地赶回来了,一定迫不及待地想听有关她的故事吧? 她摇头叹气地起床随意披了一件衣服就这样披头散发地跑下楼开门,门刚一打开,看清来人后禁不住一声尖叫立即‘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使劲按门铃的人并不是廖玲,而是前天晚上带她进酒店,自称是墨砚寒好哥们的peter! 昨天晚上害怕第二天廖玲会看到一个一脸病容,面带青色的自己,所以不得不连贴了两张面膜,虽然今天早上不至于太吓人,但像这样没洗脸没刷牙没梳头甚至穿着睡衣的模样一定邋遢得惨不忍睹,简直是残害像他那双看惯美女的晶晶火眼。 第147章:过于失态了 她再怎么不介意,也是个正常的女孩子,不说故意打扮得美美的才见他,但至少也要保持整洁清爽吧? 慌乱间,正欲跑上楼洗漱,却听到门外的peter用戏谑的口吻说道:“你不是吧?你就这样对待朋友的吗?” 她听了,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过于失态了,当下定了定神,隔着门问道:“peter,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 peter挑了挑眉梢,“你就理解我喜欢多管闲事好了!当然,如果你不喜欢我管闲事,你可以不开门。” 她的心一跳,急忙叫道:“给我五分钟。五分钟我就开门。” 说着也不待他回头就急忙转身以离弦之箭一般的速度快速地冲上了楼。 奔进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漱了口洗了一把脸,拿梳子胡乱地在头上刮了几下,然后再打开柜门,随意地拿了一套奶白色的休闲运动服出来套上了,仍然是以离弦之箭的速度冲下了楼,一把将门拉开了,气喘嘘嘘地对闲懒地靠在门框等待着的peter说:“我好了,请进吧!” peter笑着说:“对不起。时间超过了五分钟,我就不进去了!” 她听了,不由朝他翻了个白眼,伸手将他拽了进去,“得了!别矫情了!” 他像个大灰狼似地‘嘿嘿’直笑。 “咖啡?还是茶?”她招呼他坐下。 “什么都不用了。赶紧给你自己弄点吃了吃了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神秘莫测地说。 “什么地方?不会又是什么宴会吧?”她皱了皱眉头。 她可不想再去参加那宴会了,就算墨砚寒又出席了,她可不再想去了,因为去了肯定也会像那天一样说不上几句话就把她甩在那里。 她得另辟蹊径才行,光那样厚着脸皮死缠烂打,太没有技术含量了,只怕日子久了,不但没让他有半分感动,反而会让他厌烦。 “当然不是。那种宴会我比你更怕参加!那天若不是看到了你,我进不进去都得好好考虑一下。”peter摇头否认。 “呃。那是去哪里?”她可没心情跟着别的男人出去游玩啊! “如果你想彻底知道到底墨砚寒的心里还有没有你,你就别问了,只管跟着我来就行了!”peter挥了挥手。 “他的心里一定有我的。我很确定。不需要特意去做什么事去证明什么。现在的他只是在生气而已,假以时日,一定会变回原来的他的!”她心里暗暗生恼,尽管知道他是善意,可是却仍然不喜欢一个认识不久的人置疑她和墨砚寒的感情。 “假以时日?一个月?一年?又或者遥遥无期?”peter摇头笑了,“你们中国人有什么事从来都是烂在肚子里不肯轻易说出来,我就不懂了,只是一个爱字而已,大声地说出来就好了!何必采取那么迂回的办法?” 她苦笑,“你怎么知道我没说?”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你说了,他却不响应,这问题不是挺大的么?别啰嗦了!赶紧跟我来吧!如果我的方法不见效的话,那么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管你们的闲事了!”peter挥了挥手。 她听了,心里蠢蠢欲动,自己和墨砚寒虽然彼此深爱,可实际上相处的时间少得可怜,若是论起了解他的脾性来说,肯定是大大地不如peter,说不定peter真的有什么高招可以扭转乾坤呢! 想到这里,立即抬起头,问:“那我穿成这样行吗?” “当然可以!”peter用力地点头,接着又补充说,“不过因为去的地方比较远,来回可能要耗费好几天的时间,所以我建议你多带两套换洗的衣服,另外再带套舒适的睡衣。” “那你等我一下,我上楼收拾一下便马上跟你走!”她再无犹豫,立即往楼上跑去。 看着她突然变得活力四射的背影,peter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站了起来自向厨房走去。 穆紫篱跑到楼上后,到医药箱里翻出几张创口贴,然后小心翼翼地贴在了已经结了壳的脚踝上,又翻了一双棉鞋穿上了,再拿了一个旅行包,找出几套舒适的运动休闲衣装了进去,确定妥当之后这才又匆匆地转身下了楼。 下楼的时候却禁不住看着厨房里忙碌的peter有些发愣。 愣了一会,才慢慢地走上前,轻轻地问道:“你在做什么?” “给你做份简单的早餐!快吃吧!今天我们要干的是费体力的事,不吃饭可不行。”peter转身递上一个盘子。 只见里面有两个煎得嫩嫩的鸡蛋,两根火腿,还有一点沙拉。 她愣愣地接过,却并没有移动脚步。 “快去吃吧!我再帮你倒杯奶!一定要吃光,这样才能有足够的体力!”peter又转身拿杯子倒牛奶。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有些不安地问。 她真的太不习惯别的男人对她好了,这让她觉得是一种负担。 在这个世界上,她似乎只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墨砚寒的好,因为她知道自己对他会付出更多。 “很简单。你是墨砚寒喜欢的女人啊!当然,我不否认,我也喜欢你。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我会对你好。而且万一墨砚寒那家伙不要你了,你也不至于那么悲惨嘛!”他开玩笑似地调侃。 “不准你咒我!”她喜欢他的坦率,瞪了他一眼,自端着盘子走了出去。 墨砚寒有他这个朋友,何其有幸? 在peter的监视与敦促下,她果真把那满满一盘的早餐吃完了,还喝掉了一大杯牛奶。 吃饱喝足后,果然觉得浑身有劲。 两人一起走出门,坐上peter的车,她才又禁不住问道:“透露一下了,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你这女人,怎么完全不像墨砚寒口里说得那么冷静从容?”peter笑着摇头。 “我们分别了近六年,你还指望我能冷静到哪里去?”她苦笑。 “说得那么惨!好了!不隐瞒你了,你自己回头看后座有什么。”peter听了,备感沧桑,不忍心再卖关子了。 “好!我倒要看看你在卖什么关子!”她兴奋地朝后看去,却见座位上放着两个崭新的旅行包,还有一些登山的绳索之类的,不禁愕然地说:“我们要去登山?” “不错!我昨天晚上约了他去我刚买下的小岛攀岩。这次算是旅游冒险,也算是勘探吧!”他笑着说。 “你真有钱。竟然可以买下一座岛。”她想起自己因为没钱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时,禁不住感慨万分。 “我确实很有钱。如今钱对我来说只是个天天不断地以几倍几十倍地往上翻的数字而已。但正如书里所说,我只是个富有的乞丐。我,这里很空。”他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其实我很羡慕墨砚寒,因为他有你这样一个情深意重的女孩对他心心念念,从不肯轻言放弃。” “我也曾经放弃过。”她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也是迫不得已。这一点,其实我相信他也是心知肚明。”他一言戳破。 “……”她苦笑不语。 peter见她心情黯淡下来,便又笑着岔开了话题,“我就没有人惦记,虽说从来不缺少女人,但是我知道和我在一起的女人,要不就是喜欢我的钱,要不就是喜欢我的模样,要不就是看中了我在那一方面的能力!要论真心,没有一个!正因为如此,所以我用钱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以此来证明我在这个世界的真实存在。比如成功攀登上珠穆朗玛峰,从美国科罗拉多州的皇家峡谷大桥上跳下去,又比如去亚马逊探险。只有那些足够刺激的冒险才能够让我这颗空洞的心勉强有片刻的充实。” 他虽然笑得灿烂,但她却分明看到了他眼里那深入骨髓的寂寞与凄凉。 “我从前也从不奢望爱情,因为我觉得爱情是个奢侈的东西,而我根本没有资格去奢侈一把。可是,自从遇到墨砚寒,我的心里便莫名其妙地有了爱情,也让我相信了,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你身份如何卑微,不管你是否够美貌够英俊,又或者身体上是否有摧残,都会有那么一个人在远方痴痴地等待着你。所以,相信我,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独属于你的女孩一定正静静地等着你去找到她,牵她的手呢!”她真诚地说着自己这些年对爱情的感悟,只想用自己的体会可以让他对生命有着更深层次的领悟,对未来的生活能够始终保持一颗积极向上的心。 只因为,在短短的时间里,她不仅仅只是把他看作是墨砚寒的好朋友,而且还把他当作了自己的好朋友。 他热情开朗,热于助人的性格深深地吸引着她,不可否认,他真的是一个魅力十足的男人,如果他不是生于豪门,估计反而更容易找到真爱。 第148章:豪门的公子和小姐 豪门中的公子小姐们,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背后可能隐藏着世人不知道的辛酸,就比如因父亲是高官而不得不从小就受牵累的墨砚寒,又比如,因为曾经的繁华一旦失去就变得愤世嫉俗,最后甚至有些丧心病狂的冉未庭,又比如自己,别人眼中的公主,谁知道她在那看似金碧辉煌的豪门里被人百般欺凌…… 他们,其实比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可怜多了,缺乏关爱,所以极其地渴望关爱,长期的缺失让很多人最后心理扭曲。 所幸墨砚寒和peter的内心始终心存着一抹人性中最最宝贵的善良。 自己一开始对墨砚寒动心,或许便是看到了他骨子里的那抹善良吧! peter没有接话,良久,才低低地说:“承你吉言。但愿真的有那么一个人。” “一定会有的!”她坚信不疑地用力点头。 “好!如果真的遇上了那么一个人,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封你大大的红包来谢你的吉言!”转头看她,只见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温柔而坚定的笑容,心一动,便笑了起来。 “好啊!我可记着今儿个你说的话!”她也笑了起来,抬眼看向窗外叹道,“今天的天气真好,阳光明媚,春风徐徐,确实很适合户外运动。只是我有些畏高,估计得站在一旁光看你们攀岩了!” 他立即说道:“这可不行。这次攀岩可不能缺了你!你放心吧,我第一个上,你走中间,砚寒在你身后,有我们两个大男人护着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尽量试试吧!”尽管从小到大就惧高,但想到可以有机会和墨砚寒一起做这种刺激的冒险,又禁不住跃跃欲试。 在极度危险的环境下,他总不可能像在平地上一般对她漠视吧? peter这一招确实够绝。 车子一路飞驰,最后在一幢占地面积极大守卫森严的别墅的大门口停了下来,他探出头来朝正站在那缓缓向两边开启的门旁的守卫问道:“墨先生来了没有?” 尽管墨砚寒私下里让他改叫付经天,又或者干脆叫英文名斯蒂芬,但他却就是不肯,一直固执已见的叫他墨砚寒。 墨砚寒拿他没辙,也只好随他去。 “已经来了呢!正在等着您呢!”守卫恭恭敬敬地回答。 他点了点头,将车开了进去。 里面真的很大很大,高大的法国梧桐,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奇花异草,具有古罗马雕刻风格的建筑,铺着奢华大理石的马路,一切的一切都极尽奢华,她一路看过去,禁不住暗叹,心想就算古代的皇家园林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开着车又驶了近半个小时,最后在一块空旷的水泥场停下,那里停着几架飞机,不仅有小型的直升机,更有可以乘载一百来号人的大型飞机。 她看得有些叱舌,直到他提醒她下车这才回过神来。 “你真奢侈!”她不得不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一样小家子气地直摇头,“用用直升机,或小型的私人飞机就行了,为什么竟然还要那么大的客机呢?这种飞机一年能够用上几次?” “你错了!使用频率最高的就是它了。我父亲的朋友遍布世界各地,数量说出来吓你一大跳!”他笑着摇头。 “是吧!我真的是井底之蛙了!”她倒吸了口气。 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永远不要觉得你所看到的听到的便是整个世界,生活总是不断地触碰着你的承受底线。 “快走吧!别光说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了,还是赶紧开启我们的冒险之旅才是正经,我相信墨砚寒那家伙已经在飞机上等着了!”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甩开大步向一架飞机走去。 她听了,心情莫名地有些激动和期待,赶紧也大步流星地紧随其后。 随着他上了飞机,再次被飞机上的极尽奢华的布置给怔得一愣一愣的。 她曾经坐过冉未庭的私人飞机,那时候就认为他那已经称得上是奢侈无比了,如今与这一比,只觉得小巫见大巫,根本不能相比。 这里面简直就是一幢金碧辉煌的洋楼,整个飞机分为上下两层。 第一场客厅餐厅会客厅休闲室健身室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很宽敞的厨房,他们进去的时候,正有好几个穿着白色衣帽的大厨正忙碌着准备食材。 他领着她把一楼转了个遍,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地给她介绍着。 参观完一楼,往二楼走的时候,他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轻笑道:“那家伙一定在卧室躺着,如果看到你,一定是个巨大的惊喜。” 她却有些忐忑不安,“但愿不是巨大的惊吓。” “自信点从容点!”他安慰似地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拍得她生痛。 两人上了二楼,她便发现上面有四个房间,他先推开左手边的第一个,指着那满架子的书说:“这里各类的书籍都有,你若想偷得一时片刻的清闲,躲在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随后又推开右手边的第一间房,笑道:“这便是我的卧室了。”突然声音一低,暧昧地在她耳边轻语,“你在墨砚寒那小子那里受挫的时候,我不介意你过来找我!” “去你的!”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哈哈一笑,关上房门,领着她走到左边的第二个房间,推开,“这是你的房间,你和那小子是对门,晚上你们可以尽情地串门,我不会听到!就算听到了,也会假装听不到的!” 她窘迫得脸发烧,急忙走了进去,抚摸着那洁白柔软的被子说:“你那个岛在哪里啊?难道要飞很久?我们会在飞机上过夜吗?” “靠近夏威夷了。是一个很小的岛屿,是我从政府的手里买下来的。那里曾经也是被私人购买下的,是很多爱冒险的人常去的地方,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政府买下并封岛,这次政府放盘,我便买下来了。”他笑着解释。 “原来是已经被开发过的岛啊?我还以为你买的是座荒岛呢!正心里暗自嘀咕,怕不安全呢!”她一直紧悬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放心吧!那里设施齐全得很。虽然有些年份了,但还是安全得很。” “那就好。冒险归冒险,安全还是第一位。”她拼命点头。 “错了!你们的爱情第一位!”他意味深长地笑。 “是了是了!我真怕了你!”她的脸再度红了。 “走吧!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墨砚寒的房间。”他潇洒地打了个响指。 “呃。我就不去了吧!”她突然就有了些胆怯。 “这可不像你!在我的印象里,你大方坦荡得很。来吧!别扭扭捏捏了,你之所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有机会与他多相处吗?”他毫不客气地用力拖住了她的手就往外走。 她不得已,只得随他走到了墨砚寒的房间门口,正欲提醒他先敲门,谁知还未来得及开口,他已经一把用力地将门打开了。 墨砚寒正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头发湿漉漉的,整个人的上半身全祼着,有大颗大颗的水珠从那健壮的胸肌上滚滚而落,腰间仅松松垮垮地系着一条浴巾,真的可谓是一副性感至极诱惑至极的美男出浴图。 见到他们,他先是一愣,然后眼睛在他们互相交握的手掌落定,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原本就单薄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那紧锁的眉头像笼罩着层层乌云,一副山雨欲来的趋势让人心底不禁心生寒意。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手正被peter紧紧地握着,急忙就欲挣脱出来,谁知peter的手突然用力,如铁箝一般紧紧地箝制着自己的手,勒得她感觉生痛,随她怎么挣都挣脱不来。 她又痛又急,心想peter这是在做什么啊? 不是要帮他们么? 现在这样做可不是往他们本就紧张得要命的关系上火上浇油么? 真是要疯了! 正欲低声让他放开,却见他云淡风轻地对着那一脸乌云密布的墨砚寒笑道:“经天,我来跟你们做个介绍,这是我前两天刚认识的女孩,名叫叶子琳。子琳,这是我十几年的好兄弟,付经天!你们打个招呼吧!” 说完这才松开了她的手。 她听了有些哭笑不得,却已经知道他这是故意刺激墨砚寒呢! 只是这样有用吗? 正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僵局,墨砚寒突然就挑眉笑了,“叶子琳?名字真好听。我们已经见过了。不过,peter,你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也不跟我打声招呼。” 说着就上前握她的手,当然是一碰即松开,仿佛她是多么可怕的瘟疫一般。 穆紫篱有些黯淡,而peter则笑道:“这不是正式介绍你们认识吗?而且,她目前并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只是想追求她而已。这次带她来,就是想创造一次浪漫之旅,但愿她会心动。” 第149章:够兄弟! “呵呵。是吗?那么预祝你成功!”墨砚寒笑了,转而用手拂了拂湿漉漉的头发,“我这副样子不太方便,不如你们先在外面等我吧!我简单收拾一下便出来。” “行啊!我们去泡好茶等你!”peter笑着拉着沉默的穆紫篱转身往外走。 刚走到门外,墨砚寒突然叫道:“嗨!叶子琳!” 穆紫篱的脚步一顿,站在门口有些忧伤地朝他看去,只见他挑眉淡笑着说:“peter人不错,你要好好珍惜。” peter听了哈哈一笑,对他翘起大姆指,“够兄弟!” 穆紫篱低低地说:“我会好好看的,不过还是谢谢你。” 墨砚寒耸耸肩,不再说话,自从床上拿起一件衬衣往身上套,动作潇洒从容,仿佛她的到来并没有对他有一丝一毫的影响。 看着他孤傲的背影,她有些心疼,脚步像粘在地上了一般,尽管知道要主动地离开,可是却怎么也无法挪得动脚步。 最后还是peter用蛮力将她带离了二楼。 到了一楼的休息室,peter指了指一张枣红色茶几上的一套茶具说:“你先坐着这里把水煮开了吧!我去让人开始启航。” “哦。”她点头。 peter走了几步却又回头说:“打起精神来!你这种状态可不太好!这就像一场力量的博弈,你若一开始便老是没自信,那么注定你将失败。你一旦失败,在爱情里便没了地位。我知道你们最后肯定会在一起,可我希望你们之间是平等的!若是有谁卑微了,爱情便不会有完美的愉悦。” 她听了他的话,就如醍醐灌顶一般立即清醒了。 是啊!因为从前的事情,她一味地认错迁就只怕并不是最佳的方式,就算将他拉回到身边来了,只怕在以后的生活里他会越变越强势,当某一天,自己纵容他纵容到自己都无法忍耐的时候,他们的爱情只怕也已经完了吧,到时候就如鱼刺哽在喉间,不上不下的,最终还是伤害了彼此…… 爱情不是施舍,而是彼此付出,她从前是错得很离谱,但并不是一味地认错就可以换回他的爱情他的尊重。 想到这里,立即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当下抬头对peter抬头笑道:“谢谢你!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peter笑了,对她竖起大姆指,“孺子可教也!” 说着便笑着放心地离开了。 而她的心已经平静了下来,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来,她将茶具先用水清洗干净了,最后才将茶壶装满了水,然后插上了电。 刚处理完,就看到墨砚寒与peter一起走了进来。 peter笑着说:“这次的茶叶是我在广州刚刚落下帷幕的茶博会上拍卖下的,它有个很有趣的名字,叫‘大红袍”。听说是从仅存的3棵大红袍母树上采摘下来的,这里仅仅是20克,你们猜猜看它的身价。” “你买的东西总是贵得离谱。不过我不太懂茶叶,所以我也猜不来。”穆紫篱笑着说。 她虽然出身豪门,但真正的身份地位比女佣还不如,从小到大,都忙着如何从那些骄傲跋扈的兄弟姐妹手下逃生,哪里还有心情去钻研这些奢侈品? 墨砚寒淡淡地笑道:“我前几天听朋友说有人以二十五万元的天价买走,原来指的便是你啊!” “哈哈。不错。我正巧去那边考察,正逢茶博会开幕,便抱着好玩的心态看看,听介绍说了这茶叶的身世,当即便起了品尝品尝的兴趣,便想也不想地买下了。好东西大家分享,我们三个人一起来品尝品尝吧!”peter笑着端起已经煮沸了的水开始烫杯。 烫好后便将茶叶放入紫砂壸里,然后揭开盖子注入沸水,然后又盖上盖子。 两三分钟后,他揭开盖子轻巧地以壶盖在上面一“刮”,使泡沫全部粘到盖上。 然后看茶汤介乎橙红与橙黄色时均匀地倒进三个温润如白玉的瓷杯里,各杯茶色浓淡一致,光看颜色闻那扑鼻的茶香味便已经有了品尝的兴趣了。 “请!”peter作了个请的姿势。 “这茶二十五万啊!”穆紫篱端起杯子的时候,还是禁不住小家子气地慨叹起来。 这个世界,有人喝口茶抿口汤就喝尽了有些人穷极一生的努力都无法达到的金额,真的是想想都罪恶。 peter一愣,随即笑道:“下次我多做些慈善吧!但今天咱们好好品茶!” 穆紫篱叹道:“当然要好好品,尽管心疼,可既然买都买了,泡都泡了,自然是要好好地品尝的!” 说话间将茶杯放于鼻尖闭目轻嗅,只觉得一股茶叶的清香扑鼻而来,还未品尝,便已经感觉到口舌生津,心里原本有的一点点小浮躁也在这清香甜美的茶叶香气中一点一点地消除殆尽。 三个人一边品着茶一边闲聊着,当然主要是他们俩个人聊,他们见多识广,聊的话题天下地下,有她听得懂的,也有她听不懂的,但因为很精彩,所以她倒听得津津有味。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消逝,她的心也越来越平静越来越愉悦。 她喜欢坐着和他们一起品茶,虽然这近乎天价的茶叶让她喝一口就要肉疼很久,可是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享受这股子氛围。 墨砚寒似乎也在这种氛围中变了很多,原本一直浮在眼中的寒冰已经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让她喜欢的温和与平静。 啊!如果以后的日子天天如今日,那该是一件多完美的事情? 中午的时候,佣人过来请他们前去餐厅就餐。 走近一看,竟然是菜香四溢,品相美观诱人的中餐。 五菜一汤,分别是东坡肘子,土豆烧牛肉,剁椒炒鸡杂,水煮鱼,油淋菜心,还有一个虫草花炖野鸭汤。 各种菜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垂涎三尺。 尤其是穆紫篱,自从廖家夫妇去旅游,廖玲又忙着去恋爱后,自己又忙着绞尽脑汁地接近墨砚寒,所以这一个星期以来的的饮食基本都是凑合,要不就是清粥,要不就是啃一个汉堡凑合,这对于一个一直忠情于中国菜式的中国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但因为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所以自己倒不觉得。 如今美食在前,肚子里的馋虫便一下被勾起了,当下禁不住猛咽口水,看着那一大堆色泽红亮鉴人,香气四溢的菜肴禁不住直叹:“好香好香!想不到在这里也能吃到中餐!我还以为跟你在一起,一定得用刀叉费力地一小块一小块地切着牛排呢!” “哈哈!我自己也是中国美食的追捧点,如今又跟你们这两个中国人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吃中国菜呢!快坐下吧,咱们边吃边聊!”peter哈哈大笑,绅士地替她拉开椅子,待她坐好后这才转身在她的一旁坐了下来。 而墨砚寒则坐在了他们的对面,淡笑道:“这一次你确实下了点功夫。只是这些菜偏辣,你真的确定可以?” 对于穆紫篱的喜好,他比谁都清楚。 这些菜全都是她喜欢的,估计是自己跟peter聊自己和她的事情中无意中透露的,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上心,竟然全都记住了。 穆紫篱听了,急忙转头说:“如果你吃不了辣,不如单独让厨师替你另做吧!不必因我们而勉强自己。” “不。我已经习惯吃辣了。你瞧!”他熟练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切得薄薄的鸡杂放进了嘴里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竖起大姆指,“辣得真够劲!” 自从听墨砚寒讲了穆紫篱的事情之后,他的心里就暗暗地喜欢上了这种坚忍不屈善良而又有智慧的女孩,出于对她的喜欢,每次到中国时便会不由自主地点她喜欢吃的几道菜,在吃这些菜的时候,总会想起她的坎坷经历,甚至暗暗期待自己也可以有幸遇到这样的女子。 久而久之,就已经不再怕辣了,甚至已经开始深深地爱上了这种辛辣的味道。 “呀!你竟然真的能吃辣!这就好,以后咱们可以经常约在一起吃饭!”穆紫篱见他吃得轻松,并不会像一般外国人初尝中国的剁椒鸡杂这种菜式时辣得额头直冒汗,到最后连句话都说不全了。 “哈哈!好啊!听说你做的菜不错,下次一定要尝尝!”peter哈哈大笑。 “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想吃支我一声就行,我一定早早预备。”她用力地点头,真心地喜欢如此爽朗阳光的peter。 墨砚寒却没吭声,只低头猛吃菜。 peter看了,便笑着说:“砚寒,到时候咱们俩一起去吃!” “欢迎!”穆紫篱抬头温柔地笑看他。 他皱了皱眉头,淡淡地说:“再说吧!” 说完又低头猛吃菜。 她也没介意,自与peter扯起有的没的,倒也不觉得寂寞。 吃过饭后,peter和墨砚寒决定下一盘棋,邀请她观战,她拒绝了,因为昨天的折腾到底是有些疲累的。 第150章:天使般的男孩女孩 今天,和墨砚寒近在咫尺,虽然他对她仍然爱理不搭的,可是她仍然觉得很心安。 有他在,她一定会睡得很踏实。 跟他们打了声招呼就上楼进房休息,果真是一倒在床上,头一挨枕头,沉重的眼皮便耷拉了下来就此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梦境很美好,梦到墨砚寒终于不再跟她较劲,两人很幸福地相守在一起,梦到最后,甚至还梦到了一对天使般的男孩女孩,他们张着胖乎乎的小手追着他们叫爸爸妈妈,银铃般的笑声随风飘扬…… 她最后是开心得笑醒的,等醒来后发现是一场梦境,不由稍稍地有些遗憾,但只要一回想那美梦,便又禁不住幸福地笑了起来。 晚饭仍然是中餐,仍然是她和peter两个人谈笑风生,热闹得很,而他始终少言寡语,仿佛身处另外一个世界之中。 晚饭过后,他独自一人很早一人就进卧室了,peter则拉着她玩牌,她反正下午休息够了,而且也决定听peter所说的,不要太主动,所以便陪着他玩牌,一直玩到深夜十一点才各自回房洗漱睡觉。 睡到中途的时候,被渴醒了,便翻身下床趿着拖鞋开门出去倒水喝。 楼道有昏暗的灯光照明,可以看得清路,就这样就着昏暗的灯光下了楼。 一楼因为没有人,所以黑漆漆的,她找不到开关在哪,但是因为记得饮水机的位置,所以也无所谓,就这样闭着眼睛摸着可以摸得着的东西往前走着。 摸着摸着突然摸到了一个有弹性还有温度的东西,心里不禁一愣,觉得奇怪,用力掐了掐,心一跳,立即觉得不妙,正想松手却已经来不及了,只感觉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在自己完全没有防备下,已经跌入了一个温暖而带着层层危险气息的怀抱。 那是她熟悉的怀抱,那是她就算是溺毙也想沉醉的怀抱,曾经多少个日夜,她都做梦梦到自己依偎在他的怀抱里,如今终于得到了,一时之间,只觉得幸福无比,双手便缠了上去,将头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叹:“你终于肯认我了吗?” 他没有回答,可是薄凉的唇却已经堵住了她的唇。 那般地用力那般的狂热,仿佛要将对她的所有思念在这一吻里全都发泄出来。 她没有一丝一毫地反抗,就这样抱着他的脖子,微微地仰着头,由着他心情地攫取她唇齿间的芳香。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推移,她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到最后几乎快被他吸尽了,感觉窒息得难受,可是因为心疼着他眷恋着他,所以不忍心不舍得将他推开,于是就这样软在他的怀里任由他的索取。 她想,此刻便是死了,也是幸福的无怨无悔的。 只因为是死在他的怀里…… 就在她晕头转向,浑身无力的时候,突然他原来一直放于她腰间的手莫名发力,不等她回过神来,已经被他重重地推倒在地,背部磕到了沙发背,痛得她呲牙裂嘴。 而他就这样在黑暗中匆匆地转身而去。 她苦笑,扶着沙发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摸到开关摁开了。 平静地走到饮水机前,拿纸杯连喝了两杯水后,这才关了灯慢慢地摸索着上了楼。 走到房间门口时,她停下了,转身走到他的房门前,伸手想去推开那虚掩的房门,可是手握住门把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轻叹一声,收回了手,缓缓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一直站在门背后的墨砚寒也如打了一场大仗一般无力地靠在了门上。 他方才一直在黑暗中静静等待,等待着她推开这扇薄薄的门,心想只要她再努力一次,肯主动地推开这道门的话,他也就会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告诉她他真正的想法,告诉她这么多年来从来不曾有过一分一秒的遗忘…… 不可否认,之所以会如此快速地就决定与她重归于好,就是因为她与peter的关系让他嫉妒得发了狂,所以他想,只要她最后努力一下下,他就赶紧乖乖地缴械投降。 他一直屏息静气地等待着,不敢大声地呼吸,只怕呼吸声大了就会把她惊走。 当听到门锁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声音时,他紧张得瞪大了眼睛,全身上下的毛细孔都张了开来,双手已经缓缓抬起,就等待她推开门的刹那间就将她用力地搂在怀里。 可惜,最后他听到的却是她放开门柄的声音,听到她无可奈何地声音。 她突然的放弃让他颓废无力的同时,又有着深深的愤怒。 她还是不肯坚持,还是如此这般轻易地就放弃了他,这让他怎么再敢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地爱着她? 看来,时机是真的不够成熟,又或者她爱他比之他爱她真的少太多太多…… 意识到这一点,他感觉到深深的绝望,头一次对他们的爱情突然有了怀疑,他痛苦地想,他,真的可能成为陪伴她一生一世的那个人吗? 他不知道,没有答案……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充满痛苦与绝望的无眠长夜…… 第二天早上,穆紫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翻身坐起往窗外一看,却发现飞机不再是老在绵绵白云间穿梭了,如今已经在一座有着绿油油丛林,白色海滩,还有蔚蓝色海水的孤岛上停了下来。 看来,peter所说的目的地已经到了,想到即将迎来的冒险,即将迎来她与墨砚寒的未来,不禁激动得从床上跳了下来。 胡乱地检视了一下自己,觉得穿着白色纯棉t恤和白色长裤睡衣的自己并不太狼狈后,便兴奋地跑去开门了。 一打开门便看到peter懒懒地倚在门框上坏笑,“我叫了这么久才过来开门,看来某人昨天晚上溜去做坏事了!” “胡说八道!”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却又做贼心虚地红着脸岔开了话题,有些兴奋地问,“咱们是不是已经到达目的地了?我看到了丛林,看到了沙滩。” “不错!咱们已经到了!赶紧洗漱一下,出来吃早餐,然后咱们就该下机开展我们的冒险之旅了!”peter笑着点头。 “五分钟!”她立即伸出五个手指头保证。 “给你十分钟。”peter扔下一句话,潇洒地转身下楼。 她不敢怠慢,关上门便冲进了浴室,好一阵忙碌后,终于身着一声粉绿色的运动服下了楼。 楼下餐厅,墨砚寒和peter早就坐在那里候着了,一人一手拿张报纸,一边看一边随意地谈论着什么。 peter惬意轻松而又神采奕奕,墨砚寒表面上精神看起来也不错,可是眼睛里的红血丝却轻易地出卖了他,证明昨天晚上他根本一夜无眠。 这样的他,让她心疼得要命,心想一定是昨天的她让他的心情再度不平静了,此时的他一定疲惫得厉害吧,很想走上前像从前一样伸手在他两边太阳穴为他做按摩,但是想想他每次的拒绝便又识趣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哎!真是备感无力啊! 但愿接下来的冒险,真的像peter所说会迫使他真正地向自己再度敞开心扉,让他们可以回到从前那浓烈得让她心醉的爱情。 peter听到脚步声,一抬头见她来了,急忙笑着站了起来,屁颠屁颠地为她拉开了椅子,笑道:“你超时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尽快了。”她歉意地看着peter那张俊朗而帅气的脸笑,说实话,她真的打心眼里感激peter,喜欢他的爽朗直接,心里想什么都这样毫无忌惮地表达出来,让人不用起防备他的心。 “呵呵。赶紧吃吧!今天得吃得饱饱的,因为接下来咱们只能吃自带的干粮啊!而且接下来可是体力的大考验,肚子里没货可不行!”peter不放心地叮嘱着。 “嗯。我会尽量多吃的!”她用力地点点头。 “穿越丛林,再徒手攀岩不是儿戏,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了。这野外的岩壁比不得俱乐部人工制造的岩壁,以你这弱不禁风的身板根本不能适应。”墨砚寒头也不抬冷冷地说。 她身体在经过冉未庭的折腾后,一直不太行,再加上又一向不热衷这种冒险,他真的很担心她会在此途中出状况。 “我行的!我虽然真的没有攀过岩,但是我曾跟随一个朋友也挑战过很多冒险的项目,所以我并不是毫无经验,而且在这些年的锻炼下,我相信体力真的足可以应付。”她信心百倍地说。 这六年来,她已经改变太多太多,一开始为了彻头彻尾地改变自己,她迫使自己跟着冉未笙一起做了很多挑战自己的事情。 比如惊涛巨浪里冲浪,比如极限越野,极限滑冰等。 通过这几年的锻炼,她早已不是曾经的穆紫篱。 虽然恐高症仍然还没办法克服,但她想只要有他在,只要她是为了挽救他们的爱情而努力,那么她便无可畏惧。 第151章:你真可恶! “是吗?”墨砚寒抬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想到缺失她的那几年里竟然是跟着冉未笙做了这么多事情,心里便很不得劲。 “当然是的。”她却没有意识到,还用力地点头以证实自己所言所虚。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赶紧快吃吧!今天咱们的任务是穿越这丛林,到小岛的另一边去,那里才是陡峭险峻的岩壁,真正的挑战才算开始。再不赶紧吃的话,只怕今天连丛林都穿不过了!得在丛林里露营,那可不是件好事,因为据我所知这丛林里可是设下了不少陷阱,所以我们在白天尽力穿过,避免中了陷阱。”peter郑重其事地宣布。 “呃。你唬人吧?”她愕然,“这丛林我估计蛇虫鼠蚁就不少了,那本身就是一巨大的挑战,为什么还要设陷阱?” “因为这又是一种挑战,挑战你穿越丛林时的经验够不够丰富。经验丰富的冒险家就如猎人一样,肯定是不可能中了陷阱的。”peter笑着回答。 “那经验不够丰富的,一不小心掉进陷阱的话,岂不是倒大霉了?能够自己把自己解救出来吗?”她听得直咋舌。 “这岛先前开放的时候已经标注了难度指数,没有经验的人哪里敢来这里挑战?更何况,即便中了陷阱,也有人前来解救的。因为这里原来每隔四小时有一次巡查,所以出不了大事。”peter详尽地解释着。 “这样可怕。”她听了不禁骇然,“幸亏我是跟着你们来,不然只怕连十米都走不到。” peter嘿嘿笑,“其实我们这也是头一次来。而且这岛上已经封了一年,原来的工作人员早已经撤退了。虽说我已经发了email请他们重新回来,不过这几天是铁定就不了位的。” 她脸色有些发青,“那你还敢就这样硬闯?别说天黑了,即便是大白天的也很容易中了陷阱吧?” 墨砚寒突然抬头瞪了她一眼,闷闷地说:“你以为他不怕么?” “呃。”面对墨砚寒的突然插话,她有些不知所措。 “我有陷阱的地图啊!”peter得意洋洋地说,终于不再卖关子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有时候显得太冷静太有计谋了,总觉得缺失些什么,女孩在适当的时候示弱才能激发起男性的保护欲。 今天,他要做的就是让她将她的弱点完完全全地爆发出来,让墨砚寒不得不伸手去保护她。 “你真可恶!”她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咧开一口白牙笑了。 这样的他显得很有些孩子气,她看着看着就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帅气而又优秀的男人要找到真爱就那么难呢? 哎!可怜廖玲已经有男朋友了,不然她铁定要将他们俩撮合在一起。 不过,那个scotte也不错。 正胡思乱想着,突然peter在桌底下轻轻地踢了她一脚,“我知道我风流倜傥,人见人爱,可是也别在这个时间看着我发愣啊!赶紧吃东西要紧!” “呵呵。吃饭吃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再看一眼那一脸愠色的墨砚寒,她不敢再多说了。 自己与peter这样互动,看起来真像打情骂俏,会不会有点过了? 当下不敢再说话,低头便大口大口吃起鸡蛋来。 几个人匆匆地结束早餐后,便自去提自己的装备。 她的装备都是peter帮她准备的,具体里面有些什么根本就不知道,不过想想像他那种富有经验的一定不会缺东少西的,所以也懒得打开来查看,再说就算查看了,自己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穿越丛林,还有攀岩具体要用到什么工具,她根本都不清楚。 只是在她正准备把装备背在身上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从斜里穿了过来,不由分说地夺走了。 她转头一看,却是一脸若无其事的墨砚寒,他将她的装备往胸前一背,而自己身后则装着自己的装备包就这样坦荡荡像个没事人儿一样径直下了飞机。 她看了心立即柔软一片,peter在一旁‘哼哧哼哧’地笑,“瞧!我的计谋奏效了吧?昨天他抱着你强吻,今天又主动地抢着替你背包,我看明天晚上,你们就该抱着一起看月亮数星星了吧?记着,你欠我一个很大的人情。等我要你还的时候,你可不能拒绝。” 她禁不住红着脸笑了,“你这么有钱,想要什么没有?我怕这一辈子你都不会有求于我什么事情吧?” “那可说不定。”他笑着冲她眨了眨眼睛。 “好吧!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竭尽全力地去做。”她重重地点头。 “那赶紧走吧!不然,只怕他会沉不住气返身回来找我们了!”他背上了装备,然后率先往机舱口走去。 她急忙紧随其后。 幸亏经过几天的休整,脚后踝的伤已经差不多好了,不然的话,她倒真的没有信心跟着他们徒步穿过丛林。 因为小岛地处赤道附近,所以天气热得很,刚下飞机的她便觉得燥热不行,没走几步额头上就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正欲将外套脱了,正好回头的peter急忙阻止,“丛林里杂草丛生,草叶锋利如刀,还有毒蜘蛛毒蝎子之类的,你最好不要脱掉外套,不然手臂一定会被划伤,又或者被虫子叮咬。只要进了丛林,自然就会感觉到阴凉的,所以忍着点。” “呃。好。”她听了不但不敢再脱,反而拉上了拉链直拉到了尽头,将整个脖子都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起来。 墨砚寒早在丛林边等着他们,见他们跟上了,便又领先朝前走去。 她看了禁不住有些担忧,急忙伸手捅了捅peter的后背,轻轻地提醒,“赶紧把你的地图给他,他打头阵,可别不小心中了什么埋伏。” “你倒挺担心他的。”peter笑了,从口袋里掏出地图冲着墨砚寒的后背叫道,“斯蒂芬,你走前面的话就拿着地图吧!” 墨砚寒也没有多作推辞,自转身拿了地图展开,看了一会后又继续前行,显然他们一开始走的路是对的。 这丛林里果然很阴冷,因为里面全是高达几十米,粗得得七八十来个人才能合抱住的大树,遮天敝日的,几乎让人看不到蓝天。 只有点点细碎的阳光透过叶缝照射了下来,所以这样的环境就如一个巨大无比的空调一般,走在里面不仅不觉得热,甚至还感觉有微微的凉意。 这样的温度很适合人徒步行走,若不是那些长得比人还高的杂草烦人,还有时不时地有些低矮的枝节突兀地横在路中间的话,他们的脚步还要快些。 走在前面的墨砚寒和peter手中都拿着一把锋利的砍刀,一边走一边清除路障。 他们很辛苦,不过一会就出了一身大汗,而只有她最清闲,闲得她最后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主动地提出要求,“peter,给我一把刀吧!我也可以帮帮忙的。” peter笑着,“有我们俩个大男人开辟道路就行了,你拿着把刀能干什么?捕杀野兽么?” 她听了,也觉得自己提的要求有些可笑,他们几乎把路障都清理干净了,自己提着把刀又能做什么? 当下讪讪地住了嘴不再啰嗦了,只是努力地跟上他们披荆斩棘却毫不怠慢的脚步。 就这样一路走着,不知不觉地竟然就到了中午,墨砚寒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的脸色有些发青,嘴唇干涸得起了细细的皮屑,便停了下来,对peter说:“我有些累了,正好也到中午了,不如我们休整半小时吃点东西再行进吧!” peter回头看了她一眼,了然地点头,“好,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吧!” 说着又与墨砚寒一起劈倒了杂草,开辟出了一块空地,然后从包里取出一块塑料布往地面上一铺,对她说:“赶紧坐着歇会吧!” 她点点头,弯腰坐了下来,长长地呼了口气。 坐下来后,才发现尽管这丛林里阴凉无比,可是在经过这高强度的徒步行走后,自己的后背衣服几乎湿透了,粘乎乎地粘在身上极不舒服。 正皱眉考虑用什么擦擦汗时,突然一条毛巾凌空飞来,她急忙接住,冲着墨砚寒感激地露齿一笑。 他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继续从包里拿出水跟食物来。 本来以为食物一定很简单,因为从前跟冉未笙出去的时候,他们通常带的都只是压缩饼干而已。 没想到这次他们却带了不仅有压缩饼干,还有罐装牛肉与罐装鱼,另外还有好几瓶补充体力的功能型饮用水。 peter将一罐牛肉打开了连着一瓶水一起递给她,“赶紧吃点补充一下体力吧。” “谢谢。”她接过并没有急着吃,而是拿着毛巾细细地擦去脸上脖子间的汗水,然后仰头惬意地呼了口气。 第152章:那是幸福的泪 一旦停下,再把汗水都擦干净过后,便立即又觉得清凉无比,比之方才已经是舒服不少。 休息了好一会,这才开始慢慢地进食。 吃过了东西,又稍稍休息了一会,墨砚寒站了起来,催促道:“赶紧走吧!” 虽然有地图,但是因为这个岛封了一年,早就没有了路,若不是自己和peter有着丰富的野外探险经验,一不小心就容易迷路,可若到了晚上,可真的会没折。 在丛林里过夜,终不是件舒服的事。 peter自然知道厉害,所以没多说,手在塑料布上一撑跃了起来,“好!我们走吧!” 说着就把手伸给穆紫篱。 穆紫篱正全身有些酸痛,也没拒绝,握住他的手借他的力站了起来。 刚站起来,那里墨砚寒已经一把将塑料布三两下卷好塞进装备包里,然后仍然是像方才一样将两个包一前一后地背好,手拿砍刀又边砍边行进。 只是用的力气极大,一只手腕粗细的树枝被他一刀砍下,立即就断裂在地,他随手捡起就远远地抛开了。 peter看得直偷笑,对着穆紫篱低低地说:“今天这小子真的是干劲十足了!他就像丛林里的黑猩猩急于求偶一般恨不得一下就把十八般武艺全都施展出来!” 穆紫篱听了,想起在动物世界里看到猩猩求偶的模样,再联想墨砚寒如此逞强的行为,倒觉得比喻真的很贴切,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墨砚寒听得动静回头,见她看着自己笑得灿烂,先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后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又转过身像赌气一般将一把刀挥舞得虎虎生威。 穆紫篱无可奈何地冲peter一笑,轻轻地说:“别再开玩笑了,小心开得太过真的惹火了他。” peter笑道:“好吧!这两天确实是把他戏弄得惨了,现在就暂时先放过他吧!” 经过正午的休整,三人的体力恢复了不行,所以行进的速度又快了起来。 一路上,虽然行进困难,但是所幸没有遇到什么猛兽爬虫之类的东西,所以就这样无惊无险地终于于黄昏时分太阳尚未完全落山之时出了丛林,绕到了小岛的另一面。 一出丛林,看着那突然出现的至少有几百米高的陡峭险峻的崖壁,穆紫篱禁不住有些胆战心惊,不确定地问:“我们真要有可能到达崖顶吗?只靠我们这些装备能够安全吗?” peter笑道:“放心吧!那崖壁上都有钢索和登山钉的,我们只要把保护自己的绳索挂在钢索上面就行了。” “真的有吗?我怎么没看到?”她抬起头不确定地仰望着,那可怕的高度让她很是头晕目眩。 “如果害怕就呆在这里等着我们。”正在一旁搭帐篷的墨砚寒突然闷闷地插了一句。 “不。我要去!”她急忙摇头。 与其独处,倒不如去冒险,更何况,有他在,她又害怕什么? peter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来!你去捡些树枝来生火吧!我去抓两条鱼。” “抓鱼?用什么抓?”她愕然地问。 他笑笑没有回答,只是取下背包,不一会,一个可以伸缩的鱼叉便出现在她的面前,拿着朝她晃了晃,“用这个。” 她看了不得不感慨万分,“你们确实是玩家,竟然什么都准备了。” 他将鱼叉扔一边,就开始脱衣服,她急忙转过身,自去海滩捡拾树枝作柴火。 没多久便听到他兴奋的大吼,转头一看,却见他穿着一条泳裤,嘴里含着一个嘴衔式氧气罐嘴左手拿着鱼叉就这样跃入了碧蓝碧蓝的海水里。 平静的海面溅起巨大的浪花,然后随着他潜入下去后又慢慢回归平静。 她抱着一堆树枝,看着这那一汪碧绿得让人心醉的海面,远方天空的那灿烂热烈的晚霞,还有身后认真地搭着帐篷的墨砚寒,只觉得一切的一切是这样的美好,美好得让她禁不住想落泪。 如果,时间就此停驻该有多好? 痴痴地看着那让她心醉神迷的男子,突然有股想冲上去用力搂住他的冲动,可是最后还是生生地将这股强烈的欲望克制住了。 但却已经不敢再看,急忙转了身继续弯腰拾着树枝,只是一边拾,滚烫的泪水就一边无法抑制地滚滚而落。 她也不再克制,只是任由它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疯流。 因为,那是幸福的眼泪…… 最后,她的怀里已经抱了一大堆树枝,已经不可能再抱得动的时候,这才悄悄地抬起手臂拭去了一脸的泪水转身走回到了营地。 紧挨着崖壁的帐篷已经搭好,东西也已经拿进了帐篷里,却独独没有看到墨砚寒的影子。 她将所有的树枝都放在地上,突然觉得有些恐惧。 因为这里突然变得很寂静很寂静,偌大的海滩上只有她一个人,仿佛世界要将她遗弃一般。 有种很想呼唤他们的冲动,但最后还是生生地忍住了。 只是钻进帐篷,找到了特制燃烧器和一些报纸。 拿在手上刚弯腰出来,却看到墨砚寒手里提着两个小铁桶从丛林里走了出来。 每走一步,都有水溢出来,原来他竟然是去取水去了。 她不由得万分地佩服,因为一路走来,她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水源。 他看到她手里拿着的东西,便加快了脚步走了过来。 走到她面前将水桶放下,然后从她手里拿过燃烧器和报纸,皱着眉头看了看风向,指着她搭建的小柴堆说:“这里离帐篷太近了,风向一变就会把帐篷点燃。” “呃。是吗?”她讪讪地点头。 从前跟冉未笙出去,她基本上什么事都不用干,只管负责在旁边看着就行了,所以很多露营的知识还是不太懂。 他不再说话,弯腰抱起柴火走远了些,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将柴火放下了,并不急着点燃,而是又转身拿着刀朝丛林里走去。 她不想一个人呆着,就急忙问:“这么多柴还不够吗?如果不够,我再去沙滩上捡。”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我很快就出来。” 她一愣,感觉他话里的意思很丰富,含着一抹关切,一抹安慰,他仿佛知道她害怕一般。 心暖暖的,等回过神来,他人已经没入了丛林。 心突然安定不少,便在柴火旁抱膝坐了下来,安静地等候着。 果然不一会,他就扛着好几根手腕粗细的树枝走了回来。 她急忙站了起来,帮着他搭了一个架子,又帮着他生好了火,然后开始烧水。 一切基本弄妥当之后,peter手里提着好几条鱼意气风发地从水里湿漉漉地走了上来。 她急忙迎了上去,接过他手里的鱼,叹道:“你可以当渔民了!” 他毫不谦逊地笑道:“我也觉得。” “我去把它收拾干净。呆会咱们喝鱼汤和吃香喷喷的烤鱼。”她笑着说。 “嗯。不过小心点用刀,别切到了手。”他不放心地叮嘱,“还有有些鱼的刺很锋利,很容易刺穿表皮,你要小心点。” “放心了!我会注意的。”她用力点头,自提着鱼,取了一把小刀向海边不远处的岩石群走去。 她方才拾树枝的时候有注意到,在那堆岩石群中,有一块岩石很奇特,它的中间不是像别的岩石一样高高凸起的,而是深深地陷进去,形成一个天然的石缸,里面已经蓄满了清澈的雨水,正好可以在那里杀鱼洗鱼。 走到那后,她便开始小心翼翼地收拾起来。 在杀鱼的过程中,她注意到墨砚寒几次经过她的身边,表面上好像若无其事地做着其它的事情,可是她却在与他一次不小心的对视中发现他眼睛满满的全是担忧。 呵呵。尽管知道她并不是真正的豪门千金,尽管知道她厨艺一流,可他还是禁不住会担心她会处理不好这种事情吧? 她满心的欢喜,越来越感觉到这次出来真的让他们之间的感觉一点一点回来了。 或许真的如peter所说,明天晚上他们就该尽释前隙,幸福地相拥躺在这温柔的海滩上观星星赏月亮了吧? 将鱼一一杀伤清洗干净后,她照样像peter一开始一样用一根草穿了起来,然后拎着回到了营地。 已经换好衣服等候在那里的peter接过,和墨砚寒一起拿树枝将鱼穿好,然后放在火上烘烤,一边烤一边转动着以防烧焦。 不一会,一阵阵浓郁的鱼香味便飘散开来,让人闻了禁不住感觉饥肠漉漉。 她拿起调料均匀地洒在鱼身上,香气越发地浓郁了。 再烤制一会,已经差不多了,他们便开始吃了起来,在吃的同时,也已经炖上了鱼汤。 鱼肉鲜美至极,早就饿极了的他们很快就将烤好的鱼吃了个精光,然后又一人喝了一碗熬成了乳白色的鱼汤。 吃饱喝足后,她起身去拿了塑料布出来,每人一块,铺在柴火旁,躺下一边看星星一边聊天。 第153章:不要不要,我会脸红! 当然还是peter睡在中间,她和墨砚寒各自躺在左右两边自己的塑料布上。 也当然还是像原来一样,她和peter东扯西扯聊个不停,而墨砚寒闭着眼睛始终一言不发,甚至在他们谈性正浓的时候,还大煞风景地发出一阵又一阵大而刺眼的呼噜声。 到最后,他们不得不因为彼此听不清对方的话而停止了交谈。 两人先是郁闷地对视了一眼,随即都禁不住心神意会地大笑起来。 然后peter说:“这家伙今天一定累极了,所以才打呼打得这么大声。” 她无比赞同,“是啊!今天他打头阵,大打阔斧地开辟出一条路真的很不容易。” 说完后,两人相视一笑,然后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别吵他了,我们到远一点的地方继续谈吧!” 话音刚落,鼾声突然停顿,但仅仅是一秒,立即又如狂风暴雨般呼啸起来。 仿佛含着不满,含着愤怒,在向他们控诉一般。 他们无奈地对视一眼,双双站了起来,一起朝帐篷走去。 在帐篷前坐下后,穆紫篱抬头看着海面上那轮皎洁微颤的月亮说:“peter,谢谢你为我做那么多。” peter苦笑,“谁叫他是我心里唯一看重的兄弟呢?谁叫我对你也有好感呢?或许,这一切,真的就是一个缘吧!我真心发现,越离你们接触得越多,就越相信缘份一说。” “只要相信,缘分便一定会来临。”她想起自己曾经绝望得想自杀,可是就在她气息奄奄的时候,墨砚寒却突然如天神般地降临,给她带来新鲜的空气,带来生命的力量,让她终于有勇气从病床上爬起来,勇敢而从容地应对冉未庭,最后成功逃脱,这不是缘是什么? 墨砚寒,注定是她这一生任何人都不可取代的真命天子。 “好。我等着。”peter略略有些惆怅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头看向墨蓝色的天空。 两人突然都不再想说话了,静默地想着各自解不断理还乱的心事。 直到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才将他们已经飘远的思绪一点一点地拉了回来。 “你们倒浪漫!”墨砚寒抱着塑料布走了回来,口气显得有些酸,“如果你们不困的话,那继续在这里一边谈情说爱,一边欣赏浪漫的月色吧!” 说着弯腰走进帐篷。 peter禁不住笑了,“再这样下去,我怕他要把自己酸死!” “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攀岩,那不如我们也进去睡吧!”她便站了起来。 看他难过,证明他在乎自己,她虽然很喜欢,却到底还是有些心疼的。 这两天真的有些让他受刺激过度了,她已经极度不忍心了。 “唉!你啊,太心软!不过,由得你。”peter摇头叹气。 “你遇到一个喜欢的女孩就知道了。她若真的爱你,一定是万般不舍得故意想些妖娥子来折腾你的。”她温柔地笑了。 “我希望她快快出现。”peter笑着站了起来,伸手撩开帐篷,“来吧!你先进!我再往火堆里加些木柴,得保证它不熄灭才好!” “嗯。那你弄好后就赶紧来睡吧!”她点点头,弯腰钻进了帐篷。 进了帐篷,她发现帐篷竟然被他用一块白布人为地隔成了两边,外面有着两个铺位,他睡在紧挨白布的铺位,还有一个挨着帐篷口,很显然那是给peter留的位置。 他确实有些生气了,所以主动地采取了措施人为地将她和peter的距离拉远。 她的嘴角浮起了一抹甜蜜的笑容,蹑手蹑脚地跨过他,掀开布帘,然后在已经铺好薄被上躺了下去。 此时此刻,他们之间仅隔着薄薄的一层布,她可以清晰地听得到他的呼吸,甚至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熟悉而好闻的薄荷香气。 就这样并肩而卧,感觉仿佛根本没有六年的时间在他们之间匆匆而过,仿佛他们一直就这样亲密依偎。 好幸福啊! 虽然久违了,可是对他的感觉真的一丝一毫不曾减退过…… 这天晚上,她的心情很兴奋,有千万种感慨在心中翻滚,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就这样睁着眼睛在黑夜里静静地呆着,静静地感觉着他的存在,只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完美至极。 呆到半夜的时候,却有些无法安定地呆下去了。 因为人有三急,喝了满满一大碗鱼汤的她被尿憋得有些难受。 可她根本就不想去,一来舍不得离开他,二来也有些胆怯,不敢在那孤寂无人的海滩上小解。 于是她一直辛苦地艰忍着,直到后来完全忍不下去了,才咬咬牙悄悄地翻身坐起,从包里拿了点卫生纸,然后掀开布帘跨过他,又越过peter。 在越过peter的时候,因为心慌,结果不小心踢到了peter,本就睡得很警觉的peter倏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是她时便轻轻地问:“你要做什么?” “我……我……”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立即了然于心,便笑着翻身坐了起来,说:“外面很黑,我陪你吧!” “不要不要!”她脸通红一遍,急忙摇头拒绝。 这么私隐的事情,怎么可以叫一个才认识几天的男人陪着自己一起? 想想就备觉尴尬与不便。 peter正欲再说,突然墨砚寒翻身坐起,站起来就往外走,搞得她不得不闪至一边。 peter笑道:“那正好,那就让斯蒂芬送你去吧!他身强体壮的,能打死头熊,有他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墨砚寒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将帐篷拉开,掀开就走了出去。 她冲peter笑,轻声指了指外面,“那我去了。” “快去吧!我继续做我的美梦!”peter疲惫地打了个哈欠,重重地倒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她尿急得厉害,当下也不再跟peter客气,转身撩开帐篷钻了出去。 朦胧的月光下,墨砚寒迎风而立。 听到她出来的声音,便举步朝柴火堆走去。 她急忙跟在了他的身后,问道:“你要去哪里?” 他没吭声,只是继续走,她也只好不吭气了。 走到一块岩石前,他才停下来,转过身对她说:“你就在那岩石后吧!我在这等着。” 她听了也不说话,几步越过他走到岩石后解了裤子蹲了下来,不过一会便一身舒畅地站起身来,几下穿好了裤子,然后走了出去红着脸小声说:“我好了,你也去下吧,我也在这守着。” 他看了她一眼,见她仅穿了件白色的背心,可能因为海风有些大,她有些冷,双手抱在胸口护着取暖。 他脱下了衬衣往她身上一罩,然后也没说什么,自转身去岩石后。 他的衬衣穿在她的身上,带着他的气息,让她感觉自己像躲进了一个避风港一样,温暖而安全。 紧了紧衣服,看向天边的明月,她美美地笑了。 不一会,他走了出来,经过她的时候也不看她也不说话就那样高傲地越了过去。 她并不介意,因为她知道虽然他们分离了这么多年,但实际上,他们的心从未曾有过一分一秒的离开。 亦步亦趋地紧随在他的身后,每一步都踩在他踩出来的沙窝里,只觉得这样便可以一生一世地走下去。 走到帐篷前,他撩开帐帘让她先进去了,自己才进去,细细地拉好了拉链,然后才在自己的铺位上躺了下来。 关掉灯,还未闭上眼,却听见布帘后面的她用细若蚊蚋般的声音说:“晚安。” 他没回应,眼眶却悄悄地湿润了…… 第二天,三人早早地起来了,自忙碌着做了早餐吃过后,便开始往身上穿装备。 穆紫篱是peter帮着她穿好装备的,因为她光看着那陡峭险峻的崖壁就感觉有些头晕目眩,所以在穿的时候有些混乱。 peter帮她穿好后,鼓励地说:“你别怕,这不是有我们在的吗?我先打头阵,你在中间,斯蒂芬最后。” “好。”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peter便背着绳索首先往上爬,在爬到近百米高处,有一个突出来的平台,可以容纳五六个人的模样,正好舒适休息。 他将绳索在崖壁上的马钉固定好,然后抛了下去,双手合什对着下面叫道:“赶紧上来吧!” 穆紫篱听到他的呼喊,看到他的手势,便又深深地吸了口气。 墨砚寒走上前,拿起peter抛下来的绳索系在她的腰上,然后又递上安全帽帮她带好。 她一边甩着手脚一边问:“你们不用戴吗?” “保护好你自己!”他却只叮嘱了一句。 “好。”她用力点头,然后在他的帮助上开始徒手往上攀去。 在攀爬的过程,根本不敢往下看,就这样硬着头皮往上爬,有一两次脚没踩稳差点失足,所幸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第154章:我就在你身后 可站在下面的墨砚寒却看得心惊胆战,脸色发白。 当看到她终于成功地接近,由peter伸手将她拉上了平台之后,紧窒的心这才为之略略地放松。 可是想到接下来的冒险可能更为艰难,紧皱的眉头却怎么也没办法舒展得开。 这时peter将绳索从穆紫篱腰上解了下来,然后抛了下去,对墨砚寒做了个ok的手势。 他点点头,将绳索绑在腰间,然后开始往上爬,在向上爬的时候,无意中一抬头看到穆紫篱身子几乎前倾了一大半,一脸焦虑担心地看着他,里面浓浓的关切之意毫无掩饰,他心里暖暖的,但却皱着眉头叫道:“peter,把她往里面拉点,别让她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peter闻言,这才注意到穆紫篱的姿势确实过于危险,当下急忙将穆紫篱拉着脱离崖边。 穆紫篱却极为不放心地挣扎着,“不行!我想看着他。” peter叹道:“你都能爬上来,他还不行吗?乖乖地呆着吧,别害得他分心,这样反而容易出意外。” “呃。那好吧!”她一听,只好乖乖地答应了。 她可再也不能接受墨砚寒有任何的不测了。 她永远记得当年看到他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之上,自己那撕心裂肺的感觉。 那种疼痛真的记忆犹新,永生永世都无法忘记那像有人用细细的钢丝将自己的心切割成一瓣又一瓣的感觉。 不一会,墨砚寒就安然地爬了上来。 她急忙拿着水走上前,“喝口水歇歇吧!” 他没有拒绝,接过了她手里的水喝了一口,然后问peter,“接下来,我们是继续爬?” peter却摇了摇头,“不。我们不再继续往上了。我们直接过索桥。” “索桥?”墨砚寒四处看,“在哪里?” peter笑着一挥手,“跟我来吧!” 说着就绕过了平台。 墨砚寒与穆紫篱便双双尾随在他身后。 绕过平台,这才发现平台的另一头,竟然有一座通向另外一座险峻陡峭的崖壁的铺着木板的索桥。 那座索桥铺着木板,当有山风吹过的时候,便在空中微微晃荡。 穆紫篱看着索桥下那汹涌奔腾的河水,还有那一大堆的乱石不由脸都白了。 过这索桥,简直比方才那攀岩还要惊险些。 万一一个不小心踏空,人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飘飘荡荡地坠落而下,要不就是砸在石头之上,摔个身骨寸断,脑浆迸裂,要不就是掉进激流中被冲走,在冲的过程中,身子头部一定不断撞击河水中的乱石,照样是被撞得身骨寸断,一命呜呼。 她,本身就具有恐高症的她,真的要冒这次险吗? 一时之间,心里恐慌又矛盾。 这时,peter已经打头阵走在了前面,每走一步,这桥都会晃荡。 也不知是不是她过于敏感,她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他脚底下木板发出‘咯吱咯吱’似乎快要断裂的声音。 这更让她恐慌莫名,只觉得窒息得无法呼吸,一颗心更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墨砚寒发现她的异样,知道她害怕,便拿了一根绳索出来先绑住了自己的腰,然后又不由分说地绑在了她的腰上。 她脸色有些发白,慌乱地去解,“不要绑在一起啊!万一我掉下去……” “不准胡说!”他一个厉吼,眼睛里折射出一股锐利的箭光。 她知道自己在这种地方说这种话的确是不吉利,是冒险之人最忌讳的言语,所以讪讪地解释,“我……我只是担心……我……不想连累你……” 他听了,脸色变得越发地难看,抿紧了薄唇,越发用力地将绳索一紧,她轻叫一声,觉得自己柔软的腰肢都快被他用绳索勒断了。 知道他一定盛怒了,当下也不敢再多说了,讪讪地闭了嘴巴,只是一颗心真的越发地惊惶起来。 一根绳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那几乎是一荣俱荣,一损即损啊! 万一自己有个差池,可就直接连累了他了啊! 一时之间,只觉得压力巨大,看着那晃悠悠的索桥越发地紧张无比。 这时,peter已经快步走到了对面,然后站在那里开心地朝他们挥着手,灿烂的笑容在金色的阳光下耀眼夺目,白色的牙齿像钻石一般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若是在平日,她一定会觉得那笑容会感染得自己的心情也阳光起来,可是现在,她却觉得那笑容完全失去了魅力,自己那颗颤悠悠的心始终冰冷一片。 “走吧!你走前面。”墨砚寒看那索桥已经不再晃荡了便直接下了命令,轻轻地推了她一下。 她有些踉跄,抬眼看peter,却见他突然朝自己深具意味地眨了一下眼。 她怀疑自己是看错,于是凝视看去,果然见他正常无比地笑着,没有任何异常。 她想自己肯定是在精神紧张之下出现了错觉。 身后墨砚寒见她总是不动便皱着眉头说:“你若是怕,咱们便下去吧!我护着你下去。你就在原地等着我们,我们在黄昏之前必定赶回来。” “不要!”她心一惊,立即拒绝。 这里山高路险,极容易出意外,与其让她一个人在原地紧张地等待,倒不如自己跟着他们一起去。 万一真的有意外,她也多少能帮点忙。 若他真有什么事…… 她不敢再想,急忙摇摇头在心里恨恨地咒骂着自己,责怪自己老是想些不吉利的事情,那分明就是在变相地诅咒他啊! 用力地将不好的画面从脑海里摒弃,咬咬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迈出了僵硬的脚。 当她的脚刚踏上索桥的时候,她明显地感觉到索桥用力地一晃。 她的脸立即刹白,有些不敢动了。 就在这时,墨砚寒走上前,身子几乎紧紧与她相贴在一起,好听的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轻轻响起,“走吧!我就在你身后!” 他的声音深具磁性,他的体温通过薄薄的衣裳传递了过来,就在一瞬间,她的心突然就安定了。 是啊!她有什么好怕的?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便是相爱的人阴阳相隔,无法一辈子相守。 如今,他就在身边,他用绳索将他们的生死紧紧地系在了一起。 她若有事,他会陪着,他若有事,她也会陪着,上穷碧落下黄泉,两人都是紧紧相随的。 于是对他灿然一笑,然后深吸口气,另一只脚也踏在了木板之上。 而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两人一起走,努力地保持着桥的平稳,就这样一点一点向对岸靠近,很快,他们就走到了中间。 这时,一股山风突然刮了过来,吹乱了穆紫篱额前的留海,迷离了眼睛,而索桥也被吹得越发的晃荡起来。 头发入眼,分外地难过,她想松开扶在一边钢索上的手去将发丝拂开,可是低头看看那汹涌怒奔的河水,还有那些嶙峋可怕的乱石时又畏怯了。 此时此刻,她不能出差错,若是稍有不慎,就会连累墨砚寒与她一起坠下索桥,粉身碎骨。 可天公不作美,越来越大的山风吹得越来越多的头发遮掩住了她的眼睛,而脚下的索桥也越发地晃荡得厉害。 她很想加快步伐快速地穿过这索桥,可是却又不敢在根本看不到前方的情形下举步。 正为难之间,突然从斜里伸出一只手替她抚开了脸上纷纷乱飞的头发,紧接着一个发箍落在了她的头上。 他好听的声音稳稳地传入耳中,“别怕!” “嗯。”心暖暖的,她定了定神,举步就向前走去。 又走了十来米,眼见离peter越来越近,她不禁稍稍地安了安神,于是就加快了步伐。 正以为快要到达彼岸之际,突然脚下传来‘咔嚓’一声,三四块连着的木块突然坠落,失去重心的她猝不及防地就以极快的速度往下坠落…… “啊!”她尖叫一声,双手乱抓,结果抓到了索桥的钢索。 墨砚寒面色苍白,却强自镇定,将身子俯低趴在索桥上,一手紧握一侧的钢索,一手握住了她的手,“我抓到你了,你别害怕,我拉你上来!” 她含着热泪用力点头。 可下一刻,她的耳朵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自己趴着的木块却又‘咔嚓咔嚓’地响起,很显然那些久已失修的木板根本承受不住他们俩个人突然施加上去的力量。 当下不由慌慌的,虽然方才在上桥之时觉得无论如何,只要两人生死与共,那也是一种极致的幸福。 可是真的到了这种境地,她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眼睁睁地看着他陪着自己一块赴死了。 她流着泪水对因用力而额头青筋直暴的他哀求,“砚寒,你放了我吧!你好好活着!” 他听了,心如刀割,却又愤怒无比,一边用力地扯着她的手往上拉,一边愤怒地咆哮,“你胡说什么?在不在一起,这一次由我说了算!这一次,我绝不允许你放弃!” 第155章:放开我的手 她听了,泪水狂流,但脑子却出奇的冷静,深情地看了他一会,最后咬咬牙,突然松了一直紧握钢索的右手,从腰间拨出匕首。 匕首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一阵阵寒光,他胆战心惊地颤声叫道:“你想做什么?我不允许!听到没有?我不允许!你若敢割断,我立即就这样跳下去!” 她流着泪摇头,“别让我入了黄泉也恨你!你听好了,墨砚寒,你要活着!好好地活着!紫嫣回到冉未庭身边去了,她想用爱拯救他。可是你我都知道那个人有些不可理喻,不到最后谁都没办法知道结局。所以,我要你替我看着他,保证紫嫣不受到任何伤害!你,要护着她就如当年护着我一般!这是我对你的最后祈求。” 虽然明知道冉未庭这辈子都可能不会醒来,更明知道这样对他来说有多么地残忍多么地不公平,可是她就是这样的自私,她想看着他好好地活着,他活着,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独自一人喝孟婆汤过孟婆桥,从此忘记前尘往事,开始她下一世的生活。 当然,如果有来世,如果来世再遇上他,她一定还会再度深深地无怨无悔地爱上他,伴他一生! “你不可以这样残忍……”他流泪了,哽咽得不成声。 “就让我再残忍一回吧!”她温柔地噙着满眶的热泪对着他笑,接着手一挥就将绑在他们腰间的绳索斩断了,“放开我的手吧!” 他心胆俱裂,流着泪水拼命摇头,怎么也不肯松开她的手。 “对不起。”她轻声低叹,说着就伸手去掰他的手。 他死死地握着,死活都不肯就这样放弃她。 她没法,只好用尖锐的指甲在他的手背上划下一道一道的血痕。 很快,他的手背就血肉模糊一片,疼痛难忍,可是他咬牙死死地紧接着,就是不肯松手。 她一咬牙,正欲将嘴凑上去,用牙齿咬他的手腕,可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背上一股大力传来,还来不及反应,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人提溜了起来。 不一会,便稳稳地站在了索桥之上。 定睛一看,却见一脸严肃的peter站在她身后,正从她腰间取下挂钩。 原来是他见势不妙,匆匆地赶了过来,趁他们纠缠之间,抛下钩子钩住了她腰上的护带将她拉了上来。 “peter……”突然由死至生,她百感交集,泪水像洪水一般哗然而下。 peter叹道:“你们都傻了么?你们身上不是都有钩子钩住上方的钢索么?方才的意外并不会让你们丧命啊!” “啊?!”她一愣,这才想起的确在上桥之前,墨砚寒替她将腰间的绳索挂在了桥上上空的钢索上的。 方才情急害怕之下,竟然忘了一这茬。 墨砚寒一愣之下,也立即清醒,急忙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然后双手扶住了两旁的钢索对他们说道:“你们赶紧先过去,我等你们过了才过。” peter点头,对穆紫篱说:“你先走吧!我和砚寒站在这里稳住索桥。其实过这种桥,一个一个地通过最好。” 穆紫篱不敢再啰嗦,用力点了点头,然后两手扶住旁边的钢索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 奇怪的是,经过了方才的惊心动魄之后,她的心突然不害怕了。 或许是因为有了他的誓死相随,再可怕的事情也可以坦然面对了吧。 很快,她就到达了岸边,长呼一口气,转头挥手向他们致意。 peter转过身,将手伸向墨砚寒,“来吧!” 墨砚寒摇头,“你先过去。” peter点了点头,“好。你自己小心点。” “嗯。” peter上岸后,墨砚寒这才动了起来,两脚踩在两边的钢索上小心翼翼地向下挪动着。 当终于上岸后,peter就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将他推给穆紫篱,“好好抱抱紫篱吧!别再闹别扭了!明明生死都要相随,何必再为前尘往事纠结止步不前?” 他听了,眼眶微润,抬头看向站在peter身后一直拼命流泪的穆紫篱,笑微微地张开了手,哽咽着叫道:“过来吧!” 穆紫篱终于‘哇’地一声哭了,扑入了他的怀抱,抱着他不停地流泪。 他的泪水也哗然而流,紧紧地抱着她颤抖的身体,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用这种方式来提醒你,我在你心目中有多重要。我错了!真的错了!” 她摇头,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我知道……知道你的心里一直都有我……你只是不喜欢……不喜欢我的逃避……砚寒!我也知道错了!你放心吧!这一次不管再出现什么问题,我都不会先放弃你走了!真的真的!我一定努力做到!” 他听了,抬起她的下巴,眼睛明亮明亮的,郑重其事地说:“不管是生是死都要在一起!” “好!不管是生是死!”她用力点头,泪水如断线的珠琏扑簌而下。 “你真的是折磨死我了!”他轻叹,对准那张有些失色但仍然叫他迷恋的粉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她的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脚步高高地踮起,高高地仰着头,努力地迎合着他的吻。 他的吻很激烈,甚至于将她的舌根都搅得有些疼痛,但她不在乎,因为此时此刻在她的心里除了幸福还是幸福。 也不知吻了多久,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她,将浑身瘫软无力的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地说:“你终于回来了!紫篱,你知道等这一天我等得有多辛苦么?” 她伸手轻抚他下巴上粗短的青茬,用力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但你知道吗,其实在我的心里,你一分一秒都不曾离开过!你,始终在我这里,谁都拿不走!”她用力地指着自己的胸口。 “你也是!”他激动万分,一低头又攫住了她那已经被他吻得红肿一片的红唇。 两人忘我地吻着,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这地势险峻的悬崖峭壁上,也完全忘记了在他们的身后被他们这一幕看得眼睛微微发涩的peter。 看了好一会,他知道他们可能还需要些时间来平复激动的心情,所以便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拿出手机调出号码拨了出去。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才闲懒地在草地上坐了下来,然后头枕在手下闭上了眼睛,任由温暖的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在了自己的身上。 从前,无论走到哪,都觉得心是冷的,寂寞的,孤单的,可是今天,却温暖无限。 他想,在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如她所说,会有那么一个女孩正悄悄地等着他的到来呢! 明天,明年,或许他们就会相遇吧? 到时候,他一定会好好珍惜,绝对不会让她像穆紫篱一样受了那么多的折磨才终于与自己心爱的男人相拥在了一起。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波折的爱情,也一定弥足珍贵。 总之,他终于相信了,在这个世界上,真爱无敌! 墨砚寒正忘情地搂着穆紫篱亲吻,突然听到头顶传来‘嗡嗡’的声音,急忙松开了她两人齐齐往上一看,却是一架小型的直升飞机。 只见上面突然扔下一个软梯下来,穆紫篱愕然地问:“这是什么?” 墨砚寒笑,“肯定是peter派来的。” 话音未落,peter站了起来笑道:“可不是我派来的么?我看你们现在情深意浓,舍不得分开的样子,心想大概你们也不想再去探什么险了。所以我想咱们还是坐飞机离开这里吧!方才的惊魂时刻我想谁都不愿意经历了。” “我们现在就回去么?那海滩上的东西怎么弄?”穆紫篱听了颇有不舍,因为在这座孤岛上,与他呆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美丽与安宁。 “放心吧!我知道你一时半会还舍不得离开这座成就了你们现在的小岛,所以我决定将你们送回营地,让你们今天在这里再过个浪漫之夜,然后明天早上,我再亲自过来接你们。这样安排,你可满意?”peter暧昧地笑看着她。 她脸红着低了头,“随便你。” peter哈哈大笑,伸手抓住了梯子,招手道:“快来吧!你先上!” 她看了看那飘荡在空中的软绳梯有些恐惧,但墨砚寒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放心。一切有我!” 她听了,心里骤然平静下来,用力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在peter和墨砚寒的帮助上攀了上去。 虽然风吹得梯子乱荡,但因为有着爱情的支撑,她克服了恐惧终于在机上的人员的帮助下顺利地爬到了飞机之上。 不一会,peter和墨砚寒也相继登上了飞机。 飞机载着他们回到了营地,然后peter与他们挥手作别。 等peter走后,墨砚寒才转头将她又搂入怀里,又是一个情意绵绵的深吻。 良久才放过了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喘息着轻问:“饿了吗?” 第156章:有你不寂寞 她笑着老老实实地回答,“有点。” “那我捕鱼给你吃!” “好啊!我去拾柴火!”她笑着点头。 “万一peter那家伙不回来了怎么办?” “那咱们就要这里过一辈子。你捕鱼,我做饭。” “你不觉得寂寞吗?” “你在哪,整个世界便在哪,何谈寂寞?” “傻瓜……” 话音未落,让人脸红心跳的深吻再度开始,直到穆紫篱的肚子真的开始‘咕咕咕’叫着抗议时,墨砚寒才笑着放过了她。 然后两人各司其职,墨砚寒去捕鱼,而她去捡拾柴火,然后再一起坐着烤鱼做鱼汤。 吃饱喝足后,墨砚寒抬头看看悬在正空明显有些火辣的太阳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热吗?” “肯定热啊!”她正热得不甚烦躁,连额角的头发都汗湿了。 “那我们去游泳凉快一下吧!”他笑着站了起来,将手伸给她。 “好啊!”她看着那深蓝色的海想也没想便答应了,等站了起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是我这次出来并没有准备泳衣呢!” “这里除了我还有谁?”他坏笑着斜睥着她,眼睛里跳跃着两团小小的火焰。 意识到他话里的暧昧,她脸‘唰’地一下红了,很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衣服,“那你先下去,我呆会就下来。” “哈哈!好!我先下去了!”他哈哈舒心一笑,脱掉上衣,就这样穿着刚刚才干了一点的游泳裤向大海走去,像鱼一般跃入水里,然后浮出海面,对着她叫,“快点来!水里很清凉!” 看着他像个孩子般地拍着水面,灿烂的笑容明媚得让人心动,便真的很想就这样跳入水里,但尽管这里没有旁人,却仍然做不出赤祼着跳入水里。 咬牙低头正犹豫着,墨砚寒的声音又快乐地传了过来,“紫篱!你还在等什么?快点下来啊!有好多色彩斑瓓的鱼儿正围着我游呢!好美啊!” 她听了,再也按捺不住了,一咬牙,就脱去了外衣和长裤,就这样穿着内衣,内裤疾跑着奔入了海里。 水花四溅,迷了她的眼睛,她正待举手擦去脸上的水然后再向远处的墨砚寒游去的时候,突然一双强劲有力的手温柔地缠在了自己的腰间,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那双手臂往后一拖,她就感觉到自己跌入了一个又温暖又安全的怀抱。 急忙擦去了脸上的水张眼看去,果然看到海面上,他那张英俊得让人心动的脸正灿烂地向她绽开一抹笑意。 心又幸福又甜蜜,她的双手很自然地就缠绕在了他的脖子上,也冲着他灿烂地笑,温柔而情深意重。 “紫篱……”他如叹息般地轻唤。 她的心里也轻叹了一声,然后主动地将身子贴近,主动地攫住了他的唇。 热吻再次开始,而这一次,因为两人都差不多赤祼相对。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喘息着睁开了眼,“砚寒,我……很快乐……” “我也是。” 想到经历了这么多波折,两人才可以尽情地毫无顾忌地拥有彼此,心里不由感慨万千,不仅深深地心疼自己,更是心疼着他。 他,一个堂堂七尺血性男儿要守住一份爱情那得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像每当午夜梦回时,那种思念会是一把多么无情的利刃…… 越这样想着,越是心疼,越是内疚,便只想倾尽自己的所有全都一一奉献给他。 她的妩媚,她的妖娆,她的温柔,她的多情,还有,她的风流…… 在这个世界上,她的风流仅为他一人而绽放…… 她喜欢这样的情景,喜欢这样的他,如果此时上帝要拿走她的生命,她也已经无怨无悔了。 她低低地说:“砚寒,我们终于再度真正地在一起了,以后,我们不要分开了,真的不要再分开了!” 他搂着她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温柔中带着些辛酸带着些无奈地说:“我从来就没有起过要与你分开的心。那一次,我但凡有点意识,也一定会紧拉着你的手不肯你就那样离开!你知道吗?这些年来,我又恨你又想你!恨你不征求我的同意训擅自离开,恨你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是那般的镇定那般的无动于衷,恨你在我的面前与别的男人情深意重,更恨你就在方才竟然还想着松开我的手!紫篱,我真的很恨很恨你……” 说着说着,眼眶又渐渐湿润了,有温热的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最后又跌落在她的脸上,仿佛那些泪珠就是她流下的一般。 “对不起对不起……”她也流泪了,抱着他的脖子除了说这三个如此苍白无力的字之后便找不到任何可以说出的字语。 这一辈子,她欠他太多太多,再多华丽再多动情的字语都没有办法表达她对他又爱又怜又惜又痛的感情。 “我但凡有点志气,我都应该早早地斩断情丝,重新回归过去那花天酒地胡作非为的生活里去。那种生活虽然独处的时候很孤独很冷清,但好歹在与人戏耍胡闹的时候总是热闹的。好过那种天天沦陷在想你的地狱里受尽百般的折磨。可惜,我就是这样无用。我的心没办法停止想你,哪怕是一小时,一分,又或者是一秒!没办法!真的没办法!我,这些年来,就是这样傻傻地等你,傻傻地在恨中想你,爱你!所以,当你在飞机上见到我时,竟然如此主动如此轻而易举地靠近我吻我告诉我要嫁给我时,我惊呆了,不敢相信那是现实,可你的的确确就在我的面前,在我的怀里,你的黑发,你的眸子,你的笑,你的唇,你温软而香甜的身子,只要我愿意,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占据。”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有些喘息,便停顿下来调整一下自己的呼吸,同时整理一下自己紊乱的思绪。 而她有些痛苦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虚弱地说:“我就在你面前,而你就那样拒绝了,你可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么?” 他的吻如雨点般在她的脸上落下,喃喃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你,不能再轻易地掳获了,一旦重新将我掳获了,那么就不允许你再轻易地抛弃我了。我只是抱着这样一个傻傻的目的而已。你知道么,看着你失落,看着你落泪,我的心比你更加痛苦一百倍!” “现在呢?现在不怕了么?我实话实说,若是再遇到我可能会拖累你连命都没有的事情的话,我可能还是会离开的,只要我离开,能够带给你安全,我估计真的还是会那样选择的。尽管这么多年来,我觉得那样做得不对,我觉得两个人同生共死才是正确的做法,可是我怕我到头来还是会那样选择。就像方才……”她无力地垂下了头,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知道。我知道你仍然会那样做。可是,我认命了!因为我离不开你,因为我心甘情愿为你卑微到尘埃里去。但是,同样,我也相信,我绝对有塞尔特语言专家会再让危险发生在你我的身边了!我要保护你,也要保护我自己,绝对不会再有意外让我们有机会分开了!相信我!”他笃定地说,语言里充满了无限的力量。 她的心瞬间稳稳落定,幽幽地叹了口气,将头往他怀里拱了拱,轻轻地应道:“嗯。” 如今,冉未庭成了植物人,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醒,那么估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什么事再威胁他的生命了吧? 他们,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在蓝天白云下尽情地互相眷恋着吧? 正痴痴地想着,突然一股热气喷到脖子间,温温热热地吹拂了些许的发丝,痒痒的,却舒服无比。 她笑着抬眸看去,却见他中小孩般将脸靠在她的颈脖之间,像撒娇一般喃喃呓语,“紫篱,我……又想了……” 她挑了挑眉梢,抿唇一笑,“那……再来吧!” 一时之间,小小的帐篷里春情无限…… 真美! 穆紫篱在黄昏的时候醒来,睁开眼睛一看,墨砚寒已经不在身边。 想着整整一个下午的激情,更急于见到那个让她心心念念了几千个日日夜夜的男子,于是匆匆地起身。 走出帐篷,并没有在海滩上看到他,转眼看向海面,果然看见他矫健的身姿在海面上浮浮沉沉,每一次臂膀的划来都带起一连串晶莹的水珠,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五彩斑瓓,美丽异常。 她爬上一块巨石,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坐下,然后手支着下巴就那样痴痴地看着他。 此时,太阳已经一点一点地往下降,而海平线的尽头,那璀璨无比的晚霞在奇妙的变幻着,颜色越来越深,最后变成浓墨画似的几笔,更显得神奇妩媚。 海面也因此而显得瑰丽无比。 如此美丽的景像,如此美丽的人儿,如此美丽的爱情,真的让她感觉心儿都醉了…… 第157章:蜜一样甜 在海中如蛟龙一般畅游的墨砚寒终于发现了她的视线,于是一个猛扎,再出来时已经挥舞着强劲的臂膀势乘风破浪地朝她游去。 顷刻间,他已经游到了她的面前,高仰着头朝她看着,伸手抹去一脸的水珠,笑微微地问道:“要不要下来游一会?” 这暧昧的话语暧昧的眼神让她脸莫名地红了,期期艾艾地摇头,“腰有些酸呢。” 他听了放声朗笑,就那样湿漉漉地从水里走了出来。 她以为他会走向她,所以急忙站了起来,谁知他却朝营地走去。 她不禁有些失笑,暗笑自己见到他便有些胡思乱想。 不一会,他走了回来,已经是一身干爽,走到巨石下对她张开手,“来吧!跳下来!” 她笑着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岩石般,一张手就如鸟儿一般扑入他的怀里。 他抱住,突然一个转身,自己背靠岩石,而嘴早就吻上了她那红肿得甚是可爱的柔唇。 深进浅出,十万分地缠绵,不久之后,又是将她吻得满面红霞,浑身瘫软无力地依在他怀里不住地轻喘。 他笑着在她耳边轻语,“是不是吃鱼已经吃腻了?” 她抬头,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没有啊!跟你在一起,吃什么都是世间美味啊!” 他朗朗笑了,伸手亲昵而宠溺地轻捏了捏她的下巴,“什么时候,这张小嘴便抹了蜜一样的甜?我真不敢想像如此美妙的情话竟然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她脸红了,讪讪地说:“我也不知道啊!就那样情不自禁地就说出口了,呃,你一定觉得我好肉麻吧?” 说老实话,她说那些话的时候完全是当时怎么想就怎么说出口了,根本不曾蕴量组织过语言,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地就脱口而出了。 如果他不这样说,她并没有觉得不妥,可他这样说了,她仔细一想,倒真的觉得自己说得挺诗情画意,挺琼瑶的。 呵呵。原来沉浸在爱情里的女人可以如此浪漫如此感性,虽然有些肉麻,但是何尝不是一种惹人喜欢的小女儿心态呢? 正胡思乱想着,他的热吻又在颈脖间徘徊,他像个调皮的孩子一般在她的耳朵边吹气,性感而好听的声音轻轻地送入她的耳内,“我喜欢听,我要听一辈子。” “好啊!听得你的耳朵起茧,听得你大叫救命好不好?”她抬头宠溺地朝他笑。 “好啊!”他笑着不住点头。 两人又缠在一起嬉闹了一会,看天色渐暗了,他才松开了她,笑着对她说:“你去拾些柴火,我去打点野味来给你吃。” “野味?你会吗?”她有些怀疑地问。 “等着看吧!”他笑着说。 不一会便拿了匕首鱼叉还有砍刀在手。 她看着直笑,“你这是全副武装啊!” “全都用得上。”他也笑,“等着我!” 说着快步走入丛林。 她也不再停留,自去海滩各处捡拾树枝。 捡了一大堆柴火,确定数量够了之后,便忙着将被风吹倒在地的架子扶了起来,然后就开始烧水,她想若是他抓了山鸡回来的话,那就得用上开火去烫了。 一锅水烧开,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殷切地抬头,果然看见他回来了,一只手提着鱼叉砍刀,另一只手则提着一只兔子,一只山鸡。 “收获不少啊!”她急忙迎了上去,伸手想去接,他却拿着避开了,笑道,“都是血呢!你就别沾手了,我去水边收拾一下。” “哦。好。”她喜欢他的体贴与细心。 他肯定是记得她一向不喜欢杀鸡杀鱼那般血腥的事情的。 心甜丝丝的,像喝下了一整罐蜜一般。 他的动作挺快,不出半个小时,已经拎着宰杀好洗得干干净净的兔子和山鸡走了回来。 将兔子和山鸡都用树枝穿了起来,然后燃烧起大火烘烤。 在烤的过程中,他时不时地转动着,好让它们受热均匀。 她怕他累,想接手,他都不让,只让她偶尔拿着刷子醮上各种作料往它们身上刷。 不一会,火堆里便响起油滴溅在火里发出的‘噼哩啪拉’的声响,一阵阵浓郁的肉香就飘散在整个海滩,如虫一般地钻入她的鼻翼,馋得她不住地咽口水,直呼‘好香好香’。 看着她像个小孩似的馋样,他温柔地笑了,拿出刀就割了一大片表面上已经烤得金黄金黄的肉用洗尽的绿色大叶子包住了递给她,“慢慢吃,别烫着了嘴。” “嗯。”她也不客气,接过来凑上去深深地闻嗅了一下,赞叹,“真的好香。这样的情景让我想起了金庸小说里常常写到的情景。那英俊潇洒豪气勃发的大侠,还有那温柔可人的小女人,不也是常常露宿山间,坐着一起品着山间的野味么?我每每看到这样的情景,总是禁不住由然神往,但以为那不过是古时才能拥有的情景,没想到今天,我们如今这样,可不足足像极了他们么?” 他看着她脉脉含情的双眼,温柔地笑了,“我便是那英俊潇洒豪气勃发的乔帮主,你便是那温柔可人的阿朱。” 她听了,心一紧,急忙摇头,“不!你不是乔帮主!你就是你,墨砚寒,独一无二的墨砚寒。而我也不会是阿朱!我就是我,终于敢勇敢地说爱你的穆紫篱!我们的生活里不会再有忧伤不会再有别离,只有享受不尽的幸福与快乐!” 乔峰与阿朱的爱情,曾经让她几度泪湿薄裳,他拿他们相比,让她害怕得一颗心颤微微的。 她不要!而且相信他们的爱情已经历经了一切的磨难,从此以后除了幸福还是幸福! “好。你就是你,我就是我。我们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墨砚寒与穆紫篱。”他轻易地就读懂了她的心思,眼神便越发地温柔了起来。 她听了,放心地笑了,撕下一块肉放到他唇边,以命令的口吻说:“张嘴。” 他老老实实地张开了嘴,于是一块香气四溢的烤肉便包了满嘴,一咬,颊齿留香,回味无穷。 他想,之所以如此香,不仅仅是因为烤肉的香,更是因为那是经由她的手亲自喂到口里的。 他们并肩坐在那里,一边烤一边吃,你一口我一口,真的是情意浓浓,羡煞旁人。 两人味口都极好,没多久,那么肥硕的兔子和山鸡竟然被他们吃得只剩下了骨架子。 吃得肚子又滚又圆,于是他又牵着她的手在海滩上一脚深一脚浅地行进着。 又咸又湿的海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裳,吹拂着他们的头发,皎洁的月亮照在他们美丽的脸上,显得如梦如幻。 耀眼的星星调皮地眨着眼睛,看着这一对美丽的人儿散发出璀璨耀眼的笑意。 深夜,他们才双双回到了帐篷里,相拥着躺下,自然又是一番温柔缠绵…… 当太阳从海岸线冉冉升起,晨曦一点一点将帐篷内的光线带走的时候,他才强迫自己从她身上滚落了下来,抱着她哀哀叹息,“紫篱,你要将我榨干了!” 穆紫篱双眼迷离,脸颊红润,羞怯地推了推他,幸福地笑了。 当发现天竟然已经大亮时,禁不住低低惊叫了起来。 “怎么了?”他紧张地坐了起来。 “天亮了啊!”她红着脸叫,胡乱地抓了一大把纸擦着,又推着他,“赶紧把衣服给我!” 他笑了,又躺了回去,“你急什么啊?” 她急得一脸胀红,“你别又躺下去啊!这天大亮了,peter就该过来了啊!若给他瞧到我们这样子……” 说到这里顿了口,羞怯地不敢说下去了。 他呵呵笑道:“你放心吧!他肯定知道我们一定会这样,所以一定不会早早地过来破坏我们的好事的!” “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她瞪他,将身体擦干净了后坐起来,胡乱地穿上了衣服,又找到了他的衣服往他身上一扔,叫道,“赶紧穿上!” 说着也不再管他,自又去找了个小袋子将那一地的纸屑装了起来,然后拎着袋子走了出去,挖了个坑将纸屑都埋了起来,至于小袋子则抱着环保的理念又带了回来,另找了一个小袋子装上了装进了包里。 忙碌完了一切,确定不至于让一切太明显后,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转回头一看,却不禁有些失笑。 只见她方才胡乱甩的沙滩裤竟然摔到了他的头上,宽大的沙滩裤几乎将他整张脸整个头部都覆盖住了。 而他也竟然懒得动,就那样由着沙滩裤就这样罩在自己的头上。 她在他身旁坐了下来,伸手推了推他,温柔地说:“乖了!赶紧穿上吧!” 可他却没有半丝半毫的反应,她一愣,随即伸手揭开了他脸上的沙滩裤,却见他双眼闭阖着,薄唇轻抿,有浅浅的鼾声从薄唇间轻呼而出。 她不禁又疼又怜地笑了,原来他竟然睡着了。 想着昨天几乎整整一天一夜的柔情,脸不禁红了,便拿了沙滩裤想替他穿上。 第158章:幸福的结晶 眼睛不小心瞥到他的隐私处,发现那里仍然昂然怒张时,心便怦怦地乱跳起来。 当下,急忙闭了眼,就这样半想像半摸索着帮他穿上了沙滩裤。 穿好之后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生生地出了一身汗,急忙拿了毛巾出去洗了把脸,又漱了口,这才回到帐篷里挨着他躺下。 本来想就这样依偎着他静静地躺一会,缓和一下全身的酸痛,谁知刚一身下,沉重的眼皮便无可抗拒地耷拉了下来,不知不觉地就沉入了甜甜的梦乡。 这一睡就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听得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不禁惊得急忙坐起了身子,手就直接去挡镜头,叫道:“peter!你别乱拍!” 但为时已晚,只听‘咔嚓咔嚓’声响起,几道刺眼的光亮晃得她根本连眼都睁不开。 peter拍够了,这才满意地笑道:“你们方才的睡姿极具美感,不拍下来留恋简直太浪费了!” 穆紫篱无奈地问:“你来多久了?” “我来的时候,朝霞满天,现在却已经是晚霞满天了,你觉得我来了多久?”peter暧昧地笑看着她。 她惊讶地叫:“今天这一天就这样过去了?”说完之后又歉意无比,“呃。那你今天中午吃了东西没?” “吃了。我自己烤了几条鱼吃。”peter笑,“不过,现在又饿了。” “你怎么不叫醒我们呢?你一个人一定很无聊吧?” “不无聊啊!光是看着你们的睡容我就浮想联翩,有很多故事在脑海里闪现啊!”他坏坏地笑了起来。 “去你的!”她半羞半恼地抬腿踢了他一脚。 他嘿嘿地笑,却不言语了。 她看看他,突然想起临出门时他所说的话,脑子里一下子清明无比,坐了起来,凑近他,轻声问:“你老实交待,那座桥是不是早就被你做了手脚?” 他笑着挑眉,反问:“你觉得呢?” 她感慨万分,“peter,我们能够有你这个朋友,真的是此生无憾。” “可不是么?所以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可不送红包,我只管白白地大吃一顿,然后你们再带上我一起去度蜜月就行了!”他大咧咧地笑。 “好啊!只要你不觉得尴尬。”她由衷地笑了,对于peter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了。 这样一个心地善良,外貌又如此俊美的男子,也不知哪个女孩有此福气拥有。 “我当然不尴尬。”他闲懒地笑着。 她站了起来,“你饿了,要不,你再去抓几条鱼,我给你烤烤吃?” “算了!咱们还是现在收拾东西走吧!今天晚上这里就会刮台风了,如果不走,只怕得在这里呆上整整一个星期了。所以,那个家伙再累,也得把他叫醒才行!”说着,他就伸腿毫不客气地冲着墨砚寒的屁股用力一脚,“墨砚寒!你这家伙,赶紧给我起来,别再流口水了!” 墨砚寒在梦里本来睡得极香,被他一脚踢得立即弹坐了起来,睁开眼愣愣地与他大眼对小眼地瞪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地抓了抓篷乱的头发问道:“这才几点,你怎么就来了?” peter不禁笑了,又是一脚过去,“你还真的是春宵苦短啊!现在都已经是黄昏了!” 穆紫篱红着脸笑着附合,“是啊!现在已经是黄昏了。赶紧起来吧!peter说今天晚上这里就会有台风,所以咱们得赶紧走!要不然得一星期呆这了。” 墨砚寒伸手伸脚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惬意地说:“不走不走呗!别说一星期了,便是一辈子就呆这里也没关系。” peter笑,“台风一来,这帐篷唰地一下就会被吹得没影了,你打算当野人,就这样带着紫篱到大树上去搭个树屋么?便是要搭树屋,只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兄弟,浪漫可以,可也得适当地考虑一下实际状况!”说着伸手用力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赶紧起来吧!留点力气回家折腾吧!再说,今天飞机上我已经令他们准备了营养丰富的晚餐,你们今天晚上可以在舒服的大床上尽情折腾。” 墨砚寒听了嘿嘿地看着穆紫篱笑。 穆紫篱窘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只好假装忙碌地收拾东西来逃避这窘迫了一切。 墨砚寒又赖了会床,和peter坐着一起抽了根烟,随意地聊了会天后这才坐了起来,三个人一起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一起登上了早已经停在海滩上的飞机。 一上飞机,便闻得扑鼻的菜香和米饭香。 穆紫篱便有些急不可待地扑进了餐厅,看着餐桌上红油闪亮的菜与雪白饱满的饭粒直叹息,“似乎有很久没吃到米饭了呢!” 墨砚寒宠溺地在她头顶摸了摸,“看来你是怎么样都离不开大米啊!” “可不么?我可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不吃米饭怎么行啊!”她无比感慨,“虽说这几天吃得也不错,可是没进米饭,还真的缺失了很大一乐趣啊!”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洗洗手就坐着吃饭吧!说实话,我看着这满满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也实在馋得很!”peter笑着催促他们。 他们于是一起去洗手间简单地洗漱了一番。 走出来,peter像往常一样想为她拉开椅子,但墨砚寒却斜插了进去,笑道:“这处事情还是由我来做吧!我可是她的未婚夫呢!” peter眼睛里闪过一抹失落,但很快便爽朗地笑道:“是啊是啊!今天坐在她身边的也该当是你!” 说着便主动地坐在了她的对面。 三人落座后,peter令人为他们斟满红酒,然后向他们举杯致意,“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祝你们永远幸福如此时此刻。” “谢谢你,peter!我也借此杯酒祝你也幸福!”穆紫篱对他真的感激万分,若不是他想出这招激将法,她与墨砚寒这种进进退退的游戏不知道何时才可以结束。 想想那种明明就在眼前却不能拥有的痛苦,真的再也不想再尝一遍。 墨砚寒也举起了酒杯,诚挚地说:“peter,咱们兄弟的情谊,不是一个谢字可以抵得过的!话不多说,仅以此杯敬你!” 其实,方才在帐篷里,他们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在这一生里,他曾经被朋友害得差点命丧黄泉,也正因为如此,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来到美国后,对peter冷淡了很多。 可是这几天,peter却让他再次体会到了友情的可贵,再次让他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让他可以倾心相信依靠的朋友! 得友如此,此生无憾! peter端起杯,与他们碰了,一饮而尽,笑道:“我可跟你们说好,以后生了孩子,我要做孩子的教父。” 墨砚寒爽朗地笑,“当然是非你莫属,这还用你说吗?” “呵呵。这就行!你们要加油啊!”peter乐呵呵地笑了。 穆紫篱表面上笑着,心却有些沉重。 虽然这几年她很注意锻炼身体,但是在冉未庭的手下,她的身体曾经受过重创。 她的身体里面,真的还有能力孕育一个小生命吗? 这些年,她一直不敢正视这个问题,但peter的话却提醒了她。 回去之后,她确实要去医院做个检查,但凡有一点可能,她也要为墨砚寒怀孕生子。 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想着一个柔若无骨,身上散发着奶香味的小肉团躺在自己的怀里,那该是怎么样的一种幸福啊! 天啊!光是想想,心就痒痒的,幸福得快要飞了起来! 但愿,老天可以给她足够的幸运! 她默默地祈祷着。 三个人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气氛比来的时候已经轻松快乐了很多。 吃过饭后,穆紫篱急忙去房间洗澡,而peter和墨砚寒则在下面一边喝酒一边自在地下棋,所有的一切都显得近乎完美。 穆紫篱走在楼道的时候,站在两扇房门的时候有些犹豫地停住了脚步,好一阵迟疑之后,终究还是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若是就这样主动地跑到墨砚寒的房间去,她害怕peter笑话她太过猴急,太过显山露水了。 几天的海滩上曝晒,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的脸都被晒黑了很多,脸上身上都有很多地方脱了皮。 虽然有些难看,但是她并不以意。 因为她知道,以她与墨砚寒之间的情意,便是她毁了容,他仍然是会一如既往地爱着她的。 心里甜滋滋地,将浴缸放满了热水,滴了几滴精油,让浓郁的香气一点一点弥漫了整间浴室后这才舒服地躺了下去。 看到浴缸旁边放着几块面膜,不由轻轻地笑了。 来的时候并未发现,回来的时候却有了,看了peter是有准备让她这副样子回来的。 感激着他的心细,她便拿了一块轻轻地敷在了脸上,当清凉的感觉袭来的时候,她惬意地叹了口气,然后微微地闭上了眼睛。 第159章:我抱你去洗澡 或许因为太疲累,又或许因为一切的一切是这样的安逸自在,所以她竟然就这样慢慢地睡了过去。 最后却是被水呛醒的,原来她睡着了之后身子一点点下滑,到最后完全沉没在水里…… 她一边咳着一边摸去一脸的水,费了好一阵功夫才舒服了些。 见水已经凉得差不多了,便从浴缸里站了起来。 擦干身上的水,然后穿上棉质的休闲睡衣后,又吹干了头发,这才一身清爽地走出了浴室。 别说这样在浴缸里小睡一会,不但精神好了不少,连身体上的酸痛也减退了不少。 拿起床头柜上的腕表看了看,才不过九点半,也不知他们上楼来睡觉了没有。 心突然有些骚动不安,她的脸有些红了,心想怎么才分开不过一小时就开始切切地想念了呢? 尽管觉得有些羞愧,但还是按捺不住急切的心,于是便走到房门前,伸手轻轻地将房门打开了一点点缝,然后侧耳倾听,听了半天却是半点动静也没听到。 索性打开大一点,踮着脚尖在铺着松软红地毯的过道上轻轻地走着,在楼梯口处停下,悄悄探头向下看,果然看到墨砚寒与peter两个人仍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对弈一边喝酒,偶尔地会议论些时下的政事。 哎。看那样子,似乎谈性很浓,一时半会只怕结束不了。 她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口气,又转身踮着脚尖无声无息地回了自己的卧室。 坐在床上,想着自己像小偷似的行为,不由有些失笑。 他们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在一起,又何必急在这一时片刻? 想到这,便安下心来,因为身体还是有些酸痛,所以便熄了灯躺了下来。 反正不指望他今天晚上来陪自己了,便闭上眼睛任由沉沉的睡意将自己卷走。 而楼下,peter一直特意地不开口让墨砚寒离开,只是一局一局地与他下着,墨砚寒的心早就跑了,所以老是输,后来连peter问话都没有心思答上来了,peter才笑着叹气,“哎!我现在才算知道了什么叫做重色轻友!你这会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跟我下棋啊?心儿早跑到紫篱身上去了吧?” 墨砚寒‘嘿嘿’干笑,重新布局,“谁说的啊!我向来很看重兄弟情谊的!哪里会有什么重色轻友?” peter将棋子全都收了起来,笑着站了起来,“行了行了!别嘴硬了!赶紧上去吧,估计她也该等急了。再拉着你不放,她该恨死我了!” 墨砚寒却不走,慢条斯理地问:“我们再喝两杯?” “得了得了!咱们来日方长,这酒什么时候喝都行!赶紧走!我也困了!明天回去后还得开个长会呢!”peter疲惫地伸了个懒腰。 其实他早就累了,只是看他们好玩所以故意逗他们而已。 墨砚寒这才笑着站了起来,“今天这可是你拒绝我的!” “是是是!是我拒绝的行不行?”peter无语地笑着摇头,用力推了他一把。 他便不再逗留了,几个跨步便上了楼,匆匆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还未到房门口,心已经‘怦怦’乱跳,呼吸也有些紊乱起来。 急忙走到门口停下,暗暗地进行了一番吐纳,觉得已经心静了不少之后这才伸手推开了门。 房间有些昏暗,但是仍然有光线可以看得清床上并没有她的身影,他一愣,心里有着万般的失落。 但下一刻又打起了精神,他想她肯定还是有些害羞的。 于是抿唇一笑,轻轻地关上门,然后转身试着推她的房门。 握着门柄一扭,门就应声开了,他嘴边的笑意越发地加大了。 她果然是给他留门了。 推开了门,闪身入内,关上并且下了锁,也不开灯就这样一步轻似一步地走了过去。 她的香气,她的呼吸在空间有限的房间里蔓延,他感觉很美好,只觉得自己被她的手紧紧地抱着,温暖舒适又美好…… 靠近她后,他轻轻地伏低了身,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她没有动静,看来是昨天晚上折腾得太厉害,让她心神俱疲。 想起她昨天的媚态,还有她的投入,心动得厉害,可又舍不得惊扰她,所以急忙站直了身子,转身向浴室走去。 匆匆地冲洗干净了后便只在腰间系一块浴巾,拿毛巾擦干了头发然后悄悄地走到床边在她身边轻轻地躺下。 刚躺下,她似乎就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一个翻身,手就搭在了他的腰间,而头也依偎在了他的胸口,还像个撒娇的小猫一般在他胸口上蹭了蹭,梦呓着说:“好舒服啊!” 他心跳若狂,只觉得方才竭力压制的欲望腾地一声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你这小妖精,这可不是要我的命么?”他苦笑低叹。 血气方刚的他哪里再忍耐得住,对着她的柔唇狠狠地吻下去。 他已经已经很克制了,可是这火却最终还是被她点燃了! 既然如此,他就让这把火将她也点燃! 可还未挨到她的唇,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中却煜煜生辉,同时,头一抬就轻轻地噙住了他的唇薄。 她的吻仍然很生涩,却又很特别,让他感觉新鲜而刺激。 他一边喘着粗气承受着她的吻一边假装懊恼地说:“原来你方才是故意的!” 她笑了,吻如雨点般在他颈脖间落下,“是啊!我就是故意的!我想挑逗你!” 他兴奋莫名,长笑一声,“荣幸之至!” 几番缠绵后,两人皆已浑身汗水淋漓。 而她如蛇般瘫软在他的身上,一边轻喘一边叹息,“好多汗啊!浑身粘乎乎的,可是却又不想动,怎么办?” 他轻笑,“我抱你去清洗。” 她的脸悄悄地红了,热得让她怀疑几乎可以做个煎鸡蛋,但尽管羞怯着,却真的累得一动不想动,所以也就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他的建议。 他将她腾空抱起走向浴室,站在莲篷头下,打开热水,然后让她靠着自己。 洗着洗着又情不自禁了…… 从浴室里出来后,她已经彻底没气力了,连动根手指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知道自己的性欲有些过于强了,一定把她折腾得惨死了,所以也备感歉意,急忙替她穿好睡衣后将她放在床上躺好,然后自己也穿上了衣服抬腿朝外面走去。 “你去哪啊?”他的意外举动让她不得不支撑着快要散架的身子微微欠起身来问。 “我下楼帮你倒杯牛奶,再做个糖水鸡蛋。”他笑着温柔地说,洁白的牙齿在黑暗里微微泛光。 “哦。我要吃两个。”她心安了,老大不客气地要求着。 “知道了。小馋猫!”他宠溺地笑了。 她心里又甜又暖,脸在松软的枕头里蹭了蹭,只觉得有他真好,仿佛生活像被抹了一层厚厚的蜜一般,又甘又甜。 墨砚寒端着牛奶和糖水蛋上来的时候,她已经睡得很沉很沉了,他无奈地笑笑,看看她疲倦的睡容,再看看放于小桌上的热气腾腾的糖水蛋,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取舍。 犹豫了半天,却还是决定将她叫醒,因为看她那疲惫的样子,很显然是快要被亢奋的他榨干了,若不及时补充营养,他真怕她会累倒生病。 他不喜欢看她病怏怏的样子,因为那样的她会让他想起她曾经绝望地一心想求死的时候。 想想,心就如刀割般地疼痛得无法呼吸。 想到这里再不犹豫,轻轻地在她身边坐下,伏低身子对着她的红唇就吻了下去。 良久,她终于因被吻得缺乏氧气而不得不睁开了眼,笑着红着脸推他,“你为什么老是要偷吻人家?” 他温柔地启唇一笑,伸手扶着她坐起来,“吻醒你只是想让你起来吃点东西。” 她满心幸福,“你叫人的方式真特别!”转头去看那煮得又圆又白的鸡蛋,立即便觉得肚子饿了,笑道,“这蛋看起来就很嫩很好吃!” “那赶紧吃吧!”他端了起来递到她手里。 那是一个白色的大瓷碗,里面装了足足有六个鸡蛋! 她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当下便先用汤勺舀了一个鸡蛋放于他嘴边,挑眉笑道:“赶紧张口!” “你先吃!”他却只顾念着她。 “你先咬一口嘛!”她坚持着。 他无奈,只好张口将蛋咬了一半,她便张口吃掉了另一半,一边吃一边心满意足地看着他吃吃地笑。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很快就将满满的一碗糖水蛋吃了个精光,连一滴糖水都不剩。 墨砚寒又逼着她喝了一杯热牛奶,吃得她抚着肚皮直叫饱。 因为太饱,结果又不想睡了,于是墨砚寒下楼拿下纸牌,两人开始了斗地主,输了的人被罚在脸上贴纸条。 墨砚寒宠着她,所以老是让她,明明自己手上拿着好几个炸弹却总是故意不出,由着她三两下就跑光了,然后指着他哈哈大笑,欢天喜地地拿着纸条胡乱地往他脸上贴。 第160章:悲喜交加 玩到最后,他的脸上都被贴满了,甚至连视线都被挡住了。 她乐得直拍腿大笑,那快乐天真的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让他心里又喜又悲。 他想从前的她那样理智那样冷静,只不过是被她所处的环境逼迫使然吧? 在她的骨子里,她也是有天真烂漫的因子的,如今没有了任何威胁,她才渐渐散发出了天性而已。 想到这里,不禁对她越发地怜爱。 和她在一起,时光总是如流沙一般眨眼即逝。 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他担心着她的身体,所以尽管她玩得兴致勃勃,根本没有睡觉的欲望,但还是催促着小睡一会。 她乖乖地应了,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才躺下休息。 他熄了灯,在她身边躺下,她很自然地依偎了过去,而他也很自然地将她搂在了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温柔地说:“睡吧!” “嗯。”她含含糊糊地应了。 他禁不住笑了,感觉她像个孩子睡意来得如此迅速。 搂着她柔软的身子,只觉得心满意足,对这世界上再无欲无求。 夜,无比地静好…… 穆紫篱刚下飞机,才打开手机,便不断地嗡响着,一看,竟然是廖玲发了几十上百条信息,全都是担忧地询问她在哪里。 还有几十个未接电话,也全都是她打来的。 那个妞几天没见她,估计是要疯了吧? 她心里满是歉意,暗暗责备自己这几天几乎全副心思都扑在墨砚寒的身上,竟然完全忘记了要给廖玲打个电话报平安。 急忙拨了过去,刚一拨通,她刚笑着‘喂’了一声,廖玲的大嗓门便传入耳中,震得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即便急忙拿得远些了,仍然大得连旁边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穆紫篱!你现在到底在哪里?你到底什么个意思?为什么接连几天不回家?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到底又出什么事了?赶紧告诉我!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廖玲真的有些火大了。 突然消失,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情形,这几天她简直都要疯了。 她不知道穆紫篱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连句招呼都不打就消失得这样无影无踪,彻彻底底。 她很害怕又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因为担心,她这几天对scotte完全不予理会,气得scotte以分手相胁,她都懒得理会。 一心一意地忙着四处打听穆紫篱的行踪,只是怕她有个什么意外,没想到今天她终于来电话了,在电话里听那口气还那么闲散自在,立即所有的焦虑所有的担心所有的气结一下子如火山一般喷发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一时忘记跟你打声招呼了!我回去向你斟茶认错行不行?”穆紫篱知道完全是自己的错,所以理亏地急忙道歉。 “懒得理你!”廖玲不肯就这样轻易放过她。 “呃。那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她有些束手无策。 以前无论她做什么,廖玲都绝对支持绝无怨气,可如今,脾气似乎有点见长,看来是那scotte很宠溺她。 这时,一直在旁边笑着听着的墨砚寒轻轻地对她说:“我来跟她解释吧。” “哦。好。”她还未将手机拿给墨砚寒,电话那头廖玲就像看到鬼一样叫了起来,“刚才是谁在讲话?到底是谁?” 墨砚寒将手机拿了过来,笑微微地说道:“廖玲,是我。” “你……你是谁?!”廖玲的声音明显颤抖了起来。 “我!墨砚寒!久违了!你现在在哪?”墨砚寒神清气爽地笑。 “我……我在公司呆着呢!”廖玲本能地回答,随即又咬牙切齿地问,“那家伙是不是这段时间都跟你在一起?这丫的太可恶!竟然把我瞒得死死的!我要和这丫的绝交!” 穆紫篱在旁边听了心惊肉跳,急忙凑过去喊:“我是迫不得已的啊!墨砚寒一开始不承认他认识我!我没法,只好死皮赖脸地倒追啊!你如果要怪就怪他好了!” “屁!”廖玲懊恼地爆了粗口,没好气地抢白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墨砚寒是啥人?他见了你就像苍蝇见了米粉肉似的,一粘上就再也舍不得飞走!他会假装不认识你要你倒追才怪!” “是真的,我没撒谎。”她有些无语,见墨砚寒在旁边乐得不亦乐乎,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就在他腰间用力地掐了一把。 他痛得呲牙咧嘴,但却竭力忍住了。 廖玲在那边犹自半信半疑地问:“穆紫篱,再让那家伙来说话!我不相信方才那人真的是他!” “找你!”穆紫篱无可奈何地瞪了他一眼。 墨砚寒笑,一把用力将她搂在怀里,老老实实地承认,“廖玲,真的是我。她方才所说的句句是实。” 廖玲又不爽了,“这么说你真的架子大了?真的给她脸色看了?你是不是又另觅新欢了?” 墨砚寒有些招架不住了,“哪里来的什么新欢?根本从头到尾都没有过!” “什么没有过?那个什么市长的女儿不是吗?哼哼!你们还差点结婚的那个!” “你知道的,那根本就是我为了将紫篱逼出来的方式而已。其实我和她之间纯洁得很,连吻都没有过!” “哼哼!你倒敢有!那你为什么这次不认她?”想想穆紫篱这些年的辛酸往事,廖玲就怎么都无法原谅他假装不认识穆紫篱的做法。 “哎!也真的只是出于一种策略而已!我只是想迫使她在乎我,老老实实死心踏地地跟随着我而已!”墨砚寒无可奈何地叹。 “真的只是这样?” “确实只是这样。我的心天地可明鉴,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动摇!”墨砚寒发着誓。 穆紫篱听了甜甜地笑了,仰起头热切地注视着她,像个沉浸在热恋中的纯真少女,对自己的爱人除了深深的爱恋之外,还有着浓浓的崇拜之情。 这样的她让他心动莫名,禁不住低头在她脸上重重一吻。 那声音传到廖玲的耳中,立即叫道:“你们现在在亲热?靠!亏我这些天为了这丫的茶饭不思,连约会都推了,更不得不老老实实地缩在办公室里替她处理一切本该她来处理的事情,现在倒好,你们在快乐地亲密着,我却像个傻瓜似地坐在这里又出力又担心!哼哼!你们赔我精神损失费!” 听到这句话,穆紫篱便知道她已经消气了,当下便笑着说:“好啊!你说多少就多少!” 廖玲终于笑了,“行了!赶紧回来吧!具体条件咱们见面谈!” 穆紫篱向墨砚寒伸了伸舌头,墨砚寒笑道:“一小时后见。” “嗯嗯。我在家等着你们!”廖玲挂断了电话。 墨砚寒笑,“廖玲变了很多。脾气比从前爆多了!” “可不是。都怪scotte可着劲儿地宠她!”穆紫篱摇头叹息,可笑容里却全是满足。 “呵呵。你是最为她开心的吧!”墨砚寒拥着她往前走,不远处peter正在跟管家说着什么。 “是啊!看到身边的人能够有幸福,我真的很开心。只可惜……”说到这里,想起那固执地要回国的妹妹,她那原本流光溢彩的眸子就一点一点变得黯淡。 “放心吧!都会幸福的。只不过是时间还未成熟而已!”他早就从冉未笙的口里知道穆紫嫣守在卧在病床人事不知的冉未庭的事情,自然是很能理解她的担忧,所以便温柔地安慰着她。 “只有这样想了。”她无可奈何地点头。 走到peter面前,peter正好跟管家聊完,回头看到他们便笑着问:“你们在那边磨磨噌噌地老半天在干什么?还没亲热够?” “去你的!”穆紫篱红着脸瞪他一眼。 墨砚寒笑道:“我们方才是在和她的朋友通话。现在准备过去和她会合。你呢,有没有空过去?” peter遗憾地摇头,“这几天只怕都不得空,老头子发令让我一定要赶去开会。你们去吧!等我得空了,我再把你们全找出来聚一聚。” “那也行!”墨砚寒点头。 “那我可先走了!”peter冲他们挥了挥手,钻进了一旁司机早就打开了车门候着的法拉利里。 看着车子卷尘而去,穆紫篱百感交集,“这次真的多亏了peter。如果不是他,我们之间还不知道要兜兜转转到什么时候了。” “谁说不是呢?”墨砚寒深有同感,但随即笑道,“不过咱们也没亏待他啊!以后咱们的儿子可得认他做教父呢!咱们的儿子啊,肯定像天使一般可爱,便宜他了!” 看着他那洋洋自得的模样,穆紫篱的心情复杂莫名,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垂了眉没吭声。 他却完全没有注意,等发动了车子调好了头驶上了大道的时候才意识到她突然地沉默便回头一看,却见她转头看着窗外,方才的笑意突然全无,一双如烟的柳眉轻轻地蹙了起来,又像从前一样,在那里仿佛堆积了重重怎么也没办法拨开的愁云。 第161章:丁克家族?! 心一动,立即想到了什么,不由也难过莫名,但还是打起精神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笑道:“不过,生不生孩子还不一定呢!有时候,我觉得孩子很烦,生下来后得为他担心一辈子。所以,紫篱,要不我们做丁克家族吧!” 她听了,立即明白心思机敏的他完全洞察了她的担心,可是却因为害怕她难过,所以故意为她找着借口。 当下越发地难过,却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他的肩上,温柔地说:“不!我们一定要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他笑着温柔地说:“行!什么都听你的。不过,这种事讲究缘份,反正咱们也不采取措施避孕,就这样顺其自然吧!他什么时候想来就来。” “嗯。”她轻轻地点头。 他看她精神仍然有些郁郁的,便搜肠刮肚地想了很多轶闻趣事说给她听,她知道他的苦心,起先只是附和着他,但时间一长,也真的慢慢想开了,不再纠结于孩子一事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廖玲正站在门口伸长着脖子四下张望。 当看到车子停在门口时,立即飞似地跑了过来。 穆紫篱和墨砚寒刚下车,便被她不由分说地一人给了一个掏心拳,照她的话来说,他们两个都太矫情,惹人烦,活该挨她一拳。 廖玲拉着穆紫篱往屋里走,穆紫篱却四下看看,奇怪地说:“我以为scotte会在这里等着的。” 廖玲悻悻然地说:“别管他,他不在最好!” “你们吵架了?”穆紫篱笑着问。 “谁爱跟他吵?”廖玲皱了皱鼻子,接着甩手,“现在我对他没兴趣。来来来!赶紧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来!一点一滴可都不准遗漏!” 穆紫篱指了指咽喉,“我口渴,想喝口水!” 廖玲随即指挥墨砚寒,“赶紧给你老婆倒水去!” “什么啊!”穆紫篱脸红了,悄悄地掐了廖玲一把。 廖玲反掐她,“难道还不是老婆吗?” 墨砚寒呵呵地笑,“你们先聊着,我去帮你们沏茶。冰箱里有没有存货?没有的话,我就开车去超市买,待会由我亲自动手做饭给你们吃!” “呀!那敢情好!不过冰箱还真的什么都没有!你先给我们沏茶吧!沏好后就赶紧去!”廖玲大咧咧地指挥着。 墨砚寒笑着应了,自去沏茶。 看他如此听话,廖玲才叹道:“真好。他终于又回来了,还像从前一样宠你爱你!” 穆紫篱的眼眶悄悄湿润,却用力笑道:“是啊!其实老天真的对我不错。一直将最好的替我完好无损地留着。” “快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吧!”廖玲有些急不可耐了。 “好。我……”她刚要说,突然却传来敲门声,于是便要起来开门,廖玲却按住她,“你这几天一定累得够呛,还是我去吧!” 说着一跃而起,几步跑到门前,一开门却二话不说地将门重重摔上。 “谁啊?干嘛要这样摔门?”她急忙走了过去。 廖玲不耐烦地挥挥手,“不相干的人,别理他!” 她却已经隐约猜到来人了,便笑道:“人家来敲门肯定是有事,哪能这么没礼貌呢?” 说着便伸手打开了门。 门口果然站着垂头丧气一脸憔悴的scotte,哪里还有半分当日英俊潇洒的模样? 最可怜的是,方才廖玲的重重一摔,可能撞到了他的鼻子了,此时他正忙不迭地拿着纸往不断冒着鼻血的鼻子里塞着。 见到她便冲她挤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苦笑,真真的是狼狈至极。 她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还好还好。”他忙不迭地应着。 “哎!赶紧进去卫生间拿水洗一洗。”她看到他的嘴巴边脖子上都流了血迹,便急忙说。 “呃。我就不进去了。她现在很不待见我!”他苦笑着摆手。 “行了!没事的。跟我进来吧!我自有理由说服她!”她不由分说地将他推了进去。 廖玲一见他便阴阳怪气地说:“这人谁啊?跑这来干嘛?” 他讪讪地转头向穆紫篱投去求救的眼神,穆紫篱急忙笑着说:“呆会不是要砚寒去超市买东西吗?我怕他一个人不知道买些什么好,多个人就多个主意!” 墨砚寒笑着端着茶杯过来,也应声附和,“可不是,还能帮我提提东西。” 廖玲冷哼了一声,没有再吭声。 穆紫篱便急忙让scotte进卫生间洗脸,scotte见廖玲不再反对,知道事情已经有了回旋的余地,立即开心地跑进卫生间去了。 不一会,已经是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站在廖玲身后搓着手讨好般地问:“亲爱的,你想吃点什么?” 廖玲见他已经足够低三下四了,方才还流了那么多血,气也渐渐消了,淡淡地说:“随便呗。” “那我挑你喜欢的买!”scotte大喜,干劲十足地对着墨砚寒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scotte。” “斯蒂芬。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墨。”墨砚寒笑着与他握手。 廖玲不耐烦地挥手,“你们快去吧!别可劲儿在这寒喧个没完没了了!” “咱们赶紧走吧!”scotte立即与墨砚寒勾肩搭背地走了。 等他们走后,穆紫篱这才将自己如何在飞机上巧遇墨砚寒,而墨砚寒又如何不肯相认,最后又怎么由半路杀出的peter出手将他们撮合在一起的事情一一跟廖玲细细地说了。 廖玲听了直叹,“你们这对冤家,都到这份上了,竟然还都一味地矫情!多亏你们遇到了peter,若没有他,只怕你们之间都要黄了!到时候,你们自个哭爹喊娘地后悔着去吧!” 穆紫篱笑,“不会的!就算没有peter,我也会一直一直努力地追他,把他追到手才罢休。” “也是。这个世界上哪去找一个与墨砚寒一样痴情的男人啊!幸亏你没放弃!”廖玲感慨万分。 “人家scotte也挺不错的,你别太霸道了!”穆紫篱想起scotte方才的惨样便提醒她。 “哼哼!谁叫他在我心烦意乱的时候还跟我闹别扭来着!这家伙,竟然说我在乎你远远超过在乎他!还怀疑地问,我是不是喜欢你!这不操蛋么?我和你多少年的感情,他能比得过么?再说了,若换成是你,我若是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没声没息的,墨砚寒在你身边还跟你闹别扭,我相信你也会像我这样做的!“廖玲愤愤然地说。 她听了,不禁有些失笑,“我肯定也会像你一样心慌意乱,不过也不能怪scotte,他并不知道我的过去,所以根本不会觉得我无缘无故消失几天会有什么问题,你这么着急,他自然会有诸多猜忌的!” 廖玲一摊手,“所以说喽,他要那样想,活该!”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他今天能来,证明他已经向你认输了!心甘情愿你将他放在第二位!这样的爱,可是真真切切,半点假都没有,你要好好珍惜了!不要因为知道他爱你宠你,就肆意地挥霍他的爱情。爱情也需要用心地呵护,越用心,爱情越浓越牢固,你要好好把握分寸。”穆紫篱苦口婆心地劝着,生怕她错过这份来之不易的真情。 廖玲脸色平和了很多,点头说:“我其实也知道。哎!或许他真的宠我宠得我有些忘记自己是谁了吧?” “现在意识到这一点就行了。下次不要再那样对他了。从前他是个多高傲的男子,现在为你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知道了。”廖玲老老实实地点头,随即一跃而起,“对了!我打电话给爸妈去,让他们查查日子看哪天是吉时吉日,你们赶紧把喜事给办了吧!” 穆紫篱笑着点头,并没有拦她。 是啊!浪费了这么多日子,是该牵着他的手走进婚姻殿堂了吧? 一切,真的是苦尽甘来了! 她笑着坐着那里,端起茶来润一润已经因说话说得太多而干渴得不行的嗓子,时不时地听听廖玲在那边兴奋地诉说着她的故事。 听着这一切,她的心有着从未有过的安静与惬意。 不一会,廖玲冲她招手,她会意,急忙起身去接电话。 是廖妈妈不相信廖玲说的话,要亲口听她说一遍才行。 于是她笑着又将自己与墨砚寒之间的事情细细地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已经是一个多钟头过去了,廖妈妈在那边激动得哽咽不止,不停地说着‘太好了!太好了!’。 她心酸酸的,只因为她太清楚廖妈妈廖爸爸这些年因为她的事有多少个日夜根本夜不成寐。 他们真的是将她当亲生女儿一般地看待的啊! 两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最后廖妈妈喜滋滋地说要去查查黄历看看,看什么日子适合嫁娶。 她急忙说不急,等他们回来再一起商量,因为她还不知道墨砚寒父母的意思。 第162章:又一场噩梦 廖妈妈听了,也同意了,让她赶紧随着墨砚寒一起去见见他的父母。 接着又跟廖爸爸说了会话,直到手机没电了才不得不罢休。 刚挂断电话,便听到汽车的声音,知道肯定是他们回来了,便与廖玲一起迎了出去,果然看到那两个大男人双手抱满了满满几大袋的东西。 她们想去帮忙却无一例外地都遭到了拒绝。 接下来,厨房也被那两个大男人占据了,身为女人的她们只好委屈地坐在沙发上一边悠闲地嗑着瓜子一边看着偶像剧,时不时地大叹如今的男人真的是十八般武艺样样能行,身为女人的她们只好自愧不如了。 到正午的时候,饭菜已经烧好了,仍然是他们过来请她们入座。 在他们殷切的关怀下,她们安然入坐。 吃饱喝足后,廖玲终于不再故意为难scotte了,乖乖地随着他自去影院看电影去了。 而穆紫篱和墨砚寒则双双地走到了外面,就那样直接坐在了绿茵茵的草地上,依偎着窃窃私语。 春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有几绺发丝不停地在他脸上搔动着,痒痒的,却让他欢喜不已。 她无意间聊到方才给廖妈妈打电话的事情,他听了突然沉默了。 她意识到他的沉默,便轻轻地问:“你不想我们太早结婚?” 他摇头,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叹道:“我这些年来盼的可不就是这一天么?我恨不得明天就把你娶回去。” “那你……”话刚说出口,她突然就知道原因了。 他轻轻地说:“再给我一些时间吧!我想给你一个完美无缺的婚礼。” “好。”她点头,没有任何怀疑。 这天晚上,墨砚寒留宿在她那里,两人又是缠绵了整整一晚。 墨砚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发现她并不在身边,想到她可能是下楼做饭了,便急忙掀被穿上衣服匆匆地下楼。 相比较起来,她比他更累,他真的不舍得她再受累了。 谁知却在餐厅那摆满了丰盛饭菜的餐桌上,找到了她留下的字条。 ——砚寒,因有急事,我跟你请假一星期。我去的地方通话不方便,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可能联系不上。但请乖乖地等我回来,爱你! 他看着那秀丽的笔迹,心突然感觉到空落落的,害怕不已。 急忙打电话给廖玲,廖玲一听,立即叹:“估计又是她资助的哪个小朋友又出什么困难了,她过去常常这样,一接到那种求助电话便会立即赶去!你别急,好好地在家里等着她回来便是了!不会有事的!” 他一听,尽管踏实了些,但仍然有些惴惴不安,只恨不得立即随了她去,可惜问廖玲,廖玲也完全不知道,因为这些年来,她资助的儿童遍布各个国家,也就是说她的去处根本就无迹可循。 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好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老老实实地就呆在她的家里等着她,即便公司有事,也全都是远程遥控,因为他害怕一旦离开,就会与突然回来的她失之交臂。 他,真的是太害怕太害怕与她的分离了。 但愿这一次,不会如同从前…… 而此时此刻的穆紫篱正坐在回中国的飞机上,看着那浩瀚的云海,她的心平静无比。 因为爱他,所以即便知道即将面临种种刁难种种艰难她也毫不畏惧,因为心里有他,身后有他,便勇气无限。 第二天天刚朦朦亮,她便下了飞机。 出了机场,坐上的士,报出那个让人敬而生畏的地址后,便安静地依着窗看着那陌生的街道。 她记得多年前,她乍闻噩耗,便不顾一切地收拾东西想要去见那个因她而三番四次遭了冉未庭毒手的他,谁知他的母亲从天而降,软硬兼施地迫得她放弃了他,放弃了他们的爱情。 那一次,她连去病床上探望他的机会都没有。 那时候,生不如死便是她当时的绝望心情吧! 此时此刻,想起从前,真的觉得就如做了一场又长又残酷的梦一般。 幸好,他一直安好,幸好,他们终于再续前缘。 他为她吃了太多太多的苦,接下来该她为他做一些事情了。 往事渺渺,时间转瞬即过,当司机告诉她已经到达的时候,她才如梦方醒。 急忙付了钱,推门下车,看着那雄伟的大院门前立着两个一脸严肃的武警有些微微的发愣。 这个地址曾经是黎丹告诉她的,她那么一听便死死地记在了心里,只因为那是他出生成长的地方,那里有他的骨肉血亲。 愣了一会,正欲举步上前,突然看到一辆车从身边经过,一张熟悉的脸就此闪现。 她心一跳,想也不想地急忙追了上去,边跑边叫:“叶阿姨!叶阿姨!” 车内的叶方乔心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却从后视镜里清清楚楚看到了那张清丽而不俗的脸。 急忙招手让司机停下,然后推门下车,站在原地皱着眉头怀着敌意看着那个匆匆跑上前的女孩。 当她靠近便冷漠地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想来找砚寒了?这一次,你又遇到了什么难事?” 她的言辞直接而刻薄,再无任何保留。 她真的真的打心底里讨厌眼前的这个阴魂不散的女孩,正是由于她的出现,才害得她最最心爱的孩子三番四次险遭噩运,也正是由于她,才弄得他们一家支离破碎! 一年多前,墨砚寒突然宣布退婚,理由是他要去找他喜欢的女人。 墨悦凯大怒,抽出皮带将他打得遍体鳞伤,血迹斑斑。 她当时看得心都快碎了。 可是墨砚寒没有哼一声,等得墨悦凯打得皮带都断成了几截,还将自己的皮带抽了出来双手奉了上去,用淡得不能再淡的口吻说:“那条断了,就用我这条吧!” 气得墨悦凯双眼翻白,差点当场晕厥了过去。 一行人忙着上前喂药喂水,他也默默地在一旁帮忙,本以为他会回心转意,谁知他见墨悦凯好转了便又将皮带送到了面前,“爸爸,如果您还没打够就继续打吧!” 墨悦凯听了气得差点再度晕厥过去,对他彻底失望了,指着他痛声喝斥道:“你这个不孝子,我也懒得再打你了!你若要走便走吧!只是你记住,在你踏出这个家的门坎时,你便不再是我墨悦凯的儿子!你不能再姓我的姓!你前脚一出,我立马就登报申明脱离我们父子关系!” 他不言不语地跪下对着墨悦凯‘咚咚咚’就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来就走。 叶方乔急得泪水横流,扑过去拦他,可他又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响头后就义无反顾地走了。 叶方乔还想去追,墨悦凯大叫一声:“不准再追那个忤逆子!” 声音未落,眼一翻白,人就往后便倒,竟是气得再度晕厥了过去。 这一晕便让墨悦凯在病床上足足躺了半年之久,病好后,头发便全白了,精神也大不如从前,对什么都心灰意冷,竟然就此放弃了他热爱并且奉献了大辈子的事业退休赋闲在家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他表面上已经恢复平静,并且过着优哉游哉的退休生活,可是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墨砚寒’三个字。 也没有人敢悄悄地去找寻墨砚寒,因为谁都不敢冒险再刺激他了。 医生已经说过,以他的心脏再受一次刺激的话就肯定要去见他敬仰的马克思了。 这样一来,那个从她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竟然像凭空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让她痛不欲生。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悄悄拿出她瞒着墨悦凯偷偷藏起来的墨砚寒的照片黯然流泪……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对儿子的深深思念都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酷刑,天天都在切割着她的心…… 如今,那个害得他们家如此破碎的罪魁祸首竟然敢如此大咧咧地站在她面前,还那般亲热地叫着她‘叶阿姨’? 哈!笑话了!她和她有什么狗屁关系啊! 穆紫篱看着眼前这个头发苍白,面容憔悴得完全不似从前那个仪态万千的贵妇时,心也又酸又涩。 想不到她与墨砚寒两个人的爱情竟然将他的亲人伤得如此之深! 她,该怎么弥补啊,她又该说些什么才好呢? 一时之间,竟然愣怔在那里,措手无策。 叶方乔见她微微上挑的双眸泪意闪动,只呆呆地看着自己却不说话,别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模样,不由越发地厌恶,冷冷地说:“我很忙,没空陪你多说!” 说完就欲转身上车。 穆紫篱一惊,再也顾不得许多,急忙扑上前紧紧地攥住了她的手,低低地说:“叶阿姨,我找到他了,他好好的。” 说着说着鼻子发酸,原本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便如珠链般滚滚而落。 她欠他们太多太多,她这辈子便是为他们做牛做马也还不起啊! 叶方乔一听,浑身一颤,不敢相信地转头颤声问道:“你说什么?” 第163章:迫不得已 穆紫篱用力地点头,“我找到他了,他很好!” 叶方乔突然一阵无力,“他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是不是瘦了?有钱用吗?有地方住吗?” 虽然不想置疑自己儿子的能力,但墨砚寒从小就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前做什么事都有人抢着主动帮他的忙,所以他一直顺风顺水,如今他脱去了墨家的光环,她真的一直担心他会不会因此而贫困潦倒露宿街头。 正因为如此担心着,所以对着穆紫篱的恨越发地加深几分。 “他很好。开创了一家中申集团,如果阿姨留意财经报道,应该知道那是一家前途无量的集团。”穆紫篱含着热泪说,“虽然他比从前清瘦不少,但是很健康。” 叶方乔听了,竟然就此靠着车低头捂嘴嘤嘤地哭泣了起来。 司机见了有些慌乱,急忙拿了纸巾递了出来,穆紫篱接过,轻轻地帮她擦着泪水。 叶方乔哭了好一会,才勉强止住了哭声,擦干净眼泪,淡淡地说:“既然他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你赶紧回去吧!既然你们谁也离不开谁,那么便好好地过你们的日子吧!记不记得我们都不重要了!” 穆紫篱急得直摇头,“叶阿姨,您别这样说!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您和伯父的儿子,无论他嘴里有多么地倔强,可是我知道他一直很想很想你们!我们确实会在一起,也确实会结婚,可是没有你们的同意,我们不会幸福的!所以,我特地跑了来,是想求得二老的谅解,只要你们原谅他,让他重新回到他的家庭,那么,我愿意做任何事!” 叶方乔冷笑,“我要你离开他,你做得到吗?” 听着叶方乔竟然再次提出那个要求,她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无力地低下了头。 叶方乔鄙夷地说:“既然做不到,又何必跑这一趟?” 说完再无停留,踏上车,用力摔上车门,面无表情地对司机说:“开车吧!” 穆紫篱呆呆地看着那车子渐行渐远,一时之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愣愣地站在原地发了一会愣,最后又鼓足所有的勇气走上前去。 谁知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门口的武警拦住了,听说她要找的人后便打电话进去征询,结果可想而之,他们根本就不愿意看到她。 她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就一直站在门口呆呆地守候着。 时间一点一点消逝,中午的时候,那武警实在看不过眼了,劝道:“你在这里傻守着也没用,不如你去吃点中饭再来吧!” 她摇摇头,虚弱地笑,“我没味口,再说也完全不饿。” 武警没法,正好此时换岗便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后无奈地离去了。 就这样一直站着,累了就靠在一旁的墙壁休息一会,渐渐地又到了黄昏。 此时的她已经一整天滴水未进,很自然地有些头晕眼花,胃也开始疼得厉害,她不得不用手按着胃慢慢地蹲了下去。 当看到一双黑色的高跟鞋时,以为是叶方乔终于心软了,于是惊喜若狂地抬头。 当看清楚来人时,她的眼睛一下子便模糊了,站了起来,抱住了同样泪眼模糊的女人,哽咽着叫道:“黎丹!” “你这家伙,竟然还能叫出我的名字!这么多年毫无音讯的,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黎丹恨恨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摇头,泪水纷纷扬扬地打湿了黎丹的肩头。 “行了!别这样说了!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我只是有些想你担心你而已!”黎丹不忍心了,急忙拿纸巾替她替自己擦干净了眼泪,“你怎么突然在这里?是想来找砚寒么?你找不到他了!他竟然狠心与伯父伯母断绝了关系,这一年多来,连我都不理了,一个电话都不曾打给过我!枉我一直把他当好哥们!” 说到后来,又有些气愤不平。 穆紫篱嘴唇有些发抖,但竭力平静地笑,“我找到他了。我们现在就在一起。而且我们准备结婚。但在结婚之前,我想来见一见……” 说到这里,胃突然绞痛了起来,疼得她再也无法连贯地将话平静地说下去了。 黎丹这才注意到她的脸色极其难看,急忙扶着她问:“你是不是生病了?走!我带你进去,里面有军医!” 她急忙摆手,虚弱地说:“不用了。我只是一天没吃饭,胃有点难受而已!” 黎丹一听,万分地无语,摇头叹道:“你啊!最会的便会折磨自己!走吧!赶紧上车,我带你去吃饭,有什么事,吃饱喝足了再说!” 她本想拒绝的,但黎丹力气大,随便一拉便将她拖上了车。 黎丹替她绑好安全带,又从冰箱里拿出一个chess蛋糕递到她手里,命令道:“赶紧吃了先垫着点肚子,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你呢,可不允许你就这样晕倒了!” 她点点头,尽管完全没有一点点味口,可还是听话地拿着蛋糕一口一口地咽了下去。 不一会,黎丹便带着她来到一家酒店的包厢坐下,叫了三个菜一个汤,然后一边吃一边问了她这几年的近况。 她也毫无保留,将如何被迫离开墨砚寒,又在怎么样的伤心绝望下,假扮成另外一个人前去复仇,结果却在最后意识到复仇根本就是一件错误的事而想收手远离却遭冉未庭揭破之事,又说了如何在飞机上巧遇苦追墨砚寒的事情。 黎丹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叹道:“我若不是真实地参与到了你的人生里,我真的怀疑你就是一个很会编织故事的人。这些话只怕说给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 她苦笑,没有吭声,只是低头一口一口地喝着热汤,只是希望让那温度温暖自己那颗被叶方乔伤得冰冷绝望的心。 “你这次怎么一个人来?那家伙是不是没胆!靠!电话多少?我去把他骂回来!”黎丹看她脸色腊黄腊黄的便禁不住火大。 “别!他并不知道我来这里了。我是瞒着他来的!虽然他不曾说过,可我知道他当时一定跟他父母闹得很僵,以他那样的傲性,而且又觉得自己没错,怎么可以俯首认错呢!所以我想既然这些事情因我而起,那么就由我自己来解决算了!”她苦笑,“只是,我不曾想到叶阿姨看到我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敌意,看来当时事情的严重程度比我想像的要严重太多太多。” 黎丹叹了口气,“可不是么?当时墨伯父被气得接连晕倒好几次,最后还被送去医院急救,而且一病就是好几个月。后来虽然病好了,可人也很没精神,到现在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呢!真的是大不如从前了!” 她听了,心里倍觉难过,“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得他们到今时今日这步田地……” “不!这事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那冉未庭!他简直太变态了!活该他现在像个植物人一样躺在病床上,那都是他的报应!”黎丹恨恨地说。 她苦笑着摇头,“我现在不想再记恨他了,早在离开的那天晚上,我就发誓,从此以后,他对于我来说完全就是个事不关已的陌生人!现在,紫嫣去到了他的身边,我希望他能被紫嫣的付出而感动,最后爱上,再不被过去的仇恨蒙住了眼,也终于懂得爱不是占有。如果他能够懂得,我或许还会把他当作自己的妹夫看待,若他仍然执迷不悔,那么我是老死都不会和他往来的。我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弥补砚寒与他父母之间的这个裂痕。只可惜现在看起来不是那么容易,我连大门都进不了……” 黎丹拍胸口,“你放心吧!呆会我带你进去!要杀要剐总得给人句痛快话!” “你把我带进去就行,其它的事情交由我来吧!”她听了这才稍稍地打起了点精神。 “好吧!”黎丹无可奈何地说,拿起碗帮她盛了一大碗饭,“可在去之前,你得给我把这碗饭吃光了,要求得他们原谅,要讲策略也得讲体力,缺一不可!” 她苦笑着点头,接过饭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这一次,也不知道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消除两个老人家心里的痛苦与愤怒? 吃过饭后,黎丹便开着车直接将她送到了墨砚寒父母住的地方。 那是一幢三层楼的红砖白窗的小洋楼,前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郁郁葱葱的一片种着好几棵参天梧桐,还有很多此时正傲然绽放的白玉兰,夜风吹过,带来一阵阵恬静的清香。 黎丹按了门铃,不一会便有人跑出来开门,看到来人,穆紫篱的眼眶又微微湿润了。 那是曾经真心想护她周全的容妈啊! 想不到她竟然还在这里做事。 容妈走近,隔着铁栅栏才看清来人是她,也是激动万分,急忙打开了门,叫道:“紫篱小姐怎么来了?墨少呢?你遇到他了吗?呃。我猜肯定遇到了。正因为遇到了,所以你才想着来解开疙瘩吧?” 第164章:小小的失望 黎丹笑道:“到底是容妈见的世面多,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事情的全部。” 容妈听得证实了自己的想法,不由喜笑颜开,“这可太好了!你和墨少彼此喜欢彼此珍惜,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一直呆在这里就是想盼着这一天呢!” 说着说着又抹起泪来。 穆紫篱百感交集,伸手抱住了容妈,低低地说:“对不起,容妈,害您担心了!” “没事没事。只要你们好就成了!墨少呢?他在哪?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容妈看了看她的身后有小小的失望。 “我先来比较好。至少他有回旋的余地。”她笑着说。 “这也说的对。”容妈点了点头,但随即担心地看了身后一眼,低声说,“今天太太心情似乎很不好,你这个时候来只怕不巧。” 穆紫篱苦笑点头,“她心情不好是因为见过了我。” “那你还……” “丑媳妇终须见公婆,他们这样的反应我也早有心理准备。”她暗暗地握紧了拳头。 黎丹有些不耐烦了,叫道:“别光站这里啰嗦了,赶紧进去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着便扯着穆紫篱举步踏了进去。 穆紫篱心乱如麻,忐忑不安,但想着与墨砚寒的未来便将心一横,决定无论他们是打是骂她都全都一一承受下来。 进了门,正巧叶方乔下楼,一见到她脸色骤变,几步跨上前,低低地说:“你怎么有胆敢闯进来?” 穆紫篱脸色一白,有些哑然。 黎丹急忙笑着走上前挽住叶方乔的手,笑道:“她是我的朋友,我带她来这串串门啊!叶阿姨就如此不待见我啊?” 叶方乔皱着眉头低声说:“什么人都可以,只有她不可以!你墨伯伯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时连砚寒的名字都不准提,一提就犯病,如今你竟然把她带到这里来,这不是往他心里狠狠地捅上一刀么?”说着又对着穆紫篱轻斥,“在没有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之前,你赶紧出去吧!” 穆紫篱听了,默默地转身就走。 黎丹急了,急忙扯住她,“你就要这样放弃了?难道你和砚寒就准备永远不回中国了么?” 她回头,淡淡一笑,“我只是想到外面去等。” 说着轻轻挣开黎丹的手,疾步向外走去。 在跨出门口的时候,因为伤心,竟然被门坎绊得差点摔倒在地上,幸亏她的双手及时扶住了一旁的鞋柜,但头却没能幸免于难,被这一撞撞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很快便隆起一个小小的包块。 疼痛难忍,但她没有有半点停留,就那样捂着额角匆匆地走了出去。 黎丹看得难过至极,跺着脸冲叶方乔叫道:“叶阿姨,我就不明白她与砚寒相爱到底有什么错!虽说砚寒因为她差点没命,可是其实在整件事中,最无辜最可怜的人不就是她吗?该恨的人不是冉未庭么?若心疼砚寒被人陷害,那么就对那冉未庭撒气就好了!为什么要针对这样一个孤立无援的女人呢?我们同为女人,难道您就不能舍身处地地为她想想吗?若您是她,您的心里感想如何?您和墨伯伯一直都是极其正直的人,为什么现在却偏偏这样狭隘自私呢?” 叶方乔的心里本来就不好过,被黎丹这样一连串的反问更是有些无地自容,根本无话可说,只是疲倦地摆了摆手,“黎丹,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你伯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那个不肖子他这一辈子若真的不再踏足这个家,我也便真的当没生过他!” 黎丹气得有些无语,跺了跺脚却只能扭头走了出去。 走出去看到竟然就跪在院子中央的穆紫篱时便又有些来气了,几步走过去就去扯她,“你这是做什么?你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要这样当院跪着?砚寒若是看到你这样,岂不是要心疼死?赶紧起来,先跟我回家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穆紫篱摇头,淡淡地说:“我没有错,他们又何错之有?他们俩只不过是护子心切却不被儿子所理解的两个可怜的老人家而已!我是一个晚辈,给他们跪跪又打什么紧?再说了,砚寒不会知道这事的!你赶紧回去吧,不用管我了,在来之前,我就做好了迎接一切艰难困苦的准备。” 黎丹听了又觉得她说得确实在理,可是春寒料峭的夜里,自己却怎么也没办法就这样将她一个人扔在这里,犹豫了再三,最终轻叹一声,只好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叶方乔也在窗口看到了衣着单薄身材消瘦独自跪在庭院里的穆紫篱,淡淡的月光下,她的脸色格外的苍白,然而她的眼睛里她的脸上却泛着一股坚定而冷静的气势,明明那么脆弱,可是骨子里却透着坚强,高傲,当然,还有一抹谁都无法否认的善良。 自己就这样远远地看着,都为她动容,更何况她那个表面上冷漠,内心却又善良又温暖的儿子呢? 唉!其实仔细想想,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孩子,黎丹说得一点错都没有,在整件事情里,她完全没有一点点错。 相反,她还是一个最最值得人同意帮助呵护的女孩。 只是,她爱错了人,她不该爱上了他们的儿子,他们无法置儿子的生命安危于不顾。 仅此而已。 再说了,就算她同意又如何? 她家老头子连提都不能提,如果给他见到岂不是又是气得要晕厥过去么? 那可是件要命的事情啊! 她已经失去儿子了,可再也不能失去丈夫了! 所以,只能选择冷漠,选择残忍。 穆紫篱,你怪不得我…… 无可奈何地叹气,转身慢腾腾地上了楼。 身后的容妈不甘心地叫道:“太太,真的就这样不管了?” 叶方乔淡淡地说:“容妈,你年纪也大了,是时候回乡下了吧?明天一早我就让人买票送你回去吧!” 容妈听了,愣在了原地。 叶方乔在经过书房的时候,却意外地看到墨悦凯站立在窗口,皱着眉头看着外面,而指间的那支烟都快烧到尽头了却完全没有察觉。 他,站在那里,背影是那般的悲怆,那般的孤独,再也没有半丝半毫当年那杀伐果敢的凌厉气势,让她看得鼻子一酸,差点忍不住流下泪来。 急忙调整了一下心情,竭力地绽开了一抹笑迎了上去,“你怎么站在窗口啊?窗户也不关,也不怕吹病了人!” 说着就走上去,关上了窗户,再拉上了窗帘,顺手又将他手指间那快要燃尽的烟头拿了下来掐灭在烟灰缸里,“哎!你不要老抽烟,医生交待过的最好戒烟戒酒,你怎么老不听话呢?” 他落寞地回过身来,淡淡地说:“似乎要变天了。” “嗯。只怕是的。今天天气预报里说今天晚上可能要下雨呢!”她下意识地向窗户看去,但随即转移视线,笑道,“哎!春天就是这样的,多雨天。不过管它下不下呢,反正咱们又不去哪!走吧!时间也不早了,赶紧洗洗上床睡吧!”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背着手向外走去。 她随在他身后,有些不安地想,如果下雨,那个女孩应该会知难而退吧? 回到卧室,她忙着拿衣服让他去洗澡,等他洗完后,自己便也去洗了。 洗了出来,却突然听到外面‘轰’地一声响,紧接着一道闪电划过玻璃窗,然后豆大的雨粒就‘噼哩啪啦’地砸了下来。 她被吓了一跳,走到窗前往下看去,却见那被昏暗路灯照着的庭院之中,那个女孩仍然固执地跪在那里。 雨水很快就打湿了她单薄的衣服,打湿了她的长发,可满脸雨水的她就像座没有生命的雕塑一样一动不动,仿佛毫不惧怕那狂风暴雨,还有那骇得人心‘怦怦’乱跳的电闪雷鸣。 心看得揪了起来,痛得要命,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墨悦凯淡淡地问:“你站在那里发什么呆?不是说要早些睡么?” “哦哦!我这就来,等我先把头发吹干吧!”她急忙拉上窗帘,随手拿起吹风机在梳妆台前坐下,对着镜子心不在蔫地吹了起来。 慢吞吞地吹完了头发后,惴惴不安地刚在床上躺下,墨悦凯便伸手一把拉黑了灯,他平静如水的声音在黑暗里淡淡地响起,“快睡吧!” “嗯。”她应了,一个转身背对着他却在黑暗里瞪得好大,而一双耳朵如猫一般竖了起来,警惕地听着外面的雨声,只觉得声声如战鼓敲得人心慌慌,难以入睡。 而身边的男人似乎十分疲惫,不过一会的功夫,却已经是像往常一样鼾声阵阵。 而此时同样无法入睡的黎丹一直就站在窗前注视着对面墨家的动静,当看到在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大作的时候,也没有人出来的时候,不禁忍无可忍了。 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就往外走,这时,突然电话铃声大作,她迟疑地回头,这个时候,一定是白浩然打来的,但是仅仅迟疑了一秒,她便继续往外走。 第165章:我没有撒谎 匆匆地拿了伞跑到穆紫篱身边,用力地拉扯着已经全身冰凉,嘴唇和脸都成紫色的她吼道:“别再做无用功了,赶紧跟我一起走!他们看不起你,你便是在这里跪上一辈子也不管用!” 穆紫篱用力地将身子往下坠着,淡淡地颤着声音说:“你别管我!” 黎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把她拉起来,真的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到最后不得不喘着气松开了她,一咬牙就将手里的伞往她手里一塞,然后冒着大雨冲到门前就欲举起拳头擂门,谁知门却自动打开了,一脸焦急的容妈正拿着伞想要出来,看来也是实在看不过眼了。 “黎小姐,你……”容妈一愣。 黎丹急切地说:“你去守着她,我自去找他们说理去!” 说着就匆匆入内。 容妈本能地想阻止,但一想反正自己明天就不在这里干了,所以也便无所谓了,当下便撑着伞匆匆地走到穆紫篱的身边。 看着被风吹到一边的伞,容妈叹道:“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这么死心眼呢?为什么就不肯适当地改改呢?” 她却只淡笑不语。 而黎丹冲进大厅后就直接上了楼,走到墨悦凯夫妇的卧室门前便毫不客气地举手捶起门来。 叶方乔匆匆地起身披衣打开门,见到是黎丹,急忙就欲伸手将她挡在外面,“黎丹!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这么晚了还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黎丹却大声地说:“叶伯母,你们不喜欢穆紫篱不要紧,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总是你们墨家的吧?你们不心疼她,也得心疼心疼你们的孙子吧?” 叶方乔一愣,良久才又推她,“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赶紧回去!不然我打电话给你爸爸了!” 黎丹却继续大声地说:“墨伯父,你就真的这样铁石心肠吗?您过去不要您的儿子,现在是不是连您的孙子都不要了吗?他有什么错啊?他才几个月大啊!难道您这是亲手要将他活活扼杀在他母亲的肚子里吗?如果您说是,那么我立马掉头就走,再也不管你们家任何事!” 黑暗中,墨悦凯缓缓地坐了起来,叶方乔瞧得心慌意乱,急忙奔过去说道:“黎丹那孩子瞎说呢!你别真的信了!” 黎丹却继续地大声说:“我没有撒谎!现在你们讨厌的穆紫篱就在外面雨里跪着,已经快要晕倒了!你们就算不可怜她,也该可怜可怜你们的孙子!” 灯‘啪’地一下亮了,已经穿好衣服的墨悦凯一脸的肃穆,沉沉地说:“外面下着大雨,不管有什么事,也不管她说是不是真的,也把人家孩子先叫进来再说!就算是个叫化子跪在我们家门前,我们也该把她请进来暂宿一晚的!” 叶方乔叹:“你说得对!” 这老头子终于肯认输了吗? 开了这个口便是允许儿子回家了吧? 这样一想,心里不禁又是欢喜又是辛酸,同时原本对穆紫篱的万般不满也都瞬间烟消云散了。 黎丹一听立即笑了,“我就说墨伯伯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吧!等着,我立即把她叫进来。” 墨悦凯却摇头,对叶方乔说:“你是女主人,还是由你把人家请进来吧!” 黎丹听了越发地喜笑颜开,已经知道这事儿成了,不由暗自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 叶方乔紧揪着的心也松了,笑道:“是这个道理。” 说着急忙随着黎丹一起下楼。 走到门口,看着雨中脸色苍白得如孤魂野鬼一般的穆紫篱,心越发地难过与内疚,急急地走了过去,伸手去搀扶,“起来吧!赶紧进屋,别真的在这里晕倒了!” 穆紫篱不敢置信,疑惑地抬头看向黎丹,黎丹含着热泪笑着拼命向她点头,她见了,眼中一直坚忍的泪水‘哗’地一声倾泄而出,哽咽地叫道:“叶阿姨,您真的肯原谅我们了吗?” “傻孩子!其实这件事儿我知道还真的怪不上你。只是我们……”叶方乔说到这里又羞愧又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黎丹笑着挥手,“哎!这儿下着大雨,刮着大风呢,还说那些做什么?赶紧进去吧!” 叶方乔也泪水涟涟地点头,一把握住穆紫篱的手,“走吧!赶紧进屋!” 穆紫篱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情势会突然这样急转而下,但被巨大的惊喜冲得根本没有心情去细心,只顾着欢天喜地地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了进去。 客厅里,墨悦凯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抽着烟,穆紫篱急忙上前叫道:“墨伯父。” 墨悦凯淡淡地点了点头,“去冲个澡换下衣服吧,我有话要说。” “是啊是啊!一身都淋湿了,这样对身子可不好!”叶方乔也急忙说。 黎丹立即笑道:“我带她到砚寒的卧室吧!”接着转头对容妈说,“容妈,劳烦你去我家一趟,拿些新衣服过来给紫篱换。” “哎!这就来!”容妈笑嘻嘻地应道,麻利地拿着伞就转身走了。 黎丹则拉着穆紫篱上了楼。 看她们走了,叶方乔便在墨悦凯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地说:“悦凯,你这是接受她了吗?” 墨悦凯叹了口气,“黎丹说得对,再怎么样也不能委屈咱们的孙子。更何况,其实这孩子也没什么不好。” “嗯。我也是这样想。”叶方乔叹了口气,“咱们今天晚上翻翻黄历吧,看看什么日子好就帮他们把婚事给办了吧?既然有了孩子,总不好叫孩子没名没份的。”叶方乔趁机提出,既然接受了孩子,接受了穆紫篱,那么他们的儿子也该回归了吧? 墨悦凯沉吟了一会,缓缓点头,“这些事情你看着办吧!” “行!”叶方乔大喜,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指指楼上,“我去楼上看看她们有什么需要的。” “嗯。去吧!”墨悦凯应了,将已经抽到尽头的烟熄灭,却又点了一根。 叶方乔看了心急,急忙回身将烟从他手里夺了回来,说道:“如今家里有孕妇呢,不准再抽!” 他竟然没吭声,叶方乔心里越发地开心,笑嘻嘻地往楼上走去了。 到楼上的时候,穆紫篱已经洗好澡出来了,泡了个热水澡的她脸色总算稍稍有了点血色,此时黎丹正拿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而容妈则抱着她的衣服从浴室里出来准备拿去清洗。 叶方乔对容妈说:“容妈,你去熬碗姜汤,顺便做个鸡蛋面条吧!” 容妈笑嘻嘻地应了,自抱着衣服下楼去了。 穆紫篱有些过意不去,说道:“叶阿姨,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 叶方乔摇摇头,温柔地说:“不麻烦。你在外面淋了那么多雨为防感冒是一定要喝碗姜汤的。这也是你墨伯父的意思。” 为了不让穆紫篱与墨悦凯之间关系好处,所以她善意地撒了一个谎。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能够好转,她那个最小的儿子能够回归家庭,让她怎么样让步都没有关系。 更何况,其实她本身也不讨厌穆紫篱。 穆紫篱有些受宠若惊,看了看门外,嗫嚅着说:“墨伯父还好吧?” 她现在才有些担心自己的举动会刺激到墨悦凯。 “他在客厅坐着呢!”叶方乔说,“我猜他可能有话要跟你说。” 穆紫篱立即站了起来,“那我这就下去。” 叶方乔点点头,“也好。” 于是三个人又一起下了楼。 穆紫篱走到一直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的墨悦凯的前面停了下来,正巧有佣人端茶过来,她急忙接了过来,然后端起一杯双手奉至墨悦凯的面前,弯了弯腰恭恭敬敬地说:“伯父,喝杯茶吧!” 墨悦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接过浅啜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打电话叫那小子回来吧!回来后找个日子把婚给结了,我墨悦凯绝对不允许墨家的孙子流落在外!” “孙子?!”穆紫篱明显一愣,不知道怎么会扯到那个上面,想到自己很可能这辈子都不能给墨家添丁,心里难受得要命。 黎丹在一旁悄悄地扯她的衣袖,她回头,看到黎丹冲她挤眉弄眼,聪慧如她这才明白了原来事情突然这样顺利只不过是所有的人都误以为她怀孕了而已! 心里有些挣扎,看着眼前这得之不易的融洽的氛围,不知道该不该说出事实的真相。 但是若真的撒谎,她觉得内心的罪孽感压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 这时,墨悦凯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挑了挑眉梢淡淡地问:“你有什么话特别想跟我们说的?” 穆紫篱咬了咬牙,终于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黎丹和叶方乔大吃一惊,急忙齐声叫道:“你这是做什么啊?” 说着就欲扶她起来。 她却伸手阻止了,而墨悦凯则一直毫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缓缓地说道:“对不起,伯父,我没有怀孕。那只是黎丹出于好心为了帮我而迫不得已撒的一个谎而已。而且,因为身体曾经受到了严重的伤害的原因,所以我也没办法保证这辈子可以为墨家生儿育女。” 第166章:万念俱灰 说着说着,眼泪便不争气地浮上了眼眶,声音也有些哽咽。 “紫篱,你这是在干什么呢?!”黎丹急得直跺脚,真的好恨她这种太过直接的脾气,哎,这好不容易看到点希望,看来又要黄了! 叶方乔有些万念俱灰,“你去检查过吗?” 穆紫篱苦笑着摇头,“我不敢去,但我却悄悄地听到了为我治病的医生对别人说的话。他当时说的是可能。” “那就是话没说死,咱们回头找医生好好查查。”叶方乔急忙说。 她热切地点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对于这一点,我并不想隐瞒您和伯父。但我一定积极配合治疗,绝对不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努力养好身体给墨家生儿育女,希望您和伯父可以给我这个机会。” “唉!你也只是个可怜的孩子……”叶方乔叹,看向墨悦凯,轻轻地说,“老头子,你看……” 墨悦凯站了起来,淡淡地说:“起来吧!就冲着你不肯撒谎骗我们的这个优秀的品质,你合格了!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干涉你们的事情了!打电话给那小子吧,就说他老子我很欣赏他的眼光,他没找错人!” 说完转身就径直上了楼。 而这突然而来的巨大惊喜却让穆紫篱一时回不过神来,兀自呆呆地跪在地上糊里糊涂地仔细研究他话里的意思。 黎丹笑着举手用力拍她的肩膀,“紫篱!你还傻跪着做什么啊?赶紧站起来打电话给砚寒啊!他听了不知道该有多开心呢!” 叶方乔也含着热泪上前扶她,哽咽道:“不容易啊!你能够让砚寒他爸说出这些话来真的很不容易!赶紧起来吧!别再跪着了!今天已经跪得够久了,小心膝盖受不住。” “谢谢阿姨。”穆紫篱这才如梦方醒,当下禁不住开心得又哭又笑。 “傻瓜,都快一家人了还跟我这么生分做什么!”叶方乔同样又哭又笑。 黎丹笑着拍手,“赶紧改口叫妈!快点!” 穆紫篱怯怯地看向叶方乔,见她眼中全是鼓励,这才轻轻地叫道:“妈!” “哎!好孩子!”叶方乔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 这时,容妈端着热气腾腾的姜汤和鸡蛋面来了,叶方乔便催促着她赶紧吃了。 于是,她幸福地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将满满的一小碗姜汤,还有一大碗面条吃了个底朝天。 吃完后,黎丹就笑着先告辞了,因为家里的佣人跑来跟她说,再不回个电话,白浩然只怕会立即买机票飞回来找她兴师问罪了。 穆紫篱对她是万分的感激,一直把她送到门口看她进了家门这才又折了回来。 叶方乔笑微微地对她说:“今天累了一天了,赶紧上楼好好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是。妈也早点睡!”她乖乖地应了。 回到房间后,她按捺不住内心欣喜,急忙拿起手机拨通了墨砚寒的电话。 “喂?”她刚喂一声,墨砚寒就激动地问,“紫篱?你现在到底在哪里?赶紧把地址告诉我,我立即坐飞机过去找你!” 听到那熟悉而又温暖的声音,她的眼眶又悄悄地湿润了,但是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现在在京啊!” “在京?!”墨砚寒怀疑自己听错了,“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你在哪儿?” “我说我在京,现在正躺在你的卧室的大床上给你打电话啊!”她轻轻地抚摸着他曾经睡过的大床,泪水悄悄地从眼角滑落。 墨砚寒心里苦涩无比,“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等着,我给你发张照片。”她将手机对准房间拍了一张照片传了过来,然后笑道,“我有没有骗你?” 墨砚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照片里的大床,书桌,还有书架上那几本他常看的书分明就是他的房间没错,只是他家那个顽固不化的老头子怎么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让她进去呢? 她到底受了什么委屈才进去的呢? 又或者…… 心一跳,不敢再想下去,当下沉声问道:“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又答应了他们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只是告诉他们我找到你了,我们重新在一起了,我们想要结婚,想请他们参加我们的婚礼啊!仅此而已!”她轻松地朝他笑,“砚寒,你骗我啊!你爸爸很和蔼可亲啊!见到我之后没有半分刁难我,还让容妈做好吃的给我叫,还让我睡你的房间呢!哪里是你嘴里的那个严厉不懂温情的严父啊!” 不想让他太有负担,而且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墨悦凯比她想像中真的要好太多太多。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没有一个字的刁难,甚至还对她好得不得了! 弄得她直到现在,才不得不时时地用力掐自己的大腿内侧,让那清晰无比的疼痛的感觉来告诉自己方才所经历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真实得不能再真实了。 “真的?”墨砚寒仍然难以相信。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了你?你爸爸还催我打电话让你赶快回来!说要帮我们择日结婚呢!” “我不相信。”墨砚寒倒吸一口气,仍然不敢相信所有的一切难题会这样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 他永远记得那次他要离家出走去找她的时候家里曾经闹出了一场多么可怕的闹剧,当时他的父亲怒声咆哮,气得脸红脖子粗,额头上的青筋如蚯蚓一般胡乱地爬着,恐怖至极。 那样一个冷漠而专制的男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变成她口中那个慈祥而讲道理的慈父呢? 穆紫篱皱着眉头说:“信不信随你!回不回来也随你!反正我决定了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等着!”墨砚寒丢了两个字就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她的心瞬间落地,嘻嘻地笑了,熄了灯,抱着枕头轻嗅着,只觉得似乎有他的气息一丝丝地袭入心田,让她心里又甜蜜又安定,一边嗅着一边想念着他,最后就这样甜甜地睡了过去。 五月的天气,是百花怒放的日子,在一片蔚蓝的海面上,有一膄被美丽的百合花装饰得美仑美奂的豪华大游艇,甲板上,衣香鬓影,美酒芬芳,笑语喧哗,快乐的音乐轻快地飘向太阳,冲入云霄,让鱼儿欢跃,让海鸥舞蹈。 突然,掌声响起,人群分立两旁,而随着那首耳熟闻详的《婚礼进行曲》就此优美地响起,一个身着洁白曳地婚纱的美丽女子手挽着一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缓缓地行走在那艳得耀眼的红地毯上。 她的笑是那样的甜美,她的眸子是那样的深情,她的步伐是那般地坚定,就这样一步一步地向着她无时无刻不在心心念念的男子走去。 阳光下,身着一袭白色礼服的英俊的男子绽开着最迷人最爽朗的笑容,迫不及待地在众人的笑声中展开了大大的怀抱。 看着那越走越近的女子,他的笑容越来越大,而从前他们俩相识相知相恋的画面一幕幕生动地在眼前一一闪现。 从相识相恋到终于可以与她彼此拥有,其间经历太多太多,表面上看起来,苦难太多,泪水太多,但仔细想想,那些经历何尝不是一种极致的浪漫呢? 每每想起,心像张过滤网,剩下的除了甜蜜还是甜蜜…… 终于,中年男子带着美丽的新娘来到了他的面前,慎重地将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他的手心里,然后带着祝福的笑退到了一旁。 隔着薄纱,她笑靥如花,眸子如星星般煜煜生辉。 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在牧师的引导下宣誓,交换戒指,然后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激情地深吻。 掌声如雷,所有的宾客都用力地鼓掌祝福着他们,却没有人注意就在此时此刻,他们的眼角同时流下了一串晶莹剔透的眼泪,最后交汇,缓缓地流进他们的嘴里,但是却甘甜如蜜…… (全文完) 三月的天总是会突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让穆紫嫣有些烦恼。 回到这里已经有两年多了,她依然还没有适应这种完全无监护的生活。 从小到大,她从不关心天气。 十二岁之前没必要,这些事情妈妈会操心,姐姐会操心,佣人会操心。 十二岁之后,要不就长期呆医院,要不就长期呆学校,像这种出门要看天气决定带不带伞的事情她从来不需要考虑。 正是因为从来没考虑过,以至于现在竟然还没有适应过来。 她叹了口气,懊恼着自己的无用,同时焦急地看了下腕表,想起在病房里躺着的冉未庭就有些无法再等下去了。 每天这个点,她通常会坐在病床旁,然后给他读会报纸,或者朗诵些诗歌,又或者挑一篇自己喜欢看的言情小说念给他听。 虽然他一直没给任何反应,可是她相信她的声音一定一点一滴地悄悄地渗透到了他内心的深处。 只因为,在声音上,她作了一点技巧性的改变。 第167章:幸福的机会 那就是模仿姐姐穆紫篱的声音。 因为她相信,当姐姐的声音如此含情脉脉地在他耳边响起时,将是将他唤醒的唯一力量。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近乎卑鄙,可是为了将他唤醒,再卑鄙的事情她都愿意做。 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幸福。 天空一点一点阴暗,雨不仅没有停止的迹象,甚至还有加大的趋势,她咬咬牙,将背包顶在头上,然后就顶着越下越大雨朝前跑去。 本想冲出学校后立即打的赶往医院,谁知越是下雨天越没有空闲的的士。 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向公交站台跑去。 好不容易挤上公车,又换了两次路线后,终于到达了医院门口,等她到达病房时,已经是浑身上下都湿了个透,活脱脱像个落汤鸡的模样。 不过她无所谓,因为病房里放有她换洗的衣服。 她推门进去,先跑进卫生间扯了一块毛巾胡乱地将湿淋淋的头发擦净了,再洗了把脸。 并不急着换衣服鞋子,而是先走到他的病床前,弯下腰来用有些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语,“外面下雨了,我又忘记带伞了,所以来晚些了。你等我五分钟吧!我换下衣服,乖。” 说完之后在他那冰冷的薄唇上深深印上一吻,然后恋恋不舍地移开,才开始脱了已经装满了水的鞋子,接下来就是衣服。 她没有刻意地到卫生间去,因为进来的时候,门已经下了锁,而他是个完全没有意识的病人。 而且就算他有意识,她也无所谓。 因为在很多年前,她就认定自己是他的女人。 匆匆地换上衣服后,她拿了报纸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勾起唇角,然后温柔地说:“那么,冉先生,我们来看看今天有什么有意思的新闻呢?” 近半个小时的阅读后,她放下了报纸,笑道:“你口渴了吧?我们来喝点水吧!” 转身倒了杯温水回到病床旁,用棉签沾湿了,然后再轻柔地涂抹在他那双经她精心照料下并没有起一丁点皮屑的薄唇上。 弄了有一刻来钟,确定滋润足够后,又转身拿盘子打了水,开始仔细地为他擦洗身子。 擦洗得很仔细,一寸肌肤都不曾放过,包括男人最敏感的地带。 起初这些事情不是由她做的,而是由冉未笙专门请的护理工张姐做的,但当她看到那三十多岁的女人漠然地抚弄着他那里的时候,她就感觉极度的不舒服,所以当时就提出以后像这种擦洗身体的事情她自己来做。 此言一出,震骇了张姐与冉未笙。 张姐不安地问:“穆小姐,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妥?” 冉未笙也皱着眉头反对,“这件事情不该你来做。你才十七呢!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呢,像这种事情你该避着些的。” 她淡定地说:“这些事情本就应该是妻子做的,我来做,理所应当。” 结果,自然是她胜了。 张姐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可冉未笙却明白得很,他除了叹息,却只有叹息。 在这个世界上,最让他迷茫,最让他痛,也最让他无能无力的就是爱情。 他无力让心爱的女人真心地爱着自己,也无力阻止别人为爱付出一切。 他能做的,只能是束手旁观。 一切打理妥当之后,看看没别的事情了,她才拿了钱包出了门准备下楼去医院的食堂里买点饭菜吃。 冉未笙原来是让佣人送饭过来的,送了几次后她就拒绝了,因为她觉得这样反而有些不自在,远没有她在食堂里吃点舒服。 因为电梯前全是人,她懒得等,便走楼梯。 刚下一层楼,突然闻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本能地挨着墙边走,谁知一个人影扑面而来,她甚至还来不及作出反应就被人压在了墙上,一张冰凉的唇就死死地堵住了自己的唇。 她一愣,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深吻着自己的男子,只见他双眉斜飞入鬓,鼻翼坚挺,一双漆黑的眸子正带着一抹警告威胁的意味深深地盯着她。 正是这抹警告威胁的神色惊醒了她,她慌乱地举起手用力地想将他推开,头部也左右地摇摆,竭力地想摆脱这莫名其妙的艳遇。 或许是她瞪得眼睛太大太无辜,又或者她的不听话让他觉得烦不甚烦,他脸上闪过一抹恼色,手上微微一动,一把尖锐而锋利的匕首已经抵在了她的腰间。 寒气由刀尖一点一点逼近体内,她有些懵,他却放过了她的唇,在她耳边低低地威胁,“配合点!不然我一刀进去,管保叫你不能活着见明天的太阳!” 她一听,张大嘴就尖声高叫。 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身子遭受沾污,可以动她身子的人除了冉未庭,还是冉未庭。 可是叫声还没来得及叫出咽喉,已经湮没在那男人的大掌里。 男人冷笑着说:“放心,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我只是想借你来作出戏而已!” 说着就狠狠吻上。 她咬牙,决定拼着一死也要摆脱这让她觉得备受屈辱的一幕,正欲抬脚给他敏感部位来一下致命之击,却又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是向他们这里跑来的。 腰部感觉到微微一痛,身边的男人呼吸比方才急促了点,但仍然吻得热烈。 就在那群人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他甚至将头深深地埋在了她的颈窝里。 本来想呼救,可看到那伙人手里拿着枪,她浑身一颤抖,眼睛就急忙闭上了。 看来这是一场寻仇追杀!搞不好自己的小命就要玩完! 冉未庭还没醒,还不知道她对他的爱,她绝对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就死去。 最最重要的是,她明白了这个男人是真的只是想借她来上演一出戏而已,并不是想占她的便宜。 如此一想,便放了心,当下也便微微呻呤着,仿佛很享受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感觉突然身子有些空的时候睁眼一看,却见一双深遽的眸子正带着一抹讥诮的神情淡淡地看着她。 她一惊,环顾四周,发现已经没有了一个人,当即用力将他推开,双手用力攥成了拳头,又羞又恼地低声喝道:“还不赶紧滚?难道真的要让我叫有色狼?” 他淡淡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上前不由分说地就塞进她的胸前,挑着眉梢骄傲地说:“拿着它,某一天或许你会发现它将会是你的救身符。”说完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手在额头前一挥,这才好整以遐地转身迅速地下了楼。 她却完完全全怔在了原地,等到完全听不到他下楼的脚步声了,这才回过神来,当下面红耳赤恼羞成怒地从胸前用力将那张名片扯出狠狠掷地地上,用力地踩上几脚,恨恨地说:“坏蛋!流氓!大色狼!下次千万别让我看见!再让我看见,我非得剥你的皮,抽你的筯不可!” 说着又狠狠地跺了几脚,直到那张名片被踩得黑不溜秋,再也看不清字迹这才罢了休。 再也没有任何食欲了,她悻悻然地转身返回了病房。 回到病房,看了看仍然沉睡在自己世界里的冉未庭,眼泪就莫名其妙地掉了下来。 急忙拿了衣服进卫生间,脱了衣服便打开热水对着头冲洗了起来。 想着那男人曾经亲过她吻过她,她就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犯恶心。 闭了眼用力地搓着嘴唇,还有胸口,恨不得将肌肤都搓掉一层。 洗了好久,这才恨恨地扯了毛巾将身体擦干。 走到镜子前,只见嘴唇与胸口通红一片,尤其是嘴唇,几乎都肿了起来。 禁不住又想起方才所受的委屈,眼睛又红了,忧伤地想,如果冉未庭是醒着的就好了,如果他醒着,在这个世界上一定没有任何男人敢碰她一根手指! 他一定会护着她的!一定会的! 委屈万分地穿了衣服走了出去,走到床边在他身边躺了下来,伸手轻轻地吊住他的脖子,将头依偎在他的胸前,低低地说:“未庭,你快点醒来吧。我真的真的很想你在我身边。” 话未说话,眼泪就又顺着眼角缓缓地流了下来。 这天晚上,她再没有出病房一步,尽管肚子饿得‘咕咕咕’直叫,都已经没有了味口。 她害怕出去以后又会碰上什么可怕的人抱着她乱亲,她一想到方才的那个人的吻就恶心得想吐,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割了。 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容颜憔悴得可怕,想到还要出去见同学,所以急忙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敷了张面膜,趁敷面膜的时候便忙着帮他清洗,清洗完后又为他做了个全身按摩,一切弄完之后已经是出了一层薄汗。 刚坐下来喘口气,张姐便来了,她这才拿了包去上课。 再也不敢图安静走电梯了,老老实实地与人一起挤上了电梯下了楼。 出了医院大门,低头匆匆往一旁的早餐点走去。 幸好人还不算太多,她找了个干净的位子坐了下来,老板娘立即主动地端来了一碗鸡肉粥,一个茶蛋放她面前,额外地再给她加了一个自家做的酸菜。 第168章: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她拿了筷子挟了一点放嘴里,立即一股又酸又鲜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让她禁不住幸福地弯了弯嘴角。 说实话,守护冉未庭的日子是寂寞的孤独的,她高兴的事儿少得可怜,只有坐在这小餐馆吃上这么一顿早餐让她微微有点幸福的感觉。 因为这酸菜很像姐姐做的味道,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这么长时间以来长期喜欢在这个小店里吃早餐的缘故。 吃这酸菜的时候让她想念姐姐,也感觉姐姐仍然像从前一样维护着她疼爱着她一般。 正一口粥一小口酸菜这样佐着美美地吃着,突然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黑压压地从头笼罩了下来。 心里有种极其不好的感觉,一抬头,手中的汤匙掉落在碗里,结果粥水四溅,不少溅在手背上,引起一阵阵火辣辣的痛。 来人不慌不忙地拿出一块湿巾展开不由分说地铺地她的手背上,淡淡地问:“你见鬼了?”一直呆若木鸡的她猛然回过神来,不禁脸一红,很是恼羞成怒,却懒得跟他搭话,径直将手背上的湿巾甩在地上,将钱放在桌上站了起来匆匆地往外走去。 方才那淡淡的幸福感已经荡然无存,有的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还敢在她面前出现! 现在她只想快点走,将他彻底从自己的世界里清除干净。 一路疾跑,匆匆地赶到公交车站,正巧她要乘坐的十二路来了,便急忙挤了上去。 车上已经人满为患,可身后还在不断地上人,结果她被迫一直往后走,直到再也走不动了才停下。 卡在人群中间,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正好容只手抓着的位置。 抓紧了,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感觉自己像从地狱里逃出来一样,历经了各种艰难,浑身上下都冒了一身冷汗。 只是一口气还未喘完,一股极其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有人在趁乱摸她! 转头,正对上一个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的眼睛,他先是一愣,随即咧开嘴色眯眯地对她笑。 她一个激灵,本能地伸手去打那只咸猪手,低吼道:“别再过分了!” 青年男子无辜地冲她眨巴眨巴眼,并且有往下走的嫌疑。 她彻底怒了,扬起手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喝斥道:“流氓!” 车内的人齐齐向他们看来,青年男子很有些恼羞成怒,“喂!你叫谁流氓?!人这么多,难免磕磕碰碰的,我不小心碰到了你,你就以为我非礼你?靠!你以为你是西施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呸!我才不把你放在眼里呢!谁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巴不得被人摸呢!可惜我告诉你,你就是脱光了躺我面前,我也看不上!” 她听得面红耳赤,激怒无比,想也不想地再度抬起手想再给他几个耳光教训一下,只是手扬在半空就被他凌空抓住,他恶狠狠地说:“还想打我?可惜我不会给你机会了!而且我要你尝尝我的厉害!” 说着举起另一只手就欲对着她那娇嫩的脸蛋掴去,掌风强劲,看着公车上一众无动于衷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热闹的人们,她绝望而惊悸地闭上了眼。 最近,她不知倒了什么血霉,竟然接二连三地碰到如此这般龌龊不堪的臭男人。 最惨的是,她公然被人欺负,却没有人敢出来申张正义。 罢了罢了! 谁让她身旁没有可护卫她的王子呢? 在王子清醒之前,看来她只有忍受这可怕的一切了。 想到这里,激愤的心已经平静下来,静静地等待着降临到自己身上的痛楚。 或许这是上天在教她慢慢学会如何自己生存吧? 是幸福是快乐,还是痛苦羞辱都得她自己慢慢承受,就像当初孤苦无依的姐姐一般。 从前她平安无事,只不过一直有人在将她护在羽翼之下,而现在她必须得自己面对了。 毕竟谁都不可能一辈子守护着她,除了她的爱人。 等了半天,却没等来那陌生的疼痛感,却听到了一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最重要的是,紧捏着自己手腕的那股子力量突然消失不见了。 惊诧地睁开眼,却看到那年青男子一脸苍白地躺在地上打滚,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滚而落,任谁都看得出他很痛苦,却听不到他呼痛的呻吟之声。 所有的人都离得远远地,惊惧地睁大着双眼,只有一人淡定冷酷地站在那年青男子的头边冷喝道:“下次你若再敢在车上耍流氓,我废掉的将不仅仅是你的手,还将是你的命根子!” 她瞪大双眼,看清楚那人可不正是昨天在楼梯轻薄她,今天早上又尾随她的男人么? 呃。这是怎么状况?原来他竟然还懂得英雄救美么? 正惊疑间,男人毫不客气地抓住她的手,有些不耐烦地说:“下车!” “呃。到站了吗?”她茫然地转头去看,愕然地才发现车竟然停靠在站台,可是那并不是她要下车的站,有些干笑地转头,“我还没到站呢!” “我们打的走!这车上这么乱,你难道还想被非礼?”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由分说地拖着踉踉跄跄的她下了车。 她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等到回过神来,已经被他塞进了一辆的士。 她有些烦恼他的自作主张,更担心他跟她跟到学校,从而再也轻易摆脱不了他。 她不是傻子,看出来他一定对她有所企图。 或许是昨天的意外让他对她有了感觉,所以竟然想通过这种方式强势地进入她的生活。 可是她不想要,因为她只想简简单单地活着,生命里只有一个她想爱的男人这就足够。 她可不想像姐姐,惹下那么多桃花,结果到后来弄得自己一身的情债,就算是现在也不能彻底地幸福快乐。 最重要的是,从昨天那件事情来看,他绝对不是善类,她可惹不起。 她推开车门下了车,很干脆利落地对他说:“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昨天你欺负我,今天你救了我,我们俩扯平了,各不相欠,请远离我的生活,我对你完全没兴趣。” 说完扭头就走。 他很有些恼羞成怒,几步追了上去,硬拉住了她,冷喝道:“你最好乖乖听话,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后果?什么后果?”她用力地甩手,想彻底地摆脱他。 他却用力一拉,将她强搂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如果你不想被人当街击毙的话,赶紧跟我走。” 说着下巴微扬。 她心一惊,随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几个黑衣人正扒开人群气势汹汹地朝他们追来,手都揣在怀里。 她经常看警匪片,一下子意识到他们的手正握着乌黑的枪时,不由恐慌起来,分神间,已经被他重新塞进了车里。 “赶紧走!从左边巷道穿插出去,我现在还不想跟他们对抗,毕竟我不想当着一名小姐的面做名屠夫。”他的声音很平静,可是眼神却很凶狠,带着一抹嗜血。 此话一出,惊得她与司机面面相觑。 “还愣着做什么?难道你很有兴趣看着我在你面前杀人?”他皱着眉头恶狠狠地说。 司机不敢啰嗦,急忙加大油门让车子飞飙了起来。 当成功地甩掉那几个黑衣人时,她才惊魂未定地说:“就在前面放我下车吧!我只需要再走几步路就到我所要去的地方了。” “不行。这几天你得跟我在一起。等我把这件事情彻底摆平了之后,你才能恢复正常的生活。”他毫无表情地一口拒绝了。 “喂!你是谁啊?你凭什么就这样莫名其妙地闯进我的视线,对我的生活指手划脚?”她终于忍不住火了,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不好意思。我也无意闯入你的生活,扰乱你的平静。只是昨天追杀我的那批人已经注意到了你,正准备利用你来抓我,所以你必须得暂时从公众视线里消失掉。”他淡淡地解释着。 “得了吧!他们就算抓了我也没用。我可以告诉他们昨天只不过是被你用来作戏的无辜人员而已。事实上,我对你确实一无所知,他们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的。所以,不论对他们还是对你来说,我都不具备任何可以利用或是被威胁的价值。”她极度不屑地说。 她真的搞不懂,难道她的模样看起来真的如此天真无邪吗? 只是几句话就想操纵她? “理论上来说,你说的不错。可是我要提醒你的是,他们是亡命之徒,你不会幼稚到以为凭你空口白牙地说几句,他们就什么都信了,并且向你道歉,然后用豪车将你送回家吧?”他不禁嗤地一声冷笑。 “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可能就跟着你走!我不认识你,我不觉得你跟他们相比会安全许多。最重要的是,我家里人生病住院,我离不开。我得照顾他才行!”她皱眉,想起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模样,确实不可能听她解释的。 第169章:难熬的日子 可是要跟他这样走却万万不能接受。 谁知道这样一躲要躲多久? 冉未庭还毫无知觉地躺在床上,她无法想像不能呆在他身边这日子是有多么地难熬。 姐姐曾经为了阻止她的痴迷将她关了四年多,在这四年多的日日夜夜里,她没有一分钟停止思念他。 正是因为思念太苦,她感觉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在狠狠地刮着身上的每一根骨头,痛不可抑。 现在,终于熬到姐姐不再固执地想给她她自认为的幸福了,她才有机会回到冉未庭的身边。 这些日子,虽然他处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只是靠机械维持着生命,不能动不能笑不能说话更不能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可是光是呆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就已经是她能够感觉到的极致的幸福感。 每天,她帮他擦身,倒屎倒尿,抚摸他亲吻他,快乐幸福而平静,真的觉得就算他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那也没关系。 她愿意就这样陪伴他到天荒地老。 他突然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示意他将车停下来,然后转头略带讥讽地冷眼看她,“你要照顾的人我可以帮你请私人看护来照顾。当然你可以选择说no。因为你确实说得很对,我与那伙人相比,确实不见得是好人。只可惜你仍然要做出选择,要么我现在就把你推下去,让那伙人抓了你,轮奸你,再毁尸灭迹。要么选择相信我,跟我走,我保证在我解决完所有棘手的问题后就放你走,前提是你得乖乖地听从我的安排。好了!现在怎么样?” 他一边说一边推开了车门,然后静静地看着她。 她看了看寂静的小巷子,再看了看他,一咬牙就跨下了车,用力将门摔上,弯腰说:“你快走吧!我不想被他们发现我们在一起过。”他冷冷地看她,没有说话,半晌,突然转过脸对司机说:“开车!” 对于完全不将自己的生命放在眼里的人,他也无意于再帮了。 他已经做到了他该要做的事,是她一味不知死活地往死路上走,他也没辄。 这次已经算多管闲事了,再要他多费口舌已经不合适宜了。 司机一踩油门,车子飞飙了起来,很快将她远远地甩在后面。 他冷冷地从后视镜里看她,只见她并无停留,毅然决然地向巷子的另一头走去,竟是毫不畏惧。 他皱眉,万分恼怒地低声骂了一句:“蠢女人!” 穆紫嫣快步走出巷口,走到大街上扬手就的士。 她不蠢,自然知道如今的她步步皆惊险,她必须得赶紧先回海上别墅,将发生的事情跟冉未笙说清楚才行。 虽然冉未笙现在做的全都是正当生意,但原来跟随冉未庭的人手仍然在,他们在江湖的地位仍然让人不敢小觑。 求助于他们,问题应该就会迎刃而解了。 虽然她并不想麻烦冉未笙,但此事也可能涉及到冉未庭的安全,她就不能不重视了。 的士一辆接一辆从身边飞驰而过,就是没有一辆是空车,正有些焦急不安,突然一辆的士‘嘶’地一声在身旁停下,门打开,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从车子里冲了出来。 来不及细想,她转身就跑回了方才的巷子,期盼着那男人并没有走远。 杂乱的脚步声在身后纷沓响起,她一边跑一边听着自己格外清晰的粗喘声,心有着从未有过的慌乱与惶恐。 那人早就走得没有踪迹了,长长的巷道里,只有她,还有身后那群穷追不舍的凶徒。 不。还有一阵阵的喘气声…… 正绝望之际,突然汽车呼啸的声音夹带着惨叫声从身后传来,她惊吓地回头,却见一辆的士野蛮地冲了过来,将紧追她的凶徒一个个撞得高高地飞了起来,再缓缓地落了地。 一时之间,嚎声一片,血流满地。 她捂住嘴,吓得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 呆愣间,已经被人像扔垃圾一样扔进了车里。 当车子驶出那长长的巷道,终于抵达了热闹繁华的街道之上时,她才深深地吸了口气,惊惶不定地说:“你杀人了!” “迟早都要杀。”他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声音里带着讥讽,“本来我不想大开杀戒的,是你逼的。” “我逼的?我逼你杀人了吗?”她懊恼地瞪他。 他皱眉,紧抿了抿唇角,不再说话。 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情再与他说话,扭过头气闷地看着外面。 看着车子已经驶到最繁华的步行街时,她转头冷冷地问:“现在危机已经解除了,你把我在这里放下吧!我不想和杀人犯在一起呆得太久!” “不行。解决了一批,还有一批。在我彻底把问题解决之前,你必须得按我说的去做!”他果断拒绝,毫无商量的余地。 “你不必管我。我有朋友也认识黑道,我会请他出面解决的,你把我放下吧!”“你有朋友在黑道?”他突然转头,冰冷的眼眸里折射出锐利的光芒,刺得她禁不住缩了缩身子。 “怎么了?只许你认识,不允许别人认识?”她莫名地感觉害怕,但还是逞强地挺了挺胸口。 “你年纪小,我不希望你与黑道有什么牵扯。”他冷冷地说。 她皱眉,低声嘟囔,“你还会有是非之分吗?” 转头看车内,后知后觉地发现整个车内只有自己和他两个人,那的士司机已经不见了踪迹,当下不禁惊慌地颤声问道:“这的士的司机呢?你不是已经把他杀人灭口了吧?” “我把他在巷道口放下了。并且让他报警了,所以很快就有警力去处理方才发生的紧急情况的。”他冷静地解释着。 “你会与警察合作?”她惊讶地看他。 他没吭声,只是突然猛打方向盘。 她没有系安全带,结果头狠狠地撞向前方,当即额头就疼痛难忍,又气又恼地抬头正欲大骂他一顿,却发现车子已经停在一小区的楼前。 “下车吧!”他打开车门,不由分说地将她拖了下来。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他的手如铁箝勒得她手臂生痛,懊恼地挣扎了半天,结果还是被他轻松地拖进了房子里。 他把门关好,放开了她,指了指空荡荡的屋子说:“这几天你就在这里躲躲,没事别出门。” “我不会在这里的!你这是非法禁锢!是犯法的!”她愤怒地咆哮着,没命地往门口冲去。 在她的眼里,他与那伙暴徒没什么两样,都是凶残而嗜血。 把她关在这里,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她才不会那样傻,任由他摆布! “对不起,我还有事情处理,没功夫与你多说。你歇着吧,抽屉里有很多偶像剧,你若无聊便拿来打发时间吧!”他抬手看了看腕表转身就走,对于她的控诉无动于衷。 她本来想随上,但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因为看他出门的时候顺手将钥匙放在了鞋柜之上。 心稍稍松了口气,心想既然留下钥匙,那么就意味着他并没有束缚她的自由,她来来去去都不成问题。 既然是这样,那她完全没有必要跟他浪费口舌争吵不停了。 当下也不着急了,觉得口渴,自转身去倒水喝。 刚举着杯子放到唇边,突然听得一阵钥匙的响动,心一惊,急忙回头,却见一个二十多岁面容有些严肃的女孩正将钥匙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哎!你是谁?你做什么?”她急忙冲了过去。 “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保镖。”女孩冷若冰霜地说。 “保镖?”她先是一愣,随即禁不住冷笑,“你是他派来监禁我的吧?” 女孩冷冷地说:“你若一定要这样理解,我也同意。总之一句话,这个星期希望我们彼此相处融洽,现在他的事情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我不想因为你而让他分心。你若是想打晕我逃跑之类的话,我劝你最好三思而后行。因为我不是男人,对女人不会有怜香惜玉之情,如果觉得你烦,我会毫不客气地将你打晕,并且捆绑起来的。所以,希望你我合作愉快!” 说着就伸出了手。 她听了头痛得要命,皱着眉头直摆手,“我不跟你说。” 转身去沙发上的包里拿手机,打算叫华阳来接自己。 只是手机刚拿在手里还没捂热,一只手就从旁里伸了过来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将手机夺了过去。 她真的有些气恼了,一手叉腰,一手摊开手掌,“还我!” 女孩扬了扬手机,说道:“这手机暂时没收,等他的事情处理干净之后,我会还给你的。”说着就将手机扔进了自己的包里。 “还给我!”她真的崩溃了,再也无法维持冷静没命地朝女孩扑去,想要夺回那唯一可以与自己熟悉的人联系的工具。 但是刚扑到女孩的面前,刚揪住女孩的衣领,女孩的手就扬了起来,毫不客气地朝着她的脖子劈去。 她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随后身子软了下去,意识渐渐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第170章:不要小看她 女孩轻松地将她抱起进房放于床上,然后拍了拍手,皱着眉头打量着她,最后不满地小声嘟囔,“没见你有多么与众不同啊,不过是个黄毛丫头而已,竟然让子承如此上心!哼哼!若不是看在你年纪小的缘故,我非得劈得你三天三夜醒不过来不可!” 说完转身出了屋子,自去抽屉翻了碟片出来,然后转身泡了杯咖啡,就这样一边喝咖啡一边吃着零食逍遥自在地看了起来。 穆紫嫣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已近黄昏,立即捂着仍然酸痛的脖子翻身坐起,就听见房外传来那女孩哈哈大笑的声音。 禁不住懊恼地翻了个白眼,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遭遇,再想起病床上的冉未庭,心情恶劣得想杀人。 她捂着脖子走到女孩面前停住,皱着眉头说:“还我手机!” 女孩伸手将她推开,淡淡地说:“乖乖地在这里呆一个星期,到时候我自然会还给你。你饿了吧,我去做饭给你吃!” 说完站了起来径直朝厨房走去。 她懊恼地追上前去,“哎!我真的觉得你们好烦!我说过了不需要你们保护,你们怎么就非得这样死皮赖脸地说要保护我呢?” 女孩听了,将手里的锅铲往水池里一扔,没好气地说:“谁愿意管你啊?不过是子承太善良太有正义感才逼得我不得不管着你!否则的话,你当真以为我愿意留在这里跟你在一起?” “他善良正义?”她不禁冷笑,“一见面就强吻我,劫持我,还公然地开车撞人,这样的人叫善良正义?如果这样算的话,那天下的好人都该去死了!” 女孩满脸胀红地瞪着她半天无语,最后才挥了挥手,“我懒得跟你说了,反正跟你说了也不懂!不过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大吵大闹,小心引来杀身之祸!” 她惊愣,想起方才自己被她毫不客气地击晕,不禁心有忐忑。 当下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撇了撇嘴,自乖乖地转身出了厨房,坐在客厅气鼓鼓地看起电视来了。 不一会,菜香浓浓地传入到鼻翼,她的肚子立即就不争气地‘咕咕咕’叫了起来。 急忙按住肚子,懊恼地转头,害怕那女孩听见。 但为时已晚,只听那女孩笑道:“肚子饿了也不是件丢人的事,饭弄好了,快过来一起吃吧!” 她闷头想了一会,最后腾地站了起来,走到餐厅老大不客气地坐下,“我当然要吃!是你们硬把我绑架到这里来的,当然得把我的肚子给管饱了!” 说完劈手夺过女孩手里的碗,拿起筷子挟着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菜很简单,一个青椒炒肉丝,一个西红柿炒鸡蛋,一个冬瓜排骨汤。 不过是两菜一汤,她却吃得津津有味。 从早上吃过一点后直到晚上才进食,不饿才怪! 女孩看她老大不客气的样子反倒有些喜欢,觉得她挺率真的,并不如自己想像的那么招人烦,便笑道:“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舒敏。你呢?你叫什么?” 她不吭声,仍然继续低头扒饭。 舒敏也不介意,“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们那习惯编号,称001,002之类的。要不我叫你007?” 穆紫嫣此时正含着一口热汤,听得她的话,禁不住一口汤全都喷了出来。 舒敏似乎早有防范,早就拿起餐巾挡在了向前,结果餐巾立即湿嗒嗒的。 她若无其事地将餐巾往旁边一扔,“怎么了?至于惊讶成那个模样?” 穆紫嫣摆了摆手,“你就叫我小嫣吧!” 舒敏扬了扬眉,“行。” 晚上睡觉的时候,舒敏睡客厅沙发,而她则老大不客气地占据了卧室。 她一夜辗转难眠,曾经想过跃窗逃跑,可惜的是所有的窗户都装了铝合金防盗窗,她根本插翅难飞。 最后只好认输,只能安安静静地呆着。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相安无事,日子倒过得平静。 转眼就过了五天,这天舒敏一口气炒了六个菜,有咸菜扣肉,有剁椒炒鸡杂,凉拌牛肉,油淋菜心,西红杮炒蛋,再加一个海带排骨汤,可谓丰盛异常。 穆紫嫣看着这一桌子的美味叹道:“你的厨艺真不错啊!我就不会了,我连煎个蛋都煎不好。” 舒敏笑呵呵地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出来,“等这件事情过去后,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好啊!”她却突然兴趣廖廖,很有些不开心。 舒敏笑着将啤酒打开,递给她一瓶,“今天得庆祝一下,因为子承打电话给我,估摸着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明天你可能就可以自由了!” “真的?”她听了,想到即将不禁激动万分,当即开心得与舒敏举杯毫饮。 这天,两人直喝到凌晨一点才罢休,各自醉熏熏地洗浴过后睡觉了。 睡到半夜,穆紫嫣被尿憋醒,便闭着眼睛摸黑下床准备上卫生间。 谁知刚下床,突然嘴巴被一只手紧紧捂住。 她大惊失色,猜想可能是那帮凶徒偷偷溜进屋子来抓她,不由心急如焚,正欲竭力挣扎,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别动!有人进来了,你赶紧先躲到床底下,其余的事交给我来对付。” 她急忙点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舒敏松开了她,看她钻到床底下后这才起身悄悄地向外走去。 穆紫嫣紧张万分,匍匐在床底下,双拳紧紧握住,眼睛睁得大大的,静静地听着周围的所有动静。 可是,足足有一刻钟过去了,她没有听到任何动静,正担忧害怕之际,突然屋子灯光大亮。 心一紧,她急忙悄悄地将身子再往里躲了躲,并试着将身子蜷缩成一团,恨不得将自己缩得如同蚂蚁一样惹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可就在这时,突然屋内灯光大亮。 她惊悸不已,左顾右盼间脱了自己的拖鞋在双手之上,只等着凶徒蹲身寻找之际,好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然后找机会逃跑。 正紧张万分之际,一个黑影靠近,她来不及细看,双手的拖鞋就砸了过去。 “是我啦!”舒敏眼疾手捷抓住了两只拖鞋,忍俊不止地笑道,“危机已经解除,赶紧出来吧!” 她一听,大大地松了口气,手脚并用地爬了出来,在舒敏的帮助下穿上鞋子,抬眼向外看去,只见外面客厅的地上躺着两个五大三粗,面相凶狠的男人。 他们被五花大绑着,嘴里还塞着抹布,正恼怒不堪地挣扎着。 “这群人怎么穷追不舍?舒敏,你不是说明天我就可以自由了吗?可现在却有人还摸到了这里?”穆紫嫣看着那两个男人很是烦闷,想到正是由于他们的穷追不舍害得自己不得不像老鼠一般躲在这里,恨不得狠狠踹他们几脚。 “作垂死挣扎而已!放心吧!抓了他们基本就算完全解决这件事情了。待会有人把他们带走,我们今天晚上可以安枕无忧的睡一觉,我保证明天天一亮我就送你回家。”舒敏笑着说。 “希望吧!这几天意外太多了,我只是个普通人,实在是惹不起你们。希望下次不要再有交集,即便在路上碰到了也要装作不认识才好。”她无可奈何地点点头,筋疲力尽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几天的遭遇对她来说堪称是一种历险,惊险刺激得她不会再想经历第二次。 舒敏笑着递上一杯茶,“我记得谁不久前还说要跟我学厨艺的。” 她接过,伸了伸舌头,“还是算了吧!厨艺可以慢慢磨炼,性命可经不起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折腾。” 舒敏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她,“你比我想像的成熟。” “是啊!我属于早熟的类型。”她点头承认。 “那你不觉得子承很帅很有担当吗?他不过借你作了场戏,本可以甩手走人,可是最后却冒着生命危险暴露在白天化日之下,这样的男人你是不是会芳心暗动?你方才说再也不要与我们有交集,你不觉得错过子承实在是一件令人很惋惜的事?”舒敏貌似漫不经心,可是一双眼睛却紧张无比,轻易地就出卖了她。 “呃。我不认为他有多好。混黑社会的,无论多帅多有担当,我都不想招惹。更何况,告诉你个小秘密,我很早就喜欢了一个人,这辈子非他莫嫁。”想起冉未庭,她的声音与脸上的神色都情不自禁地变得温柔如水。 “非他莫嫁?你才几岁啊?你可真够早熟的!”舒敏心里一松,却禁不住慨叹。 “是啊!我姐姐曾经因为我的早熟觉得备受伤害。只是喜欢谁,由不得我作主,这颗心跟着那人跑了,再怎么拉都拉不回来了。”她也无可奈何地叹息。 如果可以选择,如果可以勉强,她又怎么会舍得伤害待她如珠如宝的姐姐。 幸亏现在姐姐什么都看得开了,相信她有判断力和能力,不再用过激的手段阻止她了,要不然,只怕这辈子姐妹都不会往来了。 第171章:他是卧底对不对?! “哎!这么早熟可不让人操心么!”舒敏点头赞同,正想还说什么,门铃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舒敏急忙起身走到门前,透过猫眼朝外一看,确定了来人后便急忙拉开了门。 进来的是两个男人,也不多说话,径直走到被五花大绑的男人面前,伸手将他们逮了起来,推着往外就走。 等他们走后,穆紫嫣急忙凑到舒敏面前,“你们怎么处置他们?是不是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做了他们?” 舒敏看着她那双圆溜溜闪烁着惊疑害怕的眼睛禁不住笑了,“你以为我们是专干杀人越货的吗?还做了他们!你的想像力可真够丰富的。” “呃。我亲眼看见那个谁开车撞飞了好几个人,这样地无视他人生死,能叫我往哪方面想呢?”她想起那惊心动魄的场景不禁撇了撇嘴。 “可你知不知道假如我们真的是你眼里嗜杀如命的凶徒的话,你现在已经没命了?”舒敏一边摇头一边往厨房走。 “是吗?”她仔细地想想似乎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这些天,虽然他们无理地束缚她的自由,可是却每天好吃好喝地供着,似乎真的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凶徒可能做出来的事。 她坐了下来,看着舒敏的背影凝神细思,突然脑子灵光一闪,未经充分思考的话就冲口而出,“他是卧底对不对?你们都是警察吧?” 舒敏转过身来耸耸肩,“你就乱猜吧!怎么样发挥你的想像都行,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现在我们是真的安全了。剩下的时间我们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个大觉,天一亮,我就会开车送你回去。一切会如你所愿,这辈子你可能都见不到我们了。”突然脑子里闪过一张英俊的容颜,声音就情不自禁变得细如蚊蚋,“当然,最好那家伙不要去找你。” “你说什么?最后几句我没听清呢!”她急忙问。 “没什么。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床上睡吧!”舒敏笑笑,摆了摆手,自进厨房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尽管警报已经解除,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决定通宵不睡了。 “呃。好。”她点点头,走了几步又回头问,“你要不要过来和我一起睡?床上舒服不少。” 舒敏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一下。你赶紧去睡吧!不必担心,我就在外面,会守着你的。” “那好吧!”她无可奈何地应了,转身进了卧室,顺手想关门,最后却还是任由它敞开了,回头说,“这门我就开着,方便你进来睡。” 想到这几天她的悉心照顾,穆紫嫣突然有种恋恋不舍的感觉,因为在舒敏的身上,她依稀能够看到自己姐姐的模样。 她的悉心照顾,还有对姐姐的思念,她心里原本所有的置疑,紧张,戒备,害怕等情绪突然之间烟消云散。 躺在床上,思绪繁杂不宁。 想想这几天发生的古怪事情,想想外面的舒敏,想想此时此刻已经幸福安定的姐姐,再想想一直昏迷不醒的冉未庭,竟是怎么样也没有了睡意。 一直辗转反侧,直到天际微微发白才算疲惫不堪地闭上了眼睛。 可刚与周公会面没多久,就被人推醒。 睁开眼睛一看,却见舒敏笑微微地看着她,“怎么样?还不起来?是不是还想在这里多住些日子?” “呀!这了晚了?”她一看腕表竟然已经是九点二十五分,急忙一跃而起,笑道,“这次是真的要送我走了吧?” “真的不能再真!”舒敏笑着点头,伸手推了她一把,“赶紧去浴室洗浴一下吧,早饭已经做好,好歹吃了再走也不迟。” “不不不!我不吃早饭了。我得赶到医院去见个人!”她一边往浴室急走,一边直摇头。 近一个星期不见冉未庭,天知道她有多么想念他。 想念他身上的味道,想念他的气息,再在这里多呆一刻,只怕她都要疯了。 “你真的不吃了?”舒敏等她洗漱出来追着问。 “真的不吃了,我们赶紧走吧!”她用力地点头。 舒敏看了看桌上那丰盛的早餐,有些迟疑犹豫。 那是叶子承在上飞机前特意赶过来为那女孩做的早餐,说是为了以表歉意,可是她清楚的知道他动了情。 看着穆紫嫣那张明艳艳的脸,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淹没在口里。 她说过她已经有喜欢的男子,那么他的这一番心意又何必说出来? 更何况,不说出来,对自己实在是件很有利的事情。 想到这里,已经决定为了自己的爱情自私一把。 当下耸了耸肩,说道:“我们走吧!” 舒敏开着车一路将她送到了医院门口。 她下了车,猛奔几步,却突然停下,转身对舒敏说:“我们是没有机会见面了吧?” 舒敏笑着扬扬眉,“经过这些事情,你还希望我们见面吗?” 她急忙摆手,“如果还是那般惊险刺激的话,还是不要了。” 舒敏笑道:“我就知道。” 她不好意思地讪讪一笑,随即走上几步,弯下腰,低声说:“不过我会永远记得你,你让我想起我最最亲爱的姐姐。”快速地直起腰板,挥着手爽朗地笑道:“再见!后会无期。” 说完再无停留,转身快速地跑进了住院部。 舒敏叹了口气,心想这样一个女孩,介于成熟与不成熟之间,或许正是让男人迷惑吧! 便是她,一开始对她的印象很不好,可是几天相处下来,发现她心无城府,而且对爱情执着而热烈,仿佛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心目中的男人,便再也没有别的男人了。 她的心里有情,眼里有情。 在吃饭的时候,看电视的时候,交谈的时候,沉默的时候,任谁都能很轻易地看出她在想念那个人,说那个相思刻骨只怕也不为过。 这样执着认真的女孩是值得得到幸福的,今天的他们应该会激动万分吧? 正愣愣地想着,突然车后响起刺耳的喇叭声,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停在医院门口挡住了去路,急忙伸出手摆了摆,掉转了车头缓缓地驶离医院。 穆紫嫣冲到电梯口时,这才发现电梯口站满了等候的人,看那个架式,自己非得等上许久不可。 当下就转头朝楼梯走去,快速地往上跑着。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一口气直冲上了六楼,到达病房门口,怕自己呼吸太急促吵到他,所以还特地平缓了好半天气息后才推门而入。 一进屋,不出意料地看到冉未笙和护工张姐都在。 听得动静,他们齐齐回头,皆是一副愕然的表情。 她笑着皱了皱鼻子,“不认识我了?” 边说边冲到床边,掀开被子,认认真真地打量起冉未庭起来。 这么多天不在他身边,他可一切安好? 当发现他的身子依旧干净清爽时,这才放了心,害怕他着凉,又急忙帮他盖好了被子。 冉未笙低头向张姐说了几句,张姐点点头,自走了出去。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冉未笙拖过一张椅子让她坐下。 “怎么可能?我是突然遇到了点事,一时半会回不来,加上这件事情极其特殊,连电话都不能打一个,所以我也急得要命呢!”她坐了下来,只是手仍然紧握着冉未庭的手。 仿佛这样握着就是一生。 “是吗?没事就好。”冉未笙淡淡地点头,没有刨根问底地问个究竟。 每次看到这张惊人相似的脸,总是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某个他不得不忍痛放手的人,这对他来说无异是一种最深层次的折磨。 “这些天你辛苦了,一定耽误你不少工作吧?”她歉意地问。 “不辛苦。他是我大哥,怎么样为他付出都应该。”他淡笑,笑容却遮掩不住眼睛里的深深落寞与疲惫。 “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她没话找话地说。 “是的。很好。好到在性命危机关头,他将生机留给我。”他的容颜依然清淡如水,看了一眼床上毫无生机的冉未庭,他轻叹了口气,“我走了,他就留给你照顾。” “放心吧!我会把他照顾好的。”她急忙点头。 “是的。有你在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他苦笑一声,转了身就往门口走,扔下一句,“好好照顾他。” 说完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看着他那消瘦而孤独得近乎忧伤的背影,她禁不住也幽幽地叹了口气。 在姐姐与冉未庭的爱恨纠缠里,对于姐姐曾经利用他的事情,她的心里也很不好过,追根到底,其实都是她的错。 当年若不是她任性妄为,墨砚寒就不可能三番四次地遭追杀,那么他的父母就不可能干涉他与姐姐的恋情,姐姐就不可能一时郁闷难解而作出了报复的行动。 虽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可她仍然在这个男人的眉目间看到了这件事对他的深深伤害。 她真的愧对所有的人,但愿这次能够让冉未庭爱上自己,可以让所有的事情到这里都化下休止符。 第172章:冉未笙的罪孽感 冉未庭幸福了,冉未笙是否就可以减轻了自己的罪孽感,从而也有勇气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想到未来,她禁不住拉着他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说:“未庭,你一定要支持我,我们一起努力让每个人都可以幸福好不好?” 他没有回应,沉静不惊的面容透着一种淡然,是她喜欢的淡然。 她叹了口气,起身在他额头轻轻一吻,“你什么时候才会醒呢?你已经睡了两年多了,还没睡够吗?” 摇了摇头,松开了他的手,转身想去给自己泡杯牛奶喝。 谁知方才跨出一步,突然手被用力地抓住。 她的心狂跳,不敢回头,只是热泪已迅速地爬满了整张脸。 正想抬手擦去泪水,然后回他一个绝美的笑靥,却听得他惊悸而近乎绝望地叫道:“未笙!闪开!闪开!” 她倏地回头,却见他已经坐直了身子,双眼惊愣,呼吸急促。 他的手太用力,握得她感觉到自己脆弱的手骨都快要被他捏碎了。 “未庭……”她饱含着热泪伸手想去触摸他,他却惊悸地转头冷冷地逼视她,恶狠狠地说,“你害了未笙了!我们的恩怨我们自己来解决,你怎么可以利用他来报复我?” 她流着泪,含着笑,哽咽地说:“未笙没事,他好好的。” “没事?”他一愣,随即松开了她的手重重地躺回到床上,后怕不已地叹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记得车子朝他们撞来,他记得自己拼命将弟弟用力一推,然后来不及看他是否安好,自己就彻底昏迷在了黑暗之中。 方才车祸的画面一直在脑海里闪现,让他害怕自己并没有救出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幸好他没事,不然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有勇气活下去。 “你好好躺着,我去叫医生来看看好吗?”她一边擦泪一边笑着问。 声音轻柔多情得让他有些不敢置信。 他的心里充满疑问,皱着眉头冷冷地问:“你不恨我吗?我出事了最高兴的不应该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暗自庆幸,然后跑去找你的情人吗?” 她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笑道:“胡说什么呢?我哪来的情人?好了!不跟你啰嗦了,我真的去找医生来看看你,然后再通知未笙,他要知道你醒来,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说完就快乐地转身像外面跑去。 看着她那快乐而跳跃的背影,他的思想有些转不过弯来。 穆紫篱,那个他又爱又恨的女人,不是应该刻骨铭心地痛恨着他吗,怎么看到他醒来会如此欣喜若狂,眼神还那般的含情脉脉呢? 难道在他发生车祸之后,她这才发现在她的内心深处,其实她一开始就爱着他,就如他初次见她就莫名地爱上一般。 心不禁狂跳,‘咚咚咚’欢快得像要蹦出狭小的胸腔。 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却看到她已经笑容满面地领着一大群医生护士拥进了病房。 一个个都激动万分,像是发现了什么宇宙大奥秘一般。 作了一系列的检查,又问了无数个问题后,人群终于散去,病房重归寂静。 她笑着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温柔地说:“未笙马上就要过来了,你等等吧。因为刚醒来,医生嘱咐不能吃过多的东西,所以我先泡杯牛奶给你喝吧!” 他死死地扣住她的手不肯松开,摇头说:“我不饿。”眼睛看向窗外明媚的春色,不禁露出一丝向往,“此时外面一定很美,我想到外面走走。” 说着松了她的手就欲下床。 可是一动之下,却发现自己的脚僵硬无力,根本就不再受自己大脑的控制了。 “怎么会这样?”他大骇,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愈加的苍白无力,“为什么我的腿不能动了?”她心痛,急忙上前在他身前蹲了下来,一边轻轻地替他做着按摩,一边温柔地解释着说:“你躺在床上都两年多了,医生说这是正常的。只要等你身边恢复到一定程度后便可以进行康复训练,到时候就能够像从前一样正常行走了。你耐心点,我会陪着你慢慢恢复健康的。” “两年?”他愕然,方才车祸瞬间的重现就像发生在昨日。 可是细想想,确实应该过了这么久了。 因为发生车祸的时候是火热的夏季,而现在已经是百花盛开,燕子穿梭的春季了。 而且桌上的台历白纸黑字地告诉他现在的年月日,不容他不认。 “两年了。可是你并不孤独是不是?虽然你沉睡着,可是却还是听得到我跟你说过的每句话是吗?听着我天天催你醒来,你一定也在艰苦地作着努力!瞧,现在你果然醒来了,连医生都认为是奇迹。”她清亮的眸子里闪着点点泪光,温柔的声线像春风拂过心房,又像一股股的清泉缓缓地从他原本干枯的心田里流过,一点一点将他的心变得温软而滋润。 “你从没放弃过我?”幸福来得太快太多,尽管有心理准备,可是仍然有些不敢置信。 从前她冷漠冰冷的眼神,绝情的话语,宁死也不肯呆在他身边的残酷现实一一在脑海里重现,让他的心再度因紧张而痉挛。 “只有不舍,只有怜惜,何谈放弃?”她轻轻低语,轻轻地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柔软的唇上轻轻一吻,含着泪花笑道,“感觉到了吗?我的人,我的吻都是真实的。我一直都在。” 紧握了她的手,仍然有些紧张地问:“你不恨我?” 她一愣,随即明白他竟然果真将自己当成了姐姐,内心涌现了一股强烈的失落感,但这失落感转瞬即逝,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他可以健康而有朝气的活着更重要了。 她笑着说:“我的世界里不再有恨,有的只是满满的爱。”这说的是她心里的大实话。 如果说她曾经恨过姐姐如此那般决然地阻断过她的爱情的话,那么现在真的只有感激,只有真爱了。 因为随着岁月的流逝和年龄的成长,她终于明白了姐姐的苦心,也终于明白了爱情不是一厢情愿。 对于冉未庭的爱情,她真的很想拥有,但是如果若干年后,当他知道了真相,却仍然对她没有一丝爱意之后,她不会纠缠,也不会怨恨,只会默默地悄然退去。 当然,这个结果,她并不去多想。 因为她有信心势在必得! “对不起……”他心情澎湃,无语哽咽。 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她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原谅他了,细细回想从前,他对她的所作所为真的是过于残忍了。 在这一刻,看着穆紫篱,这个控制着他全身每一个细胞,每一根神经的女人,他真的真的感觉到了一种心碎般的疼痛。 从前总是想如果一切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对她那般残忍了,即便她的心里装着别的男子,即便她总是想从他的身边离开,他也好好地疼她爱她呵护她。 可是尽管心里这样想,可做出来的行为却令她痛苦绝望的同时,也令自己痛苦绝望。 如今,他躺在床上这么久,她竟然出人意料地不离不弃,带着让人心碎的笑笑盈盈地看着他,温软的小手就这样紧紧地握着他略有薄茧的手,这让他欣喜若狂的同时,也无地自容。 他堂堂一个男子汉,胸襟却比针眼还小,如果再不好好改正,不用她离开后悔,他自己一定会在自己崩溃前举枪自杀了事。 伸手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激动地说:“紫篱,我们重新开始,忘记从前,忘记那些让人心碎的恩恩怨怨,只当我们初相识。” “好。”她用力地抬头,笑着推开了他,“你先呆着,体温计不知哪里去了,我找医生重新要支去。” 说完不待他回答,笑着转身就跑。 “紫篱!”她的离开让他感觉空落落的,浑身的不舒服,甚至有种害怕,但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选定要重新开始,那么从现在开始,他就要对她的一言一行绝对的信任,只有踏实了,才会有忠诚,也才会慢慢找到爱的感觉。 缓缓地呼了口气,他慢慢地躺了下来,盖好被子,安心地等待着她的归来。 ‘砰’地一声巨响传来,打破他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的心。 坐直身子一看,却见随着门的敞开,一个头发略微有些凌乱,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双眼却特别晶莹剔透,嘴角高高上扬的美丽女孩跃入他的眼帘。 惊讶地瞪眼,正要出口相问,却听她喘息不定地问:“呃。对不起。打扰了。我是不小心闯进来的,你别见怪!” 他瞬间石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却抬头看看门上的号码,笑道:“是这里没错了。” 几步上前,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伸到他面前,一簇艳得如火焰的玫瑰花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芳香扑鼻,沁人心脾。 第173章:求爱?一见钟情? “帅哥,初次见面,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你可不可以收下?”她笑意盈盈说。 “你……你什么意思?”他颤着声问。“求爱啊!一见钟情啊!”她红着脸索性没皮没臊地直截了当地说了。 “求爱?一见钟情?”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到底接受不接受啊?我的手都快折了!”她又把花往他面前递了递。 他急忙抱住,如珠如宝地捧着,颤声道:“紫篱,你是认真的吗?” 她笑着坐了下来,伸手覆盖在了他的手背上,含情脉脉地说:“今天就当我们初相见。我们从现在开始认真地交往好不好?” 他热泪盈眶,一把紧紧将她搂入怀里,“好!” 他眼里满是那鲜艳艳洋溢着香气的玫瑰,怀里则是温香甜软的她,对于这始料未及的幸福,他既惶恐又感动。 而她也是满心的感慨。 这个温暖而真实的怀抱虽然等候了这么多年,不过此时来却恰恰正好。 这一次,她会好好地珍惜拥有他的每一分每一秒,牵着他的手走过一生一世,让他不再寂寞不再忧伤,更加不会再缺乏爱情。 他曾经渴望的追求的,她会竭尽全力给予他,毫无保留。 “看来你真的醒了。”突然一个淡淡的声音在他们的身后响起。 冉未庭一个激灵,本能地将怀里的穆紫嫣推开了,“未笙……” 一时之间,心里的情绪复杂莫名,害怕自己的强势夺爱已经在他的心里印下了深深的伤痛。 “你来了?快过来坐吧!我泡杯咖啡给你喝!”穆紫嫣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捧了花拿了花瓶先去卫生间弄水插起来。 冉未笙淡笑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伸出拳头轻轻在他的胸口上一擂,笑道:“你这已经没有胸肌了,看来得花时间花精力好好练练才行。” “未笙,你不怪我?”冉未庭却完全笑不出来,心里满满的全是忐忑不安。 “曾经有过那么一刻,我生过你的气,可是我想生你的气却没能够超过一个小时,所以,现在你觉得我会怪你吗?”冉未笙轻叹。 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配不上穆紫篱的爱,他最终,还是只顾念了亲情,而放弃了赶回去细细察看穆紫篱会是怎么样的一副惨状。 那天晚上,下着那样的瓢泼大雨,她的心也一定在下着大雨吧? 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孤独地行走在那样的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里,她有多害怕多绝望,他光是这样想想心就揪成了一团,无法呼吸…… “未笙,谢谢!”他紧紧地握住弟弟的手,再次觉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穆紫篱,这个兄弟便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舍得割舍得下的。 这时,紫嫣端着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放着一杯牛奶,一杯咖啡,笑着递给他们说:“赶紧喝点吧!” “谢谢。”冉未笙接过客气而疏离地说。 “紫篱,你呢?你不给自己泡杯奶?”冉未庭拖过她坐在自己旁边亲昵地问。 冉未笙手一抖,抬头看向她,正好对上她平静如水的眸子。 她不动声色地对他笑笑,转头对冉未庭耐心地解释,“待会吧!等你喝完了再说。这里统共才只有两个杯子。” 冉未笙暗暗吸口气,笑道:“看来以后这里会越来越热闹了,所以待会我就交待人多送些必需品过来了。紫篱,一顿三餐不要再在食堂吃了,毕竟现在是两个人了,这营养必须要跟上。” “好啊!”她感激地冲他一笑。 “这些日子你一直吃食堂?”冉未庭愕然地问。 “是啊!原本是家里佣人送的,可是后来我发现每次都吃不完,还特意要几个人围着我转,觉得太麻烦了,所以就让他们不要来了。我一个人,随便怎么吃都可以,再说医院的饭菜其实还挺不错的。不过现在你醒了,得特别注重营养,所以还是从家里送过来的好。医院的饭菜重口味,却不怎么注重营养倒是真的。”她笑着说。 “辛苦你了!”他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提醒他,“快点喝完奶吧!冷了就不好喝了,对身体也不好。”她笑着提醒。 “好。”他顺从地应了,仰脖将整杯牛奶一口饮尽,像个乖宝宝般听话。 “真乖!”她欣喜地笑了,接过杯子自去清洗。 冉未笙淡笑道:“你们相处得挺融洽。” 冉未庭转头,看着那簇灿烂绽放的玫瑰温柔地笑了,“她说过我们要重新开始。她说过今天她对我一见钟情。” 冉未笙慨叹,“你真的有变。你的戾气全不见了,笑容又温暖又甜蜜,这样的你真的让人感觉很温暖。大哥,你要永远这样。” “会的。会的。我再不会犯浑,再不会因仇恨因嫉妒而肆意地伤人了。我要好好地做你的大哥,做她的爱人,我们永远这样其乐融融地生活下去。”他信心百倍地用力点头。 两人又坐着聊了会天,直到公司打电话过来冉未笙才匆匆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穆紫嫣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伴着他,因为他醒来之后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从前他躺床上的时候,身上会戴着尿袋,只要定时地清理就行了。 因为一天到晚都没有摄入食物,所以次数很少。 可是恢复正常的饮食之后,次数就增加了,所以她必须为他接尿之类的。 再就是得陪着他去进行复健,有她陪在一侧,他很积极很努力。 每天晚上,她会依着他而卧,像个小孩一样微微蜷缩着身体,睡熟后,还经常把两条腿全搭在他的身上。 这对他来说,无异于是一种酷刑。 他常常很煎熬,很想像从前一样疯狂地将她掠夺,占有已有。 可是看看她那张纯净得一尘不染的脸,他却完全下不去手了,他有些害怕,害怕不经她同意就莽撞地行动会将他们这好不容易重新开始的爱情击得粉碎。 有了以前那些惨痛的教训,他再也不敢轻易地去突破她的底线了,这是老天赐给他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亲手将它再次毁灭。 她却浑然不知他的痛苦。 直到有一天早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突然觉得有些异样。 循眼仔细去查看,这才发现自己的腿架到了他的身上。 她脸一红,迅速地将大腿撤离了,心‘怦怦’乱跳,又急又大声,仿佛快要震破自己的耳膜。 偷偷抬眼看他,却见他呼吸急促,眉头微微皱着,脸上泛着一种既痛苦又欢愉的表情。 呃。他是在做春梦吗? 虽然到目前为止,她与他只接过吻,但对于男女这点事她并不陌生。 因为在学校里,随处可以看到荷尔蒙分泌过剩的男女。 晚上下晚自习的时候,不经意地就会撞到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有次,她把眼镜落在教室里,走到路上才想起来,急忙折回去拿,结果就在教室里撞到了一对脱光了衣服的男女。 虽然熄了灯,可是因为那天晚上的月光亮如白昼,所以他们那不堪入目的画面就这样冲进了她的眼帘。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他们也没停下来,那个女孩甚至友好地冲她笑笑,用近似呻吟的声音对她说:“你落东西了吧?你别管我们,赶紧找吧!” “我不拿了。你们继续!”她窘得夺路而逃。 有了那次亲临战场的观战,她就彻底不再是只知道精神恋爱的纯洁小姑娘了。 冉未庭的拥抱,还有他的吻都让她快乐,快乐的同时,还想要得更多。 但那一步,她始终不敢跨过,因为如果让他知道她还是处女的话,那么他立即就会识穿了她的身份,知道了她不是姐姐的话,以他的性子,只怕一定二话不说地就将她驱赶吧! 驱赶她尚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他又将陷入绝望与痛苦的深渊了吧!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对爱情的信心又将崩溃! 到时候,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她真的没有胆量去预测去承受。 想到这里,她困惑地叹了口气,悄悄地起了身。 再不离开他,她害怕自己会一时心软而主动地去吻醒他,挑逗他。 而这是万万不能的,男人的欲火一旦被激发,那是不用身体去做祭品的话就绝对不会熄灭的。 只是,这种情况能维持多久,他能够压抑多久,她的秘密可以保持多久,现在的安然幸福能够维持到他们真正相爱的那一天吗? 带着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又平安无事地过了几个月,这天冉未庭终于可以出院了。 他的腿已经渐渐地有了力量,现在行走已经可以用拐杖走了,医生说只要坚持进行康复训练,定时到医院检查的话,再过两三个月应该就能恢复到正常了。 冉未庭早就住腻了医院,尽管这家医院是自家开的,条件相当不错,可医院到底是医院,总是充斥着一股子特殊的味道,让他感觉极不舒服。 这天早上,他早早就起来了,一边看着她收拾东西一边快乐地说:“紫篱,我们回去后可以天天去海边散步了。仔细想想,我们都没怎么散过步!我好了以后,咱们从前没做过的事情得全部都做一遍。比如去看场电影,吃次火锅,或者去露营。反正恋人之间该做的事情,咱们都得做。反正现在公司有未笙在管着,我现在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好好经营我们的爱情了。紫篱,这样的安排你喜欢吗?” 第174章:我愿意等你 “当然喜欢了!你的一切的一切我都喜欢。只要有你,即便是就这样静静地呆着都是一种幸福。”她放下东西欢快地扑入他的怀里,用力地在他脸上一吻。 这一吻立即让他差点崩溃,紧紧地抱着她不住地喘息,低声地叫道:“紫篱!” 她身体一僵,心‘扑通扑通’地乱跳。 她闯祸了! 听了他的话一时感动竟然忘记了他现在忍得十分地辛苦! 她的这一扑,直接让他身体的某处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大得让她根本无法忽视,更不可能装作不知道。 虽然隔着几层布料,可是她仍然感觉到自己最柔软最隐秘的地方被他的强大顶得微微的疼痛。 当下窘得要命,退也不是,进也不是,一时之间脸红耳赤,意乱神迷,愣在了当地。 他敏锐地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心不禁又酸又痛。 她,果然还没有为他准备好! 是啊!三番四次地给了她伤害给了她羞辱,怎么可能转眼之间就全都忘记,可以毫无阴影地接纳他? 温柔地在她脸上一吻,轻启薄唇对她轻语,“不要紧张,我不会像从前一样强要你的。我会等。等到你完全准备好的那一天。” “嗯。我知道你已经变了。我对你有信心。我也会努力地调整好自己的,给我一点点时间吧。”她听了,大大地松了口气,僵硬的身体也一点一点放松了下来,伸出手吊着他的脖子温柔地点了点头。 “傻瓜,我当然愿意等你。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终于明白爱情必须得两厢情愿,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勉强才会幸福。从前的我太患得患失了,从来没有想过你的感受更不曾耐心地追过你,给你造成了那么多伤害,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紧紧地拥抱着她,真心实意地跟她道着歉。 老天给他改过的机会,他一定会好好把握,她将会是他手心里的宝,一定再不会轻率地将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感谢老天! 她没有说话,温驯如小鸟般伏在他的怀里,可内心还是禁不住有些焦虑。 随着他们感情的越来越深厚,她越来越喜欢抱他吻他与他同床共枕,如此浓情蜜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天天这样的耳鬓厮磨地在一起,她真的不敢想像他的这种忍耐究竟还可以忍耐多久呢? 看来,她必须得想办法才行。 听说,夜店是失身率最高的地方,再不济,去牛郎店花钱买牛郎将自己的那层膜给破了。 她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急忙甩了甩头将这个可怕的想法甩出了头。 或许,她可以在某天夜里先将他灌醉了,等他第二天醒来,根本就不会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处女,因为她会在他醒来之前悄悄地将一切都处理干净。 嗯!就这样办! 打定了主意,心便稳妥妥地放下了,再也不再晃悠悠地害怕了。 出院的时候挺热闹,不仅冉未笙来了,就连华云阿强等人也都来了。 冉未庭看了看黑压压的满病房的人,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是准备黑帮对杀么?来这么多人做什么,都不用做事了?” 冉未笙笑道:“平时为了让你能够清清静静地养病,我严令禁止他们过来看你,如今听说你要出院了,便一个个吵着闹着要来,我想如果还不肯,他们根本也就不可能安心工作,所以我索性给他们放一天假,和我一起过来接你出院。你冷清久了,也该热闹热闹了!” “是啊是啊!我们太长时间没见你实在不能安心啊!”阿强等人齐齐点头。 从前,都觉得他行事怪戾,而且过于严厉,难免有点惧怕他,可是等他出事后,他们却每个人都接到了律师给他们的一笔金额庞大的赡养费。 原来他早就料到自己可能不得善终,担心自己走后,他们再无出路,所以早就为他们每个人准备了一笔赡养费,让他们拿着这笔钱隐名埋姓地好好做点生意。 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表面不苟言笑,甚至过于冷酷的他内心深处竟然埋藏着如此一份情深意重。 他们没有选择离开,全都留了下来,并且在冉未笙资金周转不灵的时候一分不留地全都拿了出来,齐心协力地帮助着冉未笙平安地度过过渡期。 不知不觉地,他们已经将冉未庭冉未笙两兄弟当作了自己的家人。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辛苦了。好吧!今天我们就好好地聚在一起,痛痛快快地喝几杯吧!”冉未庭看了看这一个个热血汉子皆双目微红,不禁也是深深地悸动。 穆紫嫣听了一惊,急忙笑道:“是啊!今天一醉方休。不过未庭身体还未复原,所以我代他跟你们好好地喝一场!” “傻瓜!你酒量有多大?”冉未庭笑了,一把搂过她,伸出手亲昵地捏捏她的下巴。 心里又感动又幸福。 她,现在真的是全心全意地爱着他的,从她的眼里,她的脸上,他都清清楚楚地看得到她对他的满腔爱意。 两厢情愿的爱情真美丽,美丽得他想流泪…… 从医院回去后,一大群人凑在一起热闹了整整一天,冉未庭那天特别开心,笑得连眉眼儿都弯了起来。 这一聚就一直到晚上十点钟因冉未笙毫不客气的驱逐而结束。 冉未庭站在门口,迎着和眴的春风看着庭院里盛开的花朵只觉得神清气爽。 从没有想过人生还可以这样痛痛快快地畅笑,不带着虚假,不带着忧伤,就这关由心而发地笑,只因为眼睛一转就可以看到自己爱的人,手一伸就可以触摸到爱人温软的小手,这份幸福是他想念了多少年的,如今竟然真的拥有了,心里安安定定的,竟然不会再患得患失。 这份笃定让他心中的幸福加倍。 他真的很想感谢一个人,那就是他的爱人——穆紫篱。 她给了他相信爱情的勇气,笃定的力量,更给了他一个炫目夺彩的未来。 现在,她正穿着围裙,像个小妇人一般忙碌着,帮着佣人收拾着碗碟,柔和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让她显得温情而美丽。 “大哥,一切都没变,一切又都变了,熟悉而美丽吧!”冉未笙走了过来,递给了他一杯茶。 他接过,在一旁的藤椅上坐下,笑着感慨地说:“我的幸福靠你们的成就。未笙,我始终欠你太多。” 冉未笙淡淡地一笑,“不。大哥,你错了。你的幸福只属于你自己,根本不是因为谁作出了牺牲。从来不曾拥有过,又拿什么去成全他人。爱情这东西很微妙,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勉强不来。” 这些话让冉未庭想起自己从前对穆紫篱做过的种种强迫的事情,心不禁又痛又难过,低声说道:“是啊!可惜我从前完全不懂得那个道理,一直以为不属于自己的爱情通过强权也可以豪夺过来,这才做出那么多不可饶恕的错事来!幸亏老天及时地惩罚了我,这才阻止了一切罪恶,也这才让我有了重生的机会。再度醒来,真的有种重生的感觉,对很多事也有了不同的看法了。” 冉未笙点头,看了看里面忙碌的穆紫嫣,语重心长地说:“是啊!其实傎的不可以强求,爱值得爱的人,珍惜眼前爱你的人,才是谋求幸福之道啊!” 冉未庭沉默地点头。 好一会才笑道:“你呢?有没有找到值得你爱值得你珍惜的人呢?” 冉未笙淡笑,目光悠远地看着茫茫夜色,“这两年来一直在忙生意,因为一窍不通,什么都得学,所以才没来得及注意自己身边的人。” 尽管,他大道理说得一套又一套地劝解着他人,可他自己却深陷那难解的情局,无论如何左冲右撞,始终也都无法突破出局。 他,还在思念,思念那个站在雨里招手邀请他一起共撑一把伞的女孩。 他想是时候从这里搬出去了。 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他就要远走异国,靠惊险刺激的旅行,还有异国的风土文化来将自己内心那让人沉沦的思念远远地驱散。 有些人必须放手,有些事情必须遗忘。 虽然可能会是一辈子,但一定要努力。 因为他知道他若放不下,那个远在异国没有半点联系的心爱女子一定也不能放下他。 即便幸福得连眼角都在笑,可是在夜深人静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一定会为他的孤独他的寂寞而深深地忧患着。 所以,就算是为了她,他也得打起精神来去将自己负重的心灵洗净,然后寻找一份踏踏实实的爱情。 这样,才是对她对自己的人生最好的负责吧! 冉未庭看着他眉目间的惆怅,不由万分地愧疚,伸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地说:“未笙,这两年来辛苦你了!我知道你是多么地不愿意跟那些尖酸刻薄虚伪狡诈的商人打交道,可为了我却不得不强迫自己适应这一切!你有多辛苦,我都有知道!放心吧!我会快速地好起来的!到时候,公司的重担仍然由我来扛吧!你,还是去放你想要过的生活吧!大哥无条件支持你!” 第175章:一言为定! “到时候再说吧!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真的要快点好起来!等你完全好了,我是真的会甩手走人哦!”他笑着举手轻轻地给了自己的哥哥一拳。 不管过去他们兄弟之间曾经如何不堪,始终抺不掉割舍不下的还是他们的兄弟之情。 “一言为定!”冉未庭伸出手掌。 “一言为定!”冉未笙也伸出手掌。 两只手掌重重一击,‘啪’地一声,兄弟俩尽释前嫌地相视而笑。 “吃水果了!”穆紫嫣笑着端着水果走了过来,放在门廊上的茶几上招呼着他们。 “你们吃吧!我约了客户!”冉未笙笑着挥了挥手,迈步向车走去。 “哎!未笙!今天晚上还不能休息一下吗?要不,吃点水果再走也行啊!”穆紫嫣急忙叫道。 他的背影太过寂寞太过孤独让她看了真的有些于心不忍。 “不了。我真的有事!”他没有回头,径直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真的很忙吗?”她惆怅地低声说。 “由他去吧!”冉未庭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腰。 “我觉得他好可怜……” “他会找到属于他的幸福的,尽管可能过程有点长,但紫篱,你相信我,每个人都会有命中注定的爱人的!就像你和我。在我昏迷的刹那间,我曾经以为我们再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可是做了一个那么漫长的梦后,你却回到了我的身边。想想看,这是件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紫篱,我想那次车祸是老天对我的一次惩罚,可也是一次救赎。没有那次车祸,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之间究竟会闹到怎么样一副不堪的局面收场!幸好幸好!”他无比感慨地将下巴轻轻地摩挲着她那泛着幽幽香气的头发。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也搂紧了他的腰。 夜静美无边,她听着他稳健而有力的心跳声,自己的那颗心却慌乱无比。 这样靠冒充姐姐才得来的安宁与幸福,到底还能维持多久呢? 这天晚上,他们在外面呆了很久,直到他摸到她的手泛凉了才急忙笑着搂着她进了屋子,嗔怪道:“天气凉,也不提醒我早些带你进来,要冻着了可怎么好?” 她摇头,“有你在,我的心暖洋洋的,一点都不觉得冷。” “傻瓜。”他感动无比,深深地感动于她对他这份毫无隐藏毫无保留的爱。 这样的她真的跟从前比截然不同。 从前的她性子清冷,从来没有热情的时候,便是笑,也只是轻微地牵动唇角,仿佛有无尽的忧伤无法诉说,让他看了心一阵阵地揪痛。 她的唇也总是冷得让他感觉自己像在吻一块千年寒冰,总是轻易地把他原本热血澎湃的心立即冻僵。 他真的很想很想好好疼她爱她惜她,可是却总是力不从心,结果剩下的只是满满的伤害。 一场车祸竟然可以让这一切的状况发生改变,他真的万分庆幸,甚至感激那个雨夜不慎撞倒他的司机。 只要她爱他,他即便付出性命又如何? “天色不早了,我们上楼睡觉吧!”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轻轻地在她柔软而温暖的红唇上一吻。 “好。”她想到了什么,心立即狂跳,而脸色也因害怕又因期待而时白时红。 他看着她阴晴不定的脸色,知道她一定害怕今天晚上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所以轻叹一声,温柔地对她说:“不必紧张,也不必害怕,我知道你现在还没准备好,放心吧,我也没准备好呢,我可不想到关键时候双腿用不上劲。”说到这里,暧昧地靠近,往她脖子里轻轻地吹着气,“你知道的,那个滋味可不美妙。” 她放心的同时羞得不可自抑,脸恨不得低得埋进自己的胸口里,不敢抬眼看他,又哪里敢支声回应他? 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上满满的全是娇羞,他的心情大好,不禁哈哈笑着搂着她上楼。 走到他卧室的对面房间门口停下,他轻轻地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然后深情款款地对她说:“晚安,亲爱的。” “嗯。”她声若蚊蚋地应了,根本不敢抬头,更不敢停留,转身推门快速地闪身而入,惶惶然地仿佛身后有只张着血盆大吃要把她一口吞掉的怪兽。 靠在门上,尽管已经把他们人为地隔开了,可是心仍然‘怦怦怦’乱跳个不停。 举手摸摸自己的脸,只觉得滚烫一片。 他的身体一天天的好起来了,那种要求也将会越来越强烈,她,能够像现在一样安之若素地呆在他身边的日子已经越来越少了…… 正自惴惴不安之际,突然一阵‘嘀嘀嘀’的声响传来。 心一惊,立即扑向电脑桌前。 因为太紧张太讶然,膝盖不小心碰到椅背,当下痛得直咬牙。 咬着痛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摁开显示屏,果然看到有个人影在电脑屏幕的右下方活跃地跳动着。 那是她的姐姐。 她们曾经约好每一个月最后的一天在晚上十点联系。 现在确实是晚上十点,可是这是月初,并不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 突然呼叫她,肯定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急忙点开,一行字映入眼帘。 ——我明天的飞机,将于上午八点钟到。她心一惊,在键盘上十指如飞。 ——姐姐一个人吗?不会是跟姐夫吵架了吧? ——不是。我怀孕了。砚寒爸妈急着要我们回来,说是有他们在身边照顾我,孩子才不会有所闪失。你也知道,一开始,大家都以为我不能生孩子的,现在怀孕对他们来说是个巨大的惊喜,再加上砚寒前面几个哥哥都一心扑在事业上,还没结婚呢,所以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孙子,自然是很紧张的,生怕出点什么意外。晚上会开一个party,你过来与我们见个面吧。 ——呃…… 她极度无语,手指在键盘上僵住,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从内心来说,她极度自私地不想穆紫篱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 一切都还未尘埃落定,若他们重新相遇,又会掀起怎么样的腥风血雨? 而她又将飘落到哪里? 她一直真心渴望的爱情还能存在吗? 答案是肯定的。 一旦他们碰面,她将在冉未庭眼里没有任何地位了,甚至他会深深地鄙视她! 想到他充满鄙视与仇恨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转,她便感觉到心痛得无法呼吸。 或许是她太长时间没有回复,电脑上的人像又跳了起来。 ——你跟冉未庭还没搞定? ——还没…… ——那要不,我推迟回来的时间?我可以跟砚寒商量商量把机票退了,另选恰当的时候再回来。 她一怔,心里愧疚之情层层涌起,从前自己对姐姐的伤害更是一幕接一幕的出现。 不!她不能再自私了! 不能因为她而再次引得姐姐与公婆之间的关系紧张了。 他们夫妻俩能够在一起实在不易,这个孩子更是意外的惊喜,曾经医生预言姐姐可能这辈子都不能怀上,正因为这样,再加上从前因为姐姐的关系,墨砚寒几次三番差点丢命,所以墨家夫妇肯定一直心里纠结着,对那两件事情始终耿耿于怀。 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她用脚趾头都知道姐姐其实处境一定没有她嘴上说得轻松。 现在好不容易拨开乌云见月明了,怎么可以再因为她而破坏他们好不容易才到来的可以和和乐乐真正成为一家人的契机呢? 想到这里,心里便下了狠心,键盘上重新又十指如飞。 ——不用了。我有把握在你和姐夫回来之前搞定一切的。 ——真的?你确定吗?我没关系的,如果你觉得不便,我真的可以等。 ——不用了,姐姐,我有把握。 她硬着头皮打下了那句话,心里却忐忑不安。 ——那好。我们回来后会低调点的,尽量不惊扰到你们。 看到姐姐的那句话,她羞愧不已。 两人道了晚安之后,她忧心忡忡,完全没有办法入睡。 一个晚上辗转反侧,临近早晨六点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 早餐的时候,她假装没事地问:“未庭,今天中午我可能要出去和朋友聚下。他刚从国外回来,我们有几年不见了。” 声线平稳,脸色表情从容淡定,心里却如小鹿般冲撞。 哎!还未开始做坏事,自己就已经深感愧疚了。 而且,以他往常那霸道的作风,她不知道他是否同意她单独外出。 若是他说要陪她一起去,那就太糟糕了! “好啊!几年不见了,人家约你出去见面确实是应该去的。”他抬头,冲她温柔地一笑,但下一秒突然皱着眉头上下打量她。 她心一惊,紧张得面红耳赤,手足都有些无措起来,竭力稳着神色问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今天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他点头,“确实不对劲。岁月太眷顾你了。几年过去,你竟然越来越学生气了。” “呃。学生气是应该的。在你昏迷的这段日子,我又去读书了。所以,看起来,学生味浓是正常的。”她不自然地笑着说,“你醒来之后,我才去学校办的退学。” 第176章:朴素的生活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最近心里老有种错觉,觉得在你面前,我老气横秋,原来原因在这里。”他开心地笑了起来。 “嘿嘿。我有那么显小吗?”她干笑着掩饰内心的慌乱。 “不是显小。是显得年轻而富有活力。站在你身边,真的时时让我感觉到赏心悦目!”他笑着解释,眼睛里柔情一片。 “吓我一跳,我以为你不喜欢。”她假装长松了一口气,继而小心翼翼地问,“那么,今天晚上你可以独自呆着吗?我有可能晚回来,我怕吃过饭后,那些人又要闹着去歌厅唱唱歌之类的,你,会不会介意?” “我当然介意。”他板起了脸。 “啊?!”她愕然。 “别紧张。”他笑了起来,“我介意的不是你回来得有多晚,因为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做什么事根本都不需要我去担心。我介意的是你这衣服太普通了,虽然清新得像个小女生让我很喜欢,可是有时候衣服太便宜了,会让你的同学不舒服,你们不在一个层面上的时候,谈话不会投机,更不会愉快。所以,我建议你考虑其它的衣服。你啊,怎么还是不太舍得花钱?” “其它的衣服?”她犹豫地低下了头审视着自己普通而简朴的衣服。 她上身穿着一件黄色的t恤,下半身则穿着一条洗得快发白的牛仔裤。 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五十元。 她在回国之际,姐姐是要给她一笔钱的,可她拒绝了,仅仅拿了路费钱和第一个学期的学费,其它的全是自己在课余的时候替初高中生补习而赚取的生活费。 虽然现在一小时的费用从原来的八十上升到一百二十块钱了,但是因为要照顾冉未庭,一个星期仅有四个课时而已。 算下来,一个月才赚不到两千块钱一个月,除去交通费,食宿费,落到手上的没几个钱,所以在穿衣服方面,她从不讲究品牌,总是挑起便宜但是看起来大方的休闲衣买。 当然,冉未笙也曾经要给她钱,她都拒绝了,只因为她内心有自己的小骄傲,她觉得她来这里是为了追逐爱情而来的,而不是过来享受。 如今,冉未庭置疑她的穿着打扮,她禁不住也有些犹豫起来。 她穿得这么寒碜,去那种灯红酒绿的场所,除了些猥琐的大叔外,会有哪些优秀的男人看得上她呢? 她虽然决定把自己的处女之身给破了,但也不想要猥琐的大叔,还是想找一个至少让她觉得看得顺眼的年轻男人。 这是她的第一次,她不想留下的记忆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如果只有噩梦般的记忆,她害怕自己一生都将被此纠缠,害怕当这种恶心感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时,便会减退她对冉未庭的爱。 想到这里,心情有些难过,只因为竟然不得不以这种方法来缠上他…… 垂了眼睛,难过得不想再说话。 冉未庭见她突然不吭声,不由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欢我为你买的衣服,可是今天是你去见几年不见的同学,难得的一次聚会,你也不想跟他们有所距离吧?所以,今天就让我再为你打理一次吧!当然,款式品牌任你自己选择,我绝对不提供任何意见,如何?” 听着他宠溺的语气,看着他眼中的温柔,她的心越发地难过,只因为她知道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针对她,她现在所感受到的幸福不过是从姐姐那里剽窃而来的! 今天晚上,即便她放手一搏,只怕也未必成功。 姐姐一回来,真相即将大白,这一切会成为如梦幻境吗? 脑子里闪现他对她愤怒而痛苦地咆哮影像,不由痛苦地闭上了眼,但心里有个声音又在坚决地提醒着她,“穆紫嫣,不要气馁!事情还没到最后,你永远不会知道结果,哪怕注定最后是失败,你努力了争取过了,也不会后悔的!” 勇气突然再凝聚,她抬起了头,努力地笑道:“好啊!今天就随你处置吧!” 话刚说出口,又觉得有点不对劲,脸便火烧火燎了起来。 看着她羞不可抑的模样,他的心情好得不得了,一抹微笑温柔地在嘴角绽开,暧昧地挑了挑眉梢,“嗯。我记住你的话了,今天晚上我会等你的。” “不跟你说了!”气氛暧昧得让她无法平静地呆下去了,急忙放了碗筷,“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我先上楼了!” 看着她逃窜般的身影,他略略地有些遗憾。 每当他暧昧地向她暗示时,她总是如受到惊吓的小白兔一般仓惶失措地逃走。 唉!到底什么时候,他们才可以像普通的情侣一样快乐而又亲密无意地在一起呢? 心里有些低落,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匆匆地吃过饭后,便打电话约专卖店的人送衣服过来。 结果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陪着她试穿衣服,最后她都有些疲累了,但总算挑出了五六套他比较满意的衣服,有专门出席宴会所穿的礼服,也有平日里穿的平常的衣服。 一切敲定后,她便累趴在了沙发上一动不想动,叹道:“做女人太麻烦了!与其这样折腾,倒不如就穿平日里的衣服好了。下辈子一定不再做女人了!” 冉未庭笑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手将她的身子抬了起来,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指尖温柔地划过她脸部优美的弧线,深情款款地说:“下辈子改我做女人,你做男人好了!” “好!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们一定还要在一起!”她用力地点头,鼻子酸酸的。 如果可以,如果有轮回,她真的愿意永生记世地和他在一起,因为哪里有他,哪里就有幸福…… 这时,佣人过来叫吃饭,她这才惊跳了起来,“天啊!竟然是中午了!不行!我得赶紧走了!” “等着,拿着这个,你朋友远道而来,你要为他接风洗尘,没钱可不行。”说着已经将一张金卡塞进了她的手里。 “不不不!我不要!”她忙不迭地拒绝着。 “拿着!我不想我的女人连请人吃顿饭的钱都没有!”他用力地按住了她的手,不肯让她将金卡还回来,“你若不要,那就是仍然不肯将我当作你的爱人了!哪有人会不肯用自己男人的钱?你若不肯用,我真的会生气了!” 穆紫嫣看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便不敢再推辞了,讪讪地说:“好吧好吧!我用你的钱!不仅要用,还要用光!你说得对,你是我的男人,我用你的钱理所应当!” 冉未庭这才笑了,“这就对了嘛!” “哎!你啊……”她无语摇头。 他依然那样霸道,但不得不承认她就是喜欢他这样霸道,真的甘之如饴。 “那我走了?”她看看时间,不敢再耽搁下去了。 因为和他每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钟的危险。 冉未庭急忙站了起来,眼睛里有恋恋不舍,可嘴里却说:“好,我送你吧!” “不用了!你这个样子我哪里能够放心?你还是乖乖地呆家里吧!”她心一惊,急忙拒绝,但看他眼里那浓浓的不舍却又有些心疼,于是咬咬牙迟疑地问,“要不,我尽量早点回来?又或者,你随我一起去?” 如果太过果断,他会不会心生怀疑呢? 她真的不敢马虎。 那么荒唐的事若是给他撞见了,只怕他一定不会管她是不是他深爱着的穆紫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捏断她那纤细的脖子吧? 想着自己的脖子在他的手中折断,不由暗暗地生出了一阵阵寒意。 “不。你们同学聚会,我都插一杠子,反而让你们束手缚脚地玩不开来,我就呆在家里等你吧!你也不必过早地赶回来,这几个月来你天天陪着我足不出户,也该出去散散心来!去吧!玩得开心点,不用担心我!”冉未庭心有不舍,可是还是果断地作出了决定。 他曾经监视她囚禁她虐待她,做出种种自己现在仔细想想都觉得完全变态的行为,他没办法让过去重新来一遍,但至少现在他可以为她做出改变,给她完全的自由,让她活在自己身旁不再是生不如死的金丝鸟,他欠她太多太多,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全部的力量让她感觉到快乐与幸福。 放飞,是他现在要做的第一步。 “真的吗?你真的没有不高兴?”穆紫嫣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不敢放过他眉目间一丝一毫的变化。 “真的没有!我若有一丁点不高兴,我就该被天打雷劈!”看着她过份小心,他的心里有些痛苦,于是就举起三根手指头发着狠誓。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她万分地不忍,急忙伸手按下他的手,心疼地嗔怪道:“你这人怎么对自己也这样狠啊?!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发那么大的誓?” 他心一跳,伸出手用力地把她抱回到自己的怀里,“紫篱,对不起,从前我真的被鬼迷了心窍才会这样对你,我真的很后悔很后悔!如果老天可以给我机会重来,哪怕是减去我五十年的寿命我也愿意重新回到过去好好地追求你疼你,全都给你美好的记忆,让我们可以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 第177章:真正恋爱刚开始 说到最后,声音已近哽咽。 她听了心里万分难过,又害怕又徬徨,伤心了一会,最后打起精神强笑着说:“傻瓜!我们不是重新开始了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希望咱们永远不要再提起了,因为在我的心里,那次病房的献花才算我们真正恋爱的开始!” 冉未庭啼笑皆非,“是啊!我怎么忘记那茬了?穆紫篱,这可是你死皮赖脸地追着我的,你这一辈子都得对我负责!” “负责负责!我一定负责到底!只要你不后悔,我也不会后悔,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牵着你的手走下去!”她用力地点头,眸中泪光闪烁。 “这情话真动听!”他听得十分地动容,禁不住低头轻轻浅浅地吻她。 她的心‘怦怦’乱跳,浑身立即瘫软无力,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他的脖子,竟是欲摆不能。 所幸他没吻多久便放开了她,笑着说:“你赶紧去吧!再挨下去只怕你是走不了了!” 她脸一片火烧火燎,知道他所言所虚,所以也真的不敢再逗留下去了,便踮起脚尖在他脸颊处轻轻一吻,然后温柔地在他耳边说:“等着我回来!” 说完再不敢停留,转身便近乎仓惶失措地跑了出去。 看着她逃窜的身影,冉未庭心里若有所失,有那么一刻真的恨不得像从前一样紧紧尾随,但是脑海里有警钟长鸣迫使他生生地压抑住了自己这种可怕的想法。 只是已经没有心情吃得下去午饭了,便举步上楼自去书房看书聊以打发时间。 而穆紫嫣匆匆地离家后,打的来到市中心后便进了一家咖啡厅闲坐着。 咖啡厅的对面便是夜店一条街,那里现在人烟稀少,在这人来人往的都市里好像被人遗忘一般地冷清。 而到了晚上,它便像突破魔法的妖精一般妩媚丛生,扭动着柔软的腰肢,挥舞着纤细的手臂将一个个过往的行人一一地纳入自己的怀抱,无法挣脱。 穆紫嫣心里百转千回,愁绪万千。 现在,她还可以平静地坐在这里,可是晚上她就得不得不投身其中,刻意地将自己的身体奉献给一个不知名的男人。 想到那个如今还连长相都不知道的男人,她的心惶恐不安,‘怦怦’乱跳,像要跳出胸腔般难受。 坐在咖啡厅里的每一分钟都像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那么煎熬,让她有些后悔出来得早了。 但在家里与冉未庭呆在一起实在令她紧张害怕,生怕一不小心就擦枪走火,最后让自己处于没法转圜的余地。 她,实在不敢轻易地冒险。 正万般煎熬之际,突然发现在咖啡厅的一个角落,竟然有台台式电脑,她招来侍者问过,这才知道那是咖啡厅为了有需要的顾客而特设的,不过一般没有人用,因为但凡来这里的人一般都自带着笔记本电脑,所以那几乎成了一件摆设。 但即便如此,也让来这里的人为店主的细心体贴心存好感,所以很多人愿意来这里。 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因为这将是她打发整整一个下午的唯一访求。 在侍者的指引下,她顺利地登上了网页,开始漫无目的地浏览起各种新闻来。 最后便随意地点开一篇小说看着,一开始抱着打发时间的目的去看的,没想到到最后竟然被那在人人印象中都入不了流的所谓口水网文深深地吸引住了。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有条不紊地流淌着。 夜晚,华灯初上,当咖啡厅也燃起温馨的淡红色的灯光时,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夜已经悄悄地降临了。 抬头向对面看去,果然是华灯溢彩,人影婆娑,很显然那里已经进入了暧昧而情色之夜了。 心里的宁静再度被不安害怕所代替,迟疑地看着对面,只觉得自己在看着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迟迟没有勇气将自己送上门去。 但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她最终还是从包里拿出了方才在商场购买的化妆品,拿着小镜子细细地描了眉毛,涂上了鲜艳得诱人的口红,再将自己那本来就又黑又大的眼睛给弄了个烟熏妆,突然一下子,她就由一个外表纯洁的女孩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充满诱惑的女人。 一切弄妥之后,鼓足勇气站了起来,不顾侍者的侧目结了帐之后便推门而出。 在走向那条街道的时候,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是行走在尖锐的刀尖上,每走一步都鲜血淋漓,心像被细细密密的针扎一般地疼痛难忍。 但路再长,心再痛,最后她还是稳稳地站在一家装饰得最华丽,进出的人群最多的夜店门口了。 站在广告牌下,她看着那些奇装异服的男女嬉笑着结伴而入,再看着门口立着的那两个英俊潇洒得如韩国偶像剧主角的门僮,心跳加速。 一咬牙,已经举足向前走去。 刚到门前,门僮的英俊的脸上已经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礼貌地向她弯腰,双双作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那般的殷勤,那般的讨好,完全不像方才对那些结伴而去的年轻男女的表情。 她有些愕然。 只见其中的一个门僮笑着轻问道:“小姐是要包厢吗?” “包厢?”她迟疑地重复,但很快摇头,“不了,暂时不需要了,我先在大厅里喝两杯酒。” 如果要包厢的话,她怎么好找到自己所需要的男人? 再说找到了的话,也该直接进酒店开房了吧,又哪里需要包厢?门僮暧昧一笑,“随您作主。请。” “谢谢。”她礼貌地一笑,手里捏着小包有些胆怯地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显然被那突袭而来的声浪给震住,急忙举手轻掩耳朵,等到适合了这种强度的声浪及那迷离幽暗的灯光的时候,这才举步穿过肆意舞动的人群走到吧台前坐了下来。 刚坐下,调酒师便上前问道:“要喝点什么?” “什么酒最厉害就来什么样的酒吧!”她干脆利落地说。 她鲜少出入这种场合,平日里更鲜少喝酒,可以说对酒完全不了解,对这种地方那几十上百种的酒更是完全叫不出名字来,而她现在急需要把自己灌醉,所以没兴趣细细地去了解,便直接要了最厉害的酒。 调酒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挑眉笑而以对,他便没再说什么,自转身去调酒。 不一会,调酒师将一杯像鲜血一样殷红的酒递到她面前,“血腥玛丽。” “谢谢。”她接过轻抿,转眼看向舞池。 灯光闪烁,舞池中的男女如痴如醉,他们放浪形骸,无所顾忌,要不就是几个男人围着一位女子,要不就是几个女子围着一个男人,随着音乐做出种种火辣而又让人瞠目结舌的动作。 很显然,在这种氛围之下,再加以酒精的刺激,要一夜情太简单,简单得超过了自己的想像。 可在发现如此简单后,她的心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不住地颤抖起来,为即将到来的酷刑而恐惧得无以言表。 都说酒能壮怂人胆,她咬咬牙,举杯仰脖将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再来!”酒精在她的胃里燃烧,让她的动作豪放不少,她像个常常混迹于夜店的豪放女一样挑着眼梢对着调酒师打了个响指。 调酒师笑了,依言再为她奉上了一杯。 她端起,正欲再喝,突然耳边传来一个沙哑而听着微微有些小性感的男声,“小姐这么豪爽?” 她回头,却看到一个身着黑色机皮衣裤的年轻男子,他有着一双浓密而漆黑的眸子,高挺的鼻梁,薄凉的唇,无可否认,那是一张英俊的脸,此时正挑眉戏谑般地看着她,张扬而奔放却又带着一种贵气的霸气自然地流泄。 从小出生在豪门里的她自然一眼就看出他一定出身在显贵之家。 这个人不错,至少在外表上没有让她看之欲呕的冲动。 要不就他? 正心里算计之时,那男子突然笑了,“你看着我的时候全是赤祼祼的算计。嗯,说说看,你想在我身上要些什么?或许我可以满足你。” 她一听,笑靥如花地举起酒杯,“今天晚上请我喝十杯这种血腥玛丽。” 他挑了挑眉梢,笑道:“小意思!” 转身便冲调酒师打了个响指,“二十杯!” 对于这种现象,调酒师见怪不惯,所以全无惊讶之色,笑着点头,“是的,方少,请稍候。” 穆紫嫣笑道:“你真大方。” 男子也笑道:“对于美女,我向来大方得很。” 她嘻嘻笑道:“我喜欢大方的男人。”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还可以再大方一点,只要……”说到这里他没有再说下去了,只是暧昧地一笑,拿起调酒师递过来的酒轻轻在她酒杯上一碰,“你第一次到这种地方玩吧?” “不!我经常到夜店玩,但这一家却是第一次。”她矢口否认。 第178章:清纯女孩 她虽然没怎么在社会上混过,但在同学中也难免听到些八卦,听说有钱的公子哥儿喜欢到各种场合猎艳,他们追求刺激,追求一夜情,但是他们之间有个不成文的约定,那就是他们轻易不会动那种一看起来就清纯的女孩。 因为那种清纯的女孩初次吃起来的味道的确不错,可是那种女孩也真的很缠人,一旦碰上那种不要钱只要天长地久的女孩,搞不好就容易闹出人命。 所以他们一般都拒而远之。 当然,那种家里遇到困难为了钱主动献身的除外。 所以,为了不让他拒绝自己,她得把自己假装成一个经常混迹夜店,习惯与男人来个一夜情的近乎放荡的女孩。 “哈哈!是吗?喝完酒后有没有想到别的地方玩玩?”他听了哈哈一笑,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有暗光流转,是她并不熟悉却能分辨得清楚的情色光芒。 看来,他看上她了,有意思与她来个一夜情。 “没有啊!你有什么好建议?”她笑,又仰脖喝下了一杯酒。 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可以让她由紧张变得松懈,由生涩古板的女孩变成一个谈笑自如风情万种浑身散发出诱惑的女人。 男子看着她那白玉般的脖子,禁不住暗暗地咽了一下口水,笑道:“你不害怕我?” 她妩媚地斜睨了他一眼,“怕你什么?你不就是一个长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的正常男人么?看不出与别的男人有什么区别!” 男子听了‘哧哧’地笑了起来,点头道:“那你意思是待会由我安排喽?” 喜欢她那被红色裹身裙突显出现的曼妙身姿,更喜欢她的前卫大胆,很显然,只要他想,今天晚上她将会是他的身下轻声呻吟的尤物。 “悉听尊便!”她妩媚地笑着点头。 “春宵苦短,不如我们现在就……”他暧昧地靠近,故意对着她的耳朵吹气。 她浑身上下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内心本能地生出一种厌恶抗拒之心,但是想到越来越紧张的状况,走投无路的她挺了挺背,傲然地应道:“好啊!” “爽快!那咱们走吧!”他一拍桌子,长身而立就欲伸手拉她。 她却急忙将身子微微一闪,堪堪地避过了他的大掌。 “你……”他皱眉,不喜欢她这样欲擒故纵。 她却笑着敲了敲桌子,“既然已经点了酒,浪费了岂不可惜!” 说着就伸手将放于自己面前的一杯杯鸡尾酒如灌水一般灌了下去。 冰凉的酒液滑过咽喉,最后滑入胃里,很快便燃起熊熊的烈火,让她感觉自己全身都像被火点燃了。 头脑已经有些迷糊,是她期待的晕眩。 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有勇气面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男子看得有些瞠目结舌,但并没有阻止。 这个女人是他从未碰到过的类型,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让他感觉热血沸腾,欲望丛生。 她将吧台上的酒一一喝尽,然后伸手在吧台上一拍,豪爽地说:“咱们走吧!” 说着就站了起来,可是突然的站立让她差点摔跤跌倒,想来醉意已经慢慢上头了。 男子及时地扶住了她,笑道:“你可真有意思!” “嘻嘻。是吗?我喜欢什么事情都尽兴!”她嘻嘻一笑,用力推开了他,笑着向人群中挤去。 冲出夜店,一阵风吹来,她感觉浑身的热气被吹散不少,很舒服很舒服。 匆匆追出来的男子笑着从服务生的手里接过车钥匙,然后打开车门,彬彬有礼地问:“上车吗?” “当然!”她挥了挥手,一弯腰就钻进了那辆豪华而舒适的车里。 男子上车,看她没系好安全带,便俯身过去替她系安全带,在系的过程中却被她身上幽幽的体香所吸引,眼睛禁不住朝她看去,只见她已经微闭着星眸靠躺在车椅之上,美丽的红唇微微开启,有一股醉人的香气淡淡地从嘴里逸出,而她胸前的饱满此时很不平静地一起一伏,裙子因为她仰躺的缘故微微地往上提拉,露出一大截修长而白皙的玉腿,双腿紧闭,看不到任何实质内容,却越发地逗得人心痒痒,恨不得将那碍事的裙子掀开,好让人肆无忌惮地看清楚里面的内容。 心这样想着,手就付诸了行动,他一直喜欢车震,不如就在这里车震一回吧! 他的兴致啊,真的已经被她轻而易举地就撩拨到了至高点。 可是当手刚撩开她的裙子,还未来得及探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车门开启的声音。 眉头一皱,极其不悦地转头,还没看清楚来人,人就被整个人拎了出去,紧接着便被用力地按在了车子,坚硬的车身硌得他身体一阵阵地发痛。 “喂!兄弟!你想要什么?是钱?很简单,我车里的包里有现金两万,你随便拿去花好了!”男子心一惊,本能地以为这是一出抢劫。 他这段时间才回国,行为有些过于高调,被坏人盯上也不是件稀奇的事情。 来人冷冷地说:“我不要钱,我要你车上的女人!” “呃。原来这样啊!你随便啦!我根本不认识她,只不过才在酒吧里认识的,你知道这种事情常有发生,都只不过是无聊而凑在一起解决生理欲望而已!你若是看上了就带走吧!她已经自己把自己灌得醉熏熏的了!”男子急忙大方地拱手相让。 来人冷哼了一声,突然一举手,照着男子的头一掌劈了下去,男子翻了翻白眼,最终无力地软了下去。 来人托住他的身子,将他塞进车里,关上门,走到另一边打开车门伸手将醉熏熏睁开眼睛的穆紫嫣抱了起来。 穆紫嫣一看到他,酒立即被吓醒了一大半,急忙挣扎着要下地,“喂!你从哪里冒出来了?你要做什么?” 呃。上次舒敏不是说他出国去完成另外一个什么任务去了吗?怎么这个时候跑出来了? 他来干什么啊?为什么要把她从车上抱下来? 不能让他坏她的好事啊! 一时情急之下,对着他结实的胸口就是一阵猛捶。 他火大得狠,低吼一声,“别闹!” “我就是要闹!你干什么老管着我啊!我讨厌你知不知道!快点放我下来,不然我叫非礼了!”说着拳头越发地用力,如雨点般胡乱地落在他的身上。 叶子承抿紧了唇,由得她发疯,只是抱着她往自己的车走去,打开车门,将她像扔垃圾一样扔了进去。 她的头被磕到,痛得捂住头差点连眼泪都要掉了下来。 他上车,将门锁住,然后冷冷地问:“你方才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差点被人占了便宜?!” “我就是要让人占便宜又怎么样啊!关你什么事啊!赶紧开门放我下去!”她抬手看腕表,发现竟然九点了,不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使劲地去推车门,费了好大一翻力气都推不开不禁便有些恼羞成怒了。 他是她的衰神么? 上次因他差点被黑社会枪杀,这次又要坏她的好事,她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基本上可以看得顺眼的男人,好不容易用尽全身的力气克服自己内心的厌恶随男人上了车,好不容易那男人就要对自己上下其手了,谁知他却突然半路杀了出来! 该死的!她该怎么办啊?她哪里还有勇气再去勾引另外一个男人了啊! 心里又着急又绝望,不由对着他又是一阵毫不客气的拳打脚踢。 叶子承起先不理会她,只是准备发动车子好带她赶紧离开这里,谁知她一个脚胡乱地踹了过来,竟然好死不活地踹在他的命根处,当下疼得额头直冒汗,身子也因疼痛不得不蜷缩起来成虾米状。 她看他突然一动不动了,脸色变得腊黄,额头处还有豆大的汗珠滚落了下来,知道可能自己不小心踢到了他哪里要紧之处,不由也着慌了,急忙住了手,凑上前急问道:“你怎么了?有没有事啊?” 叶子承无力地摆了摆手,深深地吸了口气,好一会才痛苦地说:“没事。” “对不起,我是无心的。”她深感内疚。 “算了!”他摇头,然后问道,“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她一听,立即坐直了身体,冷冷地说:“我不要你送我回去!我说过我要下车!” 今天晚上,她非把自己给献出去不可! 不成功便成仁! 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幸福就这样悄悄地从自己的手心中像沙粒一样一点一点地流逝。 “你还想再进去找另一个男人?”他的脸笼罩上了一层寒冰,冷得让人畏而怯步。 “不错!我就是想找男人!方才本来已经成功了的,谁知半路却杀出你这个程咬金来!”她因为急于出去便口不择言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告诉我你这个脑袋瓜子里面现在正想些什么?!你找男人做什么?就那样迫不及待地想放纵吗?”他眼里的怒火熊熊燃烧,像恨不得将她的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第179章:我就是想放纵 几个月前,她还清纯得像个小女生,他永远记得吻她时她那惊惧的模样,她的吻是那样的青涩,那样的纯洁,让他很多次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深深地怀念着。 可没想到,今天的她却打扮得如个妖精一般,夸张的妆容,将身材的曲线完全勾勒出来的大红色的v领裹身裙,眼睛里的清澈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看了不安的焦躁。 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在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会变得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穆紫嫣倔强地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不错!我就是想放纵!彻底地放纵!知道彻底放纵是什么意思吗?要不要我跟你细说?”嘲讽地一笑,“呵呵!我想不用了吧!你其实深谙此道!我记得那天你把我压在墙上,对着又吻又摸……” 说到这里,她突然顿住,一个灵感如闪电般在脑海里闪过,她心一动,立即想也不想地就俯身过去抱住他就用力地堵住了他的嘴唇。 他长得也不错,而且他们也曾吻过抱过,那么就他吧,至少他不会让她反感到想吐的! 而且也不用再花心思去勾引别的男人了! 她实在不想再麻木地灌醉自己了! 他一惊,明明很喜欢很享受她的吻,但却知道事有蹊跷,她一定碰上什么无法解决的事情了,所以只好这样胡乱地糟踏自己! 今天找他胡乱地填补了心灵的空虚,明天呢? 想到她就此堕落,就此被别的男人给压在身下狠狠蹂躏,他就心痛得厉害。 当下便想也不想地用力推开了她,举手就接连照着她的脸甩了几个响亮的耳光。 她的脸上立即红肿一片,指印清晰得让他看了心碎。 她愣愣地看着他,像突然被人点穴了一般一动不动。 他有些后悔自己打得有些重了,伸手过去正想说话,她却突然伸手用力打掉了他的手,然后低头将脸伏在膝盖上无声地抽咽起来。 她今天,真的是自取自辱啊! 关键是,抛弃了所有的尊严,克服了心里最大的障碍,可是却没有成功! 心里又绝望又屈辱,只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车里,可是想想冉未庭,却又实在没办法割舍,一时之间,徬徨莫名,痛苦莫名…… 接下来,她到底该怎么办? 叶子承皱着眉头看她,她肩膀一耸一耸的,没有半点哭声发出来,可是她指缝间垂落的泪珠,还有她不断抽动的肩膀都让人轻而易举地知道她难过地哭了,而且很痛苦,心里不由也难过得堵得慌。 当下放柔了声音,轻声问道:“你到底遇到什么难事了?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我会尽力帮你解决的。” “如果我说我今天想……想让你要了我,你会答应吗?”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幽幽怨怨地从膝盖处传了过来。 她的话让他的头像坏掉的闹钟停摆了数秒,好一会才缓缓地问:“为什么?是为了钱吗?” “不是!”她愤怒地抬头狠狠地瞪着他,只觉得他狠狠地再次羞辱了自己。 “为了一时的快感?”他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你觉得你的生活过于无趣过于苍白了,所以想过过放荡的生活?” “不是!”她气极,俯过身去对着他怒吼。 “那是为了什么?”他心一松。 “成就成,别问理由!”她斗气似地扭过头哽咽着说。 “不给理由,只要我在这个世界一天,你就别想把自己随便送给别的男人!一辈子都别想!”他近乎恶狠狠地威胁。 他真的快要抓狂了,活这么大,见过乱七八糟的事多而又多,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像这样荒唐的事,怎么会有女孩完全没有目的地将自己的身体奉献给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作主,想给谁就给谁,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你有什么权利管我?你觉得你是老几啊!”她觉得自己的颜面真的完全失去了,恨不得变成蚂蚁钻进洞里躲藏起来,可是却偏偏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他就这样残忍地生生地将她的尊严一点一点地剥夺得一干二净! “那你的意思是,只要是个男人,只要他肯要你,你就愿意将自己的身体白白地奉献上去?”他眼睛瞪大,双拳不由自主地攥紧,只有这样才能控制自己快要爆发的情绪,不让自己挥拳将她胖揍一顿。 “不错不错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你听清楚了吗?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今天就是想把自己的身体给奉献出去,是给有钱的公子哥也好,是给路边的乞丐也好,都不关你的事!”她冲着他一阵撕心裂肺地狂吼,泪水像洪水般倾泄而出,再也看不清他的容颜,所以当他的拳头挥过来的时候,竟然完全躲避不过,只觉得眼前一阵金星乱冒,本就不十分清醒的头‘嗡’地一声响,眼睛翻了翻竟然就这样晕倒了过去。 看着她那巴掌大的脸布满了泪痕,叶子承的心难受无比。 尽管她态度恶劣,尽管她说的话让他厌恶得无法忍受,可是他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却觉得她一定另有苦衷。 因为没有人不会没有任何理由地糟踏自己,可是看她此时此刻如此地激动,若是不把她一拳打晕,只怕这一个晚上要没完没了地拖下去也没个结果了。 伸手拿纸巾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低低地问:“这段时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你变得我完全不敢相认?” 她没有回应,仍然沉沉地昏迷着,尖尖的眉头微微蹙起,原本妩媚无比的眼部上的烟熏妆已经被泪水冲得一塌糊涂,像熊猫的两只眼一般,狼狈不堪中却又带着让人丝丝不忍的楚楚可怜。 他叹了口气,为她仔细扣好安全带,然后发动了车子,转动方向盘,向那被灯光渡上了一层微黄的马路上缓缓驶去…… 穆紫嫣头痛欲裂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几下思量下已经知道一定是叶子承将她带回来的。 再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了! 天! 她急忙掀开被子跳下床,找到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包里拿出手机慌慌张张地打开一看,当看到并没有冉未庭打来的电话之后,酸涩无比的眼睛又淡淡地浮起了一层薄雾。 他真的改变好多,明明很盼望她一刻不离地呆在他的身边,可是却一直坚忍着不给她打电话,那是他尽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只是想给她姐姐一直想要的自由吧? 他其实真的很好很好,如果他一开始就这样对待姐姐,姐姐还会那样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一定不会! 他们一定会成为一对人人羡慕的情侣。 可现实是,他原来就是没办法豁达,没办法相信,这才让她有机会靠近有机会留在他的身边,窃取他对姐姐的爱情。 可是,今天晚上过后,她真的还会受到上帝的眷顾让她继续陪伴在他的身边吗?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从始至终,他的心里爱的只有她的姐姐——穆紫篱。 心里有些绝望,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漆黑的夜色默默流泪。 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光听那脚步的节奏就已经知道来人一定是叶子承了,她没有转身,只是绝望地苦笑,“今天我没把自己献出去,明天也不必要了,叶子承,你赢了!” 叶子承将泡好的茶与点心放于茶几上,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过来喝杯咖啡吧!正如你说的,你的计划已经被我打破,不如坐下来好好喝杯茶润润喉提提神吧!然后,如果愿意,可以将堵塞在你心里的话说给我听!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又或者你觉得那是你的秘密不能与我分享,我也不强求。” 她苦笑着转身在他身边坐下,端起茶浅抿了一口,“事到如此,我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一到明天,报纸肯定会大篇幅地报导她姐姐与墨砚寒归来的消息,到时候冉未庭就知道她所说的全都是谎言,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要她走是肯定的吧? 心里堵得难受,又委屈又难过,便破罐子破摔一般将自己与冉未庭的故事慢慢说了出来。 叶子承听得瞪大了眼睛,半响作不得声,好一会才长长地呼了口气,提醒道:“这冉未庭是个危险的人物,你姐姐几次三番阻止你靠近是对的,他爱着你姐姐,可是仍然可以做出那么可怕的行为,若是知道你不过是个假冒的,只怕他立即便会翻脸,到时候又会掀起怎么样一场腥风血雨你可曾想过这可怕的后果?” 她听了心悸得浑身轻颤,咬唇作声不得。 是啊!如果一旦他知道,他会恼羞成怒又像从前一样要不顾一切地将姐姐夺回来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害了姐姐一家? 那她穆紫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混帐东西? 叶子承看她脸色变白,明显陷入了莫名的恐慌中,便急忙站了起来,说道:“你今天不要再回去了,我去打个电话安排你立即出境,我绝对不会给他机会伤害你!” 第180章:完全是去送死 她听了立即站了起来,拉住了他的手,坚决地摇头,“不!我不走!祸是我闯出来的,我不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而且,我自己曾经下过决心,无论如何,这辈子都要陪在他的身边!现在事情还没到最后,我要再努力一次!试试看是否能让他的心转到我身上来!另外,我也得将他的怒火消除干净才能走!因为,若是我不出现,经历过车祸的他必定有另外的感受,一定会顾忌他弟弟的所作所为而放过我姐姐的。所以,我自己弄出来的事我自己解决!” 叶子承眉头皱得紧紧的,低声吼道:“你这完全是去送死!” 她苦笑,“如果这辈子没有他在身边,你觉得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叶子承惊怵地嗫嚅,“你……竟然爱他爱到了如此的地步么?” “是啊!爱他爱到了自己完全没有底线,我早就是这样了!为了他,我背叛姐姐,背叛父亲,完全不顾他们的想法,甚至到今天,我还想通过将自己的处女之身给破掉而继续我精心策划的骗局,这样的卑鄙,这样的无耻,只是想单纯地爱他,一辈子都陪在他身边而已。”说到最后已经是哽咽不已,泪水滔滔而下。 “你!唉!”叶子承极度无语,想要责备她愚蠢,可是看她那难受的模样又实在不忍心,最终只能以一声叹息结束。 穆紫嫣伸手用力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淡淡地说:“时间不早了,他还在等我,我得回去了,你若真的当我是朋友,就不要阻拦我,我要为我一生的幸福作最后一搏了!” 将身子就这样完完整整地献给他,只盼着他可以看在这些日子的陪伴,还有这最后一夜的疯狂付出的份上,他也有一点点动情,然后因此有点怜悯而放过姐姐,不会再像从前一样疯狂地去掠夺去占有了! 如果是那样,她就感激万分了。 事情因她而起,就要因她而结束。 至于她会如何,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想了。 叶子承只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真的是有些不可理喻,痴情而愚蠢完美地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恨不得一拳将她打晕然后彻底带离这乱七八糟的混乱之中,可是却又知道以她的个性即便今天将她勉强带出国了,她也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回到那个男人身边去,就像她从前做的事情一样。 她一直尊敬的姐姐尚且无法阻止她,更何况自己这个几乎算得上是陌生人的人呢? 想到这里,有些难过,更多的是无力。 几番挣扎之后,无力地叹了口气,说道:“好!我送你回去做最后的努力!但你答应我,明天必须得联系我!如果明天你不打电话给我,我就视你被他囚禁了,到时候我会带人去救你的!所以,你也别害怕,一切有我!” 看着他一脸的焦虑与担忧,穆紫嫣的心里感慨万千,她何其有幸,竟然遇到了一个对自己如此上心的男人,只可惜,她除了感激便什么都给不了他了! 抱着一种感激,她伸手轻轻的抱了一下他,低低地说:“谢谢你!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他的身子有些僵硬,良久才沙哑地说:“不要怕!一切有我!” “嗯。”她轻轻地点头,松开了他,退后一步笑道,“那么现在,麻烦你送我回去吧!” 他无可奈何地点头,转身拿起车钥匙,“走吧!” 他一路开车将她送到了距海边别墅还有近百米的地方便应她的要求停下了。 她冲他笑笑,温柔地说:“那我先走了。” “嗯。”他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万分的担心,有千言万语要对她交待,可是却又无法启齿,因为她意已定,他除了默默地支持默默地保护之外,其它的所有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只是一种额外的负担。 她看出他心里的担忧,于是笑得更灿烂,“等我好消息。” 他努力笑笑,却并没有回应。 她便不再多说了,低声说:“再见。” 转身推开车门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小区。 光影中,看着她孤独而坚决的背影,他有种错觉,只觉得这辈子都无法与她再有交集了…… 穆紫嫣靠近冉未庭的家的时候,看到别墅漆黑一片,黑夜里,它就像一只巨大的怪兽静静地蹲在角落里张开血盆大口只等她一靠近便将她囫囵吞进嘴里。 阴森林的,很可怖,可她没有止住脚步,反而加快了步伐向前走去。 蹑手蹑脚地走进屋里,也不敢穿拖鞋就这样光着脚踮着脚尖往楼上走去,还未走几步,突然灯光大亮。 她一惊,回头四望,却见冉未庭坐在沙发上,笑着温柔地看她,“你终于回来了!”伸手在身边拍了拍,“过来!” 她迅速地调整好心情,脚步轻快地笑着靠近,最后在他的身边落坐,很自然地依偎在他怀里,温柔地问:“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 “是啊!你不回来,我心里空落落的,在这里坐着等,心里踏实很多。这么晚,你怎么回来的?我怎么没听见汽车的声音?”他一边亲吻她的发丝一边将她纤细的手抓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 “我打的回来的,到门口便下了,然后慢慢走回来的,喝了点酒,想借此让夜风吹散一点。”说着对着他的脸轻呵着气,“你闻闻看,是不是还有很浓的酒味?” “嗯。是有点。你喝了那么多酒,同学中总该有男生吧,他们怎么也不送送你?”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有着一丝不满。 “他们一个个喝得比我凶多了,早就罪得连自己的爹妈都不认识了,还是我给他们打车交待司机好好地把他们送回家的呢!这么多人里面,我算最清醒的一个。”她笑着解释,一边解释一边心乱如麻,万分地鄙视自己。 原来,骗人骗久了,要撒谎竟然是如此地顺溜…… “你喝了多少?”他的眉头松展了开来。 “嗯。二十杯血腥玛丽。”她看他松懈下来,心情也稍稍地有些松驰,便有些自豪地报出了自己喝的数量。 说实话,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如何,因为从小到大,也没什么机会喝酒,可以说滴酒不沾。 今天晚上,要了那么多杯酒原来是想让自己醉个彻底,然后糊里糊涂无知无觉地将自己交出去,可没想到那么多酒堆积在胃里竟然没有让她酩酊大醉,有的只是淡淡的醉意,那么可想而知,她的酒量有多么惊人了。 “你说什么?!”他的眉头再度紧紧地蹙在了一起,“他们怎么可以灌你这么多酒?” 她笑了,伸手轻抚他有些扎人的胡茬,“可是我没事,他们却一个个醉得不省人事了!” “下次不准再跟他们喝酒了!哪里能够灌女孩子的酒?一定是不怀好意!”他有些心悸地用力将她搂在怀里强横地下了命令。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她温驯地点头,将头靠在他的怀里静静地聆听着他的心跳声。 心里一片愁郁难解。 明天,他还会允许她这样如小鸟依人一般依偎在他的怀里吗? 两人静静地相拥了好一会,他推了推她,“累了吧?早点上楼洗洗睡吧!” “好。可我累得走不动了,你抱我上去吧!”她双手缠住他的脖子破天荒地撒着娇。 她的脸不知是因为喝酒还是害羞的缘故,绯红一片,双眼水波盈盈,就如一汪秋水般迷人,还有那殷红的唇,如棵成熟的樱桃一般泛着光泽红润的光芒让他看了心神一荡,伸手一捞便将她稳稳当当地抱在怀里站了起来,凉薄的唇荡漾开完美的弧度,“抱老婆入洞房喽!” 随着她吃吃的笑声,他抱着她轻快地上了楼进入了房间。 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远远地离床而立,笑道:“晚安。” 她却拿了一个枕头蒙在头上,嗡声嗡气地说:“我好累,没力气放水,你帮我放洗澡水吧!” “好。”他温柔地应了,自转身去浴室帮她放了满满的一缸水,又去衣柜替她拿好了睡衣,一切都准备妥当后,这才走到床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紫篱,水放好了!” 她将枕头往旁边一扔,双手直直地伸了过来,“抱我过去。” 他宠溺地笑了,伸手将她抱起,低声叹道:“看来以后我得把你灌醉了才行!只有灌醉了你,你才对我这样毫无防线。” 她像只小猫一般在他胸口蹭了蹭,眯着眼睛笑,“你喜欢吗?” 她不知她这样有多妩媚多诱人,他却再也按捺不住低头狠狠地在她柔软的唇上用力啄了一下,然后迅速地离开,微微喘息着发着狠喝斥了一声,“废话!” 她又吃吃地笑了起来。 她的笑声如猫爪在轻轻地挠着他的心一般,又酥又麻,让他难受无比。 不敢再耽搁,他急忙五步并作三步地将她抱进浴室放了下来,匆匆地撂下一句,“你赶紧洗洗睡吧!我先走了!晚安!” 第181章:败兵之将 说着便如败兵之将一般匆匆地落荒而逃。 听着关门声,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伸手褪去衣服,迈进那温暖而散发着香气的水里开始慢慢地清洗起来。 洗完之后,心里的意志也越发地坚定了起来。 并没有穿睡衣,就只拿浴巾将身体包裹了起来。 将头发吹干了,便想转身离开,但走到一半又折了回来,拿起香水打开盖子嗅了嗅,却又放下转身走出了浴室。 她,要交给他一个纯纯粹粹干干净净的穆紫嫣! 没有穿鞋,就这样光着脚平静地走出了门,来到他的房间站定,犹豫了几秒钟,最后咬咬牙伸手推开了那道并没有反锁的门。 今天的月光很亮,透过纱幔依然把房间照得很清晰,她的双脚行走在那柔软温暖的波斯地毯上就那样平静地一步一步地靠近。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如那心怀着无限敬意的被献给神灵的圣女般,心里只有奉献,没有害怕。 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与他的呼吸声在这静谧的夜里交汇融合,她听见自己的心像花儿一样绽放,一切是那样的美丽,美丽得让她完全没有任何的恐惧。 终于靠近,她伸手轻轻地握住了被角,掀开,灵活地钻了进去。 一股温暖挟带着一股电流迅速地传遍身体,让她舒服得想要呻吟出声。 她伸手抱住着背对她而卧的男人,轻轻欠起身,吻轻轻地落在了男人的后颈之上。 男人的身体很僵硬,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不予理会,吻如雨点般不断落下,而她那冰凉的小手更是悄悄地袭进了他的衣裳之内,如灵蛇一般在他胸口处,小腹处,甚至某个极度敏感极度隐私的地方流连徘徊…… 他先是一直克制着,坚忍着,可是当她的小手握住了自己的隐私时,终于忍不住低吼一声,抓住她的手,一用力一转身,就将她死死地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月光下,他英俊如神衹,目光炯炯地看着身下那极尽诱惑挑逗惹得自己欲火腾腾燃烧的女人,一字一顿地低声喝问道:“你想做什么?!” 她妩媚而温柔地笑了,眉眼之间风情万种,如一朵突然绽放的芍药美丽得耀眼,“我在勾引你。” 她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沙哑,夹杂着微微的喘息,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情色的情形下,越发地诱人无比。 他危险地看着她,沙哑地说:“你在玩火!” “是。我求自焚!”她仍然妩媚地轻笑,手却突然伸出,再次成功地握住了他,“可我也要你一起焚烧!” 他终于受不住这种极度的刺激,痛苦地轻吟出声,“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她一把扯掉了自己已经松垮的浴巾,露出皎洁美丽的身体,然后欠起身狠狠地将他的薄唇用力地卷进了自己的嘴里。 “妖精!”他含糊地低叹,再无犹豫,着了火的大掌已经贪婪地在她的身体游走…… 一时之间,房间的温度瞬间拔高,深浅不一的喘息声细细碎碎地交汇成一起,形成一首诱人心智优美无比的乐章…… 夜,真美好。 当晨曦将黑暗一一驱除,冉未庭终于疲倦地从那个让他陶醉得留连忘返的身体上滚落下来,紧紧地抱着她低声叹道:“紫篱,嫁给我吧!我真的真的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女人缓缓转身,脸上带着一抹奇怪的笑,“如果,如果我说不愿意?” 他再叹,“我等你。” “如果我一辈子都不答应?”她再问。 “我等你。”仍然是一尘不变的回答。 “如果我爱的是别的男人?”她抛出一个可怕的问题,然后禀息静气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的笑容果然在听到她问题的刹那间凝固,眼睛像是要确定什么一般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 她不回避,反而是紧紧地盯着他。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他的手从她腰上移开了,他的唇边挤出了一抹苦笑,声音沙哑无比,“如果,你仍然还爱着那个男人,如果这一次你是想用这种方式跟我告别,那么你走吧!去追求你爱慕的男人,只管跟着他走吧!” 早该知道的,她怎么可能爱上他呢? 之所以留在他身边,如此悉心地照顾他,只是害怕他会做出伤害她心爱的男人之事吧? 他到底还是痴心妄想了,到底竭尽努力变得更好却始终比不过那个男人了! 只是她真的错了! 他真的已经厌倦了血腥地争夺,真的已经厌恶了那个丧心病狂的冉未庭。 他习惯了自己安静平和,习惯了给爱自由…… 一场车祸,两年多的卧床,已经让他深深地意识到,爱,从来不可以强求,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赶也赶不走,不是自己的,哪怕将别人将自己弄得粉身碎骨,也换不来一点点的爱异惜! 如果,她真的不爱他,那么他不会再留住她了,不是因为善良,而是真的想拯救自己了! “你说真的?”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本来是准备迎接狂风暴雨的,没想到他给自己的却是如此平淡的一汪湖水。 “真的。你走吧!不要再留在这里陪我假意地欢笑了,去找那个你真正爱上的男人吧!从此以后,我们不要再见。我实在没有办法和你做朋友,但我保证这辈子一定不会再纠缠你们!”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来,继而又低低地说,“我会忘记你的……” 说着掀被穿衣站了起来踱到窗前,“如果需要,我派人送你去机场。” 穆紫嫣却一动没动,将他的话仔仔细细地消化了之后,才鼓足了所有的勇气抛出了最后一枚重磅炸弹,“如果我说我不是穆紫篱,可我却爱你如同爱自己的生命一样……” 他倏地转身,死死地盯着她,沙哑地问:“你说什么?!” 晶莹剔透的泪珠缓缓地从她的眼角滚落而下,她坐了起来,掀开被子,指着那朵朵艳丽绽放的桃花,“我是穆紫嫣,那个被你狠狠推倒在地上,还差点被你掐死却如此不可救药地爱上你,为了你几次三番地从姐姐身边逃离,背叛姐姐背叛父亲不顾一切地回到你身边的穆紫嫣!这两年多一直守候在你病床对着你哭对着你笑,为你擦身接屎接尿的人是我!听好了,是穆紫嫣,不是穆紫篱!” “这血……”冉未庭只感觉头部一阵阵地晕眩,完全不能接受这已经超出他可以想像可以接受的程度的事实。 “这是我的处女血。我是第一次。”她用力地咬下了唇,柔软的嘴唇被她的牙齿咬得深深地陷了进去。 “第一次?”他无力地靠在了窗前。 “是的。我的第一次。因为很痛,所有我的指甲将你的背划破,可是因为害怕被你知道,所以我一直强忍着不叫出口……”泪如暴雨颗颗坠落,流淌过洁白凄美的脸颊,再缓缓地流淌在她那布满点点吻痕却依旧美丽绝伦的身体,看得他心一颤一颤的。 他完全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他真的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梦幻里。 他以为她真的就是穆紫篱,那个愿意给他救赎自己救赎他们爱情机会的穆紫篱,谁知事实就是这样的残忍,他仍然没有得到救赎,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却再次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罪孽感! 他昨天竟然上了她的妹妹?! 他是记得她当时的反应的。 谁知道…… 一时之间,极度的绝望,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样的残局,愣愣地靠着窗台而立,连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穆紫篱见他一脸的绝望,脸色又土又灰,像受到了极大打击的模样,心里也是绝望得无法呼吸,不想再死皮赖脸地赖在这里让他难堪让他为难了,所以举手用力地擦去脸上的泪水,嘲讽地笑道:“放心吧!不用这么害怕,更不用这么绝望,我一直知道自己只是姐姐的替身,虽然曾经有过幻想,有过侥幸,但是现在看你的表情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我会离开,这辈子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但有句话,我还是要告诉你,看到你终于懂得放手,我很开心,真的,只有放手了,你才会有勇气去重新寻找你喜欢的女人!我祝福你,祝福那个比我幸运的女孩!现在,请允许我向你说声再见!” 说着就下了床,拾起床脚下的浴巾胡乱地裹住了身体,然后忍着腿间的疼痛举步维艰一步步地向外走去。 看着她单薄而孤独得备显凄凉的背影,他心痛加剧,想要追她,可是身子像被人点了穴,双脚像在地上生了根一般一丝一毫都动弹不了。 想要唤她,可是声音冲到咽喉处却又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不知道该叫她穆紫篱,还是穆紫嫣…… 无力地闭上了眼,眼眶悄悄湿润。 命运的怪圈再度将他牢牢束缚,让他再度迷茫,感觉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挣脱牢笼。 第182章:他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办? 又该拿穆紫嫣怎么办? 他们将何去何从? 他不知道。 穆紫嫣回到房中,尽管双腿间滑腻腻一片,但她没有去浴室洗澡,而是只拿卫生纸胡乱地擦了几下,然后匆匆地换上衣服,再拿出两年前自己来的时候带来的旅行箱打开,将自己平时买的那些根本不值钱无法登得上大雅之堂的衣服挑了一些放到了箱子里,然后关上锁好,拖着它走出了房间。 在经过他的房间时,尽管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很大地在要求她不要向他看,可是却还是无法抗拒地抬眼向他看去。 他仍然斜靠在窗台而立,微黄的晨曦照在他的身上,打出一圈光影,光影中的他是那样的性感那样的英俊,就如画中如神衹一般的男子,美丽得让她心碎。 可是那样美丽的男子从来就不曾属于过她,她从来都是像只丑小鸭一样远远地站在角落悄悄地仰望着他。 她的心为他而跳动,她的呼吸为他而急促,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他敞开,可惜他却完全不知道。 可是,今天他知道了,还不是同样的结局吗? 她嘲讽地笑笑,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多么美丽而不切实际的梦,如今,梦该醒了…… 已经说过再见了,所以不用再说了。 再说的话,他会误以为她其实在暗示要他为昨晚而负责。 她不会这样做,因为她想保留一点点小小的骄傲。 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再无停留,转头提起行李箱走下楼去。 楼下,正好佣人张婶端早餐出来,见到她手里的行李箱不禁一愣,“小姐这是准备去旅行吗?独自一个人,还是跟先生一起去?” “我独自一个人。而且不是旅行,是离开这里。”她淡笑着相告。 “离开?!”张婶大惊失色,抬头看了看楼上,几步走近悄悄地问,“先生知道你要离开吗?” 这些日子穆紫嫣对冉未庭的好,她可是一点一滴地看在眼里的,他们之间那种浓浓的情愫即便是不敏感的她也完全能够感觉到。 经历了这么多,本来以为已经好事近了,怎么现在又说要离开啊! “他知道。你放心吧,这一次是他巴不得我离开的,所以不会对你们乱发脾气的!”穆紫嫣看穿她的心思便安慰她。 “呃。可是为什么呢?”张婶万分不懂得他们的感情。 “没有为什么。只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罢了!”她云淡风轻地说,“楼上有很多我的衣服,还有很多我平时买的小玩意,你看有没有用得上的,有用得上的你就留着吧,没用的你就帮我抛了吧!我想他是绝对不喜欢再看到有关于我的任何东西的。” “哎!怎么会这样呢?昨天还不是好好的吗?你们晚上还……”张婶惆怅万分。 她是穆紫嫣亲自请过来的,平时一点主人的架子都没有,两人相处得就像一对母女,如今说走就走,还真的让她无法适应。 “我走了!”穆紫嫣听不下去了,急忙拖着箱子就往门口走。 “你不吃早餐再走吗?”张婶急忙追在身后问。 “不吃了。我待会随便找家小店就解决了!”她低头穿鞋,让黑色的长发遮掩出她已经再度夺眶而出的泪水。 “那你准备去哪?”张婶不放心地追问。 “我暂时还不知道。世界这么大,总有我容身之所吧?放心吧!我走了!再见!”她匆匆地穿上鞋子推开门走了出去。 拖着箱子走出小区,却远远地看到叶子承的车竟然仍然停在原来的那个地方,她原本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哗’地一下流了下来,可是原本冷却到冰点已经冻僵了的心却在一点点变暖,一点一点复活。 在这个时候,她真的太需要太需要了,说她卑鄙也好无耻也好,反正她真的需要一点点安慰。 一直在车内焦急等待她打电话却一直没打正考虑着要下车寻找她的叶子承突然看到她拖着行李箱走出小区时,立即推开车门下了车。 刚看到她就禁不住心疼万分。 她的脸色很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脸上虽然笑着,可是泪却流了满脸,这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看了心碎。 急忙几步跑了过去,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然后揽住她的肩膀用力抱了抱就推着她上了车。 在车内坐定,他这才低低问道:“去哪?” 她无力地将头靠在车椅上,眼睛木然地看着前方,沉思了一会,才缓缓地说:“送我去飞机场吧,我与姐姐两年多未见,我想她了。” 这次若不再与姐姐碰面,就不知道何时才有时间姐妹聚会了,她已经决定四处流浪,让旅途的艰辛慢慢地将自己的悲伤消除,那是她目前能够想出来的不颓废下去的唯一方法。 “好。反正这几天我也没事,就送你过去吧!”叶子承点头,却有些不放心。 “也好。”她点头,接受了他的好意,只因为在此时此刻,她真的极怕极怕孤独,有个人陪着,就不会那么再想念那个她深爱了这么多年却对她没有半分感觉的冷漠男子了吧? 冉未庭此时仍然靠在窗台上一动不动,他的脑子里始终忙碌个不停,像放电影一般将他醒来后与穆紫嫣相处的点点滴滴全都过了一遍,最后不得不无力地承认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陪伴着他的果然不是穆紫篱,而是穆紫嫣。 其实仔细想想,她们姐妹俩虽然长得几近一模一样,可是若是认真去看的话,还是看得到一些端倪的。 比如说,她们的眼睛就有很大的不同。 穆紫篱的眉目间,总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愁云,眼睛深遽得如一汪看不到底的悬崖,每每与她对视,他的心总是莫名地害怕,禁不住一阵阵发冷。 而穆紫嫣的眉目前,却总是有着令他安心的快乐与温暖,她的眸子清澈见底,里面除了有着对他深深的爱恋之外便再也没有任何杂质。 一个爱一个不爱,明明是那么清楚,可是却因为他根本就不想仔细去探究,所以选择了忽视,一味地沉溺在她给予他从未获得过的爱情。 与她在一起,他有多快乐多满足多幸福,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所以,当他听到她在楼下与张婶告别的声音,他的心真的很想追出去让她留下,可是身子却完全不听心的使唤。 他跨不出这一步…… 他无法跨越穆紫篱那一关…… 泪无助地流了下来,缓缓地流进薄唇,又苦又涩,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突然听到声响,一抬头,却是张婶拿着个收纳箱走进了穆紫嫣的房间,心一动,脚步就不知不觉地挪动着走进了穆紫嫣的房间。 “先生来了。我正收拾小姐的东西呢!”张婶看到他便拿起刚从衣柜里拿出来的好几件崭新的衣服出来,“这些衣服还是崭新的啊,先生看是不是可以退回去?” 他一眼看出那几套衣服分明就是他昨天精心给她挑选的衣服,她竟然一件都没有带走。 看来,她的骨子里也有着如她姐姐一般的傲气,一旦得不到他的爱便连对他的记忆都不想有。 她一定打算彻彻底底地将他忘记,然后再与别的男人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吧? 想到这里,心像被猫抓一般地难受,很痛很痛。 缓缓地在她的床上坐了下来,无力地挥了挥手,“这里的东西不要动,一切都归于原处吧。” 张婶一听,眸子立即亮了亮,也不多问,只是干脆地应了声,“是。那我先下楼了,先生也赶紧洗漱了下楼吃早餐吧!” 他低低地应了。 张婶便重又将拿出来的衣服挂了进去,然后拿着收纳箱出了门,并细心地替他关上了门。 她想他可能很需要独自一个人在清静的环境里好好想一想。 当房间归于沉寂,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一人的时候,他才缓缓地躺在了那张洁白柔软的大床上,将头深深地埋在松软的枕头里,近乎贪婪地闻嗅着那枕头上残存着的她的气息。 那是一种淡淡的茉莉香气,就如她的人一般,温柔甜美。 眼眶再度悄悄地湿润,只因为他清楚地看到自己那好不容易在愈合的心分明在一点一点破碎…… 待他下楼时,已是中午,张婶急忙端出午餐,并顺手递给他今天的晨报。 他本完全没有心思看的,可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被报纸上那张熟悉得让他心碎的照片所吸引住了。 照片中是一对他极为熟悉的男女,女的身着一袭白裙,腹部微隆,眼睛深遽而明亮,嘴角的笑容饱满而幸福,男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嘴角同样噙着一抹含蓄的笑容,尽管已经竭力内敛了,可任谁都看得出他分明沉浸在一种极度的幸福与满足之中。 那,就是穆紫篱与墨砚寒了! 他们竟然重新又走到了一起! 心像被万箭攒心一般地痛,却不是记恨他们在一起,而是嫉恨着他们嘴角的那抹幸福的微笑。 第183章:珍惜眼前人 他,原本也有机会的…… 他真的就这样放弃吗? 放弃幸福的可能,宁愿选择孤独寂寞,只遥看他人幸福? 这时,张婶端出一钵热气腾腾浓香四溢的鸡汤,看到他拿着报纸眼睛不知凝视何方一味地发愣,不由好奇地瞥了一眼报纸,当看到报纸上那熟悉的面孔时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叫道:“先生,那一定不是小姐,那女人一定只是与小姐长得很像而已,您千万别当真了!” 他闻言苦笑,“你怎么看得出来?” “很简单啊!她们的相貌虽然很像,但年龄根本就有差距嘛!一个是风韵极佳历经了岁月磨砺的少妇,一个是情窦初开初涉人世的少女啊!两人根本就不同嘛!再说了,小姐对您如此倾心专一,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依偎在别的男人的怀里的!”张婶笃定地说。 “是吗?”不由自主地想起今天早上她跪坐在床上说的那番话,鼻子便一阵阵发酸,一阵阵泪意更是不断地冲上眼眶。 谁都看得出她对自己的爱,他也很明确地能感受到,只是,他该怎么办,他真的不知道。 “先生,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这个佣人无权过问,我也不如你们的学问大,可是有句话是没有上下高低贵贱之分的,那就是‘珍惜眼前人’!先生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张婶叹了口气,将自己所思所想说了出来。 珍惜眼前人?! 这句话如醍醐灌顶般将他敲醒,是啊,珍惜眼前人,才是他最最应该做的啊! 曾经,穆紫篱在他身边的时候,他虽然爱着她,可是却完全没有珍惜她,一味地用霸道用血腥残忍的手段只想把她像奴隶一样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到头来,他赢得了什么? 除了给那么多人带去痛苦带去伤害后便什么都没留下了。 原本这辈子都不会有爱情了,可是穆紫嫣的出现,却让他干涸而绝望的心灌入了一股甘甜而清洌的清泉,慢慢地让他的心变得滋润变得甜蜜,慢慢地让他感觉到原来爱情是那样的美好那样的享受。 她的出现,是不是老天拯救他的另外一种方式呢? 他真的获救了,真的懂得了爱的滋味,如今却要让它再度白白地从自己身边流逝吗? 不不不!不可以! 他不要再一个人绝望地在自己那黑暗的世界里沉沦得无法自救了,更不愿意让她彻底地将自己遗忘! 不要! 想清楚了这一切,他腾地站了起来,放下报纸就匆匆地往楼上走。 张婶急问道:“先生不吃饭了?” “不吃了!马上吩咐华云备机,我要上京!”他一边走一边匆匆地回答。 “上京?”张婶一愣,但随即喜笑颜开,乐呵呵地自去打电话去了。 而此时此刻,穆紫嫣正站在窗前看那开了满院的姹紫嫣红,心情却如冬天一般的萧寂。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急忙收敛起满腹的忧伤,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转过身去。 “刚吃过午饭,过来坐下喝杯蜂蜜茶。”穆紫篱端着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亲昵地向她招着手。 她温柔地应道:“好。” 抬腿走了过去在姐姐身边坐下,禁不住用眼角悄悄地打量起来。 两年多不见,姐姐越发地美丽成熟了,眉眼间少了几分忧伤几分冷漠,多了几分幸福几分温柔,再也不像从前总想护卫她身边所有在乎的人与事的刺猬了,完完全全是一个沉浸在甜蜜爱情里的幸福小女人。 幸福得让她禁不住地眼热。 心里越发地悲苦难耐,但是却仍然竭力欢欣地笑着。 “你,已经搞定了?”穆紫篱斟了一杯茶递到穆紫嫣手里,一边问一边仔细地看她,不敢遗露一丝一毫的神色。 “是啊!搞定了!”穆紫嫣假装轻松地耸肩咧嘴笑。 因为已经试探到他不会再对姐姐有所伤害,所以她这才想到临走时过来见姐姐一面。 本来是见了就走,谁知穆紫篱硬是要留她在这里玩一两天,墨砚寒也是极力劝说,虽然墨家夫妇眉眼间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但稍纵即逝,并没有说什么。 她贪恋他们的温暖,所以竟然答应在这里住几天,这才让叶子承先走了。 叶子承看她回到了亲人身边,自然也没这么担心了,于是留了一个号码,告诉她如果她这个号码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知道,她知道他的工作特殊,所以也没敢多问。 如今看姐姐表面上是云淡风轻地问有关冉未庭的事,但她可以看得出姐姐内心还是忧患太多太多。 很显然,冉未庭在姐姐的眼里心里就是恶魔的代名词,他曾经带给她的伤害并没有完全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流逝。 还有,姐姐仍然还在担心她也会被冉未庭欺负折磨以及囚禁吧? 她真的是太愧对姐姐了,姐姐比自己不过大个几岁而已,而且两人不过是异父同母的姐妹,可是她却完全不计较就那样义无反顾地为自己付出这么多! 甚至差点付出了她与姐夫的生命! 她真的欠他们太多太多,也不知道这辈子是否有机会补偿,但是,最起码现在,她可以再也不给他们增添任何困扰了,从此以后,她自己惹出来的祸要全都自己承担! 自然,有关她与冉未庭之间的现状更是没必要如实相告了。 “真的?短短的时间你就搞定了?”穆紫篱半信半疑地问。 她笑着挑了挑眉,佯装洋洋得意地说:“你妹妹的魅力不可忽视,再说了两年多日日夜夜的相伴呢,感情是一点一点渗透的,等他发觉不对劲,已经晚了,他的心如今只为我一人而跳动了!” 说到后面却有些心虚。 因为他的心根本从未为她跳动过哪怕一秒钟! 她记得当她从床上下来,一步一步艰难而慢吞吞地向门外走的时候,虽然本来就双腿间很疼痛让她举步维艰,但在骨子里,她这是故意在给自己一个拖延的理由,她在等待,等待他的幡然醒悟,醒悟到其实他的心早已经被她给掳获,可是他没有,就那样低着头抿着唇冷漠地立在那里,从始至终,连一个假惺惺的挽留都不曾有。 他就这样看着她走出房门,就这样任由着她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并且时不时地故意弄出声响,就这样任着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从他房间经过,就这样听着她与张婶告别…… 他的心如坚冰如铁石,就算她耗尽了自己全部的精血,都无法换得他一个怜悯的回眸,又何谈对她动情动爱? 心,在滴血,却倔强地笑着,笑得嘴角发酸,脸部僵硬。 看她那骄傲而幸福的模样,穆紫篱由不得自己不相信,不由大大地松了口气,叹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太好不过,这也算是给不完美的故事增加一个完美的结局吧!” “姐姐,我有信心,我们一定会幸福快乐的!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不用担心我了!我已经得到了我这辈子最想要的男人,再也别无所求了!”她感慨地倒在沙发上,笑着闭上了眼睛,硬生生地将那已经冲上眼眶眼看就要滚落而下的热泪悉数挤了回去。 “我祝你们幸福。”穆紫篱感慨万千地伸手轻抚她的脸颊,温柔地说,“其实这一次你可以请他一起来的,既然你们已经相爱并且已经真正地在一起,我们迟早要见面的。” 她笑,闭着眸子靠在了穆紫篱的怀里,轻轻地说:“我也试着邀请过他来,可是他似乎还有些顾虑,我想他是对过去对你们的所作所为很是羞愧吧!给他一点时间吧,我相信不会多久的!” 穆紫篱点头低叹,“那么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跟你说,我和你姐夫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他成为我们家的一员了。” 从认识他到现在,已经足足过去了近七个年头,经历了太多太多的磨难,如今的她已经为人妻,也即将为人母,过去的恩恩怨怨真的不再愿意想起,她只愿意让自己的心里充满快乐充满幸福充满仁慈,只有那样,她怀里的宝宝才会是一个快乐温暖热情向上的健康的宝宝,也只有那样,她和墨砚寒的生活才可以算得上是真正是幸福而又自在。 其它的真的已经完全不重要。 穆紫嫣用力点头,低低地‘嗯’了一声,却不敢睁眼,也不敢再说话,因为如此善良宽厚的姐姐的那袭话再次重重地击中了她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是啊!在这个世界上,不管如何,不放弃不嫌弃永远向她敞开怀抱的便是这可亲可敬的好姐姐! 穆紫篱见她光是应着却不说话,双眼始终微微闭着,以为她困了,便轻轻地推了推她,“你是不是累了?” “嗯。”她仍然只是低低地应。 “那去床上躺一会吧!躺在这里小心着凉。” “不想走了。一走瞌睡就醒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发出轻微的鼾声。 第184章:真是个孩子 “唉!真是个孩子。”穆紫篱轻叹,扶着她轻轻地在沙发上躺下,然后到床上拿了一床被子打开轻轻地盖在她的身上。 害怕她着凉,又仔细地替她掖好被角,所幸这沙发宽大而松软,睡起来跟床差不多,又不担心滚到地上,所以倒没有太多担心。 弄好了之后,便将茶具收拾好然后端着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并细心地掩上了房门。 当听到关门的声音,穆紫嫣一直强忍着的泪水便如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瞬间就打湿了整张脸…… 门外传来墨砚寒刻意放轻的声音,“她还好吧?” “很不错,只是可能坐飞机的缘故,竟然疲倦得跟我说着说着就打起瞌睡来了。还像小时候一样,看着她睡着了的模样,只觉得她仍然还不曾长大一样。”穆紫篱轻柔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宠溺。 即便看不到她的表情,穆紫嫣也能够想像出她此时此刻一定温柔地笑着,脸上全是对她没有原则的宠爱。 泪,流得越加地凶。 “他们真的在一起了?”墨砚寒不放心地问。 “真的。我可以看得出她脸上真的有那种幸福满足的感觉,那种感觉,但凡有一点忧伤的人也是假装不来的。”穆紫篱笃定地笑着说。 “哎!那就好!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不完美中的完美了!一切冰释前隙,让人想想就开心!”墨砚寒叹。 “别老在这里说了,你帮我把茶具端下去吧!我也有些困了,想去眯一会,养足精神好应付今天晚上的party才行。”穆紫篱疲惫地打了个呵欠。 “快去吧!呆会我上来给你按摩!”墨砚寒的声音越发地低了,带了些许让人遐想联翩的暧昧意味。 “去你的!”穆紫篱轻轻地嗔笑,手高高举起,像要赏他一个耳光,可是最后却极轻极柔地落在他的脸上轻拂而过,就如抚摸一般。 墨砚寒心满意足地轻笑,看她走进了房间,这才端着茶具吹着口哨轻快地下了楼。 听着他们的对话,感受着他们之间那种弥漫着浓浓爱意的幸福,穆紫嫣为他们快乐的同时,也为自己感觉到深深的辛酸。 泪水静静地流淌,她的愁绪无计可消除…… 傍晚的时候,穆紫篱端了些点心到房间和穆紫嫣一起吃,为的是怕待会宴会的时候会没空吃东西而饿着。 穆紫嫣完全没有味口,但为了不让姐姐发现自己是强作开心,所以便也陪着她一起吃了很多。 吃过点心后,墨砚寒过来提醒她们洗漱的时候到了,她们便各自去洗漱了一番,穿上了墨家特意为他们姐妹俩购买的晚礼服。 穆紫篱穿的是一件白色的及膝韩式晚礼服,胸下的一圈金色的装饰将她因怀孕而显得格外丰满的胸完美地展现出来,同时又掩饰了她因怀孕而微微隆起的腹部,晃眼望去,没有谁能看得出她怀孕了。 她的头发松松地在脑后挽了一个髻,在右边的鬓角斜斜地插了一朵周边都镶着白色碎钻的山茶花,灯光下,晶莹闪烁,美得眩目。 她就如一个女神一般,高贵而圣洁,带着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质,就连和她长得甚是想像的穆紫嫣也看得不由自主地移不开视线。 穆紫篱插好花之后,笑着转身对一直傻愣愣看着她的穆紫嫣说:“你发什么傻啊!” 穆紫嫣轻叹,“姐姐你真的很美,我若是男的,也一定会不顾一切地追求你。” “傻瓜。你也很美。”穆紫篱笑着摇头,从桌上拿起梳子替她轻轻地梳着她那及腰长的那一头如瀑布般油亮光滑的黑发,梳好后,又从首饰盒拿起一个同样镶满紫色碎钻形如鸢尾花的佩饰轻轻地插入她的浓密黑发里,微微后退一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啧啧叹道,“完美!” “是吗?”穆紫嫣很没有底气地凝视着镜中那齿白红唇青春逼人的美丽女孩喃喃地问。 今天的她穿了一袭红色的及膝晚礼服,v字形的领口,隐约可见胸部的傲挺,镶满黑钻的腰带将纤腰显露无遗,如白玉一般温润的胳膊,优美的颈脖白皙滑腻得让人恨不得想上前轻轻地含在嘴里。 她整个人就如她衣裙的颜色一般很轻易地就让人感觉到热血沸腾,恨不得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好好地一亲芳泽。 “当然!你是那样的青春,那样的美丽,和你在一起,我都感觉自己老了!”穆紫篱笑着说。 “在我的眼里,姐姐不仅没有一点点变老,甚至越变越年轻越变越美丽了。”她摇头,真心实意地赞美着。 “是吗?嘻嘻。我喜欢你这样说!”穆紫篱舒心地笑了,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肩膀。 几年不见,穆紫嫣真的是越来越懂事了,更能体贴人也更能安慰人,她真的很欣慰她的改变。 ‘梆梆梆’的敲门声传来,两人齐齐回头,却是墨砚寒含着一抹欣赏的笑意笑看着她们,“女士们,准备妥当了吗?准备好的话,随我一起下去吧,客人已经来了!” “好啊!”穆紫篱巧笑嫣然,站在原地向他伸出了手,眉毛高高地挑起,含着一抹娇嗔地笑看着他。 他笑,大步流星地走到她们中间,将臂弯张了张,“来吧!小姐们,让我带你们下去吧!” 穆紫篱与穆紫嫣相视而笑,齐齐挽住他的胳膊,一起款款地向楼下走去。 楼下偌大的客厅已经是笑语喧哗,衣香鬓影,热闹非凡了。 早有人注意到他们下楼来,便齐齐地围了上来,围着墨砚寒忙着问东问西,而穆紫篱也被黎丹拖走,倒是她落得个孤身只影,备觉冷清。 她默默地走下楼,在那铺着雪白桌布摆满美酒佳肴的桌上自拿了一瓶酒,一个玻璃杯,然后贴着墙壁悄悄地溜到了后园。 这样的夜晚,热闹不属于她,她也不想去刻意追求热闹,宁愿让自己独处,也不至于显得自己是那般的可怜孤独。 外面的夜因天空的那轮明亮而显得并不漆黑,所以她在月光的照耀下在静寂的花园里穿梭,最后在一凉亭里坐下。 大理石做的桌子与椅子冰冷入骨,一接触便让她生生地打了个寒噤,这才意识到在这春夜里,自己穿着这样轻薄的晚礼服便走出来似乎有些不明智。 但是已经不想走进去了,因为再次感受到里面那欢快的氛围的话,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而放声大哭。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她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她的悲伤她自己背,绝对不能再让姐姐为她买单了。 想到这里,忧伤地一笑,拿起酒自倒满酒杯,然后仰头一口喝下。 腹中立即燃起一股小小的火焰,驱除不少身体上的寒意,又倒满了一杯,只是不再像方才那样一口喝完了,长夜漫漫,春寒料峭,今天晚上,她要靠这瓶红酒慢慢地打发掉。 穆紫篱和黎丹聊了好一会,看看时间过去很久,不由有些担心穆紫嫣,便让黎丹自便,自己则四下寻找穆紫嫣。 这里她一个人都不认识,真的很担心她会不适应。 可找遍了大厅都没有看到她的影子,找墨砚寒问,他也不知,已经喝得差不多的他一把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并趁机在她脸上用力地‘吧唧’了一口,轻笑道:“老婆,我今天好开心好开心!你看到爸爸妈妈没有,他们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似乎一下子就年轻了几十岁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带来的!谢谢你!老婆!谢谢你!我爱你!” 说着又想凑上前去亲她。 她急忙笑着推他,见推不开,只好伸手用力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笑道:“这宴会才开始没多久呢,你这个做主人的怎么可以就醉了?赶紧去厨房找容妈,我早吩咐她为你备好了醒酒汤,赶紧去喝碗去!乖!” 他吃痛不得不松开她,满脸哀怨地看着她,“你真狠心!” 她笑着拍了拍他的脸,“乖啦!赶紧去!我去找找紫嫣,方才找也一圈也不见,我担心她不适应。” 墨砚寒正要再说话,却突然看到家里的警卫一脸凝重匆匆地从人群中走了过来,他眉头一皱,意识到可能有事情发生,急忙迎了上去。 穆紫篱心莫名一跳,也担心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便也急忙尾随其后。 走近就听到墨砚寒的声音很冷峻,是她很久都没听过的语气,“怎么回事?” 警卫低低地说:“外面有位冉先生要求见您,可他并不在受邀名单之内,您看?” “姓冉?”墨砚寒转头看向穆紫篱。 穆紫篱毫无惧色,坦然地笑道:“我们去把他迎进来吧!我想他终于是割舍不下紫嫣,还是急吼吼地追了过来,这样挺好,今天晚上就让我们以另一种身份与他重新认识吧!” 墨砚寒脸上却有担忧之色,“你确定。” “当然。”她用力地点头。 “那走吧!”墨砚寒不再多说,挽着她走向门外。 第185章:极度挣扎 走到门口却并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两人皱眉,心想或是不耐烦等候,又或者是心生惧意? 正有些不舒服的时候,到底还是穆紫篱眼尖,指着在右手边围墙的路灯下,立着一个人。 男人一身黑色的西服,正低头狠狠地吸着烟,看那时熄时灭的速度,很显然此时此刻的他正处于极度的挣扎之中。 穆紫篱与墨砚寒对视一眼,然后两人一起走上前去。 看到有阴影靠近,男人倏地转身,路灯下,他那深不可见底的黑眸闪了一闪,嘴张了张却最终紧紧地抿住了。 那紧锁的眉宇像有重重的愁雾一般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阴郁无比。 这样的他让墨砚寒与穆紫篱心一惊,只觉得尽管事隔多年,他似乎并没有怎么变化。 他仍然阴郁得让人不寒而栗,让人无法放心他的所作所为。 但尽管这样,墨砚寒还是笑着伸出了手友好地说:“你是紫嫣的男朋友吧?” 男人一愣,明显有些不知所措。 墨砚寒继续笑着说:“你好,我是墨砚寒,紫嫣的姐夫。” 他的手一直伸着,脸上的笑容真诚而坦然,仿佛他们两人真的从未见过一般。 男人脸上阴晴不定,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最终敌不过他那真诚得近乎纯洁的笑容,终于缓缓地伸出了手,声音沙哑地说:“冉未庭。” “嗨!未庭!很高兴认识你!”墨砚寒的笑容越发地灿烂了,握住他的手用力地摇了摇,然后伸开再介绍自己身边的女人,“这是我的妻子,穆紫篱,紫嫣的姐姐。” 男人缩手低头,不敢正视那路灯下笑看自己的女人。 穆紫篱走上前一步,大方地主动地牵起他的手,“未庭,你知道吗,在我和妹妹的谈话里,如果说十句的话,那么九句里就会听到你的名字。我很开心你能做我的妹夫。” “妹夫?”男人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双既熟悉又陌生的手喃喃地说。 “是的。妹夫!”穆紫篱将字咬得清清的。 男人目光终于慢慢往上移,从她因怀孕而微微有些浮肿的脚到那微微凸起的腹部,最后终于在她的脸上定格。 当看到她那张洋溢着幸福快乐的笑脸突兀地映入眼帘时,他的心猛地一跳,喃喃地问:“你幸福吗?” 穆紫篱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手,亲昵地牵起了墨砚寒的手,两只手很自然地十指相扣,她笑着向他笃定地说:“我幸福。” “我想也是。”他喃喃地说。 爱情的魔力真的太大太大。 她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如一座万年冰山一样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更谈不上快乐幸福的笑容曾经在她脸上停留过了。 他曾经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如此这般快乐幸福地冲他这样笑了,可是此时此刻,她就在这样快乐幸福地冲他笑着,笑得那样肆无忌惮,那样美丽奔放…… 心突然有种解脱有种彻悟的感觉。 原来她是有快乐幸福地笑着的机会的! 原来看到她绽放出这样的笑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别的男人的时候,他的心竟然不再嫉恨不再想毁灭,拥有的竟然是庆幸是欣慰。 庆幸的是她终于可以笑得这样美丽,欣慰的是自己也终于不会因为她不再成魔! 他对紫嫣说的那些话不是谎言,而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他真的懂得了什么叫做爱,懂得了什么叫做宽容,更懂得了什么叫做祝福!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自己赶来这里不是一时的冲动,而是终于知道了珍惜眼前人那句话是有多么宝贵! 想通了所有的一切,不禁觉得神清气爽,心情有着从未有过的放松与畅快。 朗笑着伸出手,“很高兴见到你们!祝你们幸福!” 原本有着小小担心的墨砚寒与穆紫篱的心瞬间落了地,齐齐伸出了手,三个人的手这是第一次紧紧地握在一起,一时之间,三人的眼眶都微微地湿润了。 他们之间的友谊虽然来得晚了点,但总算一切都来得及。 良久,三人才松了手,穆紫篱笑着问道:“紫嫣只怕还不知道你来吧?” 他苦笑,“是的。我联系不到她,她的手机已经关机,想来还在生我的气呢!来这里,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过来看看的。” “你们怎么了?”穆紫篱愕然地问,“她一直说你们很好啊!你们不会是为来不来我这里吵架了吧?” “没有吵架,我只是想说让她先来走走,她以为我害怕,所以……”冉未庭看她惊讶的样子,立即醒悟到穆紫嫣根本没有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他们,既然这样,他当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他不想再给这个看起来是如此快乐幸福满足的女人再增添任何负担。 “呵呵。她还是有点小孩子脾气,你让着她点吧!以后她成熟了,便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穆紫篱和墨砚寒都放心地笑了。 “走吧!别光站在这里说话了!赶紧进去吧!找到她好好地哄一哄便什么事都没有了!”墨砚寒笑着揽住他的肩膀将他往里面推。 穆紫篱走在他们的身后,看着那两个曾经让她痛苦让她欢喜的男人,只觉得恍若隔世。 幸亏老天是仁慈的,竟然力挽狂澜,化凶为吉,让所有的一切都趋于完美。 真好! 冉未庭的出现让墨家夫妇的脸色有些难看,但基于他已经悔过自新,并且与自己儿媳的妹妹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所以在面子上倒也做得说得过去。 墨悦凯甚至还喝下了冉未庭敬的致歉酒,这样一来,也算前仇旧怨一笔勾消了。 喝过酒后,穆紫篱便笑着跑了过来,悄悄地说道:“我找到紫嫣了。” “在哪?”冉未庭立即心急地四下张望。 “在花园凉亭里坐着喝闷酒呢!这丫头拿了整整一瓶酒,只怕想将自己灌醉!你赶紧去哄哄她!” 他听了心急火燎,将酒杯往墨砚寒手里一塞,匆匆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穆紫篱叹道:“这一次,他终于懂得了什么叫做珍惜了!” 墨砚寒将她搂在怀里,在耳边低语,“皆大欢喜,是吗?嗯?” “是啊!”她转身踮起脚尖在他嘴上一嘬,笑道,“多亏了你提醒我到后花园看看,要不然我还尽在这个屋子里找呢!” 墨砚寒笑道:“你们姐妹俩真的有太多太多相似的地方。记得你被蛇咬的那天晚上吗?你不也是一个人拿着杯酒跑到酒店的后花园里借酒浇愁?” “嘻嘻。你还记得。”她笑着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前不断地画着圆圈。 “当然记得。关于你的一点一滴,我全记得一清二楚,无论是快乐的痛苦的,它们都已经死死地刻在我的脑海里了,谁都无法擦去……”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张嘴将她的耳廓囫囵地含进了嘴里,喃喃低语,“我们上楼去……” 她脸红心跳,做贼心虚地看了看四周,“这怎么可以?万一爸妈找我们怎么办?” “他们忙着在老战友面前显摆自己有孙子了,哪里有空闲的功夫顾忌着我们?走吧!亲爱的,我真的有些急不可耐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一股股炙热的气息不断地喷射在她的脖子上。 她也有些动情,当下一咬牙便豁出去了,“那,咱们走吧!” “你真好!”他满足地勾唇一笑,握紧她的手拉着她就迅速地消失在人群里。 冉未庭走在寂静的后花园的小径上,七拐八拐后便远远地看到了凉亭里的女孩。 微弱的灯光下,他看到她趴在石桌上,心不禁一痛,心想她大概是用酒将她自己给灌得醉得睡着了吧? 脚步加快,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她身后。 呼吸有些不平,他努力地将呼吸尽快地调整好,然后缓缓地伸手想将她抱在怀里,谁知指尖刚一触到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便立即被冻得禁不住往回一缩。 这傻瓜!竟然穿得这么少坐在这里睡觉,明天不生病才怪! 心里疼惜万分,急忙脱下自己的西装就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盖好了后,然后伸手想将她抱起,但一只手刚搭在她的肩膀上,就被她用力地抓住了。 他一惊,正欲说话,却听到她呜咽地说:“你好啊!终于肯来看我了吗?” 他心里酸楚莫名,只听她继续呜呜咽咽地说:“你既然肯来梦里见我了,既然担心我受凉肯将衣服脱下来替我护暖,那么不妨再抱抱我吧!天知道,我有多么怀念你的拥抱……” 原来她竟然以为他是在做梦! 泪水悄悄湿润了眼眶,他沉默地伸手将她用力地搂在了怀里。 她依偎在他怀里,贪婪地闻嗅着他身上那好闻得让她心碎的气息,无法停歇的泪水汹涌如潮很快就将他大半个胸口都弄湿了。 看着这样单纯地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她竟然会像只失去了母亲的小狗一样孤苦无依楚楚可怜,他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人用利刃一刀一刀狠狠地剐着一般鲜血淋漓,痛得几欲窒息过去。 第186章:未庭,我爱你啊 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哭音仍然如梦幻般飘进他的耳中,她说:“未庭,我爱你啊!真的很爱啊!尽管一开始我就知道不应该,可是我却像中了你的毒一般就这样无法抑制地深深地沉沦下去了啊!我……我该怎么办?你……你为什么就不可以爱上我呢?哪怕是一点点啊……只要有一点点,我也一定会如飞蛾扑火一般死皮赖脸地继续待在你身边的……”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来,只因为不断上涌的泪意将她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再也没办法说下去了。 话说得越多,悲伤越是如潮涌,她再也没有办法控制,于是紧紧地抱着他的腰放声大哭了起来。 哭得那般地大声,那般地用力,那声音像是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掌将他的心一下子便揉碎了。 眼眶中一直打转的泪珠终于再无法阻挡,就这样一颗一颗狠狠地砸了下来。 砸在了她头上额头上…… 她先是没有感觉,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悲伤的世界里,可是当泪水越来越多,并且砸到她的额头上,缓缓流下,然后与自己的泪水融合在一起慢慢浸入嘴角的时候,她停止了哭泣,缓缓地抬起了头。 当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绝美男子双眼红肿,满脸泪籍时,她的眼睛倏地睁大,就那样愣愣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事实。 “傻瓜!傻瓜!”他蹲了下来,捧着她的脸反复骂了她两遍‘傻瓜’,然后就那样流着泪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脑子完全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掏空,就这样傻傻地仰着头由他抱着深深地吻着,直到肺里的空气被一点点吸尽,她的意识才又缓缓地回到了脑海中。 为了确定眼前的一切是否真实,她伸出手先用力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内侧,当疼痛差点让自己晕厥过去,又急忙伸手用力地掐他的脸。 他被掐得呲牙咧嘴,迫不得已松开了她,苦笑道:“我是冉未庭!真真正正地站在你面前!抱你吻你都是我!” 她愕然地睁大眼,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确定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觉后,然后低头苦笑,“你来干什么?既然不曾喜欢我,又何必千里迢迢地跑来这里招惹我?” “紫嫣,跟我回去!”他贪恋她在怀里的美好,于是伸手想将她重新抱入怀里。 “你叫我什么?”她身子一颤,退后一步抬头颤声问,又有泪水缓缓滑落。 自从他醒来,他从来都是叫她紫篱,如今叫她紫嫣,那是对她的认可吗? 还是…… 还是仍然无法割舍对姐姐的深情,只是想将她拉到身边,继续做个替代品? “紫嫣!我知道你是穆紫嫣,不是穆紫篱!我想要你回去,回到我的身边,不是作为穆紫篱,而是做你自己,穆紫嫣!”他又追上一步,眼睛里流着泪,可是嘴上却带着一抹温柔的笑,“虽然我从前不肯承认,但其实在我的心里,我早就知道你不会是穆紫篱,我只是欺骗自己而已!只因为对你姐姐太内疚,所以一直,一直在潜意识里想要一个补偿的机会,只希望自己有机会可以让一切重来!但是现在我知道,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方才在屋里看到你姐姐那样的幸福,我越发地明白了‘珍惜眼前人’这个道理。紫嫣,你就是我要珍惜的眼前人!” 穆紫嫣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问:“我是你的眼前人?你要珍惜我?又或者是仅仅是因为我照顾了你两年多,你只是可怜我……” “傻瓜!怎么可能是可怜呢?只是可怜,那放飞你不是才算对你真的好吗?”他无奈地笑了,伸手用力将她拉入怀里,“你一向聪明,今儿个怎么这么糊涂?小东西,要我明说吗?我,其实早就莫名其妙地爱上你了!” 她听了,头‘嗡’地一声响,‘哇’地一声大哭出了声,却一把用力推开了他,转身哭道:“你不要哄我了!我都已经不纠缠你了,你又何必再来哄我开心!我不会这么傻相信你的!” 冉未庭忧伤地苦笑,“那你要我怎么样才肯相信?”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不要来问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她一时之间竟然完全接受不了,只觉得脑子一团浆糊,完全无法思考。 她想要相信想要接受他的示爱,可是却又害怕,生怕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海市蜃楼而已! 幸福得高高地飘在天空上,一旦摔在地上,她一定粉身碎骨绝无生还之力了! 她不想死啊,不想对他完全失望啊,虽然她不能呆在他身边,但至少至少她可以默默地呆在这个世界上的一隅,悄悄地注视着他啊! 那已经是她可以追求的唯一的幸福了,她绝对绝对不想就这样毁了啊! 冉未庭咬了咬牙,转眼看向一旁的那一汪平静的湖水,低声说:“如果以死来证明,你相不相信?” 她摇头,泪水狂流,“你不要说死啊死啊的了!这不是小说,不是偶像剧,不要用那一套来证明!也不要再哄我了!我们就这样吧!” 说着举手用力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低头转身就走。 只是还没走得几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扑通’一声。 她的脚步立即顿住,缓缓地回过身朝那原本平静无痕的湖水看去,却见那里已经水面涌动,波痕四起。 她咬咬牙,冷声叫道:“冉未庭,你赶紧出来吧!你这样一个成熟稳重的大叔级别的男人,真的用得着耍这样无赖的手段么?我告诉你,你越这样,我越发地不相信!听见了没?我不相信!” 说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 她真的好恨他啊! 怎么可以用这种手腕来胁迫她相信呢? 卑鄙无耻! 但尽管心里这样恨着,可是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让自己转身离开。 于是就那样站在岸边,恨恨地盯着。 可是当时间一点点流逝,当那水面的波痕渐渐消失又渐渐趋于平静的时候,她的心却开始慌乱了起来。 “冉未庭!你赶紧上来!我数三下,你赶紧上来!要不然,我就走了!”叫完之后,她心悸地握紧双拳静静地在那守候着。 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四周一片寂静无声,连风儿似乎都停止了,寂静得让她抓狂。 距他下去似乎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各种可怕的画面不可抑制地出现在她的脑海。 她终于害怕了,心尖儿都颤抖,方才被擦干的泪水再度疯狂地流了出来,冰凉一片。 咬咬牙,再无犹豫,甩掉脚上的高跟鞋就这样跳入了湖里,一边四下寻找一边绝望地大叫:“好吧好吧!我认输了!你爱我也好不爱我也好,我都答应回到你身边!冉未庭,你听到没有!你给我出来!我爱你,愿意为你卑微到尘埃里去!至于你怎么样都没关系!你可以看着我想着别人,你甚至可以用别人的名字叫着我!我不在乎了!我不在乎了!呜呜……” 可是仍然没有声音,她绝望了,心想这么久都过去了,只怕他一定没命在了! 都怪她都怪她! 她为什么要矫情? 他已经跑来找她了,她为什么非要把什么事情都问得清楚明白? 她装装糊涂会死啊! 如今,他为了让她相信将他自己溺死了,她该怎么办啊! 心痛得无法呼吸,绝望如潮水汹涌而来,誓要将她囫囵吞没。 她又在湖里四下寻找了好几圈,声音都叫得嘶哑了,最后绝望地淡笑着低语,“也罢!既然如此,我陪你就是了!” 说着便放任了自己,不再用力,由着自己就这样慢慢地向水底沉去。 当水没过头顶,她却笑了,平静地想,其实如果这样就能与他永生永世地在一起沉入湖底也挺好,那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意义的誓死相随呢? 意识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就在她以为自己极将与他在另一个世界相遇的时候,突然腰间一股大力传来,紧接着身子一轻,整个人便被拖着露出了水面。 一股清新而潮湿的空气袭来,让几欲窒息的她立即剧烈地呕吐起来。 “傻瓜!”耳边传来他温柔而性感的声音,他的手像抚摸婴儿一般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部。 她倏地睁眼抬头,却见他水淋淋活生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咳咳……你……你还活着……”她流着泪不顾一切地扑进了他的怀里,伸手用力地捶打他结实的胸口,“你……你为什么要吓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吓我?!你坏你讨厌你可恶!” “嘘……嘘……”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地在她耳边嘘着,“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你,其实我们俩已经谁也离不开谁了!爱上我,不是你的错,爱上你,也不是我的错!我们虽然是在错的时候相遇,但却在对的时候相爱了!紫嫣,不要再怀疑了,我爱你,失去生命也不可惜!你若不相信,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检验我!这辈子还不相信,那么便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都去证明好了!我期待你的考验!” “你真会说情话……”她终于听进去了他的话,满心的欢喜,“谁能相信冉未庭也会如偶像剧里的男主一样做投湖那样的傻事,说琼瑶式的情话?” “哎!一切因你而改变!”他无可奈何地叹气,“我若不那样表我的决心,我就真的不知道怎么来哄回你了!你也知道,我老了,是大叔级别的男人,跟不上潮流了,只能玩些过时的招式!” 她‘噗’一声笑了,叫道:“大叔!” “哎!丫头!”他宠溺地搂着她温柔地回应着,“但愿你不要嫌弃我太老。” “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的老男人!”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腰,仰起头主动地轻咬他的唇,叹道,“我喜欢你的吻,就如罂粟让我欲罢不能……” “那就不要罢!一辈子都不要罢!”他轻语,手掌深深地插入她浓密的黑发里,极尽温柔极尽缠绵地细细地吻着她那柔软而甜美的红唇来。 真正的是甜美得沁到心脾里付出了啊! 爱情的甜蜜,便是这种感觉了吧? 穆紫嫣被他吻得如痴如醉,无法自拔。她星眸微闭,淡淡地想,就这样了吧!就让她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去追究,就这样好好地沉醉在他给予的温柔里吧!爱,只是付出,不是占有,她又何必去管他付出多少呢?只要她倾其所有,完全投入,轰轰烈烈地去爱去享受便已足够! 事实也已证明,她少女时代的梦想正在一点一点变成现实,如今,她心心念念的男子不是在抱着她吻着她亲昵地唤着她的名字么? 已经足够了!足够了! 她仍然愿意爱他,哪怕卑微到尘埃里去也毫不惧怕……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