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 回来 祁蔓极少出门,所以没有提前看天气预报的习惯,当雨丝吹在脸上时她还愣了下,然后迅速躲进旁边的店铺屋檐下。 夏季的雨来的又快又猛,刚刚还只是飘着雨丝,几分钟后已经倾盆而下,雨水在路面上砸起不少水花,祁蔓踩着细高跟往后躲了躲,身上仍旧被溅到不少水。 来往的路人不少,有几个在雨帘中冲过去还留恋的回头看两眼。 长发,素颜,双瞳剪水,眉目如画,鼻梁高,鼻尖挺,薄唇,五官精致菱角分明,一身无袖碎花收腰长裙,端端站在那里,就像是从壁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一样。 四周都是滂沱大雨,她就像是站在雨里一株坚韧而干净的花,迎着风吹着雨,绝世而独立,漂亮的让人挪不开眼。 已经有不少撑着伞的男人蠢蠢欲动,想上前搭讪了。 祁蔓却低头忙着发消息,外人看来温柔如水的眸子有些忿忿:“见鬼了,我一出门就下雨!” 她特别不喜欢雨天,难得出一趟门还赶上雷阵雨,心情自然郁郁。 好友回她:“释怀吧,雨神爱你。” 祁蔓翻了个白眼:“那我出门晒到太阳呢?” 好友回:“太阳神爱你。” 祁蔓被逗乐:“那我出门碰到你呢?” 好友不假思索:“我爱你。” 祁蔓指腹放在屏幕上,侧脸平静温和,端一副与世无争的白莲花模样,发出去的字却嚣张跋扈:“爱你妹!” 好友似乎已经习惯,非常顺从打字:“施主如此暴躁不好,不妨放下手机往前走三步。” 祁蔓蹙眉:“为什么?” 好友回:“让大雨洗涤你躁动的心灵。” 祁蔓捏着手机被气笑,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给她发了个:“滚。” 发出去之后神清气爽,看这场雨也没那么心浮气躁了,周边围着好几个男人,个个想往她身边挪,四周空气中也弥漫上男人身上淡淡的汗水味,祁蔓闻不习惯,她在左边那个男人快要说话之前先一步用手提包盖在发顶,冲了出去。 身后一众男人都捶胸顿足,扼腕不已,眼睁睁看着这抹纤细身影消失在雨帘里。 雨势很大,雨丝密集,祁蔓从店铺屋檐下冲到商场楼下身上已经半湿,她熟门熟路进了一楼的卫生间,在里面半烘干衣服才走出来。 雷阵雨依旧下着,她上电梯还能听到其他人的微弱抱怨。 似乎说到她心坎上,祁蔓听得入神,还是电梯服务员小声提醒:“小姐,去哪一层?” 祁蔓回神,对她道:“四楼,谢谢。” 服务员按下四楼。 四楼是专门卖内衣店的,偶尔夹杂一两家情趣店,店虽不大,但也宽敞,许是因为店铺性质原因,进这里的人并不多,祁蔓进去时两个店员正头靠头闲聊。 “这个效果好,我上次试过,三小时一分不差。” “你真骚。” 祁蔓站在两人身后轻咳,服务员嬉闹的态度立马收敛,转头,看到是祁蔓又笑开:“祁小姐您来了。” “您要的都给您单独装好了。”服务员笑眯眯道:“我给您去拿。” 祁蔓点头:“麻烦了。” 说来也许没人相信,她一个月出一趟门竟然是为了买指套。 黎言之凡事挑剔,对床事也不例外,指套只用这个牌子,一点不肯将就,这牌子只有万景楼有,所以她每个月都会来一次,久而久之,和店员也算认识。 她属于老客户,店员都知道,另一个店员忙活开:“祁小姐喝点茶?” 祁蔓刚刚小跑过来有点渴,没犹豫接过杯子抿口,茶是温的,入口很清甜,她笑:“谢谢。” 她笑起来眉眼弯成月牙,睫毛薄如蝉翼,双眸晶亮,服务员撞上她这样的笑也忍不住心跳快两拍,仓促间打开电视缓解尴尬。 是财经新闻,主持人字腔正圆的声音在整个店铺回荡,对面坐着的女人姿态闲适,落落大方,她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会眼角下耷,抿唇,状似深思。 这是黎言之的习惯性动作。 “祁小姐眼光真好。” 去楼上的服务员拎着一个黑色袋子走进来,对祁蔓道:“这款产品特别畅销,到月底就没了,不过您放心,您的我都会给您单独包起来。” 她说完又道:“对了,店长说下个月这款产品会推迟进货,店里还剩下几盒,您要不要多买点囤着?” 下个月…… 祁蔓眼神晦暗不明,她眨了眨眼,婉拒:“不用了,需要我会再来买。” “那行。”店员笑眯眯的:“我先给您把这些包起来。” 祁蔓交出金卡,店员一并带着走到收银台处,另一个店员对祁蔓道:“祁小姐还想看看其他的吗?” 她说完指了指不远处的货架:“那边有几款新到的产品。” 祁蔓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破天荒的点头:“好啊,我自己去看看。” 她走过去的时候眼神一直瞥着电视机的方向,屏幕里的女人换了个坐姿,依旧端庄贵气,优雅无比。 店员闻言便没跟着,只是走向另一边的收银台。 “那是黎言之吧?”刷卡的店员熟练的将包装盒打开,边往里面放指套边说道:“我记得她上个月去参加一个什么会议?” “是nk国际金融交流,好像是上个月十四号。” 是十六号,祁蔓在心底纠正她的时间。 “哦对对对,就是那个每个国家选个代表人的金融交流。”店员将包装盒合上,崇拜道:“真牛逼,事业能做到黎言之这样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那肯定的,人家可是国内首个获得商界女性风云人物称号的人,也是首个登上全球最具影响力的商界女强人榜的老板。” 说话的店员语气崇拜道:“不知道这辈子能不能看她一眼,听说她本人比电视机里要好看太多了。” 确实比电视里更好看,还更柔软,尤其是她每次只穿丝绸睡衣贴在自己身上,宛若无骨。 祁蔓低头伸手碰了碰货架上的小玩具,耳尖微红。 “看不到人可以去买个签名啊,我听说她上个月在分公司的签名有人卖了。” 上个月黎言之参加新公司开幕仪式,结束后承诺新员工可以提一个要求,那些员工商议半天,结果提出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要求。 她们希望黎总能给自己签个名。 据说那天黎言之签了将近八百次名字,手腕都要断了。 她断没断祁蔓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的手腕差点断了,被黎言之折腾的,那人极致的疲惫之后就想要极致的快乐,尤其是出差回来,能一晚上抱着她不停的折腾,她意识累的快要晕过去了,身体却很诚实,尤其那双手,一碰到黎言之,就如被施了魔法,怎么做都不够。 更别说黎言之每次不满足时用沙哑的声音唤她。 妖精一样,抗拒不了。 “你以为我不想买啊。”店员耸肩,一脸无奈的伸出五个手指:“这个数,我哪买的起。” 谈话结束在一句卧槽上。 店员拎着包装好的袋子和金卡走向祁蔓:“祁小姐,都好了。” 祁蔓也不扭捏,接过袋子轻点头,店员看她站在这个架子前盯着小玩具看了良久,不由问道:“您喜欢这款吗?” 祁蔓还没回话手机消息提示音从包里传来,她拿出手机,看到一条简短的消息:“在哪?” 她打字:“万景楼。” 那端回:“等会出来。” 祁蔓当即收了手机,见到店员还看向自己她说道:“不用了,谢谢。” 店员见状从架子上拿了小玩具放在黑色袋子里,还笑道:“没关系,老板说了,您是老客户,所以店里的新品您可以随便选一款试用,我看您挺喜欢这款的,不如就这款吧?” 祁蔓赶着出去,没空多说,索性也就收下了。 店员送她一直到门口,祁蔓上电梯时看眼外面天色,很暗,很沉,有大雨来势汹汹的迹象,许是雨天,没人出门,电梯里也没几个人,到一楼时大厅空荡荡的。 祁蔓小跑往外走,步伐匆匆,面上微红,快到门口时她顿住,打开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根银色的链子系在脚踝处。 她刚走出万景楼就被黎言之看到了。 身形翩跹,轻盈,穿着碎花裙子,许是淋过雨,衣服还没干透,浅色内衣轮廓若隐若现,还有衣服被打湿过的痕迹。肌肤白皙细腻,黎言之记得她是敏感性肌肤,一碰就红,她又不喜欢被人看到欢爱的痕迹,所以在家都是长袖长裤,极少穿这么凉爽的裙子。 还挺纯,纯的诱人。 黎言之双手环在胸口,目光扫过祁蔓的素颜,锁骨,腰肢,最后落在裙摆下的小腿上,纤细笔直,没有丝毫赘肉,还很白,脚踝处系了一根银色脚链,脚链上串了两个特别小的铃铛,每次祁蔓的脚擦过她耳垂,铃铛都会发出轻微的撞击声。 声声清脆。 黎言之目光渐深,手指轻轻敲在手肘处,节奏忽快忽慢。 祁蔓在门口环视一周,还没找到黎言之的车就见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靠近,低头恭敬道:“祁小姐,这边请。” 是黎言之的保镖之一。 祁蔓跟在他身后来到一辆黑色轿车旁,后车窗缓缓降下一点,黎言之的侧脸露出半边,堪堪到红唇位置。 那双涂抹艳丽的红唇动了动,嗓音微哑:“上车。” 祁蔓听出她声音里的忍耐蹙起秀眉,车门刚打开,她就被拽进去了。 ※※※※※※※※※※※※※※※※※※※※ 接档文【全世界都知道她爱我】 全世界都知道她爱我,只有我知道我他喵是个替身! 江柳依二十六岁那年赶时髦随便拉个人闪婚了,闪婚对象是个和她同龄的女人,性格乖脾气好,最让朋友们羡慕的是对她百依百顺,就连知道她是因为自己和前女友分手随便找的替身,也无怨无悔待在她身边,甘之如饴。 江柳依非常受用。 后来,她前女友回国,两人因为公事原因需要见面,朋友打趣她回家有没有跪搓衣板,她愣了一会才发现,她老婆从来没问过前女友的事情。 一句话:你有白月光,我有朱砂痣。 来啦,宝宝们有没有想乌龟呀,黎总和蔓蔓又和大家见面了,有点不容易,希望这次她们能安安稳稳的走到完结。 然后谢谢宝宝们支持,乌龟到v前会每章随机选88个宝宝送红包,评论真的不要钱!麻烦大家多多留评收藏和灌溉营养液哦,黎总和蔓蔓还小,需要你们的爱! 喝水 黎言之是特别会享受的人,她名下别墅没有一栋低于千平的,出入的豪车都是加长款,后面的车厢配置顶级又奢华,悬挂在车里的电视是进口的,真皮坐垫是定制的,就连车内的氛围灯都是出自名家之手,亲自设计,氛围灯有好几种模式,祁蔓最喜欢的就是星空顶。 灯光亮起的刹那如万千星河,美轮美奂,她躺在座椅上仰头,总觉得自己身处毫无遮掩的夜色下,这种感觉,羞耻又刺激,每次都能让她身体变得格外敏感。 黎言之爱她这种敏感。 如水一般,迎面而来,把她手打湿。 半小时后,黎言之换了姿势,俯下身,低下头,享用盛宴。 细小的铃铛发出清脆叮当声,传进祁蔓的耳膜里,一声一声,黎言之配合声音的节奏,忽快忽慢。 难受中带着丝丝愉悦,祁蔓眼角迸出水花,她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揉出一道道皱褶。 脚链是黎言之送给她的,她每次戴上,都会被折腾一宿,这算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呼吸成了奢望。 祁蔓感觉自己是海上的一艘帆船,正随着海水飘荡。 这艘船没办法左右自己的方向,也没有办法左右海浪的快慢,眼看一阵浪花袭来,海水彻底淹没她。 昙花欲开,弹指一瞬! 黎言之对她太了解,一个手指尖用力到发白都知道她处于哪种状态。 她轻咬,祁蔓感官被刺激到,身体所有神经点堆积在一处,等着那身体最后的爆发! 手机铃突然响起,不算喧嚣的铃声在这样的氛围下也格外刺耳,祁蔓明显察觉到附在她身上的人动作一顿,她没说话,只是动了动腰抗议不满。 抗议无效。 黎言之还陷在温柔乡里,却停下所有动作,她抬头,用手摸了摸祁蔓的脸颊,似是安抚。 眼看下一秒就要到巅峰,祁蔓脑中都做好放烟花的准备了,却被黎言之硬生生掐断烟火的导,火,线,火瞬间熄灭。 祁蔓差点被她这个骚操作逼哭。 “喂。”安静稍暗的星空灯下,黎言之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冽,似乎刚刚的运动,没有半分影响到她。 四周寂寂,连带手机那端的声音也清晰传来。 “黎总,威海那边发来消息,说是检查到产品裂纹了。” 黎言之闻言直起身,她拉开座椅对面的秘书椅,从吧台上扯了面纸擦拭,动作细致又优雅。 “你安排技术部的人出差一趟去看看什么原因导致的。”黎言之吩咐完又道:“回来带两个样品。” 许是久居高位,纵使她声音没有多严厉还是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这是一种本能的气势,与生俱来,模仿不了。 祁蔓抬起眼皮看她,一身浅灰色小西装笔挺有型,脖子上还系了同色系的方巾,刚刚方巾好几次擦在她腿上,又凉又滑,方巾下藏了漂亮的天鹅颈,线条精致,弧度完美,她说话时习惯性低头,下巴隐一点在方巾里,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也添了凉意:“最迟三天,让负责人把报告交给我。” 口吻让人不敢置喙。 她坐的笔直端正,衣冠整齐,擦拭过的纤细手指举着手机,姿态优雅贵气,端的一副随时可以打开车门出去的商业白骨精干练架势,再细看自己。 祁蔓低头扫一眼,衣衫不整,裙子还挂在细腰上,双腿弯曲,不用照镜子她也能想到此刻的自己是何模样,长发凌乱,双颊绯红,脖子处肯定满是运动的痕迹。 一处正经严肃,一处香艳靡靡。 两人之间的距离还不到一米,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祁蔓倏而想到第一次见黎言之,她十八岁,刚从荣天总部大楼出来,手上捏着秘书长的推托之词,没走几步,身边停了一辆车。 车窗降下一点,露出里面半个女人的侧脸,祁蔓认出来,这是经常在杂志和电视上出现的人。 荣天的老板,黎言之。 她惊了三秒,忙喊道:“黎总。” 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因为紧张双手拧着第一次穿的西装裤裤管,劣质的裤管在她五指下有了皱褶,变形。 黎言之坐在车里,头微偏,语气淡漠道:“祁小姐,我对你刚刚的面试很满意,不过是其他的工作,你愿意吗?” 有风吹来,掀起她细颈处的丝巾,末端在空气中扬起好看的弧度,连带那张淡漠的脸都明艳起来。她看两眼仓促低头,目光落在自己为了面试刚买的高跟鞋上,思索几秒后,她鬼使神差的上了车。 这一上,就是十年。 十年前她觉得自己和黎言之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想到现在亦如此。 祁蔓刚刚因为没能高||潮而压下去的泪水此刻蹦出来,黎言之放下手机有些好笑:“怎么又哭了?” 语气倒是比刚刚打电话柔和一些,但听不出任何的关心,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她总是这样,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过多的关心。 祁蔓于她,除了床事,其他都是无关紧要。 车里气氛有两秒冷下来,祁蔓直起身,用手指掸掉眼角的水花,声音沙哑稍低:“爽哭的。” 她说完不待黎言之反应就从她身边扯了面纸过来擦拭,车椅上还有散开的指套盒,已经被打开,有两个空袋子,祁蔓将袋子用面纸裹扔在垃圾桶里,坐正身体。 黎言之依旧坐在秘书椅上,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看着她。 祁蔓被她盯着看有几分不舒服,黎言之是重欲的人,两人只要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不出五分钟,她的手必然出现在自己身体某处,之前的她一直都会很配合,但刚刚才经历了一场酣战,她实在没力气来第二轮,索性趁着黎言之还没动手前她找到电视遥控器。 幽暗的空间霎时有了亮光,电视里依旧是财经频道,这是祁蔓设置的,因为黎言之只会上财经频道的采访。 先前在店里的采访还没结束,屏幕里黎言之和面前坐在秘书椅上的人逐渐吻合,祁蔓恍惚两秒,黎言之起身坐在她身边:“看什么?” “采访。”祁蔓简短道:“你的。” 身边有了温度,黎言之伸手搂她腰,祁蔓很乖顺靠在她肩膀处,动了动,好似猫一般寻到最适合的位置,然后就蜷缩在那里。 黎言之见她舒服的样子难得没有闹她,只是头一偏,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祁蔓蜷缩的身体僵住,心底快干涸的地方又重新漫过水流,温热的,潮湿的,水流过的地方泛起丝丝颤栗,连带心跳都快了两分。 一个吻而已,就能让她轻易投降,忘了两人的不同,也忘了刚刚的不悦。 祁蔓犹豫几秒还是伸出双手搂住黎言之的细腰。 她鼻尖在黎言之的嗓子口蹭了蹭,丝巾刮过她肌肤,弥漫起淡淡香味。 电视机里的声音环绕在两人周围,黎言之低下头,见到祁蔓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那双眼如星星一般璀璨明亮,电视机里的光刺的双眼更有神,她专注起来就会如此,认真到有几分可爱。 长发微乱,发丝垂在胸前,末梢轻晃,宛如柳丝飘于水面,泛起一圈一圈涟漪。 额头白白净净,很饱满,充斥满满的胶原蛋白,双颊绯红,鼻尖秀挺,唇薄,唇瓣抹上淡色唇膏,透着幽香。 她轻启唇瓣说话时还能看到白净的牙齿。 “怎么提前回来了?”祁蔓说完又道:“也不——” 话没说完黎言之低头在她唇角亲了亲,祁蔓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抬眼,睫毛薄如蝉翼,在眼睑处投下一下片阴影,眼里星光依旧,明亮有神,眼底的专注辗转成邀请,薄唇欲言又止,轻动。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再次焦灼。 黎言之缓缓靠近祁蔓,两人唇几乎相贴,香甜气息萦绕在两人周围,黎言之道:“你觉得我为什么提前回来?” 祁蔓细想几秒:“公司有事?” 黎言之又在她唇边小啄一下,没深吻,浅尝即止,末了道:“也没事,待在那边太无聊了。” 祁蔓转头,坐直身体,试探道:“那你下次带我去呗,带我去就不无聊了。” 轻笑从身侧传来,祁蔓明亮的眼神添了晦暗,她也跟着自嘲的笑,只是笑意还未加深,搂着她的黎言之道:“好,下次再说。” 不是以往的不行,而是好,下次再说。 祁蔓周身有种拨开迷雾的晴朗感,刚刚的不悦彻底消散,连笑都甜美很多。 她一笑,就和花开似的,驱散四周的暗沉,黎言之盯着她的俏颜声音稍低道:“家里牛奶还有吗?” 祁蔓点头:“有,你要喝吗?” 黎言之落落自然道:“我不要,回家你多喝点。” 祁蔓不解:“为什么?” 黎言之将她拽进怀里,笑开,眉眼略弯,星眸幽幽,她语气含着调侃,慢条斯理说:“补水,你喝牛奶我喝水。” 祁蔓:…… 才刚回来,要不要这么浪??? ※※※※※※※※※※※※※※※※※※※※ 随机88个红包。 好像是很多宝宝没看到的第二章,已经大修过,应该不会—— 然后,看文不收藏,纯属耍流氓!乌龟看看今天有没有宝宝耍流氓! 评论的宝宝没话说可以说:乌龟猛一,毕竟这是大家都知道事实嘛。 感谢在2020-06-29 20:57:11~2020-06-30 20:59: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的小天使:景园攻 2个;百合推推爱扫文 1个;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陪龟成长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陪龟成长 3个;一只小妖兽、lyricpoet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detectiveli、彼岸、敬822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yricpoet 60个;浅鬣寸许 57个;子攸 53个;天净沙、一只小妖兽 52个;v妮(李小姐的) 7个;举报死妈、一渡喜欢小奶狮 3个;景园攻 2个;44986767、乌龟和猫、生而为人_呐、37786938、穿裤衩的大叔、羽a清、这是中大奖的名字.、疏狂一醉、沐青木、南风不暖、颖咂、书豆豆、风凌天下、糖不甜、nube、さかなちゃん、到底谁没有心啊、来瓶牛奶、唉、鲸鱼爱上月亮、小宇星球.、24897493、最后的最后叹气了、季夏第三月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鸿渐于木 68瓶;jdjxh 30瓶;随缘 23瓶;cyan、巡阳观十三居士、纪念旧、芝芝桃桃可爱多 20瓶;-taoxy- 17瓶;浅鬣寸许 14瓶;点斑灵狸、湛星翼辰、華華、新风、一只姜姜姜sky、茇菠、北执 10瓶;纪则则则则礼 9瓶;耳朵 8瓶;zoo、niyang 7瓶;最后的最后叹气了 6瓶;小楠、今天我嗑的cp火葬场了、j九三四、荷花崽、ning、kid卡 5瓶;一渡喜欢小奶狮 4瓶;何年。 3瓶;左鞋右穿、林鹿、曾威猛养殖场的、rep 2瓶;ddyy、今天也是站遥攻的一天、鲤鱼鱼鱼鱼、y-、湘玉给你溜肥肠、hl、25307518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宵夜 黎言之是典型的职场女性,白骨精,做事干脆利落,外形精致干练,采访时经常一身小西装,内搭白色衬衣,衬衣的领口系到最上面一颗纽扣,或一身长裙,细颈处搭块方巾,不露半分。祁蔓记得某匿名论坛票选职场认为谁最禁欲她永远高居榜首,甩其他人一大截。 浪这个字似乎和她一点不沾边,可是祁蔓知道,她最是喜欢说这种一语双关的话,乍听没什么,细究才让人面红耳赤。 还记得第一次她听到黎言之说今晚想吃宵夜,她还以为是真的想吃宵夜,趁黎言之洗澡的时间她去厨房煮汤圆,等到黎言之从卫生间出来坐在沙发上笑,她才知道自己会错意。 “你不是要吃宵夜吗?”她当时还不懂黎言之笑什么,直到那人手放在自己腰上,靠在她身后,用稍低暧昧的声音说道:“是吃‘宵夜’。” 她注重在宵夜这两个字上,说完还咬了她耳垂,双手更是肆无忌惮开始摸索,她就是傻子也明白黎言之意思了。 身后水声咕噜咕噜,汤圆还没放下去,她已经是份宵夜,躺在流理台上,任黎言之细品。 从那之后,她就听懂黎言之一语双关的话。 而且是秒懂。 “浪的没边。”咕哝声从祁蔓嘴里说出来,黎言之偏头:“什么?” 她询问的表情太过于正经,神色如常,目光平静,祁蔓对上她这样的表情想到她刚刚的话,不知戳到什么笑点,扬唇,声音浮上笑意:“没什么。” 她憋不住又道:“夸你好看。” 黎言之转头看她,祁蔓五官完全长开,这几年又注重保养,肌肤白嫩到能掐出水,刚刚做完,她只是胡乱收拾了自己,此刻长发微乱,双颊的绯红褪去,更显得肌肤白皙如玉,一双眼在暗色下仿佛坠了星光,明亮耀眼,还有隐隐悦色,黎言之对上那双眼摇头,轻笑:“说谎精。” 简短的三个字犹如钟鼓敲在祁蔓心尖上,微微宠溺的态度让她心跳快几拍,胸口泛起难以忽视的悸动,目眩神迷,胸腔温热。她总是这样,只需要黎言之一句话,一个若有似无的靠近,就能幸福的找不着北,愿意跟她一起共沉沦。 祁蔓心底翻滚喜悦泡泡,她搂着黎言之,头挨着她脖颈蹭了蹭,方巾上有淡淡香气,是黎言之惯用的香水,熟悉的味道,密闭的空间,车窗外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电视机里的光忽明忽暗,祁蔓搂在黎言之腰间的手开始活动。 “别闹。”黎言之低头看平板,低声道:“马上到家了。” 她话刚说完车身一阵,是压在减速带上,祁蔓打开窗户内膜,外面天色黑兮兮的,雨水冲刷在玻璃上,砸的噼里啪啦响,她看几分钟,车停下了。 “到了。”祁蔓把电视关掉,氛围灯换成常用灯,后车厢顿时被照亮,黎言之眼神还落在平板上,祁蔓问道:“要等会吗?” “不用。”黎言之点在平板上某一处,转头看她:“下车吧。” 车停在车库,保镖先下车,其次是司机,站了一排,低着头,祁蔓收拾座椅上散开的指套盒,还有店员赠送的一个小玩具,她拿在手里看几眼。 “是什么?”身边黎言之问道,祁蔓随手塞进袋子里:“不知道,店员送的。” 她说完低头整理衣摆,碎花裙子在刚刚那通折腾里有很小的皱褶,料子好,手一拉就抚平了,祁蔓收拾好自己踩着细高跟准备开车门下去,手腕被抓住,她转头。 “等会。”黎言之道:“外面下雨。” 她边说边脱下自己的小西装外套,披在祁蔓的肩头:“别淋湿了。” 车内灯光打在黎言之脸上,眉如远黛,目若星河。 祁蔓愣了愣,温暖的感觉从外套里袭来,还有属于黎言之身上独特的香水味,香味裹着热气,贴上她肌肤,窜进身体里,祁蔓心尖陡然就柔软了。 她总是这样,不经意的小动作就能把她推入一个叫黎言之的深渊。 无法自拔。 “发什么呆?”黎言之拎公文包看祁蔓怔愣的样子,她目光落在她微抬的细颈上,虽然她刚刚特别小心力道,但祁蔓的敏感性肌肤还是留下淡淡红痕,她趁祁蔓还没反应伸手把她脖子处的衣领拢了拢,低声道:“下车。” “嗯。”祁蔓踩着细高跟下车,外面站了几个人,身姿挺拔,雨丝落在他们衣服上,泛起一小块的水渍,他们就像是木头人浑然不觉,只是在黎言之下车时微微低头。 黎言之什么都要最好,保镖也不例外,训练有素的好像一支军队。 祁蔓从几个人面前走过,快步进了别墅。 别墅很大,光是会议厅就有三四个,只是从来用不到,前几年祁蔓把会议厅改成k歌房,电影院,健身房和书房,而原本的书房是在卧室隔壁,黎言之觉得房间不够大就打通改成大卧室,足足一百多平方,房间空旷到祁蔓每早醒来都要盯着天花板看很久。 “晚上吃什么?”祁蔓放下包转头看向黎言之:“冰箱里还有不少菜。” “都行。”黎言之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祁蔓估摸她要处理公事,就低头进了厨房。 说也奇怪,黎言之对一切要求都很严格,近乎完美主义者,却对吃的不挑剔,她说是因为以前她特别挑食,家里厨师一个月换一次,她妈实在没辙就把她扔去乡下的孤儿院,那里的孩子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顶着一张玩乐之后脏兮兮的脸,她在那里被迫生活了三个月,回来后就改掉了挑食的坏习惯。 她说这话时还抬头问祁蔓:“你呢,挑食吗?” 挑食?祁蔓放好咖啡豆,垂眼,她小时候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来的资格挑食。 咖啡的香气逐渐扩散,祁蔓倒了一杯后走进客厅,黎言之还在打电话。 “咖啡。”祁蔓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看到黎言之挂了电话,眉宇间依旧疲惫不由道:“项目很棘手?” 她对黎言之公司的事情知道很少,因为她从来不说,而且她从不在别墅里处理公事,所以祁蔓所有知道的事情,都是来自新闻。 而最近,关于荣天的消息,就是黎言之代表g国参加nk国际金融大会。 差不多每天都占据财经新闻的头版。 “不算棘手。”黎言之说完抿唇,祁蔓知道她不想多谈,便起身道:“不棘手就好,那你先去洗澡,洗完澡去汗蒸房待一会。” 黎言之拿掉领口的方巾,点头。 汗蒸房是黎言之后来改建的,在浴室旁边,她以前半个月来这里一次,都会在里面待上一小时,缓解压力,后来她来的频繁,也就渐渐用不到了,祁蔓最近总是腿疼,医生说寒气重,推荐她没事做个汗蒸,所以才用起来。 祁蔓在汗蒸房调好时间和温度之后推开门,黎言之正在脱衣服,小衬衣沿着肩膀两边滑落,肩头圆润,肌肤细腻白净,看不到一丝毛孔,黎言之不仅对物质要求高,对自己身体要求更高,祁蔓记得她后颈处有一颗很小的痣,后来被点掉了,因为她不能忍受身体有丁点的不完美,所以她从上到下,别说是赘肉,就连脚指甲的修剪弧度,都不容错半分。 她目光太灼灼,黎言之转头,没遮掩道:“一起吗?” 两人不是没有一起洗过澡,在浴室玩通宵都有过,可那是气氛恰到好处,天雷勾地火,而不是现在这般,黎言之直白的邀请让祁蔓没好气睨她一眼,娇嗔味十足。 “你洗吧。”祁蔓道:“我出去给你做点沙拉。” 等会要汗蒸,指定要补水。 祁蔓退出浴室的门又看眼黎言之背对自己的身体,曲线妙曼,玲珑有致,侧着的身体能让她清晰看到胸前的绵软,红点摇摇欲坠。 真好——真好后悔。 早知道刚刚就顺势答应她了。 祁蔓握住门把手的掌心温热,出汗,一颗心怦怦直跳,她趁自己还能把持住赶紧关上门。 水声哗啦,她缓出一口气。 水果都在冰箱里,黎言之等会还要汗蒸,不能吃太凉的食物,祁蔓只能将水果拿出来放在温水里泡一会,苹果是特供的,这个季节吃刚好,水分又多,又甜,浇上酸奶,很能刺激味蕾,祁蔓做好沙拉后用手拈起一块咬下去,酸酸甜甜,味道很好。她嘴角噙笑往卫生间走去,路过客厅听到黎言之的手机响,她侧头看,屏幕是亮着的。 祁蔓鲜少碰黎言之的私人物品,尤其是手机,但今晚她因为公事已经接了好几次电话,想必是有急事,想到这她走过去拿起手机,准备带进去一并交给黎言之,还没握住手机,她冷不丁看到一个眼熟的名字。 黎蕴。黎言之的姑姑。想来不是公事。 祁蔓也没了帮她把手机带进去的理由,只是目光依旧没从手机屏幕上挪开,上面显示一条消息:言之你见到赵家那孙子了吧?对他感觉怎么样?人对你感觉还不错,一直催我约你见面,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那孩子也挺不错,什么时候约个时间谈谈婚期?我和你说…… 余下的话没有显示出来,显示一串省略号,祁蔓却不是很想往下看了。 原来她这次不仅是去参加大会,还顺便相了亲。 挺好,她姑姑说得对,老大不小了,该考虑婚事了。 可她,想过她们之间吗?还是说,在她眼里,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一只金丝雀而已? 一阵揪心的疼袭来,宛如被针扎,泛起细细密密的痛,祁蔓脑门出了汗。 卫生间传来声响,她眨眨眼,做了两个深呼吸,敛神端起果盘走进去,黎言之还泡在浴缸里,没多少泡沫,倒是浮了不少玫瑰花瓣,有些贴在她白皙紧致的皮肤上,分外瑰丽。 “水果吗?”黎言之问道,祁蔓抬眼:“嗯。” 她端着走过去,放在浴缸旁边的台子上,黎言之伸出手臂,纤细修长,泡了这么久,她肌肤更水润白皙,水晶灯下,宛如美玉,有光泽。 祁蔓靠在浴缸旁坐下,黎言之拈起一块苹果,原想自己吃,还是伸手放在祁蔓唇边,祁蔓微怔,抬眼看她,眼角有些微红,黎言之没放在心上,问道:“帮我尝尝甜不甜。” 四周漂浮着香气,不浓郁却熏人,眼角的玫瑰花瓣在水波的荡漾下折射成漂亮的色泽,祁蔓愣愣看着黎言之,僵硬的张口,把她手上的苹果块咬下去。 “甜吗?”黎言之问。 祁蔓垂眼,鼻尖一酸,声音稍低道:“不甜,很苦。” 说完眼眶温热,她继续道:“特别苦。” 黎言之似是不相信,刚准备尝一块时祁蔓倏地转头,凤眼微眯,眼角飘红,一启唇,含住她还落在半空中的手指。 ※※※※※※※※※※※※※※※※※※※※ 随机88个红包么么哒。 黎总追妻大旗可以竖起来了。 黎言之:“水果甜不甜?” 祁蔓:“没你甜。” 黎言之:—— 礼物 舌尖贴着指腹,双倍的柔软,黎言之没动,只是转头看祁蔓,面前的人双目点水,波光潋滟,眼角浮起红晕,犹如上了自然色的眼妆,狐媚到极致,她一个扫眼,就能轻易挑起黎言之内心压抑的冲动。 她慢慢抽回手,指尖磕到牙齿,泛起颤栗的酥麻,和细密的舒爽,祁蔓在她手指快要完全抽离又张口,咬下去。 “干什么?”黎言之明知故问:“不是让我吃水果吗?” “你吃啊。”祁蔓一本正经:“你吃你的,我吃我的。” 一声轻笑,黎言之看向祁蔓身后紧闭的门,目光深邃,语气慢悠悠:“好啊。” 她话音刚落,一伸手,把人拽进浴缸里。 窗外一声惊雷,夹杂狂风暴雨,还有来不及喊出口被堵住的轻呼。 两个小时后,一声低低的问话:“还想吃水果吗?” 祁蔓轻摇头,嗓音微哑:“不想吃了。” 说着不想,身体却不这么表达,黎言之笑出声:“说谎精。” 祁蔓听这稍显宠溺的声音,想到刚刚看到的短信,只觉无边委屈,她眼眶一热,鼻子发酸,还是没忍住趴在浴缸上哭了起来。 越哭越大声。 难受的心情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完全宣泄,好似开了口,无边无际的蔓延,而黎言之却没有停下,反而更没轻没重。 祁蔓哭得昏昏沉沉。 战场从卫生间辗转到房间。 黎言之这次出差差不多大半个月,不做到尽兴她是不肯罢休的,明明祁蔓准备她们吃完饭,有点力气再继续,可谁让她耐不住,最后还被做到昏睡过去。 眼角有水花,眼尾通红,双颊倒是很白净,睫毛长而卷翘,轻薄如蝉翼,又如一只欲飞的蝴蝶,轻轻栖在上面,黎言之吻去她眼角的水花,在她眼睑处轻轻落下一个吻。 祁蔓睡梦中很不舒服,动了动手臂,很酸,很疼,她皱起秀眉,黎言之指腹点在她眉头上,见到展眉才松开,细看,祁蔓浑身都是‘伤痕’,尤其是耳垂处,皮肤好似被咬破,红艳滴血。 黎言之起身小心的抱着祁蔓放在贵妃椅上,继而换了床干净的床单,末了在床头柜找药,床下满是指套的空袋子,还有一个空盒放在床头柜上,她不是很在意扔在垃圾桶里,余光瞄到一个黑色袋子,还有露出一半的玩具。 她拿起来,打开包装,里面有原装电池和说明书,她抿唇看几眼,将玩具放在柜子里。 和祁蔓在一起,她们通常都是用彼此的身体取悦对方,很少碰这些玩意,所以她也不是很喜欢,黎言之最后在柜子下方找到一个白色瓶子,她赤脚走到祁蔓身边,从瓶子里挤出不少液体,从上到下帮祁蔓涂抹均匀。 她是敏感性肌肤,每次做完身上全是红痕,触目惊心,这药是她让医生单独配置的,针对祁蔓皮肤做的研究,效果很好,不出一日,就能完全淡化红痕。 祁蔓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咕哝一声,黎言之凑近听,她哼唧道:“不要了。” 语气软糯,嗓音沙哑,黎言之垂眼轻笑,把瓶子放回去,从衣柜里扯了一件睡裙给祁蔓穿上,继而抱着她回床上睡觉。 雨后的天气并不晴朗,狂风依旧,大雨滂沱,还伴随雷鸣声,一道闪电,一个闷雷,祁蔓迅速从床上坐起身,满头的汗。 “知知。”她喊了两声才意识到知知被她送到宠物店去了,因为消化不良。 真是脑子不清楚,祁蔓偏头看窗外,虽然是白天,但外面天色衬得房间并不明亮,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良久,低头看,黎言之还在熟睡,她睡着的样子格外温和,长发随意盖住半张脸,露出高挺的鼻梁,唇瓣隐入发丝里,呈淡淡的粉色。 祁蔓侧着身体撑起头,她帮黎言之将秀发拨至耳后,顿时一张精致的脸露出来,眉骨饱满,皮肤白,眉毛修剪漂亮精致,眼窝深邃,鼻梁高而挺,祁蔓手指点在她鼻尖处,撑着头的那只手放下来,趴着,细细看向黎言之的唇。 这是黎言之身上,她最喜欢的部位,不说话,能带给她极致的快乐,一开口,又能让她拥有无边的痛苦。 她和黎言之的关系并不复杂,老板和金丝雀,纯粹的‘友谊’。复杂的是她动了感情,而老板没有。 两人之间一旦有人动了感情,纯粹的关系也就不再纯粹,结局无非就是两个,分或合。 黎言之最近频繁被家里逼着相亲,谈论婚事,她舍不得放手,但是更不会做背后的小三,当初跟黎言之时她就说过,这是她的底线,所以最近她才会小心的试探,她想看看黎言之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如果她对自己有意,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她也想尽全力争取,如果没有—— 祁蔓眸光黯淡,外面一道闪电劈进房间,却照不亮她的眼睛。 指尖被咬住,牙齿细磨,祁蔓低头,见到黎言之已经睁开眼了,她收回手,低声道:“我吵醒你了?” “没有。”黎言之转头看窗外:“几点了?” 祁蔓看向床头柜上的时钟:“九点。” “你上午还有事?” 黎言之按着眼皮,还有些涩,不过时间要到了,她淡淡开口:“十点有个会。” 她说着坐起身,背靠在床头:“你要不要再睡会?” “不用。”祁蔓也跟着坐起身:“我去给你做早点。” “别忙了。”黎言之拽住她手臂:“我等会去公司吃。” 她说完起身,白色丝绸睡裙,里面是真空,黎言之站在衣柜旁从里面拿了一身套装出来,对祁蔓道:“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祁蔓坐在床边,听到她这么问抿唇笑:“嗯。” “还有几天。” 她说完眼神看向黎言之,唇角轻动,欲言又止。 黎言之正在脱睡裙,对着镜子道:“想要什么礼物?” 往年她生日都是送珠宝首饰,后来看祁蔓也不用就问她有什么想要的,两年前她说想要一只猫,她托人从国外运了一只布偶,赛级,品相好,很温顺,不会吵闹,偶尔还会很乖的趴在她身边,抱着很舒服。去年她说想要一个星空房,她便让人把后花园改造成星空房,不仅可以赏月赏星星,还可以赏花赏人,祁蔓很喜欢那里,她更喜欢,今年不知道她想要什么礼物。 想要什么? 祁蔓听到她这么问开口道:“今年,我想和你一起出去吃顿饭。” 镜子里的人动作明显一顿,祁蔓余光盯着她,没放过她任何表情和肢体变化,看到她抿唇,眼角下耷,没吭声一颗心如坠冰窟,又冷又寒,还很疼。 疼到她眼眶发红,发热,鼻尖一酸,祁蔓眨眼,皱眉,掩饰那阵来势汹汹的情绪,眼底水花浮现,怎么都压不下去,连带声调都变了:“没空就再说。” 她缓了缓,几个字用尽她全部力气,再开口她双手掐着腿,手臂发抖。 “你公司最近不是忙吗?” “嗯。”黎言之扣好最上面的金色纽扣,拨了拨秀发,身姿站的笔直,曲线玲珑有致,浓浓的疏远感袭来,她薄唇轻启:“最近公司是有点忙,到那天再说吧。” 祁蔓默了默,黎言之又道:“我给你定了jh的香水,回头我让人送来。” 她说完扯了扯衣摆,一身干净利落,祁蔓在她身后低声道:“好。” 黎言之没多说,踩着拖鞋进了卫生间,门合上,水声响起,祁蔓刚刚紧绷的身体顷刻软下来,靠在床头,她垂眼,腿上那块白嫩的肌肤被她掐出痕迹,艳如血,看着就疼,确实很疼,疼到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我给你定了jh的香水,回头我让人送来。” “好。” 好你奶奶! ※※※※※※※※※※※※※※※※※※※※ 看文随机88个红包。 特殊原因,提前更新,看文不要被其他人影响到,宝宝们,咱们好好的就行么么哒。 对象 黎言之走了,门也没关,祁蔓翻身上床,背对房门,她耳尖的听到外面脚步走动声,一步两步三步,她猜测黎言之现在应该在收拾公文包,然后是手机,然后起身再往外走。 踢踏声渐远,几秒后传来高跟鞋的声响,只有两声,便听到咔擦一声。 门合上了。 她走了。 祁蔓紧绷的情绪到了极点,她眼角的泪水抑制不住肆意流淌,落在白净的枕头里,很快沾湿一片,她咬着牙,觉得难受的气都透不过来,撕心裂肺的痛袭来,她懵了两秒,然后抱着枕头哭。 哭了还不泄气,她抽噎从床头拿了手机给好友发消息:我要分手!现在就分!马上就分! 好友很快回她:黎言之回来了? 祁蔓忿忿打字:走了。 好友:得了吧,你就这出息,她只要回来一次,你就闹一次分手,有本事,你去和她闹啊。 祁蔓盯着屏幕出神,发愣。 是啊,她所谓的闹,也不过是自己和自己闹,压根不敢和黎言之闹,甚至,连试探都不敢。 黎言之对她的态度永远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她贪恋那颗糖的甜,始终不愿意面对那巴掌的疼。 祁蔓偃旗息鼓,坐在床上呆愣愣的,好友又发了一条消息:今天是不是要去接知知? 她抹了把眼泪,等到心情平静一会才回复:嗯。 知知是黎言之送她的猫,布偶,长毛,品相好,格外黏人,没事就爱在她脚边蹭来蹭去,她养了两年一直照顾的很好,前几天突然呕吐,送去兽医院说是消化不良,她怕自己不会照顾,就放那边了。 手机嘀嘀响,她低头看,屏幕上显示:在家等我,我来接你。 祁蔓落落回了一个好。 其实她有车,黎言之给她配的,荣天430,珍藏款,全世界只有三辆,两辆在国外用于车展不售卖,还有一辆是黎言之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总是这样,给她最好,且独一无二的,这让她有了贪念,觉得自己在黎言之眼里,也是不可替代。 可事实上,她连和自己出去吃顿饭,都吝啬,不可替代完全是自作多情。 祁蔓在床上坐了很久,听到门铃响起才回神,她披着睡衣走出去,打开门,外面站着好友陆乔。 陆乔推开门盯她看几秒,启唇:“昨晚几点睡的?” 几点?祁蔓摇头:“记不得了。” “你能记得才有鬼。”陆乔戳她脑门:“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 长发凌乱,睡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皱褶尽显,睡眼惺忪,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除了脸上,其他露出来的肌肤遍布红痕。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听到熟悉的念叨,祁蔓刚刚压抑的情绪消散不少,她呼口气,整个人清醒很多。 “我说话你听见没?”陆乔道:“你们就不能克制点吗?” 克制? 祁蔓伸出双手放在陆乔面前,启唇:“看到了吗?” 十指纤细修长,没涂指甲油,自然色,末端呈淡淡的粉,搭上白皙肌肤,一看就是保养过的玉手。 “看什么?”陆乔不解:“看你这双手昨晚去哪个温柔乡了?” 祁蔓抿唇:“是‘她’不想克制,不是我。” 陆乔斜眼:“你和‘她’有区别吗?” 祁蔓想辩解,却张张口,说不出话,好像,确实没区别。 都是不争气的主,一碰到黎言之就昏了头。 她随手从旁边茶几上拿了个苹果塞陆乔手上。 陆乔懵:“干嘛?” 祁蔓理直气壮:“堵你的嘴!” 陆乔:…… 一阵咬苹果的喀嚓声,祁蔓回房选衣服,她鲜少出门,衣柜里多半都是休闲的睡衣,有几件外出服,也是短袖和无袖裙,她对物质的要求没有黎言之那般高,她是能穿就不换,所以一年到头也没添置几件,去年的衣服早就被收拾走了,现在犯了难。 她没合适的衣服穿出去。 睡衣肯定不妥当,那些短袖,她低头看手臂上痕迹,怎么想怎么不妥当。 祁蔓在房间里磨蹭,外面陆乔喊:“好了没?” 她顿了顿,拉开黎言之的衣柜。 黎言之的衣服多半都是衬衫小西装,也有裙子,但是颜色太艳,她不喜欢,祁蔓从里面扯了一件白衬衫搭上自己的牛仔裤,照镜子看到脖颈处的痕迹她又从黎言之的衣柜拿了块米色方巾。 镜子里的人长发扎成马尾,素颜,干净利落的白衬衫,衬衫末端塞一点在牛仔裤里,明明在黎言之身上严肃无比的正装,搁她身上倒成了街头风,祁蔓对镜子看两眼,踩着拖鞋出去。 陆乔坐在沙发上啃苹果,听到身后有动静转头,门口一抹倩影,高马尾,白衬衫配牛仔裤,这三搭起来就衬得身形格外高挑,苗条,禁欲。衬衫和牛仔裤还是修身款,前凸后翘,曲线玲珑,马尾末梢垂在腰间,肆意晃荡,看的人心也忍不住跟着晃起来,陆乔目光往上,落在祁蔓精致分明的俏颜上,没化妆,纯素颜,额头白净,眉骨饱满,双目清明,鼻尖挺翘,侧面看,宛如从画里走出来的美女。 “啧。”陆乔感慨:“哪里来的漂亮小妞?” 她说完起身,走到祁蔓身边:“不怪黎言之要把你藏起来。” 这样的姿色和容貌,谁不想独占。 祁蔓笑:“你真肤浅,就看到我外在美吗?” 陆乔咬着苹果,幽幽道:“你内在美我也不敢看啊。” 她说完又道:“你要是想给我看,我也不介意,咱俩可以背着黎言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祁蔓打断:“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陆乔耸肩:“吃的当然堵不上。” 祁蔓睨她眼,嗤笑:“那是你不会吃。” 陆乔:…… 总觉得她在开黄腔。 十点半,两人收拾妥当出门,陆乔开的车,浅蓝色宝马,车不大,小巧型,祁蔓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陆乔道:“早上你说那话真的假的?” 祁蔓偏头:“什么话?” “分手啊。”陆乔道:“你早上不是哭着喊着要和黎言之分手吗?” 祁蔓听到这三字心尖一跳,哑口无言。 陆乔继续说:“分手就回家吧,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偏窝在这别墅里,别说你爸,我都要被你气死了。” 祁蔓不是很想聊这个话题,她转头看窗外,雨丝还没断,淅淅沥沥一直下着,车窗被雨打湿,朦朦胧胧,她努力想看清楚外面的一切,却只剩下模糊。 这种感觉,就好像她想弄懂黎言之对她的感情,却始终没办法弄明白一样。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红绿灯当口,陆乔转头,看祁蔓神游太虚不由道:“你啊,就吊死在黎言之身上吧。” 祁蔓听到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启唇:“死在她身上可以,吊死不行。” 陆乔被气笑:“还贫嘴?” 祁蔓唇瓣动了动,岔开话题:“雨天开车,注意安全。” 陆乔轻轻叹息。 祁蔓听到这声叹息头歪向一边,心里翻来覆去,涌出细细碎碎的疼。 到兽医院刚好饭点,医生去吃饭了,护士带着祁蔓和陆乔进宠物区,解释道:“刚打了针,还要观察三小时,没问题就可以回家了。” 知知趴在笼子里,听到祁蔓的声音立马起身,喵呜喵呜直叫唤,爪子还伸出笼子勾祁蔓的衬衫,祁蔓低头握住她绵软的爪子,安抚道:“乖,等会就可以回家了。” “喵呜。”知知似乎受到天大的委屈,一双猫眼隐隐有水花,祁蔓照顾她这么久还是头回看到她这样,陆乔笑:“八成是想你了,你们俩还没分开这么久呢。” 这倒是,她和知知在一起生活两年,从未分开超过两天,想到这祁蔓心彻底软了,她手指从笼子探进去,摸摸知知柔顺的长毛,问旁边的护士:“可以放出来抱抱吗?” 她眉目精致如画,目光灿若星辰,询问时眼底隐隐有期待,面带浅笑,唇红齿白。 这怎么拒绝啊! 护士脸颊泛起红意,打开笼子。 笼子一开,知知就很主动跳到祁蔓臂弯里,和从前那样寻找到合适的位置,仰头喵喵喵直叫,还伸出舌尖舔祁蔓的下颌。 祁蔓揉它头,笑:“别闹。” 知知不似之前那般听话,依旧抱着闹她,祁蔓好几次都要抱不住,护士见状说:“可能知知不太喜欢这里的味道。” “您可以带它去休息室。” 休息室宽敞,进门就是一个真皮沙发,透明的茶几,开着的电视,茶几上还有吃了一半的盒饭,护士道:“不好意思,我清理下。” 陆乔笑:“没事,是我们打扰你才对,你吃吧。” 她说完看祁蔓:“我去趟洗手间,出来我去买饭,你想想等会吃什么。” 祁蔓点头,抱着知知坐在沙发上。 知知坐下后安静不少,身体趴在她腿上,头搁在祁蔓的臂弯处,往里蹭,祁蔓爱怜的抚着她头,还没开口,电视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目前还没有这打算。” 她动作顿住,与她一同有变化的还有知知,怀里的猫咪探出头,看到电视机里的女人喵呜喵呜叫,似乎想博取关注。 是昨天她没看完的采访。 祁蔓没想到黎言之如此热门,在一个兽医院都能看到她的消息。 “那不知道黎总对另一半的要求是什么呢?” 主持人问这个问题,台下传来吸气声,镜头扫过去,所有人都在屏息,黎言之淡然道:“没什么要求,合得来就行。” “那不知道黎总有没有心仪的对象呢?” 祁蔓抱着知知的手不自觉收紧,全身崩直,僵硬,连抬头看电视的勇气都没有,她只是低着头,耳畔听到那熟悉的嗓音。 很轻。 很低。 很通透。 黎言之对着屏幕淡笑,五官漂亮英气,咬字清晰,她道:“目前还没有。” 心咯噔一下,绷紧的弦刹那断了,祁蔓抱着知知的手不自觉收紧,知知似是吃不住她力道在她怀中喵呜一声,窜着跳下沙发。 手背一麻,还有细微的疼,祁蔓低下头,看到白净的手背出现两道猫爪口子。 很深,肌肤外翻,鲜血淋漓。 ※※※※※※※※※※※※※※※※※※※※ 随机88个红包。 告诉乌龟,你们喜欢几分熟的火葬场。 祁蔓:没有心仪的对象? 黎言之:没有。 祁蔓:那我是什么? 黎言之:我老婆。 祁蔓:…… 旧友 “这知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陆乔道:“都开始咬人了。” 祁蔓一脸无所谓:“是我不小心弄疼它了。” 知知蹲在茶几上看祁蔓受伤,喵呜叫唤,又着急又没办法,陆乔伸出手指点在知知头上:“你啊,长本事了。” “喵呜。”知知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祁蔓,快要哭了,祁蔓用另一只手揉揉它头上长毛:“没事的。” 她凑近猫脸,在胡子旁边蹭了蹭:“没事的知知。” 似是自言自语,似是说服自己,她说道:“我不疼。” 知知听懂一般伸出舌头舔舔她侧脸,乖巧顺从,祁蔓想把它抱在怀里,门口喊道:“祁小姐,医生上班了。” 陆乔推她:“去隔壁打针。” 祁蔓把知知递给陆乔,起身往外走。 隔壁是市里的分医院,规格小,平时只用在体检上,当然也可以打狂犬疫苗,就近,祁蔓刚刚就挂了号,等着医生回来让护士告知自己一声。 过了饭点,医生都回来了,护士道:“一直往前走,不用出门,乘电梯上二楼,然后往北拐弯就到了。” 祁蔓点头:“谢谢。” 护士笑,模样有几分腼腆,她见到祁蔓如此有礼貌忍不住道:“我带您过去吧。” 长得好看就是优势,护士想,不是她的分内事,她都忍不住想帮忙。 祁蔓当然不会拒绝,不经常出门,她方向感极差,东南西北都要认好阵子。 两人一道往电梯方向走,进去后电梯门还没合上就听到一个女孩的叫唤:“等下!” 祁蔓手快,按住开门键,门外冲过来一个气喘吁吁的护士,她进来后忙说道:“谢谢,谢谢。” 说完冲祁蔓身边护士喊道:“小邓?” “你去楼上做什么?” 小邓看眼身边的祁蔓:“这位小姐被抓伤了,我带她去找蒋医生。” 护士点头。 她看眼祁蔓,又看眼小邓,侧头道:“刚刚吃饭有没有看你女神黎言之的采访?” 电梯位置不大,声音压低还是能传到祁蔓这边,她往后退两步,从包里拿了手机出来,状似不在意两人的谈话。 “看了。”小邓道:“真厉害。” 她说完往后看,见到祁蔓正在玩手机才大胆道:“我做梦都想和她见一面。” “那你就做梦吧。”护士调侃:“人家见的都是成功人士。” “上次那八卦你没看到?”护士压低声音:“说她和歌坛小天王一起吃了晚饭。” “不是辟谣说两人只是朋友吗?”小邓不解。 护士手肘碰了她,嬉笑:“辟谣就相信了?你也不想想,做老板的,哪个不在外面养几个。” “尤其还是黎言之这样的,谁不觊觎?你以为演员就高人一等了,都想靠个大山呢,万一进了黎言之的眼,那才叫少奋斗四十年。” “也是……” 叮一声,电梯到了,护士冲小邓笑:“我要去找蒋医生签字,顺便帮你把人带过去?” 小邓看向祁蔓,后者点头,她只好道:“那行,麻烦你了。” “客气。”护士对祁蔓道:“跟我这边来。” 祁蔓跟在她身后往长廊上走,几分钟后,护士敲门喊道:“蒋医生。” 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进来。” 护士推开门笑嘻嘻进去,祁蔓跟在她身后,蒋云抬眼就看到她了,白衬衫,牛仔裤,身形高挑纤细,脖子处系了方巾,端的一副优雅又禁欲的姿态,五官精细明朗,没化妆,皮肤白皙透粉,瞳孔墨黑发亮,唇红齿白。 这样出尘的气质,这样漂亮的五官,蒋云脑中闪过一人,她喊道:“祁蔓?” 祁蔓微怔,明显错愕,蒋云笑:“还真是你。” “我刚刚就猜了下。” 护士站在她办公桌前:“蒋医生的熟人吗?” “也不算。”蒋云道:“隔壁学校的。” 祁蔓这才认真打量她,栗色长卷发,淡妆,五官明艳,耳垂处带着钻石耳钉,一身白大褂,她对眼前的人轮廓没什么印象,倒是那颗耳钉,觉得有些眼熟。 “真记不得了?”蒋云道:“你之前还和我借过论文,说是期末——” 话没说完祁蔓道:“蒋云?” 蒋云启唇:“还以为你真贵人多忘事呢。” 祁蔓有些不好意思,她是真的没开始就认出来,毕竟时隔这么多年,记忆中的模样都快模糊了,小护士还用一双八卦的眼睛盯着两人,蒋云对她道:“先出去吧。” 小护士哎一声,走出去。 蒋云坐在办公桌前,询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生病了?” 祁蔓伸出手:“猫抓伤的,来打针。” 蒋云拿过她手,祁蔓肌肤白,护士已经帮她简单清洗过伤口了,但看着依旧怵目惊心,蒋云道:“还挺深。” “什么时候抓伤的?” “一小时前。” 蒋云在病例上写了几行字:“自己养的宠物?” 祁蔓点头:“嗯。” 她垂眼时就显得睫毛长而卷,宛如小扇子,在眼睑处投下一小块阴影,蒋云边开单子边看向她,说道:“没想到毕业这么多年,你倒是一点没变。” 虽然两人不在一个大学,但是相邻,蒋云早就听说过c大有个纯天然美女,有多纯天然呢,不化妆,不打扮,不穿花里胡哨的衣服,夏天就是简单的t恤牛仔裤,冬天就是棉衣羽绒服,搁旁人身上再简单不过的穿衣搭配,到她身上倒成了清水芙蓉,美得不可方物。 要不她能凭素颜占c大校花之位呢。 蒋云最开始听到这个传闻只是一笑,人美不过皮囊,没什么好追捧的,可亲眼见过,她才知道什么是诗文里写的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简单通俗一点,就是真好看,不得不让人折服的好看。 她不是颜值狗,也忍不住想要就近舔舔,正巧那时候祁蔓因为论文需要找医学方面的资料,她拖朋友关系,当了小半个月的‘老师’。 后来毕业她也和祁蔓联系好多次,但没回应,打了电话才知道那个号码已经停用了,问她朋友说出国了,她也就没再联系,谁知道在这里又碰到了,缘分说巧,也真巧。 祁蔓笑:“变了。”她说道:“论文的事情,都没好好谢你。” 她当初毕业后就和黎言之走了,断了一切联系方式,就和金丝雀一样每天束在笼子里。 “没什么好谢的。”蒋云道:“真想谢改天请我吃饭就是了。” 一句客套话让祁蔓想几秒,随后点头:“好。” 她确实还欠蒋云几顿饭。 蒋云歪头看她:“说笑的。” “不过毕业这么久,能遇到也算是缘分,你现在在这边工作吗?” “我听说你毕业之后出国了?” 祁蔓抿唇:“没出国。” 在黎言之身边,也算上班吗? 算吧? 她点头:“一直在这边工作。” “难怪。”蒋云了然,这是偏北方,她们学校在南方,极少有同学毕业后往这边跑,所以没有她消息,也算正常。 “去交钱打针吧。”蒋云把单子递给她:“六针,一周一次。” “上面有时间。” 祁蔓接过,低头看单子上的时间,蒋云道:“期间不要饮酒,不要吃辛辣的,手最好不要碰水,伤口深,你先去打针,打完过来我给你再处理下。” “好。”祁蔓捏着单子走出去,蒋云看向电脑上输入的病人信息,鼠标停在未婚那栏逗留好久才挪开。 打了针之后祁蔓又回到办公室,蒋云帮她处理伤口时说道:“再深一点就要缝针了,手上留疤你男朋友看了铁定不高兴。” 祁蔓笑,脱口道:“我没男朋友。” “还没谈对象吗?”蒋云微诧,祁蔓闻言想到黎言之,想到那句让她心烦意乱的话,她微微蹙眉,没吭声。 蒋云岔开话题:“单身主义挺好的。” “自由。”她说完拍拍祁蔓手:“好了。” 祁蔓低头看,手上估计上过药,很清凉,外面裹了两层纱布,倒是不影响行动,她回神对蒋云道:“谢谢啊。” “不用。”蒋云道:“出门在外靠朋友,咱俩好歹一个地方出来的,这点照顾还是要的。” 她说完对祁蔓道:“要不加个微信?你那顿饭我看看什么时候讨回来?” 祁蔓思忖几秒从包里拿出手机,号码是后来申请的,微信上只有陆乔和黎言之,她又不喜欢聊天,所以页面很干净。 蒋云加上她微信号之后道:“好了,下次来打针之前,我提醒你。” 祁蔓过意不去:“不用提醒,我会记得的。” “没事。”蒋云道:“顺手而已。” 她说完摇头,无奈道:“医生的强迫症。” 祁蔓被逗笑,她点头表示好,末了走出医生办公室,出来后手上还捏着手机,显示在微信页面,最上面一栏是蒋云的验证通过讯息,她盯着手机看几秒,找到黎言之的头像,点进去,发消息。 黎言之刚结束会议回到办公室,准备休息半小时去三仓看看,桌上手机嗡一声,有消息进来,她看眼,是祁蔓的。 ——你今晚过来吗? 祁蔓向来乖,知道她忙,所以一般都是在别墅等她,极少主动邀约,不过今早两人气氛有点不对劲,黎言之料想祁蔓在示软。 她指腹点在桌上,手指纤细修长,几秒后,她回复:等会要去厂房,不一定过来。 中规中矩的对话,没有丝毫温情,也察觉不到任何柔软。 祁蔓收到她消息侧目看手背,只觉伤口更疼,疼得她心头似是被剔了一块肉,胃部翻滚,难受的想吐。 她没再回复,把手机放在包里。 隔了好几分钟,黎言之放下手机,她按下电话内线吩咐:“帮我订一束红玫瑰,下班前送进来。” 秘书立马道:“好的。” 黎言之挂掉内线,看向和祁蔓的聊天页面,唇角微微扬,猜想她晚上收到花,该有多高兴。 ※※※※※※※※※※※※※※※※※※※※ 随机88个红包么么哒。 乌龟摔倒了,要你们骚气的小剧场和营养液才能翻身,不给就给你们嘤嘤嘤嘤。 感谢在2020-07-03 10:52:34~2020-07-04 21: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寤寐求之、davidwalkker、xin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陪龟成长 10个;纪云昕的声音 6个;天净沙 4个;子攸 3个;唉、detectiveli、41392213、xin 2个;一只小妖兽、龟龟我来保护你1号、lalaland、柚子、fanfsn、生而为人_呐、44263048、穿裤衩的大叔、顾影别、异史氏、小宇星球.、nube、小卢同学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鸿渐于木 154瓶;羽a清 15瓶;花呗 14瓶;碓冰菲、一只姜姜姜sky、老司机带带我、季夏第三月 10瓶;華華、水無月 5瓶;?3?3、爱不是理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吃饭 祁蔓不高兴时就会特别沉默,恹恹的,提不起一点劲的样子,陆乔见状拍她肩膀:“干嘛呢,垂头丧气的。” “谁惹你了?” 祁蔓接过护士抱过来的知知,揉揉她头,嘀咕:“没啊。” “那你不高兴什么?” 祁蔓抬眼,面有狐疑:“很明显吗?” 陆乔扯嘴角:“脸上都快刻字了,能不明显吗。” 祁蔓:…… 她真没用,待在黎言之身边快十年,还没学会喜怒不形于色。 这么一想,祁蔓更气了。 她不甘心的拉过陆乔,站在她面前,一本正经道:“你好好看!” 陆乔顿了下,面前的人五官精致如精雕出来一般,从轮廓到面部线条,无一不堪称完美,额头饱满白净,双目清明晶亮,睫毛又长又卷,鼻梁高,显得五官深邃立体,鼻尖处有一棵小痣,颜色很淡,靠近才能看到,薄唇,唇瓣是淡淡的自然粉色。 怎么看,怎么好看。 还是让人心跳加速的好看。 饶是陆乔和她做了多年朋友,面对她偶尔的靠近还是忍不住心尖抽一下,就算是纯属欣赏美色,也扛不住美色这么近。 她捂住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看什么?” 祁蔓脸上露出一个假笑,眉眼弯成月牙,目光璀璨:“看我高不高兴。” 陆乔:…… 几秒的沉默不够,陆乔还是忍不住憋了句:“我看你像傻||逼。” “你才傻||逼。”回击永远都不会认输的祁蔓挑刺:“你不是最近信佛吗?还能骂脏话?” “忍不住。”陆乔道:“佛会原谅我的。” 祁蔓揉着知知,笑:“怕就怕佛让你亲自去她面前忏悔。” 陆乔看她抱着猫低头温柔抚摸的动作顿了顿,说道:“恶毒的女人。” 恶毒的女人祁蔓跟在陆乔身后上了车,知知在后座上不停蹦跶,似乎是知道要回家,兴奋的很,完全看不出前几日呕吐腹泻的萎靡,也看不出刚刚抓了人的愧疚,祁蔓透过后视镜看它没心没肺的样子不免有些羡慕。 如果她也这么没心没肺就好了。 她把这话和陆乔说,陆乔笑:“你啊,对任何人都没心没肺,对黎言之,那是掏心掏肺。” “偏偏人家都不领情,你说你图个啥?” 图个啥? 身份?地位?金钱?名利? 她好像什么都不图,就图她这个人,可这话说出去,谁信? 祁蔓的沉默让陆乔把车停在路牙边,后座的知知不知道发生什么,她跳到前座祁蔓身上,用毛茸茸的头蹭了蹭她手臂,祁蔓抱起她放在腿上,不重,毛很多,有些热。 陆乔道:“别说我没提醒你,黎言之最近频繁相亲,顺利的话,估计还有两月就要结婚了,这事我三个月前就和你说了,你自己掂量着办。” 祁蔓摸着知知的头,毛茸茸的触感,很顺滑,她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目光深幽。 黎言之快要结婚这事是陆乔四月份告诉她的,这个消息也顺带结束她自以为的逍遥日子,陆乔把她的笼子拨开一个口,然后让冷风灌进来,浇的她透心凉。 她安逸的生活过久了,突然才想起来,原来黎言之,也是要结婚的。 黎言之父母走得早,她是两个姑姑拉扯大的,大姑叫黎穗,小姑叫黎蕴,在她还没成年时有关公司的一切都是黎穗在打理,后来黎言之毕业接手公司,黎穗交出一部分股份和权利,但仍旧有一半捏在手上,这也是黎言之父母的意思,等她结婚才能全部给她,有时间限制,至多到她三十四岁生日,如果时间到黎言之并未结婚,剩下的股份由黎穗代为处理,而一个月前,黎穗将她儿子拉到副总的位置。 其意不言而喻。 黎言之不可能坐以待毙,所以从三个月前开始频繁相亲,圈内知道这件事的并不多,毕竟是黎家的私事,没人敢多嘴,陆乔也是从一个相过亲的发小那里知道的,知道之后就赶紧联系祁蔓核实情况,祁蔓压根不知道,因为黎言之没有和她说过这件事。 虽然黎言之没有坦白的必要,但知道的那刻还是不可避免的心疼难受,她跟了黎言之十年,在最好的年纪,用最好的青春,满心满眼装的,无非只是那个人而已,却换不来一丁点回应。 她想过放手,可更想一搏。 “你自己想好了。”陆乔说起正经事一脸严肃,没再嬉皮笑脸:“黎言之的性格你应该比我了解,她是不可能放弃股份不要的,她大姑这几年一直盯着她,就想着到时间把她那一半的股份占为己有,所以她结婚势在必行。” 祁蔓手依旧摸在知知头顶,她当然知道黎言之结婚势在必行,她这么多天的试探,其实要的只是黎言之的表态,她希望能亲口从她嘴里说这件事,哪怕她哄着自己说,我和别人结婚只是权宜之计,等拿到股份就离婚再来找她,她也愿意等,可黎言之什么都不说,知道她的试探也不愿意开口解释,她宁愿把她蒙在鼓里,做她最讨厌的‘小三’。 想想就让人窒息。 祁蔓兀自低头揉知知,陆乔见她始终不吭声问道:“想好怎么办了吗?” “没有。”祁蔓抬眼,做个深呼吸,她看向窗外,正值盛夏,树木繁茂,鲜花簇簇,被雨水洗礼,更漂亮,花枝上沾满水珠,晶莹剔透,她眯了眯眼,想到黎言之偶尔出香汗也是如此,水珠晶亮,璀璨,她收回视线,转头看陆乔道:“再给我一点时间。” 陆乔欲言又止,没说话,又发动引擎,岔开话题:“等会想吃什么?” 在医院因为她受伤两人也没吃,现在出来才开始找午饭,祁蔓道:“随便吧。” 她现在不是很有食欲,陆乔闻言目光在四周看了看,倒是有不少餐馆,不过都是川菜,祁蔓手受伤,要吃清淡点的食物,她又往前开了两条街,找到一个面馆。 “就这可以吧?”陆乔把车停稳,还没下车,祁蔓手机响,她这手机平时除了陆乔,也就还有黎言之会联系,而陆乔就在身边,那发消息的——祁蔓双目微亮从包里拿出手机,唇角微扬,神色有期待。 打开屏幕,一条微信,发信人是蒋云。 目光刹那就黯淡了。 祁蔓看到蒋云发来的消息:你医嘱没拿走,我给你拍了张照片,注意饮食。 身边陆乔问:“谁啊?”她多嘴:“黎言之?” 祁蔓收起手机:“蒋云。” 说出这个名字后她才想起来,以前给她介绍当半个月‘老师’的就是陆乔,那时候的陆乔对蒋云还挺崇拜,又是学霸又是学神,整天往隔壁学校跑,后来知道她毕业论文搞不定更是直接推荐了蒋云帮她,这么一想,毕业后她从来没提起蒋云,还有点奇怪。 陆乔被问的尴尬,笑笑:“这有什么奇怪的,毕业之后我来这发展,和她联系不上了呗。” 乍听很有道理,其实原因只有陆乔自己知道。 那时候她对蒋云是有好感的,两边学校近,她经常往她们学校跑,也会假装偶遇然后一起吃饭逛街,久而久之,也算交上朋友,她摸不清蒋云的性取向,也不敢贸贸然就直接表白,拐弯抹角好几次之后都被蒋云打了直球,想着慢慢来不着急时她找到自己,问她祁蔓是不是需要个‘指导老师’,她看着蒋云那爱慕的眼神,突然就懂了,蒋云喜欢的人是祁蔓,那时候年轻气盛,虽然给两人牵了线但也处处打扰,几乎不让她们私下相处,毕业后祁蔓来了这边,她也跟着过来,祁蔓换了一切联系方式,独独和她联系,她也在蒋云联系过来时推说出国了,她联系不上,然后和蒋云的联系,也断了。 现在回想,还真有点对不起蒋云,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她当初那点懵懂的悸动早就没了,不是没想过和蒋云道歉,但是祁蔓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状态,所以她就三缄其口,一直保持沉默。 在这里能重新碰到,是她没想到的。 “还真有缘。”陆乔道:“你们聊什么了?” “没聊什么。”祁蔓拎着猫笼子走进面馆,和陆乔各自点了一碗面之后说道:“我还欠她一顿饭,改天要请了。” 陆乔拨弄辣椒罐的手顿了顿,状似无意:“蔓蔓,其实——” 知知喵呜一声在笼子里扒拉,发出刺耳声响,祁蔓拉开一个口,手探进去,揉了揉,一双美目看向陆乔:“其实什么?” 陆乔一笑:“其实这么多年没见,我还怪想见她的,你请她吃饭时间定了吗?” 祁蔓摇头:“还没。” 陆乔随即道:“不如就今晚吧?” 她想看看蒋云现在是什么样,也想为以前的错误,弥补一些。 祁蔓眉头轻蹙:“今晚吗?” “怎么了?”陆乔不解:“你不是说黎言之今晚不回去吗?和我们一起吃饭难道不比独守空闺强?你在这守身如玉,人黎言之晚上不知道在哪和人吃饭相亲呢。” 一句话戳到祁蔓心尖上,疼得她脸色都变了。 ※※※※※※※※※※※※※※※※※※※※ 随机88个红包么么哒。 黎言之:我回家她肯定会很高兴。 祁蔓:呵呵,我有事去了。 黎言之:有什么事? 祁蔓:和乌龟一起中考! 黎言之:……、 手疼 陆乔不是口无遮拦的人,她这么说其实在点醒祁蔓,怕她陷太深,祁蔓当然明白,她吸口气,还没说话,面条上了。 两人只是简单的点了一份青菜面,上面覆了一个荷包蛋,金黄色,边缘还有油渍,祁蔓从碗里挑出来放在陆乔碗里,听到她问:“什么时候学挑食了。” “不挑食。”祁蔓用筷子挑起面条,吹了吹说道:“油大,我怕胖。” 刚刚还笑眯眯的陆乔神色一顿,荷包蛋放在唇角,她一口咬下去,忿忿道:“我就不怕?” 祁蔓抬眼,一脸自然的回她:“你胖有什么关系呢?你又没对象。” 陆乔:…… 杀人诛心! 报复!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吧! 陆乔道:“别怪我说话难听,事实就这样,今晚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面条冒出热气,白雾一样,祁蔓低头吃着,神色看不真切,只有声音传出来:“今天就算了。” 她说着看向笼子:“知知还要回家呢。” 陆乔轻轻摇头,恨铁不成钢的目光。 不是饭点,面馆里的人不是很多,知知不知道是蹦跶累了,还是犯困,正在笼子里眯着眼休息,慵懒的样子。 这么几年,祁蔓的时间观念已经没那么紧迫了,所以养成慢吞吞的性格,吃饭也慢,陆乔喝完汤之后看眼她又看眼知知,突然笑:“我觉得你俩还真像。” 知知被她瞄着,喵呜一声,似是应答,祁蔓抬眼扫她,抿口汤:“哪里像了?” 陆乔手伸进笼子里,揉了一把知知的头,知知很乖巧把头蹭着她掌心,柔软的一团,陆乔笑:“都爱待在笼子里。” 祁蔓闻言吃面的动作微顿,面微白,双目点水,干净明亮,她放下面碗,用面纸擦了擦嘴角,问道:“外面有小商店吗?” 陆乔不明所以:“去小商店干什么?” “我想买点针和线。” 陆乔扯嘴角:“缝衣服?” 祁蔓白她一眼,恶狠狠道:“缝你的嘴!” 陆乔被她这么一盯打个激灵,嘀咕道:“我还不是怕你一遇到黎言之就没理智,没底线。” 祁蔓做个深呼吸,她是喜欢黎言之,喜欢到骨子里,但还没到放下尊严和底线的地步。 她说道:“走吧,我吃饱了。” 陆乔起身问:“生气了?” “没有。”祁蔓抬眼睨她:“生气不如直接掐死你。” 陆乔:…… 她就想不通,刚认识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祁蔓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人设呢? 祁蔓见她没动敲了敲桌子,凑上前,假笑:“走吗?” 冷不丁一张俏颜映入眼帘,陆乔瘪瘪嘴,行吧,她得承认,长得好看就是他娘的有优势,这么凶神恶煞的表情,搁她身上倒成了灵动可爱。 不怪她认知错误,怪就怪皮囊太好看。 两人从面馆出来后又爬上车,陆乔这次没磨叽,直接将她送回家,到别墅门口时她还不死心:“把知知放下,咱们晚上出去嗨皮?” “你要是不想叫蒋云也行,就咱俩。” 祁蔓摇头:“你去吧。” 陆乔见她这样摇摇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光明正大从里面走出来?” “蔓蔓,过两天是你爸分公司开幕仪式,他问我这次你有没有空。” 她说完睇眼祁蔓,见她表情并没有不耐才继续道:“本来我是不想和你说的,但是出了黎言之这事,你真的应该为以后做打算了,要不要去,你自己做决定。” 祁蔓拎着猫笼,目光微沉,下颌绷着,陆乔一本正经道:“想去就联系我。” 良久的沉默,这次祁蔓没一口拒绝,反而道:“好,让我想想。” 陆乔表情明显松缓。 送走陆乔之后祁蔓带着知知进了别墅,一个人待在近千平的别墅里,迷宫一样大,祁蔓像是第一次来这里般从玄关处走进去,然后是客厅,偏厅,ktv房,她走的很慢,目光打量流连,知知乖巧跟在她脚边,陪着她在里面走一遍。 黎言之不在的日子她通常只会出现在书房和电影厅,这两处的灯是暖黄色的,后来黎言之也喜欢进电影厅,当然不是为了看电影,之后这里就成了两人另一个造作天地。 沙发上,地板上,木桌上,柜子旁,这里每一处都充斥两人翻滚过的身影和痕迹,祁蔓打开灯,暖黄色的灯光亮起,她眯了眯眼,都多久没开过灯了,居然会觉得刺眼。 她轻摇头,关掉灯,打开硕大的屏幕,随便选了个电影看起来。 沙发上她坐姿慵懒,知知赖在她怀中偶尔抬头喵呜一声,或者舔她脸颊,祁蔓搂着它看向屏幕。 是部爱情片,很俗套的校园四角恋,你爱我,我爱她,她爱他的故事,祁蔓看了会眼睛发酸,她昨晚被黎言之折腾的没睡好,下午又忙了几小时,现在困意袭来,有些扛不住。 屏幕里依旧放着经典的你爱我还是爱他台词,女主一脸悲痛欲绝,祁蔓却靠在沙发上沉沉睡去,安静的房间里除了电影的声响还有猫咪的呼噜声。 这是最好的安眠药,祁蔓睡得很沉。 沉到黎言之回来都没有发觉。 黎言之下班比往日早些,她心里还记挂祁蔓问她晚上回不回去,所以没到点她就让秘书把花送进来,顺便下班了。 公寓里很安静,黎言之低头就看到祁蔓的鞋子放在玄关处,一看就是刚回来,她唇抿抿,表情明显不悦。 客厅没人,厨房没人,卧室没人,她蹙起秀眉走向书房,路过电影厅听到微弱声响。 门没合严实,有光透出来,她走进去,看到屏幕亮着。 四周都用黑布拉着,整个房间只有屏幕的亮光,知知听到脚步声从祁蔓怀中探头,见到是黎言之喵呜一声叫出来,声音软绵绵的,很像撒娇时的祁蔓,黎言之抱起它低头看。 祁蔓半靠在沙发上,双目紧闭,秀发扎成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素颜白净,她脖颈处的丝巾很眼熟,黎言之眯了眯眼,然后才发现,祁蔓身上的衬衣更眼熟。 都是她的。 一股燥热不自觉从身体里延伸开,不悦散去,黎言之调低电影的音量,放开知知,弯下腰,细细端详祁蔓的睡颜之后才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祁蔓没醒,她以为又是知知,挥手想拨开,手竖在半空被人攥住,往下压,高过头顶,一个身影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压下来。 空气稀薄,氧气缺失,满身力气都被抽走,她像鱼落在沙滩上,口干舌燥,反复蹦跳,正在这时一股清甜没入唇角,她急忙汲取,一丝都没放过。 太香,太甜,太熟悉了。 祁蔓睁开眼,面前果然是黎言之精致的五官,她有些懵:“你怎么回来了?” 她刚醒,神色发怔,眼底有不解,面上因为亲吻而绯红,明眸点水,屏幕光落在里面,干净漂亮,黎言之亲了亲她眼角:“有个会议取消了,就回来了。” 祁蔓没有多想,也来不及多想,因为黎言之的双手正在恣肆点火,那些火苗窜的很高,烧的她理智全无。 知知就蹲在沙发的边缘看着那边运动的两人,不算安静的氛围下,祁蔓的轻呼越发明显。 “喵呜——”那些面红耳赤的声音似乎让一只猫都受不住,窜出去了。 没了‘观众’,黎言之的动作更加张狂,她不知足的吃了一顿又一顿,在抱着祁蔓换姿势时祁蔓发出吃痛声,黎言之问道:“怎么了?” “手压着了。”祁蔓说着伸出包扎的手,刚刚灯光暗,两人一直深陷情海,所以黎言之没有发现,现在看到,她眉头拢紧道:“怎么弄的?” “知知不小心挠的。”祁蔓从沙发上坐起身体,拽过挂在沙发边缘的白色衬衣,随意披上,她转头看黎言之,伸手拿另一件,披在黎言之身上。 两人坐在沙发里,祁蔓靠在她身上,刚刚激烈的酣战让她体力尽失,只能倚在黎言之身边。 黎言之换了个姿势,张开手臂,让祁蔓躺下,头枕在她腿上,屏幕里的电影早就切换成其他的了,两人也没心思看。 祁蔓的手被人抓住,她仰头,见到黎言之盯着看,问道:“疼吗?” 心尖一悸,简短的两个字在她心里掀起滔天波澜,祁蔓压不住上扬的唇角,声音软下来:“不疼。” 黎言之依旧垂眼,唇抿直:“不疼也是受伤。” 她道:“以后别出门了。” “知知有任何问题,我让人来别墅处理。” 祁蔓身体一僵,刚刚的悸动转化成利刃,狠狠扎在她心尖最柔软的地方,胸口依旧有滔天波澜,这次却不是因为的喜悦。 她怕自己出门。 是知道她出去相亲,会结婚的消息吗? 祁蔓嗓子仿佛堵了东西,如鲠在喉,黎言之低头碰她脸颊,问道:“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 祁蔓忍住快要决堤的情绪,她嗓音稍哑岔开话题:“知知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所以脾气不好,你和它在一起要注意她的情绪。” 祁蔓道:“我怕她不小心伤到你。” 黎言之摸她脸颊的动作顿住,看向门外,目光深幽,语气如常道:“它要是伤了我,那就给你换一只听话的。” 语气里听不出一点温情,仿佛只是随便换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而已。 而这个东西,陪了她两年,在很多没有黎言之的夜晚,是知知陪她过来的,祁蔓鼻酸更严重,眼眶蓄满水花,死死咬着牙,心疼的似是被剔了一整块肉,痛楚连着五脏六腑。 她怎么忘了,黎言之对自己的身体有多爱惜,知知要是不小心伤了她,肯定会被毫不犹豫的送走。 可是她呢?如果她不小心‘抓伤’黎言之,是不是也会这样被毫不犹豫的换掉? 祁蔓翻了个身,背对黎言之,温热的泪说来就来,她闭眼,水花落在黎言之腿上,黎言之掰过她身体,替她掸掉泪水,无奈道:“怎么变成爱哭鬼了?” 声音温柔宠溺,似有绵绵情意,祁蔓却咬着牙,她伸出手抱住黎言之的腰肢,哽咽道:“手刚刚被压着了,有点疼。” 说完不待黎言之反应,她又强调一句:“黎言之,我手好疼。” ※※※※※※※※※※※※※※※※※※※※ 随机88个红包么么哒。 蔓蔓哭了,需要宝宝们的评论和营养液才能开心心。 祁蔓:黎言之你知道有个词叫后会无期吗? 黎言之:我只知道日后再说。 祁蔓:…… 快乐 拜受伤所赐,祁蔓享受到黎言之的全方面照顾,她一动就被制止,黎言之起身打开灯,走到她身边,神色如常的握住她的手,低头细细看,似是要从那包扎的纱布边缘看到伤势严不严重。 表情凝重,和刚刚沉浸在情海的判若两人。 祁蔓一时分不清她究竟是真的担心自己,还是因为她不能忍受自己身上有‘缺点’。 这么多年,她处处迎合黎言之的喜好,对身体要求也特别高,注重保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完美无瑕,受伤这种事情,好像真的很久很久没有发生过了。 “药呢。”黎言之的声音打断她思绪:“药在哪?” 祁蔓低头:“现在不换。” 她道:“洗完澡再换。” 黎言之闻言放开她的手,祁蔓余光瞄着她侧脸,见她紧绷的侧脸和下颌,知道她现在不高兴了。 因为自己受伤了?还是因为——扰了她兴致? 祁蔓不想问,她怕答案太残忍,自己承受不住,现在的她就像是绷紧的弦,随时会断,在没断之前,她不想破坏两人仅有的关系。 既然要去搏一搏,她就得用最好的状态去面对。 “你先去洗澡吧。”祁蔓吸口气,岔开话题道:“我去做饭。” 她回来的这么早,晚饭肯定还没吃,祁蔓说完想起身整理衣服,手腕被攥住,力道不轻不重,她抬眸,见到黎言之靠近自己。 黎言之久居高位,身上有旁人没有的气势,是那种在商场摸滚打爬后沉淀下来的,自信,笃定,一举一动优雅从容。祁蔓抬眸,见黎言之垂眼帮自己拢衬衣,里面是真空,衬衣擦过刚刚被蹂||躏过的肌肤和胭脂红,泛起微疼和颤栗,她双颊泛起红晕,有些不自然想要挣脱开:“我自己来。” “你受伤了。”黎言之道:“我帮你穿。” 祁蔓原想反驳,她只是手受伤而已,又不是断了,可是她不忍心打破现有的温馨气氛。 她们在一起,这样的时刻是很少的,她刚住进来那两年,黎言之其实只来过几次,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离开,别说温存,就连话都没有说超过十句,不过每月的钱都是按时给,她当时觉得奇怪,给陆乔发消息,陆乔说,有钱人都这样,喜欢培养情趣,而且黎言之那样的人,说不定对那事不热衷。 那时候的黎言之年轻,意气风发,还不像现在这般已经敛起满身气势,那时候的她张扬而肆意,在镜头前和记者针锋相对也丝毫不落下风,那时候的她刚接手公司不久,里外都要忙。 祁蔓听了陆乔的安抚才放下心,就守在别墅里等她。 第三年冬,她才看到黎言之,那阵子她出差回来,发生小意外,她不想住医院,也不想回家,说是家里没人,不方便照顾,就来找她了。 彼时的她和黎言之还算不上有多熟悉,也只每天都互道早安晚安然后坐在一起吃个饭,连闲聊都没有,因为黎言之正常都是在书房处理公事。 她不敢打扰。 后来黎言之身体好的差不多,她壮着胆子去问黎言之是不是要走了,黎言之目光灼灼盯着她,那样的眼神,专注又有神,每次回想,都能让她心头一烫。 “嗯。”黎言之向她解释:“明天出差。” “晚上要早点休息。” 她那时候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就这么站在门口不动,黎言之看向她的目光逐渐狐疑:“还有事?” 她双手拧着睡裤的裤管,一张脸不用照镜子也通红,烫的她能感觉到脸皮都在烧,她再开口,声音都发抖:“黎总,我,我,我想——” 黎言之往她走两步,没收敛起来的气势有些尖锐,五官明朗,她鬼使神差的说道:“我想告诉你,我成年了。” 轻笑声从黎言之唇角溢出,她笑了。 祁蔓不是第一次看到她笑,却第一次觉得,她笑起来也可以如此明艳动人,和花一样,她咽口水,还没其他的动作就被黎言之拉进房间里。 “成年了?”黎言之低声道:“我检查检查。” 这一检查,就是一整夜,两人之间也如同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开始丰富起来,虽然黎言之后经常过来,但她们的交流还是止步于床上,那人像是‘饕餮’,永远吃不饱,永远不满足,一晚上能把她折腾到昏睡好几次。 什么对那事不热衷。 都他娘的是放屁! 可是她比黎言之更贪婪,更不知足,她想要的不仅仅是两人身体羁绊,她更想要她的感情,哪怕一星半点。 所以她偷偷把别墅改造,把房间里的布置全部换一遍,她想黎言之能察觉到家的温暖,能察觉到她的好,可黎言之向来视若无睹,一回来就抱她直奔终点站——不是床上就是沙发上。 两人像是这般面对面坐着,她帮自己穿衣服的场面,还真不多见。 祁蔓想着想着倏而笑出声,黎言之帮她整理好衬衣,起身道:“笑什么?” “没有。”祁蔓道:“我在想是你脱衣服的速度快,还是穿衣服的速度快。” 黎言之闻言拢了拢身上的衬衣,料子都是最好的,一拉就没有皱褶,她慢条斯理的穿好,听到祁蔓这么说,笑着回她:“有什么区别吗?” 祁蔓抬头:“当然有——” 区别还没说出来,黎言之收拾好自己和地上的衣服,她面色平静道:“那你说,我是吃饭的速度快,还是喝汤的速度快?” 祁蔓没反应过来,表情微怔。 黎言之看她发愣的样子失笑,没解释就走出去了,留下的祁蔓还在深思这话的意思。 吃饭的速度快,还是喝汤的速度快。 是因为吃饭是用手,喝汤是用——嘴? 反应过来黎言之另一层意思的祁蔓脸涨红,看向门外,这人真是,无时不刻都在浪。 明明在外那么正经严肃,一到独处,就浪的没边。 偏偏,她很喜欢。 祁蔓吸口气缓解面上的火辣,牛仔裤被黎言之抱出去了,她只套着一件白衬衫往外走,黎言之从房间走向厨房,她已经换了一套休闲装,知知跟在她身后,屁股一扭一扭,场面温馨又好笑。 这样的一幕直击祁蔓的心口,暖暖的。 她去房间也换了套睡衣。 再出来黎言之在起火,她走过去,见到黎言之准备煎牛排。 “我来吧。”两人的伙食一直都是祁蔓做的,她不知道黎言之会不会,但是从来没看她下厨过。 黎言之确实不是很会,因为不需要,她的衣食住行都有专人伺候,压根不到她动手的地步,会做饭还是有时候看祁蔓做,学了一些。 比如煎牛排。 祁蔓想从黎言之手上拿过夹子,反被扣住手:“我来吧。” 她也不吹嘘自己:“不过我不太会,你在旁边指导我。” 一句话就让祁蔓投降了,她不会,但是她还想做饭给自己吃,祁蔓慢慢松开夹子,轻声道:“好。” 她想她离不开黎言之是有原因的。 因为她时不时就能给她,意想不到的温暖。 黎言之做任何事情都很认真,煎牛排也是,祁蔓站在她身边侧目,面前的人侧脸平静淡然,目光深邃,她一双美目就看向煎锅,眼也不眨,专注的仿佛在做什么重要试验,祁蔓抿唇笑:“放黄油。” 她说,黎言之做,这样的配合似乎得心应手,毕竟在床上,她们也是这么合作的。 油花噼里啪啦,祁蔓回神,黎言之已经用夹子翻牛排了,香味袭来,她说道:“煎一块就行了,我等会下面条。” “你怎么不吃?”黎言之转头,祁蔓竖起受伤的手:“忌口。” 见到她手上的纱布,黎言之平静的神色有些波动,祁蔓道:“没事,伤口不大,就是要打好几针。” 她说着靠在黎言之肩膀处,用头蹭了蹭,像只猫一般寻求安慰,黎言之下巴有发丝擦过的柔软,她紧绷的下颌松了松,开口道:“打针我会让医生过来这边,你暂时就不要出门了。” 祁蔓轻蹭的动作一顿,身体僵住,半晌没出声。 其实黎言之以前并没有干涉过她的出入,也从来没过问,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不喜欢自己出去了。 祁蔓记得有年陆乔过生日,她去庆生,玩到忘了时间,晚上没回来,第二天回别墅就看到黎言之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看着她。 她生气也不会斥责吵架,或者骂什么难听的话,她只会面无表情的看着你,看的祁蔓心底发凉。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黎言之再也没来别墅。 祁蔓以为她生气了,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做些什么挽留时,她又回来了,那天黎言之喝了几杯酒,做完之后抱着她,说不喜欢她出去。 她鲜少露出那种表情,祁蔓突然觉得,她是因为看不到自己而生气,是因为想每分每秒和她在一起,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开始过独守空闺的日子。 以前没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哪里不对,现在才恍惚,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祁蔓往旁边退一步,见黎言之把牛排放在盘子里才说道:“可是我已经和医生约好了,下周还要过去。” 黎言之侧脸绷着,连声音都带着两分紧绷:“哪个医生,我安排她过来。” 祁蔓接过她盘子,装作没有看到她异样神色,一脸自然道:“还是我过去吧。” 她笑:“这样方便点。” 黎言之转头看到她淡笑的侧脸,红唇动了动,没说话,祁蔓将盘子端向饭厅,路过客厅时闻到一阵花香,她看过去,茶几上放了一束玫瑰花。 玫瑰花香味袭人,娇艳欲滴,艳丽又漂亮,用金色的包装袋裹着,祁蔓转头,眼底有期待:“这花,是送给我的吗?” 黎言之还在为前一个话题不悦,听到她这么说抿唇,淡淡道:“别人送的,我看你喜欢花,就给你带回来了。” 祁蔓笑意僵住。 玫瑰花。 别人送的。 相亲对象? 她现在已经不避讳到这个地步了吗? 祁蔓一瞬间胃口全无,她把盘子放在饭厅上,对黎言之道:“挺好看的,谢谢黎总,我送到花房去。” 纤细身影消失在门口,黎言之回神,才知道自己说了错话。 她眼底有些懊恼。 祁蔓抱着花捱到花房,走一步心都像是被刀刮一下,疼的难受又反胃,花房很大,里面种满了各色花,还有一个秋千藤椅,黎言之偶尔会坐在上面看书。 她盯着那个藤椅看了好半晌,低头看手里的玫瑰花,觉得分外刺目,祁蔓手一伸,把花扔进最近的垃圾桶里。 玫瑰花瓣亲吻垃圾桶的底部,从精致漂亮的包装袋里滑出来一张卡片也沉入垃圾桶的底部。 卡片上有一行钢笔字:成年的蔓蔓,生日快乐。 ※※※※※※※※※※※※※※※※※※※※ 随机88个红包么么哒。 祁蔓:我成年了,你看不出来吗? 黎言之:看出来了,干什么? 祁蔓:干我啊! 黎言之:…… 感谢在2020-07-04 16:22:46~2020-07-06 15:57: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的小天使:言之有祁、人间偏爱江静白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景园攻 2个;davidwalkker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子攸、fanfsn 1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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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蔓不是有兴趣,她只是想跟上黎言之的步伐,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她想黎言之哪天想聊公事了,想闲谈了,或者想和她说说以后的发展计划,自己能答的上一二,不至于那么被动。 她更设想过,如果有天能和黎言之一起出去工作,做她最优秀的助手。 虽然一切都是她设想,虽然黎言之从未提及过。 但看这些专业书,研究这些书上项目已经成了她爱好之一,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觉得,和黎言之的距离,没有那么远。 她没办法走她走过的路,但能看她看过的书,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她的喜欢,就是如此卑微。 却甘之如饴这么多年。 祁蔓站在门边,门缝半开,她看到黎言之坐在办公桌前,一手举着手机,一手随意翻阅她平时看的书籍,动作随意,态度却很严肃,这让她刹那就想到好几年前,黎言之在这养伤,也会坐在办公桌前,一坐就是半天,那时候她对黎言之还有深深的敬畏,不敢随意打扰,只敢远远看一眼,然后满心欢喜的离开。 记忆中场景和面前重叠,那个意气风发的黎言之现在变的沉稳内敛,整个书房焕然一新,就连黎言之托在手上的书都不是同一本。 可她的感情依旧。 依旧炽热而浓烈,只需一眼,便满心欢喜。 祁蔓站了良久,见黎言之这通电话暂时没有结束的样子才离开,饭桌上的牛排早就冷掉了,祁蔓端起盘子去厨房给她重新做一份意大利面。 黎言之挂了电话在书房又磨蹭一会才出来,她走到饭厅,见到桌上的盘子已经收了,正诧异,听到厨房动静,她看过去,一抹纤细身影在忙碌。 祁蔓在做饭。 她手艺挺好,虽然黎言之不挑食,但她吃了那么多的名家菜系,还是能分辨出好坏区别的,祁蔓都是荤素搭配,她不似现在年轻女孩一味讲究素食主义,她喜欢营养均衡,而且还喜欢创新,相同的食材,能被她做成好几种不同的菜系。 这和她当初来荣天面试,秘书长对她的评价一样。 “这小姑娘虽然年纪不大,但胆大心细又聪明,有几个idea特别棒,这是她的面试资料和申请书,您过目。” 那天她很忙,没空看,就压在那里,等到事情忙完想起来这件事已经到了祁蔓面试这天。 她坐在会议室的隔层里,带耳机听祁蔓的面试,一边低头翻阅资料。 给她印象最深的就是,年轻,不同于刚毕业大学生的那种年轻感,她更有种刚成年的稚嫩,这驱使她对祁蔓有了好奇心,所以将一轮面试改成三轮。 面条发出刺啦一声,祁蔓把做好的面条放在盘子里,转头就看到黎言之,她身体顿一下,神色如常道:“忙完了?”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黎言之知道,她只有心情不好才会如此。 是因为刚刚花的事情? 她抿唇,还没回话,祁蔓道:“我重新做了晚饭。” 两份面条放在桌上,知知跳上桌,祁蔓轻声呵斥,知知喵呜一声跑开了,祁蔓看她翘起尾巴屁股扭动的姿势有些怪异,没绷住笑意,一只手附在她脸颊上,祁蔓抬眼,听到黎言之道:“有碎发。” 祁蔓点头,笑陡然就勉强了些。 两人吃完面条祁蔓要收拾碗筷,黎言之接过盘子:“我收拾吧。” 祁蔓放下盘子,抬眼道:“我去洗澡。” 黎言之走到厨房,把盘子放进洗碗机,转头祁蔓已经进卫生间了。 她不假思索的走进去。 祁蔓吓了一跳:“你怎么……” “我帮你洗。”黎言之边说边脱休闲装,在祁蔓压根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打开花洒调试温度,祁蔓看着她站在蓬头下有些无语。 这知道的人知道她是手受伤,不知道的的人还以为她生活不能自理呢。 祁蔓来之前就把受伤的那只手用袋子裹住,不会沾到水,只是她没想到黎言之会进来帮她。 不大的空间站了两人,空气逐渐稀薄。 祁蔓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个别墅任何地方都宽敞,独独卫生间空间不算大,后来和黎言之在里面做了很久的运动才知道,因为方便。 空间小一点,做什么都方便,就连那人扔衣服进篮子里,都能不小心蹭到她肌肤。 掀起火辣辣的烧灼感。 祁蔓站在原地,黎言之调试好温度见她没动蹙眉:“要我帮你脱?” “不用。”干脆利落的拒绝,祁蔓咬咬牙解开衣服。 蓬头下水温正合适,四周升起白色雾气,朦朦胧胧,祁蔓背对黎言之站着,她举起受伤的那只手,任水冲刷在后背上,还有那人肆意妄为的眼神。 一只手落在她肩头,空气中浮起洗发露的香味,近在鼻尖,比平时更浓郁,祁蔓感受那些白色泡沫滑过身体,沿着她曲线被水冲刷走。 她微微仰头,方便水冲发顶,黎言之垂眼就看到她精致五官,睫毛长又卷,双眼紧闭,鼻尖秀挺,她靠的近,能清晰看到她鼻尖处的小黑痣,不大,先前祁蔓说要去点掉,她没舍得。 因为很独特,独特又漂亮,配祁蔓,刚刚好。 黎言之扶她肩膀的双手微微用力,不知道是不是水温太高,她觉得特别热。 热到她不敢让祁蔓转身。 “别动。”黎言之声音又低又哑,她对祁蔓道:“不用转过来,就这样洗。” 祁蔓听着她这话有些懵,不转过来,她身上的泡沫怎么冲洗? 可黎言之有办法,她伸手扯下花洒拿在手中,一只手从祁蔓腋下穿过,花洒头对着她身前开始冲刷。 这洗的何止是一个人,两人一起洗了。 祁蔓忍不住偏头看身后的人,见到她双颊特别红,下颌绷着,紧咬牙,似是在忍耐。 她越是这样忍着,祁蔓心里就生出莫名的‘愉悦’。 原来,她也可以让黎言之如此难受。 祁蔓垂眼,往后退一步,双手竖起,声音软软道:“没冲干净。” “再冲一下。” 她没有动作还好,一有动作黎言之生生憋口气,祁蔓双手举高,妙曼曲线尽显,她说话时还偏头,声音透过耳膜传进身体里,正在横冲直撞。 黎言之握着花洒的手紧了又紧,指腹又疼又麻,指尖发白。 祁蔓偏不自知,她似是为了方便冲洗,还动了动身体,光滑后背擦过两抹胭脂红,黎言之扶着她肩膀的手抖了下,刚想就势抱祁蔓,面前的人已经打开玻璃门走出去了。 “冲干净了。”祁蔓站在玻璃门旁转头,一个扫眼,妖冶至极,黎言之差点扔了手上的花洒准备一道出去,祁蔓道:“谢谢黎总,我洗好了,你慢慢洗。” 黎总。 一声称呼就让黎言之满腔欲||火化为乌有。 她怎么忘了,祁蔓还在生气。 黎言之看着已经离开的纤细身影,轻摇头,神色无奈,细看,还有几分宠溺。 没事,等她看到卡片就知道那花是自己送的了,黎言之这么想。 再出门祁蔓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裹着浴巾,长发吹的半干,身边知知上蹿下跳,她走过去,见祁蔓起身问道:“做什么?” “知知饿了。”祁蔓道:“我去给她喂点吃的。” 黎言之伸手拎起知知的后脖颈,说道:“我去喂吧,你把药拿出来,我回来给你换药。” 祁蔓顿了下,没反驳:“好。” 之前她睡过头都是黎言之给知知喂的猫粮,她知道分量,应该不会有事。 确实不会有事,因为黎言之压根没打算喂,犯错就不能吃肉,这是刚刚祁蔓告诉她的。 黎言之拿着一罐鱼干罐头带知知去了花房。 花房是全玻璃,透明的,下方有几个通风孔,黎言之把鱼干罐头打开,放在花房外的通风孔处,然后把知知放在花房里。 香味袭来,看到吃不到,吃不到还不断飘来味道。 知知:…… 我是真的猫,你也是真的狗! ※※※※※※※※※※※※※※※※※※※※ 随机66个红包么么哒。 知知:我想换主人。 祁蔓:乖,以后她就是你主人。 知知:救命啊!!!! 感谢在2020-07-06 15:57:07~2020-07-08 17:13: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的小天使:言之有祁 2个;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景园攻 2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景园攻、敬822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言之有祁 22个;景园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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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吧?她连自己身上一丁点瑕疵都不能接受,怎么可能会接受她的。 祁蔓瘪嘴,没再说话,任黎言之帮自己换药,重新裹上纱布,和之前只裹了几层不同,黎言之给她缠了好多层,祁蔓忍不住说道:“够了够了。” 她说着手指蜷缩张开,看向黎言之道:“我都没办法动了。” “不动就行了。”黎言之回她:“你平时也不是很喜欢用手。” 祁蔓一脸黑:“我怎么就不喜欢用手了?” 黎言之扎好纱布,抬眼:“喜欢今晚也不准用。” 祁蔓:…… 为什么她不管什么话题都能拐到床上那点事?这究竟是什么神奇的能力,明明她在外全是一本正经,严肃稳重的样子,就连采访都坐姿端正笔直,目光灼灼又锋利,脸上官方微笑恰到好处,甚至在匿名论坛排行榜禁欲的人物她永远高居榜首。 可是谁能想到,她私下如此沉溺情||事。 黎言之自认不算沉溺,她只是对祁蔓无法自拔而已,在一起后她就知道,没办法抗拒祁蔓,这人精准踩在她每一个敏感点上,想和她缠绵到底不死不休,想听她婉转低吟娇嗔怒骂。 好几次她只是回来拿文件,结果贪恋温柔乡,明明时间仓促,她还能做到最后一刻。 就想看她在怀中目光迷离,美眸潋滟的样子,比她见过所有的风景都要美上万倍。 黎言之身体钻出熟悉的躁动,她压下去,起身道:“你先去休息,我去书房打个电话。” 什么电话要去书房打,以前她虽然极少在别墅处理公事,但也没到避着她的地步。 除非,不是公事。 联想到那束被她扔掉的花,祁蔓突然就不想追问了,她耸肩,神色自若:“好。” 回了房间之后祁蔓站在窗边,外面黑漆漆的,没开路灯,她抬头,有星光闪烁,还有一轮明月,她觉得黎言之就像那轮月亮,而自己就是她旁边的星星,淹没在众多星星里,不起眼,不明亮,甚至消失,也不会被发觉。 她双手环胸,头微仰,沐浴在星空下。 叮一声,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祁蔓转头,见到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有光亮,她走过去,低头看,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行字:威海k8频频出事故,问题出在哪?车的质量究竟有无问题? 因为黎言之的关系,祁蔓对整个汽车行业有大致了解,也订阅关于这个领域的各方面新闻和报道。 威海是汽车老品牌,价格亲民,舒适度高一直被大众喜欢,今年威海推出k8系列因为轻盈小巧排放低更受上班族的欢迎,此前k8的销售量一直在全国排第五,从上个月开始,陆续出现车祸等一系列问题,有关k8的质疑也在最近达到顶峰,祁蔓如此关注的另一个原因是,k8这个系列,是威海和荣天合作的。 也就是和黎言之有关。 果不其然,她点开新闻立马有人提到这件事。 【k8到底出什么问题啊,都不敢买了。】 【我原本是冲着荣天的发动机去的,但是有人告诉我,问题就出在发动机上面??】 【卧槽真的假的?荣天的发动机全球前三,怎么可能出问题?肯定是谣言!】 这个世界没有肯定而言,再绝对的东西,也可能出差错,k8目前检测出来的问题,和荣天的发动机还是有点关系的。 荣天发动机极少出故障,其安全性在全球位列前茅,威海和荣天合作的k8系列噱头就是这款全球十佳发动机。 谁知还没撑过半年,就出问题了。 荣天的董事这边不承认是发动机问题,毕竟这么多年,还没如此频繁出过事故,他们把责任推到威海本身车的质量上。 而威海加班加点检查到底哪里出问题,前天传来消息,说是在发动机里检测到有产品裂纹,他们推测出是因为发动机不合格,黎言之立马就派技术专员过去核实。 两天下来,有结果了。 黎言之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畔处,认真听那边的回复,一只手还不断写字,仔细看,写的并不是和k8相关的消息,而是资料书上的知识点,她先前看了一会,发现祁蔓的几个观点分析错误,所以她趁着打电话的空隙过来帮她纠正。 电话那端还在汇报:“黎总,报告技术部已经整理好了,全部发到您邮箱了。” “好。”黎言之放下笔,娟秀字体下面有两行小字,字迹工整,力透纸背,她合上资料书问道:“齐总回来了没有?” 秘书恭敬道:“说是抽不开身,暂时回不来。” 齐少棠上周出差到现在还没回来,k8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黎言之知道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处理,她吩咐道:“定张去旧美的机票,明早出发。” 是要主动去找人了,秘书会意,立马道:“好的。” 说完她又多嘴一句:“那您早点休息,我不打扰您了。” 刚出差回来又要飞出国,她这个做秘书的都心疼。 黎言之确实有些累,开nk会议时她就一直关注k8的动向,可越不想发生的事情,越会发生,还牵扯到荣天。她按了按眉心,刚放下手机,铃声又响起,黎言之看眼屏幕上的名字,迟疑好一会才接起。 “言之啊。”黎蕴开门见山的问道:“我看新闻说k8出事是因为发动机的问题?是不是真的?” 黎言之眉头皱了皱:“还没确定,我明天亲自过去看看。” 她这两个姑姑性格一点不同,黎穗事业型,黎蕴良母型,就爱操心和唠叨,听到她这么说,黎蕴道:“亲自去看看也好,那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事你还记得不?” 黎言之眉头皱的更紧:“什么事?” “就赵家孙子那事。”黎蕴道:“你怎么忘了,我不是让你和他出去吃饭的吗?言之啊,你说你还有两月就要过生日了,还没结婚,你那股份不想要了,我和你说,你要是再不抓紧——” “姑姑。”黎言之打断她的碎碎念,头微疼,她道:“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你安排?”黎蕴道:“你安排估计生日结束都安排不到,我和你说,我已经帮你答应人家这周末吃饭了,你给我把时间空出来。” 黎言之按着突突跳的太阳穴,憋气,忍了好久才回道:“好。” 黎蕴心满意足挂断电话。 黎言之举起手机看几秒,起身离开书房。 祁蔓已经躺下了,她听到身后有动静转头,见到黎言之的身影,启唇道:“忙完了?” “嗯。”黎言之看她,天热,房内空调温度没打低,祁蔓也就腰部盖了被子,她穿短睡衣,一双美腿修长笔直,露在外面,细腰藏在被子里,随着她转身的动作,线条若隐若现。 黎言之双手蜷缩起,坐在床边道:“我明天要出差。” 祁蔓抬眼,眼神晶亮,她问道:“去哪?” “旧美。”她低头看祁蔓:“去几天还没定,所以你生日我可能没办法赶回来。” 她目光温柔缠绵,祁蔓眼底的亮光却在一点点消散。 你生日我没办法赶回来,所以,她没想过带自己去,是吗? 她上次说的出差会带着她,不过嘴上说说。她压根就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她的回应,也只是敷衍而已。 祁蔓心头发闷,有些不开心,她无所谓的嗯一声,转身背对黎言之,房间灯熄灭,一个身影从祁蔓背后搂着她,黎言之轻声道:“最近忙,等我回来再给你庆生好吗?” 庆生? 祁蔓无声的笑,她气的是她态度,明明答应转头又忘记,而不是要个所谓形式上的生日庆祝。 房间里一时安静,床上的两人依旧拥抱的姿势,黎言之鼻尖满是清淡的香气,她一闭眼就想到卫生间的那幕,身体里钻出不知名的火苗。 一点一点窜起来。 她双手搂着祁蔓的腰肢,轻声道:“还生气吗?” 祁蔓赌气道:“没生气。” 黎言之搂着她的手收紧,声音沙哑道:“没生气你可以转过身吗?” 祁蔓偏头,黎言之的呼吸擦过她耳垂,一双唇就这么贴在她脸颊处,温热,带着湿气,她别开头,不满咕哝:“转身干嘛?” 黎言之指腹落在她肌肤上,接触的地方泛起细密酥痒。 她没动,黎言之的手在被子下准确抓住她没受伤的那只手,往后带,贴在某处,黎言之的声音听起来沙哑又性感,有几分想要把她拉入深渊的诱惑,她低低道:“蔓蔓,我想要。” ※※※※※※※※※※※※※※※※※※※※ 随机88个红包么么哒。 本文参考资料2016——2020无人驾驶申请专利报告。 智能驾驶报告。 本文出现的所有地名和现实无关,纯属巧合,请勿联想。 黎言之:蔓蔓我想要。 祁蔓:要什么?要睡觉吗?我给你盖被子。 黎言之:…… 毛病 祁蔓醒来快到中午了,阳光透不过厚重的窗帘,只投射进来一些光影,房间很暗,家具都蒙上模糊感,她睁开眼在房间环视一周,除了空调吹出来的冷气,只剩下静谧。 黎言之离开了。 祁蔓心头涌上说不清的失落,虽然这样的情况时常发生,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她是满怀期待的。 昨晚她憋不住还是问黎言之能不能一起出差,那人埋在自己身体最深处用柔软舌尖愉悦她,却一边说着扫兴的话:“等你手好再说。” 等下次再说,等你手好再说。 祁蔓倏而明白黎言之的意思了,她的等,其实就是让她不要再等。 她不想和她一起出去,她不愿意让自己站在她身边。 涌进身体里的愉悦辗转成疼痛,黎言之每次触摸敏感点,掀起的不是铺垫盖地的酥麻,而是痛彻心扉的酸楚。 她压根没想过有天连最喜欢的做||爱都是疼的。 真是糟糕。 祁蔓坐在床上做个深呼吸,听到她动静的知知竖起耳朵,抬头,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祁蔓,被饿了一夜,它被放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吃的,吃完就进房间找祁蔓,可祁蔓在睡觉,它待了会也睡着了。 “喵呜。”知知跳上床,靠在祁蔓怀里,头放在她手边,想要她摸摸自己,祁蔓单手揉揉毛茸茸的头和身体,郁郁的心情有所好转。 知知乖巧待在她怀中,还不忘控诉黎言之昨晚的恶行,她仰头喵呜喵呜叫个不停,祁蔓笑:“饿了?” “喵呜——” “饿了我去给你拿吃的。” “喵呜喵呜——” 不在一个频道的人猫用意念交流,祁蔓抱着知知下床走到客厅,猫盆里没有食物,她放好猫粮后蹲下,拍拍知知的头:“吃吧。” 知知原还想控诉,奈何食物太香,它没忍住,低头吃起来。 祁蔓见状抿唇笑,扯到嘴角,她嘶一声才想起,唇角昨晚被她咬破了。 果然到卫生间就看到嘴角一小块暗黑色,她洗漱的时候没刻意避开,牙刷不小心碰到也没有觉得很疼。 祁蔓想,可能是因为麻木了。 疼到麻木,也就不疼了。 洗漱完她去厨房做饭,早饭连着午饭一起。其实她平时作息特别规律,早起,按时吃饭,运动健身,休闲看电影,看书,晚上绝不熬夜,当然那些前提是,黎言之不在,那人要是来一次,能把她三天的计划全部打乱。 因为累的。 她还记得去年黎言之新开发一个系列的车,那两个月没出差,每天来她这里,两人宛如普通的情侣,一个早出晚归工作,一个洗衣做饭守家,虽然这对情侣间的话题永远止步于床上那点事,她也很满足。 而现在,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满足感了,人的贪念一旦起头,就会疯狂滋生,想要的也就更多。 祁蔓坐在茶几前吃午饭,电视机里正在放财经新闻,是重播,主持人四十来岁,秃头,穿着黑色西装,大腹便便,他说一段话要休息几秒,祁蔓听到他说:“目前荣天和威海尚未对k8造成的问题有回应,关于k8的后续问题,我们会追踪报道……” 不回应,网友的争议已经叫喧开,论坛和内网都炸了,k8自威海推出以来一直广受欢迎,购买率极高,现在出了这种事情,除了客户还有网友,都在讨要说法,当然——也有浑水摸鱼的对手。 一下午的时间,论坛关于威海的车质量,荣天发动机‘偷工减料’的爆料不断,威海和荣天的公关忙的焦头烂额,黎言之到旧美刚好过饭点,一众人跟在她身后,秘书帮她撑伞道:“黎总,先用午饭吗?” “齐总呢?”黎言之走在中间,众星捧月,一晚上的忙碌不仅没让她觉得疲惫,反而精神气十足,上了淡妆的她走在人群中也一眼就能看到,气质和颜值双重碾压。 秘书走在她身边只觉压力山大,她解释道:“齐总的会还没结束,我给您约了两点。” 黎言之点点头,一行人拐进公司里,秘书道:“需要给您安排午饭然后小歇片刻吗?” “不用。”黎言之道:“把午饭送到我办公室来。” 秘书低头,态度恭敬,黎言之踩着细高跟从众人面前经过,进了办公室里。 这是旧美的分公司,规模小,专门生产零部件的,黎言之基本不过来,现在难得过来,整个公司都沸腾了,尤其是人事部,她们部门就靠在黎言之休息室旁边,经过的职员无不看向那站了好几个保镖的办公室门口。 威严凝重,保镖站得笔直,好像训练有素的军队,职员只敢偷偷瞄一眼然后闪进办公室里小声议论:“是总公司的那个黎总?” “是的,我刚刚看到她侧脸了,真比采访的时候好看。” “她来干什么?视察吗?” “好像是因为k8的事情……” 黎言之的秘书送饭时听到她们议论一个扫眼过去,整个办公室安静如鸡,跟在老板身边的秘书,气势也是迫人至极,一般人真招架不住。 秘书端着饭走到门口,敲门道:“黎总。” 黎言之抬眼:“进来。” 办公室是休息室临时腾出来的,很简单,一张办公桌还有几盆花草,黎言之坐在办公桌前,秘书将盒饭放在茶几上:“您先吃饭吧?” 黎言之盯着电脑屏幕看,技术员已经将分析报告发给她了,产生裂纹的产品是因为模具上压低,密度高导致的,这种通常都是烧结过后形成的内部裂纹,肉眼不可见,需要用仪器检测,并非全部都是,一批里面只有一到两个,这种属于常见的磨损产品,消耗类,产生裂纹也不会对整体有大影响,更不会导致意外发生,威海不是小公司,这种情况不用详查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耗损属于正常现象,可他们现在揪着这点不放。 “齐总可能是想连坐,关于律师团的汇报我也发给您了。” 黎言之关掉分析报告,看到旁边还有个文件,她点开,里面是律师团的汇报,当初签合同,是可以容许有百分之三的耗损率,目前检测出来的耗损率在百分之三点五,律师团给出的建议是赔钱不需要承担责任。 而齐少棠明显是想连坐。 黎言之手指轻轻敲在桌上,荣天百分之三点五的耗损率不占理,可是威海更不占理,他们未经全盘检测就将k8推出去,责任也不小,如果他们揪着耗损率硬是要连坐,荣天可以打官司。 可是这样一来耗时不说,对荣天影响也极大,下半年荣天480面临上市,这时候不处理好,肯定要受到牵连。 股票那边也要控制住。 齐少棠显然是知道这点,所以紧抓不放,她手指按在太阳穴上,问道:“k8其他数据呢?” 秘书道:“k8其他数据还在研究。” 黎言之不耐道:“维修报告呢?” “维修报告威海那边没发过来。”秘书道:“他们是想压着。” 压在这边不给她看报告,让她心里没底,维修报告关乎到底是威海的责任还是荣天的责任,她看不到,就分析不了利弊。 黎言之头更疼,她按着太阳穴,秘书见状道:“晚上需要帮您预约医师吗?” “不用。”黎言之看向电脑屏幕道:“先出去吧。” 秘书恭敬道:“好的,那您先用午餐,等齐总会议结束,我再通知您。” 黎言之沉脸点点头,等秘书走后她走到茶几旁坐下,饭菜盒子已经被打开了,三菜一汤,色泽好看,精致,荤素搭配,黎言之用筷子挑起菜却没吃,她突然想到祁蔓昨晚给她做的意大利面。 很简单的面条,很简单的做法,很简单的调料,却很香,很好吃,她一时间没了胃口,有些无奈的笑。 祁蔓好本事,把她已经改掉多年的挑食坏毛病,又挑起来了。 她放下筷子,合上饭盒,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旧美的天气不似国内,阴雨缠绵,一周能有四天在下雨,她知道祁蔓最讨厌下雨天,她不想祁蔓跟过来恹恹的,不高兴。 如果她真的想跟自己出差,她会找个舒适的城市带她去。 祁蔓虽然从小生活条件不好,但养了一身娇娇的小毛病,都是她这几年惯出来的,她特别喜欢。 想到那人,黎言之凝重的神色缓了缓,目光添了温和,她双手环胸看下面,雨丝擦过玻璃,留下一朵朵水花,身后手机铃响起,她转头,走过去接通电话:“喂。” “黎总,您定制的jh香水已经送到公司了,需要给您送去别墅吗?”秘书态度恭敬,黎言之想几秒,祁蔓最近不高兴,收到礼物应该会高兴点,她道:“送去别墅吧,交给管家。” 别墅有24小时接待管家,祁蔓的所有生活用品和食材都是由管家提供,平时秘书送去别墅的礼物和衣服,也是由管家送上去给祁蔓。 黎言之挂了电话在窗口又站了半小时,她在等祁蔓的电话,她想,祁蔓收到礼物肯定很高兴。 奈何祁蔓的电话没等到,反而等到许久没联系过的管家电话。 管家小心翼翼的开口:“黎总,祁小姐不在别墅,一点多她就出门了。” 出门? 黎言之脑神经一抽,疼的她眉头拢紧,面色不悦。 ※※※※※※※※※※※※※※※※※※※※ 随机66红包么么哒。 黎言之:去哪了? 祁蔓:找小妹妹。 黎言之:…… 梦想 祁蔓足不出户也就这三四年的事,刚搬进来那几年,还不是这样的。 刚搬进来那时候黎言之基本不过来,她们见面的次数还没有她在电视上看到她的次数多,她第一次做金丝雀,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白天去医院,晚上待别墅等黎言之回来,等了差不多三个月,那人终于来了一次,却不是因为找她,而是因为在附近开会,晚上到这来歇脚,明早就要走,她从吃了晚饭就一直悬着心,直到黎言之兀自走进客房才有些傻眼。 总觉得这个所谓的‘包养’生活,和她想象中,不太一样? 是哪里有问题? 她回到房间后左思右想,觉得可能黎言之觉得她还小,毕竟她刚成年。 可是她真的不小了! 当时她特傻逼的换了一套性感睡裙,晃到客厅里,然后借着送水的名义进了黎言之的客房,挺大,宽敞,很简约,冷色系,床单都是纯白的,黎言之刚洗完澡在吹头发,她让自己把水放在茶几上就好,她放过去的时候看到很多资料,厚厚的一沓,来这里还带这么多资料,不怪她平时那么忙,她有些心疼,也忘了自己进来的目的,干站几秒后她问道:“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黎言之关掉吹风机,洗完澡的她只穿一件薄薄的睡裙,咖啡色,丝绸那种,简单贵气,还有几分优雅,她转头看自己,抿唇笑:“你会什么?” 不是那种嘲讽的语气,而是闲聊一般,态度温和,和在电视上看到有疏远感的那个黎言之不同,她愣两秒,低声道:“我——我可以学。” 黎言之坐在沙发上,仰头,五官精致,轮廓分明,尤其是皮肤,如玉一般,细腻有光泽,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倏而拍拍身边的沙发:“来坐。” 她当时傻兮兮走过去,路过镜子时她余光瞄到自己涨红的侧脸,还有她身上自认为性感的睡衣。 她陡然就有种自己在搔首弄姿的窘迫感。 真正的漂亮和性感,应该就是黎言之这样,不需要暴露的衣服,不需要夸张的动作,简简单单往那一坐,就能把她的魂全部勾走。 她看直眼了。 黎言之喊道:“祁小姐?” 她回神,脸上的火噼里啪啦烧起来,热气熏的她更加拘谨,黎言之耐心很好,一直等到她坐下才开口:“不用紧张,我就是想和你聊聊。” 她当时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双手满是汗水,说话时自己都能听到颤抖的声线:“聊,聊什么?” 黎言之微微扬唇,她在电视里看到过这种笑,很官方,她道:“你住在这边还习惯吗?” 她双手拧紧,指尖发疼,全身绷着回话:“还好。” 黎言之点头,几秒后才道:“那就好,你不用拘束,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我不会干涉你,你也不用如此顾及我。” 她很不能理解黎言之的意思,但是也不敢多问,离开房间时黎言之叫住她,然后走到床边,随手拿了一件衬衣,衬衣是棕色的,版型好看,条纹精致,领口的小花似是手工绣的,漂亮大气,一看就是黎言之的衣服。 黎言之站在她面前,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把衬衣披在她身上,柔软的布料贴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一阵凉意,但心底却漫上说不出的温暖。 她抬眸,见到黎言之神色认真道:“回去吧。” 衬衣传来淡淡香味,她拢了拢,低头回屋,回去之后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想着黎言之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捉摸不定,就给陆乔打电话。 “哎呀,有钱人都这样啦。”陆乔睡得迷迷糊糊:“这叫情趣,你懂不懂。” “我说黎言之这样的,外面不知道养了多少个呢。” 一句话让她的好心情消失殆尽,她不愿意碰自己,是因为有其他人吗? 她从来没想过要做唯一的金丝雀,但是她也不想做背地里的小三。 所以她一夜没睡,第二天顶着黑眼圈把黎言之堵在门口,自以为坚定的告诉她,自己绝不会做小三。 黎言之似是被她胡言乱语惊到,怔了好几秒才低头,从她那个角度,刚好看到她唇角温温的笑意。 胸口如小鹿乱撞,她刹那就红了眼:“你不许笑。” 黎言之很耐心点头:“好。” 她刚说完手机铃响起,她边接通边对她道:“你不用纠结这个问题,我目前没有女朋友,以后也不打算有,退一万步,我真的有对象,会提前和你说。” 她态度坚决果断,瞬间就打消她所有猜疑。 之后黎言之又是几个月没来别墅,她也就近找了工作,询问黎言之的意见,她很无所谓的态度,避免尴尬,她没有去荣天,而是找了一个小公司,之后她妈妈的病情反复,她也经常要去医院照顾,所以工作换了好多个,陆乔说她脑子有问题,有人养着还去工作干什么。 还去工作干什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陆乔解释,自己贪图的其实是黎言之的人,而不是她给的钱。 可这话说出来,谁会信? 祁蔓看向窗外,扬唇,窗户上自己露出一个自嘲的笑,陆乔捧两杯咖啡走过来,放一杯在她面前,语气细细道:“我还以为你手机被人偷了。” 都多久没主动给她打电话说,出来坐坐吧,陆乔估摸下时间,上次她这么说,好像是去年? 所以她听到祁蔓的话还以为自己幻听了,不过她肯出门,就是好事。 “想通了?”陆乔道:“和黎言之说了吗?” 祁蔓摇头:“没。” 她搅动咖啡勺子,瓷质的白色勺子碰到咖啡杯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陆乔问道:“打算什么时候说?” “等她回来吧。”祁蔓抿口咖啡,入口很苦,她抬眼道:“我打算等她回来和她摊开聊一聊。” 问问那人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她不想被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她情愿黎言之直白的和她说,自己因为股份要找个人结婚,她能接受,但是她不能接受欺瞒和被迫小三。 陆乔知道她能做这个决定不容易,毕竟她跟了黎言之十年,不是十个月,那感情已经深入骨髓,让她一时间切断,委实很难,所以这几个月她也只是旁敲侧击,给她警醒,但是不敢催促她下决定。 “好好谈也行。”陆乔道:“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告诉你这件事,是对还是错。” 起码在没有告诉祁蔓之前,她一直都是很快乐的,每天待在牢笼一样的别墅里,她也怡然自得,偶尔给自己打电话语气都很愉悦。 可是这一切都被她那个消息摧毁了。 她也后悔过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可是她真的不想看到祁蔓是最后一个知道黎言之要结婚的人。 “哪有对错。”祁蔓放下咖啡杯:“迟早都要知道的。” 与其到时候被黎言之临时通知,不如现在就尝试痛痛快快的插一刀,起码,她现在有充分的准备,不至于临时那么失态。 陆乔点点头:“能明白就好。” 她说完岔开话题:“这周末有事吗?” 祁蔓抬眼:“干什么?” “你不是要过生日了,提前给你庆祝啊,反正你生日那天又轮不到陪我们。”语气还有些小哀怨,祁蔓被逗笑,她想到之前过生日,陆乔说要给她庆祝,结果被放了鸽子,后来陆乔就把给她的生日庆祝改成前两天,祁蔓点头:“好,我知道了,会去的。” “我想把蒋云也喊来。”陆乔道:“人多热闹。” 祁蔓想几秒,周末她要去打第二针,她道:“我不知道她来不来,我和她说一声。” “我来说。”陆乔道:“她微信号多少?” 祁蔓拿出手机把二维码扫给她,陆乔加上之后说道:“没想到她真的成了医生。” 她有些感慨:“咱三,好像只有她梦想成真了。” 祁蔓闻言想到毕业前夕,她们三躺在草坪上,蒋云问起她们俩的梦想,陆乔说以后想去当模特,她这样的好身材,不去当模特就是浪费,蒋云说想做医生,救死扶伤,她们说完看着自己,问她的梦想。 她的梦想啊。 “进公司,升职,赚钱,当老板,娶白富美!” “噫——” 当时她就这么回陆乔和蒋云,那两人都没当真,还笑着推搡她,没有人知道,其实她的梦想真的是这样。 “后悔吗?”陆乔放下杯子问她,祁蔓抬头,陆乔比她大四岁,早已迈过三十岁的坎,虽然精心保养,但身上不难看出岁月留下的痕迹。 她们和曾经那个爱做梦的年纪,已经相差甚远。 祁蔓抿唇笑:“后悔什么?” 陆乔耸肩:“后悔做人家小棉袄啊,你说说你,当初不肯保研教授就差没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了,如果你当时继续深造,出来几年,现在早就是老板了。” 祁蔓无所谓的笑,陆乔看向她,又感慨一句:“还有梦想吗?” 十八岁谈梦想,是无所畏惧坦荡直接,有深深的憧憬。 二十八岁谈梦想,图添几分伤感。 祁蔓闻言认真想几秒,对上陆乔的眼睛点头,她嗓音低低道:“有。” 陆乔噗一声笑了,和当初一样,不假思索的调侃道:“什么梦想?” 祁蔓指腹摩擦杯壁,咬字清晰道:“进公司,升职,赚钱,当老板——”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看向陆乔,认真而又严肃道:“娶黎言之。” ※※※※※※※※※※※※※※※※※※※※ 随机66个红包么么哒。 突然想到自己十八岁的梦想,想做一名教师。 你们呢?有过什么不切实际的梦想吗? 推荐一个基友苏苏的新文,喜欢的宝宝可以搜下哦。 文名:借妃 作者:麝香猫果 文案:世人皆道太子妃才貌双全、温婉贤惠,一开始温楠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自从那次意外坠马之后,再遇林清浅,她在她面前便只剩下了逞娇呈美,撩得她不可自拔。 温楠觉得,像自已这么诚实有爱正直善良的人,别说是撩了,就算是林清浅脱了衣服在她面前晃悠,她还是动都不可能会动一下的。 但是真香定律有言: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后来太子将要远行,温楠特意前去拜访, “反正皇兄有那么多委室,不如便将皇嫂借予皇妹可好?” “哦?皇妹要借你皇嫂来作甚?” “爱。” 感谢在2020-07-07 21:00:00~2020-07-11 21:00: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的小天使:呦呦鹿鸣、言之有祁 2个;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景园攻 2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言之有祁、呦呦鹿鸣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xin、语夫人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言之有祁 27个;景园攻 19个;子攸 13个;lyricpoet 6个;纪简顾景黎祁 5个;四牡翼翼、detectiveli、nube、生而为人_呐 4个;语夫人、天净沙、穿裤衩的大叔、xin 3个;沐青木、fanfsn 2个;今天写五三了吗、cyrilcan、龟龟我来保护你1号、何年。、岐实我很宣你、纪云昕的声音、華華、唉、44263048、24897493、小卢同学、应允、呦呦鹿鸣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遁凡塵 50瓶;帽子控 27瓶;举起手来听一下 23瓶;侠侠侠 18瓶;老司机带带我 16瓶;柑札 14瓶;56号小泥巴、月下独酌、愿为姐姐做1、fghj、龟龟我来保护你1号 10瓶;饣曼头 9瓶;四牡翼翼 8瓶;复疑、小海绵、懒云窝 5瓶;湘玉给你溜肥肠 4瓶;華華、さかなちゃん 3瓶;26541399、hl、炀杨啊、杨小贱、安珀 2瓶;gamma、26472962、sssteppen、鲤鱼鱼鱼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说谎 “你梦想还真朴实无华接地气。”陆乔用那种无语的眼神看着祁蔓,撇嘴:“你咋不说娶旧美总统呢?” 祁蔓闻言深想几秒,片刻道:“他如果去变性,我可以考虑。” 陆乔被她逗笑:“还会顺杆子往上爬,我估计你还得加个必须整成黎言之那样的条件。” 祁蔓耸肩:“有就最好咯。” 陆乔冲她翻白眼,一脸她病入膏肓无可救药的表情,她摇头道:“我就搞不懂了,黎言之真的有那么好吗?” 虽然黎言之的外在条件真的很好,有钱有颜有能力,放眼整个圈子,想娶她回家的人能绕整个市排两圈,可祁蔓也不差啊,颜值高,聪明,她还记得上学那会哪个教授对她不是竖大拇指,称赞有加,十八岁跳级上完大学,搁着新闻都能放好几天,学霸的人设不用竖多的是人仰慕,奈何她长得太好看,生生盖过这个闪光点,可是盖过不代表不存在,她的优秀有目共睹,所以她有时候真的不太能理解为什么她就心甘情愿待在那样的别墅里。 她觉得祁蔓应该在专业领域里遨游,在商场驰骋,她是没有黎言之那么强大的背景,没有那样的能力,可是她如果真的要做,未必会比黎言之差啊? 她是真的不明白,之前想问,但是祁蔓乐在其中,她也就没多嘴,可现在,两人明显有了隔阂,她就不懂祁蔓还这么死心塌地的原因是什么。 是什么。 祁蔓眼前浮现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是女孩,十来岁,模样精致,穿着浅蓝色裙子,高马尾,看人时充满傲气,她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走到院长说不能过界的边缘,她害怕的拉住她:“不能过去了。” 她说道:“院长会生气的。” 女孩转头,和她拉开距离,傲气道:“你别拉着我。” 她说话很伤人:“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也不喜欢这里。” “这里乱糟糟脏兮兮的。”女孩直白道:“一点都不干净。” 她那时候年纪小,又敏感,以为她说的是自己脏,所以跟在她身边委屈的红了眼,女孩还想往前走,她咬牙还是拽住她袖口,女孩转头,她委屈的说道:“我洗过手了。” 女孩没回话,她想哭不敢哭,声音还大了一点:“我不脏兮兮。” 她说完女孩蹙眉,嘀咕一句:“你哭什么?” “我没哭。”她很倔的强调:“我真没哭。” 女孩被逗笑,在她面前扬起唇角:“没哭就没哭呗,凶什么。” “说谎精,你叫什么?” “祁蔓?”陆乔伸手在她面前晃了下:“想什么呢。” 祁蔓回神,看向她,空洞的双眼逐渐有神,她抿口冷掉的咖啡:“没什么。” 陆乔狐疑看她眼,手机滴一声,她低头,几秒后忘了刚刚的话题,说道:“蒋云加我了。” 语气有两分不易察觉的高兴。 祁蔓看她面前冷掉的咖啡问:“要续杯吗?” 陆乔头也没抬:“不喝了,喝多了晚上睡不着。” 祁蔓只好招手让服务员替自己单独续杯,陆乔不时汇报进展:“她说有空。” “你那天还要去打针?” 祁蔓点头:“打第二针。” 陆乔目光似是黏在屏幕上,她道:“我去接你,咱们打完直接去饭店怎么样?” “蒋云有空?” 陆乔这才抬头,晃了晃手机,屏幕上的字在祁蔓眼前浮现,蒋云发:好的,听你们安排。 她抿口热咖啡:“我都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陆乔道:“周末早上我去接你。” “等会要不要在附近逛逛?” 祁蔓还没回话手机铃响起,她秀眉微蹙,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的是一个很少见的名字。 她起身对陆乔道:“我去趟卫生间。” 陆乔沉浸在和蒋云的聊天里,没抬头:“去吧。” 祁蔓捏手机进卫生间,接电话时心砰砰跳,掌心出汗,握着手机有些黏腻:“喂。” 她语气尽量平静,但掩饰不了高兴,可惜电流传不了人的情绪,简短的一个字也听不出什么感情,黎言之坐在办公桌前,问道:“怎么出门了?” 祁蔓感觉有盆凉水兜头浇下来,心底刹那就结冰了,以为她打电话是因为想自己,没想到是质疑。 “待在家里没事做。”祁蔓语气有些无所谓:“出来逛逛。” 黎言之秀眉拢紧,脑神经突突跳,头更疼了,她道:“偶尔出去逛逛也行,别在外面逗留太久。” 祁蔓不轻不淡道:“好。” 黎言之软了语气:“给你定制的香水到了,回去记得拆,蔓蔓,生日快乐。” 一句话就让祁蔓心头柔了三分,她垂眼,指腹握紧手机,在没遇到黎言之之前,她其实不过生日的,因为她生日的时间不好,七月十五,她妈说不吉利,所以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后来黎言之第一次给她过生日,她还说这日子不好,以后不用过,黎言之义正言辞的纠正她,日子都是一样的,没有好和不好,黎言之说这个日子很好,很特别,很适合过生日,她说完捧着小蛋糕放在自己面前,轻轻道:“生日快乐。” 祁蔓眨眼,掩饰因为回忆涌上来的甜蜜和酸楚,再开口,她声音低了几分,带着询问:“生日那天,你真的不回来吗?” 语气期待,声音温柔,黎言之的头疼症状缓解不少,她解释道:“不一定赶得回来,公司这边的事情还没结束,如果回去我会联系你。” 祁蔓默了默:“嗯,知道了。” 黎言之听她恹恹的声音说道:“抱歉,等我忙完就回去。” “好。” 一个字接通,满怀雀跃。 一个字结束,满胸怅然。 祁蔓走出卫生间,她低头放手机,没注意迎面来的女人,来人踩着细高跟,边接电话边往卫生间走,步伐很快,到门口时没料里面会出来一人,她避闪不及,撞了上去。 两部手机落在地上,两人一愣。 祁蔓还没弯腰女人先一步捡起两部手机,递了一部给祁蔓:“对不起,我刚刚在接电话,没注意……” “没关系。”祁蔓接过手机放进包里,抬眼看向女人,点头笑笑。 女人二十五六岁,一身黑色职业装,递给她的同时还不忘继续接电话,电话那端不停传来声音,在吩咐什么,她却在祁蔓冲自己浅笑的时候愣了两秒。 祁蔓没注意到她的反常,头一低离开了。 回到店里陆乔还在聊天,见到她回来陆乔说:“我发现蒋云一点没变,说话都和从前一样。” 祁蔓看她眉开眼笑也受到感染,心情缓解不少,笑道:“那不挺好?” “是挺好。”陆乔道:“咱三就你变了。” 从前多出彩的一个人,走到哪都是焦点和讨论中心,学校论坛的话题楼永远充斥她的名字,现在虽然依旧能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但只是外在,内心已经贫瘠了。 祁蔓不在意的笑笑,表情云淡风轻,她起身道:“走了。” 陆乔还舍不得收手机:“不再坐会?” 祁蔓睨眼她:“聊上瘾了?” 陆乔当即把手机放在包里证明自己绝无此意,她走在祁蔓身边:“附近逛逛?” 祁蔓懒得动,摇头:“回家。” 陆乔没辙:“行吧,我送你。” 她说完揶揄:“你要是结了婚,保证是二十四孝好老婆。” 祁蔓忍不住送她一个字:“滚!” 陆乔不闹了。 送她到别墅门口,陆乔和她约好周末的时间,祁蔓回了别墅,门打开,知知小跑到脚边,控诉一样喵喵叫,她弯腰抱起知知,听到身后传来声音:“祁小姐。” 是管家,祁蔓转头,冲他示意微笑,管家恭敬道:“您的包裹。” 是黎言之定制的香水,祁蔓从他手上接过包装精致的盒子,管家不敢多逗留,打声招呼就离开了,祁蔓拎着包装袋走进别墅里。 她把知知放在沙发上,顺手打开电视机,准备拆礼物时听到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众所周知,荣天最近虽然深陷k8纠纷,但是老板黎言之却好事将近,据她家人透露,黎老板近日已觅得一位良人,双方感情很好,据家人说,近期将会安排婚礼的时间……” 手上的礼物刹那有千斤重,祁蔓差点没抓稳,心尖一疼,脸色刹那苍白。 她当然知道这通报道的背后是什么,是黎言之默许的,没有她的准许,哪个媒体如此大胆敢指着她名字报道? 刚刚她才和自己通电话,说等她回来补过生日,转头就在透露自己即将要‘结婚’的事实,真是荒唐又可笑。 祁蔓突然连给她发消息询问的欲望都没了,她把礼物随手扔在茶几上,知知被她动作惊到,喵一声窜开。 回来这么早干什么?刚刚还不如和陆乔在附近逛逛。 祁蔓越想越气,忍不住掏出手机给黎言之发了一条消息:rnnn! 黎言之办公室门被推开,秘书低头道:“黎总,齐总会议结束了,车给您备好在楼下。” 她起身,手机叮一声,有消息进来,她扫眼屏幕,看到四个大写字母眉头拧起,rnnn?什么意思?她收起手机跟在秘书身后下楼上车。 车窗外大雨依旧,淅淅沥沥,黎言之目光放在屏幕上,迟迟没移开,眉目不解,秘书余光瞄到她表情,不敢多问,倒是黎言之率先开口:“娄秘书。” 娄雅身体坐正,态度尊敬:“黎总您说。” 黎言之在平板上打了这四个大写字母递过去:“如果有人给你发这个消息,是什么意思?” 娄雅侧目低头,靠近时还不自觉屏息,目光触及屏幕上字母时一愣,眨眨眼,在黎言之不算锋利的眼神下,她咽口水:“这——可能是发错了。” 黎言之一眼看破她不自在的神色,语气稍低道:“如果没有发错是什么意思?” 娄雅头皮发麻,她清清嗓子:“如果没发错,这是骂人的话。” 黎言之怎么也联想不到,她太阳穴突突跳:“什么话?” 娄雅迫于她的威严低头解释:“可能,也许,大概,这句话的意思是——日你奶奶。” ※※※※※※※※※※※※※※※※※※※※ 随机66个红包么么哒。 分手进度百分之八十,追妻是肯定要追的,蔓蔓也是肯定要走的,这点大家不用担心。 感谢在2020-07-10 22:46:54~2020-07-12 11:22: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语夫人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景园攻 14个;子攸 4个;七染受 3个;穿裤衩的大叔 2个;24897493、小卢同学、xin、fghj、detectiveli、生而为人_呐、沐青木、nube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语夫人 61瓶;帽子控 27瓶;寒酒伯伯 23瓶;南泱 22瓶;侠侠侠 18瓶;不变木头、stefrui、-taoxy-、老司机带带我 10瓶;复疑 5瓶;沐青木、初五 4瓶;安珀、rep、李系居咩 2瓶;26541399、gamma、炀杨啊、湘玉给你溜肥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回国 祁蔓很少骂人,她在床上被自己弄疼也是软软说一句‘禽兽’,绵绵的语气,娇嗔至极,一点都不像是动怒的样子,除此外也有偶尔红脸,但不会用如此激进的字眼,所以黎言之真没想到她居然会发这样的消息过来。 如果不是她最后的感叹号,她怕是会相信秘书的话,发错了,可明显不是,总觉得最近的祁蔓有些反常。 黎言之还没好起来的头疼更严重,她指腹按在太阳穴上,缓解绷紧的脑神经。 “黎总?”娄雅小心翼翼的问道:“您还好吗?” 脸很苍白,神色不悦,目光有些尖锐,虽然她平时的气势谈不上和蔼可亲,但起码不迫人,现在这架势,娄雅真是半分钟都招架不住,她问道:“结束还是给您约医师吧?” 黎言之对身体特别爱惜,除此外,她从衣食住行到时间管理也有严格要求,这样条件下的她无一不呈现完美的姿态,也几乎不生病,可人哪有完美无缺的,黎言之有偏头疼的老毛病,听说是遗传,平时还好,一旦发病能疼好几天,有次公司开连轴会议,黎言之硬是咬牙撑到最后一刻,会议结束人解散她也倒下了。 从那之后娄雅就特别关注黎言之偏头疼的毛病,每次在有征兆前都会给她预约医师及时治疗。 但黎言之也不是每次都配合。 “不用。”黎言之道:“结束我回去休息就好。” 她把手机收起来,没回复,沉脸看向车窗外,雨声淅沥,敲在车窗上,溅起水花朵朵,她隔着车窗仿佛看到祁蔓恹恹的俏颜。 下雨天可真不好。 黎言之到威海分公司已经是半小时后,车停稳保镖拉开车门,秘书先一步下车,站在旁边,她踩着细高跟缓缓露出身形。 分公司门口站了好几个人,以齐少棠为首,一身黑色西装笔挺有型,头发往后梳,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偏黑,经常笑,眼角纹很重。 “黎总。”齐少棠伸出手:“抱歉让您亲自跑一趟,我这边实在抽不开身。” 黎言之看向他,笑了笑:“齐总客气了。” 齐少棠招呼道:“外面风大,咱们进去聊。”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里走,齐少棠站在黎言之身边,硬生生成了陪衬,众人的焦点和中心顷刻有了转变,齐少棠身后的部门经理用余光偷偷打量黎言之。 jh珍藏款女士职业套装,浅灰色,修身款,版型好看,前不久这套衣服拿下今年时装秀最佳设计奖,号称不单独出售,只提供给jh的高级vip客户,jh是奢侈品牌,全球高级vip客户不超过百人,其中就有黎言之。 光一件衣服就让人望尘莫及,更别提她身上的配饰,手腕上的表,这人就是行走的钞票,搁哪都无法忽视的存在。 “这边。”齐少棠伸手道:“里面请。” 不算很大的会客厅,棕色真皮沙发,檀木色的办公桌,整个会客厅给人一种严肃大气的感觉,黎言之和秘书进去后她看眼保镖,其他人很自觉在门口止步,齐少棠带着几个经理跟在她身后进了会客厅。 “请坐。”齐少棠道:“黎总是喝咖啡还是茶?” 黎言之头疼的症状没减轻,她启唇:“温水,谢谢。” 齐少棠招手让秘书送两杯温水进来,会客厅一时安静,他坐在黎言之身边道:“不知道黎总想怎么处理k8的事情。” “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会承担。”黎言之道:“先请齐总把维修报告给我看看。” “维修报告技术部还在分析,里面有k8的核心内容,对不起,暂时没办法提供给黎总。”他回答的滴水不漏,黎言之在来前就已经考虑到这种情况了,她揉揉头问道:“那齐总有什么对策?” 齐少棠看眼其他人,一个秃顶的经理往前走一步,说道:“黎总,这次k8的问题,目前掌握的情况,多数都是和发动机的零部件损坏有关——” 他说到这里看眼黎言之,见那人神色依旧才继续说道:“我们也请了贵公司的技术员进行核查,耗损率的确超出合同范围,理论上,贵公司这批发动机是不合格的产品。” “这是分析报告。” 黎言之背靠在沙发上,接过秃头经理给出的分析报告,里面的内容她两小时前看过,除了详细的分析之外还有对可能造成的意外进行预估,其中就有目前的情况。 她看了几眼后抬头:“齐总的意思,目前的情况都是因为荣天发动机不合格导致的?” “当然不是。”齐少棠立马道:“这只是初步的判断结果,具体原因我们还要等维修报告出来才知道。” 初步的判断结果。 还没出最终结果就把发动机耗损率提上来,娄雅说的对,齐少棠是想连坐。 黎言之神色不悦,唇抿着,她右手随意翻阅文件,安静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纸张的哗啦声,齐少棠给其他两个经理递了神色,他们往前一步,也将话题引到发动机上,归根究底一句话,荣天要承担责任。 这和黎言之的预想有出入,她合上报告抬头看齐少棠,后者会意,对几名经理道:“先出去吧,剩下的事情我和黎总单独谈。” 经理鱼贯走出去,黎言之看眼娄雅,微点头,娄雅很识趣:“两位慢聊。” 她跟在经理后面走出门。 黎言之在合上门的刹那问道:“齐总有话和我说?” 齐少棠道:“黎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k8的问题,荣天和威海都有责任,但是谁来承担主要责任?” 黎言之扬起报告:“齐总,你该不会以为用这份报告就想让荣天承担责任吧?”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齐少棠往黎言之身边坐一点,他身上有淡淡男性香水味,不刺鼻,但黎言之也不是很喜欢,她眉头紧了紧,只觉头更疼。 齐少棠说道:“黎总,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百分之三点五的耗损率确实不算什么,但真的要追究下来,说没有责任,也是空话。” “你知道的,目前威海董事会这边一直要个说法,咱们两家就和踢皮球一样,恨不得把过错都踢给对方。” “但问题不是踢皮球就能解决的,我目前有个想法,不知道黎总愿不愿意听。” 黎言之偏头看他,眉目锋利,下颌绷紧,她启唇:“你说。” 齐少棠道:“据我所知,下半年荣天480面临上市,黎总压力也不小,先不说荣天最近的影响,就单说董事会这边,相信您比我更难,所以k8的问题,我是这样想的。” 他顿了顿:“威海承担全责,但是赔偿金由荣天出,另外,还需要给威海补偿金。” 相当于对外宣称,k8的问题出在威海,和荣天的发动机没有任何关系,这样一来既能保全荣天的名誉,还能不影响下半年480的上市。 确实是个好主意。 黎言之抬眼:“齐总想要多少?” 齐少棠伸出四个手指:“这个数。” 黎言之没立刻回答,她只是垂眼继续看报告,琢磨几秒后说道:“事关重大,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这样,晚上我回去和董事们开个会,有确切消息再联系你。” 齐少棠笑的势在必得:“没问题。” 他相信黎言之会同意自己的要求。 毕竟和荣天的名誉和即将开上新的480而言,这只是个小数目,至于怎么说服董事会那边拿钱,那就不是他要考虑的事情了。 黎言之在没见到齐少棠之前确实想过用钱摆平,结合律师团给出的分析,她是想过让威海站出来,把荣天撇干净,到时候出钱了事。 可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黎言之走出会客厅,婉拒齐少棠要一起吃晚饭的请求,娄雅跟在她身后,有两份不解:“黎总,晚饭的饭局取消吗?” 早上黎言之就吩咐她定饭店,晚上要和齐少棠一起,现在齐少棠主动邀请,她却拒绝了。 两人刚刚在里面聊了什么? 娄雅有些好奇,她侧目看黎言之,走出威海后外面细雨依旧,黎言之开口道:“你去查齐少棠近半年的投资项目。” 查齐少棠?娄雅微微点头:“好的。” 黎言之又道:“还有威海近半年的资金状况。” 娄雅不敢多问,头一低:“明白了,我立马安排人查。” 泊车员将车停在门口,娄雅撑着伞站在黎言之身边,两人上车后娄雅问道:“对了黎总,您周末和赵先生的饭局,需要帮您往后延期吗?” 她道:“我们不一定能回去。” 周末,后天,黎言之道:“不用延,你帮我订周末上午的票回国。” “那这边——”娄雅的话还没问出来黎言之道:“这边你先调查,等我回来再说。” “明白了。” 雨帘下,黑色轿车行驶在公路上,掀起无数水花。 黎言之盯着窗外看半晌,快到别墅时从包里拿出手机,屏幕还显示祁蔓发来那条消息,她沉默良久顺着号码拨过去,那端立马就通了,熟悉的声音传来:“你好,我是祁蔓,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事请留言,如果我没回电,说明我懒得理你。” 黎言之:…… 她按着又突突跳的脑神经开口道:“娄秘书。” 娄雅端正坐姿,抬头道:“黎总还有什么吩咐?” “查下今晚有没有飞g国的航班。” 娄雅错愕:“您今天回去?” 黎言之脸色微白点点头。 再不回去,她就要被祁蔓气死了。 ※※※※※※※※※※※※※※※※※※※※ 随机66个红包么么哒。 黎言之:等我回家你就惨了。 祁蔓:等你回家我就跑了。 黎言之:…… 感谢在2020-07-12 11:22:50~2020-07-13 02:19: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言之有祁 8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子攸、死鬼 3个;动心了 2个;生而为人_呐、nube、穿裤衩的大叔、沐青木、刘刘刘刘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点斑灵狸 20瓶;初五、涓嶇埍涓嶇棝 10瓶;西洲好困不想睡 6瓶;33473254、念轻欢 5瓶;湘玉给你溜肥肠、?3?3 3瓶;随丶安、昂、26541399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身份 回国的机票不难定,只是时间晚了点,最近一班是七点半,回国差不多在十二点左右,娄雅有些不放心黎言之的身体,她还没订下票,转头道:“黎总,真的不先去医师那边看看吗?” 黎言之靠在座椅上,闭上眼,耳边听雨声淅沥,突觉有些烦闷,她道:“不去了,等我回国去楚医生那边看看。” 她的私人医生,应该更懂对症下药,娄雅闭嘴了,她道:“好的,那我给您定七点半的票。”她说完顿了顿:“没有头等舱了,只有公务舱。” 黎言之秀眉轻轻拧起,倒是没说什么,只低低嗯声示意。 娄雅安排好后不敢多问,送黎言之回去后她才着手调查齐少棠公司的事情,怕影响到黎言之,她消息都压了下去。 黎言之回去躺下休息,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睁眼看头顶的吊灯,思绪是难得的烦躁。 上次如此烦躁还是没确定和祁蔓的关系,她斟酌不下,那半个月,她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失眠感觉,万幸那时候还能睡得着,而现在,不能了。 她在床上翻身,摸到手机,迟疑几秒开锁给祁蔓打电话,还是语音留言,听着她最后那句如果不回电说明我懒得理你黎言之是好气又好笑。 这几年祁蔓一直乖巧懂事,温柔贴心,倒是让她忘了这人也是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 和第一眼大相径庭。 黎言之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外面雨势有越来越大的迹象,一声声砸在窗沿边,似是敲在她脑神经上,头疼越烈,她伸出拇指抵在太阳穴处,稍稍缓解疼痛。 脸很苍白,神色也不是很好,娄雅以为黎言之歇息片刻会好一点,没想到气色还是如此难看,她不敢多问,更不敢干涉她的行程,只是送黎言之去机场时关心的说道:“黎总,您回去一定要让楚医生看看。” 黎言之点点头下车,冷脸神色微沉,气势迫人。 几个保镖跟在她身边,护送她上飞机。 不是头等舱,座位没那么舒适,黎言之坐在靠窗的位置歪头看外面,黑兮兮的,什么都看不见,一如她烦闷的胸口,似是压着一团乌云,又沉又闷。 “黎总,需要用餐吗?”保镖恭敬问道,态度谦卑,黎言之摆手,话都没说。 保镖会意,没再问话。 公务舱陆续来人,有几个瞄到靠窗的黎言之先是一愣,接着推搡身边的同事,一脸激动和兴奋,似乎没想过在这里遇到黎言之,也有胆大的想过去和黎言之打个招呼,只是碰到保镖那冷冰冰的脸便偃旗息鼓,不敢上前。 黎言之靠座椅微闭眼,能察觉身边不时有人经过,还有人提到自己的名字。 “荣天的老板——” “荣天最近不是出事了吗——” 太吵了,黎言之轻轻叹气,转头对窗外,微合眼,闭目养神。 淅淅沥沥的雨帘下,飞机在空中划了一道线,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祁蔓还不知道黎言之回国,她正抱着知知看电视,礼物盒子放在茶几上,挂在边缘,随时要有掉下去的风险,她瞥一眼,低头摸了摸知知。 以前黎言之送她礼物,哪怕只是一个很小的别针,她都用心收藏,第一次敲她房门,她给自己披上的衬衣至今挂在她衣橱最里面,妥善保管,偶尔拿出来看,也是满心欢喜,不像现在,看到礼物就闹心,膈应的慌。 知知在她怀中喵呜两声,瞪着圆溜溜的猫眼看她,祁蔓猜想它是饿了,她点知知的鼻尖:“想吃饭?” 知知喵呜一声,舔了舔她下巴,祁蔓抿唇笑,放它下来后给她开了一个鱼干罐头。 电视机里放着时下流行的娱乐节目,艺人正在搞笑的做各种搞怪姿势,祁蔓安顿好知知后又坐回沙发,拿出手机看眼,见到一条语音留言的消息,她没理,直接跳过去,屏幕上方显示一条消息:再不回话我就过来了! 她点进微信里,看到陆乔给她发了好多的消息。 ——怎么回事?黎言之宣布要结婚了?你看新闻了吗? ——你电话怎么打不通,你别想不开啊! ——祁蔓?祁蔓?你再不回话我就要开车去找你了啊? ——再不回话我就过来了! 她指腹贴着屏幕:我没事。 一句话发过去那边立马噼里啪啦的好多字过来:终于回我了,我还以为你看了新闻想不开呢,你要是现在难受,我过来找你吧? 祁蔓趴在沙发上回她:不用,我挺好的。 ——真挺好?你干嘛呢? 祁蔓随手拍了一张电视机的照片过去,里面艺人做夸张的表情动作,被相机捕捉的瞬间逗笑祁蔓,她唇角扬起回陆乔:看电视呢。 发完又加一条:还有喂猫。 陆乔:…… 这丫心情真好,自己火急火燎的以为她出啥事,结果她搁这闲情逸致的看综艺喂猫?陆乔觉得自己的一片好心也喂了猫。 她愤愤打字:要不要找黎言之问问?【怒火】【怒火】。 祁蔓看到她后面自带的表情包笑眯眼,回复:不要。 ——现在还护着她呢。 祁蔓抿唇,也不算是护着,只是她想开诚布公的和黎言之谈一次,不带任何情绪,她拒接黎言之的电话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发脾气,她需要冷静两天,然后用最好的状态去面对那人。 陆乔没辙:算了,感情的事情冷暖自知,你要是需要我陪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在。 祁蔓回了个乖巧的表情包。 陆乔没脾气了,她恨不得穿过屏幕给祁蔓一个爱的抱抱,也不知道黎言之怎么想的,舍得伤害她,想到这她又默默咒了黎言之一句。 黎言之打个喷嚏,醒了,保镖很适时给她递上薄毯,她摆手:“还有多久。” 保镖低头道:“马上就到了。” 黎言之低低嗯声,睡了一觉,她脸色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苍白,精神也不是很好,临近下飞机,公务舱的人纷纷看向黎言之这边,似是想趁着没离开前打个招呼,奈何她四周都是保镖,本人被护在靠窗的位置,只能勉强看个侧脸,别说是搭讪,就连面都见不到。 众人心痒难耐,又不想放过这个绝佳认识的机会,所以飞机到点也没人动,空姐标准的普通话从广播里传来,黎言之起身往外走。 她一起身,引起不小的骚动,旁边是一位穿黑色西装,拎着公文包的男人,因为位置的优势,黎言之从他身边经过刚好和他面对面。 “黎总——”男人一声叫唤让黎言之停下脚步,四周的人也顿住,有些羡慕这个男人的天然优势,黎言之看向他,因为头疼的缘故她一直拧眉,看起来不悦又冷淡,男人没敢吭声,黎言之启唇:“这位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憋了憋,还是开口道:“您好,我是锦荣营销部经理,我之前联系过贵公司——”他余光瞄到黎言之的神色,虽然没有不耐烦,但明显感觉到冷淡,他一低头:“抱歉,打扰您了,这是我名片。” 黎言之不是很想搭理,她看眼男人,见到他双鬓钻出细汗,神色紧张,递名片的双手抬高,姿势恭敬,她轻点头,在众人诧异目光中接过名片:“我知道了。” 她道:“有需要我会联系贵公司的。” 男人满脸不可置信,惊讶至极! 其他人想效仿,黎言之已经先一步踩着细高跟下飞机了,后面保镖如铜墙铁壁,把所有人阻隔在外。 上车后她习惯性准备给祁蔓打电话,看眼时间才意识到深夜,这个点祁蔓通常已经休息了,可凡事总有例外,她出差临时回来是例外,祁蔓没休息,更是例外。 别墅的灯亮着,黎言之站在门外,头疼的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剧烈,她按着太阳穴打开门。 客厅有声音,从电视机里传来,黎言之抬头看,一抹纤细背影坐在沙发上,背对她,电视机的声音很大,盖过她换鞋的声音,她喊道:“蔓蔓。” 坐在沙发上的人动了下,表情狐疑,祁蔓转头,看到黎言之真的站在门口。 她愣住了,知知反应都比她快,早一步从她怀中跳下晃到黎言之身边,仰头,喵呜一声。 知知的叫声让祁蔓回神,她启唇:“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到。”黎言之说两个字做个深呼吸,她往前走两步,问道:“手机怎么不通?” 手机? 祁蔓瞥眼茶几上的手机道:“没电了。” 黎言之将她小动作净收眼底,问道:“怎么不充电?” “充电器坏了。”祁蔓从茶几上拿了手机,顺便关掉电视,客厅霎时安静下来,黎言之只觉被一口气堵着,她道:“怎么不换个充电器。” “没出去买。”祁蔓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出门吗?” 黎言之被她噎的脸更白,气不顺,她手一直按着太阳穴,祁蔓发现她异常动作后往前走两步,刚刚两人离得远,现在她才看清楚黎言之苍白的神色和额头上的细汗,她心一惊,问道:“你怎么了?” 黎言之呼吸有些困难,她在祁蔓走过来时靠上去,趴在祁蔓的肩头,低声道:“头疼。” 祁蔓知道她有偏头疼的老毛病,家里也备药了,她忙道:“我给你拿药。” 她转身,黎言之却在她离开之前从她背后抱住她,呼吸声很沉,似是说话都费力,祁蔓听到她低低的嗓音:“我赶回来给你过生日了,可以不生气了吗?” 她以为自己是因为不能过生日才生气的吗? 祁蔓刹那僵住身体,她双手垂在身侧,松开又蜷缩,有些话呼之欲出,却在这刻难以启齿。 “黎言之。”祁蔓全身紧绷到发疼,开口声音微抖,搂在她背部的人却在此时泄力,祁蔓察觉身后的人滑下来,她急忙转身伸手搂住黎言之! “黎言之?”祁蔓喊道,面前人脸色苍白如纸,额头细汗没入发丝里,整个人看起来不舒服到极点,她何时见到过黎言之这副模样,立马喊道:“黎言之!” 黎言之连回应都没有,祁蔓慌了,她拿出手机给管家打电话,没几分钟,管家带着保镖过来。 祁蔓已经把黎言之抱到门口了,车打开她就势坐上去,神色着急道:“快点去医院。” 这个点已是深夜,路上没车,黑色荣天470在马路上呼啸而过,掀起阵阵寒风,敲在车窗上,祁蔓心尖一抽一抽,疼得厉害,她咬紧唇,嗓子口倏而一阵腥味。 还没愈合的唇角又被她咬破了。 她却顾及不到,满心满眼都是黎言之。 快到医院时车里响起音乐铃声,很耳熟,祁蔓一听就知道是黎言之的手机,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发现是黎蕴的电话。 她没接,但是电话无休止的响,似是不打通不罢休的架势,祁蔓看到昏迷中的黎言之眉头拢起,她心也跟着拧在一块,疼到连呼吸都不顺,几秒后她咬牙,接通电话。 还没开口,那边率先说道:“言之啊,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秘书不是说你刚开完会吗?” 祁蔓低声道:“您好,黎总暂时不方便接电话。” 那端片刻没了声音,然后一个随意的问题抛过来:“你谁啊?” 祁蔓心里一咯噔,所有的紧张焦灼和不安被这个尖锐问题戳破,她有几秒茫然无措,张张口,却不知道该回什么。 对啊,她是黎言之的谁啊? ※※※※※※※※※※※※※※※※※※※※ 随机33个红包么么哒。 明天就是蔓蔓生日,或许,乌龟可以帮她要个生日祝福嘛? 第一次给闺女过生日,挺激动的。 另外,晋江活动在页面,大家可以参与哦,评论不要钱还可以抽奖,不香吗! 感谢在2020-07-13 14:49:11~2020-07-14 21: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的小天使:行道迟迟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百合推推爱扫文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言之有祁 10个;lyricpoet、子攸 5个;fghj、生而为人_呐、-taoxy-、detectiveli、四牡翼翼、小卢同学、初五、nube、穿裤衩的大叔、纪简顾景黎祁、行道迟迟、kiki、天净沙、24897493、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kye 106瓶;遁凡塵 40瓶;呵呵呵喝奶茶、七染受 10瓶;西洲好困不想睡 6瓶;下山砍柴、小楠 5瓶;苏弋卿、金泰妍老婆、华盛顿v 4瓶;37378792、第四种世界、26541399、钟情孟美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秘书 “喂?人呢?”手机那端的呼唤让祁蔓回神,她握紧手机,破皮的唇角有血珠钻出来,红艳艳的,她舌尖碰到上面,刺骨的疼。 “抱歉,这里信号不是很好。”祁蔓很快恢复平静,连声音都清冷几分:“您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您转告黎总。” “哦——”黎蕴顿了顿:“你是她秘书吧?” 祁蔓神色微动,低低道:“嗯。” “行吧。”黎蕴说道:“你让她忙完给我回个电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一声不响就跑出国,周末还有饭局呢,都答应我和赵先生了又飞出国。” 赵先生?是上次黎蕴消息里说的赵家孙子吗?原来他们还有联系。 也对,今天新闻里不就提到她近日觅得一位良人吗? 想必就是这位赵先生。 祁蔓垂眼,一低头就看到黎言之躺在座椅上的样子,长发微乱,刘海挡住一半眉眼,露出来的眉宇紧皱,脸色苍白,平时总是光鲜亮丽,高不可攀,现在却有些羸弱体虚,她每次偏头疼都是这副姿态,让人恨都恨不起来。 祁蔓见她额头又冒细汗,习惯性伸手想帮她擦拭,手伸在半空,却蜷缩了回去。 电话没挂断,那端的人似是找到人诉说开始喋喋不休:“你是她秘书,她最近有回国的计划吗?” “周末前回来吗?” 回来吗?她就在国内,自己却不能告知,因为她不知道黎言之的行程能不能让别人知道。 这么一想,她连秘书都不如。 “怎么回事?有人听吗?”似是长久的沉默让那端存疑,黎蕴声音大了一点:“喂?” 祁蔓调整情绪和呼吸,她把手机放稍远一点,故意装作没信号的样子喊道:“您——说——什么——对不起——这里没——信号——” “没信号啊。”黎蕴倒是听得很清楚,她回道:“算了算了,你告诉言之,让她尽快给我回电。” 那端挂了电话祁蔓还保持夸张的姿势,坐在她对面的保镖看到她这副样子忍了忍,忍不住时低头看窗外,祁蔓也觉得自己这副样子有些不妥当,她收回手,把手机塞进黎言之的包里,问道:“她什么时候头疼的?” 保镖忙坐直身体,严肃端正道:“中午十一点五十二分三十秒。” 祁蔓:…… 你这是保镖还是计时器? 她没好气道:“那怎么不就近医?” 保镖似乎被问住,思忖几秒回道:“娄秘书要帮黎总约医师,是黎总坚持要回来的。” 坚持要回来? 回来给她庆生还是去参加饭局? 祁蔓抿唇,没再问话,车在马路上呼啸而过,很快就到医院门口,来之前通知过医生,还没下车祁蔓就看到门口站了一排白大褂。 车停稳,门被打开,几个白大褂将黎言之送到抢救车上,一个脖子上挂听诊器的男人问道:“什么时候头疼的?” 祁蔓还没开口,保镖回他准确时间。 医生问道:“吃药了吗?” 回来之前吃药了吗? 好像没有吧? “头疼什么时候加重的?” “有些什么症状?” 医生看她一直不说话皱眉:“你是她秘书吗?” 祁蔓怔住,她唇角动了动,还是回一句:“不是。” 医生有些狐疑看她一眼,没说什么,祁蔓却很自觉往后退一点,抢救车从身边擦过,一行人往前跑,只有她干站在原地,看向前方,冷风从门口吹进来,凉飕飕的。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尤其在医院里,每分钟被掰开,一秒都是难熬,祁蔓从座椅上起身走到急诊门口,来回踱步,门一直没打开,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声音。 “言之呢!” 是刚刚电话里的人,祁蔓回头时还有两分错愕,她见到来人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一脸不悦道:“你们怎么回事?送到医院还是医生联系的我?” 保镖被呵斥的低下头,面面相觑,祁蔓站在原地,还没走过去就看到黎蕴冲过来:“言之还在里面?” 祁蔓是第一次看到黎蕴,以往都是在电视上,一副贵妇人的样子,温和可亲,谈吐优雅,现在可能是担心黎言之的病情,她情绪很激动:“说话啊!” “对。”祁蔓扯动嘴角,微疼,她说道:“黎总还在里面。” “这声音——”黎蕴刹那就听出来了:“你是刚刚接电话的秘书?” 祁蔓点头:“我是。” “你怎么回事啊?言之都送医院了,你还不给我说实话?你这个秘书怎么当的?”黎蕴婚后无子无女,一直把黎言之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她的事情格外上心,想到刚刚这秘书不说实话黎蕴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么不称职,怎么进公司的?” 祁蔓被她训斥站在一侧,急诊门倏而打开,黎蕴转身,看到医生出来问道:“人怎么样?” “没事。”楚宇解释道:“可能最近忙,劳累过度,还有气血不足,头疼也不肯吃药。” 医生轻轻摇头,对她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似乎和黎言之很熟悉,语气熟稔:“阿姨你真的要多管管她,再这样放任下去,她这毛病会更严重。” “哎呀我这不是说不通吗!”黎蕴气不过道:“这孩子从来就有自己的主见,你也看到了,来医院都不告诉我,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这回事。” “楚宇啊,你要是能说得动就帮我多劝劝她,我是真的拿她没办法。” 楚宇握住她手:“阿姨你放心,我是她主治医师,我会照顾好她身体的。” 祁蔓抬眼看楚宇,一身白大褂让他身形更清隽,板寸头,五官端正,颇有几分书卷气,皮肤白,有点像电视里的奶油小生,干干净净,他话说完身后门里推出来一个抢救床,黎言之躺在上面,见到外面站着的黎蕴她眉头拢紧:“姑姑?你怎么来了?” “你都病成这样了,我能不来吗?”黎蕴敛起刚刚的笑脸,横眉冷对道:“你就不会照顾好自己吗?” 黎言之刚醒来的脸色依旧苍白,瞳孔发黑,微亮,她目光落在黎蕴身后的祁蔓身上,发现她脸色也微白。 应该是被吓到了。 “言之?”黎蕴站在她身边,挡住黎言之的视线:“我说话听进去没有?” 楚宇也开口:“你这次把阿姨吓坏了,下次再有头疼一定要先吃药。” 黎言之嗯声:“知道了。” 她药没带过去,要不早吃了,还用得着别人说。 楚宇见她合作笑道:“行了,今晚在这休息一晚,明早就可以走了,阿姨你等会过来给她签个字。” “哎,好。”黎蕴道:“你们先送她回房。” 祁蔓往前走两步,黎蕴从她身边经过时似乎还在生气,狠狠瞪她一眼,祁蔓低头,跟在黎言之身后进了病房。 独立病房,看起来和酒店套房差不多,空间大,雅致,装修一看就不菲,舒适安逸,保镖送黎言之到门口没进去,偌大病房里就剩下黎言之和祁蔓。 “来坐。” 她刚醒的声音很哑,咬字不清晰:“吓到你了吗?” 祁蔓之前看到过她偏头疼的样子,但没有这么严重,确实有点被吓到,她微微点头,黎言之拍拍身边的位置:“坐过来。” 她走过去,坐在床边,黎言之撑起身体半坐起,祁蔓道:“医生让你平躺。” “没关系,他就喜欢大惊小怪。”要不能把她姑姑给叫来。 祁蔓闻言道:“你们,很熟吗?” 算起来,她虽然跟黎言之这么几年,但是连她朋友是哪些都不知道,平时新闻里爆料也是关于她的绯闻。 “挺熟的。”黎言之回她:“是高中同学。” 祁蔓几不可见的点头。 黎言之抬眼,祁蔓发色很黑,落在脸颊两边,黑白就很明显,她脸上没血色,很白,唇角似是咬破了,有一小块疤,在别墅还张牙舞爪回嘴起劲的人现在如此模样,黎言之心头软下来,她伸手放在祁蔓的手背上,安抚道:“我没事。” 握住她的那只手很柔软,指腹微凉,祁蔓刚准备反手握住,身后传来开门声。 “言之啊,你好点没?”黎蕴关心的声音随之传来,刚刚还握住祁蔓的那只手收了回去,祁蔓垂眼,能察觉到自己手背上还残留黎言之的温度,却空无一物。 她站起身,往床边退两步,黎蕴踩着高跟鞋快步走过来:“我晚上在这照顾你吧?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我不是一个人。”黎言之看眼祁蔓,黎蕴顺势看过去:“你说这秘书啊?我还没和你说呢,这秘书做事不行,你都进医院了也不和我说实话。” 祁蔓余光瞄到黎言之侧脸,灯光下,那人神色如常,目光平静,连声调都没有起伏:“是我让她不要说的。” “我行程暂且不能透露。” 黎蕴瞪她:“什么行程连我都不能说的?” 黎言之被训斥默了默,没说话,黎蕴看她这副样子气升上来,但是黎言之刚从急诊出来,她没办法发火,只能转嫁到祁蔓身上:“你怎么和木头一样?去倒两杯温水过来。” 祁蔓瞥眼黎言之,见她没说话点头道:“好的。” “算盘珠子,说一下动一下。”黎蕴不满道:“言之你怎么招的秘书?” 祁蔓端着两个空杯子走到门口,听到黎言之清晰声音说道:“新来的,不懂事。” 她头一低,走出病房。 ※※※※※※※※※※※※※※※※※※※※ 随机三十三个红包。 祁蔓:别人家的生日都是高高兴兴,我过生日哭哭啼啼。 黎言之:你有小妹妹,你哭什么,哭的不是我吗? 祁蔓:…… 认床 装修雅致的病房一眼扫过去都是高奢产品,头顶悬着水晶灯,棕色真皮沙发,两个造型别致的茶几,一张工作台,工作台上还摆放三盆花,是刚送进来的,颜色鲜艳,很香,这里的一切不像个病房,除了那张铺了白色床单的病床。 黎言之靠坐在床头,长发披肩,脸微白,穿着浅蓝色格子病服,两天没休息加上偏头疼让她神色微冷,添了距离感。 黎蕴还在喋喋不休:“言之,你不要嫌我啰嗦,既然你爸妈把你交给我,我就对你有责任。” “你之前一直不忙结婚的事情,我能理解你,工作忙,年轻想快活几年,这姑姑都懂,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你马上就三十四了,再不结婚,你那股份——” “我知道的。”黎言之打断黎蕴的话,她伸手按住太阳穴位置,脸苍白如纸,唇瓣也没什么血色,很干涩:“我明白怎么做。” “周末晚上我给你约了饭局。”黎蕴道:“不要再迟到了。” 她说完看向门外,保镖的身影站得笔挺,她问道:“你如果不喜欢赵先生,不如考虑下楚宇?我看楚宇这孩子不错,懂事有礼貌,而且还能体贴你,你俩不是认识十几年了吗?他还是你主治医生,我看你俩就挺合适的。” 黎言之脸色沉下来,眉宇间是浓浓不悦,她不耐道:“姑姑,你能不能不要乱拉鸳鸯谱?” “怎么就乱拉了?”黎蕴一屁股坐在黎言之身边:“我瞅这孩子挺好啊,对你也不错,我听说上次你在国外犯头疼,他还请假去照顾你。” “他是我主治医生,给我看病理所应当。” 要不然她一年捐那么多钱给医院是摆设吗? 黎蕴看她油盐不进就一肚子气:“你怎么这么木啊!是,他是你主治医生,那合着你们俩就不能有其他的感情了?” “他哪里不好你说,人品不错,相貌也可以,虽然家世是没有咱们好,但听说他家庭和睦啊,以后你要是嫁过去,肯定不会有纷争。” 黎蕴越说越起劲:“而且你看,他对你病情这么了解,以后你们要是结婚了,你头疼,不是随时可以找他吗?” 黎言之按着头,对黎蕴的话有深深无力感,刚毕业那年她就和黎蕴因为恋爱的事情吵架,那时候她拒绝相亲,黎蕴说她不懂事,不听话,现在相亲又不是结婚,先处着看,等找到合适的,处几年,赶在三十岁之前结婚就行,她自然不同意,每每回去就和她争论不休,最激烈的一次就是吵完黎蕴摔门说不管她,现在随便她怎么造,等到三十四岁前必须结婚,如果找不到,她安排。 那时候她不堪其扰,再加上她想要拿回股权,就同意了。 后来,她遇到祁蔓。 就像贫瘠的土壤突然开了一朵花,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以至于流连到忘了时间。 这几年黎蕴确实守约,一次都没有提过她感情方面的事情,只过问她生活上的琐碎事,还以为她已经忘了催促自己结婚的事情,没想到,她记得比谁都清楚,前两月就开始张罗相亲了。 年轻能抗拒,因为能拖时间。 而现在,迫在眉睫,不得不做出选择。 “要不你就和楚宇试试?”黎蕴说完看向黎言之,见她出神喊道:“言之?” 黎言之回神,抬眼,神色依旧苍白,眉目间有虚弱之态,她开口:“我和楚宇只是病人和医生,没有其他关系。” “死脑筋。”黎蕴叹气,想斥责看她这副羸弱的身体又说不出口,只能好言相劝:“既然你不同意,那就周末去吃饭。” 黎言之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姑姑你回去吧。” 黎蕴坐在床边看黎言之,这孩子是她从小带到大的,都说侄女和姑姑亲,她家也不例外,黎言之刚生下来那几年,她和她姐当成宝贝,天天抢着抱,尤其是黎穗,她下班就抱手上,疼爱至极,家里的小玩具堆了两个婴儿房,她哥斥责她们好几次,不许这么溺爱,那时候哪能听进去,黎言之一笑什么都愿意给她。 三四岁的黎言之已经很聪慧了,会拉着她们到处捣乱恶作剧,那时候她嫂子拿着扫帚追黎言之满别墅跑,她们就护在身下,她嫂子气哼哼的说:“你们迟早要宠坏她!” 她说完看着黎穗:“你是主谋。”又看自己:“你是帮凶!” 她和黎穗抱着黎言之笑的找不到边。 宠坏她,那时候一句戏言,现在回想,却是遥不可及的愿望。 如果可以,她宁愿宠坏黎言之,让她被溺爱,可是不可能,她父母出差,飞机失事,两人都没能回来,黎言之一夜之间长大了,从一个不循世事的孩子,长成一个小大人,她整个人很沉默,她有次去喊黎言之吃饭,见到她在照镜子,她不解走过去,问她再看什么,黎言之转头看她,说自己长白头发了。 她一看,鬓角多了两三根不同的颜色,白的刺目,她心跟着疼了很久。 那段时间她想和黎穗说说黎言之的事情,可黎穗忙着公司,没时间回来,再后来那人尝到权利的滋味,独掌大权,更不回来了。 她还记得黎言之过生日,她买蛋糕回去,两人吃了晚饭坐在沙发上,她催促黎言之切蛋糕,黎言之握着刀却迟迟不动,她问道:“怎么了?” 黎言之仰头看她,眼底清澈干净,很漂亮的色泽,她问:“大姑姑回来吗?” 她哑口无言,回来吗? 不回来吧。 她给那人发的消息杳无音信,去公司才被通知很忙,只能见半小时,昔日的姐妹沦落到见面还需要等待的地步,她心一横,对黎言之道:“她不回来了。” 黎言之什么都懂,握着刀的手微颤,声音哽咽道:“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她没说话,鼻尖一酸。 黎言之放下刀看她,神色悲伤:“小姑姑,我爸妈不要我了,大姑姑也不要我了吗?” 一句话让她心疼到极致,她揽黎言之在怀里,一遍一遍的保证:“小姑姑要你,小姑姑一辈子都要你。” 那晚黎言之是哭睡着的。 她十五岁的生日。 父母没了,最亲近的人只觊觎她的财产,对她不闻不问,她不知道黎言之是怎么想的,她很难受,特别难受,她决定要好好护着黎言之,要陪她成长,要让她享受最好的,要让她得到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股份,她必须帮黎言之拿回来。 “姑姑。”黎言之被她看的蹙眉:“回去吧,我没事了,等会休息一晚就好。” “我在这陪你。”黎蕴道:“这里有床。” “不用。”黎言之道:“我让人送你回去。” 她说完按下床铃,护士推开门,黎言之喊了保镖的名字,黎蕴有些不高兴:“真不要姑姑陪?” 还把她当成孩子,黎言之无奈道:“真不用,回去吧。” 见她执意,黎蕴也没坚持,她再三嘱咐耳黎言之别忘了周末的饭局后离开病房,依依不舍,出来还不忘和护士吩咐多照顾她。 护士哪敢怠慢,这可是vip客户,楚医生的病人,她们点头应下。 黎蕴刚准备离开身后有人喊道:“夫人。” 是祁蔓。 她站在门口很久了,迟迟没进去。 黎蕴转头,见到祁蔓还是有些不高兴,但也没迁怒,刚刚让她出去倒水就是想和黎言之单独聊几句,这秘书虽然笨好在懂看脸色,没进去打扰,这么一想,黎蕴紧绷的脸缓了缓:“什么事?” 祁蔓往前走两步,站在她面前道:“我想知道黎总周末去哪个饭店。” 黎蕴眉头一皱,祁蔓忙解释:“我担心黎总会忙到忘了,我先给她提上行程。” 唔——这倒是真的,言之这么忙,到时候忘了也是有可能的,没想到这秘书还有点用呢,黎蕴纾解眉头,语气缓和很多:“就在新世界大酒店,晚上七点,你记得提醒她。” 祁蔓低头:“好的。” 黎蕴很满意的离开了,祁蔓站在她背后。 新世界大酒店,晚上七点,她垂眼,转身回房。 黎言之还没躺下,靠坐在床边,祁蔓进去后放下杯子道:“要喝水吗?” 她语气态度和从前别无二致,温和,没了在别墅那锋利的爪子,现在更像是被驯服的猫,软软的,黎言之回她:“端过来。” 祁蔓把水端过去递给黎言之,抬眼看她喝水。 刚刚在开水间她想了很久,黎言之那句话似是利刃插在她心口处,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说秘书都是抬举她,她也知道黎言之不会在亲人面前主动承认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事情,她有能力,有事业,这个时候承认无疑自掘坟墓,不仅拿不到另一半股份,说不定还会被董事集体讨伐,她明白黎言之的立场,也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退缩和给她安个秘书的身份。 她什么都明白,也做好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太过于伤心和难受,但回想这十年,她还是觉得真心喂了狗。 疼是避免不了的,就是现在看黎言之这副样子她心里都涌上密密麻麻的疼,往昔的欢笑甜蜜在这一刻全部翻转成尖刀,将她刺的体无完肤。 祁蔓以为自己已经疼到麻木了,原来并没有,她还能再一次疼到牙关打颤,身体轻抖。 她见黎言之喝完水接过杯子,两人手指触碰的刹那黎言之道:“冷吗?” 指腹很凉,脸也微白,黎言之见祁蔓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拢起眉头,祁蔓接过杯子,指腹握紧杯子边缘,指尖发白,她声音温温道:“不冷。” 她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帮黎言之掖了掖被角,说道:“你头疼,吃了药就休息吧。” 黎言之见她起身顺势拉住她手腕,一用力,祁蔓坐在床边,她抬头,面前的人眉眼再熟悉不过,睡着时她一遍一遍用手指临摹,额头饱满白净,眉毛修剪精细,睫毛很长,卷翘,山根和鼻梁都很高,五官深邃,除了脸色苍白外,这张脸不管什么时候看,都是那么的完美。 她有次做完之后就这么捧着她脸看,黎言之被她逗笑:“看什么?” “你怎么这么好看啊?”她百思不得其解:“太好看了。” 她发自心底的话被黎言之当成奉承,那人摇头,搂着她,刚刚才休息一会的手又蔓延上她的腰部,黎言之道:“有这么好看?” “有啊。”她很正经,语气严肃:“所以你在外面有没有人追啊?” 从前的试探就是那么自然而然,黎言之也非常配合:“有啊。” 她学自己的语气:“很多呢。” 说完她埋自己胸前:“不过她们都没有你好看。” 那人说着话,手也不忘运动,牙齿轻咬胭脂红,刺痛裹杂甜蜜,冲击脑神经,她在攀上云霄的刹那黎言之道:“我不喜欢她们。” 那你喜欢我吗? 祁蔓唇角动了动,听到黎言之说道:“对不起,我姑姑性格很直,说话不太好听。” “没事。”祁蔓敛神,回她:“我能理解。” 最宝贝的侄女送进医院,紧张是在所难免的,祁蔓虽然对她家的事情了解不多,但黎言之是黎蕴带大这件事还是知道的,她以前也问过黎言之,对黎蕴是什么样的感情,黎言之说和母亲一样。 和母亲一样。 祁蔓想,她大概能明白这种感情,因为她也有不是母亲胜似母亲的亲人存在。 她能理解。 黎言之闻言握住她手:“没生气吧?” 祁蔓摇头:“没有,你睡吧,时间不早了,不是还有公事吗?” 她说完想起身,黎言之不松手,她还用力攥着,见祁蔓不解目光看过来,她拍拍身边位置:“睡上来。” 祁蔓一愣,她下意识看向门口:“有人——” 话还没说完就见黎言之把水晶灯熄灭了,整个房间刹那暗下去,她目光还落在门口,见到保镖很自觉的把走廊上灯也关了。 世界一片黑暗,只有耳边浅浅的呼吸,和黎言之低低的嗓音:“他们知道规矩。” 他们知道规矩。 只有自己不知道。 祁蔓想到这里翻过身抱黎言之,在她肩头轻轻咬一口,黎言之一直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嗓音在黑暗里添了笑意:“你怎么和那猫一样。” 语气宠溺,透着淡淡的无奈和妥协,祁蔓从她脖颈处抬头,没说话,也没再有其他的动作。 她就这么搂着黎言之,躺在病床上,鼻尖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房间静谧,这在祁蔓的记忆中是很少有的,因为她们两人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在别墅的哪个地方,总能干柴烈火的燃烧,像如此安静的拥抱,真的很少很少。 少到祁蔓有些不忍心破坏现在的安静氛围。 倒是黎言之率先打破这样的气氛:“睡不着?” 祁蔓靠近她一点,蹭了蹭她脖子,黎言之发丝缠在脸颊旁,很痒,她道:“嗯,有点。” 黎言之问道:“认床吗?我让他们送你回去?” 祁蔓搂着她,猫一样软软道:“我在想事情。” 黎言之下巴磕在祁蔓的发顶,双手搂着她肩头:“什么事?” “我想提前过生日。”祁蔓语气温温的:“生日那天我想去看看我妈。” “所以我们周末一起过好不好?” “你这两天也好好休息。” 她说着手放在黎言之纤细背部,黎言之只穿了一件病服,单薄,宽大,祁蔓右手毫无阻碍摸到她蝴蝶骨,微微凸起的骨头在她手下有了生命,似能展翅。 黎言之动了身体,换个姿势,将祁蔓搂的更紧,她唇贴着祁蔓的脖颈,幽香,诱人。刚刚还温馨的气氛霎时变了,空气一下焦灼起来,似有看不见的火苗,窜的很高。 “周末吗?”黎言之声音又哑又低,她说话时牙齿轻轻咬祁蔓的耳垂,继续道:“可是周末我晚上有饭局。” 她说完头一偏,吻住祁蔓,香味袭来,祁蔓双手搂住她脖颈加深这个吻。 祁蔓一直很主动,在床事上,两人不分伯仲,都是主动索取的主,虽然她嘴上总是说不要了,但每次身体诚实的要死,久而久之,黎言之也喜欢上她欲拒还迎的小把戏。 “蔓蔓——” 压低的声音很性感,传进耳朵添了缱绻,黎言之的手开始有意识想要造次,祁蔓却在深深一吻之后爬坐起身。 她身后被突然推开的黎言之有些懵。 祁蔓解释道:“我要回去,知知晚饭还没喂。” 黎言之想伸手拉她:“明天再喂。” 祁蔓起身下床:“那我还是要回去。” 黎言之按着头:“怎么了?” 祁蔓打开灯,神色平静道:“我认床。” 黎言之:…… ※※※※※※※※※※※※※※※※※※※※ 随机三十三个红包么么哒,明天v啦,谢谢支持。 祁蔓:对不起,我认床。 黎言之:认床干什么?我不比床舒服? 祁蔓:…… 感谢在2020-07-15 16:14:44~2020-07-16 17:00: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言之有祁 9个;子攸 3个;沐青木、1900、nube 2个;華華、阳光下行走、唉、さかなちゃん、芜聿、穿裤衩的大叔、fghj、aoife、fanfsn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tefrui 17瓶;四牡翼翼 12瓶;桂花糕 10瓶;沐青木 7瓶;42880335、bobocarrot、初一、33473254、□□dd□□dd6699 5瓶;不谈感情、云 3瓶;回个话回复、何年。、000000、10 2瓶;湘玉给你溜肥肠、林鹿、37378792、caro、第四种世界、空无、鲤鱼鱼鱼鱼、昂、失心人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回家 盛夏的凌晨并没有很冷, 空气中漂浮草树的清香,还有无处不在的消毒水味道,祁蔓走在医院花圃里看到几米外有个身影, 身形清隽, 修长, 路灯将他影子拉的很远,楚宇边走边和身边的护士聊天。 “楚医生今晚不回去休息了吗?” “不回去,就当值班了。” “是在担心黎总吧?”护士调侃的语气, 显然和楚宇很熟:“听说黎总和楚医生还是高中同学?” “是啊。”楚宇声音添了温温笑意,似是很愉悦。 护士随即道:“那黎总高中就这么厉害吗?” “她一直很厉害。”楚宇笑:“你是不知道,那时候全班男生都暗恋她, 她要参加的活动都是爆满,她吃饭后面能跟一排的人。” “有次她参加百米跑,整个操场的人都陪跑给她加油。” 他这话可真一点不假, 黎言之那时候不止是班级名人,也是学校名人,因为她有钱, 更因为她无父无母。 家缠万贯, 父母双亡, 人赛娇娥,美艳无双。 那时候他们虽然只是高中生, 但已经知道利益关系, 喜欢她人的是不少, 但是贪图她钱的人更多, 谁不想天上掉馅饼砸自己身上呢?少奋斗几十年, 多美好的事情啊, 不过黎言之从来没理会过, 她向来孑然一身,只偶尔出现在同学聚会上。 她越是这样,就越能引起那些同学的好奇心,甚至还有人打赌,谁能顺利拿下黎言之,可直到毕业也没人拿下。 他那时候成绩好,有幸和黎言之做了同桌,所以才熟悉。 “黎总是真的优秀。”护士语气有些仰慕:“就是可惜父母走得早。” 上天打开一扇窗,必定要合上一扇门,只是这扇门里的世界让人唏嘘。 楚宇附和:“是啊,可惜了。” 父母不在了,还给她留下一个偏头疼的遗传病,也不知道黎言之每次头疼的时候觉得幸福还是痛苦。 祁蔓听到两人聊天脚步顿了顿,没听到声音才一低头走过去,楚宇率先认出她:“你是刚刚送言之来的那位吗?” 祁蔓没想到他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她抬头:“是我。” “您就是楚医生吧?” 楚宇冲旁边护士微点头,护士会意,先离开了,祁蔓没动站在原地,楚宇道:“冷不冷,我给你泡杯茶?” 祁蔓摇头:“不用了谢谢,楚医生有事吗?” 楚宇问道:“小姐怎么称呼?” “我姓祁——”祁蔓道:“耳朵旁的祁,祁蔓。” 楚宇笑:“祁蔓?” “野有蔓草的蔓?” 祁蔓倒是不知道还有人听过这句诗经,她点头:“楚医生真聪明。” “不是我聪明,而是人如其名。”楚宇道:“都一样漂亮。” 祁蔓唇角扬起微小弧度,客套的笑,楚宇话锋一转:“祁小姐是荣天的职员吗?”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楚宇道:“我就是想知道言之最近是不是一直这么忙,你今天送她过来,想必你们交情很好。” 毕竟这可是深夜,能送她过来的如果不是秘书,那就是私交很好的朋友。 祁蔓抬眼,明明打探的话被他说的不动声色,合情合理,她唇角弧度加深,脸上挂着淡笑:“我和黎总不是很熟,也没私交。” 她道:“我刚进公司不久,职位还没稳定下来,所以不方便用秘书自称。” 楚宇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话音落,几米外有人喊道:“楚宇。” 祁蔓转头,路灯下,黎言之站在不远处,她还穿着单薄的病服,夜风扬起,将她衣服吹鼓起来,不仅没觉得臃肿,反而更显得她身形单薄。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有些人只需要看一眼,就能牵动所有情绪。 可她开口叫的却不是自己名字。 祁蔓宛如吃了一大块柠檬,酸的她微微眯眼,掩下来势汹汹的情绪。 “你怎么出来了?”楚宇快步走到黎言之身边:“这大夜里不睡觉跑出来,我看你明儿不想出院了。” “有你这么个病人,我得减寿好几年。” 黎言之侧头看他,目光锋利,灼灼:“你们聊什么呢?” “闲聊。”楚宇道:“没想到你身边还有这样一个大美女,也没说介绍给我们这些单身汉认识认识” “果然资本家都是吝啬鬼啊。” 他似真似假抱怨,黎言之脸色沉下来,她往前走两步,站在祁蔓面前:“你不是要回去吗?” 声音稍低,态度凉薄。 祁蔓满腔酸楚辗转成尖刺,转瞬全扎在心口,疼得她脸微白:“马上就回去。” 她说道:“出来碰到楚医生,就聊两句。” “不早了。”黎言之语气平静道:“回去休息吧。” 丝毫看不出有眷恋之态,两人刚刚在房间里耳鬓厮磨,唇舌交缠,此刻就像是陌生人,距离被拉远,疏离感袭来,祁蔓差点招架不住,她双手慢慢蜷缩起,握紧,点头道:“好。” 她淡淡道:“黎总也早点休息。” 黎言之背对她,路灯照在她纤细背影上,被拉长,寒风将她秀发扬起,看不清楚脸色。 祁蔓打完招呼主动和楚宇说道:“楚医生,我先走了。” 楚宇挥手:“路上小心。” 祁蔓笑笑,一偏头,离开花圃。 身后两人的说话声断断续续。 “新来的秘书?挺好看的。” “好看也和你没关系。” “那可不一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真不给我介绍介绍?” “不用介绍,她过几天就不在公司了。” “……” 祁蔓加快脚步,身后恼人的声音却挥之不去,她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黎言之和楚宇已经走到住院部的大厅里,两人面对面站着不知道聊什么,黎言之侧脸平静,穿着病服有几分柔软,灯光落在她身上,光风霁月。 这人不管何时都是如此优雅矜贵,让人忽略不了。 她还没收回视线,不远处保镖迎上来,喊道:“祁小姐,请上车。” 祁蔓敛神,走出医院。 黎言之偏头就看到她背影消失在大门口,她紧绷的神色稍稍有些缓解,楚宇问道:“听说你最近忙着相亲呢?” “你还真会打听。”黎言之没好气回他。 楚宇道:“还用打听吗?你姑姑平时没人说话,逮着一个都恨不得聊完,所以你真的打算结婚了?” 他语气试探,目光落在黎言之身上,继续道:“好歹咱们也是多年的朋友,我又是你主治医生,关心一下不是应该的?” “有这份空闲还是多关心你自己吧。”黎言之不是很爱说这些事情,她道:“我回去休息了。” “行吧。”楚宇耸肩:“你要是不想聊自己的事情,不如聊聊刚刚那位美女,有对象了吗?现在不还是在你公司吗?我——” “你能闭嘴吗?”黎言之忍无可忍转头一个眼刀扫过去,薄唇轻启,声音冷清:“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和院长提议你要去国外的分院发展。” “无情无义!” 楚宇调侃的抱怨在耳边响起,黎言之刹那就想到祁蔓也说过相同的话,那是在夜里,那人在床上被自己折腾累了,搂着自己的脖子边哭边抱怨:“黎言之你没心的吗,我都说不要了你还不松手。” 她娇娇软软,斥责她更像是在撒娇,总是让人觉得心尖被猫一样抓过,留下酥麻和难耐的痒。 “真不要吗?”她笑,没戳破那人明显的谎话:“那我以后就停手了。” 祁蔓凑到她身边,双手搂着她脖子,半挂在她身前蹭一会,主动发起攻势,她纹丝不动,祁蔓小声抱怨:“木头人,自己爽完就不管了,无情无义。” 如一只炸毛的猫,她只觉可爱至极,反手就把那人搂在怀中,上下其手:“不是说不要吗?” 祁蔓软绵绵反抗:“就是不要。” 她边说边将身体最敏感的部分凑过来任她品尝。 口是心非。 她笑:“说谎精。” “想什么呢?”楚宇见说了一通黎言之没回复不由转头,灯光下黎言之脸色微白,神情倒是难得的温柔,嘴角似是有淡笑,楚宇眨眼:“你在笑吗?” 黎言之回神,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冷淡样,刚刚温和的一面似乎是假象,楚宇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在笑啊。”黎言之毫不避讳:“笑你快四十了还没对象。” 楚宇:…… 大哥何必说二哥! 他一憋气,没说话,黎言之径直回到病房,刚坐在床边听到窗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她走到窗边才发现下雨了。 夏季的雨来的又快又猛,窗户上水花一阵阵,敲击声清脆,黎言之站在窗口听了一小会有些后悔让祁蔓独自回去。 那人最讨厌下雨天,想必现在也不开心。 祁蔓确实不开心,在医院经历的事情虽然是冰山一角,但她已经能揣测到大概,如果说陆乔之前带来的消息只是让她感觉到冷风的寒,那今晚所遭遇的一切就是入骨的凉。 黎言之在外人面前对她的态度,两人登不上台面的关系,她连一个朋友的身份都不配拥有,沦落为刚实习的秘书,虽然能理解,但很难不介意。 就像是拔不掉的刺扎在她身上,轻轻一碰,痛入心扉。 人和人的关系就是这样,一旦生了嫌隙,那以前无关痛痒的小问题转瞬就成不可跨越的大问题,她连回忆都觉得疼。 祁蔓靠在车边,听着噼里啪啦的声响转头。 下雨了。 真是雨漏偏风连夜雨,连天气都和她作对。 她扯了嘴角,无声的笑,倏而道:“不回别墅了,你送我去南城吧。” 司机看眼身边的保镖,见他轻点头才调转方向。 从这里到南城需要一个半小时,祁蔓想到很多年前她刚跟着黎言之的时候,每次来别墅都是坐公交,偏偏别墅到公交站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她那时候边走边满怀期待,以为晚上可以守到黎言之过来。 没想到守了三年,那人也只来过几次。 她以前一直不懂,为什么黎言之要把自己养在别墅里,却不闻不问,也幻想她是不是对自己有别样的感情,可最近才发现,是因为不在意。 不在意到忘了自己还养这么一个‘闲人’。 她恍然想起第二年入夏,晚上十点多,听到外面有动静她爬起身看眼,就看到黎言之坐在沙发上接电话,她小心翼翼走过去,却对上黎言之错愕的双眼。 似乎没料到这里还有个人。 她忘了自己,祁蔓刹那就觉得尴尬,她站在原地,见到黎言之打个手势,让她回屋,她关上房门时有种自己多此一举的窘迫感。 和现在的糟糕感觉,真她妈的像。 祁蔓仰头靠在座椅上,司机以为她在补觉,悄悄把车内温度调高,放起舒缓的音乐,小天王的新歌wonderland,听说是专门写给最喜欢的女神,而这个女神就是小天王公开表白过的黎言之。 全世界的消息都和她有关。 祁蔓不悦道:“关掉。” 她嗓音清冷,待在黎言之身边,什么都没学到,气势倒是拿捏的十足十,颇有威慑力,司机忙关掉音乐,还不忘道歉:“对不起祁小姐。” “没事。”祁蔓说完从座椅下方扯了毛毯盖在身上,她一双眼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帘,目光幽深。 到南城快三点多了,雨越下越大,祁蔓下车前保镖已经帮她撑伞站车外了。 入目是旧小区,房子边缘泥泞不堪,墙壁上还有绿藤攀岩的痕迹,路灯很昏暗,只能看的清房子大概轮廓,祁蔓在这里生活并没有很久,毕业后她带着母亲来到这个城市,安顿在这里没有两个月就搬进黎言之的别墅,她妈妈也住进医院里,这里说是家,更像是临时旅馆,可是她妈妈很喜欢这里。 她说这里有朝气,有活力,能让人感觉到活着,她特别喜欢,后来她病情加重,不肯待在医院浪费钱,医生也劝回家。治疗无望,她便带着她回到这里,黎言之知道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有一天早上在她没出门之前让管家给她送来房产证。 如此,这个房子是她的了。 真魔幻。 祁蔓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钥匙,开门进去,很多年没回来,电早就断了,她打开手机探照灯,发现整个房间布满尘埃,连站脚的地方都没有,墙壁上挂着蜘蛛网,她随手抓起门旁边扫帚在空中挥舞,将蜘蛛网扫空,继而走到窗边,打开窗。 整个房子都被雨声淹没,空气中除了发霉的湿气,还有泥土的腥气。 冷冷的穿堂风吹过,祁蔓打个寒颤,她放下扫帚走到一间房门前,迟迟没推开门进去,她想到她妈妈说的话:“蔓蔓啊,妈妈走后这地方你就不要回来了。” “妈妈不希望你以后一个人在这里伤心,你去寻找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吧。” “找个自己喜欢待的地方,找个自己喜欢的人,过自己喜欢的日子吧。” “这就是妈妈最大的遗愿。” 她很听话的去了,找她喜欢的人,过喜欢的日子,可谁能想到喜欢也不过镜花水月,空喜欢一场。 祁蔓握住门把手,身体紧绷到发疼,尤其是指尖,和脸色一样,苍白如纸,额头还有细汗,外面风吹雨打,一阵阵夜风呼啸,她站在门口,却迟迟不敢推门进去。 良久,祁蔓往后退两步,她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还是原来的布置,一切如旧,只是全都蒙尘了,书桌上厚厚的一层灰,祁蔓放轻脚步沿着四周走一遍,突然想到刚搬来的时候她妈坚持让她睡在这间屋。 “为什么?”她不解,觉得两个房间都一样。 她妈笑着说:“这间屋朝阳,你一开窗就能看到太阳。” 祁蔓走到窗边,推开窗,漫天的雨丝飘进来,吹在她脸上,湿漉漉的。 雨丝伴随夜风,吹得纸张哗啦啦响,她转身走到书桌旁,看到几本专业书,都很旧了,下手重点就会弄坏,祁蔓小心的收拾好桌面后把所有书放回书架上,目光瞄到一本书的外侧时顿几秒,从里面拿出来,书名很简单——【活着】 她打开,在书里夹着一封信,信封发黄,纸张却没受影响,信封上写了一行娟秀的字:给我最亲爱的女儿。 光是看字祁蔓眼睛不由一红,她右手抵着唇角,轻轻眨眼,眼底水光潋滟,起了薄雾。 ——蔓蔓,谢谢你的到来,圆了我做母亲的念想。 她何尝不是,何尝不是圆了自己有个好母亲的念想。 祁蔓眼前模糊不清,将这封信逐字逐句又看一遍,其实内容早就熟记于心,但每次看一遍总能哭很久,所以离开前她没敢带在身边。 现在,她回来拿了。 祁蔓将这封信看完后小心翼翼放在包里,合上窗户,出房间时她下意识看向隔壁,似是刚刚那封信给她带来莫大勇气,她按住门把手,轻轻一转,门开了。 里面的布景和从前别无二致,一切还是她妈在时的样子,简单的格局,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梳妆台,一张椅子。 镜子很脏,很模糊,倒映不出她的身影。 祁蔓举着手机走进去,满脑子都是过去画面,空气中漂浮的灰尘气很重,她站在梳妆台前,似是看到她妈妈依旧坐在床边冲她招手:“蔓蔓,过来。” 语气温柔,一如从前。 她咬唇走过去,坐下后转头,才发现身边是一片黑暗,刚刚的温馨被揉碎,消失不见。 祁蔓靠坐在床边,见到床头柜上放了很多书,很多都是从她书柜上搬过来的,她妈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看书,后来她视线下降,就让自己给她读,祁蔓回想那段时间心头一暖,她随手拿起一本,是历史典故,讲一个皇帝和几个妃子的故事,她读完就问:“这皇帝到底喜欢谁啊。” 那时候认知浅显,看完一本书只想着主角喜欢谁。 她妈说:“他啊,最爱自己,谁都不喜欢。” “怎么可能。”她例举一件件事情出来,像是做题目在求证,她妈笑:“傻姑娘,人心就这么大,怎么能掰开呢,说明不够喜欢啊。” “真的喜欢,哪能藏得住?” 是啊,喜欢怎么能藏得住,除非不够喜欢。 祁蔓把书放在床头柜上,见到下面一本是她妈经常看的诗经,虽然过去这么多年,扉页依旧很新,被压着,所以表层没有灰尘,祁蔓拿起来看眼,第一页就是就是风篇——关雎。 字很小,有些模糊,祁蔓随意扫两眼,翻到后面,发现末页居然写了字。 很潦草,和之前写信的娟秀字体俨然不同,但祁蔓认出来,这是她妈生病之后的字迹。 ——蔓蔓,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如果能看到,妈妈有句话想和你说。 ——你其实不爱过生日,我知道,院长都和我说了,我假借你日子不好一次都没给你过,其实我在离开前特别想给你过一次,想给你买个生日蛋糕,想给你买个布娃娃,想给你唱生日歌,想你和普通的孩子那样开开心心,无忧无虑。可好像时间不允许,我等不到你释怀的那天了,所以我提前说一句。 ——蔓蔓,生日快乐。 最后的四个字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笔尖戳破纸张,印出痕迹,祁蔓张口咬着食指,泪水夺眶而出,顷刻间袭上来的痛让她身体止不住颤抖。 脸色越发苍白,却死咬唇倔强的不肯发出声音。 原来她妈妈什么都知道,却因为照顾她的情绪从来没有提过,她不难受吗? 她比自己还难受。 祁蔓胸口似是被人狠狠锤一拳,疼到极致,有两分窒息感,她呼吸不畅,手却紧紧攥着诗经。 似是当成救命稻草,厚重的书在她手上变了形。 做了多年别人的无关紧要,她快要忘了自己也被别人视若珍宝。 没有灯光的房间里,只有手机照明发出微弱的光,一抹纤细身影坐在床边,怀中抱着书,背佝偻,肩膀颤抖,祁蔓紧紧搂着书,仿佛搂着她妈妈,那种温暖感扑面而来,她轻声道:“妈,我想回家了。” ※※※※※※※※※※※※※※※※※※※※ 随机33红包么么哒。 这章写了乌龟好久好久好久,乌龟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祁蔓:其他不要了? 乌龟:还有什么? 祁蔓:白白的营养液啊,长长的评论啊。 乌龟:要! 然后,你们要不要二更呀! 感谢在2020-07-16 17:00:59~2020-07-17 13:11: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言之有祁 10个;景园攻 9个;子攸、语夫人 2个;fghj、oha、detectiveli、小卢同学、nube、爱说夢話、沐青木、四牡翼翼、穿裤衩的大叔、瓶子酱的小可爱、唉、阳光下行走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当下 39瓶;徊影 28瓶;墨雪、此生唯爱晶 10瓶;咔咔咔咔咔咔咔咔咔、yuanyuan 7瓶;。 6瓶;aoife、白茶渡清欢 5瓶;入戏太深、八斤、七七叭叭 3瓶;湘玉给你溜肥肠 2瓶;穿裤衩的大叔、炀杨啊、慕@雨~あず、学会看沿途风景????、流蓝knight、26541399、妖妖灵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放纵 祁蔓从南城回去带走了几本书, 包里重重一沓,上车之后她对保镖道:“辛苦了。” 她声音微哑,眼角偏红, 精致的五官平静淡然, 整个人气质似是沉淀下来, 保镖不解看眼她,觉得她只不过是进去半小时,怎么好像脱胎换骨一般? 他自是不会问, 只是淡淡点头示意她上车。 祁蔓爬坐上车,在保镖关上车门的刹那看向南城的房子,几分钟后收回视线, 对前面司机道:“开车。” 声音清泠泠,如外面的雨水敲在窗户上,清脆中还有两分凉意。 司机不自觉坐正身体, 回她:“好的祁小姐。” 引擎启动,与这里格格不入的高档轿车离开南城,往另一个方向驶去,祁蔓坐在车里靠在椅背上, 听着外面缠绵的雨水声心情是难得的平静,甚至还想听歌。 “可以放首音乐吗?” 司机很配合:“祁小姐想听什么音乐?” 想听什么? 祁蔓抿唇几秒:“就之前那首吧。” 她云淡风轻道:“还挺好听。” 司机不敢怠慢,立马把音乐打开,整个车里回荡舒缓的音乐,祁蔓转头看窗外,头次觉得,下雨天, 也不是很讨厌。 回别墅已经五点多了, 雨停了, 天边放晴,祁蔓回去后把手机充好电,没看到任何未接电话,也没有未读信息,她神色如常给知知喂早点,坐在茶几旁看知知吃饭时还不忘给陆乔发消息: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搬家公司推荐? 许是还早,那边没任何回复,祁蔓也不着急,她起身给自己做了早点,末了还熬一锅鸡汤,味道浓郁,很香,刚吃完猫粮的知知忍不住凑到厨房边,喵呜喵呜叫唤,祁蔓低下身抱起它,额头蹭它粉红鼻尖,黏糊糊道:“还想吃吗?” “你个馋猫。” 知知喵呜一声舔舔她下巴,似乎表示,想吃,祁蔓从来都不会让它吃自己的食物,更别说这种油腻的,但破天荒,她去厨房盛了一小勺放在知知面前,低声道:“只准吃这么多。” “喵呜——”知知仰头看她,姿态亲昵,祁蔓揉她发顶:“吃吧。” 知知低头吃起来,祁蔓心情不错的回到沙发旁,看到陆乔已经给她回消息了:??????????? 满屏幕的问号,可以预想到她吃惊的表情,祁蔓把通话语音改回来,给陆乔打个电话过去:“醒了?” 陆乔道:“哎?你电话通了?什么情况?你要搬家?” “不算。”祁蔓道:“我旧房子那边还有好多书,我想换个地方,那里太潮湿了,不适合放书。” 陆乔轻轻吐口气:“嗯,那我帮你附近瞅瞅。” 祁蔓回她:“好,麻烦了。” 她说完道:“你上次说我爸分公司开业是几号?” 陆乔道:“14号。”她顿了顿:“后天,你想过来?” “要我给你安排车吗?” “不用。”祁蔓道;“到时候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自己过去。” 陆乔一时感慨:“真过来?那我和叔叔说一声?” 祁蔓道:“好。” 她语气温和,平静,听不出什么其他过激的情绪,陆乔料想她应该也是想清楚了,不由放下心,没再多说,两人又聊几句祁蔓挂了电话。 她吃完早点之后把看眼熬好的汤,没犹豫拎着包出门了,半小时后又回来,手上多了一个保温壶,知知趴在沙发上看她走来走去觉得好玩,也跳下沙发跟在她脚跟旁,不停的转,祁蔓怕不小心踩到它呵斥:“去睡觉。” 知知委委屈屈喵呜一声,圆溜溜的猫眼还看着她,祁蔓重复:“去睡觉。” “喵呜!”知知转身,又跳回沙发上,继续趴着休息。 祁蔓将鸡汤放在保温壶里,又做了两道素菜,末了盛米饭放在最下面一层,收拾妥当后她走出门,管家立马道:“祁小姐,出门啊?” 祁蔓转头看他:“麻烦帮我备辆车。” 她虽然不是指使的语气,但态度和从前大不相同,以前的祁蔓比较温和,看到他打招呼也是笑眯眯的,而且她出门从来不会要求备车,都是自己打的,况且她一年也出不去几次,所以这还是管家头回听到她说,备车。 车库里是有车的,司机也有,管家哎一声连忙道:“您稍等。” 祁蔓站在阳光下,昨晚下的大雨把路面冲刷很干净,有水渍的地方折射出反光,亮晶晶的,祁蔓眯眼,没几分钟,司机开车出来了。 还是昨天那位。 祁蔓上车后司机主动道:“祁小姐,需要听歌吗?” “好啊。”祁蔓道:“去医院。” 司机打开音乐问道:“是去给黎总送饭吗?” 他看到祁蔓身边放着保温瓶,祁蔓淡笑:“嗯。” 冷冷淡淡的态度,一个字堵住司机的嘴,识趣的司机没敢再问,直接送祁蔓去了医院。 白天的医院比夜里多很多人,来来去去,祁蔓对医院一点不陌生,有阵子还住在病房里,不过那都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这么一细想,恍若隔世。 她拎着保温盒走进住院部,黎言之的病房在单独的区域,需要刷卡,她站在门口,护士认出她,帮她刷了卡,祁蔓低头:“谢谢。” 护士笑眯眯的:“小姐客气了,是找黎总吗,我带您过去?” 祁蔓跟在护士身后去了病房。 里面有人在说话。 “下次过来做个详细检查。”是楚宇的声音,没想到他还没下班:“回去一定要注意休息,记住了。” “头疼立马给我打电话,先吃药。” 左叮咛右嘱咐,祁蔓站在门口,护士敲门:“楚医生。” 楚宇转头,见到祁蔓站在外面,她笑:“楚医生,早。” 黎言之看到祁蔓出现在这里眉头拧起,似是不悦,祁蔓走进去把保温盒放在茶几上,对黎言之道:“黎总,不知道您早餐吃了没,这是去油的鸡汤,补身体的。” 楚宇笑:“言之啊,你这秘书还挺贴心。” “越看越不错。” 黎言之睨他一眼,薄唇动了动:“你出去吧。” 楚宇合上病例:“好,等会来办出院手续。” 他说完冲祁蔓道:“祁小姐,下次见。” 祁蔓扬笑:“下次见。” 表情愉悦,黎言之脸沉下来。 楚宇带走护士,保镖也尽职的站在门外,房间里只剩下祁蔓和黎言之,两人面对面站了几分钟,黎言之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现在是你的秘书。”祁蔓道:“做戏也要做全套,我就算是被辞退也要讲过程,万一你姑姑问起来,不是露馅了?” 听到她解释黎言之脸色缓和不少,她道:“我姑姑那边不用担心,我会解释。” “公司裁员是常事,她不会放在心上。” “那也不可能昨天见过今天就辞了。”祁蔓道:“好歹让我做两天。” 黎言之对她偶尔倔起来的脾气没辙,回道:“可是我过两天就要去旧美了。” “那就做这两天呗。”祁蔓道:“都好久没工作了。” 她笑:“不记得上次工作是什么感觉了。” 黎言之闻言蹙眉,看向她,说道:“蔓蔓,别胡闹。” “我没胡闹啊。”祁蔓道:“那这样,我不去公司行吧?就以秘书身份陪你两天。” 黎言之对上她双眼,带着笑,温软,透着狡黠,眸光晶亮有神,她妥协:“好吧。” “就这两天。” 反正她这两天也不去公司,要养身体,让祁蔓陪着,没什么关系。 祁蔓唇角扬起:“吃早点吧,快凉了。” 黎言之坐在沙发上打开保温盒,香气扑鼻,是熟悉的味道,她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上一顿饭,确实饿了, 祁蔓坐在她身边,偏头就看到她吃饭的动作,还是一贯优雅,细嚼慢咽,她对黎言之道:“我去帮你办出院手续。” 黎言之抬眸:“嗯,楚宇把手续都办好了,你去签个名。” 祁蔓点头,走出病房。 门合上的刹那她背抵着门框,转头看里面,黎言之正在夹菜,细碎阳光透过窗户折射进去,落在她身上,添了一层层光晕,精致美好,一如初见。 祁蔓偏头离开病房,去签完字回来发现黎言之已经收拾好病房了,她手上拎着保温盒,见祁蔓进门说道:“回家吧。” “我拎吧。”祁蔓从她手上接过保温盒,兀自道:“我是秘书。” 黎言之被她这么一堵,没话说。 两人上车之后祁蔓问道:“你去公司吗?” “不去了。”黎言之从包里拿出手机:“我回家休息两天。” 她手机上没有娄雅传来的消息,到别墅时她让祁蔓先回去,独自站在外面打电话。 娄雅调查速度没那么快,但已经初见端倪:“黎总,威海近半年没有什么大的资金动向,不过齐总去年投资了一个项目,听说因为环境原因迟迟不能动工,损失了不少钱。” 黎言之点头:“继续查,在我回来之前,把齐少棠的事情查清楚,尤其是资金方面。” 娄雅不敢怠慢,当即道:“明白了。” 挂了电话黎言之在门口站了一会,她看向别墅,轻轻叹气才走进去,祁蔓正在逗猫,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转头,扬唇道:“回来了。” 黎言之放下公文包和手机,走到她身边,弯下腰看知知:“怎么又在和猫玩。” 祁蔓道:“没事做。” 她说着起身:“要看电影吗?” 如此直白的邀约黎言之岂有听不懂的道理,她看祁蔓眼下淡淡的黑眼圈问道:“昨晚没睡好?” “昨晚回了一趟南城。”祁蔓知道黎言之肯定会问行程,她自己交代:“还没睡。” 黎言之眉宇拢紧:“现在去睡。” 祁蔓抿唇:“我还没洗澡。” 见黎言之看过来,她竖起受伤的手:“不方便。” 她问道:“能麻烦黎总吗?” 她接二连三的暗示,黎言之目光深邃,声音低哑:“能。” 祁蔓笑,回房间拿了两套衣服,还没喊黎言之,就被压进去。 水声响起,却不是花洒里传来的,更像是涓涓小河,缠绵暧昧,祁蔓被她抱坐在洗漱台上,后背抵着镜子,赤凉的感觉让她头皮发麻,却也更加敏感。 黎言之埋于山水之间,丛林之侧,任细雨绵绵不休,她宛如开耕的人,播下去种子,收获满手的潮湿。 祁蔓被压着做了一小会,黎言之就抱她去冲洗了,她手抬高,身姿曼妙玲珑,加上若有似无的引||诱,黎言之原本只是想简单的给她冲个澡,谁知道冲了一个多小时。 两人再出来,知知蹲在门口,仰头好奇看着两人,祁蔓用脚尖踢了踢它,声音低哑道:“去自己玩。” 知知喵呜一声跑开了。 黎言之跟在她身后进了房间,祁蔓拉上窗帘,整个房间暗下来,不透色,只有物体的轮廓,祁蔓披浴巾走向黎言之,身姿摇曳,如拂柳般轻盈,黎言之心里那团火刚刚在卫生间折腾的差不多,现在又窜上新的苗头,她隐忍着,没看祁蔓。 祁蔓从她面前晃过去,走到另一侧床边,爬进被子里,淡淡香气萦绕在两人身边,如看不见的柴,开始噼里啪啦的燃烧。 她手刚碰上黎言之就被按住,身侧的人低低道:“睡觉。” “别乱动。” 祁蔓被制止轻笑一声,问道:“黎总,你头还疼吗?” 黎言之被她岔开话题有些莫名,回她道:“不疼了。” 祁蔓抬眼,两人躺在被子里,侧脸枕着枕头,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姿势,一睁眼就能看到喜欢的人,现在却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真矫情,整天沉浸在伤春悲秋的喜欢里,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坐,她从来不是什么优雅的女人,却故作温柔这么多年,怪难受的。 想到这她说道:“不头疼,那就是手酸?” 她说完手从被子下落在黎言之的腰骨处,黎言之皱眉:“你不要闹,快睡觉,不累吗?” 祁蔓道:“不累啊。” 她说完靠近黎言之,头蹭了蹭她脖颈,牙齿轻轻磕在锁骨上:“黎总累了吗?” “也是,黎总年纪不小了。” 黎言之被气笑,低声道:“蔓蔓。” 祁蔓道:“黎总累——”她手放在黎言之身上,慢慢坐起身,侧身对着黎言之,指腹温热而恣肆:“那就我来。” 黎言之微怔:“你想做什么?” 祁蔓笑的明艳,咬字清晰,如雨落珠盘,叮叮当当,她说道:“我想让你爽。” ※※※※※※※※※※※※※※※※※※※※ 随机三十三个红包么么哒。 祁蔓:黎总,爽吗? 黎言之被捂着嘴,祁蔓笑:这么爽啊,都说不出话了? 黎言之:…… 感谢在2020-07-17 13:11:21~2020-07-17 21:19: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20liu20 2个;有狐绥绥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olivo77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遁凡塵、detectiveli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纪云昕的声音 5个;天净沙 4个;言之有祁、子攸、糖不甜 2个;沐青木、沐尘、雨過天晴、二木鸭、oha、初五、鲸鱼爱上月亮、cyrilcan、点斑灵狸、动心了、穿裤衩的大叔、detectiveli、今天写五三了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雅痞 166瓶;jojo 50瓶;39648272 30瓶;情长 24瓶;〖chen〗 21瓶;魔漫 20瓶;jdjxh 18瓶;detectiveli 16瓶;alexia十四 15瓶;付南 11瓶;老司机带带我、茇菠、恩熙程潇多久营业、数字君、kido、羽a清、白叶子、人情味、qqddqqdd6699、shamrock、倘你归来见字 10瓶;东怀渝繾、さかなちゃん 8瓶;二木鸭、争渡。 7瓶;现在是少年时代、不谈感情、42880335、大雄、不知道叫啥、陆小叮当、今天写五三了吗、zoo、40651693、he、小黑鸟、33473254 5瓶;moonsun 2瓶;吱吱吱、37378792、无言、阳光下行走、长街灯旧、卢宣儒、hl、不具名、米格、左鞋右穿、caro、湘玉给你溜肥肠、炀杨啊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出去 祁蔓一夜没睡, 精力却充沛的很,压着黎言之来了很多次,她像是不知疲倦, 又像是在进行狂欢,黎言之有些心疼她身体,推说身体承受不住, 不要了, 祁蔓趴在她耳边笑:“黎总也会说谎了呢。” 黎言之搂着她, 窗外阳光照不进来, 家具都蒙上模糊的轮廓, 独独身边这个人, 五官格外清晰, 像是用刀刻在心里, 一眉一眼, 一颦一笑。 “我没说谎。”到底才从医院回来,身体还没调整好,昨晚上又想着祁蔓一个人回来, 她几乎没休息, 现在折腾这么久, 确实累了。 祁蔓轻笑, 吐气如兰,气息缠绕在黎言之耳畔,泛起颤栗感:“还说没有说谎。” “黎总没有听过这句话吗?” 黎言之蹙眉,却不是因为她的话, 而是因为她的称呼, 祁蔓只有在生气时才会哼哼叫一句黎总, 平时都是叫她名字, 两人情趣的称呼基本没有,因为用不到。 现在她在生气吗? 可看她尽兴的样子也不像。 黎言之蹙起的眉头被祁蔓用指腹碾平,低笑声透着沙哑:“黎总想不到吗?” “想不到什么?”黎言之转头看祁蔓,双眼晶亮,眼尾染红,像是上了胭脂,娇艳无比,她轻轻扯唇,活像是妖精,黎言之搂住她腰身的手出了汗,祁蔓道:“想不到我刚刚问的话啊。” 她红唇动了动,咬字清晰道:“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一句话带着不同的意思,两人破解这种一语双关的话再轻易不过,祁蔓说完手重新放在黎言之身上,低低道:“我今天不想睡觉,只想耕地。” “蔓蔓——”黎言之还没说出口的话被堵住,房间里又响起压抑缠绵声响,这次没克制,声响传出房间,知知听了抖抖毛,喵呜两声跑开了。 窗外的太阳下了山,天边红艳艳,转瞬月亮爬上树梢,房间里的声音一直断断续续,偶尔长寂无声,偶尔呜咽轻哼,知知最后受不住饿趴在门口用爪子挠门,喵呜喵呜着急的叫唤。 良久,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的却不是祁蔓,而是黎言之。 她披着睡衣低头看知知,神色困倦,她和祁蔓已经休息一阵子了,只是她浅眠,有点声音都能被惊动,听到知知挠门声她起来看眼,就看到知知蹲坐在门前摇晃大尾巴,一双猫眼圆溜溜的看着她,微微偏头,好奇的目光。 似乎在思考她们两人在里面做什么,这么久都不出来。 这猫被祁蔓养的很好,很听话,饿极也不会大声喵喵叫,只会委屈的扒门,试图引起注意。 这一点,倒是和祁蔓挺像。 果然猫随主子这话一点不假。 黎言之有了耐心,她转头看房间,祁蔓背对她,被子在腋下,露出一双白净的手臂,这双手臂刚刚如灵活的蛇一般缠着她。知知见她回头良久有要回房的架势连忙跳到她脚边,用头挨着她脚踝蹭,它可不想好不容易来一人,还没喂自己,就又进去了。 黎言之察觉它撒娇的小动作低头看,正巧对上知知圆溜溜的大眼,她道:“先喂你吧。” 知知仿若知道她在说什么,跳到厨房,自己的猫碗旁边,摇晃大尾巴等着黎言之进来。 灯啪嗒一声开了,房间里的祁蔓缓缓睁开眼,眼底毫无睡意,她转头看门外,黎言之只开了厨房的灯,不算明亮,照不到房间,只能看到一些光影,她盯着门外深思,在黎言之安顿好知知回来前,闭眼休息。 房间里两人呼吸绵长,轻缓,相拥在一起,姿势亲昵。 一下午和半夜的折腾,两人睡到次日午时才醒,黎言之不是睡懒觉的性格,只是窗帘厚重,拉的严严实实,给她一种天没亮的错觉,没光加上昨天确实累坏,所以才一觉睡到手机铃响。 是娄雅打来的电话,汇报最新进展,怕影响到黎言之休息,特别选在中午打过来,谁知道还是吵醒睡着的两个人。 祁蔓用枕头盖住头,迷迷糊糊:“吵。” 她刚醒来的声音透着沙哑和不自觉的娇气。 黎言之拿过电话,赶在祁蔓下一句抱怨之前接通,她离开前还不忘安抚性摸了摸祁蔓发顶,轻声道:“继续睡,我出去接电话。” 祁蔓嘟囔,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黎言之没细听带手机走了出去。 “黎总,我查到齐总去年投资的项目因为没动工一直处于耗损状态,他亏了不少。”娄雅疑惑道:“不过他上半年填了这个漏洞,所以资金方面,一切正常。” “公司呢?”黎言之道:“公司有没有异常?” “公司明面上的合作我都查了,没有什么异常点。”在往里深挖就是一些大家不放在明面上的项目了,都心知肚明,就算真查到什么,也不方便说出来,黎言之披着睡衣站在窗户边,她琢磨几秒道:“我知道了,你把查到的所有资料发到我邮箱,我看后给你回复。” 娄雅应下:“那荣天董事这边——” 荣天因为k8的事情闹得人心惶惶,许是树大招风,也或者是眼红的人太多,荣天这次是彻底被推上风口浪尖,荣天发动机到底有没有问题成了业界每天都探讨的话题,新闻轮播,好在他们知道分寸,探讨也有界限,并没有下妄论说一定是荣天的责任,但这影响,一时半会是摘不掉了。 目前的情形,对她对荣天,都很不利。 黎言之道:“再缓缓。” 娄雅点头:“好的,那我把资料都传给你。” 黎言之抿唇应下,挂了电话。 骄阳透过窗户折射进来,落在她身上,暖意袭来,她静坐一会后从包里拿出电脑,开机后去卫生间洗漱,流水声哗啦,再出来祁蔓已经醒了。 “吵醒你了?”黎言之秀发只用一个夹子固定住,双鬓碎发垂在耳侧,刘海遮住眉眼,尚能看到白净的肌肤,相较之下,祁蔓就没有那么‘白净’了,她敏感性肌肤,昨晚两人玩的太嗨,祁蔓没力气再去擦拭药膏,黎言之夜里被知知吵醒之后给她抹了一点,夜里又被蹭没了,所以她身上痕迹看起来青青紫紫,格外刺目。 祁蔓听到她问话抬头:“没有。” 她动了下胳膊,酸疼的要命,脖颈处也刺痛,黎言之昨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了自己说她年纪不小的话,故意的,折腾她起来简直要命。 不过这样也好。 痛痛快快的追过,爱过,享受过,离开才不会觉得那么遗憾。 “中午吃什么?”祁蔓转头问道:“冰箱里有很多新鲜的菜。” 黎言之坐在电脑前,打开邮件,头也不回道:“随便吧。” 祁蔓看她背影一眼,低头进了卫生间,洗漱时她看到自己身上很多红痕,她鞠了一捧水浇在脖子处,凉飕飕的,贴在温热的肌肤上,刺骨的疼。 知知被水溅到,喵呜一声跑开了,祁蔓看着镜子里她夹尾巴灰溜溜的样子轻笑:“小没良心。” 她说完看向镜子,手指放在镜子里的人脸上,扯唇道:“大没良心。” 客厅传来轻敲键盘的声响,祁蔓很快收拾好自己走出去,黎言之见她准备进厨房喊道:“等会。” 祁蔓转头:“怎么了?” 黎言之放下电脑道:“过来。” 祁蔓走过去,黎言之从茶几旁拿了药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过来的,祁蔓接过后说道:“我自己来。” “别乱动。”黎言之上药的模样很认真,祁蔓看她精致的眉眼顿了顿,倒是没有再说话和抗拒,而是坐正身体让黎言之帮自己上药。 电脑就在旁边,屏幕亮着,祁蔓余光瞥到黎言之的邮箱,很多封未读,她问道:“你在工作?” “嗯。”黎言之不是很爱和她聊公事,两人在一起也几乎没说过公司的事情,有时候她提一句,黎言之也是不轻不淡的回她。 和现在一样。 祁蔓垂眼:“k8还没解决吗?” 黎言之给她涂抹的姿势一顿,祁蔓道:“我看新闻了。” “还没。”黎言之道:“有点小麻烦。” 祁蔓刚想问,黎言之收好药膏:“好了,去做饭吧。” 她道:“我饿了。” 祁蔓神色如常将药膏收好,云淡风轻的表情,一点没将黎言之的抗拒放在心上,她起身去厨房,身后的黎言之敛起笑脸,转头继续看电脑。 资料一点一点传进来,她浏览时将重要消息写进文档里,表情认真凝重,纤细手指放在键盘上方,打一段迟疑一会,似是不确定这个要不要加进去。 她工作起来就是这样。 心无旁骛,认真迷人。 祁蔓把米饭调好时间后靠在厨房门边看她,一瞬不瞬,目光灼灼,这抹纤细的背影她看了很多年,念了很多年,在还不懂什么是喜欢的时候就悄悄放进心坎里,放进最深处,偶尔回忆,满是甜蜜。 她还记得黎言之五官没长开的模样,她从一开始指着自己说别靠近我到后面夜里拉开门问:“你想去看星星吗?” 那时候的她比自己大六岁,高很多,身材苗条,问话时微微弯腰,似是想要和她站在同一高度,她没说话,黎言之嘀咕:“怎么不说话,白天不是还说想吗?” 她沉浸在白天的事情里,没吭声,黎言之耐不住性子,转身道:“算了,不想看拉倒。” 她看着黎言之离开的身影心里有些慌乱,手比脑子有意识,在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悄悄拽住她衣摆了。 黎言之转头:“你拉我干什么?看不看?” 月光下,黎言之双眼出奇的明亮,五官还没长开却很秀气,白白净净,和孤儿院的所有小朋友都不一样,这个人就是特别的,从她来第一天就祁蔓就知道。 她想了一会,还是回黎言之:“看。” “看就跟我来。”黎言之拉住她的手,把她带出去看星星。 那晚的星星到底多不多,好不好看,有没有出月亮,祁蔓其实一点都记不得了,她只记得黎言之的眼睛很漂亮,像是缀满星星,让她久久不能忘记。 黎言之应该不会知道,当初短暂的相遇,改变她一生的轨迹。 她爱眼前这个人,是用全部的时间和精力,是用她的生命在追求,从不懂感情的懵懂期,到说不出口的喜欢,到她想尽一切办法靠近,到逐渐深爱,到离不开。 她用了二十二年。 陆乔经常问她:“后悔吗?” 不后悔,她不后悔自己一小半的生命烙印上黎言之的名字和痕迹,她觉得这是她做过最完美的一张答卷,现在满分了,她要去写下一张空白的答卷。 希望余下的人生和时间,她能烙印下自己的名字。 键盘的敲击声把祁蔓拉回现实,她又看眼黎言之后才返身进厨房忙活,管家每天都会送新鲜的食材过来,还会根据季节和天气给她搭配食材,祁蔓对做饭这件事得心应手,没一小时就做了五菜一汤,还是去油的鸡汤,香味浓郁,黎言之坐在客厅闻到味道偏头看,厨房里那人正在忙碌,身影纤细,系着浅蓝色围裙,细碎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身上,似是会跳舞,空气中都泛起愉悦气息,她眉眼弯起,知知察觉到她好心情喵一声跳到沙发上,挨着她,头伸在她耳手下求抚摸,黎言之看着这只猫没来由想到委屈的祁蔓,她笑意加深,忍不住揉揉猫头。 客厅画面温馨,祁蔓看了一小会才喊道:“吃饭吧。” 黎言之放下电脑走过去,知知蹭一下跳上桌,祁蔓用筷子敲她猫头:“去吃你的猫粮。” “喵呜。”知知委屈看她一眼,声音嗲嗲的离开了。 祁蔓给黎言之递上筷子,说道:“下午我要出去一趟。” 黎言之面上的笑意肉眼可见的敛起,眉梢下耷,蹙眉道:“出去做什么?” 祁蔓神色自若夹菜,边细嚼慢咽边说道:“打针。” 她竖起手:“还有五针。” 黎言之点头,说道:“我让人送你去。” “不用。”祁蔓拒绝道:“陆乔来接我。” 她说完抬眼:“你晚上有饭局?” 黎言之没避讳,嗯声,祁蔓道:“巧了,我也有,陆乔给我庆生,所以我晚上不一定回来,黎总就不要过来了吧。” 饭菜顿时难以下咽,黎言之放下筷子,抬头看祁蔓,问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难怪昨天一直喊她黎总,原来气还没消。 祁蔓吃着饭,神色如常,面部小表情都没变化,她一脸坦然道:“没有。” “你忙。”她道:“我能理解。” 她语气诚恳至极,黎言之一时分不清真假,祁蔓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生日那天要去看我妈,所以我想提前过,陆乔说给我庆生,我就同意了。” 这确实和她说了,还让她今天陪她,黎言之面色缓和些:“那也不用不回来。” “我饭局大概半小时左右就可以结束,到时候我去接你?” 相完亲就过来接她,时间安排的还真妥当,这要是搁之前她肯定很难受,现在却出奇的平静。 “再说吧。”祁蔓没想到自己有天也会拒绝黎言之:“我也不确定几点结束。” 黎言之眉头皱了皱,倒是没再说什么。 午饭许是两人有心事,吃的都不多,菜还剩一大半,祁蔓收拾好桌子后回房拿了包对黎言之道:“我先走了。” 说完不待黎言之回话就离开了别墅。 门打开又合上,用了不到一分钟,祁蔓连回头都没有,黎言之坐在沙发上,面前的字扭曲变形,成了她看不懂的符号。 她把笔记本往前推了推,靠在沙发上。 知知喵呜一声从地板上跳到她身边,歪着头看她,圆溜溜的猫眼透着可爱,黎言之耐着性子揉揉它头,知知很舒服躺在她身边,任她按摩。 电脑里传来消息声,她看过去,娄雅又给她发来新的消息,黎言之扫两眼合上电脑,她抱着知知躺在沙发上。 客厅很安静,别墅很安静,知知的呼噜声就越发明显,她趴在黎言之胸口处,有细微震动,除此外,四周寂寂,鸦雀无声。 黎言之很不习惯这样的安静,她还是习惯回来就能看到祁蔓,看她做饭,看电视,浇花或者逗猫,她闲暇时间不多,来去很匆忙,但每次只要回来,都能看到祁蔓纤细的身影,就如定心丸,她必须看到才能安心。 而现在,她没办法心神安定,就连工作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黎言之有些胸闷,不知道是不是被知知压的,她爬坐起身,靠在沙发边,一只手抱知知放在旁边,合上的电脑还不时传来嘀嘀声音,她没辙拿过笔记本,设置静音。 整个世界安静了。 可随即而来的冷寂让她很心慌,她从茶几上拿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是财经频道,祁蔓把好几个财经频道都设成主频道,方便一打开就看,她有次吃饭看到祁蔓盯着电视机看还笑着问:“能看懂吗?” 祁蔓没好气娇嗔她一眼,嘀咕道:“我又不是呆子。” 她失笑,当时真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觉得这种频道有些内容晦涩难懂,尤其是主持人特别喜欢卖弄知识,一个点的问题他能展开铺成一个面,所以她才问祁蔓能不能看懂,谁料那人露出爪子,挥舞起来。 那时候光顾着欣赏她张牙舞爪的可爱样子,倒是忘了有没有解释过原因。 黎言之按了按太阳穴,昨天已经不疼的头,现在也趁虚而入,她按了几秒还是觉得疼索性回房间找药。 祁蔓的药都会放在固定的地方,用不同的盒子装,她擦身的那个药膏就是放在最外面的盒子里,因为经常用到,黎言之翻开看看,没发现自己的药。 里面还有一个蓝色盒子,她拿出来,很轻,不像刚刚那个药箱,沉甸甸的,她打开,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药,瓶罐的,她拿出来手指不小心拨到旁边的药盒,露出一面,还有字。 ——记得吃药。 黑色笔迹,很熟悉,黎言之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笔迹。 她从瓶罐里倒了两颗药出来仰头吃下去,另一只手拿出药盒,左右看看,是一盒感冒药,盒子颜色发白,很显然不是最近的,她恍惚想起祁蔓以前身体不是很好,住进来后她又忙于工作,经常熬夜,所以生病是常事,她那时候虽然不回来,但管家会每天汇报情况,所以她也知道祁蔓生病的事情,却并不怎么上心。 那时候的她就是这样,觉得祁蔓自己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她也没必要对她上心。 可在一起之后看她生病可怜兮兮躺在床上的样子她又舍不得,给她熬粥买药,让医生过来给她调养身体,这药八成就是那时候买的,一眨眼,都六年了。 盒子都发白了,字迹却很清楚。 黎言之将盒子放回去走到客厅,头痛药有一点安眠作用,吃下去需要睡一觉,她却不是很想回房,干脆就沙发躺在客厅。 知知也在睡觉,靠近时呼噜声震天,电视机里主持人正在解说现在经济形势和未来发展趋势,她揉着头躺下,明明四周都是声音,她却还是觉得出奇的安静,安静到她能清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声声震耳,她难受的翻了个身,觉得刚刚吃下去的药一点作用都没有。 头还是很疼,心慌的感觉不仅没有压下去反而更严重,她有种孤身一人漂浮在海上的错觉,没有终点,没有目的,眼看一个大浪袭来,她猛然从沙发上坐起。 双鬓都是汗,额头上亮晶晶的,心跳快到不正常,知知被她动作吓到,睁开眼看她,有两分防备,黎言之宛如刚从水里爬上岸的人,后背浸湿,她做个深呼吸从茶几上拿起笔记本和电脑,起身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别墅。 门合上,外面阳光肆意,温暖中透着不知名的花香,黎言之站在门口回头看,她突然发现,这个别墅如果没有祁蔓,她一分钟都待不下去。 ※※※※※※※※※※※※※※※※※※※※ 随机三十三个红包么么哒。 黎言之:你怎么突然这么狠心离开我? 祁蔓:因为我看了一本小说,女主说做人要先爱自己再去爱别人比较好。 黎言之:什么小说。 祁蔓:你想看?推荐给你啊,鱼霜的【全世界都知道她爱我】 乌龟:谢谢闺女帮我打广告,有喜欢的宝宝点个收藏不迷路! 文案: 全世界都知道她爱我,只有我知道我他喵是个替身! 江柳依二十六岁那年赶时髦随便拉个人闪婚了,闪婚对象是个和她同龄的女人,性格乖脾气好,最让朋友们羡慕的是对她百依百顺,就连知道她是因为自己和前女友分手随便找的替身,也无怨无悔待在她身边,甘之如饴。 江柳依非常受用。 后来,她前女友回国,两人因为公事原因需要见面,朋友打趣她回家有没有跪搓衣板,她愣了一会才发现,她老婆从来没问过前女友的事情。 一句话:你有白月光,我有朱砂痣。 饭局 黎言之在门外站了好久才缓解突然袭来的头疼, 门里门外像是两个世界,她从另一个世界苟延残喘爬到这个世界,终于得以呼吸, 她像从海里挣扎回来的人, 头疼褪去, 汗被蒸发, 她干站一会给管家打电话。 “备车。”她说完想几秒:“算了, 我自己过去。” 管家亲自送她到车库, 司机和保镖站了一排, 见到她走过来微微弯腰,黎言之上车之前惯性往后看一眼, 往常停在后面的430不见了, 她转头看向管家:“车呢?” 管家忙解释道:“车被祁小姐开走了。” 祁蔓开走了?她不是说陆乔来接她吗?黎言之心底升起一种违和感, 她蹙眉:“什么时候开走的。” 管家想几秒:“就半小时前。” 黎言之手拎着公文包,握紧,目光深邃:“她还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管家细想祁蔓离开前的表情:“祁小姐好像——”他顿了顿:“挺开心的。” 开心? 黎言之眼角微垂,脸沉下来, 下颌紧绷, 每一处都显示, 她不开心。 她的不开心和祁蔓的开心形成鲜明对比。 祁蔓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身边陆乔咋呼:“怎么突然想开这车出来的?” 这车是黎言之送祁蔓的生日礼物, 全球只有三辆,平时她去想看都不让, 别说开出来, 她还以为祁蔓会收藏一辈子呢, 谁知道今天就开出来了, 简直让人大跌眼镜, 祁蔓毫不在意道:“车买了不就是开的吗?放着能干什么?” 陆乔憋了憋,回她道:“能升值。” “你不知道这车现在是有价无市,你这一辆车,能抵得人家一整幢房子。” 说到房子陆乔岔开话题:“对了,你让我帮忙找的搬家公司我找到了,什么时候去搬?” 祁蔓拨动方向盘,好几年没开车了,她开的很慢,起步也就四十码,这个号称越野和休闲最佳结合的车到她手上成了爷爷车,晃晃悠悠的,不过减震性好,坐里面体验感很棒,祁蔓转头道:“打完针就搬。” 陆乔微诧:“你想好搬哪了?” 祁蔓收回视线看前方:“还没。” 陆乔想几秒:“不然先放我那里?我那正好位置也大。” “不用了。”祁蔓问道:“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你有个表哥换房子吗?卖出去没?” 是靠江边的一栋房子,位置好,环境好,交通便利,她表哥当初是用来做婚房的,谁知道结婚前夕新娘跑了,就闲置在那,平时也没人去,都觉得不吉利,她之前和祁蔓说过,要不是没钱她就买了,那夜景,在整个城里找不到第二处。 不过都是上半年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卖出去没有,她道:“我帮你打个电话问下。” 祁蔓点头:“打吧。” 她说完强调:“现在就打。” 陆乔:…… 迫于压力,陆乔联系了她很久没联系的表哥,听说有人对那房子感兴趣之后她表哥当即道:“随时可以过来看,去之前打电话给我。” 陆乔道:“好的。” 怕她表哥太过于期待,她解释道:“不一定买,就是过来看看。” “那也没事。”张奇笑:“都行,你带朋友来,看中了给你优惠价。” 虽说优惠价,但也不菲了,本就地段好,又是精装修,还没人进去住过,所以价格一直很高,要不是这个原因,房子早就脱手了,陆乔挂了电话转头看祁蔓,说道:“我觉得没必要买那边的房子,价格很高的。” “而且你也不住,就摆书而已,不然我再给你看看其他的房子?” 祁蔓道:“不用。” 她一句话堵住陆乔:“我有钱。” 陆乔:…… 她怎么给忘了,祁蔓什么都可能没有,就是不可能没有钱,黎言之给她一年的‘生活费’够买几个她哥那样的房子了。 可她之前压根不会用黎言之的钱啊。 陆乔不解:“你之前不是说,不用黎言之的钱吗?” 祁蔓偏头:“不用她的钱,我给她白嫖啊?” 陆乔:…… 说的好像也对? 陆乔被她的有理有据说服,到医院也没反驳,两人下车直接去找蒋云,刚吃完饭,蒋云从休息室出来就看到两人坐在长椅上,她高跟鞋踩的踢踏响:“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给我发个消息?” “刚到。”陆乔道:“你不是吃饭时间吗,就没给你发消息。” “那也不用干等啊。”蒋云招呼两人进屋:“进来喝茶。” 这里是分医院,平时就没人,偶尔来些伤风感冒的病人,所以蒋云很空闲,她给两人倒了茶:“吃饭没?” 祁蔓道:“吃过了。” 蒋云给她递茶的时候瞥眼她,和上次差不多,依旧是衬衫搭上牛仔裤,只是颜色不同,艳红色的衬衫,坠感的料子,不是松松垮垮套在身上,很有型,衬衫四周用熨斗烫过,非常笔挺,尤其是袖口和领口,质感十足。 就是有点闷。 外面快四十度的天气,她还穿的如此严实,甚至脖子上系了方巾,虽然好看,但也让人觉得热。 “我空调要不要调低点?”蒋云问祁蔓,笑:“或者你方巾解开吧,房子里,不怕晒。” 陆乔听到这话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她被呛到,连咳好几声,蒋云抬眼:“怎么了?” “不好喝啊?” 这几天两人几乎是没事做就闲聊,以前本就是好友,聊了几天也没什么隔阂,什么话题都放得开,陆乔道:“她不怕热。” 当然关于祁蔓的事情,她不会多嘴说一句,只是道:“她怕冷。” 祁蔓没好气睨眼她,陆乔耸肩继续喝茶,蒋云摇头笑:“随便吧,晚上有没有说好定哪里?” 陆乔道:“定了一个饭店,不过祁蔓说有另外的地方。”她说完看向祁蔓:“是哪来着?” “新世界酒店。”祁蔓起身道:“晚上七点,我先去打针。” 陆乔摆手:“去吧。” 她走后蒋云看她纤细背影,抿口茶,问道:“她现在在哪工作?” 两人虽然畅聊开,但是一旦涉及到祁蔓的话题陆乔总是有意的避开,所以蒋云对祁蔓的了解,约等于零,就连工作在哪都不知道。 陆乔道想了会:“你等会问她吧。” 蒋云有些好奇看她,陆乔心虚,端起杯子继续喝茶,还抱怨:“你这只有茶吗?” “咖啡有没有?” 这明显岔开话题的拙劣演技蒋云一眼看破,她没说什么,顺她话往下说:“没有,你当你公司呢,什么都有。” 陆乔抿唇笑:“下次来给你带点?” “不喝。”蒋云道:“茶养生。” “你应该多喝点茶,年纪不小了,要多注意身体。” 陆乔炸毛了:“谁年纪不小了?!” 她比祁蔓大四岁,比蒋云大两岁,当初都说蒋云是学霸学神,其实祁蔓才是,只是她生的太好,外形太出色,提起来旁人只说x大的校花,很少有人会说x大的学霸。 当初跟在她们身边,陆乔其实有点自卑,不仅是因为相貌,还因为两人都是佼佼者,而自己,并没有很出彩的地方,所以喜欢上蒋云之后她也不敢做什么,年龄更是她最不愿意提及的话题,旁人说她年纪不小她能一脸笑用干你屁事怼回去,可偏偏是蒋云说。 她只能装模作样的炸毛。 蒋云没料她这么大反应,吃了一惊,祁蔓回来就看到两人面对面的样子狐疑道:“你们聊什么呢?” 陆乔回她:“没什么。” “好了?” 祁蔓道:“好了。” 陆乔起身:“那我们先走吧。”她转头看蒋云:“晚上七点,酒店门口见。” 蒋云点头:“好。” 三人约好时间后祁蔓和陆乔下楼,外面阳光炙热,祁蔓拨了拨丝巾,倒是没松开,她对陆乔道:“你开车吧,我们先去看房子。” 陆乔拿到车钥匙还有些惶恐:“我开?” 祁蔓道:“你开。” 陆乔虽然对豪车没那么执着和追求,但全球限量三辆,自己能开其中一辆,这感觉是形容不出来的爽,她捏着车钥匙跟祁蔓身后去车库,远远两人就看到好些人围在她们车旁,两人走近,还能听到议论声。 “这就是荣天430!” “屁的430,荣天的标志不是这样的!” “你懂个屁,430分收藏款和常用款,这是全球只有三辆的收藏款,这个标志是荣天的老板亲自邀请设计师打造的,全球没有第二个,上网看看就知道真假了,傻逼。” “你才傻逼!” 两人争吵不休还不忘拍照,四周都是找角度拍照的人,祁蔓还以为不小心来了车展,她轻咳声,站她身边的男人对着汽车拍了好几张头也不回道:“麻烦让让。” 祁蔓抿唇笑,嗓音清泠泠:“麻烦你让让。” 男人站她旁边,嗅到一阵淡淡香水味,还没转头祁蔓已经踩着细高跟走到车旁了,陆乔在众人探究目光中有些不自然开锁,迅速爬上车,反倒祁蔓动作很自然,开门的姿势堪称优雅。 “什么情况。”陆乔懵逼:“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明星呢。” 祁蔓道:“开你的车。” 这车可比明星值钱,而且讨论度高,不到半小时关于珍藏版荣天430的照片已经传遍了各个车群,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到黎蕴耳朵里,她盯着照片看一会不解皱眉,忙给黎言之打电话过去:“言之啊,你车被偷了吗?” 黎言之:…… 一头雾水的黎言之很快摸清来龙去脉,她抿唇道:“没有。” “那网上怎么回事?”黎蕴问道:“还有一辆430不是你收藏的吗?我看开车的那个,是你秘书?” 黎言之想几秒:“嗯,我卖了。” “卖了?!”黎蕴诧异到极点,旁人不知道,她这个姑姑还是知道的,四月三十号是她母亲的生日,所以推出珍藏款430,连单独的标志也是根据她母亲生前最喜欢的饰品设计的,全世界独一无二,仅有三辆,不出售,蓝色和粉色在国外用于车展,红色黎言之自己收藏,因为这个颜色,是她母亲最喜欢的颜色。 这辆车对于黎言之的意义相当于她母亲对她的意义,现在说卖就卖了?黎蕴压根不相信:“你怎么可能会卖了?” “姑姑。”黎言之坐在办公桌前,斟酌说辞:“卖了很久了。” “为什么啊?”黎蕴万分不解,也想不到为什么要卖的理由,黎言之道:“我不想再沉浸在过去里。” “对不起姑姑,这件事,我没和你说。” 黎蕴心里咯噔下,刚刚所有的疑惑有了解释,她张张口,想安慰,也找不到好的说辞,片刻后,她道:“这样啊。” “卖了也好,卖了也好……” 黎言之挂掉电话想到黎蕴的话,她上官方论坛看看,没想才进去就看到几个热帖。 【传说中的荣天430,价值多少?】 【我的妈呀?荣天430你们看到了吗?】 【牛逼,珍藏款这个标志绝了,太漂亮了,冲这个标志我都想买了。】 ——你在想屁吃。 黎言之随手点进去,第一句话就是这条留言,她眉头拧起,往下翻翻,有图片,各个角度,最后两张是祁蔓和陆乔上车的照片。 ——一分钟,我要这个副驾驶这个姐姐的所有资料! ——还,还真有点美女配豪车的感觉。 ——我突然觉得人比车好看,这美女的气质,绝了。 往下开始,话题风头全部转了,从荣天最近的发动机情况,到珍藏款,再到祁蔓,画风转变的很快,黎言之看着帖子无名火窜上来,她按下内线:“进来。” 助理敲门进来:“黎总,您找我?” 黎言之抬眼看他,不笑时轮廓更深邃,显得五官很锋利,她启唇道:“把网上所有关于430的帖子和报道全压下去。” 助理不明所以,他抬头想问,对上黎言之那双不含笑的眼睛打个激灵,忙道:“好的,我这就去安排。” 黎言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靠在座椅上,神色不悦。 她想了会还是拿出手机,找到祁蔓的号码之后她没拨通,把手机关掉扔在一边继续工作,只偶尔抬头看眼论坛的动向。 荣天的公关部做事很快,两小时不到网上关于430的消息已经全部压下去了,一场关于车的狂欢还没开始,就被掐断苗头,歇火了。 说到底430和目前的k8事件性质不同,一个是小道消息娱乐作用,一个是官方报道紧跟追踪,所以没办法一视同仁,430的帖子被压下去后,k8又飘了上来。 黎言之看向屏幕里k8的字眼垂眼想几秒,给娄雅打电话:“齐少棠还在旧美吗?” 娄雅道:“在的,他那个会议还有三天结束,我估计他这三天是在等您的回复。” 毕竟现在的舆论已经吵破天,荣天的股份也有下跌的趋势,董事们都在吵着要个说法,与其现在被动,不如出钱了事,想必齐少棠也是这么想的。 偏偏,黎言之不打算这么做。 她说道:“暂时不要管齐少棠了,你帮我查个人。” 娄雅问道:“黎总请说。” “帮我查下于少洋。”黎言之道:“我想知道他三月份有没有和齐少棠见过面。” “于总?”娄雅心头盘起不解,于家是专门提供原料的一家厂商,于少洋是去年年底接手的公司,之前都是他父亲在把持,虽然荣天没有和于家合作过,但是于家的口碑不错,于少洋接手后因为是新锐还被列入今年可合作的对象名单里,所以娄雅记忆深刻,她道:“于总是有什么问题吗?” “还没确定。”黎言之道:“先去查吧。” 娄雅立刻应下:“好的。” 下班前,娄雅的电话打进来了,她显然在忙碌,语速很快道:“黎总,查了,三月份于总来过旧美,当时住的酒店就在齐总的名下。” 黎言之点头:“查他最近的行踪了吗?” “也顺手查了。”作为黎言之最得心应手的秘书,娄雅是专业的,她汇报道:“他现在人在国内,听说后天锦荣开分公司他会参加。” “锦荣?”黎言之想到在飞机上给她名片的男人,她唇角微扬:“我知道了。” 娄雅问道:“黎总,k8是不是和于总有关?” “等我见过于少洋就知道了。”黎言之道:“你就待在旧美,随时准备应付齐少棠。” 娄雅恭敬道:“好的。” 挂了电话黎言之从公文包里找到塞进第二层的名片,差点就被她扔了,她对锦荣没什么好感,锦荣是做原材料起家的,荣天也是,两家以前属于竞争关系,压低价故意搞对方这样的事情不在其数,后来荣天转型,做汽车行业,锦荣也改行,专供汽车零部件,两家变成可以合作的关系,因为荣天也需要供应商,而放眼全国,能和锦荣相比的没有几家,要不荣天能和他撕扯这么多年,所以两家偶尔也有小合作,不痛不痒,明面上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大家维持和睦的现状,私下心知肚明,谁都看不上谁。 后来她父母遇了意外离开,荣天遭受重创,锦荣趁火打劫,不仅拉拢不少他们的客户,还转头做起汽车行业,这件事对荣天的打击不小,也把两家的关系推上绝境。 可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在商场,永远都是利字为先,荣天下半年的480如果量产,肯定需要零部件供应商,上次荣天的经理就是在说这件事。 黎言之虽然没有和锦荣合作的打算,但去看一看,无妨。 他按下内线,助理开门进来,黎言之问道:“锦荣最近发邀请函了吗?” 助理忙道:“有的。”他看向黎言之:“不过都给您过滤了。” 因为黎言之不待见锦荣,是整个行业都知道的事情。 黎言之道:“明天把邀请函给我送过来。” 助理愣两秒:“锦荣的吗?” 黎言之睨他眼:“不然呢?” 助理低头:“我知道了。” 黎言之点头挥手:“下去吧。” 助理转身离开,黎言之刚准备看眼白天的数据就听到手机滴一声,有消息进来,她看眼,赵海川的消息:黎小姐,你出发了吗? 晚上的饭局。 黎言之差点忘了,她让助理备车,去隔间换了一套衣服才走出来,对镜子照几秒:“车备好了?” “好了。”助理道:“我陪您过去?” 黎言之看眼镜子里的人,五官漂亮,妆容精致,身形姣好,她转头道:”不用了,我自己去。” 她说完拎着公文包踏上电梯。 到新世界大酒店并不远,十来分钟的路程,她上车前给赵海川回复:出发了。 赵海川下车后收到她消息随手把手机放在包里,身边开车的司机说道:“是黎总吗?她今天过来吗?” “她肯定过来。”赵海川的态度漫不经心:“她那样的家庭,不要找个靠山吗?” 他一家都从政,母亲是市医院的院长,从小就书香陪伴,有点文人的傲气,还有点自视清高,看那些老板怎么看怎么油腻,刚听说给他安排相亲的人也是老板时他就特别不高兴,后来知道是黎言之才缓了脸色。 他不图黎言之的钱,他图黎言之的人,身材好颜值高前凸后翘小蛮腰,谁不喜欢,他再清高也是个男人,也有欲||望,所以才会在见面之后同意试试看。 赵海川相信黎言之也是需要自己家的势力,所以他平时并不会主动联系黎言之,等她主动,可没想到这人如此忙,等了半个月消息都没一个,他妈妈才托黎言之姑姑定个吃饭的时间。 他还没走到门口,远远看到两个女人站在一起,其中一个穿着红色衬衫和牛仔裤,长马尾,侧脸,很普通简单的搭配,却把她衬的特别有气质,赵海川站在她侧面,抬眼就看到她半边眉眼,精致明艳,皮肤白皙,嘴角带着淡笑,半弯的眼睛似是会说话,看的人心头一热。 赵海川走过去还没开口就听到有人喊道:“赵医生?” 他转头:“蒋医生?” 蒋云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太子爷,她和赵海川接触不多,工作需要,偶尔才能碰面,虽然接触不多,但关于这位太子爷的事情却不少,颇有点愤青的感觉,她敛神道:“赵医生过来吃饭吗?” “约了人。”赵海川不是很想和蒋云聊,他目光放在祁蔓身上:“这位小姐是你朋友?” “是。”蒋云说着靠近祁蔓一点,似是要遮挡赵海川紧追不舍的眼神,祁蔓姿态落落然,她笑:“你好。” 声音清脆,不轻不淡,赵海川点头:“你好。” 他话音落,陆乔拎包过来,还说道:“这泊车小哥不知道去哪了,还让我自己停车,亏是五星级酒店,这服务——” 她见祁蔓和蒋云面前多一个男人不由道:“这谁啊?” 蒋云解释:“这是我们院长的儿子,也是医生。” 陆乔目光瞥她们,点头,伸手道:“幸会。” 赵海川和她握了手,陆乔道:“那什么,我们先进去?” 蒋云看向赵海川,低头说:“赵医生,那我和朋友先进去了。” 三人转身,祁蔓手腕被抓住,她回头,看到赵海川五官端正的脸,还有欲言又止的表情,她不解:“赵医生?” 赵海川道:“抱歉,我想问你要个联系方式,可以吗?” “当然可以。” 稍冷的声音从赵海川背后传来,祁蔓抬眼看过去,黎言之脸色稍沉,目光深幽,瞳孔又黑又亮,她俏颜绷紧,抿唇,显然不悦到极致。 黎言之攒了一天的火在看到赵海川牵着祁蔓的那只手后,彻底烧起来了,她阴沉脸,咬字清晰道:“既然赵先生对这位小姐如此感兴趣,不如一起吃个便饭吧?” 她问话时看向祁蔓,在等着她拒绝,她相信祁蔓能听出自己话里的不悦。 可她失算了。 那人并没有掸掉赵海川的手,反而面带笑,声音温温柔柔:“好啊。” 往常甜蜜的嗓音,此刻听来——很刺耳。 ※※※※※※※※※※※※※※※※※※※※ 随机三十三个红包么么哒。 乌龟想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分手的? 黎言之:蔓蔓我想问你个问题。 祁蔓:爱过,谢谢,下一个。 黎言之:…… 粉碎 包厢安静, 圆桌旁坐了五个人,陆乔尴尬的左看看右看看, 想找话题也不知道说什么,她干脆打量四周。 作为全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内部装潢定然不差,这里是雅座,和客厅的奢华相比,雅致很多,淡黄色墙纸表层绣上一朵朵浅色的花,精致内敛,却又透着不俗气, 四周桌椅都是檀木色, 有几分古韵, 她们坐的圆桌也是檀木打磨的, 色泽暗沉,有种低调的奢华感, 整个包厢风格仿古, 小摆设却是现代风,两种风格结合起来, 不仅不突兀,还有种莫名的融洽感。 她记得第一次听到祁蔓说和黎言之在一起了,就是这种感觉。 那时候大学刚毕业,她回家发展, 知道祁蔓家庭状况不是很好后她主动提出借钱给她,等她工作还, 那时候祁蔓因为妈妈生病没辙, 只得接受她的帮助。 一来二去, 她们的关系有了质的变化,亲如姐妹。 她也把祁蔓当成真心的好友,还想把蒋云那件事和她说,可没来得及,祁蔓突然有天回来告诉她,自己跟了黎言之。 她不是三岁孩子,比祁蔓还年长四岁,看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就是怕她被骗,可她忘了,祁蔓比她更聪明,她能设想到的情况,祁蔓怎么可能不懂,她是心甘情愿跟着黎言之的,从她表情就能看出来。 “你喜欢她?”她边问边看采访里黎言之正正经经的坐姿,她对黎言之的认知还停留在职场新锐上,长得漂亮,是她们接触不到的高层,可望不可即。 坐在她对面的祁蔓头次出现害羞的表情,那时候年纪小,还不是很会掩饰情绪,而且祁蔓在她面前就没掩饰过情绪,所以她能清晰看到的那双眼里的爱慕和喜悦。 “喜欢啊。”祁蔓很大大方方的承认:“我好喜欢她。” “啧——”她笑:“一见钟情了?” 毕竟她刚去面试,之前也没接触过,她想到的唯一可能性就是她对黎言之一见钟情了,祁蔓没反驳,抿唇笑。 她把黎言之的照片放在祁蔓脸颊旁,听到祁蔓问:“干嘛?” “没干嘛。”她笑:“还挺配。” 明明是两个世界,却有奇异的融合感,和现在一模一样。 “不点菜吗?”清冷嗓音打断她思绪,陆乔回神,见到祁蔓从圆桌上拿了菜单下来,说道:“黎总先点吧?” 赵海川余光一直瞥她,从进门后基本没移开视线。 祁蔓和黎言之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女人,黎言之驰骋商场多年,她身上有种成功女人的自信和傲气,气势锋利,一个扫眼就能让四周噤若寒蝉,他还记得第一次吃饭的地方,服务员小姑娘一直盯着黎言之看,估摸是想说句话,可直到离开都没敢开口,她就是那种天生在高位的人,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很有压迫性。 他不喜欢,他喜欢祁蔓这样的,温柔似水,眉目精致如画,侧脸干净柔和,淡笑时唇角微微扬起,眉眼弯如月牙,说话嗓音清泠泠的,如涓涓流水,落在心口处,一阵阵沁凉。 这样的女人,才是适合娶回家做老婆的。 他本来对黎言之也不是有浓厚的兴趣,他父母看中黎家的钱,黎家看中他家势力,原本是互赢的局面,可现在,凭空站出来一个女人。 赵海川感兴趣了。 他靠近蒋云一点,问道:“你朋友多大了。” 蒋云无语,早就知道太子爷有些自以为是和自视清高,没想到他居然连基本礼貌都不懂,他这明显是和黎言之有约在先,现在却只盯着祁蔓看。 她要是黎言之,她得怄死! 黎言之确实动怒了,却不是因为赵海川的态度,这人在她眼里不值一提,她在意的是祁蔓。 祁蔓还伸着手,目光温和,淡笑道:“黎总?点菜吧?” 黎言之对上她那双眼,目光深幽,灼灼,她接过菜单,随意勾了两道菜递给其他人,蒋云没回赵海川,她头一偏说道:“这家店听说有招牌菜,一直挺馋的,等会点一份尝尝鲜。” 她说完看向祁蔓:“蔓蔓,你说呢?” 黎言之听到她喊蔓蔓两个字抬眼看蒋云,转瞬即逝,快的连蒋云都没有发觉,她低头时眼角下耷,侧脸绷着,表情极度不悦。 旁人只当是她是因为赵海川的关系。 祁蔓点头:“好啊。” 她笑:“点吧,今晚有幸碰到黎总,我请客。” 用她的钱请她的相亲对象吃饭,这感觉,真他妈酸爽,祁蔓笑意加深,眉目更温柔,蒋云道:“怎么能让寿星请客呢,还是我请吧。” 你请,你和她什么关系,轮到你请? 黎言之转头对服务员道:“上两瓶miracle。” miracle可不便宜,最新年份一瓶都过六万,别说珍藏几年的那种,没有二三十万一瓶打不住,虽然来这里吃饭的都是有钱人,但一次性开两瓶miracle还很少见,服务员心跳加速,声音更愉悦:“请问需要哪个年份的。” 黎言之看向蒋云:“越久越好。” 是个狠人! 服务员再没有眼色也不会认不出黎言之,她忙道:“好的,请各位稍等。” 蒋云盯着服务员离开的背影捏紧菜单,两瓶miracle?今晚把她卖了也不够结账啊!这黎言之看赵海川不爽也不用拿她们撒气吧? 她有些郁闷,看向祁蔓,说道:“蔓蔓,我看黎总和赵医生有话要聊的样子,要不我们去其他包厢?” “不必。” “不用。” 一男一女声音同时响起,赵海川主动道:“我和黎总只是朋友,今晚难得和大家聚在一起,吃个便饭是应该的。”他说完看向祁蔓:“今晚是你生日?” 祁蔓想几秒:“可以这么说。” 赵海川还没懂可以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陆乔道:“那就点菜吧。” 作为全场唯一知道黎言之和祁蔓关系的人,她表示压力很大,也尽力岔开话题:“miracle就不要了吧。” 她很诚实:“太贵了。” “没关系。”这时候的赵海川也想到是自己放了黎言之鸽子,多少要补偿一点,他道:“今晚我请客,大家随意。” “那怎么行。”陆乔不时看向黎言之,那人神色如旧,但侧脸线条紧绷,唇抿直,气势压下来,迫人的紧,她一时分不清是因为赵海川的关系,还是祁蔓的关系,还是赵海川撩的人刚好是祁蔓的关系。 真他娘的乱! 陆乔懵了,她道:“不用吵了,今晚我请客。” 她站起身说道:“黎总是我做梦都想看到的前辈,请您吃饭是应该的。” “祁蔓是我闺蜜,她生日我不做东谁做东。” “还有蒋云和赵医生,都是缘分我们才能坐在一张桌上,所以你们就不要和我争了,这顿饭,我请。” 她说完偏头在祁蔓耳边轻声道:“你付钱。” 祁蔓扬唇淡笑:“好。” 众人面前俩丝毫不避讳的亲昵姿态,还咬耳朵,黎言之压在胸口的闷气差点炸了,她下颌绷着,说话宛如吐刀子。 “既然陆小姐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黎总不用客气,能请您吃饭,是我的荣幸。”陆乔举起杯子:“我先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祁蔓也站起身:“那我能和黎总吃饭是沾光,我也敬您一杯。” 这两人一唱一和搭戏似的,黎言之看着伸到面前的手,皮肤白皙,手指纤细修长,二十四小时前,这双手还抚她全身,给她带来极致愉悦和快乐,现在看到却只觉得心烦气乱。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自从祁蔓答应不再随便外出,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可现在—— 跗骨难受,黎言之端起面前的杯子,抬手,冲祁蔓和陆乔道:“谢了。” 三人喝了一杯,气氛才算没那么僵硬和尴尬,蒋云也忙端起杯子道:“那我也能敬您一杯吗?” 她态度很尊敬:“我看了您前段时间nk会议关于无人驾驶的报道,我觉得您好几处观点特别新颖,今天有幸能和您同桌,可以敬您一杯吗?” 一时焦点全部都在黎言之身上,众所周知,她刚参加完nk会议,还代表g国发言,受仰慕是应该的,可赵海川不高兴了。 他平时就看不惯商人身上的铜臭味,现在看到蒋云巴结的样子笑道:“蒋医生,你这话我不赞成。” 蒋云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人,祁蔓和陆乔也看向赵海川,恰逢门打开,服务员送酒和菜进来,她们也很会看气氛,察觉到不对劲后连菜都没有介绍就关门离开了。 包厢里漂浮菜的香气,可谁都没动筷,在等赵海川说话。 赵海川见视线都在自己身上,开口道:“我觉得国家目前应该将资金投入到医疗行业,而不是什么所谓的无人驾驶。” “蒋医生。”赵海川平时就有点愤青,又看不惯财阀,所以对黎言之的态度多少有点贬低:“与其花几百亿去研究什么无人驾驶,倒不如用那个钱投资到医疗行业——” 蒋云被他说的有些尴尬,所谓各行各业,研究不同,她虽然是医生,但也不会狭隘的认为投资只能放在医疗行业,不过赵海川是太子爷,平时在院里每个人都是恭维的态度,这也养成他自视清高和狂妄无礼。 她不可能在这抹太子爷的面子,但是也没搭腔。 赵海川越说越气愤:“每年那些钱都进资本家的口袋,投资就说没钱,去研究什么稀奇的玩意动辄几个亿,也不知道那些钱干不干净,从哪里来的--” 他的话虽然没明确表示针对黎言之,但先前一个话题就是在说无人驾驶的研究,所以众人默认看向黎言之。 黎言之没什么表情,神色清冷,淡淡然,对旁人递过来的目光一概不理,只是偶尔目光落在祁蔓身上,好似随意扫一眼,但祁蔓知道,她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 祁蔓移开视线,赵海川还在喋喋不休,祁蔓蹙眉道:“赵医生。” 她声音清透,雨落珠盘,很好听,赵海川激动的情绪顷刻被抚平了,他看向祁蔓,以为她会附和自己的观点,没想到祁蔓道:“我不认为无人驾驶是没用的研究。” “你知道汽车事故每年比例是多少吗?全球大概两百四十万左右,不仅如此,排放量和交通压力都是很大的问题,现在经济发展已经到了人手有车的阶段,如果无人驾驶能够研究成功,开始销售,那不仅会降低每年意外事故的发生率,温室的排放量也会大大降低,从而达到环保的效果,这些都是医疗所不能带来的,还有无人驾驶的汽车共享,特定的道路规划,能大大减少每个人在车上的时间,时间就是生命,所以我不赞同赵医生的意见,我觉得无人驾驶的研究和医疗一样有必要,而且重要。” 这段话看似不长却条理清晰,就如辩论赛,祁蔓轻轻松松就扳回局面,赵海川没想祁蔓温和的性格会说出如此‘激进’的话,他瞠目结舌,没第一时间反驳。 蒋云憋着笑,刚刚赵海川一直在怼她,她觉得祁蔓是替自己出气,这么一想,她更高兴,歪头看祁蔓时忍不住点头。 祁蔓回她淡笑。 那边黎言之先一秒还沉浸在祁蔓帮她说话的畅快心情里,下一秒看到两人互动,她好心情一扫而空,憋闷感油然而生,迅速笼罩。 “吃饭吧。”见气氛尴尬下来,陆乔道:“菜都冷了。” 赵海川刚刚被祁蔓那么一说有些没面子,不在主动说话,很想愤然离席,但又觉得这样有失风度,况且——他还不想放弃祁蔓。 蒋云将他表情看在眼底,边吃边问道:“蔓蔓,你有对象了吗?” 一句话让饭桌上的两个人都停下咀嚼的动作,黎言之神色一僵,几秒后她重新夹菜,动作慢条斯理,一点不关心蒋云的这个问题。 祁蔓余光瞄到她依旧优雅的举动心头一寒,偏头道:“没有。” 赵海川又神气起来。 蒋云又道:“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啊?我身边好多医生都是黄金单身汉。” 赵海川轻咳一声,证明自己的存在,祁蔓余光始终瞄着黎言之,见她放下筷子从旁边汤碗里盛了一点汤,不紧不慢的动作,连细微表情都没有变化,她抿唇:“不要。” 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不喜欢医生。” 赵海川:…… 娘的,能不能直接给他来一刀,这一会高兴一会失落的,他有些受不了! 他还没表态,黎言之率先站起身,她看向几人道:“大家慢吃,我先走一步。” 蒋云起身道:“黎总不再吃点?” “不用。”黎言之道:“我饱了,谢谢招待。” 她看向祁蔓,意有所指,几秒后离开包厢。 她走之后房间里就没有那么压抑了,赵海川也不似刚刚那么拘谨,他主动发起攻势问蒋云:“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蔓蔓?什么蔓?姓呢?多大了?在哪工作——” 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来,祁蔓无聊的转动圆盘,陆乔附在她耳边道:“你和黎言之吵架了?” 那边两人在说话,没人注意到她们窃窃私语,祁蔓摇头:“不算吧。” 不算吧这是什么答案,有眼睛的人都看出她和黎言之闹矛盾好吗? “你和她摊牌了?” 祁蔓转动圆盘,当一大碗汤转到面前时她一愣,秀眉皱起,继而看向黎言之的方向,问陆乔:“她刚刚喝汤了吗?” “喝了吧。”陆乔坐在黎言之身边,回想几秒,肯定道:“喝了。” 祁蔓若有所思,陆乔不解:“怎么了?” “她最讨厌荠菜。” 而这碗是荠菜汤。 她不是看起来那么无动于衷。 祁蔓想到这手机滴一声,她从包里在手上,一条消息出现在屏幕最上方:出来。 不用看发件人她也知道是黎言之,祁蔓起身道:“抱歉,我去趟洗手间。” 陆乔扯了扯嘴角。 还说不喜欢,还说摊牌,这一句话就立马颠颠的去了。 她摇摇头。 包厢门合上,祁蔓快步走出酒店,站在大门口她没看到人,发消息过去:在哪? 消息很快回复:车库。 这里有泊车员,祁蔓问了小哥位置后小跑到车库,还没看到车率先看到几个眼熟的保镖,她走过去,车门打开,黎言之侧脸绷紧,祁蔓握着手机:“你——” 黎言之手一伸拽住她,将她拉进车里。 车外和车里,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头顶是星空灯,闪烁漂亮,祁蔓靠在座椅上,听到黎言之问:“你怎么在这?” 颇为隐忍的语气。 “来庆生。”祁蔓面带笑,神色如常:“陆乔说晚上给我庆生。” 她说完抬头,头顶的星空灯美轮美奂,感觉却不同了,祁蔓一点点敛起笑,神色幽幽道:“黎总是来干什么的?” 她道:“谈生意吗?” “不是。”黎言之语气和表情没什么变化,态度有些冷硬,她道:“我有其他的事情。” “什么事?”祁蔓看向她,水晶灯下,黎言之五官有些模糊,看的不是很真切,只是那双眼很亮,里面的光落在她心尖上,如刃,切开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一点一点凌迟。 见黎言之不说话,祁蔓主动道:“相亲吗?” “那真是不巧,把黎总的相亲打乱了,要不然我给陆乔打个电话让她出来,黎总进去再和赵医生聊聊。” “不过作为黎总的秘书,我觉得赵医生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当然了,黎总如果就喜欢那样的人,就当我多嘴了。” 她在黎言之面前鲜少如此牙尖嘴利,嘲讽人,她怕自己这样的嘴脸会吓到黎言之,所以在她面前装的优雅,装的知性,可她本就是粗鄙俗人,装的再像也掩饰不了内心的丑陋。 黎言之秀眉拧起:“谁和你说我是来相亲的?” “还需要说吗?”祁蔓道:“网上都报道了,黎总和赵医生好事将近,会在近期择个好日子结婚。” “我帮黎总看过了,最近都是结婚的好日子,哪天都可以。” 黎言之嗓音冷下来:“祁蔓!” 颇有些警告的意味。 若是其他时刻,祁蔓肯定怕她生气,可现在,她不想再憋着自己,她继续道:“怎么了?我不能说吗?你做了,还不准我说?黎言之,你当初说过,你没有对象,以后也不会有,你说退一万步,你真的有了,你会和我说,你为什么不说?” 黎言之坐在她身边,面对她的质疑气息沉稳,却一声不吭。 她沉默的态度让祁蔓想笑,却笑不出来,她眉头皱皱:“你难道不是在相亲吗?” “祁蔓——” “你说是,还是不是?” 她嗓音拔高!压抑了几个月的难受在这刻爆发,她情绪不受控,忍不住咆哮:“你不说,我替你说,你是,你在相亲,你不仅相亲,再过两个月,你还会和他结婚,我被你蒙在鼓里,像个傻子。” “你把我关在家里,你以为我不和外面接触,所以我就没办法知道你要结婚的事情?” “是不是这样?你说话啊!” “祁蔓!”黎言之轻呵,她缓缓开口:“你太激动了,冷静一下。” “冷静?我还不够冷静吗?我这段时间在你面前提过这件事吗?我一直在等你,我在等你开口,在等你说,你什么都不说,你为什么不说?我就是你养的一只鸟我知道,可是你答应过我的!是你自己答应我的!你说你黎言之这辈子——” 祁蔓说话语无伦次,情绪激动,黎言之往前一点,伸手抱住她,轻轻柔柔的举动,双手就这么落在她纤细腰肢上,将她禁锢在怀中。 熟悉的香味袭来,淡淡的,是祁蔓朝思暮想的味道,是她做梦都贪恋的味道,可现在闻起来,她却觉得难受,五脏六腑都牵扯的难受,烧灼的慌,她鼻尖一酸,没推开黎言之,做了个深呼吸,问道:“其实我那些试探,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黎言之将她抱在怀里,祁蔓身体很软,柔弱无骨,抱在怀中软绵绵的,她们很少这样拥抱,在一起的时间多是用来做其他的事情,可现在恍然,这样的拥抱,才是刻骨的。 可她们刻骨的回忆,实在太少太少了。 她有些后悔。 黎言之没吭声,似是默认,祁蔓闭了闭眼,泪水沿着眼角落下来,砸在她肩膀处,黎言之身体紧绷,她轻声道:“蔓蔓,关于我结婚那件事,我会尽快处理,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 关于我结婚那件事,我会尽快处理。 所以,她已经决定,瞒着自己,结婚。 祁蔓在她怀中轻笑一声,她推开黎言之,抬眼,轻轻摇头,脸上湿漉漉的,眼角猩红,姿态狼狈,她反手握住车的门把手,手一用力打开门,转身就想下去。 门开到一半,祁蔓想到黎言之喝下去的那碗荠菜汤,她嗓音哽咽道:“黎言之,如果——”她咽下去满嗓口的酸疼,皱紧眉,继续道:“如果我们是可以结婚的关系,你会娶我吗?” 星空灯闪烁不断,一点点亮起,一点点熄灭,转瞬成另一个颜色,周而复始,黎言之面对她问的这个问题没有丝毫意外,好似很久之前就料到,她垂眼,红唇动了动,落下两个字:“不会。” 心底最后一点坚持顷刻被瓦解,彻底粉碎,连同以前所有的甜蜜画面都扭曲变形,砰的一下,在脑海中炸开,裂成再也拼接不起来的碎片。 十年的陪伴,连一句如果都换不来。 祁蔓咬牙下车,高跟鞋踩的踢踏响,她没有回头看,因为她知道,她和黎言之,彻底结束了。 ※※※※※※※※※※※※※※※※※※※※ 随机三十三个红包么么哒。 祁蔓:你不想娶我? 黎言之:我想你娶我。 祁蔓:…… 感谢在2020-07-19 21:57:22~2020-07-20 22:07: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言之有祁、蒹葭苍苍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fanfsn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纪云昕的声音、人间偏爱江静白 7个;三江六岸、言之有祁、南梵、子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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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言之闷咳一声,听到手机铃响起,她从包里拿出来,刚接通黎蕴的嗓音就传进来:“言之啊,是不是在吃饭?” 她嗓门大,驱散身边的暗沉,黎言之坐正身体换了个灯光,后车厢明亮,她举着手机有两分恍惚:“吃完了。” “这么快?”黎蕴不解:“你们吃饭就没多聊聊?” “没有。”黎言之很诚实:“他对我不满意。” “什么?”黎蕴嗓音立马拔高,带着一股火气:“他对你不满意?” 黎言之补刀:“嗯,他说我长得丑。” 黎蕴:…… 这他妈眼瞎了吗?这还丑他是想娶观世音还是仙女菩萨?自己的宝贝被这样嫌弃,黎蕴当即动了火,气势汹汹去找赵家人。 黎言之挂了电话盯手机看几秒扔在旁边,她敲了敲车窗,车外站着的司机和保镖立马会意,从前面上了车。 她心情不好,司机也不敢多问,径直将车往别墅开去,到门口才敢说一句:“黎总,到了。” 黎言之下车看到熟悉的别墅呼吸一窒,她蹙眉:“谁让你来这边的?” 司机懵两秒:“黎总要去公司吗?” 黎言之摇头。 司机疑惑:“那我送您去哪?” 这话让黎言之一愣,是啊,这个城市,她会来的地方,也就只有这个别墅,早些年还有另一套,被她送人了,之后几乎都是住在这边。 她沉默,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言,祁蔓下车红着眼是他们都看到的,两人说不定在吵架冷战,谁敢这时候去挡炮火。 “去公司吧。”黎言之淡淡道:“送我去公司。” 上车前她看眼别墅,对其中一个保镖道:“你留在这。” 她抿唇:“如果她回来,立马通知我。” 祁蔓没有其他的住处,这地方她住了十年,相当于她的家,再怎么生气,她也不可能不回家。 可她失算了。 祁蔓没回‘家’。 饭局结束,四个人走一排,赵海川紧挨祁蔓,见她付钱忙道:“我来吧。” 祁蔓转头,笑:“我自己来。” 她刚刚哭过,虽然补过妆但眼尾飘红,犹如上了胭脂,漂亮精致,就这么一扫眼,让人心里痒痒的。 赵海川更满意了,他站在祁蔓身后道:“那谢谢祁小姐的款待,下次我请你吃饭?” 陆乔轻笑,这赵海川是拎不清还是脑子不好使,之前得罪黎言之不够,现在还来招惹祁蔓,他真是—— 没话形容。 陆乔道:“付完了吗?” 祁蔓收起卡:“好了,走吧。” 压根没理赵海川。 赵海川有些难堪,蒋云站在他身边憋着笑。 四人走出去,赵海川看祁蔓和陆乔在聊天,他往后退一步:“你朋友喜欢什么花?” 蒋云翻了个白眼,喜欢什么花也不会告诉你啊,要送也是我送,她想几秒:“百合。” 赵海川点头,百合,清新雅俗,确实符合祁蔓的品味,他很有信心道:“她在哪工作啊,改明我去看看?” 主要是想套地址,想去送花。 蒋云没好气道:“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她朋友吗?” 忍了一晚上的蒋云憋了憋:“不是很熟。” 赵海川:…… 他打听不到有用的消息干脆去找正主,祁蔓和陆乔聊天告一阶段,正在等泊车员把车开来,赵海川忙上前两步:“祁小姐,开车来的吗?没开车我送你回去。” 他说着亮起自己的车钥匙,八十万一辆的奇卡,祁蔓扬笑:“不用了,我有车。” “让你朋友开回去呗。”他这话说的理直气壮,一脸当然。 祁蔓被逗笑,正巧泊车员把车开过来,她问道:“如果我没理解错误,赵先生是想追我吗?” 她如此直白让赵海川一惊,随后点头:“是。” 直白也好,他们年纪也不小了,看对眼说不定一周就可以拿下。 赵海川对自己信心十足。 祁蔓却摇头失笑,她道:“可是我怕赵先生追不起。” 赵海川一愣,祁蔓扬起手上的车钥匙:“我开的车是荣天珍藏款430,我喝的酒是六十万一瓶的miracle,我每周要出去逛街,每个月的生活费在一百万左右,哦对,我所有的衣服都是私人订制,所有的首饰都是设计师单独设计,我出入要豪车,低于一千平的别墅不进——” 她说到这里看向赵海川:“你能追的起吗?” 赵海川被她一顿话说的瞠目结舌,以为面前这个是芙蓉花,没想到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祁蔓笑:“赵先生,我就是这么俗气的一个人,如果你有这些条件,欢迎联系我。” 她笑容更甜美,美目盈盈,长睫毛忽闪忽闪如蝉翼,轻轻栖在眼睛上,一动就能掀起别人心里的惊涛骇浪。 赵海川死死盯着她看,想了一车轱辘骂人的话最后只是憋一句:“庸俗!” 祁蔓扬唇,转身上了车,她打开车窗问道:“蒋医生,要送你一程吗?” 蒋云回神,点头:“好。” 她上车后忍不住笑出声:“太爽了!” “哎你们不知道,他在我们医院横行惯了,平时太子爷,走哪都有人追捧,整天一副高高在山不食人间烟火的愤青样子。” “我觉得你刚刚在饭桌上怼他那段就很爽了,没想到还有更爽的。” 蒋云拍祁蔓肩膀:“可以啊,十年不见,更牙尖嘴利了。” 祁蔓笑:“应付登徒子而已。” 蒋云点头:“挺厉害,不过你那条件真是够绝,放眼全国也没人能做到,他这次估计是死心了。” 祁蔓笑意敛起,她说的这些,只是黎言之平时做的而已,只除了——不喜欢她出门。 “拐弯了。”陆乔提示:“要不我来开?” 祁蔓摇头:“不用,我开。” 蒋云看向四周:“这就是传说中的430吗?荣天不是说不出售吗?” 祁蔓目光定定看前方,一瞬不瞬,她启唇道:“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到。” “那——” 陆乔打断蒋云的话:“行了,你还兴奋,我要是你我就该担心自己的饭碗问题了,小心那个赵海川迁怒你,给你小鞋穿。” “那不会。”蒋云道:“他要是真的给我小鞋穿,我不会换地方啊。” “工作多得是。” 陆乔笑:“也对。” 她说完岔开话题,余光瞄着祁蔓,见她侧脸如常继续开车才放下心。 祁蔓先送蒋云回家,之后开车带陆乔在附近兜了一圈才送她回去,陆乔看她萎靡不振问道:“掰了?” “掰了。”祁蔓抿唇笑,转动方向盘,夜景依旧美,她却一点不想欣赏。 陆乔想几秒:“去喝两杯?” 祁蔓看向后车座:“现成的酒。” 陆乔笑:“也是。” 两人抱着酒来到祁蔓的新住处,陆乔表哥的新房,下午交完定金祁蔓就差人过来打扫一趟,之后又让搬家公司把南城所有的东西都搬了过来,还没收拾,很乱,客厅没站脚的地方,两人干脆来到偏厅。 偏厅用来吃饭的,这是婚房,到处都是喜庆的眼颜色,祁蔓把酒放在桌上,去厨房找了两杯子,下午才打扫过,处处纤尘不染,就连水晶杯都格外白净。 她洗了杯子走到偏厅,陆乔已经找到开酒器了,砰一声,红酒开下来,陆乔道:“我还没喝过六十万一瓶的酒是什么问道呢。” “喝完我觉得我今晚可以上天了。” “上天?”祁蔓笑着把杯子递过去:“你做了什么好事啊想上天?” 陆乔道:“我信佛。” 祁蔓轻笑:“佛不信你。” 陆乔:……平时都怼我,你就不能让我一次?” 祁蔓摇头:“是你先和我说话的。” 陆乔:…… 算了,她都被怼习惯了,哪天祁蔓顺着她说话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出鬼了。 她给两人各倒一杯,递给祁蔓:“以后想好怎么过了没?” “回家啊。”祁蔓道:“还能怎么过。” 陆乔转头看她:“做好准备了?” “我要做什么准备。” 祁蔓漫不经心抿一口红酒:“该做准备的不是其他人吗?” 陆乔偏头就看到她微眯眼淡笑的样子,温温柔柔,没有任何杀伤力,可和她做了十几年的朋友,她再清楚不过祁蔓是什么样的。 她所有温柔和耐心都给了黎言之,其他人,想都别想。 若非这样,四年了,她爸连一个电话没办法打过去,平时的消息都是托她去说。 祁蔓要是做了决定,比谁都心狠。 这一点陆乔丝毫不意外。 她端起杯子道:“那就提前祝你,回家愉快?” 祁蔓转头,眼尾的红还没消散,喝了酒越发深了些,如揉碎胭脂抹在上面,又妖又媚,笑起来格外勾人,陆乔直呼撑不住,她用手把祁蔓的脸推开:“离远点。” “别对我这么笑。” 祁蔓无语:“怎么了?” 陆乔深吸一口气:“我怕明儿咱俩都上头条。” “独家新闻——闺蜜喝了酒没抗住诱惑把人霸王硬上弓了。” 祁蔓翻了个白眼。 她坐在离陆乔稍远的位置,偏厅里没有沙发,两人坐在凳子上很不舒服,祁蔓干脆拎酒走出偏厅来到客厅,很乱,到处都是扎好的包裹,陆乔道:“去阳台。” 阳台倒是很宽敞,玻璃房,旁边放了两张懒人沙发,中间一个圆形茶几,茶几上放了个仙人掌,绿油油的,上面挂着的小彩球还没拿下,祁蔓盯着彩球看几眼,又和陆乔干了一杯。 “这星空真好看。”陆乔蜷缩在懒人椅里,一晃一晃,她有些头晕:“哎,你还记得上大一班长组织我们去观星台看星星吗?” 美名其曰是要做研究,实则想泡妹。 祁蔓那时候是学校名人,走哪都受到关注,给情书的更是不计其数,她那时候还懵逼的问祁蔓:“你不是未成年吗?” 大一的时候,祁蔓确实未成年,但不妨碍她已经开成一朵鲜艳的花,芳香四溢,惹得各处豺狼虎视眈眈,学校里就不用说了,班级里经常看到有人把表白当成调侃。 那时候,班长也是。 他就是想约祁蔓,也不好意思约一个人,干脆把全班都安排上,陆乔道:“他那时候在追你,你知道吗?” 祁蔓喝了酒的头有些懵:“追我?” 她摇头:“不知道。” 陆乔侧目看她,放下杯子,问道:“那时候你会谈恋爱吗?” 也许是假设,也许是她想赎罪,总觉得如果当初祁蔓知道蒋云的心意,会不会就碰不到黎言之,会不会就是另一个样子。 她酒精上头,脑子混沌,耳朵却格外灵敏:“不会。” 祁蔓转头看着陆乔:“我不会谈恋爱。” 陆乔道:“想着学习?” 祁蔓拿过酒瓶狠狠灌了一口,说道:“学习个屁。” “我是有私心。” 一瓶酒下肚,祁蔓道:“我喜欢黎言之。” “我知道你喜欢她啊,这不是那时候还不认识——”话音戛然而止,似是被人掐断,陆乔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祁蔓,却看到她眼梢的红如晚霞,艳丽无比。 祁蔓也不想伪装了,她放下空空的酒瓶,转头喝另一瓶,陆乔没再开口,只是陪着她干了一杯又一杯。 夜空下,星光灿烂,阳台上的两人窝在懒人沙发里喝的伶仃大醉,她们也没了平时的形象四平八稳躺在沙发上,祁蔓睡不着,她睁眼看着头顶。 好久好久没有看过别墅外的星星了。 一样的星星,却是不同的感觉。 她不认床,却也睡不着。 暖洋洋的夜风悄然而袭,吹散她胸口的郁闷,时间分分秒秒过去,祁蔓就这么一直数着星星。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 她数到手机铃响起还愣了两秒以为自己幻听了,红酒的后劲太大导致她现在全身软绵绵的,脑子更是昏昏沉沉。 手机铃似是吵到陆乔,那人扔了个抱枕过来,祁蔓爬起身从茶几上拿过手机,看也没看就接起:“喂。” 电话那端黎言之默了默。 等到半夜还是没等到保镖说她回去的消息,这个点,她又是在外面吃饭,黎言之很难不多想,纵使她们刚刚吵了架,不欢而散,她还是忍不住打了这个电话。 “谁啊?”祁蔓说话带着酒气,一开口就是醉态,黎言之咬牙:“你在哪?” 听到耳熟的声音祁蔓轻笑:“黎言之。” “是黎老板啊,黎总找我有事吗?是晚上睡不着觉,还是工作需要我这个秘书啊?” 黎言之脸色沉下来,又重复一遍:“你在哪?” 祁蔓没回复,她从懒人椅上爬起来走到窗户边,热风一阵阵,这里楼层高,所以分外凉爽,她思忖几秒:“在外面。” “在酒店?”黎言之握紧手机:“还喝酒了?” “喝了啊。”祁蔓无辜道:“不是你点的两瓶酒吗?不喝多浪费?哦,好像你也不在乎浪不浪费,不过没关系,你的那份我替你喝了。” 她醉了,说话颠三倒四,黎言之抿唇:“你是不是醉了?” “没有啊?”祁蔓轻笑一声:“没醉,我在数星星呢,黎总今晚看星星了吗,特别好看,特别美,特别多,就是太难数了,我数了好久都没数清楚。”她顿了顿:“对了,黎总刚刚问我什么问题?” 黎言之做个深呼吸,握着手机的指腹很紧,金属外壳刺的手指发疼,她耐着性子又重复一遍:“你现在在哪?” 祁蔓轻笑,漫不经心道:“关你屁事啊。” 咔一声。 电话断线了。 ※※※※※※※※※※※※※※※※※※※※ 随机三十三个红包么么哒,谢谢长评,谢谢投雷,谢谢评论,谢谢收藏,谢谢投营养液的宝贝们,乌龟会争取用长长长长的肥章回报你们的。猛一龟龟来了,抱住我! 黎言之:祁蔓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娶我啊? 祁蔓:下辈子吧。 黎言之:…… 感谢在2020-07-20 22:07:33~2020-07-21 22:02: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深水鱼雷的小天使:归 1个;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骚气的双子 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子攸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诉衷情 16个;人间偏爱江静白 12个;祁蔓的小妹妹、三江六岸 7个;纪云昕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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