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作者：折纸为戏 文案： 富家小公子顾之景十八岁那年离家，阴差阳错地进了娱乐圈。 还混成了一个十八线小糊团的门面担当。 可没想到偶像也不好当。 他那位性格严苛自律的队长，在出道前就给他们定下了禁止谈恋爱的偶像守则。 顾之景：我懂我懂。 于是无论是面对热情粉丝，还是女团合作伙伴，顾之景始终心无旁骛，坐怀不乱，兢兢业业完成爱豆本职。 直到某天，他发现。 他那位传说冷淡禁欲的队长，看他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 顾之景：？ …… 后来某日，腰酸背疼的顾之景哑着嗓子：你定的偶像守则是被你吃了吗？ 在世人眼里高冷严厉、不近人情的队长盛迟，此时却温温柔柔地哄着自己男朋友。 盛迟：当然没有。你和别人谈，还是偶像失格。 盛迟：只有和我，不算。 顾之景：那算什么？ 盛迟：算公费恋爱：） CP粉：确实！嗑死我了嗑死我了！很难不支持！ 顾之景：…… QAQ他怎么有一种，被骗了的感觉呢。 — 后来的我们被万人簇拥，飞过天南海北，上过无数舞台，捧过许多奖杯，也见过无数的人。 可我还是最想念，那年小小练习室灯光下，你牵过我的手，掌心发烫，眼睛明亮，说我们一起去未来的样子。 外冷内热全能ACE队长攻x鬼精灵小可爱忙内受 双向暗恋。 小作坊男团成长向，陪你从落魄到辉煌。 “没繁花红毯的少年时代里。” “若不是他我怎么走过寂寂无名。”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娱乐圈甜文逆袭 搜索关键字：主角：顾之景，盛迟┃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男团不搞基，迟早变湖笔。 立意：祝所有追梦少年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第一章 七月下旬，炎热闷燥。 训练室内，舞蹈老师刚喊了下课，一众练习生齐刷刷瘫倒在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诶，都知道了没？公司打算近期再招个新人进来。”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 “怎么可能？你哪儿来的消息？” “爱信不信，昨天斐哥和于姐聊天的时候我刚好听了一耳朵。” “而且，听斐哥的意思，啧，似乎还是他求着人家来的。” “不是吧，这个时候进来，不会是要和我们争同一批次的出道机会吧？” 人群中忽然有人冷哼一声。 “想多了。这个时间点进来，多半是准备不经筛选，直接空降进团了。” 这话一出，练习室内气氛顿时有些低沉。 他们这批练习生是陆陆续续招进来的，一共十五个。 其中一大半因为训练生涯枯燥，坚持不下去而离开，现在只剩下寥寥八个，等待最终出道。 听说公司打算先推一个五人团。 但八进五又不是什么百分百的概率，眼下又要再加一个空降进来占位置，多数人虽然不说，心里总有那么点疙瘩。 集体沉默片刻，有人试探开口：“那他实力一定很强吧。” “实力强怎么了？” “实力强不也是个空降么，也不知道斐越看上他什么——” 眼看话题越扯越偏，即将祸及经纪人身上，终于又有人忍不住开口：“行了，有时间聊这个，没时间好好加练给自己争取出道机会？” 最先发表不满那人掀了一下眼皮，笑得有点冷：“怎么，江余，觉得自己实力好，出道稳了就无所谓了？” “你也不想想这空降进来要是抢C位，抢的是谁的位置？” 江余忍了忍，还是没压住火，站起身来：“齐望，你什么意思？” 齐望轻笑一声：“没什么意思，好心提醒你一句而已。看来我这好心，是吕洞宾之心了？” 屋内氛围顿时剑拔弩张。 齐望和江余都是走舞担方向的练习生，平时俩人不对盘也是出了名的，周围练习生一时全都不敢劝，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忽然咔哒一声。 像是巧克力被掰碎的声音。 这一声非常轻，但不偏不倚在这个时候响起，且刚刚好能让室内所有人听见。 像是同时对吵架双方的一种无言挑衅。 江余忍无可忍：“顾之景！” 所有人的目光朝着最右侧角落看去。 被点了名的少年盘腿坐着，毫无自觉地继续往嘴里塞了一块巧克力，抬眼望来。 “怎么了？” 顾之景一脸无辜且理所当然的样子，“训练太累了，再不吃两口补回来，我就该低血糖了。” 说着低头又是咔哒一口。 半晌后，顾之景大约觉出室内气氛不对，抬眼望向江余，眨了一下，语气带了两分卖乖的意味，“你俩也来一块？” 江余仿佛一拳打到软棉花上，顿时一噎。 顾之景和这里的大部分人不同。 其他人进这一行，或多或少都是揣了点爱豆梦想来的。 而顾之景此前什么也不懂，纯粹靠着一张漂亮脸蛋被斐越用这里包吃包住包底薪的理由给捡回来的。 顾之景，十八岁，练习时长总计四个月。 而这四个月以来，唱跳虽然都有明显进步，唯有一点屡教不改。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 毫无爱豆自觉性。 该吃零食吃零食，该点外卖点外卖。 该玩手机玩手机，该打游戏打游戏。 一言以蔽之，其他人是来追梦的。 而他是来混口饭吃的。 偏偏顾之景本人还仗着这张脸在公司内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他长得好看，而且这种好看是那种很没有侵略性、很亲切近人的好看。 加上他有点小聪明，非常懂得利用自己这点优点，就比如像现在，看人的时候桃花眼眼尾一敛，带着水光，瞧着怪可怜劲的，但怎么看都颇有点我错了下次还敢的意味在内。 明知道他是故意的。 但江余却是一口气顿时闷住，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顾之景左边的人戳了戳他手肘，小声提醒，给他打圆场：“好了，别吃了，你忘了你就是因为点外卖被罚活干了——诶对，你招聘单贴了没？” 顾之景把最后一口巧克力咔哒咬下，含在嘴里，片刻后懵然眨了两下眼。 “……忘了。” — 室外的蝉鸣一声声拖着长调，聒噪无比。 顾之景顶着高温烈日，叼着招聘单，懒懒散散撕下一条双面胶。 他们公司飞跃娱乐是典型的小作坊。 据说他们经纪人兼大老板斐越曾经是个富二代，有闲钱有时间有想法，又年轻脑热，一头就扎进了娱乐圈，一厢情愿要搞出自己的顶级男团。 可惜他家里人觉得这行走不通，不同意，所以连带着他能从家里带出来的启动资金也并不十分充足。 眼下这小作坊虽然是勉勉强强支撑起来了，但随时随地处于岌岌可危的倒闭状态。 为了省钱，斐越一个人包揽了公司内不少业务，从经纪人到星探再到策划什么都干。 大老板都这么亲力亲为，下面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常常分摊到各位练习生头上。 干得最多的就是因为常常因为偷点外卖而被罚的顾之景。 顾之景低头看了一眼打印出来的招聘单。 除一个执行经济外和两个助理之外，造型摄影剪辑宣传公关什么都招，连媒体实习生也包括在内。方向 顾之景：“……” 公司一直人手不够他是知道的，只是现在才招是不是晚了点。 然而顾之景也不多想，低头粘好双面胶，继而踮脚，认认真真贴上招聘通知。 他没注意到，他斜后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看了一眼上面的公司招牌，继而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这应该是刚训练完的练习生。 头上还系着黑白两色的发带来不及拆，被汗打湿的碎发自然垂在雪白的脖颈处，T恤背后也被汗洇湿了一小半，勾勒出他略微单薄的身材曲线。 他贴得专心，浑然不觉，露出的小半张侧脸白皙漂亮，轮廓柔和。 大抵因还未出道，并没有太重的爱豆气场，只浑身上下洋溢着十足的少年气。 光谈外观，不论能力的话，是个当爱豆的好苗子。 盛迟眼底微动。 星探眼光不错。 他思索片刻，目光再度从少年身上移到他贴的招聘单上，一排排扫下来，不禁小幅度地皱了下眉，冷不丁开口：“你们这……连实习生都在招？” 顾之景被突然吓了一跳，差点把最后一个角给贴歪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4 他按了按平，才回头一瞥。 来人个子很高，至少有一八五，大热天的却穿着连帽卫衣，帽子还压得有点低，也不嫌闷得慌。 逆着光，顾之景看不太清他的脸，但从大致年龄来看，看着像个暑期出来打零工的大学生。 顾之景又看了看刚贴好的招聘单，想着斐哥肯定在网上也发布过招聘信息，理所当然地将眼前人将应届或在校生对上了号，瞬间明了。 “你——是来应聘的吧？” — 斐越办公室的门被叩了两下后，推开了一条缝。 接着，从外面钻进来一个脑袋。 “斐哥好像出去了。” 顾之景说着推开门进屋，给来人倒了杯水，“你先坐吧。” 盛迟稍稍打量一圈，嗯了一声，声线低沉：“那我在这等他。” 他说着抬了一下眼，对上顾之景的视线，“还有事吗？” 顾之景恍惚片刻，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你不热吗？” 盛迟：“……不热。” 顾之景其实有点恍惚。 他本来以为来应聘的新人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大学生。 没想到进屋后他把卫衣帽子摘了，露出的一张脸却令他忍不住晃神。 那是一张极致冷淡，却半点不掩其轮廓锋利，五官精致的脸。 顾之景本来一直对自己的外貌挺自信的。 要说长得好看的人世界上确实不少，但能像他这么好看的，那真是独得老天一分偏爱的程度。 今天却终于有了棋逢对手的实感。 原地出道都绰绰有余。 怎么会想到来娱乐公司当实习生打零工啊。 顾之景忽然对这个新人来了点兴致，刚好懒劲儿上来又不想回去练习，便在盛迟面前的座位坐下来：“既然斐哥不在，我先替他问问情况。” “姓名？” “盛迟。” “年龄？” “二十一。” “都会些什么？” 盛迟停顿了一下。 似乎是觉得这问题有些奇怪，他不明显地皱了一下眉，还是道：“全能。” 顾之景闻言，扬了下眉，眼睛忽然间晶晶亮亮。 全能指的是——会拍摄会剪辑会宣传会做造型会修图的那种全能工作人员吗？ 这也太夸张了吧。 顾之景更好奇了：“你以前是学什么的啊？怎么会什么都会啊？” 盛迟：“……什么都学。” “既然这么厉害，不想着干点别的吗？为什么来做这个啊？” 盛迟：“……”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5 他垂眼，敛了一下神情，沉默片刻后道：“因为喜欢。” 室内安静了一会儿，只剩空调的嗡嗡声响。 顾之景想了想，倒没察觉出不对，反而倒有了一种自家小作坊总算是捡到宝了的兴奋感。 斐哥要是知道，估计也得高兴坏了。 要知道，在这个新人没来之前，公司内大小事务都得过他手，一个曾经的富二代忙得像个被压榨的长工一样。 眼下终于有人能替他分担痛苦了。 短短一瞬，顾之景就在心中下了决断。 这么厉害的人，无论如何都得和他搞好关系才行。 虽然看起来脾气是冷淡了点，但想一想，如果真的混熟了，将来做造型帮修图优着他先不说。 之后自己再擦边违规公司规则什么的，他说不定也能帮自己在斐哥和其他staff面前说说好话。 顾之景想到这，立马抬头，叫了一声：“迟哥。” 盛迟顿时眼皮一跳。 顾之景本身就是个自来熟性格，对套近乎这种事简直得心应手：“我觉得凭你这能力，我们斐哥肯定能留你下来。” “那既然来了这咱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你就是我哥了。” “我是这的练习生顾之景，将来还要靠哥多多照顾我才是。” 顾之景说着，桃花眼一弯，深色的漂亮瞳仁直直地望着他看，看起来相当真诚。 盛迟拇指摩挲着玻璃杯，不明显地停顿了一下。 他刚刚没留意，现在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叫顾之景的，似乎很能将人拽进他所营造出的氛围里。 就这么看着人，就很容易将人思绪带跑。 他心里无端浮现了一个词。 天生爱豆。 没等盛迟应下，顾之景已经继续笑眯眯道：“迟哥，所以你这次来是想应聘的位置是——？” 他尾音拖了拖，在心里稍稍思索。 虽然觉得他一开始中意的大约就是实习生的位置，但既然这么全能，不妨给他更高一点的历练机会。 现如今公司缺人，样样都能干说不定样样都得做，位置开低了也不合适—— “队长。” 陷在自己思考中的顾之景一时没转过弯来，瞬间愣了：“啊？” 盛迟面色平静，又重复了一遍：“你未来队长。” 第二章 顾之景懵了一瞬。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斐越抱着一叠文件走进来，第一眼先看到的是顾之景：“你这又是刚从练习室偷溜出来躲懒的吧？” “说什么呢斐哥。我是忙着给您招待客人来了好嘛。” 顾之景打了个哈哈，目光又移到盛迟身上。 他刚刚说队长……什么队长，招牌岗位里也没这个啊。 等等？谁、谁的队长？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6 顾之景思绪咔地一下。 下一秒，他忽地睁大眼睛：“你不会是练习生吧？” 盛迟点头。 顾之景：“！！！” 完了完了。 那他之前都在和他聊些什么啊？！ 趁顾之景发呆，盛迟起身，对着斐越礼貌叫了一声：“斐哥。” 斐越怔了怔，惊喜道：“盛迟？！” 他放下文件就过来，拍了拍顾之景的肩，道，“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盛迟，是从南韩回来的正统练习生。” 他本想乐颠颠补一句你们马上就是同伴了，考虑到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又隐忍了一下没有说出口，对盛迟道，“这位是我们这的练习生，顾之景。” 顾之景：“……！！！” 他现在的心情就是仿佛尴尬得脚趾抠地都能抠出个三室一厅来的水平。 人家是从南韩回来的正儿八经的练习生，他却把人家当成来应聘暑期工的大学生，还在考虑给人安排岗位的事儿。 幸好幸好，盛迟估计还没发现两人一直在跨频聊天这回事。 斐越准备赶人出去：“行了，快回去练习吧。马上就又要月末考核了，这回再拿垫底小心我继续罚你。” 顾之景忙不迭闪人。 然而离开办公室前，他又探了下脑袋回来，敲敲门框：“那个，迟哥？” 他眨眨眼，说，“虽然有点误会……但我刚刚说的话，还是算数的吧？” 盛迟刚放下玻璃杯，转头听到他声音，一时没想起来他指哪个：“什么？” 顾之景桃花眼尾立刻一垂，看上去带点委屈：“不是吧迟哥，我这声哥都叫了。你这么快都不记得了要罩你这个弟弟的事儿了？” 盛迟：“……” 斐越闻言看了过去，顾之景立马乖觉，关上门溜了。 斐越听着他走廊上哒哒哒跑掉的声音，这才笑了：“别和小家伙认真。他成天嘴上跑火车。十句说过的能有一句是靠谱就不错了。” 盛迟眸光微微一转，从门口收回目光，像是不在意地点了下头：“没关系，说正事吧。” …… 斐越之所以在这个时间点义无反顾选择来做娱乐圈男团，倒也并非完全为了自己的梦想一时冲动，而是有切实原因的。 因为眼下正是一个相当好的发展内娱爱豆产业的契机。 内娱爱豆这块本来因为没有完整体系，一直属于娱乐圈的贫瘠荒漠地带。 然而自偶像元年开始，资本逐渐看到了这一块的发展潜力，偶像不再作为一个介于演员歌手之间不尴不尬的身份出现，而是作为一个新兴行列跻身于娱乐圈流量中。 刚好，前几年曾大热过的选秀因为没有翻新的重复赛制，观众审美疲劳，进入了疲软期；而南韩与日本的男团近两年风格大变，在内娱堪称水土不服。 然而民众已被偶像元年调起来的热情却丝毫未减。 也就是说，当今娱乐圈正处于偶像团体的空白期，是最适合推出一个本土男团的时候。 斐越有自己的思考与判断，决心闯一闯这片空白。 可惜，内娱练习生质量良莠不齐。要是真想推出一个正统偶像男团，在保证全团实力的同时，还要有一个能镇得住场的人。 斐越有点期待地看向眼前正垂睫看合同的人。 盛迟，二十一岁，南韩著名SPC公司的前练习生，训练时间长达六年，却不料在出道前夕却被公司退回国。 回国之后，盛迟经朋友介绍去了一家小公司，简单被包装后匆匆出道。 然而仅半个月后，这皮包公司卷了一笔钱直接跑路，丢下整个空壳公司与他们练习生不管不顾，第一次的出道梦想也就此陨落。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7 所以他现在正是自由人状态。 说到SPC，SPC本来是一家中韩合资公司，后因当时资本方意见不合，中方临时撤资回国，所以SPC一怒之下劝退了当时所有中国籍的练习生。 资本向来无情。 受损的却是下面的练习生。 这一批中国练习生回国后各奔东西，有的放弃梦想回家当舞蹈老师，有的四处碰壁后逐渐磨掉了曾经对舞台的热情，随便签了个公司接几个商演站台度日。 还有的，就像盛迟这样，明明极有实力，却因为三番两次的受挫，不敢再轻易相信人，依旧处于漂泊无定的自由状态。 斐越知道自己公司刚起步，开不出太好的条件。 尤其国内在已经有三家不错的练习生公司的前提下，他更是觉得自己没什么底气。 盛迟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公司一般还是往大了签好。 虽然合约严苛一点，但资源条件也是其他小公司不能比拟的。 可惜那三家都不太合他心意。 一家只招二十岁以下的先撇开不谈，而另外两家中，一家违约金极高，业内风评也不够好，而剩下那家走练习生送选秀再转演员的一条龙路线，与他想要的方向不符。 他想要舞台。 但内娱真打算好好做舞台做男团的公司却真的没几个。 这也就是斐越联系到他，承诺会认真做男团时，他立刻心动了的原因。 不过，对于小公司，盛迟依旧还有点不敢信任。 毕竟有被坑过一次的经历，总觉得这种刚起步的公司，随时有倒闭后卷款跑路的风险。 斐越喝了口水，顿了顿，绞尽脑汁给他开各种好处。 “你来了之后，完全是可以争一争队长和C位的位置的。” “你的实力我信得过，通过考核完全不成问题。刚好，下面这批练习生你也能带着训练，想组一个你喜欢的风格的团也不是不可以……” 盛迟两指捏着玻璃杯，陷入思考。 其实他倒还是有别的公司可以选择。 面前这家连员工都还没找齐、面积也不大、就算起步看着也不会发展太顺的小公司。 却有一点让他很意外。 斐越刚进来和那位叫顾之景的练习生打招呼的时候。 两个人没有什么上下级的关系，倒像是平常的兄弟朋友。 他今年二十一，在圈子内颠沛流离将近十年，很久没有过这样的体会。 资本方真的能将练习生当成朋友，而不是赚钱工具吗？ 有过失败经历的人，理应更加谨慎。 但盛迟却还想再赌一赌。 斐越还在滔滔不绝，却见盛迟伸手叫停。“不用了，我已经决定了。” “我留下。” — 练习室内。 声乐课老师请了假，这节课改了自由训练。 练习生许临源去外面接了杯水，又换了块干净毛巾，回来就见顾之景一个人窝在角落发呆。 他和顾之景年纪相仿，平时关系不错，也就是刚刚提醒他贴招聘单为他打圆场的那位，知道顾之景平时的脾气，这会儿见他这样子倒奇了：“怎么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8 他打趣，“别告诉我在为这个月的考核任务担心吧？” “怎么可能——！” 顾之景一哂，托着下巴，桃花眼眯了下，“我是在想那个新来的练习生。” 唔，盛迟看起来是不太好相处，但的确长得好。 加上还是从南韩回来的，实力一定很强，说不定比江余都厉害。 等会儿，他刚刚是不是说要争队长来着，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齐望好像也盯着那个位置—— 许临源敏锐，迅速捕捉到重点：“……什么练习生？” 顾之景刚想回他话，旁边呼啦啦围上来一群人。 “什么什么，什么新来的！” “顾之景，你看到那个空降了？！” “你刚刚不是出去贴招聘单了吗？又听到什么风声了？” 顾之景：“……” 他犹豫片刻，刚想回避掉这些问题，又有人从练习室外面回来，进来就喊：“速报！斐哥在和一个新来的签合同！” “不是吧，空降真的来了？！” “他什么来头啊？！这算一期还是算二期？” 有人来推顾之景，“说话啊顾之景，你刚刚说的就是那个吧。” 众目睽睽下，顾之景只能含糊道：“……反正我觉得应该挺厉害的。” 齐望原先靠着练习室栏杆，闻言却轻嗤了一声：“真有本事何必来这，要我说——” 他微微眯眼，带了一点轻浮促狭的意味，“谁知道他是靠，什，么进来的。” 他把其中几个字特意念了重音，像是在暗示什么。 他身边两个练习生则跟着发出暧昧不明的哄笑声。 顾之景闻言拧眉，心中微微不忿。 他思索片刻，正打算说点什么，训练室的门被骤然推开。 斐越带着盛迟进来。 因为天气炎热，阳光毒辣，所以练习室内都拉了窗帘，光线并不十分充足。 然而盛迟进来的时候，走廊的阳光跟着他一起扫进来，仿佛整个房间都随之亮了一瞬。 顾之景仰头看着盛迟，一瞬间心脏也像是跟着亮起的光猛地跳了一下。 他神情冷淡，气场却足，压得室内所有人顿时一片沉默。 他们刚才背地聊天议论的内容仿佛还飘在空气里，不知有没有一句半句飘进这被议论者的耳朵里。 斐越倒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神色如常，简单地宣布了下盛迟从今天起加入公司一同训练，又嘱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随着门被关上的咚一声，屋内氛围顿时如一潭死水。 良久后，打圆场专业户许临源想开口缓和一下，不料齐望却倚着墙先开口了。 他扬眉，带着两分明显的挑衅：“新来的，不先介绍下自己？” 盛迟平静扫他一眼：“盛迟。” “我相信对于我的临时加入，有些人心里也许会有疑惑。” 他停顿一下，语气波澜不惊，却让室内几个心怀鬼胎的人面色陡然难堪，“觉得我靠了点关系，要不就是走了点非常规渠道之类的。” “没关系。” 他抬起眼，眼底里原先被冷淡情绪掩去大半的锐利锋芒终于得以显现。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9 “反正时间还长。 “我总会证明自己，究竟是靠什么站在的这里。” 第三章 盛迟这话说完，室内氛围彻底冻结如冰。 半晌，齐望忽然伸手，拍了两下，笑起来：“欢迎欢迎。” 他眼神一转，“你说自己能靠时间证明。行啊，只是……啧，你在这个时候突然加入，又没有什么能直接说服我们的，扯一句时间当幌子——”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依旧轻佻恶劣，“这确实很难让人信你吧？” 盛迟没什么情绪地瞥他一眼，没接话。 齐望以为他心虚，轻嗤一声，刚想继续嘲讽，忽然有人咦了一声后道：“……等会，盛迟？” 那人犹豫一下，试探道，“该不会就是那个从SPC……回来的盛迟吧？” 这话一出，倒是把练习室内其余一部分人的记忆给唤醒了。 练习生内部是有固定圈子的。 SPC劝退所有中国练习生这事当年在国内练习生圈内也是闹得沸沸扬扬，故而回来的这批练习生都有人留意了一下去向。 而盛迟回来后先是签了小公司迅速出道，后遇到公司卷款跑路这样的糟心事，在圈内也有不少人耳闻唏嘘过。 盛迟也不避讳：“是我。” 齐望当然也听说过SPC。 听到这话，他面色显然一僵，继而哼笑一声：“就算是又怎么样，要是真有本事，那也不止于被SPC退货……” 他话没说完，江余首先就变了脸色。 其他练习生也跟着表情不太好。 SPC劝退所有中国籍练习生，是一场突来的飞来横祸，没人能预料到。 而且，那会儿所有在韩中国练习生连带着受了牵连。 江余自己虽不是SPC的，但也在南韩待过一年，饱尝冷暖，格外清楚中国人在那边是什么地位，几乎快要按捺不住回怼。 而直接被劈头羞辱的盛迟却是面色平静，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齐望这话虽然说得难听，但到现在还没人阻止，说明他的行为确实代表了这里一些人的态度。 他不服，下面其他人自然也有不服的。 那怎么样，新来的要不要露一手，证明一下自己实力？ 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个呢。 表面是两个人的对峙，实际下面是一群人的暗潮涌动。 盛迟微微敛眸。 在南韩的时候，他受过太多冷眼相待，以至于对齐望这样低级的挑衅依旧能够面不改色，对于其他人的袖手旁观也不意外。 既然如此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迟哥！” 忽然有人出声打断。 所有人皆是一愣，接着目光集中在一旁发声的顾之景身上。 盛迟也跟着望过去。 在所有人提心吊胆中，他却慢吞吞开口道：“你——”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0 “以后是住公司宿舍吗？” 其他人：“？？？” 盛迟：“……？” 顿了片刻后，他道，“是。” 顶着所有人好奇疑惑探究的视线，顾之景却是笑了一下：“其他的事情倒是不急。要不我带你看看我们宿舍吧？” — 顾之景这个公司团宠，当得可真不算容易。 别看公司练习生不多，又都是男生，但为了这几个出道位，明争暗斗的劲儿从未平息过。 齐望一向气焰嚣张，他也不想得罪，平时见到了还会乖乖叫一句齐望哥。 要是见着他和江余要吵起来之前，也总会分散掉他们注意力。 也因此，齐望和他没有什么大矛盾。 他既然开口主动调停，齐望也给他两分面子，放了他和盛迟离开。 顾之景在心里轻叹口气。 只不过不知道自己这好意会不会给盛迟帮倒忙—— “月末考核是什么？” 盛迟忽然开口，吓了顾之景一跳：“什么？” 盛迟沉默了一瞬，道，“刚才走之前，那个人和我说七月末考核见。” 显然是齐望威胁他的话。 顾之景噎了一下：“你耳朵还真好。” 他解释道，“月末考核就是在每个月月底的时候，斐哥和几位老师会对我们进行一个月以来的唱跳成果考核，并会当场公布排名。” “而最后的出道名单，就是根据之前所有考核的平均排名得出的。” “考核比较透明化，规则也很清楚，也是为了避免别人质疑出道名单。” “对了，考核的时候会在X站开直播，也是为之后的出道团积攒一点人气。” 当然，顾之景没敢说，每期直播观看人数相当寥寥，大部分还是来看个热闹的。 他们所有人目前的全网活粉，加起来恐怕不超过十个。 见盛迟仿佛在思考，顾之景又笑了下：“你别担心，最终算的是平均排名，所以即便你前几次没参加，出道应该也没问题——喏，到了。” “这里就是公司宿舍，距离练习室也就十分钟路程，非常近。” “我们四人寝这里正好还空一个位置，你要不介意就和我们一起住吧。” 他拿出钥匙开了门：“我们宿舍左边是临源和江余哥睡上下，右边就我——” 他话说到一半，瞥见自己在上铺堆的乱七八糟的杂物，磕绊了一下，道，“不好意思，我当时以为没人会……” “没事我一会儿马上把东西收了就行，保证给你收拾得干干净净。” 盛迟倒像是无所谓的样子，只点了下头：“谢谢。” 顾之景也不在意他的冷淡，从抽屉里取出最后一把备用钥匙，递给盛迟：“拿着吧，以后就是我们102的人了。” “哦对，差点忘说了。” “迟哥。” 顾之景对着盛迟露齿一笑，桃花眼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欢迎加入飞跃娱乐大家庭。” — 傍晚，盛迟回去打包行李。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1 而江余和许临源陆续回了宿舍。 江余性子直，对于新来的盛迟虽然心底也有点不服，但到底更烦齐望一点。 而许临源又一贯是个左右逢源的好脾气笑面虎。 所以两人对于盛迟的态度，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只闲聊起说起他SPC的身份的时候，有些唏嘘感慨。 顾之景半路出家，对爱豆界事情全都一知半解，听许临源详细给他科普了SPC在南韩的地位和培育练习生的方针后才连连瞳孔地震：“不是吧，他这么厉害啊？！” 江余：“是啊，也不知道这么厉害签飞跃这干嘛，国内肯定有其他大公司想招他吧。” 许临源笑道：“也许人家就不喜欢大公司呢。” 江余微微拧眉：“我总觉得这事不太对。” 他心中狐疑不定，到底齐望的话还是刺激到了他，揣测道：“不会是斐哥真答应了他什么条件，提前许诺了未来出道团的位置和资源吧？” 江余连续几次考核综合排名都是第一第二，出道位非常稳。 空降当然没什么问题。 但这空降要是个皇族，他心里就有点微妙了。 许临源也沉默了下来。 江余嘀咕道：“有一个齐望就够我受了，我可不想日后一个队里两个皇族……” “别乱想了。” 顾之景打断他的话，一边玩手机，一边漫不经心道，“怎么不说是我们公司自有过人之处呢。” 他想了下，半开玩笑道，“要不然他就是提前知道了飞跃娱乐有个美貌惊为天人的练习生，想来看看——” 顾之景说到一半，宿舍的门突然被打开。 盛迟拖着行李箱进来，抬了一下眼。 自恋到一半被人打断的顾之景：“……” 想到盛迟的超绝耳力，撤回已经来不及，他沉默一瞬，信口胡诌道，“想来看看他孰与城北顾公美。” 许临源：“……” 江余：“……” 盛迟：“……” — 次日早晨，盛迟起了个大早。 他下床的动静惊醒了顾之景。 顾之景垂死梦中惊坐起，迷糊中大骇：“这就下午两点了？！” 练习生们经常是熬夜练到半夜才睡，以至于第二天起不来。 斐越有心想矫正他们颠倒的生物钟，几次下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妥协，将第一节课通常安排在下午。 盛迟：“……” 盛迟：“八点半。” 顾之景哦了一声，倒头就睡。 片刻后又忍不住坐起来，提醒道：“迟哥，今天第一节舞蹈课下午两点半。” 盛迟：“我知道。” 顾之景点点头，又重新睡回去。 隔壁床许临源和江余却也醒了。 等盛迟离开后，江余咋舌：“他昨天从练习室回来是几点？晚睡早起——也太夸张了吧？”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2 许临源微微眯眼：“有点意思。” 顾之景翻了个身，从被子里冒头出来：“别有点意思了，你俩什么意思，还让不让人睡了。” 他打了个哈欠，“快睡吧，管人家几点起呢。” 许临源一愣，却笑了：“你看起来挺喜欢他啊。” 顾之景探出头，表情骤然认真：“这是来自帅哥之间的惺惺相惜，你们不懂。” 江余：“……” 许临渊：“……” 不要脸。 被他们一打扰也睡不着了，顾之景干脆也起了床，揣着好奇啪嗒啪嗒去走廊的洗漱间找盛迟。 此时训练生都没起床，走廊与洗漱间都一片安静，只有盛迟准备洗脸。 顾之景相当自来熟地站到他旁边：“你平时都起这么早啊？” “嗯。” 盛迟拧开水龙头接水，就着哗哗哗流水声道，“以前在南韩的时候就养成的习惯。” “公司逼的？” 盛迟想了想，道：“倒也不算，毕竟著名三条守则在，大家都挺自觉的。” 顾之景边挤牙膏边顺口问：“什么三条守则？” “第一条，少睡少休息，努力训练。” 常年偷懒找借口训练溜号的顾之景被牙膏沫呛了一口：“……” “第二条，克制饮食，保持体重。” 常年吃零食点外卖踩在公司规则上肆意妄为的顾之景一口咬住了牙刷：“……” “第三条，禁止任何偶像失格的行为。” 顾之景彻底清醒了。 盛迟：“怎么了？” “没什么。” 顾之景咬着牙刷问，“前面的都懂。最后那条，什么是偶像失格？” “除去法制问题先不论，私联粉丝、敷衍营业、下场卖惨、不控制体重、演唱会划水、人设崩塌这些都算。” “当然，最出名也最严重的还是当爱豆的时候谈恋爱。” 顾之景愣了愣，忍不住追问道：“那如果真谈了呢。” “老规矩，爱豆谈恋爱是要被杀头的。” 盛迟视线无意间扫过顾之景右耳耳垂。 他耳垂天生偏薄，白嫩带粉，只上面有着一个小小的耳洞。 盛迟眼皮忽然一跳：“怎么，你谈了？” 第四章 顾之景：“！！！” 盛迟语气没什么起伏，倒吓了他一跳，“当然没有！” 盛迟不动声色收回视线：“以前呢？”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3 顾之景茫然：“也、也没有啊。” 他漱了漱口，又道，“不过没出道前都算素人吧，你们公司这也管？” 盛迟摇头：“就算是出道前的恋爱，也可能会为未来埋下地雷。” “如果一旦被爆出来什么照片记录黑历史之类，对粉丝也可能是非常致命的打击。即使不能定义为偶像失格，也肯定会跑粉。” 只不过南韩虽然管得严，但爱豆私下恋爱的仍不在少数，每年被著名八卦媒体D社爆出来的也只是冰山一角。 所以圈内其实有约定俗成的规矩。 谈就谈了，只要藏得够好就行。 盛迟对此却不以为然。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真谈了总会有把柄捏在别人手里。 当然，由于D社也有默认的不爆同性情侣的规定，所以常有人戏言称要不干脆还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队友谈恋爱算了—— 盛迟思绪一滞，目光刚好落在旁边人的身上。 顾之景像是还没睡醒，半眯着眼，眼尾带着一点生理性的水光。 盛迟：“……” 别想了，怎么可能。 撇开性取向是否正巧契合，在这种默认竞争之下，不发展成昨天公开挑衅他的那种恶劣关系，维持住表面和平就不错了。 能谈哪门子的恋爱。 既然又想起昨天的事情，盛迟还是问了一句顾之景：“昨天那个练习生叫什么？” 顾之景一时没过脑，脱口问了一句：“哪个？” 他一转眼瞥见盛迟表情，立马反应过来，“哦你说的是……齐望？” 顾之景一边洗杯子，一边心下暗暗觉得不妙。 要是盛迟和齐望的关系真的发展成江余和齐望的2.0，他每天光劝架就得累死。 拿着练习生的底薪还要兼职贴单、打杂和劝架这些破事。 他简直比社区居委会大妈还忙。 为避免他俩出什么事，顾之景连忙补了一句：“他这人脾气不好，你少理他，也别想着硬碰硬，有的时候让一下算了。” 盛迟：“他很厉害么？” “你说实力？” 顾之景摇头，“比江余差一点。只不过每次考核抽题运气都不错，所以两个人一直在争第一第二，才闹得水火不容。” 盛迟淡淡道：“我说背景。” 顾之景怔了一下，想了想才低声道：“这个……他家里的确有钱，所以没经过社会毒打，才养得一身大少爷脾气。” 盛迟微微皱眉：“家里有钱，不送大公司吗？” 据他所知，内娱有家还不错的蓬莱娱乐就专门喜欢包装富二代也要来娱乐圈打工的有钱人设。 还特意组了一个富家小少爷男团。 “……” 顾之景顿了顿，确定四周无人才道：“他哥和斐哥认识。当年斐哥项目差点做不下去，他哥出了一笔钱，算作入股扶持。” “既然哥哥是股东，那他也就自认是飞跃娱乐未来小太子了。” 盛迟点头，大致了然。 顾之景又想到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对了，我们舞蹈老师和声乐老师，也是齐望请的。” 出一笔不大不小的钱，在斐越差点梦想破灭的时候帮了一把。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4 又用自己的人脉，请来专业的老师帮助其他练习生。 斐越当然得给他面子。 齐望真是打的好算盘。 有这层关系在，他想出道简直是铁板钉钉的。 也难怪齐望一天天的觉得这个是关系户，那个也是关系户。 毕竟他自己就是关系最大的那个。 他一向自负，又觉得自己铁定是未来出道团C和队长，故而和实力在他之上的江余成了死对头。 现在赶在这个节骨眼里，又加了一个盛迟进来。 和平使者顾之景在心里叹了一小口气。 他一直以来负责帮忙调停公司矛盾，是因为斐越对他有恩，所以他也不想看斐越对此为难。 只不过现在两相对峙变三足鼎立之势，眼看一场腥风血雨就要来临。 顾之景默默在心里祈祷。 但愿不会出什么事才好，阿门。 — 下午的那节课是舞蹈课，也是这周最后一节由老师上的课。 盛迟加入的时间不太巧。 三天后就是月末考核，而这三天内，练习生要开始自由练习到时候考核的项目，不再统一安排上课。 所以最后这节课，老师也只把上次没学完的一支现代舞教完，就放了练习生自由训练。 却单独把盛迟给叫走了。 老师一走，室内大部分练习生状态瞬间松散下来。 齐望倚在墙角，和身边小跟班闲聊：“你刚刚看到没？” “看到了，看着也没什么厉害的嘛。” 刚才上课的时候，盛迟显然因为之前没学过这首歌，站在最后随便跟了跟，看上去也没怎么上心，跳得非常随意。 齐望嗤笑：“这就SPC的水平？这要说出去，SPC都会以他为耻吧。” “他在SPC待了那么久，要出道早该出道了，何必等到退货。” 他微微眯眼，“看来三天后的考核，我是赢定了。” 他身边人却谨慎道：“这么肯定？” “万一他只是在藏拙呢。” 齐望轻笑：“放心，我有把握。” …… 顾之景没什么心思地过了一遍舞，朝着练习室门外张望两眼，俨然又有不练习溜号的想法在蠢蠢欲动。 “你说，迟哥不会出什么事吧？” 许临源：“……” “能有什么事，新来的老师总要问问基础情况，正常的。” 他把练习用的平板递过去，“你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 月末考核主要考验的是唱跳，以抽签形式展开。 为了保证练习生不至于出丑，这些曲目大部分都是上课学过的，难度相近的类型。 只有极少部分会是一些没学过的大热曲目，需要练习生自行根据歌曲进行即兴freestyle，非常考验练习生能力。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5 其实如果真要较真起来，不考同一曲目还是略微有点不公平的。 但考核毕竟要进行直播，虽然观看人数少的可怜，但也怕观众产生审美疲劳，连仅剩的个位数粉丝都跑了。 顾之景接过平板，一脸敷衍道：“在练了在练了。” 他翻了翻这个月的练习曲，皱了下眉，接着转头，看向许临源。 他眨巴眨巴眼，表情很乖。 许临源被他盯得有点发毛：“……怎么？” 顾之景桃花眼一弯：“你有空吗？” 许临源一眼就知道他想要求什么，叹口气：“饶了我吧小少爷，我自己的舞还没抠完呢。” 他主攻声乐，瞄准的是团内主唱的位置，舞蹈则相对较弱。 许临源又想了想道，“江余今天有事请假了，也没法带你。要不你等盛迟回来问问？” 顾之景把平板一放：“行。” 盛迟虽然冷淡了点，但也不是不近人情的类型。 反正他单方面哥也认了，让人临时教个舞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然而等盛迟从老师那回来，顾之景还没来得及上前，有人先把盛迟堵在了练习室门口。 “新来的。” 齐望站在盛迟面前，“要不要打个赌？” 顾之景停住起身的脚步，握紧手里的平板。 盛迟站定，依旧波澜不惊：“什么？” “这回月末考核，要是我赢了你，你就向大家承认，即使是从SPC出来——” 齐望挑了下嘴角，“你也依旧是个废物。” 齐望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练习室内所有人听到。 原本还叽叽喳喳聊着天的练习室顿时肃静，所有人停下了自己的事，看向齐望和盛迟那边。 顾之景皱眉。 也不知道他早上说的话，盛迟听进去了没有。 盛迟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他只是忽然想起了早上洗漱间内，顾之景最后离开的时候和他说的。 “以我对齐望的脾气的了解，他今天肯定会再次挑衅你，说不定还会激你打赌。” “我的建议是，无论他说多难听的话激你都不用理。” “和他正面刚上不是什么好事，真的应了的话，他一定会想着办法给你使绊子，让你输掉，再让你兑现恶心人的赌约。” 少年语气认真，是真的在为他考虑。 既然齐望日后必定要和他们成团，忍一时有助于团队发展。 反正说来说去不过是抓着他实力问题不放，那等三天考核后一切自见分晓，不必和他硬对上，反而容易被人下套。 很稳妥也很成年人的处理办法。 他看着年龄不大，却是将每个人脾气都摸得一清二楚，挺人精的。 齐望见他不说话，进一步逼问道：“怎么，不敢？” 可是。 为什么要忍。 盛迟抬眼，回道：“那要是我赢了呢？”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6 齐望似乎根本没想到这个可能，也没想到他真会应声。 他一脸敷衍道：“那就我向你道歉呗。” “好。” 盛迟道，“我答应。” “另外，再加一条。” “如果我赢了，你也要向练习室内所有人道歉。” 齐望表情瞬间一垮，不耐烦道：“这又是凭什么？我向他们道哪门子的歉？” “凭你现在耽误大家练习时间了。” 盛迟说。 第五章 练习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枯燥而单调的。 所以齐望和盛迟这次开赌，像是在平静水面猛地掷下一颗小石子，一下子撩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尤其盛迟这个附加赌约，直接将其他练习生也拖了进来。 本来只是两个人之间打赌，瞬间被扩大成了集体参与。 齐望一时没转过弯来，只觉得盛迟在回怼他，气不过直接应了，又甩了两句反正你也不可能赢的狠话后才作罢。 盛迟静了静，也没想继续待着，重新走了出去。 许临源本能地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看了一眼顾之景，想让他要不出去看看盛迟。 他转头，还没开口，顾之景已经一溜烟蹿出门，动作比兔子还快。 许临源：“……” 倒是积极。 — “迟哥！” 顾之景跟上去，揣测着盛迟情绪，小声问了一句，“没事吧？” 盛迟：“没事。” 他语气平静，看起来倒像是真的没有受到半点干扰的样子。 顾之景也不奇怪。 他表现在外的样子似乎一直都这样疏离冷淡，仿佛外界的事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别人要打赌，他就打了。 虽然态度不卑不亢的，但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这要换了江余，还打什么赌。 今天揍的就是你。 顾之景悄悄瞥他两眼，叹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就真的答应了啊。” 盛迟终于停住脚步，看他：“你是觉得我赢不了？” 顾之景愣了愣：“当然不是。” 他看人很准，那天他在斐越办公室里问的问题虽然是阴差阳错，但是现在想来，反而证实了盛迟实力绝对不弱。 加上许临源给他科普的关于SPC的往事，傻子都能判断的出。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7 齐望资质实力虽然在同批练习生中不错，但比起盛迟肯定还是差很大一截。 “但是……” 顾之景迟疑片刻，还是委婉提醒他，“这个考核可能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要是真这么简单，他早上就不必劝了。 盛迟看他一眼。 眼前少年桃花眼垂着，面上有点隐忍神色，像是知道什么，但又不便直接说出口。 他想了想，问：“考核是公开直播？” 顾之景点了点头，刚想补充什么，却听到盛迟道，“那就没有问题了。” “有镜头在，即使有心，也没法做得太过。” 何况他在SPC的时候，公司可是直接把韩国练习生和中国练习生考核分数的不同权重拿到明面上说的。 对于不公平与偏颇，他早已司空见惯。 他要做的，就是强行把不公平也校准回来。 “不用怕。” 盛迟说，“我会赢的。” 顾之景：“……” 虽然盛迟看起来很自信，但他仍忍不住想提醒一句。 这个直播，本来就没什么人看。 还能指望谁当你的网络督察员呢。 但最后，顾之景也没说出口，只是弯起眼笑了笑：“好，迟哥。我相信你。” — 之后三天，盛迟一直保持着他独来独往的习惯，自由训练的时候也找了一间没有空调的小练习室单独练习。 顾之景偶尔过去瞄过两眼，也敢没打扰。 当然，原先让盛迟带他抠个舞的想法也不得不打消了，只能艰难自力更生。 终于到了月考当天。 宿舍内，江余一边换衣服，一边语气有些微妙道：“这回终于可以看看SPC的真实水平了。” 盛迟作为空降加入，他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还是略微有点不服的。 顾之景在旁边，瞄了江余一眼。 他忽然想起来，那天齐望盛迟立赌约的时候江余请假有事不在，之后他们也忘了告诉他这件事。 顾之景想了想，道：“我现在觉得齐望恐怕比你更期待，毕竟人家可是打了赌的。” 果然江余瞬间警觉：“打什么赌？” 等顾之景把来龙去脉给他科普完一遍后，江余直接拍了下桌子：“靠，那我就更得好好看看了！” 他想了想仍不解气，又骂了一句，“就齐望也敢和人家SPC的打赌，他也配？” 许临源在旁边忍不住笑：“你到底哪头的？” 江余理直气壮道：“众所周知，本人全网唯一属性，齐望对家。齐望和谁作对我都帮对方！” “我压盛迟必胜！” 许临源跟着“唔”了一声：“我也相信斐哥签人的眼光。” 顾之景漫不经心地笑：“你们俩这听起来，站队也站的很没诚意啊。” 他顺手把右耳单边耳钉挂好，捏了捏，笑眯眯道，“来个大的，我倾家荡产压迟哥。”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8 知道是玩笑话，江余也依旧乐得鼓掌：“顾老板阔气！” 许临源听到这，眉毛一挑：“就这么有把握？输了算谁的？” “我们又没人压齐望，输了也算我自己的。” 顾之景弯起桃花眼，带着小狐狸似的狡猾劲，片刻后又望向空荡荡的门口，“不过，我确实相信。” 他弯了下嘴角。 “迟哥是一定会赢的。” — 每月一次的考核，虽然不是什么大项目，但斐越却做得极其认真。 公司内，什么钱能省，什么钱不能省，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舞台旁边，工作人员将摄像机支好，而斐越过去帮忙调试音响设备。 顾之景进后台的时候和所有工作人员问了个好，接着走到角落坐下，漫无目的地扫了一圈周围环境。 练习生到了将近一半。 但打赌的两位主人公，盛迟和齐望还没有来。 顾之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调试好的直播间。 直播间弹幕零星，只有三四位在提前蹲守。 【提前蹲齐望，望望子冲鸭！】 【余余子今天在吗！宝贝这次也要拿第一！！】 顾之景：“……” 即便他自认5G冲浪，也越来越不知道这些小女孩的口癖是哪儿来的了。 有人在他身边坐下。 顾之景收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盛迟。 饶是今天考核，他也只是随便搭了一身简单的、不会吃舞蹈动作的便服。 不过好看的人，就是随便穿穿也好看。 顾之景刚想和他说句加油，齐望却先过来了。 “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今天要请假呢。” “毕竟我们迟哥——” 他强调了迟哥两个字，不知道故意在恶心盛迟还是恶心他旁边的顾之景，“是从南韩回来的。” “这一回国，也可能水土不服不是。” “看，今天要是输了，我连理由都给你找好了。” 他笑，“迟哥，你说我对你够好吧？” 顾之景表情微动。 齐望这人最喜欢在上场前重新挑衅对手，打击对方自信心。 这是他的惯用手段。 大部分工作人员在外面，他声音又不响，除了他们三个基本没人听到。 难怪齐望这话里话外，显然连他也给挤兑上了。 顾之景心中起了点躁郁，正考虑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把他撵走，盛迟却先开口了：“说完了？” 齐望：“……”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9 他不爽地啧了一声，“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说完了就可以走了。” 盛迟看了一眼手表，无波无澜道，“考核快开始了，别耽误大家时间。” 齐望：“你——” 斐越声音从舞台音响中传来：“请所有练习生登台。” 齐望只得作罢，最后恶狠狠道，“就等着输吧你。” — 由于公司经费问题，提供的舞台并不大。 练习生一排展开，就显得有点局促。 在简单介绍之后，就开始抽签。 抽签顺序是根据上次考核排名来的。 第一个是江余。 他抽出签后稍微皱了下眉。 曲目难度适中，也在他考前的复习范围内，毫无错漏地表演完毕，下去的时候脸色却不算最佳。 顾之景给他递了瓶水：“怎么了？” 江余喝了口矿泉水，才摇摇头：“没事，太简单了，有点担心难度系数分会给的不高。” 顾之景：“……” 仿佛一个因为试卷太简单了觉得不能和普通同学拉开分差的学霸。 第二个上去的就是齐望。 他抽完签，揉开纸条，忽然扬了下眉，报出歌曲名。 “《Any》。” 一听到这个名字，旁边休息区的江余脸色顿时更阴沉了。 顾之景敏锐地眯了下眼。 江余冷哼一声：“运气好就是了不起。” 许临源抬头，顾之景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安慰他：“他这首歌也不算难，难度系数分应该和你差不多。” 江余叹口气：“别哄我了，这首歌可不算简单，只不过刚好踩在他的舒适区了。” 《Any》是上周刚学过的爵士舞，难度虽然不算太高，但歌曲相当有记忆点，很狂野自由的风格。 最关键的是，谁不知道齐望当练习生之前，专门学的就是爵士舞。 这签抽的，简直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样。 果然，齐望表演完毕的时候，台下的所有老师全部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就连顾之景，也不得不说一句。 表演的确堪称完美。 他看了一眼盛迟。 他将表演尽收眼底，表情却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和旁边几乎已经开始提前悲痛自己痛失第一的江余简直是鲜明对比。 顾之景琢磨片刻，刚想说什么，只听舞蹈老师道：“谢谢齐望带来的表演，请候场休息。下一个练习生——” “盛迟。” 在场所有人、连导师席的斐越都是一愣。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0 按照上周考核排名，接下来轮到的，该是许临源才对。 老师解释道：“是这样的，由于盛迟之前没有经过考核，所以我们只大概估测了一下他的实力，将他安排在这个位置。” 顾之景微微皱眉。 一般来说，既然没有经过考核，那就直接安排他最后一个出场才对。 现在既然估计了实力，还要把他放到齐望之后。 那就是纯粹地在埋汰他了。 然而在一片或惊讶或疑惑或好奇的目光注视中，盛迟却是直接站起身来，前去抽签， 舞蹈老师把抽签箱往前一递。 展开纸条的时候，盛迟稍稍怔了怔，随即低着声，道：“《Burning》。” 所有练习生皆是一愣。 《Burning》？！ 这是南韩一个名不见经传男团的三专主打歌。 也是一首同时融合了POPPING、LOCKING、Hiphop三种舞种风格的高难度舞曲。 半个月前上课时，老师将其中文填词版教过一遍，但因为节奏快，唱跳气息跟不上，舞种转换太快太复杂，许多练习生练不下来，老师也并没有强求。 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回的考核内容里。 顾之景微微眯眼，替他捏了把汗。 这首歌很小众，听过的人也非常少，舞蹈却是近五年亚洲男团舞里顶尖的难。 加上盛迟根本没上过那节课，恐怕根本不知道这首歌对应的是什么舞，即便能做到卡着节拍临时发挥，也根本不可能会它的歌词。 而且，单听名字就知道，Burning是一首很激烈很昂扬的歌。 歌曲情绪和盛迟过于冷漠凌厉的气质也非常不符。 而在一片惊讶声中，台上盛迟只垂睫片刻，将纸片放下，继而退回舞台，抬起眼。 只一刹那，他身上气质顿变。 下面一众人全部坐直了身。 顾之景微微屏住呼吸。 舞台上，镁光灯落于他身上。 盛迟眼里的冷淡却是尽数一扫而空，继而扬眉，带着锐利又张扬的光。 就与这首歌曲专辑原封面上，C位的眼神一模一样。 第六章 齐望先前对这次考核胸有成竹。 他玩了手段，刻意调整了考核曲目，将自己置于舒适区内，却给了盛迟一个下马威。 这么难的歌，足以让他在所有人面前立的实力人设翻车。 不是靠时间证明吗。 你证啊。 可他千算万算却漏算了一点。 《Burning》这首歌的原团的确是南韩一个冷门小众男团，也确实鲜少有人听过。 但这首歌作为他们的回归主打，特地聘请了SPC的音乐制作团队。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1 所以这首高难度曲目，早在盛迟在南韩的时候，就已经作为练习生的学习模板，反反复复地跳烂了。 既然专门挑这首来给他下套。 盛迟眸光一敛，面对镜头，嘴角挑了一下。 那就，谢谢他了。 镁光灯打下。 音乐声响起。 盛迟踩着第一个重音的节拍进入舞蹈状态。 台下有人小声嘀咕：“他不会真的会跳吧……” 齐望心里顿时有点紧张，却还是哽着一口气道：“装什么逼，就算他临时自由发挥也不可能会这首歌的歌——” 主歌音轨切入，盛迟开口，直接把他那句歌词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唱的是韩文原版。 齐望：“？！！” 盛迟的声线偏低，然而在唱这首音域较宽的歌的时候却是毫不费力，配着主歌部分震动感极强的POPPING舞蹈，仿佛浑然天成。 就好像，他不是在考核，而是在进行一场个人的舞台表演秀。 副歌来临，曲风略变。 盛迟半秒迟疑都没有，四肢微微一松，舞蹈却直接换成了以快速停顿动作著称的LOCKING舞种。 镜头缓缓推进。 考核一向没有彩排，连对镜头的配合都要即时掌握。 许多练习生在先前几次考核里磨合了许久，才掌握了些许关窍，而盛迟只微微侧头，一个眼神，却全然抓住了镜头。 前半曲舞蹈，他刻意模仿了那个团的风格，整个人的气场和从男团舞蹈视频里拷贝出来的一样。 然而副歌过，间奏断，盛迟从停顿动作中出来，再抬眼的时候，却又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台下，顾之景微微晃神。 如果说前半段歌曲的表演是模仿和还原。 那后半段，就是他在这个男团的基础上，提炼出来的、更进一步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果然，后半段舞蹈，明明基本都是重复的动作，盛迟无论是从卡点精准，动作利落度，以及个人气场上，都要更上一层。 他在舞台下冷情冷性。 然而只登上舞台的那一刹，就仿佛有另一个人的灵魂瞬间住进了他的身体内，将他瞬间点燃，制霸全场，发出万丈耀眼光芒。 一曲终了。 盛迟单膝下跪，手撑着地，汗水顺着下颌骨滑下。 卡着歌曲最后的一个重音，滴答一声砸在地面。 他就在此时抬眼，对着镜头，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笑来。 表演结束。 他是一簇熊熊燃烧的火焰。 彻底引爆了整个舞台。 全场静默三秒之后，顿时掌声雷动。 “看不出来啊。” 许临源边鼓掌边叹道，“这是真的不错。” 江余一边鼓掌一边拼命点头，俨然已经完全被实力所折服：“我靠！绝了！SPC回来的就是不一样！我手机呢！！”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2 “快！兄弟们！把盛迟牛逼给我打在公屏上！！！” 许临源对他翻了个白眼，继而转头看向顾之景：“应该稳了吧？” 顾之景没有接话。 他盯着盛迟，眼神有点飘忽，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耳钉。 指尖微微发烫，碰在冰凉的耳钉上才些许回神。 他原来，竟然是会笑的啊。 然而舞台表演结束，盛迟又马上收回了脸上的表情，眼神沉稳冷淡。 仿佛那个只属于舞台的灵魂被迅速剥离抽取出来，又将身体控制权还给了他本人。 这强烈的反差感震得顾之景恍惚半晌，好半天才平复了完心情，终于弯起眼，语气里带着笃定的笑意：“稳了。” 在实力强到碾压的时候，任何偏心似乎都显得不值一提。 因为只要没瞎就能看得出来。 盛迟的实力远胜于场上所有练习生。 之前顾之景帮他，一是因为身为颜狗对盛迟生出的天然好感，二则主要是看在斐哥的面子上。 毕竟他相信，斐哥特意在这个时间点签进来的人，如果不是足以能够服众，不会这么大动干戈。 现在看来，斐哥的决断是对的。 这绝对是未来出道团的一根定海神针。 顾之景捏捏指尖，蓦地松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眼旁边休息区。 齐望看完表演，直接黑着脸出去了。 顾之景挑了一下眉。 怎么说呢。 就莫名有点被爽到。 盛迟回来的时候，顾之景准备拿瓶矿泉水给他，却被江余抢了个先。 江余递完水，还在不停叽叽喳喳，崇拜至极：“行啊盛哥，深藏不露啊。” “我算是服了，你都不知道你没来之前齐望这傻逼有多傲觉得自己全天下第一牛逼。这下好了，齐望肯定说不出话来，他就等着被打脸道歉吧——” 盛迟接过水坐下，没喝，点了下头后，却看了眼顾之景：“你觉得呢？” “啊？” 顾之景愣了一下，下意识脱口道，“好啊。” 顿了顿，他似乎又觉得有点敷衍，又补充了两句，“很好很好，是我目前见过最好的舞台。” “不愧是我们迟哥。” 他的桃花眼弯了弯，笑起来，在台下不算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温柔又多情。 盛迟轻声嗯了一下，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舞蹈老师已经开始报下一个练习生的名字，刚才的一切仿佛被就此揭过，在等待着最后宣判之前被暂且遗忘。 而盛迟低头转了转矿泉水瓶。 半晌后，悄悄弯了下嘴角。 — 又过了约半个小时，终于轮到了最后一位练习生，顾之景。 他当然已经没有抽签的资格，只能接过老师递来的最后一张纸条。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3 “顾之景，截止到目前为止平均综合排名第六。上周考核由于一个舞台失误，拿了一次第八——” 声乐老师低头随意地翻看着履历表，在看到最后一行时不留痕迹地皱了下眉，片刻后舒展开，对着他鼓励般地笑了笑，“这次要加油。” 顾之景已经将纸条里的内容看过，闻言微微露齿一笑，礼貌又亲切道：“谢谢老师。” 他退后，回到舞台中央，等待音乐响起之前，深吸了一口气。 留给他的考核歌曲是《Iwannago》。 也偏偏是九首曲目中，唯一一首没有上课学过的考核曲目。 歌他会唱，近期的热门歌，不算太难，也是很青春很欢快的一首歌。 但问题是，这种歌根本没法编什么舞。 即兴发挥也要有空间给予发挥才行。 像这样的歌，既不适合加太多难度，整体节奏又轻快，很容易会被跳成幼儿园文艺汇演的水平。 是真的这么巧。 还是有人知道他基础薄弱，一定会在考核前将这个月的曲目重新过一遍，刻意想让他之前的努力全部打水漂？ 顾之景垂着眼，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指尖。 然而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刹，他抬眼，却没有半点慌张。 镜头扫过来，给了他一个特写。 他五官本就长得好，脸部线条柔和，睫毛浓密，卧蚕饱满。 舞台灯光光影层叠，衬得他的桃花眼愈加明亮，就是在一向不缺美貌的娱乐圈里，也漂亮得出挑拔尖。 台下，盛迟不自觉坐正身。 顾之景嘴角弯出笑意，带着少年独有的鲜活生动气息，随着快节奏音乐的切入，一下子驱散了所有人疲乏的状态。 那就是正当年纪的少年偶像，最令人心动的状态。 第一个主歌八拍响起。 顾之景跟着节拍开始自编唱跳。 不会跳没关系。 就将以往学过的、类似风格的舞蹈动作，根据节奏卡进去。 不要慌乱，不要紧张，你现在在舞台上，你就是这个舞台的操控者。 毕竟你的目的不是表现完美。 而是，让其他人能喜欢你。 盛迟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的人。 他看出来了。 顾之景之前根本没有学过这首歌的舞蹈，所有的动作都是他临时编的。 当然他跳的并不完美，很多地方能看出力量不够。 在半首歌过后，气息也略微有一点不太稳。 可以说，需要提升的地方还很多。 但是——很难不让人承认，太吸睛了。 顾之景的表情管理操控极好，全程没有掉过半点链子。 他长着的一张漂亮脸蛋本就天赋优渥，加上这点小技巧，仿佛自带一种光芒，不自觉吸引台下所有人的目光。 有的人天生就有天赋，生来便是天生的爱豆体质。 所谓爱豆体质，就是无论你站在哪里，无论你实力是否一骑绝尘，但只要站在舞台上，就能凭借自己独特的风格暴风吸粉，观众的目光就只能自然而然地聚焦到你的身上。盛迟曾听过一句话。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4 爱豆看的不仅仅是实力。 实力再好，无法吸睛的，还是趁早回去给人当伴舞。 而实力稍稍欠缺，却天赋异禀，能用绝对的舞台表现力征服粉丝的。 那才是真正的偶像。 音乐结束。 顾之景轻微喘着气，对着追过来的镜头，很轻很快地眨了一下眼，随即又笑起来。 很漂亮，很轻松的一个笑。 让人几乎根本意识不到，他刚刚是在一种什么样的高度紧张急促的状态下，临时完成了一支由自己编出来的舞。 盛迟就在那一刹忽然想。 他大概，找到这样的人了。 第七章 在所有练习生表演完毕之后，有一段中场休息的时间。 而在此期间，老师们会根据练习生的综合表现进行打分与排名，一会儿当场公布。 后台某个角落里。 齐望语气打着商量：“能改吗？” 对方摇摇头：“不可能。” 齐望顿时急了：“怎么不可能。反正我们这笼统就这几个人。就算判高我的排名，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 “虽然还有斐越在……但有我哥撑腰，他就算看出什么端倪也不敢拿我怎么样！” 舞蹈老师看他一眼，叹口气：“你自己看直播吧。这回，我是真帮不了了。” 等老师走后，齐望匆匆忙忙从兜里摸出手机，半带疑惑点进直播平台。 直播间人数竟然破天荒地过了十万。 大概是因为人数太多，哪怕现在是休息期间，直播间依旧显得有点卡顿。 但一眼扫过去，许多弹幕都齐刷刷一片都是盛迟的名字。 齐望差点没背过气去。 怎、怎么可能？！ 盛迟来飞跃娱乐之前就是个被SPC退货，又被皮包公司骗过一遭的糊逼。 他哪来的这么多粉丝？！ — 这回直播间的的确确是爆了。 本来他们直播间流量一直不大，是因为斐越自己的账号权重非常不行，从来没上过首页，X站主要受众也不是爱豆粉丝。 然而偏偏在这次直播的时候，被一个微博博主搬了。 该微博博主粉丝十来万，搞选秀起家，今年选秀趋势总体疲软了之后也没转成营销号，继续为爱发电，混迹于内娱爱豆圈里，致力于挖掘各种糊逼帅哥。 【吃颗奶糖吧v：原来现在小公司也搞内部选秀吗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可以我又可以了！！[链接]】 这条转发很快过了千，前来吃瓜看热闹的路人不少。 而直播前热起来的时间，刚刚好是盛迟进行表演的时候。 弹幕迅速刷爆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5 【草这么帅这么牛逼公司去年怎么没送去选秀啊啊啊啊！！！这一看就是TOP相啊！！】 【强排前面弹幕小姐姐！真送去了说不定今年选秀也不至于三家连扑了[抹泪]】 弹幕一直热热闹闹讨论到了后面顾之景出来的时候，又爆出了一波新的巅峰。 【靠我在屏幕前倒吸冷气，这他妈也太好看了吧！！】 【？这个小哥哥是谁，五秒内我要知道他的信息！！】 【太好看了我掉泪，他之前参加过哪个选秀吗？是偶人青人还是团人？】 【好像都不是，难道是素人？！】 【素人？！难怪小漂亮签这么糊的公司！】 【听我的，现在换个大公司营销吹个神颜说不定马上就爆！我看凯旋娱乐就不错。】 【SOS！前面的是在害人吗！别来凯旋快跑，还有谁不知道凯旋娱乐倒闭了吗！】 在后台补妆的素人顾之景全然不知道自己的信息已被网友挖了一个底朝天。 而弹幕也已经从这位是哪家小哥哥这什么糊逼公司糊逼团，直接歪题歪到了内娱到底哪家爱豆公司还算靠谱没被粉丝骂过倒闭了。 他只疑惑，自己进直播间的时候怎么被卡出去好几次。 在反复检查了一下手机网络没问题，进别的直播也能进去后，顾之景愣了愣，忽然笑了。 他再次切出去看了看。 从外面显示，直播间的人数正不停上升。 之前顾之景还稍微有点担心，齐望会不会贼心不死。 但现在有这么多人看着的话，他恐怕不会、也不敢再做手脚。 外面，斐越开始通知所有练习生回到舞台。 顾之景收起手机，返回到舞台。 当众公布名次一向是个紧张又刺激的事儿。 直播间再次涌起一波新的流量。 “首先，恭喜，各位练习生完成七月考核。” 斐越道，“比起上次来说，你们中的大部分人有了很大的进步。” “当然，更让我惊喜的是，第一次参加考核的盛迟，竟然有这么出色的发挥。” 齐望脸色更僵。 名次是从低到高报的。 顾之景在心里悄悄推算。 他自己这次抽的歌曲不行，骗骗观众还成，落在专业的老师眼里眼里肯定过不了关，加上这次又多加了一个盛迟进来，保守估计应该也就是个第六第七名的样子。 没想到第六第七报完，依旧没出现他的名字。 顾之景微微凝神，只听得斐越继续道：“第五名。” “顾之景。” 顾之景愣了一下。以他半瓶水晃悠的训练水平，能有这个名次，非常不错了。 听说出道团就是五个位置。 他这次算是刚好卡位。 镜头推进，对准了顾之景。 他抬头，桃花眼里有一瞬的茫然，然后很快弯起来。 镁光灯落下，像是有细碎的星光藏在眼里。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6 直播间里顿时再次发生大型卡顿事故。 浑然不知自己美貌已杀人无数的顾之景礼貌鞠躬，道：“谢谢各位老师，谢谢斐哥。” 斐越笑了笑：“继续加油。” 第四第三分别是许临源和江余。 许临源水平很稳，也很会扬长避短，所以一直都不前不后卡在三四位。 而江余则是第一次拿了第三。 他稍稍有点失望，但还是很快调整好了状态道了谢。 “接下来就是第一第二名的争夺。” 斐越低头看了一眼直播间的热度，打算拖一会儿时长，“齐望，盛迟，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吗？” 齐望第一回紧张了：“……没有。” 盛迟垂了片刻眼，继而道：“我相信老师们的选择。” 斐越微微一笑：“好。” 时间在那一刹仿佛被拖得很长。 但结果总是要来的。 “第二名，齐望。” “恭喜盛迟，拿下七月考核的第一。” — 结果公布之后，练习生各自回宿舍休息。 下了舞台，齐望直接消失没影了，像是根本不打算出来兑现赌约。 盛迟似乎也没想起来这事。 毕竟这会儿其他练习生都在给他送祝贺，他忙着应付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也实在脱不开身。 等大部分练习生收拾东西走了之后，顾之景才最后一个过来，笑眯眯道：“恭喜迟哥。” 盛迟“嗯”了一声：“回宿舍吧。” 两人走了一会儿，见周围已经没人，盛迟才道：“刚才的考核……” 他顿了顿，道，“抽签是被安排过的？” 顾之景扬了下眉。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只笑了下：“为什么这么猜？” 盛迟沉默了一下：“之前老师单独叫我去，问过我的基础情况。” “擅长的舞种，我当时说了Breaking。” Breaking是现代街舞中最难的一种。 也许本来要刁难他的曲目就是Breaking，见他擅长，又换成了现在这首。顾之景若有所思。 《Burning》这首歌里以POPPING舞种为主，虽然不是最难，但也是没几年功底上不了台的，即使学过，也不一定能表现出色。 这也就是当时练习生大部分都练不下来的缘故。 他们却偏偏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盛迟。 盛迟淡然道：“好在对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不擅长的舞种。” 齐望这波刁难，反而成全了他，成了他实力的稳固证明。 “知道就好。” 顾之景一哂，“要不然，江余也不会对他怨气这么大。”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7 盛迟了然，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道：“那你上次的排名……” “那倒不是。” 猜到盛迟想问什么，顾之景自己先说了，“上次是我自己的……一些问题。” 他垂眼片刻，接着很快含糊过去，并没细说，“齐望之前和我没什么矛盾，我的排名也完全威胁不到他，所以不需要注意我。” 他看起来心态倒是极好，眼尾依旧弯出点笑意，半开玩笑道，“不过就我的水平，拿一次最后一名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合情合理。” 盛迟沉默一会儿，道：“你不想出道吗？” 顾之景只摇头，漫不经心道：“出不出道又不是我自己决定的，我顺其自然。” 盛迟：“……？” 他在南韩训练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厮杀着上来的。 中国练习生在喊本来就处境艰难，要是再松懈一点，很有可能被直接淘汰下去。 所以，他很难理解顾之景的想法。 顾之景现在这个排名，刚刚好卡边，处在跳一跳就能摘到月亮的高度。 如果换了别人，这个时候就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博一把了。 但是他倒是一副，我不跳，爱谁跳谁跳，出道之我幸不出道我命的感觉。 盛迟估计，又是个家里有钱，所以无所谓出不出道的小少爷。 也许正是因为他有退路，所以对于他这个空降的到来才没有一点敌意和排斥。 顾之景见他又是沉默，不清楚他怎么问这个，笑起来：“怎么了？” 盛迟本来不应该多管闲事。 但他忽然想起了签合同那天，斐越说的话。 斐越和他说，下面这批练习生他可以带着训练，然后组一个他喜欢的风格的团。如果他是队长。 他想要什么样的队员呢？ 盛迟看向顾之景。 眼前的少年，台上明亮耀眼，台下真诚柔软。 有一点小聪明，也藏着一点小心思。 他不是正经路上的爱豆，对梦想执念不深，态度也自由散漫，像是误闯进他人领地里的小野猫，却也没想着离开，摇摇尾巴自己搭建了个舒适柔软的窝干脆住下了。 非常奇妙。 如果由他来组一个团的话。 当然要实力好的，能打的。 然而最重要的，是有偶像天分与潜质的，对得起偶像这个名称的。 顾之景的资质，不该被这么浪费。 盛迟忽然道：“最后一次出道考核是九月末。” “你还有两次机会。” 顾之景没反应过来：“嗯？” 盛迟看着他，换了种问法，再道：“你想出道吗？” 顾之景懵了一下。 他心跳有点加快，微微蹙眉，也跟着认真起来：“……什么意思？” 盛迟定了很久，才像是下决心般说。 “如果你想出道的话。”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8 “我能帮你。” 第八章 顾之景对于出道这回事，其实还真是可有可无的态度。 毕竟他一开始真的没想过自己能出道。 结果不料竟然阴差阳错地让他摸到了出道位置边缘，现在还有大佬直接表态愿意带他。 这种好事接连掉他头上。 那还真是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就是不知道盛迟的用意是什么。 顾之景想了想，觉得大概多半是为了日后出道团内，碍眼的人能少一个是一个。 他顿了顿，重新问道，“不开玩笑？” 盛迟点了下头。 顾之景弯眼，笑了起来：“行啊，有迟哥带我，我还怕什么。” 盛迟紧绷着的肩膀顿时松了一下。 他嘴角无意识地往上弯折了一点弧度，而后又拉平，道：“好，那就说定了。” — 训练顾之景的第一步，当然是要将他的生物钟矫正回来。 次日早上八点半，盛迟把顾之景叫醒。 “……？？！！” 被叫醒的顾之景迷迷糊糊看了眼手机，待看清时间后往被子里蒙头一钻，“不是，哥，这才几点啊。” “早上时间最好，练习室也最空。” 盛迟面不改色，“起来训练。” 顾之景蒙在被子里，含含糊糊地讲胡话：“我知道我知道，但咱们做事能不能尊重一下客观规律，比如不睡到下午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盛迟：“……” 顾之景的歪理当然没有让他心软，倒是把江余和许临源给吵醒了。 江余起床气本来就重，没好气嘟囔：“大清早的你俩干嘛呢？！要吵出去吵，要打上床打。” 顾之景：“？” 他本着要死一起死的决心，心一横打算把整个宿舍一并拖下水，“迟哥，你看，你不能只带我一个人不是！！大家都是朋友！！你也该帮助下其他人是不是！” 盛迟扫他一眼，一句话截断他的想法：“我只说过要帮你一个人。” “其他人，暂时不在我的范围以内。” 顾之景：“？？？” 江余：“……” 许临源：“……” 行，他俩还是继续装睡吧。 顾之景只能怪来怪去也只能怪昨天自己一时脑热就应了下来，再哭天喊地也没用，被迫被拖去了练习室。 于是等到下午许临源和江余去练习室上课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精疲力尽的顾之景。 他一见到他俩来，捂着胸口咳了好几声，桃花眼尾微微泛红，像是只剩一口气一样。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9 许临源：“……” 他凝神看他一秒，接着毫不留情道，“省省，别装了。” 江余：“诶对，盛迟哥人呢？” “没意思。” 顾之景拉了下自己衣领，一秒恢复正常，故意叹气道，“好歹同宿舍这么久了，进来也不问问我还好不好，就知道问迟哥去哪儿了。” “他刚才出去倒水了，上课前肯定能回来。” 许临源看了眼手表；“还剩十分钟。” 江余扫了一眼练习室：“怎么好像人不齐啊？” 他话音刚落，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走进来的是齐望。 他一进门，所有人齐刷刷地望向他。 齐望面色不自觉地僵了僵。 江余当然第一个发来幸灾乐祸的贺电：“我还以为某些人今天不来了呢。” 齐望：“又有你他妈什么事。” 江余不客气道：“自己做过的事情还不肯承认啊？赌约还在呢，打算什么时候兑现啊？” “谁不承认了？” 齐望冷笑一声，“我就问你，谁看到我和盛迟打赌了？” 他环视一圈练习室，一字一顿道，“你问问他们，哪一个，看，到，了？” 齐望平时在公司内气焰嚣张，本来除了江余敢和他对呛之外，也没几个敢惹他的，大多都选择了安静不语，明哲保身。 许临源看了一眼顾之景。 顾之景想了想，却没急着说话。 盛迟还没回来，他准备观望片刻再说。 江余见没人出声，急了：“你要不要脸啊齐望。” 他一步向前，正准备给他点教训，却被人伸手拦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的盛迟挡在他前面：“算了，没关系。” 江余：“盛迟哥你——” “反正我也不缺这句道歉。” 盛迟抬眼扫了一下练习室所有人，“但他欠着你们的，都记住就好。” 他面上云淡风轻，却是字字铿锵有力。 齐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是没说话，连课都没上，就直接走了。— 齐望与盛迟的赌约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虽然齐望凭着不要脸的精神最终赖掉了，但到底谁是谁非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也一连好几天没来练习室上过课，暂时玩了会儿消失。 经过这次事件，盛迟在练习生内的地位渐稳，其他人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而另一方面，借着上次直播小出圈的热度，斐越也借风推了一波营销。 效果还算不错。 虽然飞跃娱乐在大范围娱乐圈里还是没有姓名的糊逼公司。 但是至少这几个公开练习生，在内娱爱豆圈稍稍打开了一点知名度。 考虑到眼前这波难得的热度不能错失，时间线不能拉得太长，否则好不容易吸到的粉丝就都该跑光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0 斐越决定，稍微调整一下进度。 原本八月底的考核临时改成八月半。 这段时间，公司会陆续放出一点练习生的物料视频固粉，随后在八月底进行最终一次的出道考核，再开始筹备出道EP等事宜，大致于九月下旬正式出道。 消息一下来，盛迟再度加强了对顾之景的训练力度。 经过这些天的训练，他意外发现，顾之景的确是那种相当有天分的练习生。 可惜是练习五分钟，摸鱼两小时的类型。 换句话说，老天爷赏饭吃。 他却自己因为懒，没接碗。 幸而盛迟特意为他制定的训练计划，张弛有度，并没有逼得太紧，也算是逐渐培养了他训练的好习惯。 距离八月中的考核还剩两天。 晚上的练习室内，盛迟给顾之景继续加课。 “这个动作还是不对。” 盛迟过去，给他稍微矫正了一下，一偏头，忽然觉得今天顾之景哪儿有点不一样。 凝神注视两眼，盛迟发现了。 顾之景今天应该是心情不错。 他右边耳朵带了一小个耳钉，闪着细碎的银光，有点晃眼，却很漂亮。 盛迟以前也没少见人打耳钉。 但大多数人打了就和叛逆少年一样。 他的耳洞却是打得很巧，耳钉也选得很好看，低调又透着贵气，绝非寻常货色，没个五位数绝对拿不下来。 “怎么了？” 等顾之景出声的时候，盛迟才意识到自己已失神良久。 他松了手，别过眼去：“还是不对。先休息一会儿吧。” 顾之景不觉异常，应声松懈下来，靠着墙坐下，又对着挨着他的盛迟挥挥手：“离我远点，热。” 盛迟往旁边挪了一下，看了眼表：“两分钟。” “不是吧，休息还要掐点！” 顾之景鼓起脸，看着可怜巴巴的，带着少年独有的稚态无辜感，“小心我向斐哥举报你虐待我。” 盛迟似笑非笑：“那你去吧。” 顾之景也知道斐越绝对不会搭理他，叹口气，蔫了吧唧的：“你们就合起伙来欺负我吧。” 他的脸上还淌着汗，衬着耳钉的色泽发着亮。 盛迟盯了好一会儿，忽然道：“你怎么会想到来当练习生的？” 齐望那样的，还能说是富家少爷来追梦的。 但像顾之景这样的，你要说他有多热爱舞台吧好像也不至于，每天训练的时候都像一个被迫工作的社畜。 总不会是特意来体验人间疾苦的吧？ 顾之景愣了一下。 他眼里有一瞬间的复杂情绪，转瞬即逝，随即半闭着眼，用一种调侃自嘲的口吻道，“别提了，我那时候找不到工作，都快饿死了。” “斐哥说我长得好看，要不要来当练习生，包吃包住有底薪。” “我想着来当练习生总比要饭好，就过来了。” 他弯一弯眼，半开玩笑道：“早知道这么累，我还不如去要饭呢。”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1 他语气自然，不像说谎。 却像是刻意略去了什么关键信息。 盛迟垂眼看着他，沉默好半晌，还是什么都没说：“两分钟到了，起来。” — 今日训练完毕，顾之景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等洗完澡出来，许临源正好拿着手机出来找他：“你电话。” 顾之景接过手机。 他看了眼屏幕上那个电话号码，却当场怔住了，手一抖按了拒绝。 不过两秒，那号码又打了过来。 顾之景对许临源点了下头：“我去接一下。” 他重新回到浴室，让手机铃声又响了好几下后，终于按下接听键。 他没说话。 电话那头却很快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小景。” 顾之景指尖扣着手机壳，半晌后开口了：“哪儿来的我号码。” 那女声接着道：“这么久了，家里人都很想你。” 顾之景低着头，轻声重复了一遍：“先告诉我，哪儿来的我号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接着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这个问题你上个月问过了，小景。” 顾之景抬眼，正对着一面镜子。 他看着里面的自己，面无表情道，“因为你上个月也没告诉我，而我这个月明明又换了新的手机号了，姐姐。” 电话那头正是他姐姐，顾之星。 她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却道：“我在网上看到你了。” “小景，难道你真的想进娱乐圈？” “你们都断了我经济来源了。” 顾之景忽然笑起来，声音轻轻巧巧，“我不工作，等着饿死啊？” “我知道你就是在和家里赌气。” 顾之星劝道，“现在爸爸妈妈都不在，有什么委屈直接和姐姐说，说开了就回来吧。” 顾之景漫不经心地在布满水雾的镜子上乱涂乱画：“我签了卖身契了，十年的，我这个穷打工的目前还付不起违约金，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顾之景专心致志地在镜子上画画，听见远远传来一句，听不太真切。 “他想当戏子就随着他去！也不嫌丢顾家的人！！” 她刚刚说什么。 爸爸妈妈都不在。 哦。 顾之景像是没听到一样，收工，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画完的小人，继而道：“没事的话，我挂了。” “你要是真想进娱乐圈，我们直接安排你进大公司。” 顾之星说得很慢，“你有的是别的路，去抢人家的名额，犯不着。” 顾之景垂一下眼：“好的姐姐，知道了姐姐，你还有事吗姐姐？” 语气疏离又敷衍。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2 电变得话那头，顾之星顿了一下：“爸爸脾气不好。” 她语气温柔，言下之意却很明显，“如果你真的出道，我想，你们团恐怕会直接遭到封——” 顾之景直接按了挂断键。 他把手机放下，撑在洗手池旁，把毛巾一把扯下。 湿着的头发散下来，滴滴答答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水。 半晌，他闭了下眼，轻声骂了一句什么。 带着压不住的郁躁，在寂静的夜里徐徐散开。 镜子上，水珠从他画的微笑小人脸上往下滑。 像是在哭。 第九章 顾之星一向听话。 所以，她的意思，基本也就是顾家父母的意思。 她太了解她这个弟弟，也懂他的软肋。 他个性要强，但重情义。 折腾他自己一个人他无所谓。 但如果因为他而拖累了身边其他人，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所以她抛出最后这一句话，想逼他回去。 回去个屁。 顾之景重新冲了把脸，继而重重地拧上水龙头，嗡地一声，像是在和谁故意较着劲。 绝不妥协。 — 等顾之景回到宿舍的时候，许临源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他递手机的时候就觉得他状态不对，不免有点担心。 顾之景去柜子里找电吹风，顺口回了句：“没事。” 盛迟正在床上看舞蹈视频，闻言往下看了一眼。 从他这个位置，看不到顾之景的脸，于是想了想，问：“这几天太累了？” 他刚一出口，顾之景啪嗒一声扣下电吹风按钮。 嗡嗡嗡的电吹风声把盛迟的声音不偏不倚地给全部盖了过去。 盛迟以为他没听见，也没多想，继续看他的视频。 直到五分钟后，顾之景关掉电吹风，才抬头，笑了一下：“可不是嘛迟哥。” “这事还得怪你，谁让你训练的时候这么不人道主义。” 他看向盛迟，眨眨眼，像是在卖乖，“还有两天就考核了，我能申请休息吗？” 他的表情自然，和平常一样。 看不出什么问题。 盛迟沉默着了他好一会儿，最后拿手机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早点睡吧。” —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3 当晚，顾之景做了个梦。 他梦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十八岁之前，他顺风顺水，人生一路绿灯，没吃过半点苦。 十八岁那年，他高中毕业，家里帮他申请了还不错的国外大学，准备送他去读管理。 出国前刚好还有点时间，庆祝完了十八岁的生日之后，顾之景就来了点心思。 他打算给自己送个特别点的成年礼。 想来想去，最后他选择去打耳洞。 打在右边，一小个。 他上学期间一直挺乖，做过最出格的也不过是迟到早退翘过课。这次算是迈出新的一步。 也是一个低调的证明。 顾之景很早察觉到了自己的性取向。 但他从来没在意，更没觉得这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身边有知道的朋友，也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疏远过他。 所以那天打完耳洞，他还特意去店里挑了一个喜欢的耳钉款式，心情很好地回了家。 但大抵也就是因为这个耳钉的存在，让家里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 在准备送他出国前，父母来和他谈，想让他和林家的女孩子见个面。 身在顾家，顾之景见惯了圈内商业联姻的事情，几乎是一瞬间就意识到了那代表着什么。 他装作毫无兴趣的样子，直接推了。 然而父母依旧喋喋不休地游说。 顾之景终于忍无可忍：“我才十八，姐姐还没结婚我着什么急。” “这不一样。” 父亲说，“你姐以后是要嫁出去的。” “虽然她的对象我们也会好好挑，但这嫁出去了就是外面的人了，以后帮着外人也说不准。” “你才是我们顾家自己人，懂吗？” 顾之景一愣。 他忽地笑了，往后一靠，话里都带了两分少有的讥诮：“是吗？是因为我们家是有皇位要继承，所以非我不可了？” 他也就是那会儿才明白。 父母虽然宠着他俩，但从骨子里没有把他俩当做独立个体看。 一个是将来可以进行利益交换的商业筹码，一个是未来帮助家族赚取更多利益的继承机器。 身在顾家，哪儿来的什么自由。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他姐顾之星竟然也潜移默化地接受了这一切，并选择站在父母那一边。 但顾之景不想。 在他再三拒绝之后，父亲顾泽端看他一眼：“只是见一面，又不是让你这么快就定了，怎么就这么抗拒？” 他语气凝重起来，带着一点怀疑的质问，“该不会，你真是……那个吧？” 顾之景心下一跳，还是故作冷静道：“什么？” “别装傻！” “你的耳钉——有人都告诉我了！你自己说这是什么意思？” 顾泽端大概是觉得这件事连说出口都觉得难堪，气得手都在抖，“我告诉你……要是真的，你就不是我们顾家的人。我们顾家从来就没有出过这样的变态！” 其实那会儿顾之景卖个乖，说自己打着玩的，估计也就过去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4 但偏偏他就不是这样的人。 被宠了十八年的顾之景，头一次意识到一件事。 如果自己没有按照他们喜欢的计划成长。 那这个儿子，他们是可以不要的。 顾之景抬眼，冷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养尊处优不止培养出了他的好教养和好脾气，同时也磨出了他一身骄傲和硬骨头。 “如果我承认，那你们是不是打算赶我出门？” 他隐约听见自己梦里的自己轻笑一声，然后说。 “好啊。” …… 回忆穿插着梦境席卷而来。 顾之景在床上不安地翻了个身，像是被拖进更沉一层的深渊。 他干干净净离开家，除了自己当时买下的、当做成年礼送给自己的耳钉之外，什么都没带走。 但没走几步，却被人按进了水里。 “溺死他。” 是父亲冷冰冰的声音，“别给顾家丢脸。” 涌入口鼻腔内的水咸腥苦涩。 在窒息前一秒。 顾之景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是汗。 他摸了摸自己冷汗涔涔的脸，却看到床边站着一个人，一时间差点被吓得魂都掉了。 直到那人半蹲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之后，顾之景才陡然反应过来：“迟、迟哥？” — 凌晨三点半的阳台格外寂静。 除了空调外机嗡嗡嗡的白噪声外，什么都没有。 “没发烧。” 盛迟倚在栏杆旁，问他，“那就是做噩梦了？怎么了，有心事？” 顾之景揉了揉脸，摇摇头，努力让自己从梦境和回忆的缝隙中抽身出来。 现实的结局和梦境有点出入。 顾家当然还没心狠手辣到真要溺死他的地步。 他们纵他出去，却断了他所有经济来源，只等着他自己回去认错。 他们想让他承认自己的性取向是不对的，然后乖乖接受联姻，出去读书，按照他们给他制定的人生计划按部就班，最终完成身为顾家继承人的职责。 顾泽端再了解自己儿子不过。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能在外面吃多少苦。 饿死之前总会回来的。 会不会饿死，顾之景还真不知道。 因为在那之前，他就遇到了斐越。 斐越把这个可怜小少爷捡了回去，给他吃给他住给他底薪，唯一的要求是希望他好好训练，争取出道。 顾之景是最早一批进来的。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5 那会儿江余齐望都还没来，斐越企划堪堪起步，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把团做起来，捡他来其实颇有点备用着的意思。 但顾之景却因此非常感激斐越。 他呼出一口气，然后说：“没有，就是太累了。” 盛迟沉默了好一会儿。 就在顾之景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他却开口了：“我刚到南韩的时候，也成天的做噩梦。” 顾之景怔了一怔，才明白过来。 大概盛迟以为他做噩梦是因为和他曾经一样，压力太大导致的过于焦虑，所以想拿自己的经历来安慰他。 顾之景靠在墙上，在心里笑了一声。 当然不可能一样。 但反正也睡不着，听听故事也无妨。 盛迟并不是喜欢长篇大论的人。 他只用了三言两语简单带过他在南韩没日没夜训练，却还要遭到排挤的经历，又讲到后来多待了几年，好不容易有机会出道了，又被公司强行劝退回国。 等到背着行囊回来，又是被皮包公司骗了一场。 那么惨痛的经历，就被他这样轻描淡写揭过。 在黑暗寂静的夜里，盛迟说的话就这样慢慢地沉寂下去。 他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 顾之景也第一次安静地听了这么久。 他安慰人的方式并不高明，与他平时表现出来的冷静相比，反而显得有点迟钝笨拙。 但顾之景却忽然被触动了什么。 那是他从没有接触过的世界的另一面。 也是如今依旧揣着半成品梦想，站在他面前的盛迟的人生经历。 等到盛迟讲完，很久，两个人都没有在说话。 半晌，顾之景垂下眼，轻声叫了一下：“迟哥。” 盛迟：“嗯？” 顾之景弯眼笑起来，像是忽然决定了什么一样，用非常轻快，又非常肯定的语气道：“放心，你一定会出道。” “然后你和你的团一定会大红大火，红他个天南海北，翻天覆地的。” “到时候，你想要什么舞台就有什么舞台，想跳多久就跳多久，想出什么歌就出什么歌。” “也会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你。” “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盛迟听他说着说着话，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他看向顾之景，刚想说什么，就见他伸了个懒腰，接着往房间内走：“困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他进去前回了下头，桃花眼弯着，带着一点水光，在这么黑的夜里亮得像是落下来的星星，藏着一点释然般的笑意，“哦对，迟哥。” “谢谢你。” 他轻声道，“晚安。” 盛迟觉得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隐约地被戳动了一下。 他没跟着回去，而是在阳台上又吹了五分钟的冷风，才进了房间。 在准备上床前，他又看了顾之景一眼。 顾之景的睡相不算太好，他通常喜欢卷被子卷成一团，然后埋着脸睡。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6 向来让人判断不出到底是睡着还是醒了。 盛迟脚踩在爬梯上，安静了很久，最终对着他露出的小半个后脑勺，轻声回了一句：“晚安。” 第十章 两天后，八月中旬的考核如期而至。 这回盛迟对顾之景还挺有信心的。 虽然他这两天的状态并不太好，但半个月以来的实力增长得相当快。 考核项目大部分是上课学过的，且这半个月以来新学的不多，考虑到考核有可能抽以往的曲目，盛迟又帮着顾之景将之前所学过的全部都复习了一遍。 以他的能力，这回考核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一回，齐望没有使绊子，所以前面表演的四位全都按照自己水平正常发挥。 许临源结束之后，就轮到顾之景上去抽签。 盛迟在台下看着他。 以他对顾之景这段时间的实力估计。 大概能保五争四。 音乐响起。 舞台上的顾之景抬起眼，静静看着镜头。 直播间弹幕再度热情起来。 这回考核直播间热度虽然比起上次下降了不少，但好歹这些天的固粉物料没白发，还是留住了一波观众。 顾之景上次就因为漂亮脸蛋小范围出圈，舞台也没拖后腿，所以也算是积攒了一小点粉丝，在此时疯狂刷起弹幕来，差点又一次击垮了服务器。 然而台下，盛迟却皱起了眉。 不对。 有哪里不对。 他的状态，看起来和上次登台的时候截然不同。 等到主歌第一段进入后，盛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顾之景根本就没开口！ 盛迟表情一凝。 唱跳考核被他做成了纯粹的舞蹈表演。 虽然就舞蹈来说，他表现得还算不错。 但不开口，这不是实力问题，是态度问题。 果然直播间里，有弹幕也纷纷开始提出质疑。 【我耳机坏了还是我聋了？？？怎么只有伴奏？】 【是麦坏了吗？下面人也不换？？？】 【前面的能不能别急着甩锅给麦，没看到他根本就没张嘴啊？】 质疑弹幕逐渐变多，不过大部分还是停留在是不是嗓子临时出了什么问题的猜想上，并没有骂他划水的。 舞台下的练习生席。 许临源皱眉：“他嗓子怎么了？” 江余一脸震惊：“刚刚上台前不是还好好的？”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7 这位单细胞生物思考片刻，就要直接站起身来，“我看一定是齐望那王八蛋下的毒！我去找他算账。” 许临源按住他：“……你以为这是宫斗小说呢。” “那不是齐望还能是谁，他总不可能是自己折腾的。” 江余往旁边望了一眼，“盛迟哥，你知道这什么情况吗？” 他本以为盛迟也会跟着紧张。 不料盛迟盯着台上人，却面无表情回了句：“不知道。” 江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对许临源小声道：“你说会不会是盛迟哥下的毒？不至于吧？” 许临源：“……” 等表演结束，顾之景鞠了躬，没有回到练习生座席。 江余性子急，要直接出去找他，被许临源拦下：“他没回来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朝门口处望了一眼，“不像是身体问题。你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 盛迟至始至终没再说话。 直到最后发布排名的时候，顾之景才回来，跟着所有练习生一起站到舞台上。 他微微低着头，只盯着自己的鞋尖发呆。 舞台镁光灯照得他脖颈处发烫。 他手心全是汗，也不敢抬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了斐越的声音。 带着轻微的叹息，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第九名。” “顾之景。” …… 周围有些微哗然声。 顾之景感到许多人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却觉得眼前发白，头晕目眩。 上一次拿最后一名是什么时候。 那是六月末，考核前的半个小时，他接到了姐姐的电话。 那一次，姐姐没说什么重话，就只问了他打算什么时候回来，难道还真的打算一直在外面当练习生？ 当练习生。 家里人怎么会知道他在外面当练习生。 他以为自己的形迹藏得够好，暂时断了和以前朋友的来往，不上社交软件，又换了手机号码。 却不想还是落在了顾家的监视之下。 顾之景挂了电话，神思恍惚，又怕顾泽端真的一时气急，会直接把飞跃这个小公司端了来逼他回去。 以至于那次考核的时候发挥失常，拿了最后一名。 历史再次重演。 他仿佛永远地被困在了顾家为他划出的那一亩三分地里，逃脱不了。…… 排名宣布结束后，直播间镜头关闭。 而在顾之景想赶快逃离之前，却被盛迟不由分说地抓着手腕拉到了后台。 后台的工作人员清场完毕，已经离开。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8 外面场内灯光逐渐暗下去，盛迟将他带到一间房间内，把门关上，没转身之前就听到了顾之景小声开口了。 “迟哥。” “对不起。” “你不用和我道歉。” 盛迟回身，靠在门上，看他一眼，忍了又忍才道，“给我个理由。” “你声音既然没问题，刚才为什么不开口。” 他语气变冷，“你不可能不会唱。” 顾之景抽到的考核曲目，就是前一天自己才刚刚带他练习过的。 音乐响起的一瞬间。 他本来以为这场顾之景十拿九稳。 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顾之景低头，盯着瓷砖地板上的某处刮痕，说：“没有理由。我不想唱。” 盛迟沉默了一会儿：“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舞台划水也是偶像失格的一项。” 他语气里是压不住的失望，“你不想出道了？” “……” 他要怎么说自己放弃的理由。 说出来盛迟会不会觉得，这也太扯了。 顾之景想了想，捏紧指尖，道，“我不缺这一次的出道机会。” “但有人缺。” “……” 盛迟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了，眯了下眼，“你是想让位置给其他练习生？” 顾之景顿了一下，没说话，当做默认了。 这个理由简直太过于滑稽。 从南韩摸打滚爬万人堆里厮杀上来的盛迟气极反笑：“这是能让的事吗？” “你以为舞台是什么？出道是什么？梦想不是被你用来这么开玩笑的。” 他头一次有这么重的情绪。 当时齐望想着法子挑衅他，羞辱他的时候，他的情绪都没有半点波动，却在这个时候彻底地失了态。 顾之景沉默了半晌后，最后还是狠了狠心。 他轻声道：“可那本来就不是我的梦想。” 盛迟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顾之景对于练习的态度，想起他的确没说过自己非出道不可，顿时有一种好心被喂了狗的感觉。 他语气冷得结冰：“……你觉得我当时为什么说要帮你？” 内娱偶像地带之前处于贫瘠荒漠，之后一朝开启，无数被被资本包装好的偶像涌上舞台镜头前，享受着万人簇拥。 他们中的许多人，没有什么天分，只是吃这波红利，却因此将整个市场急速劣质化，韭菜化。 但偶像不该是那样的。 顾之景对舞台执念不深，却反而干净纯粹，是最适合给粉丝传递元气和能量的类型。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当偶像。 可他偏偏不想当偶像。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9 顾之景还是没说话，安静地垂着脑袋。 盛迟看了他很久很久，最后终于开口：“好。” “那就当我这半个月，多管闲事了。” — 第二天，盛迟没有再叫醒顾之景去练习室。 而其实醒着的顾之景也没敢应声，在被子里埋了好一会儿脸，等盛迟走后继续躺在床上发呆。 等到许临源起床的时候，顾之景床头的垃圾桶都快满了。 全是各类零食的包装袋。 许临源在心里轻叹口气。 顾之景在这方面有点小孩气。 一旦不开心了就会开始吃垃圾食品。 “你别告诉我你通宵到现在吃了这么多。” 许临源帮他把没丢进框的包装袋扔进去，问了一句，“你和盛迟吵架了？” 顾之景闷着声道：“没有。” 许临源笑：“扯淡吧，就你平时张口闭口迟哥长迟哥短的，昨晚回来就没声了，而盛迟更是整个人冷得都能把撒哈拉沙漠变西伯利亚了。” 他顿了顿，还是问，“你嗓子真没事吧？” “……没事。” 许临源松了口气：“行，那走吧，上课了。” 顾之景蔫蔫道：“不想去。” 许临源笑：“怎么了，不想出道了？” 昨天吵架的话题再次被提起来，顾之景心情郁闷极了：“不出了。” 他往床里靠了靠，“你去训练吧，别管我了，就让我在这当一条咸鱼吧。” 许临源怔了一下。 这话听着像是在赌气，但绝对没这么简单。 他和顾之景认识最早，最知道他脾气。 那会儿公司就他们俩，夜晚无人的宿舍内什么都聊。 虽然顾之景没说具体的，但许临源多聪明的人，基本也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终于，许临源叹口气，妥协了，哄孩子一般道：“行吧，小少爷，那我给你请假。” “你也别吃太多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 顾之景趴在枕头上，半晌后闷闷道：“我知道。” — 许临源走后，江余回来取了个东西，问了他两句情况后也离开了。 宿舍内空空荡荡。 顾之景躺在床上发呆。 其实他不生气。 他当然理解盛迟为什么生气，但他没法解释。 他能怎么说。 我坚持出道的话可能整个团之后都得被打压封杀，你什么资源也接不到，什么舞台也不能上，出的歌没人听卖不掉，编的舞没人看没地跳。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40 你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挣来的前程又得重新打算。 那我怎么可能让你坚持了六年的梦想在失败两次之后，再一次毁在我手里。 他自己是可以不出道，之后不行就solo，再不行就当二期练习生。 反正斐哥知道他什么情况，绝不会赶他出去。 但盛迟必须好好出道。 可顾之景又实在郁闷。 他把自己床头的耳钉拿过来，捏了好几下，像是坚定了什么决心，趴下躺了会儿之后起来打游戏解闷。 他心情乱糟糟，游戏也打不太好，连输几把后准备再睡会儿时，忽然弹了一条消息弹窗。 来自许临源。 【小少爷，你家迟哥在练习室和齐望打起来了。】 【你过不过来看看？】 第十一章 盛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他其实并不是爱生闷气的性格。 但自从昨天和顾之景吵完架之后，心里就隐隐压着一股火。 这股闷火一直没散。 在早起看到顾之景又吃了一垃圾桶的零食之后甚至又更旺了一点。 一般来说，普通爱豆、包括练习生在内每日都有规定的卡路里摄取量。 在前不久自己也提过让他最好少吃零食的事情。 而顾之景这样，更是把自己不想出道、甚至都不想继续当爱豆的情绪摆在了明面上。 盛迟面不改色地磨了一下后槽牙，还是没说话，只带着这股闷着的火，来到练习室里。 直到齐望进来。 自从上次赌约之后，齐望倒是消停了好一阵，连着有一个星期没来上课，最后在昨天的考核里很勉强地拿了一回第三。 按理说以他的性格，拿了个第三，今天就更没脸来上课了。 但他却是破天荒来了个早。 他一进门就扫了一眼空空荡荡的练习室，瞥到盛迟，哟了一声：“今天你家小跟班不在？” 盛迟没理他，转身去换手上被汗浸湿的腕带。 “就他昨天那表现，对他失望了吧？” 齐望见他不说话，以为他默认了，促狭地笑了一声，“也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要真闲的没事干，带带江余更好，至少人家还有点上进心呢。” “顾之景就是个捧不起来的阿斗，你花再多心思也没用。” 盛迟绑了一个新的腕带，头也不抬道：“就算顾之景不出道，也轮不到你来说他。” 齐望本来没指望盛迟会回他。 他纯粹是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能恶心盛迟的新角度来恶心他一下，被回呛了一声后反倒愣了一下，忽然来劲了：“这么护着呢？” 他笑，“你才认识他才多久，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盛迟依旧没看他，也不打算听他说话，正准备换回那个没空调的小练习室的时候，练习室的门把手被齐望握住了。 “你就不想知道，顾之景为什么这么爱跟着你？”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41 盛迟皱眉，刚想退开，齐望却前倾凑近了点，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盛迟身体忽地僵硬了一下。 “明白了吧？” 齐望依旧笑得恶劣，眼底里全是准备看好戏的意味，“和他待这么久，你不会觉得恶心吗？” 盛迟默了片刻，垂眼看他。 那一眼里几乎没有任何其他的情绪，只带着压不住的冰冷和戾气。 下一秒，他直接拽住齐望的领子，咚地一下把他往旁边墙上一抵。 齐望吃痛，直接骂了出来：“操！盛迟！你他妈有病吧？！” 练习室的门就在这时被打开。 江余和许临源站在门口，愣住了。 他们只见齐望气急败坏，破口大骂：“怎么，踩你心肝上了？你用得着这么护着顾之景吗？我懂了！你也是吧！没想到啊盛迟！这他妈才是你被SPC赶出来的真正理由吧！” 他挣扎着想回过去一拳，却被盛迟轻轻松松扣住手腕，往下用力一扳。 “虽然那不是我离开SPC的理由。” 盛迟平静地说，“不过私下造谣诽谤同公司艺人，却很可能现在成为你离开飞跃的理由。” …… 等到顾之景赶到练习室的时候，盛迟和齐望都已经不在了。 许临源看了一眼时间，啧了一声：“你来的也太晚了。” “我接到消息就来了好嘛！又不会瞬移。” 顾之景急得不行，“他俩人呢？” 许临源：“齐望去医院了。盛迟被斐哥叫去谈话了。” 顾之景微微愕然：“去医院了？这么严重？” 江余在旁呸了一声：“装的！当我们瞎吗？他一拳都没挨，顶多脑袋磕到了一下，装得和什么似的。我看他就是要碰瓷诬陷咱们盛迟哥！” “可他俩为什么会打起来啊？迟……” 顾之景犹豫一下，还是道，“迟哥不是这样的人。” “谁知道，打他就打他还需要挑日子吗。” “不过说起来——” 江余倚着墙，回想了下最后听到的话，突然看向顾之景，“好像是为了你。” 顾之景愣了，指了指自己：“为了我？” 许临源像是察觉到什么：“我也觉得挺怪。盛迟平时并不是会动手的性格，除非齐望真说了点什么太过分的……” 他看了一眼顾之景，忽然顿了顿，刻意地换了个话头，“我现在有点担心盛迟。” “虽然斐哥一直都挺喜欢他的，但齐望他哥还算公司股东。” “要是真的把这事闹大了，说不定盛迟……得走。” 顾之景瞬间僵住了。 他本来是想让未来出道团好好出道，盛迟得以实现自己的梦想，才会选择放弃。 结果没想到阴差阳错，他还是可能毁掉了盛迟的梦想。 …… 顾之景默默地往外走，脑子里都是昨晚和盛迟吵架的场景。 他那个时候说的话有多言不由衷，只有他自己知道。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42 起先他的确是完全不了解爱豆行列。 后来他开始学习，开始训练，也看过无数人站到舞台上，熠熠生光的样子。 他想起斐越把他捡回来的时候，他自嘲自己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就是进来蹭吃蹭住的。 但斐越看他的表情却很认真。 他说，“不要妄自菲薄，不要放弃。” “你就是我心里最佳的男团门面。” 当练习生的日子的确很辛苦很枯燥。 但他确实从来没有一刻，想要离开这里。 那怎么会不算他的梦想。 那早就在经年累月的每次练习，每次考核，每次舞台表演中，成了他的梦想。 顾之景在走廊上漫无目的地走，脑子嗡嗡嗡地发乱。 他想起了很多。 他想起那个做了噩梦的晚上，盛迟和他叙述的过往。 也想起七月末考核的时候，站在舞台上发光的盛迟。 又想起练习室没日没夜的训练，想起磕青了的膝盖，掉过的汗，想起做过的平板支撑，抠过的每一支舞。 最后他想起，当时站在他面前，问他想不想出道的那个少年。 如果再问他一次。 他这次一定会说。 当然。 我想和你一起出道。 — 在平静下来，彻底想清楚一切之后，顾之景决定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发条信息。 家里至今没把他绑回去，一是顾泽端因为脾气硬又固执，不肯用这种最末流的手段，二是觉得他迟早会屈服于现实，回去认错。 他们没想到，本来以为吃不了苦的小少爷竟然撑了下来。 那就只有蚀掉他的未来。 让他意识到，没有顾家他什么都不是，他不仅一事无成，还会拖累身边的人。 他们的算盘打得很好。 却不知道，顾之景也有自己的想法。 他点击屏幕，按下发送。 短信是给姐姐的。 【随意封杀，我不怕，我的队友也不会怕。】 【但如果你们真的这么做了。我只能说，做父母做到这个地步，我一定会一辈子以你们为耻，以自己生在顾家为耻。】 这狠话放得不算高明。 但顾之景知道姐姐一定会把这条短信转述给父亲。 家里人了解他。 他也了解他父亲。 顾泽端是个一旦被戳破心思，就会气急败坏、甚至反其道而行之的中年人。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43 他这么坦荡地挑明他的做法，反而会让他不屑于下手。 至少至少，会端起架子骂一句，没良心的小东西。他还真的以为我不插手他就能顺利出道火了吗。不可能，就让他进去尝尝娱乐圈的毒打。我这回偏不管他，看他如何。 顾之景设想得很好。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在顾之星如他所愿将这条短信转述给顾泽端的时候，他的确气了良久，但最后只说了一句。 “算了，随他去吧。” “之星，过来。” “你有没有兴趣学习管理？” …… 这第二件事，就是去和盛迟和好。 但比起上一件事，这件似乎更加难办。 顾之景这人平时乖得不行，认错认得快，卖乖求情也信手拈来。 但真吵架了，也不太能拉的下面子求和。 听说盛迟正被叫到办公室谈话，他就悄悄摸了过去，准备偷听个壁角探探盛迟口风。 办公室内。 斐越把手里文件撂下，颇为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看着眼前站着的人：“说说吧，怎么回事。” 盛迟面色依旧很冷：“没什么好说的。” 他微微鞠躬，口不应心地道歉，“我不该在公司内动手，对不起。” “算了算了。” 斐越挥手，叹口气，“我是知道你的。至于齐望他——我也大概能猜得出来他能说点什么难听的。算了，他那边我也会去——” “不是。” 盛迟突然抬起眼，道，“如果是对我的普通挑衅，我并不会在意。” “但如果是造谣诽谤同公司的艺人，我不觉得这是可以忍下来的事情。” “以他的性格，以后肯定还会再生别的事端。” “我不希望日后出道团有队内霸凌的传闻。” 盛迟这话说得非常严肃。 斐越顿时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 盛迟脸上有些不自然，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肯说。 斐越看他这样子，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打算，记下这件事后道：“我知道了。” “对了，八月底最终的出道考核也马上要来了。” “以你的排名，想要站C或者队长都没问题，你可以自己挑。” “前几名的也基本尘埃落定，就看最后一个位置了。” “这个位置，好几个人的排名都咬得很紧。虽然以最终排名为主，但我们挑人主要还是从整个团的配置来考虑，你有什么想法吗？” 门外顾之景骤然屏住呼吸，复又蔫蔫地垂下眼。 如果是之前，盛迟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他的名字。 现在自己两次吊车尾排名，连斐哥都感到失望，更别提刚刚和他吵完架的盛迟了。 “其实我原来倒是属意——算了，我尊重他自己想法。” “现在看来应该就汪玦和贺阳明还算可以。”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44 “目前队内主唱舞担都有，他们俩刚好一个会rap，一个副vocal，你觉得谁会相对比较合适？” 顾之景靠着墙，一边偷听，一边也真情实感地考虑起来。 汪玦实力稍好一点，不过和齐望走得近。 如果他是盛迟的话，可能会选贺阳明—— “顾之景。” 顾之景差点从墙上滑下去，顿时怔住了。 斐越也愣了：“什么？” 盛迟的声音一如既往，无波无澜，非常平静，却带着他独有的坚定。 “我选顾之景。” 第十二章 办公室内空调的温度打得有点低。 斐越调高两度，顿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的想法。” “坦白地说，他上次考核要是不故意失误，他本来是我心中这个位置的首选。” 真要说队内缺什么担当的话，其实什么都不缺。 会唱会跳、能镇得住场子的都有。 就是缺一个像顾之景这样的。 顾之景长得好，天资高，性格乖且会讨巧，吸粉力强，于内于外都是那种谁签了都喜欢都会捧的类型。 但昨天考核的失误，他看得一清二楚。 小家伙是自己不想出道。 那他也只能尊重他的想法。 斐越摇头：“况且以他现在的排名……除非他在最后一次能拿到第二，才能把这个差距拉回来。” “你也知道，在前面有你、齐望、江余三个人在的前提下，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 盛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绕回了刚刚那个问题，“齐望是在必须出道的名单里吗？” 斐越抬头看他。 “他留在团内不合适，不利于出道团日后团结。” 盛迟平静地说，“我认为不如腾出他的位置，换一个人。” 以他的身份，说这个其实非常僭越。 但斐越却没生气，心平气和劝他：“我知道你和齐望之间有矛盾。” “但第一他目前还没有重大过失，第二他考核排名的确稳定在前三，没有任何理由能临时撤掉他，阻止他出道。” “……即使他日后依旧不改脾性，私下造谣诽谤同公司、甚至未来的队友都无所谓？” 斐越愣了一下，本能地觉得有点不对：“你说什么？” 盛迟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正面回答：“我是可以忍，但是这样的人留在团内，绝对是一个隐藏的炸弹。” “斐哥，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斐越看向盛迟。 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很规矩，的确像是没有任何私心，在为日后的出道团早做打算。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45 斐越指尖扣在桌面上，良久后才道：“我知道了。” “你先回去吧。” “这件事我会再考虑。” — 顾之景在门外发呆。 本来他是来这偷听探口风的，结果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刹瞬间发了懵，之后他们聊的内容几乎也都没听进去。 不料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打开。 顾之景转头一瞥，不偏不倚正对上盛迟的视线，心头一跳，连忙站直，小声叫了一句：“迟哥。” 盛迟：“……” 他看他一眼，几乎一瞬间猜出了这是什么状况，不自然地移了一下视线后道，道，“都听到了？” 顾之景点点头，又小声道：“谢谢你还肯为我争取。” 盛迟：“不用谢我。” 他语气还是冷着的，“我并没有偏袒你，只是确实认为你是剩下的人中资质最好的一个。” “即使你自己不想出道，但我还是想把这一点告诉斐哥，仅此而已。” “我没有不想出道！” 顾之景连忙否认，随即抬眼看他，桃花眼发着亮，“我已经想过了，之前是我不对。” “但现在我决定了，我会好好努力！争取到这个出道名额的！” 盛迟静默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 他道：“你又找回你的梦想了？”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很松，带着一点笑意，仿佛是在打趣顾之景吵架的时候放过的那句狠话。 随着这句话出口，他们之前的冷战彻底一笔勾销。 顾之景明了，也跟着笑起来，摇头：“不。” “但我有新的梦想了。” “迟哥。” 他弯起眼，带着全然放下的释然和决心，说得格外认真，“我想和你一起出道。” 盛迟看他一会儿，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稳稳震荡，半晌后点头：“好。” 他转身，往宿舍的方向走，“回去吧。” 顾之景心情彻底放松下来，跟在盛迟后面。 “对了。” 盛迟忽然开口，“以后少吃垃圾食品。” 顾之景：“嗯？” 他想起早上出去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垃圾桶的包装袋，皱眉道：“哪儿有爱豆吃这么多零食的。” 顾之景不甚在意地一哂：“别人不吃是因为会胖，但我天生吃不胖，没关系。” 盛迟突然顿步。 顾之景疑惑看去，却猝不及防地被他捏了捏脸。 明明是盛暑之季。 但盛迟的指尖却带着凉意。 他捏的很正经，从动作来说不算太亲昵，却一时不由得让顾之景屏住了呼吸。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46 盛迟像是一个专业分析学家，认真捏了两下他软乎乎的漂亮脸蛋，又捏了捏下巴之后才道：“确实。” 然而他眼里却是藏着很浅的、几乎看不到的笑，“怎么做到的，有空也教教我？” — 顾之景今晚又失眠了。 之前是因为家里的事。 昨天是因为和盛迟吵架。 今天把这一切都解决了，也做好了背水一战拼出道位的决心，理应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 但问题就在又他妈的失眠了。 顾之景努力准备数羊入睡，一闭上眼，就是在办公室外听见盛迟叫自己名字的场景。 盛迟天生声线低沉，念他名字声音平静沉稳，却硬生生被他反复回味，听出两分甜意来。 然后又是盛迟凑近，捏了捏他脸的样子。 顾之景无意识地在被子上蹭了蹭脸，深呼吸一口气。 快睡快睡。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一只迟哥两只迟哥三只迟哥—— ……淦，更不想睡了。 顾之景在心里叹口气，认命般地翻了个身，摸出手机，准备刷会微博解闷。 但在满脑子盛迟盛迟盛迟的情况下，他竟然真的在搜索框里，打下了盛迟两个字。 等跳出页面的时候，才愣了一愣。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盛迟的官方微博。 新号，关注数零，微博数零，应该是公司帮忙开的官方号，密码都可能还不在他手里的那种。 顾之景觉得无趣，往下刷，点进了盛迟的超话。 超话是很好建的，毕竟建立一个新超话只需要十个人的申请。 但想要运营起来一个超话是很难的。 就比如盛迟这个超话是真的糊到没边。 关注人数上千，但今日签到数也就几十个。 可见看热闹的秀粉是真的无情，白嫖完就跑，并没什么人真情实感留下准备开搞这个一看就会糊的小爱豆。 超话里面大半格式都不对，注水冒泡聊天表白安利打榜的都有，更甚者还有别家爬来求积分的。 当然，最多的，还是前来买股先占地的。 顾之景刷到的时候，心里微微一动。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他决定用一个半闲置的手机号注册一个微博小号，然后学着超话里那些所谓资深追星女孩说的那样，趁着还没盛迟出道还没大火，先买他两块地。 说不定日后他家迟哥爆成大流量大明星了什么的，论起资历来，他还是有资格说几句类似“我比流言蜚语更早认识你”语录的老粉呢。 顾之景边搜边想。 如果他没出道，就边当二期练习生边给迟哥做应援。 如果一起出道了—— 那就是直接给自己队友当大粉！ 想想就刺激。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47 当然，这得隐藏住自己身份。 要是让别人发现了，他当场就得社会性死亡。 失眠的顾之景来了劲。 潜入饭圈的第一步，要让自己看起来和那些粉丝毫无差异。 他啪啪啪飞快打字，搜索。 【饭圈大粉怎么取名？】 搜索页面跳出。 【请随意在以下词汇中选取几个组成一个新的四字词语。】 【海盐、星河、潮汐、梦境、宇宙、初恋、遗落、幻想、春日、巡游、心动……】 【然后一个大粉ID就这样取好啦！】 顾之景：“……” 他摸了摸自己手臂，全是鸡皮疙瘩。 被腻得不行的顾之景顺藤摸瓜下去，竟然还找到了一个叫饭圈大粉ID随机生成器的东西。 他点击抽取，摇出来一个名字。 【蜜桃乌龙奶盖加糖七分甜】 顾之景：“……” 怎么给他取了个奶茶的名字？ 他边搜边撇嘴。 他算看出来饭圈取名的套路了。 要文艺，要梦幻，要使劲儿往那种缱绻意象上贴最好还要在ID旁边打两个点，这才是一个标准的饭圈少女的ID。 顾之景学是学会了。 但他不想取这么大众的。 否则也太容易被搞混了。 将来人家问起来，都不知道他是哪个牌子的奶茶，你说气不气人。 顾之景一边在心里胡乱堆砌编造意象，一边又晃回超话，看人讨论盛迟。 现在小女孩追星和以前也不一样了，以前追星的那是一溜儿的女友粉，爱豆就是用来满足男友幻想的。 而现在得妈粉者得天下，就盛迟这样场场舞台都血洗妈粉的类型，也能吸到管他叫崽崽和迟迟子把他当小孩儿的粉丝。 顾之景无意间刷到一个管他叫迟迟的，被腻得浑身鸡皮疙瘩。 然后片刻后，却像是想到了什么。 五分钟后，他取出一个超级满意的ID。 顾之景相当得意。 绝对是粉丝会喜欢的那种酸不拉几的缱绻劲儿。 也是绝对联想不到他身上的那种。 点击。 注册新微博。 【·离心杳杳·】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48 第十三章 盛迟今晚也失眠了。 他脑子里反反复复回想起齐望当时在练习室，附他耳边说的那句话。 “耳钉带在右边是什么意思，你别告诉我你真不知道？” “顾之景他是同，性，恋。” 齐望咬字很重，语气里夹着点轻蔑的笑意。 盛迟那会儿脑子一空，几乎没想太多。 他本来心里就闷着火，一听到齐望用这么不堪的口吻描述顾之景，压着的火噼里啪啦地往外爆，直接就动了手。 而之后被斐越叫去谈话的时候，盛迟也憋着这股劲，想着不能让这样无端的流言被更多的人听到，以免对顾之景造成更大的伤害，于是什么都不肯说。 但后来冷静下来想想。 齐望说的话虽然是为了膈应他，但也未必完全是假的。 盛迟对这方面了解不多，于是去搜了搜耳钉的含义。 有说是的，但也有说很多男生并不了解所以随便打的，总之只是个猜测方向，并非石锤。 齐望多半也只是知道这个，所以想说来故意恶心他一下。 但盛迟在意识到这点之后，并没有产生任何尴尬难堪或是排斥的情绪。 他第一反应是担心。 现代社会对这类小众性取向并不宽容。 而爱豆若是被爆出来是同性恋虽然不是什么难堪的黑料，但总是会被部分人带上有色眼镜看，对于日后的发展恐怕也是个大问题。 带着这样的忧虑，在办公室外看到顾之景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选择捏了捏他的脸，向他展示自己的亲近。 盛迟的社交能力的确不太好。 在圈子里待了这么多年，学会了很多，唯独没学会怎么不刻意地表达自己的好感。 他怕齐望有一天去告诉顾之景。 也怕顾之景从自己转变的态度里看出端倪，以为自己嫌弃他疏远他。 其实无论他是或不是。 盛迟都无所谓。 在那晚最终睡着前，盛迟无端地想起了和顾之景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十八岁的青葱少年带着黑白发带，坐在他面前，眼神亮晶晶地望着他说，以后你就是我哥了，将来还要请哥照顾我才是。 那是他在进入练习生圈六年以来。 第一次接收到这样明朗的，亲切的善意。 盛迟当时没说话。 但其实那会儿，他已经在心里答应了。 好。 我当你哥。 那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 顾之景这一失眠就没刹住车，熬夜熬了一整晚。 不过，这一整晚的熬夜颇具成效。 经过彻夜的摸索探究，他已经将自己的小号打造得和普通追星号无异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49 ID已经取好，头像也换成了搜到的某网红美少女照片，置顶放了一句意义不明的文艺语录并在自评放上了粉圈属性—— 主担盛迟，好感顾之景。 唯一雷点齐望，并在旁边附上黑色的×。 谁看了他的小号都要说一句，一看就是老粉圈人了。 顾之景连自己日后的互联网追星人设都想好了。 一个平平无奇、随处可见的十八岁学生党女友粉。 在整理完自己小号之后，顾之景还用这个号继续冲了冲浪。 盛迟的超话内容太水，没什么好看的，于是顾之景将其他练习生的一并搜了一遍。 别的都差不了多少。 只有齐望的不太一样。 他的超话像是有专人在认真管理的，包括超话主持人和小主持在内，都安排得非常妥当，超话格式有专人规定，应援词都已经写好，甚至他还搜到了一个站姐—— 当然，练习生并没有公开活动，所以这个站姐只是发了简单的开站公告而已。 顾之景：“……” 他在心里轻啧一声。 凭他的直觉，他觉得这个站姐十有八.九是齐家花钱雇来的，恐怕这超话也是他们打点起来的。 人民币玩家确实了不起。 顾之景最后又逛到自己超话。 他的超话也糊得不像话，没什么好看的，翻来翻去连美图安利都是直播时截出来的、连修图大师都下不去手的那种高糊。 他的微博也暂且没运营过，头像还是由斐哥亲自当摄影师拍的、带着浓浓廉价感的白底公式照，许多闻名而来的人看到他的头像都认不出是本人的程度。 顾之景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以飞跃娱乐目前的运营情况来看，就算出道也不一定能一路乘风直上，大概率会继续糊在锅底当十八线小透明。 但至少，对目前的他们来说。 出道就是唯一确定的，能带他们抵达梦想边缘的目标。 虽然熬夜了一整晚，但顾之景精神还不错，早八点准时起床和盛迟去了练习室。 最后一次出道考核没有限定范围，而是由练习生自行选择表演曲目。 微博上已经放出了消息，小范围地营销了一把。 这出道考核四舍五入也算是个决赛夜，当然靠这个噱头能吸一批看热闹的路人前来围观。 所以斐越特地强调了，所有练习生一定要拿出自己最好的看家本领，来面对这次出道考核。 清晨的练习室依旧空空荡荡。 顾之景捧着平板，思考自己的表演曲目。 盛迟在他旁边坐下，看他微皱着眉将不满意的视频一个又一个地划掉，失笑：“这么多都不满意，那你想要什么方向的？” 顾之景托着腮叹气：“毕竟是出道考核，不成功便成仁，至少得想个有创新点的吧。” 盛迟忽然心里一动，道：“你要不要考虑唱rap？” 顾之景怔了下，转头：“啊？” “出道团刚好缺一个rap位置。” 盛迟之前问过斐哥这个问题。 Rap位置其实可有可无，主要看日后出道曲目有没有相应内容。 但如果顾之景能在出道考核的时候表演的话，说不定是一个非常亮眼的加分项。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50 顾之景其实自己对自己没有任何定位。 他好就好在没有短板，差也差在没有长处，冷不丁被提了这个方向，有点心动，片刻后又犹豫了：“很难学吧？” “不难。” “男团内的话，其实不会要求你有专业rapper的水准，只要会一点就能加分。” 盛迟看向他，“我有学过一点，我可以教你。” 顾之景：“我想想。” 盛迟盯着他的小半张侧脸发呆。 顾之景长相气质都偏少年气的那种干干净净，连天生凉薄多情的桃花眼生在他脸上都显得没那么艳，而是显得柔和不少。 但仔细看他五官骨相，其实带着一点收着的锋利，要是染了发，带着耳钉，在台上唱rap时，光影与妆容叠加，将他这点内敛的锋利感放大—— 嘶。 盛迟微微失神片刻，无意识地转了一下自己的腕带，半天后才回神，道：“现在最流行最吸粉的爱豆人设是反差感。” 台上一个状态，台下一个状态，非常能够蛊人。 顾之景身上的少年感难能可贵。 一直以来也是走这个路线。 但如果出道考核的时候能换一个风格，说不定对于评分大有增益。 顾之景也被说心动了，半晌后，指尖轻敲了一下平板，弯一弯眼：“我觉得可行。” 他连忙切了个页面，换了个方向兴致勃勃挑曲，一边又像是想到什么，顺便问了句：“对了，昨天齐望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能让你气到动手啊？” 他一边挑，一边漫不经心地问，“听江余他们说，和我有关？” 其实他和齐望之前关系勉强还算可以，属于面和心不和的那类，是自从盛迟来了之后才一落千丈的。 想一想自己也没什么把柄捏在齐望手里。 所以他实在很难想象，齐望能说他点什么坏话。 盛迟表情瞬间僵了一下。 片刻后他道，“没什么，心情不好，想揍就揍了。” 他很自然地伸手，揉揉顾之景脑袋，“和你没关系，别想太多。” 顾之景：“……？” 他指尖微微一顿，擦过带着凉意的屏幕，随后不自觉地往旁边挪了挪位置。 自从前几天吵过架之后。 迟哥对他好像就比以前更加亲近了。 难道俗话说，小吵怡情是真的？ 还是说，希望他在这种感召下加油努力进发出道位？ 不过说到出道考核。 虽然盛迟给他提了这个新的方向，但顾之景还是有点担心。 他算过自己排名，盛迟也和他说过。 只要拿到第二，他就还是有机会的。 可第二哪儿这么容易。 真要拿第二，对目前的他来说，堪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水平。 练习生这行，虽然很看重天赋，但也看基本功。 他用近五个月时间达到这个程度，已经是天赋异禀的结果。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51 而盛迟在南韩训练整整六年，江余则是南韩两年，回国两年，更别提齐望从小到大都是往这条方向培养的。 说实话，这种年数持续累积下来的差距是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迅速补回来的。 但不管怎么样，顾之景还是打算在最后关头努怒力，博一下。 能出道最好。 不出道也不会辜负自己。 但他万万没想到，临近八月底的出道考核到来之前，竟然又发生了新的意外。 齐望被爆出私联粉丝。 正在接受公司调查。 第十四章 这条消息传出来的时候，102宿舍直接炸开了锅。 首先震惊的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江余：“什么情况？” 他连忙戳了戳顾之景，一脸好奇，“顾景顾景，你和斐哥关系好，要不你去问问？” 他说话语速快，往往顾之景三个字连读着连读着就变成了顾景，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成了他对顾之景的惯性称呼。 顾之景：“……这我怎么问啊？” 他顿了顿，又问，“什么叫私联？” 盛迟：“就是私下联系粉丝。” “偶像不能私下和粉丝联系吗？” 顾之景愣了愣，疑惑道，“为什么啊？” “如果本身就比较糊，粉丝也比较少的话，和仅有的几个老粉当朋友也不行吗？” “你是歌手，或是演员也许可以。” “但作为偶像不行，你再糊都不行。” 盛迟表情瞬间凝重，“私联会是你偶像生涯上的永久污点，是完全不能碰的高压线。” “你想一想，如果开了这个先例，那之后有其他的粉丝怎么办？你要一视同仁一个个联系过去，还是挑选里面好看的，有钱的，付出多的，陪你时间久的？” 盛迟抱肩靠在梯子旁，不紧不慢道，“你是偶像，贩卖的是梦想，不是给钱就能和粉丝发短信打电话吃饭聊天的机会。” 顾之景似懂非懂点点头。 江余更好奇了：“不过现在还是练习生期，大家都是糊逼，粉丝图什么啊？” 最早带回这个消息的是许临源。 他这会儿轻笑了一下，慢悠悠道：“你说图什么？你还以为，他们真停在私联这层关系啊？” “齐望现在一口咬死是私联，是因为方便脱身。” 许临源轻声道，“人家早从私联升级成正儿八经的恋爱关系了。” 江余：“我靠，草粉啊，刺激。” 许临源打了一下他脑袋，然后继续道：“之前七月考核之后，他好几天没来上课，我们都以为他回家了，其实就是和这位女朋友出去玩儿了。” “我听汪玦说过一句，他那女朋友就是个专门钓十八线小明星的站姐，应该也没打算认真谈，两个人就是各取所需。”汪玦和齐望走得近，而许临源向来属于中立守序和稀泥的党派，偶尔也能聊上那么一两句，探听来点消息。 内娱爱豆粉丝圈发展本来就不太健康。 许多人抱着和练习生私联的想法来当站姐，万一运气好，就能从粉丝摇身一变成嫂子，日后也有了可以吹嘘炫耀的资本。 齐望要是将来出了道。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52 这绝对是一个隐形炸弹。 许临源：“听说他那女朋友好像还替他管着超话，每次直播的时候给齐望刷弹幕刷得最勤快的也是她，说真的，也挺用心了。” 江余：“我说呢，齐望每次弹幕都多得一骑绝尘，我还以为他家里下水军了。” 顾之景被他俩一说，忽然想起了齐望的超话。 那个管理得井井有条的超话，难道并不是齐望他家里给他的脂粉，而是这位资深饭圈女朋友的杰作？ 这要是日后出道了，女朋友也许还能一边谈恋爱一边当粉丝后援会会长。 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想到这，顾之景忽然想起自己那个打算混成盛迟粉头的小号，冷不丁打了个冷战。 他有点心虚地往盛迟的方向看了一眼，胡思乱想道。 他这应该不算私联吧。 非要说的话，他这算明联吧。 “哦对了。” 许临源忽然道，“斐哥要是查起来，不知道会不会往下一并查了。我可是听说私联这件事，其他练习生也有份。” “这个我好像知道。” 顾之景微微眯眼，“秦小川和我说过，齐望带着一些练习生出去和粉丝吃过饭，当时秦小川还旁敲侧击问过我去不去，被我推了。” “现在想一想，恐怕是他女朋友组的局吧？” 盛迟顿时觉得不妙：“有哪些人？” “具体的我不知道。” 顾之景推算了下，“我们四个肯定都没去，剩下的应该去了四五个的样子。” 盛迟：“……” 江余：“……” 许临源：“……” “这不就等于把除我们之外的其他人叫上了吗？” 江余啧了一声，“齐望这是打算抱团排挤咱们102宿舍吧？” “不带我们几个也算正常。” 顾之景一哂，“以及其他人内，齐望肯定希望有他自己关系好的人进团，所以想提前拉拢起来。” 江余抱着吃瓜的心态继续道：“那其他人没谈恋爱吧？” 顾之景摊了下手：“这谁能知道这么细。” “不过。” 许临源想了想，接口道，“齐望家里有钱，他不在乎，私联是为了找个好看的谈恋爱。” “其他人可不一定不在乎这点钱。” 这也就是私联为什么被禁止的原因。 一旦私联被允许，有钱的富婆粉就能砸钱买到和爱豆聊天，相处，甚至恋爱的机会。 偶像是纯粹的造梦机器。 而私联就是要把他拉下神坛，浸在钱与利益的交换里，磨掉自尊，毁掉前途，透着一股明码标价的低廉感。 “放心吧。” 顾之景安慰道，“以斐哥的脾气，他一定会彻查此事，齐望的出道也悬了。” “不对，齐望是故意的。”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53 一直没开口的盛迟突然道，“法不责众。” “他知道斐哥查这件事的时候一定会一查到底，但他绝不至于把那么多练习生都一并开除。” “这样他日后出道团都凑不满人，他不会这么做的。” 顾之景愣了愣，瞬间明白过来：“你是说，齐望是给自己找垫背的？” 如果不处置其他人，又凭什么处置他。 — “啪嗒”一声。 斐越打开了办公室的灯。 他为这点破事调查了一整天，忙得焦头烂额，此时刚刚回来，脸上透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他坐回椅子上歇息好半天，半晌后勉强抬起头，敲了敲桌子，对后面跟着进来的执行经纪兼助理于雯雯道：“给我看一眼和练习生的合同。” 于雯雯给他找来，递过去，问了句：“怎么了？” “我要和齐望谈解约。” 于雯雯手一松，合同掉在桌面上。 她愣了下，道：“这不可能，齐总那里我们没法交代。” 斐越翻了两页合同，头也不抬道：“合同里说过，如果练习生在训练期间发生重大违规行为，将直接予以开除。” “我和齐家的商业合同那是另一码事，合同里没有我必须送齐望出道这条，是他们说好的自愿出资入股的。” 于雯雯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很多事情不是合同里写明了的，斐哥。” 斐越苦笑：“很多事情，我也没想到这小子真能做的出来。” 私联是可以被教育改正。 出道前算素人，恋爱经历也算不得什么。 但脚踏两条船，一边是私联上的粉丝，一边他另外交往的、传说中的正牌女友，这个事情就不能简简单单定性为偶像失格了。 这是为人失不失格的问题。 他因为盛迟上次指摘的问题，准备找齐望好好谈谈。 谁知道他仗着家里关系，干脆不接他电话。 斐越决定直接去找齐望，却发现他这些日子都不在家，而在女朋友那窝着。 还他妈不止一个女朋友。 原来齐望没来上课的日子里，大部分时间都在和不同的人谈恋爱。 还真是个时间管理大师啊。 在斐越的心里，偶像可以有点无足轻重的小毛病。 现在还没出道，一切都还来得及，可以改。 但他绝对不想培养一个人渣出道。 齐望要是真的出了道。 先别说两个女朋友会怎么闹得血雨腥风，恐怕整个团都会被他直接拖下水，贴上人渣团的标签。 想清楚这点之后，斐越咬咬牙：“如果齐遥有什么想法，就让他来找我，大不了我不要这笔资金了。” 反正齐家的股份也只有百分之十八。 这公司到底还是他说了算。 于雯雯摇头：“飞跃的流动资金正吃紧，团出道之后又是一大笔开销，这个时候如果你执意和齐家闹翻，无疑是雪上加霜。” “齐家那边势力也不小。”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54 她轻声说，“飞跃很有可能，会倒闭的。” 斐越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响。 斐越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半天后挂了，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十分。 于雯雯：“怎么了？” 斐越啪地一下将手机反扣在桌面上，带着一点狠劲，差点吓了于雯雯一跳。 半晌后，他肩膀塌下来，“汪玦申请解约，离开公司。” 斐越的合同签得很宽容，练习生的解约金不高，是按每个月底薪比例算的，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能承担得起的价格。 只是在这个时候提，未免有点落井下石的意味。 “他也在私联过粉丝的那一列里。” 斐越冷笑，“我还没说怎么处置他呢！飞跃还没倒闭呢，他这个时候跑什么？” 他闭了闭眼，道：“齐望。一定是齐望。” “接下来他会传出飞跃即将倒闭的消息，也对，他觉得齐家撤掉那点钱我就做不下去了，其他练习生当然没必要继续待着，大难临头各自飞而已。” “其他练习生一旦走得七零八落，我这里没有合适的人，必须忍气吞声接着捧他。” “狠啊，真狠啊。” “我要是真妥协了，以后这飞跃是他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斐越睁开眼，下了决心，“齐望必须走。” “而飞跃……” “飞跃不会倒闭的。” 斐越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一样艰难，“我发誓，只要我在一天，飞跃就不会倒闭。” 第十五章 之后几天，齐望依旧没回公司。 不过他倒是委托了专门的人来处理合同事项，希望斐越能够掂量着办。 而他自己不知道则躲哪儿去避风头了。 毕竟他一边一个女朋友需要哄，估计也挺难解决的。 斐越选择直接让他滚。 可他劈腿的事情因为实在难听，斐越还是选择继续帮他压着。 所以公司上下大部分人也只以为他私联恋爱就闹得这么大，加上齐望托人不停放出飞跃即将要倒闭的消息，底下许多练习生不免有些人心惶惶起来。 于是继汪玦申请解约离开之后，陆陆续续也有其他练习生提出离开。 斐越一概没有挽留。 宿舍内。 江余这几天连练习的心思也没了，忧心得要命：“临源，你说，其他人不会真的要走吧。” 他愤愤不平啐了一口死对头，“齐望这个王八蛋走了之后连老师也带走了，都快五天没人上课了。” “斐哥这几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总不露面，我也有点慌。” 许临源也有点犯难：“齐望这一出意外来得突然，我估计斐哥设想的原本的出道计划全被打乱了。” 看眼下这情况。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55 出道计划有可能推迟，也有可能直接流产。 许临源犹豫片刻，试探着问江余：“你走吗？” 江余愣了下，直接急了：“我怎么可能走啊！斐哥平时对我们什么样我心里能没数吗？现在走那我还是人吗？” 他目光陡然变疑，在许临源身上打转，“你别告诉我你要走啊？” 许临源摇头：“怎么可能。” 他毕竟是最早来公司的一批练习生，对公司感情也很深。 这种时候一走了之，也太对不起斐越了。 宿舍的门突然被轻敲了两下。 隔壁宿舍的秦小川拖着一箱子行李，探头过来问：“你们还不走啊？” 秦小川和许临源几乎是前后脚进的公司，可惜实力跟不上，常年排名吊车尾。 刚好这次变故让他反思了下是不是爱豆这条路不适合他，打算换个方向走。 许临源按住江余，问：“你要走了？” “是啊。” “我也劝你们一句，听消息说飞跃就要倒闭了。” “趁现在斐哥还没说什么，能走的还是快点走，否则过几天万一飞跃真倒闭了，很可能拖着合同不放把你们贱卖给其他不知道是什么的公司，那就真完蛋了。” 秦小川笑了笑，“我合同已经解了，那我就先走了。山水有相逢，咱们日后有缘娱乐圈内再见。” 行李箱骨碌碌地推远了。 许临源松开手。 江余心里闷着火，终于还是全部发了出来：“走吧走吧都走吧，最好说到做到，一个也都别回来！” “山水有相逢个屁，等以后我们火了，飞跃火了，我一定要让他们后悔！痛哭流涕想回来都没用！” 许临源叹口气，这会儿也不想多指责离开的人：“其实如果出道计划真的搁浅，飞跃资金链断裂，也不能怪他们这个时候离开，毕竟都是为自己的梦想早做打算而已。” 许临源一语成谶。 变故的发生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 从齐望被抓到私联开始，之后一路接连着一个个坍塌下去。 齐望被开除，其他练习生陆续离开，齐家撤资，不少工作人员也跟着离职，出道计划不得不暂停，而原本要播出的八月底直播出道考核也因此被取消了。 飞跃娱乐的官方微博号发了声明。 好几位练习生的官方微博也被注销。 但粉丝不明其中内情，纷纷觉得上当受骗了，在微博底下控诉大骂。 【什么情况啊这，那出道团是不是也没了？】 【无语，小作坊就是小作坊。】 【还好我还在白嫖观望阶段没入坑，跑了。】 【是不是有练习生走了？那我劝剩下的练习生也迟早跑路吧，否则迟早被公司一起拖糊。】 宿舍和练习室一天比一天空。 走掉的人越来越多。 人心惶惶之际，只有两个人像是没事发生过一样，依旧坚持每天在练习室内坚持训练。 “可以了。休息五分钟。” 盛迟抄起瓶水丢过去，“润润嗓子。” 顾之景熟练地从空中一把接住，笑眯眯道：“谢谢迟哥。”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56 他的rap已经在盛迟指点之下大有长进。 即使现在出道考核已经被取消，但是他还是觉得跟着盛迟学点东西也没什么不好。 两人靠着训练室的镜子坐下，相对无言。 第五天。 顾之景在心里算日子。 今天已经是齐望出事之后的第五天了。 真快。 盛迟忽然开口：“如果斐哥真的放弃我们，你打算去哪儿？” 这是他们五天以来第一次提起这个话题。 顾之景下意识就反驳了回去：“别乱想，斐哥怎么可能放弃我们。” 盛迟平静道：“我是说如果。” “……” 顾之景静默了良久，一句不可能有这种如果卡在嘴边，还是没敢说出口。 他垂了下睫毛，捏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轻声道，“我能去哪儿啊。” “从斐哥把我捡回来的那一天起。” “这里就是我的家了啊。” 他一开始来飞跃的时候，加上他，斐越只招到了三个练习生。 后来许临源加入了，又陆续来了其他人，期间也有坚持不下去的练习生选择离开，又有新的练习生重新补充进来，人来人往的，从来没有停过。 顾之景觉得这一行也许就是这样的。 浮躁的人留不了多久，只有真正热爱并且耐得住寂寞的，最后才能爬到山顶。 顾之景当时并没有多热爱，也并不是什么耐得住性子的人。 他能留在这，并且成为留的最久的一个。 是因为真的没有别的地方去。 斐哥当时愿意收留他这个除了脸之外一无是处的小少爷。 他就好好训练报答斐哥，仅此而已。 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斐越的企划失败了。 他去哪儿。 顾之景在这住了近半年。 最早和他在一起训练的练习生已经全部离开了。 后来来的许临源，脾气温和，对所有人都很好，两人常常彻夜聊天，聊过去现在未来所有的事儿。 再后来来了秦小川，这也是个不爱训练的主，经常和他一起偷偷点外卖，偶尔也会分给他零食吃。 后面又来了江余，他跳舞很厉害，脾气有点急，但游戏打得也很好，两个人常常约了双排。 …… 最后一个来的是盛迟。 他很厉害。 人也很好。 是顾之景遇到的，最符合他心里对偶像定义的人。 顾之景是真的不愿意走。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57 他想了想，道：“至少如果我们俩不走，我觉得临源和江余也不会走。” “我们四个人了还不够啊？” “先不说他们会不会留下。” 哪怕说起这种事，盛迟声音还是很冷静，“如果到最后只剩四个人的话，团队连C都定不下来。” C位是团中最中心的人物。 所以往往很多团人数都是奇数就是这个原因。 何况斐越之前所有的计划做的都是五个人的。 真要改成四个，恐怕一切都得大改。 那出道的日子就会更加遥遥无期。 就算他等得起。 其他人也等得起吗。 顾之景闻言，却是蹭地一下坐直身，“为什么四个人不行？” 他表情骤然认真起来，“三个人都能成立党支部，四个人怎么就不能做团了！” 前不久他还做着等盛迟出道当大明星自己就是他粉头的美梦。 怎么短短几天，一切都要分崩离析了。 顾之景小少爷脾气上来，格外执拗道：“四个人就四个人。” “平时采访领奖之类的队形一字排开，在舞台表演的时候编舞能有个主C不就行了，四个人怎么就不能做团了？你想太多了吧迟哥！” “没有投资就没有投资。” “我们可以去路边接商演，去酒吧找驻唱。” 顾之景点了点自己的耳朵，“大不了我把这耳钉卖了，全部砸给公司，我也算入股了吧。” 他的思维太过直白简单。 盛迟不由得听愣了一下，下一秒，却被顾之景握住了手。 他的掌心发烫，带着少年的一腔热忱，震得盛迟的心头一阵阵发麻。 也许正因为他没有经历过那么多次的失望，没有遭受过社会的毒打，没有看到过世界的背面。 所以他依旧对未来满怀希望。 “不会就在这里停止的，迟哥。” 顾之景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期待，“我们还有的是未来。” 盛迟没说话。 他经历过太多太多这样的重蹈覆辙的轮回。 训练，准备出道，失败，训练，准备再出道，再失败，几乎已经要形成一种失望的惯性。 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他即将再次掉下深渊的时候拉住他，说，没事，我陪你一起。 盛迟抬眼，注视他很久很久后，终于反握住顾之景的手。 顾之景的掌心软乎乎湿漉漉的，贴着他的心跳强烈鼓动起来。 盛迟听见自己说：“好。” “我们一起。” — 齐望被开除后，齐家理所当然撤了资。 并在业内放出狠话，要看着飞跃娱乐倒闭。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58 斐越那时候都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没想到，他竟然运气很好地拉到了新的投资。 不过作为利益交换条件。 他割让出了自己的一部分股份，过渡给这位新的投资人。 这位投资人给了斐越两年的时间。 如果他努力培养的出道团两年后没有得到理想回报，他可能就会将公司重组，吞并，亦或卖给其他公司。 新合同签好的那一天，斐越难得地去喝了酒。 这一招风险很大，算是孤注一掷。 但他很开心。 然后是重新整理公司人员。 这一场变故里，离开的训练生和工作人员不少，公司上下零零散散，几乎溃不成军。 斐越都做好了待从头收拾旧山河的准备了，回头一看。 竟然还有四个练习生没走。 虽然四个人有点少。 但想到他刚开始做公司的时候，就一个人，最后不是依旧撑下来了。 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斐越找到曾经的企划书，翻开，新开一页，然后写下新的出道团的名字。 Color4。 第十六章 “Color4？” 顾之景看着白板上斐越写上去的团名，稍稍扬了一下眉，好奇，“怎么念，Colorfour？” 下午两点，办公室内。 飞跃娱乐仅剩的四个练习生难得乖巧地排排坐好，看斐越拉了块白板过来，给他们一点点写出道计划。 斐越闻言停笔，回头看了一眼四个人各不相同的精彩表情，心里咯噔了一下。 “对，不喜欢？” 斐越自己还是挺满意这个出道名的。 Color4，Colorfour，代表团内的四个人。 谐音又是Colorful，多彩的，精彩的，精力充沛的意思。 正是这四个平均年龄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最好的写照。 “没有没有。” 江余手里抱着个靠枕，靠在沙发上鹅鹅鹅一阵狂笑后道，“挺好的，Color4，缩写是C4，那要不然以后团粉名字就叫C4炸弹吧？” 斐越：“……” 顾之景不由微哂。 他和江余刚好相反，想法又浪漫又少女的：“团应援色定彩虹色行不行！到时候开大型演唱中控灯光会一定很壮观很漂亮！” 江余实名反驳：“不要，彩虹色好俗！要定就定要五彩斑斓的黑！”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59 顾之景迅速接话回顶：“那我要五光十色的白！” “如果还要设个人应援色就经典四色吧，红蓝绿黄。” 在他俩插科打诨中，许临源终于接过话头，笑起来：“这个配色，我们是要当天线宝宝呢还是去打UNO啊？” 顾之景依旧兴致盎然：“不行吗！出道后第一个代言我都想好了，彩虹糖金主爸爸愿意看看我吗！” “这怎么还舔上饼了！” 江余跟着剧透，“我就不一样，我要彩虹六号的代言！！斐哥，能拿到吗！能吗能吗！” 斐越：“……” 他忍无可忍，终于看向从刚才到现在一言未发的盛迟：“盛迟，你觉得呢？” 突然被cue的盛迟：“？” 他是没想到公司最大的负责人想个团名还和下面练习生有商有量的，不禁失笑，摇摇头道：“我都可以。” “盛迟说好那咱们就定了。” 斐越止住顾之景和江余继续满嘴跑火车，继续往下一边写企划一边道：“团的LOGO我已经去找人设计了，其他的我也都会准备好。” “首张出道EP曲是之前就准备好的，我打算继续沿用，或者你们谁会编曲的可以自己再改改，我记得临源是央音毕业的？那我过几天把demo发给你，如果觉得没问题的话三天后去录音棚。” 江余一脸兴奋：“我们什么时候都有录音棚了？！” “租的。” 斐越顿了顿，警告他们，“就一天，很贵。你们最好给我录出一个好一点的版本。” “我看下时间安排，嗯……明天拍出道公式照。” “然后我这几天会拍一个出道前的存档纪录片，你们准备一下。” “团综的场地我还在联系，应该也会安排上。” 斐越说正事的时候语气陡然严肃起来，连带着下面四个人也跟着正经了不少，认真问了点关于出道规划内有的没的的问题。 最后轮到盛迟。 他沉默片刻，终于问出最想问的问题：“那出道时间呢？” 斐越翻了一页企划表：“暂定的是十月十号，有点赶，但应该也来得及。” 做娱乐圈这行的，或多或少有点迷信说法。 比如演员拍戏之前要算风水，开机仪式要烧香，歌手发歌之前要算时间，而斐越虽然没这么讲究，却也想给日后的出道团凑个十全十美的好意头。 十月十号出道。 顾之景在心里算了下，那就是还有半个多月的准备时间。 还有半个月，他就要彻底摆脱过去的练习生身份，正式踏入娱乐圈，成为一个小小的，正统的偶像了。 斐越将所有企划说完，最后问：“都没问题了吧？” 底下四个人摇头。 “如果没问题。” 他合起企划书，笑，“那我祝我们的Color4，出道顺利！” — 一切终于又回到了按部就班的正轨上。 平心而论，斐越的企划还是做的很完善的。 所以面对这一次的变故，受到的冲击虽大，但出道团计划到底还是迅速紧锣密鼓地重建起来了。 只不过虽然有了新的投资人。 飞跃娱乐全公司上下还是透着一股子穷的响叮当的小作坊味道。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60 拍摄出道公式照的场地还是原来那个，简陋狭小，练习生穿的衣服也是某宝上临时买的，还有点不太合身。 斐越说反正拍完一切交给后期修，总能修出个像样的图来。 但就这样的廉价衣服他们拍完了还不能直接扔掉，得留着，万一下次有机会还得循环利用。 心酸得要命。 然后是拍摄出道纪录片。 纪录片主要内容是他们出道前训练的日子，每次考核的努力付出，准备出道的过程，以及个人的一些想法。 考核与练习室这些之前都有镜头留档，而个人想法则需要现在拍摄，给每一个人单独镜头，用以介绍自己，讲一讲自己对于出道的想法，期待之类。 这会儿站在镜头前的是顾之景。 开拍之前，他还有点紧张。 但一旦站过去，面对镜头的时候，他一抬眼，桃花眼自然地弯出漂亮星光，就像是一个已经历经无数相同场面的成熟爱豆。 “我叫顾之景，十八岁，是Color4的一员——” 顾之景拍摄的时候，盛迟就在他旁边坐着等。 他看着十八岁的顾之景，忽然想起了他曾经的日子。 他十八岁的时候在哪儿呢。 似乎就是那一年，SPC对他承诺，只要他努力，在二十岁那年就能得到出道机会。 所以他不要命地拼，一天在练习室内待十六到十八个小时，无视所有冷眼与排挤，一个人咬着牙从从激烈的竞争和冰冷的评判标准中爬出来。 他终于爬了出来，但没有喝彩和鲜花迎接他。 只有人把他重新推到低谷，说，你再来一次吧。 未公开的练习生什么都得不到，没有人看得到，没有人会关注，过去和回来的路都空空荡荡。 是他一个人走的。 现在忽然身边有了一个人陪着。 又有镜头记录下他们训练的日子，记录练习室内掉过的汗水眼泪和发青发紫的膝盖损伤，记录出道考核前的每一次拼命每一次竭尽全力，记录每一滴没有白费的努力。 这很好。 盛迟曾经觉得自己也许是衰星。 他到哪里，哪里就出事。 三次出道，三次遭遇变故。 他也怀疑过自己是天生命不好，还是老天爷不想让他继续走这行。 只有在这一刻，盛迟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那个十八岁在练习室咬着牙，吞下血泪，往上爬的那个少年。 终于在二十一岁那年如愿以偿。 — 出道前那一个晚上，斐越带着他们喝了点酒。 江余酒量不行，醉得一塌糊涂，被其他三个人扛回去的时候嘴里还在喊“Color4明天就爆！”“Color4给我红！”之类的胡话。 而顾之景虽然没喝醉，却再一次失眠了。 想到明天就要出道，他辗转反侧睡不着，最后干脆起床，晃晃上铺的盛迟：“你看今天夜色多好，我们出去走走吧？” 盛迟：“……” 他本来没什么心思。 可是喝了点酒的顾之景脸红扑扑的，望向他的眼里带着潋滟水光。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61 盛迟实在没办法拒绝。 十月份入了秋，白天天气依旧很热，只是一到晚上，寒风四起。 所以出去之前，盛迟从自己衣柜里扒拉出一件厚厚外套给顾之景套上。 飞跃娱乐的宿舍没租在闹市区，白天都没有什么人路过，晚上更是空空荡荡，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顾之景和盛迟坐在公司前那条小路旁边。 顾之景被冷风吹了吹，没清醒过来，反而更晕了。 他仰头去看昏黄的路灯，眯了眯眼，随即一时脑热，咕叽咕叽、半真半假地说起自己被家里赶出来，不过隐去了其中缘由。 他说着说着眼眶陡然发红，蹭在盛迟的身上呜呜咽咽。 盛迟安静地听，最后捏捏他的后颈，像是在安抚一只醉酒的猫咪：“回去了吧？” 顾之景不要。 他非要坚持再坐会儿。 最后迷迷糊糊地靠在盛迟肩膀上睡着了。 他仿佛有种执念。 觉得明天一出道，他就是大明星了，什么都和过去的自己割裂了，什么都不一样了。 那个顾家的小少爷一去不复返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是的。 出道哪儿有那么顺啊。 盛迟叹口气，温柔地把他的大衣的帽子往下压了压。 不过这一次，面对未卜的前途，他心里倒是格外的宁静。 大概是因为终于有人陪他，无论往上往下，无论是好是坏，总有人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起扛的缘故了。 盛迟最后不记得两个人是怎么回去的了。 只是直到后来很久很久以后。 他还在怀念。 那天凌晨，空荡无人的街，暖黄色灯光，以及依偎在自己旁边，软乎乎像个小团子一样的顾之景。 那是他前半程艰辛人生中。 拥有过最好的一瞬时光。 第十七章 十月十日，天气晴，宜出道。 上午十点十分，飞跃娱乐官方微博号发布消息，宣布以盛迟为队长、顾之景，江余，许临源为成员，共同组成Color4四人男团出道。 半个小时后，练习室内。 “结果出道第一天竟然还是在练习室内度过。” 顾之景打了个哈欠，靠着镜子，没骨头似地坐下软成一小团。 昨晚的宿醉让他这会儿有点蔫了吧唧，浑身提不起劲来，小声嘟囔道，“这出道和没出道看起来也没什么区别啊？” 他还以为至少会有个隆重的新闻发布会，一大堆媒体采访他们的出道感受，然后咔咔咔的闪光灯打过来，隔天报纸电视以及微博热搜上全是Color4出道的消息。 这是他幻想里的娱乐圈。 然而现实毫不留情把他的美梦击碎。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62 官博一条微博把流程走完了，接着他们该训练训练，该吃饭吃饭，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顾之景叹了一口长气。 这就是出道吗？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不然呢？” 许临源轻笑着打趣他，“还能今天就开全球巡演吗，明天就去CMJ拿年度最佳组合奖吗？” 顾之景想了想，一哂：“至少得有个仪式感吧？” 他往旁边看，弯起眼，“你说是吧，队长？” 刚被选上Color4新队长的盛迟面无表情站定，给他们一人扔了一副腕带，直接避开了这个问题：“训练了。” 顾之景鼓了鼓脸，小声嘀咕：“这么没情趣，我开始后悔选队长时投你那一票了。” 当然，实际他那一票也改变不了局势。 因为盛迟这个队长当的，确实理所当然又众望所归。 第一，盛迟二十一岁，是队内年龄最大的。 第二，无论从实力还是资历，他都远超出其他三个人好几阶。 只是有一点。 顾之景一边带上腕带，一边在心里想，到时候作为队长发言的时候，恐怕他就是那种媒体问十句他答一句的类型。 幸好盛迟右手边站的就是他，必要时候还可以帮上一两句。 江余也带好腕带，动了动手腕，非常无奈地叹口气：“出道即抠脚，太真实了，这就是内娱男团的生存现状。” “太粗俗了。” 顾之景全身装备穿好，也没急着起身，继续低头啪嗒啪嗒按手机，礼貌纠正他，“还是叫抚足吧。” 江余：“……” 有什么鬼的区别。 他看了顾之景一眼，好奇凑过去：“马上训练了你刷什么呢？微博？” 顾之景立马按下锁屏键，把手机往后一藏：“随便看看。” 江余噫了一声：“不行啊你这，有什么隐私还不给哥几个知道啊！你别也藏着在谈恋爱吧？” 盛迟闻言，也跟着看了他一眼。 顾之景打个哈哈应付过去了。 他当然没敢说，他刚刚是在刷官方号出道微博下的评论区。 与他之前所想的相反。 他以为最多就是粉丝比较少，评论二位数甚至一位数的惨状。 没想到却是被之前因出道考核被鸽了之后怨气冲天的大片看热闹路人所占领。 有发出疑问的，有冷嘲热讽的，有来看笑话的，最过分的甚者直接质疑起飞跃娱乐的选人标准。 虽然前不久，飞跃娱乐官方刚刚发了声明，简单说明了以齐望为代表的练习生因自身原因退出公司，也算是给他们留了最后的面子。 但是粉丝不知道。 她们只知道，在大批训练生出走之后，飞跃娱乐跳过出道考核，直接推出了新的男团。 这一系列动作在外面的人看来，的确会让人怀疑，是不是飞跃内部练习生产生了什么矛盾，是不是有黑幕被发现，导致其他练习生愤而离开。 而剩下的这几个，是不是就是公司打算强推的皇族。 真是出师不利。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63 这才刚刚出道，少年意气风发的锐气瞬间碰了壁。 顾之景垂着肩膀，以至于练习的时候也有点心不在焉的。 盛迟瞄到他的状态，没说话。 直到午休的时候，他才走过去，压低声问：“不舒服？” 他凑得有点近。 顾之景抬眼，忽然慌了一瞬，心跳漏掉半拍，继而才摇头：“没有。” 盛迟依旧不太放心，顿了顿，正准备继续开口，却被旁边江余一声怒吼猛地打断：“靠，谁把我们微博评论区给炸了？！” 顾之景动作一僵：“……” 这该来的总要来的。 果然，盛迟闻言侧了下头：“什么？” “我们评论区被人炸了。” 江余骂骂咧咧，“今天出道，能不能说点吉利话，不说祝福就算了，竟然还有人在下面问齐望呢齐望呢。我怎么知道，你他妈去问他女朋友吧！” 练习室内氛围空前沉默。 很多人都认为，出道就是光明前途的开始，出道就是一切努力的终点。 其实不是。 出道往往才是开始。 “骂什么。” 盛迟静了很久后，把腕带摘了，平静开口，“以我们现在的状态，只要能被人看到就很好。” 其余三人皆是一愣。 在这种情况下，盛迟表现得却是出乎意料地冷静和乐观：“有关注度，哪怕是负面的关注度，都是很珍贵的。” 许临源连忙附和道：“可不是嘛。娱乐圈最怕的不是有人骂，是骂都没人骂了，那就真糊了。” “吃瓜路人的好感和恶感都来得快去的也快。” 盛迟看了一眼评论区，波澜不惊，“现在说抵制color4皇族团的，日后看个舞台说不定就直接转路好了。” “而我们唯一需要做的。” 他道，“就是用实力把负面关注度转成正面关注度。” 顾之景怔怔看向盛迟。 他忽然觉得，刚刚心里闷着的那一点不痛快，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好了好了，也别这么丧，其实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粉丝！” 江余翻遍评论区，挖地三尺找出来一条，“你看这里就有一个！说，祝Color4出道顺利，少年们未来可期！你看！还是个团粉！” 顾之景转了下头：“？” ……他怎么觉得这个措辞，似乎有点耳熟。 “小粉丝还挺可爱。” 江余对着那条评论鹅鹅鹅直笑，“不过这饭圈挽尊用语我还能不知道吗，未来可期就是现在糊逼的委婉说法而已！” “但是至少能看得出来我们还是有粉丝的，叫什么，哦，离心杳杳。将来等Color4登基，就给她记一等功。” 顾之景：“……” 哪儿有地缝。 让他钻钻。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64 第十八章 江余也就随便一说，显然没往心里去。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顾之景却是切切实实担心了一下。 他印象中，偶像组合未来都要开专辑签售会、线下粉丝见面会之类的。 买专买的多的大粉当然基本都能抽到这个名额。 要时候要是真细究起来…… OMG子。 顾之景惴惴不安地训练了一天，终于等到一天训练结束的时候，准备溜到斐越那去问问他对于Color接下来的规划，早做安排。 然而在他准备敲门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于雯雯的声音：“怎么了？” 顾之景敲门的手一顿。 办公室内，斐越声音充满丧气：“音乐新风向拒绝了我们的打歌请求。” 顾之景微微一愣，连忙缩回了手。 在几年前，内娱并没有像样的打歌节目，后来随着选秀迭出，男团女团越来越多，虽然大部分都是限定团，但也是一笔不小的市场资源。 加上那一年有个选秀限定团凭着人气与实力的双重加成，拿下了那年的最佳组合奖，彻底打开了偶像市场局面。 于是看到内娱爱豆市场有可开发的空间的资本方迅速运营起各个打歌平台来。 而音乐新风向就是目前内娱最热门的爱豆打歌平台之一。 凡是偶像发了新歌的，基本都会去这个平台走一圈。 但流量不一定日日都发新歌。 因此维持平台长久运营的基本都是底层小糊豆以及他们的粉丝，所以，很少听说音乐新风向会拒绝别人的要求。 但如果这是真的话。 顾之景微微垂睫。 那就代表着他们这半个月以来辛辛苦苦排的新歌舞台。 将会全部付诸东流。 于雯雯敲了敲桌子，皱眉：“理由呢？” “说是最近发歌的偶像太多，一期只能上四到五个人，档期排不过来。如果我们一定想上的话，估计也得延后三个月。” 斐越心里冷笑，三个月，Color出道的热度都该过了，真要等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明摆着拒绝人的借口。 “说是这样，想也能想得到。” 斐越道，“就是嫌我们Color4太糊。” 所有新发歌曲都会计入排行榜，经过一套相当复杂的核算标准后，得出排名。 而Color这样的组合，连进最末流的排名都是妄想。 何必浪费资源给他们。 “毕竟现在，说我们是十八线都抬咖了。” 斐越自嘲地笑了笑，“宇宙边缘三百六十线的小爱豆组合，不给这个机会也是正常。” 斐越说罢，又自我安慰道，“也别急，明天我会去找音乐show，再碰碰机会。” 音乐show是国内另一个打歌平台，不过知名度和含金量远不如新风向高。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65 只是他们现在哪还有什么挑挑拣拣的权利。 “这事儿别和他们说。” 斐越道，“他们只要负责专心训练，好好把舞台排好，其他的事情，我都会解决。” …… 顾之景在门外站了很久，最后离开了。 他没回宿舍，而是又绕回了练习室。 这会儿江余和许临源已经回去了，只有盛迟一个人还在加练。 顾之景简单地把事情说了，末了道，“要告诉他们俩吗？” 盛迟摇头，沉声道：“没必要。” 突然被告知可能连第一个出道舞台都没有。 也太挫志气，败军心了。 “要不我们也去参加选秀吧？” 顾之景靠在墙上，思考良久，道，“我记得明年《偶像新生代》好像还办吧？去刷个脸熟再回来做团是不是好一点？” 这是内娱许许多多爱豆的做法。 找一个选秀平板作为跳板，期盼能因此展翅高飞。 但最后如果没飞起来，只能一届又一届地重复回锅。 盛迟马上摇头否决：“没必要。” “斐哥有自己的规划，我们没必要走这条路。” “再说了。” 盛迟轻声道，“我也不想Color4分开。” 在他心里，既然跟着Color4出道了，那Color4就是Color4，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不行。 顾之景又叹口气。 他心里郁结得要命。 本来以为出道就能一片前途光明，有舞台有鲜花有掌声有红毯，有锦绣前程在他们面前缓缓铺开。 却没想到刚开始就举步维艰。 真是万事开头难。 然后中间难。 最后结尾难。 “也别想太多了。” 盛迟顿了顿，安慰他，“没有舞台就没有舞台，大不了去路边街演也行。” 顾之景抬眼，终于笑了下：“然后组个Color4街边杂技团吗？” 他装作认真思考这个建议的样子，苦中作乐，“嗯，面前摆个盆，说不定会有路人愿意打赏我们的。” 他刚说完，手表响了，滴滴两声，整点报时。 现在是晚上八点。 今晚八点，Color4的官方微博会开始营业，发布了第一张EP和出道纪录片。 EP的两首歌他们早就听过很多遍，这几天主要针对训练的就是这两首歌的舞台。 只是纪录片成品他们还没看过，所以特地定了个时间。 盛迟也知道，问：“看吗？”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66 顾之景揉揉脸，把刚刚的阴霾迅速忘掉：“看！” 两人靠着练习室的墙壁坐下。 盛迟打开微博，切出纪录片。 纪录片挺长的，有三十分钟。 镜头切入，黑白色调，是四个人在练习室训练的背影。 字幕显出。 “你有没有见过努力的少年？” 训练时的无数碎片被镜头一点点拾取捡起，流汗到双眼模糊的，练习到筋疲力尽的，想放弃的时候掉过眼泪，想挣扎时声嘶力竭。 造梦这条路如此辛苦。 没有聚光灯，没有色彩，就像是枯燥而单调的黑白照片。 然后切换成考核表演的高光镜头。 画面一点点被层染上颜色，镁光灯下，少年每一帧每一瞬都漂亮得过分耀眼。 紧接着镜头抖了抖。 盛迟的脸出现在镜头前。 “我叫盛迟。” 他面无表情道，“现在是Color4的队长。” “我希望未来，我能带着Color4,一起，登上最高的舞台，让全世界都看到我们。” “我叫江余。” 江余握拳举起，欢呼一声，“我的梦想很简单，希望未来Color4能制霸整个偶像圈。” “我叫许临源。” “未来吗。” 许临源轻笑一声，合掌，微微鞠躬，“希望努力能被人看到，希望Color4越来越好，也希望我们能一起走下去。” “我叫顾之景，十八岁，是Color4的一员。” “你问未来啊？我没有想过。” 他的桃花眼弯起，带着幸福的、期待的光芒，“但是我想一直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做我喜欢的事。” 梦想是什么。 是和同伴一起把黑白世界变成彩色。 纪录片的最后，是四个人在练习室内站成一排。 阳光倾落。 少年们给镜头鞠了一躬，抬起身的时候笑容比阳光还要耀眼：“大家好，我们是Color4！” “目标是——” “成为内娱第一的偶像男团！” 信誓旦旦，带着朝气与少年独有的狂傲。 却不由得让人觉得。 他们也许真的能做到。 画面静止定格，变成黑屏，倒映出屏幕前的两个人。 盛迟沉寂了很久，终于才去按退出键。 顾之景忽然轻声叫了一声：“队长。”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67 盛迟转头看他。 顾之景漂亮的桃花眼眼角微微发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最后忍住，带着一点不甘心，一点执拗，一点少年意气坚定道：“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做到的。” 十八岁就敢从家里孤身逃出来的小少爷。 有着极其柔软的一颗心，和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 “嗯。” 盛迟手指微蜷，忍了忍想给他擦眼泪的欲望，低声道，“我也相信。” 第十九章 好在第二天，斐越带回来了好消息。 音乐show同意了他们的打歌请求。 虽然同为打歌平台，音乐show各方面都不如新风向，但对于目前的Color4来说，能让自己的出道舞台被更多人看到，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了。 于是就此敲定，三天后，Color4四人前往录制自己的第一次打歌舞台。 他们到的时候差不多是凌晨四点，天还没亮。 根据流程，得先化妆换服装，然后和同来的前辈打招呼，再接受后台拍摄采访，以及商定舞台布置，彩排，最后一步才是开始预录打歌舞台。 琐碎而繁忙。 而这打歌舞台也不是说录就能录的。 毕竟同时间在录打歌舞台的不止他们一个团，出道在前的前辈团的次序当然在他们前面，碰上行程繁忙的大热团临时空降，就得再往后排排。 国内偶像行业发展体系并不完善，组合较少。 所以打歌节目除了偶像，当然也有歌手或乐队过来宣传新歌的，而按照国内惯有的鄙视链，爱豆就得更往后稍稍。 于是这么等着等着，他们就从天没亮的清晨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一点，还没轮到他们。 工作人员过来送咖啡的时候，盛迟还在外面敲最终的舞台方案。 他平时冷淡寡言的，只要一谈到舞台，就比什么人都积极。 江余和许临源已经在排队等待的过程中睡着了。 斐哥和生活助理都不在休息间，这会儿闲着的只有顾之景，于是他连忙上前接过六人份咖啡，微微前倾鞠躬，弯一弯桃花眼，礼貌笑道：“谢谢姐姐，你们也辛苦了。” 现在已将近午夜。 然而即使这么晚了，他还是依旧漂亮精神，丝毫不显半点疲态。 连早上化的妆都没花。 娱乐圈跟红踩白的确是常态。 但像这种长得好看，又礼貌嘴甜的小男孩谁不喜欢。 工作人员心花怒放，多关照了他两句，又道，“也不是故意拖你们这么晚的，本来以为九点多就能到你们的，谁知道shooter改了计划决定今晚过来了，实在不好意思啊。” “不过也快了，计划是让他们先录舞台再录采访，估计还有最多一个小时就到你们了。” Shooter。 顾之景对这个团有点印象，去年男团节目出道的限定团，人气颇高。 他非常理解地笑了笑：“没关系的，谢谢姐姐。” …… 好不容易来通知，终于轮到Color4上场的时候，顾之景把两位队友从沙发上叫醒。 江余迷迷糊糊地抹了一下嘴：“几点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68 顾之景看了一眼手机：“凌晨一点。” “起来补妆彩排走位最后录舞台，抓紧点吧，要不然估计要等到天亮才能回去了。” 江余困得起床气频发，抓了抓睡乱的头发，破罐子破摔地等着一会儿重做造型：“我们在这都快待了一天一夜了，三百六十线真是没人权。” 旁边许临源却已经完全醒了，笑了笑：“这不还有这么多人陪你呢，快点。” “知道了。” 江余蔫蔫道，半晌转了一圈，疑惑道，“咱们队长呢？” 顾之景：“迟哥已经过去舞台那了。” 盛迟对于这次舞台显然十分看重。 他们出道首发EP里有两首歌，一首相对正能量一点，用江余的话来说，是等到日后有机会上官方主流平台的时候表演的。 而他们这次选择的是另一首，从舞台编排方面更加大胆一点，听说要来音乐show，更是调整了里面的一些舞蹈元素。 而在临上场前一天，盛迟还临时改了个动作，力求舞台呈现效果臻于完美。 凌晨两点，Color4走完第一遍彩排后，看了下镜头呈现出来的效果，确定没问题之后，决定不拖延时间，直接开录。 准备上场前，顾之景又回想起刚才那个动作，紧张兮兮地问盛迟：“你带护膝了没有啊？” “没有。” 盛迟单手撑了一下，直接轻轻松松地跳上舞台，“不方便，我怕到时候效果也会不好。” 顾之景睁圆眼睛，刚想说什么，被半蹲在舞台边的盛迟揉了揉脑袋：“别担心，准备吧。” “我说过，我们要给观众一个最好的舞台。” — 凌晨两点半，Color4第一次打歌舞台正式开录。 舞台上烟雾缭绕，偏红黑色的舞美背景亮得刺眼。 忽然镁光灯打下，驱散烟雾，照亮了舞台上穿着同一色打歌服的四个人。 盛迟站在中间偏前一点的位置，眼神锐利望向镜头，稍稍抬了一点下巴。 像是早就熟稔于镜头与表演的舞台王者。 音乐响起。 盛迟将胸口插着的玫瑰花掷出，看它在空中如魔法般地燃烧消失，随后切着音乐节拍开始唱跳表演。 这首歌之所以会被他们选为表演曲目，正是因为其动感极强，富有张扬感和炸裂感，是最适合炸场子的舞蹈。 也因此将少年们身上的苏感噼里啪啦地往外爆发出来。 主歌是四人依次轮C，江余的舞蹈，许临源的声乐，盛迟压倒般的实力与气场，以及顾之景的舞台特有表现力各有展示，又在最后副歌齐舞的时候融合得和谐而精妙。 副歌齐舞这一段他们抠了无数遍，四个人的动作整齐划一，像是能硬生生将空气都劈出了波纹。 让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只出道不过几天的新人团。 副歌过后，就是rap段落。 镁光灯迅速聚焦到顾之景身上，他伸手将自己的外套往空中一掷，直接走位漂移到场内唯一的立麦前。 他今天头发染成了深栗色，带着一点小小的叛逆野性，完全跳脱出往常的乖巧可爱形象。 然而顾之景跳到立麦前的时候忽然偏头，眼尾一挑，朝着镜头笑了一下。 他的桃花眼带着潋滟水光，这一笑又将他五官的美感放大到极致，像是盛迟开场魔术时用的那朵燃烧的玫瑰，漂亮得令人心神俱震。 舞台侧面，镜头没拍到的角落，盛迟眸色微微一深，舌尖顶了一下腮帮。 顾之景开始唱rap。 他的rap是盛迟手把手带出来的，flow咬字带着极重的盛迟风格，虽然略显青涩，但在环境氛围使然下，依旧在场中炸出了一个新的高度。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69 在rap完毕，镜头切走前，顾之景一挥镜头，嘴角挑了一下。 又野又靓。 最终，歌曲落幕是设计的高潮点。 许临源和江余半跪在舞台侧面，顾之景在舞台后方，做了个非常经典的舞蹈狙击动作。 拉枪栓，往上猛地一抬，对着镜头、也对着镜头前站定的盛迟。 配以狙击动作，音乐震动一声，盛迟也咚地一下跪下，脊背慢慢地弯下去。 像是被狙击而亡。 这里就是盛迟改的部分。 原来的舞台并没有这个桥段，然而他改成了这种富有悲剧意味的落幕。 具有强烈的冲击和震慑感。 然而顾之景看着他的背脊慢慢地、慢慢地往下弯，忽然觉得他肩上像是真的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在压垮他。 顾之景忽然很想知道。 他背上行囊，颠沛流离独自造梦的六年里。 有没有过一次想向世界，向现实弯腰，想要放弃的念头。 舞台金粉缓缓落下。 表演结束。 盛迟从地上站起来，表情不变，眼里却是带着光的。 仿佛在回答他。 没有。 从来没有。 第二十章 Color4录完舞台出去的时候，正遇上同时录完后台采访离开的Shooter组合在和外面还没离开的粉丝打招呼。 他们是去年选秀出来的限定团，在今年选秀全面颓落的局面下，也算是选秀圈的落日余晖。 正因如此，他们对于粉丝一笔一笔砸钱送他们出道的爱意也相当珍重，过去鞠躬挥手致谢之后，才钻进了保姆车里。 顾之景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 就有人愿意等这不到两分钟的一次见面，从早上等到现在。 她们下午冒着日头，深夜顶着寒风地站了十几个小时，举着灯牌，喊着应援口号，仿佛永远不知疲惫永动机。 那就是属于粉丝的汹涌爱意。 而对比Color4这边，则是空空荡荡，清净无比，半个等待的人都没有。 就连远处的代拍站姐看到他们，因为认不出他们到底是哪个糊团，短暂张望两眼也就离开了。 他们停留在黑夜中。 像是站在任何光都照不到的角落里。 顾之景忽然轻叹口气。 许临源笑：“怎么，羡慕了？” 江余拍拍他的肩膀：“也不用羡慕！”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70 “总有一天。” 他指着路边被安全警戒线拦下的应援区域，信誓旦旦道，“从这——然后到这——以后全部都是我们Color4的粉丝！” 他满眼满怀都是希望。 仿佛已经预见到未来某天的场景。 盛迟忍不住微笑。 许临源也笑：“因为是晚上了所以可以开始做梦了吗？” 只有顾之景愣了愣，拉了下围巾，然后笑了：“我没这么想。” “我就是觉得……粉丝原来也这么辛苦啊。” 她们的付出太无私，太厚重。 但被这么沉重的爱意喜欢着，真的完全是好事吗？ 三百六十线糊团成员的顾之景暂时还没有这种体验。 他看着今夜的星空，费劲地眨了眨眼，终于觉得有点困了。 — 音乐Show的打歌舞台虽然录制完毕，但要下周四才播。 这段时间内的Color4依旧没有什么知名度，也没有什么工作，除了日常的训练，就是开始着手拍团综。 一般来说，一个偶像组合的出圈方式，无外乎以下三种。第一种是舞台能打，第二种是团综有趣。 最后一种，则是被牵连进大事件中上个热搜，比如爆炸新闻、花边八卦，又或是团队内出了个法制咖，保证让整个团在最短时间让最多的人认识—— 当然，是负面的知名度。 内娱舞台粉相对较少，所以哪怕斐越的运营策略是想以舞台为主，但也要照顾到本土粉丝感受。 因此在录完音乐show之后，Color4准备录制他们的第一个团综。 …… “三，二，一——” “开始！” “大家好，我们是Color4！” “今天我们的任务，是去流浪动物救助站帮忙照顾小动物。” “请大家和我们一起吧！” 照本宣科地念完台词后，镜头移开，江余忍不住小声吐槽道：“我还以为团综是出去玩的呢，人家有旅游的下乡的出国的，结果到我们这里就是变相的志愿者。” “诶，你说会按志愿者规例给我们发津贴补助吗？” 顾之景笑：“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许临源倒是老神在在，“预算不够，还能有团综拍就不错了，你知足吧。” 虽然斐越拉到了新的投资，理应不缺钱，但长期能省则省的惯性思维下来，导致团综拍摄还是非常简单，甚至寒酸。 跟拍的摄影师不多，助理也只有一个。 穿的是私服，造型也是自己做的。 怎么说呢。 一个有名点的网红录个VLOG的工程都可能比他们浩大。 这个团综的企划名叫Color4今天做什么，每期大概四十分钟，被分成了几个板块。 除了日常的训练记录，采访，日后或许会添加的粉丝来信等小环节，正片的主要内容，则是记录Color4外出，体验各种各样不同的工作或是活动。 第一期就暂定下了帮助流浪动物的主题。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71 很正能量的选题。 一看就知道斐越在打着如果Color4靠舞台爆了，就能把这个团综卖给主流视频平台，签一个好价钱的算盘。 他们去的是位于城郊的一个流浪动物救助站。 进去之后，工作人员为他们大致科普讲解了一些基础知识。 因为是新人，而且是在录节目，也不便安排太繁重复杂的工作，只让他们学习给猫喂粮和梳理毛发。 四舍五入一下。 就是个大型撸猫活动。 顾之景天生亲近小动物，这会儿仿佛到了天堂。 这里的猫被养得很乖，尤其录节目为了不伤着他们，选出的几只更是相当温顺的类型。 顾之景满脸粉色幸福泡泡地和队友挨个喂粮撸过去，最后一回头，只有盛迟一个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迟哥，不来一起吗？” 您的好友顾之景向你发出了撸猫邀请。 盛迟顿了顿，只道：“不了。” 顾之景抱了只小花猫起来，胡噜胡噜地给它梳顺毛发，伸手递给迟哥：“你抱抱，很乖的。” 盛迟身体一僵，背脊在无意识间几乎绷成了一条直线。 他面无表情道：“不用。” 顾之景观察他几秒，随后捏着猫爪子晃了晃，笑了：“迟哥。” 他桃花眼眨巴眨巴，带着一点藏不住的笑意，“你该不会……怕猫吧？” 江余在地上一手一个，闻言大惊：“真的啊，队长，你还怕这个？” 盛迟：“……” 盛·高冷严苛·不动如山·装逼王·迟。 居然怕猫。 传出去也不太像话。 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盛迟立马否认：“……不是。” 为了缓解气氛，他又欲盖弥彰道，“我去拿猫罐头。” 顾之景一脸笑眯眯地目送盛迟僵硬离开，又摸了摸怀里的小宝贝，一脸幸福。 谁知道不一会儿小花猫动动鼻子，像是忽然闻到了远处猫粮的味道，喵了一声，从顾之景的怀里直接跳了出去。 “诶，宝贝！” 顾之景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一扑，怕它摔着想接一把。 结果猫稳稳落地跑了，不料自己反倒趔趄一下，接着马上被人提起后领拎住，堪堪没摔成。 顾之景被拎起来，无辜抬眼，不偏不倚正撞进了盛迟漆黑深邃的眼底。 “它是猫，不怕摔。” 盛迟平静地问，“你也是猫吗？” 第二十一章 盛迟身高将近187，对上刚刚满180不久的顾之景，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但顾之景抬眼望着他，却立刻笑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72 “那。” 他被松开领子后，朝着盛迟挥了挥爪子，“喵？” 顾之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往上抬，清澈剔透，带着水光，声音温软，这么一喵还真有点小猫咪的意思。 盛迟觉得自己心脏忽然被不轻不重地抓了一下，足足僵了一秒才道：“少来。” 顾之景知道盛迟不是真生气，所以干脆正大光明地卖了个萌，欣赏了一下盛迟的凝噎后，又好整以暇地去撸他的猫了。 而盛迟则继续蹲下来，自动避让了给猫梳理毛发的工作，开始准备猫粮。 盛迟其实也不是怕猫。 他只是觉得自己天生和这种毛绒绒的小动物八字不合，总觉得下一秒看似温顺的小东西就会扑过来反咬他一口。 就和顾之景一样。 上一秒乖巧可爱又粘人，下一秒不知道会露出怎么样的叛逆性子。 他放了两把猫粮，正准备录完节目就撤，忽然听到顾之景道：“兄弟们，你说我们抱一只回去怎么样养？” 盛迟：“……” 他手一抖，差点把猫粮盆打翻了。 江余却马上跟票：“我可以！” 许临源也笑道：“只要你愿意铲屎的话，我当然没意见。” “我有意见。” 盛迟马上说，“我们没有这个时间和精力。” 江余不以为然：“清醒一点队长，我们都闲得天天在训练室抠脚了好吗。” 盛迟面无表情：“那身为color4队长，我有权利拒——” “它会很乖的。” 顾之景抱着那只他一见钟情的棕白猫，一人一猫都眼巴巴地看着盛迟。 他想了想又小声道，“我也会很乖的。” 盛迟不说话了。 那种很轻的、在心尖上被抓了一下的酥麻感觉又来了。 他沉默片刻，松了口，“你确定，能照顾好？” 顾之景顿时看到了希望，马上补充道，“我家……我以前养过，所以大概还算有经验。” 盛迟还没最终点头，顾之景却立刻弯眼一笑，道：“谢谢迟哥，迟哥真好，那我现在就给斐哥打电话！” 盛迟：“……” 他还没同意呢。 但他看着顾之景兴致盎然的样子，最终也没好意思说出拒绝。 电话那头，斐越当然也没什么意见。 猫是养他们自己宿舍内的，不负责他管。 且他仔细一想，以后录团综增加一只猫出镜说不定还能更加节省录制成本，比如下一期不用外出，可以直接拍Color4铲屎计划。 简直一举两得。 挂了电话，顾之景马上去办理领养手续。 留下盛迟在原地僵硬，努力接受自己即将和一只猫共处一室的现实。 — 在Color4幸幸福福录团综撸猫的时候，斐越却忙得连轴转，到处给Color4谈新的资源。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73 作为一个刚起步的公司和一个糊成三百六十线、尚未打开知名度的男团，要想谈到资源，的确是个相当费劲的事。 内娱舞台本来就少，离年底还有点时间，处于活动淡季。 综艺代言之类的就暂时更别想了。 终于，有人推了个小牌子的站台商演给他们。 站台商演属于那类稍稍有点掉价的活动。 但对现在的Color4当然另说。 毕竟音乐show还没播出，现在全世界认识他们团的人都屈指可数，认识他们的大部分也都是骂过Color4黑幕皇族团的。 所以现在，只要有能露脸的机会都是好事。 当天，斐越亲自带着Color4一行人过去。 难得有再次能够露面的舞台，几个人本来还是挺高兴的。 没想到到了那儿一看，大失所望。 那是一个非常简陋的商演平台，台子很小，只能勉勉强强能站下几个人，根本没有舞蹈发挥的空间。 他们到的时间很早，离活动开始还有一段时间。 本来想先彩排走遍流程，没想到人家工作人员压根不搭理他们，也没给他们彩排的机会。 于是只能空等。 等着等着，活动又临时延期了。 他们从下午等到晚上，等得肚子咕咕叫的时候，终于有人勉强送来了盒饭。 是拿泡沫盒子装着的那种，廉价又少量。 看着就让人没有食欲。 后台这里也没有什么可以落脚的地方，几个人随便找了个干净地坐下，就着不太明亮的灯光和随地乱放的设施开始吃饭。 江余吃了两口，皱了下眉，把筷子丢了：“我饱了。” 许临源一看就知道他在赌气，劝慰道：“吃吧吃吧。” 他苦中作乐地畅想未来，“说不定等我们火了之后，还会怀念这种苦日子。” “不至于，真不至于。” 顾之景微微一哂，指尖一扣，直接把一次性筷子一折，“斐哥呢？我去找斐哥，问问能不能出去自己加餐，反正到时间赶回来就行。” 这合作方明摆着对他们也不上心，应该无所谓。 江余：“等等我，我也去！” 顾之景点头：“走，我们一起去找斐哥。” …… 斐越这会儿正和负责人接洽。 要说这个合作方还真不是什么好合作方，合同吞吞吐吐不急着签，定金也不打，等Color4来了之后，又临时变卦要加额外的内容。 但谁让他们现在的确糊呢。 斐越揉了揉眉心，咽下一口怨气，礼貌道：“王先生，来之前我们都说好了的。我们只有表演的义务，没有配合你们人员玩游戏并推销产品的义务。” 活动推迟是因为合作方谈好的一位歌手突然放鸽子不来了。 斐越觉得不对，稍微了解了一下，才发现其中有问题。 原来这个商演不仅仅是商演，他们还藏了到时候想要Color4在台上配合主持人进行一些相对过分的、哗众取宠的恶意游戏，以便推销他们的产品。 对面负责人是个中年人，闻言笑了笑：“就你们这样的？也就别谈什么义务了吧。” 斐越：“您什么意思？”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74 “出去打听打听，有人认识你们吗？” “你说你们是男团，什么是男团，扭扭腰唱唱歌跳跳舞，谁不知道，还真把自己当高贵大明星了啊？” 什么梦想，尊严，男团的意义。 在他们眼里全都一文不值。 就是个出来卖笑的而已。 斐越本来在好声好气说话，闻言马上变了脸色。 他顿了顿，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就我们这样的？” 斐越挑了一下眉，语气发冷，“我们哪样的？” “刚好，您一直拖着，合同也还没签，倒是省事了。” “不尊重我们的合作方，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考虑合作。” 斐越离开的时候，还听见负责人在他身后喊：“谁稀罕！你以为你们是谁啊——” 斐越头也没回。 等他回去找Color4的时候，准备和他们道个歉，说一下自己工作失误，带他们走得时候。 却发现四个人已经将所有的东西整理完毕，像是在特地等他回来。 有些东西可以忍，有些东西不可以。 他们比谁都清楚。 在布满灰尘与杂物的后台准备间，少年们干净得像是破尘而来的光。 “回家了。斐哥。” 他们说。 第二十二章 Color4走的时候很爽快，但回去后到底还是有点惴惴不安。 生怕如果合作方有点业内人脉的话，可以随时给他们下绊子，让他们的路更难走一点。 结果没两天，绊子没看到。 倒是意外地接到了D市秋季音乐节的邀请。 斐越过来通知行程的时候，盛迟表情微动：“音乐节？” D市的秋季音乐节在圈内小有名气，每年都有不少乐队和歌手会去，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邀请他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组合。 “今年行情不好，跑音乐节赚不了几个钱，好多人都推了。” 斐越道，“而且听说这次主办方想转型，不止是主流音乐人。除了我们还邀请了其他几个男团组合，可惜因为开价太低，都被拒了，就只剩下咱们了。” 而对于现在的Color4来说，赚钱不是必要，刷脸才是。 何况团内盛迟和江余都是为舞台不要命的类型，别说给钱少了，就是让他们倒贴也得上。 顾之景咬着糖，过来看了一眼时间，咦了一声：“晚上六点到十一点，这不是和我们那期音乐show的播放时间撞了吗？” “对哦。” 许临源轻叹了一声，有点惋惜，“我还挺想看我们那期节目播出的呢。” “节目什么时候看都一样！但这回音乐节有很多乐队和rapper歌手都会去！！” 江余对着邀约上的其他乐队组合一个个数过去，眼睛放光，“必须去！说不定还能要到签名呢！” 总之这事儿就这么敲定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75 接到新工作的Color4全员兴奋异常，唯一问题就是D市离他们这比较远，得提前一天坐飞机出发。 所以离开之前，顾之景恋恋不舍地去摸他抱回来的那只小猫咪。 “小color，我们走啦。我请了助理姐姐来照顾你，你记得要想我们哦。” 这只猫的名字最后简单粗暴地定了color。 原因是顾之景说，这样以后连人带猫出镜的时候就可以玩，大家好，它是color，我们是four，四人一猫合起来才算color4的冷笑话梗。 顾之景黏黏糊糊和猫告别，就差窝在那里也成为一只大猫。 盛迟看得眼皮直跳，拎他离开：“走了。” — D市这次举办的秋季音乐节规模比以往都要大不少，舞台也搭得非常大气漂亮。 白天主要是一些快闪表演、DJ打碟舞台、创意集市与现场的一些娱乐活动。 而等到了晚上六点之后，才是乐队和歌手的音乐表演，也是整个音乐节活动的高潮部分。 后台准备间隙里。 江余看着一个又一个圈内知名音乐人前辈路过，忍不住瑟瑟发抖：“我觉得我们不配在这表演。” “别想太多。” 盛迟一边准备东西，一边问，“我们第几个？” 顾之景看了一眼单子：“第七。” 盛迟愣了一瞬。 一般来说，音乐节这种活动越晚出场越好，有压场子的意思。 像他们这样没什么名气的组合，其实一般是用来热场的。 能争取到第七这样偏中间的次序，说明斐越肯定没少下功夫。 他想了想，说，“挺好。” 他握紧了手心，“待会，一定要好好表现。” 等到晚上六点，热闹的秋季音乐节开始。 一瞬间，氛围顿时燃了起来。 来看音乐节的观众基本都挺捧场的。 无论台上是不是他们喜欢的乐队或歌手，有不有名，都会跟着音乐欢呼几声，主要是享受这个音乐氛围。 顾之景本来以为，他们上场的时候差不多也是如此。 而这次舞台，对他们来说也很重要。 虽然不是第一次，但第一个舞台录制的时候，台下只有工作人员。 没有观众，没有掌声，没有欢呼。 这一次，他们终于能够面对大众进行表演了。 然而等到主持人报幕，Color4上场的时候，台下引起了一阵不一样的骚动。 “什么啊？这是哪个？” “没听过，看样子，是男团？” “哦——偶像啊。” “啧，看样子就知道，四个娘炮。” 下面议论纷纷，有人吹了口口哨，现场顿时一片嘘声。 顾之景攥紧了微微发抖的指尖。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76 不一样。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在这个以摇滚乐队和地下rapper为主的音乐节里。 男团像是格格不入的外来物种。 观众看不起、也不屑于欣赏他们的表演。 台上，江余和许临源的脸色也不算太好。 只有盛迟垂着眼，一言不发、平静如常地继续调试麦克风。 台下人仍在起哄。 有甚者开始喊国内其他偶像的名字，问他们是不是打算跳xxx的舞，问他们觉得自己和xxx比起来怎么样，随即爆发出恶意的哄笑声。 Color4没有粉丝。 甚至没有认识他们的人。 人或多或少，都有从众心理。 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为他们说话。 顾之景闭了闭眼，把气咽下，回到自己站位，正准备等音乐开始后尽力完成表演，忽然听到台下传来一个女声。 “不爱看就滚，知道自己傻逼就闭嘴。” “就会在台下哔哔算什么本事。” 全场皆是一怔。 那女孩身上挂着别的乐队的应援物，显然是为别人而来的。 然而她在手里捏皱了的单子上翻了半天，努力找出他们的名字，随即抬头，用手拢成喇叭，大喊道，“Color4，加油！” 顾之景愣住了。 接着，她身边，像是她朋友的人也大喊了一句：“Color4加油！” 被她们带动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喊Color4的名字。 她们并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们实力如何，只是作为一个音乐节的观众，给予他们应有的尊重。 顾之景在台上，听着下面的一声又一声Color4加油。 只觉得前有未有的热流从他身体穿过，烫得他心头指尖都在发震。 盛迟终于调整好了设备。 他转头看他的队友：“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的话——” 他挑了下嘴角，眼里带着瞬间燃起来的斗志，“那就开始吧。” 第二十三章 音乐节舞台和之前录制打歌的舞台很不一样。 现场的音响设备和室内的肯定没法比，即便是D市秋季音乐节这样的大型活动，现场收音也不能做到完美。 所以，每个微小细节都可能会成为影响一个表演完整性的条件。 其次，音乐节是现场live。 乐队和歌手有长期的现场表演经验，跑过无数次线下，磨合良久，所以有面对一切突发状况的自信与解决能力。 但现在的Color4暂时还做不到。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77 Color4，出道不到半个月，只有过一个舞台，对于现场live更是毫无经验。 何况作为偶像组合，他们不像乐队和歌手，负责的工作各个分明。 他们得同时兼顾唱跳才行。 这也就是许多偶像组合为什么不乐意跑音乐节的原因。 撇开赚钱少又辛苦的理由，这本来就是个风险系数极高的事。 虽说是个锻炼的机会，但如果掉链子出了车祸，很容易被嘲，成为永久的黑历史。 但是他们别无选择。 他们等一个舞台已经等了太久，即使知道有风险，有谩骂，有质疑。 也必须勇往直前去一试。 台下寂静片刻，接着灯光与音乐前奏同时乍起。 Color4四人瞬间抬起眼，仿佛没有被任何声音干扰过一样，带着张扬的、意气风发的自信状态切入舞蹈。 作为专业爱豆的素养。 就是无论面对底下怎么样的声音，也要依旧面带职业微笑，以最好的状态完成表演。 考虑到音乐节的热情氛围，他们表演的依旧是上次在音乐show里相同的曲目。 但是打歌时更注重的是镜头变化，舞台布置和唱跳表现力的三者结合。 而现场live考察的则是纯粹的舞台实力。 所以他们在彩排的时候根据现场环境，直接做出了几个细节修改，在重复几遍，确定没有问题后，决定献给音乐节一个崭新的版本。 开场，原本由盛迟一个人solo的段落被改成了四人刀群舞。 这一段舞蹈和副歌一致，四人早已在练习室内抠过了上千遍。 哐哐哐哐的快节奏砸下，直接把台下原本准备看笑话的几个人全部砸了个哑口无言。 无数个日夜在练习室的训练，身体早已养成肌肉记忆。 就等着这一刻的彻底爆发。 现场的收音不算最好。 然而盛迟第一句开口，稳得如同在录音棚里进行录制，直接惊起了一群人的鸡皮疙瘩。 台下响起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不会吧？！这个音质感绝了，他额外充钱了？” “别说，还真的挺厉害。” “再看看，说不定就这一个行呢。” 可惜，Color4内几乎没有短板。 江余唱跳俱佳，许临源的舞蹈被他用努力弥补，硬生生拉了上来。 哪怕是实力稍欠缺的顾之景，这次有队友在旁边帮忙垫音，也没有掉任何链子。 副歌过了之后，再度轮到了顾之景的rap段落。 他下意识捏紧了手里的手麦，掌心被汗浸湿一片。 唱跳这方面，毕竟没有可以对比的偶像组合，他们的优势很明显。 但这次音乐节请了不少圈内的前辈rapper，有的甚至就在他们前面刚表演过。 而以他的实力，在这里的确属于班门弄斧了。 他一向吃的是镜头营造出的、特殊的舞台吸粉力。 在现场表演这方面，他处于一定劣势。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78 好不容易被炸起来的场子。 绝对不能塌在他这里。 顾之景指尖扣紧，接着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个转身，朝舞台中央走去。 与此同时，盛迟同时按住自己的麦克风，也向舞台中央走去。 Rap段落起。 顾之景一抬眼，和盛迟同时撞进彼此的眼底，在对方的漆黑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准备好了吗？ 我们一起。 这是一个大胆的更改决定。 本来应该由顾之景单独表演的rap段落，由于盛迟怕他不稳，决定改成了更具有现场表现力的双人对拉。 而自顾之景出口的第一句。 盛迟就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双人rap在live现场的碰撞感和冲击力远胜于单人的表演。 两人一句接一句，毫不客气地面对面对拉，像是在battle又是在合作，几乎让所有人看到了他们身上疯狂燃烧着的、截然不同的舞台气场。 一个稳定中带着疯狂。 一个青涩中带着执着。 双人气场在空中无形激烈碰撞开来，但下一秒又因为两人十足的默契感而融合得无比巧妙，令现场所有人心神俱震。 这种奇妙的碰撞由他们对拉的第一句开始，结束于rap收尾的最终。 他们击了个掌，走向舞台两边，掐着鼓点音，同时做了个开枪狙击的手势。 伴随着舞台边缘瞬间燃起的金色烟花光束，直接将舞台气氛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 场下有尖叫声迭起。 在没有人认识他们的现场，靠着一场没有垫音的纯live表演。 在高压之下，他们完成了比预期中更好的表演。 音乐最终结束。 舞台下面，原本嘲笑过他们的人已经闭了嘴。 哪怕他们心中还是不服，非常想鸡蛋里挑骨头嘲上两句，但也被这强大的舞台震慑力给暂时封了口。 只是他们这个时候有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他们之前从来没有看过正式的偶像组合表演，只是下意识觉得，偶像是一群没有实力、只会唱歌跳舞讨好粉丝的人。 原来。 偶像也可以是这样的。 之前那位最先给color4加油的女孩兴奋得脸颊通红，在原地跳了好几下后，用力吹了一口口哨，随即带头鼓起掌来。 渐渐的，其他掌声也跟着响起来， 接着欢呼声，尖叫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站在台上的少年们喘着气。 他们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一片观众，听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掌声和赞美声，几乎觉得这一切来得太不真实。 他们握紧了彼此的手，然后一起鞠躬，然后一起抬眼起身，异口同声道：“大家好，我们是Color4！” 少年们额上带着汗水，在音乐节杂乱交织的彩色灯光里显得闪闪发光。 那些曾被人践踏，被人轻视的梦想，终于被他们拾起来，并向着世界证明——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79 我们做到了。 曾经在黑暗角落里的努力。 终于呈现在聚光灯前，被人所看到。 少年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们没注意到，台下，已经有女孩将他们的全程表演视频录了下来。 而五分钟后。 这段视频在微博掀起了一阵空前的转发狂潮。 第二十四章 【银河岁月长：#秋季音乐节#蹭朋友票陪她来看喜欢的乐队结果意外发现了超级好看的小哥哥们啊啊啊啊啊我真的很！可！以！[微博视频]】 秋季音乐节刚好买了实时热搜宣传，挂在热搜第十的位置。 该博主账号权重好，粉丝多，一下子就上了热门广场，随即转发评论就如指数级蹭蹭蹭上升。 视频拍的并不清楚，也有点抖。 但炫目的灯光、热情的氛围、以及台上气场全开、实力过硬、仿佛能征服全场的少年们，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少人纷纷评论感慨。 【D市秋季音乐节今年还有男团去？！哪家爱豆这么big胆啊！那可是现场live啊！】 【看完视频的表示别酸，是真有实力，无修音纯现场还这么稳真的杀到我了。】 【靠我现在后悔把音乐节票出掉了啊啊啊啊！】 【有人注意到中间那段双人Rap吗！我原地升天了！！这两人是谁啊！！性张力绝了！这和台上doi有什么区别！】 【三分钟，我要马上知道这对CP的名字。】 【纯路人问一句，是哪家男团啊实力好棒！在入坑的边缘疯狂试探！】 【这都三十分钟过去了，竟然还没有粉丝前来认领吗？看出来是真的糊了。】 【本专业秀粉都没解码，首先用排除法，肯定不是今年选秀出来的。】 【感觉中间那位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看到过。】 在无数猜测与否决之后，终于有人指出了一条明路。 【等等，这个四人团，不就是今晚音乐show里放的刚出道的新团color4吗？！】 …… 音乐节现场。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微博掀起轩然大波的四个人只专心谢幕离场，一下台就顿感筋疲力尽，剩下的表演也没力气看了，只想直接打道回府。 顾之景在后台休息间晃了一圈，疑惑：“斐哥人呢？” 盛迟看了一眼群消息，道：“他说临时有急事，就先打车回酒店了。” 他征询队友意见，“我们也直接走吗？” 顾之景刚想点头，眼角一瞥，却发现旁边江余挪不动脚步了。 “你看那边那个乐队！是不是Hightown！！” 江余两眼放光，带着压不住的兴奋，“我想去打个招呼。” 顾之景自己对于乐队几乎是毫无涉猎，什么hightown也从来没听过。 但他知道江余来当爱豆前学过一段时间吉他，也曾经有过搞地下乐队的梦想。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80 看着架势。 估计是遇到他前白月光偶像了。 顾之景望了一眼他说的方向。 这会儿，那个乐队的吉他手叼着根烟，正在后台和小女孩说话。 那小女孩似乎是他粉丝，看他的眼神亮晶晶，从两人说话的暧昧关系来判断，颇有点上世纪流行的乐手与骨肉皮的意味在内。 顾之景略微眯了眯眼，心里觉得有点儿不妥。 但他想了又想，到底还是没说什么，“去吧。我们在这等你回来。” 趁着江余过去和自己白月光打招呼，许临源刚好去外面买几瓶水。 盛迟和顾之景就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休息下，正准备等江余和他白月光聊完回来就回酒店，却隐隐约约听到了那边的声音。 “哪个？男团的？” “没必要，也没兴趣，玩儿的都不是一个类型的。” “没时间，还有事，走了。” 顾之景心一下子沉下去。 对面人说的话不重，但语气里却很不耐烦，透着一股自然而生、理所当然的轻蔑。 他仿佛觉得这一切多么自然。 因为这圈内鄙视链向来如此。 玩乐队的看不起爱豆，唱rap的看不起爱豆，正经歌手看不起爱豆，演戏的也看不起爱豆。 偶像组合似乎向来该活在娱乐圈的最底层。 哪怕你爬到顶流的位置，圈内人看在你的面子上称赞两句，心里依旧不免给你打上没实力的标签。 更何况他们这样没名气的偶像。 盛迟也听到了动静，往那边看了一眼。 江余平时是个暴脾气。 但被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乐手这样拒绝，仿佛劈头一盆冷水浇下来，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盛迟想了想，正准备走过去的时候，身边人却已经迅速站了起来。 转眼间，顾之景已经站在那位吉他手面前。 他客客气气道：“前辈好，抱歉打扰你了。” “我知道我们和前辈之间差得还很远，所以我的朋友才会特地来讨教，没想到反而让前辈不开心了，实在不好意思。” “我们还会继续学习的。” “反正这圈子就这么大，希望以后还会有机会遇到。” 他桃花眼一弯，“您说是不是？” 顾之景语气不卑不亢，温吞又礼貌，但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话里带着刺。 然而他一双桃花眼自带温情，看人的眼神又显得极其无辜，最后那吉他手被噎得无果，只能冷哼一声，带着他身边的小粉丝离开。 远处，准备过来的盛迟脚步停住，目光落在顾之景身上。 他的背挺得很直，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意，却让人一眼能看出整个人内敛着的锋芒。 这是他从小养出的一身傲气，哪怕落在再脏的泥泞，再深的低谷，也依旧熠熠生光，永不低头，永不弯折。 盛迟忽然轻笑了一下。 还真的是。 有点可爱。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81 — 许临源买个水回来就看到了江余眼眶发红，反反复复说着我们一定要红，一定要让以前看不起他们的所有人，最后都痛哭流涕后悔自己曾经怎么对他们之类的话。 好不容易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之后，许临源只得哭笑不得地和顾之景一起变着法儿地安慰他。 什么明天就爆，什么莫欺少年穷的话翻来覆去地说。 但也没把江余哄好。 他就这样一直骂到了车上，最后终于因为太累了，倒头就睡了。 顾之景松口气，靠在后座车座上，回想刚才发生的事。 其实也没错。 就他们这个地位，人家不给好脸色，甚至没空施舍给你说两句话的时间，也是正常的。 他们自出道以来，就已经受过不少这样的冷眼相待。 他们总是自我安慰，总有一天会爬上去，总有一天会实现梦想，爬到顶峰。 可是，真的会有这么一天吗。 内娱爱豆的环境他们不是不知道。 这样一天天走下去，究竟最终是如愿以偿，还是会习惯于这些冷眼嘲笑，最终无奈向现实妥协呢。 顾之景想到这蔫蔫巴巴的，开始拿小号刷微博。 刚打开微博，没刷几条，他突然冷不丁一震，手机掉了下去。 盛迟被他动作吸引，转头看他：“怎么了？” 顾之景捡起手机，手都还在抖。 半天后，他切回刚才看到的页面，将手机屏幕展示给盛迟看。 他声音都是颤着的，带着被梦想砸到头上，不敢置信的恍惚感，“我们是不是……要火了？” 第二十五章 车内一片黑暗,只有顾之景的手机屏幕上亮着光。 #Color4出道曲挂在了热搜第五的高位。 阅读量过亿，讨论度过万。 广场第一的热门视频转发数已经过了两万，还在不断地上升。 盛迟的指尖微微发麻。 他顿了良久,直到顾之景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才勉强回神，低头去看自己手机。 顾之景这边也迅速拿小号冲浪一圈,终于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们刚才在音乐节的现场Live被观众录了下来，发到了微博上,蹭到了音乐节的热搜，于是直接上了热门。 由于这个现场全开麦实在太惊艳,好奇的网友顺藤摸瓜着一路往下，全网寻找小糊团。 终于在一个小时有了结果。 好巧不巧，今天就是他们音乐show出道舞台播放的日子。 Color4这个组合名字就这样迅速进入到了网友的视线中。 网友们惊奇发现。 他们在音乐节和打歌舞台表演的是同一首出道曲，但展现出来的却是两种不一样的状态。 音乐show的舞台是他们精心设计过的,华丽精致的舞美、开场时的魔术小巧思配上专业的舞台镜头切换，呈现出堪称完美的舞台效果。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82 而音乐节时的舞台是全开麦的现场live,全方面将Color4的实力毫无保留地展示在大众面前,尤其是那段双人rap更是充满张力，震人心魄。 偶像组合的表演本来属于比较小众的爱好。 但哪怕是再不懂舞台的人看到这两个视频,都不得不说一句,真的太绝了。 更何况组合里的每个人都还这么好看。 人都是视觉动物。 如果说在音乐节那个五光十色、又抖又糊的视频里,还看不太出他们到底长相如何，在之后音乐show节目里长达二十分钟的采访与舞台就马上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被现场live视频吊起胃口,全网寻找这个小糊团的网友们在看到镜头怼脸依旧好看的要命的四个小朋友之后,顿时一本满足，垂直跳坑。 热度就这样一路乘风之上。 即便广场上依旧有路人在骂哪来的十八线糊团买的热搜，却依旧敌不过大批量入坑的新粉压倒性的评论风向。 【这么好看还这么有实力的男团是真的存在的吗5555从来不追星的我也想试试了。】 【打耳钉的漂亮弟弟我真的太可以了！】 【队长台上气场全开台下一脸冷淡禁欲真的太对我胃口了,想叫老公！！！】 【看音乐show里的采访，感觉这个团好像是真的想做男团的！！本韩娱粉突然觉得内娱也有希望了！】 【前采的时候四个排排坐的乖崽真是太可爱了我要妈粉了！！！问一下，从今天开始搞Color4还来得及吗！急，在线等。】 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 他们这回全都赶了个正巧。 因为一个小节点从而引爆热度，随即一路飞升，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顾之景看着疯狂上涨的粉丝数，看着爆炸式涌来的转发评论和私信，此前上车时还存的担忧全部一扫而空。 他转头，眼睛倏地发亮：“迟哥。” 盛迟稍顿，就被他握住了手腕。 温热的，颤抖的，带着少年热忱从未落空那样盛大的欢喜。 前排的江余睡得很熟，许临源也带着耳机安静听音乐，一瞬间仿佛世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我们做到了！真的有人看到我们了！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顾之景抬眼看盛迟，声音很轻，眼角发红，却还是笑着的，“飞跃不会倒闭了，我们的四人团做起来了！你的梦想也可以实现了！” 盛迟心脏忽然被触动了一下，随即轻声笑了：“谁的梦想？” 顾之景稍怔片刻，弯起眼，点头：“我们的，我们一起的！” “嗯。” 盛迟揉揉顾之景的头，嘴角忍不住勾了下，“我们Color4一起的。” — 斐越之所以提前回酒店，就是因为看到了当时已经被转起来的Color4的音乐节视频。 他迅速预判出来。 这是一个绝好的营销机会。 Color4的这次小爆，在他的预料之中，也在他的预料之外。 他猜到Color4会因为出道舞台而在饭圈内小范围刷出一波存在感。 却没想到因为音乐节，直接将这个舞台发酵爆出了最完美最出色的效果，不仅在原有爱豆圈内炸出了水花，甚至拉入坑了一批新的、从来没追过星的初恋粉。 Color4自出道以来，因为鸽掉了出道考核，所以仅有的存在感，都是黑幕皇族团的名号。 这是第一次可以出圈的正面风向。 他一定得好好把握。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83 公司宣发部门先借这波热搜持续扩大影响力，买热搜买营销，哪怕下血本也要维持住热度。 而他这边通知剪辑师，提前将第一期团综紧急剪完，准备趁这波热度及时上架，在新粉被舞台吸引的前提下，需要建立一个舞台外的偶像人设，将这批路好粉丝转化为真正的粉丝。 眼下，内娱爱豆圈正处于青黄不接的状态中。 人人都在期待有哪个爱豆组合能成为天降紫薇星，拯救一下已经沉寂良久、一潭死水的环境。 而Color4就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从宏观来看，现在他们的一切才刚刚起步。 但如果这个企划最终真的能成功的话—— 斐越敲了下键盘，电脑屏幕反光出他的笑来。 那一个属于Color4的新时代，就要即将来临了。 — 江余没想到自己一觉醒来就变了天。 他捧着个手机，每一秒钟刷一次粉丝数，感动得一塌糊涂，连忙去练艺术体签名，希望自己将来不要在签售会上丢脸。 许临源昨晚就知道了消息，虽然他平时看着沉稳如水，这会儿也收不住了，一整个上午在傻笑和收敛中疯狂切换。 而顾之景睡醒后就开始拿小号刷微博。 原本只有灌水聊天的超话此时被涌入的新粉刷的满满当当。 而他一共就发了两条营业性质的微博每条转评都过了万。 顾之景直到现在还有点恍惚。 这就是一夜登顶的感觉吗。 而在昨晚的热度之余，今天上午九点，第一期Color4的团综——《Color4今天做什么》就已经提前上线。 昨天刚入坑的新粉刚刚补完出道纪录片，正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没想到又有新的物料能看，于是播放量和弹幕量都上升得极快。 人或多或少都有从众心理。 热搜挂了一整天，新鲜出炉的团综又是一波热度，音乐show的打歌舞台还需要粉丝持续打投，形成了一种吸粉固粉又再吸新粉的良好循环。 顾之景还没来得及看团综。 因为他的小号正忙着水经验。 刚刚前几天的时候，他这小号才刚刚申请上盛迟超话的小主持人。 结果这两天涌入了一大批新粉，他怕他要是做得不够好，分分钟被更有经验的追星女孩取而代之。 他水完经验送完积分，出去一看。 之前认识的好几个互关竟然已经看完了团综，开始一边打榜一边嗑起了CP。 顾之景：“？” Color4这会儿才刚刚起步，整个饭圈氛围和平温柔，毕竟谁也不可能刚粉爱豆第一天就开始骂人撕逼。 而且现在Color4团知名度远大于个人，于是现在唯粉CP粉团粉都混在一块，无论喜欢的是谁，主要目的都是努力送Color4出圈。 现在什么最容易出圈？ 是舞台吗，是团综吗。 那都得再往后稍稍。 斐越的企划虽然正规，但他毕竟是个直男脑，不知道现在内娱行情内，能迅速让十八线小糊逼蹭蹭蹭往上爬知名度的，除了爆炸性的花边新闻之外，唯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炒CP。 男团不搞基迟早变糊逼在哪儿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只要CP够好嗑，无论在哪都能吸引来嗑药鸡们前赴后继。 盛迟和顾景昨天的双人rap本来就极具舞台碰撞感和张力，结果今天团综刚放，饭圈又炸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84 说好的撸猫特辑。 结果盛迟真猫不敢撸，倒是撸顾之景这只猫倒是撸得格外顺手。 两人颜配，人设配，互动也多，一看就很有成为队内美帝的前途。 极有判断力的嗑药鸡们纷纷入坑。 于是从昨天到现在，短短几小时之内，舞出了至少十几个CP名，从两个字三个字的四个字的最多到七个字的全都有。 最后还是一个元老级的人一锤定音。 【众所周知两个字CP容易美帝！就盛景吧！】 CP粉们也没什么意见。 【5555盛景这个名字好浪漫，年年岁岁朝朝暮暮，陪你看遍山河盛景吗。】 【我可以我可以！本观景女孩就在这里躺平了，盛景明天就美帝！】 昨天音乐节舞台刚入坑的CP粉本来这对想舞绝美双rapper的人设的。 结果看完打歌舞台，补了之前的考核物料后才发现，队长他压根就不是rapper担当。 也就是说，昨天的音乐节现场live，他是故意改成了这种形式。 为什么呢。 能为什么呢。 嗑药鸡们静了一会。 嗑药鸡们疯了。 淦，这真他妈，不嗑不是中国人！ 顾之景一路刷到这里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 粉丝当然不知道迟哥只是怕他现场实力撑不住，才做了这个小改动的。 结果反而达到了出奇制胜的效果。 好吧，也无妨。 如果炒CP这件事能给整个团带来获益的话，他当然没什么意见。 何况。 顾之景想起盛迟，嘴角一弯。 如果炒CP的对象是迟哥的话，那确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 然而就在Color4热度一路上升，所有人都在奶他们即将成为偶像圈明日预备役的时候，一桩旧闻被爆了出来。 最先发言的人在匿名论坛开贴，说Color4这波营销做得可真好，转眼间就没人记得他们刚出道时的那些破事了。 下面全都是？？？的问号，催促他多说点内情。 而这会儿Color4几个人这会儿刚从D市回来，一身疲惫。 谁能想得到，他们也才爆了不过一天，机场竟然被前来围观的粉丝围得水泄不通。 斐越这里失算了。 他以为线上流量转化为线下粉丝力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没想到这年头的粉丝都很猛，这说来就来了。 斐越没提前安排走VIP通道，况且以他们现在的身份走VIP也显得太夸张了一点，于是只能硬生生多安排了几个安保，把Color4强行从粉丝堆里送了出来。 结果一落地，斐越的手机消息就爆炸了。 他急急忙忙地把Color4送回宿舍，嘱咐他们先好好休息，过几天会再安排后续的工作，自己则马不停蹄地回到公司去联系仅有的两个公关。 他一边过去，一边心里还在苦笑。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85 Color4这波爆的速度太快，硬件还没跟上，飞跃娱乐几乎好几个人都是一个人打两份工。 等这段时间过了，一定要好好多招几个员工。 他进办公室，公关和助理把大概事态说了一下。 匿名区不止一个用户发帖，现在节奏已经带到了实名区，话里话外都在内涵飞跃娱乐当时出道的时候考核有黑幕，导致大批练习生出走的恶劣行为。 Color4的粉丝还没考古到那段心酸岁月，不太知道内情，于是只能基于本能进行反驳。 【Color4的配置已经够完美了谢谢，又有实力又有颜的，换我我当时也选这四个出道。】 【又挡了谁的路了呕，趁这个时候出来踩我们小糊团有意思吗。】 【抱走小糊团不约谢谢，姐妹们别给热度，回家看团综了。】 然而吃瓜群众总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催促知情者、甚至之前离开飞跃娱乐的练习生在视奸的话，可以多爆一点内幕出来听听。 斐越将这一切全部看了一遍，最后才深吸一口气。 公关部工作人员略一皱眉：“不知道谁放的料，节奏带的不错，水军也下了。如果不快点的话，实名区微博这块估计也快要沦陷了。” “Color4才出道，有这种传闻，估计是想直接切断新粉入坑。” “这倒不用担心，现在看情况现在还是粉丝控场的多。” 于雯雯想了想，忽然道，“齐望去哪儿了来着？” 这个名字再度被提起来，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一个激灵。 工作人员：“你是说——” “不，我觉得不一定是他。” 斐越摇头道，“他当时走得不干净，在Color4上升的时候踩我们一脚对他来说有损无益，毕竟如果我们公布出来他离开的内幕，对他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于雯雯叹口气：“我们总要提防鱼死网破的人不是。” “其实我更倾向于是其他竞争者。” “毕竟男团市场份额就这么多，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他想了想，“全网追星女孩一共三百人？” 办公室内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Color4这一崛起，资源，粉丝，整个男团市场都要被分走一杯羹。” 斐越揉了揉眉心，刚想从这个角度努力想排查对家，却发现一个个竞争者数过去数也数不完，只得深叹了一口气。 这种情况下，就深切感到飞跃娱乐是个小作坊的弊端了。 不过，万幸还有一点。 对方看起来，根本不知道内情。 他们泼脏水的内容，说来说去都是飞跃黑幕训练生出道，对于已经喜欢上他们的粉丝来说简直无足轻重。 再往里说脏的，造谣这四个都是被上层潜规则的，只要带点脑子的都不会信。 可见他们多半是听了点料，又编了点料来搅混水，认定飞跃娱乐不敢出面澄清，最多只是敢不痛不痒地发声明发个没用的律师函，说要对造谣的予以警告云云。 但到时候负面标签已经给Color4打上了，再想洗掉，就更难了。 他们想的很好。 却不知道，飞跃娱乐练习生出走，根本和他们的猜想无关。 斐越想了又想，最终斟酌着道：“我去写声明，尽量还原这件事。你们记得控住舆论风向，后续都得安排好。” 公关部工作人员：“往哪个方向引导？” 斐越笑：“还能怎么引导，卖惨呗。” 为什么在练习室集体出走的时候，他没及时公布所有真相，只说以齐望为首的练习生是因为自身原因退出的公司。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86 第一是因为和盛迟想的一样，如果Color4真的有实力，他们迟早会证明自己，洗刷掉路人对他们的负面印象。 第二则是因为，在没有粉丝基础，只有反感的路人的时候，无论说得再怎么惨，都不会招来半点同情。 相反的，路人只会觉得你在卖惨，是想泼脏水给离开的练习生。 内娱已经养成了一种，粉丝路人与公司天然敌对的立场。 无论公司说什么，那都代表的是剥削人的资本方，是吞噬人的魔窟之王，只想让小爱豆们快点跑，根本不会听他们说话。 所以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行。 在Color的起步初具规模的时候，在有粉丝愿意维护他们，愿意帮他们说话，洗广场，控舆论，在有粉丝愿意彻底相信他们的时候。 才有用。 斐越拟了两遍声明，又交人细细审核，最终确认无误后发了出去。 说明的内容就两点。 第一，出道考核前本来一切顺利，是某位训练生临时违反公司条例被开除，导致后续资本方不愿意再投资飞跃娱乐。 第二，在飞跃娱乐濒临倒闭危机的时候，只有四个练习生愿意留下来陪着这个小公司。 他们就是现在的Color4。 这条声明发出后，飞跃娱乐安排的职粉也跟上了。 虽然斐越没详细写明，但据知情人士爆料，走的那个训练生走得很不干净，也是因此飞跃娱乐前期发展一直不顺，Color4过的很辛苦。 粉丝本来因为前面那条无锤造谣正在气头上，一看声明，细想了一下。 明白了。 什么黑幕，什么资本操作内定皇族，都是放屁。 为什么他们能够出道。 因为那个时候只有他们了。 能够坚持梦想的人。 才值得最终被人捧起来。 Color4美强惨的人设一立，粉丝顿时心疼得要命。 就算之后再有什么对家资本方试图防爆，只会将粉丝越虐越死忠。 斐越就这样完成了逆境转折。 但其实，无论粉丝再怎么考古，再怎么心疼，他们都不知道那些没有鲜花掌声欢呼声的日日夜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们没有参与过过去。 她们也许知道他们曾经过得很差，衣服要循环利用，录音和MV的地方也是租的，但不知道站台的时候受过气，吃过最廉价的盒饭，顶过最烈的日也熬过最晚的夜。 他们也许知道飞跃那段时间差点倒闭，但不知道为了挽救濒临危机的飞跃，斐越付出了什么，而他们几个又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有多大的决心才能留下来。 斐越在写声明的时候，忽然很想说。 你们知道吗。 你们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也许就看不到Color4出道了。 还好还好。 苦尽甘来，厚积薄发。 Color4这次终于站在了，离做梦最近的起点。 斐越突然由内而外地感到一股酣畅淋漓。 他靠在办公室的皮椅上，然后笑，笑完了之后又擦自己的眼泪。 这个由他缔造而起的组合终于起来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87 去吧，起飞吧。 去你们该有的未来。 — 这件意外被斐越用最快的速度平息了下去。 以至于冲浪专家顾之景上网的时候，刚开始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只觉得今天首页气氛似乎不太好。 超话内一个个粉丝都在掉眼泪。 Color4官博置顶的那条出道纪录片又被重新转起来，每个人都转好几遍，在转发边转边掉眼泪，后悔怎么没有早一点遇见Color4。 顾之景：“？” 倒、倒也不必。 他们一共还出道没多久呢。 他向来就是饭圈反矫情大师，一时间还没摸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到首页被各种虐粉语录刷屏了，顿时起了好奇，于是又刷了刷。 情怀粉在翻物料，翻X站的月末考核视频。 而事业粉已经开始号召继续打榜，一定要让Color4的出道曲在打歌平台里尽量拿到一个好一点的名次。 拿一位当然是不可能了。 一位基本是大热团Shooter的，在Shooter后面也有一些比Color4出道更久，知名度也更高的歌手或团体在。 但她们并没有固定的目标，也无所谓最终站的究竟是哪儿。 她们只想让Color4站得更高一点而已，这样就能被更多的人看到，不至于回到以前寂寂无名、落着灰的时候就够了。 顾之景把整个事件复盘了一遍之后，不得不发出一声感叹。 美强惨人设，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是经久不衰的吸粉设定。 …… Color4经过这次流量陡升之后，随之而来的当然是新的工作。 最先来的当然是几种名气不算太响，近年来一直靠割粉丝韭菜来创收的杂志。 然后是一些比较小众冷门的牌子的推广站台。 而综艺、ost、大热代言等刷脸的资源则比较少。 这也很合理。 毕竟他们才刚刚有了起来的趋势，不知道这股热度能维持多久，商家选择当然也要考虑这方面的因素。 所以除了想割短期韭菜的商家，其他的还在观望，并不会这么快会选择。 但这些零零碎碎的资源，斐越考虑良久，都没接。 短期最大程度地变现人气去接这些短期韭菜资源，确实能赚钱，但是是一种对人气、也对艺人本身的无形的消耗。 而他想让Color4走得更远。 于是斐越选择找了个机会，给Color4一起开了个会。 他们四个从训练室里大汗淋漓地被拎出来，趴在开会的小会议室内，个个都打不太起来劲儿。 只有盛迟表情还算镇定：“怎么了，斐哥？” 斐越开了电脑，投影了PPT：“这几天我重新做了一下对于Color4新路线的规划，你们看一下，有什么疑问直接提。” 顾之景摘了自己的发带，一边捏在手里玩，一边趴在桌子上开始念PPT并辅以自己的点评，“团综和训练都是日常项目……这当然，肯定得继续。” “一个月内制作发行一专……” 他猛地坐直了身，眨眨眼，“一专这么快就要上了？” 许临源一声喟叹：“倒也不算快了，毕竟只靠以前的物料和团综固粉撑不了多久的，爱豆还是得靠舞台说话。”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88 江余也跟着道：“确实，总不能反反复复跳出道曲吧，一招鲜吃遍天啊这。” 斐越点头：“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是。” “我们接到了来自《星光秀》的邀请。” 顾之景连发带也不玩了，直接坐了起来，好奇道：“这是什么？新的打歌舞台？” “一个还没开的节目，目前正处于招商和拟邀阶段。” “至于内容嘛，是——” 斐越轻笑了一声，看向下面四个小家伙，“偶像组合舞台比拼。” 如他所料，会议室内原本蔫不拉几的四个人闻言马上坐直了身。 江余天生热血，一听比拼就兴奋：“是不是battle！是不是！？” 盛迟也点了下头：“有点意思。” 斐越没理他们，自顾自道：“拟邀应该邀请了内娱大大小小各种偶像组合，具体的规则我也还没问，只知道拿到第一的组合，有专属的打歌舞台。” “不过这个节目本身就属于一个变相的打歌机会，你们记得好好把握。” “节目预备应该是一个半月后才开始录，到时候等通知就行。所以在这之前我们总要准备好一专，总不能上舞台了还拿两首歌和别人比吧？” 这是斐越这几天来，能握住的最好的资源。 这种节目有其本身受众，如果做起来了又是一个新的出圈机会。 加上Color4这几个嗜舞台如命的性子，没有比这更适合他们的综艺了。 果然，这边江余已经开始贷款期待Color4拿下第一的样子了。 而务实主义者顾之景则刷了刷手机，又悄悄问盛迟，“内娱到底有多少个团啊？这个比赛是只准现在还在的团来吗？那要是解散后的团还算吗？那单飞不解散的哪种呢？” 盛迟：“……” 顾之景掰着指头数了数，觉得就算把这些去掉，胜利机会依旧非常渺茫。 决出第一多半是以观众投票为主。 Color4虽然现在略有上升趋势，但从总体粉丝量来看，到底也没法和前辈比。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盛迟看他一会儿，没说话，只揉揉他的脑袋算作安慰。 斐越继续往下说：“现在Color4整体趋势很不错，你们必要的时候可以多发微博，多发小视频，多营业，固粉才是硬道理。” 顾之景忍不住在心里接了一句，炒CP才是硬道理。 但他没敢说。 先不说队友会不会觉得他吃错药了，斐越一个直男脑肯定不同意。 “以及，以后，我也会给你们安排更好的条件。” 斐越道，“像上次走机场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回想起上次走机场的不适感，顾之景又略微皱了下眉。 拥挤的人潮，刺耳的喧闹声。 获得巨大关注度的同时。 也一定会带来相应的弊端。 江余却是没想到这层，只感动得几乎要直掉眼泪：“这也就是说，我们下次出差终于也能住上五星级酒店了的意思吗？” 斐越：“……” 盛迟：“……” 顾之景：“……”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89 “接下来，一专，录团综，录节目，偶尔还有几个其他拍摄工作，可能你们将会面对更高强度的工作压力。” 斐越语气陡然严肃起来，“作为偶像，你们必须承受住。” 四个人顿时也跟着坐直，忍不住绷紧了表情。 “你们有的时候也会听到粉丝的声音，听到路人的评价，有好的，有坏的，你们不一定要全听，也不能全不听。” “你们要面对的娱乐圈沼泽的确很复杂，你们会遇到很多很多事。” “但记住无论什么时候。” 他忽然地又笑了笑，“相信斐哥，斐哥会一直和你们站在一起。” 氛围又陡然放松了下来。 江余嘻嘻哈哈道：“早说嘛斐哥，我们谁和谁啊。” 顾之景和许临源也忍不住跟着笑。 盛迟看了一眼自己的队友们，忽然也笑了起来。 就像那天，遭到不尊重他们的合作方。 斐越会义正言辞地拒绝。 而等到斐越回来之后，他们会和他说。 回家吧。 这种一种双向的默契。 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老板和员工。 更是家人和朋友。 — 随着Color第一张专辑制作开始，一切都恢复到起步的正常阶段。 这段时间的Color4简直格外忙。 一专有六首歌，其中有两首主打，要排新的舞台。 但团综的录制时间也很紧，平时还得发发微博固固粉之类的，Color4简直身心俱疲。 但粉丝看不到他们的活动，只会好奇，Color4又在家抠脚了吗，废物公司能不能接好一点的资源。 面对这种苛责。 斐越心里苦但又不能说。 然而在这种高压情况下，Color4竟然也完成的不错。 虽然他们几个人平时调侃自己即将是大明星预备役，但心里还是知道，都是从练习生爬起来的，最重要的还是舞台。 某天训练终于结束，顾之景看了一眼自己手机。 他收到了一条快递通知。 顾之景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我最近没买什么啊？谁给我寄东西了？” 寄的位置还很不对。 他们一般买东西，寄的直接是公司的地址。 但这次的东西，被放到了离公司好几百米外居民区的柜子里。 江余趴在地上散热，闻言接了一句：“前几天双十一不是刚过去吗，你是不是抢了东西自己忘了？” 顾之景摇头，忽然心里一沉。 该不会是顾家的人给他寄的东西吧？ 他本能地不想去拿。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90 但考虑到一直放着会连累快递员，决定去取了之后打开看看，不好的就直接扔了或者重新寄回家。 顾之景摘了发带和腕带，换了件衣服出去。 现在已经入深秋，白天天气也微凉，顾之景往指尖哈了哈气，一路小跑到了几百米外的快递柜。 输入快递码取件。 开箱子。 那是一个长方形的快递，不是很重，但仔细一看，上面写的发件人的名字他从来没听过。 顾之景指尖扣在快递盒上，敏锐地觉得不对劲。 不是顾家寄给他的东西。 顾家给他送东西，也没必要用这种方式，还造一个他没听过的名字。 他把东西拿在手里，掂了掂。 ……应该不是炸弹吧。 回去和队友一起开了看看再说。 然而没走几步的时候，顾之景就发觉了新的问题。 身后有人跟着他。 顾之景顿时觉得不妙，特意绕了一条偏僻的小巷走。 身后的脚步声还在。 飞跃娱乐的选址相当偏僻，平时这里都基本没什么人在。 这个跟着他的人，到底是谁？ 顾之景心慌得厉害，走几步之后绕了条巷子，正准备利用居民区这里复杂的地形甩掉身后的人，在下个转角一拐弯，忽然撞到了人，接着被人往旁边一拉。 顾之景那一刻心脏都骤停了。 直到一抬头，撞进一双熟悉的眼睛里，才愣了愣，小声道：“迟哥？” “小声点。” 盛迟半掩住他的嘴，几乎压着声道，“你被私生跟上了。” “私，私生？” 顾之景听说过私生这个词，知道私生就是用跟踪偷窥等方式，试图骚扰并干涉到自家爱豆的私生活的极端粉丝，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你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 盛迟带着顾之景往另一边走，“斐哥这几天和我说过，公司附近总是出现奇怪的女孩子，怀疑是私生。” “赶过也没有什么用，她们不认，也不好直接动手，怕落人话柄，被爆出来飞跃娱乐保安打人的事情，对公司形象有害。” 顾之景点头，然而又茫然：“可是，我们这么糊还能有私生啊？！” 盛迟语气有点冷：“私生哪里都有，再糊都可能有。” “而且在我们的这个程度，她们很可能觉得刚刚好，这样刚好方便她们私联上位。” 他看了一眼桃花眼下垂，仿佛觉得自己做错了事的顾之景，原本冷着的语气又软下来，揉揉他的脑袋，“以后这种让助理去拿，不要自己出来。” 顾之景乖乖点头，片刻后手机突然振了振。 他看了一眼消息，顿时后背生凉。 【哥哥，你在哪里呀。】 【我知道你就在附近，出来好不好，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我们只想和你说说话，我们最喜欢你了。】 顾之景指尖发凉：“她们哪里来的我的手机号……？”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91 盛迟下意识护住他的肩膀，把他往前揽：“从成为艺人的那一天起，我们就没有任何隐私可言了。” “快走。” “绝对不可以理她们，也不要回她们消息。” “她们不是正常粉丝，不要相信她们说的喜欢，她们是一群极端的疯子，越被骂越疯越起劲。” 旁边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以及女孩们交谈的声音响起。 盛迟脚步微微一顿。 他正在思考着从哪边跑，要不要直接冲的时候，就被顾之景拉住袖子一拽，两个人一起塞进了旁边的墙角与围墙的缝隙内。 这个墙角缝隙从外面看的话几乎看不到，是顾之景以前偶然发现的，唯一缺点是空间几乎只能勉强容纳一个人。 这会儿两个人挤进去，显得极其狭窄逼仄。 顾之景大脑一片空白。 他刚刚几乎是没多想，一听到那个声音，就下意识地把盛迟一起拉了进来。 这会儿才觉得，情况有点不对。 他们离得实在太近了。 盛迟的气息就在他耳廓旁边拂过，仿佛隔着皮肤纹理直达他的心脏，一点一点，挠得他忍不住地发痒。 顾之景觉得这会儿自己的耳朵一定很红。 他睫毛都在抖，一颤一颤的，蹭在了盛迟的脸上。 盛迟觉得有什么痒痒的，低头望下去就是顾之景的耳朵。 他原本皮肤很白，带着细碎微软的小绒毛，现在耳尖处却泛着粉色，衬得他耳钉的色泽更亮。 盛迟盯住他半边耳钉看了半晌。 顾之景屏气凝神，睫毛还在止不住颤，蹭得他起了一股莫名的躁动热意。 盛迟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片刻后，他哑着声音低声道。 “别动。” 作者有话要说：三合一！看到没！我一天！一万字！写得我手都要断惹！ 感谢V后还在的小可爱们逐个亲亲亲亲亲亲亲亲！ 啊刚刚忘记说了！打个补丁！！明天也是凌晨更新这几天为了上夹子所以临时调整的！感谢各位迁就我啦QAQ — 私生真的很恐怖，这种只是冰山一角，现实的比小说的恐怖上万倍害。 以及里面两个字CP容易美帝应该是前两年的说法惹，虽然现在已经过时了但我还是文艺复兴返璞归真一下，不要当真。 （应该没人问我美帝是什么意思了吧！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热情小叽姬、沪上贺朝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QAQ6瓶；沪上贺朝2瓶；糖醋鱼1瓶； 挨个啵唧！ 第二十六章 盛迟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92 温热的气息就这样吹进他的耳朵里，顾之景一僵，像过了电一样,整个人从头发丝儿到手指尖都在发麻。 他的大脑像是瞬间黑屏，关机重启好几回也不好使。 直到他口袋里的手机又振了振，才勉强让他回神过来。 顾之景下意识又想去看,被盛迟握住手，冷着脸摇了下头。 顾之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外面的私生也许能通过手机振动判断他们的位置,连忙又放好，贴着墙壁缩成一小团。 盛迟垂眼看着顾之景。 明明已经入了深秋,这天怎么还这么热。 他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随后别过眼，专心去听外面的声音。 顾之景仰头，有点发愣地看他。 刚从练习室出来,盛迟只穿了一件黑色卫衣，侧头的时候露出了他的脖颈。 他这个时候近距离观察,才发现盛迟的喉结上原来有颗痣。 这颗痣的位置长得非常巧,不偏不倚就在喉结突出的那个地方，令人非常能够浮想联翩。 顾之景心跳顿时漏掉一拍,这会儿才发觉自己的思想似乎在朝着某个方向一路狂奔不停歇。 咚咚。 咚咚咚。 顾之景恍惚中听到盛迟忽然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才道：“好像走远了。” 顾之景捻了一下自己的指尖,感觉到温度一点点反溯回来，低声道：“要走吗？” “但我怀疑她们在守株待兔。” 盛迟皱眉,“我有点担心出去会被堵。” 顾之景想了想,指了指旁边，“从这呢？” 盛迟望过去。 他指的方向是个围墙。 盛迟：“……” 盛迟：“………………” 盛迟：“你确定？” …… 盛迟也没想到他们俩好歹是个爱豆，竟然真的需要沦落到翻墙远离私生的地步。 要是这里的保安查一下监控,说不定还得把他们当可疑分子抓起来。 真是一把辛酸泪。 还好他们手长腿长的，翻个墙也算比较轻松。 盛迟想起在南韩的时候，曾经听说过同公司前辈为了躲私生还有临时换三辆车、搬家无数次的经历。 相比起来，他的经历，好像也还行了。 平平安安回到公司后，顾之景才发现自己手里的快递盒还没扔。 既然已经知道是私生送的东西，他不由得皱了下眉：“扔了吧。” 盛迟：“我看看。” 他拆了快递盒，从里面翻出来的却是一个不大的毛绒玩具。 即使隔着两层塑料袋，也能看得出来毛绒玩具做得很精巧，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93 顾之景看了看，看不出什么不妥：“还真是礼物啊？” 盛迟却马上变了脸色：“别碰。” “怎么了？” 盛迟的脸色一下子相当难看，沉默半晌才道，“以前听说过，极端私生会在这种玩偶里面装针孔摄像头。” “虽然这个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但还是小心为好。” “大概因为飞跃娱乐不收礼物，她们才会直接用快递信息发到你手机上。” 顾之景本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了，又被他这话吓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会儿才想起来看他手机里的消息。 基本全都是小女孩口吻的表白语录。 在连续发了十几条之后，大概是因为还没有找到顾之景，她的措辞开始变得有点过激。 【哥哥，你知不知道我们花了多久过来，只是能见你一面啊。】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就想和你说说话，你为什么这么怕我们呢，你为什么不肯出来呢。】 【哥哥，你是不是没有心啊。】 顾之景的指尖往外不断冒着冷汗。 这种爱意实在太疯狂，太恐怖，他根本承受不起。 就在顾之景想继续往下翻的时候，有一只手伸过来，把他的手机直接抽走了。 顾之景茫然抬头。 只见盛迟将他的手机按了锁屏键，声音平静，“别看，也不要相信她们说的任何话。” “我会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斐哥，然后移交给他处理，你不用担心。” 他看起来像一个绝对可靠的守护神，说话的语气稳而坚定，正正好好戳在顾之景的心坎上。 顾之景眼里神色微动，接着就觉得自己的头被摸了摸。 “别怕。” 盛迟语气很轻，却是他的一剂强心剂，“队长在呢。” — 盛迟把这件事告诉斐越的时候，斐越吃了一大惊。 他知道伴随着偶像走红，势必有心怀不轨的私生试图接近他们，却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斐越连忙紧急召集Color4开了个小会，和他们科普了私生的危害，以及提醒他们之后无时无刻都得提防这种情况的发生。 他们以前作为练习生，可以无所顾忌地出去逛街、游玩的权利被剥夺了。 从现在开始，就连出公司门口拿个外卖，都要警惕有没有人在偷拍。 江余和许临源暂时还没有遇到这种情况，听斐越冷不丁说起来也吓了一大跳，连忙问顾之景情况。 顾之景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最后安静了一会儿，说：“那我要换手机号吗？” 斐越下意识道：“换，必须换。” 片刻后，他顿了顿，又说，“等等。” 斐越揉了揉眉心，觉得这事儿也实在难办。 明星的手机号泄露可能有多种渠道，多种原因，现在换了手机号不免以后还是可能继续被骚扰，如果现在马上注销的话私生也会意识到，反而会更拼命地想要扒出他下一个手机号。 斐越思考半晌后，道，“你先把这个手机号保留着，然后再开个新的。最好分工作号和私人号两种。” 顾之景点头，没什么异议。 反正他从顾家出来，也换了不少次手机号码了，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麻烦的。 只是他点完头后就安静垂着眼，像是在发呆，也像是在想心事。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94 盛迟看了他一眼。 自从上次私生事件之后，顾之景的精神似乎就一直恍惚不定。 虽然他入行已经有一段时间，平时的抗压能力也不错。 但说到底才刚成年，是Color4最小的小朋友。 冷不丁遇到这种恐怖的骚扰事件，是谁都会害怕的。 盛迟觉得自己作为队长，很有必要关心一下队员的心理状况。 于是等到散会后，他走到慢吞吞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顾之景身后，“不高兴？” 顾之景突然被问话，吓了一跳。 然而在转眼看清是他之后，忽然往后缩了一下，然后才道：“没、没有啊。有事吗迟哥？” 他这个退避动作实在太明显。 盛迟顿了顿，想当然地以为他是被私生吓出的创伤后应激反应，安抚般地揉揉他的头：“别怕了，斐哥都说会加强安保，也会发声明的。” 他看了一眼顾之景。 小家伙又躲了他一下，晃晃脑袋说没事，只是耳朵通红，看起来真的像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 盛迟：“……” 他开始思考要不要给他找个心理疏通医生之类的了。 — 其实顾之景也很崩溃。 他虽然一直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但之前对盛迟还真的没动过太多歪心思。 最开始是来自一个颜狗的欣赏。 后来是来自一个队友的认可和感激。 开小号给他打call其实更多是好奇。 批盛迟粉丝的皮是因为当时没想着自己能出道，只想安安心心给帮了他很多的迟哥当个后援会会长。 追星有多种情况，喜欢也有多种喜欢。 在这之前，他都以为自己是一个心思纯洁的队友、朋友兼粉头。 结果没想到发展到现在，竟然出现了略微偏移的的情况。 顾之景用吊桥效应的原理反反复复说服自己，又冷不丁想起盛迟刚来的时候在洗漱间和他说的三条守则。 最后那条，他简直是用最强硬对冷淡的口气说的。 ——“禁止任何偶像失格的行为。” ——“最严重的还是当爱豆的时候谈恋爱。” ——“爱豆谈恋爱是要被杀头的。” 顾之景：“……” 顾之景瞬间枯萎了。 他想起盛迟出来找他，和他说起关于私生话题的时候语气不快。 也许不仅是因为怕私生骚扰他，而是想到如果私生真的找到了他，并且私联成功，那自己就是他心里绝对偶像失格的爱豆。 好严格哦队长。 顾之景一声长叹，随即把脑袋埋在了枕头里，半天后低声地呜咽了一下。 像是沉在深海里的鱼在吐泡泡。 布鲁布鲁布鲁。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95 Blueblueblue。 顾之景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条忧郁的小草鱼。 宿舍里刚好没人，也没人理他，他放任自己蔫不拉几躺了一会儿，想起来今天猫还没喂，起来给color装猫粮。 Color是只小公猫，被抱回来的时候已经做了绝育，顾之景一边给他喂食，一边晃了晃它，忽然奇思妙想道：“你绝育了，那你是不是不会有喜欢的人了啊？“ “真好啊。” “那你来偶像一定是完美偶像，是吧，又漂亮，又乖，粉丝也不担心你除了吃太多发胖之外有什么偶像失格的行为。” 暗恋第一天就陷入了失恋的顾之景开始胡言乱语：“国际巨星Color子，盛世美颜Color子，果汁美貌Color子，男团门面Color子，你要不考虑和我一起出道吧？” “嗯，有你镇场，我们说不定不要迟哥也可以。” Color当然没听懂自己的铲屎官今天在叽里咕噜说点什么，只顾自己开开心心吃午饭。 但有人听懂了。 宿舍门被打开。 盛迟语气无波无澜：“怎么，嫌弃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迟哥：…… 迟哥：……看来得找个机会把这猫扔了。 我们国际巨星Color子（掉泪）：不应当，因为我只是一只小猫咪.jpg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祁醉8个；安昔昔2个；热情小叽姬、有子、未名、绿了裴听颂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祁醉62瓶；绿了裴听颂22瓶；Alie20瓶；阿世和音、长安壹酒、贺兰道10瓶；易安8瓶；木禾子喵5瓶；热情小叽姬4瓶；御封peace、QAQ3瓶；糖醋鱼、wenjiu.1瓶； 呜呜呜宝贝们太热情啦感谢感谢感谢！！今后我也会努力的！！ 第二十七章 “啪嗒”一声。 顾之景把手里的猫粮袋吓掉了。 电光石火间,他迅速回忆了一下，确定自己没透露什么关键信息，马上否认道：“当然没有。” “说起来你不信。”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是Color先动的手，它说它想蹭我们热度当大明星。” 盛迟：“……” 盛迟轻笑一声，走过去,俯身，像顾之景平时撸猫一样,揉了揉他的脑袋，“心情好了？” 都能和他在这扯淡了。 看起来私生对他的负面影响应该差不多消散了。 顾之景身体猛地一僵。 他桃花眼微微垂下,片刻后把捡起来的猫粮袋往盛迟手里一塞，“迟哥，我突然想起来有个事要出去一下，你帮我把Color喂了吧。” 顾之景说完后溜得飞快。 只剩下盛迟在这和猫大眼瞪小眼。 盛迟：“……” 盛迟不喜欢猫。 尤其是一只在顾之景心里排序还在他前面的猫。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96 这猫会跳舞吗会唱歌吗会rap吗。 怎么就成他心里的完美偶像了。 他一脸冷淡地喂猫,并且在心里给它贴标签。 懒惰。 能吃。 没上进心。 不会唱跳。 …… 盛迟自顾自在心里和猫较劲半天，最后确信自己在每一方面都胜出后,面无表情道,“你说，他喜欢你什么？” Color：“……喵？” — 顾之景出去洗了把脸,默念了十遍爱豆不能谈恋爱之后,在水池旁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他不是那种青春期刚发现自己性向、懵懂无知又慌乱的小男孩了。 但他还不如是呢。 这样至少他还能骗骗自己。 顾之景烦躁地撩了一把湿漉漉的刘海，最后决定以毒攻毒。 就像不是每个追星女孩的终极目标都是睡到自己爱豆一样。 顾之景决定顺应当下圈内风向,把喜欢的感情换个方向—— 直接给自家队友当妈粉。 说干就干。 顾之景当机立断地就把置顶的粉丝属性改成了。 唯一亲儿子,盛迟。 这改完之后顾之景才发现不太对。 这怎么看——怎么都像自己在占队友便宜。 要是日后不小心被盛迟看到，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想当他爸爸？ 顾之景：“……” 他无语一瞬，还是把这段话给删了。 但一时半会儿他又想不出什么别的方式转移自己的感情,只能先暂且搁置着了。 反正日子还长。 说不定消磨着消磨着，这种悸动就没了呢？ — 飞跃娱乐最后就这次的私生事件做出了郑重说明，明确了粉丝和爱豆之间的界限。 他发出去之后，本来觉得粉丝应该一起斥责私生，结果一刷全都是一排排刷保护好xxx并且质问飞跃娱乐的安保是不是吃干饭的还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斐越也很愁。 私生在哪里都是冥顽不化，很难治理的存在。 她们其中的一部分，是极端粉丝，根本劝化不了，而另一部分，则是职业私生，甚至以被挂、被爱豆骂而感到开心和光荣。 她们的所作所为还达不到需要报警的程度。 况且就算真的报了警，也只是拘押一段时间，出来后会变本加厉地继续追。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97 所以面对私生，往往只能防患于未然，不能彻底根治。 幸好飞跃娱乐公司和宿舍都是一体化的，这几天他们忙着筹备第一张专辑，也基本不出公司。 即便有什么需要离开公司，也都是由新招的助理和保安陪同着。 Color4的第一张正式专辑的筹备正渐入佳境。 与此同时，出道曲也在音乐show的打歌里面一跃进入了前十的位置。 这对于一个刚出道的新人团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好的成绩了。 斐越就等着出一专的时候，能借一波星光秀的热度，努力将一专的成绩再往上推一把。 但没想到，星光秀的录制来得速度比想象中还快。 据说流程走的比原主办方想象得要顺利许多，微博上的呼声也很高，所以在确定了一下基本形式之后，直接向各个团体发出了录制邀请。 而Color4这边，一专虽然即将进入收尾工作，但到底还有一系列琐碎的事情没处理好。 加上斐越本来想的是先发行一专，走两个打歌舞台，然后再去星光秀进行比赛。 结果没想到这行程撞档，算一算时间，很可能节目播出的时候，他们这边专辑还没正式发行。 会议室内。 盛迟听完，皱了下眉，说：“的确有点赶。”他想了想，又道，“但也不是不行。况且在节目期间发行一专的话，热度也会相应提高，不亏。” “没这么简单。” 斐越叹口气道，“现在不是以前了，你们同时期又不仅只有《星光秀》这一个节目要录。” “公司把这次的一专看得很重，所以其他的打歌舞台肯定也要走，媒体发布会，采访，专辑签售会，这些都会被安排上。” “这样的话，你们的压力会很大。” “而且，我这里接到消息说，虽然规则还没有完全确定，但是……” 斐越语带担忧，“星光秀，大概率会是直播形式。” 盛迟眼皮一跳：“直播？” 旁边，顾之景本来靠在座位上漫不经心地听他们说话，闻言坐直了身，语气欣然：“那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好机会吗？” 直播最看现场发挥。 而Color4别的没什么可吹，最能吹的就是live实力。 本来他还担心以他们的人气去了要是撞上大热团会不会一轮游。 但如果是直播形式，无疑给他们增添了一份优势。 “又能打新歌又能蹭热度的。” 顾之景眼睛发亮，“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斐越摆摆手，示意他冷静下来：“我知道。” “但你也要想清楚，节目是一周一期，也就是说，你们每周也许都要做出一个新的舞台和对手进行比拼。” 而这同时，Color4还得兼顾别的行程。 压在他们身上的担子实在太重了。 如果一旦直播出什么问题，好不容易攒下的好口碑就得付之一炬。 谁也不想刚出道就要被贴上车祸团的标签。 会议室内短暂的沉默过后。 盛迟首先开口：“我没问题。” 顾之景看他一眼，接着跟上：“我也觉得可以试试。” 江余敲了敲桌子，眼里带着自信的笑意：“不就是压力大一点，行程赶一点，工作时间更多一点吗？我们Color4什么没见过？还怕这个？”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98 许临源笑：“试一把吧，而且我们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嘛。” “怎么不行？” 江余不服道，“Color4就算打到最后一场最后一分最后一秒我也撑得住，没在怕的。” 斐越看着四个少年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松了口气：“你们说的？” 他最后确认一遍，“那就定了？” 盛迟作为队长，一锤定音：“定。” 这是Color4第二次的背水一战。 第一次是在音乐show的打歌舞台。 他们知道，如果他们不能依靠这个舞台出圈，很可能永远沉在娱乐圈内寂寂无名。 所以，那他们的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舞台。 然后他们利用这个舞台，一举成为了现在的Color4。 这次也一样。 如果真能扛住了每周一期直播的压力。 那他们很有可能。 会再次创造出一个新的奇迹。 — 《星光秀》是网综自制节目，不上星，但播放平台是国内据说财力最雄厚、路人盘也最大的海螺视频。 这对于Color4提升知名度的确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 几天后，初步的规则发放了下来。 如斐越所说，比赛形式是直播，每周一期，比赛结果由线上观众进行实时投票，投票持续一周，在下周录制节目之前公布淘汰名单。 被淘汰的队伍将暂时进入预备通道，等待复活赛。 看起来相对公平。 但这里面会不会做票，当然还是主办方一句话的事儿。 况且线上投票持续一周，怎么看也都是粉丝之间的竞争游戏。 顾之景看完规则后，再次觉得晋级希望的确渺茫。 今天他们前来录制的是节目先导片。 先导片内容主要是介绍各个参赛的偶像组合，让观众眼熟一下人，然后由抽签决定第一期比赛的分组。 由于先导片并不是正式比赛，主办方不负责承办妆发造型，来之前也对他们说随便穿即可。 结果一下车，进入录制场地，顾之景震住了。 说好的录个先导片随便穿穿就行呢。 一眼望过去，别家爱豆全都漂漂亮亮，闪闪发光，而对比自己这里—— 的确。 全场只有他们Color4真正做到了随便穿穿。 因为飞跃他们是真的穷。 来自卑微小作坊的Color4瑟瑟发抖，一个个过去给各位前辈们打招呼。 这次来的偶像团体比他想得要多，足足有十六个，可以说是几乎把内娱稍微有点姓名且还在运营的团体全部挖了个遍。 首先是录制各个团的自我介绍和赛前采访。 轮到Color4的时候。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99 对面小姐姐笑眯眯问：“我们都知道Color4是最近很红的新人组合啊，那不知道在场所有组合里，你们最害怕或者最不想对上的对手是？” “这个……其实没有什么不想的。” 盛迟中规中矩道，“对上任何一个前辈都是一次学习的机会，我们很期待和他们进行交流。” 旁边三位队友陈恳点头，一脸相当认同的样子。 然而在私下没有镜头，准备前去抽签的时候。 江余合掌祈祷：“拜托不要是Shooter。” 许临源跟着合掌祈祷：“拜托不要是Amontillado。” 顾之景：“拜托……” 他也不认识太多偶像团体，只能道，“拜托不要是任何人气比我们高的团，拜托不要让Color4一轮游，本信徒愿一周吃……本信徒愿让江余一周吃素。” 江余闻言瞬间炸毛：“许愿要心诚才灵！你这样许愿菩萨是不会听的！” “没关系。” 顾之景在胸口画十字，“我拜的是上帝，阿门。” 盛迟：“……” 许临源：“……” 许临源笑了一下，岔开话题：“所以现在问题来了，谁去抽签？” 江余看向盛迟：“这种不一般都是队长吗？！去吧我们的皮卡迟！” 盛迟：“……” 他摇了下头，拒绝：“我运气差，不行。” 江余拍了下掌：“谁还不是个非洲人啊。” 许临源颇有感触点头：“的确，我也。” 三位非酋在达成共识后，目光一致望向依旧在诚心祈祷的团内忙内。 顾之景睁开眼睛，不偏不倚，正对上三位队友的视线。 顾之景：“……？” — 身负三位队友的众望，顾之景出发了。 虽然他觉得队友对他的运气可能有什么误解。 但为了团队的荣耀，他愿意一战。 这次抽签采用类似抽盲盒的方式。 主办方在录制广场中央放置了一个盲盒机，每个团各自派一个人出来从盲盒机里面选择一个盒子，打开之后，抽中的东西一致的则是第一轮比赛的队友。 顾之景站在盲盒机前。 他来得晚，已经有六个盒子被选走了，估计这会儿他们已经开始到处寻找自己的对手并进行友好的赛前交流。 而顾之景只能在剩下的里面左挑右选，选了四号盒，然后直接打开。 里面是一个做工精巧的小麦克风玩具。 他捏了捏，质感还不错。 顾之景把麦克风收好，准备拿上去给队友看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好巧。” 顾之景转头，抬眼望去。 这人他认识，Shooter的队长，陈北。 他们曾经在音乐show的时候有过非常非常浅的一面之缘。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00 当然，这一面之缘具体表现为Shooter临时改变计划导致他们录制推迟了几个小时。 随后在他们出去的时候，Color4在寒风中看着他们被粉丝送别，而自己什么都没有，很是体会了一把作为糊逼的辛酸滋味。 没想到在这又遇到了。 作为这次比赛的夺冠热门，且被江余列为最不想遇到的对手，顾之景对于Shooter还是略有了解。 其中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队长陈北。 不因为别的，他长得高，足足有一米九。 这回还染了一头新的红毛，相当耀眼。 简直是人群中最亮的那根火炬。 顾之景礼貌回了句：“你好。” 他刚开始没怎么明白他说的那句真巧是什么意思，结果往下一瞥，对方手里也捏着一个有点眼熟的小麦克风。 顾之景：“……” 仿佛有四个大字瞬间砸他脑门上。 死，亡，之，签。 他表情顿时僵硬，却听到陈北开口。 “我非常期待作为对手的你们的表现。” 陈北说着，目光扫过顾之景耳侧，忽然又轻轻笑了，“下次见。” 作者有话要说：讲一下，因为要上夹子啦所以明天先不更QAQ（看我今天特地多写了一点！ 所以下次更新是7.27星期一晚上六点！然后之后没意外应该都是晚上六点哒！ — 节目灵感来源于炙热的我们。 但是因为种种原因炙热的我们我也没看完，所以我就随便编了，如有雷同纯属巧合（x）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一英俊潇洒、祁醉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祁醉10瓶；风骨醉平生5瓶；松径蒸云4瓶；中原文也3瓶；糖醋鱼、你一英俊潇洒1瓶； 啵唧各位宝贝！ 第二十八章 三楼,Color4专用休息室。 休息室内有实时转播大厅抽签情况的双机位直播屏。 所以当看到顾之景和陈北对上的时候，江余顿时面如死灰地往沙发上一倒，道：“要不我们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吧？” 许临源在旁忍不住笑：“是谁当时说Color4一定能走到最后的？” “这不一样啊！” 江余拿抱枕捂住头哀嚎道,“那可是Shooter！Shooter啊！！就是那个打歌节目就算不去也能随随便便拿下一位的流量，粉丝在内娱横着走的Shooter啊！” 他勉强爬起来，支着最后一口气道,“淘汰复活赛规则在哪，让我看看,先准备起来再说。” 盛迟没理队友的鬼哭狼嚎，只看着屏幕上说话的两个人,半天后掀了下眼皮：“那个红毛什么来头？” 江余闻言看了眼：“这不陈北吗？Shooter队长兼C位，迟哥你不认识？” “认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01 盛迟盯着屏幕，“但你觉不觉得——” 他顿了顿，忽然考虑到室内的摄像机,捻了一下拇指，改口道,“没什么。” “既然签已经抽了,不能改变，那我们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盛迟看着屏幕,冷着脸,一字一顿道,“赢了他们。” — 顾之景本来以为自己抽了这个死亡分组回去一定会被三个哥哥按着猛锤一通。 没想到，他们反而像是燃起了新的斗志。 尤其是他迟哥。 自从上次七月末考核和齐望打赌那一回之后,顾之景倒是没见过他这么想要赢一回的状态了。 还挺有趣。 在所有人抽完签之后,节目又重新宣读了一遍比赛规则。 现在是第一轮的团队1V1battle战。 每个偶像组合表演自己的曲目，根据抽签结果进行十六进八的battle，比赛结束后将会分为成功组和失败组,再进行第二次PK。 失败组里二次失败的四组淘汰，而成功组里二次成功的四组有优先挑选下一环节——即团队合作赛里，想要合作的队友的权利。 先导片录制完毕回去之后，Color4开了个小会。 “那我确定一下？” 顾之景问，“即使第一场输了我们也不一定会被淘汰，最多就是进入失败组再赛一场，是吗？” 盛迟点头。 顾之景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他身上的负罪感瞬间减轻不少。 江余也跟着重新兴奋起来：“那团队合作赛是什么？” “团队合作赛至少是三期以后的内容，不用着急。” 盛迟把手里的资料发下去，“我们现在该考虑的是两周直播后就要直接面对的对手。” 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所以这次参加星光秀，斐越已经提前将所有偶像组合的资料全部查完，给了盛迟进行研究。 而在这其中，Shooter作为大热组合，本来就是重点分析对象。 盛迟在练习室白板上依次贴上卡片：“Shooter是去年出道的组合，至今为止已经发了三张专辑十六首歌。其中的三专是前不久刚发的，也就是我们和他们在音乐Show打歌相遇的那一次。” “我倾向于他们这次舞台会表演三专的五首歌之一。” “而如果我是他们的话，可能会选择这首——” 盛迟圈住其中的一张卡片。 《Onmyway》。 Shooter三专主打曲，是风格偏炸也容易燃场的RB曲，也是他们打歌拿下一位的那首歌。 许临源微微皱眉：“有点难办啊。” 他看过他们的打歌舞台，这首歌的效果呈现非常不错，无论在粉丝还是大众路人方向好评度都很高。 顾之景轻笑一声，开玩笑道：“看来我们还得先考虑考虑复活赛跳什么了。” “我知道很难。” 盛迟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坚定，“但我还是想赢。” 他这句话说完，室内安静了一瞬。 接着江余首先砸了一下地板，接着又一边呼呼呼吹自己的手一边咋咋呼呼道：“谁不想赢！赢他妈的！”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02 “赢了Shooter至少能让我们在秀圈吹两年的水平！！不心动吗兄弟们！！” 凭什么不行。 凭什么默认他们一定能赢。 凭什么一开始就要认输。 所有人的斗志像是瞬间被燃了起来，立马七嘴八舌讨论道。 许临源：“去年我听过shooter的跨年舞台，他们全开麦live不行，可能会是硬伤。” 顾之景：“而且三专的歌他们都发了这么久了，观众也该审美疲劳了。” 江余：“就是，也到了前浪该被拍在沙滩上的时候了。” 其他三人：“……” 盛迟忍不住也勾了下唇，而后点头：“所以我们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如果想赢他们，我建议从还没发行的一专里面选歌，更具有新鲜感。” “刚好，一专也会在第一期节目播出的第二天上线。” “所以，我们的目标有两个。” 盛迟道，“第一，努力去赢。” “第二，做好这个舞台，推动一专的发售，让更多人听到Color4的歌。” 他们的目标不仅仅是赢下一场比赛。 而是利用这个节目，吸一波新粉，更上一层楼。 抽到Shooter，可以说是运气不好，但可以说是给他们间接创造了一个机会。 作为大热组合的对手，他们势必也会被更多人所关注到。 这是一个难能可贵的跳板，必须抓住。 顾之景沉思片刻。 一专的六首歌风格不同，其中有两首和Shooter三专的风格比较类似，最好避开，另外有一首欢快一首抒情，现场live的话很有可能会被压。 这么数下来的话—— 他抬头，眨了眨眼，“选《Tonight》怎么样？” …… 自官宣以来，星光秀就在微博和追星论坛掀起了一波巨大的讨论度。 毕竟能凑齐这么多组内娱偶像组合的节目本来就少。 而对于内娱嗑药鸡们来说，现在正是欣赏舞台和跨组拉郎的好时候，一举两得。 于是，刚进入大众视线里的新人组合Color4也成了拉郎的优质选择。 Color4四人本来就是完颜团组合，性格各异，瓜花分明。 尤其团内忙内顾之景实在长得漂亮，出道这些日子以来更是有内娱爱豆圈颜巅的称呼，是各家拉花的首选对象。 更重要的是，Color4内部暂且还没有锁死的CP格局。 虽然盛景CP因为双人rap和团综第一期暂且稳定在圈内top的位置，但到底因为现下可考古物料太少，粉丝量并没有一骑绝尘，很有被拆家弯道超车的可能性。 毕竟盛迟来公司来的晚。 所以从糖量来说，江余x顾之景的江南百景cp以及许临源x顾之景的生命之源cp更胜一筹。 这两对一对舞欢乐默契小学鸡的人设，一对舞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的CP感，也吸了挺多人纷纷跳坑的。 对此，观景女孩嗤之以鼻。 肤浅的人类就只能看到普通互动！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03 这种没有性张力的CP根本不值一嗑！ 但她们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在星光秀第一期先导片播出之后。 一对新的拉郎CP横空出世。 论坛热帖。 标题：【有人考虑拉Shooter队长xColor4门面吗！先导片kswlkswl！】 拉CP的起因是在抽签前的先行采访里，问Shooter最害怕遇到的对手，队长陈北说没有什么害怕的，倒是很想和最近的新人组合Color4交锋一下。 结果五分钟后，他俩就在大厅抽签时相遇了。 这是什么！ 这就是命运的邂逅！ 不过短短几楼，CP名都已经诞生了。 【良陈美景我可以呜呜呜！】 【一米九和一米八这个体型差和身高差嗑死我了！】 【宿命对手相爱相杀我真的爱了！】 【stop！观景女孩永不认输！队长iswatchingyou。】 【害，真不是我不想嗑观景，主要队长也不像是主动会发箭头的类型呜呜呜呜在这里等粮我怕饿死。】 不多时，这对拉郎CP热度蹭蹭蹭上涨，俨然有拳打脚踢美帝，准备上位之势。 观景女孩被气到时，也只能愤愤说一句。 到时候节目见！ …… 今天是星光秀直播开录的日子。 在直播开始、所有人上台之前，顾之景化完妆，还在忙里偷闲地在饭圈内愉快冲浪。 他刷到了几条关于自己妈粉的祈祷。 有的是比较正常的。 【还有一个小时节目开始，好紧张好紧张。许愿希望宝贝造型漂亮希望舞台出彩。】 【呜呜呜好期待我们彩团的第一个综艺舞台！妈妈一定给你们努力打投！】 当然也有的很奇怪。 【果子酱！妈妈喜欢沉北这个女婿！！你看着办！】 【双队长修罗场大战一触即发！！究竟是天降胜利还是竹马胜利！看你了果子酱！】 【我投天降一票！天降就是坠吊的！】 顾之景：“……” 饶是5G冲浪，他还是大脑卡壳了一瞬。 果子酱是谁。 这沉北又是谁，陈北吗，是不是打错字了。 身后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顾之景当机立断按了锁屏，回头抬眼一看，顿时一凝。 那是做完造型的盛迟。 他这次的妆和彩排的时候不太一样，头发挑染成了深蓝色，衬得他气质更加冷淡禁欲。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04 而身上穿着的黑色衬衫却极其单薄，领口又低，与他的气质形成强烈的反差。 有种微妙的不融洽感。 但顾之景望着他的领口，却是恍惚片刻，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盛迟垂眼看他，原本冷淡锋利的气质被他不留痕迹地收起。 他像是怕蹭到顾之景的妆和造型，只在他耳廓上稍稍点了两下，带着点笑意，“别看了，该走了。” 顾之景呼吸止了一瞬。 他捏着手机，忽然想起刚刚看到的粉丝发言，指尖微微一动。 呜呜呜妈妈。 我知道你们给我拉了新的CP。 可是我……好像还是比较喜欢队长啊。 作者有话要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是） 果子酱=gzj=顾之景，顾之景妈粉专用的可可爱爱称呼（？） 沉北不是错别字，是一种特殊的不带大名防搜方式，懂者自懂（x） — 稍微修改了一点规则和参赛人员数量。 —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Rinche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木醴6个；茶兀、T#T*^O^*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川川泽泽、影子茶茶10瓶；小敢不吃糖5瓶；木醴2瓶；T#T*^O^*、西芒、元与均棋szd、清禾、糖醋鱼、潋央1瓶； 啾啾啾啾各位宝贝！爱你们！ 第二十九章 演播大厅内。 随着镁光灯亮起,场下现场观众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主持人微笑致辞：“欢迎来到《星光秀》第一期现场——” 后台。 所有抽签分到对手组的成员都被主办方安排到同一间休息室，说是便于赛前友好交流。 不过这会儿，Color4和Shooter正坐在一间休息室的两边沙发上,却是相对无言。 无他，两个队长看着气场似乎不太对盘。 那种不太对盘不是表现在明面上的水火不容，而是两人只要对视一眼,就有微妙的气场在空中进行无形碰撞。 按理说他们根本没见过几面，不可能有什么历史溯源。 但江余已经忍不住开始思考,对面九个人，他们这四个人,要是真打起架来的话好像也打不太过的问题，担忧了好一阵。 而坐在风暴中心的顾之景，因为盛迟刚刚那一碰，脑袋还是有点嗡嗡嗡的。 主持人无论是念开场白、请出本场嘉宾还是读广告都从他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直到听到请现场嘉宾抽签来决定上场次序的时候，才略微回神。 作为团队竞技比赛节目,虽然最终决定结果的是线上粉丝,但节目组还是请来了专业嘉宾在舞台结束之后进行点评。 在抽签的时候，主持人和场下观众互动：“你们期待谁呢？” 星光秀将内娱基本有点姓名的偶像组合几乎请了个遍,所以场下喊什么团名字的都有。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05 但毫无疑问,其中最大声的,都是Shooter的粉丝。 顾之景一点都不意外。 他刷微Shooter要来,再到先导片中的抽签结果出来的时候,风向几乎就是一边儿倒。 他们Color4倒不是没有活粉，只是基于娱乐圈的规则，也不敢放什么狠话,只敢战战兢兢地说期待Color4的舞台。 至于赢他们—— 私下想一想就行了，可不敢往外说。 只是比较奇妙的一点是。 台下Shooter的粉丝喊的基本都不是团名，而是单人的名字。 说话间，第一封信封已经被取了出来。 主持人打开，笑了下，“啊，有点意外。” “没想到第一组就是我们的热门人选。” 台下粉丝纷纷躁动不安。 主持人却没继续说话，而是看向旁边的嘉宾，笑道，“说起来，这一组里面还有你的师弟呢，你会更多期待一点他们的表现吗？” 被主持人cue到的这位嘉宾姓易，是前几年某选秀男团出道的C位。 台下粉丝瞬间明了这个暗示，尖叫声顿时迭起。 “Shooter的确是很厉害的师弟。” 他笑了笑，“但另一组，我听说是最近刚火起来的，相当有实力的新人。” “我真的很期待，能看到他们怎么样的开场表演。” …… 抽签结果出来的一刻，后台就有工作人员马上来催。 趁着主持人在场上和嘉宾聊天的时间，两组组合迅速调整了造型、耳返和麦克风。 盛迟还在调整麦的位置，就听到对面陈北开口道：“那我们就先上了？” 盛迟掀了下眼皮，望过去。 他并没有在和他说话，而是对着顾之景说的。 “啊好。” 顾之景下意识点了头，又马上转头看向盛迟，“行吗队长？” 盛迟望向陈北。 陈北才像是意识到还有他的存在，抬眼过来，笑了一下，但那笑只浅浅浮在面上，却没有直达眼底，“可以吗？” 盛迟拨好自己的麦克风，面色不改，平静道，“无所谓。” …… 台上黑暗一瞬，接着镁光灯与音乐同时响起。 场下，Shooter的粉丝呐喊声顿时惊天动地。 后台，顾之景却是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们赌对了。 Shooter的表演曲目真的是《Onmyway》。 但一听到进入的第一个音，许临源就连忙摇头：“不稳。” 在嘈杂沸腾的粉丝声中，耳朵异常灵敏的他只听了前半段，就判断出来，“队内至少有两个人跑了，整体都有点飘……好像还有人没卡对音轨？” 江余一哂：“选秀团有人实力跟不上很正常。”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06 他扬了下下巴，“你看到他们团那个门面了没，群舞的时候永远在团队中间被藏起来的位置，刻意不让镜头拍到，真是煞费苦心了。” 不料后半段他们跑得更加厉害。 陈北作为C位还算是有点实力，仿佛八台连环追尾车祸现场唯一的交警在努力控制，但也没能救回场来。 这种live实力，就算是聋子也听得出来有问题了。 就连台下粉丝的尖叫声都收敛了不少。 而线上直播弹幕间内一片刷？？？的，连粉丝努力控评也没压下去。 连江余也愣了：“……不至于吧？” 许临源叹道：“估计还是现场临时舞台经验太少了。” “不对。” 盛迟忽然道，“就在前几天，我看过他们之前的现场，绝对不是这个水平。” 即便是对手，他也没有因此幸灾乐祸，而是皱眉细思，喃喃道，“……哪里有问题？” 然而等不了他详细思考太多。 Shooter四分钟的表演结束，主持人马上道，“双方交换位置。” “让我们欢迎新人男团Color4！” …… 因为是现场直播，观众等不了太久。 所以在播放准备与练习片段的五分钟内，舞台布景就要被迅速替换完毕。 此时舞台一片漆黑。 音乐缓缓响起。 在灯光亮起之前，顾之景突然意识到了。 为什么Shooter刚才的表现会这么反常，大失水准。 他按住自己的耳返，想要拼命捕捉更多的声音。 但里面的伴奏声却还是轻得过分。 台上镁光灯在一刹那瞬间亮起。 顾之景没有太多时间思考，因为第一个特写镜头就是他的。 然而就在镜头平移过来前一秒，他却迅速收起自己的诧异与惊慌，扬起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嘴角一弯。 他原本穿的衣服就薄，灯光打在他身上的那一刹，衬得愈发纤细瘦弱。 加上他今天脸上化了伤痕妆，一种破碎的独特美感在他身上被放大到极致。 观众席瞬间躁动。 直播平台弹幕陡然上升。 镜头依次扫过半跪着侧头的江余，靠在身后布景上的许临源，最后给到在场中央的背着身的盛迟身上。 镁光灯打在他的身上。 他转身，抬起眼，一步步往前走。 盛迟这个人，有很奇妙的一点特质。 具体表现为每当进入舞台的时候，就会像重新置换了一个灵魂一样。 在台下的他永远不动声色，冷淡锋利，而在台上的他，可以跟着舞曲造型变化出多种状态与气场。 顾之景先前在台下时感受到的，他造型与本身气质之间那一点微妙的违和感，在他抬眼的这一瞬间被完美融合。 偏暖色的灯光染上他的脸颊，伴随着眼底流动着的微妙情绪，营造出一种格外暧昧的气氛。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07 不动声色间，他已经轻而易举吸引了观众全部注意力。 正在场下观众屏气凝神欣赏之时。 盛迟停住了脚步。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仰了下头，直接摘掉了耳返。 …… 星光秀给每个组合安排了两次的基础彩排。 但盛迟走彩排的次数远比两次要多得多。 他和各个工作人员商量走位，商量灯光，商量音乐要什么时候进来，镜头在这个时候应该给谁，甚至每个灯光该从什么时候亮起，他都熟稔于心。 一般来说，耳返几乎听不到声音对于艺人来说是致命的。 这么大的一个演播厅，现场音响肯定会有一定的延迟，如果耳返不调节好，很有可能会进错拍，进错轨，就和刚才Shooter其中一位成员一样，从而带跑整个团队。 但如果他能靠记忆稳住呢。 只要他开场进的拍是对的。 他相信，他的队友就能跟得上。 《Tonight》是一首走性感风格的舞曲，注重舞蹈和表现力，声乐难度则相对进行了削弱。 在顾之景尝试提出选这首歌的时候，曾经遭到过一定的反对。 但最终，盛迟一锤定音，通过了这个提案。 原因很简单。 想要让观众在第一个舞台就记住他们。 必须要更大胆一点。 这种大胆，既包括他们选择这首歌。 也包括他刚刚，直接摘耳返的这个动作。 …… 盛迟是绝对的舞台ACE王者。 他以往最突出的就是舞台的瞬间爆发力，这次开场solo舞的时候却收着了自己的力度，在完美卡准点的同时，将力量与柔韧糅合到了一个平衡点。 毕竟《Tonight》偏性感风，比起炸，他们更期望出来的舞台效果是苏。 六年的练习功底赋予了盛迟对舞蹈动作应用自如的水准，此时距离舞台近的，甚至能看到被动作气流卷起的单薄衣衫下，腰腹肌肉弧线堪称完美。 配着他歌唱时的低沉嗓音，简直让台下几千少女纷纷腿软，当场转粉。 盛迟能利用自己的经验力挽狂澜，以至于台下的观众被惊艳到一脸血，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但顾之景不行。 他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盛迟的第一段结束之后，下一段就是他的。 而他这会儿耳返里的伴奏依旧微弱无比。 而从盛迟演唱的声音来听，麦克风也有一定的杂质。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在这么多观众的情况下，舞台设备出现状况。 现在正值寒冬十二月。 顾之景穿了非常薄的衬衫，手心依旧在不断地向外冒汗。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08 然而在盛迟转身绕开之后，顾之景却直接按照身体的机械记忆往前一迈。 他的大脑的确茫然一片。 但是身为爱豆的本能不允许他在舞台上出现一点点失误。 他下意识地，按着自己记忆中的节拍硬着头皮开口。 然而在他听见自己飘忽不定的声线之前，隔着耳返，他隐隐约约听到了盛迟的声音。 仅愣了一瞬之后，他迅速反应过来。 那是盛迟在给他唱和声。 顾之景指尖瞬间一麻。 思绪在那一刹突然回到了从前。 那是好几个月前的练习室里，是一个全世界都沉静下来的深夜，盛迟给他打节拍，教他怎么用系统发音方式唱歌。 顾之景第一次发现唱歌原来也是件这么难的事情，瘫在地上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已经开始担心起自己舞台车祸了要怎么办。 盛迟没说什么。 他坐了一会儿，然后揉揉他脑袋，声音平静地说，那到时候我就给你唱和声。 他做到了。 盛迟教他唱歌，教他跳舞，教他rap，教他在舞台上该怎么做。 他现在唱出来的每个音节，他跳舞的痕迹，rap的flow，都是盛迟手把手带出来的。 可以说，他走的爱豆这条路，每一步都带着盛迟赋予他的特有印迹。 就连舞台上，怎么把自己切换成另一个状态，也是盛迟教他的。 现在他终于有了自己的观众。 台下黑压压那么多人，他看不清，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特地为他来的。 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此时此刻，她们都在看他表演。 身为爱豆，你应该怎么做？ 如果是盛迟，他会怎么做？ 顾之景如鼓般的心跳突然平静了下来。 他睫毛微垂，再抬眼的时候已然恢复状态，漂亮多情的桃花眼眼尾一勾，又纯又欲，勾人心魂。 伴随着盛迟的和声，他声音稳定，在一个基础的wave过后，眼神往台下轻轻一扫，勾了下唇角，随即往后一晃。 江余接替他的位置上场。 Color4舞台一般采用主歌轮C制度，副歌齐舞的制度，保证每个人都有可发挥余地。 江余的舞台经验较顾之景来说丰富一点，加上有前两位队友为他铺垫，即使不需要耳返也能完全靠记忆表演下来。 他张扬自信的气质此时略敛，垂眸望向观众，勾勾手指，唇角带笑，像是一种无声的撩拨，扫过少女的心弦。 江余一个转身回队伍，换许临源上场。 他往日温柔的面具此刻却像被摘下，眸色幽深，嗓音也随着曲调变得而温柔缱绻，像是恶魔的引诱，在等待着少女们的自愿献祭。 四段单人part，是少年们四种截然不同的性感的表现形式。 但不约而同的，从骨子里散发着青涩却勾人的意味。 台下无论是谁的粉丝，此刻都爆发出了几近掀翻演播大厅的尖叫声。 而在第一段副歌齐舞过后，氛围更是被推向了高潮。 少年们的动作柔软却不显违和，爆发力与柔韧度的巧妙结合以及整齐划一的动作使体内荷尔蒙爆炸性地倾泻而出。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09 副歌过后，就是整首舞的killingpart。 顾之景再次紧张起来。 这是一段属于他和盛迟的双人舞。 原本这一段更适合双舞担表现形式，即江余和盛迟，然而实验过后发现效果没有理想的好，所以换成了他。 好在有了前半段的铺垫，顾之景轻而易举地卡对了音乐节拍，经过盛迟旁边，眸光一扫。 电光石火刹那间，盛迟一把扯住他的领带，将他往前狠狠一带，望进他的眼里。 而同时，顾之景抬手，卡在盛迟的脖颈处，指腹一寸一寸往下滑，直至他的领口处才停下，像是一种无声的暧昧威胁。 这是一个极具侵略性的动作。 无形的火花在空中迅速碰撞开。 场下观众再次剧烈沸腾。 暖色炫目的灯光是助燃剂，舒缓暧昧的音乐是兴奋剂。 舞台上两位主角的此时的距离只剩下不到五厘米，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顾之景甚至能看清盛迟眼底的情绪翻滚。 那既是舞台氛围情绪的渲染，也是对他的一种无言的嘉奖。 顾之景的心却彻底地定了下来。 在这一瞬，一切尖叫欢呼仿佛都与他们无关。 就好像这里不是舞台。 而是他们排练了无数遍，掉过泪掉过汗，看过月光也看过日出的练习室。 就好像无论他掉什么链子，盛迟随时会扶着他的肩膀，揉揉他的脑袋，说。 别怕。 有我在。 最终一曲终了，镜头定格，顾之景和盛迟背对背站立。 耳膜里涌入台下疯狂的尖叫声，仿佛那么的不真实。 顾之景歪着脑袋，望向镜头。 他轻微喘着气，脸颊微微泛红，桃花眼微微眯起，泛着水光，热烈，危险，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然后，他低头，轻轻亲吻了一下自己放于唇边的指尖。 与此同时。 场下观众和直播弹幕间同时爆炸。 作者有话要说：重新修了一版，看看效果。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整天乱磕cp、浓茶、笙歌竹潞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凉屿27瓶；萨维斯21瓶；无所谓18瓶；纪行今天行了吗、3143007110瓶；QAQ2瓶；木醴1瓶； 啵唧各位宝贝！！ 第三十章 谁都没想到Color4一开场就放了大招。 在前面Shooter的车祸表演的衬托下,Color4简直像是重新拯救了观众的视觉与听觉，把整个节目的基调又重新拉了回来。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10 场下的观众嗓子都快叫哑了。 而直播间的弹幕量也瞬间爆炸到几乎卡顿的程度。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我不活了这是真实存在的吗！！！awsl！】 【本舞台粉满足到爆炸啊啊啊！这还是直播全开麦live现场！！绝了绝了真的绝了！好牛逼一团！】 【之前看到粉丝吹全开麦实力还觉得扯淡……我错了我自己打脸。】 粉丝连忙见缝插针。 【卖菜了卖菜了！！欢迎入股我们Color4小糊团！可盐可甜百变四人完颜团入股不亏值得拥有！！】 【各位路人朋友！今天你买菜了吗！！！】 买菜这个说法，来源于Color4的花名。 Color4本来粉丝商定的花名叫彩团。 但粉丝在外一直说自己是刚出道的卑微新人菜鸡团,于是就干脆开玩笑地取了菜当花名，之后就把粉丝卖安利的行为都称作卖菜，新人入坑的行为称作买菜。 在团粉唯粉忙着卖菜,路人忙着感叹的同时，CP粉那边也是炸成一片。 毕竟在今天所有人中,最快乐的无疑是观景女孩。 观景女孩在被拉郎的拆家CP良陈美景压了整整一周之后终于扬眉吐气！ 看到了没！看到了没！你们家能有这样的合作舞台吗！能吗能吗能吗！你看我们果子酱会和你跳双人舞吗！ 【所以说拉郎就是拉郎，你美帝就是你美帝（冷笑.jpg】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觉得拉郎CP是真的吧？？】 【众所周知你美帝没有对家,只有下家！！】 【呜呜呜呜这个双人舞我真的能嗑一辈子！今天我也是幸福的盛景女孩！】 【我big胆一下！想看盛景滴欧艾！（doi）】 而在万人共同欢呼的热烈气氛中。 后台，Shooter团员表情全都阴晴不定。 快乐都是他们的。 我们什么也没有。 在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氛围中，有人终于小声开口道，“队长,真不是我们不想好好唱，这个耳返——” 陈北伸手示意他别说,点了下头：“我知道。” 但他也清楚地看到了盛迟摘耳返的这个动作。 那也就是说,Color4使用同样有问题的设备，完成了胜过他们好几倍的表演。 这波下来,微博论坛营销号等地估计能发八百个他们的嘲贴进行拉踩,讽刺国内第一热门限定团就这个水平。 如果对方公司稍微有点手段,甚至可以靠这个炒作一波，踩着他们直接上位。 不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得不承认。 如果Color4在这种情况下还完成了这种水准的表演,的确令他心服口服。 而且比起这个—— 陈北的目光落在舞台上起身的桃花眼少年。 舞蹈后的一层薄汗衬得他的侧脸愈加闪闪发光，即使从舞台歌曲的状态中出来，浑身上下也散发着纯中带欲的勾人意味。 他舔了一下下唇,忽地轻笑了一声。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11 有意思。 …… 两组表演结束之后，线上投票通道实时开启。 Shooter被重新请回了舞台，两个组合中间隔着主持人规规矩矩站好，等待嘉宾点评。 顾之景心里直打鼓。 他们的表演整体上没有问题，但如果非要挑错的话，就是他一开始的时候声音飘了一下。 再加上这位嘉宾是Shooter的直系师哥，就算点评，应该也会倾向于对手吧—— “我想问一下Color4的队长。” 那位嘉宾看向盛迟，直截了当地开口，“开始表演之前，为什么摘耳返？” 顾之景愣了一愣。 盛迟却是平静道：“因为耳返有问题。” 他这话一出，线上线下观众全都一片哗然。 江余连忙举手：“确实是这样，我的耳返也有问题。” 顾之景和许临源连忙跟着点头，帮忙证明：“我们的也是。” 这位嘉宾闻言挑了一下眉。 他看起来相当年轻，也不过二十来岁，但能坐在嘉宾席，一定是有资深的舞台经验。 果不其然，随后他马上笑了一下，“果然，我猜对了。” “那我相信，Shooter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他望向Shooter，显然想给他们递个台阶下。 陈北连忙按住麦克风：“是的。” 他点了下头，给导演打了个手势：“那就麻烦节目组看一下设备。我希望接下来的组合不要遇到同样的问题。” 场下观众议论纷纷。线上直播间质疑声也不少。 趁着导播重新调整后台设备时间内，主持人连忙救场：“原来是耳返事故啊，不知道我们易骁老师以前有遇到过类似的问题吗？” 这位被称作易骁的嘉宾笑了一下，点头：“当然。在舞台上，什么突发情况都有可能会发生。”“作为偶像，如果不能很好地调整好，就会成为一出舞台事故。” “但我必须要说，Color4这次做的非常好。” “如果不是我问你们，我相信很多观众都没有发现耳返的问题。” “也就是说你们在这种高压情况下，依旧根据自己心中的节奏记忆点，完美地完成了这场表演。” 他望着Color4四人，带着对一个即将崛起的新人偶像组合的期待与肯定，笑了一笑，语气却很认真，“嘉宾没有投票权。” “但是如果有的话，我想我这一票一定会投给color4。” …… 下台后。 走廊内，江余一路飞奔，一脸已经提前开始庆祝胜利的表情：“我要去和斐哥说！回去后一定要开瓶香槟庆祝一下！！！” “行了行了。” 顾之景忍住笑，“这就飘了？还没赢呢。” 许临源点头表示赞同：“少立FLAG，省得最后投票结果还是被吊打。” “一个粉丝投票的事情！比得上被易前辈这么郑重地夸吗！” “俗话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我此生无憾了！” 江余此时的心情像是坐着一台波音747直接登上了TOP，已经开始白日做梦了，“一会儿节目结束后我能去要个联系方式么？蹭蹭前辈喜气让我们今年也能拿个最佳组合奖？”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12 其余三人：“……” 好在Shooter和他们走的是两条不同的路，所以也不用担心这个时候的大胆发言会被听见。 江余就这样脸上顶着就这个feel倍爽几个大字，开开心心地回了休息室。 表演结束，现在基本没他们什么事了。 节目组偶尔会切几个休息室的镜头，但基本都是在场上的表演结束之后，他们只要恰到好处地哇几下，再度配合几下鼓个掌就行。 所以顾之景连忙开始刷微博看首页反馈。 他首页关注的几个博主手速都超级快，不多时Color4的直播视频cut已经出来了。 没过半个小时，盛迟站子也跟着出了图。 顾之景刚从舞台上下来，心情还有点激动沸腾加燃烧。 前几天还说不能对队友动感情、不如转头给他当妈粉之类的屁话，结果今天一个舞台下来他直接被荷尔蒙砸了个头晕目眩，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顾之景手速飞起，像是一台无情的转发机器。 他转着转着，好友圈里突然有一杯奶茶给他评论。 【·桃桃乌龙茶：你前几天不是说好转妈粉了吗！难道母爱这么快变质了！】 顾之景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转发时说的话。 【ggcw】（哥哥艹我。） 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噼里啪啦打字。 【不妈了不妈了！看看今天这个造型这个舞台谁还能妈的下去！】 【从今之后就叫老公了！】 他打完这句话后悄悄往旁边瞥了一眼。 很好。 迟哥在喝水，完全没注意到他这里。 顾之景想清楚了。 与其隐藏感情不如彻底宣泄感情，线上舔屏口嗨起飞叫哥哥，线下依旧是他家队长乖巧可爱绝不逾矩的忙内。 只要不掉马！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 对面妈粉估计是被他这个批皮女友粉给气到了，再也没回消息。 于是顾之景继续开开心心转发评论点赞存图一条龙。 盛迟女友粉比例占粉圈比例大概百分之八十，所以他混迹在其中丝毫不显违和感。 等他转累了之后，决定也回头看看自己的。 他的站子果然也很快出了返图。 站子修图修的非常不错。 他本来就漂亮，相比于部分需要大型捏脸的爱豆，他只需要微p调色加滤镜，站姐省事，粉丝也开心。 顾之景将图放大。 黑发，耳钉，伤痕妆，从骨子里透着性感意味。 就他今天的造型，谁看了不说一句绝世猛A！ 顾之景笑眯眯往下翻评论，准备看看他的女友粉有没有站起来。 结果一刷评论。 【是我的夜店辣妹果子酱！[舔屏.jpg]】 【宝贝穿好衣服！！天冷了容易着凉55555】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13 顾之景：“……” 怎么回事！ 冷抖泪，在这个世界上他还有活着的女友粉吗！ 就在顾之景刷手机的时候，总感觉旁边陈北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 作为对手，顾之景有点不由得毛骨悚然。难道是他们今天舞台battle时碾压的太过了，他决定买.凶.杀人直接做掉Color4全员？ 顾之景收起手机，看他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表现很好。” 陈北笑了一笑，目光有意无意扫过他侧脸，微微勾唇，“我想有机会的话，希望以后能够合作。” 顾之景眨一眨眼，只礼貌敷衍：“嗯，我也期待会有和前辈合作的机会。” 而另一边，江余好奇道：“队长，你都喝第二瓶水了，这里的空调有这么热吗？” 盛迟：“……” 盛迟没回话，只捏紧了自己的矿泉水瓶。 他脑子乱糟糟的。 他右手边坐着的少年的衬衫很薄，黑色破洞裤露出了白中带粉的膝盖，可爱得像是在他心尖挠痒痒。 盛迟每瞥一眼，就想起舞台上少年指腹抵着自己脖颈时的样子。 桃花眼水光泛滥，迷离又漂亮。 简直像是在……诱惑人。 盛迟喉咙一紧，连忙又喝了一口水，想收回偷瞄顾之景的目光。 不料顾之景忽地转头，对上他的目光：“迟哥，怎么了，有事？” 盛迟：“……” 盛迟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点儿不太对劲了。 作者有话要说：果子酱梦里：天哪！这个造型我真是绝世猛A！ 现实粉丝：天啦噜！辣妹！（划掉划掉） — 昨天舞台在凌晨过后重新修了一版，添加了部分舞台细节，加了差不多七八百字这样qvq 如果是凌晨之前看的可以重看一遍！加字不会重复收费哒。 之前写的有点糟糕555，也感谢大家愿意包容我（鞠躬！ — 有人说看不懂饭圈常用词，标明一下这章出现的可能会不理解的词汇。 拉郎：把两个不熟的人拉成cp。 美帝：一个圈内最火的cp。 拆家：拆了我cp的对家cp粉。即我嗑AxB那BxC就是我的拆家。 忙内：队内最小的成员。 doi：一种无法在晋江过审的行为（？ ggcw文中标啦。 然后备注一下我用完买菜卖菜这个梗的时候想起来三区鱼解解也用卖菜买菜来表示安利和入坑，撞了真是纯属巧合qvq。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祁醉38瓶；我哥欠我一个亿惹30瓶；美丽且多情10瓶；糖醋鱼、懒懒罗、哼╯^╰2瓶；元与均棋szd、狗子、松径蒸云、柠萌1瓶；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14 啵唧各位！感谢！ 第三十一章 对于Color4来说,星光秀这次录制的确非常重要。 但作为他们的一把手经纪人，斐越，却破天荒地没跟着去。 这是因为,一方面，他相信自家四个小孩的实力绝对不会在直播的时候掉链子。 而另一方面，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飞跃娱乐办公室内。 “热搜上了,营销号也买了。” “真实热度也在持续上涨，基本都是正面风向的。” 工作人员正啪嗒啪嗒地敲键盘,看了一眼非水军非粉丝的真实路人评论，“耳返这个点好像也有很多人注意到,做好了的话也是一个可营销的点，后续可以再继续跟进。” “接下来的话……” 他顿了顿，问面前的上司，“要踩着Shooter营销一把实力男团吗？” 没错。 斐越正在公司内实时监控舆论动态。 他在他们四个身边反正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在办公室里替他们看着网上动态。 如果Color4直播车祸，就马上洗广场；如果他们表现出色,就立刻营销热搜一条龙。 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公关者也。 但听到员工提出的这一建议，斐越还是皱了下眉：“太缺德了吧,这不怕被Shooter粉丝骂死啊？” “这有啥啊,业内都这样的。” 这位新招的公关人员显然深谙娱乐圈营销之道,微微一笑，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先对比拉踩一波,然后Shooter粉丝要是来撕逼那是给我们送免费流量。” “众所周知，越级撕逼是给对方抬咖啊。” “要是真的撕起来，那从此之后,Color4就能和Shooter作为对家被一起提起了。” 斐越：“……” 这不是自杀式碰瓷吗。 “而且咱们Color4现在刚吸一波新粉，和对家撕一场反而能增加粉丝粘度，怎么看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最后到时候路人过来一看，哇这个团唱的这么难听粉丝还不准人说啊。” 他拍了下掌，“看，那我们Color4不是一下子就蹭到了吗。” 斐越：“……” 真是营销鬼才。 — 斐越最后还是没这么做。 毕竟还在一个圈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方便做的太过。 再说就算以后他们的团解散了，Color4和他们中间某几位说不定还有合作机会，趁这个时候落井下石也不是什么好主意。 斐越自己是完全没想踩Shooter一脚。 但无奈耐不住网友的自发行为。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15 先是豆瓣娱乐小组一夜之间开了好几个关于Shooter与Color4的对比贴，然后被无良营销号迅速搬走，配上你觉得哪个团更好的文案，熟练地进行了拉踩操作。 节目的耳返话筒质量不行，摄影音响倒是半点不差，以至于但凡没聋的人就能听出来谁好谁坏。 也因此，Color4粉丝和Shooter粉丝全都严阵以待一场世界大战的爆发。 说起来，两家本来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 一个是即将解散的限定团，一个是公司出道的原生男团，走的完全都不是一个线路。 但谁让这次舞台恰好让他们成为了对手。 还恰好制造出了一场惨烈的对比，留给路人无尽的嘲笑话柄。 对于国内顶流男团的粉丝来说，这口气是绝对咽不下去的，不在微博屠了Color4广场成为个铁对家都说不过去的。 不过最后还是没吵起来。 原因一是Shooter粉丝在骂Color4之前，竟然先起了内讧。 出道一年多，团内九个人的粉丝之间彼此都是血海深仇。 出了这样的车祸现场，他们第一时间不想着怎么洗广场，而是想着怎么迅速甩锅队友。 各家粉丝分别举出各个例子证明我哥唱的没问题要不是队友xxx唱成这样也不至于会车祸，就和队友家新仇旧账一起算，最后一家人整整齐齐地上了糊逼广场播报。 而Color4粉丝一边瑟瑟发抖地卖菜一边等着对方过来吵架。 结果等了一整天，发现除了几个小学鸡的挑衅，其他竟然什么都没收到。 原因二，则是因为第二天十点十分，Color4的第一张数字专辑《Setoff》开始正式销售。 作为Color4的第一张正式专辑，无论是公司，正主还是粉丝都非常重视。 公司买热搜，正主出舞台，而粉丝—— 当然是负责热情卖菜啦！ 于是路人会发现。 实时在微博搜索数字专辑广场，就能看到color4粉丝在免费送专辑。 内娱歌坛乃至音乐界这些年来一直有一个问题。 许多路人白嫖多年，并没有养成为音乐付费的习惯，当然更不会去听一个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男团的作品。所以通常来说，偶像组合出的作品，那都是圈内粉丝自嗨的产物。 而Color4借着昨天节目的热搜余温，在热搜里摆摊卖菜，直接将数字专辑批发式地、像送白菜一样地往外送。 一张数字专辑不贵。 但获取的是一个将自家爱豆作品安利出去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Color4的第一张专辑热度与销量都蹭蹭蹭地往上涨，各大打歌平台纷纷趁机会向他们抛出橄榄枝。 最后，斐越看着曾经拒绝过他们的新风向的邀约，心情相当复杂：“……” 虽然他真的很想装逼说一句当年的Color4你爱答不理现在的Color4你高攀不起，但到底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音乐新风向算得上是国内最大的打歌平台了。 虽然曾经因为他们糊拒绝过他们一次，但也算是情理之中。 他们也没必要、也绝对不可能真和人家闹翻。 于是斐越敲定了几个平台的打歌机会，再通知了Color4四个人。 顾之景听到新风向的名字，忽然扬了一下眉。 之前新风向拒绝他们打歌请求的事还历历在目。 他虽然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但到底心里还有点过不去，想了想道，“最近行程还挺忙的，要不等录完下一期星光秀再去录打歌吧？” 斐越点头点得爽快：“行，反正新风向给我的口风是随时可以，按我们的行程来。” 江余虽然不知道之前新风向拒绝他们的事儿，但仍旧感动得一塌糊涂。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16 “终于也轮到别人候我们行程了吗！这就是所谓大明星的感觉吗！是吗是吗！” 其余几人：“……” 停一停。 事实上，他们只是从三百六十线勉强进了三百线而已。 距离顶流还有相当一段的距离呢！ “现在是年底，各方面行程都紧，你们压力也大，觉得行程哪里安排有冲突和我说，我去联系。” 斐越看了一眼日历，又道，“对了，下期星光秀的选歌你们决定了吗？” 星光秀第二期直播的内容是先公布上一期的票数与获胜队伍，根据结果分为八队成功组和八队失败组，随后再进行抽签分队。 那这个随机性就相当大了。 上次抽完签至少还是给了他们一周的准备时间的，也因此让他们赌对了Shooter的选曲。 这要是现场抽签现场比赛的话。 很难根据对手的表演曲目来调整策略。 而且，也不知道他们最后到底会被分去哪组。 他们虽然在上期贡献出了一个非常精彩的舞台，但是Shooter粉丝的体量毕竟在那，他们也没自信真能赢过他们。 限定团怎么出来的。 那可真的是粉丝一票票打投出来的。 可以说，比打投，她们就没输过。 盛迟想了想：“就一专主打曲吧？比较万能。” 江余也跟着点头：“中规中矩，不会出错，够炸场子就行。反正到时候赢一个失败组应该问题不大。” 顾之景刚准备同意，闻言却马上坐直身：“怎么又默认我们会输了？你们看这几天的实时票数了吗？” 其余三人全部摇头。 这几天大家为了排新舞台都忙。 也就只有冲浪少年顾之景成天拿着个手机不放了。 顾之景微微一哂，替他们复盘了整个过程。 投票通道刚开启的时候，毫无疑问，的确是Shooter票数领先。 然而几个热搜砸下去，公司加节目组一起宣传Color4这个舞台，以至于点进舞台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看过舞台对比的人也越来越多。 路人看完后再退出去一看票数。 唱成这样竟然也能领先？ 这他妈也太不合理了吧。 众所周知，没有人比路人更会拉踩。 于是Shooter粉丝好不容易在前排辛辛苦苦控的评，几乎被路人全部压了下去。 刚好这几天Shooter粉丝在闹内讧。 官方后援会虽然没有号召，但好几家唯粉大粉直接宣布退出打投。 她们的理由也很简单。 这什么几把破团也配我们打投？速速解散等我们哥哥单飞solo。 顾之景围观了这整场大战，一边忍不住为对手稍稍惋惜了一点，一边又道：“而且据说这次清票清的特别厉害，机器打投和人工买的小号基本全没有用。” 江余：“你总不会想告诉我，这次的路人盘会大于粉丝打投量吧？” “我可没这么说。”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17 顾之景微顿，却又扬了一下桃花眼，笑起来，“但是，为什么不能相信一回我们的粉丝呢。” 就在Shooter内部四分五裂的时候，Color4粉丝的目标却始终一致。 小糊团有姓名不过一个月，团远大于个人。 必须送他们赢。 因此，顾之景这几天看到了首页小女孩们疯狂切号、人工打投的样子。 他的斗志也因此被点燃。 他想赌一回。 就赌一回她们的努力，她们的坚持，她们的众志成城。 会创造一个奇迹。 — 几天后，第二期星光秀的录制终于开始。 投票通道在节目开始前的三个小时暂时被关闭实时票数显示，粉丝彻底进入盲投状态。 Shooter部分唯粉虽然不投，但到底粉丝基数大。 所以通道关闭时，两队的票数还咬得相当紧，Shooter暂时领先几百票。 所有组合被同时请上台。 而站在中间的主持人拿着结果信封，在万众期待之下，慢吞吞地打开。 所有的对手组今夜都站在一块儿。 陈北侧头，发现Color4今天换的是一套全员红色的造型。 尤其是顾之景。 少年今天眼里带光，这身衣服衬得他气质张扬又热烈。 其他几组的票数拉锯都挺大，几乎在投票通道关闭之前大家就知道了基本结果，心态都很平和。 所以为了保持悬念，Shooter和Color4这一组特意被放到了最后说，吊足了观众的胃口。 主持人在众人的注视下，不紧不慢地打开最后一个信封。 她扫了一眼，微微一笑：“我知道，大家都期待了很久，也不知道今晚的这个结果会不会让你们满意。” 场下所有观众顿时屏气凝神。 直播间的弹幕以每秒几十条的速度迅速掠过。 顾之景也跟着紧张起来。 白色镁光灯照得他微微发烫，手背在身后悄悄捏住自己的衣角。 主持人温润好听的女声传来：“Shooter最终票数，十四万六千八百七十一票。” “Color4最终票数，十四万——” “九千五百三十六票！” 顾之景瞬间蹭地一下抬起眼，瞳孔放大。 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主持人的一句话钻进他的耳朵中，那么清晰。 “让我们恭喜Color4，进入胜利组！” 作者有话要说：把Color4牛逼打在公屏上（对本亲妈就开金手指了不服憋着！ 中午吃了麻辣烫结果把自己吃不舒服了555我就是猪吧！！！更新晚了给各位道歉！ — 数字专辑广场这个是真的，每家小爱豆发新歌都会有人送的，我就是靠这个嫖到了很多很多小爱豆的数专！（x）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18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T*^O^*2个；整天乱磕cp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关鸩、梦浮舟、夕雾10瓶；西条高人8瓶；晓、小紫薯、Erithacus5瓶；糖醋鱼、松径蒸云、懒懒罗1瓶； 啾啾啾各位宝贝！ 第三十二章 场下观众和直播间观众一齐炸开了锅。 而舞台上,无论是Color4还是Shooter成员，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 良久之后，他们才在沸腾的欢呼声尖叫声和其他团成员的鼓掌声才缓缓抽神回来。 最先回神的盛迟带着三位队员给场下观众真诚鞠躬。 而旁边的陈北敛着神色跟着礼貌鼓掌,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 “所有的对战结果已出。” 主持人道，“让我们看一下大屏幕。” 大屏幕上，八组胜利组和八组失败组分列两侧。 而Color4以近十五万的总票数力压其他所有团,列于胜利组的第一位，与胜利组的第二名Comet拉开了近四万的票差。 不少观众看看这个票数,又看看Shooter的票数，不免有点为Shooter感到可惜。 但结合上一场的表现。 他们要是用那种车祸现场赢了,也的确会让人感到不合理。 主持人在场上串场念广告，准备开始下一轮的抽签。 而所有组合回到后台自己的休息室内进行短暂的心态调整，随时准备上场。 Shooter的休息室内，所有人脸黑得不像话。 半晌后,有人主动出来揽锅：“北哥，这场怪我。” “不怪你。” 陈北倒意外的很平静,“出现这种结果,不是一个人的问题，你别太往心里去。” 从上一期录完之后,整个团氛围就不太对。 说实话,他们限定团和Color4这种团本来就不一样。 队内每个人几乎都有个人通告要跑,又早就不住在一起了，所以凑在一起练习的时间远不如对手,磨合不当产生问题也很正常。 他们只是没想到投票会输。 毕竟Shooter从出道以来都很顺。 他们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下出了道,之后只要出歌必定是一位，只要是比赛粉丝一定会给他们投到拿奖。 说句大言不惭的。 抛去单飞的、解散的、不活动的团体，论人气,他们在国内几乎没有任何对手。 谁知道半路杀出一个Color4。 这次的失败也算是给了Shooter一个重击。 他们并没有那么无所不能。 阶段性偶像本来就容易被遗忘，上一秒说永远爱你的人下一秒就可能会离开。 爱你的时候带着滤镜，无论你在舞台上表现多差粉丝都会强行洗地闭眼吹，我们宝宝又进步了，然而脱粉回踩的时候就把你所有的努力全部踩得一文不值。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19 现在是他们该警醒起来的时候了。 “行了。” 陈北靠在沙发上，望了一圈自己垂头丧气的八个队友，“又不是彻底结束回家了。” “休息休息，准备下一场。” “要是真觉得不甘心，那就找机会杀回去。到时候……” 陈北眸色一深，忽然笑了，“和Color4决赛再见。” …… 而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休息室则是一片喜气洋洋。 盛迟还在尝试推算他们可能会遇到的对手和获胜机会的时候，就听到了江余大声嚷嚷道：“大家夜宵想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盛迟：“……” 许临源笑着劝他：“注意点，直播镜头都还在，一会儿切这儿了看你怎么办。” “哎呀没事，节目组比我们知道什么该播什么不该播。” 江余道，“所以你们想吃什么？诶，顾景顾景，别看手机了，吃什么啊？” 平时一向热衷于口腹之欲的顾之景此时却啪嗒啪嗒地按手机，头也没抬：“我都行。” 盛迟闻言看了他一眼，眸色一沉。 最近他看手机次数实在有点多。 而且看就看了，还时不时对着屏幕露出微笑。 结合一下之前的情况—— 他实在非常怀疑，顾之景是不是在搞网恋。 啧。 被自家队长怀疑了恋情的顾之景却浑然不知，正在围观粉丝战况。 本来以为他们赢了，粉丝一定会非常开心。 毕竟就像江余说的，赢了Shooter，那是在秀圈至少能吹上两年的水平。 结果看了一眼。 与其说是高兴，不如说是惶恐。 【一级戒备一级戒备！！彩妹[危][危][危]】 【如果前辈粉真的来找麻烦！那就直接滑跪！多说谢谢对不起，少和疯子讲道理。】 【反正我们已经赢了不吃亏，千万不要对骂！别给我们家小孩招黑！】 顾之景：“……” 一群捂着自己家菜篮子瑟瑟发抖的小女孩形象仿佛陡然出现在屏幕上。 他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幸好Shooter粉丝现在应该没空找他们算账。 毕竟这个结果应该说是粉丝自己作出来的，想甩锅也甩不到他们身上。 加上Shooter万事不顺骂队友的习惯，即将上演应该是团粉骂毒唯毁了哥哥的前途，唯粉骂团粉只会口嗨草团魂不会打投简直是一群废物，顺带着踩两脚队友并且真诚地祝团早日解散的熟悉戏码。 这把火还暂时烧不到他们Color4的身上。 “别看了别看了。” 江余戳了戳他，“抽签分组好像要出来了。” 顾之景闻言锁了手机屏幕，抬头。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20 果然，休息室内转播屏幕上，跳出了系统的分配结果。 他一行行找下去。 【Color4VSMiracleGirls】 顾之景微微一愣：“是女团吗？” 盛迟翻了翻资料，道，“是。” “MiracleGirls，七人女团，走的是国民美少女甜妹风。” 顾之景笑了：“节目组怎么想的，这风格都不一样，怎么battle？” 江余却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还能怎么掰，硬掰呗。” 然而众所周知，女团一靠路人盘，二靠氪金粉，打投粉比例相对较低。 加上内娱不怎么吃甜系女团，导致出道三年以来，她们依旧是个可怜的十八线小糊团，靠着一点抽签时的运气和积累下来的死忠粉勉勉强强赢下了上一局。 可以说，这一局他们要想赢，基本没有什么压力。 观看直播的Color4粉丝看到抽签结果，也不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上周她们顶着节目组的清票压力还要疯狂打投，买号投的十票大概最后只能有一票算进去，投得人都快傻了。 加上这周一专也刚出，除了星光秀她们还得为一专打榜，力求拿下一位，任务又重又多。 打投女工也是人，打投女工也有心。 现在终于来了个好捏的柿子，所有人都如释重负。 除了盛迟。 他看了一眼抽签次序，他们是胜利组的最后一组上台。 他揉了揉手腕，依旧没松懈半口气：“别提前得意。” “把每个舞台，都当做是最后一个舞台那样去认真对待。” “好好表现。” “别让喜欢我们的人失望。” …… 再次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回归舞台的Color4，已经比上次要沉稳了许多。 一是因为一专主打他们之前练过很多遍，加上之后也要去各个打歌节目表演，本来就是很熟的曲目。 二是因为这次耳返终于没有再出问题，让Color4完美地完成了这场表演。 音乐结束的时候，四周烟花一齐喷出。 站在金色火花中央、身穿红外套白衬衫的少年，像是青春里一条耀眼又热烈的弧线，又赢来了一阵新的欢呼。 等到所有组别表演完毕之后，节目组宣布了下一期的规则。 下一期没有舞台，而是根据投票结果，先送别四个组合离开，接着由胜利组开始挑选队友，进入合作模式。 而剩下时间，节目组会用一些提前录好的有趣的后台采访或游戏来进行添补。 所以这期节目直播结束后，所有组合成员还不能离开，一起前往各个不同的录制棚内排队录制相应内容。 Color4刚一下台，准备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往内走，却忽然被人叫住了。 “等一下。” 走廊内，陈北伸了下手，“抱歉打扰各位，有空吗？” 他笑了笑，“我想和顾之景聊一下。” 盛迟脸色顿时一黑。 顾之景不明所以地看了陈北一眼。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21 他和陈北不过也就一面之缘，实在谈不上熟悉，也不知道对方要和他说什么。 ……限定团也不存在挖墙角的可能吧。 顾之景想了想，还是对自己队友道：“要不你们先走吧，我很快过来。” 盛迟刚想说什么，被头脑一根筋的江余拽走了。 “走走走队长，先占个好位置，否则我们又得等别人录完才能走了。” 走廊内安静了下来。 顾之景刚摘掉麦，舞台妆也没卸，仰头，看着这位一米九的高个儿，礼貌道：“前辈，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 陈北靠近他一步，唇角带着笑意，“就是想问问——” “如果下次你们赢了，会考虑选择我们当合作组吗？” 顾之景愣了下。 陈北离他的距离实在有点近，几乎突破了他的安全距离，让他不由得卡壳了一瞬，才道，“这……决定权应该在我们队长手上，我做不了主。” “好吧。” “这件事儿你做不了主，但有的事你应该可以。” 陈北低了点头，忽然伸手，指尖刮过顾之景右耳，非常轻地捏了捏他的耳钉，轻笑，非常隐晦道，“你是吧？” 顾之景背脊抵在了走廊墙壁上，瞬间僵硬。他装傻：“是什么？” “大家都是圈内人，我也不想绕圈子了。” “我也是，而且，说实话，我真的挺喜欢你这个类型的。” 陈北舔了一下嘴唇，靠近他低声道，“考虑给个联系方式吗？” 顾之景这回是真的傻了。 前十八年的顾之景被顾家保护着长大，从来没接触过来自同性这么直白的搭讪方式。 陈北满意地欣赏着眼前人微微泛红的耳垂和茫然无措的表情，正想继续调戏两下，有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不好意思。” “请问前辈拦着我的队友不让走，是有什么事吗？” 盛迟站在他们身后，平静地说，“如果有的话。” “可以直接问我。” 作者有话要说：迟哥：我平静个屁！！！！ — 因为之后还要提，所以在这里先略写了这个舞台，大家只要知道也很吊很好看就行了_(:з∠)_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卜不不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XT18瓶；桔子、阿世和音10瓶；卜不不5瓶；哼╯^╰2瓶；松径蒸云、糖醋鱼1瓶； 感谢各位宝贝！！！ 第三十三章 陈北倏地转身。 他的目光与盛迟的目光在空中进行了短暂的相接,一瞬间，像是有无形的冲突火花碰撞开来。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22 随后，他挑了下嘴角,笑了：“没什么。就是想向这位小朋友打听一下，在之后的团队合作模式里，你们考不考虑选择我们Shooter？” 他对着盛迟说话的时候稍微收起了那点不正经,就像真的在公事公办地提问。 顾之景微微一怔。 难道他刚才问他的那个问题，是认真的？ 他思绪转了转。 就事论事的话,如果在合作模式的时候选择Shooter作为同伴，作为两大人气组合的联谊,很可能产生强强联手制胜的效果，基本上不可能输。 如果他是队长的话，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暂时还没有。” 盛迟道，“感谢前辈的好意。” 在陈北忽地变为微妙的目光注视下,他顿了顿，继续道,“Staff那边在催了,所以我可以把我的队友带走了吗？” 陈北摊了下手，扬了下下巴,示意顾之景离开。 在顾之景和盛迟离开之前,他却又对着两人的背影道,“刚刚我说的……” 他笑了下，“或许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顾之景心里顿时一跳。 他这话落在盛迟耳朵里,大概会以为是在商量合作舞台的事情。 但很显然的,这句话其实是递给他的。 刚才隐秘又暧昧的表白犹在耳侧。 顾之景搓了下鼻尖，只觉得心跳突突突的，乱七八糟的复杂念头在他脑中不断交织。 他就这样认真地想关于陈北的事,没注意到前面的盛迟把他带到了哪儿。 等到经过一个拐角，撞上盛迟的背的时候才回神过来。 顾之景揉揉额头，茫然望了一圈周围，“你是不是走错路了，这里也不通——” 他话还没说完，盛迟转身，扣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前一拉。 这里离安全通道很近，是一个没有摄像头、也没有工作人员会路过的地方。 顾之景趔趄一下，差点撞进盛迟怀里，眼皮不由得一跳。 他的心跳比刚刚跳得还要快许多，磕巴了一下才道，“怎么了迟哥，不是说staff姐姐催——” “我骗他的。” “是我想来找你。” 盛迟盯着顾之景的眼睛，语气里带着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难以压抑的醋味，“说吧。陈北和你说什么了？” 盛迟不清楚自己这种状态是怎么回事。 但是从陈北单独叫走顾之景开始，他就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这种不舒服随着时间逐渐变质成为焦虑，烦躁，以至于最后看到，陈北将顾之景逼到墙壁抵住的那一刻，升华为嫉妒的火舌，疯狂舔舐着他的胃部，烧掉了他所有的理智。 盛迟的目光刮过顾之景的耳垂。 他刚刚没看错的话，陈北右耳也有一个耳钉。 这是什么独属于他们之间的特殊联络方式吗？ 陈北单独和他说话，能说什么？ 还能说什么？ 他刚刚过去的时候，亲眼看到陈北把他逼到角落。 他们凑得那么近。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23 几乎是陈北一低头，就可以吻到他的地步。 而现在在他面前被抓住手腕的顾之景眼里带着茫然，眼尾因为熬了几个小时微微发红，带着生理性水光。 他的妆稍微花了一点点，却依旧漂亮得令人呼吸都窒息。 他刚刚也是这么看着陈北的吗？ 盛迟被自己的想法气得胃疼。 没等顾之景回答，盛迟死死扣住他的手腕，看着他，一字一顿开口，每个音节都冷得像从冰窖里刚捞出来的一样。 “你应该记得，我说过，偶像不能谈恋爱。” 盛迟的大脑一片混沌，只剩下本能在他脑子里不断喧嚣。 不可以。 不可以谈恋爱。 脑内的喧嚣震得他耳膜都在疼，盛迟下意识加重了手中的力气。 顾之景：“！？” 他抬眼，对上盛迟深邃不见底的目光，大脑顿时宕机一秒。 他以为自己开小号的事情被队长发现了，呆滞很久后才小声道：“……对不起。” 盛迟觉得仿佛有一盆冰水将他浇了个透凉。 半晌后，他用齿缝里挤出的碎音道，“所以，是真的？” “那你这几天的网恋对象也是他？” 顾之景听到前半句话刚想点头，在听到网恋两个字的时候却又马上刹住了车。 “什么……什么网恋？” 他抬头，倏地睁大眼，“我什么时候网恋了？” “你这几天频繁地看手机。” 盛迟冷道，“不就是在和陈北联系吗？” “劝你一句，那陈北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我打听过，爱豆圈私生活混乱的也很多，喜欢谁也别 喜欢他这样的。” 顾之景：“？” 他顿时哭笑不得：“不、不是啊。” 他力争自己清白，“我都没他联系方式！” 盛迟僵了僵。 他顿了一下，有点不自然道，“那你这几天看手机是在干什么？” 顾之景：“……” 总不能说我在给你当女友粉吧。 他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在视察并研究当代年轻女孩的网络生态活动。” 盛迟：“……” 他嘴角抽动一下，“说人话。” “……在视奸粉圈。” “没、没有私联的意思，就……我就想看看她们怎么评价我们的，好适当做出调整，毕竟作为爱豆，我们也要积极听取粉丝建议是不是。” 顾之景眨眨眼，语气无辜，“也没有下场，没有干预，更没有违法爱豆守则，真的。” 盛迟愣了愣，马上放开了扣着顾之景的手腕，神色缓和不少：“所以说，你真没和他网恋？”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24 “当然没有！” 顾之景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又连忙委委屈屈补充道，“线下恋也没有。” 盛迟觉得温度终于慢慢回到他身上。 回神过来之后，他连忙低头，去看顾之景的手腕，“有没有捏痛你？” 顾之景摇头：“没有。” 他试探般地看了一眼盛迟表情，笑了，“所以你担心的就是这个啊？” 幸好幸好。 他的小号还捂得死死的，那就好。 盛迟用指腹摸了摸顾之景手腕被捏过的地方，“抱歉，是我多想了。” 他揉揉他的小脑袋，萎靡不振的躁郁状态瞬间一扫而空，“走吧，去录制了。” — 知道顾之景没有网恋、也更没有和陈北谈恋爱之后的盛迟心情忽地大好。 于是在等待录制的期间，盛迟突然也打起了要不要去看看粉丝动态的主意。 他平时甚少看追星女孩的言论，认为爱豆只要做好自己本职工作即可，不必太在意粉丝说什么。 但既然顾之景这么热衷…… 那稍微看一看也无妨。 于是，在盛迟时不时拿出微博看一眼的时候。 顾之景这里不停地收到X饭团的提醒。 【您的特别关注Color4盛迟微博在线啦。】 【您的特别关注Coloe4盛迟微博又在线啦。】 …… 大概前前后后连续收到十几次之后，顾之景终于忍无可忍，对着身边的盛迟道：“迟哥。” “你是不是不知道粉丝能看到你的上线次数和动态？” 见盛迟身体一僵，顾之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注册个小号吧。或者买个小号也可以？我教你？” 盛迟：“……” 盛迟：“……不用，我会。” 在亲手注册完一个新的小号、维持住了自己最后的面子之后，盛迟顺口问了一句顾之景，“你小号叫什么？我去点个关注？” 顾之景指尖一顿。 片刻后，他飞快收起手机，装作若无其事道：“不告诉你。” 盛迟：“？” …… 大概四十多分钟之后，终于轮到了Color4录制后台采访。 对面staff小姐姐笑眯眯道，“我们Color4抽到的游戏是快问快答真心话哈，那就从左边依次开始，每个人都要在五秒内回答一个问题。” 她玩笑般威胁道，“不能说谎哦，小心我上测谎仪。” 这也是比较常见的采访游戏。 四个人也没什么意见，乖乖点头，准备马上开始。 ——“喜欢猫还是喜欢狗？” 顾之景：“猫！”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25 ——“喜欢百事还是可口？” 江余：“百事！” ——“喜欢火锅还是烧烤？” 许临源：“火锅。” ——“队友里更喜欢顾之景还是许临源？” 盛迟：“……” 轮到他的是什么破问题。 旁边江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鼓掌：“这个问题够得罪人，我喜欢！” 他催促道，“快选快选！” 盛迟眼底无意识藏了点笑，道：“顾之景。” 江余：“够爽快！我喜欢！” 许临源也知道他俩平时关系好，只玩笑道，“没想到你是这种队长。” “下一轮了哈。重新轮回小景，番茄炒蛋喜欢番茄多还是喜欢蛋多？” 顾之景在听到盛迟答案后，微微一愣，差点没回过神来，缓了两秒才道：“番茄。” ——“豆腐脑吃甜的还是吃咸的？” 江余：“咸的。”——“喜欢晴天还是雨天。” 许临源：“晴天。” ——“队友里更喜欢顾之景还是江余？” 盛迟：“……” 盛迟眼皮一跳，笑了，“节目组是不是针对我，怎么到我这就是这种问题？” 他这回没有犹豫太久，“顾之景。” 江余哀嚎着捂胸口：“队长！我平时对你多好！你就这么回报我！” “好啦下一轮。” “重新提问小景，喜欢夏天还是冬天。” “小景，小景？” “啊。” 顾之景恍惚一会儿，半晌才看向镜头，捏了捏指尖，耳朵发红，“不好意思，夏天。” …… 江余和许临源的问题过后，又轮到了盛迟这里。 ——“队友里更喜欢江余还是许临源？” 队友们集体：“哇哦。” 果然，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三角问题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非要逼着你排出个先后次序来。 江余起哄：“我输给顾景就算了可以理解，再输一回就说不过去了吧！” 许临源也笑：“队长，你自己看着办吧。” 顾之景也跟着看过去，不偏不倚和盛迟撞上目光。 他下意识躲闪了一下目光。 盛迟却忽然很浅地笑了一下。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26 然后他转向镜头，说。 “还是顾之景。” 作者有话要说：多么眼熟的一幕！ 江余许临源：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究竟是错付了（划掉）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T*^O^*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安壹酒16瓶；每天都被自己困醒10瓶；Xj3瓶；哼╯^╰2瓶；糖醋鱼、T#T*^O^*1瓶； 啵唧各位宝贝！ 第三十四章 顾之景恍惚了一下。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陡然回溯,回到那个他们第一次吵架冷战，他躲在斐越的办公室门外斟酌着怎么道歉的时候，听到盛迟说的那句话。 ——“汪玦和贺阳明你选谁？” “我选顾之景。” 又回到现在。 ——“江余和许临源你选谁？” “还是顾之景。” 两次了。 无论是什么选择,盛迟的第一、且唯一的选择似乎都是他。 顾之景的耳廓顿时微微发烫，却听见江余大声道：“太会了吧队长，合着我们俩你谁也不想得罪,让顾景小朋友来背锅啊？” 盛迟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下。 顾之景怔了怔，又迅速清醒过来。 的确,盛迟的回答很讨巧。 节目组这问题显然是想给他下套。 但是如果他连着三个都说顾之景，这个送命问题就被化解成了一个可以调侃的玩笑,而其他队友想必也不会介意。 他看向盛迟。 盛迟表情依旧淡淡的，带着一点采访时必须带着的职业微笑，看不出来说的到底是玩笑话还是真心话。 幸好在这个问题过后，staff没有再提什么奇怪的问题刁难他们,简单地走完了剩下的流程。 不过十来分钟，采访结束了。 保姆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们。 Color4卸完妆,带了口罩,套上羽绒服出了演播厅，路过在外面熬夜等待的粉丝,顺便挥挥手打了个招呼后就上了车。 江余和许临源坐前排单座,顾之景和盛迟依旧占了后面一整排。 四个人一起听于雯雯念接下来一周的通告安排。 年底行程紧,排的又满又熬人，好几个活动都得熬夜赶。 顾之景一边听,一边在手机备忘录里详细记下接下来一周的通告,揉了揉太阳穴之后，去戳了戳前排的江余。 他压着声道：“你有没有陈北的联系方式？” 江余本来准备小憩一会儿，一听这问题却立马清醒了：“我可以去帮忙问问,怎么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27 顾之景含糊道：“有个事想找他说。” 他本来压着声就是不想让盛迟听到，却没想到盛迟耳朵尖，还是马上坐直了身。 他盯着顾之景，危险地眯了下眼：“又去找陈北？” 一提到陈北两个字，他浑身的煞气仿佛止都止不住。 顾之景：“……” 他深切怀疑，他们俩之间曾经是不是有过什么旧怨。 他摇头道，“不是，有个事……想要了结一下，说完就结束，我保证。” 盛迟：“当面说不行吗。” 顾之景沉默着，手指微蜷了一下。 说实话，他真的不太想和陈北再次单独见面了。 能隔着屏幕说，总比再次和他单独相处时说要好。 他刚想编个什么理由敷衍盛迟，就听到他说，“行吧，那说完后立刻删了。别让他再有找你的机会，” 顾之景：“……” 他现在确定，这两个人一定有什么昔年旧怨了。 — 江余在练习生圈子内的人脉比较广，认识的人也多，稍微辗转了几个人就帮他问到了陈北的联系方式，用微信名片推给了他。 顾之景点击发送好友请求。 不得不说，陈北这个人的确有点自恋感，连头像用的都是自己的侧脸自拍。 陈北大概刚好在看手机，通过好友请求的速度极快。 刚添加上好友，陈北就发来一条消息。 【想好了？】 顾之景瞥了一眼旁边的盛迟。 他现在正看着窗外，似乎没注意他这边动静。 他飞快地哒哒哒打字。 【不好意思前辈，我有喜欢的人了。】 想了想，恐怕会造成后续麻烦，删掉。 【不好意思前辈，你误会了，我不喜欢男的。】 想了想，恐怕会让人觉得尴尬，再删掉。 顾之景有点犯难了。 毕竟都是在一个圈内的，之后还有好几期节目要录，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现在把话说得太绝也不好。 他以前不是没被人追过，但大部分都是不太熟的女孩子，客客气气拒绝掉也就罢了。 拒绝男性、还是一个圈内的前辈。 说实话，这还是头一回。 犹豫良久之后，顾之景终于打下一句话。 【前辈，在我们偶像这行，谈恋爱是要被杀头的，我暂时还不想死，对不起。】 点击，发送。 对面收到消息的陈北：“……？” 而这边顾之景仿佛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放下手机，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28 他往羽绒服口袋里摸了摸，本来想摸个零食出来缓解一下熬夜工作的疲劳，却摸了个空。 顾之景后知后觉想起来。 在他下午等彩排的时候就已经吃掉了。 他叹口气，关了车内灯，正准备直接眯一会儿睡觉的时候，从旁边递来了一包什么东西。 顾之景碰了碰。 从形状上来判断，似乎是巧克力。 从摸上去的塑料包装来看，还是他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 他微微一怔，望向盛迟。 前排的队友此刻都已经进入休息状态。 盛迟像是怕吵醒他们，揉揉他脑袋，小声地、像哄小朋友那样道：“既然聊完了就赶紧休息吧，别再看消息了。” 顾之景迟疑着接过巧克力。 盛迟自己是不吃零食的。 那这个巧克力，显然是为了他准备着的。 顾之景垂了下睫毛，然后又礼貌笑了下，“好。” 他心里有句话盘旋了小一会儿，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啊迟哥。 我也许，真的会当真的。 — Color4这周的行程格外满。 下周五，他们会去星光秀录第三期节目，而那时候则会确认舞台合作的同伴是谁。 但两个团合作的话无疑要排一个新的舞台。 所以那一周的时间基本得完全空出来。 为此，他们只能压榨了这一周的时间，走遍各个打歌舞台，拍杂志，以及接受对于一专的采访。 当然，斐越到底还是计较了一下曾经新风向看不起他们的事。 所以，他特意把新风向的打歌舞台排在了这周最后一个过去。 但不得不说，等到了现场之后，顾之景才觉得，新风向曾经拒绝他们，拒绝得确实有点理由。 作为现下国内最大的打歌舞台，这里无论是舞台、舞美背景还是音乐设备确实要高出音乐show好几阶，工作人员也明显专业许多。 也难怪他们当时有底气看不上他们这个刚出道的、名不见经传的糊逼组合。 这回打歌舞台全都统一，表演的就是一专同名主打歌《Setoff》，只服装和细节上略有不同。 一切调试完毕之后，音乐声响起。 舞台上，瞬间大面积铺开的暖色调光影简直让人目眩神迷。 新风向的舞台最喜欢强调氛围感，也喜欢切换炫技般的镜头，虽然有的时候会被粉丝诟病花里胡哨，但大多数情况下，都很能满足舞台上小爱豆的享受欲。 这首歌的主题是青春，奋斗与梦想，彰显着十八九岁的少年气息。 舞蹈整体动作难度不高，主要强调团队一致性，所以无论是主歌还是副歌的舞蹈，盛迟都带着队友认真抠过。 而唯一的Killingpart，则是在副歌间隙内，由一道劈开黑暗、投射到舞台中央的金光开始。 其余三位队友半跪在舞台旁边。 盛迟站在那道光的中央。 盛迟的五官与脸型都是凌厉的那挂，在妆容和舞台光影层层叠加之下，相当具有震慑感，连带着发梢的薄汗都显得无比性感而有魅力。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29 他侧头，望向镜头的目光带着热烈的情绪分子，它们交缠着从他的眼底跑出来涌向镜头，也捕获镜头前观众的视线。 他踩着音乐节点，往前跑去。 光追在他身后。 这首主打曲他们在这一周跳了无数遍。 顾之景闭着眼睛都知道，接下来盛迟要在一个空中平旋动作之后，再完成两个连续的前桥动作。 这是一段高难度的炫技。 也是整首歌的高潮与灵魂所在。 顾之景听着音乐，垂着眼，不由得想起第一次见盛迟在舞台上的样子。 那是七月考核。 他用一场酣畅淋漓的炫技表演，彰显了自己的实力，碾压了齐望，也点燃了顾之景心里那簇欲燃未燃的梦想火光。 盛迟就是这样的人。 他在舞台下的时候冷淡理智，然而到舞台上又像被植入了另一个灵魂，热情又张扬，恨不得将自己所有表现力全部脱胎出身献给观众。 他的表演是舞台最完美的艺术品。 而他本身，又是这个舞台上最完美的艺术家。 顾之景听着音乐鼓点声，心脏也跟着鼓点声怦怦跳。 他望向舞台光束里的人。 如果非要定义他现下对于盛迟的感情的话。 盛迟就是他走向偶像这条路的梦想起点。 伴随着快节奏的鼓点，盛迟丝毫不拖泥带水地完成了两个干脆的前桥动作，之后稳稳落地。 舞台边缘的火花在瞬间燃起。 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盛迟嘴唇微微发白，撑着地的左手也在打颤。 最终，等整首歌表演完毕，音乐停止，镜头也关闭的时候。 他咚地一下，摔在了舞台边缘冰凉的地板上。 作者有话要说：前桥是一种舞蹈动作，大概类似前空翻。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Future花开9个；祁醉4个；糖醋鱼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悠然30瓶；糖醋鱼、松径蒸云1瓶； 感谢各位！啵唧！ 第三十五章 “……对,是连续几天熬夜导致的体力不支。” “哦，身体上大体没什么大问题。但腰有以前的旧伤，这次因为疲劳过度堆着一起爆发了,好好休息，近期别再做什么高难度动作。” “……你们这些年轻人，平时还是要注意自己身体,别拿自己的命去拼。” 盛迟茫然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病房的白色天花板。 他左手还挂着针，醒来的时候扯到了一下,痛得他皱了皱眉，然后才慢慢坐起了身。 斐越这边刚客客气气送走医生,就听见病房内那几个小朋友全都嗷呜嗷呜乱叫起来。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30 “队长！” “迟哥！” “你醒了！你没事吧！你知不知道你快把我们吓死了！” “想吃什么吗，我现在给你去买。” “买不到我们给你现做也行！” 大半夜的，吵得像要把病房给炸了一样。 盛迟：“……” 他意识缓慢回笼，看向自己眼泪汪汪的队友们,嘴角微微抽动一下，“我没事,不吃。” “还没事呢。” 斐越把隔音效果极好的病房门关上,才进来，脸上是显而易见的心疼,“你自己身体都不知道注意点！知不知道你摔的时候新风向下面的工作人员都快吓死了,连忙把你送到医院,又给我打了电话。” 新风向工作人员是真的害怕。 摄像机刚一完毕，就听见咚地一声,本来以为是滑倒摔了,没想到是人直接晕了。 要是盛迟真在录制时出了什么差池，他们节目也就干脆别做了。 “还好医生说你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休息就能好。” 斐越低头,看了一眼这周剩下的行程表，“反正明天是录自制团综，推后一段时间也不急，好好休息一天，之后的活动……” 他犹豫一下，考虑到盛迟自己的脾气，到底还是没把话说死，“到时候再看吧。” 盛迟意识还有点恍惚，没什么异议地点了头：“好。” 他看了一眼点滴瓶，一点都没有自己身为病人的觉悟，“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医生说挂完这两瓶就能回去了。” 斐越说着，看了眼他们，心里有点犯难。 挂完这两瓶估计也要一两个小时，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最好还是得找人看着。 可现在年底公司也忙，半夜临时找个人来非常麻烦，他现在又要马上去处理和那边新风向的交接，等不了太久。 Color4剩下几个小兔崽子也得马上送回去。 他们也是连轴转到现在，几近达到体力极限，熬红了。 斐越想了想，道：“我去叫个医院陪床看着，其他人跟我回去。” “不用。” 顾之景马上道，“我留下陪迟哥，到时候和他一起走。” 斐越愣了愣，就听见江余也跟着加入申请：“做好事不能一个人啊，要不我们都留下陪队长，到时候一起走呗？” 许临源同样点头，“对，我们一起留下。” “不行。” 斐越表情瞬间严肃起来，“盛迟就是因为过度疲劳倒下的。你们这一个个的也想走他这条路？都给我回去！” 江余蔫不拉几地垂下脑袋。 然而顾之景却依旧执拗坚持：“我这几天都没熬夜，能撑得住。” 他顿了顿，桃花眼一垂，小声提醒，“而且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 要是被有心人泄露出去就完了。 新风向算是一场无妄之灾，飞跃娱乐也要被贴上苛待艺人的标签。 趁着斐越犹豫，顾之景又笑了：“病房内待不下太多人，挂个针很快的。” “我留下陪迟哥，你们先走吧。”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31 …… 把恋恋不舍的队友和担忧不定的斐哥一起送走后，单人病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盛迟看着滴水管里液体滴答滴答，开始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他的记忆里，他两个前桥做完时就觉得力不从心。 而在摄像师老师说停的时候，体力消耗终于达到了极限，没撑住，直接摔了。 因为行程问题，他们打歌基本都是昼出夜归，熬夜可以说是是家常便饭。 而身为Color4的队长，这几周他几乎是完全无休的状态，每个不同舞台的彩排走位他都比队友要多走过好多遍。 他也提前预料到了打歌期一定是非常难熬的。 所以他对舞蹈动作做出了一定调整。 盛迟原先想的killingpart的动作是云里前桥。 但云里前桥这动作，既伤腰，也伤膝盖，恐怕会触及到他的旧伤。 他考虑很久，还是换成了普通的前桥动作。 换几年前的他就不一定了。 那时候他过分年轻，想往上拼想被人看到的劲儿超过一切。 但现在，他还是想在舞台上多跳几年。 没想到就这样，也没能撑住。 顾之景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他床边，语气温柔：“困吗迟哥，困了就再睡会儿。等挂完了我叫你。” 盛迟：“还好。” 他看了一眼顾之景，这会儿暖黄色的床前灯朦朦胧胧罩在他的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平常的、格外的柔和感。 他表面上看着还算精神，但眼里也带了血丝，眼角一片通红。 盛迟心里忽然软下去一小块。 他被灯光晃了下眼，闭了闭，哑着声问了句：“为什么不回去？” 顾之景微怔，接着笑眯眯的：“怎么迟哥，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啊？” 他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机，桃花眼一弯。 那点为盛迟留下的私人感情被他很好地藏了起来，只到，“出了这么大的事，回去我也睡不着，干脆陪你一会儿。” “你不知道，你从台上摔倒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吓死了。” 那一瞬间，他浑身发凉，是真的怕盛迟出什么差错，整个大脑都是晕的。 直到来了医院，听到医生说没大碍的时候，才稍稍回神，方觉背脊一片冷汗。 他边说边低头，低头，挨个勾掉备忘录里的活动。 “明天的团综请个假是没什么问题。” “但后天的星光秀怎么办。” 顾之景抬头，问他，“你还去吗？” 第三期的星光秀不录舞台，只公布上期比赛结果，送别淘汰队伍，以及播放胜利组挑选队友环节。 在盛迟没醒来之前，斐越和他们说过，他的意思是让盛迟下期请个假，好好休息一下。 没想到盛迟想也不想道：“必须去。” 不去，别人会怎么想。 是出Color4队长生病疑似被飞跃娱乐高强度压榨的猜测，还是出队长疑似和队内成员不和想要跑路的猜测？ 毕竟某些八卦领地的网友能因为一个人的一场缺席而推测出一百种可能性。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32 顾之景指尖扣着手机。 他看向盛迟，欲言又止，最后轻声道：“你不要命了？” 第三期的确不用录舞台。 但从化妆，准备，彩排，走位，正式录制到结束，少说也是五六个小时的高压连轴转。 而医生的建议，是盛迟最好能好好休息至少三天，再回到工作。 盛迟沉默一会儿，忽然开口道：“江余膝盖有伤，许临源睡眠不好。” 他看向面前的少年，“而你不是也有点低血糖？” 顾之景微微一怔。 盛迟很早就注意到了顾之景吃零食的习惯。 起先以为是他喜欢，后来发现并不完全如此。 他胃不好，正餐吃得少，这段时间工作熬夜又晚，如果不摄入一点高热量的食物补充，恐怕很难撑下去。 所以他才在发现这点之后，口袋里常备着顾之景喜欢吃的巧克力。 盛迟顿了顿，又抬头看向头上的点滴瓶：“我在南韩的时候，曾经听过一句前辈的戏言。” “当爱豆的，没进过几回医院那都是不合格的。” “我们公司，真的有前辈，曾经在直播的时候直接在舞台上晕倒，送进医院过。” 他说这些触目惊心的事情，却说得轻描淡写：“在我们这行，都是正常的。” 偶像是一个相当残酷的职业。 想要追逐梦想，想要站到高处，就一定需要付出点什么东西作为代价交换。 谁身上没点病呢。 但谁敢轻易休息呢。 有的偶像去养腰伤，可能半年后回来，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再爱他。 对于盛迟来说。 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这个选择。 顾之景捏着手机，半晌没吭声。 他看上去还是很不赞同，但又不想干涉盛迟自己的决定。 “还好，现在所有的打歌舞台都已经录制完毕了。” 盛迟说，“比较难办的是是接下来的合作舞台。” 他声音很轻，像是叹息，“我不知道以我现在的状态，还能做到什么地步。” 合作舞台一旦确定，接下来一周他们都要投入和对方的磨合训练中。 对于他们来说，那是一个新的舞台。 压力几乎不少于七天时间完成一个原创作品。 顾之景也跟着皱眉。 盛迟是团队的主心骨。 虽然Color4没有所谓固C的说法，但由于盛迟一骑绝尘的舞台实力，所以大家默认，高难度的killingpart都是交由他完成的。 如果想要减轻他的负担，就意味着其他人必须帮忙分担掉这个部分。 ……但，为什么不行呢？ 顾之景忽然扬起脸。 “合作舞台你不用担心，一首歌三四分钟，人多也意味着单人part势必要进行缩减，不会太复杂。”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33 “我和江余，和临源会想办法，让你的压力降到最低，同时完成一个很好的舞台。” 顾之景顿了顿，心里有点发酸，小声道，“你一个人扛了这么多。” “偶尔也该信任我们一次了。” 他太了解盛迟了。 盛迟就是那种表面不显山露水，自己私下把一切细枝末节记好想好，不让队友为此再操心的人。 他就是团队内的那根定海神针。 但现在这根定海神针出现问题。 Color4也绝不会垮。 其他人会一起帮他稳住。 盛迟定定看着他，忽地笑了。 他点头，“好。” 说着又揉了揉顾之景的脑袋，“听我们顾之景小朋友的。” — 挂完针，盛迟和顾之景很快被斐越安排的车接了回去。 在宿舍内又勉强休养了一天之后，盛迟在队友和斐哥的双重反对下，依旧投入了工作。 星光秀录制大厅现场外人山人海。 Color4带着口罩，和举着自己灯牌的粉丝打了个招呼，匆匆进入现场。 化妆，造型，彩排，一系列准备工作完毕后，终于开始正式录制。 舞台镁光灯亮起。 所有偶像组合站在台上，一起等待上一期的投票结果出炉。 趁着主持人还在念广告词，顾之景小声问盛迟：“你还行吧？” 盛迟看着前面镜头，波澜不惊：“没关系，撑得住。” “之前看实时票数，我们多半能赢。” 顾之景小心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其他组合，“所以你有想好的合作人选了吗？” “有两三个备选。” 盛迟看了一眼大屏幕的结果一排排跳出，顿了顿，“不过看我们的票数，估计要等到其他队选完我们再选吧。” 果然，因为他们上次的对手人气委实不高，所以粉丝打投也没有上次的积极。 以至于他们票数并不算高，最终只得了八万多票，使得他们位于四组胜利组中第三的位序。 接下来，淘汰队伍依次发表离场感言。 走的几乎都是没什么名气的团。 其中有一个女团的队长离开的时候都哭了，像是既后悔自己没好好把握好这次机会，也遗憾以后可能再也登上不了这么大的舞台了。 顾之景心里有些唏嘘。 说到底，无论是舞台还是别的机会，大多数都是看人气而定的。 而他们Color4要不是有着一群粉丝支持，也到不了现在这个位次。 短暂伤感过后，获胜的四组根据票数从高到低，开始挑选自己心仪的合作伙伴。 上一轮的票数第一名是个女团，Light。 Light全员御姐风，队长更是个又美又飒的小姐姐。 在万众期待下，她拿起麦克风，对着镜头，微微一笑，道：“我选择Color4。”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34 顾之景：“！” 因为这个规则，所有人都下意识以为胜利组是在剩下失败过的八组里面挑选队友。 但其实并非如此。 那事态就很明显了，如果胜利组能和胜利组强强合作。 还有其他人什么事啊！ 在短暂的骚动之下，其他队伍马上跟着反应过来。 旁边第二名的Comet队长跟着举手：“我也想选择Color4！” 第四名的Amontillado队长也立马跟上：“我们还有竞争机会吗？我们也想选Color4！” Color4全员：“……？” 作者有话要说：顾之景：就，万万没想到，我们团还能是个万人迷团宠剧本？ — 太累了，明天再修。（咸鱼躺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T*^O^*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丝高尔夫斯基38瓶；阿白18瓶；长安壹酒8瓶；哄哄5瓶；御封peace、QAQ2瓶；水木·沐、糖醋鱼1瓶； 啵唧各位。 第三十六章 直播间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马上激动了。 【这什么情况？！这Color4这么受欢迎吗！？】 【我们Color4：呵,要前辈不爱不可能.jpg】 【星光秀在一连十五个出道多年的组合到来之后，终于迎来了新人团color4，对此,节目方命令全员上下，宠，都给我往死里宠！】 【靠这也太刺激了！有没有同人文搞快点让我看看！】 【生命不息卖菜不止！各位走过路过的前辈路人好奇吗！好奇就来搞我们Color4小菜团入股不亏！】 场外群众看好戏。 场上的人却是都傻了眼。 主持人足足愣了两秒后才道：“好……好的。那,根据我们的规则，现在进入到Color4反选环节。” “另外,由于Color4也是胜利组之一，所以你们同样拥有拒绝他们、并从剩下其他八个团体中挑选伙伴的权利。” 镜头顿时对准了Color4的四个人。 盛迟站在最前面,微微停顿后，开口道：“我能听听各位前辈想要选择我们的理由吗？” 主持人玩笑道：“这是要我们三组同时竞选吗？好，可以，从Light队长这里开始。” Light的队长小姐姐弯一弯眼,道：“作为前辈，我很想看看能和今年新出道却极有潜力的Color4在合作时碰撞出什么火花。” 她瞄了一下另外两组,笑眯眯补刀,“另外，作为场内少有的女团,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一定能大放异彩。” 的确。 男女团合作是天然的话题优势。 Comet队长见状马上上前一步,礼貌笑一笑,态度却也很鲜明强硬：“虽然男女团合作的确能吸引人眼球，但我相信Color4会更想和整体风格更契合的我们尝试一下合作。” 他眨一眨眼,又道,“而且我想我们从人数上来说，也许更合适。”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35 没错，Comet只有五个人,且五位各自担当分别是ACE，vocal，rap，dance，门面。 无论是分part还是合作，他们都和Color4更合适。 Amontillado队长不甘示弱，丢出王牌：“我们会在合作舞台上表演一首未发布新歌。” “加入我们的话，你们也就是这首新歌的原作之一了，不心动吗？” 这三个偶像组合，在爱豆圈随便拉出去，那都是排的上号的。 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为了一个刚出道两个月的新人团打得不可开交。 而看向其他没有被选择到的偶像团体。 他们不仅没有羡慕嫉妒恨，反而露出一种跃跃欲试的表情，似乎还期待着Color4会不会放弃这三个大佬团的邀约，转而选择他们。 如果不明前情提要的路人看到了，一定会说一句。 世界疯了。 但只要看过前两期节目的人，都会明白。 他们的选择是正确的。 无他，Color4确实厉害。 在第一场耳返出问题的时候，他们依旧稳住了舞台，还得到了嘉宾的特别认可。 而紧随其后，他们粉丝也证明了不仅爱豆争气，她们也非常能打。 对上人气如日中天的Shooter，她们竟然硬生生把必死局扳赢了。 这才刚出道，就有这样的水平。 可见Color4的前途简直不可估量。 那当然是趁现在有合作机会的时候快点动手。 否则等来日人家爆成顶流团了，再想要一个合作机会也难了。 何况这几个团的爱豆圈内待了这么久了，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机敏得紧。 Color4的粉丝能打但不爱闹事，反而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卖安利。 和他们完成一个合作舞台，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在三方争相唱戏抢人，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混乱局面下，主持人终于哭笑不得道：“所以Color4，你们这边决定好了吗？” 无数双眼睛同时看过去。 盛迟微微一顿，道：“我们讨论一下。” 主持人应允：“好，给Color4两分钟。” …… 四个人背对镜头，暂时关了麦，开始小组讨论。 盛迟开口道：“说吧，什么想法。” 江余和许临源异口同声道：“Light。” 江余迅速给出自己的理由：“毫无疑问，男女团合作绝对是最大的卖点，我们再次出圈就靠这个了。” 许临源跟着道：“而且就Light这个咖位，我们合作属于高攀，绝对赚了。” Light，国内老牌顶尖女团，出道数年，始终在内娱第一女团的位置屹立不倒。 虽然近年因为出道太久，成员个人通告变多，所以老粉都变得比较佛系，打投也没有以往积极，但每次只要一发歌几乎就是一位。 有口碑有实力有国民度，怎么想都是一个堪称完美的合作对象。 只有顾之景犹豫一瞬，小声道：“那粉丝不会吃醋吗？” 那可是男女团合作舞台。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36 只要节目组想要搞事，分分钟就能炒个BGCP出来。 人家是前辈？没关系，马上给你炒成大姐姐和年下小奶狗。 他代入一下女友粉心情。 一边流泪还要一边安利一边说哥哥好帅。 想死。 江余想了想，很快道：“不会。” 他拍了下顾之景的肩膀，“你真以为咱们爆成宇宙第一顶流啦，粉丝肯定一切以先出圈为主啊。” 顾之景：“……” 也是，Color4粉丝全员事业粉。 许临源补充道：“而且Light的口碑很好，合作过很多男团，一向以不炒绯闻不炒CP出名的，问题不大。” 顾之景思忖片刻，确实有理，点头：“行吧。” 他又迅速扫了一眼盛迟。 盛迟看起来对这个讨论结果也挺满意，道：“那就决定了。” 小组讨论结束，镁光灯和镜头重新打在他们身上。 所有人屏气凝神间。 盛迟握住麦，道：“我们讨论了一下，觉得拒绝女孩似乎不太好。” 全场一愣，接着瞬间响起简直能掀翻屋顶的欢呼声和起哄声。 盛迟不紧不慢道：“所以我们的选择是，Light。” 顾之景在旁站着，忽然眨了一下眼睛。 大概是因为场内灯光晃太久了，照得他眼睛也有点发酸了。 他小小地吹了一口气。 代入粉丝视角吗。 哪儿还需要代入啊。 他自己不就是盛迟最大的女友粉粉头吗。 …… 既然Color4已经做出了选择。 其他两个团只能一声长叹，在表示了遗憾之后并且道，如果之后有机会，还是可以合作一下的。 而弹幕间里看热闹的更多了。 【哇哦！果然现在年轻小男孩还是喜欢姐姐型的吗？】 【我罪该万死我竟然嗑到了，高冷队长一脸平静地说拒绝女孩子不太好的时候太蛊人了，有人舞双队长设定吗？！】 【本路人采访一下粉丝心情，酸不酸？】 【嘿嘿本粉丝一点都不酸！期待和前辈的合作！但是别乱拉BGCP哈！我们是男生无所谓但这对前辈也不好！】 【果子酱妈粉来了！不仅不酸而且好想看我家宝贝和姐姐的互动，一人血书节目组放出后台花絮！】 【二人血书！想看姐姐们调戏果子酱！能有吗能有吗！】 而此时，真实后台休息间内。 Color4正襟危坐，万分紧张。 Light团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四个人，七嘴八舌开口。 “别紧张啊，我们又不吃人，来随便聊聊，问什么都可以。”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37 “但问体重不行。” “问八卦也不行哦。” Color4：“……” 江余连忙举了下手，片刻又马上放下，紧张兮兮的，就连语气都比平时乖巧许多：“我想听听姐姐们选择我们的真实理由！” Light队长叫许音，早年公司给她塑造的人设是又美又飒冷面小女王。 然而她私下其实很好说话，这会儿笑眯眯道：“我说过了呀，真的是期待会能和新人后辈在舞台上碰撞出什么火花。” 她圆圆的眼睛转了转，又补充一句，“而且我相信，和你们一组，投票就肯定不会输了。” 毕竟他们可是赢过Shooter的人。 之前有一次粉丝投票活动，她们Light和Shooter狭路相逢。 所以对于限定团的粉丝到底有多能打，她们也是领会过个中厉害的。 男团粉丝本来就比女团粉更能打，加上限定团唯粉又鸡血，本来以为在打投这块Shooter在内娱不会有任何对手了。 却没想到他们会翻车翻在这个新人男团这里。 而作为这种人气又高、舞台又不掉链子、公司又不爱骚操作的新起之秀，在爱豆圈简直是凤毛麟角。 谁会不喜欢呢！ 稍微聊了一聊，打开了尴尬僵硬的氛围后，许音首先开口，切入舞台设计。 “我算过了，目前时间很紧张。去掉彩排，去掉凑不到一块的时间，我们这个合作舞台最多能有三天用来磨合。” “这种情况下，要两方共同原创出一个崭新作品是不可能了。” “我的想法是，可以将我们的两首歌合一合，然后在原编舞基础上稍微改动一下。同时增加互动环节，如果你们方便的话，也可以交换一下彼此的C位。” 盛迟稍稍一愣：“交换C位？” 许音点头：“我来当Color4的C位，你们的C过来当Light的C位，然后在舞台互动环节时候再换回来，怎么样？” “这样对其他队友的压力不是特别大，主要是两个C位辛苦一点就好。” 眼下时间不多，这种旧酒装新壶的做法几乎已经是他们能完成的极限。 看起来确实没什么问题。 只是—— 顾之景看了一眼盛迟，犹豫道，“我们队长最近受伤了，医生的建议是——” “没事。” 盛迟揉揉顾之景脑袋，打断他的话，“我又不是跳不了了。” 他问许音，“你们想用哪一首，我看看舞蹈，没有高难度动作的话我可以。” 许音愣了一愣，然后道，“抱歉，我不知道你受伤的事情。” 她又想了想，“舞蹈动作应该没有太难的，只不过要合的时间可能会久一点，会有点辛苦。” “既然你们队长不行的话，那换一个其他队员来也可以。” 许音说着，扫了一眼他旁边刚刚开口的顾之景，笑眯眯道，“弟弟，我看你不错，要不就你吧。” 顾之景：“？？？” 顾之景：“！！！” 作者有话要说：果子酱：不我不行QAQ 本亲妈：你可以！！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T*^O^*1个；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38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醴、wenjiu.6瓶；御封peace2瓶；爱萌宝冒冒、糖醋鱼1瓶； 亲亲亲各位宝贝！ 第三十七章 顾之景先前还纠结了一小会,如果是男女团合作舞台的话，那自家队长是不是得和对面小姐姐有舞台亲密互动的环节。 没想到最后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当即呆滞成了个表情包。 顾之景迟疑片刻,刚想用他基础不好的借口推掉，没想到Light其他成员马上跟上道：“我觉得可以诶！” “我也觉得很合适！” “弟弟别想了，就你吧！我很期待！” 顾之景：“……” 对面的前辈盛情难挡,他只能转头，想和自己队友求情。 没想到江余兴冲冲地拍了拍他肩膀,道，“可以啊顾景,兴亡成败在此一举，就看你了。” 听这语气，半点儿都不带怜惜的。 他又下意识看向盛迟。 盛迟对了一下他目光，大抵是察觉到他的迟疑,跟着蹙了下眉。 随后，他想了一想,身体前倾,像是要准备开口和前辈再商量商量，要不还是换他来吧。 谁料电光石火间。 顾之景却马上转回头去,语气决然：“好,前辈,我可以。” 盛迟：“……？” — 今天录制时间已晚。 所以在暂且敲定了第一步的合作方案后，两个团拉了一个共同群,决定先各回去休息,有事再在群里联络。 由于这周他们都得在一起排练，所以就暂时不回公司了。 除了他们之外，其他组合基本也都这么决定了,直接在节目组提供的附近酒店进行休息，刚好第二天就能去练习室排练。 只是没想到他们车刚开到，就发现酒店门口人流熙熙攘攘，被堵得水泄不通。 江余从车窗边往下望，傻了眼：“怎么有这么多粉丝在蹲我们啊？” 顾之景机警，立马把口罩和羽绒服帽子提前带起来，然后才扒在车窗上往下看。 真是人山人海。 他眨眨眼，看起来也像是被吓到了。 “因为不止我们一个团住在这，应该还有其他团的粉丝。” 盛迟也凑过去看了一眼，脸色不太佳，道，“下车的时候小心一点。” 保姆车门被打开。 Color4裹紧了羽绒服，在酒店保安的保护下，都不敢往两边望，急匆匆地进了酒店。 耳边，粉丝的尖叫声混合着冬日寒夜的凌冽风声传来，震得他们耳膜都在疼。 期间还有粉丝丢信过来的，他们也没法接，只能狠狠心，头也不回地走过。 然而顾之景到底心软，在进酒店之后又没忍心，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粉丝。 外面马上传来一波新的尖叫声。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39 但不过片刻，盛迟马上按住他的肩膀，带着他往前面电梯走。 直到进房间，关了门。 盛迟将自己的口罩摘下，终于像是松了一口气。 由于这次比赛组合多，酒店内的套房少，他们俩住一间。 他捏了捏眉心，叮嘱顾之景，“一会儿有陌生人敲门一律都别开。从酒店门缝底下塞进来的东西也不要接。” 自从上次顾之景出去遇到私生之后，他的警惕心就变得很高。 顾之景一边把羽绒服挂好，一边点点头道：“我知道。” “还有……” 盛迟说着抬眼瞥了一眼他，愣了一愣。 羽绒服虚大，脱了外套的顾之景忽然显得瘦了很多。 他在酒店旁边沙发上一窝，看着像一团很软很好搓捏的毛绒团子。 又很像他们养的那只猫咪color。 他们这几周都外面赶通告，跑行程，几乎没怎么回去见color。 盛迟一直以为自己是不喜欢猫的。 结果大概这么久没见，忽然莫名地有点想它了。 又在看到眼前人的时候恍惚一下，手心忽然有点发痒。 有点……想撸两把毛。 盛迟指尖蜷了一下，原本想说的话也给忘了。 幸好就在这时，两个人的手机同时震动了一下。 顾之景低头去看手机。 是刚拉的群发来的新消息。 许音前辈发了一个舞台的视频过来，说是想合作的曲目。 并且附上了消息。 【明天练习室见啦^^】 语气相当可爱，几乎让人很难和把她和那个公司给她塑造的酷飒风御姐人设联系起来。 顾之景看完消息后，晃了晃手机，问盛迟，“迟哥，一起看吗？” 他说话的时候正趴在沙发上，下巴枕在抱枕上。 真的很像一只柔软的长条猫。 盛迟：“……” 他感觉自己手心更痒了。 然而他想不到什么理由可以拒绝，走了过去。 顾之景马上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把手机往他那靠了靠。 Light选择的歌也很新，就是几个月前新专里的一首歌。 只是一点开视频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 三分钟过后。 顾之景咽了一口口水。 怎么说呢。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40 倒也不是难跳。 就是没想到她们会选一首这种风格的歌曲。 本来考虑到这次是和女团合作，Color4几个人私下打算的时候说，要不把一专一首恋爱甜歌拿出来，来烘托一下合作气氛。 但他们怎么忘记了。 Light自出道以来，就基本没走过甜美少女风。 盛迟突然开口道：“要换吗？” 他说，“现在反悔的话，还来得及。” 顾之景愣了愣，随即坚定摇头：“不换。” 他把手机放下，抱着酒店的抱枕，面上看着有点犯难，但语气却很坚决，“前辈对我的期望挺高的，她们说可以……我应该就可以。” 他又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再说，如果我不上的话不就是你了吗。” 少年的音调软软的，不偏不倚戳在盛迟的心上。 他一向以舞台标准为第一原则，此时却莫名心软的一塌糊涂。 盛迟想了想，道，“那还有其他人在呢，你想换也可以换。” 然而他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很清楚许音选择顾之景的理由。 单论实力，顾之景不如江余和许临源。 但是从全方位考量，顾之景的舞台表现力与聚焦观众目光的能力堪称上乘。 而且他的长相明艳漂亮，站哪儿都是无形发光的类型，即便站在女团里，也丝毫不会被其他女爱豆艳压一头。 他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合适归合适。 这落在顾之景身上的压力也是显而易见的。 他自出道以来，团队编舞都会将他不擅长的短板考虑在内，更是从来没有要求他一个人扛起一个舞台的重担来。 结果现在一下子让他站C，就是这么重要的合作舞台。 要是他最后实力没撑住。 他恐怕会自责死。 “不换。” 顾之景闻言摇头，转头看盛迟的表情，忽然又笑了：“怎么了迟哥，你还想帮我把这锅丢给其他人啊？太不上道了吧。” “既然我都答应了，那我一定会好好完成的。” 他桃花眼弯一弯，像是弯出一泓浅浅的星光，“相信我吧。” 盛迟无意识地盯着顾之景看，忽然想起了七月考核时的他。 那个抽到了完全不会的曲目、却依旧一脸轻轻松松应战，最后果然发挥不错，完成了出色表演的那个顾之景。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记忆回溯着袭来。 一种莫名其妙地冲动席卷了他。 盛迟终于还是没忍住手心的欲望，上前揉了揉他的脑袋，语气刹那温柔下来，“好，相信。” — 但谁也没想到，这边合作舞台还尚未有什么进展，粉圈就先有了动静。 盛迟生病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 据说有人有小道消息，说亲眼看到盛迟晕倒进医院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41 这种小道消息本来就不怎么靠谱，在饭圈内传着传着最后就变成了，公司逼迫盛迟三天三夜没睡坚持高压录制，最后使他在录制时直接休克，送去医院的时候性命垂危。 结果都这样了。 公司竟然还强迫他马上回来继续工作。 听听，这还是人吗。 然后再看今晚站姐拍到的回酒店的图。 盛迟的表情果然不太好，其他队友的精神状态看着也很差。 粉丝哪儿有不心疼自家爱豆的，结合之前听到的小道消息这么一推测。 懂了。 公司这是虐待咱们崽呢。 于是粉丝马上在微博刷上了新鲜的维权tag。 #请飞跃娱乐公平对待盛迟。 盛迟和顾之景前一天累得要命，商量完合作舞台就睡了，也没空注意这个。 结果第二天早上接到斐哥电话，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后，人傻了。 盛迟：“……” 他相当无奈地笑了一下，“可是我真没事。” 而且非要怪罪起来的话，也是他自己不肯休息，非要完成高难度动作，最后把自己作进医院了。 加上坚持录制星光秀，也是他自己的主意。 斐越实在无辜。 但粉丝怎么可能知道这种细节。 在她们的立场来看，那就是公司照顾不周，不骂上两句难以平民愤。 顾之景在旁边跟着听，闻言插了一句话：“要不你发条微博说明一下情况吧？这样粉丝也能放心。” 盛迟微微拧眉，像是在考虑。 然而电话那头，斐越却马上道，“不行。” “这种情况下，公司不说话，反而让艺人发声明，会让粉丝有一种逆反感，认为是公司强迫艺人下场安抚粉丝。” 也就是所谓的—— 哥哥你要是被公司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顾之景：“……” 盛迟：“……” 顾之景：“那怎么办？” 爱豆不能亲自下场。 公司发声明粉丝也不会信。 在外人看来，飞跃娱乐对艺人不好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片刻后，斐越却笑了：“我就是和你们通个气，不是想让你们操心这么多。” “粉丝骂公司就让她们骂吧，你们好好排练下一个舞台，别管这网上的事情，我会处理。” 片刻后，他又道，“其实仔细想想，有人骂我、骂公司也是好事，这说明喜欢你们的人越来越多了。”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我被骂两句就被骂两句了，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斐哥，深藏功与名（x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挨骂的公司定律。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42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T*^O^*、小紫薯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奶酱酱8瓶；糖醋鱼、江停是我身下受1瓶； 啾咪各位！ 第三十八章 斐越是真的不太介意。 骂两句就骂两句吧,业内各个资源方又不会因为他挨骂次数太多了而不和他合作。 再说了，粉丝开始骂公司，证明已经有初步被虐到、从而对自家爱豆产生怜爱的倾向了。 那这一批粉丝的粘性是非常高的。 斐越自己虽然没有什么抖M癖好,但对此也还不算太悲观。 然而另一边，盛迟却不这么想。 挂了电话之后，他脸色很差,片刻后垂下眼，将指关节掰得啪啪啪作响,像是一种默默的减压方式。 顾之景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忙里偷闲地刷两眼微博。 他这段时间忙得连轴转,以至于和饭圈略有脱节。 但怎么说他也是饭圈粉头元老，还是有小粉丝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私信给了他，说是想听听他的想法。 顾之景看了两眼，才发现这件事闹得比他们想象的大。 不仅是盛迟一家的。 他们团内其他人的粉丝竟然一并同仇敌忾,也不知是出于唇亡齿寒、由此及彼的共情心理，还是Color4的粉丝真的那么团结。 他一边思考一边刷,忽然听到盛迟开口叫他：“之景。”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他叫人时语气很平，即便是叫名字后两个字,显出的亲昵感也不是很足。 然而顾之景还是生生恍惚了一下。 片刻后,他几乎下意识脱口道：“听斐哥的。” 他又很快补充道,“他的思路是对的，粉丝只是要公司交出一个说法和态度,并不是想让你去说明情况。” 现在一切的矛头都对准公司,以他对斐哥的了解，他会出声明道歉，暂且不让矛盾继续激化,过两天这件事也就自然结束了。 盛迟沉默了片刻，最后叹了口气，说：“嗯，准备出发。” 他们出发的时间差不多是上午十点。 酒店门口还是被堵得水泄不通，有代拍有站姐有散粉有私生，甚至有情绪激动地突破了保安拦截，过来拍车窗。 顾之景嘴里还咬着曲奇饼，被拍车窗时吓得眼睛都睁大了。 好在他爱豆职业素养非常到位，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依旧好脾气地和车窗外的粉丝挥挥手道别。 盛迟看了他一眼。 他知道他这个动作一定会被外圈站姐拍下来，作为上下班图被一阵转发评论共同夸奖宝宝真可爱。 盛迟突然有了一种挥之不去的窒息感。 粉丝的爱是一把双刃剑。 仔细想一想，足够理智克制的粉丝不会为了你掏心掏肺付出一切。 而肯为了你牺牲时间没日没夜打投、花钱、做数据、蹲酒店的，本来就往往都带有一点过激的、偏执的爱。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43 他正觉得烦闷不已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了有细微的呼吸声倏地凑近。 盛迟下意识往旁边一退，眼皮冷不丁一跳。 顾之景歪着头，从下往上看他，桃花眼眨了一下。 他出门走得急，这会儿只能拿饼干当早饭，咀嚼时半边小脸鼓起来，像一只储存食物的小松鼠。 他含含糊糊地问了一句，“迟哥，你哪里不舒服啊？” 盛迟下意识屏了下呼吸，半晌才道：“没有。” 顾之景又看他一会儿，忽然弯眼笑了。 他瞄了一眼前排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队友，小声道：“别担心了，你要相信斐哥，肯定能处理妥当的。” 盛迟闻言侧头看他。 “也不要觉得是因为你的原因连累了斐哥，这是正常的、以后会一直发生的事情。斐哥没你想得那么困扰，粉丝也没你想得那么极端，而你也没自己想得那么无所不能。” “这事真没这么严重。” “放松点，与其操心这个，不如把下周这个舞台排好了，粉丝的注意力就转移了。” 顾之景说着抽出一根饼干，递过去，语气很轻松的，“吃吗？” 盛迟接过，指尖微微一顿。 他喜欢当爱豆。 是单纯喜欢站在舞台上表演的感觉。 然而他和粉丝一直很难共情，他很难以体察那些细微的、为他执着付出的感情，只在意自己身边的人会不会因此受到伤害。 但顾之景似乎很不一样。 他很从容地把自己放在了爱豆这个角色上，把它当成一个习以为常的职业。 他在舞台上表演闪闪发光，在台下也积极和粉丝互动提供温暖。 他之前没料错。 顾之景就是天生的偶像苗子。 盛迟一边想，一边盯着他裹在羽绒服外套帽子里的半边脸，下意识咬了一口手里的饼干条。 别说。 还真挺甜的。 — 星光秀为每个合作的组合提供了不同的练习室。 Color4路上耽搁了一会儿时间，到练习室的时候Light组合已经到了。 双方简单打了个招呼，马上进入了状态。 许音率先开口道：“我昨天看了你们发的舞台，简单消化了一下，觉得难度不是很大，应该可以。” 她笑了一下，“本来还以为你们会选一个更富有挑战性一点的给我们呢。” “我的设想是今天至少要完成一个新编舞的雏形，然后把舞台走位的设想简单定一下。” 许音抬头，开始找人，“诶对，果子酱人呢？你看了我发的吗？感觉怎么样？” 顾之景：“……？” ……前辈叫他什么？ “你还不知道啊。” 许音笑眯眯的，“这是你的粉丝给你取的称号诶，好可爱。” 不像她的粉丝，就只会叫她音姐。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44 顾之景：“……” 知道是知道，但这个称呼已经这么出圈了吗？连前辈都知道了吗？ 疑惑归疑惑，他也没细究，又往前想到前辈问他的问题，颇为惭愧道，“我基础不是太好，学起来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许音闻言点了下头，也不恼：“没关系，这首舞不难，我们都会帮你。” 她本来想自己亲自来教，但想了想她还要合另一边的走位，于是就此作罢，只能把顾之景丢给她另外六个队友。 练习室从中间分隔开两边，两边先学不同的舞。 Light团虽然走的是御姐团风格，但前辈私下都很好说话，教起人来的时候也相当耐心，更没有嫌弃他基础差，反而一直夸他天赋异禀，学得很快。 而Color4这边则更是轻松不少。 许音多年的舞台经验果然不是吃素的，昨天抠完一遍今天基本消化得差不多，只剩下日后的磨合期。 考虑到两边进程不一，他们这边就顺便主动承担了编曲改曲的任务。 这是许临源的特长，他和许音边商量着边改。 江余和盛迟则顺势被放了假。 于是休息期间，盛迟就坐在角落里，时不时地看一眼对面的情况。 顾之景被六个前辈依次带着，一点一点专心致志地抠舞。 他态度很好，即使犯错的时候也笑眯眯地和前辈道歉，态度好到让人不忍苛责，甚至想rua他两把毛。 两个小时练下来，几乎完全和几位前辈都混熟了。 很了不起。 盛迟对于人际社交的需求向来寡淡，所以偶尔看到顾之景这种性格八面玲珑的，也会有点感叹。 自他来飞跃娱乐之后，顾之景都是他手把手在教。 他唱歌的技巧，rap的咬字，舞蹈的动作幅度，都或多或少带着一点盛迟的风格。 然而这次却不需要他了。 其实想一想，在他不在之前，顾之景也是自己这么过来的。 他练习时间短，但学起东西来哪怕是囫囵吞枣一通下去，没过多久就能学得有模有样。 盛迟就这样盯着那边看了很久。 顾之景这会儿像是跳累了，手撑在镜子前的栏杆上，听着前辈给他纠正刚才的错误。 他长得高，所以听前辈说话的时候要低一点头，听懂了的时候桃花眼弯一弯，点点头，认真又真诚。 是他最熟悉的、乖巧的、令人心动的感觉。 只是不是对着他的了。 盛迟喉结滚动一下，手里握着的矿泉水瓶打转了好几次。 终于，顾之景像是察觉到这里的视线，转了一下头过来。 盛迟立刻别开视线，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 — 一周的排练时间很快过去。 在一众粉丝嗷嗷待哺的期待下，星光秀第四期节目准时开播。 Color4和Light在之前抽签的时候抽到了最后一组上台。 当然，顾之景很是怀疑节目组是不是在抽签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特地把他们这组看点最足的放在了最后，吊足观众胃口。 于是在等待上台的忐忑不安期间，他们得以有幸看完了之前组别的表演。 合作舞台当然不如提前准备好的舞台游刃有余。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45 所以无论是哪个舞台，或多或少都能看出，有一点仓促感。 不过Shooter和Comet的合作舞台倒是给了人惊喜。 Comet选人的时候很聪明。 Shooter之前输过一次，粉丝也被虐过一次，于是尚在的粉丝不会再错失任何机会，一定会拼尽全力赢下该局。 对于他们来说，和当下热门男团赚一个合作机会也不亏。 他们这次合作舞台剑走偏锋，用了一首比较抒情的曲目，赢得了不错的好评。 虽然抒情曲现场感染度不如比较燃的曲目，但毕竟投票是线上通道。 而且从出圈度来说，抒情曲还能更胜一筹。 在他们的合作舞台表演完毕之后，Color4和Light就该差不多收拾收拾上场了。 后台候场厅内。 因为紧张，气氛稍微有点凝滞。 盛迟下意识看向顾之景，正好对上顾之景的目光。 顾之景以为他担心自己还是撑不起C，说：“没关系，彩排都合过两次了，一定没问题。” 盛迟嗯了一下，破天荒地竟然有点心情恍惚不定。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 还是因为顾之景首次站C。 “现在就剩下我们最后一组了。” 主持人开始慢悠悠地报幕，“相信大家对于这一组的期待值也是最高的——” 许音拍了拍手：“来吧，朋友们，准备上了！” 她们Light的七个成员熟练地将手叠在一起，开始喊口号：“Light，shinyshinyshiny！” 一旁的Color4看愣了。 江余小声提议，“你说我们回去后要不也想一个类似的，比如Color4，biu——boomboomboom的那种？” 许临源失笑：“你还以为我们团真是C4炸弹啊？” 顾之景却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 他举爪子，挥了一挥，“就比如这样的，Color4冲鸭！” 其余三人：“……” 尬。 太尬了。 然而盛迟原本紧绷的情绪却瞬间放松下来，没忍住弯了下嘴角，捏了捏他后颈：“行了，准备走吧。” — 短暂的广告过后。 随着节目台标打出，镜头切回一片漆黑的舞台。 场下与直播间观众堆着满满的期待，屏气凝神地等着舞台上人的出现。 突然，伴随着快节奏的热烈音乐鼓点声出现，镁光灯倏地亮起。 灯光打在舞台左侧。 那是盛迟、许临源、江余以及，站在他们前面，矮了一头，气场却半点不输人的许音。 她今天穿了一身红，蹬着闪闪发光的小皮靴，像个一个漂亮自信的小女王。 而身后的三位，则像是守护她出巡的三位骑士。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46 许音目光扫过镜头，笑了一下。 随着台下观众尖叫欢呼声响起，主歌第一个八拍响起，她的御姐音舒然切入。 伴随着四人精准卡点、整齐划一的舞蹈动作，给人以视听的双重享受。 这一段用的是Color4一专的一首歌，节奏快，对于舞蹈要求也要齐。 而许音站在他们中间，一点都不像是仅仅磨合了一周的临时组合。 而在间奏一转之后，许音抬了下下巴，往舞台的另一边走去。 而与此同时，镁光灯也给到舞台的另一边。 原本黑暗的角落里，劈下一道金色光束。 仿佛从混沌的黑暗中生长出一队人，缓缓从舞台布景后走出。 站在中间那位很高。 即便在平均身高一米七的女团中央，却依旧能压她们一头气场。 他偏长的碎发在脑后被扎成了一个小啾，刘海处则烫成了微卷，脑上带着一个小皇冠。 身后六个女孩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而他垂着眼，没看镜头。 但他身上，曾经被人所熟悉的稚气少年感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颓废慵懒的另类美感。 第二段音乐鼓点倏地响起。 身后舞美背景唰地一下更换，有黑色羽翼在屏幕里缓缓展开。 顾之景抬起眼，看向镜头。 大屏幕切了他的特写。 只这短短一瞬。 场下观众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和大家原先期待里可能不太一样的女团舞（？） 每次写舞台我都卡卡卡卡到怀疑人生orz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秋水揽星河.29瓶；梦浮舟12瓶；小紫薯10瓶；空空空长与3瓶；糖醋鱼、六旬、松径蒸云1瓶； 感谢大家的支持qvq 第三十九章 这种舞台灯光一向容易吃妆。 所以Light全员这次的妆化得手笔都偏重,即使全员一身黑，在舞台上也依旧显得浓郁明艳，张扬热烈。 但即便六个漂亮御姐站在那。 依旧没有掩去站在最前端顾之景的半点光芒。 作为双C位之一,他的造型毫无疑问是所有人中最吸睛的。 为了配合这个舞台，他今天的妆容有一点偏脏，一反平时干净清爽的少年气,然而反而衬着他皮肤更白，耳钉更亮,眼尾上扬弧度更撩人。 故而只抬眼的一个瞬间，就震得台下万千少女心神俱乱。 顾之景听着庞大的尖叫声浪潮,向右歪了下头。 他的桃花眼轻轻一挑，眼神往上看，带着一点颓废中陡然生出的肆意张扬感。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47 音乐声起。 顾之景迅速切入舞蹈状态。 身后六只搭在他肩上的手原本像是禁锢他的绳索，却被他轻而易举地从中逃脱,只一个舞蹈动作的转身，就带领队员来到舞台正中央。 镁光灯瞬间跟上他。 现在是他的表演时间。 顾之景的目光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灵魂像是还自由游弋在舞台任意一个角落。 但进入歌曲后的每一个节拍,每一个音都稳得出奇。 这一段是属于Light的女团舞，所以不少编舞动作技巧偏柔软暧昧。 但顾之景站在女团中央,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动作,却被他跳出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如果观众有心,可以观察出，虽然从动作技巧来看,他并没有Light成员完成得好,然而他的舞蹈带着他个人独有的风格，从骨子里迸发着别样的爆发力与冲击感，干净又利落。 主歌结束,镁光灯同时打在两边。 副歌是两队汇合的齐舞，而副歌过后，趁着间奏音乐流淌之时，站在舞台中央的两个C位电光石火间对上视线。 他们踩着音乐节拍，绕着舞台中央转了个圈。 两人同时注视着对方，目光里的情绪分子在不断碰撞。 许音一向气场足。 然而顾之景凭借压她一头的身高也半点不落下风。 在双人舞的节拍里，许音向前伸手，似是想钳制住顾之景的下巴，却被他轻轻躲过，反而轻弹了一下她肩膀上的肩章，像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在观众视野里，舞台上一道红与一道黑快速交织又分开，具有极强的视觉冲击感。 然而即便他们在双人舞里凑这么近，依旧没有半点暧昧意味。 取代而之的，像是仿佛即将随时随地开战的、火花四射的对峙感。 双方身上的荷尔蒙爆发般倾泻而出。 台下观众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直播间弹幕量也跟着哗哗哗地直线上升。 【这也太刺激了吧啊啊啊啊啊！！】 【我in了我可以！！许音老公看我！】 【果子酱你怎么比对面姐姐还漂亮啊小啾啾太可爱了呜呜呜妈妈爱你！！！】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女A男O吗？】 间奏音乐结束，双人舞也随之结束，两人分别回到彼此原先的团队中。 顾之景依旧站在最前，却丝毫不觉紧张。 他的情绪已经燃烧起来了，台上镁光灯与台下尖叫声混合一起，是一个爱豆最好的兴奋剂，躁动得他体内血液都在不断沸腾翻滚。 他望向台下黑压压的观众。 终于有了一回，原来他也是该为舞台而生的恍惚感。 最后一段表演是两首舞经过新的编曲后，进行了融合。 表现形式为一句是Color4的男团舞，另一句是Light女团舞。 他们需要在这短暂的更替中迅速切换状态。 而盛迟站在顾之景身后，余光瞥过去，微微眯了下眼。 他在彩排的时候已经看过很多回。 但那会儿顾之景的表现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不掉链子。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48 今天在台上却像是爆发出了鼎盛水平。 顾之景是一个典型的，有欢呼有观众就能表现更好的类型。 他像是一个在人间散播爱意的小爱神，遇到人类的夸奖则会更开心，于是拾掇拾掇更多的爱意递给你。 原本他的造型为了和许音形成反差，所以整体看着灰蒙蒙的，只缀了些许的金色流苏作为装饰。 而他的表演，却像是在灰烬中沐火重生，燃起新的一束光来。 太耀眼，太明艳，太动人。 盛迟喉头发紧，心跳不可抑制地一阵疯狂跳动。 最终舞蹈镜头定格。 顾之景桃花眼上扬，食指竖在嘴边，像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却更引得场下尖叫连连。表演结束。 鞠躬，起身，嘉宾点评，主持人cue了一下拉票流程。 许音作为整组的队长，非常尽心尽力地拉起票来：“请大家记得为我们001号七彩光组投票！” “我们队的小朋友这次也特别特别努力！来来来，大家都说几句！” 手麦被突然移交到了顾之景这里。 他微微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盛迟。 盛迟点了下下巴，示意无妨，由他发言。 镜头过来，顾之景拿住麦，望向前面，神色认真道：“嗯……很开心这次和够前辈一起合作，是一次非常难得的体验。” 先前舞台上那点漫不经心的肆意感消散，他神情乖巧，弯一弯眼，脸上的薄汗还在微微泛光。 他歪头，像是有点害羞地笑了一下，“也希望大家能够喜欢我们。” 在怼脸的死亡镜头下。 他依旧漂亮到令人窒息。 直播间安静一会儿，最后只剩下了少女们脸滚键盘打出的啊啊啊啊啊字符。 …… 下台之后。 “终于结束了！” 这么累一场舞下来，许音似乎还精神奕奕的，“一会儿录完后采去吃夜宵吗？我请客。” “啊。” 旁边队友苦着脸提醒她，“你别忘了大家这个月还在减肥呢，吃完夜宵又得胖了，你不怕徐姐骂你啊。” 听到经纪人的名字，许音打了个冷战，但依旧坚持道：“一次又没事。” 她转头，相当期待地看着Color4，“去吗去吗？” 按理来说，前辈的邀请是不太好意思拒绝的。 然而盛迟想了想，却还是道：“不了前辈。” 最近酒店外围追堵截甚至上演追车的私生情况相当严重，他顿了顿，道，“等以后有机会，我们请前辈吧。” 要是被有心人拍到男女团私下一起聚餐。 即便是比赛时的合作方，也依旧不太好。 许音也很体谅：“好吧，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这一周合作下来他们也熟了不少，她笑眯眯拍拍顾之景，和他挥别，“再见啦果子酱，以后再教你跳女团舞吧。” 顾之景也跟着挥手：“再见前辈。”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49 盛迟不动声色望了他一眼，拽着他的手腕回来：“走了。” …… 录完后采，四人出了录制厅准备回酒店。 一上车，看到斐越的时候，他们都愣了一下。 许临源：“斐哥怎么过来了？” “今天刚好有空。” 斐越招呼他们迅速上车，将车门关好，“顺便和你们说一下这个月接下来的安排。” 顾之景没骨头似地在座位上软成一滩烂泥：“不管接下来录制什么，这周可以回去了吗？” 在外面酒店住久了。 真的太没有安全感了。 “当然可以。” “这周你们稍微休息下也没事。因为下一期录制也没有舞台，六组合作队里总票数最高的四组晋级，随后进入八进四争夺战。” 这一周的舞台投票舞台他们强强联手，基本稳了。 所以盛迟只担心再下一期：“八进四规则是什么？” 斐越看了一眼规则道：“晋级的合作队拆散，随后进行随机抽签，两两对决。” 江余一哂，不以为意：“这不是初赛的规则吗？” “没这么简单了。” 斐越继续往下念，“在抽签分组后，每组都会被分一个特定主题，选手们需要根据主题表演特定的舞台。” 顾之景一边玩手机一边听，闻言挑眉，开了个玩笑：“懂了，命题作文。” 斐越却没他这么乐观：“虽然我们一专大部分风格都有，但如果真的抽到那种特别偏僻的，可能还是要临时选曲。” 而这一点上，其他队出道时间比他们久，作品也更多，会更占优势。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 斐越道，“马上就是年底的CMJ音乐盛典了。” 四个人闻言，玩手机的也不玩了，吃零食的也不吃了，全部坐直了身。 CMJ音乐盛典，以评分严谨客观、不用粉丝打投培养了良好口碑，从而成为了内娱最具权威性、含金量最高的音乐奖项。 江余兴奋了：“我们才出道两个月就能去了吗？” “去是当然能去。” “但如果要冲奖，可能很难。” 斐越掰着手指给他们算，“年度最佳歌手，年度最佳单曲，年度最佳专辑，年度最佳唱作人等等等等，这种想一想，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给偶像组合的奖项本来就少。” “我们能冲一下的就是年度新星组合。” “但前两年，CMJ正式将大众认可度纳入了参考标准，颁布了一条明确的规则。” “如果想要获得年度新星或者年度最佳组合，必须要拿过一次任意打歌平台的一位，才能入选CMJ提名候选列表内。” 这条规则是在打歌平台刚成立，尚不景气的时候推行的，旨在扶持打歌平台。 且规则看起来苛刻，但实际上还算合理。 一个组合一年差不多能发三张专辑，就算不发专辑也可以发EP或单曲。 稍有点人气的，可以选一个淡季冲一个一位，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同样，这条规则也可以避免最后选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糊逼组合，被大众所诟病。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50 但这对于Color4来说则不一样了。 Color4才出道两个月，发出道EP的时候还是个糊逼，虽然现在一专刚上，但粉丝这边每周还得投星光秀的投票，并没有全力去冲打歌。 斐越本来也没注意到，甚至也没想到CMJ会邀请他们这个出道才两个月的组合。 结果邀请函寄来的时候。 他咯噔一下。 完了。 “我们一位还没有冲上去吗？” 许临源忍不住皱眉，“最近好像也没有热门团发过专辑啊？” “的确没有热门团发。” 斐越叹口气道，“本来按道理也快上去了，没想到这不是年底，有想冲销量业绩的流量歌手发了新单曲，就在我们前面。” “而距离CMJ提名候选的最终截止时间，还有三天。” 三天后，也是这一周的打歌节目全部播放完毕的时候。 “所以。” 盛迟道，“我们就剩下这最后三天的时间了？” 斐越点头，一脸沉重地为他们宣布这个噩耗：“是的。” 作者有话要说：全是架空，全是私设！真实内娱不可能这么玩！（敲黑板 （我的世界我做主） 只要一写舞台一定会卡文，想到接下来至少还有三四个舞台要写我心情崩溃orz 在想要不直接把更新时间推迟到九点算了，但我知道如果我这么干了每天一定会继续往后鸽所以还是算了吧_(:з)∠)_ 你们知道一下就行了qvq如果我六点没更就是又卡文了，可以晚点来看qvq。感谢理解。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你一英俊潇洒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易和二十、梦浮舟12瓶；叶子10瓶；哄哄7瓶；江停是我身下受2瓶；小紫薯、糖醋鱼、元与均棋szd、松径蒸云1瓶； 感谢各位qvq 第四十章 “说是三天,实际根本就不到。” 顾之景凭借自己混迹于饭圈的经验，熟门熟路地搜索了一下打榜规则，得出了一个更为沉重的结论。 “我们去过的打歌节目一共有三个。” “其中音乐show的节目在昨天刚刚播放结束,我们的二位已经是板上钉钉。” “音乐台的节目明天就放，时间相当紧，想要追赶也大概率来不及。” “剩下的那个就是三天后播出的新风向。” “数据统计会在节目播出之前的两个小时截止,也就是当天晚上七点。” 顾之景疏导这，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但现在都过了凌晨十二点了。实际上留给我们的时间，其实上只有两天多一点。” 斐越无奈认同：“没错。” 许临源问：“我们对手是谁？” 顾之景看了一眼手机,道：“魏明。”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51 许临源在听到他名字一刹那，脸色微变。 江余却是直接往座位上一躺：“那完了。谁不知道他本人和粉丝都有深入骨髓的top癌，全平台只要有他的榜单不拿到一位不罢休的那种。” “当年他从组合单飞出去那件事就闹得沸沸扬扬。和他家对上，我们还是尽早认输吧。” 许临源：“轻点,被人听到你不想活了。” 盛迟前两年还在南韩，并不了解内娱流量格局,所以也只稍稍皱了一下眉。 顾之景更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物,只是听着倒是怪渗人的。 他踌躇一会儿道：“也没别这么快就放弃，让我研究一下打榜规则再说。” 他在超话里搜了一搜。 很快找到了官方后援会搬运的规则。 只是,这密密麻麻的打榜规则看得他实在头疼。 表演占比百分之二十,官方平台投票占比百分之三十,赞助商投票通道占比百分之十，播放量占比…… 顾之景：“……” 他已经晕了。 真的太多了。 不得不说,打投女工真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物种。 “这事也怪我。” 斐越叹了一口气,主动揽锅道，“主要一开始我也没想到我们刚出道……势头就这么好，公司都还没准备好,你们先爆了。” 在他原先的计划里，第一年里是一个缓缓上坡期，第二年才会在娱乐圈内稍微有点姓名。 没想到Color4在两个月内就超额完成了任务。 公司硬件软件都跟不上Color4的发展速度，就连他这个决策层，也有很多没考虑到的地方。 顾之景想了想，又提醒道：“别忘了，同时粉丝还要投星光秀的舞台。” 虽然是双方合作舞台，但Light女团粉都比较佛，最终在打投方面需要扛重担的还是他们Color4的粉丝。 节目刚播完，热搜需要去安利，论坛负面舆论也需要去控。 日常数据需要做，舞台投票需要投。 现在还要分出大部分精力给打歌舞台。 一想到这么多层层叠叠的任务压下去，顾之景都替打投女工心疼头发。 “放弃吧。” 一直沉默着的盛迟突然开口，“我觉得没有必要。” 车内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花费这么多力气，我们得到的也只是一个进入候选的机会。” 盛迟抬了一下眼，很平静地说，“付出和收入完全不成正比。” 没错。 即便他们拼尽全力成功了，得到的也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今年出道的团不止他们一个。 年初出道的团虽然没有他们人气高，但一年下来累积的成就肯定在他们之上。 换言之，就算粉丝真的为他们挣来了这个机会，他们获奖的概率也很小。 斐越愣了愣。 盛迟的决断过于理智决然，他不禁下意识追问了一句：“决定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52 盛迟点了下头，片刻又道：“我决定了，看他们意见。” 许临源小声道：“说实话，我也觉得没有必要。” 他搓了搓手，求稳的心态占了上风，“我们才刚起步，就，一步步来吧。要是因为这个星光秀的投票没有跟上，那就亏大了。” 江余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道：“行吧，明年再见，今年就当个快乐陪跑开开眼界就行了。” 而顾之景捏着手机，刷了刷，忽然抬头道，“我们虽然是想放弃了……但粉丝，会同意吗？” — 顾之景一语成谶。 Color4内部达成一致，公司也和官方后援会和打投组通了气，意思是没有必要争这个一位。 但粉丝不服气。 事实上，她们这几周一直为此在努力。 她们知道拿一位对于自家爱豆的重要性，所以不管他们能不能去CMJ，有没有可能获奖，她们都先得把这条路铺好了再说。 本来按照计划，拿一位是没什么问题的。 谁能料到临时有流量前辈发歌，连预热都没有，直接空降了一位。 粉丝愁得头秃，就连卖菜的热情都消减了。 于是就在这个节骨眼，官方后援会对接到公司的口风，说是让她们努力就好，不用太拼。 粉丝瞬间就逆反了。 你们想佛，我们还不想呢。 就剩最后三天了，那又怎么了？ 我偏要勉强。 于是这几天，Color4的粉圈出现了奇观。 唯粉超话，大粉控诉。 【有空在这舔屏花痴彩虹屁，没空多领几组号做数据？】 团粉超话，大粉控诉。 【有空在这里看团综补物料，没空多买两张专辑？】 CP粉超话，大粉控诉。 【有空在这里嗑糖搞CP，没空多刷两组播放量？】 Color4饭圈内，无论现在是什么属性什么粉籍，全部团结一心。 全力为他们攻下一位。 然而魏明的粉丝似乎也听说了Color4的动向，为了守住一位，那边的粉丝也跟着鸡血起来，虐粉套路层叠不穷，说的像失去了一次第一哥哥就瞬间变成糊逼一样。 排名数据是不透明的。 所有人都没办法看到差距，在最终揭晓之前几乎都属于盲投。 但聪明的人能提取到每个渠道不同的数据，经过计算比对得出一个模糊的差距。 截止到目前为止，她们和一位还是有一点距离。 所有的方法都试遍了。 能虐粉的套路早就用完了。 几乎能动的活粉都领了号，日夜不停地做数据了。 还是追不上。 怎么办？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53 只最后一条路可以走。 专辑销售量占比数据的百分之二十。 说白了就是砸钱，往死里砸，把这百分之二十的分值撑到极限，来弥补剩下的百分之八十的差距。 但到了这个份上，有人开始提出质疑了。 ——“突然觉得有必要吗，以后拿一位的机会还很多，这次就算投上了一位他们也不一定能拿到奖。” ——“如果成功还好，如果没有不是血本无归吗？” ——“突然觉得公司的决定是对的，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拼，对面可是著名TOP家啊。” 顾之景也是提出质疑的一员。 这几日工作不忙，他自己也尝试了领号，也做数据，也努力过。 但是只坚持了一会儿，就觉得太累了。 为了防止同IP打投被清除数据，他们每切一个号，就需要开一次飞行模式，等待好几秒，再换号。 为了防止单曲循环的播放量不算，他们刷播放量时还得另外添加一首只有几秒的歌进入列表，然后再进行没日没夜的列表循环。 这么拼命。 值得吗？ 值得。 为什么不值得。 “那你们想看四个小孩在边缘角落里坐到离场，明知道场上一切奖项都和他们无关，还是必须在那空坐四个小时到结束吗？” “队长的身体也不知道有没有恢复好，你们忍心吗？” “你们不想看他们站颁奖台吗，不想看他们接受主流媒体认可吗，不想看他们往上爬，不想看他们走更远吗？” “别的不多说了，还是那句话——哥哥的手是用来捧奖的，不是用来鼓掌的。” 你和我说付出收入会不成正比？ 但我们粉丝，什么时候计较过回报。 想一想吧。 那一穷二白的小作坊，劣质的舞台灯光与设备，循环利用的道具和廉价服装，受尽冷眼尝遍拒绝的没有光的漆黑岁月。 再也不要让他们回去了。 砸。 就拿真金白银给他们砸出一条通往锦绣前程的花路来。 …… 三天后。 晚上六点，新风向新一期发布。 节目是录播，最后三个小时截止前的时候数据统计已经结束，会在节目最后公布出来。 飞跃娱乐的宿舍内。 四个人坐在平板面前，彼此心里都非常紧张。 本来他们的确说是准备放弃了，但在顾之景和他们说了粉丝这几天做的事之后，即便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忍不住动容的。 万一呢。 万一真的会有奇迹呢。 节目刷出来的那一刻。 顾之景飞快把进度条拖到最后。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54 与此同时，微博，超话，论坛专组，所有地方全都一并炸开。 【新风向第九十八周榜单揭晓。】 【TOP1】 【Color4《Setoff》(02↑01)】 室内安静片刻。 接着，江余首先砸了手里的抱枕，站起来开始欢呼。 许临源眼圈默默地红了，接着手背狠狠擦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顾之景还按在屏幕上的指尖微微发麻。 他大脑空白一瞬，浑身力气像是被抽空一遍，又慢慢慢慢地回到他的体内。 竟然真的做到了。 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一次普通的一位获选。 充其量也只是给他们提供了一块敲开CMJ的敲门砖。 但个中意义，只有Color4及其粉丝才知道有多重要。 顾之景收回手指，垂下眼，小小地搓了一下发红的鼻尖。 突然，他的头被人揉了一下。 他往回一看，撞上盛迟的目光。 他终于也没这么平静了。 脸上带着笑意，眼底也带着被奇迹拥抱后难以置信的色彩。 像是行走在暗夜的人。 终于得见黎明。 顾之景一瞬间又想哭又想笑，几乎没有过脑，直接往他怀里一扑：“迟哥，我们真的做到了！” 盛迟被他撞得往后一倒，靠在了身后的床边。 怀里的软团子激动得呜呜呜，脸蹭在他的脖颈处，挠得他痒痒的，带着一点莫名的悸动，混着尚未散去惊喜，一并从心头涌上来。 盛迟指尖僵硬一秒，接着慢慢回抱住顾之景，弯了下嘴角：“嗯。”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看到的一句话，很适合用在这里。 我们之所以相信并祝福奇迹，是因为我们真的见到过。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T*^O^*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停是我身下受9瓶；小紫薯4瓶；T#T*^O^*2瓶；糖醋鱼、松径蒸云1瓶； 啾咪各位！ 第四十一章 【CMJ是今天吧我没记错吧！呜呜呜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直播几点开始,我刷新刷的手都要断了。】 【16:00开始，还早呢别急。希望今天我们小作坊会给崽崽们穿的好看一点，毕竟是红毯首秀。】 【别怕啦我们小菜团已经不是当年的小菜团了！退一步说就算公司买不起高定也会有品牌商愿意赞助的！】 【许愿许愿,一愿造型好看二愿美貌出圈三愿——算了拿不拿奖都不要紧，崽崽开心就行！】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55 【你们菜妹人均妈粉吧这操心操的，还真把他们几个当小孩啦？】 【怎么了不行啦,欢迎前来搞Color4！免费体验无痛当妈！】 …… 顾之景一路滑到最后一句，才点击退出论坛。 今天是CMJ音乐盛典颁奖的日子。 也是他们第一次走红毯。 别看Color4在这两个月内流量与粉丝都直线上升,但真要放在整个娱乐圈内，那点粉丝量还不足以让人高看一眼,更别提国民度这块也非常不足。 从鄙视链上算起来，他们又的确位于娱乐圈鄙视链最末层。 所以这两个月以来，他们收到红毯邀约的机会极少，即使有也是不怎么入流的盛典,又基本和节目录制时间撞了，所以一并都没有去。 结果推着推着,他们红毯首秀的机会就给了一年一度最隆重的音乐盛典。 这换谁谁能不紧张—— 当然,除了顾之景。 在经纪人斐哥忙着打电话聊宣发、队友江余忙着祈祷一定要拿奖的时候，他一个人竟然还能有优哉游哉刷手机的时间。 江余过来,轻轻敲了一下他后脑：“你怎么还有心情玩手机呢？” 顾之景老神在在,坦然道：“不就是走个红毯而已,别紧张别紧张。” 想当初他还在顾家当个无忧无虑公子哥的时候，也是见过自己爸去参加商业盛典走红毯的。 流程不就是走红毯,签名,摆造型，拍照，下场。 多大点事。 “这是走一个红毯的事儿吗！” 江余表情陡然严肃起来,“这可是我们Color4进军娱乐圈的又一里程碑事件！” 顾之景：“……” 他无语了一瞬，往里面看了看，“迟哥还没好吗？” “快了吧。” 许临源也刚出来没多久，接了一句话，“之前他的造型师有个衣服上的配饰没找到，已经叫人去取了。” 他话音刚落，里面造型间的门被推开。 盛迟从里面走了出来。 顾之景抬头望去，眼皮骤然一跳。 一般男明星走红毯的造型都比较中规中矩，无论是发型还是服装都是挑不出错的大众审美款，而他的造型师却相当大胆。 他给盛迟捯饬了一个背头。 普通人很难驾驭住背头，不仅容易暴露脸型的缺点，也容易显得油腻不清爽。 然而盛迟骨相好，露出额头后反而显得脸部线条更为硬朗锋利，配上一身西装，衬得他气场全开。 顾之景恍惚一瞬，在手机键盘上敲了几个字。 等他反应过来，微博已经发出去了。 【·离心杳杳·：买定离手我压五百块！！今天哥哥造型超级好看！！！！】 他在圈内也算个老粉了，这条微博一发不少粉丝也跟着讨论了起来。 【真的吗真的吗！】 【我相信我哥什么造型都能驾驭得住，我也跟着压！】 【CMJ保密太严了从来没有路透，真的好想看哥哥啊。】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56 顾之景笑眯眯打字。 【是呢！超级期待哥哥。】 内心却在嚎，我已经看到了羡慕吧羡慕吧羡慕吧。 自顾之景转了女友粉以来，他在网上一口一个哥哥也打得十分顺手。 直到盛迟来到自己面前，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抬头下意识道，“哥——” 盛迟：“嗯？” 顾之景临时踩了刹车，连忙改口道：“迟哥，怎么了？” “就剩你在这发呆。” 盛迟指尖轻轻弹了一下他耳朵，道，“该走了。” 顾之景的耳朵红了。 自从上次点耳廓以来，这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约定俗成的一种默契。 因为化了妆怕弄花妆，所以盛迟想叫他的时候，都只在他的耳朵上动一下。 他收起手机，只一秒就将慌乱神色压下，从网上的女友粉状态里切换回来，乖乖点头：“好。” — 现在距离走红毯还有好几个小时。 离开造型间，他们准备前往CMJ准备的休息室休息片刻，等待正式开始。 没想到来接他们的工作人员却是一脸抱歉。“不好意思，今年我们没有调配好人数，出了一点意外。休息室数量不太够，可能需要各位老师和别人共用一间。” 这种事在娱乐圈内也不少见。 斐越非常通情达理地点了头：“没关系。” 工作人员点点头，面色转为欣然：“那我去和魏老师那边说一下。他是单人间，空间也比较大，一般都是会同意的。” 没想到走到了门口，工作人员敲门，将事情大致地和里面的助理说了一下后。 休息室内，魏明闻言却抬了下眼皮，“谁？Color4？” 工作人员点头：“对，就四个，再加一个他们的经纪人。” 魏明重新低头回去，冷声道：“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 休息室的隔音虽然不错，但门是开着的。 外面的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瞬间集体沉默了。 这工作人员也尴尬极了。 她在这行也做了几年了，偶有会遇见休息室不够需要几个艺人合用的，一般人都会同意的，碰到关系好的还能聊两句。 没想到魏明年纪轻轻，竟然还是个喜欢摆谱的。 人家Color4好歹是个新晋流量呢，虽然圈内地位暂时比不上你吧，但谁知道未来势头会如何。 怎么说拒绝都拒绝了，一点面子也不留。 工作人员不明所以。 但Color4几个人心里都门儿清得很。 问谁不好。 偏偏是魏明。 这倒也不能怪他小心眼。 毕竟他们粉丝前两天才把他原本即将纳入囊中的一位给抢了，心里膈应一下也是正常的。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57 只不过顾之景稍微一琢磨，想得更多。 明面上说是合用休息室，实则上是给流量前辈都安排好了，挨个数下来发现没地儿安置他们，才开始给他们找人打着商量问能不能合用。 生气倒也没什么可生气的。 就是确实有点尴尬。 Color4四个人一句话都不敢说，还是斐越率先道：“没有也没事，要不我们回造型间那边待着也行。” 除了有点嘈杂，过路人鱼龙混杂之外倒也能休息。 反正Color4更苦的日子都经历过，这点小问题着实不算什么。 “真的不好意思。” 工作人员连连道歉，“不用的。我再去问问其他老师那边就行，稍等一下。” 她正满脸尴尬地鞠躬赔罪着，旁边路过一个人，闻言驻足：“这里什么情况啊？” 等了解完情况后，他笑了笑，“多大点事。我那休息室还空着，要不去我那边吧。” …… 说话的人是易骁。 也就是星光秀的那位特邀点评嘉宾。 这位嘉宾自从星光秀第一场舞台之后对他们一直青眼有加，如今刚好遇到了，非常爽快地帮了他们这个忙。 休息室内。 江余大着胆子向前辈开口：“易老师今天也是来参加盛典的吗？好巧。” “不是。” 易骁说，“我是今年的赛组评委。” Color4：“……” 请问现在临时抱大腿还有用吗？ 而且易骁老师这才几岁啊，赛组评委不是有一定指标要求的吗？ 只有斐越想起来了。 内娱对于偶像这个定义比较模糊。 近两年CMJ增补奖项的时候才添加上了年度最佳唱跳歌手，算是给单打独斗的偶像的奖项。 但易骁在此之前，就已经连续两年蝉联了年度最佳创作歌手，加上其他零零碎碎音乐上的成就，被破格录用，成为了CMJ史上最年轻的评委。 顾之景缓了片刻，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他们用的是评委的单人休息室啊！ “别担心，你们坐吧，反正我也不用这个休息室。” 易骁像是看出他们几个担忧，笑了下，又看了一眼时间，“我一会儿还有点私事处理一下，没意外的话不会回来了。这个休息室就给你们刚好。” 他站起身，离开前又看了一眼他们。 Color4几个人正襟危坐着，但全部靠在一起，像是四个粘住了的小团子。 关系真好。 大概是忽然想起了他曾经也在偶像组合里待过的日子，他忽然又笑了下：“今晚的盛典，加油吧弟弟们。” …… 下午四点，CMJ音乐盛典直播准时开始。 Color4的出场顺序偏早，只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就轮到了他们走红毯。 蹲守了大半天直播的粉丝瞬间激动起来。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58 四个人从车上下来，在两侧媒体灯光咔嚓咔嚓声中，昂首走上红毯。 他们是今年内娱流量中异军突起的一匹黑马。 有人不屑地认定他们只能火这一时。 也有人质疑他们火的太快，猜测幕后是不是有什么推手。 而不管外界风言风语如何，他们前进的步伐始终不停，带着二十来岁年轻人独有的自信与张扬。 Color4平均身高超一米八，四个人走红毯的时候走的和男模走秀一样。 即便在最严苛最刁钻的镜头角度下，也依旧拍不出什么崩图。 尤其是顾之景。 他出场走红毯的时候，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就仿佛写着四个大字。 天生明星。 无论是从皮相骨相还是头身比来看，都没有任何可挑剔的点。 即使在美人如云的娱乐圈内，他也绝对是金字塔尖上的那一批长相。 再上他今天穿了一身西装，带了一副没有度数的金丝边眼镜，曾经作为富家小公子时优雅矜贵的气质重新回到他身上。 他在台上站定，朝着下面的媒体镜头挥挥手，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一瞬间惊得粉丝论坛涟漪泛滥。 【果子酱这还是你吗！！！呜呜呜妈妈爱你！】 【今天泥不动了！！这是什么贵族小少爷啊！！！哥哥我可以！！】 【好优越，太优越了！谁说不能泥，就这脸，这身材，这气质，比女明星还扛镜头好吗！】 【年轻真好，妈妈果然是老了。】 走完红毯下场。 媒体通稿纷飞，斐越那边宣发同时安排上。 Color4继续往里走。 场内一层是所有明星的座席。 场内二层则是粉丝座位，数量很少，明面上说是对外发售，实际上这几年为了避免黄牛炒高价，都直接塞给流量后援会，实行全自动对接了。 前几天顾之景刷微博的时候还看到粉丝吐槽。 Color4这边粉丝一张都没拿到，站姐没法进去，怕是一张图都看不到了。 顾之景在心中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进去前却还是下意识抬头扫了一眼，忽然停住了脚步。 二层的栏杆边上，每一家粉丝都挂了横幅。 全部簇拥在一起，显得格外热闹。 有Shooter的，Light的，Comet的，魏明的，等等等等， 然后在边角落里，很小很小的一块地方，挂着一小条彩色的横幅，在一众单色调的横幅中，显得格外突兀。 上面写的是。 Color4少年往前走。 卖菜少女在身后。 配色土，配字口号也土。 而且这么点字，挤在一小块横幅上，显得相当拥挤。 简直又土、又笨拙、又花里胡哨。 却带着女孩子们闪闪发光的炽热真心。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59 穿过人潮人海，就为了前来送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今天偶然看到的一句话，很适合粉丝和爱豆的关系。 在你有力量想燃烧闪耀的时候。 爱就是我们注视着你所发出的美丽的光。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傻琦琦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撒野3瓶；糖醋鱼、zh18061瓶； 感谢各位宝贝！！ 第四十二章 见顾之景脚步停下。 其他三个队友跟着抬头向上看,随后俱是一愣。 江余低下头，默默搓了一下鼻子，才小声道：“这什么应援词啊,好傻。” 许临源笑：“能有就不错了，知足吧你。” 盛迟没说话，只盯着横幅看了良久,然后才道：“走吧。” CMJ音乐盛典明面上没有什么论资排辈的规矩，但到底他们作为刚出道不久的年轻后辈,还是被排在了比较靠后的位置。 不过刚好，这个位置一回头就能看到粉丝给他们挂着的那块横幅。 而且镜头不怎么会扫到这,可以悄悄看会儿消息。 顾之景欣赏了一会儿横幅，拉了下手机屏幕，刷新出实时动态。 【我没看错吧！刚刚镜头扫过二楼的时候我是不是看到我们菜妹的名字了？！#出道吧卖菜少女！（不是）】 【我也看到了！但我们每家后援会不是都说没分到票吗？】 【是谁带进去的，你们菜妹有点人脉啊。】 不一会儿,后援会内某个知道内情的人就出来了。 【是求Light团后援会那边的人帮我们带进去的！不过对应的要求是，我们这周在星光秀的投票上必须多完成xxx组。】 【PS：横幅也是她家帮忙做的,老年佛系粉追星风味,凑合看吧。】 【懂了，原来是拿我们打投女工的头发换的。】 【换就换吧,我这头发不值钱。只要能让他们几个看到有粉丝在支持他们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顾之景刷到这的时候不禁莞尔,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这么个土不拉几的横幅现在落在他眼里。 那就是他那些妈粉们用一根根头发拼出来的。 能不珍惜着多看几眼吗。 晚上六点。 所有人全部走完红毯,落了座。 颁奖典礼即将开始。 CMJ的顺序一向是先作品再作者，先个人再组合。 他们想争的奖虽然只是个新星奖,但也被放在比较靠后的位置。 顾之景一边听场上主持人说话,一边在心中算他们的竞争者。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60 年度新星组合只能颁给限定于今年出道的组合。 而他在这几天已经了解过情况。 年初出道的有两个，其中有一个从来没拿过一位，可以PASS。 今年选秀不景气,但好歹也还是出了一个男团一个女团。 七月暑假的时候也出了一个全员十八岁的五人团。 竞争者起码有四个。 他们虽然出道以来流量人气都很能打，但是到底出的专辑和跑的舞台都没人家多。 虽说CMJ的评委有一套自己不公开的评分标准。 但不管怎么评分，总要和一年以来做出的成就挂上钩。 何况现在大众对他们的评价，大多数还停在一夜爆火、很有可能马上过气的新流量组合。 只闻其名，不熟其人。 组合里有几个人都数不清，更别提能对他们的实力做出什么客观认知。 顾之景算着算着，眉毛耷拉下来，心里慌得要命。 恐怕他们要对不起粉丝买的这几百万专了。 想到年底不放假、还在义务996追星的粉丝现在还在数字专辑广场辛辛苦苦摆摊卖菜送专辑。 顾之景垂睫，无意识地叹了一小口气。 盛迟耳朵动了一下，随即转头看他一眼，小声问：“叹什么气。” “有吗？” 顾之景自己都没发现，低着头抠抠指甲才小声道，“就是有点紧张。” “别紧张啦。” 江余从旁边插了一句话，玩笑道，“咱们斐哥说了，拿奖回去请吃饭，不拿奖回去也不扣工资的。” 顾之景：“……” 他刚想和江余说什么，盛迟忽然伸手过来，捏起他的手腕，将自己指尖搭了上去。 顾之景瞬间一僵。 “心跳是有点快。” 盛迟搭了一会儿，说，“放松点。” 顾之景：“！” 许临源闻言好奇：“队长，你还会把脉看病啊。” “不会。” 盛迟松开手，忽然勾了下唇，“开个玩笑。” 他看向顾之景，“现在不紧张了吧？” 许临源：“……” 江余：“……” 不愧是盛迟。 连笑话都讲的这么冷。 他俩不约而同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转头回去。 而顾之景却是立马缩回了手，接着鬼使神差地按在了自己手腕被盛迟搭过的地方。 迟哥不会把脉。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61 却是个预言家。 他的心跳，现在的确是有点过快了。 …… 很快，颁奖仪式到了后半程。 一个半小时下来，女主持人脸上却依旧保持着相当官方的得体微笑：“现在要颁布的CMJ音乐盛典第十五届年度最佳新星组合奖。” “让我们有请颁奖嘉宾，程玖先生为我们揭晓这一奖项。” 二层粉丝看台处顿时响起窃窃私语声。 顾之景这会儿紧张得要命，五感敏感度却直线上升，听到二层忽然爆发出的动静后忍住往后看的冲动，小声问队友：“这怎么了？” 江余：“大概没想到会请一个演员来颁音乐盛典的奖项吧。”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要较真的话，也没什么问题。人家毕竟也做过男团的，曾经也和团一起拿过CMJ，被特邀过来颁个组合奖也挺合理的。” 说话间，程玖已经站上了颁奖台，接过了主持人递过来的信封。 这位作为同时在演员和偶像两重领域都做出了出色成就的人，同时也是二层粉丝看台不少少女心中曾经的白月光。 内娱追星女孩一共三百人这话还真的不假。 对于她们来说，这简直是大型爬墙被捉、前任现任的会面现场。 太刺激啦。 直播镜头同时切给场上几位候选人。 与此同时，程玖慢慢地抽出信封中的卡片。 一瞬间，无论是现场还是屏幕前的观众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我快紧张死了我不敢看了。要不等出结果你们告诉我吧下线了886】 【别怕！不管今晚拿不拿奖，Color4在我心里就是坠吊的。】 【我们菜妹也是坠吊的！】 粉丝互相安慰大气，情绪正高涨时，忽然有人跑进来阴阳怪气地踩了一脚。 【现在吹得有多牛逼，要是没拿奖，你们前面几百万砸了个寂寞。】 【可不是呢，几百万哪怕丢水里还能看个影呢。】 Color4粉丝在内娱一直以遇上前辈就滑跪的礼貌又卑微的形象出名，几乎没什么对家。 一查粉籍。 懂了。 魏明家的粉丝。 粉丝也不气，客客气气回怼。 【我花钱我开心，反正钱最终也是给我哥的有什么不好。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别酸了别酸了，再酸一位也是我家的了略略略。】 这边忙着在线吵架，而另一边台上程玖已经开始念颁奖词。 他目光扫到第一行，不自觉弯了下眼，随后看向台下某一方向，才平和道：“他们是今年年末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顾之景倏地睁大了眼。 一般颁奖词前面几句话总是笼统的、符合大部分候选人的套词，而指向性这么明显的还是第一回。 他知道这会儿镜头一定会扫过来，于是面上不动声色，手却下意识地去捏旁边的座椅把手。 没想到扶手没摸到。 却摸到一个温热的东西。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62 顾之景呆滞了两秒，意识到那是盛迟的手，想要马上拿开，却被盛迟立刻反握住，扣在自己掌心。 镜头里，盛迟的表情平静淡漠，似乎永远不会掀起什么波澜。 而镜头扫不到的底下角落里，顾之景的手正被他紧紧握着。 顾之景眨了下眼。 盛迟掌心里都是汗，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不肯松懈。 他不禁觉得有点想笑。 这人看着风轻云淡。 实际上分明比他还紧张。 “出道以来，他们选择用实力说话。” “相信未来的他们会走得更远，也会让我们看到偶像更多的可能性。” 程玖话中带笑，“恭喜，Color4。” 镁光灯，镜头，场上所有人的目光一并齐射过来。 江余连忙推了一下身体僵硬的盛迟：“走了队长。” 他仿佛大梦初醒，回过神来，松开握着了顾之景的手，站起身来。 通往领奖台的路仿佛这么长。 在全场热烈的鼓掌声中，顾之景穿着西装，跟在盛迟的身后，一步步踩着柔软的地毯往前走。 一瞬间时间像是被放到最慢。 他仿佛听到了很多东西。 屏幕前，打投女工捂着嘴压抑尖叫。 大厅外，夜排蹲守的粉丝拥抱着哭泣。 公司里，无数熬夜加班的工作人员欢呼雀跃。 在那一天，许久没有下过雪的S市突然下起雪来。 而在场内的顾之景虽然对此一无所知，却不知道怎么忽然想起自己从家里孤身跑出来的时候，似乎也是冬雪渐融的一天。 四人一齐站上台。 程玖从礼仪小姐那里接过奖杯，递给他们，目光清浅温柔，带着对后辈的鼓励：“恭喜你们，继续加油。” 顾之景抬起眼。 台上的镁光灯过分晃眼，台下黑压压的一片观众也看不清人影。 他却不觉笑了起来。 他忽然很想告诉那个刚满十八岁的自己。 那个从家里跑出来，除了一身勇气什么都没带的，那个有点幼稚，有点倔强的小少年。 往前走。 不要害怕。 你的选择没有错。 你会在奔跑的路上，遇见更大的世界，遇见更值得的梦想，遇见更契合的同伴。 然后遇见，自己最喜欢的人。 和他们一起奔跑，一起努力，一起做梦。 一起在练习室里熬夜训练，一起围在一起吃廉价盒饭，一起跑遍大江南北不同地方、化不同的妆、站上各个不同的舞台。 然后再像现在这样，一起鞠躬，一起落泪。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63 再一起起身。 少年们眼圈发红，将奖杯捧高。 再一起喊出那句话。 “大家好，我们是——Color4！” 作者有话要说：写的时候感觉和完结了一样，其实没有，还有很长一段。 努力去成为顶流吧我们卡乐佛！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傻琦琦、你一英俊潇洒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安壹酒30瓶；拾柒22瓶；2471665110瓶；糖醋鱼、T#T*^O^*、wenjiu.、江停是我身下受1瓶； 感谢各位宝贝！啵唧！ 第四十三章 “诶诶诶,那边，江余，往左边放一点。” “行行行就这了。” “哎好,不错。” 江余从梯子上直接跳了下来，拍了拍手：“至于吗，还特地在办公室里搞个陈列柜放。” “怎么不至于！” 斐越往上指了指,“别看这才一个奖杯，将来这一排都会满的。” 他今天又喝了点酒,看起来特别高兴，“这是你们拿的第一个奖,特别有分量，必须放在最高最中间的位置，以后也不准丢了，听到没？” Color4四人：“……” 只有顾之景给他面子,勉为其难举起爪子拍了拍，语气充满敷衍：“不扔不扔。” 他小声嘀咕道,“谁说要扔啊。毕竟是第一个拿的奖,我本来还准备放回宿舍呢。” “你们宿舍就那么点地哪够啊。” 斐越对着那个金灿灿的奖杯看了又看，瞅着上面那行小字都开心得不行,整个人像瞬间年轻了好几岁,“放我这多好。” “我和你们说,别觉得这只是每年都颁发的新人奖没什么了不起。” “你们知不知道CMJ曾经有几年甚至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直接空了奖。” 顾之景：“……？” 虽然觉得扯淡,但仔细想想,确实是那个被外界冠为一群油盐不进的疯子的评委组干的出来的事。 斐越拍了拍柜子，醉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们才出道几月！能拿到这个！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水平吗！你们知道吗！” “未来！横扫！娱乐圈！的水平！” Color4：“……” 四个人马上凑在一起叽叽咕咕。 许临源小声道：“我感觉斐哥是不是喝大了，要不早点送他回去吧？” 江余：“可不是,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顾之景揉揉发酸的桃花眼，语气蔫不拉几，快提不起劲来：“都一点多了，他不累我还累着呢。” CMJ颁奖典礼结束的不算晚，可作为获奖组合他们要接受多个媒体的后台采访。 回来的时候本来人都快垮了，斐越还拉着他们点了外卖吃了夜宵，继续折腾他们到现在。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64 没办法，斐越今天是真的高兴。 之前Color4人气再高，粉丝再多，那都还局限在饭圈小打小闹的地步。国民度和大众认知度都不够，很有可能昙花一现，湮灭在娱乐圈层出不穷的新人里面。 而拿完CMJ这个奖，他们则正式进入了被主流音乐界所认可的领域。 将来的资源、机会、舞台都会一步步往上走。 也难怪当年粉丝说什么也要铆足全力送他们去争一争这个机会，毕竟一旦获了奖，那圈内地位是蹭蹭蹭往上走的。 酒劲上来。 斐越顿时感觉晕晕乎乎，飘飘欲仙的，仿佛已经看到Color4站上娱乐圈顶流巅峰，拳打南山流量，脚踢北海影帝的样子了。 他在这边做梦。 Color4这边却已经商讨出了结果。 “明天还要录节目。” 盛迟一锤定音，“我打电话给于姐吧。” 他正要拿手机，却听见斐越很不满意道：“你们几个还没概念是不是？” 他直接撂了王牌，“行，等过完年，你们从宿舍搬出去，换新住所的时候就能有概念了！” Color4：“！！！” 江余率先起劲了：“真的啊？” “搬的是大别墅吗，就，我看到的说其他组合都一起住平时还有人给做饭打扫的那种！！！” 喝醉的斐越格外爽快：“别家有的我们也得有！” 顾之景把盛迟刚拿出来的手机直接收了。 “都愣着干嘛！” 他催促道，“还不快点让斐哥签字画押按手印！” 他们七嘴八舌开始提意见。 “我想要xx区的别墅，那边环境好！” “要带花园的那种！” “还要游泳池！游泳池！” “我想要地下有录音棚的那种，嗯，最好音乐设备也都是全的。” “给Color也整个专属房间行不行啊！跟着我们这几个月委屈它了。” 写完所有要求条款之后，他们连哄带骗让斐越签了字按了手印。 最后江余转头一看。 全程没参与的盛迟站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完了一场好戏。 江余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队长不会出卖我们吧？” 顾之景闻言毫不犹豫，直接将画押了的纸折了折递过去，一脸我早有办法的表情：“让迟哥收着，我们Color4四个共犯都是一条船上的，一个都跑不了。” 盛迟眉毛一抬。 他依旧像是没什么情绪，也没接纸，只道：“拉我同流合污？” 他看向顾之景，摊开手心，勾了勾，“那好处呢？” 江余立马提心吊胆起来。 顾之景却是一弯桃花眼，把纸条直接拍他手里了：“我们俩什么关系啊，还要什么好处？” 盛迟接过纸条，看了看，竟然忽然笑了。 他说，“行吧。”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65 江余：“……？” 所以—— 他俩是什么关系？ — 什么关系？ 顾之景趴在被子里，撑着困劲儿刷微博，熟练转发评论点赞叫哥哥一条龙。 爱豆和私联成功的女友粉的关系咯。 他在心里带着点罪恶感，快乐地想。 他本来想收几张图保存的。 可惜今晚首页一水儿的转发抽奖庆祝，都没人修图舔颜了。 看来今夜注定是个事业粉的狂欢夜。 顾之景刷着刷着，收到了一条短信。 这种半夜发过来的，大概率是私生。 他本来想直接删掉拉黑，却在看到备注的时候愣了愣，然后看了一眼消息。 简简单单两个字。 恭喜。 是姐姐发的。 顾之景顿了一秒。 离开这么久，顾家在他这边的影子已经变得很淡很淡，几乎快抽离出他的生命了。 不过现在回头看。 他还是觉得，当时毅然决然离开的决定，是对的。 不知道后来的顾家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也没用。 顾之景指尖一点，把这条短信给迅速删了。 等他再往上爬一点，爬到娱乐圈内顶峰的时候，就让他们继续后悔去吧。 顾之景删完短信，又闭了下眼缓了缓，决定直接睡了。 没想到关手机的前一秒，他收到了一条微博推送，把他所有的困劲儿都给吓没了。 #Color4新专疑似抄袭？！ 作者有话要说：#斐哥不知道他喝醉的这个夜晚究竟赔上了点什么 为他默哀（x） 这章太短了，一会儿吃完饭再写一章吧qvq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醋鱼、T#T*^O^*1瓶； 啵唧！ 第四十四章 “什么情况——？”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66 “谁他妈又在造我们谣！” 次日清晨保姆车上。 顾之景把消息一说,江余直接气成了个河豚。 许临源心态倒像是还很好的样子：“俗话说什么来着，人红是非多，想开点。” 他合掌,微微鞠躬，一脸我佛慈悲的样子，“这说明我们真的红了。” “红了怎么了？红了就能受这种委屈啦？” 江余一边刷新消息一边骂,“靠，我本来以前觉得粉丝说那种,‘我们哥哥又挡了谁’的路是粉丝虐粉式扯淡。” “现在一看，还真他妈有可能是真的啊！” “挡谁的路还算不上。” 顾之景靠在座位上,闭着眼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道，“但有人下场带节奏是肯定的。” 他凌晨刷到那条推送后一整晚几乎没睡，这会儿又困又累又恍惚。 旁边盛迟递过来一整条饼干。 顾之景迷迷糊糊拿了一块吃,终于回了点血，给他们把来龙去脉全部梳理了一遍。 这事儿要从头论起来。 那就是一场粉丝撕逼引发的世界大战。 事情的起因,还得回到好几天之前,他们和魏明抢一位的时候。 眼看着即将到手的一位硬生生被抢了。 对于TOP癌粉丝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 两家也就此结下了梁子。 对方粉丝屡次挑衅,但菜妹脾气好,都忍了。 没想到,CMJ音乐盛典上，两家再次狭路相逢。 Light团帮忙带了横幅进来,挂在角落的位置。 但魏明粉丝认为这是抢了他们的位置,并且认为Color4这种官方后援团都分不到票的糊逼组合，粉丝怎么有脸让别人带横幅进来。 这就是纯粹的没事找事。 但菜妹当时在等颁奖结果，也懒得理他们,又忍了。 结果最后，Color4拿走了年度新星，魏明却两手空空地回去了。 你说这粉丝能不生气吗？ 生气怎么办？ 当然是骂对家出出气。 她们先是把一堆Color4陈年烂谷，鸡毛蒜皮的旧事找出来说。 但没想到Color4还真没什么黑料。 于是找茬找到最后，就干脆直接按头Color4专辑里一首歌抄了魏明去年一首单曲的歌曲概念，让Color4给前辈道歉。 第三回了。 这回就是天王老子也忍不了了。 本来Color4拿个奖，今天大家都在开开心心转发抽奖庆祝，你非要来当丧门星干嘛？ 于是伶牙俐齿的菜妹直接骂了回去。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67 【差不多得了还没完没了了，所谓的宇宙起源说的就是你们家吧。】 【每次都拿前辈的身份说事，这种倚老卖老的样子就像在路上故意摔倒碰瓷年轻人讹钱的老大爷，呸。】 “本来到这也就是粉丝小规模摩擦的地步，这么高兴的日子粉丝也不想互屠广场这么难看。” “但凌晨两点的时候，突然有人买了全网黑通稿，顺便送我们上了个黑热搜。” 顾之景说到这，桃花眼微垂，笑了一声，带着点冷意，“速度这么快，要说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不信。” 昨天公司买的Color4年度最佳新星组合的正面热搜没挂多久，直接就被黑热搜迅速顶了。 半夜两点也没什么粉丝来控场。 结果这就导致早上一起来，这条黑热搜直接蹿到了热搜前排，下面全是早就安排好的水军在带节奏，上赶着给他们泼脏水。 手段可真够恶心的。 保姆车的门突然开了一下。 于雯雯钻进车，关上门，对司机道：“人都到齐了，开吧。” 她说着，把手里一大袋子东西递过去，“早饭在这，分一分吧。” “来了于姐。” 许临源朝着她身后望了一眼，“斐哥人呢？” “昨天喝多了，还宿醉不醒呢。今天就由我来负责你们。” 于雯雯一人一包豆浆递过去，“听到你们在聊的了，别担心，没石锤，全是造谣，立不住脚跟的。” “当时抢一位的时候公司那边就预测过，迟早要撕起来的。正常，不用管，公司那边有方案准备着，会处理的。” “当时你们就猜到了？” 江余顿了顿，好奇，“但他家主动撕我们家，掉份了吧。” 于雯雯没想到他还对饭圈规矩了解得挺清楚，笑了声：“风水轮流转，现在可不一样了。” “掉了个一位，他家本来就元气大伤，昨晚又没拿到奖，工作室再不做点什么，粉丝就该跑完了。” “毕竟本来吸的就是TOP粉，这会儿反噬了吧。” 虽然拿撕逼这种方式固粉，真的挺低级的。可谁让真的管用呢。 这样一来，粉丝就能将正主没拿奖的遗憾与怨气全部转移到了对家身上。 “但我是觉得。” 顾之景咬着豆浆管，慢吞吞道，“应该也有别人推波助澜吧？” 毕竟魏明和他们资源冲突不大，走的路线也不一样。 小范围摩擦是固粉，但上了热搜，进入大众视线又不一样了。 买这个热搜很容易被反锤，得不偿失。 如果说他家公司一开始只想将粉丝怨气祸水东引。 那现在一定有其他家在背后借了这把刀。 于雯雯只是笑，没继续说：“吃你们的吧，别想这么多。” “圈内竞争者这么多，谁知道是哪家干的。” 江余瘫在自己座位上：“行吧，娱乐圈真复杂。” 许临源在旁边接了一句，“娱乐圈水真深。” 顾之景也跟着叹气，“娱乐圈真残酷。” 只有盛迟皱了下眉，从头到尾听下来，也没听到关键点：“她们说的是哪首抄袭？” 顾之景回他：“《定制心动》。”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68 盛迟想了想，想起来了。 定制心动这首歌是送给女友粉的恋爱风小甜歌。 歌曲设定概念是为你定制满分男友与专属心动。 这概念相当大众。 盛迟想了会儿也没想明白，对方粉丝到底是怎么按头的抄袭？ “为了安抚粉丝情绪公司会发声明痛斥造谣者，热搜也在压了。” 于雯雯补充道，“这首歌不是主打，本来就是给以后演唱会准备的曲目，我想最近也没什么表演机会，热度过去了就好了。” 大多数路人都是三秒记忆。 出个通告，再压一压热搜，这事儿很快就过去了。 Color4四人点头应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 但谁料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五期星光秀的录制，Color4和Light团以总票数第一的成绩顺利晋级。 在告别了四组淘汰组之后，就进入了现场摇号分组环节。 Color4被摇去了三号组。 而大屏幕上，三号组的表演舞台主题缓缓揭晓。 主持人：“恭喜，我们三号组抽到的主题，是，‘和我恋爱吧’。看来这是一首典型的情歌舞台了，不知道我们两组偶像团体会怎么呈现呢？” Color4：“……” 他们团这运气。 真是没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Color4全员非酋。 — TOP癌以前解释过，就是凡事都要争第一，什么都要第一，拿不到第一就不舒服的粉群。 第四十五章 Color4的非酋运气并没有终止于此。 节目组非常贴心地为他们进行了买一送一优惠活动。 不仅给他们分了最不想抽到的主题,还顺便给他们安排上了这个主题下最不想遇上的对手组——Comet。 Comet，上次团队合作环节三家争菜的世纪大战中同样向Color4抛出邀约的男团之一。 他们团有五个人，标准男团配置,是Color4出道前的内娱永久团中，人气最拔尖的那一个。 而且最不妙的是。 他们从出道开始，主打的就是国民男友风格。 抽签结果一出来,他们团就忍不住笑意了，面上虽然依旧礼貌克制,在互放狠话环节还非常官方说，上次没能成为队友,这次就先当一次对手吧。 结果私下一下舞台就欢呼起来，提前庆祝去了。 看着他们狂欢背影的Color4：“……” 江余忍不住小声道：“这也太不把我们放眼里了吧？” 再怎么说也还没比赛呢。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69 这怎么还提前欢呼起来了？ “谁不知道他们Comet一出道就走的男友风。” 许临源说，“抽到这种舞台对于他们来说，好比高考押题刚好押中作文题目,谁能不开心。” 顾之景无奈点头：“这主场作战，换我也开心。” “可现在我们怎么办？” 他顿了顿,下一句话有点小声,“抄袭这事估计才刚下热搜呢。之前听于姐的意思，也是最好近期不要表演这首歌。” 何况就算没有抄袭这件事,他们原本也没有表演这首歌的计划。 一专一共六首歌,两首主打拍了MV,另外两首歌排了舞台。 剩下的两首一首抒情曲没必要排什么走位。 而另一首就是定制心动，准备留给演唱会首秀的,此前也没有怎么准备过。 顾之景在心里叹口气。 这叫什么事儿啊。 “不用定制心动也可以吧？” 江余不服气道,“咱们又不是没歌了。” 顾之景沉重拍拍他的肩膀：“还真的没歌了。” 由于有一个同龄段的Comet在前，再走国民男友风就和他们撞型了，所以公司一开始写策划的时候就没打算往这方面发展。 导致他们出道EP和专辑加起来,也就这一首和情歌稍微擦点边的。 现在还沾了一身荤腥，挂在热搜上供黑子、对家和高贵路人吐槽着呢。 “我看过了。” 许临源提议道，“规则说如果不想表演自己曲目或者没有暂时合适的话，可以和节目组联系商量想要的歌，他们会去买版权。” “虽然这种做法估计会不讨喜，但实在没办法的话——” “不用。” 盛迟突然开口，眼皮都没眨一下，直接下了决断，“就用这首。” 其余三人被吓了一跳。 良久后顾之景看他：“……迟哥，你认真的？” “不然呢，就等公司在前面发声明、发通稿、发律师函，然后我们躲着不表演这首歌等事情过去吗？” 他语气平静，话里却带着扎人的刺，“这种事我干不出。” 顾之景抬头，微微发愣地看着他。 走廊的灯光落下来，落在盛迟的头顶。 他眉毛拧着，半晌后又松了松，冷静地、又带着绝不退让的果决道：“打败一条流言的最好方法。” “就是和它正面刚。” — 盛迟每次做决定都相当迅速果断。 而且一旦下了决心之后又很倔，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这就导致回去后于雯雯听见他们定下的选曲，差点没晕过去。 她缓了会儿，好说歹说劝了一通。 结果没想到那边盛迟已经带上耳机，开始看魏明粉丝按头抄袭的原曲了。 这首歌是魏明去年发的。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70 魏明在歌曲中连续扮演了三个不同的男友角色，当时还有粉丝将他MV的角色舞过水仙，嗑过CP，也算有过一点小小的热度。 但Color4是四人各自扮演四个不同性格的男友，是个大众的不能再大众的设定。 而且他们舞台没出，MV没录，魏明粉丝光抓着歌词和单曲概念说事，拼出的抄袭调色盘看着挺骇人，实则通篇都在扯淡，但凡是个智商超过八十的人都能意识到不对。 魏明粉丝当然也不是人人都是傻子。 但按头都按头了，宇宙起源的称号都被对方叫上了。 这个时候能认输吗？当然不能。 所以才咬死也不松口。 盛迟看MV的时候，顾之景也凑了过来。 盛迟就分了他半边耳机。 顾之景乖乖窝在他旁边，MV放完后还点了点后面跳出的自动推荐，往后看了好几个魏明这首歌的表演舞台。 “怎么？” 盛迟看他一眼，“还看他看上瘾了？” 顾之景愣了下，马上小声否认：“……不是。” “不是要洗清抄袭名声吗，想避开他用过的这些元素。” “也不用把他看得太重要。” 盛迟说着退出了视频软件，揉了下顾之景的头，“他这首歌做的不太行，完全是粉丝小众向的，纯路人看过的人都没几个。” “我们要做的话，肯定能做的比他更好。” 顾之景抬了下眼，桃花眼一眨，笑了：“我也觉得。” “我们一定把这个舞台做好，比他更出圈，比他更精彩，比他更有名，然后让强词夺理说我们蹭热度的人都闭嘴。” 流量粉丝天天眼高于顶的，殊不知他哥出的歌出了粉丝也没几个路人喜欢听。 等他们真的表演了这个舞台。 到时候还指不定是谁蹭谁热度呢。 — 梦想很美好。 然而现实却不尽如人意。 这首歌之前没排过舞台，一切都要从头开始。 好不容易盛迟在短短半天勉强编了个成品出来，四个人刚刚开始实验，就被前来视察的于雯雯打断了。 “停停停。” “你们这是情歌舞台吗，有点恋爱感吗？” 于雯雯看了连连摇头，“你们女友粉到时候看了，恐怕得连夜买站票都跑了。” Color4：“……” 他们刚好也练累了，自暴自弃靠角落坐下休息了：“这不是以前没有出过类似舞台经验吗。” 于雯雯想了想，尝试引导他们：“你们有没有那什么，恋爱经历来着？” 下面四张白纸抬头，一致异口同声道：“没有。” 于雯雯：“……” “那假设现在你们有个喜欢的女孩，你们要追她的话，会怎么表现？” 她催促道，“都喜欢什么样的，展开说说，要不我替你们找个临时搭伙的工作人员找找感觉？” “偶像怎么能有喜欢的人啊！”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71 偶像素养极高的江余马上抗疫道，“说出去还想不想活了？” 他望了一圈队友，信誓旦旦道，“我们没有！是不是，都没有！” 咕嘟。 旁边顾之景有点心虚地咽了口口水，附和着点点头。 于雯雯皱眉：“你们没这种感觉的话，折射在舞台上的东西就太干了。” 这种硬凹出来的男友感无比突兀，像是刚认几个字的小学生开始说土味情话一样，尬得人鸡皮疙瘩都下来了。 她在练习室内转了几圈，又来了新主意：“要不这样，明天也别死抠舞台了，两两配对出去逛街约会，找找恋爱的感觉。” 她击了下掌，“正好，这期团综内容也有了。” Color4：“？” 江余率先举手反对：“这不是官方下场卖腐吗！？到时候这期团综播出后不怕被骂死啊。” “什么官方卖腐？这叫合理营业。” 于雯雯说到这，换上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也不看看你们CP超话榜都掉成什么样了。” “明明众所周知大四角最好出乱炖，换别人那都是嗑糖天堂。结果你看看你们，现在超话榜前十就盛迟和顾之景的CP在，像话吗你们几个？” 盛迟：“……” 顾之景：“……” 他们极有默契地别开视线，互相不看对方。 飞跃娱乐向来是不避讳CP营业这种话题的。 反正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不能放在明面上说的。 再说自家炒CP总比被别人拉瓜拉花拉去吸血要好多了。 自家人吸自家人的血，怎么能叫吸血呢，这叫互惠互利。 “再说了剪辑又不会直接这么直白地剪。” 于雯雯算盘打得叮当响，“到时候剪成你们两队各自出去玩，适当时候给粉丝点福利，皆大欢喜。” 被她这么一点拨。 江余马上道：“可以是可以，那我要和顾景一起！” 被Cue到的顾之景瞬间睁大眼：“为什么？” 江余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你人气高啊！借我蹭蹭，到时候我们江南百景说不定也能杀进CP榜前排了。” 顾之景：“……” Color4现在主推的是团的形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加上出道时间短，利益冲突少，所以大多数粉丝都是甜唯。 虽然只喜欢一个人，对团和队友也没有什么恶感。 而这其中，顾之景因为长得好看，又好泥，吸的妈粉、泥塑粉、CP粉含量都高，早就默默变成了团内人气TOP。 许临源闻言，立刻往顾之景身边一靠，拉住他胳膊：“那我们竹马组没有人权吗？”“你没出现的日子，那都是我陪着他好吗。” 他转头看顾之景，表情神情，像极了一个苦情剧的男二，“阿景，那些相伴拼搏只有彼此的日日夜夜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江余超级夸张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然后道：“拜托！我也就比你晚来一个月好吧！” “你差的是那一个月吗？” 许临源摇摇食指，“晚了一步，就什么都晚了。” 他俩在那边小学生式吵架。 顾之景乖乖巧巧坐在中间，两只手一人一边被拽着，也没有任何劝的意思，一脸打起来打起来我要看好戏的样子。 盛迟看得眼皮突突直跳。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72 最终，他忍无可忍，食指指关节敲了敲地板。 三人一并回头看他。 “我是队长，我有最终决定权。” 盛迟顿了顿，面无表情宣布结果。 “别争了，顾之景跟我走。” 作者有话要说：迟哥：别想和我抢老婆（？）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紫薯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葉21瓶；沂鹿、有子20瓶；江停是我身下受4瓶；糖醋鱼2瓶； 感谢各位宝贝！啵啵啵！ 第四十六章 次日,化妆间内。 “于姐也太会挑日子了。” 顾之景一边窝在座位上，乖乖地让造型师姐姐给他吹刘海，一边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今天可是跨年夜。” 昨天敲定了分组计划后，于雯雯直接风风火火地给他们两队定了票，说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就明天吧。 接着就去联系车和其他生活助理了,半点犹豫都不带的。 想都不用想，今天外面人一定超级多。 听于姐的口气,还不打算给他们清场。 顾之景郁闷地向上吹了一口气。 “这不是正好。” 造型师姐姐手上动作不停，吹完刘海又后给他开始上妆,“给粉丝的新年福利也能赶在今天录了，省得再做两次造型。” 化妆刷从顾之景的眼皮上轻轻擦过，蹭得他略微发痒。 他桃花眼尾下意识挑起，笑了下,“是啊，一共才放一天,可以剪出两期团综物料和跨年福利物料。” “我看于姐是故意的吧,一石三鸟，稳赚不赔。” 他语调偏软,不像是埋怨,倒像是苦中作乐的玩笑。 造型小姐姐化妆刷骤然一顿,几乎看愣。 无论欣赏多少次，都不得不说,顾之景这张脸真是上帝的艺术品。 两人又闲聊片刻,造型师小姐姐很快收工，看了下表：“正好，还没到九点。” 她小心地为他带上一个帽子,以保不压坏新烫的头发，又满意地端详了片刻自己的艺术品，也开了个玩笑，“行了，约会去吧。” 按理说，只是录个团综，没必要大张旗鼓地做三个小时的造型。 但于雯雯说了，这次的企划是为了新歌舞台的准备。 并且打算配合舞台，把这期剪成粉丝视角下的虚拟男友，所以必须郑重其事面对。 这就导致顾之景早上六点就被拽起来化妆做造型。 甚至还特地为了配合新歌中人设形象，换了个新发色。 造型完成，顾之景搓了搓指尖哈口气，开开心心奔出去，像一个即将去春游的小学生：“我们什么时候走啊？” 盛迟：“马上，等于姐过来就——”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73 他抬头望过去，话头顿时截住了。 如果在云朵里加上糖精搅拌，就会创造出一个棉花糖精。 又如果这只棉花糖精不想在天空住了，掉到人间，就会变成这样一个在白色毛衣外套着白色毛绒外套的小家伙。 盛迟的世界在那一刹安静下来。 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声。 其实顾之景这个造型，意图打造的是新歌中，年下粘人小奶狗的人设。 但落在盛迟眼里，他藏在卷卷的棕色刘海下的眼睛往上一抬，带着询问，又亮晶晶的样子，像极了一只问你讨要糖果的小北极熊。 小北极熊朝他跑过来。 盛迟下意识要去接，却见小北极熊瞬间站定，目光望向他身后的人，中气十足叫了声：“于姐好！” 盛迟：“……” 他搓了下鼻尖，转身，跟着道，“于姐好。” “都做完造型了是不是？” 于雯雯扫了一圈，满意道，“都不错，行，那就按照昨天的分组来，江余你们俩去游乐场，盛迟你们俩去海洋馆，都准备准备，九点半走。” 其实在昨天盛迟行使完队长权限之后，剩下两个当然没服从，非要顾之景自己来决定自己的归属权。 顾之景心里当然有人选。 但这次出去是为了什么，为了给他们四个母胎Solo一窍不通的找所谓恋爱的感觉。 他要选了迟哥，这属于典型的假公济私。 顾之景本来就心虚，于是提议不如用最公平公正公开的方式——剪刀石头布来决定。 ——也就是决定把命运交给上天。 但他们最后也没能比成。 因为于雯雯一锤定音决定了分组。 原因嘛，也很简单。 这次企划私下原因当然是为了给他们的新歌找恋爱感觉，但名义上播出的时候会吹成是给粉丝发男友向福利的一期。 那就必然要顾虑粉丝感受。 不仅要顾虑女友粉的。 也要顾虑CP粉的。 盛景CP粉格外能打，这次在买专辑的时候，盛景CP公会甚至买到了第四名的位置，团内美帝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不给点福利都说不过去的。 “真的不能清场吗？” 江余心还不死，“游乐场人那么多，我们肯定会被堵死的。” 顾之景一哂：“说的好像海洋馆人就不多一样。” 于雯雯摊手：“公司经费不足，不纳入考虑。” 江余小声嘀咕：“早知道再灌醉斐哥一次就好了。” 于雯雯：“……” “你们斐哥也是多年单身，这首歌的企划全是我在负责。” 她顺便不留情地补刀了一句，“你们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清醒一点。还真以为自己是顶流了路上走一个人都能认识你了？” 江余不服气道：“开玩笑，就我们兄弟这么帅的几个大帅哥走在路上，就算是素人也该有搭讪的了吧！” 许临源皱了下眉，倒是有在认真考虑：“而且身边摄像师跟着，目标太大，很难不被发现。”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74 于雯雯挑了下眉，露出了个就等你说这句话的表情：“所以，这期我们将会以自摄VLOG的形式进行放送。” “一组发一台相机，自己和队友都得拍，该怎么营业、朝哪方面营业你们自己想。” “对了，记得手别太抖啊，抖了后期没法剪。” Color4：“？？？” 在四人惊恐的表情中，她笑眯眯道：“别怕，助理和保镖也都会跟在你们旁边的，有事直接说。” “走吧，上车，去约会吧。” — 他们两组目的地不同，分坐两辆车。 在上车前，江余隔着远远的，给了顾之景一个腻腻歪歪飞吻：“虽然这次不能在一起，但以后还有机会。晚上见啊顾景，千万别太想我。” 他说完后问许临源，“拍了没拍了没？” 顾之景：“……” 直男的营业方式真是令人无比崆峒。 他打了个冷战，又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盛迟。 他表情似乎更阴沉了，拽着顾之景往车里一塞，阻隔掉他看江余的视线：“走了。” 游乐场和海洋馆也是由抽签安排的。 顾之景当然想去游乐园。 但可惜万事不妙的是，他选择先抽签。 就他们Color4四个人这运气，真是谁先抽签谁死。 不幸中的万幸，因为今天是跨年，海洋馆里的人肯定比游乐场的人要少。 而且如于姐所说。 他们也还没到在路上随便走一大片人都能认得出的地步。 盛迟举起相机，稍微调了一下，道，“可以开始营业了，顾之景，看镜头。” “大家好，我是Color4的顾之景。” “《Color4今天做什么》今天和大家见面的方式有点特别。” 取景器内，顾之景倒退着走，望着镜头的眼睛亮晶晶，“主要是因为我要和我们队长单独出来过二人世界——开玩笑，是带你们来看看这边海洋馆的世界。” 于姐说用什么方式拍都行。 但毫无疑问，像这种女友视角的镜头是最好的给粉丝的营业方式。 毕竟唯粉会觉得这个视角过于真实，宛如我在和哥哥一起约会。 而CP粉会觉得是哥哥在帮弟弟拍诶那弟弟全程都是看着哥哥说话的这也太甜了吧！ 一箭双雕。 而这会儿的盛迟盯着取景器里的那个人，却忽然摒弃了其他所有的念头，微微发愣。 今年冬天天气实在太冷。 顾之景本身就怕冷，他们走过的这儿又是露天景区，他露在外面的手指耳尖鼻头都冻得通红，看向镜头的神采却依旧飞扬热烈，没有露出半点儿不快。 作为爱豆，他当然欣赏他的敬业态度。 但他作为队友—— 盛迟将相机一放，突然问：“冷不冷？” 顾之景愣了愣，下意识道：“还好。” 盛迟没说话，只忽然伸手过来，摸了一下他的指尖。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75 冰的。 “还好什么。” 盛迟把相机丢给他，自己翻开地图，片刻后道，“去里面坐着，等我一会儿。” 他二话不说，把口罩带上，往远处跑去。 顾之景：“？” 他一脸茫然，还是乖乖找了个地方坐下，瞎鼓捣了会儿相机，又问助理要了个支架拍自己。 顾之景此前没有过类似经验，顶着周围人奇奇怪怪的实现独自拍了一会儿后，觉得自己现在在其他人的眼里一定像一个开直播的网红。 幸好没多久，盛迟就回来了。 “拿着。” 盛迟递给他一杯奶茶，“捂手。” “你特地去买这个啊？” 顾之景眼睛骤然发亮，弯一弯眼，低头看了眼商标，瞬间耷拉下眉毛，“三分甜啊。” 盛迟面无表情把相机拿回来：“作为偶像要少摄入糖量。” “走了。” 他转身，听着小北极熊啪嗒啪嗒跟上来，非常不满地嘟囔了一句说过了我又不会胖，不禁微微勾唇。 …… 他们逛到了前面白鲸区。 顾之景盯着白鲸发呆，脸都快贴上玻璃了。 盛迟忍不住笑：“你也是鱼吗？” “是啊。” 顾之景眼也不眨，瞎话空口就来，“我是小草鱼，还会布鲁布鲁吐忧郁泡泡的那种。” 他侧了下头，问，“你不看啊迟哥？要不我拿着给你拍一会儿，否则后期剪出来没有你的镜头怎么办？” 盛迟摇头，波澜不惊：“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 “那不行。” 顾之景道，“于姐给了任务的。” 盛迟忽然扬了下眉。 他看向顾之景，故意似地问：“于姐给的任务是什么？” “呃……” 顾之景一脸莫名其妙，但还是说了，“自己录团综。” 盛迟指了指手机的相机：“那我不是这在录吗？” 顾之景：“……还要为新歌舞台准备，找、找恋爱的感觉？” 盛迟一直盯着他眼睛看，导致他这句话说得格外发虚。 盛迟低一点头，捏了捏他的耳朵。 然后凑近他，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轻声笑意：“那我现在，不是在扮演一个尽职尽守的男友角色吗？”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到牙疼，对不起各位QAQ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浮舟12瓶；江停是我身下受4瓶；T#T*^O^*、松径蒸云、糖醋鱼1瓶；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76 第四十七章 盛迟说话时的热息拂过来,洒在他的耳朵和脖颈处。 顾之景的大脑顿时短暂空白了一下。 这对盛迟来说或许是个普通的、无足轻重的、属于男生之间不逾矩也不过分的小玩笑。 而他却独自在这个玩笑带出的暧昧氛围中足足浸了好几秒，都没有反应过来。 盛迟见他没反应，大概觉得也自己玩笑过了,往回站了站，又问：“不够合格吗？” 顾之景终于回神过来。 他拿着奶茶，漂亮的桃花眼往上看,慢吞吞眨了一下，然后说：“不合格。” 盛迟：“？” “你人设错了。” “根据我们歌曲分配角色,这种贴心暖男人设明明是许临源的。” 顾之景表情认真，语气里却分明带着玩笑意味,“好好拿好自己剧本，别瞎串戏。” 盛迟：“……” 他轻啧一声，伸手勾住他的外套领子，把因为心虚所以赶紧迈步离开的顾之景一把捞回来,盯着他眼睛逼问，“再说一遍,谁不合格？” 顾之景：“……” 他心虚地往旁边扫了一眼。 这边客流量虽然少,但两人在这纠结下去被路人看见也不是事儿。 顾之景太明白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了，于是忙不迭开始装乖：“没有没有。我不合格,是我不合格好吧？” 盛迟眼一眯,故意似地继续追问：“你哪儿不合格？” 顾之景：“……” 盛迟凑得近,他几乎没什么理智认真思考，直接放飞自我胡说八道起来：“……不合格在我没扮演到你想要女朋友的角色？” 他说完这句话,他和盛迟都愣了一下。 顾之景忽然垂了下眼,接着小声嘀咕道：“那没办法啊，我演不了这个。” 盛迟觉得话题偏了：“不是——” 顾之景没听他说完，只看他一眼,突然笑了下：“你其实心底也觉得于姐这个企划挺不靠谱的吧，毕竟找恋爱感……哪儿有找自己队友体验的。” 他顿了顿，声音低低道，“如果你真想体验的话，隔壁女团欢迎你。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就有什么类型的。” 盛迟皱了下眉，察觉到他情绪不对了，想要哄他：“顾——” “对了。反正我们这首歌MV也没拍，你喜欢的话到时候女主也可以找她们来——” 盛迟语气加重了一点儿：“顾之景。” 顾之景不说话了。 他明显地带了一点赌气意味，不重，却来得很莫名其妙。 盛迟天生对于情绪感知比较钝，一向懒得琢磨，也懒得哄人。 然而他这会儿却稍稍沉默了一下，手指弯了弯，随后叹了口气，耐着性子道，“给你迟哥下套呢？” 他笑，“男团的恋爱曲女主角找其他女团成员来拍，你觉得合适吗？” 顾之景拗着一口气，小声道：“有什么不合适的。” 盛迟又看他一会儿，却忽然勾了下唇。 “这首歌当时说了不拍MV的。但如果你这么坚持要拍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77 “而且没必要这么麻烦。” 盛迟捏捏他的脸，表情波澜不惊，语气里却带着点蔫儿坏，“到时候我去和于姐说，MV女主角直接让你女装拍。” 顾之景：“？！” 他吓得魂都没了：“迟——” 盛迟隔着帽子揉了下他脑袋：“和你开玩笑的。” “但现在明白了吗，你迟哥除了你之外，其他人都不想要。” “可以了吗？” 他继续逗顾之景，“所以现在能继续陪你迟哥体验恋爱感了吗？” …… 两人出海洋馆的时候，门口刚好有卖各种动物款式的发箍。 顾之景刚才被里面被他逗得耳朵都红了，这会儿心思转了转，伸手随便挑了一个款式，就要给盛迟带上。 盛迟：“……” 他退后一步：“不要。” “为什么？” 盛迟言简意赅：“幼稚。” “哪儿幼稚了。” 顾之景表情无辜地给他持续下套，“我带了帽子不方便带，否则我肯定也买一个。” “配合一下不行吗，说好的尽职尽守的男友人设呢，说好的让我陪你体验恋爱感呢，你这就反悔了啊？” “……” “那换一个。” 盛迟忽然道，“我要那个北极熊的。” 顾之景诶了一声，忙给他换了旁边北极熊的头箍，带了上去。 他忍着笑，开开心心欣赏了一会儿，本来准备举相机，想了想又换了手机，得寸进尺请求道：“要不，拍、拍张照？” 顾之景在心里打着他的小算盘。 队长肯定不喜欢。 那到时候等拍完就给俩队友存一份，然后当做队长黑历史存下来。 万一以后有什么就拿出来威胁他。 盛迟：“……” 他本来想拒绝，然而看着顾之景充满期待表情后又顿了顿，话到嘴边却拐了弯，“好。” …… 远处甜品店，一对女孩正坐着休息。 其中一个拉了拉她朋友的袖子：“看看看，那边有两个大帅哥在自拍诶！！” “别急别急我看看。” 她朋友只扫了一眼，突然差点没把手机砸了，“卧槽啊啊啊啊！！！” “那不是我老公和我女儿吗！？！” “？” “你的家族辈分怎么这么乱？” “还有，另一个明显也是男生吧？”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78 那女孩激动之余翻了个白眼：“我叫他女儿和他生理性别为男之间有关系吗——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 “别愣着了，快点帮我录像啊！” 五分钟后，微博盛景超话。 【卖菜养崽酿酿酱：[视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搞到真的了！！小鱼小圆都不在！单独约会吧是单独约会吧！！！呜呜呜这两位不结婚真的很难收场！】 在她发出的那个模糊的视频内，海洋馆出口旁边，两个男生对着手机正在自拍。 由于隔得太远，看不清他们俩的表情，但能隐约看见，其中个子高的那个头上还带着什么小动物的头箍。 超话内的CP粉当场炸了锅。 【沙茶酱头上带的啥啊？！】 【哥！你人设崩了！！你说好的绝世高冷猛A连信息素都是84消毒水味儿的呢！！】 【这审美，一看就是他老婆给他买的啊！！！我无语了就这么宠他吗？！】 【姐妹们，速速把沙茶酱粑耳朵打在公屏上！】 在超话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 盛迟和顾之景却已经从海洋馆回去，结束了短暂的约会一日游。 等到一回公司，刚和江余见面，就听到他大声道：“顾景顾景，今天有想我吗？！” 顾之景：“……” 他迅速往后退了半步，嘴角抽动，“没有。” 他打量了一下江余，表情一脸严肃，“江余，如果你得了精神病，我们团可能是内娱第一个有成员进精神病医院的组合，能不能真的火出圈在此一举了。” 江余：“……” 旁边许临源幸灾乐祸地关了相机：“就和你说了，小景是不会理你的。” “不公平啊顾景。” 江余嚷嚷道，“我都在小号首页刷到了，你和迟哥营业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和我就这么不一样了啊？！” 顾之景头皮一紧，下意识就反驳了：“什么营业？” “你们还真以为一整天都没人拍到你们啊。” 江余一哂，“只是偶遇的粉丝都比较乖没要签名没要合照而已，你们今天在外的视频早就满天飞了！还真以为我没看到你们做了点什么？” 顾之景：“……” 这描述的，怎么和去偷情了一样。 回来路上顾之景确实没看手机。 这会儿听江余一说，才匆匆忙忙点开微博，熟门熟路地进入最常访问内的CP超话。 整个超话现在氛围就和过年一样。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嗑死我了。 他随便点开了几个视频看。 在海洋馆内拍摄的比较少，大多数流传的照片和图片都是他们出来之后，毕竟出口那边的客流量大，认识他们的人也多。 而有一个甚至拍到了他拽着盛迟买发箍的样子。 明明那会儿他存的是刻意整蛊盛迟、留他黑历史的意思。 这会儿被粉丝调了下滤镜加了个情歌BGM放慢动作后发出来，还真有几分两人在约会的暧昧意味在内。 顾之景看着看着，耳朵就红了。 盛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凑过来的，陪着他看完了一整个视频，居然还轻笑了一声：“拍的挺好。” 顾之景：“？！”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79 “……你、你不在意啊？” 他怎么没有半点没有自己人设崩塌的崩溃心态！ 现在全网都知道他带了北极熊头箍了！他内娱第一金瓜的地位都要不保了！女友粉都要跑路了！ 盛迟却又笑了一下。 趁着旁边两个队友在聊天，没注意他们这，他压了点声音，表情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令顾之景大脑一麻。 “在意啊。” “但不是，更想在你心里合格吗？” — 盛迟真的很会。 顾之景对着那张本来要存作黑历史、却在这一刻消失了他所有作用的照片发呆，顺便下了定义。 他表面上看着冷淡，其实熟了之后也不尽如此。 必要的时候，骚话也一套一套的。 不愧是团内女友粉最多的人。 “发什么呆啊顾景。” 江余拉拉他，“马上放烟花了！珍惜一下我们斐哥的钱好吗！” 今晚的烟花，是斐越说要斥巨资给他们放的。 为了恭喜他们Color4在一起，即将跨入新的一年。 顾之景在删除键上犹豫良久，还是没按，只收起手机，顺口找了个理由：“这不是太冷了，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在他的围巾之上又裹了一条。 盛迟声音在他旁边响起：“还冷吗？” 顾之景：“！！！” 他忽然地有点紧张，话都说不完整了，小声道，“你的恋爱体验一日游还没结束啊？” 盛迟愣了一下，忽然笑了：“不是。” 他也跟着小声下来，像是配合他道，“这是单纯，作为哥哥给你的。” 顾之景恍惚了一下。 正在这时，粉色烟花冲上天空。 顾之景捏了下发麻的指尖，连忙别过视线，拍拍手：“快快快！许愿许愿！” 他说，“希望Color4明年再爆！” 许临源：“希望Color4明年继续拿奖！” 江余大声道：“希望Color4上春晚！” 其余三人：“……” 连续不断的烟花在天空盛开，将半边天都染上了彩色。 顾之景眼里落满星光，随后又下意识望向旁边的盛迟。 盛迟察觉，转头对上他的视线：“怎么了？” 顾之景连忙随便找了个理由：“你不许愿啊？” 盛迟低头看向顾之景。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脸颊有点微微泛红。 他笑了一下：“许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80 “许的什么？” “说出来就不灵了。” “靠，不早说。” 江余道，“那我们岂不是不能上春晚了？！” 顾之景：“……” 他推了一把江余，重新看回盛迟，“别理他。说吧，许了什么啊？” 盛迟笑了下，伸手，捏了捏顾之景发冷的手指。 “等实现了。” “我再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沙茶酱=盛迟。 今天出去给朋友过生日啦呜呜呜太累了所以晚惹。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老虎先生和兔子先生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老虎先生和兔子先生、梦浮舟20瓶；_vorbei2瓶；糖醋鱼、T#T*^O^*1瓶； 第四十八章 公历新年第一天的凌晨,CP超话里的粉丝还在因为昨天的偶遇路透而激动无比。 连带着CP榜单排名都一路蹭蹭蹭上窜，已经到了第三的位置。 虽然后面有姑娘拍到助理跟在他们不远处，应该是为了工作出来录点东西,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双人约会。 但一点都没妨碍CP粉间持续性上头发疯。 不得不说，双人互动一旦被单独截出来放慢，连续回放眼神、手指与肢体碰触。 剪什么都能剪出暧昧氛围来。 顾之景看了一会儿视频后,将手机锁了屏，躺在自己床上。 他闭了闭眼。 睡不着。 粉丝只不过看到冰山一角就已经上头成这样了。 更别提作为当事人的他自己了。 今天的约会一日游。 心跳如鼓是真的,耳尖发烫是真的。 对盛迟的喜欢也是真的。 那迟哥呢。 迟哥是怎么想的？ 盛迟当然对他很好。 可他对他的好依旧停留在合理的、对待团内最小的弟弟的关照范围内，就算是所谓的拉他体验恋爱感,也是为了工作。 现代社会内，他的性向依旧小众，不被主流所接受。 正常直男要是知道自己身边朋友臆想自己—— 顾之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已经脑补到自己被盛迟向斐哥递交申请,以偶像失格的理由开除自己出队。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81 顾之景：“……” 他极其小声地叹了口气，翻个身。 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消息。 【迟哥：还不睡？】 顾之景：“！！！” 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上铺的床板,有点发愣。 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把消息回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了。】 —【怎么了，失眠？】 —【有事和我说。】 顾之景趴在枕头里,看着消息弹出的一瞬间,心跳猛地漏掉一拍。 他又抬头往上看了一眼。 上面很安静,听不出任何动静。 说来他和盛迟就一个上下铺的距离。 但为了不吵醒其他队友，还要用这种方式发消息。 有点奇怪,但也……有点令人心动。 顾之景本来打了个没事,又删了。 他犹犹豫豫考虑良久，趁着夜色渐浓，荷尔蒙爆炸泛滥,一时冲动，大着胆子发出去一句。 【迟哥，如果你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喜欢你。】 【你会怎么办？】 顾之景发完消息，看了看又觉得自己表现的太明显，想要撤回。 没想到对面却很快回了消息。 —【谁喜欢你？】 —【江余还是许临源？】 顾之景：“？？？” 迟哥这个思考方向，是不是有点太过诡异了？ 【……不是我。我就随便问问。】 【没事了，睡吧，晚安。】 顾之景把三条消息飞快发完，直接长按关机键，准备直接关机。 然而关机前一瞬。 他看到了盛迟的回复。 —【这事，分人。】 —【但如果真是江余或者许临源喜欢你，建议直接拒绝。】 顾之景：“……” — 顾之景昨天半夜一冲动的后果就是，今天早上一起来，盛迟看江余和许临源的表情和看内奸一样。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82 搞得原本就对人情绪感知比较敏感的许临源悄悄给顾之景发消息，问他是不是不小心哪儿得罪了盛迟。 顾之景：“……” 怪他，都怪他。 昨天两组的相机都被交了上去。 虽然他们几个业余的拍出来的最终效果的确不怎么样，但于雯雯说问题不大。 毕竟粉丝向来溺爱，就算拍成这样知道是自家爱豆拍的之后也只会边流泪边打字转发宝宝第一次尝试拍VLOG真的辛苦了。 而且重头戏并不在这。 于雯雯一早就到了练习室内，来检收成果：“说说，你们几个昨天出去了一天，感觉怎么样？” 许临源想了想，诚实道：“没什么感觉。” “和队友约会能有什么感觉啊。” 江余比他更实诚，努力想了想，道，“哦，有一点，大冬天的，在游乐场热门项目排队是真挺累的，搞不懂为什么情侣喜欢去这种地方。” 他心大地又补充了一句，“对了，里面卖的吃的也很贵，真是不明白。可能就是为了让男朋友展示自己有多大方吧。” 于雯雯：“……” 于雯雯努力忍了忍，又看向旁边盛迟和顾之景，“那你们俩呢，有什么感觉？” 顾之景突然被问到，明显地紧张了一下。 大概是回忆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他收了收膝盖，耳朵红红的，面上却还假装平静，“呃，迟哥挺好的。” 于雯雯：“……” “那盛迟呢？你什么感觉？” “顾之景很乖。” 盛迟勾了勾唇，平静的语气里藏着笑意，“也可爱。” 于雯雯终于忍无可忍：“谁问你们这些了！” “谁要听到你们对游乐场的看法了！谁要知道你们对队友的看法了！我问的是你们几个对舞台的想法！” Color4全员怂成一团，安静如鸡地接受挨骂。 “算了。也不怪你们。” 于雯雯平了平气，又道，“和自己队友出去，要真产生了什么感觉，也挺怪的。” 顾之景：“……” 他连忙心虚地拆了包巧克力，边吃边假装垂眼认真挨训。 于雯雯仍旧不死心：“不过现在距离星光秀下一期录制还有四天，你们要不临时找几部恋爱电影看看？培养培养感觉？” Color4四人：“……” 于雯雯面露难色：“难不成真要我找人和你们搭？行吧，虽然有点麻烦但也不是——” 顾之景咽下一口巧克力，连忙举手：“我觉得要不……算了吧。” “舞台毕竟是我们自己的，这种问题……还是要自己攻克掉。” 盛迟看他一眼，跟着点头：“我也同意。” “舞台和实践不一样，主要是表现力，我们会想办法继续配合好。” “而且就算播出后效果不好，那又怎么了！不懂恋爱算什么问题！” 江余连忙跟上补充道，“我觉得到时候公司说不定还能因此给我们草个恋爱白纸团的人设，肯定会有人吃这点的！” 其余几人：“……” —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83 四天后，星光秀录制现场。 这场比赛是八进四，两两组合对决。 而到了这个关头，几乎所有出现的偶像组合都稍微有点名气，淘汰谁都会引起不少人惋惜。 Color4的对手Comet，出道三年，也稳扎稳打了三年卖国民男友的人设，团内五个人偶像自觉性都很高，女友粉占粉群比例百分之九十。 前两天本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心情，顾之景看了他们团之前的舞台表演和MV。 的确够会的。 这次也不知道这次他们会放什么大招。台上镁光灯亮起。 后台准备间内，Color4全员屏气凝神。 红色花瓣从天空缓缓落下。 Comet五个人穿着西装，从花墙后走出。 江余啧了一声：“这阵势摆的，婚礼进行曲啊？” 的确。 Comet这场的舞台主题就是婚礼。 后台，许临源不禁捏了把汗：“这下他们的女友粉肯定鸡血疯了。也不知道最终舞台效果，我们能不能更胜一筹。” “可是——” 顾之景顿了顿，说，“他们偏题了吧？” 其余三人皆是一愣。 顾之景：“这场的主题是和我恋爱吧，又不是和我结婚吧。” 他皱了皱眉，“他们从表现形式上就错了。” “虽然但是。” 许临源耸了耸肩，“偏题又不扣分。” 台上，Comet的表演进入尾声。 “该我们了，走吧。” 盛迟说，“不用太在意他们。我们按自己的方式来就好。” …… 台上，在短暂的黑暗过后，镁光灯和音乐一同亮起。 听到音乐的那一刹那，场下部分观众骚动片刻，显然对于Color4选了这首歌有点讶异。 要知道，飞跃娱乐前几天才刚出了针对这首歌抄袭的澄清声明。 这Color4，真是够刚的啊。 灯光打过去，落在舞台中央的柔软沙发上。 而沙发上，顾之景正抱着一个小熊坐着那。 他今天舞台一身休闲装，头上反戴了一个棒球帽，显然准备走的是弟弟型的男友人设。 让顾之景开场是他们四个约好的。 这首歌难度不高，重要的完全是氛围感，要让人觉得苏且甜。 以及，除了赢下比赛之外，他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 要让人把这首歌和魏明那首歌完全区分开来，就得有特殊的记忆点。 而这一点是顾之景能把握好的。 镜头扫过来。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84 他抬眼，忽地笑了一下。 他的目光很快扫过镜头，然后再从场内左侧往场内右侧扫，在像是环视了整场之后，站起身来，把小熊往前一递。 顾之景桃花眼一弯，弯出一泓漂亮星光。 他声音轻快，带着温软笑意：“要不要，和我走？” 场下和屏幕前的少女一齐暴动了。 顾之景凝视镜头的样子实在太令人心动，望向你的眼睛亮晶晶。 即便你心里再明确不过他根本没看到你，但也忍不住心跳加快。 这就是一个爱豆最精妙的表现力。 他明明向这个世界发射出了几百万份的爱意，但给你的时候却依旧显得非常专情。 仿佛眼里望出去的整个世界，现在就只有你一个。 而他身后。 盛迟听着台下少女们席卷而来的尖叫声，明白了顾之景这个开场的效果已然拉满了。 本应该高兴的时刻，他却倏地想起了昨天刷到的粉丝发言。 CP粉兴高采烈。 【这个采访里果子酱看他哥的眼神也太真了吧呜呜呜嗑死我了！我觉得他一定超级喜欢哥哥的呜呜呜！】 却被唯粉浇了一盆冷水。 【醒醒好吗。】 【他只是天生桃花眼，所以才看谁都深情。】 …… 作者有话要说：唯粉最常见打假语录已上线（不是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姑苏橙酿20瓶；每天都被自己困醒16瓶；不负10瓶；皮在痒2瓶；糖醋鱼、松径蒸云、梦浮舟1瓶； 啵唧各位宝贝！ 第四十九章 在盛迟恍惚的那一刹那间,场上镁光灯全部亮起。 他们身后，偏粉色调的梦幻舞美背景瞬间变幻流动起来。 顾之景忽地粲然一笑，随即一个高抛,将手里拿着的小熊往场下观众处丢了过去。 观众席陡然震动。 在场下一片抢夺小熊的尖叫声中，他退后两步，按住耳麦,开始演唱第一段。 这首歌因为不是主打，编舞也是在几天内临时解决的,所以一切从简。 却也刚刚好踏在顾之景的舒适区里。 曲调简单，意味着不用开垫音,他的调也很稳。 而编舞动作简单，也能给他自由发挥的空间。 作为爱豆，他的天赋技能没有均分给唱跳，而是全部点在了舞台表现力上。 即使上过舞台的经验相当有限,但他已经将怎么样找镜头，怎么样看观众,怎么样偏转侧脸的角度能最大程度地释放自己的魅力等技巧融会贯通。 换言之,他完全知道粉丝想看到怎么样的他。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85 平时妈粉比例多，他就扮演一个可爱乖巧的小孩,让粉丝体验云养崽的快乐。 而现在。 顾之景第一段演唱完毕,桃花眼微微向上一扬,带出一汪多情动人的潋滟水光。 然后，他对着耳麦,轻轻地mua了一下。 ——您的好友果子酱向您隔空发送了一个麦吻！ 直播间弹幕骤然沸腾炸开。 有欣慰的妈粉。 ——【我们果子酱长大了都会撩妹了啊啊啊啊！】 也有崩溃的妈粉。 ——【宝贝！！！不可以！！！妈妈不允许呜呜呜呜！！！】 而更多的是之前批皮妈粉的女友粉掀开伪装站起来了。 ——【不当妈了！户口本我拿好了哥哥我们民政局见啊啊啊啊！！】 顾之景桃花眼一弯,欣然退后。 在他之后出场的是江余。 他头上带着一条发带，穿着的是一身运动系装束，俨然是学校里令人心动的篮球校草。 这个舞台的编舞简单,他就现场临时发挥了一段街舞freestyle，同样引得场下尖叫连连。 江余之后是许临源。 他带着一副眼镜，出场的时候风度翩翩，浑身上下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他声音温柔，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永远陪伴在你身边的万年痴情男二。 而最后登场的是盛迟。 他的表情冷淡沉静，看人的眼神没有半分温度，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然而，在进入演唱前的那一刻，他却突然挑了下嘴角，笑中带出三分散漫的，引人上钩的味道。 这巨大的反差感将本就沸腾到极点的观众席氛围再度往上推了一层。 二十来岁的四个少年，浑身往外冒着鲜活的少年气。 却给观众提供了四个完全不同的男友类型。 伴随着轻松的音乐，他们唱腔或温柔、或轻松地地唱出喜欢你几个字的时候，蓬松的初恋感就像爆米花一样爆炸开来，散在世界的每个角落。 这个舞台一出，不会再有人把他们和魏明的歌曲联系在一起。 因为魏明的舞台，刻意为女友粉所服务的感觉极重。 而Color4的表演显得自然又愉悦。 即使跳出女友粉的身份看，这个表演本身也令人感觉到开心。 副歌间奏的时候，他们四个人分绕舞台四面和下面的观众打招呼。 顾之景向来是个喜欢沉浸表演的人，也是个需要观众捧场的人。 今天二者合一，他生生把自己在场上跳嗨了，绕着舞台跑了一圈，和每个方位的观众全部愉快互动了一遍。 他身上的稚气感半退未退，营造出的恋爱感和之前上场过的的Comet当然没法比，从头到尾冒着青涩懵懂的气息，却偏偏蛊得人挪不动步。 少年的眼神和笑容都真诚，不拐弯，没有花招。 望着你的眼睛亮晶晶，仿佛下一秒就要问，姐姐，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以至于他们舞台表演还没结束的时候。 #想和Color4谈恋爱的词条就飞速爬上了热搜。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86 …… Color4表演结束，Comet和Color4一同返场，接受点评。 在点评之前，主持人补充了新的规则：“本场投票通道即将开启。” “但请注意，我们这一场的投票，将会加上一定权重计算。” 场上所有人集体哗然。 “权重分是什么？” “不知道啊，之前也没说啊？” “节目组怎么还临时加规则啊？” 主持人示意安静，然后继续道：“我们的嘉宾会根据两队团队表演是否完全符合我们的表演主题而给出相应的权重。” “如果认为完全符合标准，权重则是原始的1。” “而如果觉得表演有所偏离，则会进行相应的权重扣除。” 顾之景马上就听懂了。 他把耳麦关了，小声和队友说：“如果觉得有人舞台没围绕主题，则扣相应权重，等于粉丝投一票很有可能只等于半票。” 他忽然想起上场前，他们看到的Comet的表演。 当时许临源无比可惜地说，偏题又不扣分。 ——机会来了！！ 果不其然，Comet被问到为什么采用婚礼主题的时候回答稍稍磕巴了一下。 队长踌躇半晌，只说出了一句恋爱的终点是婚礼，他们是基于此准备的这个舞台。 可惜这个回答并没有让嘉宾感到满意，于是扣了他们零点一的权重分。 而Color4表演主题完美契合，拿了满分权重后欣然离场。 下了台后。 江余开心得不行：“行了，多拿了这零点一，这回粉丝投票压力也能减少了。” 顾之景倒没有这么乐观：“难说。” “扣这么一点的权重分反而可能给对方虐粉了，粉丝更鸡血也说不定。” “想开点。” 许临源拍拍他俩，“至少舞台效果还是挺好的，哪怕到这就止步了也不可惜。” 毕竟到了八进四这种粉丝都挺能打的关头。 他们能做的就只有把自己的舞台好好完成，不留遗憾。 至于其他的，也只能尽人事，听粉丝命了。 Color4去休息室内拿东西，再前往采访间的时候，刚好遇到了刚结束后采的Comet。 刚被扣了一点权重分，Comet看着却没什么不高兴。 还和他们打了个招呼，说这次虽然是对手，但下次有机会的话还可以合作。 告别之后，江余小声嘀咕道：“本来还以为会成对家……没想到他们人挺好啊。” 顾之景感慨：“果然不是每家都是TOP癌。” 许临源笑了下：“都是混娱乐圈的，也出道好几年了，聪明的人都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 毕竟爱豆这行，更新迭代也快。 说不定哪天，说着爱你的人就会突然离开了。 给自己未雨绸缪，积攒一点人脉总是没错。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87 “走吧，录采访了。” …… 每期录制结束之后，节目组基本都会录制一些采访，让爱豆们讲一讲关于这个舞台的创作理念之类。 而这期为了放在之后的节目里用以填充直播不够的时长，录的内容也格外地多一点。 这就苦了Color4。 选定制心动这首歌实是无奈之举，很多东西都是临时准备起来的，根本没对过稿子。 于是只能当场现掰。 Staff姐姐在问完一系列常规问题后，夸了他们几句：“我们看到最终舞台呈现的效果也很好，真的让人很有恋爱的感觉哈。” 而后，她语气一顿，忽然调转了话头，“那问一下，你们在准备这首歌舞台时候，有没有什么感触？” “比如，写这首歌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曾经喜欢的女孩子？” “也不知道我们Color4几位，喜欢的女孩子都是什么类型的呢？” 她话音刚落，Color4四个人心里一齐闪过一个念头。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理想型。 最常见的采访爱豆的问题。 通常，比较识趣的爱豆会说几个笼统的、模板类的答案。 而一旦爱豆描述的相对具体之后，就会被人怀疑，是不是有塌房对象了。 所以，一般爱豆在出道前都会有公司给予他们相应的训练，保证他们回答这个问题能让粉丝满意，又不让媒体方找茬。 但飞跃娱乐不是一般公司。 小作坊只忙着训练和出道，基本没空给他们背采访稿子，平时的采访都让他们临时发挥，更遑论这种问题了。 幸而江余反应快，转了一下思路马上道：“粉丝都知道，我的女朋友是舞台。” 许临源也跟上，笑了笑：“那我的女朋友就是音乐。” Staff：“……” 现在一个个小爱豆都跟人精似的，滴水不漏，套话都套不出来。 她顿了顿后，继续将目光放到了顾之景身上：“那我们之景呢？” 她补充着引导道，“其实不一定要很具体地描述，说一说大概范围就可以。” 顾之景：“……” 之前两个队友都糊弄了过去，到他这肯定不行了。 仅犹豫一秒，顾之景在心中迅速判断了一下自己粉群的具体比例，桃花眼忽然一弯，语气也跟着软下来，听着相当乖。 “我十八岁，还没到法定婚龄，我想还不需要考虑这方面诶。”Staff：“……” 他就是故意的。 然而少年表情无辜又乖巧，即便知道他是装的，你也不忍苛责于他。 “呃，那最后，我们盛迟队长呢。” 她努力微笑，语气暗示意味却明显，“我记得你明年就到法定婚龄了哦，不要尝试逃避这个问题。” 这下，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盛迟的头上。 他旁边，顾之景呼吸轻轻落下，指尖蜷了蜷，似乎有点微妙的紧张。 盛迟沉默了一下。 正当Staff觉得他也会把这个问题敷衍过去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88 “我没有具体的理想型。” 盛迟说，语气意外地平淡温和。 “我想，如果遇到了喜欢的人的话，不需要任何理想型的框定。” “因为喜欢就是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迟哥：尝试暗示（不是,没有,别信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赛文婷的暴躁Q20瓶；LDYMC14瓶；柠檬柚子茶10瓶；春日气泡2瓶；梦浮舟、松径蒸云、糖醋鱼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五十章 喜欢就是喜欢。 它会在你意想不到的一个瞬间忽然诞生出来。 来得猝不及防,却又汹涌难抑。 最早心动的那一瞬间已经没法溯源。 或许是因为站在舞台上的少年耀眼夺目，熠熠生光，或是因为秋夜路边靠在自己肩头睡着的小团子柔软可爱,或是因为练习室内握住自己手的那个人，给了自己从谷底再度爬起的无限希望。 又或许该更早，在第一眼见面的时候,系着发带，叼着招聘单的顾之景出现在他生命里的那一刹那,就注定了后面会发生的一切故事。 盛迟之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男生。 或者说，他之前都没想过他会喜欢谁。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没什么感情与欲望的一个人,这一点很好，也很适合当一个大众偶像。 但是在某一瞬间，察觉到自己感情的刹那，他甚至没觉得有什么不自然的。 盛迟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喜欢就是喜欢。 当那个人出现之后,你才会发现这一点，所谓的理想型,所谓的心动特质都是假的。 只有对眼前人的感情是真的。 采访录制结束。 江余忍不住揶揄他：“队长,你也太会了吧。这种和偶像剧一样的台词也亏你说得出。让我想想，‘因为是你所以喜欢你’,是这种感觉吗？” 他调侃道,“看来以前追女生的时候没少花心思吧？” 盛迟没说话,只看向他右手边的顾之景。 他在跟着笑。 漂亮的桃花眼弯成一道，表情自然,还伸手锤了一下江余,“小心迟哥揍你啊。” 就像一个普通的、关系很好的队友表现的一样。 没有任何异常。 盛迟垂了下睫。 粉丝说得对。 他对谁似乎都一样。 回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第一天，他就非常自来熟地要认他当哥。 之后屡次帮他，偏袒他,甚至为他出头。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89 此类种种对他来说是黑白世界里映入的唯一光。 而对顾之景自己来说，也只是他为人的好习惯而已。 太细腻，太多情，太招人。 偶尔也有点不好。 “没有。” 盛迟手插在口袋里，默了默，说，“我随便说说的。”…… 在出了演播厅，告别外面等待的粉丝，嘱咐她们早点回家之后，Color4上了保姆车。 “一点十七。” 于雯雯看了眼时间，皱着眉问，“今天怎么晚了这么久？” 许临源低头边系安全带边解释道：“后台采访多录了一会儿。然后回来换衣服的时候人也有点多，等卸妆也等了一会儿。” “累死我了。每录一期舞台都像下凡历了次劫一样。” 江余瘫在自己座位上，烦躁不已地抓了抓头发，问，“这节目还有几期结束？” “没几期了。” “接下来还有两场舞台，四进二半决赛，然后总决赛直播实时投票就结束了。” “就算你们赢到最后一场，最多也还有四期，一月底二月初就能结束。反正过年前肯定能录完。” 于雯雯说完，深深地看了江余一眼，说，“要是你不想录了，马上发条微博让粉丝停止投票，我想下一场淘汰录完应该就能走了。” 江余：“……” 江余也只是随口抱怨一下，见状连忙识趣地换了个话题：“既然过年前能录完节目，之后我们是不是没什么工作了？” 他嘻嘻哈哈地补充了一句，“毕竟我们也不用上春晚。” 其余几人：“……” 许临源像是想到什么，叹了口气：“说到这，我确实都好久没回家看过我爸妈了。过年还有工作吗？” “就算你们过年还想加班工作，也得有人请才是。” 于雯雯说着翻了下日程表。 像新年晚会这种大型活动都是需要提前几个月预约签合同的，这会儿还没有邀约，那基本是没有了。 这也正常。 毕竟他们的国民度还不够高，这类阖家欢聚的大型晚会暂时还不会考虑邀请他们这类小众偶像。 不过对于现在的Color4来说，说不定也是个好事。 于雯雯说：“过年放假的话基本没问题。” “你们斐哥的意思也是过年让你们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另外过年前，基础工资和提成都会打到你们卡上，放心好了。” 江余哇呜一下，高声欢呼：“感谢！飞跃娱乐良心国企！” 许临源兴致盎然，困意都减了不少：“大概能放多久啊？我看看时间，买票回去。” 前座两个人已经开始畅想美好的年假。 后座的顾之景却是没什么情绪地转了转手机，没说话。 他开始想自己过年的落脚处。 自己家里是肯定不能回去的。 几个朋友……人家也得回去过年，打扰人家不太合适。 要不然就在宿舍里凑合过个年算了，反正公司肯定有人继续执勤，凑合两周应该没什么问题。 顾之景忽然生出了一种空荡荡的茫然，沉默了一会儿，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盛迟，不巧和他对上目光。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90 鬼使神差的，顾之景问了句：“你过年回家吗？” “回吧。” 盛迟想了想说，“我也很久没回去了。” 之前在南韩当练习生的时候，过年也不放假，只能打个电话。 后来回了国，基本也在四处漂泊流离，很少有机会能回去。 顾之景低低地哦了一声，揉了揉眼睛。 他看起来有点困，把帽子拢了拢，就没再继续说话了。 盛迟看着他，忽然心里有一角倏地塌了下去。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刚想说话，就听到于雯雯继续道，“都满意了是吧？那我们来聊聊下周签售会的安排。” 除了顾之景之外，其他人皆是一头雾水。 许临源：“什么……什么签售会？” 江余：“等等，签售会不都要出实体专的吗？我们实体专什么时候开始卖的？！” 顾之景倒是因为在饭圈冲浪频繁，偶尔看到首页提到这件事，有所耳闻，但以为是很久之后的事情，没怎么在意。 被于雯雯这么一提，他才稍愣了一下，一边打开手机，一边听到她说，“就在你们年末拿奖的时候。” “粉丝当时为了给你们拿个一位砸了那么多钱买数字专辑，太不容易了。” “所以公司为了安抚和回馈粉丝，宣布了购买超过二十张数专的都能免费抽一次奖，随机掉落实体专或签售会门票。” 说话间，顾之景已经在首页刷到小女孩抽了两次奖就中了，美滋滋地晒了一下签售会门票，下面一片吸欧气的。 他点开图片，放大看着时间。 似乎就是下周一了？ “二十张数专就能抽奖了？” 江余忍不住道，“那我们得签到手断吧。” “抽奖又不一定能全中。”于雯雯安慰他们，“我看过，场馆挺小的，到时候人也不会很多。” 在Color4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她又道，“发售的门票也就三百来张，你们随便签签就能结束了。” Color4：“……” — 签售会当天。 场馆外的粉丝最早从早上六点就到了，一片望去排队的人浩浩荡荡。 除了排队的，还有场边做应援的，各种属性的粉丝支着自家爱豆的海报、花墙甚至甜品车，看起来排场极足。 好奇的顾之景带着口罩帽子，从后门绕出去悄悄看了一眼。 简直人山人海。 他忙不迭地又溜了回来，摘了帽子口罩一系列伪装，喘着气道：“不是说就三百个人吗？我看翻倍都不止。” “你看的是场外应援吧。” “场外应援肯定人多，毕竟没有票的也会来做应援打卡。” 许临源刚从造型间出来，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就要开始了，你还没做造型？安姐刚刚正叫你呢。” “我这就去！” …… 今天顾之景的造型依旧走的是可爱风。 上一次团综播出后，他一身白色毛绒装造型在粉丝群体内大受好评。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91 粉丝甚至在通常的兔塑猫塑狗塑党之外，还多出了果子酱熊塑党，坚持认为他就是一只可可爱爱的小熊。 所以这次造型的风格大半沿用了上次的灵感，只有头发没有烫成上次那么卷。 毕竟飞跃娱乐的签售会是允许粉丝给爱豆送小发卡小发饰头箍之类的，避免到时候直接把整个发型给压垮，拍出来的图也不好看。 签售会即将开始。 顾之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转签名笔。 这种笔本来就不好转，加上他转笔技术本来就不算好，转两下掉一下，整个人透着一股焦虑感。 盛迟就坐他旁边，看他一眼：“怎么了？” “我听说南韩签售会爱豆和粉丝可以接触很亲密。粉丝也可以向爱豆适当提一些要求。” 顾之景慢吞吞说，“那我们，也需要这样吗？” 前几天他为了搜集签售会的资料，上网搜了一搜。 但主要搜到的都是南韩的签售会，发现那边的粉丝可以让爱豆摸头，牵手，甚至于与她们十指相扣。 盛迟道：“不用。”内娱环境不一样。 很多粉丝没法来签售会，剩下的粉丝更加不能接受去现场的粉丝和爱豆亲密接触，而且被传出去也会被路人嘲。 所以内娱的所有签售会基本都是禁止肢体接触的，飞跃娱乐也不例外。 “那万一有粉丝强烈要求呢？” 顾之景故意夸张了下，“你说万一还有要求加微信的，想和我做朋友的，想私联的等等等等，怎么办？” 他说完眨眨眼，看向盛迟。 表情乖巧，像是在真诚发问。 盛迟本想说保安肯定会拦着，但和他对视一秒，像是看出点了什么。 他往后靠了一下，扬眉：“那真有粉丝当场向你表白，很激烈的那种，你怎么办？” “你得学会拒绝。” 顾之景：“？” 他下意识觉得盛迟在给他下套，但还是配合他接了一句，“怎么拒绝？” “很简单，直接说。” 盛迟一本正经道，“对不起，你是个好人。” 顾之景：“……” 作者有话要说：双向暗恋之后，迟哥每天行走在教果子酱怎么拒绝其他人的道路上。 以后就决定在八点之后更吧1551我拖延症太严重了。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赛文婷的暴躁Q17瓶；中原文也10瓶；蔓荆子、T#T*^O^*、梦浮舟、蘩莲、糖醋鱼1瓶； 啾咪啾咪啾咪！ 第五十一章 其实顾之景倒不是真害怕。 他只是有点紧张。 Color4在那次音乐节舞台出圈、一夜爆火之后参加过很多次不同的线下活动,但无论是录舞台还是参加晚会盛典等等，现场粉丝与他们都隔着相当远的距离。 哪怕有接送机的和在他们上下班蹲守的，因为有保安和栅栏的存在,基本也没法轻易拉近距离。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92 而签售会不一样。 粉丝有正大光明地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本来在线上，顾之景的小号混迹于粉丝当中，什么梗都知道,什么都能跟着转发哈哈哈哈。 而且他在圈内待久了，也有几个玩的不错的朋友。 这次还有人特意问他,这次签售会来不来，要不要大家线下一起面个基什么的。 顾之景：“……” 顾之景当然没法和她们面基,只能用自己太非没抽到票的借口推脱掉。 以至于现在，他一想到一会儿来的人可能就是他好友圈内某个女孩子，就莫名地有种可能会随时掉马的心虚感。 盛迟这个玩笑来得正是时候。 他一整天的紧张感被盛迟教他怎么发好人卡的调侃抚平了一点，重新坐直身,安安静静重新捏好签字笔，等待签售会仪式开始。 签售会的前端仪式只简单走了走。 就开始按照早上排队的拿号顺序依次进行签名。 顾之景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也就是一般粉丝一上来、第一个签字的人。 根据公司的安排,每位粉丝大概允许和每个人聊差不多一两分钟左右的时间。 当然大部分线下粉丝都还比较害羞内敛，并不会停留或拖延太久,说话的时候尴尬中带着礼貌,透着努力压下去的激动之情。 偶尔也有见惯大场面的比较冷静,会大着胆子送点东西。 礼物是不允许收的。 不过给爱豆带各种发饰，让他们配合着营业一下则是被允许的。 但这也分人。 要说请求队长盛迟带个可爱风的卖萌头箍,十有八.九可能会遭到他瞬间冷脸。 但团内忙内顾之景脾气好,好搓捏，几乎是粉丝给他带什么就带什么，带好了还很配合粉丝要求拍照的动作,惹得场上一众妈粉姐姐粉泥塑粉全部心花怒放。 发带？可以。 小皇冠？可以。 兔子头箍？可以。 呃……新、新娘头纱？ 顾之景接过的一瞬间，沉默了。 在他面前，递给他头纱的女孩子却依旧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可、可以的吧？” 顾之景：“……” 偶像是什么？ 偶像是创造美好与幻想的存在！没什么不可以的！ 粉丝开心，他就开心。 顾之景没什么负担地把白色的、缀着花边的头纱带上，稍稍歪着脑袋整理了一下，然后看向面前的女孩。 他漂亮桃花眼弯起，语气温柔且甜，“喜欢吗？” 场下顿时传来一片惊呼声。 接着无数人举起手机与相机，直接把这组照片传到了网上。 今天一整天果子酱都在被不同粉丝冠以打扮，妈粉们当场哭泣，舞出了各种梗。 #闪耀果酱 #奇迹果酱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93 #果子酱环游世界 总之现场氛围相当不错。 顾之景为她签完名，准备换下一个的时候，却听见身边有很轻的笑声传来。 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表情依旧，在桌下却拿膝盖轻轻碰了碰旁边的盛迟的腿，“你笑什么？”他忍着笑，看盛迟一眼，“你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好吧。” 刚才有个不怕死的小姑娘过来，问盛迟能不能带上她准备的头箍。 看那头箍的款式——换平时盛迟肯定不同意。 但签售会本来就是给粉丝发福利的线下活动。 于是他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应了。 于是现在带在他头上的，就是一个粉色的小猫耳，拉一拉还会动的那种。 和他这张脸简直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感。 顾之景正幸灾乐祸，却听见盛迟说，“没有。” 他正在听前面粉丝说话，对着她稍稍官方微笑了一下，才忙里抽闲地回了顾之景一句，“很可爱。” 顾之景顿时噤了声，耳朵微微泛粉。 盛迟是真的觉得很可爱。 就像是柔软的、蓬松的，刚从棉花糖里孵出来的小精灵。 正带着漂亮的头纱走向他，踮一踮脚，眼睛湿润发亮着，叫他哥哥。 盛迟的眸色忽地一深，差点连笔下的签名都签歪了。 垂睫一瞬，他把专辑推还给眼前粉丝，又恢复了官方营业态度，“谢谢。” 在签了大概七八十个人之后，顾之景终于觉得有点累了。 在他揉手腕的时候，有个女孩拿着专辑匆匆上场。 顾之景正准备伸手去接专辑，那女孩却一眼都没看他，头也不回地略过了他，直接往他旁边盛迟的座位径直走去。 顾之景愣了一下，手还悬在手中。 他那一刹那有点茫然，大脑空了一瞬，甚至是没有即时反应过来这件事—— 他被人跳签了。 在他发愣时，那个女孩已经到了盛迟面前。 她把手里的专辑向着盛迟推去，说话轻声轻气，温温柔柔的，向他表达出的爱慕却相当直白。 “哥哥好，还记得我吗？” “上次机场的时候我们见过的，我还问过你今天状态是不是不舒服。我喜欢你真的超级久了，你的每场舞台我都有追……” 应该是盛迟个人的唯粉。 大概率还是个女友粉。 顾之景只看了她方向一眼，收回手，随后轻轻笑了下。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朝着下面一个看傻了的女孩招招手，弯眼笑道，“姐姐忍心让我在这空等吗？过来吧。” 他说着，又转了一下手里的笔。 这支笔真的特别不好转，这次他依旧没有转起来，手里的笔一个不稳，直接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顾之景：“……” 场上场下几百双眼睛同时往他这里看。 顾之景感觉有点臊，在心里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正要俯身去捡。 然后，一只手赶在他前面，把笔捡了起来。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94 顾之景愣了一下。 他抬眼，对上盛迟的目光。 盛迟眼里非常平静，只把笔递还给他，然后重新转头，看向面前那个一直絮絮不停、只有在他捡笔的时候愣了一下的女孩子。 盛迟终于正眼看了她一眼，眼底里却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他开口，“你喜欢我很久了？” 那女孩点点头，忙道：“是的，超级久了，从你刚出道的时候就——” “那你应该知道一点。” 盛迟说，“我很不喜欢不尊重我队友的人。” 那女孩傻眼了。 “公司可能没和你们说过签售会的规矩，没关系，那我说。” “我们是团体签售会，跳签——跳过任何一个人的签，都是不尊重我队友的行为。” 盛迟一字一句，语气冷淡结冰，“仅代表我个人，我不会给你签名，你走吧。” …… 签售会在原定的三个小时内顺利结束。 散场后的临时休息室内，顾之景一边捏手腕，一边刷微博。 饭圈内，盛迟拒绝跳签粉丝这件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各大娱乐论坛与营销号也都搬运了这条只是幸好公司认为这不算什么正面点，压着没上热搜。 对于盛迟的做法，舆论褒贬不一。 有人觉得对于跳签的做法就应该严惩，由自己爱豆打脸回去她才会知道自己错了。 而有的人则认为不管怎么样粉丝是为了你而来的，也花了钱，她不尊重队友是她自己的选择，你作为偶像，不能伤害粉丝的心。 顾之景悄悄给所有夸赞盛迟的言论都点了赞，随后小小地叹了口气。 “还不开心？” 盛迟在他旁边坐下，把他头上最后一个粉丝为他带上的猫咪发卡给取下。 别说，顾之景一整天都带着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些甚至是多个拼凑在一起，但倒也不违和，甚至还有点可爱。 盛迟揉揉他脑袋：“我都替你出气了。” “啊，没有。” 顾之景摇摇头，弯起眼，“真的没有。” 那女孩跳签那一瞬间他都没有反应过来，心里也说不上有多难过。 相反，在盛迟拒绝给她签名之后，他倒有点担心那个女孩起来。 本来一件跳签的小事被盛迟闹大了。 那女孩虽然没哭，但走的时候却是极其尴尬。 也不知道现场有没有人拍下她的照片，然后顺藤摸瓜找出她的微博ID，让她暂时饭圈内社会死亡一段时间。 在这之前，顾之景也根本没料到会有人跳签。 可能是Color4的粉圈生态太过和谐给了他这种错觉。 至少在他的好友圈内，几乎没有什么吵架闹事的。 这线上都没有，他想当然的觉得线下也不会有这种令人尴尬的事情发生。 “我没不高兴，我是在担心你。” 顾之景又叹了口气，“你不担心粉丝脱粉啊。” 盛迟粉丝中女友粉比例极高。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95 而女友粉通常既慕脸也慕强，容易鸡血也容易疯狂，但伴随而来的则是占有欲和控制欲也会很强，也是最容易演变成毒唯的粉丝属性。 顾之景作为实力不算最强的偶像，在团内人气却是最高的，CP粉和花妈舞的人设还都是人人都爱果子酱。 也难怪盛迟唯粉会不喜欢他。 “不担心。” “有人喜欢，就会有人不喜欢。” “这是非常正常的事。” 盛迟看向他，说，“你也要知道这点。” 顾之景忍不住笑了：“这个我当然明白。” “而且。” 盛迟轻轻说，“就算这整个世界不喜欢你了，我也——” 他顿了一顿，像是把即将出口的话拐了个弯，道，“我也还是你队长啊。” “至少还有我在，我会喜欢你。”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顾之景顿时心跳鼓动如雷。 他指尖蜷了下。 弯爱直为什么痛苦，为什么让人无法抗拒。 就是你永远不知道直男会在下一秒说出怎么样撩拨你心弦的话。 别这么说话啊。 我真的会当真的。 然而顾之景也只是垂眼片刻，然后笑了起来，桃花眼乖巧依旧。 他听到自己说，“嗯，谢谢你啊，迟哥。” 作者有话要说：两位感情推拉大师（不是） — 前几天刚好想到这件事，内娱签售会搞的本来就不多，所以很多屏幕粉可能觉得跳签没什么。 但其实跳签在我这算是一件很恶劣、很不尊重人的事情，部分公司也出过跳签会上公司黑名单的条例，所以如果下次有小朋友有幸去签售会的时候哪怕再讨厌队友，跳签也是不可取行为。 今天去补牙555一口气补了八颗牙太恐怖了也，希望大家都要爱护好自己的牙齿555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整天乱磕cp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秋水揽星河.10瓶；皮在痒3瓶； 感谢各位w 第五十二章 飞跃娱乐,办公室内。 “可以啊盛迟。” “在南韩待了这么多年，学到的身为爱豆的素养，就是让你当众给自己粉丝难堪的是不是？” 斐越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拍,表情像是真被气得肝疼了，“你自己看看这个风评，好受吗？” “她跳签再不对,但也应该是公司出面管，而不是由你自己下场怼人家。” 作为Color4的直系上属兼经纪人,斐越平时更多的是作为一个和善亲近的兄长形象出现，甚少对他们这样疾言厉色说话。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96 喝口水顿了顿,他神色才稍微缓和下来，点明重点：“被你拒绝签名的那个女孩子要是接下来被粉丝网暴了怎么办？你有想过吗？到时候事情发酵起来，你们承担得起这个社会责任吗？” 跳签这事虽然不对。 但作为偶像，直接在大众场合让自己的粉丝下不了台,也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行为。 还好现在事情暂时还没有闹大。 但如果回去后，偏激的粉丝要人肉出那个跳签的人怎么办？ 在传出去后,之后会不会被认为,是偶像带头网暴素人？ 这年头对爱豆的标准本来就过分严苛，对粉丝好一点会说媚粉,调停粉丝争端被说亲自下场太Low,而回复素人评论澄清事件也会被说引导粉丝网暴。 像签售会现场直接怼粉这种事,舆论一旦没有控制好，即便粉丝安然无恙,也会被骂成不尊重粉丝有本事别靠粉丝吃饭就该一辈子当糊逼。 在很多人的眼里,爱豆最好永远住在神坛上，不要开小号，不要看粉圈动态,不要和粉丝互动，也不要回复任何恶意评论。 就当一个没有感情的营业机器就好。 盛迟一声不吭地站着挨骂。 旁边三个陪他一起罚站。 江余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声道：“我觉得队长也没做错。” “国际惯例团体签售就是不能跳签，就算遇到对家大不了签完撕页挂X鱼上卖的，当面跳签就是不对。” 又不是所有去团体签售的都是团粉。 但一般稍微知趣懂礼貌的人，即使不喜欢，大不了到时候把那张签名转手出掉。 当众跳签，是一个近乎于直接在人面前表示——我讨厌你的举动。 斐越拍了下桌子：“还犟？” 江余顿时噤声，低头不说话了。 斐越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算了，公司那边会处理这次跳签事件，目前来看还能控得住。” “但盛迟，说到底，你是为了队友怼的粉丝，要做好掉粉的心理准备。” “我无所谓。” 盛迟面无表情说，“会因为这件事情跑路的人，最好永远不要喜欢我。” 这话一出，旁边的队友都愣了。 斐越果然又被气到了：“什么？！” 盛迟继续道：“本来就该杀一杀这种不良风气。” 还是那句话，粉丝的爱是一把双刃剑。 容易鸡血的粉丝也容易疯狂。 很多爱豆不得不靠她们疯来维持自己的人气所以不愿意管，但盛迟不这么想。 这种极端粉丝谁摊上谁倒霉。 他宁可不要。 斐越：“合着你还挺高兴是吧？” 盛迟不说话了。 但他表情显然冷硬地写着“就是”两个大字。 斐越和他对视一会儿，终于败下阵来，受不了似地挥挥手：“行吧行吧，就倔吧你。幸好现在公司还能给你兜得住，要真出了事我看你怎么办。” “散吧，你们几个赶紧回去准备你们下期节目了。” 他警告道，“这几天注意点，别再给我生什么事端。” 出了办公室。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97 江余拍了下盛迟肩膀：“想开点迟哥，这事换了我我也会直接怼。” 许临源点点头，也跟着道：“今天能跳签，明天就可能会线下anti，也算是趁早排除一个危险分子吧，挺好的。” 盛迟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我没事，不用安慰我。” 顾之景没马上说话。 他有点不安。 这件事起因是他，但最后挨骂的却是盛迟。 在盛迟的行为被搬运到各大论坛营销号引起争论的时候，他那边的舆论风向都是有人拍到了他被跳签那一幕的表情。 而后妈粉竞相轮番心疼他，甚至人气和路人怜爱都还上升了一点。 如果那女孩真被人肉了，毫无疑问就是他粉丝做的。 但一旦人肉这事出了圈，最后背锅的，依旧还是盛迟。 太不公平了。 顾之景这时才有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盛迟也许是故意的。 既然跳签的行为本来就会引起饭圈震荡。 那他就亲自来当这个恶人。 由他肃清饭圈乱象，给剩下的极端粉丝给予警醒，也为当时被跳签的顾之景出了头，拯救了他的尴尬。 但这一波下来，他的粉丝和路人缘也许都会往下掉。 如果有对家候准这个机会，说不定也会拿他开刀。 顾之景垂着眼慢慢走，一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正在他放空发呆的时候，他的头忽然被揉了揉。 “这么沮丧干嘛？” 盛迟低头看看他透着无精打采的眼神，又揉了揉，平静地说，“我说了，这件事都是我自愿的，和你没关系。” 顾之景发愣似地看他，见他继续道：“她们要骂我就骂我，要脱粉就脱粉。” “反正我不后悔。” 为了维护喜欢的人。 盛迟觉得这很值得。 …… 最终公司方面出了声明。 这次跳签事件是公司的规定疏漏才让人有机可乘，所以以后再发现跳签的将会予以拉黑，禁止购买以后任何的演唱会、签售会或是官方活动的门票。 斐越私下里虽然骂了盛迟一通，但这个声明话里话外仍然是给他撑腰的。 饭圈对于那个跳签被赶的女孩好奇心本来也很大，但公司脂粉带了一下风向，也暗示了一下不要把事情闹太大，不好收场，慢慢地就将这次争端给平息了下去。 盛迟的举动也慢慢被认为是正面的了。 粉丝和爱豆的关系有些时候会有些病态。 有的粉丝没有被好好引导，想法就会容易极端。 而爱豆通常都会考虑粉丝心情，按照粉丝的心愿行事，甚者脾气太软的还会被粉丝倒逼威胁——比如给队友宣传的微博她们不做数据、发团相关的东西她们直接说只期待你、快点单飞，长此以往爱豆会被逼到连和队友发合照都要斟酌合不合适的地步。 而盛迟的行为虽然有点大胆，但却是少数的、敢于正面刚粉丝不尊重自己朋友的行为。 他给所有粉丝都敲响了警钟。 我们是一个团。 尊重我的队友，就是尊重我本人。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98 签售会这件事很快过去了，最后也没人费心力去找到那个跳签的女孩究竟是谁。 既是因为公司的正向引导，也是因为对于现在的Color4粉丝，有更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宿舍内，一大早刚起床。 “顾景，你刷微博了吗？” 江余问，“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视奸了几个粉丝，一片都在骂人，发生什么了？” 顾之景也刚起，迷迷糊糊揉了下眼睛，看了眼微博。 只稍微刷了两下，就把他给吓清醒了。 “星光秀八进四投票，Comet的票数在昨天半夜两点到六点之间一下子增长了好几万。” 顾之景语气陡然沉重，“现在已经反超我们了。” 这一句话，把宿舍内所有人都给惊醒了。 星光秀的投票他们几乎一直都在持续性关注，两边票数咬得相当紧，一直在你追我赶。 不过由于Comet权重比他们低，所以从综合来看还是他们更高。 但这一下子多出来的几万，直接把两队的差距生生拉开了。 “半夜突然增长？” 许临源皱了下眉，直接质疑，“是粉丝灌水还是公司下场？” 顾之景靠在自己的枕头上，滑动了好几下屏幕：“看不出，反正对方粉丝咬死说是海外时差党打投的结果，所以我们这边也没辙。” 江余啧了一声：“骗谁呢，这理由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他皱眉，心生怀疑，“不会是节目组亲自下场保吧？” 毕竟星光秀的节目组将打投方式卡的很严，平时打投的小号都能被清掉百分之七八十。 但这次大规模发水没有被清掉，本身就说明了一点问题。 顾之景不理解：“节目组有必要吗？” “节目组没必要，但对方公司有必要。” 许临源分析了下利弊，“星光秀这节目是典型的低开高走，从第一期只有粉丝看的惨状到了现在，就连很多路人也在追。” “流量热度都在一期期往上涨，所以只要公司聪明点的，都会想能多留一期是一期。” 他说，“你没发现我们微博数据这几周都好了不少吗？” 江余：“我还以为是数据组格外能买一些。” 许临源：“……” 其实投票发水这行为放在娱乐圈倒也说不上错，且也很常见，俗称黑箱操作。 就是比较膈应认真投票的粉丝而已。盛迟这会儿也坐起来了，表情凝重地问：“现在差多少？” 顾之景看了眼：“我们粉丝一早上又努力补了点，再加上权重，现在差……两万八。” 可他们平时一场票数也就十万到十五万之间起伏。 两万八几乎是一个不可逾越的差距。 而且就算粉丝拼了命补上差距。 也不代表对方不会再发一次水。 “真是粉丝买的还好说，但如果真是他们公司亲自灌水或者联系节目组灌的话……” 顾之景问，“那是不是我们赢不了？” “这肯定赢不了啊。” 江余说，“除非我们公司跟着一起灌。但就斐哥的脾气，我觉得他干不出这种事。”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199 顾之景：“……” 他的指尖不安地扣着手机壳。 难道他们，就不得不止步在八进四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我为什么讨厌灌水皇族（不是 文中名词解释：Anti:即不满某个明星而针对不满的明星所采取的的各种极端行为。 — 今天胃不太舒服，晚了点。 明天我努力早点更555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紫薯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池清漓100瓶；周如叽50瓶；无二两米高20瓶；笑出鹅叫10瓶；橡皮糖不能捏8瓶；小仙女、禾勿人水5瓶；松径蒸云1瓶； 谢谢各位啵啵啵！ 第五十三章 距离星光秀投票通道最终关闭还有三天。 粉丝苦中作乐地戏言说,三天仿佛是Color4的一个什么魔咒。 想当初上次一位打投也是还剩三天截止。 她们用了孤注一掷的勇气和财力逆转了局面，让Color4最后赢回了出道以来第一个奖杯。 但上次虽然实力悬殊，但还好平台的计算规则公平公正公开不掺假。 这一次却不一样。 上次对打的,至少是人。 这一次，却是看不到却具有压倒性优势的资本方。 许临源提议：“你说举报虚假数据给节目组有用吗？节目组公告不是说一旦发现立刻清除吗？” “我看到已经有粉丝向节目组申请清理虚假数据了。” 顾之景摇摇头，“但节目方对接的工作人员完全不理,像是默认了这种行为。” “我看就是吓唬普通粉丝的，看吧,公司下场真作弊的他们理都不理。” “但节目组有必要吗？” 江余性急，忍不住骂了两句,“好不容易这几期流量热度都上去了，这个时候默许一家灌水破坏正常投票规则，不是砸自己招牌的行为吗？真不怕被粉丝骂上热搜啊？” “真能被骂上热搜他们都得偷着乐了。” 顾之景冲浪时长久了，对于这种骚操作可以说是见怪不怪,“到时候热搜一上，相当于给他们反向营销送热度了。” “靠。” 江余泄气般地瘫倒在床上,磨了下牙,“那我们就真没办法了？” “要不我们也和斐哥说吧，反正咱们飞跃娱乐也不是当初那个穷得叮当响的公司了,让他也给我们多买几万票超过去,独水水不如众水水,大家水才是真的水。” 顾之景：“……” 他刚想说什么，就听到自己上铺传来冷冽一声,“不行。” 盛迟下了床,一边面无表情地去衣柜拿外套，一边说，“对方水,我们也跟着水，成什么了？” 顿了顿，他道，“会被嘲的。”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00 现在他们粉丝起码还占着理。 真的一起水了，大家就谁也别说谁了，海王见海王。 江余却道：“别这么固执嘛队长。” “就现在这个环境，数据发水不是很正常？大家都这样。” 江余这话一出，其余三个人不约而同都皱了下眉。 然而他们不得不承认。 江余说的是对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饭圈内兴起了所谓的数据组。 爱豆每发一条微博，他们都要努力做数据，营造出一种轰轰烈烈的虚假繁荣。 有的小爱豆活粉就几千人，但一条微博发出后转发数量甚至能上十万。 久而久之，许多家粉丝都开始学习，形成了一种恶性循环。 数据上不去，会被对家嘲笑。 但数据上去了，其他家会买的更厉害。 他们身处于这样的环境。 抗争没用，只能学着妥协。 盛迟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离开了宿舍。 …… 练习室内。 顾之景依旧密切关注着两边的投票进程。 在确认请求清理虚假数据、也就是心平气和地讲道理没用之后，Color4粉丝开始做大字报向节目组进行维权。 盛迟过来拿水的时候看了一眼，满屏幕都是亮瞎人的色调，皱了下眉，道，“这什么？少看点。” 顾之景生怕自己小号暴露，连忙迅速地退了微博：“是粉丝在维权。” “这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惯例了，一旦粉丝对公司或是对节目感到不满，都会在官方微博下面强行控评发表抗议，为了醒目就会做这种图。” 他说着叹了口气，“不过要是维权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一般来说无论是公司还是节目组，看到这样的维权，几乎都不会理。 在资本面前，粉丝的力量都是蜉蝣撼大树。 “我也觉得没用。” 盛迟在他旁边坐下，拧开瓶盖，“但我不觉得，用同样的方式赢他们，是什么光彩的行为。” “如果是因为观众觉得我们的舞台本来就逊色，那离开我觉得很正常。” “如果是因为这种理由离开，我也只能说，我们做的可以了。” 他说，“没什么遗憾的。” 顾之景转了转手机，看向盛迟。 不得不说，盛迟活得实在有点理想化。 难以想象他从南韩到内娱一路漂泊，跌打滚爬这么多年，还有这点自持的清高和执拗。 不过幸好。 他和盛迟想得也一样。 “也是。” 顾之景弯眼，笑眯眯道，“反正我们来这节目一趟也没亏。”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01 当初刚接到这个节目邀约的时候，正是他们刚刚一夜爆火，很多人在等着看笑话，想知道他们会不会火过一天就光速变糊的时候。 这个节目对他们来说，算是真正意义上为他们打开了娱乐圈的大门。 也是在这里，他们才真正让人看到，当时在音乐节视频里一夜之间崛起的Color4，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组合。 但今时不同往日。 在拿下CMJ的奖杯之后，他们无论从人气还是知名度都较以前有大幅度的提升，不用再依靠这个节目才能有不间断地舞台。 也没必要强迫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情，来换取留下的机会。 就像斐越，当初给Color4拉资源时求爷爷告奶奶丢掉的那点自尊，如今也终于可以一点点地捡回来。 顾之景一直都是个挺乐观的人。 他眼里望出去的世界也一直都是有希望的，会持续上升的。 就算止步在这里也没关系。 他们Color4还有更远的未来要去。 他就是有点唏嘘。 节目组起先将打投小号清得这么多就是为了防止粉丝干扰，增强更多的路人真实票。 结果自己反倒成了破坏规则的人。 顾之景将自己的想法全部都和盛迟说了。 他说的时候眼睛亮晶晶，语气也是上扬的，带着轻快的笑意。 盛迟盯着他侧脸的下颌线发怔。 顾之景身上仿佛有一种奇妙的幸福感染力。 只要待在他身边，就仿佛能永远开心，永远被舒适和快乐沉沉包围。 顾之景说完，看向盛迟的时候，被揉了揉脑袋。 盛迟语气带了笑意，很温柔道：“真想得开。” “想得开是好事。” 顾之景说，“要是想不开，我现在也不在这里了，也就没有现在的Color4了。” 盛迟又笑，眼底带着温软的东西流淌。 “我很喜欢，很喜欢现在的Color4，和你……和你们在一起走过的每一步都很喜欢。” “所以。” 他的语气陡然认真起来，“之后也不希望我们走的任何一步有不好的回忆。” “Color4就是Color4，从成立第一天，就该是干干净净的Color4。” 在这一点上。 他和盛迟同样执拗，同样清高，同样有一点不怎么适合在娱乐圈内生存的、过分干净的偏执。 但Color4正是因为一群人的过分偏执，才有了今天。 顾之景觉得。 这没什么不好。 — 三天后。 灵光秀录制大厅内。 八个组合按照主题小组分队站在一块儿，等待主持人揭露最终的成绩。 顾之景和自己的队友说了自己的态度。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02 最终Color4所有人一致决定，哪怕输，也不水。 三个小时之前，投票通道关闭实时数据显示。 虽然粉丝这些天没有放弃抗争，但在实时数据关闭前最后一刹那，Color4的票数仍旧是落后于对方的。 只剩下最后三个小时。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已经是既定结局。 “现在我们来看看Color4和Comet的票数。” 主持人道，“我们就先揭露Comet的吧。” 大屏幕上属于Comet的那一行，弹了一个数字。 “Comet总票数——二十七万三千五百票。” 现场一片哗然。 二十七万几乎是星光秀历史上所出现过的最多的票数。 在实时数据关闭显示后，甚至还又多了三万有余的票数。 闭着麦，江余忍不住小声和队友嘀咕，“真能水，太平洋是他们公司开的吧。” 顾之景看了眼距离他们不远的，给他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让他闭嘴。 “加上权重计算后，Comet的最终票数，二十四万六千一百五十票，恭喜。” “这的确是个很难逾越的大山了。” “现在让我们来看一下Coloe4的最终票数，不知道会不会出现反转呢。” 顾之景已经做好了被淘汰的心理准备，心态甚至格外平和起来。 然而场上大屏幕数字跳出的时候。 他仍然怔住了。 一刹那间，场内观众席陡然震动。 接着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在疯狂的尖叫声中，主持人的声音都仿佛被压了下去，“Color4总票数，二十四万八千两百七十一票！” “让我们恭喜Color4！险胜进入半决赛！” 最后三小时！ 逆风翻盘！ 那是看不到票数、也看不到差距，甚至不知道节目组会不会黑箱操作的盲投环节。 然而，面对这样强大的、几乎不可战胜的资本对手的时候，粉丝再一次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上演了新的奇迹。 顾之景不由得扣紧了指尖。 他怎么忘记了。 他们几个有自己的偏执。 他们粉丝也同样有。 直到最后一刻都不放弃。 也是她们独有的坚持。 场内镁光灯有点热，烤得顾之景脸颊微微发烫。 在响彻云霄的尖叫声中，顾之景抬头，眼里带着水光。 他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Color4行至今天。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03 就是在不断地创造奇迹的过程。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大多数时候是非洲人但偶尔也会成为天命之子的Color4 （不是）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子不恂4瓶；今天也是大甜甜3瓶；松径蒸云1瓶； 感谢各位！！ 第五十四章 与此同时,直播间内弹幕也炸开了锅。 粉丝像是要将这几天积压着的压力和不甘全部宣泄出来，完全放飞了自我，#抗洪勇士Color4和#二十一世纪新大禹治水之类的梗也刷到飞起。 而现场欢呼声铺天盖地,主持人差点控不住场。 还是盛迟稍稍皱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场下的粉丝才听话渐渐安静下来。 不久后进入淘汰感言环节。 主持人按照流程,问Comet：“止步在这里，会有遗憾吗？” 队长笑了一笑,面色平和：“还好。” “输给Color4这样的对手，其实没有什么遗憾的,只能说他们实至名归。” 他对着对面四个人，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努力走到最后，拿个冠军吧。” 其实对于他们来说,虽然是既得利益者，但毕竟一切都是公司做出的决策。 顾之景也没法儿真的讨厌他们。 只能庆幸,还好还好。 还好粉丝到最后一刻都没有放弃他们,放弃希望，放弃和资本力量做斗争的微渺可能性。 淘汰环节后。 “现在,让我们恭喜进入到半决赛的这四组！” “他们分别是——新晋流量Color4！” 灯光打过来。 Color4和镜头挥挥手打招呼。 “老牌国民女团Light！双人默契搭档Anyway！以及——” “人气天团Shooter！” 许临源有点感叹：“没想到Shooter也走到半决赛了啊。 顾之景微怔,往对面望了一眼,刚好对上陈北的目光。 陈北对着他，欣然扬了下眉。 自从上次发完微信消息后,两个人几乎没有再联络过,加上之后的比赛也没有抽到过一块的分组，他都几乎快忘了陈北这个人了。 半决赛四组晋级方式是各自按总票数来算，暂时没有正面冲突。 但要是总决赛和他们再遇见—— 顾之景：“……” 他忽然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主持人：“现在公布半决赛比赛形式。”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04 背后的大屏幕缓缓跳出两个大字。 “——半决赛主题为,原创。” “所以在下一期节目的时候，四组组合需要向我们呈现一个从未发布过的、最新原创的新歌舞台。” “让我们期待一下，下期节目的时候，四组组合会给我们带来怎么样的惊喜吧。” — 次日，练习室内。 许临源坐在刚搬过来的一张小桌子前，自暴自弃地揉掉一张纸：“完全不行。” 他抬头，带着熬夜过后沉重的黑眼圈，和几位队友打着商量，“要不我们现在退赛算了？” Color4剩余三人：“……” 当时看到原创这个主题出现的时候，Color4四个人就头皮一紧。 他们团在原创这块是个绝对的短板。 他们四个人中，就许临源一个是专业音乐学院毕业的，其他人基本上也就会个简单的乐理知识。 平时玩玩乐器什么的还行，距离能自己写歌这件事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所以整个团的重担，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许临源的身上。 “作为全团的希望，你不能倒下。” 顾之景拍了拍他肩膀，“坚持住，一会儿我去斐哥办公室给你偷咖啡喝。” 许临源：“……” 他朝着后面墙一靠，烦躁不已的揉了揉头发，“但这给的时间实在太短了。” “六天后上舞台，那说明五天后就得彩排，四天后我们至少排练完毕，三天后至少要完成所有舞台设计……” 时间推演到现在，他叹口气，“也就是我这两天必须给出一个作品来。” 盛迟：“你压力别太大。” 江余：“就是，大不了随便写个儿歌我们也能唱。” 顾之景想了想，也跟着道：“要不多加点rap进去，我来唱。” 反正最简单的原创曲就是这样，beat找一个开放了授权、可商用的，往里面填点rap词，一首歌的主框架就被支撑了起来。 接下来的副歌部分瞎哼两句，带点重复的洗脑韵律，一首口水歌就做完了。 许临源摇头：“那怎么行。” “而且说实话，现在我担心的，也不是歌本身。” “最重要的是，每一组都做原创。我们怎么要能保证出彩，怎么能保证和其他组不会撞风格？” ——这才是许临源焦虑的根源。 其实之前写着玩的作品倒也不是没有，拿出来用一下也不是不行，但是怎么保证这样的作品能压过竞争对手。 这次不是1v1的分组战，而是四组分开投票，取总票数最高的两组晋级。 所以他们的对手，是所有剩下的三组。而这三组中，anyway本来就是做原创音乐的双人组合就不说了，Light作为老牌团，团内会创作的佼佼者皆是。 而Shooter作为限定团，选秀期间就自己写过歌，也有相关经验。 他们单拼原创作品的质量拼不过，就得想办法出新意。 否则总不能打个电话过去问竞争对手，“你好，你想做什么类型的原创曲呢，我们会尽量避开。” 许临源叹口气。 他们搞原创音乐的，一怕灵感枯竭，二怕好不容易有了灵感，却和别人撞车、甚至被别人压过一头。 Color4其他人也跟着沉默。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05 其实一场比赛，赢不赢不重要。 但如果Color4这次给出的舞台与之前的舞台质量相比落差很大，粉丝会失望，对家也会跟着看笑话，Color4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口碑也可能溃于一旦。 四个人在练习室里沉默良久。 顾之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盯着江余看。 江余：“？” 江余心里突然毛毛的：“看我干嘛？” “如果要玩出点新意的话。” 顾之景笑了下，“我有一个想法，你们看看行不行。” — 第八期的星光秀如期而至。 这期的主题是原创。 向来年轻偶像的原创作品都是饱受争议的，很多人都带有一定偏见，觉得只是粉丝买单、糟蹋路人耳朵的产物。 还有人因此高呼，华语乐坛要完。 而这一期的星光秀，就是想努力打破这些成见。 场上，前面三个组合已经全部表演完毕。 虽然风格迥异，但都赢来了线下线上观众的一片热情高呼。 按照抽签结果，Color4最后出场。 场内灯光熄灭片刻，一会儿后，又重新亮起。 冷色光闪现一瞬。 接着橙红色的暖色光亮起，在一瞬间像浪潮一样席卷了舞台和观众席。 在光源照射的舞台中央，站着四个少年。 站在最前面的少年背着吉他，昂着脑袋，脸颊因为兴奋而微微发红。 那是江余。 他举起手：“欢迎大家来到——” “Color4乐队的表演现场！” 舞台周围，十几束冷焰火骤然喷射而出。 现场观众陡然震动起来。 前面几组表演的原创作品虽然都相当不错，但是还是局限在爱豆舞台这个范围内。 而Color4这次显然想玩儿点不一样的。 在江余身后，是另一个拿着吉他、神色冷峻的盛迟，坐在键盘前准备边弹边唱的主唱许临源。 以及，对着扫过来的镜头扬了下下巴，背着一把肩背式键盘的顾之景。 他脸上的表情漂亮又轻松，一点都不像是来上舞台表演的，而是想来玩一票大的。 镜头扫过，音乐响起。 他敲了敲键盘键，对着场下的观众挥挥手，“Everybody，putyourhandsup！” 场内氛围瞬间被推上一个新的高潮。 惊喜感席卷了屏幕前屏幕后的每一位观众。 顾之景的灵感来源于之前，江余去问他的白月光乐队要签名的那次。 他知道，江余在当爱豆之前曾经想过做乐队。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06 那一次被自己白月光拒绝之后，他从此再也不提那些往事，专心致志想让Color4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偶像组合走得更远。 但是，为什么不可以呢。 既然都是做音乐，爱豆和乐队之间，又有什么区分界限呢？ 那天练习室内，顾之景说，“我觉得可以做个小型乐队的舞台。” 乐队不用太计较舞台走位，对于他们的表演负担也较少。 更重要的是，乐队表演因为氛围感使然，能迅速唤起现场观众的所有热情。 当然，他们的组合并不完美。 江余虽然学过吉他，但其实就是个业余爱好者。 盛迟就别提了，学舞出身的，因为学声乐的时候需要懂点乐理，所以也能敲两下吉他，勉强能给江余当节奏吉他。 顾之景小时候学的都是古典乐乐器，转流行乐弹键盘还费了不少功夫。 但就这样。 他们这个，双吉他双键盘的不伦不类的组合还是搭建起来了。 且在这期节目的最后，将场上的氛围再次点燃。 第一段主歌切入。 许临源作为他们这个小型乐队的主唱，一边按着键盘键，一边开始演唱。 乐队的表演形式不同于偶像组合。 其他队友这次省下了演唱部分，只需要配合主唱，将全场氛围一并炒起来。 这首歌节奏很快。 急促的乐点声催着江余的手心发烫，眼睛发亮。 那是他被尘封很久的稚嫩梦想。 在被自己曾经爱过的乐手打击之后，他收了起来，认定隔行如隔山，他只需要在自己的偶像路上走好，让所有人都不会看不起他就好。 然而，顾之景把它捧了出来。 然后告诉他。 你想什么时候做，其实都可以。 因为他们Color4。 本来就代表着，无限色彩，无限可能，无限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Color4就是坠吊的！！！（x） 肩背式键盘虽然不方便弹，但真滴很酷555喜欢好久了。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T*^O^*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丝高尔夫斯基、笙歌竹潞20瓶；夢12瓶；哈哈哈3瓶；T#T*^O^*1瓶； 感谢各位宝贝555 第五十五章 “嘶——疼疼疼。” “迟哥迟哥迟哥,轻、轻点行吗？” 光线微弱的车后座。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07 顾之景眼角微红，可怜巴巴地抬头看着盛迟。 他头上的兔子耳朵疯狂地竖起又放下，像是在频繁向对面的人发出危险警报。 这个兔子帽是当时签售会的时候粉丝送的,只要拉一拉，耳朵就可以动。 这种幼稚得要命的东西顾之景却偏偏相当喜欢，这个冬天出外务跑通告都带着它,偶尔也可以用它表示抗议。 盛迟：“……” 他表情不变，手上却松了点力气,又道：“谁让你弹这么狠？手不想要了？” 顾之景桃花眼弯起，表情透着一点卖乖和无辜感：“可当时现场氛围实在太好了。不知不觉就玩儿嗨了,没办法。” 当时现场观众的尖叫声浪潮般席卷而来。 而且听声音，不止只有他们粉丝的。 也许其他家的粉丝本来只是想礼貌性捧个场，但最后也跟着一块儿上头了。 在这前所未有的盛大欢呼声中，顾之景背着个键盘满舞台地跑,还特意炫了一段技，也成了今晚舞台的最大亮点。 但他本来就不是专业玩儿这个的。 上头的结果就是,前些天本就因为练习而积攒下来的手指疲累全部爆发了。 一下了舞台,顾之景的手指弯都弯不了，疼得要命。 “这回我同意顾之景。” 前座的江余转过身来,展示自己被吉他弦压红的十根手指,“真嗨起来哪还顾得上,爽就完事。” 他们都是很久没拿乐器的人，难免有点生疏。 如果要从专业角度点评的话,这个乐队水平确实有点半吊子,表演也不够完美。 但从整体结果来看，他们的确就是今晚原创舞台中，最出彩的一个。 江余笑嘻嘻地伸手过去：“队长,你都帮顾景捏了这么久了，也帮我捏捏呗。” 盛迟拍掉他的手，面无表情说：“自己来。” 江余抗议：“队长，你这后宫佳丽三千你不能独宠一人啊！你得雨露均沾好吗！” “我和顾景都是你队友诶！你怎么偏心！” 盛迟：“……” 顾之景：“……” 盛迟不知为什么，突然咳嗽了一声。 而顾之景垂了下眼，片刻后拉拉自己的兔耳朵，故意捏了点嗓子，笑眯眯地学粉丝言论：“因为果子酱今年才三岁。” 江余：“……” 谢谢，有被茶到。 “其实我觉得乐队形式还挺不错的。” 说话间，顾之景地将手收了回来，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你们觉得我现在学鼓还来得及吗？乐队至少得配个架子鼓吧，我们原来的配置肯定不够。” “……” “先把你本职工作做好。” 盛迟揪他帽子，“我听斐哥之前提过，年后就要筹备二专。等二专打歌结束，应该就会考虑筹备演唱会的事情了。” “演唱会！” 江余来劲了，“开多少场，能开成全国甚至全球巡回的那种吗？！” 这是所有热爱舞台的偶像的终极梦想。 在国内外所有城市都留下自己开过演唱会的痕迹，让世界各地都散落被自己的表演而感染到的粉丝。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08 然而其他队友共同瞥他一眼。 许临源叹口气，道：“哪儿这么容易。国内演唱会的场地很难审批下来的。” “你看Light都出道这么久了，一年到头也开不了几场，都是北上广重四城市转一圈就差不多了。” 江余懊恼地从自己座位上滑下去。 顾之景却很知足常乐：“能去这四个城市也不错了。” 他算了算时间，“过完年先发二专，然后走一圈二专打歌就是演唱会，之后还有出道一周年纪念日，然后兜兜转转一年过去，又该是年末颁奖典礼了，冲啊Color4！再拿个奖吧！” “对了。” 许临源提醒道，“别忘了，咱们敲诈斐哥的那张收据还留着呢。” 顾之景举手，快乐高呼：“那等过完年就能搬大房子啦。” 此时已是凌晨，保姆车从空荡无人的公路上呼啸而过。 车外开始静静地飘起雪来。 而开着暖气的车内坐着四个人，正为他们梦想中前程似锦的未来而共同干杯。 无论未来究竟如何。 至少此时此刻，是快乐且满足的。 — 第九期星光秀，公布四进二的名单。 而对于Color4来说，这个结果几乎已经是既定的了。 在实时票数显示被关闭之前，Color4的票数就已经一骑绝尘，遥遥领先于后面票数曲线缠缠绵绵、你上我下的三组。 上期，他们的乐队式舞台反响极好。 节目组这次买的热搜恰在刀刃上。 这个非常规形式的舞台吸引了一波本来对偶像舞台丝毫不感兴趣的好奇路人，也洗刷了一部分路人对于爱豆不务正业的刻板印象。 他们这次的票数，有相当一部分来自看热闹后被震撼到的路人投出的友情票。 从一开始像是凑数似地被邀约进来，是所有组合中出道时间最短、也最被路人好奇和不看好的男团。 到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了冠军的热门候选者之一。 短短几个月。 堪称天翻地覆。 对于Color4来说，今天的悬念只在，他们决赛的对手会是谁。 “恭喜Color4以绝对优势进入总决赛。” “接下来我们来看看，他的对手会是哪一组呢？” “让我们恭喜——” “Shooter！” 镜头同时切给场上所有组合。 Shooter全员一脸惊讶，像是自己也没预料到。 直播间也跟着爆炸了。 在实时票数关闭前，最后的领先者是Light，本来大家还奶了一波会不会是昔日队友变对手这种狗血戏码。 没想到更狗血的戏码出现了。 这两个团彼此都是人气团，且旧怨不深，粉丝纷纷在弹幕刷起了两个团的拉郎CP。 【这真他妈的天选宿敌，相爱相杀，太带感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09 【#俗话说人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但Shooter和Color4可以。】 【命中注定就是你，让我看看这一次谁会赢！】 【谁打败谁都很带感不是吗！在同一个地方打败你两次和在同一个地方战胜你无论怎么样我都能嗑死我了！可惜这个团人数4v9配平不了。】 【但我们良陈美景还是可以再拉一次！！！！我又可以了！】 …… 送别淘汰组之后，主持人开始公布决赛规则。 “本次决赛的考核主题为——团队。” 场上所有人都稍稍怔了一下。 “在之前，我们已经看过很多场精彩的舞台表演。” “所以在最终的决赛，我们不再限定具体表演形式，而是希望两组组合能向我们呈现出能最好的、代表自己整个团风格的、能彰显出你们团魂的舞台表演。” 顾之景听明白了。 之前他们表演过很多的舞台，有专辑的歌曲，有原创的歌曲。 但是还没有一个舞台，告诉大家，我们团是一个怎么样的团。 到了决赛。 节目组决定给大家冠亚军这一个机会。 用最后一个舞台告诉大家，Color4是什么，Shooter是什么。 听着有点难。 但顾之景却蓦地松了一口气。 总比之前强行让他们表演恋爱甜歌，或者七天写一首歌要好多了。 没想到他这口气还没完全松掉，就听见主持人说：“但既然两组是对手，我们这里有一个小规定。” “两队可以对对方的舞台提出一个表演元素上的要求。” 场下顿时骚动片刻。 盛迟皱了下眉，率先道：“要求？” 主持人点了下头，补充道：“双方可以指定对方在表演的时候必须使用什么元素或是什么道具，如魔术、花瓣、手杖、椅子、雨伞等等。” “当然，节目组无法提供的道具、或是带有危险性的道具是不行的。” “现在给双方五分钟的商量时间。” “我们这里先进广告，稍后回来为您揭晓。” 场下观众席进入休息时间。 而场上，两组隔着一段距离，彼此关了麦开始开小会。 江余摩拳擦掌：“快想想，用什么比较过分？” 许临源：“……太过分的恐怕节目组也不让播吧？” 江余却自顾自道：“你们说威亚怎么样？” 许临源：“……” 顾之景：“……” 盛迟却说：“不行。” 顾之景趁机拉踩：“你看看人家迟哥，高风亮节。” “吊威亚的确是高难度动作。” 盛迟面不改色地说，“但如果表现得好，说不定反而会让对方出彩，不要给他们这个机会。”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10 其余三人：“……” 江余继续思忖：“那要不整点什么大家都膈应的东西上去？掺在任何一个表演力都会显得不伦不类的那种？” 顾之景微哂：“那也太没风度了吧，说出去让人怎么想我们Color4？” 盛迟问：“Shooter平时走的什么风格？” “看上次舞台还不明显啊。” 江余说，“装逼风格。” “……” “就是那种天团驾到凡人让步我很酷我很拽要女孩不爱不可能的风格。” 顾之景思考片刻，忽然道：“那女装怎么样？” “嘶——” 江余倒吸一口凉气，像是想到了如果自己被要求这个的画面，“——你这也太狠了吧？” “我觉得也还行吧。” 顾之景表情无辜，“女装如果穿好了的话也会很出彩，我想粉丝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当然，他此前特意调查过，Shooter女友粉含量百分之八十。 那又怎么样！猛男就是要穿女装！ 江余默默无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五分钟讨论结束。 广告回来，主持人笑眯眯道：“按照晋级顺序，那就请Shooter这边先说。” “我们的要求是。” “对方在表演的时候，必须穿上不宜行动的玩偶装。” Color4：“？！” 哥们。 没想到你们比我们还狠啊？ 作者有话要说：还行还行，半斤八两。 — 快开学了我的评论明显减少了QAQ大家都去写暑假作业了咩。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柠檬柚子茶10瓶；听夜8瓶；糖醋鱼、T#T*^O^*1瓶； 啵唧各位！ 第五十六章 观众席陡然震动起来。 看热闹的欢呼声中夹杂着部分Color4粉丝不满的抗议声,几乎要闹成一片。 主持人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努力控了控场，再把话头丢给Color4,“好，那Color4的要求呢？” 她开了个玩笑，“对面都给你们这种限制了,我想你们不会更狠吧？” 盛迟抬起眼，说：“不会。” 他语气相当平静,“我们只希望对方在表演的时候，能够穿上女装就可以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11 场内安静三秒。 随后直播间和观众席一块儿炸了。 场下,助理向导播小心翼翼地询问，“这是不是玩儿太过了？” “好歹也是个决赛，要不还是严肃点比较好？” 最后一期的主题，是希望向大众展示出新时代的偶像团体是怎么样的团体。 搞的这么花里胡哨,又是女装又是玩偶服的。 到时候路人看了，说不定对偶像的偏见更大了。 “不用。” 导播看着摄像机内的画面,笑了,“可以啊这两个团，这不挺会造话题造流量的。” “要相信年轻人。” “看他们之前舞台就知道,两队都挺有想法的。” “说不定……也许真的能带来不错的舞台呢？” …… 与此同时,直播间弹幕已然卡到崩溃。 而各个论坛的直播贴在一分钟内陡然盖起来几百层。 【靠我本来觉得他们击团已经够狠的了,没想到玩还是你们菜团会玩。】 【#卖菜少女粉随正主人狠话不多原来是真的。】 【不愧是相爱相杀的宿命对手，这发展也太抓马了！】 【谁能想到呢,大家一开始都在奶加什么小配件小道具进去,奶的最过分的也就是加钢管元素了，怎么还有直接上女装的。】 【买定不离手，压总决赛是菜团赢还是击团赢？】 【这个时候不得不大喊,菜击szd！双厨狂喜！谁赢我都开心！】 主持人努力地在现场沸腾的观众喧闹中找回场子：“那这期节目就到此为止了。” “让我们期待一下决赛夜，Shooter和Color4会给我们带来怎么样的表演呢。” “为了给两组提供更多的准备时间，我们将会多留出一周的时间。而下期节目我们将会请到被淘汰的组返场表演。” “本期节目结束后，我们将会开启人气组返场投票，请为你们喜欢的组合进行投票吧。” …… “终于结束了。” 江余关上备采间的门，终于能伸个懒腰放松一下，“今天的后台采访也太久了吧。” 工作人员围绕着进入决赛是什么心情，即将再次和Shooter对上有什么样的想法，有没有信心再次打败他们之类的问题问了他们一整圈。 连一向营业很积极很配合的顾之景到了最后，脸上都明显地带了点疲惫。 盛迟看了一眼手机时间。 一点三十一。 今天又创了他们最晚下班记录。 四个人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对了。” 许临源换向器什么，问，“刚刚节目最后主持人说的什么？意思是下期我们不用参与录制？” 今天于雯雯和斐越都有事，陪同他们录制节目的是一个新来的小助理。 她翻了翻通告安排和提前拿到的通知安排后，点了点头，“对，下期没有你们的通告安排。第十一期的时候录制决赛舞台，然后十二期录总收官。”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12 “但就算多给一个星期的时间，要把玩偶装这个元素融进舞台也太勉强了吧？” 江余愤愤道，“早知道就给他们提更过分的——” 走廊交汇处有脚步声传来。 江余瞬间闭了嘴。 片刻后，陈北和Shooter从另一条走廊过来。 见到Color4这几个，陈北扬了下眉：“好久不见，你们也刚录完采访？” “难得有空，要不要一起吃个夜宵？” 盛迟：“……” “不用了，谢谢前辈好意。” 他面无表情道，“很晚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等离开之后。 顾之景有点好奇地看了盛迟一眼，“你和陈北以前是不是认识？” “不认识。” 盛迟说，“为什么这么问？” 顾之景笑：“你表现得让我觉得你俩以前有仇。” “……” 盛迟看他一眼，问，“那难道你很喜欢他吗？” 顾之景：“……” “那倒没有。” “队长，真有仇的话一定要说啊。” 江余握紧拳，一脸要为兄弟两肋插刀的表情，“有仇的话这次咱们新仇旧恨就能一块儿报了！” 盛迟：“……” 以前没有。 但现在倒是真的有很多。 上车刚坐稳之后，顾之景的手机振动了好几下。 他打开一看。 【陈北：好久不见，没想到真的在总决赛碰面了。】 【陈北：女装的主意，是你想的吧？】 【陈北：很有意思。】 顾之景：“……？” 他头皮顿时有点发麻。 他怎么猜到的？ 为了避免麻烦，他想了想，直接回。 【不是，是我队友想的。】 【陈北：这样啊。】 【陈北：不过这个元素确实对我们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陈北：你会期待我们的舞台吗？】 顾之景：“……”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13 他往上拉了拉历史聊天记录。 他没记错的话。 他上次应该已经拒绝陈北拒绝得很明显了吧？ 这人还真是锲而不舍。 偏偏他的问题也很烦人。 要说期待的话他肯定顺杆爬，但要说不期待那也太不礼貌了。 顾之景握着手机，正踌躇着要给他回什么消息。 “谁的消息？” 盛迟本来都快睡了，听到他手机连续的振动声后不放心，把眼罩摘了，问，“是公司里有什么事吗？” “啊不是。” 顾之景下意识回了句，“是陈北。” 说完后又想起了盛迟和陈北的关系，他有点紧张地补了一句，“看起来是来套我们舞台情报的……放心，我没理他。” 盛迟沉默了。 黑暗里，他动了动，片刻后忽然靠了过来。 顾之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盛迟的下巴就抵在了他肩膀上。 “你还没删掉他？” 他声音有点哑，像是熬夜连轴工作的疲累所致。 顾之景身体僵了僵。 前座一片黑暗，队友和助理都在补觉。 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下来，只剩下盛迟的呼吸声，以及自己的心跳声。 顾之景小声回：“不、不好吧？不礼貌。” 盛迟没动。 他忽然想起来了。 最早发现自己的感情，就是在陈北第一次接近顾之景的时候。 看到他们俩接触，他生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的暴躁和占有欲，让他那天几乎失去了理智。 后来在发现自己性取向之后。 他又有查过一点相关的东西。 陈北这样的人，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似乎很受欢迎。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GAY圈天菜。 盛迟发现自己性向是建立在已经有喜欢的人的基础上的。 但他不知道，顾之景是怎么想的。 他是不是也喜欢这类的。 是不是因为喜欢这类的，所以他和陈北依旧保持着联系。 这种突如其来的醋意搅得他心脏烦闷，太阳穴一阵突突突乱跳着，逼着他又抬了点头，面对面注视着顾之景。 黑暗里，少年们的荷尔蒙在细微处交换碰撞。 顾之景漂亮精致的脸藏在衣服帽子里，小小的，软软的，看着既好捏，又好亲。 盛迟好半天才忍住自己亲一亲他的冲动，往后撤了撤。 “我不喜欢陈北。”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14 他声音闷闷的，“你离他远点。” 顾之景愣了一愣。 盛迟语气并不强硬，与其说是命令，不如说是像幼稚的小孩在朝他撒娇式地发脾气。 这是他很少见的一种状态。 很反差，很突兀，却有点意外的可爱。 “好吧。” 顾之景笑了，和哄小孩似的说，“不理他，只理你可以吧？” 盛迟：“……” 他面无表情地揉了揉顾之景的头，“这也太幼稚了。” “到底是谁先幼稚的啊！” — 次日，练习室内。 “虽然节目组这次给了两周的准备时间。” “但，怎么说呢。” 许临源平和的语气里也不免带了点丧气，“穿玩偶装的话……我还是觉得很难做到。” “真的是，女装再怎么说至少还留了个发挥空间，但套个玩偶服让我们怎么跳。” 江余瘫在练习室地板上，“实在不行，要不站桩唱歌吧？” 盛迟在规划舞台。 他揉掉了好几张废纸，眉头皱起来，看起来也不乐观。 “站桩也不是个好选择。” 他说，“别忘了，还有一个节目要求，是要选能够代表我们Color4的歌。” 穿着玩偶服站桩，想一想就知道。 那个氛围，一定相当垮。 “也是，就算成功了，到时候路人一看，这什么大型少儿表演节目。” 江余说完，转头一看，皱眉，“顾景，你什么情况？” 顾之景把之前所有粉丝签售会送给他的发饰全部拿了出来，正对着镜子一个个试。 “我在思考舞台灵感。” “不是吧。” 江余说，“你真打算这么跳啊？还不快帮忙想想有什么空子能钻才是正道。” “为什么不行呢？” 顾之景把手里东西放下，坐定，忽然认真地问，“我问你们，偶像是什么？” 其余三人一愣。 “对我来说。” “偶像就是能够给观众带去幸福的人。” “所以不管怎么样的舞台，只要最终能让大家开心，我觉得偶像就完成了他的表演意义。” 什么是能代表Color4的舞台？ 从绝境中找到希望，并带给粉丝能量。 这就是顾之景心中的Color4。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15 所以再严苛的限制条件也好、再不适合舞台的服装也好。 不管怎么样。 至少要努力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在感情线这里卡了至少有一个小时，崩溃orz 但我掐指一算搞完这阶段事业差不多就可以正式谈恋爱啦。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琉璃神社、长安壹酒10瓶；秋水揽星河.、哄哄5瓶；春日气泡、子不恂2瓶；糖醋鱼、迷踪花冠1瓶； 感谢各位等待！！ 第五十七章 星光秀第十期。 Light女团作为淘汰组中人气最高的一组,应邀返场。 在她们表演完毕之后，主持人先是对她们错失决赛门票而表示了深度遗憾，然后又问起：“但现在总决赛的两组，也都是你们的朋友。一个是节目里刚刚合作过的Color4,另一个是此前就认识的Shooter,不知道你们会更期待哪一组的表演？” 面对推过来的特写镜头,许音笑了笑,不卑不亢道：“两组都是非常优秀的偶像组合,相信每个看过舞台的观众心里都会有自己不同的期待。” “但因为我们曾经和Color4合作过，所以对Color4更了解一点。” “他们四个人的创造力、改编力、表现力,真的都让我非常惊讶。” “所以,听说这次他们必须强行加入玩偶服元素的创新后，我真的很想看看,他们最终会向我们呈现出一个怎么样的舞台。” “……” 顾之景听到这,默默退出了视频，锁上手机屏幕。 他小声地叹了一口气。 不光是许音。 他们的粉丝，看热闹的粉圈路人，现在全网只要是知道这场决赛的,都对他们会拿出一个怎么样的舞台充满极高的期待。 然而现实是。 在讨论了整整一周过后，他们才在今天刚刚拿出一个暂行方案来。 这个方案是他想的。 还没走过场，没排练过，而且可以说,相当冒险。 如果到时候掉链子的话，很可能在直播过程中直接垮掉。 即便粉丝过后依旧疯狂打投,为他们加冕成总冠军，这场景也是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顾之景小声地叹了一口气。 忽然觉得自己压力好大。 不过。 顾之景捏紧手机。 不管怎么样。 他们Color4都要一起，不留遗憾地走完这最后一个舞台。 — 周五晚上六点,星光秀总决赛正式开始。 为了总决赛的预热，节目组在网上的宣传营销都下了大手笔，简直炒出了两大团体世纪巅峰对决的意味。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16 根据抽签结果。 Shooter组先上场表演。 由于决赛保密性比较高，无论是彩排还是化妆的时候，两组都是分开的，连一眼都没见到。 以至于舞台灯光亮起时。 后台的Color4也愣了一愣。 “真的全员女装啊。” 江余嘴角抽动，望着团中间那个一米九还戴着假发的陈北，实在有点绷不住笑意，“本来我以为他们也会钻个空子。” “毕竟我们又没有要求人数，只要一个人女装走个过场其实也可以啦。” “不过网上粉丝都这么期待了，他们也不好不上吧？” 顾之景也忍不住笑了，“该来的总要来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没有一个男团逃得过女装定律。 “不过。” 盛迟微微皱了下眉，“我怎么觉得他们的妆有点不对。” 比起那种化成毫无违和感的女装妆容。 他们的妆容似乎刻意显得有点突兀，仿佛半边上了女妆，而另外半边依旧维持原状。 盛迟问：“他们选的什么歌？” 许临源仔细听了听前奏，道：“《聒噪世界》。” 他顿了顿，像是明白了他们的用意，忽然笑了，“这个选歌，很大胆啊。” 聒噪世界是Shooter二专中的一首歌，内容是控诉黑白颠倒，是非不分，为了流量甚至肆意造假传谣的网络世界。 由于歌词风格都比较偏激，很少拿上台进行正式表演。 而在这会儿，这首歌配上他们脸上不伦不类的妆容，却有一种充满抗争的意味。 主歌响起。 Shooter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即便穿上女装，他们走的也不是少女偶像的可爱风格。 从歌曲本身，再到唱跳表演，配合他们的装束，都像是要对外输出他们的观点—— 当代偶像在主流大众眼里，的确就是被女性化的产物。 当他们在男性目光凝视下，被指责，被扫射，被无差别扣上刻意污名羞辱化的帽子，被主流群体所排斥，甚至被推到另一个性别上去的时候。 他们本身的性别似乎已不重要。 他们所折射出的形象，就是这种刻薄凝视下的影子。 …… Shooter表演完毕。 台下顿时掌声如雷。 连顾之景也忍不住感叹：“这个舞台主题选择……确实很厉害。” 当时想给他们加女装元素，本来是属于玩笑性质，想让他们表现出与平常不符的反差形象。 没想到他们非常好地消化了，并且反向输出了想要表达的观点。 最后，他们全体摘下假发的动作，更是让整个表演更上了一层。 “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们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17 江余有点紧张道，“在他们这个表演之后，总觉得有点吃亏了啊。” “没关系。” 盛迟面无表情地调整了下麦克风的位置，“我们风格完全不一样，没必要强行比较。” “他们这个舞台是很导向正确，但我们也有自己想表达的东西。” “走吧。” “就给他们看看Color4的舞台。” — 在Shooter接受完主持人采访后，舞台被交予给Color4。 万众期待中，Color4登场了。 而舞台布景却是一片黑暗，只有中央有一盏孤零零的灯光亮着。 片刻后，音乐响起。 不是伴奏乐声，而是很轻的清唱声。 在一片朦胧灰暗的舞台灯光中，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空灵中带着细腻的温柔。 “钟声敲响，万物醒来。” “因为有你，黑白世界幻化为彩。” 随着歌声结束，舞台上的镁光灯一盏盏被点亮起来。 舞美背景跟着一同亮起，五光十色的镭射色系光，像是缤纷多彩的玻璃糖纸，拼凑反射出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而在童话世界的中央，有四个人背对背靠在一起，像是睡着了。 镜头扫过去。 全场陡然沸腾。 ——连体睡衣！ 大型的、动物玩偶式的连体睡衣，把四个少年罩在了里面。 伴随着轻柔的音乐声响起，他们表情茫然，像是从睡梦中刚刚苏醒过来，连站起来的身影都显得摇摇晃晃。 简直可爱绝了！ 有Color4的粉丝已经听了出来。 这是他们出道EP中，另一首之前从未表演过的主题曲。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首歌就叫《Colorful》。 主歌切入。 盛迟站到了最前面。 他们身上的玩偶服都是公司根据个人形象单独定制的，他身上的是一身灰色的狼，身后还有一条摇摇曳曳的大尾巴。 面对镜头，他难得地微笑了一下，开始演唱第一句。 由于服装不便，他的舞蹈动作全部缩减了，但依旧跳得相当到位。 直播间弹幕顿时笑成一片。 【队长被逼营业真是xswl。】 【shooter真是够狠哈哈哈哈！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到这种场面！】 【以后会变成Color4的黑历史留档吧！】 第一段结束之后。 是熊猫许临源和小老虎江余依次演唱。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18 而副歌前的最后一句，穿着猫咪玩偶装的顾之景哇地一下冒头出来，出现在大众的视线里。 他的出现将全场的氛围全部炒热了。 【呜呜呜！果子酱猫塑党今天站起来了！！！】 【看到了没！官方认证！i猫就是坠吊的！】 【呜呜呜宝贝太可爱了吧呜呜呜呜呜！！妈粉昏倒！】 而在所有观众开开心心欣赏玩偶秀节目，准备进入副歌的时候。 舞台灯光却忽然暗了下去。 与此同时，场上四个人也迅速消失不见。 只剩下背景乐里时钟的滴滴答声。 【什么情况，舞台事故？】 【不会吧？！这可是直播啊！】 钟声忽然重重地敲了几下。 随后，舞台灯光再度亮起。 镜头对准了舞台布景后。 四个少年挥着手，从那里跑了出来。 全场再次轰动起来。 只不过几秒的时间，他们已然换成了正常服装，眼里眉梢都是光。 钟声敲响十二下，灰姑娘必须要回家。 而Color4却从玩偶服中跳脱出来，像是化成人形的小精灵，和镜头热情地打招呼来。 场下骚动片刻。 线上的粉丝也议论纷纷。 【中途换衣服？这也可以？！】 【但仔细想想，确实也没有违反规定啊！】 “没错。” 后台的陈北看着屏幕，忽然轻笑了一下，“我们规定了玩偶服，甚至规定了不宜行动的玩偶服，但是没有规定他们的穿着时间。” 不过，Color4能在舞台上，用仅仅几秒的时间迅速完成了一键换装。 也真有他们的。 顾之景跑在最前面。 因为刚刚换装迅速，他的袖口甚至还有一点褶皱，头上依旧带着猫咪发卡装饰。 然而他的桃花眼潋滟带光，亮得人心悸。 无论多久，他都像是第一次站在舞台上，第一次接收到粉丝的爱意，第一次认识这个世界一样。 充满热情，充满期待。 那是和Shooter完全不一样的表演风格。 如果说，Shooter是想表达当代偶像受到不公想要抗争的那一面。 而Color4想表达的，就是当代偶像想带给粉丝的力量。 配合着他们齐声唱副歌的声音，身后的大屏幕上闪现了一幕幕镜头。 那是Color4从第一期录制星光秀舞台，到现在为止的所有造型。 从性感风的《tonight》，到有高难度表演的《Setoff》。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19 之后是和Light的C位互换合作舞台。 然后是身陷抄袭风格，依旧创新了男友风的《定制心动》。 以及上两期用乐队形式进行表演的原创作品。 再到现在。 四个换下玩偶服的少年，开开心心地向着全世界演唱他们的同名主题曲。 台下，原本因为先前表演被逗笑，被可爱到的观众看着大屏幕上的造型切换，却不知不觉地鼻子一酸。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原来你们有过这么多场表演了。 一首歌唱到最后。 已然是全场大合唱。 节目录制不能带灯牌进来，向来观众席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你不知道有多少粉丝是为你而来。 但现在你知道了。 每一个唱歌的人，都是爱你的人。 唱完最后一句。 Color4回到舞台中央，一起握手举起后，又向着观众深深鞠躬。 舞台旁，砰砰两声。 数不清的、各种颜色的彩带从空中瞬间落下，几乎让人看花了眼。 而后面的屏幕，是星光秀上所有造型的最终拼图。 无论是玩偶装还是打歌服，无论是男友造型还是乐队造型。 只要你喜欢，我就能变成任何你喜欢的样子。 这就是Color4。 在舞台定格的那一瞬间。 粉丝的呐喊声，他们的鞠躬影子，仿佛共同化成了一场没有尽头的、奇迹般的美梦。 Color4是由什么做成的？ 永不放弃艰难挑战的信念，永远义无反顾的勇气，永久热爱舞台的满腔热情和对待粉丝的真心。 Color4是由这些东西做成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舞台推翻重写了三次，总是觉得效果和我当时想的不太一样QAQ希望你们会喜欢！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桂圆红枣9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有子、曦千20瓶；阿世和音10瓶；247166515瓶；光头帅阿崽崽崽崽2瓶；姜汁小甜饼1瓶； 第五十八章 铺天盖地的彩带落满了场的时候。 Shooter也跟着返了场。 按照流程,主持人分别问了两边队长对于对方舞台的看法。 盛迟：“……” 虽然看陈北不爽，但不得不说，他们今天的舞台概念真的很不错。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20 他垂了垂眼，到底还是很客观地评价道：“是个非常新奇也非常大胆的舞台概念。前辈身上确实还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而轮到陈北时,他却瞄了一眼盛迟旁边站着的人。 接着勾唇,笑了一笑：“还是一如既往,很可爱。” 顾之景：“……” 盛迟：“……” ……请把他刚刚的夸奖还回来,谢谢。 两边队长视线交错,争锋相对的气场瞬间燃起。 主持人连忙救场：“现在线上投票通道已同步开启，每人每账号仅可投出一票,请慎重选择。” “而在下周的同一时间,我们将会公布星光秀第一季冠军究竟花落谁家，敬请期待！” …… 节目录制结束后。 后台化妆间内。 “总决赛终于结束了啊。” 江余松松垮垮地瘫在休息的沙发上,累得连服装都懒得换了,“总算彻底解放了。” “还没呢。” 顾之景接过盛迟从空中丢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汗后，笑眯眯提醒他，“下期还要录收官的。” “但至少没有舞台,接下来也没有比赛了。” “唯一还值得担心的，就是最终结果了吧。” 江余说到这，突然坐了起来，表情也跟着严肃了不少,“说实话，我倒是真的没想到,Shooter的舞台会用上这么大胆的创意，确实有吓到我。” 虽然很酷。 但到底还是非常离经叛道，不一定能被大众的主流审美所接受。 又或许,他们明知道主流审美不会接纳，依旧决定如此。 室内沉默片刻后，许临源轻轻说：“其实对于他们这种限定团来说，能写出这种歌，是因为他们的确从参加比赛开始，就是在观众的注视下成长起来的。” 他们是从残酷的厮杀淘汰赛走出来的。 那场厮杀中，因为多方利益都在角逐，所以选手的每一个细节都可能被放大，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可能引起一场争端。 所有非议，指责，羞辱，唾骂都在那个时候达到一种难以让人承受的高度。 他们从一开始的成长路径，就和Color4有所不同。 “不过还是有很多问题。” 在队友纷纷陷入感慨的时候，盛迟还记着刚才的事，不留情面地指出问题，“该掉拍的还是掉拍，该抢拍的还是抢拍，合唱的时候也还是有人在跑调。” 其余三人：“……” 不愧是盛迟。 真是够严格的。 “不过……” 他顿了顿，道，“的确是个很好的、值得在偶像史上留下一笔的舞台。” “而且对于他们来说，应该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因为他们已经贡献出了出道以来，最成功，也最适合他们的一个舞台。 顾之景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现在已经是两月了。 Shooter已经出道了快两年，那就是在今年四月的时候，他们就会解散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21 所以，他们才选择在解散前夕，认真地对这个世界彻底宣泄一次吗。 — 几日后，练习室内。 比赛全部结束，团综也已收尾，加上临近放假，工作也基本都停了。 剩下的时间，Color4基本都在练习室里进行基础训练，偶尔录录短视频给微博上的粉丝展示一下自己的日常，也算是固粉的一种方式。 于雯雯中途过来，发了一次行程安排通知。 他们几个看了看。 除了一点配合公司官方号过年期间也要营业的几分钟短视频，就是最后一期星光秀收官录制了。 “啊。” 江余刚定完回家的往返机票，双手合十，虔诚祈祷，“现在我的心情，就像是寒假前即将要拿成绩报告单回去见家长的小学生，但愿结果不要太差。” “其实要是真输了也没什么遗憾。” 许临源笑了笑，道，“而且，我记得比赛奖励也就是一个新的打歌舞台而已。” “对了，节目组有说吗？是怎么提供这个奖励啊？” 于雯雯道：“星光秀节目结束后，接档的就是该平台自制的一档打歌节目。第一期会单独做成给星光秀冠军的特别节目。” “搞了半天，这个节目就是为了给他后面新的打歌节目拉热度啊。” 江余一哂道，“那就算没拿到冠军，我们还是有机会上这个打歌节目的吧？” “那当然，所以说奖励只是个噱头而已。” 于雯雯说，“但本身你们上节目也挣到了热度和粉丝，之后又多了一个能去的热门打歌平台，算是双赢吧。” 国内的偶像市场终于在他们这个时代，逐渐趋于繁荣。 越来越多的偶像开始被人看到，越来越多的机会在他们面前呈现。 既是这个偶像时代成就了他们，也是他们成就了这个时代。 而对于Color4的粉丝来说，追他们也颇有点在追养成的感觉。 看着他们稳扎稳打地、一步步地往上走。 粉丝比谁都高兴。 顾之景忍不住想起当天在他们比赛完的时候，粉丝论坛一片热热闹闹的场景。 如果说Shooter的舞台，是喊话给大众的话。 那他们的舞台，就是喊话给粉丝的产物。 没有一个小女孩会抵抗得住这样的真心。 当天贷款未来演唱会开睡衣party的，幻想公司会出相关动物人设周边的，因为他们卖的情怀稀里哗啦掉了一晚上眼泪的，全部汇聚成了温暖又持久的力量，在支撑Color4继续前行。 “顾之景。” “顾之景。” “顾之景！” 顾之景一怔，终于回神：“……什么？” 江余小声提醒他：“刚刚于姐问你话呢。” “不好意思啊于姐，刚刚走了会儿神。” 顾之景习惯性弯起桃花眼，笑眯眯地向她道了个歉，语气软软的，又问，“有什么事吗？” 于雯雯：“……” 对着他这张脸，的确很难生起气来。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22 她轻咳一声，敲了敲手里的文件夹，“你年假的行程安排定了吗？” “定了就报给我，我好去确定一下后续的工作。” 顾之景愣了一愣：“什么安排？” “回家过年啊。” 江余说，“之前就说过了。我已经定了九号的机票回去，十六号回来。” 旁边许临源跟着点头，“我也是这样。” 顾之景皱眉：“你们就回去一周啊？” “回去一周也差不多了，再不回来营业粉都快跑完了。” 江余摊了一下手，笑道，“总不能给粉丝看Color4视频云连线吧？到时候营销号又该发通稿质疑我们感情破裂，疑似即将解散了。” “……”和往常不同，顾之景这次却没有跟着笑。 他稍稍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片刻后抬起眼，说，“我还没想好，不过和他们也应该差不多吧。” 盛迟闻言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没说话。 顾之景也在这时转头：“迟哥呢？” “我也还没定。” 盛迟顿了顿，说，“打算，再看安排。” 顾之景像是瞬间找到了战友，有底气了：“那我也不急，再说吧。” “行吧。” 于雯雯叹口气，妥协般地点头，“那等你们定好了再告诉我。” “对了，提醒一句。” “这次走之前，你们宿舍内东西该带回去的就带回去，带不回去的先搬出来放303那个空办公室里。” 顾之景：“怎么了吗？” “毕竟年后换地方住了。” 于雯雯说，“那现在你们的这个宿舍，也该退了。” — 哗哗哗的水流声回荡在洗手间内。 片刻后，顾之景重重地拧紧了水龙头，从架子上抽下一条毛巾，擦了擦脸后，把脸埋了进去。 随后，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听于雯雯的意思，他们现在的宿舍在他们走之后就得退掉，肯定没法儿住了。 他原来准备留在公司内过年的计划也得取消了。 顾之景擦了两下脸，把毛巾挂好，一边往外走，一边考虑着要不要暂时去外面租个什么地方。 至少能让他把东西搬过去暂且混过过年这一周。 其实他要是提出留下，也不是不可以。 就是太麻烦其他人了。 而且，他也不想让自己和家里决裂的消息被太多人知道。 现在公司不像以前那样，从上到下的员工一只手都数的清。 扩招之后人多了起来，鱼龙混杂的，免不了有歪心思的，分分钟就能把他的风吹草动卖给无良媒体爆料。 顾之景想着，打开洗手间的门，准备出去前却被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迟哥？”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23 顾之景下意识让了两步后，却见他没有进去的打算。 他犹豫一瞬，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眼问道，“有事吗？” 盛迟看他两秒，突然道：“你是不是还没决定去哪儿？” 顾之景愣了愣：“什么？” “过年安排。” 他顿了顿，语气淡然，“如果没别的打算的话——” “要不要考虑跟我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七夕快乐！ 看到大家喜欢Shooter的舞台概念我也很高兴5555其实那就是我一直想输出的观点qaq 但你们真的都想让Shooter赢吗！（抱紧我们Color4瑟瑟发抖。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笑卧沙场君要笑40瓶；舟舟牌话梅糖22瓶；にんげんしっかく20瓶；叶子10瓶；糖醋鱼、茵陈1瓶； 感谢各位！ 第五十九章 顾之景：“……？” 迟哥怎么知道？ 他一帧一帧搜遍自己记忆库内的画面,终于想起来了。 自己出道前那天喝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似乎把自己怎么从家里跑出来，怎么被斐哥捡回来，又怎么当上练习生的整个过程,全部交代了个七七八八。 他顿时一个激灵,回神过来。 盛迟像是看出他的迟疑之色,眼神暗了暗：“不愿意？” 顾之景微顿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这是不是太打扰你们家了？” “……不会。” 盛迟看了看他,再次询问，“所以,来吗？” 顾之景心脏忽然一跳。 盛迟的语气很轻,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怕触到他伤口的试探。 他性格向来内敛，说得少做的多,估计这回也是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再向他发出的这句询问。 这么温柔，这么体贴，这么好。 盛迟果然就是他十八年来，遇到过的,最好最好的人。 顾之景心上顿时又软又酸，半晌后，轻轻笑了。 他桃花眼弯了起来，开玩笑似的：“你确定？我可很能吃的。” 盛迟也笑了,伸手揉揉他的脑袋。 “总不会缺你这口饭的。” — 顾之景去盛迟家过年这件事就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距离星光秀收官的日子越来越近，Color4几个却达成了很默契的一条共识。 不去看实时投票动态。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24 就算看了也不要进行实时播报。 他们已经把自己所能呈现的全部交给了这个舞台。 至于剩下的,就该交给观众和粉丝去自由评判了。 于是趁着这周的休息时间，几个人一口气录完了过年十几天的所有物料视频，等着到时候官方一天在微博放一个。 而剩下的时间,他们都在宿舍内准备东西。 大部分行李都相当私密，即便是生活助理也不会过来帮忙。 Color肯定不能带回去，也不方便，于是只能暂且给家里住的最近的工作人员帮忙养一段时间。 至于剩下的东西，该扔的扔，该打包的就自己动手打包。 顾之景甚至从自己的床底扒拉出来半包没吃完的、已经完全发霉了的零食，还被许临源大笑着吐槽要是粉丝见到这一幕恐怕得当场脱粉跑路。 江余把自己的三个行李箱装完，站起来就往自己床上一躺。 他看着床板，忽然道：“没想到我们还能有从这里搬出去的一天。” “还记得咱们都在这住了多久吗？” “迟哥肯定最短，他去年七月才来的。” “我印象中我是四月过来的，在这住了也得有快十个月了吧？” 顾之景想了想：“那我都快一年了，是102最早土著居民。” “可不是。” 许临源也笑了，也跟着回忆起过去来，“当时谁能想到，最后就留下了我们102这四个呢。” 顾之景和盛迟也跟着笑了。 当时就留下他们四个的时候，每个人觉得天都要塌了。 公司倒闭危在旦夕，成员也凑不满，所有东西都乱成一团。 结果现在看看。 四个人就够了。 四个人就很好了。 “接下来，为了更大的房子！” 江余举起拳，“继续努力当社畜吧Color4！” “行了！” “去你的吧！” — 第十二期，星光秀收官场录制即将开始。 这一场，在之前所有参加过比赛的十二组偶像组合都会回来，一起见证整季节目的落幕。 所以今天的录制大厅外，各家粉丝全部在划分自己的应援场地，大声喊着自家的口号。 声音震动到了连里面的人都能耳闻到。 走廊内有不少工作人员在迅速奔走。 “外面也太吵了，有没有人出去管管！保安人呢？让粉丝别battle喊口号了安静点！” “导播呢，导播在哪儿！这边找他有急事！” “让摄影微调一下机位，这次重点是在舞台！不是观众！” 在一片喧闹之中，后台那块，作为今晚主人公之一的Color4却似乎显得格外平静。 许临源在给父母打电话，盛迟在复盘以前的舞台视频。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25 而顾之景这会儿还有闲情逸致在这会儿还拍了后台四个人的合照，修了修之后，上传微博，顺手营业了一下团魂。 只有江余身上还稍微有点符合常理的紧张感。 结果一看队友，忍不住道：“你们这也太不紧张了吧？今天可是总收官诶。” “就算正式开始了也还轮不到我们呢，放松点。” 顾之景拍拍肩，安慰他，“要不和我单独再拍一张合照？我带你营业一下咱们俩的CP？” “不是我说，我觉得江南百景还是挺有前途的。” 江余：“……” 江余顿时打了个冷战：“算了算了，我怕又被你们美帝粉带着给嗑成第三人的角色。” “？” 顾之景这回是真没明白，“什么第三人？” “大部分时候不是你俩之一的情敌就是助攻。” “偶尔也可以给你们凑个一家三口的完美工具人。” 这世道。 生活不易，江余叹气。 顾之景：“……” — 收官夜的流程要走很长一段时间。 首先是主持人说话，然后是所有淘汰组登台发表感言，接下来是邀请来的嘉宾的表演。 而最后的最后，才是Color4和Shooter他们才上台。 上台后，先由双方队长分别总结参加节目的一些感想和想对粉丝说的话，最终再把话语权交给主持人，由主持人揭晓最终的投票结果。 大屏幕开始同时从最后一位开始揭露两边的数字。 时间的流速仿佛在一刹那间变慢，拖长。 顾之景仰头，看向镁光灯，稍稍眯了一下眼。 今夜台上的镁光灯似乎格外亮。 他站直着身，看着台下黑压压的观众席，想着直播间不断跳动的人数，亮晶晶的桃花眼弯起，唇角的笑更加明媚动人。 顾之景今天的造型也很好看。 他又重新染回了黑发，显得乖乖巧巧，干干净净的，看着像是个等着拿成绩报告单的小孩，眼里带着一点期待的、闪烁的光。 任凭谁看了都不忍心让它陨落。 直到主持人报出最终冠军的时候，时间流速才像是突然正常。 “恭喜——” “Shooter以三十三万九千八百票，成为星光秀第一季冠军！” 全场陡然震动。 镜头与镁光灯同时给到Shooter那边。 然而，顾之景眼里的光却没有暗去半分。 他弯起眼，笑了。 半秒后，Color4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开始鼓掌。 真诚地、平和地在为自己的对手送上祝贺。 紧接着他们之后，全场都响起了鼓掌声。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26 伴随着彩带飘落，也伴随着陈北举起奖杯的欢呼声，响彻在整个大厅内。 就和当时，Shooter他们完成的舞台赢来的掌声，一样热烈。— “行了，收工回家！” “不过吧，我还是觉得挺可惜的。” 下了舞台，作为事业粉，江余到底还是有点憋屈，“票差也就差了一万多票而已，完全是能够追回来的差距。” 不只是他。 恐怕Color4今天的粉丝也要意难平很久。 顾之景拍拍江余肩膀，玩笑着道，“差不多得了，见好就收吧，哪儿有那么多次好运都落在我们头上。” 盛迟不动声色地把顾之景往自己身边拉了拉，跟着一句：“粉丝够努力了，不怪他们，怪我们。” 顾之景摇头：“这事儿吧，也不能完全怪我们。” Shooter能获胜，顾之景其实并不意外。 现在距离他们解散还有最后两个月。 而如果没有拿下冠军，那这可能是除了解散演唱会后，他们最后一次的合体舞台了。 当时打投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顾之景虽然没去看实时票数，但还是围观了下两家互相催票的状况。 不得不说，限定团的粉丝是真的会虐粉，仅用一句话就能达到最大效果。 对面团还有明年。 我们已经没有明年了。 所以这个冠军，是我们，能送给他们最后的毕业礼物。 而对于Color4来说。 他们资历尚浅，有足够的时间去历练，去磨合，去再度挑战。 他们还有退路，也有未来。 而对于Shooer粉丝来说，是完全的孤注一掷。 在这种士气鼓舞下。 不可能会不成功。 他们几个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 不料好死不死，又在走廊上遇上从另一边下台回来的陈北。 他的队友已经走了，而他作为队长有额外的采访，所以走得晚。 这会儿遇见，陈北扬了下眉，把奖杯往前一递：“羡慕吗？要摸摸吗？” Color4：“……” 江余：“……大哥，拜托，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陈北收回奖杯，掂了一下，笑得有点欠：“输了也没事。反正明年等我们不在了，你们还是会有机会的。” 顾之景：“……” 好好一句话。 怎么就能被他讲的这么欠打。 盛迟冷着脸：“走了。” 然而陈北又拽了一下顾之景的袖子，往旁边一拉，对着盛迟挥挥手：“借一会儿你们团小可爱。” 盛迟：“……”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27 他磨了一下后槽牙，身上气压空前的低沉。 等到拉出两三步，陈北压着声，以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笑着问：“我之前说的，真不打算考虑考虑？” 顾之景懵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后，坚定地摇摇头。 陈北往旁边瞄了一眼，笑：“是有原因的吧？” “……没有。” 顾之景站直身，一脸正气浩然的样子，“前辈，偶像不能谈恋爱，我是真的怕死。” “……行吧。” 陈北懒懒洋洋道，“但听哥教你一句。” “别人就算了。但我们这样的，能遇到个喜欢的人不容易。” “只要有了喜欢的人，就要及时告诉他。” “和我一样，大胆点行吗？” 说完这句，他放了手，拍拍顾之景的肩膀。 不再有半点暧昧，只像是一个前辈，对后辈的鼓励。 随后，陈北抬头，对着远处用危险目光盯着他的盛迟，并指扬了一下：“把你的小可爱还给你。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QAQ评论我都仔细看了，大家都好认真地在讨论哦，鞠躬感谢！！！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wow吧啦啦能量biubiu、T#T*^O^*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浮舟43瓶；阿世和音10瓶；鹿行吟4瓶； 感谢各位！！！ 第六十章 星光秀十二期节目终于圆满收官。 而Color4作为第二名,虽然与冠军座席失之交臂，但节目组在赛后也很上道地给他们几个准备了奖品。 奖品是银色的小徽章，小巧又精致，上面刚刻上去的Color4的字迹还很新,看得出来是刚做好不久就送过来的。 于是Color4原本就所剩无几的遗憾更是烟消云散。 江余甚至说,这比那个奖杯可好看多了。 毕竟奖杯只能被放到陈列柜里,而徽章他们想带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带了。 比赛结束,年关也将近，江余和许临源按照各自行程回了家。 飞跃娱乐也慢慢进入到半工半休的年假状态中。 而顾之景和盛迟的机票则定的晚了一点。 因为本来按照顾之景的意思,他俩最好分开订,等下了飞机之后再想办法汇合。 回家的确是不公开的私人行程，但现在明星的个人信息泄露得极快,又有谁真的藏得住。 以他们的流量,是肯定是有人会在黄牛那里买行程跟机的，就算再怎么严防再怎么走VIP再怎么掐时间避开都没用。 飞跃娱乐明文规定是禁止拍摄廊桥图的，但真管起来也很难，该跟机的私生还是会跟。 唯一比较有效的方法,是先预定了机票后再去机场现场买新的。 但过年期间，机票本来就比较紧张，这一招说不定会直接翻车，导致最终家也回不去。 顾之景想的是,为了避嫌，两个人买不同班次的航班。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28 “你把地址给我,我到时候自己过去也行。” “不用，没必要。” 盛迟那时候皱着眉，像是非常不理解这种麻烦的行为,“被粉丝拍到怎么了？她们不是挺喜欢看到我和你在一起的吗？” 顾之景：“……” 盛迟的逻辑简单而直白，几乎一瞬间让人凝噎而无可辩驳。 顾之景想了想，抬眼，试探也像在开玩笑似的：“那你不怕就无良营销号知道后会造谣出那种……对我们不好的绯闻消息啊？” 盛迟愣了一下。 他表现得有点明显，以至于顾之景的心里当即就沉了一瞬。 然而下一秒。 盛迟想了想，看着他说：“如果和你传的话，就没关系。” “……”顾之景当时就被这话直狙心脏，随后大脑一热，直接就把两个人的机票给订了。 以至于他现在带着口罩和帽子窝在头等舱座位里，还得很小心翼翼地去瞧身边的路人，生怕哪个下一秒就拍了他们投稿给营销号，还没回家就把他们送上热搜。 ——所以说偶像恋爱脑真的要不得。 顾之景在心里叹了口气。 盛迟跟着顾之景目光，瞥了一眼自己周围：“要找什么？” “……没什么。” 顾之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这样去见你家人可以吗？” 为了给盛迟家人留下一个好印象，他不仅准备了一大堆的礼物，还特地换了个比较乖的造型。 即便如此，顾之景还是有点紧张：“要不我把耳钉也摘了，这样看起来能像个好孩子一点？” 盛迟：“……” 他笑，复又揉揉他的刘海，“不会的。” “我妈很支持我的事业。所以就算你用了舞台造型去见她，我想她也不会说什么。” “那你父亲呢？也没关系吗？” “……” 盛迟道，“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走了。” 顾之景一怔，随后马上小声道：“不好意思。” “没关系，又不是你的错。” 盛迟把他的帽子往下拽了拽，眼里藏着细密的温柔，“睡觉吧，等一觉起来落地了，我就带你回家。” — 正如盛迟所说。 盛妈妈是那种相当和善，思想也很开放的母亲。 听说自己儿子要带无家可归的队友回来，她不仅表示支持，还生怕自己接待得不够好。 第一天他们回来，还不是大年三十。 她却硬是把三个人的晚饭做出了年夜饭的气势。 另外，还特地开了家里私藏多年的酒，要给顾之景尝尝。 盛迟想起顾之景的酒量不行，皱着眉道：“别让他喝，他还小。” 盛妈妈果然迟疑，看向顾之景：“真的啊小顾，你多大啦？” “我十八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29 顾之景笑眯眯道，“过完年马上就过十九的生日了。” 盛妈妈陡然松了一口气：“都成年了有什么不可以，就来一点吧。” “好呀。” 顾之景点点头，桃花眼一弯，又乖又讨喜，“谢谢阿姨。您藏着的酒肯定是好酒，难得来一次，我怎么都得喝两口的。” 盛迟：“……” 其实顾之景完全没必要担心。 他这张脸本身就够受欢迎了，加上他性格嘴甜够讨巧，很难不招人喜欢。 一顿饭下来，盛妈妈俨然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另一个儿子，甚至在晚上安排房间的时候犹豫着说，“咱们家不大，要不小顾睡卧室，让阿迟睡客厅吧？” “不用。” 顾之景连忙摆手，瞄了旁边人一眼，小声道，“我和盛迟睡一间就可以了。” “真的吗？” 盛妈妈叹气道，“那真的要委屈你了。” 盛迟：“……？” 到底谁才是亲生的？ — “我洗完了。” 顾之景洗完澡，从浴室回来，进卧室关门，非常自然地往床上坐过来。 大抵因为酒意还没完全褪去，又因为浴室和房内温度都高，他脸和耳朵都被蒸得微微泛红，却衬得其他地方肤色更白。 盛迟只抬眼一瞬，就静了三秒。 随后，他的手指不自然地蜷缩了一下，就要下床：“我去看下暖气，好像有点热。” “不用啦，我觉得还行。” 顾之景习惯性地找了个枕头抱着，下巴搁在上面。 他揉揉眼睛，因为醉了有点困，但又非常高兴，“我觉得阿姨好像还挺喜欢我的。” 盛迟被他感染到，也跟着笑：“是啊。” “我看再过几天下去，她说不定就该认你当干儿子了。” 他本来是开玩笑，顾之景却坐直了一点，眼睛发亮：“真的吗？” 他弯起眼笑，“我还挺乐意的。” 盛迟家虽然不大，也只有母亲一个在。 却是他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的，属于家的感觉。 “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叫你——” 顾之景思考片刻，忽然凑近一点，声音软软的，“哥哥？” 那么近的距离，呼吸拂过，热气陡然蒸腾而上。 他看着盛迟，表情茫然迷糊，桃花眼里却盛着干净澄澈的亮意，带着一点点的水光，漂亮又勾人。 盛迟的身体顿时僵了一下。 半晌后，他才开口，声音里因为克制而变得有些干涩发哑，“什么？” 顾之景是真的有点醉了，大脑中忽然多了很多杂七杂八的念头。 这种黏黏糊糊的，带着不能言说的爱的，平时只有用小号才敢混在粉丝群体中偷偷叫的亲密称呼，终于能在这一瞬间正大光明地被宣之于口。 喜欢哥哥。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30 也喜欢叫他哥哥。 那些平时不敢说的，只敢在微博宣泄的感情。 在这一刻仿佛都随着这个称呼，全部倾泻而出。 顾之景轻轻笑了，带着醉意，桃花眼上扬，故意似地说：“不可以这么叫吗？” “……可以。” 盛迟拇指指尖掐了掐自己的食指，好不容易回神，就听见顾之景又叫了一声。 声音很轻，似乎还带着细微的抖，“哥哥。” “……” 盛迟大脑中仅剩的理智之弦近乎于全部崩断。 他的舌尖抵在自己的门牙处，隐忍好半天才道，“说。” 顾之景有点紧张，大脑也有点晕乎乎的。 只记得陈北教他的。 如果有喜欢的人，就要及时告诉他。 顾之景顿时抱紧了枕头，深呼吸了一口，张了张嘴。 然而在说话之前，他的眼皮突然打起架来。 随后，没等盛迟反应过来，他的脑袋已经完全搁在枕头上，睡着了。 盛迟：“……” 他终于放松下来，紧绷成直线的脊背也松了一点，伸手指尖碰了碰他的脸。 在确定他是真睡着之后，他轻轻叹了口气，把顾之景枕头抽出来，又把他整个人放平。 顾之景皱着眉，像是很不满意地翻了一个身。 手机从他睡衣的口袋里掉出来。 盛迟拿起来，准备给他放好的时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解锁键。 解锁失败的提示出现的那一刹，屏保也跟着跳了出来。 盛迟顿时瞳孔微缩，顿时静在原地。 顾之景的屏保，是他们俩的合照。 就是那天在海洋馆的时候，和他拍的那张。 他们俩单独的合照其实很少。 顾之景自己很喜欢营业，会挑角度自拍，他知道怎么样让粉丝高兴，就变着法儿地哄好她们。 但他不喜欢。 偶尔想起来要营业，基本就是丢一段最近的Cover视频上去。 所以仔细想想。 他和顾之景的合照，似乎也只有这一张而已。 这一张他一反常态的没有发微博。 盛迟甚至都以为他很久之前就删了，却没想到不仅留着，还直接设成了屏保。 屏幕慢慢地暗下去。 房间内也变得静悄悄的，只剩下了顾之景一个人轻轻的、均匀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要说：我掐指一算，可能大概也许，快了吧？ —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31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秦骊歌39瓶；小敢不吃糖1瓶； 感谢各位！ 第六十一章 浴室里传来哗哗哗的水流声。 盛迟又重新洗了一回澡。 现在正是冬夜最冷的时刻,盛迟却把水温刻意调低了几度。 偏冷的水流从头上浇下来，他却仿佛浑然不觉，手撑在面前的瓷砖墙壁上，闭上眼睛,安静想事。 合影。 屏保。 少年抱着枕头看着他,桃花眼清亮,声音温软地叫他,哥哥。 盛迟睁开眼,忽然猛地打了个颤。 他连忙关掉了水龙头，浑身都在发着冷,脑子却在这一刻格外清明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顾之景对谁都很好。 他对粉丝是真心换真心，对圈内同事与前辈也是礼貌又真诚,就连对工作人员都相当亲切和善。 他是那种,无论去哪儿遇到谁都能在几个小时内和人迅速混熟，成为朋友的天生社交能力者。 而在Color4几个队友行列中，他和江余许临源认识的时间久，看起来关系也更亲密,时不时会来个黏黏糊糊的八爪鱼抱。 相较起来，和他的肢体接触反而是最少，也最不特别的。 正因如此，即便隐隐约约地知道顾之景性取向,盛迟也没往自己身上想过。 但有没有，有没有一种可能。 他也是,喜欢自己的？ 虽然他有点不敢相信，但如果，真的有这种可能的话—— 盛迟忽然身体一僵,有暖流从他体内迅速窜过。 他往下看了一眼。 静默片刻后，盛迟不动声色地重新打开了水龙头。 …… 等他回去的时候，顾之景已经完全睡熟了。 他睡觉的时候也很少摘耳钉。 所以现在即便在黑暗中，耳垂上依旧闪着细碎的银光。 盛迟喉结滚了一下，随后在他旁边静静坐下。 半晌后，在黑暗里，他打开了手机。 打开百度，搜索。 【怎么知道一个人喜不喜欢自己。】 搜索未果。 删除，再打。 【一个人把你和他的合照设成屏保是什么意思？】 依旧没查到任何建设性意见。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32 盛迟捏着手机，仰头想了一想。 之前顾之景让他注册一个微博小号，方便查看粉丝动态的时候不会被软件频繁向粉丝播报上线通知。 他虽然是这么做了，但摸了一段时间也不太摸得清楚粉丝到底在哪儿玩，也看不懂她们具体聊的是什么，所以放弃了。 然而这会儿，他却仿佛找到了新的救命稻草。 盛迟迅速打开微博，切换上自己的小号。 按照曾经访问过的超话，进入，忐忑不安地打字，一闭眼，发帖出去。 【0603：你们能分析一下顾之景现在对盛迟到底是什么感觉？顾之景喜欢盛迟吗？】 一分钟后。 手机连续振动好几下。 盛迟怀着紧张的心情点开回复。 【姐妹你超话格式不对！快改改。】 【不要带大名啊会上广场！！】 【无语，这是哪里来的元谋人发言？】 【零关注零粉丝零微博，微博名还是单人的，一看就是对家派来的低级披皮黑无疑了。盛景双人反黑组在吗？过来挂黑。】 被自家粉丝开除粉籍的盛迟：“……” 有没有搞错！ 我是你们正主！！ 片刻后，盛迟一脸漠然地关掉了手机。 他放下手机，回头的时候，顾之景依旧保持着把脸埋在被子里的睡姿，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安静乖巧，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盛迟注视他片刻，喉咙干涩发紧。 以往他们虽然也在一间房间内睡，但到底不是一张床，也没有太多的非分之想。 现在喜欢的人就躺在自己身边。 毫无戒备地、全然信赖地睡着了。 就像是他梦里曾经出现过的，未来某天的场景一样。 盛迟指尖蜷缩了一下。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低下头，在他带了耳钉的耳垂上，很轻很轻地亲吻了一下。 — 第二天，等到顾之景起床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把昨天的事给忘了。 他昨天喝得不多，但起来的时候头还是有点疼。 迷迷糊糊间，只记得自己和盛迟聊了两句就直接睡了。 ……应该没说什么出格的吧？ 顾之景揉揉太阳穴，坐起来，刚要去拿手机的时候，门开了。 盛迟进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片刻后，盛迟轻咳了一声，道：“起来吧，早饭做好了。” “对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和你说个事。” 顾之景拿手机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不会是他昨天喝醉后脑子一热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33 盛迟：“你要不要，买个防窥膜？” “？” 顾之景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了一句，“为什么？” “……” 盛迟面上不动声色，语气自然道，“就之前看到的消息。” “有站姐拍到了自己偶像手机屏幕上的内容，虽然也不是什么特别隐私的内容，但可以的话，我们还是注意一点好。” 顾之景：“……？” 他天天5G冲浪怎么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不过仅一瞬，他陡然想起了自己的手机屏幕，条件反射地抓住了手机，低头，小心地看了一眼。 “……好的。” 顾之景沉默片刻，小声道，“我会的。” — 在盛家不过几天，顾之景已经和盛妈妈相处的很好了。 他在顾家从来不做任何事，全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 结果到了盛家，却非常积极地学着帮盛妈妈捡菜叶掐豆角，一边干活一边还陪她聊天，变着法儿地哄她老人家开心。 大年三十，三个人一起在家里看春晚。 盛妈妈指着电视机里的人说，一脸欣然：“你们看你们看，也有这种小年轻在上面唱歌的啊。” 她语气里很是期待，“你们俩不也是明星吗？什么时候能上这种联欢晚会？” 顾之景：“……” 盛迟：“……” 那哪儿能一样啊。 盛妈妈虽然支持儿子的事业，但到底也只知道自己儿子和队友是一个组合出道唱歌的，完全不知道偶像，歌手，演员，明星之中的细致划分。 然而盛迟刚想说什么，顾之景却先开口了，一脸的信誓旦旦，“放心阿姨，我们一定努力。” 片刻后又小声和盛迟咬耳朵，“要不改天让江余多做点好事，积点德，这样说不定他跨年时许的愿就成功了呢？” 盛迟：“……” 他笑，揉揉顾之景的脑袋，也难得附议他的玩笑，“行啊，等过完年就去压榨他。” 此时，几千里外。 正在家吃年夜饭的江余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小声嘟囔，“不会有人大过年的还讲我坏话吧？” …… 等春节一过，就快到顾之景生日了。 顾之景公历生日很巧，正好是二月十四情人节，以至于从小到大生日礼物收的最多的就是巧克力。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有小女孩喜欢他，想和他表白的时候也会借为他生日的名义，在礼物里悄悄给他附上情书。 而造成顾之景离家的罪恶之源，右耳上这个耳洞，也是这一天去打的。 当天门口全是一对一对的小情侣，说是听了传说，这辈子陪你打耳洞的人下辈子也会在一起，于是一边排队的时候还一边大肆秀恩爱。 孤零零的顾之景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 轮到他的时候，店员问他要打哪边，甚至开玩笑给了他打右边可能会让人误解的建议的时候，他笑眯眯说没关系，就右边就可以了。 没想到一转眼，已经一年过去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34 其实在他生日一个多月前，粉丝就在期待顾之景的生日会怎么过了。 之前公司的设想是每个人生日都开一个线下的小型的生日会，四个人最好在一起过，准备几个舞台再一起吃个蛋糕。 粉丝开心，公司也能卖一波团魂。 结果没想到出道以来，第一个过生日的就是顾之景。 偏偏很不凑巧，还卡在大年初三这种日子。 这种时间点肯定是没法儿办生日会了。 斐越提前联系了一下他在哪儿，并说如果方便的话，就算不开生日会，也要简单地开个生日直播，大约两三个小时，和粉丝聊聊天，即兴表演表演什么的。 考虑到直接在盛迟家里不太方便。 斐越就在附近给他租了个地，随后当天安排工作人员开车去接他。 “大年初三，又过节又过生日的，竟然还要加班。” 顾之景当天起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带好口罩，穿好外套，吸了吸鼻子，“难道这就是做偶像的代价吗？” 他又想了想，“不对，你们就不用。” “真好，你们之后等放完假回去过生日还能开生日party。” 他装作愁眉苦脸道，“快乐都是你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盛迟笑，捏捏他皱起来的小脸说：“那我陪你一起去，陪你一起加班不就好了。” 顾之景愣住，桃花眼忽地亮起来：“真的啊？” …… 生日直播算是公开行程。 提前摸到了消息的站姐蹲在了斐越租的工作室外面。 顾之景拉开车门，刚踏出去，想了想，又回头和盛迟说：“你要不先回去吧，我直播结束马上就回来。” 那么多站姐在门外候着。 要是拍到了盛迟和他在一起，她们会怎么想？ 就算她们不会怎么想，发出去之后，粉丝会怎么想？ 顾之景深谙粉圈之道，所以不得不多考虑一步。 然而盛迟只是看了他一眼。 随后没说一句话，跟着他一起下了车，把车门砰地一下关上。 一时间，所有摄像机和闪光灯都对准他们俩咔嚓咔嚓作响。 盛迟站定，看了一眼远处的站姐，非常自然地搭住了顾之景的肩膀。 “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速速把迟哥恋爱脑给打在公屏上（不是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紫薯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茶小奕101瓶；西条高人、小紫薯10瓶；虞美人儿、沏一壶风骨、霁初5瓶；喵丝高尔夫斯基4瓶；糖醋鱼1瓶； 感谢各位5555 第六十二章 “Hello大家好,这里是Color4顾之景！”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35 灯光，镜头全部准备就绪。 顾之景坐在自己座位上，弯起眼挥挥手，和粉丝打了个招呼。 因为是生日,他今天的造型特意往明朗闪亮的方向倾斜,就连身上的小配饰都亮晶晶的,衬得他更加灵动可爱。 “本来应该和大家在线下见面的,不过很可惜时机不对。” 他想了想,说，“那就祝大家今天情人节快乐,看完我的直播后就出去约会吧！” 【？果子酱你对我们追星女孩是不是有什么错误认知？ 【但凡今天有人约我还用得着蹲直播吗！！！】 【没关系宝贝妈妈爱你！！情人节能见到你妈妈就超级开心了呜呜呜呜！】 【宝贝今天有吃巧克力吗？！】 “没有诶。” “不过公司有给我准备巧克力蛋糕,一会儿就可以给大家看看。” 顾之景飞快地掠过弹幕，笑眯眯地哄着自己的小粉丝,“别难过啦,虽然今天不能见面。” “但听说过完年我们马上就要开演唱会啦，到时候大家就能在舞台上见到我们啦——” …… 不远处，盛迟坐在一边，安静地看他直播。 顾之景在面对镜头的时候整个人灵魂气质仿佛都不一样了。 他脑子聪明,且非常懂得利用自身优势，仅仅一个笑就能让哪怕初次见到他的人，也会不可思议地爱上他。 即使见过很多次。 他也依旧心动异常。 斐越在他旁边搬了把椅子坐下，奇道：“你怎么也跟着来了？” “他过年刚好在我家借住。” 盛迟表情坦荡,神色自若，“我顺便送送他。” 斐越算是最了解顾之景家里情况的人,闻言也只微微一怔，就笑了：“那挺好的。” “对了，你们也是十六号回来？” 盛迟点了下头：“有事吗？” “你还不知道啊？” “十八号,一台元宵晚会彩排，二十号就是预录了。” “你们几个都是十六号回来的话，休息一天，刚好可以再稍微排一下舞台。” 盛迟微怔片刻。 一台之所以被称为一台，就是因为其在行业内的龙头身份。 这也同时代表着，他们开始正式进入了主流媒体的视野范围内。 再假以时日，说不定江余当初说的玩笑话，还真的有实现的可能。 …… 生日直播两个半小时结束。 虽然有主持人在旁边帮忙，但连续不断还没休息的两个半小时下来，顾之景的嗓子都觉得疼了。 盛迟过去的时候，顾之景正在吃剩下的半块蛋糕。 他咬着塑料小勺子，眼神可怜兮兮的：“我还以为你会以彩蛋形式在最终环节露个面的。” 盛迟笑：“斐哥说没必要。”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36 况且也不好解释为什么其他队友不在，只有他一个人在的问题。 “行吧。” 顾之景把最后一口蛋糕吃完，脸颊鼓鼓的，像一只屯粮的小仓鼠，“那我们回家吧。” 盛迟强行忍住了戳一戳他脸的欲望：“嗯，走吧。” — 为了给顾之景庆祝生日，今天的粉圈也异常祥和。 直到顾之景和盛迟的站子同时出了上下班图的时候，瞬间又起了一场新的风波。 本来有新图看是好事。 结果两家唯粉一看图，好嘛，他俩一起上下班时全程都很粘，该搭肩膀搭肩膀，该牵手臂牵手臂，就算技术再好的站姐也没能把图P单人的。 然后粉丝再一想，今天根本不是盛迟的公开行程。 甚至他也没有在顾之景的生日会上露面。 结合一下实际情况，很快就有人推论了出来—— 盛迟就是闲的没事干，陪顾之景去上班了。 而为什么其他队友不陪呢？ 因为大家都回去过年了。 但为什么盛迟在呢？ CP粉忽然发现，这事儿好像不能继续细想了。 【草他妈的我真的嗑瘟了！陪上下班是什么小情侣行为啊！】 【同居了吧是同居了吧！我是假的盛景都是真的！】 【每当我觉得这已经够真了还能怎么样的时候，我儿子女儿总能用新的发糖方式让我震撼他妈的。】 【哥！我就问问你，你是把沙茶唯爱果子酱这几个字给刻烟吸肺了吗？】 【唯粉姐姐今天能不执法吗请求天地放过一对恋人该发生的就让他发生叭！！！】 CP粉今天是过年了。 但CP粉一开心，那唯粉就不开心了。 两家关系自从上次签售会跳签事件后，就一直有一些明里暗里的摩擦。 之后双方逐渐演变成了恶婆婆和恶毒丈母娘，热衷于互相骂对方倒贴自家爱豆。 最后还是CP粉跳出来大喊吵什么吵就这么一点事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为了庆祝顾之景的生日，直接把三方世界大战拖成了小时代名场面。 顾之景用小号刷得快笑吐了，默默给CP粉言论点了个赞，又把今天盛迟的上下班图转了转，习惯性地吹了吹彩虹屁的时候，忽然弹了一条消息。 是斐越给他发了条短信过来。 【生日微博还没发？】 【不想写的话我就让工作人员帮你发了吧。】 顾之景这才发现今天都快过完了，他的微博还没发。 他连忙给斐越回了消息。 【不用不用，我马上写。】 他迅速切换回备忘录，开始勤勤恳恳写他的生日小论文。 他边写，边慢慢回忆这一年。 从十八岁到十九岁的这一年，他经历了非常多非常多的事情。 但是，不得不承认，虽然极度荒诞不经，又屡次濒临悬崖。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37 但这一年，是他人生中，所经历过的，最好的一年。 几百字的生日小论文写完。 配上九宫格照片，点击，发送。 还没来得及刷新，盛迟敲了敲门：“吃饭了。” 顾之景把手机一放：“马上来。” 走之前，他没注意到，刚刷新出来的页面。 是离心杳杳的账号。 …… 等顾之景终于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他的手机差点被人给打爆。 他来不及看之前的未接来电，刚接起来，就是来自斐越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他很少这么疾言厉色。 哪怕上次盛迟怼了跳签的粉丝，他的情绪都没有今天激烈。 顾之景一边茫然地挨骂，一边点开自己的微博。 然后。 世界在那一刹陡然倾塌。 “看到了吗？” “看到了还不快点删，你这个小号全公司上下都不知道你的密码！你知不知道公关部看都快疯了！整个论坛和营销号全在搬！全部都在猜到底是谁！“ “删掉了吗？先别急，把你的这个小号马上销号，快。” “你听着，之景，我们这边会说，是工作人员想帮你发生日营业微博，然后发错号了，这件事和你本人一点关系都没有，懂了吗？” “你先销号，或者把账号密码给我，公司这边会帮忙处理。” 挂掉电话的那一刻。 顾之景的大脑简直是麻木的。 他静了很久很久，几乎是用足了自己所有的勇气，开始慢慢地整理思路。 先不说别人会不会怀疑这份声明的真实性。 单说如果真的是一个工作人员，被发现微博里有这么严重的感情偏向，粉丝会怎么想？ 他的微博里，百分之九十的东西。 都是围绕盛迟个人的。 是一个显而易见的女友粉。 公司员工不能带有粉丝属性。 到时候粉丝会不会强烈要求公布皮下身份，然后严令公司开除她？ 他的行为，会不会真的造成公司里哪个工作人员被迫离职？ 以及，也会造成粉丝对他本人的不信赖。 虽然公司有爱豆微博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生日微博这么诚恳的小论文都让工作人员代发，不免会让人怀疑里面内容究竟是不是他本人写的，他面对自己生日营业这件事，到底真诚不真诚。 最后的最后。 就是眼前这个人。 盛迟就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着。 他一开始似乎想来问怎么回事，但因为他在打电话，选择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再后来，他就没有说话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38 屋内一片寂静。 顾之景的脑内充斥着世界崩塌的、短暂又尖利的轰鸣声。 他看到了吗？ 他应该看到了吧。 现在整个微博和论坛，应该都搬运了他小号的内容。 所有的人都在猜，皮下到底是工作人员还是顾之景本人。 但他不用猜。 他肯定知道。 他知道那个账号的每一句，喜欢哥哥，哥哥好帅，都是谁打出来的。 公司的声明骗得了所有人。 骗不了他们自己。 一瞬间有一种巨大的羞耻感从心底涌上来，吞没他，然后彻底杀死了他。 顾之景抬起眼。 他颤抖着看向盛迟，眼睛一片通红，胸腔和大脑都被强烈的负面情绪填满爆炸。 他几乎是用最后的力气，小声地、像是在诀别般说，“你想的没错。” “那个号是我。” “我就是，同性恋。” 他也想过要说的。 在什么时候都可以，在圣诞节，在情人节，在他们巡回演唱会结束时，在他们再拿一次一位的时候，在他们再站上一次颁奖典礼之后。 又或者忍到他们组合解散，各自单飞的那天，在告别前，他会踮脚亲亲他的额头，告诉他，你平时最惯着的忙内弟弟，喜欢你好久好久啦。 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么难堪的，这么突然的形式被他发现。 不知道过了多久。 浑身僵硬，大脑放空的顾之景感觉到有人静静把他抱在怀里，然后轻柔地、一点一点去亲他的颤抖的睫毛、眼皮，和他微微湿润的眼角。 “别怕。” 盛迟边亲他，边轻声说。 “我也是。” “我陪你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掉马改了一下原先的设想，感觉这样更合理当然也更社死一点（x） 如果有社死恐惧症看到这请不要骂我，对不起（合掌鞠躬） 但我拿我所剩无几的嗑药鸡尊严保证，接下来肯定都是甜的！别怕！放心看！！ 抬头一看竟然又是六十二章，好巧啊。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池清漓40瓶；有子、小紫薯10瓶； 感谢各位！ 第六十三章 盛迟替顾之景轻轻掖好被角,又摸了摸他的额头。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39 顾之景睡着了。 刚刚，他落下的亲吻一点点抚平了他皱起来的恐慌。 小家伙抬起眼看他的样子，狼狈，不安,像走到穷途末路,无路可逃的人,他漂亮的桃花眼发着红,眼底水光里荡着他看不清的惊慌神色。 然后,一下就昏昏沉沉地栽进了他怀里。 就像是应激反应下的保护机制陡然开启。 他逃到了自己的世界里，把所有人都关在了外面。 确保他呼吸平稳之后,盛迟走出房间,关上门。 他进了卫生间，洗了一把脸,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开始看网上的舆论。 那条最初惹了事的微博已经删了。 飞跃娱乐的紧急公关一定是已经下场了，然而无数猜测与流言还是包裹得他几近喘不过气来。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一定有人趁这次事态在刻意搅混水。 Color4原本刚起步，即将进入主流正轨的路被所有人虎视眈眈着,于是趁这次机会落井下石。 盛迟闭上眼，把所有最坏的结局在心里过了一遍。 然后睁开眼，给斐越打电话。 那边过了好久才接，声音里满是疲惫,“说。” “斐哥。” 盛迟语气依旧平静，“之景已经睡了。” “现在告诉我,你们打算怎么办？” 斐越苦笑一声，说：“还能怎么办？” “直接把这次事件引导成工作人员操作失误，脂粉掉皮,这是唯一的后路了。” “别怕。一般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就都该骂公司了。” 众所周知，没有什么怨气是骂一句飞跃娱乐倒闭了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骂两句。 盛迟沉默了一下：“大家会信吗？” “会的。” “她们没有不信的理由。” 不幸中的万幸。 全公司上下艺人和员工的工作机都是一个型号，就算要从这里找漏洞，也很难揪住把柄。 娱乐圈内也发生过不少工作人员替艺人发博不幸翻车的事情，从这个角度公关，也算能说得过去。 “甚至只要我们能骗过自己，公司下面，不了解的人也会信。” “我会把真实消息全部封锁住，就连业内放出去的也是假消息。” “谎话说一千遍，总会成真的。” “只不过。” 斐越顿了顿，说，“你可能会受到一定影响。” 如果他们选择了这一公关方式，把逻辑链塑造成是工作人员切错号，拿自己的私人号替自家艺人发了生日微博。 那根据这个偏心至极的私人号，可以推测出两种可能。 要么，公司内存在以公谋私，公费追自家艺人的工作人员，盛迟会被人怀疑会不会和自家女经纪人或女助理在恋爱。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40 要么，是公司刻意养了一个脂粉号，并且这个脂粉号从头到尾都在给盛迟个人服务，盛迟会被怀疑是不是公司主捧，其他队友只不过是给他垫脚的。 这种公关方式。 就等于把脏水往盛迟身上引。 当然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粉丝会先一通骂公司，再进行矛盾转移，演变成队内互撕，注意力会完全偏掉。 另一方面，热搜压了通稿也压了，吃瓜路人看着看着原来只是工作人员失误，觉得没劲也会很快散去。 “我没关系。” 盛迟很快说，又顿了顿，有点担心，“不会有工作人员被切实影响到吧？” “……” “查不到员工的，放心，我们造个假身份就行。” “那个号也还没销，反正之景已经把账号密码发过来了，这个号的权限也算是全部交给我们了。” “销号的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所以我们准备直接在这个号上发表道歉与辞职声明，然后再由公司官方号发表说明。” 斐越一口气说完，顿了顿，在电话那头笑了，“别太担心，不会让之景受到影响的，也不会让Color4受到冲击。” “你替我，好好安慰一下他，别让他想不开。” 他刚刚骂得那么凶，是生气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为什么瞒着他，以至于他们处理这件事，完全是猝不及防的，没有任何预案的。 而至于他们俩之间的关系。 他倒并不想继续深究。 盛迟挂电话前，听到的斐越最后的那一句话是。 “你可得给我记着，就算哪天脑子一热不要前途了要公开了，也得提前给我打个招呼，知道没？” 盛迟觉得有点好笑。 顾之景那边还没确认他们俩最终关系呢，斐越倒是先给他俩盖章了。 然后他只是笑了笑，然后说，“好。” 门铃声响。 盛迟过去，开了门。 “先生，你订的玫瑰花和蛋糕都到了。” “好，谢谢。” 盛迟朝房门口张望了一眼。 今天还是小家伙的生日。 本来他是要在今天告诉他的。 可惜了。 他这个生日，过的可真是惊心动魄。 盛迟把蛋糕放到冰箱里，顺手把玫瑰花扔了。 没关系。 明天给他买新的。 从今之后的每天，都可以给他买新的。 — 顾之景醒过来的时候，眼前还是一阵一阵发黑的。 他慢吞吞地、费尽气力地眨眼，感觉视网膜上留存着的白色影像模模糊糊，让他整个大脑中的神经都开始发疼。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41 然后，他感觉自己的脸被摸了摸。 模糊不清的视线内，有个影子在晃，然后是轻轻的呼吸声接近他。 一个熟悉的声音问他：“醒了？” 顾之景眨了下眼，醒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往后撤，想从床上另一边下去。 然而连拖鞋都没穿上，腿一软，又晃了一下就往下栽。 盛迟把他一把捞回来，按回在柔软的床上，抵着他额头。 “跑什么？” “我……” 顾之景的脑子还是恍惚的。 昨天的事情他只记了个大概，也没有任何回忆的勇气，睫毛微微垂下，连说话也说得有点磕绊，“我、我会去申请退团，离开娱乐圈，不会给你们造成麻烦的。” 他说着就要起身，“我这就去。” “没人让你走。” 盛迟把他重新按回去，看着他，又叹口气，“你走了，我怎么办？” “骗完我的感情就跑，像话吗你说？” 顾之景一怔，瞳孔猝然放大，刚抬起头，就被盛迟扣着下巴亲了下来。 语言没法表达的情绪，接吻可以。 他亲得很浅，也很温柔。 他唇上的温度唤醒了顾之景昨天昏过去前的回忆，像是一股温暖的浪潮将他从包裹起来。 盛迟轻轻地拍他的肩膀和后背，像哄小孩似的，慢慢地、慢慢地把他的情绪安抚下来。 昏昏沉沉之间，顾之景听到了细细碎碎的话。 “不要怕。” “公司会处理的。” “不会暴露的，不会发现的，你别担心。” “我喜欢你，顾之景，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 “所以你不用逃，不用害羞，不要害怕，我就在你旁边，我会陪着你的，你要和我一起走下去，我们还要去更远的地方，你说的。” 盛迟很少直白地暴露自己的感情，也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 他的叙述语气平和温柔，一点点冲淡了顾之景的焦虑，说完后又亲了亲他的下巴，说，“再说了，Color3这个名字不好听，我不想要。” 顾之景眼底情绪晃了晃。 茫然的，不清明的，不确定的。 他手抓着旁边的被单，半天后松了松，说出来的话还是飘的，“但我不能毁掉……你的未来。” “没有人毁，没有人毁的掉。” 盛迟去握他的手指，很慢却很牢地和他十指相扣住，“不会变成那样的。” “不会就在这里停止的。” 他把他出道前，在练习室的话，一字一字，认真地复述给他听，“我们还有的是未来。” 顾之景安静了很久。 他看着天花板，又眯了一下眼，望向眼前这个，他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 他慢慢地直起身，抱他的脖子，声音里终于带上了着陆似的安定感，“好。”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42 — 因为这次突发事件，他们改签了机票，提前回了公司。 江余和许临源听说过，也提前回来了。 会议室内。 江余这次难得的没有咋咋呼呼。 许临源也异常沉默。 盛迟坐在顾之景旁边。 而顾之景在逗刚抱回来不久的Color玩。 一时屋内寂静异常，就只有猫的叫声。 顾之景逗了一会儿猫后伸了个懒腰，瞥过去，桃花眼弯起来，“干嘛啊你们俩？” “我真没事，别拿这种看绝症病人的眼神看我好吗？” 许临源叹了一口气。 顾之景就是这样的人。 就算世界倾塌，他也依旧装得风轻云淡。 只偶尔在他最信赖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所有的脆弱面。 江余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 别人是不知道，声明通稿发下去舆论也都压住了，但他们几个最亲近的心里门儿清是怎么回事。 “不管其他人怎么说。反正我在一天，Color4不可能拆队。” “谁说要拆队了。” 斐越从门外进来，熬夜连轴转让他整个人都显得疲惫了不少，精神却相当好。 他拉了个转椅一坐，“别想太复杂了，资源都没掉，元宵晚会也依旧照录。” 他扫了桌上四个人一圈，“有聊天的时间还不快给我去排舞台？” 所有人俱是一怔。 顾之景抱着猫，转头过来的时候，眼睛也明显亮了一下。 “看来一台这次是决定撑你们的。” 当然说实在的，他们那边接洽的也不知道实际消息。 飞跃娱乐这边说是工作人员的问题，他们当然也信了，不会因为这点小问题就为难Color4。 当然，这些天公司被骂的可真的不少。 官博和道歉博下面就快被屠干净了，针对猜测他们公司内部人员的流言也满天飞，就连盛迟也受到了一定的牵连。 斐越这些都没说，只敲了敲桌子，笑，“把你们的阴暗面和负面情绪都交给我们。” “作为偶像，你们只要负责舞台上发光发亮，就够了。” …… 这几天，顾之景暂时被没收了看手机的权利。 当然这种没收不是公司下的命令，只是盛迟个人下达的权限。 他说的时候语气还很严肃，说是以你男朋友的身份监督你。 反正这几天他们寸步不离，想找顾之景的人直接找盛迟就行。 所以顾之景彻彻底底和网络世界割裂开了。 但这一割裂开，他忽然觉得还挺舒服的。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43 他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揣测的，也不知道现在事态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只知道队友上司和他的感情还和以前那样，还白赚了一个男朋友。 原来世界崩塌也没这么可怕。 所谓网线一拔恩怨去他妈，说的好像还真的挺有道理的。 十八号元宵晚会彩排当天。 录制大厅外，各家站姐和各路代拍依旧在门外候着。 车门被打开。 顾之景第一个下了车。 他套着羽绒服，最普通最常见的装扮，没有遮挡没有避讳，大大方方地出来后，还和远处的站姐挥了挥手。 他的眼底清明，神色坦荡，笑起来的时候依旧像散发着果酱一样的甜蜜香气。 随后，他身后的车里，盛迟跟着下来。 他看了一眼那边后，依旧很自然地拍了拍他，搭着他的肩膀往里走。 就像出事那天，他送顾之景上班的动作一样。 一点都没有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没什么好担心的啦，尴尬确实是自己的，但对于不明真相的路人来说，最常见的揣测就是工作人员发营业博的时候发错号了，想从这个方式洗还挺简单的。 至少我在现实里第一反应差不多也是，哇，原来公司真的会给盛迟养脂粉啊，不愧是铁皇族亲儿子（？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无二两米高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无二两米高76瓶；紫兮.桐20瓶；卜不不15瓶；阿世和音10瓶；糖醋鱼、Z_zzzz1瓶； 感谢各位宝贝！！ 第六十四章 今日论坛热帖TOP1。 【有人能分析一下吗？盛景这俩现在是什么情况？[配图xN]】 最热回复。 【kswlkswl他俩关系看着还是挺好的,根本没被影响啊？】 【所以说那个号肯定不是果酱本人吧，他俩相处看着还挺自然的。】 【那这下可以盖章脂粉下场舞CP给皇族太子艹人设了吧？】 【飞跃娱乐。这里有人造谣你管不管？明明就是内部工作人员筛选不力混进私生粉丝这么惨的事情还要被拿出来嘲，这皇族的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虽然但是，如果是真工作人员自己在追星的话,那盛景不就是连内部人员都在嗑的CP吗,谢谢谢谢,我又搞到真的了！！】 【CP狗有没有心啊。这种血糖你们也嗑的下去？】 …… 盛迟往下拉了拉。 剩下的几百层评论基本都是车轱辘式的争端,夹杂着CP粉滑跪劝架,没有什么看的必要。 现在事态基本被压平，自家粉丝和顾之景家粉丝双方拿着两个不同的说辞,彼此都有卖惨的余地。 虽然不算和谐,但至少也不算太糟糕。 盛迟默默退出的时候，却发现顾之景下巴搁在他肩头,默默看着他滑完了所有内容。 他迅速收起手机：“我不是让你别看吗？”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44 这些天来,顾之景比以前安静了很多。 盛迟也怕这些消息再度刺激到他，也很少和他提起，总是说都好，没事,都结束了。 没想到顾之景睫毛垂了垂，却笑了：“你那总不能让我永远不面对现实吧？” “而且到时候，记者采访的时候，如果问起这件事情怎么办？我完全不知道现在外面对我是什么评价呢。” 他看着已经全然走出来了。 但盛迟还是有点不放心：“……一般记者没这么无聊。” “但网友有这么无聊啊。” 顾之景最后只庆幸一点。 他在那个小号上当过女友粉,舞过CP，草过团魂,发表过不少被人知道他本人会即刻社会性死亡的言论。 但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学着其他同年龄段的粉丝，贴过很多乱七八糟的虚假信息用来模糊。 比如骂骂高数,抱怨抱怨老师，槽一槽学校内的食物以及宿管阿姨，生动打造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追星女孩的互联网人设。 以至于公司公布那个号是临时招的、在校兼职的Staff的时候。 竟然没有任何人有过怀疑。 因为真的太亲民了。 谁能想到一个爱豆真的会说呜呜呜呜哥哥太帅了我死了今天也被取向狙击了这样的话。 至今回忆起来，顾之景还觉得有点脸红。 幸好幸好。 现在这个号应该已经被公司处理掉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次事态处理得比他想象中要快很多。 他本来以为，就算公司用工作人员的理由帮他澄清，但或多或少还是会有人在里面带节奏搅混水，这件事至少还要发酵好几天才能彻底平静下来。 但是没有。 盛迟那边倒是还有些许争端，但他像是被完全摘出了这件事。 就连最普通的“原来爱豆的生日微博还要staff帮忙发也太不敬业了吧”此类嘲讽言论都很少。 网友在猜测到底是脂粉掉皮这种搞笑事件还是公司内混入粉丝这种恐怖事件的时候，都没有人想起来，这件事情最早，是因他而起的。 顾之景隐隐中总感觉。 似乎有人在刻意帮他。 飞跃娱乐不必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也不会只替他一个这么做。 那，到底是谁呢？ — 元宵晚会的彩排要走好几遍。 前几遍是对流程，对走位，卡时间，而最后一遍则是全员带妆彩排，近乎于正式录制。 前几遍彩排走完之后，给了所有人一段休息时间。 其他队友去休息室暂缓片刻。 而顾之景则趴在录制厅唯一可以和外面人联系的栏杆上，向外看。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在外面的粉丝却还没走。 见他出来，下面的粉丝疯狂地晃动起手里的灯牌，喜悦的尖叫声连成一片。 她们等了好几个小时，从天亮等到天黑，或许就为了这一面。 顾之景和下面挥了挥手，听着下面震耳欲聋的、又整齐划一的应援口号声，心里忽然有点小小的发酸。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45 她们真的，很喜欢他。 这种喜欢是珍贵的，沉甸甸的，不求任何回报的。 她们就是一直努力地相信他，喜欢着他，希望他能被这种爱意托着，走到更高更远更广阔的的地方去。 顾之景轻轻地说：“傻不傻啊。” 盛迟在旁边陪他一块儿站着，闻言“嗯”了一声：“什么？” “我根本没有她们想的那么好。” 顾之景说话的声音很小，“为什么要这么喜欢我呢？” 我喜欢人的时候笨拙又懦弱，脆弱的时候又不堪一击，甚至在小号追星的时候也和你们没有任何差别。 我有很多很多的，你们想象不到的缺点。 为什么还要喜欢我呢。 顾之景踩在台阶边缘。 夜色中的灯光融进他的眼底，像是一泓细碎的星光在摇摇欲坠。 “喜欢一个人。” 盛迟轻声说，“本来就不需要太多理由的。” 休息时间即将结束，他们从栏杆处穿过走廊，准备回去。 这边相当安静，没有任何人在。 盛迟悄悄伸手过去，捏住顾之景的手心。 他想了一想，语气平静的，又像是很认真地接上先前的那句话：“但在所有人对你的喜欢里，我应该是最喜欢你的那个。” “……” 顾之景垂着头轻笑了起来，带着藏不住的，很热烈的开心，“我知道。” 盛迟连说情话的时候措辞都有点过于一本正经，但就连这一点他都觉得好喜欢好喜欢。 人和人之间的心动真是一件奇妙的事情。 粉丝没有理由地喜欢上他，他也没有理由地喜欢上盛迟。 顾之景指尖反勾了勾他掌心，和挠痒似的。 “那你……” 他压了一点不好意思，小声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盛迟想了想，很诚实的：“我不知道。” “那你当初还和我说，偶像是不能谈恋爱的呢，结果自己还不是带头了违反规定——” 顾之景走着走着，忽然一顿。 盛迟看向他。 只见顾之景表情很纠结似的在想事，半晌后才小声道：“对啊，偶像不能谈恋爱。那我们这算不算偶像失格啊？ “我是不是对不起给我花钱的粉丝啊？”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表情陡然严肃起来，“要不我们还是分手吧，等你完成梦想，事业圆满的时候我们再在一起。” “……” 盛迟无言一瞬，随即也配合他，很认真地想了一想，“和别人是算的。” 他顿了顿，补充说，“但和我不算。” 顾之景：“？” “有区别吗？”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46 “有。” 盛迟重新把他的手握住，压着笑意，“一会儿再证明给你看。” — 顾之景原本以为，队友都是不知道的。 虽然他小号肯定是掉马了，但就那两个直男脑的队友——尤其是江余，应该会直接理解为他和盛迟关系好所以给他当个大粉。 所以他回到休息室的时候，下意识就抽了手。 结果一进门，江余认真地看了他俩一眼，又看了一眼时间：“还挺快啊。” 顾之景：“？” 盛迟：？ 许临源笑着催促：“愿赌服输啊。发红包。” 江余不情不愿地拿起手机。 顾之景好奇：“你俩什么情况？” 江余小声嘟囔道：“我觉得你俩新婚燕尔，好不容易休息时间能出去二人世界里谈个恋爱怎么也得拖到彩排开始了才回来吧。” “同人文里不都这么演的吗，在后台角落里做点什么结果被队友撞破。” “我都准备好了，到时候我去叫你们俩的时候一定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谁能想到——痛痛痛痛痛，顾景行了，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我就知道咱们队长没这么迅速——我错了我错了——” …… 等到最终一遍彩排正式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一般的艺人就直接赶时间离场了。 但有粉丝在外应援的艺人本着情分，也会和粉丝说一声。 Color4四个人这会儿就趴在栏杆上，各自拿着喇叭和下面喊话。 “大家今天都辛苦了，都快点回去吧。” “我们也马上走啦。” “注意保暖，别感冒啦。” 盛迟距离顾之景很近。 他将自己的喇叭关了，挡了挡自己的脸，“我现在来证明给你看。” 他说着，顺手给顾之景把他的帽子带上，捂住了他冻得发红的耳朵，又很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脑袋。 下面尖叫声陡然迭起。 顾之景：“……？” 他拉了拉自己帽子，一脸茫然，“什么啊？” “你看下面粉丝多开心。” “你信不信，今天就连代拍卖图的价格肯定都比以往都要高。” 盛迟一脸平静地胡说八道，“我们互动，粉丝开心，站姐开心，代拍开心，一举多得，同时也为市场创造价值了。” 顾之景：“……” 他世界观差点没崩塌，迅速关了自己喇叭道，“——这也叫为市场创造价值吗？” “是啊。” “你和别人在一起，那叫塌房。” “我们俩这叫，公费恋爱。” 顾之景：“……”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47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梗的变形（。 迟哥在胡说八道，不要听他的，严格意义来说偶像和谁谈都算塌房，但是根据负负得正的原理，双向塌房在本嗑药鸡眼里就是盖新的结婚城堡了。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Alice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浮舟8瓶； 感谢各位555 第六十五章 当然,说句实话，现在男团哪儿有不麦麸的。 市面上随便揪一个能排的上号的男团，队内分分钟就能拎出个或许比男团本身更出名的大热CP。 所以爱豆营业CP的时候心里也跟门儿清似的。 反正偶像本来就是为粉丝创造幻想的存在，既然都是幻想哪儿分高低贵贱,给谁营业不是营业,于是多的是团内原本人气back的成员,靠捆绑CP弯道超车上来的。 但能直接把营业CP给谈成正式恋爱的。 顾之景暂时还就真的只知道他们这一对。 还这么正大光明、这么理直气壮。 用一种自己简直做了大善事的平静口吻描述出来。 听着还有点怪欠打的。 顾之景怔了怔,拢了拢袖子,却忽然笑了。 他拿手里的喇叭戳戳盛迟，轻笑着骂他：“这算什么歪理？” “你有本事问问下面粉丝,看谁会承认？不直接把灯牌丢你脸上骂你渣男退钱就算好的了。” 尤其盛迟还是那种女友粉比例相当高的男友型爱豆。 一旦稍有绯闻,顾之景简直想都不敢想，顿时心生后怕。 “放心。” 盛迟轻轻说,“对于粉丝来说,我们表现得越是光明正大，越是坦坦荡荡，就越不会有人怀疑。” 顾之景微微怔然。 如果是异性偶像之间，稍有亲密举动也许就会被营销号发八百个通稿传出绯闻。 而他们不会。 他们可以在全世界面前,牵手，揽臂，搭肩，拥抱,陪伴对方。 不会得到一句疑问和揣测。 粉丝私下嗑得再疯，明面上需要控评的时候也只会客客气气说,两位只是很好的朋友，请更多关注一下两位的作品吧。 这是他们的幸运，也是他们的不幸。 他们或许是全世界最光明正大的一对偶像情侣。 也是最见不了光的。 顾之景正发着呆,忽然听到下方粉丝有骚动声响起。 他俩在这黏黏糊糊、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的时候，下面本来好不容易被劝回家的粉丝就又折返了，甚至吸引了更多的人过来围观。 顾之景：“……” 他撑着栏杆，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瞬空荡的，不知该如何好的茫然感。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48 就像是梦想和恋人各自伸出一只手，交由他来握。 他真的可以这么贪心，鱼和熊掌兼得，两个全都据为己有吗？ 顾之景眨了眨眼。 然而这种茫然感未曾落地，就被盛迟稳稳托住了。 他拍拍他的肩膀，微微弯唇，眼底温柔：“我们该回去了。” — “真羡慕能队内恋爱的。” 回去时，无人的路上，江余叹口气，“你们说内娱什么时候能出男女混合团？” “或者说你们觉得我们Color4还有希望加新人进来吗？” 盛迟：“……” 顾之景：“……” 许临源：“……你不是说你的女朋友是舞台吗？” 江余：“……也对哦。” 顾之景选择不去理他的碎碎念。 队内恋爱这件事没有公开就被队友无情戳开这件事让他稍感尴尬，缓了一缓儿后才去问许临源：“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的小号充其量也只能看出个单箭头吧！ “从什么时候？” 许临源看他一眼，笑，“那可就早了。从盛迟一来我就觉得你俩未来得有事。” 他说着还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别问为什么，直觉。” 顾之景：“……” 说了也白说。 元宵晚会在最终播出之后，反响相当不错。 其实一场晚会能吸到的粉数量是相当有限的，但这个舞台的价值并非曝光度，而是在随之之后，Color4无论是从资源还是业内反馈地位来看，都往上翻了一翻。 从这一刻起，再也不会有人怀疑，这个男团会不会昙花一现，一夜爆火后迅速Flop了。 所有看到他们一路成长路线的人，都知道，他们一定会走得更高更远，往更光明的未来走去。 …… “下周开始筹备二专的录制，整个周期大概为一个半月到两个月之间，争取在五月之前能够发行。” “预期里，二专应该会有至少一首的原创作品，临源准备一下。” “以及……” 于雯雯顿了顿，还是说，“公司方面，想让你们每个人在二专内，都拥有一首自己的个人单曲。” 她的尾音里带着点迟疑，但Color4几个完全没意识到，反应相当热切。 “个人单曲？” “真的啊，太好了！” “诶对了，这些天怎么没见到斐哥？” 于雯雯笑了笑：“他忙着呢。” “最近公司扩招了，想想，你们都住进别墅了，公司的规模当然也得往外扩大了。” 她看了一眼手机，语气听着有点随意，像是顺口一提，“我以后也不一定能常带你们了，到时候有事直接和生活助理说就行。” 盛迟皱了下眉：“什么时候？”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49 “你说扩招？” 于雯雯说，“就在上次那次公关事件后。” “公司上层觉得公关力度不够，说明下面人手还是不够，希望打造更完善，处理事件更有经验的飞跃娱乐。” 一提到上次的公关事件，室内集体沉默了一瞬。 最终还是当事人顾之景硬着头皮道，“……可那次公关不是挺顺利的吗？” 于雯雯：“公司上层觉得不行。” 江余恍然：“原来你们还不是公司上层啊？” 于雯雯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那可不是，我就是个给你们斐哥打工的。” 她不动声色岔开话题，“行了差不多就是这样了，都快去准备吧，今天要拍杂志图，都注意一下自己的状态。临源你是不是有点水肿了，一会儿让造型老师给你看看。” 江余闻言，骤然叹气：“我最讨厌拍杂志照了。” 顾之景笑：“怎么？” “我永远搞不懂那些时尚大师脑子里在想什么，每次造型都很奇怪。” 江余说，“以至于每次拍一次杂志封面，我都有预感，这下我们又即将出现在论坛Hot贴里被人哈哈哈上几百楼了。” 顾之景：“……” 而在队友嘻嘻哈哈开玩笑的时候，盛迟却回头，往于雯雯看了一眼。 他本能地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然而这种不对劲稍纵即逝，让他捉摸不透。 盛迟摇摇头，把这种感觉暂时挥去，准备全身心投入工作。 — 这些天来，除了普通的代言、杂志拍摄，二专的筹备，第二季的新团综也在即将重启的过程中。 然而，这次来和他们交待工作却换了一个人。 不是斐越也不是于雯雯，甚至不是任何一个见过的经纪助理。 “你们好，我叫徐眉，你们这段时间暂时由我带一会儿，希望能够合作愉快。” 她打开书里文件夹，对上四个人不解的目光，笑了笑，“你们想问斐越吧？” “他最近公司内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不用太着急找他。” “新团综的企划延续上一季的风格，但略微做出一些调整。” “确切地来说，上一季的总体风格非常温馨，这很好。但这一季公司希望你们能做出一点不一样的互动，擦出一些刺激的火花。最好是，每期都能创造出一个新的爆点。” 盛迟：“……？” 作为队长，他率先皱眉：“我不明白。” 徐眉看他，轻笑：“这个时代最重要的是什么，你们不会不知道吧？” 她一拍文件夹，“流量啊。” “所以我们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用各种途径，来扩大Color4这个团的影响力，并且把它变现成新的价值。” 她这话藏了一点危险的因素。 顾之景眯了眯眼，没说。 他和盛迟下意识对视一眼，想等着她自己往下说，却只见她微微一笑，收住了她的长篇大论：“总之，你们配合公司工作就可以了。” 等她踩着高跟鞋一走。 四个脑袋马上凑在一块儿开会。 盛迟：“以前在公司内见过她吗？” 顾之景摇头：“没有啊。”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50 “那你们说这是什么情况？” 江余顿了顿，面色陡然惊恐起来，“公司不会是准备要推二团了，所以想办法开始压榨我们了吧？” “不可能。” 顾之景首先反驳，“一团还没走好路呢就推二团，除非斐哥疯了。” “更何况，要真这么做，我们粉丝能把飞跃娱乐生吞了。” Color4正处于蒸蒸日上的上升期，这个时候如果盲目推出二团来吸一团血，毫无疑问都是最愚蠢最不理智的行为。 “还有，什么是制造爆点？” 江余深吸一口气，像是压着一口气，“总不会要献祭我们来给团综制造热度吧？” “先说好，被人骂的热度我宁可不要啊。” 盛迟皱眉：“我也总觉得不太妙。” 他刚想说什么，四个人的手机一并传来振动声。 徐眉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他们的工作群，发了下周的通告单。 下周的通告单排得格外满。 四个人皱着眉往下看。 许临源忽然一顿：“综艺录制，《有胆你就来》？”顾之景对国内综艺的了解屈指可数，盛迟也很少看。 许临源却是对此有所耳闻，眉毛纠在一块儿，神色相当不乐观：“这是个风评不太好的网综。” “他们打着真实和勇敢的旗号。但说白了，就是靠折腾艺人，惩罚艺人，挖艺人的一些私料当笑料和爆点的节目。” “但也正因为此，每期热度都很高。” “当然，价格也给的不少。” 顾之景顿时打了个寒战。 江余苦着脸：“我知道这个节目，巨恐怖。我能申请不去吗？” 盛迟沉默良久，忽然道：“我们公司，最近很缺钱吗？” “否则我实在不理解。” “斐哥为什么会突然同意这些？” 作者有话要说：九月啦！ 大纲里剩下的内容不是很多了，我估计能半个月内（？）应该能写完，先提前预告一小下。 —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沙茶味的果子酱、有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梦浮舟10瓶；茵陈6瓶；虞美人儿5瓶；糖醋鱼1瓶； 感谢各位！！ 第六十六章 斐越对于Color4都倾注了多少心血,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从Color4起步到现在，每一步都是靠着他的理想规划在慢慢往前走。 而公司现在提出的新规划，无疑与他一直以来先攒口碑、再攒人气的想法所背道而驰。 况且，Color4行至今日,已经没必要再靠这种博出位的方式来吸引眼球。 “不至于吧。”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51 顾之景拧眉,“如果真缺钱,让我们接几个站台商演就能回血了。再退一步,哪怕接几个价格开的高的微商产品代言也行。” “别,你可别毒奶。” 江余连忙伸手阻止，“我怕下一步通告单里就是这个了,到时候粉丝还不气死。” 顾之景摇头：“我是觉得,与其说是缺钱，公司好像更像是觉得我们现在热度还有点欠缺,想帮我们继续打开知名度？” “但用这种方式……说实话,我觉得不妥，而且也不像是斐哥自己的主意。” 把流量热度放第一，从而放低底线，绝对不是斐越对Color4的期望。 而按照这样的新规划向前走,Color4的确很有可能进一步提升热度，一跃成为大热男团，但也可能会成了曾经人们猜测过的，一夜爆火后就此哑声的偶像组合。 “可不是嘛。” 江余叹口气,“下一步说不定就该让我们炒CP吸热度了。” 他想了想，小心地看了一眼队友,又嘻嘻笑了一下，开玩笑似的说，“不过这点我们也不怕,毕竟我们队内有内娱真情侣在，可以交给你们。” 顾之景面无表情地把沙发上的靠垫砸了过去。 盛迟那边却已经按断了通话键：“斐哥的电话打不通。” “怪了。” 许临源皱眉，“我之前半夜有事找斐哥，他都会及时回消息的。” 他心里也觉得有点不安，“难道公司真的出了什么事？” 盛迟太阳穴突突直跳，隐隐作痛。 他们最近搬来了市郊的别墅住，安全系数比较高，私生也少。 加上按照他们曾经在斐哥酒醉后坑他的条款，别墅一楼被改装成了一个练习室，需要练习的时候也不必再回公司的练习室。 但与此同时，他们距离公司也更远了，没事很少会回去。 除了手机之外，能直接联系到斐哥的机会就更少了。 “明天有行程吗？” 盛迟问，“我想回公司看看。” 许临源看了一眼：“有，要拍杂志，早上就得走。” 盛迟：“……” 他顿时觉得头更痛了。 后面几天，他们的行程显然变的更忙了起来。 盛迟几次作为队长联系斐越，都没联系上，只能就此作罢。 同时，于雯雯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少，大部分工作都被转移给了临时经纪人徐眉。 他们几个心思不定，粉丝那边也觉得奇怪。 公司每周都会在Color4的官号上发布一周行程，只不过未官宣的物料内容会被模糊，只简单的写明一下拍摄、或是节目录制之类。 内部的行程虽然不明，但只要是接的外面的节目或是综艺，总会有黄牛贩卖消息。 粉丝当然也听说了Color4要去《有胆你就来》的事。 听到公司挑了这个资源，粉丝又不解又生气。 现在Color4已经不是当初的糊逼了，完全没必要什么递来的资源都接，加上斐越之前挑外部综艺的眼光颇高，一下子审美降级，粉丝直接开骂起公司。 然而公司官号却装起死来，什么都不回复。 许音不知道从哪儿也听说了这个消息，给顾之景私下发了微信。 她们Light两年前开始开放个人资源，她们团内有个姑娘当时就去了这个节目，穿了短裙还被主持人要求做了非常极限的动作。 而在播出后，后期剪辑更是故意打了擦边球，虽然被粉丝骂后很快进行了片段删除，但在当时还是闹出了一场不小的风波。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52 本来以为这个节目就要凉了。 没想到节目稍稍整改了一下，竟然还撑到了现在。 说完后，她作为朋友提醒，这个节目一向为了热度毫无底线，让他们注意着点。 顾之景顿时心觉不妙。 他回了消息，谢谢了前辈的提醒，刚想和自己队友说，没想到被江余抢白：“我靠，你们听说关于二专单人曲的事情了吗？” 顾之景点头：“之前于姐就说过了。” 许临源也道：“这不是好事吗？” “什么啊，于姐根本就没说清楚。” “你们知道这个单人曲是用什么方式出现吗？” “公司打算给我们开个人单链。”“只有个人单链达到一定数额之后，才会发布专辑内的单人曲。” “而且这次单链的排名，很有可能决定之后三专的个人曲归属！” 江余说到最后，语气都变得急切起来。 他话音落下，几个人心里俱是一沉。 从Color4出道以来，公司没有开过销售单链，没有开过单人签售，甚至没有规定过个人应援色。 就是怕粉丝之间心不齐。 现在唯粉之间虽然稍有摩擦和矛盾，但还在可接受范围内，粉丝对于队友的排斥并没有上升到不可控的地步。 而开单链的行为，无疑是一个开始养毒唯的信号。 顾之景不由得喃喃：“公司疯了吧？” “现在人气虽然有，但也不大，所以一直以来团内都没有明显的top和back之分。” 许临源跟着说，“如果二专开了这个单链的头，恐怕粉丝之间会打的头破血流，而且……” 后半句，他没敢说。 单链最终排名结果，可能会导致资源不平等分配。 他们几个有共同从糊逼时期走过来的深厚感情，不至于为了点资源和朋友闹翻。 但公司这一行为，无疑是间接地想让他们的心里对彼此也生出点芥蒂。 顾之景眯了下眼，迅速道：“这肯定都不是斐哥的打算，他不会这么做。” “没错，专辑，综艺，这些安排都不是。” “公司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江余说着，就要出门叫车，“我现在就去找斐哥问个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 盛迟把他按下来。 “但工作已经接了。” 他语气冷静得几乎有点残酷，“不可能推掉的。” “那怎么办？” 江余有点着急，“工作大不了可以继续。但开单链这件事情，公司真想让Color4粉圈内斗啊？” “我再问问。” 盛迟默了片刻，“我想，斐哥肯定会给我们一个答复的。” 然而，他们给斐越的私聊消息他还是没回。 而录制节目的日程却一天天近了。 顾之景上网搜了搜。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53 对于这个综艺，网上评价褒贬不一。 有的路人盛赞节目敢说真话，敢问明星犀利问题，也有人觉得一些惩罚游戏是不是太过出格过分了。 而录制前一个小时，后台准备间。“这什么综艺啊。” 江余小声抱怨，“直到现在，流程单和台本也没给我们看过。” 他心生寒意，不禁抖了抖，“不会打算一会儿直接cue什么过分的吧，比如给前女友打电话之类的。” 顾之景：“……你有前女友？” “这倒没有。” 江余道，“我这不是怕他们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嘛。” “还有我查了之前还有说恐怖箱里会放虫子的，自制惩罚饮料里会放艺人恶心的、不吃的食物，你们应该没有什么怕的吧？要不我们提前和节目组说一下？” 顾之景想了一下。 他现在最怕地下恋情曝光。 但如果主持人真的cue到这个，他就按照盛迟和他说的，坦坦荡荡地说是朋友就好了。 除此之外，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 但顾之景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这种隐约的不安感伴随着他上了台，坐下，直到几个流程后，听到主持人的问题时，被彻底点燃引爆。 现下已经入春，录制厅里却还开了空调，热得要命。 台上镁光灯炫目，晃得他眼睛和脑袋都在发疼。 主持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朵里断断续续地传来。 “网友都对你的家世非常好奇……很多人也许都不知道吧，我们小景其实是富二代，是吗？” “怎么知道的？之前我看到网上有你高中同学出来爆料过……听说你本来是要出国留学的是吗，为什么会选择入圈当练习生呢……” “……那出道这件事，父母和家人都支持你吗？他们是什么态度呢？” 这些在观众，在旁人听来都平平无奇几个问题。 却偏偏戳中了顾之景最痛的软肋。 因为斐越知道内情，所以公司从出道以来，一直把他的家庭背景保护的很好，没有半点泄露。 在之前的采访中，凡是涉及到相关背景的问题，都会提前说好摘掉。 这还是第一次，在镜头前，他需要直面这个问题。 “我——” 顾之景大脑发懵，下意识捏紧了微微发抖的指尖，尝试着开口却哑然。 但这要他怎么说？ 要骗人吗？要编故事吗？ 喜欢他的人能接受吗？她们眼里的顾之景永远都闪闪发光，光彩夺目，能接受他从家里逃出来这个不光彩的事实吗？ 他的太阳穴像是同时被几千根针扎着。 那些不愿回忆起来的过去翻江倒海似地向他席卷而来，催得他几近反胃。 顾之景闭了闭眼，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开口：“我——” 盛迟突然站起身来。 “暂停录制。” 在一片昏昏沉沉中，顾之景听到了盛迟的声音，冰冷而强硬，回荡在整个录制厅内。 “我申请现在立刻暂停录制，并且，要求重新核对流程与台本内容。”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54 作者有话要说：迟哥：不录了，回家。 （不是）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卿卿13瓶；梦浮舟10瓶；今天也是大甜甜1瓶； 感谢各位！ 第六十七章 休息室外的声音闹哄哄的。 许多乱七八糟的声音全部混在一块,混沌而模糊，听不太清。 “……抱歉，我确实不知道这个。” “于姐在转接工作的时候难道没有提过这条吗？” “时间很紧……我也的确没有收到关于这方面的交待。” “台本来了，您看看,是这条必须得删除吗？” “休息好了吗？录制什么时候能重新开始？我们时间不够了。” “化妆师在吗,去给他们补妆。最多再给十分钟的时间,马上重新开始录制,这时间耽误不起啊。” …… “喝点水吧。” 在一片嘈杂声中,有玻璃杯轻轻碰了碰他的脸。 顾之景终于坐起来，额头上敷着的毛巾落在膝盖上。 他接过许临源递来的水杯,笑了笑：“谢谢。” 许临源担心地看了他一眼。 顾之景的眼里的情绪依旧空荡而茫然,动作也有点迟钝，像是还没从刚才的提问中缓过神来。 他轻轻捏了捏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地安慰道：“队长正在外面和他们沟通,你放心。” 顾之景点了点头：“我知道。” 半杯温水下去，适才的反胃感已经消除不少，意识开始逐渐回笼。 他终于有力气开始想事。 关键问题出在，节目组并没有提前与他们沟通过台本内容。 但这条其实这算不上什么大事,毕竟有的节目为了保证录制的真实感，也会如此。 但问题在于，能问的问题那么多。 为什么会不偏不倚地戳上他唯一的雷点？ 是真的碰巧，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顾之景轻声道：“临源。” 许临源：“怎么？” “……我家里的事,是很多人知道吗？” 许临源想了想，摇头：“就我所知,只有我知道，队长知道，斐哥知道,而其他人都只知道个模糊的大概。” “连于姐也一直以为是你家里有亲人过世或者出过什么事，才不让其他人提的。” 顾之景点了点头，掌心却陡然生寒。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55 如果节目组已经提前打探过他家庭背景，不应该不知道对外放的口风。 节目组应该没必要恶毒到揭人伤疤吧？ 那又是为什么非要提这个？ 如果从这一点往前推，从接这个节目开始，又或是更早，从给他们换经纪人开始，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 顾之景思绪一顿，忽然不敢细想下去了。 与其说是回忆诱发的恶心感，他现在的情绪更偏于一种莫名的恐慌。 仿佛有一颗隐雷被埋在他身边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引爆。 他怕听到过去。 怕有人翻出他的过去。 也怕有人把他拽回到过去。 顾之景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他也幻想过未来，五年，十年，可能还是如此。 他会和Color4，和盛迟在一起，春夏秋冬白天黑夜跑过各个城市，上过各个舞台，拿过各个金奖银奖。 少年人的幻想热烈又美好，带着十足的憧憬和期待。 然后直到这一刻，他忽然发觉。 也许梦想和恋人，鱼和熊掌，他全都握不住。 之前所得，全是一片镜花水月的幻影。 — 因为这次突发事件，后半程的节目录的相当中规中矩。 顾之景也记不得具体内容了，只记得整个节目的氛围都不太对，导演也不得不给了主持人一个信号，草草收尾。 经纪人负责替他们收拾残局。 而助理带着保姆车，直接把他们送回了市郊的别墅。 别墅空间大，完全可以一人一间。 但盛迟和顾之景当时却直接要了同一间。 其他两位队友也识趣，直接把整个隔音效果极好的三层都划给了他们。 直到进房，关上门。 顾之景才终于像是卸下一切的防备。 他腿软得几乎撑不住，在他手按在墙壁上的那一刻，就被盛迟稳稳接住。 “别怕，录制已经结束了。” 他捏捏顾之景的后颈，把他送回床上，语气温柔得哄小孩似的，“你刚刚表现得很好。” 事实上，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顾之景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被盛迟即刻打断。 然后再次进入到录制，直到打板，顾之景也再没有出半点错漏。 他就是这样的人。 在镜头面前向来滴水不漏，从来不让人为他担心。 只有在没有人的角落，会呈现出这种脆弱的，仿佛不堪一击的状态。 顾之景微微眯起眼。 房间内偏暖色的吊灯也晃得他眼睛疼。 他小声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盛迟：“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他们还是会找到我？”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56 盛迟愣了愣：“什么？” 顾之景闭上眼，声音哑然：“我不想……不想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不安感在节目结束后，就显得越来越重。 现在回忆起过去，从逃跑到同家里彻底割裂的那一瞬间都觉得如同一场梦。 太过轻松。 所以太像幻觉。 “不会。” 盛迟沉默片刻，轻声说，“你现在是飞跃娱乐签约艺人，是Color4的成员，也是独立的成年个体。” “所以你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干什么干什么，没人能强迫你。” “别害怕，我们都在呢。” 盛迟说着低头看他。 顾之景已经趴着睡着了。 这几天的工作皆是连轴转，今天录制结束的又晚。 他显然已经达到了体力极限。 盛迟原本想说的话停下，复而又轻轻笑了笑。 说来奇妙。 其实他从前也是信奉成为偶像，就要割舍一部分属于人的感情这一准则的。 他的女友粉也常常说，很难想象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无论是可爱的还是性感的，温柔的还是泼辣的，和他站在一起，仿佛都显得不衬。 签售会上，多得是漂亮粉丝化了妆去见他，隐隐约约略有试探。 没想到他给所有人签名的时候都没什么表情，说感谢支持的样子礼貌又客气，活像一个没有情绪的营业机器人。 别说粉丝了。 在曾经，盛迟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 可是顾之景就这么出现了。 他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中，将他无趣的黑白世界劈开，为他接入无限的光亮和色彩。 那么热烈，那么阳光，那么令人心动。 没有人能不喜欢他。 正因他的幸福感染力极强，所以粉丝常常夸他，仿佛永远开心，永远眼睛亮晶晶，永远不会有烦恼和痛苦。 可是谁能想到。 在没有镜头也没有人的时候。 他也会叹气，也会挣扎，也会有不想被人窥探的隐秘角落。 可就连这点。 都戳得盛迟心里发酸发软，忍不住再喜欢他多一点。 只是，他就好奇了。 究竟是谁想把他的过往挖出来？ 而这个人的目的，是想试探他，还是想毁掉他？ — “说吧。”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57 徐眉坐在桌前，看了一眼对面正襟危坐的两个人，“什么事？” “我签合同的时候，似乎有一条。” 盛迟说，“艺人如果对安排的工作不满，有直接提出商量的权利。” 徐眉扬眉：“你们对什么不满意？” “对一切都很不满意。” “最近的综艺，将要拍的团综，以及正在筹备过程中的二专单人曲可能会开的单链。这里所有工作都是没和我们商量过就直接定的。” 顾之景眼神锐利，“我们要求见斐越。” 他和盛迟商量过了。 公司一定发生了什么问题。 他们得瞒着队友，自己先行调查一番。 徐眉愣了愣，随后笑了：“都说了，他很忙。” “还有什么事能比Color4还重要？” 徐眉轻轻笑了笑，用一种看小孩似的目光看他们两个：“那可能……确实是比Color4重要吧。” 她顿了顿，“如果你们非要找他，可以直接去总部问问。” 顾之景：“总部？” “嗯？你们不知道吗？” 徐眉说，“飞跃娱乐的股份并不完全隶属于盛迟个人，很大一部分在另一家文娱公司那，那就是总部。” “最近公司重组改革扩招，基本都是总部下达的意向要求。” “斐越应该最近都在总部那边忙着吧。而且如果找不到他人的话，你们对于工作的不满，也可以直接给总部的负责人谈嘛。” — 那次谈话后，徐眉很贴心地给了一个总部的地址，并帮他们亲自接洽了一下。 而直到站在总部门口的时候。 顾之景却有点恍惚了。 这规模扩得比他想得可大多了。 让他不由得生出了，是不是公司经营不善所以斐越把Color4给直接卖给了其他大公司的念头。 他一直以为，斐越就是他们最大的老板。 毕竟他一手开了这个公司，从招练习生到运营，一切都是由他全权负责的。 但是他终于在这一刻意识到。 飞跃娱乐原来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由一个人和几个练习生支起来的小作坊了。 盛迟拍拍他的肩膀：“走吧。” 前几天徐眉帮他们提交了申请，针对团队的发展与近期的工作想谈一谈。 出乎意料的，上层负责人打算亲自见他一面。 并且指明，让顾之景一个人来。 话虽如此，盛迟到底还是不放心，打算陪他一块儿去。 艺人回公司是很常见的事，所以他们今天连口罩都没带，直接和门口工作人员交代了一下，坐电梯直达了十八楼后，被带到了一个办公室门口。 工作人员止了步，道：“我们老板的意思，是让顾先生一个人进去。” 盛迟和顾之景对视一眼。 顾之景陡然心生不安。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58 然而面上还是笑了笑：“没事，我就问点问题，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 盛迟点了点头：“我在外面等你，有事叫我。” 工作人员帮顾之景推开门。 偌大的办公室内窗明几净，陈设很少。 而在办公桌前坐着一个年轻女子。 在走进去，看到她的一瞬间，顾之景身体忽然僵硬了一瞬。 那是一个他非常熟悉的身影。 即使已经一年多没见，依旧能一眼认出来。 她抬起眼来，长发从肩头轻轻滑落。 “好久不见。” “小景。” 顾之星说。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野弥野弥野弥10瓶；糖醋鱼1瓶； 感谢各位支持QAQ 第六十八章 “……” 顾之景被领着坐到她面前的时候,大脑还是懵的。 提问。 在离家出走后找到一份相当满意的工作，却意外发现自己老板竟然是自己家人是种什么样的体验。 这他妈不会彻头彻尾都是顾家给他设的一个局吧？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顾之景安静坐了会儿，终于开口发问。 他的声音在轻轻发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顾家并没有文娱方面的产业。” “之前是没有。” 顾之星轻轻地笑了笑,“但现在有了。” “你问从什么时候起的话——大概是在去年八月的时候,你们公司刚好有相关需求的时候。而我觉得,或许顾家可以在文娱这块发展试试。” 顾之景想起来了。 是那个黑暗八月。 自齐望被开除之后齐家撤资,飞跃娱乐资金链断裂，公司面对前所未有的破产倒闭危机。 但斐越最终也没提这个危机是怎么没消除的,只告诉了他们,有新的投资人了。 顾之景抬眼，望过去。 顾之星也同样很平静地看着他。 她的措辞很温和,没有用居高临下的类似是我救了你们公司,帮了你们这回的口吻。 却依旧让他觉得无比心悸，无比恐惧。 “是谁的主意？” 顾之景轻声问，“他的吧？”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59 顾之星微微停滞一瞬，点了点头。 “你走之后,父亲才有类似的想法。” “但他对于娱乐圈这方面，始终有点排斥心理，所以把一切交给我去打理。” “小景。” “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我们都还是想帮你的,我们想让你走一条更顺，更有前途的路。” 顾之景扣住办公桌的一角,微微发抖。 姐姐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逐渐变得模糊而不可闻了。 他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从胃部涌上来的恶心感。 原来他这么努力，这么努力了之后,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掉顾家对他的桎梏。 他本来都以为，他已经拥有了新的人生。 却没想到走的每一步，依旧在顾家的监视之下。 他闭了闭眼：“我走到现在……有多少是你们帮的？” 他们的奖是靠自己实力拿的，还是靠水出来的？ 递过来的资源到底是资本方看中他们潜力和人气，还是靠顾家的人脉拉到的？ 粉丝是真的爱他们吗？ 线下线上有多少爱是真的，有多少是他们安排的水军呢？ “没有。” 顾之星说，“爸爸是怎么样的人，你是了解的。” 她顿了顿，还是隐藏了一些，没说下去。 他们的父亲，顾泽端其实本来就没怎么打算帮。 他只是想让顾之景看到，就算你能出道，进入娱乐圈，你也一定长久不了。 然后等到两年之后，他就能按照当初和斐越的约定，收购整个公司，再把它变卖掉。 他觉得，这样顾之景就能认清现实。 却没想到，Color4在一个契机之下却突然一飞冲天。 顾之景现在身上的标签，也不再是顾家的小儿子了。 而是炙手可热，人气正旺的唱跳爱豆。 顾泽端是个商人。 他从中忽然看到了新的商机。 “你想进娱乐圈，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你当爱豆能当多久？”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顾之星语气温温柔柔地劝他，“偶像是吃青春饭的，等到这些年数耗尽，三十岁的你能做什么，你总是要回来的吧？” 顾之景忽然抬眼看她。 因为愤怒，他牙齿都在打颤，半天后才努力压了下来，“这也不用你们管。” “但我们不会真的不管。” 顾之星说，“公司的新企划你已经知道了对吗？” “那你应该很清楚，这就是我们为了帮你的才做出来的决断。” “公司规模在扩大，以后会往娱乐圈各个方向发展。”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60 “只要你愿意，你就是飞跃娱乐旗下首捧艺人。” “什么新企划？” 顾之景咬着牙，眼圈发红地看她，“你难道要和我说，给我接这种烂综艺，专辑开个人单链也为了帮我？” “这是为了正大光明地推你。” 顾之星语气依旧很温和，“无论真实数据如何，我们都会把你的单链数据做成第一。” “然后之后就能依靠这条依据，为你创造单独的个人资源和个人单曲。而从此之后，你的人气也会像滚雪球一样迅速上升。” 顾之景怔住了。 他脑子里突然弹出了一个念头。 资本造星。 用泡沫式的人气伪造出虚假繁荣，然后进行铺天盖地地病毒式的营销。 只要你的营销够到位，哪怕一开始会让人感到厌烦，但起码会在路人面前刷个脸熟。 只要有了热度，哪怕是负面的热度，也是有益的。 顾之景看她：“你这一套，是谁教你的。” “不用惊讶，小景，业内都是这么做的。” “倒不如说，像你们经纪人这样的理想主义者，才是少数人。” 顾之星又笑了笑，“怎么样，你也不用担心你的队友。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一人带全团的道理，只有你火了，你的队友才能沾你的光。” “……” 顾之景深吸一口气，指甲嵌进自己的掌心，微微发疼。 然而这一刻，他的头脑却出人意料的冷静下来，“所以综艺上关于我家世问题，也是你们授意的吧。” “……我们只是想知道你现在，对家里是怎么想的。” “那上次的公关事件，也是你们把我摘得干干净净，把脏水往我队友身上泼的吧？” “这是我们当时的公关团队拿出的最优解方案。” “……” 顾之景看着对面，看着这张和他容貌相似百分之六十的脸，忽然笑了。 真是没想到。 曾经在家的时候，家人用为他好的借口，强迫他去联姻，强迫他继承家业，强迫他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然后他逃了出来。 家人再次找到他，用为他好的借口，强迫他走一条他们规划好的星路。 他是什么啊。 他可以是商业联姻牺牲品，他可以是被交换的筹码，他可以是背负家族利益的机器，又可以是新商机新利益出现后的工具人。 唯独不是人。 哪怕这么久过去了。 他在顾家眼里，依旧不是一个独立人。 顾之景不断地笑，笑到眼圈发红，最终深吸一口气，身体前倾，轻声地、近乎哀求般道：“你放过我吧姐姐。” “……放过我吧。” 姐姐可真漂亮啊。 她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漂亮脸蛋上的每一寸都精致的像是精雕细琢后被放在橱窗里展示的高级木偶。 她没从来住过十平米的小宿舍，没睡过木板床，没和队友一起吃过廉价的盒饭穿过廉价的服装，没走过长长的走廊和散落着凌乱音响电线的后台，没坐过红眼航班全国各个城市地跑依旧笑成一团。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61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样的人。 所以她不理解，顾之景在坚持什么。 我给了你这么多？这不好吗？ 你为什么还要跑啊？ 顾之景手撑着桌子，眼泪啪嗒一下，重重地砸下来。 “……我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 盛迟在门外安静地等待。 办公室的门隔音太好，他完全听不见里面的半点声响。 里面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求顾之景单独谈话，他会不会伤害顾之景。 这些他都不确定。 盛迟在外等得惴惴不安，几次想敲门进去，都被阻拦下来。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门外徘徊逡巡，忽然眼角瞥到楼层另一边，有一个人的影子闪过去。 那个人实在太眼熟了。 他下意识就追了过去。 “斐哥？” “盛迟？” …… “当初签合同的时候，我因为太心急，所以并没有细究细节。” 斐越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微微垂着头，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被他们摆了一道。” “说实话，我的管理经验是不足，所以一直也在招新的人帮忙。” 他隐去了一点细节，只挑重点地说，“但我没想到，公司会想让我直接放弃管理实权，只拿一个虚的股份。” “并且，从此之后，他们会按照他们的想法经营Color4的未来。” “……” 盛迟沉默片刻，“那你同意了吗？” 斐越看他一眼，笑：“你说呢？” 斐越是彻头彻尾的理想主义者。 他对Color4几乎倾尽了自己的全力。 没想到现在有人告诉他，你的那套理想在内娱是行不通，Color4能火纯粹是意外，不是你的功劳。 我们现在要斥重金下去培养Color4了，他们和你没关系了，但放心，你的股份还在，分红也还在，你就安心，一边数着钱一边看他们成为大明星吧。 而理想主义者斐越不能接受。 而看了他们提出的新企划之后，他就更不能接受了。 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奔波忙碌周旋。 而对于他们几个发来的消息，说实话，他在逃避。 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如果有一天斗争还是失败，他离开飞跃娱乐，不再当他们的经纪人，他要怎么面对这几个小朋友，要怎么解释？ 他们几个都爱舞台爱的死去活来。 要怎么和他们说，梦想归梦想，现实归现实，你们现在得去跑综艺拍代言接站台，说不定日后还得被塞进各个剧里去用演员身份盖掉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爱豆身份啦。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62 他怎么说的出口。 盛迟：“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我不可能同意他们的经营理念。” “我现在就两个打算。” “要么干脆离开飞跃娱乐，重新再做一个属于我的组合。” “要么——” 斐越眼神锐利而坚定，“想办法把我所有的股份全部赎回来，让飞跃娱乐重新回到我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稍微说一下我的创作想法，其实姐弟就是处于永远不能理解对方的两端。 姐姐不能算反派，因为她就是在家庭培养下习惯了这个固有思维模式。 所以站在她的立场，她就不明白，为什么家里当初给你安排好了一切你却要跑。为什么你去当明星了，那现在我们想帮你变红，你又不要，你在作什么啊弟弟。 而对于顾之景来说，本身他就想反抗这种控制，他恶心的是无论他跑到哪里，顾家始终像背后灵一样阴魂不散，好像无论怎么样都跑不了。 但他俩其实都还是爱对方的，包括姐姐其实本质内里是个温顺的人，所以她不妥协不反抗，喜欢安于现状喜欢被安排的稳妥的没有波澜的人生，她也想给弟弟这样的人生。 但顾之景不想要。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燈古酒14瓶；松径蒸云1瓶； 感谢各位ww 第六十九章 一开始,斐越决定要做一个中国本土的偶像男团的时候，也听到过很多劝阻和嘲讽的声音。 ——“内娱不吃这一套，省省吧。” ——“国内哪儿有做职业爱豆的土壤啊。” ——“每年选秀出来的团都找不到工作,更何况是自己公司推的,你这不是往里瞎赔钱吗？” 但斐越偏偏不信邪。 他想,既然韩国有SM,日本有J家,人家做男团做的风生水起,凭什么国内不行？ 中国市场这一块的确是空白的。 那凭什么,不可以有人把它填上？ 那时候他年轻，脑子一发热，就扎进了娱乐圈，开始白手起家做自己的男团。 直到现在,几年过去。 他不再年轻莽撞，也不再天真相信,只要心怀梦想就一定能实现。 可他脑子里的那股热,依旧未曾冷却半分。 “不过说实话，我看过合同。” 斐越叹口气,想伸手摸根烟,扫了一眼盛迟在又放弃了，“第二条路非常难,成功率也很低。” 盛迟：“需要我们帮忙吗？” “当然不用。” “我说过，你们是偶像,你们就只需要在舞台上发光发热，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用想这么多。” 斐越拍了拍他的肩膀，开玩笑似的,“而且，如果最后我真的离开了飞跃娱乐，做别的公司了，那我们就是对家了。” 盛迟一怔：“……你会走吗？”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63 “公司想让我空拿钱不管事，我做不到。” 斐越语气淡然，“如果真到了山穷水尽也无法回转的地步，那我应该会把股份转让，拿了钱走，重头再来一遍。” Color4的奇迹的确不可复制。 但他不一定要重新再做一个Color4。 现在的内娱，偶像的生存环境已经好了不少。 就算离开飞跃娱乐再白手起家一次，大约也不会比当初的处境更艰难。 作为理想主义者，他想得非常豁达。 要么彻头彻尾地赢。 要么干干净净地走。 盛迟沉默了。 他的脑子也有点乱。 那你就打算放弃Color4了吗？ 你要走，不能带着Color4一起走吗？ 这样矫情的话他实在说不出来。 可他为什么加入飞跃娱乐。 当初他明明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他之所以义无反顾地加入了当时的小作坊，不就是因为斐越的理念，和其他的娱乐公司不一样吗。 沉默半晌，他开口道：“顾之景……他去找负责人了。” “……什么？” “我们还想给Color4争取一下，给你也争取一下。” “我们都还没有打算放弃。” “所以斐哥，你能不能——” 斐越闻言，却愣了一愣，立刻打断他的话：“你说顾之景去找负责人了？” 盛迟点头，道：“我们今天来，本来就是因为找不到你，所以才想和新的负责人谈一下Color4日后的发展和工作模式。” 斐越表情顿时一变，沉默片刻后道：“那他在去之前，知不知道，他要见的那位负责人是谁？” …… 另一边，办公室内。 顾之星亲自给陷在崩溃边缘的顾之景倒了杯水。 她拍拍他后背，动作轻柔，声音平静而温和，轻轻地诱哄着她这位弟弟：“你想一想，有顾家的帮助对你来说是个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你的外貌条件，实力，在娱乐圈内都是一等一的水平，只要再经过我们的包装，营销，随随便便把你打造成顶流不成问题。” 人气，数据，流量，都可以买。 只要全部买上来了，再假以时日，假的也能变成真的。 “而且有顾家的背景在，这完全是个双赢的局面。” “以后你就是我们顾家的招牌，而顾家也是你的背景依靠。” “我们不是想害你，我们是想帮你的啊。” 顾之景撑在桌子上，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姐姐大概真的想不通，也不可能明白。 她开出的条件非常诱人，换其他人来，或许想都不想就应了。 光明前程就在眼前，顾家会利用手头的人脉资源，把他从稍有人气的男团门面这一身份里迅速提拔成圈内顶级流量。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64 鲜花掌声与粉丝，名利金钱镁光灯，他什么都会有。 考虑到他如今身在圈内，顾家都不会急着逼他结婚了，他还在担心什么？ 这不就是他的梦想吗？ 是吗？ 这是他的梦想吗？ 他一开始逃出来，是因为自己想进娱乐圈，但家人不让他进吗？ 不是啊。 他是喜欢站在台上的感觉。 但是他更喜欢，和队友一起鞠躬，一起掉泪，一起喊出团名的感觉。 他喜欢这种舞台失误了有人兜着底，采访嘴瓢了有人帮忙圆的感觉。 也喜欢和队友一起商量工作，累倒了就一起睡在练习室的感觉。 最喜欢的是，在万人注目下，悄悄牵起男朋友的手，谈一场最高调也最隐蔽的恋爱的感觉。 粉丝给他写信，常常会说，喜欢你是因为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样。许多偶像都高高在上，像天边的云，像遥远的月亮，又像高高在上的神祗，不可触碰，只能仰望。 但你不一样，你有温度，你会真的让我们感觉到，给你的爱是会有回音的。 因为他从来就不想当神。 他只想当一个不被人控制人生的普通人。 “姐姐。” 顾之景垂着睫毛，平静道，“你说是在帮我，好，我懂了。” “但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他声音轻轻的，每个咬字却都格外硬，“你有问过，我想不想要，喜不喜欢，想不想要被帮吗？” “……” “可你才刚刚十九岁。” “你真的有分辨自己决定是否正确的能力吗。” “你真的有考虑过自己的未来，知道如果你这么做，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吗” “就算你能，你有想过，如果失败，你会面对什么吗？” 顾之星看着他，眼里透着难过，“我只是希望我最喜欢的弟弟，能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而不是在十几年后，开始后悔，自己年轻懵懂时做过的那个错误决定，却已经回不了头。” “那也是我的十几年后。” 顾之景轻轻说，“不是你的。” 他忽然觉得很累。 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家长是不是都是这样，靠自己虚长的年岁来开始断言比他们年龄小的人的未来，然后得出结论，等你长大了/等你成熟了/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了就都懂了。 姐姐就比他大四岁。 说话的语气却和他爸一模一样，真不知道平时听到的都是什么，才被养成了这样。 顾之景闭了闭眼，最后道：“顾家不缺文娱这一块的产业，放手吧，姐姐。” 顾之星：“小景。” “我知道这是他的打算，但你一定能说服他的。” “顾家家大业大，在这一家小公司上捞不到太多的利益的，让他放弃吧，别来插手他不懂的领域了，偶像不是这么做的。” 顾之景抬起眼，看着自己的姐姐。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65 他眼圈发红，神情恳求中带着一种决然的倔劲，“求求你了，姐姐。” 他面上动情，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他是在赌。 赌姐姐还是爱他比爱顾家更多。 然而顾之星沉默了很久，随后慢慢道：“爸爸不会同意的。” “……” 就像一瞬间枪响。 顾之景最后一点微小的期待光芒被他爱的人所亲手掐断。 他忽然觉得由衷的难过。 姐姐比他大四岁。 所以从小到大，他就在姐姐的温柔庇护下慢慢成长起来。 而他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家里对他的偏爱显而易见地更多。 这种偏爱不是物质上的，而是落在细微处的。 但姐姐从来没有意识到过。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获得的偏爱少，也不认为父亲在弟弟没有离开前不教她商业方面的任何内容有什么问题，也没意识到自己将来也许会被父亲送出去，参与商业联姻有什么不对。 她习惯了。 她被养成了一个没有自己想法，只会听父亲话的工具人。 她连自己身上获得的不公都不理解。 怎么指望她能理解自己。 顾之景不想说任何话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坠在了深渊里。 他想带着身边的人一起逃。 然而身边的人却告诉他，这里挺好的，和我一起待着吧。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重重地叩了两下。 接着是工作人员的声音传来：“——您不能进去。” 然而下一秒，门就被强行打开了。 “不好意思。” “你们聊的时间实在有点久。” 熟悉的、属于盛迟的声音传来，“而且我认为，既然是商量Color4的工作，我也同样有听的权利。” 顾之景猛地回头。 盛迟站在那，办公室内外的日光灯落在他肩上，发着亮，像是来这趟深渊里救他的救世主。 盛迟的目光望内扫了一圈。 和顾之景对视上的的那一刹，他嘴角细微地动了一下，像是在笑。 顾之星直了下身，拧眉：“你是谁？” 盛迟目光终于往对面移了一下，怔了怔。 那是一张和顾之景极其相似的脸，同样也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 但和顾之景的不一样是，她的眼里温和平静，却像是一口陈年枯井。 没有光也没有水，就像是永远不会再有任何波动一样，了无生趣。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66 “我是Color4的队长。” 盛迟看着她，说，“以及顾之景现在和未来的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中间写到一半的时候真的觉得姐姐好中国式家长，就那种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等你长大了你就知道了！到时候你不要哭着来问我为什么小时候没有让你blablablabla（……）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PLZ20瓶；有子、耿初10瓶；命犯瓶邪、小紫薯5瓶；糖醋鱼2瓶；闲鱼and咸鱼1瓶； 第七十章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 室内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半晌,顾之星皱着眉，才轻声问：“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 盛迟随便拉了一张椅子过去,坐在顾之景旁边。 他眉眼里天生带有一股冷冽锋利的少年锐气,在看人的时候尤其明显。 他盯了顾之星一会儿,看得她发虚的时候勾了下唇,“简单来说,我是你弟弟终身制的男朋友。” 这句话的杀伤力本来就够大了。 盛迟偏偏又点了下头,补了一句,“所以，姐姐好。” 顾之景：“……” 他想，顾之星现在应该体会到了那种世界倾塌的感觉。 他忽然有点想笑。 这种场景实在有点微妙。 仿佛上一秒他还扮演一个叛逆期和家里作对的的小男孩。 下一秒他男朋友就冲进来，直接把这个叛逆少年离家出走青春家庭成长剧歪成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让我们在一起吧的狗血伦理爱情故事。 果然,顾之星在原地僵住了。 “怎么姐姐。” 盛迟看着她，眼底冷得出奇,“你都监视了顾之景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我们俩的关系吗？” “……我不是你姐姐。” 顾之星强迫自己静了静，声音却已经微微变了调,“我也没有监视小景,我只是——” “只是偶然买了一家公司。” “这家公司又刚好是你离家出走的弟弟所在的公司而已。” 盛迟轻轻地笑了笑，坐直,“行吧，我信这都是巧合。其实刚好,我也没有什么兴趣和你聊这些家长里短的。” “那我现在就作为Color4现任队长，来问问你对于Color4发展的规划。” “你让最熟悉我们的经纪人放权，为我们安排新的经纪人，新的工作,规划新的专辑新的团综。” “你做这些，到底是想帮他，还是想害他？” 事业粉在官博底下都快骂成一片了。 他们依旧熟视无睹，没有任何回应。 他们的新规划，听起来是很好，很光明，很能骗到新的热度。 可大众不是瞎子。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67 千篇一律的造星模板下来，没有人会不感到厌倦。 Color4本来刚刚踏上正轨，被作为爱豆的正面形象出现在大众面前，多得是光明的选择。 他们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一条最自毁长城的。 就算他们想牺牲献祭其他队友，光捧出顾之景一个，这条路就真的能一直走下去吗？ “斐哥的经验是没有那么足。” “但他可比你们多懂娱乐圈太多了。” 盛迟目光冷冷淡淡地扫过去，道，“毕竟你们对于这一行，根本没有任何的尊敬之情，所以就连自己的家人，也可以当做工具。” “如果你还有一点作为姐姐的良知的话。” “那就请你放过，顾之景吧。” 像是被戳到什么点，顾之星脸色白了白，语气也变了一些：“你这是用什么立场在和我说话？” 盛迟笑了笑：“一个比你更重视顾之景的人的立场，够了吗？” …… 这次谈话最终不欢而散。 在他们离开之前，顾之星犹豫良久，叫住了要和盛迟一起走的顾之景：“小景。” “你是下定决心，要站在外人这一边来对付我们了吗？” 姐姐的声音依旧很温柔，很平和。 仿佛一切还是从前那样。 然而顾之景这次却没有回头。 他背对着她，半晌后，轻轻说，“他不是外人。” “对于我来说，他才是我现在的家人。” 轻轻呼出一口气后，顾之景再度看向盛迟。 他的桃花眼弯了弯，终于有了笑意：“我们走吧。” — 别墅三楼，房间内。 顾之景依次按照行程单定好手机闹钟，随后才像是如释重负一样往床上一倒，揉了揉脸。 他想了想，问：“斐哥……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回来的路上，担心司机和助理也是顾家的人，所以他们俩一句话都没敢聊。 盛迟：“什么？” “公司负责人，是我姐姐这件事。” 顾之景闭着眼，问，“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其实也就前不久。” 盛迟说，“之前公司快倒闭的时候，和他对接的不是顾之星本人，而是顾家派过来的一个人。” “他当时都快走投无路了，根本没有多了解过他们的背景。”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年，顾家突然派了顾……突然派了你姐姐过来接洽，开始收权，打算做自己的娱乐圈产业。” 估计就是看Color4火了，这里面有利可图才这么做的。 要是Color4几年后还是糊逼，说不定他们就直接把公司卖了，再倒逼顾之景回去。 算盘倒是打得挺精。 无论Color4发展成什么样，他们都能捞到好处。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68 一想到这里，盛迟就不禁皱了下眉。 顾之景当初和他说从家里离开的事情的时候，隐去了一些内情。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所有的一切。 说句难听的。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顾之景和这样的家庭永远不要再沾上任何关系。 “所以现在斐哥是还在努力，想把公司实权拿回来？” 盛迟点了下头。 顾之景托着下巴，思考一瞬，忽然道：“你还记得，我们和公司的合约签了多少年？” “怎么？” 盛迟立马反应过来，说，“你别想着解约离开，跟着斐哥一块儿跑路。” “先不说违约金的问题。” “你知道为什么一般艺人签一个公司都很难脱身吗？” “因为公司掌握了太多艺人的把柄，他们可以捧起来一个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毁掉他。” 更何况，他们面对的还是顾家。 只要顾家愿意，可以直接轻而易举地把顾之景营造成一个抛弃家庭，火了就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形象。 加上一点水军的推波助澜，他们先前辛辛苦苦积累的好形象和路人缘会在一朝之间全部毁掉。 “Color4是斐哥的心血，他不会同意你这样自毁前程的。” “再等等吧。” 盛迟轻声道，“我相信，斐哥他做得到的。” 当晚睡觉前，顾之景闭上眼，道：“迟哥，谢谢你今天进来救我。” “估计我姐当时都被吓得不清了。” “她虽然知道我的性取向，但估计也没想到，我还真能给她拐个男朋友回来。” 他像是回忆起以前的事情，笑了笑，又轻声道：“其实我小时候，是真的很喜欢姐姐的。” 姐姐从小就对他很好。 父母在外一直都很忙，可以说，是姐姐和保姆把他带大的。 只是他现在回忆起来，几乎有点分不清，姐姐到底是因为他是弟弟才对他好。 还是因为，爸爸曾经对她说过，弟弟是家里独子，要对弟弟好，她才这么做。 生在这样重男轻女的家庭里，他天生就是被偏爱的那个。 但他实在没法儿将这个当成理所应当。 以至于对姐姐，他始终都有一种，不能言说的愧疚之情。 “所以后来，无论她做什么，比如把我打右边耳钉的事情告诉我爸，再比如说和我打电话把我最近的动态也告诉家人，我都还是不能讨厌起来她。” 他不讨厌，也不恨她。 只是在有些时候，会感到失望。 就像在那一瞬间，他的乞求得到的回应是。 爸爸不会同意的。 他那点摇曳的，最后的希望被自己姐姐亲手掐灭。 连着那些陈年岁月里埋着的温柔，都一并被清扫了出去，半点不留。 “行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69 “反正这下我把自己的路堵死了。” “我应该也，不再可能会回去了。” 室内安静了片刻。 顾之景吸了吸鼻子，小声说：“迟哥。” “我以后，就真的没有家人了。” 盛迟低头，看他一眼。 小家伙没有哭，甚至面色也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然而盛迟却像是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没关系，还有我。” 他俯身下去，抱住他，下巴贴在他的额头上，轻轻说，“你不是说了吗，现在我就是你的家人。以后也是，未来都是。” “你这男朋友可是终身制的。” “就算你想不要，也不行了。” — 他们俩没有和队友说自己去找过总部的事。 只是回来之后，更加用心地投入现阶段的工作。 斐越需要足够多的时间来完成他的计划。 所以这些日子里，他们需要装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保持良好的形象，磨合新的工作，新的助理，新的经纪人。 二专的制作被正式提上日程。 因为最近行程太忙，又加上上次的事情，工作人员收了他们的微博，平时不准他们自己发。 他们的微博也逐渐沦为模式化的营业博。 反正无论发什么，粉丝都会尖叫表白彩虹屁三连。 顾之景常常在飞航班的间隙想。 其他团也是这样的吗。 因为自由被限制，环境被限制，连发微博的权限都被限制，所以渐渐在工作中被磨掉对于爱豆行业的热情，就连日常的录制拍摄都像是打卡上班一样无聊的事情。 而关于会不会开单链的事情，公司还没有最终决议。 其实以前不开单链的时候，粉丝也会有明里暗里的battle方式，基本用专辑购买公会的形式呈现。 他依稀记得，上次一专他粉丝创立的主公会叫，果子酱贩卖铺。 粉丝在这一方面的奇思妙想，还真的都是可可爱爱的。 公会能显示前两百名。 前排基本都是粉丝官方后援会买的，而往下翻则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名字。 有整肃和泥塑的battle，有cp粉对家之间的battle，还有别家团过来看热闹的路人买一张听着玩，总之可以舞各种好玩的有趣的梗。 但如果改成开单链，这种闹着玩儿的竞争就被提到了明面上来。 粉丝为了给自家爱豆更好的资源，绝对没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瞬间都会变得血雨腥风起来。 顾之景在心中轻轻叹气。 斐哥，为了不让这一幕出现。 你可一定要努力。 “发什么呆啊。” 江余晃了晃顾之景，“到你抽签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70 顾之景猛地回神过来。 对了，他正在录制今天的团综。 第一期的团综录制内容非常简单，先和粉丝聊聊天，说一说这几个月来的感受，然后和队友玩一些室内的小游戏。 关于游戏内容，则由成员抽签决定。 而第一个轮到抽签的就是顾之景。 顾之景今天没什么心思，上前，随手抽了个纸条出来，展开一看。 【2v2报纸游戏】 顾之景：“……？” 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顾·下次再也不抽签了我真的是非洲人·之景重出江湖。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沙茶味的果子酱25瓶；春日气泡2瓶；松径蒸云1瓶； 感谢各位 第七十一章 所谓报纸游戏,就是将一张报纸完全铺开后放置在地板上，要求两边队伍的人站在报纸上，在坚持十秒后将报纸对折进行下一轮,直到有一方的脚落在报纸以外的区域,正式宣告失败为止。 这也是常见的男团游戏项目之一。 只不过一般报纸游戏都是人越多,挑战性越足。 考虑到Color4一共只有四个人,也只能分成两个队。 顾之景之前对这种游戏了解不多,等听到旁边助理念完规则才恍然惊觉：“我们今年团综玩儿这么大吗？” 这可还是第一期啊。 他记得去年的团综还是撸撸猫逛逛游乐园动物园喂喂小动物食物什么的,最打卖腐擦边球的也就是约会特辑了。 结果今年一上来仿佛就直接提了好几个level,仿佛把我们就要炒CP几个字给打在了公屏上。 让人很难不觉得新策划之心，路人皆知的水平。 顾之景有点犹豫。 盛迟看着也微微皱了下眉。 “老师。” 然而身为队友，江余却是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输了的话有惩罚吗？” “有。” 助理老师举起另一个抽奖箱,“惩罚在这里，到时候谁输了谁来抽。” “你们先猜拳决定一下分组吧。” 许临源晃晃手腕,笑着道：“先说好了,我本人游戏黑洞，谁和我一组谁倒霉那种。” 他点了点几个队友,“你们可注意点啊。” 这话一出,场上氛围顿时轻松了不少。 顾之景也迅速跟上，笑,“那现在，决定谁才是Color4第一非酋的日子终于到来了,来吧。” “——石头剪刀布！” 四只手伸出。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71 三个剪刀。 就顾之景一个布。 顾之景点了下头，刚要开口：“那我——” 他话没说完，盛迟迅速把自己蜷着的三根手指给放了下来，重新摊成一个布。 其余三人：“……” 在场所有人：“……” “我们分完了。” 盛迟抬起眼,平静说，“老师，麻烦帮我们拿一下报纸，谢谢。” 江余小声和许临源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队长好像变坏了，他以前是这种人吗？” 许临源避着镜头，双手合十，默默感慨道：“……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吧。” …… 报纸游戏，考验的是团队的默契，合作力，和平衡性。 当然放到男团里，一般就只有一点作用—— 考验两个人到底有多熟，熟到能出多少种花招姿势。 刚开始的一整块报纸足够大。 两个人坦坦荡荡并肩站在上面也没什么问题。 然而报纸对折再对折过后，只能勉强站下一个人都显得有点困难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隔壁江余举手：“老师，脚必须踩在报纸上吗？” “不一定。” 摄影老师说，“看你们自己发挥就好。” 江余天然的胜负欲熊熊燃烧，撸起袖子就对许临源道：“来吧，咱俩猜拳决定谁背谁！” 许临源：“……” 而这一边。 顾之景努力研究了一下报纸大小，迟疑着道：“我觉得并排单脚挤一挤应该也——” 盛迟半蹲在报纸旁边，想了想，忽然抬眼道：“我今天穿的鞋，好像可以踩。” 顾之景怔了下。 半分钟后。 顾之景屏住呼吸，踩在盛迟鞋上，手搭在他肩膀上稳住重心。 两人面对面站立，呼吸相抵，彼此间交缠着的呼吸温热而微微发烫。 在视线交错间，两人都有些心神不宁。 现在已是初夏，录制厅内的温度也不低。 盛迟同样用了个半抱住顾之景的姿势。 肤相贴之时，顾之景被自家男朋友传来的体温蒸得耳尖发烫，心跳剧烈得要命。 助理掐着时间：“现在开始倒数十秒——” 隔壁队友还在叽叽喳喳。 “靠，临源你平时吃了多少东西啊这么重？！” “……反正没你吃的多。” “十，九——”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72 世界却仿佛安静下来。 顾之景大脑有些恍惚。 他这会儿比盛迟高了，居高临下看他的脸的时候还有点颇不习惯。 他眨了眨眼，看着他的肩膀，忽然小声嘟囔了一句：“你是不是有背着我偷偷健身？” 其实顾之景出去一站，也是一米八的高个。 只有站在盛迟旁边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变小了一圈。 他们俩明明身高就差几厘米，但给人感觉上的体型差却相当明显。 盛迟仿佛能把他一整个人给完全罩在他的影子里。 “六，五——” 盛迟偏了一下头。 “是你平时练得太少了。” 他说。 “三，二——” 他凑近一点，呼吸贴在顾之景耳边，像是轻轻地笑了笑。 他的声音压下去，带着一点只有两人之间懂的暧昧氛围，“要不以后有空，我帮你单独练一练？” “一——” “咚！” 最后一秒。 在镜头的记录里，顾之景不知为什么，像是骤然慌了一瞬，直接往后退了一步，就在这倒计时的最后一瞬掉出了报纸范围内。 顾之景：“……” 他懊恼地挠了挠头。 ——都怪盛迟！ 隔壁队友欢快击掌：“赢了！” 江余非常落井下石地把惩罚箱拿来：“来吧，快抽。” 顾之景想伸手，又想到自己的非酋运气，缩了回来。 他对着盛迟扬了扬下巴：“你来。” 盛迟：“……你确定？” 顾之景：“反正总不会比我更非了。” 盛迟随便抽了个纸条出来。 江余连忙接过，展开，念了出来：“惩罚游戏，Pockygame。” “双方同吃一根pocky饼干条，最终让饼干条只剩下一厘米才算惩罚成功。” 他一脸幸灾乐祸，“哇，玩儿的也太大了吧这个。” 顾之景：“……” 盛迟：“……” 现在可以确定了，公司就是故意的。 “我量一下，一厘米是多少。” 许临源随手拿了旁边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尺，比划了一个长度，笑眯眯道，“没事，就这么多，你们的话，肯定可以的。” 顾之景认命般地叹了口气：“那就来吧。”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73 …… 顾之景本来觉得，他们俩都是真情侣了，玩儿个pockygame还不是小意思。 别的要顾忌身份，顾忌关系，或许个别人还要顾忌洁癖。 他们俩亲都亲过这么多回了。 还怕什么。 但当两个人真的面对面的时候，咬上这根pocky的时候，顾之景才发现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录制厅内。 镁光灯，摄像机，与十几人的团队都看着他们。 这一幕将要被拍下来，放到平台上，被无数粉丝或路人放慢观察，任何一个表现不对的细节被单独截出来，都有可能卷起汹涌波涛。 私下接吻，可以全心全意地投入。但一旦被放到公开场合，仿佛就成了一场盛大华丽的表演。 他们要努力扮演熟悉的队友，却也要努力表现得没那么熟，才会让看客都满意。 顾之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让其他人看出有什么不对。 然而他体内多巴胺却半点不受控制，逼得他没打粉底的耳尖泛起一层明显的红色，整个人从头发丝儿到指甲尖都透着紧张感，连咬碎pocky的细微动作都显得很不自然。 而对面，盛迟却没什么表情，只有眼里情绪波动片刻，随后恢复平静。 两人渐渐接近。 在距离擦近，即将成功的那一瞬间，盛迟忽然微微前倾了一下。 顾之景懵了一下，感觉唇角像是被什么温软的东西蜻蜓点水般地掠过。 随后，他听到咔哒一声。 盛迟把他那边的饼干条提前咬断，退了出去。 顾之景：“……？” 围观群众发出一声遗憾的喟叹。 这留存的长度，怎么看都比一厘米多多了。 “不好意思，我呛了下，失误了。” 盛迟面无表情说，“再来一次吧。” 作者有话要说：果子酱：呜呜呜呜我谈恋爱要被发现了我对不起粉丝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和人民。 盛迟：公费恋爱就是有爽到，麻烦再来一次，谢谢。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沏一壶风骨5瓶； 感谢这位小可爱！ 第七十二章 盛迟那天一共失误咬断了六根pocky。 他给出的理由是自己没玩过也不擅长玩这类游戏,加上心态比较紧张才会屡次失败。 由于他道歉也道的挺诚恳的，旁观者看着的时候也没多想，反而兴致盎然地陪着他重来了六回,直到第七次终于成功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有顾之景被连续偷亲了七次之后神思恍惚。 连队友叫他都差点没听见。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74 录制打板结束。 工作人员过来收拾道具。 顾之景和staff姐姐打了个招呼,说要把剩下的半包pocky捎上当零食带走。 “怎么？” 盛迟过来,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勾了下唇,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逗弄似的笑意,“七次不够，还想再来几次？” “……” 顾之景瞥他一眼，“还提？这事怪谁？” “明明一次就能完成，非要拖成七次,你是想召唤葫芦娃救爷爷还是要召唤七龙珠啊？” 他以前怎么没觉得盛迟是这种人呢？ 顾之景在心里有点哀怨地想。 刚开始不熟的时候还觉得盛迟是性冷淡那类，就算恋爱上了也不冷不热不会回什么感情的,谁知道竟然是个趁工作时间公费恋爱的主。 果然人只有谈恋爱之后才会露出自己真正的本性。 “你说到时候真的播了七次失误出去,粉丝不会看出点什么问题吧？” 据他对粉丝的了解，这些小女孩——尤其是搞CP的小女孩,那都是显微镜女孩。 最擅长的事情就是0.25倍速看互动,恨不得把两个人同框时的每个细节都仔仔细细观察到位，然后发出嗑死我了我搞到真的了的幸福感叹。 “后期会审查,修改，也不会播出那么多次的。” 盛迟一脸淡定,“而且以我对后期的了解，七次里大致只会播出一次失误和一次成功的记录。毕竟重复内容放多了也会造成粉丝的审美疲劳。” “那是以前的后期。” 顾之景叼着半根pocky，用舌头抵着在齿间转了一下，沉默了一下,说，“……而说实话，我对现在的公司策划很没信心。” 与其说是没信心。 不如说是他发现了策划的千层套路。 无论是从游戏环节，还是惩罚环节，甚至追溯回到一开始的聊天环节，都在隐隐约约地打着推CP的擦边球。 “去年的团综主打的题材，在早期工作不多的时候是Color4的各种不同人生体验，在后期逐渐变成我们工作内容的记录。” “但不管怎么样，也没刻意卖过腐吧？” “可今年一上来第一期的内容就玩这么刺激的……” 顾之景顿了顿，皱眉道，“给我的观感很不好，感觉有点像在消费cp粉——尤其是我们俩的cp粉。” 盛景CP粉是毫无疑问的队内cp中的top，人气断层其他所有CP，在Color4粉圈内是除了四家唯粉和一家团饭之外的第六家的存在，能打程度是出了名的。 以前斐哥在的时候，从来没重点关注过这个群体。 而现在的公司策划，似乎想利用起来这部分的资源。 可他们最不知道，炒CP这事讲究一个点到为止，最怕过犹不及。 适当的游戏互动肢体碰触大家会高喊嗑死我了，但太过度的就会说stop可以了别逼我连夜爬上崆峒山。 盛迟沉默了下：“……” 他像是也意识到了不妥之处，想了想说，“下期录制的时候，我会注意。” 他说着，手轻轻捏了下顾之景脖子后颈。 顾之景怔了一下，下意识转头过去。 视野内迅速晃过什么。 有温热的气息接近。 顾之景睫毛忍不住轻颤了下，随即，他嘴里的pocky又被叼走了半根。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75 “那这样，有些游戏，我们就可以私下玩了。” 盛迟说。 顾之景：“……” — 本着担忧之情，在第一期团综播出之后，顾之景特地去看了一下。 果然，团综从开始氛围就不太对劲，尤其是他们俩玩报纸游戏和Pockygame的时候，剪的那叫一个暧昧。 和以前的风格完全不同，简直像是直接换了个后期团队。 然而各个论坛反馈风向却还不错，当天就在各个娱乐组都刷了屏。 【卖菜少女不请自来，菜团第一期团综真是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所谓的唯粉地狱嗑药鸡天堂说的就是你们菜团吧。】 【爱情比海深盛景世最真——欢迎收看Color4第二季第一期团综之盛景糖点盘点楼。】 大概是因为看风评不错，公司竟然又买了一波CP的通稿营销。 顾之景：“……”可以了可以了。 再推就过头了。 这用意简直昭然若揭，连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果然吃CP红利这条路是最快的吸粉方式，现在这个为了热度不择一切的策划团队当然会选这条路。 只是顾之景有点疑惑。 虽然上次和姐姐的谈话不欢而散，但总体的运营方针他是知道的，很显然他们在其他地方，最近也是这么做的。 她们的目的，应该是只打算单独推他一个人。 包括之后，会在二专开单链的时候依靠虚假数据把他推成TOP。 那现在营销CP又为了什么？ 以顾之星的脾气，应该不至于爱屋及乌到准备改成双推。 而且就盛迟上次给她留下的印象，姐姐不整他给他穿小鞋就不错了，实在没必要带上他一起推成双top。 ……等等。 顾之景刷着刷着论坛，看着嗑药鸡发出的他好爱他、盛迟唯爱顾之景的言论忽然意识到一件事，突然脊背一片冰凉。 他想起来了。 最好的固粉虐粉获取粉丝怜爱度的方式里，有一招非常好用的且百试不厌的。 叫做CP提纯。 — 之后的几期团综，策划依旧延续了之前的风格。 就算顾之景和盛迟已经收敛起公费恋爱的态度，尽量用了日常的、普通队友的相处态度，但每期放送出来的内容，后期推的痕迹还是相当明显。 除了团综，其他日常掉落的短视频里也带着浓重的营业气息。 这样的状况连续不断地持续了半个月，就连CP粉也从一开始的嗑生嗑死里意识到有点不对。 更别提这半个月以来的唯粉了。 此时时机终于走向成熟。 很多时候，粉丝追星追到最后，往往不是在追爱豆本人，是在追大粉。 只要大粉的节奏带了起来。 剩下的粉丝自然会被带着走。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76 公司潜伏在两边的脂粉，开始隐晦地挑起两家的矛盾。 粉丝期待的二专还在筹备中，这个时候假料和假瓜放一放，带一带节奏，很快就能调动起粉丝的相关情绪来。 而在所有情绪里面，愤怒和仇恨渲染的是最快的。 一开始，粉丝选择骂公司。 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这种仇恨的情绪被逐渐转移到了爱豆本身上去。 哥哥只有我们了这种思维是相当危险的。 因为刚开始，她们的确会觉得是公司捆绑了自家爱豆。 但当爱意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复，思想就会滑到危险深渊。 这个时候就会演变成，你说只有我们了，那我们都付出这么多了，那你给我们的回馈呢？ 你为什么这么主动，你为什么这么不避讳。 你明明知道粉丝想要什么，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为什么还要和我们对着干？ …… 化妆室内。 江余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一边被按着化妆一边迷迷糊糊问：“今天拍什么来着？” 顾之景也蔫不拉几的：“应该是主打曲的MV。” “靠，这首歌不是连练习室都还没排呢。” “先拍MV估计是为了方便放预告吊一下粉丝胃口吧，谁知道呢。” 顾之景小声道，“最近工作安排是挺乱的，到现在还没定个二专具体上线日期，我看粉丝都快催疯了。” 另一边的化妆师催促道：“盛迟，盛迟人呢？” 远远传来声音。 “——稍等，我看下消息。” 化妆室外，盛迟点开微信。 是临时经纪人徐眉给他单独发来的私聊消息。 第一条消息，是一条微博转发的截图。 这些日子，Color4的成员都被限制了微博使用，基本都是工作人员在打理。 偶尔有自己想发的内容，就扔进工作群里，由工作人员审查后代替他们发出。 所以他们自己也很少看微博的动态。 这张截图，就是截下了他今天由工作人员发出的微博的热转内容。 盛迟点开。 热转第一。 【我只是一个小号：帮人代转：请飞跃娱乐工作人员及盛迟本人正视自己的身份和价值。这一年你的粉丝耗费了大量时间金钱精力，不是为了换取看到你不求上进只知道天天和队友捆绑刻意麦麸的。你如果知道你所谓的朋友对你的粉丝做了什么还依旧如此，就证明你根本是个不珍惜粉丝的白眼狼，那就祝你和你的队友一起慢慢糊进地心吧。】 盛迟面无表情地看完，退出。 看下一条消息。 【我认为，你和顾之景，要开始避嫌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要准备开学了事情超多所以可能每天都会稍微晚一点。 以及终于写到我一个一直很想写的两个点了，关于CP避嫌和面对辱骂式追星的粉丝到底该怎么办ww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紫薯4瓶；星星泡饭、今天也是大甜甜1瓶；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77 感谢各位！ 第七十三章 盛迟没直接回消息。 他想了想,点开微博，顺手拉出自己的小号，去看那条热转。 这是常见的代转小号,是粉丝花点钱请了一个水军号买数据上了热转第一,为了让爱豆本人看到的最简单最直接的喊话途径。 他的反黑站当然会第一时间出来卡掉这个号。 但其实那个号本身就是一个新的空号,没什么可看的,恐怕不出几个小时就会在几千条举报投诉后被卡掉。 而在那个号的转发内,却能看出一点端倪的。 买转骂他本人的,或许只有一个。 但顺藤摸瓜下去,就能揪出一堆对他不满的粉丝。 她们走投无路，才会选择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和他沟通。 如果放任不管，再进一步，就该发展成线下ANTI喊话了。 ——当然,说不定现在的公司高层也挺高兴看到这一幕的，还能利用这个点反向再炒一波热度。 他一脸冷淡地把每一条出自自己粉丝的不满和人身攻击全部看了个遍。 直到一位新来的、不怎么眼熟的Staff小姐姐冒头出来催促他：“盛迟老师,再不化妆就来不及了。” 盛迟点了下头,把手机收起来。 他依旧没有回那条消息。 — “咔。” “不对，你们几个状态都不太对,调整一下。” 摄影师老师看了一眼时间,叹口气挥挥手，“都先去吃午饭吧,到下午再继续拍。” “怎么了队长。” “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的。” 江余说着拆了手里的一次性筷子，又瞄了一眼顾之景,用筷子两端指了下他俩，“还有你，你们俩都是。” 午休时间紧张。 他们几个窝在休息室里吃外卖。 许临源没说话，只递了两份盒饭过去,但心里也有点存疑。 看着也不像是吵架了啊。 怎么两人都精神恍惚的，拍摄效果连平时的一半都没达到。 盛迟没说话。 顾之景则很自然地以为盛迟和他担心的是一码事。 虽然斐越提醒过他俩不要说，等事情尘埃落定了再提，但顾之景想了想，还是决定用比较委婉的方式先给队友打个预防针。 “那我问你们啊。” 顾之景顿了顿，说，“如果咱们斐哥说，考虑把公司卖给别人，你们怎么办？” 江余迅速道：“不可能。” “我说的是万一。”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78 “没有这种万一。” 江余说，“斐哥什么人你不知道，要真到了卖公司那一步，那除非是飞跃娱乐破产欠了别人八个亿才会——” 他忽然一顿，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表情惊恐，“你们俩可别吓我啊，斐哥真要卖公司？” “那倒不是。” 顾之景到底还是给队友留了点美好幻想，“我胡诌的。” “这不是觉得二专整个风格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嘛，怀疑是换制作团队了，这几天又都没见到斐哥，瞎猜的。” 江余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这可够瞎猜的。” “不过我说，真到了那个地步连Color4也会被当成资产卖的。” 江余说着，竟然真情实感地考虑起来了，“你觉得会有其他公司来挖墙脚吗，到时候整团挖还好，要是拆分挖怎么办啊，咱们只能来世再当队友了吧？” 许临源轻哂：“……吃饭的时候你俩少说不吉利的。” 话题被嘻嘻哈哈轻描淡写地略过。 顾之景敷衍过去后，才忽然注意到，盛迟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他皱了下眉，刚想说什么，休息室的门被敲了敲。 徐眉站在门口，表情看不出悲喜。 “队长来一下，有事说。” — 隔壁休息室内。 徐眉把门关上，下巴点了点对面座位，示意盛迟坐下。 “我上午给你发的消息，你看到了吗？” 盛迟点头。 她又问：“那关于避嫌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盛迟掀了下眼皮，看过去。 徐眉忽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她是从别家公司跳槽过来的经纪人，并不是第一次带艺人，难缠的脾气差的爱耍大牌的她都见过，就是没见过像盛迟这种类型的。 盛迟问：“为什么？” 徐眉愣了一下，只听他道：“面对极端粉丝的言论，不思考怎么正确引导粉丝思想，而是让偶像本人改，为什么？” 他语气平静道，“我们没有做错什么。” “当然，我知道，这不是你们的错。” 徐眉顿了一下，用规劝地、为他好的口吻道，“但你也知道，我们管不了粉丝这么多。你作为偶像，所有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这样下去，你的粉丝会——” “那就应该通知后期。” 盛迟打断她，说，“最近Color4的公开活动比较少，所以粉丝能看到的都是官方物料。如果徐姐你认为我们俩的互动有什么问题，让后期直接剪掉，不要配暧昧的BGM，不要配意义不明引导嗑CP的字幕，这很难吗？” 徐眉一时噎住了。 盛迟这人看似是个明事理又好沟通的。 实则对于自己决定的事儿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还能冷着一张脸把你说的一条条有条有理地给驳回去。 “而且，避嫌是两个人的事情。” 盛迟接着问，“单找我，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徐眉沉默了。 上司给她的任务的确是只通知盛迟一个人。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79 特地嘱咐了不能让顾之景知道，最好是能让他们关系从避嫌开始实质性的真正冷淡下来。 虽然她不知道用意如何，但毕竟拿人家工资总要替人办事。 加上她的从业经验知道刚出道还靠粉丝吃饭的小艺人最好恐吓，拿几张粉丝闹事的就能把他吓住。 却没想到今天竟然踢到硬板了。 徐眉忍不住被他的节奏带跑：“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找顾之景来一起谈？” “不是。” 盛迟站起来，“我的意思是，这嫌谁爱避谁避，反正我不避。” 他走过去开门，刚准备出去的时候却站住了。 门外，顾之景站着。 他抬头，桃花眼望过来，水光晃动。 — “所以你——之前就知道？” 公司脂粉引导嗑CP再下场提纯的操作。 想逼他先避嫌，好给他扣渣男人设让CP粉回踩他的操作。 想献祭他为他上位铺路的操作。 此类种种，他都清楚吗。 盛迟笑了下，很自然地回了句：“你不是也知道。” 他们重新换了个地方说话。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之前藏着不说是怕对方难过。 这会儿对了下眼，就全都明白了。 顾之景：“……” 他心中发酸，半晌才道，“你不怪我啊？” 盛迟失笑：“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毕竟从一开始，就是公司的主意。 粉丝群体中，的确有一小部分，很疯，很恐怖，控制欲很强。 认为爱豆是自己的，认定公司要打压他，队友全都要害他，天天想着让他解约单飞摆脱原生公司。 说我控制欲强？ 我都为你花了这么多钱了，我凭什么不能管你。 有这种心态的粉丝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公司为什么任由她们发作。 斐越在的时候，公司带的脂粉就差把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给贴在置顶了。 所以那会儿小摩擦不断，但也从来没闹过大事。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至少现在整个团还完全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情况。 内耗没有任何好处，只会换来别人庙小妖风大吃池浅王八多的评价。 所以是谁偏要挑起两家的矛盾，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答案不言而喻。 盛迟也就是在徐眉和他提了避嫌两个字的时候，才有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为什么娱乐圈的爱情向来不稳固，易破碎。 因为面对未卜的前途，大家都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80 他其实也一样。 如果拿梦想作筹码来要挟其他的，或许他就退步了。 可只有这个人，他不想放弃。 “顾之景。” 盛迟揉揉他脑袋，叫他。 他很少连名带姓的叫他，毕竟这在镜头前会显得不熟，在私下更是有各种亲密称呼换着叫，轮不上全名。 这样叫他，很郑重，又很认真坚定。 “梦想是很重要。” “它支撑我走过很长的，没有你的那段时间。” 盛迟看着他，看着自己喜欢的，柔软的，从眉骨眼睛到嘴巴没有一处不漂亮的小男朋友，轻声说，“但我知道，你会支撑我走完我剩下来的所有时间。”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 只要他在他身边。 他的人生就像是有阳光漏进来，每一天都开始发光。 “所以，你要答应我。”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放弃，不要后退，不要因为想为我好的理由分手。” “在跨年那天，我许过愿，你当时问我是什么愿望，我没有说，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盛迟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我想和你一起站到顶峰，实现梦想。如果不行的话，只要和你一起，就可以了。” 顾之景心里又酸又软。 他脑子里嗡嗡嗡不断发涨，然后，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撞过去，发狠劲似地亲上他。 盛迟一把捞住他，把他压在了休息间的桌上加深了这个吻。 热烈的感情汹涌而出。 曾经因为不好意思而难以启齿的话，瞬间全部碰撞融化在了这个亲吻里。 剧烈的碰撞渐缓。 趁着顾之景喘息，盛迟一下一下地亲他的嘴角，下颌，再到耳垂。 他看着他因为碰触而发颤，愉悦地勾起嘴角。 桌上，盛迟的手机再度震动。 顾之景顿时睁开眼，警觉道：“你有消息。” 盛迟想都没想：“不看。” 顾之景反着手想去拿，被盛迟一把按住，捏着下巴，气息吹在他耳边威胁：“你也不许看。” 然而挣扎间，两个人的手指交叠在一起，同时碰到屏幕。 屏幕亮起。 弹窗消息。 【[微信]斐哥：一切解决，等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触底反弹啦。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秋水揽星河.10瓶； 感谢这位宝贝！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81 第七十四章 想把整个飞跃娱乐要回来,着实费了斐越不少功夫。 先不说原先那份合同里面有多少故意为之的漏洞和陷阱，就算是对方宽宏大量，将当初移交出去的股份明码标价卖回给他,那价格也翻了好几倍。 想要直接收购回来,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笔天文数字。 而说出去或许别人都不信。 斐越这一年下来,公司的账目上其实没赚多少,分到他手里的就更没多少了。 毕竟传说中男团最赚钱的几项,其中卖专辑的钱几乎和后续制作和签售会平了账,演唱会还一场都没开,而像卖PB卖官方周边这样纯割韭菜的行为斐越更是从来没开展过。 这一年内，但凡账上能有点余钱，都用来改善公司规模和艺人工作环境与质量了。 导致到现在，顾之景的猫吃的都快比他好了。 走投无路之下。 斐越回了一趟家。 他当年也是一身反骨,拿了笔初始资金就离家出走，还放了狠话说不搞出点名堂来不回家。 结果现在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回去。 斐家现在还是他爷爷,斐老爷子管事。 当年斐老爷子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孙子,结果他非要去家族都没涉足过的娱乐圈内折腾什么男团，把老爷子给气得不轻。 结果几年下来,听到他在娱乐圈里确实折腾出了点动静,也算是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老爷子又乐了。 面上虽然还淡淡的,但背地里逢人就夸自己孙子不愧是亲的，这风范和他当年简直一模一样。 这回听说自己孙子在外面被人坑了。 斐老爷子想都没想,决定拉他一把。 和顾家相比，斐家在商界的地位也未必落于下风。 而现在有了家人撑腰，就算要闹到对簿公堂的地步，斐越也不用慌了。 他一边让律师研究合同。 一边自己去找了顾之星一趟。 他们俩这次的谈话实在说不上太愉快。 顾之星其实明白自己撑不了多久。 毕竟她先前对于娱乐圈算是一窍不通,都是套的业内前辈的模板，却没想到自家弟弟不认情，这个模式也有点水土不服。 把公司再重新卖还给斐越，或许是个最好的选择。 可她依旧倔着一口劲儿。 仿佛只要耗时够久，她就会是最后的赢家。 两人聊到最后，无非就是拿顾家救了这个倒闭的公司一回你要懂情分的理由压他。 “我当然知道感恩。” 斐越喝了一口水，对她笑了笑，“所以现在我们还能坐在这里说话，而不是坐在法庭上聊。” “……” 顾之星沉默了一下，忽然问，“……你就这么想要把公司回去吗？” 她眼神有点散，轻声喃喃道，“为什么？等着拿分红不好吗？坐享其成不好吗？” “为什么你们都——都喜欢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斐越给她拿来的合同上，给她开的甚至是高价。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82 她不理解。 不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还会有斐越这样的人，有顾之景这样的人，放着大好的轻松的稳定的前程不要，一定要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 哪怕碰的一身伤，也绝对不认输，不走别人递到他面前的那条平坦的路。 “外面都说，Color4能火是我祖坟冒青烟。” 斐越很轻松地笑起来，像是在和她开玩笑似的，“所以我想把这青烟续久一点，好对得起我列祖列宗，没问题吧？” 顾之星：“……” 她看过去，良久地沉默后，却忽然笑了笑，“我算是知道，你当初是怎么骗到我弟弟的了。” 顾之星垂下睫毛。 她的桃花眼里难得的有一瞬的水光浮动，很快消失，又回到了那副平静的、古井无波的样子。 “合同拿来吧。” “我签。” — 因为这条微信消息，盛迟和顾之景的下午拍摄一切进展顺利。 摄影老师还忍不住嘟哝了一声，吃了个饭就完全变了个样，今天的盒饭里是加了菠菜吗。 晚上，市郊的大别墅里。 “干杯！” “热烈庆祝斐哥回归！” 热腾腾的火锅前，江余率先抿了一口酒，被辣得皱眉吐舌头：“所以斐哥，你前段时候到底背着我们干什么去了？” 斐越迅速和盛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公费出差。” “我去韩国观摩了一下人家公司培养男团的方针，吸取了一点经验。所以这回回来，准备把你们关练习室一个月进行加强版的魔鬼训练。” 顾之景闻言，筷子忍不住哆嗦了下。 江余：“啊——” “啊什么啊。” “等二专出来后马上又要准备上打歌舞台，就你们现在的水平，能直接上吗？” 斐越隔着火锅腾腾的雾气，扫了对面几个人一眼，用一种老师检查作业的口吻道，“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们几乎没怎么进过练习室吧？” Color4全员：“……” “这可不能怪我们。” 顾之景面前碗里堆满了盛迟给他捞上来的菜，他刷刷两口吃掉，含糊不清地为自己辩解，“是最近的工作真的太忙了，不信你看行程单。” “就是啊。” 江余连忙帮腔，“真不是我们不想练，这哪儿有用啊，我们每天最多就睡五个小时，人都要散了。” “以前我不管，但现在我回来了，该推的工作就推一推，都给我进练习室！” 斐越酒劲上来，忽然来劲了，“都行不行？要知道，我们男团就是要搞舞台！” “没错，男团就是要搞舞台！！” 江余也把筷子一拍，“去他的电子刊杂志，这辈子我都不想再拍了！！” 许临源也跟上道，“去他的微博管理，我都八百年没给粉丝录过唱歌小视频了！我还是个vocal呢！有这样的vocal吗！” 于是拍桌子的拍桌子。 骂策划的骂策划。 在喧闹之间，顾之景被热气熏红了脸。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83 他捏着酒杯，眯起眼笑，没说话。 兜兜转转仿佛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他们或许明天又要被扔进练习室里，开始练习枯燥的走位，节拍，每一句音每个舞蹈动作就要被纠正上百遍。 但这似乎才应该是一个男团的正确打开方式。 就像斐越说的，男团就是要搞舞台。 他们先前那样折腾一个月，他们不满意，粉丝也不满意，就算骗到了那点热度，又有什么用。 最终能被大众记住的，还是作品。 盛迟看着身边人脸微微发红，就知道他又喝醉了。 他皱眉，拿走他手里的杯子：“别喝了。” 顾之景却舔了一下唇。 他轻声说，“哥哥。” 盛迟眼皮突然一跳。 顾之景看着他，醉态中的桃花眼无辜又清亮。 他眨了眨眼，随后用一种相当天真的口吻道：“你说，练习室可以练习接吻吗？” 盛迟捏着酒杯的手心骤然发麻。 他扫了一眼对面的队友和经纪人，凑到顾之景耳边，语气平静，“你要是一直这么不听话，我也可以带你练习点别的。”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别忘了，练习室内是有镜子的。” 顾之景：“……” 他酒像是被吓醒不少，往后缩了缩，却被盛迟捏住后颈。 “而且，对于不听话的小朋友。” 盛迟勾了勾唇，“队长还有权利要求他加练。” 作者有话要说：别人：在练习室里练习。 盛景：在练习室里恋习（？） — 明天我就要返校啦555 其实按原计划应该会在开学前写完的但我还没有呜呜呜，不过也快了，估计还有小几万字就完结啦。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秦骊歌75瓶；朵儿10瓶；wenjiu.7瓶；春日气泡2瓶； 感谢各位宝贝，啾咪！ 第七十五章 初夏过后,很快进入梅雨季。 在不通风的时候，练习室内的空气常常粘腻而闷湿，很容易压迫得剧烈运动后的人喘不上气来。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衣料细碎的摩擦声。 混着轻微的、暧昧的喘息声,在练习室内轻轻响起。 “等等等等,唔——”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84 顾之景想说的话被一个亲吻闷在唇齿间。 他被抵在镜子前,微微仰头和面前的人接吻。 他微微眯起眼,感觉到额前落了碎发,又很快被自家男朋友拨掉,然后再像是惩罚式地被加深了这个吻。 “你听我——” “已经很晚了,江余和许临源结束练习后不会回来了。” “可是——” “门我也已经锁了，看不见的。” “但——” “加练很正常，没有人会怀疑的。” 顾之景连续被堵了三次话。 且每堵一次话，盛迟都要低头亲一亲他。 带着温柔的,带着诱哄的，让人拒绝不了的态度。 顾之景气得在心里狂翻白眼。 不知道他女友粉有没有想过。 这个脱离舞台和营业就冷淡得要命,私下无论是在什么场合见到粉丝都没有任何表情的盛迟,竟然有一天会在深夜的练习室里用这种口气哄骗他队友。 你是人吗盛迟你是人吗！ 想骂的话拐了无数道弯。 然而最后桃花眼往上一扬，水光晃荡,说出来的话却明显带着软化的态度,“盛迟，你是不是变态啊？” “这可是你前几天自己说的。” 盛迟的吻落在他下颌,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逗弄意味，“怎么,这个时候就不认了？” 顾之景立刻装傻：“有吗？” “不记得了？” 盛迟眼底带笑，语气却一副惋惜的样子，“那早知道我当时应该录个音的。” 顾之景：“……” “而且，就算你不记得这个,总该记得以前说的吧。” “嗯，我想想，你小号怎么说的来着。” “对了，ggcw是什么意思，给我解释解释？” 顾之景：“！！！” 旧事重提，他整个人简直羞耻到要爆炸。 他声音都在发颤，“你看了？” “没有人规定我不能看吧。” 盛迟低声笑，“何况，这个号权限现在在我手里。” 口嗨王者顾之景哪里想到以前学女友粉说的一句话，到了今天竟然会有演变成现实的可能性。 还被拿去作为压制他的小把柄。 他真该去当预言家！ 其实盛迟刚开始也没打算真做什么。 毕竟练习室这里条件有限，不太好办。 但要说完全不想，是不可能的。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85 把自家乖巧可爱的小男朋友抵在镜子前，让他看着一切脸红爆炸呜呜咽咽想逃却被抓回来，这光是想一想就足够他大脑充血发烫。 镜子里的顾之景漂亮脸蛋微微泛红，带出眼尾漾出一片粉红色，一路蔓延到耳朵上。 盛迟就顺着这一路亲下去。 他的耳廓柔软敏感，耳蜗小巧可爱。 耳垂却冰冰凉凉，被一个硬物卡着。 盛迟顿了顿。 顾之景的耳钉很漂亮，做工也很精巧。 但亲上去却带着一股冷感。 就和他这个人一样。 表面漂亮灵巧，内里却带着点不能触碰的冷倔劲。 盛迟低头亲了亲，忽然问：“疼不疼？” “什么？” “打耳钉的时候，疼不疼？” 顾之景愣了愣，然后笑了：“还好。” “还好是什么程度？” 顾之景想了想，踮脚咬了一口盛迟的喉结。 “还好就像是这样。” 他亲了亲他喉结上的那颗痣，“虽然当下会有点痛，但是，至少那刻是从心里感到开心的。” 也不后悔。 那一瞬间。 就像是封闭的心壳终于对着他彻底地、毫无保留地打开。 顾之景扬起睫毛，望过去，先前桃花眼里的拒绝终于转化成了一种无声的勾人邀约。 盛迟脑中的理智弦咔哒一下，就此崩塌。 随后巨大的、荒谬的情潮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包裹了他们。 …… 次日，顾之景醒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昨天一定是在发疯。 什么时候都可以。 为什么偏偏是在昨晚练习室。 在这个只开着一盏灯、光线晦暗的练习室里。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巨大的羞耻感让他迅速闭眼，却被盛迟拿那些小号里曾经发言过的破烂羞耻的话威胁一番，强迫他看镜子里的倒影。 还在他耳边说了一大通有的没的骚话。 王八蛋。 真他妈不是人。 你事业粉天天夸你自觉的和个AI一样，她们知道你恋爱脑到会在练习室草自己队友吗！ 你对得起粉丝吗盛迟！你对得起我吗！ 顾之景在心里问候了盛迟一遍，瞬间觉得浑身舒畅了不少。 结果等盛迟进来了。 他整个人又软化成一团香气四溢的果酱，眼巴巴地盯着他。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86 盛迟过来，为他检查脖子上的痕迹：“生气了？” 顾之景哼哼唧唧：“没有。” “宝贝。” 盛迟捏捏他的脸，提醒他，“昨晚最后可是你主动邀请的，别赖账。” “谁他妈能知道你真来这个啊！” 顾之景脸红一片，恼羞成怒，“你自己说说你最后做了几个小时，你他妈没有底线吗！” “毕竟我连禁止恋爱这条都为你违反了。” 盛迟掀了下眼皮，道，“还要什么其他的底线。” 顾之景：“……” 由于实在太过于不要脸和理直气壮，以至于他竟然无法反驳。 淦。 — 在这个夏天开始的时候，Color4的行程又重新回到了正轨上。 拿回了公司主导权的斐越，依旧按照原来的计划对Color4进行培养。 刚开始，运营风格的再次改变遭受到了全公司上下很多人的质疑。 这其中也包括半闭关排练一个月这件事。 曝光率减少，必然会引起粉丝不满，而在这之前，粉丝的矛盾已经被引导的足够剧烈了，但凡有一点没有安排好，很可能重新再燃起一波大火。 但斐越说，没关系。 对于爱豆来说，舞台见才是他们对粉丝最好的回答。 一切都可能是虚的，对粉丝说的话也可能是假的，但只有实实在在的舞台表演，不会说谎，也不会骗人。 你有多用心，你付出了多少，她们是会从舞台里感受得到的。 而Color4的微博也被重新交还给自己打理。 虽然有顾之景的前车之鉴，但斐越觉得，即便这样，也不能剥夺爱豆本人和粉丝沟通的权利。 那个带着生气的，鲜活的Color4仿佛再一次重生了。 再次从练习室闭关出来，准备踏上舞台的时候，他们的眼里带着初见时的光。 都说娱乐圈内，红气养人。 其实养人的从来不是红气。 而是蓬勃的，永不磨灭的少年意气。 …… 由于公司事务变动，再加上斐越对Color4实行的练习室闭关训练，二专的发行被直接推迟到了六月。 粉丝等二专等的天荒地老，当时还放了狠话说公司再这样，这专辑谁爱买谁买。 结果谁也没想到。 专辑发布当天，五分钟内的售卖量直接创造了新的内娱记录。 而此时的Color4对此还一无所知。 他们刚从打歌舞台下来，正在准备接受这个节目的后台采访。 按照时间推算，这期打歌节目播出的时间正好是他们出道八个月纪念日。 所以在采访的时候，Staff小姐姐按照台本，特地cue了一下这个纪念日。 “——今天就是我们Color4出道八个月纪念日了，让我们恭喜Color4！”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87 “我们都知道这八个月以来，Color4的上升速度简直是坐火箭似的，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的组合以非常惊人的速度一路走到了现在的人气天团，我想这中间一定很不容易。” 许临源笑：“是，我们也没想到。” “而且我们也都知道，Color4出道的时候，境遇不算太好。” “那，Color4这几位方便分享一下当时出道前的心得吗？” Staff笑眯眯地，和声和气地引导他们，“比如怎么会来当练习生的，当时是怎么想的？对于未来的规划是怎么样的？” 这个提问没有指明对象。 也不用一个个按次序回答。 盛迟还在思考中，就听到自己队友已经开始聊起了这个问题。 江余和许临源讲了一些关于出道前的感想。 顾之景则还是一如既往地拐着弯说话，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就是半点不提自己从家里跑出来的事。 而盛迟则思绪缓缓一顿，不由得飘到了很早之前的一天。 他恍惚剪，却听到Staff姐姐问他。 “那队长盛迟呢？” “我听说你当时刚从南韩回来，给你递橄榄枝的公司想必也不少，那为什么会选择当时的飞跃娱乐呢？是有什么帮助你做出了这个判断吗？” 盛迟怔了怔。 就在思绪回神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很奇妙的点。 无论他和顾之景这辈子能走多远，获得多少成就，究竟会不会永久并肩而行。 但只要有人问到他怎么来到飞跃娱乐，怎么加入的。 盛迟永远都会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个七月下旬的夏日。 那时他穿着卫衣，站在门口，看到有个叼着招聘单的少年。 他穿着白色T恤，带着发带，小半张侧脸干净又漂亮，几乎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是他逃不开，躲不过，避不了的回忆节点。 也是未来一切的开始。 盛迟想了想，笑了下：“没有为什么。” “——非要说的话，大概是命运让我那天站在了飞跃娱乐门口。” 让他遇见这个改变他一生的人。 从此他的世界，盛光降临。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看起来不太像车尾气的车尾气。 写了我本人非常喜欢的练习室滴欧艾梗呜呜呜。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鱼骨头和砰砰枪9瓶； 感谢小天使！ 第七十六章 在后台采访录制结束的时候。 舞台布景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次他们要表演的曲目是二专的同名主打曲,《雨》。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88 与之前一贯的风格相反，这首节奏舒缓，舞台动作也不复杂,所以重点一是集中舞台灯光舞美和布景,二则是靠他们的现场表现力,能不能让这首慢歌也在观众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内娱爱豆粉其实偏好燃炸风的舞台多一点。 但抒情曲如果出彩,会比较容易打开大众路人的市场,并成为他们歌单的常驻客。 这也是现在的Color4迫切需要的。 虽然公司在这几个月中分别经由多人之手,七七八八的事情乱作一团,但不幸中的万幸是二专的制作是外包给外面的音乐团队的。 所以公司的内部争斗几乎没有影响二专的成品质量。 包括这首歌连当初拍的MV基本也没怎么动过，在斐越前后检查几遍之后撤掉了几个会引起争议的镜头，就直接发了。 说起来，现在的飞跃娱乐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来自斐越自己,百分之四十落在斐家的斐老爷子那，还有百分之三十分散在其他股东手里。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公司大权完全是斐越一个人的。 之所以还不少事都亲力亲为,是因为他终于可以自由地、没有顾忌地、彻彻底底地培养一次自己的男团。 …… 滴答，滴答。 配合背景乐中的水声,虚幻如镜花水月的舞美晃动起来。 台上,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白的Color4拿着手持麦克风，分立舞台四端。 在灯光落下的那一刻。 顾之景忽然恍惚了一下。 他的站位在整个舞台的右后方,而他左前方就是盛迟。 为了配合这首歌的风格，他难得地染了一个银发,却衬得他气场更强，冷感更足。 在一刹那目光错落间，顾之景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舞台上的盛迟的样子。 奇怪。 明明风格和服装都不同。 但他就是莫名地觉得很像。 那种站在舞台上胜券在握的样子。 微抬一点下巴，觉得全世界都在自己掌握中的,眼里带着光的样子。 真的太久太久没见过了。 前面几个月，他们被乱七八糟的零碎行程磨平意气，在飞机上，在保姆车里，在各个站台和节目中，从内而外都透着疲惫。 而关进练习室里魔鬼训练半个月，再放出来的时候。 他们却又仿佛回到以前的样子。 顾之景以前不明白。 但他现在懂了。 爱豆之所以是爱豆，就是因为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他们才能闪闪发光。 …… 打歌录制结束。 Color4带着还没来得及卸掉的妆发走出录制厅，和粉丝打了个招呼进了车。 在外面疏离客气的防备终于卸下。 顾之景熟门熟路地往盛迟肩膀上一靠，把自己帽子往下拉，就要准备休息。 “——你们有人看二专的评价了吗？” 江余突然问，“有没有上难听广场啊？”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89 车内所有人：“……” 难听广场。 几乎所有团发新歌都得被或粉丝或路人拉上去溜一圈吐槽，令无数爱豆发新歌的时候都心惊胆战的微博实时广场。 顾之景：“……我想应该没有。” 在克服黑历史造成的心理障碍后，他重新开了一个小号。 当然，为了这次再度翻车，他伪装成了一个水军僵尸号，初始头像配一串乱码数字，转发时也不说骚话了，每条不是快转，就是正正经经的四个字，转发微博。 “还不错。” 顾之景想了下，道，“部分歌的评价褒贬不一，但这首主打曲喜欢的人好像还是还挺多的。” 盛迟“嗯”了一下：“等打歌节目播出后应该能再冲一下这次的一位。” “这回路人盘应该没什么问题，其他数据指标呢？” “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顾之景笑了下，“就说专辑量吧，光今天一天就卖了快一千万了，听说还破了个什么一分钟的记录。” 毕竟今天一天首页光看粉丝刷大字报到处吹逼了。 想不知道都不行。 “这么猛的吗？” 江余陡然好奇，“最近也没有什么同行的竞争压力吧，都这么能打吗？” 这还是没有开单链的情况呢。 打什么鸡血了这是。 顾之景想了想：“天时地利人和呗。” 这话倒也不虚。 天时，今年四月，他们的天选宿命对手团Shooter刚刚解散。 在他们解散之后，内娱第一人气男团的称号兜兜转转无处可去，就落到了他们身上。 且非限定团稳定，有不少女孩子们在限定团解散后伤了心，又曾经因为看过节目认识过Color4的人就火速爬墙了过来。 毕竟全网追星女孩三百人这话，诚然不虚。 人和，粉丝从年初就开始为二专攒钱，加上这两个月真瓜假瓜连着放让她们颇为不安，各家都攒了笔大的以防开单链拼资源。 虽然最后没开单链，但钱都攒了，该买还是得买。 而地利。 飞跃娱乐在这次数专售卖中，许诺了会在购买者内随机抽五十张演唱会内场门票免费送，钓起了不少粉丝的胃口。 毕竟以Color4现在的人气流量，一张内场少说1280打底，到时候还不一定能抢得到。 而数专只要15一张。 谁不想多买几张当抽奖券试试呢。 “所以——” 说到这，许临源不免问，“我们什么时候开演唱会？” 前座，于雯雯轻轻咳嗽一下。 先前因为顾之星不信任斐越，连带着也不信任作为斐越老帮手的她，于是被换到闲职上呆了很久，刚刚这几天才回来带Color4。 “根据公司的初步规划，演唱会会在七月末的时候启动。”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考虑至少开四场。” “而最后一场，则会在今年十月十号。”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90 这个日期就很敏感了。 顾之景马上意识到了什么：“最后一场，是同时作为出道一周年的纪念演唱会？” 于雯雯点头：“没错。” “你们这几天，除了要准备演唱会的事宜，也要开始拍摄出道纪念日的纪录片了。” — ——所谓出道纪念纪录片，其实就是个固定卖情怀的保留项目。 根据他们拿到的台本来看，纪录片内会剪辑他们一年走来的几个高光瞬间，然后用几个问题和回答这样的对话形式串联，再煽情一点，钓一下粉丝眼泪。 一看就挺简单。 而等Color4几个到了拍摄现场的，却发现，真的有点过于简单了。 还是那个熟悉的布景。 还是那块熟悉的白板。 甚至还是那几套，廉价的，出道前拍摄用过的服装。 “不是吧，我们都出道一年了。” 江余拎起其中一件，表情里满是嫌弃，“还要穿出道前的衣服啊？斐哥这不怕被粉丝骂啊？” “情怀你懂吗，情怀！” 顾之景一眼就看明白了，“到时候在演唱会上把去年的出道纪录片拿出来，前后一对比，又能骗到一波粉丝的眼泪了。” “别。” 许临源想了想那个场景，笑，“到时候我自己都可能绷不住。” 到时候台上台下哭成一片。 那多诡异。 他们几个忍不住全笑了。 工作人员则出来催促：“换衣服，去化妆，然后挨个进去拍。” “盛迟，你第一个。” …… 盛迟站到白板前。 他的对面，是打光板，是摄像机，是带着工作牌的Staff。 这场景有点眼熟。 差不多去年的时候，他也在这个地点录了不少出道前的物料。 想一想，还真的有点怀念。 前面几个问题，基本是出道一年以来的想法之类云云，没有什么特别的创意。 而最后一个问题弹出来的那瞬间，盛迟愣了一愣。 【马上一周年了，有没有想过解散？】 这问题有点尖利。 也是一般的非限定团经常会被提问到的。 毕竟限定团解散有固定日期，而他们没有。 所以什么时候会单飞，会分散，就成了世人眼里好奇的点。 而不止媒体记者营销号，有偏激毒唯也会每天打卡，祝公司倒闭，也祝自己爱豆速速单飞。 她们嘴上喊着今天Color4解散了吗，却根本不清楚，以Color4目前的水平，团的知名度远胜个人，把单个人丢进娱乐圈内，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半点实际好处。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91 盛迟看到过很多类似的言论。 有比较和善的。 “什么时候跑路啊哥哥。” 也有很偏激的。 “不和队友营业会死吗？你就活该在这个糊团里被拖死。” 盛迟有的时候也会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他站在光下，所以粉丝才能看到他。 而在没有光之前，陪着他走过来的，不是粉丝，而是被她们恨之入骨的队友。 所以他的偏爱一向明目张胆，理直气壮。 包括现在。 他抬眼：“我听到过很多种类似的问题。” “包括且不仅限于，你们以后会考虑单飞吗？什么时候会解散？” “那我就统一回答一下。” “以后的事情交给以后。” “而现在，不会，不考虑，不解散。” “原因很简单。” 盛迟一字一顿，“因为他们也是我梦想里的一部分。” 作者有话要说：今年因为每天课程的原因更新的时间都会很晚早睡的可以第二天来看qvq还有没几章了一定会慢慢好好写完的。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七言绝律30瓶；有子9瓶；命犯瓶邪5瓶； 感谢各位小可爱555 第七十七章 七月最后一天。 Color4出道以来的第一场演唱会即将开始。 演唱会地点定在了北京,且选在了工作日，但几万张票还是在半分钟内迅速售罄，超话里到处都是哭天抢地求票的粉丝。 顾之景本来还准备自己抢着玩试试。 结果就因为在付款页面卡了一下,再回去一看,页面上所有的价位按键都变成灰色了。 顾之景：“……” 你们追星女孩的手速是人吗。 不仅是顾之景,粉丝的购买力也远远超出了公司原本的预判,甚至已经开始考虑着要不要多加两场演唱会。 不过因为才出了两张专辑,本身能表演的曲目还相当有限,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主意,只是在明年的演唱会企划里又临时新添了一笔。 演唱会开始前倒计时十个小时。 斐越在后台絮絮叨叨地叮嘱他们相关事宜：“这场也是全开麦没任何垫音的，不过靠你们的实力应该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有任何设备问题记得及时提。这里尤其是盛迟，千万不要逞强表演下去——” Color4一边化妆一边悄悄翻白眼。 江余：“知道了知道了。” 许临源：“说了都快几百遍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92 顾之景：“斐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特别像一个唠叨又操心的老父亲？” 盛迟没说话，却也沉默着点点头。 斐越：“……” 他挨个敲过去,佯怒道,“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演唱会倒计时五个小时。 微博上一派喜气洋洋过大年的气象。 面对Color4的第一场演唱会，无论是去现场的还是不去现场的粉丝,全都讨论得热热闹闹。 【应援物在东门入口一百米处领取~】 【好友圈姐妹你们都用的什么借口出来请假的啊,我和老板说我们家小朋友要文艺汇演了我作为家长必须要来支持竟然被他骂了呜呜。】 【刚刚咖啡馆那里拿双人手幅的观景姐妹在吗！想认识你！！】 【人类的悲欢果然并不相通，快乐都是你们的,全世界难道只有我没抢到北京场的票吗！】 【没抢到+1，只能等饭拍了呜呜呜。】 倒计时一个小时。 场馆外已经排起了准备入场的长队。 顾之景最后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造型。 Color4四个人这次都染了四种不同的发色,而他染的则是深蓝的渐变色，发尾处带着一点浅色的白，非常衬他的肤色。 他调整了一下衣服的领口，忽然从镜子里看到身后的人。 “很好看。” 盛迟微微俯身,凑到他耳边道。 他声音有点低，带着一点难言的克制。 顾之景转身，亲亲自家男朋友的脖子：“你也是。” 倒计时十秒。 演唱会场馆内坐满了人。 大屏幕突然亮起，全场观众骤然沸腾起来。 Color4站在地下的升降机上。 许临源笑了下，缓解气氛似的问队友：“紧张吗？” 顾之景动了动自己的腕骨，桃花眼微微弯起：“还好。” 紧张是不可能不紧张的。 毕竟没有一个爱豆会不期待自己的舞台。 就连一向冷静的盛迟，这会儿虽然面上不说什么，但也绷着张脸，看得出来面对这场演唱会有点忐忑。 顾之景想了想，伸手放到四个人面前，“那行。” 他弯起眼，“来给我们Color4一起加个油吧！就祝我们首场演唱会成功！” 江余和许临源还在发愣。 盛迟却已经把手叠了上去，和他对视一眼，微微勾唇：“好，来吧。” 倒计时三秒。 升降机把Color4带到台上。 一刹那间，无数尖叫声如同潮水般向他们迅速汇聚去。 “啊啊啊啊啊啊——”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93 “果子酱妈妈爱你！！” “盛迟！盛迟！盛迟！！！” “Color4看我啊啊啊啊——！” 顾之景睁开眼。 舞台灯晃得他有点眼睛疼。 然而他一眼望出去，场馆内四面八方都座无虚席。 她们口中喊出来的话不同，但每一个人手上都拿着官方给的应援棒，然后由中控调成了一片彩虹色。 顾之景恍惚中意识到。 这是第一场，真真正正属于他们Color4的舞台。 音乐声响起，他的血液在体内骤然沸腾起来。 原来这就是爱豆舞台灵魂活着的意义。 开场曲目是出道EP中的一首。 同样也是他们第一次打歌第一次上音乐节第一次送他们出圈的那首歌，最适合把场子炒热。 旧曲新跳，Color4却表现出了比曾经的他们更为优秀的舞台表现力。 去年的顾之景跳这首歌，还稍稍有点费力。 然而今年却已经游刃有余。 在第一首歌表演完毕时，全场氛围已然被完全带动起来。 Color4牵着手，喘着气，一并向着观众鞠躬。 他们的汗水在镁光灯下发着亮，带着少年独有的炽热和赤诚。 “大家好，我们是Color4！” …… 今天天气很热。 场馆内虽然开了空调，但对于唱跳爱豆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所以流程安排的时候，跳几首歌都得下来歇一歇，和场下的粉丝聊聊天，互互动。 “大家好！！！” “各位好。” “感谢北京以及从五湖四海一起来到北京的朋友们！好久不见!” “感觉真的有好久好久没见到你们了，我想想。” 舞台上，顾之景竟然在认真地掰着手指数起了日子，然后道，“我印象中，最后一次线下见面好像还是今年签售会的时候吧？ 场下尖叫声陡然迭起。 顾之景就知道粉丝吃这套，桃花眼弯一弯：“所以很感谢，你们这次也愿意不远千里来看Color4第一场演唱会。” “对了我们Staff说，因为是第一场演唱会，所以要在今天给我们一个惊喜。” “让我们一起看看是什么好了。” 顾之景说完话。 他身后的大屏幕突然变黑。 然后，缓缓弹出一行白色的字。 【——你还记得，去年的这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吗？】 因为是准备的惊喜。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94 所以这个视频彩排的时候也没有放，就连Color4本人都不知道是什么。 然而江余反应却很快：“黑历史放送环节吗这是！” 他做了个夸张捂眼的动作，“拿走拿走，别让我看。” 屏幕再度亮起。 是江余的脸凑到摄像机前，一脸的疑惑，“这什么时候开着的啊？” 全场哄堂大笑。 下一秒，则是切换到顾之景抱着平板挑选考核歌曲项目的时候，一脸蔫不拉几的样子。 顾之景在全场的笑声中明白过来。 这应该是一部分没公开的，属于去年七八月份还没出道时期的练习室物料。 顾之景：“……” 这算哪门子的惊喜。 如江余所说，简直是黑历史一览大全。 果然，接下来基本都是他们练习室的镜头。选取的基本都是比较好玩的片段，比如顾之景在练习室里摸鱼被抓包之类，要不就是许临源练音的时候跑调绷着脸，装作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全场的笑声就没有断过。 盛迟一边看着，也一边跟着笑。 他出现的片段基本比较无趣，毕竟他刚来的的时候，除了独自躲在小练习室内练习之外，几乎很少和人打交道。 所以但凡放出来的片段，基本都有顾之景跟在他旁边像个殷勤的小尾巴。 他眼底微微一动。 ……好可爱。 一瞬间。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遥远的记忆深处来到他面前。 顾之景有问过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但他好像没有问过顾之景，那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一直以为是差不多开小号的时候。 现在看起来，或许要更早。 像是心里有一块忽然被戳中。 盛迟垂了下睫。 “怎么啦？” 顾之景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偏转了一下头，看向盛迟的表情，怔了怔。 他立刻把自己的耳麦关了：“你要哭啦？” “不至于吧。” 顾之景看了一眼大屏幕，“你的黑历史也没有很黑啊。” 盛迟：“……没有。” 他只是忽然有点没由来的感触。 他的小朋友，从家里一个人离开的时候，一定很孤独，很害怕。 要是能早点来到这里就好了。 要是能早点察觉到他细微的情绪就好了。 顾之景笑了起来：“别这个表情啊。” “到时候被粉丝看到你人设还要不要了啊迟哥？”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95 盛迟看着他。 和视频里的他比起来，他换了发色，换了造型，气质也有所改变。 一眼看上去，和当初那个练习室里的顾之景很不一样。 然而他侧头过来看他的样子，却和曾经某天，看到他熬夜通宵后轻骂他的，“你身体还要不要了啊迟哥。”语调一模一样。 仿佛什么都变了。 又仿佛什么都没变。 盛迟摇了摇头。 他也关了自己的麦，想了想：“我只是在想——” “要是能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要是能早点喜欢你就好了。 顾之景怔了一怔。 随即，他弯了下眼，笑得很开心：“但现在也很好。” 盛迟看着他，也忍不住笑。 他转回头，“也是。” 当天，盛景CP超话有了一个万转视频。 【朝暮盛景丨0913x0214：我的两位小朋友，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呀？】 作者有话要说：开学第一周真的超——级忙的！！抱歉各位体谅我一下呜呜呜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沏一壶风骨5瓶； 感谢小可爱！ 第七十八章 这个站姐显然选取的拍摄角度不算好。 即便是内场,但是刚好拍的是他们俩的背面。 然而在这个角度不好的视频画面内，却清楚地拍到了，在台上播放他们的黑历史纪录片的时候,盛迟和顾之景擅自关了麦,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悄悄话。 所以一时之间,评论转发全都炸开了锅。 【宝贝们在讲什么悄悄话呢能让妈妈也听听吗！】 【重金求唇语大师破译！！！】 【显微镜女孩来了,他俩的这个角度刚好挡住了看不太清,0.25倍速放慢后感觉是妹先说了一句你要哭啦,之后侧了下头，挡住了没看清，两人对话几句后最后哥就回了一句要是早点什么什么什么的就好了！！嗑死我了！！！】 【草，这是说点什么啊！！】 【救命,这回我是真的嗑瘟了。】 【公费恋爱吧是舞台公费恋爱吧，有没有考虑过旁边队友的感受！屏幕上还在放小鱼的黑历史呢！！】 【今天也是心疼小鱼小圆的一天。】 …… 而话题当事人本人,对于他们自己在舞台上说悄悄话竟然莫名其妙又出了个圈的事情却一无所知。 因为演唱会刚结束,他们就带着一身疲惫回到后台，在场馆与公司两边不同的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整理东西的喧闹氛围中,一边卸妆一边听斐越念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接下来第二场演唱会,重庆，八月二十号,这个你们都知道。”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96 “但在第三场演唱会之前，盛迟,你还有个单独的生日会。” “还是选在北京开，到时候会租个比这个小一点的场馆，你这几天准备一下到时候要表演的solo曲目。” 盛迟点了下头。 顾之景却是诧异了下，抬头：“不和第三场演唱会一起办吗？” 斐越摇头：“演唱会是服务于团的,生日会是服务于个人的，性质不一样。” 而且按照计划，团队内每个人生日都得单独开生日会。 要是唯独盛迟的和团演唱会合并掉，粉丝又会前来维权，骂公司偏心、端不平水、就知道欺负他家哥哥。 “对了。” 斐越提醒道，“生日会上有队友送礼物的环节，你们记得要准备礼物。” 这种其实算是场面功夫。 就像他们私下四个人都住一块儿的，明明生日祝福起个床就能说，但也非要微博再发一次，好让粉丝不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挚如常，大喊一句Color4是真的才算完。 礼物也是。 平时送什么东西都行，但在生日会上由本人亲自拆开的展示给粉丝的，或多或少带了一点营业的性质在内。 所以，怎么送礼物，送什么礼物也是门讲究。 江余连忙戳了戳旁边顾之景：“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咱们队长平时都喜欢什么呢，你打算送什么？” “不对，我问你好像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他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煞有其事地小声道，“我看过你们的同人文，里面都说你把自己打包送上去就行了，队长一定会觉得这是他收到过最好的生日礼物。” 顾之景：“……” — 当然，事实上，盛迟并没有太在意这个。 他从小到大都没收到过什么特别的礼物，加上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了南韩，连自己生日买个蛋糕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收礼物了。 所以听斐哥提到这个时候也只觉得是走个过场做给粉丝看的，并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是临近生日，盛迟却觉得顾之景变得神神秘秘起来了。 按说以他们俩的关系，顾之景也没什么可避着他的了。 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顾家是不是又来找他麻烦了。 后来发现不是。 顾之景好像背着他，在偷偷做什么东西。 盛迟想了想，瞬间感动了。 身为爱豆，他们每天的行程都已经够忙的了。 顾之景竟然还有这么用心地给他亲手做生日礼物！ 由于这段时间浸在饭圈内时间过多，他脑子里迅速闪过，他好爱他，就这么喜欢吗，就一定要做到这种程度吗等等嗑药鸡语录。 盛迟觉得自己好幸福。 为了保留这份惊喜的幸福感，他也没戳破。 只是一直等啊等，等到了当天生日会，队友一个个给他送礼物的环节。 他几乎想都没想，第一个就选择打开了顾之景给他的礼物盒，满心做好了要拿出个手工制品的准备，甚至连自己的表情都提前预演好了。 结果盛迟打开。 拿出来一看。 是瓶包装精美的香水。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97 盛迟：“……” 盛迟：“？？？” 在他旁边，顾之景还笑眯眯的，相当客气道：“迟哥，喜欢吗？” 盛迟：“……” 说实话，这种礼物，像极了临时直接百度，送男生朋友什么礼物比较体面的标准答案之一。 下面粉丝尖叫声连成一片。 盛迟却觉得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深深的欺骗。 他顿时觉得自己的帽子有点绿。 在怀疑了一通顾之景是不是在给别人做东西，又排除了身边所有看起来可能的对象，甚至一个个筛选了一通最近圈内过生日的艺人，仍旧无果后—— 盛迟决定和他打直球。 生日会结束，回到酒店。 一进门，盛迟将锁一扣，把顾之景堵在门口，向他伸手。 顾之景往看他一眼，一脸的莫名其妙：“要什么？” “礼物呢？” “什么礼物？” “我的生日礼物。” 顾之景怔了一下。 随后他很快眨眨眼，表情无辜地和他装傻：“生日会上你不是亲自拆了吗？就那个男香，还挺贵的，你不喜欢啊？” 他很认真的，“你不喜欢就说嘛，我去给你换一个也行。” 盛迟：“……” 熟悉顾之景久了，知道他这个表情这个语气是典型的心虚行为。 他扬了下眉，直截了当切入话题，“那你这几天在做什么？” 顾之景：“……哈？” 他男朋友是神吗。 他觉得自己已经藏得够好了，这都还能被他发现。 “既然不是送给我的。” 盛迟低头，逼近一点，语气相当危险，“那就是想送给别人了？” “……当然不是！” “唔，其实吧，也不是我不想送。” 顾之景非常心虚地躲了躲视线，声音有点小，“本来差不多都快做好了，但是就是有一点点，唔……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盛迟继续伸手，一副相当执着的样子。 顾之景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去自己的包里拿出来一小个东西，默默递过去。 “羊毛毡玩偶你知道吧，就，就这个。” 盛迟：“……” 他拿起来，在灯光下仔细地辨认了一下形状，语气相当不确定，“这是狗吗？” “……” 顾之景面无表情道，“这是狼。” 他迅速想要抽回，“不要算了。”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98 盛迟手里用了点力按住。 他眼里笑意很浅，弯了下唇：“谁说我不要了？” “就是，为什么做这个？” “这不是公司之前为你设定的动物形象吗，我们还曾经穿玩偶装上过舞台的——好吧，我承认虽然成品是和想象中的有点偏差。” 顾之景委屈巴巴伸出十指，“但也不能怪我嘛，我是爱豆又不是职业手工师，我为了做这个也很辛苦的，你看，都被针戳到了。” 他本来信心满满，觉得羊毛毡这种东西只要按着步骤做怎么样也不会太难看，结果做着做着不仅没做好，反而做成了一只丑不拉几的灰狗。 他桃花眼眼尾耷拉下来，脸颊一边鼓起，像是又委屈又羞恼。 可爱得要命。 “没有，不难看。” 盛迟看了看，笑意也跟着藏不住了，“我觉得很可爱。” 顾之景：“……” 明明知道是他男朋友深厚的滤镜，他却还是有点小高兴，“知道就好。” 他眨眨眼，在他面前晃晃手指：“那你要不要夸我？” 盛迟低头看他的手。 针孔没看到，但他男朋友指尖纤细漂亮，一看就很好亲。 他笑，低头，亲了亲他的手指，“好，了不起。 “这就奖励你。” “等等等等，唔，——” “哪里有这种奖励方法啊！” “今天我生日。” “我说了算。” — 生日过后的几日。 有细心的粉丝注意到，盛迟身边多了一个新的小东西。 是一个做的丑不拉几的、像是灰色小狗样式的羊毛毡玩偶。 他把这个丑不拉几的小东西串了根线，接在他的手机上当做挂件。 看起来违和程度简直百分之一百。 但就这么难看的一个小东西，他每次走机场的时候还要忍不住拿出来看一看，每次站姐机场返图都能拍到。 女友粉都对这个相当敏感，顿时心中警铃大作。 毕竟在塌房总结宝典中，一旦爱豆身边出现什么平时不用的，奇奇怪怪的小东西，那就极有可能是塌房的前兆。 于是，在下一次直播时。 主播：“诶，让我们来抽一个粉丝的问题——这位叫钟鼓初长夜的粉丝，提问Color4队长盛迟，想知道吃吃最近一直带在身边的那个可爱的小玩偶是什么呀？在哪里可以买到呀？” 主播转头看他，笑，“哇哦，看起来粉丝对你最近带着的幸运物很感兴趣哦，方便让我们看一看吗？” 盛迟点头：“可以。” 他说着，把自己手机上的羊毛毡挂件展示给了镜头。 主播：“……” 他不禁怀疑了一下粉丝的眼光。 这他妈也能叫可爱？？？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299 旁边的顾之景更是浑身一颤。 不说粉丝提的这个问题一看就暗藏杀机，单说他家男朋友，也太恋爱脑了吧，就差把看吧看吧看吧我男朋友给我做的可爱吧写在脸上了。 这他妈哪儿有爱豆谈恋爱还这么爱秀的啊！ 盛迟却忍不住一直笑。 他目光稍稍往顾之景的角度偏移一瞬，随即再看向镜头，“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只是，这是我的一个……家人亲自给我做的生日礼物。” “所以我觉得，一定要好好带着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写作家人，读作嫂子。 想一想真他妈杀人诛心，大概是粉丝知道后会迅速脱粉回踩大骂盛迟你没有心的水平（？）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每天都被自己困醒、有子10瓶； 感谢各位！ 第七十九章 一听到家人两个字,粉丝立马就放心下来了。 做的这么难看还要带在身边的手工制品，多半是出自家中年纪不大的女性亲属的手，且大概率是像妹妹这样的存在。 由于盛迟自出道以来从来没对外透露过什么家人的信息,飞跃娱乐也将他的家庭背景保护的很好,所以粉丝也只能随便猜一猜。 这猜着猜着,舞着舞着设定,粉丝就上头了。 这是什么神仙哥哥！ 表面上一脸冷淡说不定当时还会嫌弃两下,背地中却把妹妹做的手工失败品都要时不时带在身边秀给全世界看！还把她保护的这么好！ 呜呜呜世界果然欠我一个哥哥。 自此之后。 盛迟的粉群比例中除了女友粉,又新增了一大批妹妹粉。 而知道这件事内幕的顾之景：“……” 直播活动结束后,回了家。 顾之景只刷了两下微博，就看到满世界狂轰滥炸的新增妹妹粉在对着他男朋友叫哥哥，忍无可忍：“谁是你家人？” 盛迟本来还在兴致盎然地捏那只丑狗玩，闻言抬了下眉,用一脸坦然的表情反问他：“难道你不是吗？” 顾之景：“……” 他很没骨气地败下阵来，只小声嘀咕道：“那你也不能直接说啊,万一——” 万一等哪天粉丝真扒出了这东西出自她们最讨厌的队友之手,恐怕在脱粉广场上能到处见到盛迟粉丝大骂西八撕碎盛迟这个队内恋爱的王八蛋给老娘还钱！ 顾之景一想到这，顿时冷不丁打了个寒战,连忙道：“总之我觉得还是收起来比较好。” “……” 盛迟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太乐意。 他顿了顿,看他一眼，道,“是不是因为你没有同样能用来秀恩爱的东西，觉得不平衡？” 顾之景：“……” 他男朋友这脑回路绝了。 也不知道他这条结论是从哪条九曲十八弯的脑洞里得出来的。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00 “那好吧。” 盛迟说着,从自己外套口袋里拿出个盒子递过去，“为了补偿，我给你买了个回礼，打开看看。” 顾之景扫了一眼。 这盒子并不大,是扁扁的正方形，却意外的有点眼熟。 他眯着眼想了想，大抵是自己以前见过的牌子，且看起来价格也相当不菲。 顾之景打趣道：“发工资了啊？” 虽然身为爱豆，但按照大老板斐越的习惯，他们也是每个月按照合同比例分配结账的。 所以江余还时常自嘲，到他们这个份儿上了，还活的和社畜一样，飞跃娱乐真不愧是类国企的存在。 盛迟：“十号打的账目。” 顾之景眨了一下眼：“是吗。” 说起来，记不清工资结算日这事儿，还真不能怪他。 顾之景向来对钱很没概念。 曾经是因为当惯了无忧无虑的富二代，后来只身跑出来颠沛流离了一小段日子也是属于有饭吃就行的状态，且没过多久就被斐越捡回去包住宿包三餐了。 所以直到目前，对于卡里到底有多少，他们现在到底能赚多少也很没个数。 但是盛迟却很有概念。 内娱爱豆这块不景气，能独自跑去当练习生的，多半家里都是有点闲钱的类型。 然而他不是。 别人是小少爷大小姐，干爱豆这行是来追梦的，就算追不了了还有一大把的后路可退。 而他只有一身破釜沉舟撞南墙的勇气。 按说他曾经的公司是会给练习生伙食费的类型，在南韩中已经算是待遇相当不错的了。 但伙食费也只是一点伙食费。 在同行练习生内拿着家里的生活费作为补贴的时候，他每天都得掐着账目算着过。 他那个时候才有点理解顾之景听到他说，如果早点遇见你就好了那句话时，回的但现在也很好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早点遇见。 那时候顾之景还在当无忧无虑的小少爷，而他在南韩挨骂受累吃着泡面一天训练十八个小时。 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但奇妙的命运偏偏就让他们在这里相遇际会。 小少爷只身逃出了那个光怪陆离的虚伪世界，一脚踏空，撞进了他的领域。 而到现在，他已经有勇气，也有能力可以稳稳接住他。 斐越作为业内良心老板，开的分成条件相当不错。 只仅仅出道一年，他卡里的积蓄除了汇给母亲的，剩下的已经够买套小的房子了。 如果——他是说如果，等到日后各有发展的时候。 他能给的起顾之景一个家。 盛迟扬了下下巴：“打开看看。” 顾之景乖乖打开那个盒子。 然而在盖子拿开的一瞬间，他却当即怔了下。 那是一只新的耳钉。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01 他终于知道看到那个盒子时的熟悉感来自何处——这个耳钉和他耳朵上这个是同一品牌的，只款式不太一样。 盛迟送的这个是镶着碎钻的小爱心型，很漂亮，在日光灯下也泛着漂亮的银色光泽。 顾之景的手心微微发麻。 他平时长年累月地带着现在耳朵上这个耳钉，从来没想过要换新的。 艺人的服饰大多都是交给其他人道理，平时也有合作方或是造型师想给他配过别的耳钉，他一律不要。 至于原因。 他知道，盛迟也知道。 然而他还是给他送了一个新的。 “我知道你对于现在这个有点特殊的执念。” 盛迟轻声说，“但既然都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要不要试试换种不一样的心情？” 他知道顾之景的想法。 他想把这个作为纪念，作为自己立誓永远不会回去，不会屈服，永远不会妥协的证明。 然而时间久了，它却像一根被软肉沉沉包裹着，融进身体内割不掉的刺。 哪怕他现在过得再幸福，只要看到这个耳钉，就又会想起原来那点属于顾家的破事。 所以他才想让给他换个新的。 换个新的，他送的，能证明从这一刻起顾之景抛却了原来的所有。 他不再是顾家的顾之景，而盛迟的顾之景。 “不想曾经了。” “现在开始当我的家人，不好吗？” 顾之景的掌心麻了麻。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 搞了半天，盛迟在前面铺垫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在这一刻说这句话。 “这算什么啊，定情信物？” 顾之景扬起桃花眼，看向盛迟，不甘示弱似地逗他玩，“我怎么听着像是求婚啊？” 盛迟说：“那你答应吗？” 顾之景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 盛迟又重复了一遍：“如果现在我是在向你求婚，你答应吗？” 顾之景再次怔住了。 他大概是没想到，盛迟会用这么突然的，这么平静的口吻和他说这么重要的话题。 顾之景有点没反应上来。 他第一时间简直觉得有点好笑，甚至心里还腹诽了一阵，哪儿有你这样的啊盛迟，别人求婚用钻戒，你求婚用耳钉，还真是标新立异与众不同。 他张了张嘴，第一句话却是：“哪儿有顶流爱豆这么早结婚的，玩哪门子的英年早婚啊。” 盛迟眼里全是散开的，无边的笑意：“可我满法定了。” 顾之景别开眼。 他喉头有点哽咽，小声道：“那你粉丝知道了怎么想啊？你对得起她们吗？” 他看起来有点无措，甚至可以说是在找借口。 然而盛迟又轻轻地笑了笑，非常耐心似地哄着他：“没关系。” “我没这么重要，也没这么伟大。”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02 “我需要对得起的人，有一个就够了。” 世人其实是不了解他的。 好多人说他是完美爱豆，除了不爱营业之外没有任何缺点。 其实他最知道自己哪里不足，知道自己也曾普通，知道自己跌在黑暗中黯淡无光的时候和旁人无异。 只是有人看到了他，他才开始发光。 而第一个看到他的，看到了他所有不堪所有阴暗面的依旧牵着他的手从黑暗走到黎明的。 就是他面前的这个人。 “所以，顾之景。” 盛迟低下头，凑过去，看着他最喜欢的这双漂亮的，晃着潋滟水光的眼睛，“你愿意嫁给这个，剥离了光环之后，也只是个普通人的盛迟吗？” 顾之景默默了片刻。 然后抬起眼，桃花眼一弯，落满星光璀璨。 他用力地点了点头，说出这辈子最确定，最果断的一句话：“我当然！”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明天就完结辣。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紫薯10瓶； 感谢小可爱哇！ 第八十章 周年演唱会在即。 线上线下的所有粉丝都打起了一百万分的精神—— 准备抢票。 作为今年巡演的收官场,兼出道一周年纪念演唱会，这场演唱会有多难抢，毋庸置疑。 线上十几万粉丝不约而同定了闹钟,比查高考成绩还心急地掐着点进去。 然而不到一秒。 所有价位的门票全被销售一空。 超话内瞬间遍地挤满了哇哇大哭痛心疾首的粉丝不说,黄牛那边趁机把内场票炒到了上万块的天价水平。 部分没抢到票的老粉一边心痛惋惜一边掉眼泪感慨。 这要是换一年之前,充其量买张两百的音乐节票就能去现场近距离看Color4的Live表演了,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挤到前排要个签名什么的。 这时过境迁,一年不到,孩子都长成大明星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红了好，红了可真好啊。 而彼时，在演唱会后台。 江余正襟危坐，手脚摆放的位置都显得有点不自然。 他表情僵硬道：“我现在有点紧张。” 其余三人：“……” 江余自顾自继续往下说到：“倒不是因为别的。” “就是因为这回的的门票价格真的太高了,我怕舞台质量值不上票价，会被粉丝回踩。毕竟你说一万块一张都能追顶流了,为什么要来追我们——” 顾之景桃花眼一扬,打断他的话：“难道我们现在不是顶流？”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03 江余突然间一愣，乐了。 回想起来,当初Color4定目标的时候倒还真没有十分认真。 他们嘴上说着要成为大明星,要成为娱乐圈顶流，要成为内娱第一的偶像男团,都像是说着玩的，不靠谱程度可以基本类比小学生说长大了我要考清北。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的梦想渐渐没有那么远了。 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山巅，现在已经被踩在了他们的脚下。 “反正都最后一场了。” 盛迟站起身来，望了一眼窗外。 准备入场的粉丝已经排成了一条长龙，她们头上带着发光的应援物,在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里像是一道银河中的璀璨星河。 他忽然笑了一下，回头，道，“与其紧张，不如认真对待，给出一个完美的收官吧。” — 晚上八点。 演唱馆内镁光灯骤然亮起。 在一片尖叫声和干冰缭绕中，升降台缓缓上升。 伴随着熟悉的音乐声响起。 Color4从升降机上跑向舞台，在音乐前奏中和全场粉丝致意。 “欢迎来到——” “Color4的partytime！” 舞台四周喷射出金色焰火。 全场氛围被瞬间点燃引爆。 开场曲是二专中一首很能带动现场气氛的歌，也是编曲非常有独特风格的一首歌。 这首歌开场就是一段rap。 顾之景拿着手麦，一个人跑到最前面，踩着爆裂式的快速鼓点，吐字和flow都又快又野，让人觉得畅快无比。 然而有眼尖又细心的粉丝发现。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之景换了一个新的耳钉。 他整个人的神采也和以前不尽不同，连今天的rap都带着一种近乎张扬式的炫技。 就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 顾之景身上有什么东西悄悄发酵，变化，随后迎来了新生。 …… 一般演唱会两个半小时。 伴随着至少十首团歌，四首solo，和一些特殊的聊天或游戏环节。 而作为出道演唱会，他们把出道ep和一专二专所有的歌全部唱了遍，算是彻彻底底让粉丝值回了票价。 跳完《Colorful》这首歌，Color4全员回到场中央。 “好累好累。” 顾之景接过盛迟默默递过来的水，做了个用手扇风的动作，带着笑望向场下的粉丝，“你们感觉怎么样？” 不用想。 也知道全程跟唱下来，粉丝的嗓子也几乎达到了极限。 “那就先休息一会儿吧。” “刚好，我们准备了一个东西，想给你们看。”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04 顾之景在唇边比了个嘘的手势，“大家都安静一下。” 伴随着粉丝声音渐渐小下来，舞台上灯光熄灭。 大屏幕却忽然亮了起来。 盛迟出现在镜头前。 “我叫盛迟。” 他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是Color4的队长。” 现场“哇”了一声。 只一秒。 镜头切换。 盛迟穿着同样的衣服，眉眼间的气质却俨然成熟了不少。 “你们好，我是盛迟。” “我——”他顿了顿，眉头一松，像是笑了下，“还是Color4的队长。” 这是他们今年录的。 公司将一年前的镜头和今年剪到了一起，交错着播放。 时空在这一瞬间仿佛骤然交汇。 一年前的自己，和一年后的自己像是跨越了时间，面对面站在一起对话。 “我希望未来，我能带着Color4登上最高的舞台，让全世界都看到我们。” “你问我去年的梦想实现了吗？” “还差点。不过既然我是队长，我就会带着Color4朝着这个目标，继续努力下去的。” …… “我叫江余，我的梦想很简单，希望未来Color4能制霸整个偶像圈！” “我是江余！我是来对一年前的自己说，今年的Color4的确制霸了偶像圈了哈哈哈哈！既然这样，那就再定个小目标吧！明年制霸娱乐圈！” …… “我叫许临源，希望努力能被人看到，希望Color4会越来越好，也希望我们能一起走下去。” “嗯，我是Color4主唱，许临源。今年过的很开心，努力有被看到，Color4在走上坡路，不出意外的话，我相信我们也会一直走下去吧。” …… “我叫顾之景，十八岁，是Color4的一员。” “我叫顾之景，十九岁，依旧是Color4的一员。” “你问我关于未来啊。” 镜头里，顾之景的桃花眼眯起来，笑得很开心，“我记得我去年就说过了。” “我想一直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做我喜欢的事。” “那么一年过去了，我想告诉你们。” 他语气坚定而又认真，“我现在，也还是这么想。” 对于顾之景来说。 这一年对他来说是相当特别的一年。 他在那个冒着稚嫩和傻气的少年时期，跌跌撞撞闯进了光怪陆离的娱乐圈名利场中。 然后从那个自己抠舞都很痛苦的小练习生，迅速成长为了那个不拖队友后腿的成熟爱豆。 然而一年过去。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05 他看向镜头的眼神，依旧带着少年气似的执拗与坚持。 “你问如果能回到去年，我会对自己说什么？” “让我想想，其实想说的有挺多的。” “但如果只能说一句的话，我大概想对十九岁的顾之景说一句，谢谢你。” 他弯起眼，桃花眼里的光一如往昔，“谢谢你当初的选择，谢谢你没有放弃，谢谢你坚持到底，才能让我能走到现在。” …… 视频播放完毕。场下有不少粉丝开始擦眼泪。 Color4几个人依次发言。 盛迟：“非常感谢这一年以来，你们的陪伴。” 江余：“是因为你们能看到我们，我们才能走到今天。” 顾之景：“接下来的Color4，还有一年，两年，五年，十年甚至更多年要走，我也希望和你们一起走下去。” “所以，最后一首歌。” 许临源说，“我想送给陪伴我们这么久的你们。” “这首歌叫——” “lris！” Iris，希腊神话中彩虹女神/的名字。 也是Color4的官方粉丝名。 因为冷门且难念，她们平时很少提起，自称也都是菜妹，在这个时候冷不丁被自家爱豆cue了一下，却有一种莫名的感动。 这是一周年的纪念单曲。 在今天之前都没有发布过，是特意为了在这个日子献给粉丝所作的原创曲。 平缓的抒情乐声缓缓响起。 Color4四个人各自拿着手麦，纷纷走向四边舞台伸出的延伸台。 而他们身后大屏幕，开始滚动播放起这一年的时间线。 一幕幕熟悉的照片出现。 从出道的那天，他们穿着不算太合身的公式照，表情有点僵硬。 到第一次打歌时的舞台，盛迟拿着枝作为魔术道具的玫瑰花，眼神冷冽地看向镜头。 再到音乐节的舞台，他们站露天的舞台上，背后夜色沉沉，面前是观众喧闹。 往下，是第一次站台表演，第一次参加综艺节目，第一次拿下CMJ的最佳新星组合奖，第一次参加大型晚会，第一次成员举办生日会。 …… 不知不觉中。 Color4原来已经一起走过了这么久。 屏幕上，一张张照片快速掠过。 而舞台上，唱到后半曲，Color4的声音几近哽咽。 他们四个人分别站在四个方向，然后给每个方向的粉丝鞠躬挥手。 他们抬起眼，汗水从额头脸颊脖子处一并掉落，眼里却闪着光。 “要结束啦！” “明年见——” “下次再见啦——”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06 顾之景一边和粉丝挥手，一边眼圈发红。 他吸了下鼻子，指尖捻了一下眼圈边。 一瞬间，舞台上飘下无数彩带与金粉。 在漫天的飘飘扬扬的彩带片落下前，他转了一下头，不偏不倚地撞上另一道延伸台方向的盛迟的目光。 室内粉丝的尖叫声。 耳返内和音响中同时传来的音乐声。 彩带擦过的轻微摩擦声。 而在目光相接的那一刻，所有的噪杂喧嚣仿佛被断得干干净净。 只有他胸腔内的情绪在那一瞬间泛滥成灾。 顾之景站定。 然后他转回头，深呼吸了一口。 他拿紧了麦，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道：“我爱你们——！” 全场粉丝陡然沸腾。 隔着耳返，另一边的盛迟听到顾之景的声音。 他微微怔神，心脏却剧烈地鼓动起来。 顾之景是对着粉丝喊的，在所有人看来都没有任何问题。 然而只有他们俩知道。 这是独属于他们自己心照不宣的秘密。 就像是学生时代喜欢一个人，为了拥抱他要拥抱全世界的小心思。 就是这么悄悄的，那么隐秘的，却让人由衷感到快乐的喜欢。 盛迟也笑起来。 彩带从他的头上落下，他捻起一片，心跳和音乐的尾奏踏准了同一拍。 他在心里想，我也爱你。 比场下所有人的爱加一起，都更加更加爱你。 音乐结束。 耳返中传来提醒他们可以回到主舞台升降机，准备离开。 这场长达三个多小时的演唱会，即将就此落幕。 顾之景再次鞠躬，和粉丝恋恋不舍地挥手。 然而转过身，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队友们。 几乎在那一刹间，他们对视一眼后，心有灵犀地朝着升降台的方向，一齐小跑起来。 对于他们来说。 这场演唱会落幕并不是结束。 而是新的开始。 他们向前跑。 头顶是落下的彩带，脚下是他们自己的路。 前面是闪着光的耀眼屏幕，而后面是无数爱着他们的人为他们撑起的一片天。 少年们发梢被掠过的风吹起来，带着青春中的恣意和自由。 你看，他们奔向未来的脚步那么义无反顾。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07 那是因为他们都知道。 他们将有一个充满无限未知，却拥有唯一确定幸福的未来。 —END—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完结啦。 明天开始写番外，目前没想到太多别的，初步想的一个是大概会跨个时间线写未来公开和公开前后的一些琐事之类的，不会太长，但应该会把我剩下的一点喜欢的梗整理整理一起放了。 其实这本原计划是20万字，已经稍微写超了一点，有人说感觉还能写好久，其实从一开始就决定在周年演唱会的时候完结啦，因为这个时候的他们相信未来，相信一切，相信什么会都变得更好。 这就是属于Color4的，最好最好的当下青春年华。 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 感谢大家喜欢果子酱，喜欢迟哥，喜欢盛景，喜欢小鱼小圆，喜欢Color4，喜欢这个故事。 后半程其实因为开学，我写的很不顺，等写完番外有空了应该会重新修一修。 感谢大家的喜欢。 下一本ABO《被迫嫁给豪门Alpha后》应该会在十月中旬开，具体日子还没想好。 是一本没大纲没设定写个爽的作品（？） 可以的话帮我戳戳预收叭，拜托啦QAQ 第八十一章 盛迟有个相当古怪的、不为身边任何人所知的小小癖好。 他很喜欢看CP粉的发言。 其中包括不仅限于看现实背景的同人文,看细致的糖点动图，以及看视频剪辑。 看到她们捡到莫名其妙的垃圾糖会觉得有点好笑。 看到她们拍到连他都没注意到的角度画面的时候又会觉得有点小惊奇。 看到她们头头是道地分析起他们的性格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时候，如果是比较贴脸的他会稍微感叹一下粉丝看人的透彻,如果是完全不靠谱的话他会面无表情地转发截图给顾之景,然后换来他男朋友的无情的哈哈哈哈嘲笑。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比如有的时候她们嗑生嗑死的东西其实根本是他们的无意之举。 而有的时候她们忽然贷款嗑起冷战或者BE,担心他们关系是不是产生了裂痕,很有可能只和当天天气有关,和顾之景的早饭里是不是少了一个他最喜欢的溏心荷包蛋有关,总之和他们之间的感情好不好没有半点关系。 盛迟就在这种上帝视角的审阅中,琢磨出些许乐趣来。 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顾之景那时候这么喜欢开小号去粉丝群体中视奸。 因为是真的好玩。 盛迟今天也一如既往打开了一个新鲜出炉的视频剪辑。 剪刀手配的BGM是首著名甜歌，连带着整个画面都仿佛冒着粉色泡泡。 开场就是几个经典问题。 ——“如果要去荒岛，只能带一个队友的话,你选择带谁？” “顾之景吧，他需要被照顾。” ——“平时和谁合作的时候感觉最默契？” “嗯,顾之景,因为我们在一起练习的时间最多。” ——“团内的团宠是谁？” “肯定是顾之景，我们都宠着他。”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08 ——“我们都知道Color4是没有官定门面的。那你们私下有没有聊过这个问题？你们认为的团内门面是谁？” “顾之景啊,他可爱。” 顾之景顾之景顾之景。 在团期间,他几乎所有选择都是确定的，唯一的顾之景。 这会儿这些采访回答被剪刀手全部剪到一起,伴随着一个个画面快速掠过，逐渐唤起了他的记忆。 而这个视频结尾,是最后一个，也是他最近一个提到顾之景的问题。 ——“现在我们都知道Color4彼此都有自己的工作，那平时还会私下联系吗？” “会，我们有一个群,每天都会分享彼此最近的生活。” 视频里的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笑，“比如说顾之景吧，他昨天还给我们发了他最近录综艺的自拍照。” 弹幕满满当当地飘过一片粉色的震撼和这不结婚真的很难收场。 而盛迟关上视频，稍稍往后靠了靠，随后兀自低头，笑了笑。 粉丝对着这段嗑生嗑死感叹菜团美帝今年还是有在稳定上分稳定发糖的时候。 盛迟却在想。 他和顾之景是真的有挺久没有见面了。 顾之景当前录的这个是旅行综艺。 和其他类似的旅行综艺不同，这个节目的剪辑极其迅速，经常是他们这周录了什么东西，下周就直接播出了，很具有时效性，同样也为此炒了不少话题热度。 虽然用顾之景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上山下乡做苦力去的，在微信聊天里也吐槽了能有个几百遍同行的同事前辈性格有多差这边有多苦。 但是他在节目里表现出来的样子还是充满着元气和开心，没有半点不乐意，敬业的要命。 盛迟想着，手机振动两下。 他低头，按亮屏幕，看了一眼消息。 【顾之景：今天的录制终于收工了TT】 【顾之景：应该还有两个地点就录完了，我马上就能回来了！！！！！！】 都过了这么多年了。 他聊天起来打这么多感叹号的样子还是像个小孩子。 盛迟又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指尖在屏幕上微微一顿。 为了避免到私生站姐拍到他们的聊天记录窥探出什么不一样的。 所以他们虽然在手机上贴了防窥膜，但对彼此的备注还是用的大名。 他想了想，敲下一行字。 【那我下周的个唱会你还来吗？】 “盛老师。” 忽然有人过来询问，“这首歌的灯光你是要这个感觉吗？” 盛迟立马收起手机，从座位上站起来，摘了下帽子，“我看看。” “对，就是这样。” “另外这边到时候，相应的舞美也要搭配上。” “伴舞在吗，可以再陪我走一遍过场，让我看看效果吗？” …… 今年是Color4出道第十一年。 对于一个内娱现役爱豆团来说，这已经算是个相当久的年数。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09 曾经粉丝会常常感叹，还是红了好，再怎么样比当糊逼要好不知道多少倍。 但有的时候，红了也会有相应的问题产生。 最典型的一个。 Color4的商业报价。 在他们第三年拿下CMJ最佳组合奖的时候，他们彻底成为了娱乐圈top级别的顶流。 而等到了他们这个咖位，他们的商业报价已经没办法往低了报。 因为业内的报价是市场定下的，如果他们这边压低价格，被流传出去后，反而是破坏行业规矩的行为，也会被其他同行或诟病或共同抵制。 何况也没有这个必要。 对于给熟悉的，常年合作的平台会开一个友情价。 但对于其他的则该怎么报怎么报。 所以渐渐的，有综艺只能出的起团内一个人的报价。 于是，有人开始试探着问Color4考不考虑接单人资源？ 追求梦想的少年带着几乎飞蛾扑火式的热忱。 但等到梦想实现之后，面对现实的一刹那，他们忽然有一点无措。 Color4以及斐越都在那个时候意识到，虽然他们自己坚持不解散的原则。 但身在娱乐圈里，他们不可能永远是一个捆绑死的整体。 即使Color4再如何关系好。 他们也已经到了一个新的发展节点。 认识Color4这个团体的人已经够多了。 现在是时候让大众开始逐渐认识他们单人了。 于是从第五年之后，成员的个人资源逐渐变多。 等到第八年的时候，Color4开始逐渐转型为只有打歌回归期才会合体的团体。 幸而Color4的单人发展之路也相当顺。 对于盛迟，江余这样专业性比较强的爱豆。 他们会逐渐开始出个人单曲，接一些个人舞台，也会跑一些相关的综艺。 对于许临源这样可以走科班歌手的来说，凭借人气和实力，他可以接到相当不错的OST资源，也会上不少音乐相关的综艺。 而对于顾之景—— 他自己想了想，觉得自己仿佛像个娱乐圈的半吊子。 但正是因为这点，他不必被任何框架限制住。 曾经和Color4并肩登顶是他的梦想。 现在这个梦想已然实现，他又不缺钱又不缺流量的，可以开始做一些自己想做，且没有做过的事情。 趁还年轻的时候，可以多体验体验各种人生。 喜欢的综艺企划可以上，喜欢的剧本角色也可以接，总之给自己多点闯荡的机会。 而由斐越一手操办起来的飞跃娱乐在Color4之后又陆续推出了几个不同的男团女团。 虽然暂且比不上一团的辉煌，但在内娱发展的也都不错。 斐越也早就不再亲自带他们。 他们的个人约虽然还在公司内，但经纪人都各自换了人。 等到第十年的时候。 我和队友公费恋爱[娱乐圈]_310 飞跃娱乐宣布Color4将不再有每年的固定回归期。 这虽然不是彻底解散的意思。 但对于粉丝来说，接下来看到他们合体的机会极其渺茫，只能许愿娱乐圈是个圈，在晚会综艺各大活动的时候总能碰个面。 而这些年来。 盛迟先是跟着团，后来靠他单人，几乎已经把国内国外所有城市走了个遍。 唱跳爱豆的青春非常短暂。 在适当的时候选择转型是每个像他这个年龄段的艺人都应该开始考虑的事情。 盛迟自认在当爱豆的这些年里，无论是作品还是舞台，都很对得起自己当初的梦想。 在作为爱豆的征程里。 他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所以他瞒着所有人，下了一个非常大胆又非常疯狂的决定。 在和工作人员商量完自己舞台的小细节后，盛迟终于想起来要看手机。 顾之景已经给他回了消息。 【那肯定呀。】 【我到时候翘了节目组也会赶回来的。[期待.jpg]】 盛迟收起手机，弯了下嘴角。 他要在他这场演唱会上。 送他这十几年来最爱的人。 一个最特别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写了几个我很喜欢的but在正文里好像没用上的梗。 以及我真的要说在演唱会公开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恋爱脑的行为但是我！觉！得！爽！就！完！事！ —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掩耳_50瓶；夢40瓶；有子10瓶； 感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