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追我，没结果》


 001

    梅市，宝梦商业区。
    在第五层的一间装修高雅的理发店内，两个年轻的女孩子正坐在桌边翻着造型书。装嵌在墙里头的液晶电视上正播放着时下最流行的一档美食综艺，本期邀请到的嘉宾是当红女星江雅菱。
    江雅菱的长相属于清雅那一挂的，眼睛又大又无辜，乌黑的长发又顺又长，像个清纯的邻家妹妹。
    “这头头发要是真的，那发质还不错，也够长，能买个好价钱。”店里的一位理发师十分客观地评价道。
    他旁边的人都惊了：“人女明星上节目是给你看头发值不值钱来了？？？”
    那名理发师冷静地说道：“不忘初心。”
    旁边的理发师戳了戳他：“那你看那边那位客人的，她的头发就很长很顺还很多，标准黑长直！跟江雅菱一样。”
    他扭头看了过去，视线穿过一张玻璃，他看见那位标准黑长直正在给她对面的有婴儿肥的可爱小姐妹建议，紧接着又收回了视线，有些可惜地说道：“她说不剪头发。”
    那头长发……怪可惜的。
    这头，拥有黑长直的陶又晴将手里的造型书一转，指着上面的造型模特说道：“这个好看，漂亮又有气场。”
    只见封面上的模特面容冷艳，有着一头大开大合的卷发，衬上那张脸蛋，冷傲的气场瞬间又拔高了几分。
    关美琳瞟了一眼：“不适合我，适合你。”
    陶又晴的长相明艳俏丽，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像极了有钱人家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千金小姐。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有神，睁开的时候充满了蓬勃的灵动感，半睁半闭的时候又有万种风情，两种风格她都能轻松驾驭。
    所以关美琳觉得像这样大开大合，气场强大的卷发再适合她不过。而且她看多了她长直发的样子，倒也蛮想看看她换个造型的，只可惜她不肯换——换了就更不像那个人了。
    陶又晴垂下根根分明的眼睫毛，看着自己指着的卷发造型，沉默了三秒后，忽然抬起头，傲然地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本仙女长这么好看，当然什么造型都适合。”
    然后又苦恼地扶住自己的额头，戏瘾大发：“该死的，我长这么好看别人还怎么活？”
    “我的基因为什么不能对这个世界稍微仁慈一点！”
    来了来了，陶又晴的拿手好戏自恋又来了！
    关美琳认识她这么久对此早已经习惯得不能再习惯了：“好好好，你美你最美。”
    自恋老手陶又晴最后给她推了适合婴儿肥的内扣短发，她看了也觉得很喜欢，欢欢喜喜地跟理发师沟通去了。
    陶又晴没什么事情干，视线随意地在理发店内游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正在播放综艺的液晶屏幕上。
    画面上的江雅菱温柔娴雅，正拿起手边的玻璃杯从容不迫地喝水。
    陶又晴知道她拿水杯的时候都习惯性地会翘起小拇指，有意无意地带着几分娇俏感。
    陶又晴也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五指稳稳地贴着冰凉的杯身，一根不少。
    美食综艺节目刚播到江雅菱温柔地笑着说自己不喜欢吃烧烤的时候就被切掉了，换成了本国两大打歌舞台中的音乐谷。
    各路男团女团齐聚一堂，努力释放自己的魅力，展现优秀的业务能力，每一个人都想拿下音乐谷的一位奖项，最好能把另外一个打歌舞台音乐西海的一位奖项也收入囊中。
    音乐谷和音乐西海的一位奖项含金量比其它的打歌舞台都要高，对于爱豆们来说是极其荣耀的认可，所以无数团体或者个人都在为此努力、拼搏，包括他们的粉丝。
    陶又晴歪了一下脑袋，她记得江雅菱花了三年的时间才拿下音乐谷的一位，至今还没达成一张专辑收获音谷音海的双一位的成就。
    陶又晴想着想着就开始发呆，思绪和灵魂携手离家出走。
    关美琳和理发师沟通完毕，高高兴兴地回来找她，看她在走神就喊了她一声：“姐们醒一下，等我弄完头发，我们就去吃东西吧！”
    陶又晴慢悠悠地抽回了神，然后望向关美琳，表情懵然，一字一顿地说：“吃头发？”又道，“听起来怪窒息的？”
    关美琳：“......”
    您能听成这个就已经够窒息了！
    关美琳无奈地扶住了额头，她早该明白的，不能在陶又晴发呆刚回神的时候问问题，因为这个时候的她脑回路有一半还在外太空，所以经常会回复一些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
    陶又晴彻底回神，终于反应过来她之前说的是什么：“噢！我们吃什么？”
    关美琳把包放在她旁边，委以重任一般拍了拍她的肩膀：“吃什么就交给你决定了，你慢慢想，我去做头发啦，今晚我还要去约会呢！”
    换个发型再漂漂亮亮地去见女朋友，美滋滋！
    陶又晴看着她欣然离去的背影，抬手撑着下巴，忽然叹了口气。
    她也想换个发型去见女朋友，或者应该说是......见不得光的秘密情人，因为她已经厌倦了这头黑长直。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了转，平静地目光轻轻悄悄地落在了摊在她手边的发型书上，正好是她之前看上的大卷发的那一页。
    ——她更喜欢这个发型。
    就在她这时，她的手机屏幕倏然亮了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信息——
    [周以柔]：我今晚会过去。
    陶又晴沉默地看着那条消息几秒，她发觉自己对周以柔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激动了，满腔热情有一半都渐渐地转换成了疲惫。
    她和周以柔之间，永远都是在她在主动，她在渴求周以柔回头看自己。但人主动久了，总是会累了——可她还剩一半的热情。
    她拿起手机，回复了一条：[我知道了]
    一如往常的回复。
    她打开了手机摄像头对准杂志上的卷发造型。
    再最后试一下吧，就像溺水时的挣扎，总忍不住希冀有一只手会抓住自己。
    ......
    傍晚，晚霞漫天，位于梅市西南区的白玉公寓沉默地矗立在天幕之下，批裹着一层温和的暮色。
    陶又晴洗完澡后窝在沙发里看手机，拇指朝右一划就跳出了一个拥有百万粉丝的翻跳翻唱up主的主页——红桃q。
    她仔细认了认，好像是又涨粉了，评论区里依旧是可可爱爱的彩虹屁和一排的新人必看。她大致浏览了一遍，唇角微微向上扬起，吸取了夸夸能量的她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转头捧起了笔记本电脑，继续她的剪刀手大业。
    她这个人一旦无聊就会想学什么，最近已经开始向剪辑视频下手了。
    而当她刚把电脑放到腿上的时候，门铃倏然响了一下——周以柔到了。
    周以柔每次到的时候都会先按一下门铃提醒她自己到了，然后才会打开门。她盖上电脑，起身穿上棉拖走到门口去迎接周以柔。
    “滴”的一声，密码锁被解开，穿着修身白西装的周以柔带着她那张漂亮清雅的脸蛋一下子跳进陶又晴的眼帘中。
    周以柔的眼神淡淡的，没什么感情，哪怕是在看向她的时候。
    陶又晴本能地扬起一个笑容，和江雅菱平时在节目里的一模一样。她熟练地进入了江雅菱这个角色里：“以柔姐姐你回来啦。”
    听见这个称呼，周以柔的眼睛里才多了一缕从不属于陶又晴的温柔：“嗯，回来了。”
    陶又晴将她迎进屋里，给她泡了杯咖啡，给自己到了杯温水，然后在她身边坐下，体贴地说道：“工作辛苦啦。”
    在娱乐圈中，娱乐公司多如牛毛，但能称得上是顶级的屈指可数，周以柔的兴澜文化就被含括在其中，还有江雅菱的公司——袁初蕊的月咏娱乐。
    周以柔喜欢听她学着江雅菱的腔调跟自己说话，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心情总能好很多，公司那堆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变得没那么烦人了。
    周以柔扭脸看向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优雅从容地抿着杯中的温水，四指贴着杯身，小拇指微微翘起，带着几分似有似无的娇俏。
    一模一样。
    陶又晴能看到周以柔眼中的满意，很久之前她还会对这份满意感到开心，还曾经愚蠢地想着只要周以柔高兴，那她模仿另一个人活着也没关系。
    她还以为只要自己一直陪在她身边，迟早有一天她能占满她的心，因为习惯一个人的存在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但事实证明是她痴心妄想，她们成为秘密情人已经快五年了，周以柔还是忘不掉她的江雅菱小妹妹。
    陶又晴已经没有信心能在她周以柔的心上刻下“陶又晴”三个字，她感到了疲惫，不论是扮演江雅菱，还是喜欢周以柔。
    快五年了啊，没多少人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她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心力了，但她想试最后一次，只要周以柔有想放下江雅菱跟她好好开始的想法，那她就能重燃信心继续跟她走下去！
    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想着怎么切入话题，然后就听见周以柔问：“今天出去玩了什么？”
    陶又晴灵光一闪：“美琳换了个新发型。”然后拿起手机翻开相册，“我觉得有个发型很好看，我很喜欢，你看，就是这个。”
    她把自己拍的卷发造型展示在周以柔的眼前，周以柔撩起眼皮子淡然地瞥了一眼，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不好看。”
    陶又晴并未感到意外，周以柔当然会觉得不好看，因为江雅菱又不是这个发型。她的审美就是江雅菱。
    但陶又晴已经不想再“当”江雅菱了，她想以陶又晴的身份跟她周以柔在一起，亦或者以陶又晴的身份......离开她。
    陶又晴收拢五指，抓紧了手机，坚定道：“可我觉得好看，我想换这个发型。”
    果不其然，周以柔脸色遽变，眼中那点温柔霎时烟消云散，满面阴沉地看着她：“你不准换。”
    换了就不像雅菱了。
    陶又晴对她这个反应竟也不觉得意外，反倒觉得有一丝好笑，忽然就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异想天开地想要得到她的那颗心，更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把这五年的时光撑下来的。
    是因为恩情？还是因为爱情？亦或两者皆有？
    她心里头抑制不住地难受，心脏就像是被人拿刀活生生地剖开了那般疼，但面上就是不认输，偏要扬起下巴，坚定地说：“我是陶又晴，不是第二个江雅菱。”
    周以柔闻言一愣，没说话。
    陶又晴见状，软声做最后一次退步：“你放下她看看我，也试着来喜欢我......好不好？”
    “我们在一起五年了，你的心里难道还不愿意给我一点位置吗？”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期待。
    说实在话，到目前为止，她仍旧愿意去相信周以柔是个有温度的人。她们成为情人关系已经有五年的时光，对于自己在她心里是否有一席之地，她仍旧抱着一点点的希望。
    周以柔在外再怎么不择手段，归根结底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人。面对一个跟了自己五年，真心实意对自己的人，陶又晴愿意相信她的内心是存着一份不舍的。
    就在今天，就在这里，只要周以柔说出愿意给她一点位置，她就敢继续爱下去。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去喜欢一个相处五年都不会爱上自己，也不会给自己一点机会的人了......
    但现实永远不会按照人们的美好意愿发展，它不是童话故事。
    周以柔豁然起身，唇口一张，冷声道：“别做梦了。你陶又晴在我这里，除了成为第二个雅菱以外，没有任何价值。”
    她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下了最后一道判决。
    “你永远都没有资格被我喜欢。”
    ※※※※※※※※※※※※※※※※※※※※
    火葬场十分熟，现在就给您安排上！
    开！文！啦！
    好奇怪哦，明明我上本完结还没两周，我却觉得我歇了一年……
    总而言之，我开文啦，又跟大家见面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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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各位可爱的小朋友大朋友一定要结合文案看哦，不过我这里还是要再唠叨一下(≧▽≦)
    *是日更是日更是日更，更新时间21:00
    *逻辑为剧情服务，请勿深究
    *没有原型
    *打歌体系参考nh，这些部分如果有错，请可爱们不要大意地指出来，谢谢！
    *线在慢慢地铺，不要急哈，爱你们，啵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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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然是选择继承家业》
    温氏集团的千金温时雪某日撞到脑袋，得知自己现在活在一本言情小说里——更过分的是她竟然不是女主，而是恶毒女配？！
    在剧情里，她会在爱上男主之后因为爱而不得黑化，抛下亿万家产整天跟着男主跑，成为男女主相爱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拿着恶毒女配剧本的温时雪：啧，我一定是疯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恋爱脑只会让她一无所有，继承家产不香吗？
    努力是不想努力的，只好继承家产过完豪门千金朴实无华的一生这样子！
    而自带光环的言情文男女主嘛……
    温时雪微微一笑：用来赚钱难道不香吗？
    男主/女主：？？？
    至于谈恋爱——
    温时雪：我独自美丽！
    等一下，那个教她怎么管理公司，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副总秦蓁……怎么有点香？
    cp小剧场：
    秦蓁：“您是我见过最难带的一届。”
    温时雪：“巧了，你是我见过最难撩的一个。”
    温时雪：“看来我们不相伯仲。”
    温时雪（拍掌）：“等量代换，这说明你跟我是绝配啊！”
    秦蓁：“……？”
    等量代换是这么用的？？？

 002

    周以柔走了，走得干净利落不带一点犹豫。
    泪光在眼中闪动，陶又晴忍着没让它掉下来，她用水光迷蒙的眼睛去看门口，沉默了好半天，终于一吸气，骂了一声：“妈的，周以柔你这个渣女！”
    然后再也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哭自己那颗被周以柔碾碎的心，哭自己这五年的时间像个白痴一样毫无尊严地绕着周以柔转。
    她这一刻既疲倦又茫然，周以柔永远都不会喜欢她，她只会喜欢江雅菱，那她究竟是为什么要苦撑到今天？
    既然等了五年还等不来的回应，那也没有再等下去的意义了，她是时候清醒过来，抽身而退，至少还能保留那么一点尊严，让自己在周以柔面前不至于那么狼狈难看。
    就像她舅舅曾经说过的，如果对方不是和自己亲近的人，那就不要露出颓丧、脆弱的模样，因为对方并不会来安慰你，他们只会把你当作无能的失败者。
    她不能让周以柔觉得她是个失败者，她要潇洒地走，让周以柔知道陶又晴不是非她不可，也没那么卑微。
    她把脸埋在双腿之间，想通之后，越哭越厉害豆大的泪珠吧嗒吧嗒地砸下来，但这一次不是不甘，而是纯粹的发泄自己心里的委屈。
    喜欢一个人喜欢了五年，却仍旧等不来地方的一眼，说不难过不委屈都是假的。她需要发泄，就像她舅舅说过的，难受了就哭一哭，哭够了就能好了。
    ——等她好了，就再也不喜欢周以柔了。
    接着她就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的哭声都跟着一停，抬起一双通红的眼看向放在桌上的手机。
    是关美琳。
    关美琳先发了一条链接，接连又发了一大串消息，除了一长串的“啊”以外就是一长串的感叹号，好像非常激动。
    [美琳]：啊啊啊啊啊啊姐妹你快看啊！热评第一是你啊！
    [美琳]：啊啊啊啊啊啊啊！！！！！
    [美琳]：我们陶仙女就是坠吊的！！！
    陶又晴心下狐疑，实在想不明白什么热评会有她，还会让关美琳这么激动。她缓了缓眼泪，解开屏幕，点进链接，发现是一个博主发起的话题：那个让你惊艳到难以忘怀的人。
    热评第一果然是她，准确来说，是五年前的她。
    提名她的人放出她五年前在选秀节目上表演的图，并配文：人都说年少的时候不要遇见太惊艳的人，在她退赛之后我就明白这句话了。qaq说真的，我意难平啊！！！她这么厉害为什么要退赛啊！！！
    陶又晴随手点开这位网友的配图，是她穿着红色的表演服站在舞台上冲镜头挑眉坏笑的样子，眼神又懒又傲，好像已经把世界踩在了脚下，无惧任何风雨。
    这张图哪怕是隔着屏幕，隔着五年的岁月，她都能清晰地感知到当年的自己在舞台上有多么的自信，多么的意气风发。
    她在看着这张图的时候，眼中的泪水悄然停住，注意力也彻底转移到了这条评论上。
    她点开楼层里头的回复，竟然真的有不少人在真情实感地遗憾她当年退赛的事情，有的可惜有的愤慨，甚至还有阴谋论。
    看着这一条条的回复，当年的记忆随之在她脑海里翻涌起来——
    她和江雅菱其实是同期练习生，还有关美琳。她和关美琳都是兴澜文化的，所以彼此之间早就认识。不过她一开始跟这位有钱人家的千金并不是很熟络，后面才意外地发展成了闺蜜情。
    那时候她们三人代表各自的公司参加当时的选秀节目，她做了十足的准备，自信满满地在舞台上展现自己，成功地在第一期就用魅力和能力征服了全场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们，还留下了各种出圈的舞台照。
    当时同期选秀的练习生谁都觉得她一定能出道，她也是如此自信地认为——她舅舅教过她做人要自信，不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自己是最棒的！
    结果就出了意外，严重地影响到了她的情绪。
    她的母亲患了重病，卧床不起，昂贵的手术费医药费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她的舅舅焦心自己这唯一的姐姐，为了给她凑齐手术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打工，恨不得自己是机器做的，充充电浇浇油又能继续在工作里连轴转。
    她担心疼爱照顾自己长大的舅舅，也担心生出自己的母亲，为此心情低落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恰好就在她选秀的时候。
    但她很快就振作起来了，因为光担心是没有用的，能借的钱都借了，她现在只能更努力，努力才能出道赚钱，明星的收入比常人可观多了。
    可是兴澜文化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负责人找到她，让她退赛，理由就是病重的母亲会影响她的比赛心情，所以兴澜文化愿意让她退赛回去照顾母亲。
    说实在话，她当时听到这个理由都傻了，看兴澜文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诈骗机构——这个理由都能选入年度迷惑行为之首了好吗！
    不论她怎么保证自己不会把情绪带到比赛中那个，兴澜文化都不听，坚持让她退赛。而那时的兴澜文化，还不归周以柔管。
    她觉得事情不简单，但一时半会又摸不到线索，加上严重的家庭变故，让她的情绪一度低落。
    但周以柔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帮她支付了她母亲那昂贵的医疗费用，用着维护兴澜文化名声的理由，希望她不要怪责做下让她退赛决策的高管，说白了就是封口费，但是这个封口费给的简直就是及时雨。
    她没有选择，只有向兴澜文化彻底妥协，选择退赛。
    而她和周以柔就是这么认识的，她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注意周以柔，然后一步一步地喜欢上她的......
    思绪拉回，她虽然很感激周以柔的慷慨解囊，但现在还是忍不住骂一声：“草，孽缘！”
    她当时要不是因为穷，也不会搭上这五年！
    算了，不论当年如何，她现在已经决定不喜欢周以柔了。
    哭完骂完，她也将心情收拾好了，从这一秒开始，她不会再对周以柔动心，不会再追逐她的身影，“周以柔”这三个字在她心里已经变成了陌生又疏离的“周总”。
    她清醒地拍了拍脸，给还在嗷嗷叫的关美琳回复了一句：[明天，约饭否？]
    [美琳]：阔以啊，你想恰什么？
    陶又晴红着眼眶，不假思索地打下两个字。
    [陶又晴]：烧烤
    不喜欢吃烧烤的是江雅菱，可不是陶又晴。
    她要痛痛快快地吃一顿，再也不用管周以柔会不会高兴了——不爱就不爱，下一个更乖！
    ......
    暮色之下，月咏娱乐公司的建筑无声地屹立在市区中心，最高层的总裁办公室内，一个五官精致，气场强大的女人坐在电脑后，手里头把玩着一包包装素雅清新的水果味香烟，眸光明亮如星的眼睛望向屏幕，视线汇聚在那条“那个让你惊艳到难以忘怀的人”的热评第一上，唇口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在敲门示意之后走了进来——她的秘书霍明恩。
    霍明恩跟了她几年，做事可靠有保障，是她的心腹，两个人是上下级的关系也是朋友关系，私下里交谈也轻松自在。
    她将香烟轻轻地敲在光洁平整的办公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霍明恩出声问道：“您在想什么？”
    袁初蕊悠闲地开了口：“在想周以柔当年究竟在想什么。”不等霍明恩说话，她扭头看向他，问道，“怎么了？你怎么还不下班？”
    霍明恩道：“江小姐的合同今年就要到期了，她说后天想跟您面对面谈一下续约的事情。”
    袁初蕊露出“知道了”的表情，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既没有期待也没有拒绝，平淡得像是在听别人说吃饭一样。她问：“老袁那头有没有事情需要我处理？”
    霍明恩：“大袁董目前正在忙着冲破您在上一年留下来的记录，他说等冲破了再让您回去，让您现在好好地呆在月咏休息就行。”
    袁初蕊闻言莞尔一笑，她家老袁精神头十足，闲不住爱管事，又爱跟自己的孩子“较劲”。一旦女儿带领袁氏集团创下一个新的业绩纪录，他就会兴冲冲地上阵，全力以赴打破她的纪录，然后再让她回来击败自己，以此反复，其乐无穷。
    既然老袁这么有兴致，那她就不用操心袁氏集团那头的事情了，可以在月咏休息休息，暂且当一下袁总。
    袁初蕊神态轻松：“既然没什么事情，那就谈吧。”
    霍明恩：“好的，我稍后就去安排。”
    袁初蕊随手划了划鼠标，界面上的评论开始滚动起来，一条评论吸引了她的目光。
    @今天也很啰嗦呢：已经过去五年了，她一点消息都没有，灵气很可能早就被磨没了，不可能再有五年前那么让人惊艳了，所以等她回来的还是醒醒吧，免得到时候失望过头ho～
    ——不可能。
    这三个字深深地扎进袁初蕊的视野里，她漫不经心地问：“明恩，你还记不记得陶又晴？”
    霍明恩迟缓地推了推眼镜，想了一会才说道：“那位您曾经可惜她不在月咏的练习生？”
    袁初蕊轻轻颔首，唇口带笑地指着莹亮的屏幕：“这里有个人说陶又晴不可能再像五年前一样让人惊艳。”
    霍明恩听到熟悉的三个字后，不由得定目看向她。
    “不可能”这三个字对于袁初蕊来说就是个开关，一旦打开就能激发她的斗志和兴趣，因为她最喜欢挑战别人认为的不可能，从以前到现在一直如此。
    从前有人说袁氏的月咏娱乐不可能长久，她就亲自把持大局，让不可能长久的月咏娱乐一路走到今天，还成了圈内巨头之一。她还成为了袁氏集团的小袁董，用实力和自信击溃了别人口中的无数个不可能。
    所以对她来说，不可能往往就是可能，更甚至……是一定。
    霍明恩相信自己的老板是一个有分寸的人。她敢于挑战“不可能”的基础都是建立在她有足够的自信、实力以及准确的判断能力上——如果连她都觉得不可能，那就真的是不可能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小袁董怎么开始关注对家的艺人了？
    霍明恩推了一把眼镜，试探地问道：“小袁董，您不会是想......”
    签下陶又晴这个“不可能”吧？
    袁初蕊将香烟抛到桌面上，只是轻轻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霍明恩：“我没记错的话，陶又晴应该是兴澜文化的人？所以您现在是看上了对家的艺人吗？”
    袁初蕊没有否认。
    霍明恩冷静地问道：“您考虑过她这五年可能已经放弃唱跳，失去灵气的可能吗？”
    陶又晴当年的确是最有灵气的选手，但灵力也会害怕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湮灭。如果袁初蕊签回了一个平平无奇的陶又晴，那就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袁初蕊当然考虑过这个可能，但这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她淡定地说道：“我的容错率，是百分之百。”
    陶又晴有没有灵气，结果对于她都不会亏。
    只要陶又晴还有成星的梦，她就一定能签下她——月咏签不下来坐拥百万粉丝但是低调的红桃q，难道还签不下来一个想成星的人吗？
    霍明恩迟疑道：“但她现在还是兴澜文化的人......”
    袁初蕊没有否认这个事实，神色一如既往的淡定。
    江雅菱的合约要到期了，陶又晴的合约......好像也要到期了？
    ※※※※※※※※※※※※※※※※※※※※
    小袁董已经开启了盯妻大业。
    小袁董：我有一百种让她签月咏的方法。
    然后我们的小袁董将见识到她老婆的一百种自恋的方法【竖大拇指.jpg】
    她来了她来了，她带着《霸道董事长》走来了！
    【小声逼逼，袁总也可以……】
    慢慢写慢慢铺～
    一切逻辑为剧情服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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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003

    天气清朗，碧空如洗。
    陶又晴昨天放肆地痛哭一场之后已经彻底释怀，之前是她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过分糊涂，现在的她已经清醒过来了。
    她要跟周以柔撇清关系，再也不要傻不拉几地倒贴，傻乎乎地当第二个江雅菱。做别人的舔狗舔到最后只会一无所有，所以她要做陶又晴，要当自己的舔狗！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一如往常动力十足地夸了自己一波。
    “该死的，本仙女迷途知返的样子，竟然也如此迷人！”陶又晴自恋地感叹着，疯狂为自己打气加油。
    周以柔看不上她是周以柔的问题，跟她没有关系，她依旧是优秀漂亮的陶仙女！
    今天，她要跟关美琳出门吃烧烤，两个人去的是商业区内的烧烤店，要了一间小包厢舒舒服服地大吃特吃。
    她坦然地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转述给关美琳听，关美琳听完后怒上心头，拍桌怒骂：“渣女！”
    关美琳义愤填膺：“不喜欢就不喜欢，至于这样说话吗？！她以为谁都跟她似的把江雅菱当宝？！”
    “又晴你别听她胡说，你可有价值了，在我心里你比江雅菱强一百倍，不，一亿倍！”
    时至今日，关美琳仍旧相信陶又晴当年要是成功出道了，现在肯定已经红得发紫，让江雅菱难以望其项背！
    关美琳：“你长得比她好看一百倍，跳舞唱歌也都比她强！看不上你是周以柔瞎掉了，绝对不是你的问题！”
    陶又晴放下烤串，一脸感动地抱拳：“谢谢姐妹仗义执言，既然你这么认真地夸我，那我就不客气地承认了！”
    对于一个自恋的人来，夸奖的话怎么能不照单全收呢？
    关美琳：“这是事实，你说话可以嚣张一点。”又气呼呼地说道：“好气哦，说起她我都没有食欲了。”
    陶又晴闻言，又多挑了几串肉串往她的菜碟上放，一边放一边轻松地说：“嗨，没食欲多好解决啊。”
    关美琳看向她，就看见她傲然地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来，多看看我，秀色可餐懂吗？看我，绝对下饭！”
    陶又晴：“该死的，就我这长相都能直接在你们胃里种水稻了！”
    陶·自恋王者·又晴：【过分貌美真是一种苦恼.jpg】
    关美琳默默地护住了胃的位置，不过她有时候真的很好奇，陶又晴是怎么做到自恋出花样的？她夸奖自己的词汇好像永远都不会重复。
    虽然她的确长得特别好看，也算得上是照实自恋......但就是很神奇啊！
    接着关美琳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关怀道：“陶阿姨最近身体怎么样？”
    陶母当年救是救回来了，但并未痊愈，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可人活着只要有一口气在就不可能放弃，该用的药，该动的手术她一样没落下，全是周以柔付的钱，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这也是陶又晴当年会为什么会答应做她秘密情人，并一直顺从她的心意的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提起陶母，陶又晴的兴致显然不高，一瞬间就冷落了下来，语气平静得不行：“还是那样。”又道，“她也还是不想见我。”
    她是被舅舅一手带大的，从小就跟她的妈妈不亲近，不对，应该说是她妈妈不肯和她亲近，就好像是把她生下来后就尽完了自己的责任，她是生是死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疏离得如同陌生人。
    也因为从小母亲就疏远自己，所以陶又晴对这位母亲一直没什么感情，她不愿意见她，那她就不想去见她，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着。
    关美琳叹了口气，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或许陶阿姨是不想让你看见她生病的样子，你不要难过呀......”
    作为了解她家庭情况的好闺蜜，关美琳当然要好好安慰她，免得她走进死胡同想不开。
    亲生母亲跟自己不亲近，这放在哪个孩子身上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陶又晴无所谓地笑了笑：“放心，有舅舅陪着，我早就不在乎这些事情了。”
    没有母亲的关爱，她还有舅舅啊，她的舅舅陶清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最温柔的人，有他陪伴，她已经知足了。
    只是人生之中，每一处都藏着让人猝不及防的意外。
    关美琳怕她想起离世的舅舅伤心，赶忙转移话题：“那、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周以柔呀？”
    关美琳希望她能立即马上搬离周以柔买的那间公寓，她实在是不希望她在周以柔身边多待一秒，就怕夜长梦多，万一她又后悔重新喜欢上周以柔了呢？！
    陶又晴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今晚我就会跟她说清楚然后搬出来的。”
    关美琳提醒道：“合同到期的事情你也不要忘了哦，不许续约了哦。”
    关美琳在做练习生的时候就知道陶又晴有明星梦，她为此付出的努力是其它练习生加起来都比不过的，但兴澜文化显然不想捧她，周以柔好像也不愿意让她走进公众视野，否则她也不至于开个用来自娱自乐的号还要藏着掖着不让周以柔知道。
    关美琳作为当年看着她付出努力的练习生，以及现在的好闺蜜，虽然看不懂兴澜文化的高管们和周以柔在想什么，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往火坑里跳——陶又晴想要重新进入娱乐圈，就必须换公司！
    陶又晴没有接话，没想到这一眨眼八年的合约就要到期了，当年她签下合约的时候才十七岁呢......时间真是快得让人反应不及。
    关美琳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陶阿姨的医药费手术费你别担心，我可以帮你出，别再说欠不欠的话啦！”
    “搬出公寓后你别回家了，你家好远哦，我找你都不方便，你就住我那，我有好几套房子，你随便挑！”
    关美琳拍着胸脯，顶着可爱的婴儿肥，十分可靠地说：“有我在，你什么事都不用担心，放心去跟她断掉就好！你好不容易才决定放下她呢，可千万别再摔进去啦！”
    陶又晴听得心中一软，浑身暖呼呼的。在她的人生之中，除了舅舅陶清之外，就是关美琳最支持她了。
    她扯动唇角，伸手握住关美琳的双手，感动地说：“我们美琳对我真的太好了，以身相许是没机会了，我换个方式报答行吗？”
    关美琳歪了歪脑袋：“那你就……赶紧成为大明星，然后免费给我爸爸的公司做代言？”
    陶又晴爽快道：“这好说，我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火，你等着。”然后伸出小拇指，“来，拉钩。”
    关美琳勾住她的小拇指，满怀期待地应道：“嗯！我等着！”
    她可以的，她们陶仙女就是最棒的！
    ……
    陶又晴和关美琳玩到晚上七点多才散，陶又晴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八点了，她准备洗个澡然后发短信跟周以柔摊牌，明天就收拾东西走人。
    而当她的身体浸入温水的那一刻，放在一旁的手机倏然响了一下，她低头去看了一眼。
    这是她的一个习惯，以前为了不错过周以柔的消息，她去哪都会把手机带上，现在一时半会的还没能改过来。
    她拿起手机看了看，果然是周以柔的消息，她说今天也会过来。
    陶又晴看着这条信息沉默了一会，然后放回原位，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回。
    她已经不喜欢她了，所以不可能再巴巴地上赶着回复她的消息，要断就要断得干脆利落，不能拖泥带水，不能藕断丝连！
    反正不论她回什么周以柔都不会上心，而且这里是周以柔的地盘，她想来就来，根本不需要她的同意。不过她今天过来也好，她正好摊牌。
    这么想着，她抛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舒舒服服地洗澡去了。
    ……
    这是陶又晴第一次没有回复她消息，周以柔看了消息框几秒后就把手机收入上衣口袋里，兀自按响了门铃。
    算了，反正她从前也不会在乎陶又晴回了什么，又何必在意这一次？而且房子是她买的，她想来就来，从来都不需要征得陶又晴的同意，她发短信也仅仅是为了通知她而已。
    她静默地站在门口，这几天事务繁多，让她身心疲惫，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过来，借陶又晴舒缓心情。
    陶又晴把江雅菱演得太好，好到她坐在她身边听着她学江雅菱说话都能消除身上的疲劳，好到她每次工作累了就会习惯性地来找她......
    周以柔沉默地打开门，抬眼望去——空的。
    那个听见门铃声会高高兴兴出来迎接她的陶又晴，这一次居然没有来迎接她。
    她站在原地，眉尖不自觉地皱了一下。
    她居然......有些莫名的不习惯？
    她茫然了一瞬间，她居然会因为看不见陶又晴而感到不习惯？
    接着她一把挥散了心中这奇异的感觉。只是不习惯而已，谁让陶又晴这几年一直对她这样殷勤？
    她自顾自地走进去，然后就看见陶又晴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陶又晴看见她的时候，眼中无比平静，和昨天又热情又渴慕她的陶又晴判若两人，这让她顿了一下，随口问了一句：“你今天出门了？”
    陶又晴点头，语调平静地说：“出了，跟朋友去吃了顿烧烤。”
    周以柔脸色遽变，当即黑下脸来看着她。
    “雅菱不喜欢吃烧烤。”
    一句话，八个字，两个声音。
    陶又晴微微一笑：“我演了她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呢？”
    周以柔有些错愕看着对面那个和自己异口同声的人，她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去做？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叛逆了？
    陶又晴保证道：“周总放心，绝对没有下一次，我向您保证。”
    周以柔愣了一下，这个称呼……算了，说不定又是她在闹脾气，她以前就跟她闹过一次脾气，后面还不是乖乖回来了？
    周以柔没打算细究她的变化，上来就开门见山地问：“你想清楚了吗？”
    陶又晴顿了顿：“什么？”
    对不起，她现在是真的没跟上这位周总的脑回路，好好的问什么想清楚？
    周以柔又撩起她那双淡漠的眼皮子看向她：“昨天的事情。”她说，“我不想再看到第三次。”
    她对陶又晴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仅仅是把她当替身而已。她永远都不会把自己的心分给她，她只喜欢江雅菱，也只会喜欢江雅菱。
    所以她不喜欢陶又晴表露出自己的想法和情绪，更不喜欢陶又晴妄想得到她的心，那会让她烦躁——她觉得她越界了。
    她在她身边的时候就该是雅菱，她的职责就是演好雅菱，仅此而已。
    陶又晴一听，心里头没有一丝波动，轻松地笑道：“周总放心，我刚才已经向您保证了没有下一次了，我说到就会做到。”
    周以柔淡然地动了动脑袋，刚想点个头，就察觉了事情的不对劲，接着又听见陶又晴的声音在清晰地说：“所以分手吧。”
    周以柔愣了一下，表情里多了几分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陶又晴望向她，语气坚定得像是一位严肃的执法者——
    “我们结束了。”
    ※※※※※※※※※※※※※※※※※※※※
    小袁董：很好，我已经准备好合约了。
    周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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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4

    周以柔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陶又晴从没有跟她提过这两字。可就在今天，这个喜欢她喜欢了五年的人居然跟她提出分手。
    ......她是认真的？
    陶又晴好似看穿了她心中的疑惑，满脸轻松地笑着道：“周总，我不是你您，您放不下江雅菱，但我能放得下您。”
    连称呼都开始疏远。
    不是自己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强求也没用，舅舅陶清早就告诉过她这个道理了，是她不听话，偏要勉强。
    而恰恰是陶清的意外离世，让她意识到身边人的珍贵，所以才会对喜欢的人加倍的好，好到愿意无条件地对对方好，也因此她才会顺从周以柔的一切要求。
    是她被迷了心眼，只记得舅舅离世对自己的打击而忘记了舅舅教过她的话——不要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现在是她听话的时候了，对于一个让自己心冷的人，她没有必要再去大献殷勤，送上自尊给人践踏。
    周以柔站在玄关静静地望着她，一双眼睛深邃如渊，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陶又晴已经没有兴趣去揣测她的心思，她以前揣测了那么多回也没见她多看她一眼。她自顾自说着：“周总放心，这里是您家，我明天就搬出去，不会赖皮。哦，还有您每个月给我的钱，我没花多少，都攒起来了，回头就还给您。”
    她倒也算是周以柔养着的金丝雀，除了不能尽情唱歌跳舞以外，她的生活的确蛮平静无忧的，周以柔至少愿意保障她的生活质量——不，不对，周以柔保障的是她的第二个江雅菱的生活质量。
    江雅菱可是江家的小公主啊，生活怎么可以过得太差？太差可就不像了。
    周以柔眉间轻蹙，陶又晴捕捉到这点，立马不卑不亢地说道：“只要我想，我们就可以随时结束这段关系。这是周总曾经说过的话，我相信您应该没有忘记？”
    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最纯粹的情侣关系，而是用数个条件和金钱堆砌起来的秘密情人关系。周以柔负责出钱和条件，她负责贡献自己的演技，还不小心搭上了那没有用的真心实意。
    或者说她们两个更像是雇佣者和被雇佣者，周以柔花钱雇佣她来当一个饰演江雅菱的演员。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周以柔还算得上是一个有良心的雇佣者，好歹还给她“随时都可以结束这段关系”的特权。
    现在只要周以柔点头，那她们两个人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就能彻底结束了。
    “随便你。”周以柔冷冷地丢下这三个字后，转身就握住了门把。话是她自己说的，她没必要反悔，而且将来会反悔的人也不会是她。
    没有挽留没有疑惑，态度还是那样冰冰冷冷的，陶又晴就当她答应了，好在陶又晴早就习惯了她这幅对她没有兴趣的模样，加之对她的喜欢也已经在昨天尽数消亡，所以现在已经能做到心无波澜地面对。
    接着陶又晴又想起一件事，急急忙忙地喊住她：“等等。”
    周以柔冷漠地回头看向她：“又怎么了？”
    语气真是怪欠的，陶又晴保持微笑：“我就是想提醒一下周总，我和兴澜文化的八年合约要到期了。”
    周以柔的眼中闪过一缕恍惚。
    八年。
    原来已经过去了八年了啊。
    陶又晴等着她回话，等了好半天才听见她轻轻地叹出一声：“雅菱的合同也要到期了……”
    陶又晴无语了：“……”
    草！
    她忍不住在心里爆粗。
    周以柔你特么的是真的绝，这都能让你想到江雅菱！
    陶又晴：【在下佩服.jpg】
    周以柔说完这句话之后就走了，对于她合同要到期的事情没有表露出过多的兴趣，也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陶又晴更加庆幸自己清醒了。
    当别人的舔狗有什么意思？舔了五年都舔不来她的一眼，还不如当自己的舔狗，永远都不会一无所有。
    重归自我的她骄傲地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又顿了一下，长指摸过这一头柔顺的黑长直，眼中眸光闪动。
    这个也得做出改变了。
    ……
    第二天，早上九点，月咏娱乐总裁办公室。
    江雅菱将准备好的小蛋糕放在办公室的茶几上，上头还别着充满少女心的粉色蝴蝶结纱带。她又理了理衣裙，顺了顺长发，满心期待地等着袁初蕊回来。
    下一秒，办公室的门被霍明恩推开，袁初蕊随之走进来，步履稳健，气质沉稳，行走间坠挂在耳垂上的不规则流苏耳环流溢着金属的光芒。
    江雅菱欣然抬起眼去看她，她的唇口永远带着一抹无喜无悲的微笑，乍一眼看去还有几分亲和。但跟她打过交道的人都把她称之为“笑面虎”，因为面上看着亲和，实际上是只聪明有手段，让人不敢随意招惹的猛虎——就像她的父亲袁耀文。
    江雅菱见到她的那一瞬间，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笑容甜美地说道：“初蕊姐姐回来啦～”
    袁、江两家父辈相熟，孩子自然也会认识。袁初蕊比江雅菱大几岁，所以江雅菱一直亲热地喊她姐姐。
    江雅菱喜欢这么喊袁初蕊，袁初蕊倒是对这个称呼没什么感觉，她回头朝霍明恩说道：“我和她单独聊聊，你先出去，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处理就进来告诉我。”
    霍明恩点了点头，温顺地关上门退了出去。袁初蕊在江雅菱对面的素白色单人沙发里落座，两腿交叠，目光平视，根本没有看蛋糕盒一眼的想法。
    她支起手肘撑着太阳穴，稳稳地坐着时强大的气场让她看起来无比疏远，她也懒得寒暄，开门见山：“合约的事情你想谈什么？”
    江雅菱努力拉近两个人自己的距离：“不要急嘛，我们可以边吃蛋糕边聊呀，初蕊姐姐你来看看我特地准备的蛋糕。”
    袁初蕊兴致缺缺地阻止了她打开盒子的动作，然后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周以柔不好吗？”
    江雅菱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她问这话的意思，但也乖乖地答了：“以柔姐姐很好呀。”
    周以柔对她的好，可谓是要星星就给星星，要月亮就给月亮，谁都挑不出一丝错。
    袁初蕊懒懒地垂下眼皮，看着自己那只指骨分明修长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也知道她对你好。”
    江雅菱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起周以柔，不解道：“初蕊姐姐为什么突然问起以柔姐姐来了？”
    袁初蕊坦白地说：“因为好奇。”
    江雅菱歪了歪脑袋，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好奇......什么？”
    袁初蕊真诚地说道：“好奇你为什么放着这么个对你掏心掏肺的人不喜欢，偏要喜欢我这个对你半点兴趣都没有的人。”
    江雅菱下意识看向她，刚要开口辩解，就被她先声堵了回去：“你要清楚，我并不会像周以柔那样，只要你一个电话，什么都能帮你办妥。”
    袁初蕊微微一笑，红唇轻启，缓缓说道：“包括打压公司的艺人——”
    “陶又晴。”
    ※※※※※※※※※※※※※※※※※※※※
    #今天小袁董和陶仙女见面了吗？#
    #没有。#
    我来了我来了！我带着你们mei（四声）有想到的剧情走来了！
    贵圈就是这么乱，刺不刺激！
    #想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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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5

    袁初蕊轻飘飘地就提起了当年的事，江雅菱十指僵硬了片刻后，脸上才迟缓地重新凝聚出一个勉强算得上是甜美的笑容，眼神闪躲：“那是以柔姐姐的决定，我没办法左右......”
    袁初蕊扬了扬眉毛，对于“能不能左右”她有自己的判断，但也没有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她懒得跟她过多地纠结当年的事情，要追究也该是受害者陶又晴本人来追究，她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帮她追究？
    袁初蕊将微卷的齐胸黑发挽到耳后，露出一只莹润白皙的耳朵，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再提醒你一次，我不是周以柔，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
    江雅菱毫不气馁：“但兴趣是可以培养的啊。”
    袁初蕊看向她，斩钉截铁地说：“对你，不可能。”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但是她能确定自己对江雅菱这种类型提不起兴趣，更准确来说，是对江雅菱提不起兴趣。
    正因为没有兴趣，所以她一直拒绝江雅菱的示好，绝不给她一点希望。而且她不在月咏的时候，两个人一年内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她都不明白江雅菱会喜欢她这么久还不放弃。
    不过她很肯定她们之间的关系除了上下级以外，最多还有一层父辈相识在，要别的可就没有了。
    只可惜江雅菱不懂这个道理，也可以说是不想懂这个道理，所以才会无视她的想法，自顾自地示好，妄图感动她。
    “不可能？”江雅菱脸上依旧维持着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初蕊姐姐不是最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事情了吗？那你为什么不试试挑战一下我这个‘不可能’呢？”
    袁初蕊眼中浮起一缕笑，一股威压在无形之中流露出来：“我是喜欢挑战不可能，但不是傻。”
    不是每一个“不可能”都值得她去挑战征服。难不成别人激她一句“你不可能毁灭世界”，她就要去毁灭世界吗？
    作为一个成年人，不仅要有能力和自信，还要有最基本的判断能力。喜欢江雅菱是不可能的，这就是她最基本的判断。
    江雅菱被她这双墨色幽深的眼睛看得心中一怵，无论她以前看了多少次，依旧没办法习惯这样强大的袁初蕊。但她不能退缩，她好不容易见她一次，总要为自己的幸福再争取一下。
    而且她和别人不一样，她是江家的小公主，她能喊袁初蕊姐姐，别人不能。她相信自己对于袁初蕊来说，一定是月咏娱乐里最特别的那一个。
    江雅菱对袁初蕊这一番直白的说法，面上不恼不怒，又扬起无辜天真的笑容，起身换到她的身边去，轻轻抓住她的衣袖，像只小白兔一样温顺地摇着：“初蕊姐姐怎么会傻呢，初蕊姐姐可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啦。”
    “可是......”江雅菱攥紧了掌心里的质地柔软的衣袖，又像是在努力抓住袁初蕊。她抬起眼来，眼神柔软可怜，“可是真的就一点也不可能吗？”
    袁初蕊不吃这一套，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话。
    这个问题的答案袁初蕊已经说了无数次，她知道江雅菱心里清楚，她也懒得再说上一遍。单就她现在这冷漠的态度也能说明一切了。
    江雅菱攥着她衣袖的手缓缓一松，倏然又握紧了，像是在挣扎：“你就不怕后悔吗？”
    袁初蕊挑了一下眉头：“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江雅菱抿了抿唇，说道：“或许、或许你心里对我是有感觉的，只是你现在不知道呢？”
    袁初蕊一口否定：“我没有这么迟钝。”
    袁初蕊看着她，冷静地说：“一年十二个月，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我甚至连最空闲的时候都不会想起你，你觉得这算对你有感觉？”
    “我最后再提醒你一次，别再对我抱有幻想，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我也不想给。”
    喜欢是两个人的事，不是可以勉强的。
    可江雅菱偏要勉强。她不信。
    她们之间一定藏着很多的可能性，更甚至可能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当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珍惜。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江雅菱眸光一亮，一定是因为她一直都在月咏，所以袁初蕊没有危机感，说不定她一解约去了别的公司，袁初蕊就开始想她了呢？！
    只要有可能，她就要尝试，不论用什么方法。她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现在也会是如此——她一定能得到袁初蕊！
    江雅菱又一次攥紧了她的衣袖，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如果我解约呢？你难道连我解约也不在乎吗？”
    袁初蕊顿了顿，缓慢地扭头看向她。
    江雅菱的心里倏然燃起了一簇名叫“希望”的火焰。
    袁初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这算是在威胁我？”又道，“你应该清楚我最讨厌被人威胁？”
    她的目光凌厉如刀，让江雅菱不由得缩回了自己的手，怔怔地坐在原地，竟敢就这么被她吓到忘了接下来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叩响，霍明恩走了进来，他目不斜视，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和关心，满心敬业地向袁初蕊汇报工作：“小袁董，迟小姐找您。”
    迟小姐迟雪盈，是国内极具人气的女solo，也是袁初蕊的朋友之一，和袁初蕊交好，偶尔会向她推荐有潜力的素人。
    袁初蕊将视线从江雅菱身上挪开：“怎么了？”
    霍明恩推了推眼镜：“迟小姐让我问您，有没有兴趣签一个练习生。”
    袁初蕊：“谁？”
    霍明恩说：“正是您所感兴趣的陶又晴。”
    陶又晴......
    时隔五年再听见这个名字，江雅菱心中不由得一紧，不是心虚，而是惊愕。
    霍秘书那句“正是您所感兴趣的”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难不成袁初蕊看上了陶又晴？？？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陶又晴默默无闻五年，袁初蕊怎么可能会看上她呢？！
    “你要签她？”江雅菱听见自己这么问。
    袁初蕊淡定地站起身来：“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
    “不可能的。”江雅菱咬了咬牙，“你签不下来的，她那么喜欢以柔姐姐，她肯定会留在兴澜，她不会来月咏的。”
    ......看来她是知道陶又晴和周以柔的事情的。
    袁初蕊笑了笑，还是一如既往的镇静：“脑子是用来思考的，不是用来当装饰的，我有的是办法让陶又晴签月咏。”
    话音落地，她迈开步子，正打算和霍明恩一起走出去，江雅菱豁然起身，紧紧地盯着她，像是不甘又像是怨恨：“你签不下来的！”
    袁初蕊顿步，回头闲闲地撩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唇角一弯：“签不签得下来，可不是你说了算。”
    办公室的门一关，霍明恩跟上袁初蕊的脚步，认真地在脑子里记住她的每一句话。
    “帮我约见周以柔。”
    “密切关注陶又晴的近期动向。”
    “另外，准备好江雅菱的解约事宜。”
    她袁初蕊可不是会让下属随便拿解约来威胁自己的人，而且江雅菱也不在月咏的顶流行列里，解约她半点也不会觉得可惜。
    还有......江雅菱已经自己送上门来了，她就没有不用的道理。
    ......
    依旧是熟悉的理发店，但这次坐在椅子上等待新变化到来的人变成了陶又晴。
    关美琳坐在她旁边的空位置上，低着脑袋给自己的女朋友发消息，发完之后才收起手机，撑着脑袋看向陶又晴：“陶陶你考虑月咏吗？”
    陶又晴一边刷着微博，一边笑道：“这个起点是不是太高了点？”
    关美琳特别捧场：“高怎么啦，我们陶仙女完全可以，你就是坠吊的！”
    陶又晴跟她一唱一和：“感谢关大小姐的捧场，等我弄完头发就给您附赠一个大石碎胸口！”
    关美琳嫌弃地摆了摆手，自己拉回正题：“我真的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月咏，那么多人都想进月咏呢！”
    关美琳眼珠子一转，掏出手机一边搜索一边道：“而且月咏的总裁可好看了！”
    陶又晴之前沉迷周以柔无法自拔，对别的女人的颜值完全不上心，看都不想看一眼，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月咏的总裁袁初蕊长什么样。
    关美琳找好了照片，将屏幕转向她：“喏，好看吧？”
    只见屏幕上的袁初蕊坐在光线明亮的窗前，微卷的乌发温柔地披在她削瘦的肩膀上，衬得她的肤色白得像雪一样。
    她那微向上勾起的眼角透着几分矜贵的慵懒，眼睛就像天上的星辰一样璀璨动人。嫣红的唇角还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五官精致得像是被老天爷精心雕琢过的一般，让人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满脑子就只剩下了“漂亮”二字。
    陶又晴被惊艳到了，十分公正地评价道：“好看，绝美。”
    关美琳听到“绝美”这两字就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觉得你们两个谁更好看呀？”
    陶又晴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才认认真真说：“非要比的话，这位小袁董还差了我一点。”
    关美琳好奇宝宝上身：“她差了点什么呀？”
    陶又晴一脸严肃地道：“差了我身上这穷出来的一身正气。”
    关美琳疑惑了：“......有这个选美标准吗？？？”
    陶又晴一本正经：“有，陶氏选美标准。”
    关美琳：“？？？”
    你居然还自创？？？
    陶又晴扬了扬下巴，厚颜无耻地道：“在我的选美标准里，没有人能打败我！”
    关美琳：“......”
    我真傻真的，我为什么要问一个自恋王者这样的问题......
    ※※※※※※※※※※※※※※※※※※※※
    陶陶：啊，无敌是多么的寂寞。
    美琳：……谁来管管她？
    小袁董：嗯？谁在cue我？
    #今天小两口见面了吗？#
    #没有#
    厚颜无耻地作者今天也要逼逼一句：大！家！收！藏！本！文！了！咩！
    收藏对作者很重要qaq，mèi有收藏又对这篇文感兴趣的崽们康康卑微滴窝叭！爱你们啵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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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6

    陶又晴换新发型，关美琳等得无聊，托着脸继续和她搭话，尽情发挥好奇精神：“那......袁初蕊和周以柔，你觉得哪个好看？”
    周以柔的长相属于阴柔型的，平时不说话的时候身上就跟个冰箱似的不停地冒着冷气，连带着那张漂亮的脸都多了几分冷冰冰的疏离感。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确好看。
    只不过比之袁初蕊，还差了一点。
    之前有爱情滤镜的加持，陶又晴直接把她当成全世界最好看的人，哪怕是四大美人来了都撼动不了她的滤镜。
    现在关美琳要检查一下，这一层钢铁滤镜还在不在，陶又晴究竟有没有彻底放下她。
    陶又晴又看了一眼袁初蕊的照片，不假思索地说：“答案很明显是袁初蕊。”
    现在的她也可以坦然地比对周以柔和别人的长相，毫无偏颇地给出自己的答案。
    对周以柔的感情以及那层爱情滤镜早就被她清扫干净丢进垃圾桶里，她一向如此，一旦下定了决心不要某样东西，就会立马回收所有感情，利落地一刀两断，不需要别人担心。
    关美琳观察了她一会，没在她脸上搜寻到什么心痛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满意地点着脑袋说道：“嗯，孺子可教也～”
    关美琳又问：“那你电话号码不打算换了吗？”
    陶又晴斩钉截铁地回答：“不换。那是我舅舅给我挑的，换什么都不换这个。”
    她已经失去了舅舅，不能连他留给自己的东西都保存不住。而且带着这个电话号码，她依旧可以过自己的新生活。
    关美琳明白陶清对她有多重要，也能理解她的心情，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啦，不换不换。”
    关美琳：“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陶又晴“嗯”了一声：“没什么要收的，几件衣服而已。
    今天收拾行李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多少东西需要收拾。周以柔的目的是把她当江雅菱的替身，对她的生活习惯、兴趣爱好毫无兴趣，也不准她擅自在屋子里留下自己的痕迹，破坏替身的感觉——至少，别被她发现。
    所以陶又晴可以说是像一个临时租客一样住进了那间公寓里，无法随心所欲地处置这间屋子，把它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除了她的房间。
    周以柔从来都不会主动地去她的房间，就像她从来都不会碰她一样，只把她当作一个远远地看着就好的花瓶。
    她起先并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人关系，我花钱养你但却不碰你，这世上真的有这么纯情的情人关系存在吗？后来她就明白了，周以柔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维系属于江雅菱的感觉。
    她和江雅菱之间不会发生的事情，她就不会对她做，以免破坏了替身感，让自己感到恼怒。她对江雅菱的喜欢，严格到每一丝细节里。
    陶又晴仔细想想，越发觉得她们不像是在一起的秘密情人，而是观众与演员的关系——她负责扮演江雅菱，周以柔负责看。
    现在演员要退场了，能收拾带走的东西也就一些衣服和日用品罢了。
    关美琳捧着脸道：“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就要跟我混了！房子我都准备好啦，一会带你过去哦。”
    陶又晴原来的家不在梅市的繁华区，离得远，平时出行也很不方便。关美琳为了方便两个人见面，好说歹说才把她留住，让她点头答应暂时住在自己的房子里。
    陶又晴笑道：“好好好，辛苦我们关大小姐啦。”
    关美琳摆了摆手：“客气。还有啊，这几天我家宝宝休息，我要去陪她，你自己住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哦！”
    陶又晴又点了点头。
    关美琳像个小管家婆一样絮絮叨叨地说这：“还有还有，你这段时间正好可以想想究竟去哪个公司，还可以写写歌......”
    总结起来就五个字：做你想做的。
    陶又晴耐心地听她说完，等确认她没有话要说的时候，才开口道：“好，放心，我都记住了。但你也要答应我，你们不许酒驾。”
    她讨厌酒驾，甚至可以说是极度厌恶酒驾，因为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舅舅陶清就是被酒驾司机活活给撞死的。
    陶清突然离世让她觉得天塌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和她阴阳相隔，再也没办法喊她的名字，看着她成家立业，看她尽孝——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酒驾这种恶劣的行为！
    关美琳用力地点了点头：“放心吧，你知道我不会开车，我也不让我家宝宝酒驾的！”
    陶又晴这才安心地点了点头。
    ......
    陶又晴站在光洁平整的镜子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声不吭。
    关美琳像只小仓鼠一样，可可爱爱地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和理发师们一起打量着她。
    她沉静地站在镜子前，五官是一如既往的娇艳动人，那头又长又直的头发变成大开大合的卷□□亮又张扬地披落下来，托衬得她的脸庞越发精致完美，气质傲然出众，贵气逼人。
    紧接着她微微扬了扬线条完美无缺的下颚，眼眸半阖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个字都没说，却像极了巡视疆土的女王。艳美、高傲、不容侵犯。
    关美琳忍不住惊叹：“哇，又晴，这个发型真的好适合你……”
    关美琳觉得换了这个发型的她才是真正的“老娘天下第一美”，从前的黑长直过于沉稳内敛，不够明艳张扬，而这个卷发和她的脸以及气质相得益彰。
    关美琳情真意切地夸赞道：“你比我还像个大小姐！”
    陶又晴的容貌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滚滚烟火气都无法将其磨灭。
    关美琳当年第一次见到陶又晴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什么集团捧护出来的千金小姐，误会她来兴澜文化当练习生的目的也跟她一样都是来玩的——重在参与，能当就当，不能就回家去当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富不知道多少代。
    店里的理发师们很难不认同关美琳的话，这位顾客真的是太漂亮了。
    陶又晴眼底浮现一缕笑意，眼睛都跟着微微一弯，连笑起来的样子都漂亮得无懈可击。
    关美琳疯狂在心里感慨：周以柔瞎了周以柔瞎了……周以柔真的瞎了啊！！！
    这么漂亮的人不香吗？！
    江雅菱哪有她家陶仙女漂亮！
    陶又晴又自恋地撩了一下长发：“不愧是我，什么发型都可以轻松驾驭。”然后将手搭在关美琳的肩膀上，笑着说，“但论可爱，谁都比不过我们的关大小姐。”
    陶又晴：“在我的可爱标准里，没有任何人可以打败你！”
    自恋王者居然还有单独的可爱标准？关美琳眨了眨眼：“那我……谢谢你？”
    陶又晴一身正气地说：“不客气，应该的，谁让我们是好姐妹。”
    关美琳挽住她的胳膊，高高兴兴地说：“那好姐妹带你搬新家，迎接新的生活！”
    ……
    下午六点，周以柔坐在驾驶位上，手背撑着下巴，掌心里抓着黑色的手机，疲惫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停落在地下停车场的白墙上，四周寂然无声，就像是怕惊扰了她。
    这里是白玉公寓的停车场，以往她就是从这里搭乘电梯去见陶又晴——那个被她当作江雅菱替身的金丝雀。
    但如今这只金丝雀已经不在了，那间屋子又开始变得空空荡荡。
    周以柔收回目光，看向手机，页面还停在陶又晴发来的信息上。
    ——屋子已经帮您都打扫干净了，东西一样不少，如果您不放心，可以派人来检查检查，我就先走了。祝您生活愉快。
    还附上了屋子里各个地方的图，这些图上的摆设，陶又晴刚住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现在就是什么样的，一切都崭新如初，就好像这间屋子从没有住过人，她们两个人之间也从未有过那段秘密的情人关系。
    周以柔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陶又晴是认真的，而不是像以前那一样通过发脾气来引起她的注意。
    她是真的要放下她了，但她真的能放下她吗？她对此持怀疑态度，甚至认为她可能永远都放不下自己。
    毕竟她喜欢她喜欢了五年啊……
    周以柔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可哪又怎么样呢？这对她周以柔来说不痛不痒，因为她从来都没喜欢过她，从来都没有。
    周以柔下意识地逃避自己不自觉开车来到白玉公寓的事实，她不喜欢这种不习惯那间屋子里没有陶又晴的感觉，更不喜欢自己每次感到疲倦就会来找陶又晴舒缓的行为。
    当陶又晴还在的时候，她并不认为这种行为有什么，一切都顺理成章。可当陶又晴已经走了，她还保持着这种习惯，就会让她觉得烦躁因为那成了一个习惯——她的生活习惯里不该出现“陶又晴”三个字。
    算了，毕竟也是养了五年的金丝雀，突然飞走了，换谁都会有些不习惯，这是人之常情。而且习惯也是可以改掉的，陶又晴不值得在她的生命中停留太长时间。
    周以柔想通之后，便打算离开白玉公寓，回头再找人把这间公寓处理掉。而当她的手碰到方向盘的那一瞬间，身边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江雅菱。
    ※※※※※※※※※※※※※※※※※※※※
    #小两口今天见面了吗？#
    #没有。#
    但是明天小袁董就要和自己老婆的前任见面啦！
    这大概是我目前写过的见面最慢的一对了。
    但是没办法，她们两个人的见面是根据这些剧情推动的，不能快进，该铺的剧情一样都不能少。
    【我得解释一下，以免挨打……小声逼逼】
    明天六一啦，祝各位大朋友小朋友六一快乐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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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7

    “叮铃——”，被擦拭得光洁明亮的玻璃店门被人打开，坠挂在顶上的风铃摇摇晃晃，清脆的声音里满是夏日的轻快。
    周以柔抬脚踩进店里，温柔的灯光铺落下来，让人的身心一瞬间就放松下来。服务员迎上前来，带着她走上二楼的雅间就离开了。她打开雅间的门，一眼就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江雅菱抬起头来看向她，甜甜地笑着喊了一声：“以柔姐姐你来啦。”
    周以柔的目光瞬间温柔下来，唇边勾起一抹笑意，缓步走到她身边坐下，连说话的语气都轻柔得像一阵风：“嗯，来了，让你等久了吗？”
    江雅菱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也刚到。你看看想吃什么呀？”她把菜单递了过去。
    周以柔又轻轻地推了回去：“雅菱点什么，我就吃什么。”
    江雅菱柔柔一笑：“这可是以柔姐姐说的，那我可就随便点啦。”
    周以柔宠溺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雅菱最近过的好吗？”
    几乎每次出来见面，周以柔都会问上这么一句话，好关心关心她最近的生活。两个人一个在兴澜一个在月咏，周以柔平时想要关心她的生活也不能把手伸到月咏去关心。
    殊不料，她刚问完这句话，江雅菱脸上的笑意显而易见地凝固了几秒，然后才露出一点脆弱和倔强地笑着说：“......还好吧。”
    周以柔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低落，眉尖不由蹙起，倾身靠近她揽住她的肩膀，轻声细语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江雅菱可怜兮兮地抬起眼，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菜单，紧紧抿着唇不言不语。
    周以柔好声好气地哄着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等来的是她泛红的眼眶，周以柔心中一紧，说不住来的心疼。
    周以柔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有什么委屈你就告诉以柔姐姐，好不好？”
    江雅菱的眼眶里闪动着晶莹的泪花，但就是倔强地不肯落下来，她低着脑袋，委屈地开了口：“以柔姐姐我是不是......真的不如陶又晴？”
    周以柔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倏然一愣，不解地问：“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在她的爱情滤镜里，陶又晴各个方面都比不上江雅菱，永远如此。
    江雅菱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了衣裙，语气依旧委屈：“因为初蕊姐姐说我比不过陶又晴......”
    周以柔眼露错愕，难以置信地问道：“袁初蕊真的这么说的？”
    袁初蕊真的说了这样的话？
    她真的觉得江雅菱比不过一个被压了五年，再也没唱过歌跳过舞的陶又晴？
    袁初蕊当然没有说过这句话，她只说了自己要签陶又晴而已，但江雅菱是不会承认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给周以柔卖惨，让周以柔继续留住陶又晴，别让她签月咏给袁初蕊机会。
    反正袁初蕊现在也不在这里，她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成年人没点心机那还是成年人吗？
    而且对方是陶又晴......没有后台也没有钱，她对付起来可不会心慈手软。
    江雅菱扭身抱住周以柔，将脸埋在她的怀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表情冷漠了一瞬。该死的陶又晴，五年前威胁到她的冠军位，五年后居然还要跟她抢袁初蕊！
    ——做梦去吧！
    江雅菱立马委屈巴巴地演起来，选择性地避开她的问题：“我就这么不好吗？我这些年没有为月咏努力赚过钱吗？”
    “初蕊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我......难道我真的不如五年都没消息的陶又晴？”
    她演到了一定的时机，眼眶里的泪就跟着乖乖地落了下来，无声冷漠地划过她白嫩的脸庞：“......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
    周以柔叹了口气，轻声安慰她：“没有的事，我们雅菱已经做得很好了，是她要求太高，不知满足。”
    江雅菱继续演：“可她想要签陶又晴......”
    周以柔沉默了片刻，这个时候她终于想起了陶又晴合约到期的事情。
    她斟酌着语言开口，她要利用周以柔，但也不能太直接，以免周以柔看破的她的伪装：“如果初蕊姐姐真的觉得陶又晴好......那以柔姐姐你会把陶又晴给她吗？”
    周以柔不高兴地说：“陶又晴已经五年没碰过唱跳了，已经没有可能再起来了，哪里算得上好？”
    袁初蕊拿一无是处的陶又晴和江雅菱作比较，这件事让她心里头多少有点不忿。
    她们雅菱哪里不好了？！
    江雅菱表情可怜：“可初蕊姐姐......”
    周以柔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温声道：“傻瓜，她想挖我兴澜的人就挖吗？哪有那么容易？”
    除非，她用足够好的条件来换。
    周以柔揉了揉江雅菱的脑袋，满怀期待地问道：“雅菱的合约也要到期了，想来兴澜吗？我会给你最好的资源，让谁都比不过你。”
    江雅菱沉默了片刻。
    说实在话，她在月咏的资源的确算不得最好，因为她的成就还不足以被划入月咏的顶流行列，月咏的资源分配自然就不会让她享受到“谁都比不过”这样的优待，所以对于周以柔的提议，她确实有点心动。
    可她现在留在月咏的目的是袁初蕊啊，她想和袁初蕊在一起，等她当上总裁夫人了，还怕这个优待落不到自己头上吗？
    但当总裁夫人的前提可是得到袁初蕊的心，偏偏她现在的不到，那她再待在月咏好像没什么意义。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能她换了个公司，袁初蕊就会看到她......想到这，她纠结了起来。
    周以柔也不逼她现在就说出自己的答案，为她擦去泪花，轻声道：“先吃饭吧，这件事雅菱回去再慢慢想。乖，不哭了。”
    江雅菱保持着可怜的模样，轻轻地点了点头。
    管她呢，先断了陶又晴和袁初蕊的可能再说！
    周以柔也有自己的想法，袁初蕊今天刚约了她明天见面，经过这一件事，她觉得自己的确应该和袁初蕊见一见了。
    ......
    陶又晴在自己的新家里转了一圈，熟悉之后又转回客厅里坐着发呆，发了一会呆之后，她才拿出电脑查各个娱乐公司的资料。
    大公司有大公司的好，但她经历过兴澜劝退事件，对圈内的顶流公司都持有几分怀疑态度，万一他们又对她搞什么骚操作呢？她哪有那么多个八年来跟他们耗？反观小公司，如果有特别亮眼的优等生在公司内部，小公司往往会选择大力扶持优等生，将所有希望倾注在其身上。
    人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亲自体会过一次骚操作之后，她面对这样的选择都变得无比慎重，只要她踩错一步那又要搭进去八年，甚至十年。
    陶又晴捧着脸，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月咏官网陷入了沉思。
    红桃q到底去哪里才好......
    ......
    第二天，袁初蕊约了周以柔下午三点见面，地点随便周以柔定，周以柔有自己的打算，果断利落地将地点定在了月咏娱乐公司。
    袁初蕊无所谓，她从袁氏集团回到月咏就是来休息的，时间充裕去哪里都可以。
    三点，周以柔准时出现在月咏总裁办公室内，和袁初蕊面对面交谈。
    周以柔沉默地打量着袁初蕊，目光幽深，心思百转千回，她其实很想知道江雅菱究竟喜欢袁初蕊什么，她究竟哪点比不上袁初蕊？
    袁初蕊在她那直勾勾的目光里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丝敌意，但神色一如既往的淡定，挂在唇口的笑意也是一如既往的恰到好处，让人挑不出来一丝错处。
    袁初蕊缓慢地转动纤细的手腕，掌心里的白色烟盒顺着她颀长的手指往外稍稍一滑，露出烟盒上那朵娇艳的花瓣，与此同时，她悠悠地开了口：“我好看吗？”
    周以柔知道是自己失礼了，但是这些年在商场打拼的经验已经让她学会了面不改色，她不慌不忙地拐开了话题，眼神又恢复成以往的冷漠：“小袁董约我见面是想和我谈什么？”
    袁初蕊捏着烟盒微微一笑：“我想跟你谈的事情，江雅菱难道没告诉你吗？”
    从江雅菱昨天的反应来看，袁初蕊不相信江雅菱会安安静静地待着等陶又晴进月咏，正因此，她才让霍明恩密切关注陶又晴的近期动态，防止江雅菱给她使绊子，也防止陶又晴先签了其他的公司。
    她现在对于陶又晴不会和兴澜续约已经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因为她有着十分可靠的情报人迟雪莹。
    周以柔并不惊讶袁初蕊会猜到她们两个见面的事情，因为周家和江家也是世交，两家的孩子平日里会见面也是常事。但是看她这反应......难道雅菱说的都是真的，她真的觉得陶又晴比雅菱强？
    想到这里，周以柔的心里头缓缓地冒起一股不满。
    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雅菱，怎么会比不上一个陶又晴？家世、样貌、能力，现在的陶又晴有哪一样比得过她的雅菱？袁初蕊凭什么这么否定雅菱？！
    周以柔眉尖轻蹙，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所以小袁董是真的觉得雅菱不如陶又晴。”
    袁初蕊转着烟盒的手倏然一停，懒懒地撩起眼皮子看向她，笑道：“客观来说，五年前的我，的确这么认为。”
    陶又晴当年充满了灵气，舞台表现力和业务能力都强得令人惊叹。那一年的练习生里，就没有一个比得过她的。只是没人料得到她是昙花一现，贡献了一出让人印象深刻的舞台之后居然就这么退赛了。
    现在五年过去了，她究竟成了什么样子，怕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周以柔说道：“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难道小袁董还这么认为？”
    袁初蕊慢悠悠地笑着，大大方方地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不论她现在变成什么样，都不妨碍我想签她，这有什么问题吗？”
    作为一个有百分之百的容错率的人，她爱签谁就签谁，不容他人置喙。
    “没有。”周以柔对于她的坦率没有办法。
    袁初蕊说道：“所以周总应该明白我约你见面的意思了？”
    周以柔当然懂，无非就是想让他们兴澜不要卡陶又晴的解约，痛快地放手。
    放一个不成气候的艺人走，周以柔当然不会心疼，连眼睛都不会眨一眼，但她也不可能这么傻的就把人交出去，否则就辜负她来的这一趟了。
    周以柔调整了一下坐姿：“小袁董打算给出什么条件？”
    袁初蕊不假思索：“江雅菱。”
    既然江雅菱自己送上门要解约，那她就借这个东风捞一把陶又晴，赌这一回。赌成功了，月咏说不定会迎来新的顶流；赌输了，就等于是给兴澜送钱。
    但是商场如战场，每一个上阵的人都无法保证自己能一直赢下去，而这恰巧就是博弈的魅力。何况，有资本的她也不介意亏这一回。
    周以柔来到月咏的目的就是江雅菱，但她没想到袁初蕊会这么干脆地把江雅菱让出来。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陶又晴已经被压制了五年，唱跳半点不沾，她在这一方面已经彻底废了。而江雅菱不同，她虽然算不上是顶流，但也已经积攒了一定的人气和粉丝，比之陶又晴，她才是聪明的企业家会选择的摇钱树。
    周以柔都开始怀疑袁初蕊要么是钱太多，富疯了，要么是真的看不上她们雅菱。但联系实际，袁初蕊刚从袁氏集团凯旋，留下了光辉的战绩等着大袁董去打破，怎么看都不像是没脑子的人，那答案就只有一个了——她真的看不上江雅菱。
    周以柔颅内风暴完毕，顿时为江雅菱感到不公，但为了防止袁初蕊后悔，她还是跟她达成交易之后才为江雅菱抱不平：“雅菱为月咏做的贡献不说多也不说少，小袁董就这么拿她和一个比不过她，甚至可以说是废掉了的人比，良心真的过意的去？”
    袁初蕊挑了挑眉，好奇地问道：“当着别的老板的面说自家艺人废了，兴澜的企业文化难道是否定艺人吗？”
    周以柔沉声道：“我只是在说事实。”
    袁初蕊有理有据地说道：“事实？觉得江雅菱比不过陶又晴的不该是你吗？否则你五年前何必玩背后操作让陶又晴退赛，给江雅菱让位？”
    周以柔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错愕，她不知道袁初蕊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也没有追问，问反而会暴露，她只能假作不知道袁初蕊在说什么，若无其事地说：“我不明白小袁董在说什么，我也没有觉得雅菱比不过她。”
    袁初蕊继续灵魂拷问：“那你当初为什么要让她退赛？”
    周以柔：“......”
    周以柔觉得自己有点心气不顺，于是拐开话题：“把雅菱让出来，你别后悔。”
    袁初蕊一脸认真：“你让陶又晴退赛都没后悔，我为什么会后悔让一个江雅菱？”
    周以柔：“......你别高兴太早，你不可能签得下来陶又晴。”
    因为就凭陶又晴对她的喜欢，陶又晴一定不会离开兴澜选择月咏。
    陶又晴会不会选择月咏和他们兴澜卡不卡她解约流程可没关系，兴澜只能保证不卡，不会保证袁初蕊一定能把她签下来。
    袁初蕊听见“不可能”这三个字后，心里头那股斗劲又被挑了出来，让她十分想怼人，她笑盈盈地说：“交易已经达成，这件事已经不是你来决定，你凭什么认为我签不下来？”
    周以柔面对她这几个追问，脸都黑了：“我还是那句话，陶又晴不可能比得过雅菱。”
    “噢？”袁初蕊笑了笑，“你说比不过就比不过？”
    周以柔：“......”
    周以柔：“......月咏的企业文化难道是抬杠吗？”
    不然怎么她说一句她就杠一句？？？
    袁初蕊微微一笑，作为一个怼人以及被挑起了战斗欲的人，她毫不在意地用手指顶开烟盒盖：“视情况而定。”然后礼貌地朝周以柔示意了一下，就当此事翻篇暂且不谈。
    周以柔回绝了：“不抽。”
    袁初蕊又问：“介意我抽？”
    周以柔非常介意别人抽烟，加之她现在也有点跟她杠上了，语气都变得不客气起来：“介意。”
    袁初蕊淡淡地“哦”了一声。
    周以柔以为她要把烟收起来，结果却看见她利落地抽出一根白色香烟，并一脸淡定地说道：“行，那麻烦你先出去吧，等我抽完你再进来。”
    周以柔震惊了，她一脸错愕问道：“那你问介不介意有什么意义？”
    袁初蕊面不改色：“走个过场，显得我有礼貌。”
    周以柔：“？？？”
    这种礼貌要来何用？？？
    ※※※※※※※※※※※※※※※※※※※※
    小袁董：用处就是为了彰显我有礼貌，还有，气你。
    周以柔：……
    陶仙女（陷入沉思）：我要去哪里好呢……
    #今天小两口见面了吗？#
    #没有，但是快了。#
    极限一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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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8

    以江雅菱的解约合同换陶又晴的解约合同，袁初蕊和周以柔的交易顺利达成。周以柔谈完交易就走，没有江雅菱在的月咏不值得她多留片刻。
    袁初蕊在她之后走出办公室，嫣红水润的唇瓣间懒散地咬着一根橘子味的白色香烟，平静无波的目光跟随着周以柔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
    霍明恩走上前来，询问道：“您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的吗？”
    袁初蕊用两只修长的手指熟练地夹着香烟，吐出充满了橘子香气的白雾，淡定地说：“通知江雅菱，解约合同书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她随时都可以来签约，过期自动解约。”
    霍明恩点了点头。
    袁初蕊撩开柔软地垂落在耳边的乌发，想了想，又说道：“盯紧陶又晴，别让她被周以柔唆使走了，我可不想捞空。”
    霍明恩又是一点头，继而推了一下镜框，秉持谨慎原则，严肃认真地问道：“您确定现在就要通知江雅菱解约的事情吗？您不怕您解约之后，周以柔立马反悔卡陶又晴的解约吗？”
    袁初蕊望向他，一脸悠然地笑着：“不怕啊。”
    她好歹也是袁氏的小袁董，见惯了大风大浪还会害怕应对这样的场面吗？
    而且只要陶又晴有想离开兴澜的心，那她就有一百个办法把她挖到月咏。
    霍明恩了然，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向她手里头的香烟，开口道：“大袁董说了，您要少抽一点。”
    袁初蕊挑了一下眉：“我烟瘾没那么重吧？”
    她偶尔才会抽上一两根，平时只是喜欢把烟盒抓在手里把玩而已，哪有到了要“少抽一点”的可怕境地？
    霍明恩推了一下眼镜：“按照大袁董的意思，您抽一根都算多，应该直接戒掉。”
    霍明恩：“如果您再不戒烟，我合理怀疑他会把能帮您戒烟这一条加入您的择偶标准里。”
    袁初蕊抽的都是焦油量低的水果香烟，也没有严重的烟瘾，但只要她抽烟，哪怕只有一根，袁耀文都会觉得已经伤害到了她的身体，难免操起老父亲的心希望她戒烟。
    霍明恩陪着袁初蕊回到袁氏的时候，只要袁耀文看见了香烟就一定要念叨她一番，经常露出肝肠寸断的表情，让霍明恩怀疑下一步他老人家就要把能帮袁初蕊戒烟加入袁氏择婿择媳的标准里了。
    袁初蕊无所谓地笑道：“让他加吧，他要是有看中的人就让他自己娶去。”
    听从家里安排结婚这种事情，愿意都不会落到她头上，她袁初蕊只会和自己看上的人结婚。
    霍明恩：“好的，我也就是例行一劝，您明白我的。”
    袁耀文给了他监督任务的，但他本质上又是在帮袁初蕊工作，中和一下，他就例行一劝，袁初蕊这么大个董事长了，肯定有自己的分寸，不需要他时时刻刻在耳边叨叨着戒烟。
    袁初蕊颔首：“嗯，放心。”又问道，“陶又晴最近在干什么？”
    霍明恩应道：“哦，给您汇报一下，她今天去了明山寺。”
    袁初蕊拿烟的手微微一顿，缓慢地扭头看向他说：“她出家去了？”
    她都做好签人的准备了，结果人反而跑去出家了？
    那她是要怎么办，逼人还俗吗？？？
    霍明恩：“……”
    “您这脑洞有点大。”
    ……
    明山寺是梅市里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庙，有着悠远的历史，永远无声静默地矗立在香山之上，等着世人前来参观拜访。
    陶又晴的舅舅陶清每年都会来明山寺上香拜佛，求个平安顺遂，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陶又晴是黏舅舅小能手，每次陶清过来的时候身边总少不了她的影子。
    陶清教她，心里有什么迷茫又无处可说的时候，就可以来到这里，闭上眼睛在心里悄悄地跟佛像们说，抑或是找寺庙里的大师们聊一聊，心中的郁结就能纾解不少，哪怕是单纯地求个平安也可以。
    陶又晴以前活泼开朗，心里根本不会有什么郁结，哪怕是有也可以对陶清说，陶清都能温柔地开导她，所以她从来没有像陶清一样悄悄地对佛像说过话……直到陶清溘然长逝。
    她双手合十，虔诚地站在庄严肃穆的佛像前，那无声静默的样子，就像是当年的陶清站在这里。
    她忍不住去揣摩陶清以前在这里会怎么祈求平安，有没有把他自己的那一份算进去，如果有……那他为什么那么快就离开她们了呢？
    想到这里，一股难以忽视的悲怆在她心里油然而生，迫使她睁开眼睛去看面前的佛像。
    佛像法相庄严，目光慈悲地看着众生，又像是在认真地聆听来者的心声。
    陶又晴沉默片刻后，慢慢地开了口，说：“我舅舅是个好人。”
    她认真地看着佛像，就好似它是真的活着那般：“所以请让他下辈子托生在一户好人家，让他高高兴兴地长命百岁，不要再像这辈子这么苦了。”
    她再也没见过像她的舅舅那样好的人了，对身边的人永远温柔，对世界永远抱有美好的希望，爱人者，人恒爱之，没有人不喜欢他。
    可他却受了那么多苦，从前苦，后生也苦……
    “因果有数，生生不息。”一个慈悲温和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陶施主来生定会有福报。”
    陶又晴听见熟悉的声音，回身敬重地合掌微微弯腰：“玄明住持。”
    玄明住持满面慈祥地看着她，他也算是一路看着陶又晴长大的人了。他还记得陶又晴第一次来明山寺的时候才五岁，怯生生地躲在陶清的腿后面，对高大肃穆的佛像充满了未知的恐惧，泪花不停地在眼眶里打着转。但是因为陶清告诉过她寺庙里不可以大吵大闹，她就真的憋着泪一声都没哭，出奇的懂事。
    陶又晴又回头去看佛像，脑子还回放着玄明主持的那句“因果有数，生生不息。”
    “人世间真的有因果报应吗？”陶又晴喃喃道。
    如果有，那她的舅舅下辈子是不是真的能过得很幸福？
    玄明住持慈爱地笑了笑，说道：“你信则有，你不信则无。”
    陶又晴飞快地眨了眨眼，说道：“那我信！”然后闭上眼睛，低头虔诚地祈祷上天让陶清投个好人家。
    她睁开眼，忽然想起点什么，又闭上眼，再祈祷了一遍：“请保佑我母亲身体康复。”
    这样舅舅在天之灵也会宽慰许多。
    玄明住持忽然问了一句：“那施主自己呢？”
    陶又晴愣了一下，扭头看向这位像爷爷一样和蔼的住持，住持温声道：“施主跟着陶施主来的时候，无忧无虑。施主自己来的时候心里就多了很多负担，但每次都只帮家人求，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为自己求点什么。”
    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小姑娘，玄明住持忍不住多说了两句：“施主长大了，也该多多为自己考虑一些。”
    陶又晴的确没想过帮自己求点什么，她不是心情特别难过抑或迷茫的时候是不会到明山寺来的，现下经玄明住持这么一提点，她忽然就有了点替自己求点什么的想法。
    她看着佛像，思虑片刻后闭眼合掌：“请保佑我接下来的选择是一条明路。”
    她将要选择去哪个娱乐公司，但有兴澜的前车之鉴，她没有办法肯定自己的决定，只好寄希望于神佛，希望神佛能保佑她接下来的选择是光明的。
    她不想再被坑了，她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被浪费了。
    陶又晴悄声道：“拜托啦，等我成功了一定会回报明山寺的！”
    ……
    江雅菱被霍明恩通知解约合同书已经拟定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她真的没想到自己昨天随口一说要解约，袁初蕊就真的给她解了！
    就连周以柔都打电话告诉她兴澜随时都能和她签约，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江雅菱拿着手机懵逼了，周以柔喊了几声才把她喊回魂，她难以置信地说道：“……初蕊姐姐真的用我跟你换陶又晴了？”
    周以柔没有否认。
    江雅菱气不打一出来，袁初蕊居然对她这么狠！
    周以柔又问：“雅菱，袁初蕊说解约是你先跟她提出来的，这是真的吗？”
    江雅菱愣了一下，随即尴尬地说道：“我、我就是随口一提……”
    周以柔道：“傻瓜，解约的事情怎么可以随便提呢。”
    对老板们来说，解约可不是什么能被随便乱提的事情。袁初蕊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员工跟她随口一提，她就能顺便当真。
    江雅菱也没想到袁初蕊会对她这么不留情面，周以柔安慰她：“没关系，是袁初蕊看不到你的好，她会后悔的。”
    江雅菱眸光微亮，只能顺着她的话去安慰自己。对，袁初蕊一定会后悔的——得不到她就知道珍惜了！
    但是陶又晴……她不想看到陶又晴进月咏！
    江雅菱调整好心情，试探地问道：“那陶又晴，以柔姐姐你要怎么办？我不想她进月咏……”
    周以柔：“嗯？”
    江雅菱忙道：“我是说，我不希望她进月咏，我怕初蕊姐姐会一直拿她和我做比较。我可以不在月咏，但我也想有尊严地走……”
    “而且她不是喜欢你吗，让她离开兴澜会不会不太好啊……”
    好险，差一点就要暴露了。
    周以柔那头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我会跟她谈谈。”
    就是不知道袁初蕊那边会不会已经对陶又晴出手了……
    周以柔切断了和江雅菱的通话，顺手打开了陶又晴的信息框，就像她以前给她发消息一样的顺手，但她的手指落到键盘上的时候却不受控制地停了一下，心情忽然变得无比复杂。
    她已经好几天没见过陶又晴了，这种情况以前不是没有，可心情像这一次一样复杂的可是头一遭——就连她都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的心情。
    那只是陶又晴，只是她曾经养过的一只金丝雀。她这么告诉自己，调整了一下心情后，满目冷漠地给陶又晴发了条约她出来见面的信息。
    陶又晴没有再像从前那样立马回复消息，不过周以柔对她的回复也并不期待，因为她下意识觉得陶又晴不会拒绝和她见面。
    半个小时之后，陶又晴终于回了消息。
    ——没空，勿cue。
    周以柔：“……？”
    她这是……在拒绝和她见面？
    周以柔不确定地又发了一条消息去试探。
    [周以柔]：解约合同的事情你不想谈了？
    万万没想到这一次陶又晴秒回。
    [陶又晴]：在哪见面？
    周以柔：“……”
    不是说忙吗？！
    ......
    陶又晴和周以柔约在了一家咖啡厅里见面，陶又晴早周以柔五分钟到达，正坐在位置上等着她。
    五分钟后，周以柔也到了，她走进咖啡厅后一眼就看见了陶又晴——轻松随意的穿着，洁净白嫩的脸庞，还有那头张扬漂亮的卷发，气质和从前截然不同。
    周以柔站在原地，微微一愣，在这一秒内她居然破天荒地觉得——
    陶又晴好看。
    ※※※※※※※※※※※※※※※※※※※※
    陶仙女：好看吗？好看就对了，你不配拥有。
    小袁董：好看吗？好看就对了，这是我老婆。
    周总：………
    江：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因果报应，后面要考的，在哪里考我不告诉你们～【嘿嘿.jpg】
    #今天小两口见面了吗？#
    #没有，但是快了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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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9

    周以柔是第一次产生了陶又晴长得好看的想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这么想，陶又晴长得分明和以前一模一样，鼻子还是那个鼻子，眼睛还是那双眼睛，毫无出入。
    难道是因为陶又晴换了个新发型？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发型很适合陶又晴这张明艳动人的脸，仿佛是为她量身打造出来的。
    她看见陶又晴的时候，陶又晴正对着对面的座位发呆，并没有立刻注意她的到来，确实不像情人关系时候那样热切了。
    陶又晴一无聊就容易发呆，她足足发呆了三分钟才发现周以柔正朝自己走过来的。周以柔仍旧是记忆里那张冷冰冰的脸，那双冷冰冰的眼，和分手的那时候完全没有差别。
    这就是周以柔面对她陶又晴时候的态度。
    只不过陶又晴已经无所谓了，周总人设不崩，她习惯了。而且她现在对她没有半点感觉，回首那五年，心里头只剩下令人窒息的疲惫。
    周以柔这个冰冷的女人，果然不值得她用一辈子去追求，因为追到死都不会被她多看一眼，根本就是在浪费感情，自取其辱。
    她将思绪一点一点地拉回来，迟缓地调整脑回路，以确保自己能思考，能跟上周以柔接下来要说的话。
    只是她不明白，解约有什么好谈的？难不成兴澜还想卡她的解约流程？亦或者是有什么新的条件？
    那她是不会同意的，她轻轻松松地来，当然也要轻轻松松地走，为此她可不介意跟兴澜对簿公堂。
    周以柔抚着裙尾优雅地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然后开始一言不发地打量着她。
    刹那间，空气凝固，气氛也跟着陷入令人尴尬的死寂之中。
    陶又晴傻了。
    这人怎么过来一声不吭的？
    不是她要谈吗？那她倒是先开个头说话啊？？？
    陶又晴不想跟她多呆，她还等着回去继续琢磨去哪家公司才好呢。于是她先声提醒道：“一个普普通通的解约，周总还想跟我谈什么？”
    周以柔的眼瞳中倒映出她脸庞，那张脸上再也没有喜欢，没有热情，只有像一潭死水一样的平静。哦，还有一缕不知道她为什么坐下后不说话的迷茫。
    周以柔终于开了口：“你想离开兴澜吗？”
    陶又晴：“想。”
    回答得毫不犹豫，还有一种迫不及待的感觉——周以柔莫名地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就从她手里头溜走了一样的让她不快。
    但看清对面坐着的人之后，那种感觉又立马随风飘散了。
    她会抓不住陶又晴吗？未必。
    陶又晴从前也跟她闹过一次分手，走得时候也是那么的坚决，但无论过程如何，最后还是乖乖地回到了她的身边，成为她温顺的金丝雀。
    这次会不一样吗？这次也是一样的吧。她如此想。
    陶又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警惕地问道：“周总难不成想卡我解约？”
    周以柔淡然地说道：“你想多了。”
    陶又晴：“那最好是我想多了。”
    现在的她可不是之前那个一心陷入周以柔的爱情陷阱里的人了，兴澜敢卡，她就敢告，绝不会留一点情面，反正他们以前让她退赛的时候也没给她留情面。
    周以柔又问：“你想重新进入这个圈子？”
    陶又晴脸上带着客气疏离的笑容：“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周总就不用过问了吧？”
    面对她这样冷漠的态度，周以柔不习惯地皱了皱眉头，抿了抿唇，然后才说道：“如果你还想进这个圈子，我可以给你推荐别的公司，有我的引荐，你会顺利很多。”
    陶又晴看着对面的人，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就好比这一刻，她根本猜不透她在打什么主意。
    难不成是最后的施舍吗？
    陶又晴回绝了：“无论我要不要进这个圈子，我的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处理。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您不需要对我这样。”
    她要离开周以柔，所以要离开兴澜，如果再进周以柔给她推荐的娱乐公司，那不是又绕回去了吗？
    而且她还没有弱到没有周以柔就走不了的地步，她可是各大娱乐公司都想签下来的红桃q啊。
    周以柔沉默了，陶又晴继续道：“请问周总，我什么时候可以签解约合同书？”
    沉默的周以柔被她这句话勾动，迟缓地抬起头来看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现在的陶又晴可没兴趣去揣测她的表情，一心只想着发展自己的事业，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什么时候？”
    周以柔凉凉地吐出两个字：“随时。”
    陶又晴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那可太好了，现在怎么样？”
    周以柔：“......”
    她可真急！
    周以柔被她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刺激到了，面色阴沉地说出一句：“陶又晴，你是不是又想引起我的注意？”
    就像以前那一次分手一样，她企图通过“放下”她来吸引她的注意力。有过那一次的经历之后，她很难不往那方面想。
    陶又晴喜欢她喜欢了五年，是真的能轻易放下她吗？真的不是在演狼来了，又想引起她注意？
    陶又晴扬了扬眉头，笑道：“那周总真是冤枉我了，我现在对您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周以柔眉头皱得更深，“不信”两个大字明晃晃地写在脸上：“我劝你放弃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说过你没有资格被我喜欢。”
    陶又晴没想到分手之后还能听见“没有资格”这四个字，顿时觉得无比好笑，她竟从来都没发现周以柔这么自信。
    是，她从前是很喜欢她，喜欢到把她当全世界。现在的她已经幡然醒悟，脱离苦海了，结果她却莫名执着地认为她还喜欢她，她放不下她，并又一次抛出这蔑视人尊严的四个字。
    她选择放手就是为了保全自己所剩的那一点尊严，结果对方依旧不把她当一回事，态度高高在上地轻蔑她。
    凭什么？
    她难道这一辈子就只能喜欢她周以柔，永远都没有放下她的那一天吗？
    她难道就不会喜欢别人吗，她真当她这辈子非她不可了？？？
    陶又晴不服气，呛了回去：“周总未免太自信，我从前喜欢您是事实，我现在不喜欢您也是事实，而且世上的人千千万，我也不是非您不可。”
    周以柔用一种“你继续说，反正我不信”的眼神看着她。
    陶又晴觉得这样不行，必须要拉一个人出来挫挫周以柔的锐气，让她明白她陶又晴没有傻到非她不可。
    就在这时，一个名字在她脑海里灵光一现，她干脆用来做了个挡箭牌：“抱歉，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周以柔的眼神那高高在上的姿态终于有了一丝的动摇。
    陶又晴继续道：“她叫袁初蕊。”
    袁初蕊这三个字抛出来后，周以柔显而易见地愣住了。
    陶又晴客客气气地微笑着，表情诚挚得没有一丝错处，让周以柔无法辨别她说的是真是假。
    说实在话，她对袁初蕊一点了解都没有，就连长相都是关美琳昨天给她看了照片之后她才知道的。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袁初蕊能打。她可比周以柔漂亮多了，还是袁氏的小袁董，怎么不比周以柔这个总裁强？拿出来当挡箭牌那可有面子了。
    陶又晴在心里头想，天高皇帝远，袁初蕊应该不会知道，而且像袁初蕊这样出色的人，肯定很多人喜欢，她只是暂时当一下其中之一罢了！
    陶又晴看周以柔还在发愣，起身道：“我看周总今天应该不方便，那我们就约明天再解约吧。辛苦周总今天特地跑一趟，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随意地挽了挽长发，大大方方地从周以柔的身边走过，却在擦肩而过时被突然抓住了手腕，她下意识低头看去，黑白分明的眼中倒映出周以柔的模样，那双一向冷淡的眼睛里，终于多了一丝别的感情。
    周以柔有些许不解地看着她，好像想问什么，又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
    陶又晴从一而终都保持着客气：“周总还有什么事吗？”
    周以柔抓着她的手沉默片刻后才说道：“明天我没空，后天。”
    陶又晴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毫不留恋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是说不出来的潇洒。
    周以柔坐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掌心，眼神十分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在陶又晴抽手离去的那一瞬间，她的心里头倏然冒出了一股空落落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
    为什么......会这样？
    ......
    “噢？”袁初蕊拿着手机，饶有兴趣地说，“陶又晴说她喜欢我？”
    手机那头的霍明恩问道：“她当时的确是这么说的。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做？”
    袁初蕊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看着高悬在夜幕之上的皎月，脑子里忽然生出一计，笑道：“你帮我约陶又晴明天见面，顺便再帮我打印一份东西。”
    精明的商人不会让自己的交易落空，陶又晴她势在必得。
    ......
    陶又晴和周以柔见面的时间还不到十分钟，回家的路上顺便去买了点小吃和水果，转转悠悠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她把东西放在桌上，正要坐下的时候，突然打进来了一个电话，看来电显示还是本市的，她顺手接了，里面传出一个文雅的男声，谦和有礼地说道：“陶小姐你好，我是月咏娱乐的秘书长霍明恩。”
    陶又晴顿了一下，反手就把电话挂了。
    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这绝对是诈骗电话！
    好好的，月咏怎么会给她打电话嘛？？？
    任何诈骗电话都休想从她这里坑出去一分钱！
    挂掉电话之后，陶又晴准备开始品尝小吃，另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她又顺手接通了，这回是一个成熟动听，充满了魅力的女声。
    女声开口道：“陶小姐，我是月咏的——”
    陶又晴听到这里，没有再等对方说下去，先声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用说了，没有钱，你声音再好听我也没有钱，勿cue，拜拜。”然后又把电话挂了。
    被挂断电话的袁初蕊：“......”
    她居然......把她当诈骗公司？？？
    袁初蕊都被气笑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当诈骗公司。她决定换个方式，于是她找上了关美琳的女朋友——可靠的情报员，迟雪盈。
    陶又晴一无所知，坐在家里慢悠悠地吃着西瓜，想起刚才那两通电话，她心里头那股吐槽欲就蹭蹭蹭地往上飙。
    现在的诈骗公司真的是泯灭人性，胆大妄为，居然敢冒充月咏的人来给她打电话，是不怕月咏的法务部铁拳出击吗？
    她干脆拿起手机给关美琳啪啪打字吐槽这件事。
    过了十几分钟后，关美琳才回复她。
    [美琳]：那个......陶陶啊
    [美琳]：那不是诈骗电话呀
    [美琳]：那真的是月咏的秘书长和......小袁董
    陶又晴：“......”
    她傻了。
    她觉得手里的西瓜......突然就不香了。
    ......
    第二天，天气大好，连风都无比的温柔。
    陶又晴背上斜挎小包，站在镜子前细致地整理了一下浅蓝色的长裙，然后打量起自己，非常满意地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说道：“可以的，今天的你，也是如此过分的迷人！”
    每日例行自恋完毕，她才出门打车前往约好的地点，一家环境素雅的茶餐厅。
    服务员带着她走向一间雅间，她说了声谢谢后，等服务员走后她先敲门示意，再将手放在门把上，轻轻旋动，打开门后一抬眼就看见了一个长身玉立的女人。
    女人站在日光温柔的窗边，黑色的连身短裙托衬出她完美的身材曲线，被日光晕染过的雪白肌肤好似撒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粉，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连背影都好看得人挪不开眼。
    陶又晴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这才发现女人身边还站着一个文质彬彬、西装革履的男人。
    男人看见她进来，沉着地推了一下眼镜框，出声道：“你好，陶小姐。”
    陶又晴礼貌地回了个礼，接着就看见那个女人缓缓转过身来，视线在她身上短暂地停滞了一下后冲她微微一笑，接着她的耳边就响起了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等她再一眨眼的时候，女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那只白得像玉一样的手也伸到了她的面前。
    女人红润水亮的唇瓣一开一合，嗓音就像昨天在电话里头那样的迷人：“初次见面，我姓袁，陶小姐应该知道我叫什么？”
    陶又晴握住她的手，礼貌地说道：“知道的，小袁董好。”
    袁初蕊看着她：“恕我冒昧，我能问陶小姐一个问题吗？”
    陶又晴：“小袁董请说。”
    袁初蕊露出友好的笑容：“陶小姐昨天，为什么会把我们两个当诈骗份子？”
    霍明恩听见这个问题后，也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
    陶又晴：“......”
    她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
    小袁董：你说呢？
    陶仙女：……
    陶仙女：再见，有空常联系，我先走了！
    #今天小两口见面了吗？#
    #见啦！#
    ***
    推一篇完结文，大家感兴趣滴话一定要去看看ya。
    文名：和替身谈恋爱[快穿]
    文案：快穿局替身部的简一歆：我只是个替身。
    每个世界的任务对象：谁想要替身。
    我想要的是——
    副本：
    【现代娱乐圈】替身演员x影后
    替身给影后微博点了个赞。
    影后翘起猫尾巴，得意洋洋：她给我点赞了，她一定是喜欢我。
    【先婚后爱的】冒名顶替皇兄身份的太子x太子妃
    太子妃冷漠：只是盟友，保持距离。
    假太子颔首：自是如此。
    后来，太子妃的脸好疼。
    【情敌变情人】白月光替身x白月光
    男主对替身：我警告你，不许出手伤害我的白月光！
    白月光对男主：我警告你，永远别再出现在我和替身面前。
    男主：？？？
    【修仙界病娇】替命傀儡x病弱少女
    傀儡将少女揽入怀中：别怕，有我在。
    少女纤细身影藏在傀儡衣袍下，虚弱应声，对着反派悄然勾唇。
    反派瑟瑟发抖：傀儡宁醒醒啊我们才是弱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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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0

    陶又晴站在原地，面对袁初蕊这一个突如其来又好似在意料之中的问题，她觉得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虽然袁初蕊的脸上还挂着十分友好的笑容，但此时此刻的陶又晴感受不到丝毫的友好，这根本就是笑里藏刀！
    陶又晴沉默片刻，唇角上扬，首先展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然后非常真诚地说道：“那真是一个非常美妙的误会。”
    袁初蕊好奇地“哦”了一声，问道：“美妙吗？”
    她还不知道被人当做诈骗分子有哪里美妙。
    霍明恩也不知道，只觉得很微妙，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被当诈骗公司，达成双杀的陶又晴都可以被载入月咏史册了。
    陶又晴从善如流：“那真是一个误会。”接着慢吞吞地收回手，老老实实地解释道，“因为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人，实在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优点能劳动二位亲自给我打电话，所以......嗯。”
    一个普通人突然接到大公司总裁和高管的来电，这让她怎么想？除了诈骗还能怎么想嘛！
    而且对方上来就直接报出她的姓，而不是喊她红桃q，这就很像是经典的诈骗开头，怎么能怪她误会！
    陶仙女：【委屈.jpg】
    袁初蕊也放下自己的手，没再追究这事，请她落座，客客气气地询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
    陶又晴什么都没有要，在不搞清楚袁初蕊找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之前，她哪有心情去吃吃喝喝，于是她直接问道：“小袁董不如先告诉我，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袁初蕊放下菜单，撩起眼皮子看向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审视的意味，就好像想看穿她的皮囊，窥探她所有的想法。
    袁初蕊看了几秒，红唇翕动，终于开口说话了：“陶小姐。”
    陶又晴应声看着她，等着她把话说完。
    袁初蕊含笑道：“听说你喜欢我？”
    陶又晴懵逼了：“？？？”
    听说，她听谁说的？
    是谁把这种话往袁初蕊面前捅的，是不是想要她陶又晴的命？？？
    陶又晴神色肃然，立马四连否认：“没有，假的，纯属造谣，千万别信。”
    袁初蕊惊奇地扬了一下眉头，和身边的霍明恩对望一眼，继而又看向她，微微笑道：“陶小姐，你自己说的话，也算造谣吗？”
    我自己？陶又晴微微一愣，这一瞬好像明白了点什么，眼眸里带着一缕显而易见的疑惑，视线在袁初蕊和霍明恩之间徘徊。
    袁初蕊：“陶小姐，我的人昨天就坐在你和周以柔旁边的位置上，你们之间，就隔着一条花台。”
    陶又晴：“......？”
    这世界上究竟为什么会有这么不凑巧的事情？！
    她当时只是为了气周以柔才拉袁初蕊做挡箭牌，本想着天高皇帝远，袁初蕊不可能知道——结果她的人就坐她们隔壁，把她当场抓包？！
    犯罪嫌疑人陶又晴现在就是后悔，自己昨天怎么偏偏选了袁初蕊这么一尊大佛做挡箭牌！如今面对正主袁初蕊，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她得跟袁初蕊解释清楚才行，以免袁初蕊生气自己被当挡箭牌而拿她开刀。
    陶又晴强装镇定，刚打算开口解释一下，就被袁初蕊先手甩了一纸协议，霍明恩还很贴心地抽出随身携带的黑色钢笔放到她手边，方便她签名。
    陶又晴看了一眼协议名字，双目倏然瞪圆了，那协议最上方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写着四个字：恋爱协议。
    陶又晴深感迷惑，不由得看向袁初蕊，只见对方微微一笑，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签啊，不是说喜欢我吗？”
    陶又晴呼吸一窒，她倒也没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被袁初蕊这手操作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半会也分不清袁初蕊究竟是在跟她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然后她就听见袁初蕊说：“放心，这份协议具有法律效力。”
    ——苍天啊，她居然是认真的！
    陶又晴觉得自己再不解释就更洗不清了，她把协议推了回去，一脸认真地说道：“小袁董您误会了，我不喜欢您，我昨天说喜欢您，也只是——”
    “把我当挡箭牌。”袁初蕊直接接了下去。
    陶又晴愕然：“你居然知道？”连称呼都惊讶地变了。
    袁初蕊淡定地说：“看得出来。”
    陶又晴能喜欢周以柔五年，就说明她绝对不是一个会轻易喜欢别人的人，加之她们两个之间毫无交集，陶又晴怎么会喜欢上陌生的她？
    袁初蕊坚信这一点，所以才打算顺势而上，准备恋爱协议。而今天见到陶又晴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想的没错，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陶又晴对她的态度就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没有一点特殊的意味，怎么可能是真的喜欢她，所以她昨天肯定借她做挡箭牌。
    袁初蕊道：“看来陶小姐已经不喜欢你们周总了？”
    陶又晴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警惕地问：“小袁董是什么意思？”
    她怎么好像知道她和周以柔之前秘密的关系？
    袁初蕊用眼神示意她放轻松：“陶小姐不用紧张，你们两个的关系我几年前就知道了，如果我有什么动作的话，不至于现在才出手。”又微笑着说，“而且这是陶小姐的选择，我不会说什么。”
    陶又晴不敢松懈，她的直觉告诉她袁初蕊的目的不简单，她瞥了一眼搁置在桌面上的恋爱协议，又问：“那这份协议又是什么意思？”
    袁初蕊道：“你把这份协议签了，我就陪你演。”
    陶又晴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继续问：“还有呢？”
    袁初蕊：“还有，你必须签月咏。”
    陶又晴问了一个为什么。
    袁初蕊轻松地说道：“就当做是圆了我的遗憾吧，五年前你的表演让我为你不在月咏深感可惜。”
    陶又晴听到这话后就能确定袁初蕊还不知道她就是拥有百万粉丝，爱好翻唱翻跳的知名up主红桃q。但她很好奇，在不知道她就是红桃q的情况下签她，袁初蕊难道不怕自己亏本吗？
    如果她这五年之间再也没唱过歌跳过舞呢？如果她的业务能力已经大幅度的缩水，甚至化整为零呢？那岂不是白签了？
    陶又晴望着袁初蕊：“我已经五年没消息了，小袁董应该不知道我现在变成什么样了？那你就不怕我会让你亏本吗？”
    袁初蕊唇角带笑，支起手撑着自己的脑袋看着她：“那也无所谓。”
    “你是我用江雅菱换来的，不论亏不亏，我总不能让自己捞空，连人都带不回月咏吧？”
    为了不让自己捞空，她甚至都愿意出一份恋爱协议陪她演戏了。
    陶又晴闻言一怔，袁初蕊居然用江雅菱换她？
    这听起来怪感人的，但是像他们这样的资本真的会愿意做这样的连本都不知道能回多少的生意吗？
    陶又晴很难不多想，但想到自己当年被兴澜劝退，又觉得好像很有可能，可是一想到这，她就更不敢签月咏了，隐隐约约觉得月咏真的也会像兴澜一样出骚操作坑她。
    陶又晴十分感动，然后选择拒绝：“抱歉小袁董，我不想签。”
    袁初蕊早就摸透了她的心态，不慌不忙地说：“不急，陶小姐先看看协议内容再考虑拒绝我也不迟。”
    陶又晴没有驳她的面子，拿起协议认真地看了起来。协议内容分为双方责任，陶又晴的责任就是加入月咏，成为月咏的艺人，为月咏发光发热。袁初蕊的责任和她的比起来，居然更多。
    一是陪她演假恋爱的戏，在周以柔面前扮演她的女朋友；二是切实保障她成为月咏艺人之后的利益，为她合理分配一切资源，保证不会像兴澜那样无端打压她；三是在不违反签约合同条例的情况下，尊重她所有的个人意愿。
    完全称得上是一份诚意十足的协议，谁看了不会心动？
    但陶又晴看完双方责任之后，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好端端地，袁初蕊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她干脆就问了出来：“这个协议......小袁董是不是对我太好了点？”
    还陪她演戏，用得着吗？
    无事献殷勤，总会让她觉得她是在图谋点什么......
    袁初蕊说道：“陶小姐不用担忧太多，我愿意陪你演，是因为我现在清闲，而且这一条不只是利于你，也利于我。我无法保证我没有在这方面用得上陶小姐的时候，所以我们这算互利互惠。”
    比如对付江雅菱，如果江雅菱再执迷不悟，她完全不介意用陶又晴来当挡箭牌。
    陶又晴沉默了，她看完这个协议之后，的确有点心动。既然大家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那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而且袁初蕊能不计回报地想要签她，估计是真的不计较亏本不亏本，但她就是忍不住多顾虑一分。
    袁初蕊真的不图她什么吗？袁初蕊真的不会像周以柔当年一样要求她成为自己的情人？
    她不会又一次踩上老路吧？
    袁初蕊见她沉默，笑了一下，说道：“还是陶小姐觉得我在图陶小姐什么？”
    陶又晴没想到她居然一下子就猜到了，不禁认真思考，然后认真地提出一个可能：“可能......图我的色？”
    不是她自恋，她长那么好看，也不是不可能啊！
    袁初蕊：“......”
    她居然还认真回答了！
    袁初蕊本想随口反驳一句“你有什么色好图的”，但在看到陶又晴那张脸的时候又不自觉地把这话丢开了——单论这张脸，陶又晴的确是有色可图啊......她长得可比圈内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要好看。
    可是袁初蕊的的确确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她不免得觉得好笑，说道：“来，你自己往后看协议。”
    陶又晴“哦”了一声，乖乖地继续看协议，两条协议约定倏然跃入她的眼帘。
    ——协议生效之后，为防初始目的被破坏，双方之中只要有一人先心动，协议立即终止。
    ——心动方必须无条件支付六百万给另一方作为毁约赔偿费用。
    每一行每一个字都满满地充斥着“禁止恋爱”的气息。
    而陶又晴在看到这个“六百万”的时候，忍不住“哇哦”了一声。
    她不得不承认，袁初蕊真的很懂如何精准掐灭穷人的爱情小火苗。看了这个协议，她更加心如止水了。
    恋爱？可以。
    喜欢袁初蕊？不行。
    她没钱，她不配。
    袁初蕊撑着脑袋说道：“现在你相信我不图你什么了？”
    陶又晴点头：“嗯，信了。”
    袁初蕊：“签？”
    “不能签，”陶又晴抬起头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我觉得还不行。”
    袁初蕊：“......哪里不行？”
    陶又晴指着最后一条：“这条不行。”
    袁初蕊问：“为什么不行？”
    她定这条的目的就是想用高额赔偿金来防止爱情火花的诞生，保障协议的公正可行，只有两个人在对对方没有感情的情况下，这个协议才能更加长久。
    人一旦出现私心，那一切都会跟着变质。
    她倒也好奇陶又晴觉得这条约哪里不行。
    陶又晴飒爽地抖了一下协议，一身正气地说：“才六百万？”
    袁初蕊：“......？”
    她的重点居然是这个？？？
    陶又晴继续“仗义执言”：“我们小袁董身价这么高，怎么能才六百万？这不是在羞辱您吗！”
    袁初蕊：“？？？”
    为什么突然扯上她的身价了？
    陶又晴面带微笑地看着她：“我觉得这个价格配不上您，我们再抬抬？”
    袁初蕊：“......”
    袁初蕊忍不住请教：“你还记得，是先心动的给钱吗？”
    陶又晴认真地道：“记得啊。”
    袁初蕊有些无语：“那你还抬？”
    她真的不怕把自己赔死吗？
    陶又晴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做人得有点梦想，我不得寄暴富希望于您身上吗？万一您先心动了呢，是吧？”
    袁初蕊坚决道：“我不会心动的。”
    陶又晴也坚决地道：“放心，我也不会，因为贫穷已经在我的心里种下了无数棵b树。”
    喜欢袁初蕊就要倾家荡产，想想还是不了。
    袁初蕊眯起眼睛打量她，只觉得她这个人真的很不一般。
    最后这六百万硬生生地被陶又晴抬到了一千两百万，霍明恩负责去打印新的协议。
    袁初蕊都服气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起来才好，想了想，便吐出一句：“你这五年怕不是进修怎么抬价去了吧？”
    陶又晴谦逊地道：“小袁董过奖了，我这手抬价能成全靠您赏脸。”
    袁初蕊好笑道：“你这手抬价都可以被载入史册了。”
    六百万抬到一千两百万，整整翻了一倍，她可真敢。
    陶又晴一听这话，满脸的不认可：“不对，应该被载入史册的不是我这手操作。”
    袁初蕊看着她。
    陶又晴傲然地撩了一下卷发，容貌艳丽撩人，神采飞扬，万分笃定地说：“而应该是我的美貌啊！”
    袁初蕊：“......”
    她为什么夸得如此熟练？？？
    ※※※※※※※※※※※※※※※※※※※※
    小袁董：这是正常人？
    陶陶：不，这是仙女【骄傲挺胸.jpg】
    小袁董：【拿烟的手，微微颤抖.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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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1

    霍明恩负责去打印协议，雅间之内就剩下陶又晴和袁初蕊两个人在面面相觑，中间的桌面上只放着一本菜单，显得无比空荡。
    陶又晴刚坐下来的时候坐姿十分紧绷，背部没有一秒是像袁初蕊那样轻松地贴靠在椅背上的，不过和袁初蕊聊了一通之后，她的紧张感稍有缓解。但是这一时半会的，她也找不到什么话题跟袁初蕊搭话，只能看看手机分散一下尴尬。
    袁初蕊不言不语地打量着陶又晴，对她这么熟练的自夸行为感到了那么一丝丝的惊讶，原来这就是陶又晴私下里的样子吗？那还挺反差的。
    接着她的视线自然地落到面前的桌子上，终于想起点什么，启唇问道：“陶小姐不吃点什么吗？”
    陶又晴的注意力瞬间从手机上抽离，立马回应她：“我不饿，小袁董要是饿了的话就点吧，不用管我。”
    袁初蕊伸手拿去菜单，随手就翻到了末尾的饮品区，一边看一边问：“咖啡喝吗？”
    陶又晴摇了摇头：“我不喝咖啡。”
    袁初蕊：“那有什么想喝的吗？”
    陶又晴的视线不经意地掠过她身后的窗户，窗外大片大片的阳光静悄悄地撒落在袁初蕊的身后，将雅间照得明亮宽阔，那股专属于夏季的炙热感也扑面而来。陶又晴扇睫微动，扭头看向袁初蕊：“一杯西瓜汁，谢谢。”
    燥热的夏天最适合喝冰凉爽口的西瓜汁了。
    袁初蕊说好，点了三杯西瓜汁，没把霍明恩落下。点完单之后，两个人之间又重归死寂，袁初蕊百无聊赖，习惯性地掏出水果味的香烟盒抓在手里把玩。
    陶又晴坐在她对面，眼睁睁地看着她坐在光线透亮的窗前掏出香烟，慢悠悠地转动纤细雪白的手腕。香烟的包装简洁美观，素净的底色上开着一朵艳丽的花，花瓣的颜色随着她的动作流溢出像彩虹一样的光彩。
    陶又晴无声地打量起这位小袁董，她刚刚其实是在查袁初蕊的百科信息，上面显示袁初蕊今年二十八岁，只比她大了四岁，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年轻有为。
    而且袁初蕊长得很漂亮，她现在微微侧着脑袋看着洁白的墙面，侧颜线条流畅优秀，高挺的鼻梁，长且卷翘的睫毛，光洁如瓷的肌肤……不论是哪一个都美好得让人艳羡。
    陶又晴都忍不住柠檬了，老天爷对袁初蕊实在是太过偏心，既给了她优异的相貌，又给了她无人能及的家世以及一个足够聪明的脑子。
    陶又晴：本仙女除了美貌，一无所有。【恰柠檬.jpg】
    她正被迫吃柠檬的时候，就看见袁初蕊的拇指正往香烟盒上头的那条缝隙挪去，然后轻松熟练地往上一顶，白色烟盒就被顶开了，接着她就听见袁初蕊客客气气地问了一句：“陶小姐介意我抽烟吗？”
    陶又晴客客气气地回答：“陶小姐介意。”
    她不喜欢闻到烟味，而且吸烟对人身体健康不好，所以她不太喜欢抽烟，抑或是看到别人在她面前抽。
    陶又晴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小袁董，抽烟对身体不好。”
    袁初蕊微微一笑，抬起一根修长的手指看也不看地就把烟盒盖了回去：“既然陶小姐介意，那我就不抽了。”然后继续握在手里玩。
    她实在是无聊，都无聊到想抽烟了。但是陶又晴介意，她又不能抽，最后干脆看向陶又晴，打算找点话头跟她聊聊，打发打发时间。
    她看见陶又晴乖乖地坐在她的对面，天光化作星芒落在陶又晴的眼中，映衬得她的眼眸晶莹雪亮，无比动人。说实在话，如果单论颜值，她也不明白周以柔怎么会放着这么一个绝色不要。
    江雅菱的长相和陶又晴相比——不，她两没有可比性，陶又晴的相貌完全是压倒性胜利，长相清秀文静的江雅菱根本没办法跟她一较高下。
    袁初蕊无声地看着陶又晴，眼睛清清楚楚地看见陶又晴那两片不点自红的嫣唇轻轻张开：“我知道我长得确实好看，但是小袁董您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也会不好意思的。”
    袁初蕊：“……”
    “但是”前面那一句可以不说。
    袁初蕊：“陶小姐刚刚不也在看我？是在想什么？”
    陶又晴大大方方地道：“感慨您真是年轻有为，人生赢家。”
    她哪怕到了袁初蕊这个年纪也不会成为什么小陶董，别说小陶董，就连陶总都难。袁初蕊就是年轻一辈难以攀越的高峰。
    袁初蕊面色从容，没有一丝傲然：“如果你当年没有退赛，现在的成就未必不如我。”
    陶又晴听见这话后，出现了片刻的恍惚，继而释怀地笑笑：“世事难料。”
    袁初蕊忽然发现这个话题的可聊性，干脆就顺着这个话题说了下去：“陶小姐，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陶又晴：“什么问题？”
    袁初蕊坐直了身子，抬手撑着下巴，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你是怎么接受周以柔让你退赛这件事情的？”
    陶又晴那年势头大好，按理说，如果在这个情况下被公司强制退赛，她应该会心有不满，不会喜欢上背后操盘人周以柔才对。
    可她却跟了周以柔五年，这就让袁初蕊特别好奇她当初究竟是怎么接受这样不公平的打压的。
    陶又晴眉尖轻蹙，说道：“小袁董怎么这么确定是周总让我退赛？”又不解地说，“她那时候明明还没接手兴澜？”
    袁初蕊闻言，轻轻一笑，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陶小姐你好像被骗了啊。”
    陶又晴的眉头越皱越紧，心里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不禁追问道：“小袁董这是什么意思？”
    袁初蕊笑道：“在你们比赛的前一年，周以柔就已经进入兴澜开始管理兴澜内部事务，只是没有公布而已，兴澜内部早就听她指挥了。”
    她意味深长地问：“你觉得，让一个表现出色的练习生退赛这样的大事，兴澜高层可能会擅自做决定，不经过她的同意吗？”
    答案显而易见，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
    陶又晴越听越怔然，袁初蕊说的每一个她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组成完整的一句话，以及一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时，她的大脑瞬间就陷入了混沌，整个人都是懵的，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她被骗了。
    周以柔早就把控了管理层……
    她被骗了……她真的被骗了吗？
    陶又晴大脑在发懵，她听见自己在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袁初蕊泰然自若：“事情到了今天，我骗你还有什么好处吗？你如果不信，大可亲自去问问周以柔，看看她对这个问题究竟是个什么反应。”
    五年的时间已经过去，陶又晴现在只是陶又晴，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坐拥圈内顶级娱乐公司的袁初蕊有什么理由来挑拨离间？
    陶又晴找不到袁初蕊会挑拨离间的动机，加之袁初蕊说得信誓旦旦，甚至不害怕她去跟周以柔对质，这让她很难不去相信她的话——周以柔当初的确是在对她撒谎。
    周以柔早就接手了兴澜整个管理层，她被强制退赛也经过了周以柔的同意。周以柔提出的医药费补偿根本就不是在为维护兴澜名声，而是她在为自己的决策做最后一步完善，让她能老老实实、毫无怨言地答应退赛！
    她当年居然真的信了周以柔还没接手兴澜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周以柔要这样对她？
    她的四肢抑制不住地发冷，心里又气又恼，还无比茫然，她不明白周以柔会这么狠心打压她的动机究竟是什么——江雅菱吗？
    难道周以柔对江雅菱的喜欢真的已经到了可以为她铲除任何有威胁的人的地步了吗？甚至包括自己公司的艺人？！
    她疑惑不解，下意识看向给了她这些讯息的袁初蕊，眼神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无助。
    站在高位上的袁初蕊说不定知道的不止这一些呢？她希望能从袁初蕊的嘴里得到更多的答案，好让她更加清楚地知道自己当年到底遭受了什么。
    就是死，她也要死个明白才行！
    袁初蕊大方地道：“陶小姐有话直说就好。”
    陶又晴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以免失态：“小袁董觉得她为什么会让我退赛？”她说完后，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地看着袁初蕊，凝神等待她的答案。
    袁初蕊红唇一张：“我不知道。”
    陶又晴愣了一下。
    袁初蕊又道：“确切来说，我有我自己的答案，但我无法向你保证这个答案是百分之百正确，毕竟我不是周以柔。不过你要是想听，我告诉你也无妨。”
    陶又晴眼中的光又重新亮了起来：“小袁董请说。”
    袁初蕊与她四目相对，神色平静，语气更是无波无澜：“江雅菱。”
    居然和她的猜想一模一样，她不禁坐直了身子，以万分认真的态度去对待这件事：“小袁董为什么会认为江雅菱？”
    袁初蕊闻言，唇角一勾，笑道：“当然是因为亲耳听到了。”
    陶又晴一懵：“什么？”
    亲耳听到……是她以为的那种吗？
    难不成她会退赛是江雅菱挑唆周以柔去做的？！
    袁初蕊用眼神示意她淡定一些，说道：“你不了解江雅菱，她从小就是个‘会哭的孩子’，想要什么，哭一哭就到手了，连她弟弟都比不过她。”
    “因为会哭会撒娇，所以她一直是江家受宠的小公主，除此之外，还有周以柔在宠着她，只要她卖个软，要什么就给什么，不论是星星还是月亮都能给她摘下来。”
    “而你当年的舞台光芒璀璨夺目，让很多人都觉得冠军之位非你莫属，自然也会让很多人感到惊慌，包括她。”
    袁初蕊缓缓地说起了当年的那件事——
    五年前的选秀第一期结束之后，各家练习生就回到自家公司休息，因为这次的休息时间间隔长，所以选手们正好能收看第一期播出情况，并实时关注网友们的喜爱风向。
    陶又晴毫无意外拔得头筹，网上一片叫好，连很多不看选秀节目的人都被她的能力、颜值和魅力折服，满怀期待地蹲起了第二期。
    袁初蕊也注意到了对家这位优秀的练习生，并跟霍明恩可惜过这样的人才不在自己的公司。
    霍明恩公正无私地说：“事情已经成了定数，您只能多看看我们自己的艺人了，有空您还可以亲自去关怀鼓励一下，效果一定很好。”
    这话袁初蕊听是听进去了，但没想过去做，历代练习生总不可能都需要她去激励吧？何况那时候的她根本没这个闲心。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凑巧，那天她下班之后想起自己有份文件没处理完，于是独自折回公司，拿到文件就往回走。当时公司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员工已经三五成群地下班回去了，只有练习生们还在辛勤练习没有走。
    接着她就遇见了独自站在窗边的江雅菱，江雅菱身影单薄地站在那里还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她想起霍明恩说的激励，又刚好和江雅菱认识，就心血来潮地打算过去安慰鼓励一下。
    而当她走近之后才发现江雅菱在全神贯注地打电话，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到来，她误打误撞地听到了内容，并且准确地猜出了电话另一头是周以柔。
    因为江雅菱对着手机喊了一声“以柔姐姐”。
    袁初蕊挑了一下眉头。
    江雅菱语气低落地说：“比赛前我还跟爸爸妈妈说了我一定会拿第一让他们高兴，结果……我表现得好差劲啊。”
    袁初蕊以为是普通的谈话，正打算离开不偷听，结果江雅菱突然就提到了陶又晴。
    “以柔姐姐家的那位练习生真的太厉害了，”江雅菱说，“我们都觉得她一定会拿冠军，有她在，我肯定不行啦。”
    手机那头的周以柔大概是问了什么，江雅菱说：“第一嘛？我当然想得到呀，只是我不行的。我比不过她，她真的太强了，我要是像她那么厉害就好了……”语气是越说越低落，眼眶亦跟着一红。
    袁初蕊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以她对她的了解，她猜她现在的眼眶一定红了——她这样的语气，让她觉得很不妙。
    江雅菱又絮絮叨叨地跟周以柔说了很多，脑袋一直耷拉着，说了自己会好好努力的话后就把电话挂了。
    挂断电话的那一瞬间，她腰杆瞬间停止，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身上那股可怜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回身，毫不意外地看到了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袁初蕊。
    袁初蕊目光幽幽地看着她，一言不发，她下意识露出做贼心虚的表情，但又很快恢复过来，笑着问：“初蕊姐姐你怎么在这？”
    袁初蕊还是没说话。
    江雅菱避开她的目光，尴尬地说：“我刚刚就是随便给以柔姐姐打个电话而已……你不要误会。”
    袁初蕊这才开了口：“我说什么了吗？”
    为什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呢？
    江雅菱表情顿时更加尴尬：“初蕊姐姐我……”
    袁初蕊扫了她一眼，无波无澜地打断她的话，说道：“想像陶又晴一样强就去努力。”然后就走了。
    她那时候并未多想，只是没想到这一通电话之后，没过多久就传出了陶又晴主动退赛的消息。
    这个消息一出，再结合她对江雅菱的了解，本来没有多想的事情忽然就变得无比微妙……
    ……
    袁初蕊耸了一下肩膀：“我知道的就是这样。”
    从江雅菱的反应来看，她认定这两件事有关联，但是江雅菱没有承认，或者说不会承认——她只是打电话夸了一下陶又晴而已，让陶又晴退赛的是周以柔啊，关她什么事情呢？
    陶又晴听完都傻眼了，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从江雅菱的那通电话里听出了绿茶味的借刀杀人？
    陶又晴不确定地问：“江雅菱都是这么跟周以柔相处的吗？”
    袁初蕊撑着下巴看着她，很简洁地“嗯”了一声。
    江雅菱眼眶一红，再撒个娇，周以柔就投降了，要什么给什么，被她吃得死死的。
    陶又晴浑身血气上涌，从来没想到当年的事情居然会复杂到这个境地，气得她脑瓜子嗡嗡地疼。
    她把周以柔当及时雨，结果到头来她也不过是周以柔为江雅菱随意踢开的一块绊脚石？
    在这一瞬间，她忽然就明白周以柔前几年为什么会杜绝她再踏入这个圈子，不愿意她在一次走入公众的视野里——她怕她会再压江雅菱一头！
    但江雅菱也不是什么善茬，她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星途荣耀，碾碎了她的梦想和努力。
    真是肮脏啊......
    袁初蕊观察着她的情绪，觉得时机恰当了便开口道：“陶小姐，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告诉你这一切的目的可不只是为了和你聊天。”
    她想激励她，想看到她上进的样子。如果能看到当年的陶又晴，那就更好了。
    毕竟她的本质可是一个商人。
    “我当然明白小袁董的想法，”陶又晴冷静下来，微笑看向她，口齿清晰地问道，“那么小袁董想看到我站到哪样的高度呢？”
    她现在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已经迫不及待要重新回到这个圈子里去向江雅菱宣战，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让江雅菱明白，不论是从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她江雅菱永远都比不过！
    袁初蕊喜欢看到艺人干劲十足的样子，双眼浮现出一缕笑意，先给她定了个目标：“那就，先达到红桃q那样的高度吧。”
    红桃q可是时下极为有名的up主，她喜好翻唱翻跳，还会创作，舞蹈功底和唱功也比大部分现役爱豆还要强，粉丝群体也庞大可观，而且有奶人的魔力，不火的歌曲被她一翻就能立马火起来。
    如果能签下她，袁初蕊有把握能把她捧成顶流。只可惜她太过低调，翻跳视频戴面具不说，还拒绝了所有娱乐公司的橄榄枝，表明自己不想出道，也不想被人知道真实身份，否则她立马销号走人，因此从没有人越轨去窥探她的生活。
    袁初蕊可惜月咏签不下来红桃q，但如果陶又晴能达到红桃q的高度，她喜闻乐见。
    陶又晴愣了一下，挠了挠脸：“这对我来说不是高度而是起点啊......”
    袁初蕊听见她这么说，不由好奇地看着她：“嗯？”
    陶又晴认真地道：“小袁董，我就是红桃q。”
    袁初蕊：“......？”
    她刚刚说她是谁？？？
    ※※※※※※※※※※※※※※※※※※※※
    小袁董：这波我血赚啊…
    陶仙女：是哦，所以麻烦你珍惜我谢谢。
    为什么我现在更新的数字会这么大咧，因为，下周不出意外就会入v啦，所以不卡数字了hhhh。【而且这是信息章诶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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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012

    陶又晴就是月咏一直想签下来的红桃q。
    袁初蕊作为月咏总裁不免感到错愕，她看向陶又晴那张艳丽的脸蛋，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的眼睛看——平静、淡定、诚恳。
    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撒谎。
    袁初蕊回过神来，眼神里再一次充满了审视：“你说的是真的？”
    陶又晴态度诚恳地说道：“小袁董不信的话，想怎么验证都行。”
    袁初蕊稍加思索，开口道：“月咏曾经邀请你加入月咏，一共邀请了几次？”
    陶又晴不假思索：“前后总共四次，都被我拒绝了，真是非常不好意思。”
    袁初蕊认可她的答案，又亲眼看着她登上红桃q的账号做了最后的确认，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月咏一直想签下来的红桃q居然就坐在她的面前，还被她误打误撞地拿下来了。
    一个江雅菱换一个红桃q......兴澜这次亏大了啊！
    袁初蕊唇口笑意更深，在这一瞬间对她的兴趣更加浓厚，兴致勃勃地看着她：“陶小姐，周以柔真的不知道你就是红桃q吗？”
    在这个用能力说话的时代，表现出色抢眼的人就是各大公司眼中的香饽饽，红桃q能力突出，想签她的自然就不止月咏一家。
    有这么个宝贝在，公司应该会竭尽全力留下而不是如此轻易地放手才是。
    而周以柔曾经为了维护江雅菱，在袁初蕊的面前说过陶又晴不行的话，这让袁初蕊更加好奇了，难不成周以柔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身边藏着这么个宝贝吗？
    “她不知道。”陶又晴缓声道，“红桃q是我瞒着她注册的、用来自娱自乐的账号。”
    她喜欢唱歌，喜欢跳舞，想站在舞台上发光，让全世界看到自己，让陶清为她感到骄傲，为此她在十七岁的时候满怀期待地进入了兴澜文化，当了两年多的练习生后才开始参加选秀，正式迈出自己的第一步。
    哪知世事难料，一个个变故接连朝她砸了下来，将她牢牢地困在原地。
    她向现实屈服无奈退赛，如昙花一现，无法走到最后。而后又阴差阳错地成为了周以柔的秘密情人，但这时的她对唱跳的热爱依旧不减。
    她退赛之后两年，网上关于她的讨论热度已经全部降为冰点，没有人再提起过“陶又晴”，所以她在这个时候，悄悄地注册了一个用来自娱自乐的账号。
    一开始她只是用来存放一些自己的翻跳翻唱，偶尔会放一两首不完整的、随心创作的自作曲，完全把“红桃q”这个账号当做自己的小天地。结果到后来，她的粉丝数与日俱增，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她的小天地，把她当宝藏，还顺藤摸瓜去看她翻跳翻唱的原创者们，让他们火得更火，默默无闻地也跟着火了一把，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让她拥有了奶人的能力。
    袁初蕊好奇道：“你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
    旗下艺人能在网络上打下这么坚实的基础是每个老板都喜闻乐见的事情，如果周以柔和兴澜知道了，应该会把她当宝贝捧起来，日后好用。
    再加上她还喜欢周以柔，把这个身份向周以柔一揭，不是更能让周以柔喜欢她吗？
    陶又晴耸了耸肩：“说不了，她一开始就禁止我碰这些东西，我要是告诉她我背着她开了个这么号，她肯定会生气我跟她对着干。”
    爆火的名气让资本闻风而至，各大娱乐公司纷纷向她抛出签约邀请，但都被她一一拒绝了，并低调地表示自己开号只是为了自娱自乐，没有想过出道之类的事情，还严正声明不希望有人因此去查她的真实信息，否则她立马销号走人，跟大家江湖不见。
    那时候的她有合约在身，喜欢的周以柔又不喜欢她做这些，那她当然要果断拒绝，严禁各种商业化的行为，并极力保护好自己的隐私，以免露馅被周以柔发现，惹周以柔生气。
    从前她不明白周以柔为什么那么反感她出现在镜头前，她还以为是她占有欲在作祟，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自己的情人被别人看到，今天和袁初蕊聊完之后她才知道当初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
    周以柔对她哪有占有欲，她就是害怕她重新站在舞台上时会成为江雅菱的绊脚石罢了。
    她以前就知道周以柔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今时今日才真正见识了——看，她甚至能为了心爱的女人打压旗下艺人。
    袁初蕊发出一声“嘶”，越发觉得周以柔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她甚至都开始好奇周以柔是怎么过兴澜前总裁周母那一关的。
    她怜悯地看着陶又晴，忍不住开口宽慰道：“陶小姐不必难过，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答应你，等你加入月咏之后，你会得到你应有的一切。”
    她话音刚落，服务员轻轻敲了敲门，端进三杯冰冰凉凉的西瓜汁。霍明恩紧跟其后，手里拿着修订之后的恋爱协议。
    服务员放下西瓜汁后就关上门退了出去，霍明恩将协议递给袁初蕊，袁初蕊将西瓜汁推向他：“外头很热，辛苦你了，先坐下歇会。”
    霍明恩看了一眼西瓜汁，又看了一眼陶又晴，最后在袁初蕊的眼神示意下乖巧地坐下，顺从地靠西瓜汁解渴解热。
    袁初蕊签完名字盖完章之后直接把两份协议都递给了陶又晴，她一向信任霍明恩的办事能力，就懒得再查上一遍了：“陶小姐不放心的话，就再确认一下吧，如果觉得没什么问题，那就签了。”
    霍明恩的钢笔还安安静静地放在陶又晴的手边，笔身上带着雅间里的空调冷气，指尖落在上头的时候，冰得人心惊。
    陶又晴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拿起笔就准备签，笔尖距离纸面还有毫米距离的时候，她倏然抬起头看向袁初蕊：“小袁董确定要做我的契约女友吗？”
    袁初蕊看向她：“做你的契约女友，就能让红桃q签进月咏，这笔交易我不亏。”
    正在喝西瓜汁的霍明恩愣了一下，鼓着腮帮子看向袁初蕊，用眼神询问她——这里怎么会有红桃q的事情？
    袁初蕊淡定地说：“这位陶小姐，就是我们一直想签的红桃q。”
    霍明恩略是惊讶地看向陶又晴。
    陶又晴一脸淡定地说：“是我，红桃q本q。”
    霍明恩：“......”
    他们小袁董这运气是真实的吗？
    陶又晴低头看向协议，忽然犹豫起了要不要签约的事情。
    袁初蕊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向她突然双掌合十，闭上眼睛念念有词：“各位神仙，你们一定要保佑我选的没错啊，拜托了拜托了......”
    袁初蕊：“......”
    她现在知道她去明山寺干嘛了。
    陶又晴祈祷完之后才下定决心在协议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再加盖手印，一份留给自己一份还给袁初蕊。
    袁初蕊满意地看着她的名字，笑意盈盈地站起身来，冲她伸出手：“月咏期待陶小姐的加入。”
    陶又晴也跟着站起来，回握住她的手，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深感荣幸。”
    陶又晴在收回手的那一瞬间，想起了一件事，问道：“请问小袁董，您属于随叫随到型女友吗？”
    袁初蕊望着她：“陶小姐想做什么？”
    陶又晴做了个假设：“如果我遇到了周以柔，但您又恰好不在我身边，我又那么恰好地需要您，这样的情况下，我能喊您出来演戏吗？”又客套地笑着，“为了以防万一，我想先问个清楚。”
    袁初蕊双手环胸：“如果我有空的话，当然可以。”
    陶又晴欣然地比了个“ok”的手势。
    袁初蕊道：“如果我需要陶小姐出来陪我演戏，而陶小姐正好空闲，我希望陶小姐也能随叫随到。”
    陶又晴忍不住问了：“小袁董需要演戏的对象是谁呀？大袁董吗？”
    “不是。”袁初蕊说，“一些自以为是的追求者罢了。”
    陶又晴八卦的心瞬间窜了出来，像袁初蕊这样的身份，追求她的一定都不是平常人，于是她试探地问道：“比如......？”
    袁初蕊看了她一眼，她立马找借口：“不是，小袁董千万别误会，我不是八卦，我只是需要提前知道对手的消息，以便应对，真的！”
    袁初蕊就这么看着她，然后微微一笑：“比如......”
    “江雅菱。”
    陶又晴“哦”了一声，继而一愣，眼睛不由得瞪圆了：“嗯？？？”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谈完交易后，袁初蕊还很贴心地送陶又晴回家，当然，司机是霍明恩。两个人在路上加了对方的微信，重新确认了一遍彼此的电话号码，方便日后联系。
    车子平稳地在小区前停下，陶又晴向袁初蕊道谢之后便下车去，准备进去的时候被袁初蕊突然喊住。
    陶又晴走到车边，微微弯下腰看着车里的漂亮的女人：“小袁董还有什么事吗？”
    袁初蕊说：“这份协议是你跟我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
    陶又晴默默地抬起手，指向了安静地坐在驾驶座上的霍明恩。
    袁初蕊扫了一眼无辜的霍明恩，笃定道：“他信得过。”
    陶又晴不说话，皱着眉头看着她——她信得过，又不代表她信得过。
    袁初蕊立马给个一个解决方法：“如果霍秘书出卖了我们，就让他在一千两百万的基础上翻三倍价格补偿你，我再开除他，这样你接受了吗？”
    被拉下水的霍明恩：“......？”
    我何其无辜？？？
    陶又晴瞬间眉开眼笑，两只眼睛弯弯的，像两个小月牙，笑颜就像花一样的娇艳漂亮：“嗯，接受！”接着她又伸出小拇指，笑容灿烂地道，“拉钩。”
    袁初蕊看了一眼那根干净雪白的小拇指，又看了她一眼，这个行为对于小袁董来说......过分幼稚。
    陶又晴这才反应过来，讪讪地收回了收回了手：“不好意思，是我的习惯。”
    她小的时候，陶清总会跟她拉钩约定，所以她从小就养成了这个习惯，只要有人跟她做口头约定，她就会下意识地伸出小拇指要跟对方拉钩，仿佛这是什么必不可少的皇家仪式，直到现在都没能改过来。
    陶又晴打破尴尬，笑了笑：“那就这么说定啦。”
    袁初蕊颔首，两人这才道别，各自离去。
    陶又晴看着自己的小拇指松了口气，她刚刚居然敢让袁初蕊跟她做拉钩这样幼稚的事情，真是胆子肥了啊。
    ......
    晚上七点，陶又晴洗完澡后就窝在阳台的沙发里，捧着一杯自调的美容饮品和关美琳聊天。
    关美琳知道她决定签月咏之后，非常高兴，字里行间都充满了老母亲的欣慰。
    [美琳]：月咏好啊，我家宝宝跟小袁董认识，你去月咏，她就可以罩着你点了！
    [美琳]：而且小袁董长得比周以柔这个大瞎子好看多了，你要是喜欢她也不亏啊！
    喜欢袁初蕊？
    陶又晴立马就联想到了自己那一千两百万，浑身上下都在发出贫穷的呐喊——拒绝！
    [陶又晴]：喜欢小袁董还是不了，她太金贵了，本穷鬼配不上
    [美琳]：你的自信呢！
    [陶又晴]：陶氏自信仅限美貌，不做分号
    [美琳]：ho！那你明天什么时候去兴澜解约啊？
    [陶又晴]：明天下午四点
    她洗澡前就跟周以柔约好了明天见面的时间，要求明天必须解约。
    她知道当年的事情之后，一刻也不想在兴澜待着，只想早点从这片泥潭里脱身，换一个地方呼吸，重新扬帆起航。
    周以柔出钱救了她母亲是事实，但打压她并利用她成为江雅菱的替身也是事实，她没办法让这二者功过相抵。恩仇分明，钱她以后会慢慢还，打压的事情她也会还击回去。
    既然周以柔不想她压江雅菱一头，那她就偏要压江雅菱一头，不论做什么都要跟江雅菱对着干，让江雅菱不如意就是让周以柔不如意，一箭双雕。
    忍是不可能忍的，是周以柔和江雅菱对她不仁在先，凭什么要求她忍？
    [美琳]：需不需要姐们过去帮你撑场子？
    [美琳]：【我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jpg】
    陶又晴看到这条消息后，莞尔一笑。
    [陶又晴]：不需要啦，好好约你的会，不用操心我的事
    至于撑场子这件事......
    自有最佳人选。
    ......
    第二天，下午四点，兴澜文化公司。
    陶又晴解约的时候，周以柔并不在场，跟她对接的负责人说是周以柔在忙，她才没兴趣听这么多，确认解约合同书没有问题之后，她拿起笔就签名，签完之后客客气气地冲对接人笑道：“辛苦了。”
    对接人愣愣地看着她，她今天穿着一条长到脚踝的黑色长裙，水润的肌肤被衬托得像雪一样的皓白无瑕，甚至给了人一种她在发光的错觉。热烈的卷发披落在肩头，显得她的脸蛋小而精致，双瞳剪水，红唇欲滴，美得如梦似幻。
    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公司为什么要把她藏起来呢？如果让她出道，肯定能大火啊。
    对接人搞不明白，也没办法搞明白，客套地笑道：“也辛苦你了。”
    看着这么漂亮的人，他都忍不住多说两句：“那我祝陶小姐以后越来越好。”
    陶又晴弯眸笑道：“那我就借您吉言啦，我先走了，不打搅您工作。”
    对接人：“好，慢走，路上小心。”
    陶又晴走出对接人的办公室，本以为今天是不会跟周以柔碰面了，但人生处处是惊喜，她不仅看到了周以柔，还看到了江雅菱，两个人并肩齐行，和她是一个方向。
    她现在看到这两个人就犯恶心。
    江雅菱看见她后不由一愣，像是见到了什么妖魔鬼怪一样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开始闪躲。旁边的周以柔看见她露出可怜的表情，立马低声去关怀她。
    陶又晴看得冷笑：呵。
    她跟江雅菱毫无交集，就连当初的选秀她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两个人说是陌生人都不为过。那么面对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她陶又晴长得没这么可怕吧。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江雅菱单方面对她做过什么，江雅菱在心虚。
    江雅菱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主动走上前来，亲亲热热地挽住她的双手。周以柔站在原地看着她们。
    陶又晴：“？”
    干什么干什么，我跟你很熟吗！
    江雅菱冲她莞尔一笑：“又晴，真的是你呀，好久不见啦，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能见到你，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哦。”
    态度热切得仿佛她们两个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陶又晴微笑：“什么话呢？”
    江雅菱：“我听说你喜欢初蕊姐姐是吗？”
    陶又晴保持微笑。
    哦草，谁都在听说她喜欢袁初蕊——包括袁初蕊本人。
    考虑到周以柔在场，她当然不可能否认。
    江雅菱得到答案之后在心里冷笑。
    陶又晴是个什么东西，她喜欢有用吗？
    她什么出身，袁初蕊什么出身？一个佣人家的女儿还敢喜欢豪门贵族的千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江雅菱心中鄙夷，面上不显，笑容依旧亲和如暖阳：“初蕊姐姐这个人有点傲，喜欢她要吃苦的。”
    陶又晴笑笑不说话。
    江雅菱又问：“你要去停车场吗？那我们一起？”
    陶又晴无视她身后的周以柔：“行。”
    她话音刚落，江雅菱就跟周以柔道别，然后挽住她的胳膊，态度就像是闺中密友一样，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跟她说了很多，全是关于袁初蕊的话题。比如袁初蕊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平时又喜欢做什么样的事情。
    自己说还不够，还要拉上她一起，问她知不知道。她当然不知道，结果换来她怪异的眼神：“这怎么能不知道呢？你不是喜欢初蕊姐姐吗？”
    陶又晴能听出她的意思，无非是想逼退她，让她知道她比不上她对袁初蕊的了解，她配不上袁初蕊。
    但她面对头号敌人怎么可能会认怂？
    陶又晴笑道：“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了解的。”
    江雅菱惊呼：“你不做好功课以后怎么会有机会了解呢？”
    言下之意：你跟袁初蕊不会在一起的，谈机会就是在放屁！
    陶又晴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意思，淡然地“哦”了一声，当先走进停车场。
    江雅菱不肯放过她这个情敌，跟在她后面继续道：“你这样初蕊姐姐是不会喜欢你的。”
    袁初蕊怎么可能看上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一辆车上走了下来。
    等看清那个人的脸之后，她微微一愣，然而喊了一声：“初蕊姐姐！”
    袁初蕊一脸淡定地朝她们走了过来，等她走近之后，江雅菱不由得期待地问道：“初蕊姐姐你怎么会来兴澜？是来接我的吗？”
    她说完后，满怀期待地看着袁初蕊，发自内心地认为袁初蕊一定是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心意才来兴澜接她的！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果然是这样！
    她做好准备当袁初蕊的女朋友了！
    袁初蕊唇口一张：“不是。”
    江雅菱听得微怔。
    袁初蕊又道：“我来接我的女朋友。”
    然后含笑牵起了陶又晴的手。
    江雅菱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
    陶仙女：当然是我和你的初蕊姐姐搞在一起了的情况呀~
    小袁董：说话健康点。
    陶仙女：大家都是成年人，说话那么健康干嘛！【理直气壮.jpg】
    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又是五千字，不愧是我！【骄傲.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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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3

    江雅菱木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袁初蕊的手和陶又晴的手就如亲密爱人那样紧握着——不对，她说她们就是情侣。
    她们是情侣？！
    江雅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一切，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出了问题。
    怎么会这样？袁初蕊怎么会看上陶又晴？她们两个门不当户不对，陶又晴甚至还给周以柔做过情人——袁初蕊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
    江雅菱惊愕地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问：“初蕊姐姐你刚刚......说了什么？”
    一定是假的对不对？
    袁初蕊肯定是在骗她的对不对？！
    “我说，陶又晴是我的女朋友，”袁初蕊握紧了手心里的那只手，唇口的笑意不增不减，微微侧首去看自己的“女朋友”，温声道，“对吗？又晴。”
    昨天还在客客气气地喊她陶小姐，今天为了演戏就能直接叫她“又晴”了。
    陶又晴忍不住想：小袁董真是牺牲太多。
    就是叫得有点生硬，没有浓情蜜意的味道，如果静下心来细品还能品出一缕“被迫营业”的气息，但是没有关系，江雅菱已经被这巨大的冲击冲昏了头脑，一时半会无法冷静下来，根本注意不到这点小细节。
    陶又晴觉得这个状态的江雅菱真是再好糊弄不过，但既然小袁董把话头抛给她了，她就不能辜负小袁董的期望，立马拿出敬业精神来演戏。
    她这几年为了更好的模仿江雅菱，讨周以柔欢心，演技已经在潜移默化之中得到了一定的提升，应付这样的场面完全是绰绰有余！
    她亲昵地挽住袁初蕊的手臂，把脑袋靠向她，面露羞涩：“你这么快就向别人公布了，我会害羞的～”连尾音都带上了幸福的娇俏感。
    她说完后，能明显地感知到袁初蕊的身子僵硬了一瞬，像是很不适应她这种表演方式。于是她手臂一收，将她的手挽得更紧了一点，示意她大敌当前别掉链子，千万别反手把她人给甩出去。
    袁初蕊会意，没有拆自己的台，笑着道：“反正早晚都会跟她说的，那不如早点说。”
    以免她继续纠缠她。
    这话袁初蕊没有说，只希望江雅菱能聪明点，自己读懂。既然她已经有了女朋友，那么对她有想法的人就该收收心，划界。
    江雅菱不想懂，也不懂袁初蕊怎么就看上了陶又晴——陶又晴哪里比得过她？！
    江雅菱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凌厉怨毒，她看了看挽着袁初蕊手臂的陶又晴，又看了看自己日思夜想的袁初蕊，她很想厉声质问袁初蕊自己究竟那点比不过陶又晴，但是她不能，她忍住了。
    她搬出老方法，柔软可怜地问道：“初蕊姐姐......初蕊姐姐怎么会跟又晴在一起？”
    又晴？喊得这么熟？
    袁初蕊不由得好奇，她们两个人不是不熟吗？
    她和陶又晴交换了一个眼神，陶又晴蹙眉看了回去，眼睛里明明白白地写着：我不知道，不关我事。
    天地可鉴，她真的没想到今天会遇到江雅菱，更没想到江雅菱原来还是个茶艺师。
    袁初蕊会意，看向江雅菱：“我喜欢她，所以跟她在一起，这有什么问题吗？”
    江雅菱追问：“可又晴以前不是喜欢以柔姐姐吗？”
    陶又晴惊奇地挑了一下眉头——江雅菱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她瞬间怀疑自己给周以柔做替身的事情，江雅菱说不定也知道，那可就更加微妙了。
    陶又晴紧紧挨着袁初蕊，笑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呀，而且我们小袁董这么优秀，谁看了不会动心呢？”
    “你不就动心了吗？”陶又晴一针见血。
    江雅菱霎时哑然：“......”
    她在心里怒骂，该死的陶又晴！！！
    陶又晴见状，乘胜追击：“我喜欢你初蕊姐姐呢，是吃了点苦，不过是爱情的苦，加了蜜的，你应该懂吧？”
    江雅菱刚张嘴，陶又晴就抢声道：“哦不，你不懂。”
    “和初蕊在一起的快乐，你是不会懂的，毕竟你只是她的妹妹。”
    陶又晴说完，眼含悲悯，笑容又无辜又温柔，让江雅菱看得气不打一处来，都快被气死了，她只好转向袁初蕊，可怜兮兮地说道：“初蕊姐姐，又晴对我好凶哦......”
    袁初蕊面带微笑，站在陶又晴身边看着她演，虽然演得都是虚无的内容，但只要能把江雅菱这个自以为是的追求者逼退，她完全不介意。
    结果江雅菱现在转向了她。
    她镇定地说道：“嗯？凶吗？她不是在阐述事实？毕竟你和我的确不可能在一起。”
    江雅菱的可怜劲硬生生地卡住了。
    袁初蕊神色悠闲地说：“我还要接又晴回月咏，就不跟你多聊了。解约的事情你别忘了。”
    江雅菱错愕地看着她：“你真的舍得让我解约？！”
    袁初蕊眼皮子懒懒地垂下来，低下眼睛去看她，淡淡地笑着：“月咏尊重每一位艺人的意愿，既然是你自己提出了解约，月咏当然要满足你。”说完便牵着陶又晴走了，把她一个人丢在原地。
    陶又晴悄声问：“解约是她自己提出来的？”
    袁初蕊点头。
    陶又晴不解地问：“我看她现在的样子，还是很喜欢你啊，怎么会主动提出解约？”
    袁初蕊带着她走到自己的车子前，停下，说道：“因为她不聪明。”又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知道这句话吧？这就是她的目的。”
    陶又晴恍然大悟，兴致勃勃地问：“那我们的小袁董会不会......？”
    “不会。”袁初蕊回答得很果断，继而反问道，“如果周以柔回头了，陶小姐又会不会接受她？”
    “周以柔怎么可能会回头。”陶又晴根本不相信周以柔会喜欢她，“我在她身边那么多年，要是她有可能喜欢我，那肯定早就喜欢上我了。”
    袁初蕊笑道：“这只是个假设？”
    陶又晴认真思索，认真答题：“那也跟我没关系了，知道以前的事情后，我已经对她彻底拔草了。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优秀的人存在，我干嘛非得喜欢她这个王八蛋？”
    袁初蕊点了点头：“嗯，陶小姐这么清醒我月咏就可以放心了。上车吧，我带你去月咏。”
    她今天就要和陶又晴把签约合同敲定，以免夜长梦多。
    小袁董亲自接送，陶又晴哪敢啰嗦，乖乖地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等着袁初蕊开车，接着想起了点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想我帮你劝退江雅菱啊？”
    轻轻地一声“咔”，袁初蕊系好了自己的安全带，非常客观地说：“劝退？她要是能劝退，我还用得着演吗？”
    她从以前到现在就一直在拒绝江雅菱的好意，无数次明确过自己的确对她没有感觉，两个人绝无可能，更不曾给过她一点希望。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江雅菱仍旧坚信自己能打动她，完全活在了自己的臆想里。
    就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劝退？
    陶又晴：“懂了，需要铁拳出击。”
    还是那种要一拳击碎她的心的。
    袁初蕊：“嗯，你知道怎么做就行。”
    陶又晴静默了一会，又忍不住说道：“但是小袁董您这演技实在是有点生硬啊......要是江雅菱是个聪明人，那可就要露馅了。”
    第一次演戏的袁初蕊微微一笑，陶又晴立马道：“不过谁都有第一次，没关系的，我相信下一次您就能演得出神入化了！”
    ......
    江雅菱气呼呼地回到了江家，在偌大的客厅里转来转来，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又急又燥的哒哒声，佣人们各自忙碌，没有一个敢上前招惹她。
    江雅菱可是江家的小公主，脾气不好，但是受宠啊，谁敢惹呢？
    江雅菱越想越气，随手抄起手边一个价格昂贵的杯子，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就往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狠狠砸去，凌厉刺耳的声音在每一个人耳边炸开，看她如看洪水猛兽。
    这时，一名少年打开房门走出房间，探出颗脑袋从二楼往下望，秀美的面庞上浮现起一缕不耐烦：“江雅菱你又摔杯子，爸妈不是说了让你别乱摔东西吗，你还听得懂人话吗？”
    少年正是小江雅菱七岁的弟弟江秋阳，平日里跟江雅菱一直不对付，分明是姐弟两，却跟仇家似的过着。
    江雅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闭嘴，我爱砸什么就砸什么，轮不到你来管！”
    江秋阳：“行啊，那你砸了别说是我砸的就行。”然后悠悠然地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我可存好证据了。”
    江雅菱随手抄起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连你也来气我！”
    江秋阳看着那枕头飞出一道不合格的曲线，最后无辜地落向了一楼的某个角落，他好笑道：“就你这脾气，空气都能气到你好吧？”
    说话十分不客气。
    江秋阳不喜欢这个姐姐，因为江雅菱也不喜欢他。
    他比江雅菱晚七年出生在江家，江雅菱当小公主当惯了，对于他这个弟弟敌意非常大，总觉得他会夺走父母所有的爱，害她过得凄凄惨惨，所以从小开始，她对他一直冷声冷气的。除了背锅的时候会找到他，她根本就没给过他好脸色，两个人之间根本看不到一点血缘手足之情。
    江秋阳还记得自己小的时候想跟姐姐玩，主动拿着自己的玩具去找她，结果被她一把推开，被她说讨厌，还被她狠心地拒之门外。害得江秋阳小时候一度怀疑自己是捡来的，还是江父江母辛辛苦苦开导，甚至带他去做亲子鉴定，这才把他心态调整过来。
    他心态好是好了，但人开始跟江雅菱对着干了——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喜欢你！
    江家姐弟两就此彻底成为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江雅菱恼怒地看着江秋阳，江秋阳今年十七岁，个子在长，脸也长开了，清秀俊逸的脸蛋，多情风流的桃花眼，完全就是女孩子们梦中情人。
    但江雅菱现在正在气头上，看什么都没用，她甚至从江秋阳的脸上看出了几分陶又晴的影子，一时间更气了——果然人在生气的时候，看谁都像是自己讨厌的人！
    她反手又是一个枕头：“滚回你房间去！”
    江秋阳不客气地说道：“那你就给我安静点，别吵我学习！也别再砸东西，不然我就跟爸妈告状！”说完还拿出存有“证据”的手机威胁性地晃了两下。
    江雅菱越看他越烦心，重重地“哼”了一声后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嘭”得一声关上门。
    江秋阳被这声巨响震得往后一仰，嘀嘀咕咕道：“吃炸/药了啊......”然后看向楼下的帮佣阿姨，态度秒变，语气亲和地说，“兰姨，辛苦你们收拾一下，我爸妈回来问起，就让他们来问我，别担心。”
    兰姨：“好的少爷。”
    江秋阳看没什么事情之后，就转回了自己的房间。在这家里能管住江雅菱脾气的人只有江家的两位主事人，两位主事人不在的时候，就要靠江秋阳的以暴制暴，以毒攻毒，但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小少爷回了房间后，新来的佣人忍不住凑到兰姨身边问：“为什么大小姐和小少爷的脾气会差这么远啊？”
    明明都是一对爹妈......
    兰姨道：“唉，大小姐小时候丢过，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老爷夫人当然对她就更好了，平时也会多纵容着些。”
    纵容多了，自然会养成无法无天的脾气。再加上江家家业殷实，江雅菱有的是底气耍横。
    兰姨不愿意说太多，催促道：“好了快去做事，去帮小少爷洗点水果送去，现在的孩子学习很辛苦的。”
    至少江家还有这么一个乖孩子在不是。
    ......
    周以柔又不自觉地将车开到了白玉公寓——陶又晴曾经以她秘密情人的身份居住着的地方，也是她应该处理掉的地方。
    她眼神平静地走进电梯里，静静地看着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字不停地跳动着，脑子里满是今天看到的陶又晴。
    大开大合的卷发，水润艳丽的红唇，比得过皓雪的肌肤，还有那一身气质沉稳内敛的黑色长裙。
    她好像又更好看了，明明还是一模一样的五官和身材......她沉默地想着。
    “叮”。
    她回过神，走出电梯，循着记忆驻足在熟悉的门前。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又是以着什么样的理由来到这里的。
    她今天见到陶又晴之后，她满脑子就剩下了她，心也被搅得乱七八糟的，她甚至都没亲自送江雅菱离开——更甚至在逃避看见她。
    接着安慰江雅菱的名义，短暂地将她推出了自己的视野，好让自己的心不要那么乱。
    ——那她为什么来这里？
    她抬起头看着这扇门，眼底难得地流露出一丝迷茫。
    她不知道答案。
    她抬起了手，不自觉地往门铃伸去，又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回过神来，狼狈地将手搭在了门把上。
    这里头又没有人，她按什么门铃？
    她荒唐地想着，兀自按下密码，打开了这扇门，心里头却难掩空荡，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大门打开，玄关顶上的感应灯自动开启，倏然投射下一片温柔的橘黄色灯光，为她驱散了眼前的黑暗。
    在这一瞬间，一个充斥着荒唐、可笑、令她难以置信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破土而出。
    ——她希望看到陶又晴站在这里。
    她居然想看到陶又晴......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可冷静之后，她发现这个想法已经扎根在她脑海的最深处，让她不得不去面对。
    她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看着空荡荡的屋子，良久之后，她产生了一个令她心情复杂又不愿意去面对的想法——
    我难道......喜欢上陶又晴了？
    ......
    陶又晴正在家里吃水果写歌，她今天已经成为了月咏的正式艺人，所以得为自己的事业做点准备，而且袁初蕊答应过会全力支持她施展自己的才华。
    她的脑海里的曲子刚有了个调，旁边的手机屏幕上倏然跳出一条好友申请提示，她扫了一眼后就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打算等工作结束了再去处理。
    结果没想到她结束的时候已经十点半，离这条好友申请跳出来的时间足足过去了两个小时。她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半成品，然后起身刷牙，边刷边看手机消息。
    ——是江雅菱。
    江雅菱居然主动来加她？
    她饶有兴趣地通过申请，三分钟后江雅菱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江雅菱]：是我，又晴
    陶又晴单手打字。
    [陶又晴]：知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江雅菱]：没有呀，就是好久没见，想加你叙叙旧～
    [江雅菱]：不过你怎么这么晚才通过申请呀？在忙吗？
    陶又晴挑眉，搞事的心蠢蠢欲动。
    ......
    江雅菱等了几分钟才收到陶又晴的回复。
    [陶又晴]：还能有什么原因
    [陶又晴]：当然是因为你的初蕊姐姐太棒啦
    江雅菱：“？？？”
    陶又晴什么意思！！！
    ※※※※※※※※※※※※※※※※※※※※
    陶仙女：当然棒啦，不棒怎么可能签下我这么漂亮的仙女，我没有说错啊！
    江雅菱：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一无所知的小袁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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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

    江雅菱瞳孔微颤地看着屏幕上那句显示得无比清楚的“当然是因为你的初蕊姐姐太棒啦”，仿佛隔着屏幕都能听见陶又晴那得意暧昧的语气，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两人香汗淋漓的画面，顿时觉得这一句话变得无比刺眼，连心脏都好似被狠狠地扎了一剑，疼得她直咬牙。
    她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她江雅菱认识袁初蕊这么久以来，连个手都没能好好地牵过，结果陶又晴一来就直接本垒打了？！
    她们两个的进度有这么快吗！
    陶又晴心情愉悦地看着自己发出去的消息，江雅菱迟迟没有回复她，想来一定是被气到嘴都歪了。
    江雅菱得不到的，她已经“得到了”，这才是对江雅菱的报复。接下来，她还要再一次踏上这条路，重新出道，跟江雅菱争夺一切。
    她要让她知道，有她在，她江雅菱什么也不是！
    她正打算将手机放下去漱口时，江雅菱又发了条信息过来。
    [江雅菱]：又晴你在说什么呢？
    陶又晴在心中感慨：真是专业的茶艺师啊。
    她从没想到过原来江雅菱是这样的人，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论两面三刀，谁都比不过她。
    [陶又晴]：就字面的意思呀
    她发完这句话之后，对面又陷入了一阵死寂，她似乎能看到江雅菱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头痛快了不少，又发了一句话作为结尾。
    [陶又晴]：好了，我很累，要准备休息了，就不跟你多聊啦~
    她放下手机，心情愉悦地哼着自己的半成品小调去做精致的睡前工作，走出浴室的那一刻，她还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冲自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赞赏地道：“很好陶又晴，今天的美丽值也是一百分！”
    回到房间后，她倒不急着入睡，睡前惯例打开微信。江雅菱给她发了“晚安”两个字后，就没再说过什么，这两个字说不定还是江雅菱咬牙切齿打下来的。
    她没有回复江雅菱，毫无留念地退出对话框，看向自己的置顶聊天栏——舅舅。
    她习惯性地点进去，满屏绿色聊天框倏然跳进她的视野里，往上翻还有很多，絮絮叨叨的，全是她在自言自语——也是她想说给陶清听的话。
    她划出键盘。
    [陶又晴]：今天我的心情也很好
    [陶又晴]：晚安啦舅舅
    她的手指头顿了顿，想了一会后，继续点着屏幕。
    [陶又晴]：我会好好赚钱帮我妈治病的，不要担心
    [陶又晴]：我也会好好地、高高兴兴地活着。希望你在天上也能高高兴兴的
    和你心爱的他一起，好好的，高高兴兴的，再也不要受苦了。
    陶又晴发完自己今天的唠叨之后，想起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和母亲聊天通过话。她和医院的人一直保持联系，但是和自己的母亲很少有过交流。
    她也该关切一下母亲的身体情况了，否则她舅舅在天之灵看到她们的关系还这么恶劣一定会很难过。
    陶清在世时一直在努力修复她们母女的关系，只可惜她母亲在自己的周围筑起了铜墙铁壁，刀枪不入。这样冷漠的态度让陶清无法理解，也为她感到委屈，为此还跟她母亲起过争执，吵得面红耳赤。
    那真是她印象里，温柔的舅舅为数不多失态的时候。
    她退出微信，找到陶母的电话发了个消息过去，询问她最近身体如何。陶母没有回复，想来是睡了，她就放下手机也打算好好地睡觉去。
    临睡前，她为自己留了两盏床头灯，因为怕黑所以她从来不会在完全黑暗的环境里睡觉。万事俱备，她这才放松身心地闭上了眼，准备踏入梦乡。
    三秒后，她霍然睁开了眼，脑海里冒出了一个十分严肃的问题——她搞事的时候需不需要跟袁初蕊报备？
    不对。
    她搞完事之后要不要跟袁初蕊报备？让她知道她搞了什么事，好在面对江雅菱的时候......有个心理准备？
    她沉思片刻后，拿起了手机。
    ......
    黛黑色的天幕之上坠挂着一轮皎白的明月，繁华的街景化作万千璀璨的星光错乱地分布在窗外，四周寂然，耳边只能听见书页翻动的清脆响动。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按在光滑的白纸之上，一动不动，直至身旁小圆木桌上的手机发出莹亮的光芒。
    袁初蕊摘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是陶又晴。
    十点多还不睡觉给她发什么消息？
    带着这个疑惑，袁初蕊把一片水滴形状的金属书签夹进书里，转而去看陶又晴的消息。
    [陶又晴]：尊敬的小袁董，您好，我想给您表演个才艺
    晚上十点多在微信上给她表演才艺？
    她懒散地托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趣地回复。
    [袁初蕊]：陶小姐想给我表演什么才艺？
    陶又晴吓了一跳，完全没想到袁初蕊这么快就回复她了。
    [陶又晴]：原来小袁董还没睡啊？
    她还打算留个言，等袁初蕊明天再起来看呢......
    [陶又晴]：小袁董可别熬夜，熬夜对皮肤不好！
    [袁初蕊]：没有熬夜，等看完陶小姐的才艺我就去睡。
    [袁初蕊]：请
    陶又晴不多耽搁，直接开始自己的表演，还有模有样地先给自己报幕。
    [陶又晴]：才艺名字是：铁拳出击
    [陶又晴]：【图片.jpg】
    袁初蕊顺手点开图片，是陶又晴和江雅菱的聊天记录截图。
    她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袁初蕊]：陶小姐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棒”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陶又晴立马发了个坚定的表情包，间接地承认了。
    [陶又晴]：小袁董，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袁初蕊：“......”
    谁会说自己不行？！
    袁初蕊看着自己和陶又晴的对话，莫名其妙地觉得好笑。
    [袁初蕊]：陶小姐，你如果要用这个方式去逼退她的话，那你估计得跟我住一起
    因为住一起才更方便演戏，以免露馅，被江雅菱觉察出来。
    结果陶又晴秒拒。
    [陶又晴]：那不行那不行
    袁初蕊对她这个秒拒的速度产生了一丝丝好奇，拒绝得这么快，是把她袁初蕊当成洪水猛兽了吗？
    [袁初蕊]：怎么不行？
    [陶又晴]：我主要是为您着想
    [袁初蕊]：是吗？怎么说？
    [陶又晴]：我这么好看，万一您把持不住，对我见色起一千两百万的意怎么办？？？
    袁初蕊：“......”
    如果自恋有罪，陶又晴一定活不到今天。
    ※※※※※※※※※※※※※※※※※※※※
    陶仙女：我这么为你着想，你不得感动感动？
    小袁董：不想感动，只想让你不敢动。
    陶仙女：【瞳孔地震.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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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5

    陶又晴诚挚地认为她和袁初蕊的假恋爱协议很有必要再维持一段时间，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来看，这段关系太快破裂对她有弊无利。
    有协议在，她和袁初蕊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她以后说不定会借用袁初蕊的名号做事，只要内容不过分，她相信袁初蕊都会看在协议的面子上纵容她。一旦协议消失，她们两个就只是疏离遥远的上下级关系了。
    她需要为自己即将踏出去的每一步考虑，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用自己的力量，抑或是......别人的。袁初蕊显然是不二人选，所以在她站稳脚跟之前，谁都别想破坏她们的协议关系，包括她们自己。
    陶仙女：我的美色绝不能成为阻碍我的工具！【坚决.jpg】
    手机震动了一下，袁初蕊回了消息。
    [小袁董]：陶小姐，多余的事情不用去想
    她要是会对她见色起意，第一面不就该起了吗？！
    陶又晴窝在被子里打字。
    [陶又晴]：合理猜想，大胆假设
    [小袁董]：多余的假设可以不做
    [陶又晴]：行吧，我节目演完了，都给您报备过了，那我去睡觉了哦
    [小袁董]：好，陶小姐晚安
    [陶又晴]：小袁董晚安
    陶又晴这才心满意足地关掉手机睡觉去了。
    入睡前她还在想，其实小袁董也蛮平易近人的嘛。
    她还在以为这些有身份地位的人都是冷冰冰的，高高在上的呢......
    ......
    陶又晴早早地起了床，洗漱完毕，在家里吃个了简单的早餐后换了身整洁轻便的衣服，将昨天想出来的那段半成品曲谱小心地收进背包里，下楼等着月咏的车子来接她。
    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在月咏开启她的人生新篇章，从前的一切都和她再无瓜葛。
    到了月咏之后，她被带去见了舞蹈老师和声乐老师，按月咏的说法是要对她的能力做例行考核，哪怕她是红桃q也逃不掉这一关。
    两位老师恰好是一对夫妻，早早地就在宽敞的练习室里等着她，表露出来的态度也十分亲和，话里话外都不忘关切她的感受，尽自己所能帮她融入月咏。
    绑着高马尾的舞蹈老师长相明丽，说话也很亲切：“不要紧张，我们不凶的。”
    她的丈夫穿着一身黑，站在她旁边，笑容和她如出一辙：“真没想到原来你就是红桃q，那你真的很适合吃这碗饭。”
    五年前在选秀舞台上大展光芒，退出舞台之后，光芒也不减半分，依旧能够靠自己的能力让“红桃q”这个名字为大众所知，业务能力如此强悍，这不是老天爷赏饭吃是什么？
    陶又晴拘谨乖巧地站在他们夫妻面前，谦逊道：“两位老师客气了，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舞蹈老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来吧，我们要开始考你了哦。”
    陶又晴点了点头，随即将头发利落地绑起，严阵以待。
    过了两分钟，袁初蕊和秘书霍明恩过来了。为了不打扰到三人的考试，他们走进来的时候都特意放轻了动作。
    陶又晴需要记住舞蹈老师给出的舞蹈动作，并且需要在二十分钟之后完美地复刻出来，所以她只瞥了一眼练习室里的镜子，看见是袁初蕊之后就飞快地收回了眼神，继续盯着舞蹈老师——老师没停，她也不能停。
    随后练习室里又进来了两个人，一个是袁初蕊的朋友，一个是陶又晴的朋友——迟雪莹和关美琳。
    袁初蕊和迟雪莹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皆默契地不开口。关美琳跟在迟雪莹身边，默默地在心里给陶又晴打气加油。
    “好，你来试试。”舞蹈老师利落地做了个收尾动作，扭头微笑地看着专注的陶又晴。她给出的这套舞蹈动作比给练习生们的要难上很多，因为陶又晴的起点和练习生们不同，能力也比他们强，所以她想实际测试一下陶又晴拆解动作的能力以及学习能力。
    舞蹈老师说完，和袁初蕊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就坐在边，友善地提醒道：“你还有一次看示范的机会哦。”
    陶又晴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站在镜子面前，将脑子里的记忆进行重组，四肢随之而动，状态如入无人之境，眼睛里只有组装舞蹈动作的自己，再也注意不到任何人。
    袁初蕊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对她表现出来的认真模样很满意。
    上进的艺人才更讨老板喜欢。
    关美琳一脸激动地看着陶又晴，双手握拳，在心里喊加油，就差拉起横幅，拿起荧光棒她进行现场应援。
    迟雪莹越看关美琳越觉得可爱，忍不住和袁初蕊低声炫耀道：“我家小朋友，可爱吧？”
    袁初蕊看了长相可爱的关美琳一眼，淡定道：“嗯，可爱。”
    迟雪莹：“我觉得你这个态度很敷衍。”
    袁初蕊：“我要是很认真地夸她可爱，你不就该有危机感了吗？”
    迟雪莹眯起眼睛，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于是道：“我姑且允许你认真地夸她一回，没有她这个小情报员，你还不一定能签到陶又晴。”
    她家小朋友简直功不可没。
    袁初蕊笑道：“那倒也是，所以你想我怎么报答你的小朋友？”
    “简单，”迟雪莹回以一笑，“我们两个要去旅行，小袁董帮我们把费用结一下就好了。”
    袁初蕊笑意不减：“要结也是结关小姐的，你一边去。”
    迟雪莹露出心痛的表情：“我不曾想过我们之间的友谊竟是如此的脆弱。”
    接着她们的注意力就被陶又晴全部吸引走了——她要挑战了。
    而时间才刚过了十分钟，两位老师都惊讶地站起身来，又惊又喜地请她开始。
    袁初蕊和迟雪莹站在后头默默地看着。
    陶又晴沉稳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每一个动作都利落干净，力度恰到好处。她认真地向舞蹈老师展现出她令人惊叹的快速记忆力，就像是天生的舞者，什么舞蹈对她来说都不成问题。
    “她不需要再去选秀了。”爱豆界的前辈迟雪莹说道，“以她的基础，她完全可以直接solo出道。”
    “你应该也是这么打算的？”
    袁初蕊的眼瞳里倒映出陶又晴认真的模样，轻轻一笑：“猜得很准。”
    身为红桃q的陶又晴手里有着优渥的资源名气，她已经不需要再去选秀搏出位，而且以她的实力完全能直接solo出道。只不过她能不能在一众爱豆里杀出重围让观众记住她，就是她自己需要去努力的事情了。
    月咏说白了也只是一个辅助，袁初蕊自然会当好这个辅助，也希望她能继续让所有人惊艳，让那些觉得她已经不可能再起来的人乖乖地闭上嘴。
    袁初蕊：“她也参与出道曲的制作，我相信她一定能给月咏带来惊喜。”
    迟雪莹沉默了一会，说道：“你赶紧把我的旅游费也结了。”
    月咏这波赚了，她的推荐也有功劳！
    ......
    “我们陶仙女果然是坠吊的！”关美琳坐在陶又晴身边，双眼明亮地说。
    两位老师正在和袁初蕊以及迟雪莹交谈，陶又晴得以休息，休整之后她就要继续接受声乐老师的考核，关美琳趁机溜过来陪她聊天。
    陶又晴拿起手机，笑道：“那可不，本仙女一定是坠吊的！”又问，“不过你会来这？”
    关美琳道：“我下午要跟我家宝宝去旅行了，走之前来看看你呀。”
    迟雪莹是月咏的艺人，现在的身份地位又高，把她捎带进来，袁初蕊也不会说什么。
    关美琳关切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陶又晴一身正气地说：“放心去玩，我肯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还没火，还没给你爸爸的公司代言，怎么会轻易倒下！”
    关美琳弯起眼眸：“你能有这个心态就特别棒！”
    “我们陶仙女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顺顺利利的！”
    她话音刚落，陶又晴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她低头去看，发现是自己母亲发来的消息，内容就一句话。
    ——别管我了，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
    陶仙女：我要保护好自己，免得有人对我见色起意，馋我身子！
    小袁董：我劝你清醒。
    【后天（周四）入v，更新时间会提前到零点，明天的章节依旧正常时间更新。也就是大家看完九点的，到了零点又能看新章啦（不过还是要乖乖睡觉，不要熬夜哈，第二天看新章就可！）】
    希望可爱们能支持正版，爱大家，啵啾0v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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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6

    陶又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条信息，唇边的笑意显而易见地减淡了几分，心湖竟然平静得掀不起一丝波澜。
    她和自己的亲生母亲关系居然恶劣到了这个地步，时至今日她都不知道她们之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最亲近的血缘关系，却成了最陌生的人。
    不过没关系，她已经不在乎了，舅舅的存在补足了她需要的亲情，她会坚持这么久，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完成舅舅的遗愿——治好她的母亲。
    她很快就回了消息。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只是想完成舅舅的愿望而已
    她母亲很快就回了消息，时间不到一分钟，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快回复她的消息。
    ——是我对不起你们
    陶又晴眼中的光一点一点地冷了下去，面无表情地回复。
    ——既然觉得对不起，那就该好好活着，别忘了当初是谁抓着我舅舅的手不肯松开
    昂贵的手术费让他们的家庭无力支撑，可她想活着——没有人不想活着。
    陶又晴仍旧记得那天，她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手里死死地抓着陶清的模样，就像是陶清一走，死神就会向她索命一般。
    是她先对陶清表露出了对生的渴望，她不想死，她怕死，她想活。所以陶清才会为了自己这唯一的姐姐更加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地去打工，去卖命——最后死于一场意外。
    他临死前还在急匆匆地赶往下一个打工地点。
    陶又晴忘不了陶清去世给自己带来的打击，也忘不了陶清到死都在为之努力的愿望，所以从始至终，她都认为她的母亲应该比任何人还要努力的活着——替她自己，也替溘然长逝的弟弟。
    陶又晴这句话发出去后，她的母亲再没回复。她们的对话一直这样，从来超不过十句，连五句都很艰难，她习惯了，将手机收起来。
    关美琳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呀陶陶，是阿姨吗？”
    陶又晴没有否认，旋即轻松笑道：“没什么事，别担心啦。”
    关美琳抿了抿唇，担忧地望着她，知道她不想提太多这方面事情便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没事啦没事啦，我们陶陶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她干劲十足地道：“我们陶仙女以后肯定能成为有钱人的，就像我家宝宝一样有钱！”
    顶流solo迟雪莹当年也是个穷困少女，但她通过自己的努力打拼出今天这个成绩，凭本事成为了有钱人，再也不需要去过当年那种斤斤计较的日子。
    关美琳想了想，又道：“或者、或者马上暴富？”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这句话关大小姐还是听过的。
    陶又晴一下子来了精神：“这个好，我已经做好准备暴富了！”
    这时，袁初蕊那头也聊完了，声乐老师拍拍手掌回声亲和地冲陶又晴道：“好了又晴，接下来到我考你了。”
    陶又晴乖乖应道：“好。”
    ......
    距离陶又晴和月咏签约那天已经过去了好几天，这五天内陶又晴每天忙着完善自己的创作，无心理会她想报复的周以柔和江雅菱。
    江雅菱这几天也没有去过月咏，任由解约合同书放着，只想着反正正式的解约日还没到，她何必急着去解约，有这时间她还不如想想怎么把陶又晴从袁初蕊身边踹走。
    她最近没有通告，时间充裕，在家呆了一段时间，正当她下定决心再从周以柔那头入手的时候，就被江父江母拉去做体检了。
    “怎么突然要去体检？”她坐在后座好奇地看着坐在前边的父母。
    江母是位长相温柔亲和的妇人，眉眼之间还隐隐可见年轻时候的绝代风华，她回过头来，温声道：“我们每年都要去体检呀，只是今年提前去而已。”
    坐在后座另一头的江秋阳没有异议，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偶尔看一眼手机，看看自己最喜欢的up主有没有更新，结果当然是没有。
    江秋阳：红桃q今天更新了吗，没有。【寂寞.jpg】
    今天的体检对于江秋阳来说是一如既往的枯燥，对江雅菱也是，但对于江父江母来说不一样，因为这次，他们还偷偷地进行了另一个项目——亲子鉴定。
    和江雅菱的亲子鉴定。
    ......
    下午六点，陶又晴辞别同事，背着包正往楼下走，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备注才发现是医院那头来的电话，心里头莫名其妙地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眉头一皱，接通了电话，等听清对方说的话之后，她不由得愣在原地。
    医院给她下了病危通知书。
    她那位如同陌生人一样的母亲......时日无多。
    ......
    陶又晴赶到她母亲的病房时，发现对方正坐在床上，穿着死气沉沉的病号服，一动不动地看着窗户外头的风景，寂然得令人害怕。
    陶又晴的心里竟生出一丝无可奈何的悲怆，但却不是出于女儿的身份，而是出于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因为她又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无奈辞世......
    人这一生果然脆弱如纸，一场意外，一场大病，命就没了。
    陶母动了一下身子，突然回头来看她，然后就这么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任由时间一点一点地消逝。
    陶又晴发现她比上次见面还要苍老，双目浑浊无神，就像一根残烛，随时都有可能会熄灭。
    陶又晴将门关上，走到她的床边，正打算像以前一样开口问一句“你还好吗”的时候，她忽然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然后——
    跪在了她的跟前，如同一个忏悔者。
    陶又晴眼中闪过一缕错愕，继而冷静下来，弯下身子去扶她：“你没必要这样。”
    陶母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手，低着脑袋，声音沙哑地说：“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
    她对她好像就没有别的话要说了。
    陶又晴抿了抿唇，没有回答，接着就听见她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骗了你......”
    陶又晴蹙眉：“什么意思？”
    骗？她骗了她什么？
    陶母静默了片刻，像是在纠结、挣扎。过了好一会，陶又晴才听见她愧疚不安地说：“你其实......”
    “不是我的女儿。”
    ※※※※※※※※※※※※※※※※※※※※
    既然要狗血，那就贯彻到底咯。
    没错，我这篇要数过多！
    【公告：明天入v，入v章周四零点更新嗷，感谢大家的资瓷！】
    【另外，周五周六的更新时间也是零点，周日是23：35，周一起恢复九点，辛苦大家包容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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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当然是选择继承家业》
    温氏集团的千金温时雪某日撞到脑袋，得知自己现在活在一本言情小说里——更过分的是她竟然不是女主，而是恶毒女配？！
    在剧情里，她会在爱上男主之后因为爱而不得黑化，抛下亿万家产整天跟着男主跑，成为男女主相爱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拿着恶毒女配剧本的温时雪：啧，我一定是疯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恋爱脑只会让她一无所有，继承家产不香吗？
    努力是不想努力的，只好继承家产过完豪门千金朴实无华的一生这样子！
    而自带光环的言情文男女主嘛……
    温时雪微微一笑：用来赚钱难道不香吗？
    男主/女主：？？？
    至于谈恋爱——
    温时雪：我独自美丽！
    等一下，那个教她怎么管理公司，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副总秦蓁……怎么有点香？
    cp小剧场：
    秦蓁：“您是我见过最难带的一届。”
    温时雪：“巧了，你是我见过最难撩的一个。”
    温时雪：“看来我们不相伯仲。”
    温时雪（拍掌）：“等量代换，这说明你跟我是绝配啊！”
    秦蓁：“……？”
    等量代换是这么用的？？？

 017

    你不是我的女儿。
    这七个字陶又晴听得一清二楚, 每一个字的意思她都明白，但是突然组合在一起就产生了一种迷幻又让人难以置信的感觉，这让她不由得怀疑是面前的母亲在开玩笑。
    可当她看到自己的生身母亲愧疚地低着脑袋, 连看一眼自己的女儿都不敢的时候,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清醒地告诉她这并不是一个供人娱乐的笑话。
    她真的不是她的女儿。
    陶又晴的脑袋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她迟缓地消化着这七个字，冷静的声音里仍旧带着几分怀疑：“我不是你的女儿，那我是谁的女儿？”
    不是陶家的孩子, 那是谁的孩子？
    收养的吗？还是捡来的，无父无母？
    这会不会真的是个玩笑？
    陶母僵硬地抬起脑袋，她似是想看她, 但迟迟没有办法鼓起勇气去看她一眼。她愧疚，她不安，她备受煎熬, 她就是被道德审判的十恶不赦的罪人。
    她伏跪在地，颓丧不已：“你是......”
    陶又晴的目光自上往下，紧盯着她佝偻的背, 此时此刻的她竟是前所未有的陌生。
    “......是江家的大小姐。”陶母如此说。
    陶又晴本来还有些淡定, 听到这个身份后, 眼睛惊讶地微微睁大些许，在这一瞬间她有点怀疑人生。
    江家？
    她不是陶家的孩子, 她居然是江家的大小姐, 也就是说, 她才是真正的“江雅菱”, 现在的这个江雅菱鸠占鹊巢......
    这、这种狗血家庭伦理剧的剧情居然能砸到她头上？！
    陶又晴深吸了一口气,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清醒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这种玩笑是不可以乱开的。”
    如果陶母说她是什么邻居家的小孩, 抑或是路边捡来的，她可能就信了，但偏偏是江家。
    江家离她太远了，远得像梦一样，远得她没有办法去相信那里住着她的亲生父母——她的亲生父母居然会是那样富贵的人。
    陶母的声音越来越沙哑，逐渐带上了几分哭腔：“对不起大小姐......”
    “我真的没有开玩笑......”
    “是我当年鬼迷心窍，我错了大小姐......”
    说到最后，她竟忍不住伏地哭了起来，声声懊悔不已，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她一眼，亦或者应该说......她没有颜面去看她。
    陶又晴一动不动地站在陶母的面前，听着她哭，听着她说这都是自己的报应，心情竟意外地平和下来了。她往后退了两步，并不接受她的跪拜，声音出奇的冷静：“你起来，我们好好说话。”
    陶母呜咽着微微抬起头，看向包裹着她双脚的黑色帆布鞋，她们之间的距离依旧是如此的遥远。
    而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是她自作孽......
    她擦去眼泪，边起身边声音低微地说道：“你坐下吧，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陶又晴不说话，回身直接坐在椅子上，神色冷静地看着她。她在她面前的情绪一贯如此，只有冷静，并不会产生过多的情感。
    她早就过了那个会难过、会怀疑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不爱自己的年纪了。
    陶母面向窗外坐在病床边上，姿势就如同陶又晴刚进来时所看见的那样，如风中残烛，提不起一点生气。
    时间在她们之间拉扯、延长，甚至停滞，陶又晴不急不忙，安静地等着她做完最后的心里挣扎，等着她开口。
    良久之后，陶母终于开口了，她说：“你应该知道我曾经在别人家做帮佣。”
    陶又晴的确知道这件事，不过是从陶清那里知道的，陶清还特别认真严肃地教导她，人不论是做什么的，只要是干干净净挣钱，清清白白地活着，那就值得尊重。因此深受教导的她在面对同学们的耻笑时，腰杆依旧挺得笔直，没有被击溃。
    陶母坦诚道：“我从前其实一直在江家做佣人。”
    陶又晴抬起眼看向她，这一点她的确不太清楚，陶清没跟她说这么多，因为母亲在哪里做佣人对年幼的她来说毫无意义，那仅仅是一个职业，不会因为在不同人家帮佣而产生高低贵贱。
    陶母：“江老爷和江夫人人很好，他们从来不会看不起家里的佣人......”
    她双手紧握，忽然之间愧疚就如滔天巨浪一样汹涌而至，她的开始动作变得无比焦灼，胸口就像是被什么勒着一样的喘不过气来。
    “而他们的女儿，也就是你，和我的女儿......是同一天、同一家医院出生的。”她如此道。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声音顿了顿，极力用耳朵去捕捉陶又晴的反应。
    陶又晴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依旧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毫无变化。
    没有想象中的质问，也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
    二十多年过去了，陶母头一次发现，原来这位养女的性格是如此的冷静，她对她真的一无所知。可她的冷静让她害怕，让她陷入更深的懊悔之中，甚至让她没有勇气再当着她的面凌迟自己。
    但她不能在这里停下，她时日无多，她得为自己做最后的赎罪。
    “是我......是我把你和我的女儿调换了。”
    “为什么？”陶又晴终于开了口，她像是相信了，又像是没信，只是目光依旧沉静如海，幽深无波。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她明明才说了江老爷和江夫人为人很好，对他们亲和有加。
    那她为什么还要对这样的好人下手？
    难道就是因为对方足够善良吗？这是什么荒唐的想法？
    陶母弯着腰，驼着背，沉痛地闭上了双眼，后悔得甚至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因为他们人好，而且有钱。”
    “做父母的都想给孩子最好的生活，而我给不了。”
    陶又晴缄默不言。
    陶母长长地叹了口气，以往种种，全盘托出。
    她亲耳听到过江老爷和江夫人说要给孩子怎样幸福的生活，不论第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们都会让这个孩子无忧无虑、像一个小公主或者小王子一样地长大。
    说实在话，她也想这么对自己的孩子，但人的命是不同的，她的男人不争气，早早地跑了，而她没有这样雄厚的能力去为孩子建造这样理想的生活环境。
    她在某一瞬间流露出了滔天的嫉妒，这份嫉妒如同一颗种子一样深埋在她的心里，最后在十个月之后突然破土而出，来势汹汹。
    那是她产生过最恶毒的想法，实施的那一瞬间她的大脑几乎是空白的，但她的四肢还是老老实实地做完了整件事——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做了什么，就连监控都恰巧坏掉了，江老爷和江夫人毫无怀疑地抱走了她的孩子，就像连是老天在帮她。
    江家带走了她的女儿，她抱走了江家的女儿，并辞去帮佣一职，带着孩子搬家，远离这片繁华之地。为了照顾她和孩子，作为弟弟的陶清果断地搬来和她们同住。
    但她没有办法去面对陶又晴，面对这个江家真正的孩子。她忍不住躲避她，抗拒与她来往，完全没有办法坦荡地把自己放在“她的母亲”这个位置上。她心虚，内疚——但她又不敢说出来。
    最后就只能把孩子丢给了自己的弟弟，自己则在自责中煎熬地度过。
    陶又晴面无表情地说：“这就是你对我不闻不问的原因。”
    因为自责、愧疚、害怕，所以不敢多看她一眼，从不把自己当作她的母亲，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存在她的世界里。
    她擅自更改了她的人生，却待她更为恶劣，让她从小就失去应有的母爱和父爱。她从前跟她说过的话，加起来甚至都没现在多。
    这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这样的人？
    陶母没有说话，她没有半点资格去反驳陶又晴说的每一个字。
    陶又晴又问：“你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陶母疲倦地点了点头，说道：“事情我已经跟江老爷和江夫人坦白了，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接你回去，到时候你们做亲子鉴定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陶又晴沉默了片刻后，问道：“舅舅知不知道这件事？”
    陶母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我不敢对任何人说......”
    所以她一生都孤独地活在愧疚的深渊里，没有人来拯救她——她也不配得到救赎。
    如果不是因为时日无多，她或许会瞒得更久一些，因为她没有勇气去面对陶又晴，面对这个被她坑害了的江家真正的孩子。
    这个答案让陶又晴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丝安慰，如果连疼爱她的陶清都向她隐瞒了这件事，她一定会当场崩溃。陶清对她的意义，是任何人都比不过的，没有陶清也就没有今天的她。
    她在心里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她的舅舅还认为她是他唯一的外甥女......
    陶母说完，终于鼓起勇气看了她一眼，满目真挚地说：“对不起......”
    陶又晴无声地笑了，她轻轻地问了三个字：“有用吗？”
    她现在只觉得这三个字可笑又刺耳。
    说对不起有用吗？
    她给不了自己的孩子最好的，所以就要去偷她的人生，让她担负这些她本不该担负的事情，承受不该承受的苦难。
    她的人生本来也会像花一样的绚烂，她的人生本来不会有那愚蠢的五年，她本来......本来也能一直站在舞台上尽情散发自己的光芒。
    结果全被她一手给毁了。
    她的确给了她的孩子最好的生活，也让她过去的那五年成了天大的笑话。她当初究竟是为了谁才会妥协答应退赛，才会成为周以柔的情人？
    ——甚至连她的亲生女儿都在五年前针过对她！
    可这一切不公的遭遇，本不该由她来承受。
    对不起三个字在她所经历过的每一件事面前，显得毫无价值，又轻又虚浮，她不想听——她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陶母的眼眶一红，泪珠抑制不住地掉落下来，她一叠声地重复着“对不起”，整个人苍老得令人觉得可怕。
    “是我做错了，我就该遭报应......”她哭着说，“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
    人世间或许是真的存在着因果报应的，正如现在被病魔缠身，时日无多的她。
    她擅自毁了陶又晴的人生，现在是她为此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可是够吗？
    不够的。
    因为她的病，陶清死了，陶又晴退出了梦寐以求的舞台，她直到临死之前，都在拖累他们两个，这份恩，这份罪，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偿还的......
    因果有数，生生不息，她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为这一世赎罪。
    她哭得声泪俱下，陶又晴却越看越冷静，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她不会在这个女人面前哭的，她从来不在不亲近的人面前掉一滴眼泪。
    陶母越哭越大声，凄厉地嚎啕着“报应”两个字。
    陶又晴没有理会，缓缓站起身来，径直离开了她的病房，护工闻声而至，想上前去问问她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她面无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就自觉停下了脚步，转头走进了病房里去安顿哭嚎不休的陶母。
    陶又晴走出医院，驻足在明亮的光线之下，她拿出手机，想给关美琳打电话约她出来见面哭诉一番，而当手指落在屏幕上时，她猛然想起来，关美琳现在根本不在梅市......
    她僵硬地抬起脑袋，看向群星璀璨的夜空，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缕迷茫。
    此时此刻的她竟没有一个亲近的人可以依靠......
    ......
    江父江母知道陶又晴已经知道实情之后，当即离开江家，亲自出发去找她。
    江雅菱揉着眼睛从二楼走出来，看见父母这么急匆匆的，不由得好奇，他们这是做什么去？
    她刚想开口问，两人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门口，快得像一阵风捉都捉不住。
    她不禁狐疑，她还没见过她爸妈这么着急呢......
    江父江母按照打听到的陶又晴的现在住址，又紧张又急地往那头赶。
    那才是他们的女儿，他们的女儿正等着他们来接她回去。
    江海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怦怦直跳，蔺婉清坐在副驾驶上亦是如此。
    他们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想呵护着长大的小公主，居然一直流落在外。
    她会不会受了很多苦？
    有没有人欺负她？
    江海明紧紧地握紧了方向盘，就连在商场之上跟敌手厮杀较量都没有这一刻这么紧张慌乱。
    两人赶到陶又晴的住处时，却发现陶又晴根本不在家。
    那她会去哪里？
    与亲生女儿素未谋面的父母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们只能给陶母打电话。
    陶母到底养了她二十多年，总不可能不知道她平时爱去哪里吧。这么想着，蔺婉清拨通了陶母的电话，把问题给她一说，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沉默和一声对不起。
    陶母惶恐不安地拿着电话，嘴唇哆嗦着，说不来半个字的答案。
    她不知道。
    她根本就不知道。
    她从来都没了解过陶又晴，最了解陶又晴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蔺婉清如鲠在喉，她很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电话那头的女人辜负他们的好意，擅自换掉了他们的孩子，却不好好养着，居然一问三不知。饶是她教养再好，此时心里头都感到了一丝恼怒。
    但现在不是怪责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他们的孩子。
    可是梅市这么大，他们该怎么找？
    陶又晴连手机都是关机的。
    江海明给自己的秘书打电话，调了一波人手去找陶又晴。蔺婉清则是想办法找她的朋友，然而就在这焦急的关头，她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袁初蕊。
    “海明，又晴不是被初蕊签进了月咏吗？”蔺婉清目光明亮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我们要不让那孩子帮忙找一下？”
    江海明应好。
    不论是谁，只要跟陶又晴有关系的，他们都要问到底！
    ......
    陶又晴正坐在明山寺外的百年古树下的水泥台子上发呆，眼眶红得不像话。这里离庙门还有一段距离，四下清净，没有一个人会过来打搅她，再适合发呆不过。
    她伸直了腿，抬着头看天上的星星，看着看着眼前的视野就开始模糊，她便一言不发地抬起手抹去眼中的泪，然后继续看星星，如此重复这个过程。
    她觉得委屈，说不出来的委屈，有一股什么东西堵在她的胸口，不上不下，让她难受得想哭。
    她应该哭的，她可以哭，她没理由要去忍。
    凭什么？
    那个女人凭什么这么对她？
    那她从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什么？
    她缓缓地低下头，曲起双膝，抱住了自己，把脸埋在双腿之间，眼泪不受控制地吧嗒吧嗒地往下砸。
    ——笑话。
    她真的是个笑话。
    她低低地啜泣着，瘦弱的双肩跟着颤动，在这宽广的夜幕之下，她的身影渺小得如同蜉蝣。
    她哭着哭着，忍不住小声地喊了一声：“舅舅......”
    如果陶清还在，如果陶清知道这一切，一定会果断地把她送回去吧。
    他一定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吧......
    她形单影只，哭了一会，哭声微弱得就像是无助的小猫，生怕惊扰到别人。
    佛门之地，不可以大吵大闹，这是她舅舅说过的，她还没有忘。
    “陶小姐。”
    一个熟悉的声音倏然从她头顶上飘落下来，让猝不及防的她身子瑟缩了一下。
    袁初蕊站在她面前，缓慢地递出手里的纸巾：“如果心里难受就不用这么忍着，你可以哭得放肆一点，没有关系的。”
    陶又晴急忙抹去自己眼中的泪，若无其事地红着眼眶，哑声道：“小袁董误会了，我没有哭。”
    她没有抬头，袁初蕊也没有戳穿她：“纸巾。”
    陶又晴没有接，接了就代表她承认自己哭了。
    袁初蕊给了她一个台阶下：“陶小姐这么爱美，一定舍不得自己的脸上沾了脏东西，拿着纸巾也方便及时擦去，不是吗？”
    陶又晴没忍住，吸了一下鼻子，又不好意思给她看自己的脸，只能别扭地抬起手在半空中一通乱摸，想靠盲摸接住她的“台阶”。
    袁初蕊看着她这一通茫无目的地乱抓，就像一只猫一样，不由得笑了笑，伸手轻柔地抓住她的手，温柔地将纸巾放进她的手心里，而后问道：“陶小姐介意我坐在你旁边吗？”
    陶又晴依旧别着脸：“这是公共位置，小袁董请便。”
    袁初蕊坐下后，也没有去看她，仰起头看着天上璀璨的星星，无声地给了她很多调整心情的时间和空间。
    微凉的夜风徐徐吹来，带着一缕不知名的温柔。
    “我从前都没发现明山寺的风景居然这么好。”袁初蕊开口道。
    斑驳的树影在地上像流水一样流淌，耳边是温柔的风声和沙沙作响的树叶声，坐在树下仰头朝天际望去便是如同镶满了璀璨宝石的天幕，躁郁的心灵沉浸在其间时都能随之平静下来。
    陶又晴偷偷地擦着眼泪，强打精神。她不会在自己不亲近的人面前掉眼泪，所以她不会让袁初蕊看到自己狼狈掉泪的样子。
    她调整了一下心情，问道：“小袁董为什么会来这里？”
    “来找你。”袁初蕊没有隐瞒，又问，“你的手机怎么关机了？”
    陶又晴噎了一下，尴尬地说道：“没电了......”
    偏偏这附近还没有移动电源可以给她用，她很后悔，并决定以后出门一定自备电宝。
    袁初蕊没说什么，陶又晴问：“小袁董怎么会知道来这里找我？”
    袁初蕊道：“问关小姐。”
    陶又晴蹙眉，狐疑道：“好好的，小袁董怎么会来找我？是工作上出了什么事情吗？”
    “不是，”袁初蕊坦然道，“是江叔叔让我帮忙找你。”
    江叔叔......
    这个称呼从她嘴里跳出来的那一瞬间，陶又晴就明白了，她的亲生父母在找她。
    她说不出来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是一直在低着脑袋，看着自己的鞋尖，低声说：“你知道了啊......”
    袁初蕊：“嗯，知道了。”
    她真的没想到这种真假千金的戏码居然就这么在她身边上演了，难怪江雅菱长得那么不像江家二老，她还以为是她运气差，没能遗传到二老的高颜值基因。
    但她不明白的是，陶又晴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不就等于是暴富了？暴富了不该高兴一点？
    还是她舍不得现在的家庭，为这份别离落泪？
    “陶小姐舍不得现在的母亲吗？”袁初蕊问。
    陶又晴秒答：“不可能。”
    “我从小就跟她像两个陌生人似的，毫无感情，谁会不舍得一个陌生人？”
    袁初蕊从她这句话里很直观地知道她和她养母的关系有多不好了，于是轻声道：“那你为什么难过？因为生气她的所作所为吗？”
    江海明和蔺婉清信任她，在找她帮忙找陶又晴的时候，简略地说了一嘴，所以她也知道那么一点。
    陶又晴闻言一怔，迟疑地看向天空，缓缓地说：“或许也有点生气吧。”
    “但更多的还是委屈。”
    袁初蕊认真地看着她：“嗯？”
    在这一瞬间，一股强烈的诉说欲望漫上了陶又晴的心尖，让她的话匣子在袁初蕊面前微微地打开了一条缝，她犹豫地问：“我能跟小袁董说吗？小袁董不会反手坑我一波吧？”
    袁初蕊轻笑道：“按照协议约定，我会尊重你所有的行为，不会对你进行无端打压。”又道，“哪怕你不信我，你也该相信你的亲生父母，他们是非常可靠的父母。”
    陶又晴莫名地被安抚道了，这才开口道：“我那位养母，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过得好，就把我和她的孩子做了调换。”
    “结果她的孩子害我退赛，我为了她的病还答应做了周以柔的......”她没有说下去。
    袁初蕊能明白后面是什么，不由得感叹道：“原来周以柔是趁虚而入。”又道，“但你曾经也是真的喜欢她吧？”
    陶又晴没有否认，想要完全告别过去，就要先学会直面过去：“是啊。那时候的我真觉得周以柔是个好人，又傻又天真地跟着她，整天只想着怎么哄她开心，让她也能多看我一眼。”
    “我曾经也是那么地嫉妒江雅菱。”
    “她有显赫的家世背景，有万千宠爱，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用像我这样，为钱所桎梏，放弃舞台放弃梦，甚至还放弃了尊严去喜欢一个人。”
    她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委屈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眼眶都抑制不住地泛起微红，但终究没有掉下一颗眼泪，她笑着问：“我听起来是不是怪傻的？”
    居然能傻乎乎地喜欢一个人喜欢了五年，她当初得多天真愚蠢啊。
    袁初蕊没有笑，她轻声道：“但你现在已经清醒了，这就足够了，最怕的是你这辈子都陷在里头无法自拔。”
    她一直认为，在爱情之中，只要能回头，任何时候都不晚，如果要一辈子傻乎乎地沉浸在里头，那才叫做傻。
    不过时至今日还没从江雅菱的爱情陷阱里回过头来的周以柔，在她眼里倒是个傻的——主要是从商业的角度来看。
    陶又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小袁董说的没错！”
    “只是......”她的唇角慢慢地弯了下去，控制不住地说道，“只是我也会委屈啊......”
    五年的时光，眨眼间就成了泡沫。她为此付出的一切，在养母的坦白面前，变得格外刺眼、讽刺。
    这换了谁都不会高兴的。
    袁初蕊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所以你就自己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冷静？”
    她把“哭”这个字眼微妙地转换了一下，给足了她面子。
    陶又晴小声嘀咕：“那还不是因为找不到人吐槽......”
    袁初蕊听清了她这句话，问道：“陶小姐难道没有朋友可以倾诉吗？”
    “就一个。”陶又晴坦诚得让人惊讶。
    她道：“周以柔要我当她的秘密情人，她不想让人知道我们两个的关系，为了不露馅，我只能封闭交际圈，所以能无所顾忌地说话的，也就美琳一个人了......”
    “能让我倾诉的另一个人，也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人心是复杂的，她在当周以柔的秘密情人的时候，根本不敢在现实中有过多的亲密朋友，就怕露馅惹周以柔生气，那周以柔肯定会跟她终止关系，并停止对她养母的资助。
    那时候的她根本没办法任性，红桃q已经是她能做的最大的极限了。
    袁初蕊沉默了。
    陶又晴在周以柔身上吃了很多苦头，付出了寻常人无法理解和想象的代价。而这些代价是否值得，已经没有讨论的意义了。她现在也不知道归根究底是周以柔害了陶又晴，还是钱害了陶又晴。
    但人总要向前看的，一味地沉浸在过去里只会越陷越深。
    “那就从今天开始。”袁初蕊说。
    陶又晴和她四目相对，她语气认真地说道：“重新做你自己，打开你的交际圈，回到你原本的人生里去，把一切都拉上正轨。”
    陶又晴眨了眨眼。
    袁初蕊：“还有，谁害了你，你去向谁讨，想要什么就想办法去得到，做人最不该委屈了自己。”
    陶又晴眼睛里倒映出她认真的模样，脑中思绪万千。
    是啊，做人最不该委屈了自己，谁让她受了委屈、抢了她的东西，她就该去向谁讨回来，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要她来忍让？
    她已经忍了很多年了，她不想再忍了！
    江雅菱当初设计她害她，周以柔助纣为虐打压她，她都要让她们还回来才对——她要夺走江雅菱的一切，她要拿回属于她的东西！就让那对狗女女抱头痛哭去吧！
    陶又晴想通后，顿时干劲十足，目光莹亮地看着袁初蕊：“我知道了，谢谢小袁董！”
    袁初蕊刚出现的时候她还有着防备之心，但和袁初蕊聊完之后，她的心境豁然开朗，对待袁初蕊的态度都平和友善了不少。
    小袁董果然平易近人没错！
    袁初蕊在她的眼眸中隐约看见了一簇熊熊燃烧的战火，她莞尔一笑，问道：“那我现在可以通知你的父母过来接你了？”
    她看到陶又晴的第一眼就给江海明和蔺婉清发了消息，对方担心陶又晴情绪不稳定，特地请她帮忙开导一下，打算等陶又晴情绪稳定了再现身相认。
    陶又晴愣了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他们......难道一直在等着我吗？”
    袁初蕊颔首。
    她又问：“他们真的很好？”
    袁初蕊又是一颔首。
    陶又晴突然沉默了。
    袁初蕊也不打搅她，安静地坐在她旁边陪着，十分有耐心。
    良久，陶又晴才反应过来，启唇问道：“我是不是......暴富了啊？”
    袁初蕊看着她那一脸懵逼，好像刚从梦里醒过来的样子，不免觉得好笑。
    袁初蕊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陶又晴如梦初醒。
    天啊，她也是有钱人了！
    ......
    陶又晴和江家二老去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表明她的确是他们的孩子。
    她才是江家应该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小公主。
    她现在坐姿拘谨地坐在江海明和蔺婉清的对面，身边是袁初蕊。
    袁初蕊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地就留下了。
    江海明和蔺婉清赶到的时候，她本该功成身退，结果陶又晴向她抛来了求救的眼光，脸上带着茫然无措的表情，一看就知道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的亲生父母——看起来真的怪可怜的。
    然后袁初蕊就好人做到底，暂时性地当一下给她底气的朋友角色。
    袁初蕊：我果然是闲得没边了。
    有信任的孩子留下帮忙安抚自己的女儿，江家二老当然不会拒绝，喜闻乐见——只是他们没想到家里两个女儿都这么喜欢袁家这个孩子。
    陶又晴当然不是因为喜欢袁初蕊，她就是怂，需要认识的人陪着她去应对素未谋面的亲生父母而已。
    要不是关美琳不在，她也不会胆大包天地求袁初蕊这尊大佛留下救她狗命！
    不知道该怎么跟江家二老说话，江家二老又何尝不是？
    先前的匆忙和焦灼在这一刻好像都化作了无声的空气，悄然地飘散而去。
    他们静静地看着陶又晴，看她的眼睛，看她的鼻子，看她的嘴巴......
    江海明扭头看向蔺婉清，克制着激动的声音说：“她长得和你年轻的时候一样好看。”
    陶又晴的眼睛像蔺婉清，明亮有神，就像天上的星星，嘴巴也像......这简直就是小蔺婉清。
    这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陶又晴也在看着他们，原来这就是她的亲生父母，她以前只会在财经新闻上看到江海明，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他以这样的身份见面。
    她的父亲英朗沉稳，她的母亲温柔漂亮，原来这就是她亲生父母的样子。
    蔺婉清看着陶又晴那双微红的眼，猜测她大概是哭过了，心尖不由得发疼，轻声问道：“好孩子，你哭了吗？”
    陶又晴怔然了片刻，轻轻地回答：“没有哭。”
    袁初蕊没有拆她的台。
    蔺婉清也没有：“好好好，没有哭没有哭。”
    江海明问她有没有吃苦。
    陶又晴悄悄地看了一眼袁初蕊，袁初蕊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大胆地说，于是她抬手小心翼翼地比划了一下：“吃了......点？”
    哦该死的，她本来想说“吃了”，但是看到江海明和蔺婉清眼中汹涌而至的担心时，顿时心生不忍，硬生生地加了个“点”。
    饶是如此，江家二老也还是心疼得不行，他们的小公主本该一点苦头都不会吃的......
    江海明歉然地说道：“没事了，以后有爸妈在，你再也不用吃苦了。”
    蔺婉清也点着头道：“嗯，你别担心，爸爸妈妈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他们说得无比坚定，给足了她安全感，也让她想起了去世的舅舅。
    她的舅舅从前也是那么温柔努力地在保护她啊......
    陶又晴抓着自己的手指，心中动容，但还是很认真地说：“我能不能......不改名字？”
    “又晴”这两个字是陶清给她取的，她很喜欢，也已经习惯了，并且这是陶清留给她为数不多的东西了，她不想换掉。
    蔺婉清温声道：“当然可以，你想叫什么都可以。江又晴也好，陶又晴也好，只要你高兴。”
    陶又晴眼睛微亮，又小心地问道：“那要是我在家里住不惯，可以搬出来住吗？”
    她这几年都习惯一个人住了，突然要融入一个大家庭，她很担心她一时半会无法习惯，所以很需要独居来适当中和一下。
    江海明和蔺婉清顿了顿，继而释然地笑了，江海明认真地说：“当然可以，孩子不一定要永远和父母住在一起。”
    蔺婉清温和地说：“不要担心，不论你想做什么，只要是好的，能让你高兴的，爸妈都会支持你。”
    陶又晴得到了他们温柔又充满爱意的答案后，惊喜地看向袁初蕊，全然把她当作自己的朋友看，眸光璀璨得像是天上的星星掉在了里头。
    袁初蕊第一次看到她这种表情，不由一怔，继而缓缓微笑。
    算了，就好好地当她一个晚上的朋友吧。
    江父江母温柔地询问了陶又晴的意见，想知道她打算什么时候跟他们回江家。
    “你还有个弟弟呢。”蔺婉清笑着说。
    何止弟弟，还有个江雅菱呢。
    陶又晴莞尔一笑：“明天就......”她停了一下，扭头看向她的顶头上司，挑了一下眉，眨了眨眼，“应该能？”
    袁初蕊不给她放假，她哪敢擅自放假。
    天大地大，老板最大。
    但老板现在也要看在她父母的面子上微笑道：“当然能。”
    袁初蕊：“既然你已经和江叔叔江阿姨相认了，回去熟悉熟悉环境也是应该的。”
    陶又晴欣然道：“谢谢老板！”
    她两之间的互动落在江父江母的眼里就变成了孩子之间的玩闹，蔺婉清满脸慈爱地说：“看来初蕊和又晴很熟呀？”
    袁初蕊和陶又晴都下意识地想说“不熟”，但两个人想起自己的那份协议，就硬生生地止住了话头，默契地“嗯”了一声。
    陶又晴/袁初蕊：除了一千两百万以外，不熟。
    江海明和蔺婉清笑容越发地慈爱了。
    有可靠的袁初蕊照应陶又晴，他们怎么能不放心？
    ......
    早上十点，江雅菱从舒服的被窝里起来，洗漱完毕之后走出房门，准备吃早餐。
    江秋阳做完功课之后也走出房门，准备去拿些水果吃。
    然后两个人就看见自己的爸妈从外头带了一个人回来，那个人站在他们爸妈身边时，真是像极了一家人。
    江秋阳站在靠在栏杆上，一脸好奇地盯着下面看。
    江雅菱看见陶又晴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尤其是看到她站在江海明和蔺婉清身边的时候，一股不安的感觉油然而生。
    陶又晴抽空瞥了她一眼，精致的眉眼间带着让她觉得无比刺眼的笑意。
    江雅菱讨厌这种感觉，她不耐烦地说：“爸、妈，你们干嘛把外人带回来？”
    蔺婉清责备地看了她一眼：“又晴不是外人。”
    江雅菱还要说什么的时候，江海明先她一步开了口，他看向聚集在客厅里的佣人们，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许任何人拒绝的威严：“从今天开始，又晴就是我们江家的大小姐，你们对她要像对我和夫人一样。”
    江家的原大小姐江雅菱愣在原地，如遭五雷轰顶。
    这、这是怎么回事？？？
    ※※※※※※※※※※※※※※※※※※※※
    陶仙女：那还能是什么情况，当然是物归原主的情况啦！
    报复，当然是要全部收回啦。
    既然要狗血，那就贯彻到底！
    陶仙女：我有钱了！
    小袁董：你反应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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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018

    江家的大小姐, 陶又晴。
    陶又晴淡定地站在江海明和蔺婉清中间，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任由客厅里的佣人们惊奇地打量她, 她只需要轻轻地说一句：“初次见面, 大家好。”
    这足够让江雅菱火冒三丈了。
    江秋阳“噔噔”地从二楼急匆匆地跑下来, 惊讶地问道：“怎么回事？”
    他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姐姐？！
    陶又晴抬起眼皮子看向他，露出一个礼貌地笑容，眼睛弯弯的, 看起来十分无害。
    他这个弟弟长得还是蛮俊的嘛。
    江秋阳愣了一下，本能地点了个头做回礼。
    蔺婉清拉住他的手，让他离陶又晴更近了一些, 温声说道：“秋阳，这是你的姐姐，你今后要好好跟姐姐相处知道吗？”又扭头对陶又晴说, “又晴，这就是你的弟弟秋阳。”
    陶又晴点了点头。她对这个家还不够熟悉，话自然也不多。
    江秋阳还没了解事情的全部经过, 也不急着应好, 不解地挠了挠头, 抬手指向站在楼梯口的江雅菱：“那江雅菱呢？”
    她是姐姐，那江雅菱是什么？
    江海明和蔺婉清没有直接回答他, 蔺婉清牵着他的手和陶又晴的手往楼上走, 声音温柔如初：“跟妈妈来。”
    “雅菱也过来。”蔺婉清说。
    陶又晴沉默温顺地跟着她走, 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而当她和如遭雷劈的江雅菱擦肩而过时, 忽然勾动唇角, 笑意里满含邪性。
    江雅菱一阵骇然, 看陶又晴的眼神都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惊惧，如同见到了地狱来的索命魔鬼。这份惊惧转头就被恼怒冲散，她愤怒地瞪着陶又晴的背影，恨不得将她撕碎——她现在是想要抢走她的父母吗？！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陶又晴一定是耍了什么花招骗了她心地善良的父母才进来的，一定是！
    江雅菱愤愤地跟上了他们的脚步，决心一会一定要撕碎陶又晴的诡计，让她无处遁形，利落地滚出江家！
    江海明注视着众人，虽然他的性格足够亲和，但在宣布大事上，他比任何人都严肃。他肃然道：“以后又晴就是我们江家的大小姐，雅菱是三小姐，大家都记住了吗？”
    佣人们一头雾水，但还是齐声应道：“知道了。”
    江海明这才跟着去了书房，留下懵逼的佣人。
    好好的，大小姐怎么就成三小姐了？
    ……
    蔺婉清把三人带回了书房，江海明很快也过来了。
    江家的书房打通了两个房间，面积宽敞无比，四面墙都齐齐整整地摆放着各种藏书，是江海明引以为傲的财富之一。房内还放着雕花的红木书桌，后头是光线充足的窗户，窗外便是翠意盎然的园景，伴着徐徐清风，十分惬意。房内的另一头还有一张小圆桌，周围摆着几个小沙发，是江海明为两个孩子准备的。
    现在蔺婉清正坐在上头向江雅菱和江秋阳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都有知道真相的资格。
    江海明怕陶又晴紧张不自在，便拉着她在书架前看书，为了不打扰蔺婉清，还特地压低了声音向她介绍自己的书：“你看这本，这本是爸爸去欧洲才买到的。”
    “还有这本，弄到它们可太不容易了。”
    “又晴喜欢看书吗？这里面的书你要是有喜欢的就随便拿去看。”
    陶又晴小心地接过江海明递过来的书，封面纤尘不染，能感受到主人珍重的心意。她忽然觉得自己的父亲有点可爱，尤其是他放低了声音积极又努力地想帮她融入这个家庭的时候。
    她突然想起陶母说过的，江海明和蔺婉清当年为孩子规划的无忧无虑的未来。现在再看江海明的一举一动，她相信了他们的确是这样温柔的父母。
    “不可能！”江雅菱突然尖声道。
    陶又晴和江海明齐齐回头，江雅菱难以置信地说：“那个女人说她是江家的女儿，你们难道就信了吗？！哪有这么荒唐的事情！”
    蔺婉清从容地看着她：“雅菱，亲子鉴定我们都已经做过了，不管是和你的，还是和又晴的。”
    江雅菱闻言，脑海中闪过前几天的体检记忆，惊愕道：“原来你们是为了这个……”
    难道她真的不是江家的孩子？这怎么可能呢……
    江雅菱恍惚不已，跌坐在沙发上。
    蔺婉清宽慰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打击比较大，但你放心，我们会继续养着你，以后你就是我们江家的三小姐。”
    蔺婉清和江海明一向心善，面对这个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也足够宽容。而且他们认为，这一切是陶母的错，罪不及两个孩子，江雅菱又没做错什么，没必要那么残忍地把她逐出江家。
    在称呼问题上，他们本来想让雅菱退居第二，但是考虑到江秋阳当了这么多年的二少爷肯定不习惯换称呼，而陶又晴又才是货真价实的大小姐，就更不可能在称呼上为江雅菱让位，所以他们决定忽视年龄问题，直接让江雅菱当三小姐。
    陶又晴面无表情地看着江雅菱的背影。
    她绝对支持把江雅菱扫地出门，因为江雅菱曾经对她是那么的不择手段。但这显然不可能，她的亲生父母心地善良，为人仁厚，再加上她现在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江雅菱当初害过她，所以她不会让他们难做。
    陶又晴扭头看向江海明，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如果有人欺负我，你们会帮我讨回公道吗？”
    江海明笃定道：“当然会。”
    陶又晴追问：“不论是谁吗？”
    江海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可靠地说：“别担心，相信爸爸。”
    陶又晴这才放心地弯起眼睛：“好的。”
    那她可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蔺婉清忽然冲她招手：“又晴，到妈妈身边来，有件事需要跟你商量一下。”
    陶又晴看了一眼身边的江海明，江海明轻轻地推了她一下，引着她往前走，亲和地说道：“我和你妈妈是有件大事需要跟你商量。”
    陶又晴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老老实实地走了过去。
    蔺婉清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现在已经是我们江家的大小姐了，我们打算举办宴会向大家公布你的身份，你觉得什么时候举办好呢？”
    江雅菱闻言，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她不信，她一定要亲眼看到亲子鉴定才行！
    陶又晴从没参加这些，也没什么主意，干脆把问题抛给了蔺婉清：“您觉得什么时候举办好？”
    蔺婉清笑道：“这个主要看你呀，我和你爸爸自然是想尽快，但我们怕太快会让你没有适应时间，也显得不尊重你。”
    优秀合格的父母应该学会尊重孩子的想法，擅于聆听孩子的意见，江海明夫妇这么多年都在学习成为这样的父母，显然他们做得也足够好。
    陶又晴已经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了那份心意，心中不由一暖，直接忽视江雅菱，说道：“那我回去慢慢想吧，等我做好准备了就告诉你们，好吗？”
    她最近已经开始忙出道曲的制作了，曲子完成之后，还有编舞练舞，早点完成她才能重新站上她梦寐以求的舞台，所以不一定有时间来应付上流宴会这样繁杂的事宜。
    而且江海明夫妇这么严肃地对待这件事，那她也要认真地对待才行。
    江海明夫妇当然说好，然后带着她去选房间。刚从这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里回过神来的江秋阳也跟了上去，打算好好观察一下这个新姐姐。
    ……
    房间选完之后，江海明把亲子鉴定给江雅菱和江秋阳看，让他们毫无异议地接受这个现实，之后便回公司去处理工作了。蔺婉清则是留下来帮陶又晴布置新房间，全程按她的意思来，顺便记下她的喜好。
    蔺婉清是位非常亲和的母亲，她会温柔地询问陶又晴的过去，知道她喜欢舅舅陶清之后便弯起眼眸笑道：“那爸爸妈妈可得努力啦，得让又晴像喜欢舅舅一样喜欢我们。”
    陶又晴还没有喊过他们一声爸妈，他们还需要努力让她去接纳他们。来日方长，慢慢来吧。
    房间整理好之后，陶又晴得空自己呆了一会，在江家的别墅四周转了转。
    江雅菱艰难地从这些事情里回过神来，见到她一个人呆着，便想都不想地跟了上来，没有忘记自己的人设，可怜无辜地喊了一声：“又晴。”
    陶又晴慢悠悠地回身，看见她这装模作样的样子就觉得心里不适——她这个样子，真的不好看。
    “怎么啦？”陶又晴悠悠地笑道，“陶、雅、菱。”
    江雅菱听到这敏感的三个字后当场炸毛，演都不演了，恼羞成怒地看着她。
    陶又晴愉悦道：“我发现你生气的样子更顺眼一些。”
    她还发现气江雅菱竟是一项让人身心愉悦的活动，那她以后可得多气点，延年益寿。
    江雅菱一听这话，连自己本来要说的事情都忘了，更加生气地捂着脸走了，只想回去把那亲子鉴定撕得粉碎，恨不得这一切都发生过！
    陶又晴站在她身后高声喊：“你初蕊姐姐让我提醒你，别忘了解约的事情哦！”
    ……
    陶又晴下午闲来无事，干脆就回到月咏继续投入创作，还跟袁初蕊单独聊了聊自己创作灵感、理念等。她说得认真，袁初蕊也听得认真，气氛和和睦睦。
    接着霍明恩就走进来说道：“小袁董，江雅菱小姐来了，她说要见您。”
    袁初蕊淡淡颔首：“那就见吧。”
    霍明恩：“那我现在去带她过来。”
    霍明恩走后，陶又晴就说：“我今天发现一件事。”
    袁初蕊：“什么？”
    陶又晴：“气江雅菱能让我心情愉快。”
    “所以我决定把握机会。”
    然后抬起手在手臂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留下一个显眼的红痕，接着起身走到门口去听动静。
    袁初蕊：“？”
    她在干什么？
    几分钟后，陶又晴急急忙忙坐到她旁边的位置上，抬起有红痕的手，急声道：“快！抓住我的这只手！”
    袁初蕊不明所以地照做了。
    下一秒大门打开，江雅菱走了进来，陶又晴立马抽回手，有意无意地露出手上的痕迹，娇羞地说：“不要这样，会被看到的……”
    江雅菱本能地看了一眼她的手，气得反手就把门关上了。
    袁初蕊：“……”
    你陶又晴的骚操作是真的多啊……
    ※※※※※※※※※※※※※※※※※※※※
    陶仙女教学时间：
    陶仙女：没有暧昧，那就自己制造暧昧！没有黄色，那就自己制造黄色！
    小袁董：……谢谢，见识了。
    #有的人总是ghs，等到了床上是要付出代价的。#
    【明天的更新也是零点嗷嗷嗷】
    感谢在2020-06-10 20:54:59~2020-06-11 20:47: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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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9

    陶又晴没有错过江雅菱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 从起初的怔愣、扫视到最后的负气关门，她全都尽收眼底，心情非常爽快, 脸上的笑容比今早的太阳还要灿烂。
    袁初蕊将视线从门口收回, 瞥了陶又晴一眼, 望着她明丽漂亮的眉眼，不免觉得好笑：“陶小姐还挺得意？”
    陶又晴眉开眼笑地看向她，纠正道：“小袁董请注意用词。”
    “我这是‘特别’得意。”
    能把江雅菱这个茶艺师气到火冒三丈, 让她觉得自己一瞬间又能多活几年。
    陶又晴回头看她，一身正气地说道：“小袁董不用谢。”
    袁初蕊露出疑惑的表情：“......？”
    谢什么？
    她看起来像是想要谢她的样子吗？
    陶又晴理直气壮地说：“我现在可是在帮小袁董逼退江雅菱——哦不，陶雅菱。我这么努力，小袁董不想谢我吗？”
    袁初蕊微微一笑, 淡定地看向她：“这是协议约定，也就是陶小姐的本职工作, 你觉得我会感谢别人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吗？”
    陶又晴直愣愣地看着她, 笑容彻底凝固在脸上, 转而变得一脸严肃, 甚至开始了沉思, 几秒之后认可地说道：“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陶仙女：不愧是能当董事长的人！【佩服.jpg】
    袁初蕊轻轻歪了一下脑袋，客气又礼貌地征询她的意见：“那么请问陶小姐，我现在可以重新见江雅菱了吗？”
    陶又晴纠正道：“陶雅菱。”
    袁初蕊从善如流，很给面子地改了口：“陶雅菱。”
    陶又晴欣然起身：“当然可以，那我就先回去了。”又十分上道地说，“我去帮您把霍秘书叫进来。”
    袁初蕊淡淡颔首：“那就辛苦陶小姐了。”
    陶又晴这便走出了袁初蕊的总裁办公室, 霍明恩正巧往总裁办公室这个方向走来, 陶又晴开口问道：“霍秘书是要进去吗？”
    霍明恩点头。
    陶又晴轻轻地笑了起来, 容光动人心弦：“她走了吗？”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用明说霍明恩也清楚，他唯一不清楚的就是江雅菱为什么会气冲冲地折返回来——她是在里面看见了什么上火的东西吗？
    霍明恩作为现在知道陶又晴真实身份的人，自然明白什么事情可以对陶又晴说，什么事不可以，于是坦诚地说道：“没有。”
    陶又晴这便乖乖地让开一条道：“霍秘书请，小袁董正在等你。”
    霍明恩礼貌地弯了弯腰，头也不回地往总裁办公室走。
    陶又晴心情好，在回到专门用于制作人制作词曲的小会议室的路上不自觉地哼起了脑海中的小调，哼着哼着，她愣了一下，接着拔腿就往会议室跑，难得连形象都不顾了。
    她用尽全力跑回了会议室，气喘吁吁地打开门的时候，教屋内的人都吓了一跳，还不等他们问发生了什么，她先着急地伸出手：“快、快把纸和笔递给我一下......”
    她要把刚刚哼得调子赶快记下来，让它在纸面上留下磨灭不去的痕迹，以免这调皮的灵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从她的指缝里像流沙一样流走。灵感就是如此，它来得永远猝不及防，如果不尽快将它捕捉，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无情地远去。
    陶又晴连坐下都忘了，接过纸笔就这么写了起来，边写边哼曲子，写写停停，直到这段调子在纸上清晰地展现出它的全部面貌。她前几天想的那首半成品在完成的过程中突遭卡顿，她想了几天都没能顺畅地接下去，万万没想到今天随便一哼就把感觉哼出来了。
    ——原来气陶雅菱那个茶艺师不仅能让她延年益寿，还能让她灵感大增！
    那她以后可不得在这方面多多努力一下？
    整个会议室里的人十分默契地不说话，都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她奋笔疾书，作曲老师小孟还看见她手上的红痕，不禁跟身边的人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这个红痕长得可不像是蚊子咬的，而她刚不是去找小袁董了吗，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的手上留下了这么个沾染着暧昧气息的东西？
    小孟老师身边的人显然也没明白，两个人等她写完，小孟老师才开口问道：“又晴，你的手怎么了？”
    陶又晴一身轻松地看着自己写出来的调子，听见小孟老师这么一问，她看向自己的手，继而一脸淡定道：“没什么，我自己亲出来的。”
    小孟老师：“......你好好的，亲这个干吗？”
    陶又晴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大作”，厚颜无耻地吐出四个字：“才艺展示。”
    小孟老师：“？？？”
    神他妈的才艺展示，这算什么才艺展示啊？？？
    ......
    江雅菱今天惨遭打击，突如其来的真假千金一事让她防不胜防，疼她爱她的居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那个被她嘲讽身世的陶又晴竟然才是江家真正的孩子！
    而这一切在亲子鉴定这份铁证面前，成了她无法逃避的事实，也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陶又晴正在抢夺属于她的东西！袁初蕊、父母、显赫的家世背景......甚至可能更多更多！
    她已经当了二十四年的江家大小姐，她不能接受又有一个人来分走父母的爱，更不会让她跟袁初蕊就这么平安无事地在一起下去。
    感情，是可以破坏的。
    如果无法从袁初蕊身上下手，那就从周以柔身上下手——陶又晴喜欢周以柔喜欢了五年，她相信她不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因为喜欢是会留下痕迹的，而且得不到的人更能激起人强烈的胜负欲，就像她对袁初蕊。
    因此她要抓牢周以柔，用她来刺激陶又晴，等着陶又晴心中的痕迹破裂暴露的时候，袁初蕊自然会知道谁更适合自己。
    想要抓牢周以柔，除了到她的身边去没有更好的方法，所以江雅菱过来就是为了和月咏解约，不过她在临解约之前，还是选择见袁初蕊一面。
    如果......如果袁初蕊对她表露出一点挽留的意思，那她就立马为了她放弃周以柔。毕竟不论是从喜欢的角度，还是从地位的角度来看，最佳选择都是袁初蕊。
    但是她没想到自己还没跟袁初蕊说上一句话，就撞见了......
    真是气得她脑壳嗡嗡响！
    今年遇见陶又晴以后，她真是诸事不顺！
    袁初蕊手心里捏着一个黑色的烟盒，盒身上开着一朵金色的玫瑰，素黑的底色托衬得她纤细的手白得如同银光耀眼的冬日积雪。她散漫地重复着把玩盒盖的动作，漫不经心地问：“有什么事？”
    江雅菱没有说话，无声地攥紧了衣裙，用纠结迷茫的眼神望着她。
    她干脆将烟盒盖上，撑着脑袋看着对面的人，唇边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让人无法看穿她的任何想法：“我不是每次都有空见你，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明白了吗？”
    她对于要解约的人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宽容，更不会因为父辈相识而对她格外优待，她不想给一个自以为是想感动她的人半点希望。
    江雅菱微愣，没想到袁初蕊这态度真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江海明夫妇还知道留下她让她当三小姐呢。
    她咬了咬牙，轻声问道：“我只是来问最后一次，初蕊姐姐真的......舍得我解约吗？”
    袁初蕊撑着脑袋，语气平淡地纠正她：“是你要解约，月咏只是在尊重艺人的意见。”
    江雅菱：“那艺人要是现在不想解约了，难道就可以不解约了吗？”
    袁初蕊镇定自若地轻轻一笑：“不可以，解约事宜已经准备好了，我不想让我的工作人员白白辛苦。”
    横竖不过一句：她袁初蕊说了算。
    江雅菱：“......”
    去他妈的尊重艺人意见！
    “好，”江雅菱压着心中的不甘，“我跟月咏解约！”
    袁初蕊看着她，突然不说话了。
    江雅菱也跟着一愣，心里突然冒起一股希望——怎么了，难不成她突然醒悟了吗？！
    下一秒袁初蕊就开了口，指正道：“解约是你自己的意愿，你应该如实表现，而不是一副被月咏逼迫的样子。”
    江雅菱：“......”
    袁初蕊抬手：“门在那边，请。”
    江雅菱愤然起身。
    袁初蕊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
    ......
    晚上六点，月咏到了下班的时间。
    袁初蕊左右无事，干脆多留了一个小时，把手上的书看完，并让霍明恩先回去。七点多她才将手上的书妥帖地放入办公室的书架上，回身提起手提包，拿起车钥匙，准备回家。
    殊不料在路过c练习室的时候，她看见了陶又晴。月咏练习室的门中心是一块长方形的玻璃，可以从外头看见里面的情况。袁初蕊见c练习室的灯光还亮着，不经意朝里面一瞥，就捕捉到了陶又晴孤独的身影。
    陶又晴认真地跳了一小段舞之后就停在镜子前，忽然严肃沉默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过了一会又抬起双手撑着镜子，表情突然变得十分忧虑。
    袁初蕊猜不透她在做什么，以为她是遇到什么困难，又想着既然看见了，那不如顺便问问，于是打开门走进去，唇瓣微微一张，声音都还没来得及发出来的时候，她就听见陶又晴质问镜子里的自己：“女人，你今天怎么也这么好看！”
    “你长得这么好看，是不想给别人活路了吗！”
    袁初蕊：“......”
    我现在给她打个120还来得及吗？
    ※※※※※※※※※※※※※※※※※※※※
    陶仙女：今天的我也是漂漂亮亮的小仙女~
    小袁董：……我真是小看了你的自恋功力啊。
    【明天的更新在晚上23:35，不要等不要等，好好睡觉，第二天再起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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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020

    袁初蕊从未见过像陶又晴这样自恋的人, 她熟练自恋的模样甚至让她想帮忙打个120问问医院这样的病还能不能救。
    袁初蕊突然后悔走进这个练习室了。
    陶又晴注意到练习室里多出来的身影，回身看向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袁初蕊，冲她轻轻一笑,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友好的气息：“小袁董好呀, 不过小袁董怎么在这？”
    袁初蕊长臂一伸, 穿过手提包的提带，将手提包挂在手臂，双手环胸看着她：“这话应该是我问陶小姐才对。月咏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 陶小姐怎么还在练习室，我记得你最近并没有舞蹈需要学？”
    陶又晴轻松地笑了笑，伸手取下自己的发圈，一头漂亮的卷发就像柔顺的海浪一样倏然在袁初蕊的眼前翻涌起伏。她的五指插入发丛, 耐心地整理着，一边眉眼弯弯地说道：“太久没有在练习室跳过舞了, 所以忍不住多留了一会。”
    五年前退赛之后, 她再也没有像这几天一样站在三面练习镜前认真地跳过一次舞。
    和录制翻跳视频时候的白墙不同, 这里的环境能给她带去更多的感触。她站在这里时, 恍惚间就好像重新回到了当年还是练习生的时候, 每天要起来上课，要站在练习镜前面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形态舞姿还有表情管理等等。
    她站在这里时，一切都好像重归原点，她和周以柔没有那秘密的五年，陶母也没有病倒，陶清也还在家里等着收看她的节目，等着做她年纪最大也是最爱她的粉丝......
    这个话题显然不适合再继续进行下去, 袁初蕊审时度势, 翻起手腕看了一眼手上昂贵精致的女士腕表, 轻飘飘地拐开了话题，说道：“已经七点了，陶小姐不回去吃晚饭，江叔他们不会着急吗？”
    陶又晴是江家刚接回来的孩子，又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她回归原位之后江海明夫妇肯定会对她上百分之三百的心，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去哪都带上才好。
    陶又晴将卷发挽到耳后：“这个啊，小袁董放心，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会晚点回去。”
    她忽然又想到昨天的事情，用一双眸光如星的眼睛注视着袁初蕊，轻声询问道：“小袁董，吃晚饭了吗？”
    袁初蕊回望她，微微一笑，反问道：“陶小姐有事？”
    没事干嘛怎么突然这么期待地问她吃没吃饭？
    陶又晴大方地说道：“想请小袁董吃饭，谢谢你昨天陪我。”
    虽然袁初蕊昨天是受她父母所托才来找她，但她好歹那么耐心地坐着陪了她那么久，跟她说了好一会的话，最后还好心地留下陪她应付与父母的初次见面。于情于理，她都很感激她，也觉得自己应该做出点实质性的回报才行。
    请吃饭就是本国人民最简单直观的回报！
    袁初蕊没回答。
    陶又晴立马道：“小袁董放心，我现在特别有钱，你想吃什么都行！”然后愣了一下，捂着心口，一脸感动地说，“哦天哪，没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能说出这句话。”
    她今天出门的时候，蔺婉清给了她一张卡，让她随便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别委屈自己。接过卡的那一瞬间，她还没什么实质性的感觉，现下说出这句话之后，她才有了一番感慨。
    苍天啊，她也是有钱人了。
    ——美琳小天使的嘴巴肯定是开过光了，说她暴富她就暴富了！
    袁初蕊看着她这个样子，莫名地觉得好笑，又想着回家也没什么事情，于是答应了她的约饭请求。
    陶又晴高高兴兴地给蔺婉清打了个电话，告知她自己会和袁初蕊吃完饭再回去，蔺婉清一听对方是袁初蕊，想都不想就说好，又道：“那你们路上要小心点哦，吃完就告诉妈妈，妈妈派司机去接你——记得多吃点，你太瘦了，长点肉才好。”
    陶又晴笑着道：“好，我知道啦。”
    ......
    两个人最终选择了烤肉店，陶又晴主动担起了烤肉的任务，肉质鲜美的牛肉被煎烤出油亮的光泽，烤肉的气味悄然融入空气中，勾得人食欲大开。
    陶又晴把烤好的肉放进袁初蕊的碗里：“小袁董多吃点，我烤肉手艺真不是盖的。”
    “哦，是吗？”袁初蕊笑着提起了筷子。
    陶又晴听见她这声质疑，立马停下动作，抬手十分虚无地撩了一下长发旁边的空气：“小袁董，我烤肉的手艺就跟我的美貌一样不容置疑。”
    好，又来了。
    袁初蕊放下筷子，十指交叉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陶小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陶又晴点头。
    袁初蕊：“你为什么......格外自恋？”
    “不好吗？”陶又晴问。
    她自恋又没有违法犯罪！
    袁初蕊摆了摆手：“没有不好，我只是单纯地好奇，你为什么会这么自恋，你这样的功力，一般人可达不到。”
    哪个人会看着镜子就开始自夸啊！
    陶又晴：“嗐，这都是我舅舅教我的。”
    袁初蕊：“？？？”
    哪家正经舅舅会教自己外甥女自恋啊？？？
    陶又晴问道：“小袁董想知道？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袁初蕊十分礼貌地道：“陶小姐请说。”
    陶又晴低头继续烤肉，边烤边笑着说：“其实吧，我小时候并不这样。”
    “我小时候特别没有自信，又自卑又会自我怀疑。”她剪下一片牛肉，语气轻松地说，“我那时候一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不招人喜欢的小孩，觉得自己不好看，自卑得从没在同龄人的面前抬起头来过。”
    “我甚至还好奇过，像我这样的不讨人喜欢的小孩怎么会来到这个世上。”
    袁初蕊微微一怔，她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的面庞，没有从中找到一丝开玩笑的痕迹，哪怕她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讲跟自己无关的小故事。
    袁初蕊轻声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陶又晴又给她夹了几块肉，表情显得漫不经心：“因为我那位养母不喜欢我嘛。”
    “别的小孩子或许是从他们的父母那里听到了什么，上学的时候就来笑话我，说我不招妈妈的喜欢，说我一定是个坏小孩，说我讨人厌，还说我肯定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我那时候才刚上一年级，还是个孩子，哪分得清是是非非，被同龄人针对了就会不高兴啊，会难过啊，还会怀疑自己啊。”
    陶又晴的眼睛缓缓地转向她，倏然笑了一下：“而且我的确不招我那位养母喜欢啊，是吧。”
    二十四岁之前，她生命中“父母”二字的概念一直非常模糊，小时候尤甚。
    她不懂妈妈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为什么不愿意跟自己说话。她也得不到答案，更得不到母亲的一眼，只能无声地承受着别的小孩子的嘲讽——他们说的不对吗？他们说的的确是事实，所以怯懦的她无法反驳。
    “那不是你的错。”袁初蕊道。
    陶母擅作主张的行为，的确造福了自己的女儿，但也毁了陶又晴的二十四年，错的是她才对，不该由陶又晴来承担这份后果。
    “对呀。”陶又晴笑道，“我舅舅也是这么说的。”
    一提起舅舅，陶又晴脸上的笑容顿时灿烂温柔了不少：“我舅舅发现我状态不对，就对我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教育，并努力纠正我。”
    “纠正方法就是让我每天起来后站在镜子面前夸自己，想通过这样的方法让我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从内到外的自信起来。”
    陶清为了她做了很多努力，除了让她每天都给自己加油打气外，还会认真地夸她是小公主，夸她漂亮得像是天上下凡的小仙女，才不是像那些小孩们说的那样丑兮兮的。
    陶清的努力效果很好，她的的确确将信心培养起来了，终于有勇气在同学面前抬头挺胸，并且相信这不是自己的错，她也不丑——她可是舅舅的晴晴小仙女啊！
    她认可地说：“我舅舅的方法真的很管用，对着镜子夸多了真的能给自己心理暗示。”
    袁初蕊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觉得哪里不对，继而抬起头迟疑地说道：“我觉得，你舅舅的本意，应该不是让你自恋......”
    陶家舅舅让她做心理暗示是为了让她给自己做心理暗示和建设，培养自信，不可能是让她自恋吧？？？
    陶又晴难得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一不小心，这方法实施力度就大了点，小问题小问题。”
    袁初蕊：“......”
    那是大了“点”吗？那根本是剑走偏锋——人家想让她靠自信抬头做人，她却靠自恋抬头做人！
    陶又晴理直气壮：“那，那自恋怎么了嘛，我长这么好看，自恋也是可以的，我好看我说了算！”
    袁初蕊对她这个态度感到又好笑又无语，只能说一句：“......行，陶小姐高兴就好。”紧接着又问道，“或许，我现在应该喊你江小姐？”
    “嗐，直接喊我‘又晴’就好了。”陶又晴厚颜无耻地说，“因为听了我的故事，可就是我的朋友了！”
    袁初蕊微笑地看着她，她怎么不知道她那还有这么霸道的规矩呢？
    陶又晴看见她这个笑容之后，在确认她身上没有敌意之后，厚颜无耻地弯起眼眸，笑颜如花地看了回去。
    她的确想和袁初蕊成为关系纯粹的朋友，因为袁初蕊身上有着非常可靠又莫名温柔的感觉，让跟她近距离接触的她感到喜欢——来自朋友之间的喜欢，哪怕她们还不是朋友。
    但那只是她想，如果袁初蕊不想，她也不会追着她不放。交朋友这种事情，也是看缘分的。
    厚颜无耻之后，她小心翼翼地问：“所以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她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准备了。
    袁初蕊扫了她一眼，复又低下眼眸，轻轻地说了一声：“可以。”
    陶又晴微讶，还来不及高兴，就听见袁初蕊说：“但如果你拿不到音乐谷和音乐西海的一位，我就不做你朋友了。”
    双音这两个打歌节目的一位含金量极高，能拿它们的一位就代表着获得者已经在国内拥有了非常可观的知名度，没有哪家娱乐公司的老板会不喜欢这两个一位。
    陶又晴惊讶道：“你怎么还提条件的！”
    当朋友还提条件，她好过分哦！
    袁初蕊淡定地说：“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我朋友。”
    陶又晴陷入了沉思，几秒种后看向她：“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谁让她是小袁董呢？
    那她可得努力了！
    ......
    吃饱之后，两个人起身离去，顺便去门口的收银台付钱，陶又晴拿出蔺婉清给她的卡，付账之后，回头很认真地看着袁初蕊，说：“下次，我下次一定会用自己的钱来请你。”
    她一定会赚到钱，用自己的钱请袁初蕊吃饭的！
    袁初蕊看她这么动力十足，轻轻笑了笑：“那我就等着了。”
    蔺婉清派了司机过来接陶又晴，袁初蕊看她一个人便好心留下陪她一起等，主要是现在陶又晴要是孤身一人在外出了什么事情，吃亏的可就是月咏了。
    而且，她们刚刚成为了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关心也是应该的。
    陶又晴感动地说：“太谢谢我们小袁董了，有被感动到。”
    袁初蕊：“那就多给我挣点钱。”
    陶又晴秒变脸：“无情。”又道，“行啦，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我绝对不会有事的。”
    袁初蕊看了一眼她娇弱的身躯，收回视线继续看前方的街景，没有挪动脚步。
    陶又晴见劝不动，就干脆不劝了，低下头像只仓鼠一样搓了搓自己的脸，等她再抬头的时候，袁初蕊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他正给袁初蕊递自己的名片，谄媚地笑着说：“我们公司正在招模特，薪酬丰厚，待遇好。”还给她也递了一张。
    袁初蕊不为所动。
    那男人看她漂亮身材又好，不愿意放弃，循循善诱道：“这位小姐，我们公司薪酬丰厚，薪资真的很高的，别人想来都来不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陶又晴看了看那男人，又看了看淡定的袁初蕊，开口道：“我明白了。”
    男人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陶又晴扭头就对袁初蕊说：”他说你长得缺钱。”
    男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她这重点怎么抓的？？？
    ※※※※※※※※※※※※※※※※※※※※
    陶仙女：我觉得我这个重点抓的充满了灵性，语文老师听了都想给我打满分！
    小袁董：我觉得你的语文老师更想打你。
    从明天开始更新时间就恢复到每晚九点整啦~感谢诸位资瓷正版，爱你们啾咪~
    另外，我终于把预收文案搓出来了，激动地我想为大家献唱一首：
    ——新的文案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点，赶紧看它赶紧收藏，让我们下本继续见！【谢谢大家，我的才艺表演结束惹】
    >>>>>给没看过的崽们，放个预收康康！
    ●《她与众不同》
    温氏集团的千金温时雪某日撞到脑袋，意外得知自己现在活在一本言情小说里——更过分的是她竟然不是女主，而是恶毒女配？！
    在剧情里，她会在爱上男主之后因为爱而不得黑化，抛下亿万家产整天跟着男主跑，成为男女主相爱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拿着恶毒女配剧本的温时雪：啧，我一定是疯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jpg】
    恋爱脑只会让她一无所有，继承家产不香吗？
    努力是不想努力的，只好继承家产过完豪门千金朴实无华的一生这样子！
    而自带光环的言情文男女主嘛……
    温时雪微微一笑：用来赚钱难道不香吗？
    男主/女主：？？？
    至于谈恋爱——
    温时雪：我独自美丽！
    等一下，那个教她怎么管理公司，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副总秦蓁……怎么有点香？
    cp小剧场：
    秦蓁：“您是我见过最难带的一届。”
    温时雪：“巧了，你是我见过最难撩的一个。”
    温时雪：“看来我们不相伯仲。”
    温时雪（拍掌）：“等量代换，这说明你跟我是绝配啊！”
    秦蓁：“……？”
    等量代换是这么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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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1

    长得缺钱。
    那男人就没听过这种抓取重点的方式, 这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一时哑然，怔在原地竟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该怎么把这话接下去。
    袁初蕊也忍不住回望陶又晴, 头顶上温柔的灯光照落在陶又晴雪白的面庞上，将她面部的线条渲染得十分柔和，连那双眸光莹亮如星的眼睛都泛起几分恰到好处的温柔, 面不改色的表情竟诡异地透露出几分让人动容的真切。
    真是见了鬼了。
    说她长得缺钱是认真的吗, 这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语言总结能力！
    袁初蕊挑了一下眉头, 陶又晴意会, 脑袋战术性地往前倾了一下, 试探性地说道：“我觉得, 我这个领会, 完全没有问题？”
    因为觉得她长得缺钱, 所以一直在强调他们公司薪酬高, 想让袁初蕊来应聘——这哪里有问题？
    袁初蕊微微一笑，很给面子地说：“嗯，没有问题。”
    从各方面来说, 的确没有问题, 逻辑全都能对得上。
    陶又晴放心了, 扭头看向男人, 一本正经地说：“这位先生你的眼睛的确有点不好了，她可不缺钱。”
    她抬起手比划地说道：“她所有的资产加起来都可以绕你......亿圈。”
    男人闻言，嗤笑道：“才一圈。”
    陶又晴友善提醒道：“单人旁那个亿。”
    男人：“......”
    他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下袁初蕊，只见她浑身气派, 气质优雅沉稳, 身上的衣服和包都是他说不出来的牌子, 的确很像是有钱人。
    他又看向陶又晴, 长相华美贵气，也不像是什么缺钱的主。
    此时此刻，他悔不该当初。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就不该光看个脸和身材就过来搭讪邀请。
    男人：“打扰了，二位继续聊，就当我没来过。”
    陶又晴笑笑：“不打扰不打扰，以后我缺钱了再找你们。”
    男人当她在开玩笑，赔笑道：“欸好的好的，您请随意。”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男人走后，袁初蕊就把手中的名片随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回头就看见陶又晴不仅没有丢名片，还把它认真地收进了自己的包里，仿佛以后真的会用上。
    她不免觉得好笑，好奇地问道：“你觉得你以后还会缺钱吗？”
    陶又晴把名片放好：“不知道啊，世事难料嘛，我做一点防范总是好的。”
    袁初蕊提醒道：“江家的基业稳固，在酒店行业一直是龙头品牌，你其实不用担心这么多。”
    江家的极光酒店集团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品牌地位和根基已经稳固得无法被轻易撼动。江海明夫妇靠极光酒店挣的钱，陶又晴和江秋阳两个人几辈子都花不完，她就算只当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都行。
    陶又晴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如果我一直依赖他们，真的当了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结果又来什么乌龙，我又被赶出去了呢？”
    她看向袁初蕊，认真地说：“那我不得多为我未来的日子留条后路？”
    袁初蕊看穿她的心思：“你还没有完全相信他们。”
    如果她已经对江海明夫妇交托了所有的信任，她就不会有这样不自信的担忧。
    陶又晴耸了耸肩：“多正常，我才回到这个家几天。人啊，别太轻易相信别人。你看看我，被周以柔骗得多惨。”
    她将手插进兜里，低下脑袋看着自己的鞋尖，漫不经心地说：“大概没几个人会像我这么惨。”
    “值得庆幸的是你撑过来了。”袁初蕊注视着她。
    如果是别人遭受这样的打击，心理会产生怎么样的变化，这是个值得人去忧虑的问题。
    陶又晴虽然为此委屈难受过，但心态到目前为止都算是乐观向上的，她至少还想着要努力，要上进，要通过自己的本事去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说实在话，袁初蕊很欣赏她这点，哪怕遭受了这么多打击，她也会重新振作起来，不会向敌人露出自己颓丧的一面。
    人是要向前看的。
    陶又晴闻言，莞尔一笑：“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呀，我再颓废也没有用。而且我舅舅说过，否极泰来，没有人的运气会一直差到生命尽头，最坏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那就不会再有更坏的事情发生啦。”
    她是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但她怎么能就在这里认输？那样的话岂不是让想看到她不得翻身的人笑话得意？
    她小的时候，班上有个男孩子总爱抢她的文具，她气不过就回去跟陶清告状，陶清借此机会告诉她：“谁抢了你的东西，你就去抢回来，你要懂得捍卫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句话她一直记到了现在。
    陶雅菱现在所有的辉煌都是她的，江家大小姐的位置也是她的，江家父母也是她的——那她干嘛要让？
    她不仅不会让，还要让陶雅菱亲眼看着她把这些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回去，并让陶雅菱从这个家里滚出去，她才不要跟这么不干不净的人住在一起，也拒绝跟她分享自己的父母。
    袁初蕊不由得说道：“你真的很听你舅舅的话。”
    陶又晴笑道：“因为他的话值得听啊，而且我不听他话的时候，已经吃了大亏了。”
    就在周以柔身上，摔得无比难看。
    如果陶清还在，一定会气得教训她三天三夜吧。
    陶又晴仰头看着天，神色骄傲，又隐约流露出几分歉意：“舅舅就是我的指路明灯！”像是在对袁初蕊说，又像是在对遥远的、再也见不到面的故人说。
    袁初蕊的眼睛里倒映出她温柔的眉眼，她觉得她的舅舅一定也对她存着一份愧疚吧，毕竟她能委身于周以柔五年，也是为了救他唯一的姐姐。
    但这一切都过去了，她已经遭遇了最糟糕的事情，不会再有更糟糕的事情出现了。
    袁初蕊收回了自己视线，轻声说道：“你以后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
    陶又晴看着夜幕上的星星，听到她这句话后，莫名地感受到几分安抚，那是来自于袁初蕊的温柔。她笑着回应道：“是啊，都会好起来的。”
    “我以后一定能成为国民solo，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创作者！”
    她认真地考虑着。
    “再顺便拿个影后吧。”
    袁初蕊默默地看着她，她扭头看向袁初蕊，认真地道：“影帝也行，都可以的，我这个人不挑，真的。”
    袁初蕊：“......”
    这也不是你想挑就能挑的？？？
    袁初蕊看她前头几个说得的确很认真，忍不住问道：“这就是你的梦想吗？”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她有这些梦想。
    如果是真的，袁初蕊倒是愿意相信她会成功。有天赋又足够努力的人，总是备受上天垂怜。
    “是啊。”陶又晴没有否认，“我当年会当练习生就是想当国民solo，想站在舞台上，成为耀眼的大明星。”
    接着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结果你也看到了，我创业未半而中道被咔嚓。”
    袁初蕊：“......”
    神特么的“创业未半而中道被咔嚓”，诸葛亮棺材板要盖不住了。
    陶又晴警惕地看着她，“你可不能学周以柔那套对我！”
    袁初蕊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多余的事情不用想，我只喜欢看到艺人给我挣钱，不喜欢花钱包养艺人。”
    “那说不准呢。”陶又晴又骄傲地撩了一下自己的卷发，极其不要脸地说，“毕竟我这么好看，你见色起意也不是不可能。”
    “唉，长得好看真是个危险项目啊。”
    袁初蕊：“......”
    她看向天际。
    请问她舅舅有在看吗？麻烦收一下她这个自恋的德行好吗？
    不过是她的错觉吗，她感觉陶又晴跟她说话越来越没有求生欲了，时不时夹带着几分随性。她们之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么大变化的？
    她正在思考间，就感觉手臂被人轻轻地戳了一下，扭头看去就撞上了陶又晴无比严肃的眼神。
    陶又晴忽然认认真真地、一字一顿地跟她说：“你要对我好一点。”
    “别骗我。”
    别像周以柔一样骗我。
    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可以挥霍......
    “我对我的目标和梦想都很认真，”陶又晴看着她，“我也希望你是认真地想培养我成为月咏的顶流。”
    “你应该不会想看到我比不过陶雅菱吧？”
    作为一个足够聪明的商人，袁初蕊的答案毋庸置疑，她轻轻一笑：“我从不觉得你比不过陶雅菱。”
    她们两个谁更有价值，聪明的商人不会判断不出来。
    陶又晴百分百相信她说的话，于是笑了起来：“这话我爱听。”
    ......
    陶又晴在回去的路上坐在车里回想自己今天和袁初蕊的相处，越想越觉得喜欢袁初蕊，隐约觉得她和袁初蕊之间的关系已经拉近了不少。
    谁能想到呢？那个看起来那么遥远的小袁董私下里居然是如此温柔的一个人。
    她没有任何架子，她会认真聆听别人说话，还会因为担心别人独自在外不安全而陪着别人一起等车。这样温柔细致的性子......谁会不喜欢她呢？
    她掏出手机给袁初蕊发了个消息。
    [陶又晴]：经过今天的相处之后，我觉得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
    过了几分钟之后，袁初蕊才回了消息。
    [小袁董]：一千两百万？
    陶又晴：“......”
    [陶又晴]：重申一下，是朋友的喜欢，不是一千两百万的喜欢
    她在是有钱了，但是她花钱的观念还停在普通家庭阶层，要让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出去一千两百万......她想想就觉得肉疼。
    而且袁初蕊说不定不适合谈恋爱，也不可能追的到，她那一千两百万丢进去还听不见个响。
    所以一千两百万是不可能的，死也不可能！
    她陶又晴就是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绝对不会喜欢袁初蕊！
    ......
    陶又晴回到江家的时候，蔺婉清正在客厅里边看新闻边等她，看见她好好地回来之后才放下心来，万分体贴地问她玩得高不高兴，看见她眉眼间的疲惫之后，温声道：“你也很累了，快回去洗澡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的再告诉妈妈。”
    陶又晴没有拒绝，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江雅菱突然从二楼哒哒哒地跑了下来，蔺婉清闻声提醒道：“慢点跑。”
    江雅菱跑到蔺婉清身边坐着，熟练地挽着她的手臂，腻歪地靠在她的肩膀上，亲亲热热地喊：“妈~”
    完全忽视了一旁的陶又晴，就好像她们两个才是亲生母女，而陶又晴只是个外来的插足者。
    好在蔺婉清心里还有陶又晴，嗔怪江雅菱几句后就看向陶又晴，温声问道：“又晴刚刚要跟妈妈说什么？”
    江雅菱得意地觑了她一眼。
    陶又晴在她不怀好意的注视下冲蔺婉清微微一笑，将之前想说的话丢到一边去，轻轻地说道：“今晚您能陪我睡吗？”
    江雅菱懵住了。
    陶又晴：呵，辣鸡。
    蔺婉清当然说好，这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回到这个家以来，第一次主动向他们示好，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拒绝？
    江雅菱不愿意：“妈，又晴已经二十四岁了，又不是小孩子，她能自己睡的啦。”
    不用陶又晴出手，蔺婉清就开口帮她说道：“你们就算到了六十岁，在爸爸妈妈的眼里都还是个孩子呀，女儿想跟妈妈一起睡觉，有什么关系？”
    江雅菱：“......”
    陶又晴：呵，辣鸡x2。
    她觉得江雅菱现在显然没弄清楚状况。
    她才是江家的大小姐，她才是应该被江海明夫妇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明珠，而且她才刚刚回归江家，江海明夫妇对她肯定是无条件偏袒。她说的所有事情，江雅菱这个假货说不同意就是在以卵击石。
    蔺婉清轻轻拍了拍陶又晴的手：“你先去洗澡吧，刚回来一定累坏了，先泡个热水澡舒服舒服。”
    陶又晴：“好，那我就先回房去了。”
    江雅菱还想再多劝劝蔺婉清别答应陶又晴的意见，因为她觉得母女同睡一张床，总少不了要聊点什么，聊着聊着关系就会拉近，那她想从陶又晴手里抢回江海明夫妇就更难了！
    “妈。”江雅菱眼眶一红，声音也跟着软了下来，“你和爸爸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
    “傻孩子，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蔺婉清慈爱地看着她，“要是我们不想要你，那早就把你赶出去了呀，怎么还会让你留下来做三小姐？”
    江雅菱声音更弱：“可你们现在都跟又晴亲近，都不跟我亲近了......”
    蔺婉清闻言，叹了口气，说道：“雅菱，你长大了，应该明事理。又晴刚回到这个家，她比你和秋阳更需要我们，而且我们没有不跟你亲近呀。”
    他们两夫妇自认自己做得已经足够周全，只是他们现在做什么之前都会先想到陶又晴，之后才是江秋阳和江雅菱，饶是如此，他们也并未冷落他们，仍旧会每个孩子都依次照顾到。
    只能说，是她想要的偏爱太多，而他们已经给不了了。
    蔺婉清道：“雅菱，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要爸爸妈妈偏爱你。从前爸爸妈妈偏爱你的时候，导致秋阳怀疑自己。现在又晴回来了，如果你还要我们偏爱你，你觉得又晴会怎么想？”
    江雅菱反问：“那你们现在要去偏爱她吗？”
    他们心里难道已经产生了这个想法，连公平地对她们都不想了吗？
    “不是偏爱。”蔺婉清纠正她，“而是又晴应得的、我们晚了二十四年给她的爱。”
    “雅菱，你不能再任性了，也该学会为身边人想想了，你现在就回房间去反思。”
    江秋阳身为他们的亲生儿子都没有要求他们别宠姐姐，她又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说这样的话呢？
    如果是因为害怕被赶走，那大可不必，他们夫妇两的态度一直很明确，要是想赶走她，又怎么会把她留下当三小姐？他们相处这么多年，她对他们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还是她被他们宠得过分骄纵？那他们必须得管管了。
    蔺婉清的语气一变，江雅菱的态度就跟着变了，立马服软道：“我会去反思的，妈妈你不要生气......”
    蔺婉清点了点头：“乖，回房去吧。”
    江雅菱回了房间后才没有反思，坐了一会之后反而越想越气，凭什么凭什么，既然老天爷给了她这一切，为什么又要收回去？！
    她在房间里焦急地转来转去，脑子里忽然想起今天在月咏总裁办公室撞到的无比刺眼的一幕，现在回想起来，她真恨不得把陶又晴千刀万剐！
    她凭什么能得到袁初蕊？！她凭什么！
    她不是想要出道吗？好啊，那她就从这上面让她明白一个没有本事的废物新人，想在这个圈子里靠袁初蕊起来是不可能的！
    而她已经在这个圈子里有了自己的名字，她和她是不一样的——袁初蕊终有一天会明白她们两个之间究竟是谁才是最佳选择！
    她又转了转，转头拿起电话打给了周以柔，二话不说就开始跟周以柔委屈，等周以柔安慰她之后，她再顺势切入签约的事情。
    “雅菱你不要担心，以柔姐姐会给你最好的资源。”周以柔说。
    江雅菱腔调可怜又委屈：“那我们什么时候签约？”
    当然是越快越好，周以柔才不想又把江雅菱放回月咏，她立马道：“明天我去接你。”
    江雅菱轻轻地道：“好......”
    周以柔安慰道：“乖，别难过了，先好好休息。”
    江雅菱乖乖地应了个晚安之后就把电话挂了，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
    陶又晴，我看你一个新人怎么跟我斗！
    “笃笃——”突然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她慌忙擦去眼角的泪，起身去开门，边开边问道：“谁啊？”
    “我啊。”陶又晴的声音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耳边，带着满满地笑意，“江家的大小姐，江又晴。”
    陶又晴已经换上了黑色睡衣睡裤，肌肤光滑雪白，一缕卷发柔顺地垂落下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慵懒散漫的气息。
    江雅菱双目一瞪，下意识就想关门，陶又晴眼疾手快地顶住门，似笑非笑道：“关门做什么？你不敢见我吗？”
    江雅菱不由得一阵心虚，干笑着把门打开了：“没有呀，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陶又晴双手环胸，一边走进她的房间一边说：“没事，随便逛逛。”
    江雅菱干笑着：“......逛、逛什么？”
    “逛你的房间呗，还能逛什么。”陶又晴看了她一眼，非常客气地说：“没事的，你不用那么紧张客气，我可以自己逛。”
    仿佛是进入了什么卖场，生怕她这个热情的推销员会走过来带着她到处走。
    江雅菱：“......”
    这明明是她的房间！
    江雅菱想要发火，但是看见陶又晴那淡定得仿佛是来逛家具，并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通火要是发出去了，也只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作用。
    接着她就看到陶又晴动作随性地拉开她房间里的椅子，坐下试了试以后又站了起来，接着又转到她的床边坐下试了试——真像是个来买家具的。
    最后她还总结发言了一下：“都还行。”
    江雅菱：“......？”
    陶又晴客观地评价道：“没我的好。”
    江雅菱：“？？？”
    她故意来气我的吧？？？
    江雅菱微笑，忍不住挑衅地怼了回去：“那你喜欢的人不还是喜欢我吗？”
    生气吧陶又晴，露出你嫉妒的样子来！
    陶又晴抬起眼看向她，没有露出她想象中的样子，反而是不解道：“你说我女朋友？”
    江雅菱本想攻击她让她发火，没想到自己反被她用袁初蕊给戳到了心窝子，于是愤愤道：“我说以柔姐姐！”
    陶又晴恍然大悟：“你说她啊。”
    陶又晴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拍手掌，快步走向她：“说起来我以前从你以柔姐姐身上学了一手好技术，来，躺下，我教你，你以后也可以这么对她用，增添点妻妻情趣。”
    江雅菱也是个成年人，怎么会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连忙往后退，结果被她紧紧地抓住了手腕，更见鬼的是陶又晴的力气居然大得她松不开！
    陶又晴善意地提醒道：“别慌，我练过空手道的。”
    江雅菱惊恐不已地尖声道：“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陶又晴无辜地说道：“没什么，送你们一点礼物而已呀？”
    江雅菱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别再胡说八道了！以柔姐姐说她根本没碰过你！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推力倏然向她袭来，背部狠狠地撞在墙上的时候，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她的脖颈上多了一条冰冷如毒蛇的手。
    陶又晴五指不轻不重地掐住她的脖颈，幽幽地看着她，声音凉凉的，像令人毛骨悚然的蛇信子一样从她的耳畔扫过：“你知道的事情果然不少啊，那你肯定也知道周以柔是听了谁的话才让我退赛。”
    然后用指尖意有所指地、轻轻地在她的脖子上点了两下：“我说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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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的我还在跟大家皮预收文的歌，今天的我就丧得不行……
    可爱们，弱鸡作者需要一嗲嗲的夸夸能量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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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022

    明亮的光线下, 江雅菱能清晰地看见陶又晴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她的眼底泛着逼人的寒星，手心诡异地冰凉, 指甲整齐的指尖轻轻地点在她的脖颈上的时候，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这一瞬间里蹿了起来。
    那张漂亮精致的脸蛋近在咫尺，却冷厉得像一把削铁如泥的刀，让人不敢直视。
    江雅菱不受控制地逃避她直勾勾的视线。
    陶又晴不动声色地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轻轻地在她耳边吹道：“果然是你。”
    江雅菱刚刚突然提到周以柔的时候, 她的脑子里忽生一计, 光听袁初蕊说没用, 她还要试探试探当事人江雅菱究竟知不知道这些事情，如果她真的知道, 那她更没有要手下留情的必要了。
    现在的结果显而易见, 江雅菱虽然没有回答，但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不安、心虚充斥江雅菱的双眼——这就是江雅菱身体给出的最直观的答案，哪怕只存在了不到几秒的时间。
    江雅菱回想起她刚刚说的“练过空手道”，一边用两只手去握住她的手腕，以免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一边缓缓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缕无法掩盖的慌乱：“又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陶又晴动了动拇指, 不留情面地顶起她的下颚，强迫她抬起眼看自己：“我们之间都这样了，你觉得还有装下去的必要吗？陶、雅、菱。”
    江雅菱眉头一皱：“你！呃——”
    陶又晴捏住她的脖颈, 就如同捏着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冷面道：“陶雅菱, 认清你的身份，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母亲偷来的，你没有任何资格跟我叫板。”
    她又一次强迫她抬起眼直视自己，嫣唇一开一合，声音轻飘飘的，就像恶魔的低语：“明白吗？”
    江雅菱的眼中抑制不住地腾升起几分厌恶和怒火。
    她母亲？她母亲只会是蔺婉清！
    她既然拥有了这一切，就代表老天认为她值得拥有！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陶又晴。”她终于撕破了自己的伪装，目光狠毒地盯着她，“我在江家二十四年，他们对我的感情，是刚回来的你根本比不过的！”
    “错啦。”陶又晴拍了拍她的脸，纠正道，“是，江、又、晴。来，跟着我念一遍。”
    江雅菱紧紧咬着唇不开口，陶又晴满不在乎地轻拍她的脸，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跟我念一遍。”
    江雅菱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喊道：“够了！你别欺人太甚！”
    话音坠地，脖颈上充满压迫的力量倏然加重了，江雅菱身子瞬间紧绷，下意识地抓住那截手腕，企图为自己夺得一线生机。
    陶又晴冷冷地盯着她：“欺人太甚？你也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吗？”
    她又逼近几分，声音冷得像冰：“那你知不知道，你和你妈欠我的，可都是要还回来的。”
    因果有报，生生不息。
    陶母已经遭到报应，病魔缠身不得善终。现在也该轮到陶雅菱了，这个抢了她身份，还算计她的人。
    “我要你亲眼看着属于我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回到我的手里来。爸妈是我的，江家大小姐也是我的。哦还有......”陶又晴轻笑，温声道，“舅舅也是我的。”
    手中的力度骤然一松，江雅菱急忙推开她，红着脸跑到窗边，捂着胸口激烈地咳嗽起来，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陶又晴慢悠悠地靠在门上，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就这么若无其事地看着她，悠哉得仿佛江雅菱会变成这样跟她毫无关系。
    房间内的气氛僵硬逼仄，江雅菱心有余悸，一股恐惧在她心中油然而生，她从前居然没发现陶又晴这么可怕！
    “笃笃。”轻轻两声敲门声。
    江雅菱猛然回头看向门口，就看见陶又晴表情轻松地开口问道：“谁？”
    江秋阳的声音随之响起：“我可以进去吗？”
    陶又晴顺手开门，请他进来，然后继续靠在门上，问他：“怎么了吗？”
    江秋阳看了一下优哉游哉的她，又看了一眼在窗边表情难看的江雅菱，好奇道：“你们刚刚是打架了吗？是要上演刑事案件吗？”
    他刚从这里路过，看见陶又晴走进了江雅菱的房间，不到一会就听见江雅菱的房门“嘭”地响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门上，让他吓了一跳，不禁开始怀疑里面是不是在上演什么暴力事件，比如抓头发，扇耳光之类的......
    但现在看她们两个穿的这么整齐，头发也整整齐齐的，好像又不是啊？
    江雅菱想着江秋阳会站在自己这边，便立马委屈告状：“江秋阳，她刚刚掐你姐，你难道不想帮我讨个公道吗？！”
    江秋阳奇怪地看向陶又晴：“你掐她了？”
    陶又晴一脸无辜：“没有啊，我看她脖子长得还行就想端详一下。”
    江秋阳：“......”
    江秋阳：“虽然但是......你的脖子长得比她的好看啊。”
    陶又晴外形方面各个地方都比江雅菱完美，这点基本审美能力江秋阳还是有的。
    陶又晴眼神微亮，目露欣赏：“可以啊小伙子，很有眼光，我欣赏你！”
    江雅菱震惊了：“端详是这么端详吗？那你过来让我也端详一下？？？”
    陶又晴：“行啊。”然后双手环胸，轻松无比地走到她面前，“来呀，让你看看什么才叫艺术品般的长相。”
    江雅菱远远地避开了，发自内心地抗拒和她接触，她一边跑一边尖叫：“江秋阳！你还不过来保护好你姐！！！”
    江秋阳二话不说走上前来，伸手在陶又晴身边围了一个半圈，然后对陶又晴说：“她让我好保护你。”
    陶又晴才是他的亲生姐姐，这一点是非他还是能分得清的。更何况他从小就跟江雅菱不合，从没有把她当作自己的姐姐，怎么可能她一出事就顺利坐实“他姐”这个名号？
    江秋阳：我姐有这么好当吗？？？
    陶又晴冲气急败坏的江雅菱微微一笑：“谢谢，我们三小姐真的是太体贴啦。”
    江秋阳夹在中间，感受着她们之间两个飞来飞去的暗箭，无比担忧地说：“听我一句劝，你们两个千万别上演什么刑事案件，我不想在社会新闻上看到你们。”
    陶又晴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说道：“放心，我知道杀人犯法。”又扫了一眼江雅菱，“还脏手。”
    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什么都没有了，她才不会让江雅菱这么痛快。
    而且为了杀她还要搭上自己，这简直血亏——她江雅菱又不是什么性命值钱的风云人物！
    陶又晴说完，揽着江秋阳的肩膀就这么带着他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把江雅菱丢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只给她留下一个潇洒的胜利者背影——看，连弟弟江秋阳都是她的。
    房门一关，江雅菱气到砸枕头。
    门外，江秋阳忍不住说：“你在拿我气她吧。”
    真假千金的战争，他懂得，就算没看过电视剧，用脑子想一想也能知道。
    陶又晴还保持着揽他肩膀的动作，笑道：“那是次要原因。”
    江秋阳好奇道：“主要原因是什么？”
    陶又晴支手叉腰：“亲近你。”
    “我以后是要住在这个家里的，总不能一直不跟你打交道？而且你是我弟弟，我亲近你是应该的。”
    陶又晴说完之后就松开他的肩膀，非常正式地伸出手，开始了一本正经地自我介绍：“你好，我姓江，也视情况姓陶，名字是‘又晴’，‘又来’的‘又’，‘晴天’的‘晴’。今年二十四岁，目前是月咏的在职艺人。今天第一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江秋阳望着她脸上的微笑，视线又缓缓下落到她的手掌上，不知道是因为她的语气太过亲和，还是因为他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脉，他在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能帮他消除一切别扭的亲切感，就好像她才是从小陪着他长大的姐姐。
    他看着面前这只颀长白皙的手，忽然觉得自己小时候想要一个对自己好的姐姐的愿望可能很快就要实现了......
    两只手轻轻地交握，江秋阳学着她的样子也开始了自我介绍：“我姓江，叫秋阳，今年十七岁，目前是个高二学生，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又忍不住好奇地说，“不过视情况姓陶是什么意思啊？”
    陶又晴道：“就是，涉及我舅舅的时候，我就姓陶。”
    江秋阳没听明白，脑门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为、为什么涉及舅舅就要姓陶？舅舅又是谁？！
    陶又晴笑道：“你就当我想什么时候姓陶就什么时候姓陶。”
    江秋阳：“哦哦，明白了。”
    陶又晴在这个没有少爷架子的弟弟面前心情突然放松了不少，话也跟着多了起来：“那我们秋阳有什么喜欢的吗？”
    想要更快地拉近关系，首选方法当然是从对方喜欢的东西上下手。
    江秋阳的脑子里瞬间冒出了一个名字：“红桃q！”
    陶又晴愣了一下。
    江秋阳一脸兴奋地问：“你知道红桃q吗？我超喜欢她！她翻跳真的超级棒，哦不，她做什么都棒！”
    陶又晴低笑一声：“红桃q是吧，知道知道。”
    她倒也没想到自己的弟弟居然是自己的铁粉——那这关系也太好拉近了！
    陶又晴一说知道，江秋阳就更兴奋了，立马扛起了安利的大旗，拉她到自己的房间，絮絮叨叨地跟她说了一堆，根本就没想过红桃q就坐在自己的面前。
    他安利完之后，感慨万千地说：“就是她发视频不太勤快，尤其是最近，上一个视频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江秋阳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作为铁粉，想来还有几分寂寞。”
    陶又晴坐在他身边，又心疼又好笑地看着他。她发视频一向不勤快，有想法了才会做一个视频，毕竟是自娱自乐，无商业化行为，所以很随心所欲。
    而她近期已经签入了月咏，全身心投入出道曲制作中。再加上袁初蕊告诉她，出道曲全部制作完毕之后少不得要用“红桃q”这个账号做宣传，所以让她先保持沉默，到时候给粉丝们一个不一样的惊喜。
    在此之前，她不能对工作团队以外的任何人泄露红桃q的身份以及她已经签入月咏的事情，所以她也不能对江秋阳坦诚。
    她看着瘫在软乎乎的懒人沙发里的江秋阳，安慰道：“她最近比较忙，等她忙完了就会发视频了。”
    江秋阳闻言，一下就从沙发里弹了起来：“又晴姐你认识她？”
    陶又晴笃定地点了点头：“认识。”
    江秋阳期待地问：“你们很熟吗？”
    陶又晴：“注意措辞，我们不是‘很’熟，我们是‘特别’熟，知此知彼。”
    全世界最了解自己的人就是自己，至理名言。
    江秋阳忍不住惊呼：“我靠，牛逼！”然后捂住嘴，小心地看着她。
    陶又晴点了点头：“没事的，随便说，大家都是网上冲浪的沙雕网友，还有什么词是不懂的？”
    江秋阳这才放下心来，继续跟她打听起了红桃q的事情，陶又晴故意卖关子：“不要问太多啦，她在忙什么是她的私人事情，我也不能打听太多。等她忙完了，肯定就发新视频啦。”
    江秋阳问：“那她什么时候发？”
    陶又晴微微一笑：“几个月之后吧。”
    江秋阳一听这时间，整个人又蔫了回去。
    陶又晴同情他，但也没有办法。制作歌曲、编舞、练舞、录制mv都是需要花时间的，这其中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变数，所以身为制作者的她也没办法给出足够准确的时间。
    陶又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坚强点，等她要发新视频了，我就提前给你透露时间，当做家属福利。”
    江秋阳瞬间又有了动力，点头如捣蒜：“行，就这么说定了！”
    “早点休息吧，”陶又晴起身，“别太晚睡，对皮肤不好。”
    江秋阳点头说了个晚安，陶又晴回了个晚安后，就走出了他的房间，迎面就遇上了正在找她的蔺婉清，刚放松下去的心情瞬间又紧绷起来。
    面对父母，和面对有共同话题的弟弟，到底是两码事。
    蔺婉清笑道：“在跟秋阳聊天呢？聊得高兴吗？”
    陶又晴点了点头，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挺高兴的，秋阳性格很好。”
    蔺婉清察觉到她的紧张，便走到她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说：“不要紧张，妈妈的性格也很好，你跟妈妈多聊聊，说不定也能聊得很高兴。”
    蔺婉清的语气轻快平和，态度积极，十分讨人喜欢，陶又晴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
    床头灯在寂静的黑夜悄无声息地散发着温柔的光芒，陶又晴的脸半明半暗，思绪转转悠悠的，好半天都没有睡意。
    蔺婉清也没有睡，听见她小心翼翼地翻来覆去的声音，轻轻地开口道：“又晴，你睡不着吗？”
    陶又晴被当场抓住，乖乖地认了：“嗯......”
    蔺婉清没有问是不是因为自己，非常自然地打开了一个话题：“那我们来聊聊天吧，就说说自己喜欢的东西。”她先行打开了话题，“妈妈以前啊，特别喜欢弹琵琶。”
    陶又晴身子微微一动，没有再背对她，还产生了一点兴趣。
    蔺婉清是个美人，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她的容貌也依旧端庄雅丽，随着时间的增长，还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是活脱脱的东方美人长相。这样漂亮的人，弹起琵琶的样子，一定也更好看。
    结果蔺婉清话锋一转：“但是我弹得不好。”
    陶又晴看向她，以为她是在谦虚，她却笑道：“我真的弹得不好，你爸以前为了不打击我的自信，硬着头皮听我弹琵琶，好在我弹完时候给我鼓掌夸我弹得好。”
    “但他听得过程中，那表情......”她弯起眼眸回忆从前，“哎呀，真是痛苦死了。我当时就在心里想：‘哼，这姓江的表情管理也太差了’。”
    陶又晴看着她浮起笑意的眼角，好似受到了感染一般，唇角也跟着弯了起来。
    蔺婉清问：“又晴呢？又晴喜欢什么？”
    陶又晴扭头看向天花板，提起自己喜欢的东西时，她脸上的表情都灵动了不少：“喜欢唱歌，喜欢跳舞，喜欢写歌，喜欢站在舞台上发光发亮。”
    蔺婉清弯起眼睛鼓励道：“真好，妈妈相信你一定会把这些都做得很好的！”她想了想，又轻声道，“又晴，那妈妈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陶又晴从她这小心的态度里隐约猜出点什么，直接道：“您想问我当年为什么退赛吗？”
    蔺婉清没有否认。
    陶又晴沉默了片刻，而后才道：“我以为你们都已经把我的过去调查了个一干二净......”
    她一直以为像他们这样有钱有势的人家，想要什么信息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可能完整的信息面无法具体得知罢了。
    就好比强大如小袁董本人在认识她之前也只知道她成为了周以柔的情人，并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成为周以柔的情人。原因这种事情，她不说，周以柔，那就没人会知道。
    蔺婉清微微笑了笑，温柔地问：“又晴，你会愿意我们调查你的过去吗？”
    陶又晴被她问住了，陷入了沉思。
    如果蔺婉清和江海明要调查她的过去，她真的愿意吗？自己过去的事情被人如此轻易地就翻出来，像一面镜子一样什么都照得清清楚楚的......她真的愿意吗？
    而且她的过去，倒也不是多值得人去研究探索。最主要的是，她成为了周以柔的情人，五年。不论是以什么样的原因，父母会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成为被人的秘密情人吗？
    尤其是像江海明夫妇这样把孩子放在心上的人。
    她认真地想了想，眉头诚实地皱了起来，说道：“我不愿意。”
    那种所有隐私都被人轻易捏在手里的感觉太糟糕了，她不喜欢。如果她可以选择，那当然是选择不干了。
    蔺婉清听完后，柔声道：“这就是我们没有去做这件事的原因。”
    他们的确有办法把孩子从前的经历全部翻出来，让她毫无隐私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然后他们在从中判断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吃苦。
    但如果他们的孩子是一个极其讨厌他人触碰自己隐私的人呢，亦或者她有着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那他们这么做岂不是又一次伤害了她？
    而且这对孩子来说完全就是高高在上的示威行为——不要对父母有所隐瞒，我们可以翻出你所有的秘密。
    那她还怎么安心地继续在这个家里呆下去？毕竟她已经是一个完全透明的人了，她无法再拥有自己的秘密空间。
    所以他们没有选择这个方式，他们不是霸道蛮横的父母，他们有足够耐心和爱去包容她，也等着她真心实意地接纳他们。
    “也幸好我们没有去做这件事，”蔺婉清说，“不然就要惹我们的又晴不高兴了。”
    陶又晴扭头去看她，静静地望了片刻，眼眸随着窗外缓缓吹过的夜风慢慢地变得温柔：“谢谢你们......”
    她的亲生父母的确为她做了很多考虑，并给了她她应有的尊重和爱。
    蔺婉清道：“是爸爸妈妈应该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你过去过得好不好，但至少你好好地回到了江家。能照顾好自己，也是很了不起的一件事情。”
    “而你过去的事情，等你想说了，我们再坐下来慢慢说，那样也很有意义不是吗？”
    陶又晴望向她，一下子就掉进了她温柔的眼神里，她说：“那样也算我们参与了你的过去嘛。”
    陶又晴怔然片刻，继而缓缓笑道：“好呀，等以后有空了，我们再坐下慢慢聊。”
    希望到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完全接受了彼此，她可以毫无芥蒂、充满信任地告诉他们自己为什么退赛，又是怎么成为周以柔的情人......
    ......
    第二天一早周以柔就亲自开车到了江家准备接江雅菱去兴澜签约，之后再带她去玩一玩，放松放松心情。
    江家的佣人认得这位周家小姐，态度恭敬地引着她走进大客厅里，结果她在客厅里遇见了一个老熟人——陶又晴。
    她无法忽视那个熟悉的身影，更无法忽视心里的感觉——她的心很高兴能再一次看到她。
    她压下这股怪异的欢喜，开口问道：“你在江家做什么？”
    陶又晴回身无情无欲地扫了她一眼，淡定道：“做大小姐啊。”
    周以柔眉尖轻蹙：“不要开这种玩笑。”
    江家大小姐分明是雅菱，她算哪门子的大小姐？
    正巧兰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将裹好的便当早餐递给了陶又晴，慈爱地笑道：“大小姐，这是您的早餐，希望能合您的口味。”
    周以柔愣住了。
    兰姨刚刚叫她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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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3

    大小姐。
    周以柔怎么都没想到这三个字会用在陶又晴的身上, 还是在江家这样的地方。奇怪，一个陶家的孩子, 怎么突然就成为了江家的大小姐？
    她望着陶又晴纤长的背影，这个背影她在五年间看过无数次，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听到“大小姐”这个称呼之后，这个背影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陌生起来。但她眼睛仍一眨不眨地望着，企图从这个背影身上看到答案。
    陶又晴没有理会她，面带微笑地接下兰姨为自己做好的早餐，温声道：“谢谢您，我相信一定很好吃。”又说道, “那我就先去公司啦, 晚上再见。”
    兰姨道：“欸, 好的, 大小姐您晚上想吃什么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吩咐厨房给您做。”
    陶又晴：“好, 辛苦你们了。”
    她拿着早餐便当转身就往大门口走, 目不斜视，对于站在她身后不远处微微发愣的周以柔, 她连多余的一眼都懒得给，已经心如止水地将她视作空气。
    周以柔就这么看着她往自己的方向走，本以为她会对自己解释点什么，结果她却一言不发地和自己擦肩而过, 好像这里有没有她这一号人她都无所谓。她心里头瞬间冒出一种奇异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开口喊住她：“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
    陶又晴闻声驻足。
    客厅里的帮佣们都偷偷地递过来了打量的眼神, 没想到刚回来的大小姐和周家小姐也认识啊？
    陶又晴回身看向她, 笑道：“那还是有点话想对周总说的。”
    周以柔心里不由自主地开始期待。
    陶又晴深吸了一口气, 神采飞扬地说道：“感谢周总解约之恩，我替月咏谢谢您嘞！”
    周以柔：“？？？”
    她为什么要替月咏谢她？？？
    陶又晴说完就高高兴兴地捧着自己的便当走了，一边走一边招呼江家的司机：“兰叔，我们走吧，我该开始社畜的一天啦。”
    周以柔就这么一脸懵逼地看着她和司机兰叔一路有说有笑地走了，耳边或远或近地传来他们两个人闲聊的内容，比如什么“您吃早饭了吗？要不我分您点？”、“您一会慢慢开，别急别急，我们要注意交通安全。”......
    她对别人的态度都比对她的亲热！
    周以柔冷着脸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压抑着心中那股不快、嫉妒。她又看向兰姨，江家帮佣之中，兰姨说话最有分量，说出来的话可信度也更高。
    周以柔问：“兰姨，你刚刚为什么要喊她‘大小姐’？那雅菱呢？”
    江家大小姐不是雅菱么？为什么会有第二个大小姐？
    兰姨招待她坐下，给她倒热茶，说道：“雅菱小姐现在是三小姐，又晴小姐才是大小姐。”
    “这是老爷和夫人的吩咐，具体是什么原因，没有老爷夫人的许可，我们也不敢私自向您透露太多。您是来接三小姐的吧，那您一会可以自己问问三小姐。”
    他们做下人不敢随便议论家事，江雅菱就不一样了，她被江海明夫妇宠了二十四年，地位更加尊贵重要。而且就她是当事人之一的立场来看，她如果想说，江海明夫妇一定不拦着。
    周以柔陷入了沉默，兰姨见状识相地说：“您请先坐着，我上去帮您看看三小姐准备好了没有。”
    周以柔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
    陶又晴坐在车上慢吞吞地吃着自己的早餐，江家离月咏有很长的一段路，开车需要花不少时间，所以她干脆把早餐带上车慢慢吃，吃完也就到公司了。
    兰姨给她做了三明治，还放了一瓶牛奶在她的便当里，还有一些新鲜水果。她一边吃一边跟兰叔聊天，主要是打听江雅菱的事情。兰叔跟兰姨是夫妻，跟着江家多年，许多事情他都很清楚，好在他人好嘴严，不会随便地对外人透露。
    陶又晴现在是大小姐，她想知道什么，兰叔都会责无旁贷地告诉她，这么一来二去，陶又晴就掌握了不少关于江雅菱的情报，比如她小时候丢过。
    她拿着一颗外皮鲜亮的小番茄，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她小时候丢过啊。”
    兰叔一边注意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一边态度温和地回答她的话：“是的，三小姐走丢的那两天在外面受了不少苦头，她被找回来之后，老爷和夫人心里对她愧疚，所以对她一直很偏爱。”
    陶又晴好似懂了点什么：“所以她这破性格还真是被宠出来的啊......”
    她之前就好奇，以江海明夫妇这样温厚仁善的性格怎么会把江雅菱教成那样，而江秋阳的性子却很正常，一点也不偏激。同样的父母，教育方式明明都一样，怎么会教出反差这么大的孩子来。
    万万没想到还真的是因为溺爱，果然溺爱毁人啊。
    兰叔从内视镜里观察了一下她的反应，见她正拿着小番茄沉默不言，误以为她是心里有芥蒂，于是立马出声安慰道：“如果大小姐走丢了，我相信老爷夫人也会很着急，也会想对您特别好。”
    陶又晴冲他笑了笑：“兰叔误会啦，我没有难受。”
    江雅菱会得到她父母这么多的疼爱，还不是因为她在她的位置上？说白了，她以往在江家的二十四年，也只是她的替身罢了。
    她看得很通透，真正看不清的人是江雅菱。
    陶又晴又问：“不过我爸妈为什么要愧疚？”说完终于将手里的小番茄咬了下去。
    江雅菱会走丢难道是他们的错吗？
    兰叔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夫人觉得是自己没看好孩子，才让三小姐白白吃了这么多苦，所以就想尽全力去补偿......”
    就像现在，他们也在尽全力去补偿她，愧疚地想着要弥补这迟到了二十四年的爱。
    兰叔又看了看内视镜里的陶又晴，就看见她正看着副驾驶座发呆走神，不由叹气道：“大小姐，老爷和夫人是真心想要对您好的，希望您能相信他们。”
    发呆被迫回神的陶又晴思路又一次跟不上，目光愣愣地看向他，牛头不对马嘴地接了一句：“嗯？早餐是挺好吃的。”
    兰叔：“......”
    兰叔不安地问：“大小姐您、您没事吧？”
    陶又晴终于彻底回神，应道：“嗐，您别担心，我发呆的时候就这样，耳朵、脑子、嘴巴会闹独立，回答的跟听到的两码事。”
    兰叔似懂非懂：“噢噢，这样啊......”
    那下次还是不要在小姐发呆的时候打搅她好了，以免她的器官闹独立闹得太过分，留下什么不好的病。
    ......
    江雅菱坐在副驾驶座上，歪着脑袋看着周以柔，周以柔两只手放在方向盘上，正看着外头的景致出神。江雅菱轻轻地喊了一声：“以柔姐姐？”
    周以柔的眼睛轻轻地眨动了一下，回神看向她，腔调温柔地问道：“嗯？怎么了？”
    江雅菱道：“你有心事吗？怎么走神啦？”
    周以柔温柔地笑了笑：“没有。”然后倾身靠近她，暧昧又温柔地亲自帮她把安全带系好，状似无意地凑近她，望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轻声道，“要系好安全带。”
    周以柔又多看了她两眼，在心里拼命地寻找从前悸动的感觉，但她的心好像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沉寂默然。
    江雅菱低下脸去，脸上飞起一片绯红，娇嗔道：“以柔姐姐快坐回去开车啦......”模样娇羞不已。
    这个模样让周以柔的心在莫名其妙地加快了一瞬，她突然就松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还好，她还是喜欢着雅菱的。
    喜欢陶又晴这件事应该是她的错觉，那五年她都没有心动，怎么可能她一走自己就喜欢上了？不可能的，那一定是她的错觉，她只会喜欢雅菱。
    周以柔将车子启动，缓缓开出江家，车内安静了一会，连江雅菱都觉得气氛诡异得死寂。以前周以柔会这么少话吗？
    她决定先发制人：“以柔姐姐，你累了吗？”
    周以柔应道：“不累，怎么了？”
    江雅菱道：“没有，只是看以柔姐姐都不像以前一样跟我说话了，以为是你累了......”
    周以柔顿了顿，这才道：“我只是在想该不该问你。”
    江雅菱心中莫名发紧：“问、问什么？”
    陶又晴知道她五年前故意唆使周以柔逼她退赛的事情，难不成周以柔也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那她岂不是会恼羞成怒，不再喜欢自己，也不会再被她利用了？！
    周以柔轻声道：“陶又晴......”
    江雅菱紧张地抓紧了自己的手，喉中一片发涩：“陶又晴怎么了？”
    周以柔：“为什么会是江家的大小姐？”
    江雅菱倏然一愣。
    周以柔没听到她的声音，目视前方说道：“雅菱如果不方便说的话，也没关系。”
    江雅菱在心里纠结，她很害怕周以柔会因为她不是真正的江家人而拒绝跟她来往，但是周以柔能喜欢她这么多年，也不强迫她非要跟自己在一起，又隐隐给了她不少信心。
    至少周以柔对她是认真的。
    那她应该先给周以柔打个预防针，让周以柔早做准备，她当机立断，脑袋一低，眼眶一红，可怜巴巴地说道：“那我要是说了，以柔姐姐会嫌弃我吗？”
    周以柔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嫌弃你？”
    江雅菱红着眼睛看着她：“因为我不是江家的孩子......又晴才是。”
    周以柔猛地踩下刹车，车轮在地面上剐蹭出刺耳的声音。她把车停在路边，惊愕地看着她江雅菱：“你说什么？”
    陶又晴居然是江家的孩子？！
    那个做了她五年金丝雀的人居然摇身一变成了江家高贵的大小姐？！
    江雅菱捂着脸难过不已，肩膀轻轻地耸动着：“以柔姐姐果然嫌弃我了......”
    周以柔见状，赶忙抱住她，轻声安慰：“以柔姐姐没有嫌弃你，我只是觉得太惊讶了而已，不要胡思乱想。”
    江雅菱抓着她的衣服，靠在她怀里，顺势就开始卖惨：“呜呜呜，还是以柔姐姐对我好......”
    周以柔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你现在也还是江家小姐，江叔叔他们舍不得把你赶出去的。”
    能让江雅菱留下来当三小姐就说明江海明夫妇还没那么铁石心肠，这点还是值得庆幸的。
    江雅菱继续哭道：“可又晴好凶，她说要把所有东西都从我身边抢走，让我一无所有......”
    “以柔姐姐我好害怕......”
    “不会的，别担心。”周以柔笃定道，“是你的就永远是你的，她抢不走。”
    江雅菱呜咽了几声，又继续道：“她还要重新出道，要压我一头......”
    周以柔面露不悦，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她？”
    “不可能了。”
    如果是五年前的她还有可能说这句话，现在的她业务能力已经全面倒退，甚至可能已经归零，就这样的情况，她还有什么底气来压已经出道多年的江雅菱？
    袁初蕊真是做了一桩亏本买卖啊......
    江雅菱在她怀里露出得逞的笑容。
    陶又晴，连你喜欢的人都否定你，你还有能有什么用呢！
    ......
    “阿嚏——”两个声音，默契的动作。
    霍明恩推了推眼镜看向那两个人，默默地掏出纸巾给她们两个递了过去。
    陶又晴吸了一下鼻子，袁初蕊接住纸捂住嘴，两个人相视一眼，陶又晴一边接纸一边道：“好巧啊小袁董，你也打喷嚏啊。”
    袁初蕊：“......”
    她倒也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巧的？
    袁初蕊优雅地处理了一下自己失态的行为之后，将手里的纸顺手丢进墙边的垃圾桶里，面带笑意地看向陶又晴：“你来的倒是很准时。”
    她们两个是同一时间走进月咏的办公大楼门口，也是同一时间打喷嚏，巧得令人瞠目结舌。
    霍秘书：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神秘力量吧。
    陶又晴也把用完的纸丢进垃圾桶里，跟着她走进电梯，说道：“我们小袁董都这么准时，我不好意思不准时啊。”
    她轻轻甩了一下头，说：“也不知道是谁刚刚在念叨本仙女，一想二骂三感冒，是谁在偷偷暗恋我！”
    霍明恩：“......？”
    这种程度的自恋场面他没见过。
    袁初蕊看向他：“习惯就好，我都快习惯了。”
    她现在每天都在被迫挖掘陶又晴的自恋前奏规律，一旦陶又晴开始撩头发就意味着她又要开始了，哦，刚刚还新增了一个甩头发。
    而且更糟糕的是，陶又晴的确长得很好看，她自恋的资本十分充足，让人无法反驳。
    霍明恩一本正经地推了推眼镜：“好的，我尽量。”
    霍秘书：【我可以，我能行.jpg】
    袁初蕊扭头看向电梯门，红唇轻启：“在江家的第一夜过得怎么样？”
    陶又晴“唔”了一声，扭头看向她，笑道：“非常好。”
    和江秋阳联手气了江雅菱一回不说，还收获了一个铁粉，以及和蔺婉清之间的距离又更近了一步。总体来说，是个让她身心愉快的夜晚。
    “那就行。”袁初蕊说，“别让别的事情影响到你的工作。”
    作为月咏的总裁，她更想看到陶又晴夺目耀眼地站在舞台上，并不想看到她因为各种事情颓丧得无心工作。
    陶又晴双手环胸，悠悠地靠在电梯轿厢上：“放心啦，我绝对有分寸。”
    “不过我们的友谊不能再纯粹点吗，小袁董直接关心我就好，后面的工作就不用说了，扎心。”
    哪有朋友关心人是为了让对方好好工作的？
    陶又晴：【仙女委屈.jpg】
    袁初蕊挑了挑眉：“你都没纯粹地关心我，就先要求我来纯粹地关心你了吗？”
    “那好说。”陶又晴从善如流，捧着脸可可爱爱地问，“请问我们亲爱的小袁董昨天睡得好不好呀？”
    袁初蕊很赏脸地配合她：“很好，请问我们陶小姐呢？”
    陶又晴：“特别好呢~”
    袁初蕊：“满意了吗？”
    陶又晴抱拳，一脸感动：“感谢赏脸，超满意。”
    霍明恩：“......”
    这个场面......他也没见过。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了，陶又晴朝他们两个挥了挥手，心情愉悦地走了出去，紧接着门又合上了，电梯内重归寂静，几秒后，霍明恩开口问道：“您什么时候和她成了朋友？”
    袁初蕊说：“昨天。”
    霍明恩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又听见袁初蕊说：“她这个人......”
    “还挺好玩的，不是吗？”
    霍明恩顿了一下，忽然想起点什么警惕地看着她说道：“所以她已经引起了您的注意力吗？”
    袁初蕊扭头看向他，目光古怪：“你觉得我会喜欢上这么自恋的人？”
    霍明恩严谨地说道：“那......也有可能？”
    爱情这件事就是很奇妙，就像他，还不是喜欢上了小时候认识的那个一拳能把人打哭的女孩子。
    袁初蕊：“......”
    袁初蕊：“我看你应该先给我一千两百万作清醒费。”
    因为她绝不可能喜欢陶又晴。
    ......
    时间如沙，转瞬之间便流走了大半，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五月底。陶又晴的出道曲制作进度很顺利，已经到了歌词润色修改时段，之后就可以开始准备进行录制了。
    她往后的时间会越来越忙，江家离月咏太远，一来一回会浪费她不少时间，所以她决定找个时间跟江海明夫妇商量一下，暂时搬到月咏附近住，或者直接住月咏的练习生宿舍。
    “下班啦下班啦。”小孟老师起身道，“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不要留太晚了，都回去好好休息吧，养好精神，明天再战！”
    制作室内的工作人员热情附和，闲聊几句后就散会下班。
    陶又晴并不急着走，拿着出道曲的半成品自己再琢磨琢磨，因为兰叔开车到这里还需要一段时间，她现在急冲冲地下班也没用。她一个人待了一会后，江秋阳给她发了消息，说想要吃月咏楼下咖啡厅的小蛋糕，希望她能买一个回来。
    [陶又晴]：这位小兄弟，现在是吃饭时间
    [秋阳]：我知道
    [秋阳]：但是我晚上写题的时候可以吃啊，对不对？我作为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很需要多吃东西
    [陶又晴]：行行行，要什么口味？
    [秋阳]：水果味的，谢谢又晴姐【嘿嘿.jpg】
    陶又晴只好收拾东西，走下去帮他捎了一个，回来的时候就撞见了袁初蕊和霍明恩。
    当时，霍明恩正将一个长方形的黑色礼盒递给袁初蕊，并且很严肃地说：“小袁董，祝您生日快乐，虽然您今年不打算过生日，但是礼物我还是要送的。”
    陶又晴听到“生日快乐”这四个字之后不由一愣，原来今天是袁初蕊的生日吗？她已经忙糊涂了......
    袁初蕊轻笑：“又是钢笔吧？”
    她的霍秘书真的对钢笔有着十分诡异的执着，去不同的国家出差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钢笔，集邮似地收集各个国家的钢笔。并且每年她的生日都会送她钢笔，虽然看起来有些枯燥没惊喜，但这可是他最用心的礼物了。
    霍明恩便推了推眼镜：“钢笔实用又好看，十分具有收藏性，做礼物很合适。”
    袁初蕊颔首：“好，那我收下了，早点回去吧。”
    霍明恩冲她弯了弯腰，转身朝反方向走了。
    袁初蕊一抬眼就看见了正拎着蛋糕盒的陶又晴，先声道：“又给秋阳买蛋糕？”
    袁初蕊还记得江秋阳很喜欢月咏楼下那家咖啡厅的蛋糕，喜欢到想以后自己买下来当老板，让甜点师只为自己服务。
    陶又晴没有否认，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今天是你生日，我忙忘了，没准备礼物......”
    陶又晴：“我回头给你补上！”
    袁初蕊无所谓道：“不用。”
    陶又晴坚决道：“那不行的，我们是朋友，这份礼物必须给你！”
    袁初蕊注视着她：“我不缺礼物，而且礼物一般来说也就那些东西，我自己都可以买。不用费这个钱，你心意我领了。”
    每年看到的礼物也有那些东西，她都看腻了，近几年已经懒得过生日懒得收礼物了。
    “那你就是缺一份不一样的礼物嘛。”陶又晴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这好说，我一定给你弄一份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生日礼物！”
    “你等着收就行了！”
    袁初蕊：“......”
    她怎么有股不祥的预感？
    结果晚上她就收到了陶又晴送来的不一样的礼物。
    ——陶又晴穿着小狗睡衣的自拍。
    [陶又晴]：本人独家私密照，世上仅此一张，绝无分号，你看到就是赚到！
    [陶又晴]：怎么样？有没有被我的独出心裁感动到！有没有觉得交到我这个朋友超棒der！
    拿着手机的袁初蕊：“......”
    现在绝交还来得及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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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4

    袁初蕊长这么大以来, 就没想到过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收到这样神奇的生日礼物——她瞬间更加不想过生日了呢。
    [袁初蕊]：你这个礼物，跟你在朋友圈发的自拍有什么差别吗？
    她打开朋友圈就能得到的东西，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陶又晴]：那当然有
    [陶又晴]：这张不发朋友圈, 只发你
    [陶又晴]：怎么样，我对你是不是特别好？有没有感动得想流一丢丢丢的眼lui？
    [袁初蕊]：......
    [袁初蕊]：谢谢，请别对我这么好, 我承受不来
    她又不是变/态, 为什么要在生日的时候收别人的睡衣照？
    小袁董：我和她当中一定有一个人是变/态, 而那个人一定不是我。
    陶又晴这头正穿着可爱风的小狗睡衣瘫在房间的懒人沙发里给袁初蕊回消息, 沙发和江秋阳是同款, 上次她看江秋阳瘫得很舒服就顺便弄了一个, 颜色款式还是江秋阳亲自帮她挑的, 然后吩咐别人放进她的房间。
    江秋阳的亲力亲为还顺便气了江雅菱一回。
    陶又晴看到袁初蕊这条回复之后, 将腿伸直之后给她回了消息。
    [陶又晴]：你可以, 你值得，区区小狗睡衣而已，有什么不行的！女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陶又晴]：【揣手手.jpg】
    [小袁董]：那你为什么不考虑拿一位送我当生日礼物？
    陶又晴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 指尖在屏幕上跃动。
    [陶又晴]：那时候我们小袁董的生日都过了, 那多没意义！
    [小袁董]：我不介意, 我可以延迟过生日
    陶又晴：“......”
    嚯, 那我谢谢您的体贴嘞？
    [陶又晴]：我们不是说好了这次的出道曲只是为了积累人气，不求一定能拿下一位嘛！
    红桃q的号是用于自娱自乐，粉丝平时打开视频看一看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帮她打榜刷数据, 做那么多复杂的活动。现在她突然转换模式成为正式的艺人, “红桃q”的粉丝群体中当中有多少粉丝能立马跟上, 她和月咏都不清楚。
    因此, 袁初蕊明确告诉过她，她这次出道solo的打歌目标是积累人气，为下一次回归打歌冲一位做准备，不求她一出道就必须拿一位，否则也显得她袁初蕊太过苛刻。
    当然，如果她有出息能拿下一位，那再好不过。不过在此之前，她们要学会先主动降低期待值。
    也就是说，她第二次出新曲打歌如果拿不下音乐谷和音乐西海的一位，袁初蕊就要跟她绝交。
    陶仙女：这个冷酷无情的女人......【拿烟的手，微微颤抖.jpg】
    [小袁董]：别担心，我等你第二次回归打歌再生日也行
    生日是她自己的，她想什么时候生日就什么时候生日，就是这么任性。
    陶又晴：“......”
    [小袁董]：怎么样，有感动到吗？
    陶又晴正要回复，兰姨突然敲了敲她的房门，轻声道：“大小姐，老爷夫人找您。”
    陶又晴应了声好，转头飞快地打字。
    [陶又晴]：那可真是太感动了，太谢谢您了，我现在就去以泪洗面
    [陶又晴]：【猫咪落lui.jpg】
    陶又晴回复完就顺手把手机滑入睡衣口袋里，起身往门口走去，正好她今天也有事情要找江海明夫妇。
    袁初蕊看着屏幕上停止跳动的对话框，指尖向右一划就退了出去，本来想要顺手删除和陶又晴的聊天记录框，但看到那个红色醒目的按键冒出来之后，她又懒得删了。
    算了，跟陶又晴聊天也挺解压的，这些记录就留着吧，说不定以后还能拿出来嘲笑一下她的自恋？
    这么想着，袁初蕊指尖轻轻一动，把红色的删除键划了回去。
    ......
    陶又晴跟着兰姨走到书房前，敲了两下门之后，自己打开门走了进去。
    江海明正坐姿端正地坐在椅子上看书，蔺婉清坐在他对面优雅地喝着味道醇香的红茶。两个人见她来了，动作整齐地停下手头的事情，热情洋溢地招呼她过来坐下。
    江海明：“又晴快来，爸妈有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陶又晴温顺地在他们身边坐下。
    她现在虽然没有开口正式喊过他们一声爸妈，但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拉近了不少，哪怕她现在忙于出道曲的制作，和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没有越行越远，这一点是值得庆幸的。
    她打算等江海明夫妇把事情跟她说完，她就开口跟他们说暂时搬去月咏附近住的事情。
    等她坐好后，江海明先开了话头：“又晴啊，你们在月咏是不是很忙呀？”
    他们有在关心这个女儿，自然就注意到了兰叔前几天出发去接她回来的时间都很晚，所以猜是她最近这段时间都很忙。
    陶又晴实诚地点了点头。
    蔺婉清温声提醒道：“那也不要忘了吃饭哦，还有你的同事们，专注工作是好事，但也要顾及身体。”
    陶又晴：“您放心，我们都有在好好吃饭的。”又问道，“您二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江海明道：“啊，就是跟你说这个房子的事。”
    陶又晴认真地看着他们。
    江海明：“你最近忙，下班之后肯定很累，江家离月咏又远，来回耗的时间太多了，不利于你休息。所以我和你妈妈就给你准备了一套房子，离月咏不远，每天开车几分钟就到了。”
    陶又晴：“......？”
    这不是巧了吗！
    陶又晴惊喜道：“真的？我今天还打算跟你们说这件事的！”
    江海明笑道：“那说明爸爸妈妈跟你心有灵犀嘛！”
    陶又晴望着他们慈和的眉眼，温柔的笑意在她的眉眼间像水一样轻轻地荡漾开来：“谢谢你们。”
    “那我，那我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明天搬进去？”
    蔺婉清道：“不用收拾啦，房子已经布置好了，衣服什么的也都已经准备好了，你明天直接住进去就好了。”又补充道，“床头灯和备用灯也准备好了哦，不用担心。”
    她之前跟陶又晴一起睡的时候就发现陶又晴睡觉怕黑的事情，所以亲自去挑了床头灯和备用灯，一切都确认无误之后，才放心地交给陶又晴使用。
    陶又晴一听她连这一点都注意到了，心尖不停地涌上感动，眉眼温柔地说：“真的很谢谢你们......”
    她低下脑袋看着自己的手指，莫名地有些无措起来：“我、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不给你们丢脸的......”
    江海明夫妇对她太好太温柔了，以至于现在什么都没有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他二人才好，只能笨拙地许诺会做一个足够努力的孩子，希望不会让他们失望。
    江海明笑道：“谈什么丢不丢脸，你喜欢，那你就只管去做，别太在乎结局的好坏，只要自己高兴了就行。你高兴了，爸爸妈妈就高兴了！”
    蔺婉清轻笑道：“听你爸的，自己高兴就行了啊，别想着什么给不给爸爸妈妈丢脸，不要想这些。你还会唱歌跳舞呢，你看看你爸，五音不全，就这样，他还敢在公司年会上唱歌呢，他都不怕丢脸，你怕什么。”
    江海明轻咳两声：“在孩子面前，给我点面子，给我点面子。”
    蔺婉清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继而对陶又晴说：“又晴啊，如果你不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话，就问你初蕊姐姐，她对那些地方很熟的。”
    陶又晴似懂非懂：“噢噢，好的好的。”
    她听江雅菱叫多了“初蕊姐姐”这个称呼之后，现在听别人再说起这四个字，怎么听怎么奇怪。
    叫袁初蕊“初蕊姐姐”是不可能的，她才不要跟江雅菱那个茶艺师一样，她要独出心裁，特立独行！
    陶仙女：我就要做不一样的烟火！
    ......
    陶又晴和江海明夫妇聊完之后就离开了书房，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慢悠悠地晃回自己的房间时遇见了现在的兴澜艺人——江雅菱。
    短时间内她不用再看到她了，当然，如果她们同期打歌的话就说不好了。
    “陶雅菱小姐，”陶又晴先开了口，“晚上好啊。”
    江雅菱现在看见她就不给她好脸色，尤其是四下无人的时候：“看见你以后还有什么好的？”
    陶又晴问：“看见我你不高兴吗？”
    江雅菱冷声道：“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陶又晴嫣然一笑：“那太好了，你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江雅菱刚想生气，不知道想到什么倨傲地抬起下巴：“我劝你不要高兴的太早，我仁慈一点告诉你吧，我也要回归打歌了，说不准，还是你的同期呢”
    回归打歌，即为爱豆们带着自己的新曲重新回到各大打歌节目进行打歌宣传。江雅菱上一次回归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也是时候回归了。
    陶又晴挑了挑眉，眼底满是玩味：“然后呢？”
    她倒是想听听江雅菱是准备了多么缜密的计划来对付她。
    江雅菱缓步走向她，在她身边停下：“你只是个新人，又没什么业务能力，而我是前辈，跟我同期打歌，你没有优胜，明白吗？”
    说到这里，江雅菱终于有了点底气，语气傲慢地说道：“又晴啊，等到时候输给我了，可别偷偷掉眼泪哦。”
    陶又晴唇角往上一勾，扭头懒懒地看着她：“听你这么说，那我可得再努力点。”
    江雅菱“哼”了一声，和她擦肩而过，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她给周以柔当替身的那几年，可没少关注江雅菱的舞台，江雅菱的上限并不是很高，一旦到达就很难再往上突破了，所以她这几年的成就才不上不下的，现在进军演艺圈。
    如果要跟她比唱跳实力的话，该怕的人是她才对。
    ......
    第二天下班后，陶又晴果然对新居地址产生了一缕迷茫，为了能早点回家，她决定赶紧请教袁初蕊，指望聪明的小袁董能给她指一条明路，结果聪明的小袁董回了一句话。
    [小袁董]：去停车场等我
    陶又晴傻乎乎地眨了眨。
    [陶又晴]：你要亲自送我回去吗？
    [小袁董]：不然你要自己走回去吗？
    [陶又晴]：我还可以打车？
    [小袁董]：不用那么麻烦，我直接送你回去就行
    [陶又晴]：噢，我们的友谊果然感天动地
    她发完这句之后，袁初蕊没有再回复她，她收拾完东西以后就往月咏的地下停车场走。
    其实江海明夫妇连新车钥匙都已经给她准备好了，结果输在了她不会开车上。本来她都想好问清楚路之后就去打车，以免自己被司机坑还不知道，结果万万没想到，袁初蕊居然要亲自送她回去。
    想来......还怪感动的。
    陶仙女：小袁董，好人一生平安！
    坐上袁初蕊的副驾驶之后，她还颇有些感动地说：“没想到我们小袁董居然有空亲自送我回去。”
    袁初蕊瞥了她一眼，破坏感动地说：“你对这附近的路不熟，让你自己回去，怕不是会走着走着就丢了，或者被坑没了。”
    陶又晴蹙眉：“该死的，本仙女看起来有这么笨吗？”
    袁初蕊看着她，好半天才说道：“万事皆有可能。”
    袁初蕊对她的了解又不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不定她真的很笨呢？
    陶又晴：“......算了，看在你送我回家的份上，我姑且原谅你的诚实。”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下车之后，袁初蕊也下车了。
    陶又晴：“？”
    干什么，她准备去她的新家喝一杯吗？可她的新家应该没有酒？
    袁初蕊一脸轻松地说道：“发什么呆，走了。”
    陶又晴脑子一转，恍然大悟——原来她是打算送我到家门口！
    太感人了太感人了，这美妙的友谊真是太感人了！
    走进电梯后，袁初蕊伸手去按电梯楼层，按之前还体贴地问了一句：“几楼？”
    “六。”她说。
    袁初蕊听见这个数字后顿了顿，又确认了一遍：“确定吗？”
    “确定。”她说。
    来之前她已经跟蔺婉清确认过了，不可能出错。
    袁初蕊什么也没说，伸手就按了一个“6”，电梯缓慢地启动了，不到一会，楼层显示屏上的数字就显示出一个阿拉伯数字六。
    袁初蕊当先走出电梯，陶又晴跟在她后头。
    江海明夫妇准备的新居是一层两户的高档小区，电梯外是“t”字型过道，横线两端就是进屋的大门。陶又晴顺着门牌号找到自己的新家，回头冲细致周到的袁初蕊道谢：“到了到了，路我也记下来了，谢谢我们的小袁董！”
    袁初蕊轻轻颔首：“那我回去了。”
    陶又晴欣然摆手：“好的好的，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到家了有空给我发个消息。”
    袁初蕊听见她这话之后，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说：“好，我记住了。”然后径直走向她对面的房子，轻轻松松地打开了房门，冲她道，“我到了。”
    陶又晴：“？？？”
    这特么的？？？
    陶又晴傻愣愣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门牌号，又回身去看站在对面的袁初蕊，瞳孔微颤：“......你也住这里？”
    袁初蕊靠在门口，眼含笑意：“是的，我也住这里，还是你对门。”
    不过她的住所从不固定，在月咏的时候，她就住在这里，在袁氏集团的时候就住袁氏附近的房子，随工作地点不停的变化，唯一不变的是她永远一个人住。
    陶又晴震惊地说：“我说你怎么还亲自送我上来，还让我怪感动的！”
    袁初蕊笑笑不说话。
    陶又晴环顾四周，又惊愕地看着她：“这里隔音效果很好吧？我不会因为看到你带别人回家而被你灭口吧！”
    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物，私下里有点什么都是很正常的，现在陶又晴就担心自己会因为知道的太多而被袁初蕊扼杀。
    袁初蕊看着一脸惊恐的她：“......”
    袁初蕊：“我私生活没那么乱，谢谢。”
    两人在自家门口跟对方道别，陶又晴回家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蔺婉清发消息。
    [陶又晴]：......你们知道我住的对面是谁吗？
    [蔺妈妈]：知道呀，初蕊嘛，这样正好
    [蔺妈妈]：我跟你爸看你跟初蕊比较熟，正好她家对面是空出来的，住的地方离月咏又近，所以就买了，怎么样，还行吗？
    陶又晴沉默了片刻，看了一眼房子，房子很大，屋内的颜色布置跟她的喜好相近，家具装饰素雅大方，看起来很整齐宽敞，视觉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就是江海明夫妇的心意。
    [陶又晴]：超级棒，我特别喜欢！
    她终于也拥有自己的房子了！
    ......
    随着时间的推移，陶又晴的出道曲已经开始编舞了，编成之后，陶又晴就开始跟着编舞老师学舞，一边学一边跟老师一起改进动作，力求完美。包括mv录制完毕，时间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
    月咏的制作团队将制作完成的曲子和mv都仔细检查过，确认无误才向上层汇报，下一步准备商讨陶又晴的出道打歌时间。
    “完成度很高，又晴的业务能力真的没话说。”小孟老师道，“红桃q果然值得信赖。”
    袁初蕊坐在主位上，无声地看着电脑显示屏上的视频内容。出道曲名为《me》，风格飒爽又不失性感，曲风抓耳，歌词彰显个性真我，十分用心。
    视频的中心穿着黑色有亮片的西装和短裤，收起平时自恋又不正经的样子，又将一头如波浪般起伏的漂亮长发利落地绑了起来，眉眼干净凌厉，如藏着森冷刀刃的玫瑰。
    陶又晴抬起手，雪白如玉的长指上涂着鲜亮的红色指甲，像是在指引自己的信徒一般，指引他人将目光汇聚在自己的指尖。她每走一步，人们的目光就跟着她挪动一下，视线抑制不住地被她所控，无法自拔。
    这样的个人色彩强烈的人，再适合solo不过了。
    袁初蕊很满意自己看到的一切，这可是一桩无比值钱的买卖。
    她将视频暂停，抬起头跟会议室里的人开始商讨陶又晴的打歌时间。
    非常恰好的是，这段时间月咏的爱豆们都不回归，要么就是刚回归不久，要么就是还在准备回归新曲，再适合陶又晴出道solo不过了。
    “那就下个月初，九月一号。”袁初蕊如此说道。
    她相信红桃q也迫不及待要重新站上舞台了。
    ......
    兴澜官博公布了新艺人江雅菱的回归日期——九月一，引起粉丝们的期待热潮。月咏官方倒是不着急公布红桃q签入自己公司的事情，因为袁初蕊打算让红桃q做第一个公布这件事情的人。
    陶又晴摩拳擦掌，心潮澎湃，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九月一的到来。
    她终于能够再一次站上舞台了！
    ......
    八月八号的时候，陶又晴给江秋阳透露了一个家属福利。
    [陶又晴]：八月十五号下午五点的时候，红桃q的号会有惊喜哦
    [秋阳]：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陶又晴]：相信我！
    [陶又晴]：【兄跌，绝对可靠！.jpg】
    [秋阳]：【收到，兄跌！.jpg】
    八月十五号当天，江雅菱正在兴澜的化妆室里，和经纪人闲聊的时候恰巧提到了陶又晴。她有预感陶又晴和她会是同一时段打歌，想到这里她眼中流露出几分轻蔑。
    太可笑了，一个五年都没唱过歌跳过舞的人，究竟要拿什么来跟她斗？
    等她拿到一个好成绩回去，江海明夫妇一定会高兴地夸奖她，而陶又晴......偷偷哭去吧！
    这时，化妆室里一个是红桃q铁粉的化妆师突然兴奋地出声跟身旁的人说：“红桃q发新视频了！不过，好奇怪哦，她的配文什么意思。”
    “她加入月咏了吗？”
    江雅菱不由得好奇地看向她：“真的？”
    红桃q的大名，圈内的人几乎都听过，她的能力从她每一个翻跳的视频里就能看出来，那种仿佛将节奏玩弄于鼓掌之中的身体掌控度，令人惊艳叫绝。舞蹈的每一处细节都被她剖析拆解到位，拯救了很多想学但是原版不出练习室的粉丝，甚至还有人将她的视频当作教学视频。
    江雅菱清楚自己和她的差距在哪——天赋。红桃q的天赋是多少人奢求不来的。
    她之前一直庆幸红桃q没有进入这个圈子，否则她又多了一个强而有力的对手，却没想到今天居然听到了她签入月咏的消息，这让她的心情有点复杂。以后她打歌要是撞上红桃q可怎么办？
    算了，避开就行了。
    “给我也看看好吗？”江雅菱维持人设，笑着申请加入。
    化妆师没有多想，拿着视频走了过来。
    红桃q更新了一个新的视频，配上了几句话，很简洁，但是信息量却很大。
    ——《me》，以全新的身份重新起航。@月咏娱乐
    接着她们又点开了视频，视频开头浮现出一个江雅菱再熟悉不过的月亮logo——凡是月咏艺人的mv都会有这个标识。
    江雅菱抿了抿唇。
    看来红桃q真的和月咏签约了。
    视频一开头，在一片灯光晦暗的废墟里放置着一张颜色鲜亮，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红色长椅，椅子上坐着一个身材窈窕纤长的黑衣女人，她的脸上戴着红桃q的白面具。
    红桃q的坐姿随意散漫，透着一股诱人的慵懒，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她的身上。
    随着音乐的响起，画面里陆陆续续走过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交错而行。
    江雅菱清楚地看见红桃q指尖轻轻地扶着面具，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穿过往来的人群，最终站在镜头前，成为让人无法忽视的中心。
    一道充满魅力的女声缓缓响起，红桃q伴随着音乐缓慢地拿下了自己的面具——
    陶又晴。
    江雅菱双目倏然睁大了，错愕地说不出来一句话。
    怎么会这样......
    红桃q怎么会是陶又晴？？？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突然想到了自己对陶又晴开的嘲讽，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比被人扇了几十个耳光还疼！
    她以后还怎么面对陶又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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