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媳妇是恶毒男配》 1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放肆!放开我!我乃是武定侯之子,你敢碰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不要!求你放过我!你要多少银子美人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放过我!” “我还要去考乡试,考进士,不能破身,你不能这样毁了我!呜呜……” “不!——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所有人!让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路归元似醒未醒,恍惚听到自己似乎是成亲了,娶了个媳妇儿,正想要看清楚心心念念了两辈子的媳妇儿长什么样,就觉得自己浑身燥热,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凭着本能缠上了唯一能让凉快舒适躯体。 那个人起先还拼命挣扎,只是渐渐的,似乎是被他身上的热度给传染了,也热得厉害,开始主动迎合起路归元来。甚至比路归元还要狂野奔放。一直缠着路归元要个不停。 等路归元终于神智恢复清明彻底掌控了身体停下来的时候,就发现怀里抱着个赤.果果的少年,而且已经昏迷过去了。 感受着怀中之人的热度,身体还残存这欢爱后的余韵。他懵逼了好一会儿才从傻子的记忆中得知,他貌似娶了媳妇,今晚还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单身了两辈子的老处男终于破处了,他心中欣喜,难道这就是天道答应过给他的,温柔贤淑貌美如花的世上独一无二的绝世好媳妇? 他赶紧低头去看怀中的人儿,黑暗中,被异能加持过的双眼视物如在白昼,清晰的将怀中的少年瞧个清楚。 少年眉眼如画,五官比路归元前世见过的大师精心雕刻的雕像还要精致完美。如玉般白皙细腻的肌肤,潮红的脸颊,美艳不失清丽。 长长的蝶翼一般的睫毛倒映在洁白肌肤上,盖住了紧闭的双眼,让人很想看看当这纤长的睫毛掀开的时候这双眼会是怎么样的风采。 眉心处完全盛放的红色牡丹,美艳夺目,媚然天成,让人不禁联想到国色天香,风华绝代这两个词。 只是……这貌似不是个女的。 他后知后觉的想到起,这个世界似乎是有一种叫哥儿的生物,有着和男人一样的外表,又比男人多了能生子的功能。 哥儿眉心就有一抹孕痣,若是和女人结合,孕痣会慢慢消失,失去生子的能力。被男人破身后,孕痣就会慢慢晕染开,像一朵盛开的花朵,也被称为开.苞。许多人还以此做攀比,看那个哥儿的孕痣开得好看,像什么花。 也有人的孕痣开得完全不像什么形状,就是像一滩红墨的,这是最普通的现象也是最普遍的。 能开出这样一朵美艳的牡丹花的,非常的少有,放在那里都能被人称为珍品。 路归元在心里安慰自己,好吧,除了不是女的,其他条件都满足了,天道也不算是欺骗他,谁让他没有说清楚要的是女人呢? 可他哪里会想到世界还能有哥儿这种生物啊!! 算了,媳妇又不能退换只能认命了。为了媳妇,把自己掰弯他应该也许也是可以的。路归元有些悲愤的想到。 此时少年眉头紧紧皱起,眉间的花朵折叠起来,神情憔悴,眼角脸颊上还挂着泪痕,白皙细腻的肌肤上青青紫紫的,好像刚经历了一场风吹雨打的牡丹,脆弱可怜又无助,让人兽性大发,很想再将他揉进怀里再好好疼爱一番。 路归元完全不敢再看,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让自己赶紧离远一点,就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再次化身禽兽把新娶到的媳妇儿给伤到了。 他越看越喜欢,心里美滋滋的。天道果然诚不欺我,说好了,如果他愿意转生投胎到这个世界就给他一对容貌不差还恩爱慈爱的父母,不愁吃不愁穿,以后还会有个温柔贤淑貌美如花的媳妇儿。 虽然这个媳妇儿出乎他意料的不是女子,而是类似男子的哥儿,不过也没关系,哥儿一样貌美如花,一样能给他生娃。 路归元仿佛已经看到了以后媳妇孩子热炕头美好生活,乐滋滋的开始读取他沉睡的这些年的记忆,然后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 他灵魂沉睡的时候才三岁,现在已经是二十岁了,刚好过十七个年头,这十七年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在他的沉睡的时候,身体只会凭着本能行事,因而在别人眼里就是个傻子。 路家因为出了个傻子,没少被村里嘲笑。路老爹为了他日日忧愁,年纪轻轻就愁白了头,老娘因为他去哪里都被村里人嘲笑,因此怨上了他,还生出过把他给卖了或是扔进粪坑里溺死的心思,好在都被他老爹给阻止了。 路归元:“……”说好的父母慈爱呢? 弟弟们自小因为有个痴傻的哥哥被人嘲笑也是个傻子,还被村中的小孩霸凌。再有老娘的潜移默化,两个弟弟都对他很是嫌恶。 二弟当他不存在,恨不得跟他没有任何一点关系,三弟不但带着村中小孩一起霸凌他,每次干完坏事都让他来背锅。 路归元:“……”说好的兄弟和睦呢? 更糟糕的是,在他十岁那年,村中来了一头大老虎,伤了不少人,他那个勇猛的老爹挺身而出勇斗猛虎,虽然把老虎给杀了,可也受了重伤,又加上旧疾爆发,没挺过几天就去了。 然后是路老娘的父母——张老夫妇。两人当年就带着路张氏一个女儿逃灾到小河村,老爹也是孤身一人,在路老爹娶了张氏后,就将两老接过来当自己的父母来照顾。 路老爹去世后,张老夫妇本来就在那场饥荒动乱中熬坏了身体,一直都是静心养着。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夫妇俩每天都在惶惶不安,没过多久也相继去世了。 路张氏一下子失去了最重要的三个亲人,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有不怀好意的在村里传播是路归元克父克亲的传言,路老爹和张老夫妇就是被他给克死的。一向迷信的路张氏立刻就信了,每天都用仇恨嫌恶的眼神看着他。 若不是还需要他这个天生神力的傻子挺立门户,赶走来找麻烦的地痞无赖,路归元相信路张氏能一包耗子药把他给毒死。 路张氏一开始就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又差点被雷劈而厌恶他,他也对路张氏没有多少感情。 可路老爹却是真心对他好的,即使他后来傻了也坚定的认为他会有恢复的一天,听到有人说他傻还会挥去拳头去跟那人拼命,完全符合他上辈子对父亲的幻想。 还有张老夫妇对他也不差,临死前还嘱咐路张氏一定要照顾好他,不要厚此薄彼。 愿来以为他只是睡上几年,等他醒来就能继续父慈子孝,一家人和和美美共享天伦。 没想到老天爷这么操蛋,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老爹和外祖父母就已经离他而去。 如果他和天道谈条件时没有坚持带上自己的极品丧尸王晶核,又或者当时能在异能晶核跟身体融合时撑过去没有灵魂陷入昏睡,又或者是他没有睡得那么死,时不时的清醒一下,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个地步?他爹和外祖父母也不会死? 才这么想他就知道自己着相了。 没有什么如果,老虎是一定会下山的,路老爹也是一定会挺身而出斗猛虎的。 如果他没有了晶核,就无法觉醒异能,还是小孩子的他能帮上什么忙?不过是送菜而已。 既然带上了晶核,晶核里的能量太过强大,和身体融合出现问题是必然的。 他若不通过灵魂沉睡无法抑制晶核溢散的能量,就会爆体而亡。沉睡期间能否醒来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说来说去就是,他被天道给坑了! 路归元气愤无比,他不就是在末世中变成了丧尸还保存意识吗?不就是不小心混成了丧尸王,然后又在世界男女主带人来杀他抢夺他的晶核时没死成反而把男主女主给弄死了吗? 他都答应转生到这个世界重新做人了,用得着这样整他? 好不容易有了个理想的美满家庭,尝到亲情的滋味又在眨眼间失去,那感觉,简直糟心! 要是天道在他面前,他能抱着天道来个自爆同归于尽! 然而更悲催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路家在老爹死后,就剩下一家子的老弱妇孺,只能靠着他一个天生神力的傻子撑着才没有被人抢了家产。 同时他还要一人干八个人的活才养活这一家四口,才有点余钱送路老三去读书。 不过也没剩多少钱了,若不是朝廷规定男子弱冠后还未娶妻就要逐年增加一倍的人头税,路张氏完全不想花一分钱给他娶媳妇。 路张氏没给他娶个没人要的丑媳妇已经算很好了,还给他娶回来这么一个好似天仙一样的哥儿,怎么看都很不正常。 在路傻子的记忆中,前天路张氏突然兴高采烈的从外面回来拿了户籍文书就急匆匆的跑出去,到昨天傍晚才回来,同时还带了一对老夫妇。 那老头肩上扛着一个用素色被单裹得严严实实的人。 进来后就直接把人往路归元床上放,再仔细打量一圈路归元那间小得放下一张大床后连找个落脚处都难的房间,和路傻子这个人,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对路傻子道:“你想不想要媳妇?” ※※※※※※※※※※※※※※※※※※※※ 专栏预收《听说我的爱宠是师尊变的》 正经版: 九玄宗的宗主德高望众,容貌好,修为高,就是眼神不好,难得愿意收徒却收了个除了脸没有任何优点的花瓶做徒弟。 宗主师尊:强大、严肃、正经、护短。 花瓶徒弟:弱小、可怜、貌美、绿茶 众人对花瓶徒弟怒其不争,恨其绿茶。 突然有一天,宗主陨落了。 没了师尊的保护,除了脸一无是处还仇人遍布的花瓶徒弟只怕会群狼环伺墙倒众人推……推……不敢推啊!!! 众人:泥马!这分明是一只绝世凶兽!!宗主您快回来管管你家凶兽啊!!! 变成小黄鸡正被妖孽徒弟搓园捏扁的师尊:…… 剧情版: 师尊失踪,巫越焦急去寻找,没找到师尊反而捡到了一只秃毛小黄鸡。 巫越:虽然你看起来丑了些,不过勉强能给我逗个乐,就跟着我吧。 小黄鸡:孽徒!放开为师的脚! 巫越:你是公的还是母的?我康康。 小黄鸡:孽徒放肆!!!! 巫越:原来是母的,不行,你长这副德性怎么能吸引雄鸟?我给你好好打扮一下,一定让你迷倒天下雄鸟! 小黄鸡:孽徒!住手! 巫越:小黄,你看那只鸟是不是很好看?我给你俩拉个红线。 小黄鸡:……心累! 知道真相的众人:…… 巫越: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众人:静静看着你作死的眼神。 小剧场: 今天依然在寻找师尊的一天 巫越:“有谁看到我家师尊了?” 众人:“在你怀里揣着。” 巫越和小黄鸡视线相对。 巫越:要命!师尊能把我抽死! 小黄鸡:要命!要在徒弟面前威严扫地了! 巫越:“怎么可能?我师尊英武不凡、神威浩荡……(此处省略一千个赞美成语),怎么可能是这只一戳就倒的小黄鸡?” 小黄鸡配合的一戳就倒,翻出圆润的肚皮。 众人:……你们高兴就好。 凶残狡诈妖孽血咒师徒弟受vs早就把徒弟养歪而不自知的严肃正经朱雀师尊攻 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路归元对娶媳妇有了两辈子的执念,一听娶媳妇立刻傻乎乎的点头。 老头更加满意了,指着床上看不出样貌的人道:“这个人以后就是你媳妇了,他要是不听你的话,你就揍他,多揍他几顿他就学乖了,知道吗?” 路傻子本能的觉得这是不对的,可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嗫嚅半天,只说了一句,“媳妇是用来疼的。” 老头嘿嘿大笑:“对!媳妇就是用来疼的,你可是要好好疼爱他啊!”还猥琐的挤挤眼睛。 那个老太婆拿出一个酒壶递给路傻子:“喝了合卺酒,媳妇就是你的了。” 路傻子非常高兴,接过酒壶就猛喝一大口,要不是老太婆看情况不对连忙阻止,他能把酒壶里所有的酒都喝完。 老太婆又小心撩开被单的一角,给床上的人喂了一口酒,就拉着那老头离开把挑眉他们两人锁在房里,老头还高声喊道:“记得一定要好好疼爱你媳妇啊!” 接下来就是那酒里的药效发作,路归元的灵魂有所感应,渐渐开始苏醒,却控制不住身体。 路归元心里很愧疚,别看这哥儿后来比他自己还要放得看,可一开始是挣扎的,后来会那样应该也是药效发作了吧。这哥儿肯定也不是自愿的, 等等,那哥儿挣扎是好像说了什么话。 我乃是武定侯之子,你敢碰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武定侯之子…… 长得那么好看,眉心孕痣开成牡丹花的,还会在这个时候被人打晕卖给一个乡村汉子做媳妇的武定侯府的哥儿好像只有一个…… 这个世界的恶毒男配——厉怀明! 路归元:…… 厉怀明是谁? 传说中风华绝代国士无双的明月公子,虽然是个哥儿,却一心仕途,未满到弱冠就三元及第,官至宰相,权倾朝野,终身未曾嫁娶。 还是皇帝和镇国大将军的心上人。两人为了他,一个终身不立后,一个终身未娶。 不过这都是前世的事了。 路归元所穿的世界是他曾经看过的一篇主角受重生逆袭打脸复仇文。 主角受是厉怀明的弟弟厉怀安,武定侯府真正的嫡出三公子,与厉怀明同年月同日同时生。两人一出生就被别有用心的安姨娘掉包了。 本该是庶子的厉怀明集所有人宠爱于一身,功成名就,风光无限。 而本该是备受宠爱的嫡子厉怀安却被毫不知情的生母打压,别有用心的姨娘刻意养废,变得胆小懦弱,最后嫁给了一个花心浪荡纨绔子。 妾室挑拨算计,夫君宠妾灭妻,姑婆磋磨,最后抑郁愁苦而死。直到死前才得知被掉包的真相。 前世的厉怀明有多风光,重生后的厉怀安就有多怨恨。因此在他重生后首先做的就是揭开当年的换子真相,让风光闪耀的厉怀明落入尘埃。 武定侯夫人萧氏得知自己这些年一直在帮情敌养孩子,还亏待了自己的亲子,自然是恨得不行,和厉怀安一合计,绝对不能让厉怀明还有翻身的可能,于是让人在厉怀明回老家考乡试的路上迷晕了他,再找了个偏僻的小山村找了个打死了三人老婆的鳏夫嫁了。 至于为什么说是嫁了而不是卖了,自然是因为这是在一家之主武定侯的默许之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婚书户籍登记,样样齐全,可不就是草草的把他给嫁了吗? 等厉怀明醒来,一切已经成了定局,他已经被嫁了人,破了身,彻底断绝了仕途,一腔抱负都付诸流水。 接下来的日子里还要被那个鳏夫和鳏夫的老母欺凌虐待,又因为他长得太过好看,村里汉子为他着迷,媳妇姑娘和想嫁人的哥儿恨他入骨,骂他狐狸精勾三搭四不要脸,一起霸凌他,生活如坠炼狱。 等三皇子的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彻底黑化,为了报仇并掩盖这段可耻的黑历史,毫不犹豫下令连着附近的几个村子一起都给屠了! 路归元整个人都不好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应该被嫁给死了三任老婆的鳏夫的厉怀明会出现在他的床上,还稀里糊涂的成了他的新媳妇? 厉怀明最后的那句话在他的脑海中无限回荡。 我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们所有人!让你们都不得好死! 要杀了你们最有人!让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好死…… 所以,继爹死娘厌弟嫌弃后,新娶的媳妇也要恨死他了? 路归元眼前就是一黑! 狗娘养的天道!你出来,老子打不死你! “咚!咚!咚!”更夫打响了三下梆子,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非常清晰。 古代的人都是日落而息日出而作,三更天时,青石县里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沉睡。 县里最好客栈的一间上房还点着蜡烛,一对老夫妇还未休息,正喝着小酒,桌上是大鱼大肉,好不惬意。 老头喝了一口酒,眉头微微皱起,嫌弃的道:“小地方就是小地方,连口好酒都找不到。这所谓的最好的酒也不过跟水一样,连京城酒楼里最差的黄米酒都比不上。” 那婆子咽下嘴里的鸡肉,“这一趟可是把夫人吩咐的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夫人知道了肯定会有重赏,到时候你就是那让夫人赏你一口宫里赐下的御酒也是使得的,现在就将就着喝吧。” 想到回去后会得到的赏赐,两人都露出默契的笑容。 “你说啊,夫人就算是想要让他破身也不用这么舍近求远,随意找人把他给办了就是,做甚非要咱们悄悄把他带到这么远的地方,还白白便宜了那个傻子?我都差点以为那傻子连那事都不会,都已经做好了亲身给他示范的准备了。”老头看起来是在抱怨,但话语中的遗憾可是非常明显了。 老婆子跟他夫妻多年,哪里不知他心中的想法?当即冷笑道:“我就说你怎么突然改口不选李老三那个鳏夫,反而选了这么个傻子,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你就省省吧!人家下边还有两个弟弟你呢!要找人示范也用到你。就你这短蜡头,就算把人扒光了放你面前你也干不出什么事来。说不得还要坏了夫人的大事。” 老婆子说着又幸灾乐祸起来,那傻子什么都不懂,他的两个弟弟也不是什么省油灯的,要是他们两个也见色起意,闹出兄弟共用一妻的丑闻来就更好了。 以后就算那贱种还能有机会逃回京城,也没有了翻身的可能,光是这一件丑闻就足以让他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到时候他还拿什么去跟他们家少爷争。 想到从前那么嚣张跋扈从不低头看人的三少爷,而不,应该是二少爷了,一朝之间变成人人唾弃的荡货,她就心里非常的畅快。 老头被她鄙视嘲讽的话语给气得一口气被噎在嗓子眼,可老婆子比他要在夫人面前的脸,也只能忍着,讪讪的道:“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没选李老三,那是因为他有打媳妇的癖好,听说他前三任媳妇都是过门不到一年就被他给打死了。 万一怀明少爷才嫁过去没几天就被他给打死了,可不就便宜了他?他跟他那贱人娘一起欺骗了夫人这么多年,还让怀安少爷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怎么也得让他连本带利的还回来才能死。” 老婆子信了他的话,脸色缓和不少,嘴里嫌弃道:“我呸!他一个贱种算哪门子的少爷?他娘就是个千人枕万人骑的贱货,他也该跟他娘一样千人枕万人骑!要我说,夫人就该将他卖到小倌馆去!” 老头也非常遗憾,要真能将厉怀明卖去小倌馆,他就有的是机会一亲芳泽了。 不过现在也不差,那傻子是个好骗的,等过段时间再找个机会悄悄跑回来,拿点便宜货哄那傻子把他媳妇给自己享用享用,不怕不能得偿所愿。 老头越想就越是美滋滋的,眼角余光突然扫到窗外的一个人形黑影,顿时被吓得手一抖,酒杯里的酒水都全洒出来了,立即惊叫出声:“谁?谁在哪里?” 老婆子大惊失色,刚才他们谁都话可要是被谁听了传出去,首先要他们命的就是夫人! 两人如临大敌的紧盯着倒影在窗户上的那道黑影,一人举起一张凳子小心翼翼的往窗户边上挪去。 “咯吱~”一阵风吹来,缓缓的把窗户吹开了半扇,露出了窗外浓重的夜色和璀璨的星光。 没看到什么人,夫妇俩都松了一口气,是他们看错了。 眼角扫到对面酒楼挂着的没有丝毫晃动的酒旗和灯笼,顿时毛骨悚然,外面没吹风,这里怎么会有风? 脑袋突然一痛,夫妇俩双双晕了过去。 一个黑影从窗户钻了进来,在房里搜索一番,把两人拿起两人的包裹,又用一条被单把两人卷起来抗在肩膀上,吹熄了蜡烛,从窗户跳了出去。 夫妇俩是被脚上传来的钻心疼痛给痛醒的,甩了甩脚,有好几只老鼠吱吱吱的叫着从他们身上窜过。 不远处墙上挂着火把,有微弱的火光照到黝黑的地牢,两人惊愕的发现他们竟然在一个脏臭杂乱的牢房里,隔壁的几个牢房都被关有那么一两个人,有男有女。个个邋里邋遢,都怎么好看,身上的囚服已经黄得发黑。 他们给夫人办事的时候去过京兆府的地牢,立即就认出这里很有可能是某处衙门的地牢,这些人都是被关押在这里的犯人。 夫妇俩张口想要询问这里是哪里,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就发现彼此都发不出声音来。 两人惊慌失措的去摇牢房的木门,把上面的锁链摇得哐哐作响,在寂静的地牢特变响亮。 ※※※※※※※※※※※※※※※※※※※※ 放个主攻预收文:《鬼城旅游手册》 鬼城出世,满城恶鬼,怨气冲天。 天师们掐指一算:不好!末日血劫,生灵涂炭!鬼王灭世,无人能挡! 天师们:快!布下天罗地网不能让任何一个恶鬼逃出来!不要让人靠近鬼城!尽快想办法对付鬼王! 然而,鬼城中,被天师们忌惮的鬼王愁秃了头。 睡了三千年,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子民们得了一种不吸阳气就发疯的怪病,疯起来六亲不认,连他这个鬼王都敢啃! 乌琦能怎么办呢? 只能想办法找人来给他们吸阳气,还不能让他们把人吸死以免杀孽缠身病情恶化。 谁让他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君王呢? 可是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一个生人进来给他们吸阳气…… 乌琦:…… 看着嗷嗷待哺的子民们,乌琦头更疼了:你说,有什么方法能让那些生人自己走进来给孤的子民吸阳气? 误入鬼城的某只新鬼(瑟瑟发抖):……开、开办旅游度假城? 鬼城旅游指南: 1、城内只收现金,越是老旧的现金越好,拒绝任何形势的电子转账。 2、城内所有古董都是仿真的,是假的,请不要动不动就上报。 3、请相信城内的居民都是十分友善的,若是看到一两个断头断腰断手断脚的居民,也请不要惊慌,要相信这都是在演戏,是黑科技!是假的!是假的!是假的!重要事情说三遍!我们要相信科学! 4、老弱病残阳气不足者禁止入内。 5、欢迎各位天师来鬼城观光旅游,包食宿哦~ o(n_n)o 天师们:这是挑衅是吧是……吧? 鬼城众鬼:不,只因为你们身上的阳气太美味了。 不明真相普通人:说好的要相信科学呢? 3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有囚犯被吵醒了大声骂道:“没种的贼老货,大晚上不睡觉找死呢!” 越来愈多人被吵醒,跟着加入骂人的行列,整个地牢闹哄哄的。 “咯吱。”墙上的小铁门被人打开,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囚犯立即全部闭嘴。 穿着差服的牢头拿着鞭子走进来,看到有还没睡的犯人就一鞭子抽在栅栏上骂道:“大晚上不睡觉是不是皮痒了?要不要老子给你们松松骨头?” 犯人们个个噤若寒蝉。 牢头走到了夫妇俩的牢房前,拿出钥匙打开了牢门,夫妇俩大喜,以为牢头是发现关错了人,来把他们放出去的,没发现其他牢房的犯人都头来同情的目光。 牢门打开,牢头走进去,夫妇俩伸出双手就想要拉住牢头诉说自己的冤屈,就被牢头劈头盖脸的一顿狠抽,痛得他们跳起来像是受惊的老鼠四处乱串,涕泗横流,最后只能缩在角落里抱在在一起瑟瑟发抖。 牢头打够了才摆手,吐了一口痰,恶狠狠的骂道:“史大牛!黄菜花!再敢闹事就不是抽一顿这么简单了!老子要让你们将牢里的刑具都偿个遍!” 史大牛?黄菜花?那是谁? 夫妻俩两眼懵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两个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怂货,面对凶神恶煞的牢头,完全没有辩解的勇气,眼睁睁的看着牢头骂骂咧咧的把牢房重新锁上,离开了。 地牢外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里的路归元满意的离开了。 就是这对老夫妇暗算了厉怀明,五个月后也是他们意外被三皇子的人捉住了马脚,循着踪迹一路找到了被关押子在鳏夫李老三家里的厉怀明。 路归元将他们困住,一是不想让三皇子的人那么快找到厉怀明。 书中三皇子找到厉怀明后,趁虚而入,威逼利诱让厉怀明没名没分的跟着他。 厉怀明出于想要借三皇子的势来报复的目的,再加上刚经历了炼狱,又是三皇子将他救出苦海,厉怀明心里还是动容的,于是就答应了。 可惜三皇子就是个喜新厌旧的渣男,得不到的时候,千好万好,等真的得到了,很快就厌烦了,尤其是每每想到厉怀明还是个被一个山村野鳏夫用过的破鞋,就心里膈应。 再加上有声名鹊起,容貌气质不疏于厉怀明的白莲圣父厉怀安作对比,很快白月光就变成了蚊子血。 他还护着厉怀安打压厉怀明,义正言辞的指责厉怀明:“你变了,再也不是孤喜欢的明月公子了。现在的你阴险恶毒,就是一条丑陋的毒蛇,根本就配不上明月公子这个称号!怀明,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路归元看到这里的时候,可给膈应得不轻。 不管厉怀明以后会做出什么决定,自己这么做也算是帮了他一把,不让他继续掉入三皇子这个火坑。至于以后他是否还会选择跟着三皇子,那就是他的事了。 而且三皇子也不是什么善茬,若让他找到这里,搞不好厉怀明还没想要屠村,他就先一步想要杀人灭口了。 二是两人是重要的证人,把他们留住,等以后交给厉怀明处置,应该能让他消些气,应该……的吧? 他没有人手,牢房是他想到的最好关押之处,还能让他们吃些苦头给厉怀明出口气。 那牢头已经被他用精神力暗示过,只会记得他们两人是范了偷盗罪被关进来的史大牛和黄菜花,什么时候有家属拿钱来赎人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至于县令县丞和师爷,连牢房里有几个凡人都不清楚。其他捕快也发现不对也只会是牢头想要整这对没什么背景的外来夫妇,这种暗箱操作他们都是司空见惯,更不会多说什么,还会帮着蒙混过关。 夫妇两人也被路归元下了暗示,认为自己无法说出话来,若无意外,也没有他的精神力解开,一辈子都说不出话来。两人又是不识字的,想要伸冤都无处伸。 料理了那对老夫妇,路归元点了点手里从那对夫妇里的包裹里搜刮到的银钱,十两银子,和三个被搅碎的碎银,每个大概有三钱,还有四张十两的广福钱庄的银票,心里有些嫌弃,这么少,真是穷。 脚步一拐,身形快得像一缕青烟,飘进了旁边的杂货铺。 拿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放下一角碎银,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五更天,小河村附近的一坟地种,有三个坟冢连在一起,上面的野草都被拾掇干净,坟前点起了六支蜡烛,和六扎香,烧起了一张又一张纸钱,若是有人看到,定会骂那个神经病这个时候拜祭死人,也不怕把鬼给招来了。 这人正是路归元。 一边烧着纸钱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年的事情,然后抱怨一下自己被天道给坑惨了,现在是个爹死娘厌弟嫌媳妇恨的小可怜。 仿佛又回到了十七年前,父子俩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等把所有纸钱都烧完,站起来拍拍手,抬头看夜空,天上星河依然美丽灿烂。 前世空气污染严重,灿烂星河已经很难再看到。路归元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直到转生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在晚上看到这灿烂的星河,立刻就着迷的移不开眼睛。 路老爹一向疼爱儿子,立即就发现儿子喜欢看星星,就会在天气不冷,有星星的晚上把特意买回来的大藤椅搬出来,他躺在藤椅上,让路归元躺在他的肚皮上,父子俩一起看星星。 路老爹还会慢悠悠的讲着一下天南地北的不知从哪里听来的传闻轶事。若是夏天,他还会拿个大蒲扇,一扇一扇的,给儿子打着风。舒服的让人眼皮睁不开。 感受着背后结实宽厚,温暖安全的怀抱,耳边听着低沉醇厚的声音说着一个又一个生动的故事,小小的路归元睡得是前世所从来没有过的安稳香甜。 这样的待遇,即使他变成了傻子,下面又有了两个弟弟,也依然是他所独有。路老爹对他的宠爱可见一般。 如今星河依旧,那个陪他看星星给他讲故事的人已经永远回不来了。也不知道以后还会有谁陪他一起看星星。 子欲养而亲不待,总是让人深深无奈。 长长叹了一口气,路归元对着眼前的坟墓,郑重的道:“爹,您放心,他们终究是我的亲娘亲弟,我会看顾他们的。”只不过看顾到什么程度就得看他们识趣不识趣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在他精神力的笼罩下,一缕淡得几乎要感觉不到意识终于心甘情愿的消散。 微风拂过,仿佛亲人的温柔安抚。 一眨眼,眼泪终究还是落下。 赶在鸡鸣时回到路家,才进入院子,路归元身体就已经条件反射的去挑水砍柴做早饭。 因为有异能的加持,他速度比平时要快上许多,路家人还没起床,他就都做完了,还特意给厉怀明熬了鸡汤。 呆愣愣的看着锅里翻滚的鸡汤,路归元逃避一般的不想回房去面对厉怀明。 直到他的精神力感受到厉怀明已经醒了,心知躲不过去,才磨磨蹭蹭的,拿了个大海碗,舀了大碗鸡汤,认命的往卧房走去。 推开房门,就跟一双满是仇恨怨毒的眼睛对上。 路归元:…… 路归元被这怨恨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尴尬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将一张凳子搬到窗前,把碗放在上面,干笑几下,犹豫着道:“那个,我已经给你清理过了,你还觉得有那里不舒服?” 话才说完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果然就看到厉怀明的怨恨眼神恨不得能变成一把刀子把他给戳个对穿。 路归元尴尬的摸摸鼻子,小声嘀咕,“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怕你会不舒服发烧吗?” 见厉怀明的仇恨和怒火又跳了一大格,赶紧轻咳一声,站直了身体,开始进入正题:“首先,我必须得向你道歉,对不起。 事实上,我三岁时发了一次高烧开始,脑子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你若不信,可以去问村子里的人就知道,我傻了十七年。也就是昨晚,突然有一对老夫妇把你带到我这里,说把你嫁给我做媳妇,还让我喝了他们的酒。 那酒应该是下了药,我喝了后就全身发热,然后就,控制不住的,额,那啥了你。你也被喂了酒,后来也……比我还那个,应该知道我没有说谎。然后就是我醒来,神智也恢复了。” 说着就见厉怀明眼里的嘲讽和冷意几乎凝成实质变成冰渣了。这个时候若是有个系统,肯定会提醒路归元:恳求谅解失败,厉怀明黑化值增加20%。 路归元:…… 路归元硬着头皮继续道:“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我所希望的,终究是我对不住你。你想要我怎么补偿你都行,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不违背道义的我都可以做到。”看到厉怀明眼中的杀气,赶紧补充一句:“也除了要我的命。” “呵!”厉怀明直接冷笑出声,其中的嘲笑讽刺不言而喻。 路归元顶着他的死亡视线,在床尾坐下,“我说,兄弟,你也不用那么悲观,都是男人,你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你要还是觉得不高兴,大不了我给你上回来就是。” 厉怀明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更加凶狠了,恨不得把他给撕个粉碎。 路归元这时候才想起,这个世界的哥儿虽然有着和男人一样的外表,可娶可嫁,可地位终究还是比男子弱些,尤其是开了苞的和还保留孕痣的哥儿,也跟女人一样讲究贞洁。 不管是他上厉怀明,还是厉怀明上他,都是他在占厉怀明的便宜。 顶着厉怀明想要吃人的视线,路归元尬笑,“那个,忘了你是哥儿了。你可以当我刚才说的话是在放屁。不过我说的是真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要看开些,不管怎么样,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要是因为这样就要死要活的,或者破罐子破摔让自己过得更坏,只会是遂了那些人的愿。你只要过得比他们更好,就是对他们的报复了。 这样吧,你若是想要离开,我可以放你走,还可以帮你捉住把你卖了的那对老夫妇,帮你对付害你这样的仇人。” 虽然这样会跟主角受对上,扯进一系列麻烦之中,还要对抗剧情君,这一直都是他想要避开了,可谁让是他有愧在先,他也只能尽量做出弥补了。 哪想厉怀明听了之后不但怒气没消,反而眼里的冷色更甚,都能结成冰坨了,嘴上还露出嘲讽的冷笑。 路归元:…… 他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嫁人的哥儿地位等同于女子。 他们已经成了夫妻之实,而且据那对老夫妇所说,就连户籍都给办好了,厉怀明已经名副其实的是他的妻。 堂堂武定侯府的公子嫁给他这一个乡野农夫就够让人嘲笑的了。在成亲的第二天就和离了,还不知厉怀明会被传成什么样。要是神经弱一点的,能直接找条横梁吊死。 难怪厉怀明会露出这样一副神情,估计把他当成是和厉萧氏一伙的了,在想着怎么做更能折辱他了。 路归元赶紧补救:“我不是要赶你走,你要是愿意也可以留下来……”后面的话在厉怀明越加冷凝的视线中渐渐消音了。 天哪!放他离开是图谋不轨想害他,让他留下就是色心不死,想占他的便宜,说什么都是错,这该怎么办是好? 路归元烦躁的想要抓头,想要做个好男人怎么就那么难? 4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路归元这么苦恼并不是怕厉怀明的报复,怎么说他也是丧尸王,如今异能核和已经跟身体完全融合,虽然在这个世界被世界规则压制实力大打折扣,可他也有自信就算出动千军万马也很难伤得了他。 他完全有能力在三王子的人手中将周围的几个村子都保下来。 会这么低声下气的跟厉怀明解释,一是心里有愧。 虽然他们都是中了药,可相对来说,还是他占了厉怀明的便宜,毁掉了厉怀明的仕途和希望,这不是一句我不是有意的就能拍拍屁股当做没事一样走人的。 而且厉怀明不管是事实上还是名义上都是他的妻,如果他现在太过理智冷静的把所有责任都推脱干净,怎么看都觉得很想个大渣男。 这怎么行?他可是在转生的时候跟天道发过誓要这一辈子要做个好人的。 所以他也是真的想要补偿厉怀明。 而且吧,他有那么一点点意动,大家都这个样子了,他们说起来也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合法的夫夫关系了。 单身了两辈子,终于有了媳妇,媳妇还长得这么好看,虽然吧,这个媳妇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可怎么说也是他自己的媳妇了,就这么离了,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的。 他自然自己人也不差,前世他就长得挺好看的,这俱身体的父母也都是长得好看的人,基础就不差,又因为晶核跟身体融合时会根据他的灵魂对身材做出改造,使他的样貌更接近前世,这也是他会天生神力的原因,其实不是什么天生神厉,就是晶核在改造身体的时候把优点尽可能的凸显出来了。 所以相对了其他人,他不忍为有哪里差的,也许争取一下,让厉怀明看到他的优秀和好男人本质,也许就愿意将就一下,接纳了他呢? 让他隐隐有些期待的是,他记得书中曾经提到过,厉怀明虽然是哥儿,却是难得的易受孕体质,洞房那一次就让他怀上了,只可惜不出两个月就被那鳏夫给打流产了。因为得不到好的照顾,厉怀明伤了身体再也没法怀孕,这也促进他黑化的重要原因之一。 路归元自认比那个只会窝里横的鳏夫李老三强太多,搞不好现在厉怀明的肚子里就已经开始孕育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这下子可谓是媳妇孩子都全了, 想想都让人觉得热血沸腾。 只不过这美梦才开了个头,就被厉怀明比刀锋还要凌厉的眼神给打回了现实。 一个时时刻刻都想要把他戳个千疮百孔的媳妇?他敢保证,得知自己怀孕后的厉怀明的第一反应肯定就是堕胎,毕竟对于厉怀明来说,这个孩子的存在可是□□提醒这厉怀明经历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换成其他那个一个女子哥儿都得疯。 所以想要让厉怀明接受这个孩子是不可能的。 他当然可以强行将厉怀明囚禁起来,逼他把孩子生下来,只是路归元虽然上辈子是丧尸王,但可以很肯定的说他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超越人性道德底线的事,就算是有时候会大开杀戒,那也是被那些人给逼得烦了。 像这种龌龊事,他是做不到的。 只是这毕竟也是他的孩子,什么都不做他也做不到,所以就只能尽量照顾好厉怀明,争取得到他的原谅后,再尽量在让厉怀明接受他。 若最后结果过还是那样,他只能愧疚的对那个来不及出生的孩子说一声,抱歉,孩子,你父亲我已经尽力了,怪只怪你来得不是时候。 想到这里,路归元破罐子破摔的道:“事情已经这样了,想怎么样你给个说法吧!”停了一下,又热不住加了句:“这也不能全怪我,你昨晚比我还热情呢。”说完就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厉怀明整个人都快变成火人了。 原以为厉怀明会歇斯底里的坚持对仇恨他到底反抗到底,没想到他却是突然眸光一转,嘴角一勾,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眉间牡丹灼灼生辉,把路归元的眼睛都闪花了。 “我相信你说的话。”厉怀明声音沙哑,每说一个字喉咙都很不舒服。 路归元都要以为自己听错了,“啥?你说什么?” 厉怀明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他确实很想掐死眼前这男人,不管是不是真如他所说,但都是这个男人毁了自己! 只不顾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里还不知是什么地方,萧氏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回去找父亲为自己做主,这样才能再萧氏的手中保住自己。 可怜的厉怀明,现在还不知道他能出现在这里还是他的父亲默许的。 厉怀明早在路归元进来前就在心中有了打算,事情已经发生,只一味悲伤怨恨是没有用的,首先要做的就是想把自己的情况弄清楚,然后寻找逃出去的时机,等回到侯府再回来报仇。 所以在路归元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根据路归元的第一印象,做出反应:这人看起来傻里傻气的,最好还是不说话,装愤怒试试他的脾气。 他也可以装柔弱可怜,只可惜一向都是很强势的厉少爷实在装不来。 接下来厉怀明一句话没说,就把路归元的脾气给摸得差不多了,这人要不是装的,那就是个没脾气的烂好人,如果是后者可以利用,如果是前者,那就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于是他忍下心中想杀人的冲动,面上柔和的道:“你没听错,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怪你,若是你能把我送回京城武定侯府,我还会给你三千两银子做报酬。” 路归元很感动:“厉公子果然是深明大义!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一定会完成你的愿望。”想不到厉怀明这么骄傲的一个人竟然会跟他服软。 厉怀明很感激,“多谢你,你真是个好人。你放心,我是真的不恨你了,也绝对不会报复你的。” 路归元:呵呵,我信你个鬼,要是眼里没有杀气,才有说服力。 他可是丧尸王,对杀气最为敏感,尽管厉怀明已经尽力掩饰,还是被他看了出来。 不愧是前世成长为权倾朝野的宰相的人,这么快就镇定下来,开始跟他虚与委蛇了。 不过现在的厉怀明毕竟还没有成长为前世那个才到不惑之年就权倾朝野的帅大叔,又是被娇宠长大,向来是嚣张跋扈惯了,没人敢触他眉头。 身份被揭穿也是最近的事情,而且就算没了武定侯嫡子这一层身份,他依然是名满天下,才貌双全,国子监大儒们亲口认定的未来状元之才,得到镇国大将军长子和三皇子倾心的明月公子。 明面上还没有什么人敢让他吃亏,这还是头一次落入“贼窝”,被逼得与仇人虚与委蛇,演技还是嫩的很。 厉怀明也在心中冷笑:我信你个鬼!你就得意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不可能在占了本少爷那大的便宜后还能全身而退。等少爷我回到京城定会用三千两买座刀山来让你尝尝千刀万剐的滋味,这也不算是违背了承诺。 双方对视一眼,露出了达成一致的和善笑容。 路归元笑容亲切:“你肯定饿了吧?我特意给你熬了鸡汤,挑的是最嫩的鸡,你要多喝好好补一补才行。” 为什么要补身体,大家都心知肚明。 厉怀明眼皮跳了跳,几乎要掩饰不住眼中的杀气,路归元面不改色。 厉怀明暗暗在心里磨牙,扯了扯已经盖到脖子的被子,忍着羞耻道:“能不能把我的衣服拿来?” 路归元才想起某人现在还光着,心里虚了一下,压抑住心里的想入非非,赶紧低头捡起一件昨晚被他扔到地上的衣服。 那已经不能被称为的衣服了,只能被称为布条。 两人同时看着路归元手中的破布条静默了几秒,路归元顶着厉怀明快要狂涌出来的凶猛杀意,干笑道:“昨晚我中了药,没了神智你也是知道的……” 厉怀明:呵! 路归元赶紧扔掉手里的破布条,去翻床尾的一个破木箱:“你等等啊,我这就给你找衣服。” 翻来翻去勉强从其中翻出一套补丁没那么多,看起来还算干净的衣服,递给厉怀明:“那个,这已经是最好的了,你就将就一下吧。” 厉怀明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接过这一套比抹布好不到哪里的衣服,脸上的镇定终于维持不住,裂开了。 这么破旧,还是粗麻,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天有多少虫子爬过,还是这个男人穿过的衣服,竟然也敢拿出来给他穿!他堂堂武定侯府的公子什么时候落魄到这种地步!! 强忍着把衣服甩路归元脸上的冲动,厉怀明在心里反复念着,我要忍!我要忍!等回到京城,回到了武定侯府,到时候再怎么报复都不迟!卧薪尝胆!忍者无敌! 终于把怒气给压了下去,厉怀明冷着脸道:“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路归元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出了卧房,还很贴心把门关上。 门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厉怀明的声音:“好了,进来吧!” 路归元推门进来,就见厉怀明依然靠坐在床头,被子盖在他的腿上,上半身穿着灰白色的麻衣,上面还打了好几个大补丁,明明是一件破旧的衣裳,硬是被他穿出一种现代复古的休闲风潮,更显得他容貌俊美非凡。 最重要的是,路归元一想到那是自己的衣服,明明的有种,热气上涌的感觉,糟糕,鼻子有点痒………… 厉怀明被他□□的眼神给看得怒火中烧:“看什么看?还不快打水给我洗漱?”说完就有些后悔,实在是被这衣服给刺激到了,忘记了要忍,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原来的少爷脾气,不知道他会不会发怒? 才这么想着,路归元已经乖乖的出去了,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脾气好得想面团。厉怀明狭长的眼眸泛起一丝精光。 看来这人不是脾气太好,就是有什么很重要的目的,需要这么费心费力的隐藏自己讨好他。 厉怀明实在无法相信萧氏会让他嫁个一个好脾气的烂好人,没把他卖给四五十岁有特殊癖好的糟老头,他都谢天谢地了。 所以这个人,定然是在装的!他对自己的表现一点都不惊讶,看起来对自己似乎也很了解,一定是从萧氏哪里知道不少关于自己的事情,所以为了迷惑他,不让他怀疑,自己最好还是对他表露本性。 也可以看看这人有多能装! 可以说,这人装的功法越深,所救就越大。 厉怀明迅速在心里定下计划,却一点都没有发现,在他的潜意识里,早就把路归元当归类为无害好欺负的类型,否则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在路归元面前暴露本性。 路归元去拿个木盆打水了,没找到干净的帕子,又回去挑了一块从厉怀明的里衣上撕下的布块拿去洗干净,给他当帕子用。 厉怀明气得瞪圆了双眼:“你竟然让我用里衣上撕下的布来做帕子!”还有这个木盆,黑漆漆的,怎么这么脏? 路归元很诚恳的道:“没有新帕子,你要是不嫌脏可以用我的。” 谁要用你这个臭男人脏帕子! 厉怀明差点没忍不住骂出来。 路归元看他凤眼圆瞪,粉嫩嫩的脸颊气鼓鼓的,很是可爱,莫名想到前世末世来临之前萌遍大江南北的萌物河豚,好想戳一戳,嘴里漫不经心的道:“你皮肤那么细嫩,用我的帕子只怕会伤到你的皮肤。你的里衣都是用上好的丝绸做的,暂时将就着用吧。” 厉怀明气得想杀人,一点都不想忍了!这个混账流氓!让自己用里衣来擦脸就算了,还要出言调戏他,真是把他千刀万剐都太轻了! 这都不用特意表露本性了,杀了他他都忍不了! 虽然很生气,但厉怀明也知道现在的条件容不得他挑三拣四,更何况用他自己的里衣也好过用这个臭流氓的脏帕子,就勉为其难的用碎布擦了擦脸,然后毫不客气的道:“你今天必须给我去买衣服买帕子!还有脸盆浴桶!所有我能用到的东西,都要买新的,还都要上等的!尤其是衣服!要上好的丝绸做的!” 这什么粗布麻衣服,割的他皮肤又疼又痒,他一点都不想再继续忍受了! 路归元心里叹气,真是个娇气嚣张的小少爷,都落入狼窝了,还这么任性嚣张,看来连忍字和识时务的功夫也还没练到家,可以想象的到书中的厉怀明如果在被嫁给李老三后也依然露出这样的本性,会受到多少的毒打。 后来回到京城的厉怀明会那么偏执的要报仇,能为了报仇忍气吞声默默潜伏,甚至是委曲求全,不露痕迹的算计厉怀安,好几次差点把厉怀安给弄死,只怕也是这个时候吃了不少苦头磨砺出来的。 想到这里路归元忍不住为他心疼了。 不过面上还是为难的道:“没钱。” 厉怀明以为路归元不愿意为他花钱,心里暗骂虚伪的男人!嘴上说会帮他,让他给自己花点钱就不愿意了!“不就是那么一点钱?就当我借你的,等我回到武定侯府,我十倍还给你!” 路归元很诚实的道:“可我现在也没有钱借给你。” 厉怀明被噎住了,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双眼一亮:“送我过来的那两个人呢?他们身上一定有很多银两,我当时身上带了三百两的银票都被他们拿走了!” 路归元眉梢微微挑起,三百两?我怎么没看到?看来要找个机会去问问。 不过出于私心,他没有立刻说实话,“他们啊,昨天把我们关在房里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我听他们说要连夜赶马车离开县城,现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厉怀明:“……” 厉怀明恨的咬牙切齿的:“两个老东西!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路归元点头赞同:“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你现在得赶紧吃东西,看你饿得嘴唇都白了。” 像是要附和他的话一样,厉怀明的肚子适时的发出鸣响。 厉怀明瞬间羞红了脸。 路归元怕他恼羞成怒,不再隐忍冲上来跟他拼命,连忙转开头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却不知道这样看起来倒有些欲盖弥彰,反而让厉怀明更加的恼羞成怒。 转头看了一眼装鸡汤的粗陶海碗,厉怀明嫌弃的道:“这碗这么丑这么脏,装的鸡汤还能喝?我要用江南汝窑烧制的青釉莲瓣纹碗。” 路归元眼神有些发直,都是碗,还能分出其他品种来? 娘的,听都没听过。而且一听就知道肯定很贵!万恶的有钱人! “我没钱。” 厉怀明:“……” 厉怀明终于受不了了,去他娘的卧薪尝胆!忍者无敌!他现在一刻都忍不了了:“没钱你难道要我一个侯府少爷陪你吃苦不成?这个地方我没法呆了!回去!我现在就要回京城!你现在赶紧给我去把马车牵来!我们立刻就出发!” 路归元依然是那句话:“我没钱。更没马车。” 厉怀明快要气死了:“钱钱钱!除了要钱你还能干什么?没钱你就什么都不会干了是不是?” 路归元很诚实的点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你看,没钱不能给你买衣服,雇不了马车车夫,也没法给你雇镖局。 “我们两个只能靠两条腿走着去京城,一路上风餐露宿,啃着比石头还硬的豆干麦麸饼。下雨了只能躲在树下被风吹雨打,说不定一道雷劈下来还能把我们给劈成黑炭。 “要是躲进破庙里,会有蛇虫蚁兽爬上身,在你白嫩的肌肤上要出一个又一个的包。 “最重要的是,我们都不识路,七拐八弯的,也许能拐到别国去,遇到了人贩子,我皮糙肉厚的,卖不了几个钱,你这么好看,怕会被卖去小倌馆…………” 厉怀明:“!!!” 厉怀明捂着耳朵崩溃大叫:“别再说了!那怎么办?难道没有钱我就回不了京城了?”难道他要一辈子都带着这山旮旯里给个山野村夫当媳妇?他不要! 想到路归元,他猛的扑上来紧紧的抓住路归元的衣摆:“你说过的!你说过要送我回京城的!你一个大男人不能出尔反尔!” 路归元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轻拍他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说过要帮你就一定会做到。我们青石县虽然比较偏僻,离京城又远,平时还是会有去京城的商人路过的。我记得就有一支姓邵的商队,每个月就会经过这里。听说那邵家,还是皇帝亲封的皇商,很威风呢!” 厉怀明大喜,眼中迸发出明亮的光芒:“是宫中淑妃娘家的邵家!邵家家主跟我爹有交情,他们要是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将我送回去的!” 路归元趁热打铁:“到时候只要你去邵家商队领头人面前亮出身份,他们肯定恭恭敬敬的把你送回京城。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将就一下先呆在这里,等邵家商队的到来,也不用多久,距离邵家商队路过这里已经过了差不多半个月,你只要再等半个月,就能回京城了。 这半个月你就暂时先忍忍。所谓成大事不拘小节,厉少爷您一看就是能成大事的,鱼困浅滩不过是一时,忍过去了,再遇风云就能化成神龙御风直上九重天。” 厉怀明本来还在为自己要再等半个月才能回京城而失魂落魄,听到路归元后面的马屁,顿时被拍的心神通畅,那些抑郁一扫而飞,觉得这个恶贼虽然很坏,但还是很有眼光的。 然而想到他已经被破了身,以后都与仕途无缘,眼神不由得黯淡的些许。 不行!他绝对不能就这样认命!哼!他们不就是想看自己被大落尘埃永不得翻身,只能痛苦沉沦,抬不起头来,一辈子仰仗他们的鼻息过活吗? 他偏不让他们得逞!他要活得比他们更加潇洒更加得意! 这么想着厉怀明又重新打起气来,漂亮的凤眼恢复了往昔的神采,一扫之前的颓废,下巴微抬,即使穿着路归元的破旧麻衣,坐在破烂的木床上,也依然是个骄矜的贵公子。 肚子传来的更加强烈的饥饿感已经让他无法忽视,扫了一眼依然气定神闲的路归元,厉怀明心里就有气,下巴抬得更高了,颐指气使的道:“我手累,端不了碗,你来喂我。” 路归元真是爱死了他这副小模样,立即屁颠颠的走过去端起汤碗。 厉怀明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更气了,继而又想到自己可是身份贵重人人称赞的明月公子,不过是一个粗鄙农夫,能给自己喂汤还不知道他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也难怪乐成这样。就姑且让他得意几天吧! 厉怀明翻滚着虐渣的18种酷刑,嫌弃的看了一眼已经伸到自己面前的瓢羹,眼睛一闭张开了嘴,将路归元喂给他的第一口汤喝下去。 嗯,这汤还不错,鸡肉味香浓醇厚,不油不腻,一口下去滋润了他的嗓子,温暖了饥饿的胃,比起武定侯府的厨娘也不差了。 瞟了一眼期待的看着他的路归元,厉怀明想到自己的计划,就鸡蛋里挑骨头:“真难吃,比武定府上厨艺最差的厨娘还要差远了!上面还有一层油!太油腻了!” 路归元看了一眼只有淡淡一层没仔细去看都看不到的油的鸡汤:“……” 等他把汤里的有全都舀出来,厉怀明又嫌弃的道:“这肉是里竟然还有骨头!你不知道把汤端过来之前要先把骨头都剔干净?这么多骨头你想要崩掉我的牙?” 路归元:“…………” 路归元认命的把肉里的骨头都剃掉。 “这上面是什么?竟然有鸡皮!这鸡皮上竟然还有鸡毛!脏死了!快把鸡皮弄掉!” 路归元:“……” “这肉怎么那么老?还有一股骚味,你这鸡是吃什么长大的?鸡要□□米,肉才会有一股稻花香,以后你都要用精米来喂鸡知道不?” 路归元:“……” 等路归元终于伺候完厉小祖宗吃饱喝足,愣是出了一身冷汗。 吃饱喝足的厉怀明在床上躺腻了,想要下床去,才碰到地面,腿就是一软,站都站不稳,还是路归元赶紧上前扶了他一把,才没有跟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厉怀明扶着床头柱站稳,恼怒的给了路归元一巴掌:“流氓!” 路归元:“……” 好吧,厉怀明会腿软确实是他造成的,一巴掌而已,是他应得的。不过,他抬头看向厉怀明,眼里全是委屈。 厉怀明更气了,你委屈个什么劲?我比你还委屈呢!这脸皮也不知道有多厚,一巴掌下去都没有什么变化,反倒他的手痛得都麻木了! 厉怀明气冲冲的甩开路归元的搀扶,艰难的走了两步,是身后某个尴尬的部位传来强烈的不适感。 厉怀明气的想立刻跟路归元拼命。 路归元非常识趣的默不作声,这个时候越是彰显他的存在就越是惹厉怀明生气。 厉怀明狠狠的瞪了路归元一眼,只能认命的又躺回床上去。 盖上被子转个身,懒得再去看路归元,眼不见心不烦。 见他不再折腾了,路归元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完,外面就传来了尖锐的咒骂声。 “哪个杀千刀的竟然偷偷杀我的鸡!路大傻!你给我出来!你说是不是你把我的鸡给宰了?你这个没用的吃货!丧门星!除了吃你还会做什么?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狗都没你吃的多!老娘当初怎么不把你给用粪坑淹死!免得你再克死你爹你外祖外祖母后又来祸害我的鸡!” 路归元:“……” 路归元想捂脸,差点忘了,这个家除了一个难搞的媳妇外,还有一个难搞的娘,有两个难搞的弟弟。这四个人凑在一起,还不知道以后是怎么样的鸡飞狗跳。 想想那画面就头疼万分! ※※※※※※※※※※※※※※※※※※※※ 感谢在2020-06-12 23:51:27~2020-06-16 14:58: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夜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5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厉怀明哈哈哈大笑,“原来你叫路大傻,果然很贴切。” 路归元:“……” 路归元无奈的道:“我不叫路大傻,叫路归元,大路的路,回归的归,初始的元。” 厉怀明挑眉惊讶道:“你竟然读过书还识的字?不是说傻了十七年了吗?”呵,这就露出马脚来了。 路归元:“听我三弟念过几次,就懂几个字。” 厉怀明噎了一下,这说法,无法反驳 路归元也觉得自己这个说法很敷衍,怕很难让人相信,正想要在解释一下,外面的路张氏已经迫不及待的把门敲得哐哐响了。 “路大傻你给我出来!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起床呢!原来是做了亏心事躲回房里不敢出来了!我看你这是翻了天了!我的鸡是你一个傻子废物能吃的?”张氏的话语怎么刻薄怎么来,一点都不顾忌母子情分。 路归元不适的皱了皱眉,两三步走过去打开门,看着张氏。 张氏骂得正起劲,门就突然打开了,眼见出现了一堵高大的肉墙,抬头就看到长子阴沉这一张脸,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涌动,像是能噬人的漩涡,也是她二十年前噩梦了好久的罪魁祸首,时隔那么多年,再次看到,让她生生打了个激灵。 她很快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她的大儿子,还是只会听她话给她做牛做马的傻子。这么想着,她一扫心中的恐惧,掐腰大骂:“终于舍得开门了!你个克爹克亲的丧门星!谁让你偷吃我的鸡的?” 路归元面无表情,很平静的道:“没吃你的鸡。” 路张氏怒道:“你还狡辩?锅里煮的难道不是鸡不成?” 路归元:“钱是我赚的。” 张氏:“什么?”虽然知道这个儿子是傻的,但以前也没见他说话想法这么跳跃。这和偷吃了她的鸡有什么关系? 就听路归元继续道:“鸡仔是用我赚的钱买的,鸡是我喂的,所以说,鸡是我的,不是你的。” 张氏被气得个倒仰,“你还是我生的!你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鸡怎么就不是我的?” 路归元很认真的道:“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现在才是当家的,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这个一向都很听话,她指哪打哪的傻儿子今天竟然不知是抽了什么疯竟然开始顶撞她了! 张氏简直肺都要气炸了,脸色因为怒气扭曲狰狞,手指颤抖着指着路归元,“好啊!你这是娶了媳妇就翅膀硬了敢顶撞老娘了是不是?还想要当家做主?就凭你个除了一身蛮力什么都不会做的傻子?想都不用想!不对!你一个没有脑子的傻子怎么会说出这些话来?说!是谁教你的?是不是你媳妇?” 最后一句虽然是疑问句,但张氏已经很确认就是新娶的老大媳妇怂恿这傻儿子顶撞她的,气得差点没跳起来:“老大媳妇!你给我出来!你才嫁过来第一天呢,就敢挑拨我儿子跟我偷鸡吃还跟顶嘴! “再过几天你是不是要让他把我跟他两个弟弟赶出去?原来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是个搅家精!难怪你爹娘连彩礼都不要还倒贴钱来求我让路大傻娶你!你这样搅家精生来就是祸害家人的! “你爹娘倒了八辈子霉才生了你这个搅家精,老娘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才被你爹娘给骗了让你进路家大门!” 路归元听了心里很不舒服,张氏骂他不要紧,谁让他是亲生的,可骂厉怀明就不行了,便皱着眉,猛然低下来的气压,连张氏也被吓到,嘴里骂人话戛然而止。 路归元阴沉沉的道:“和他没有关系,我现在脑子清楚了很多,不傻了,自然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 这个傻儿子刚才说什么?说他脑子清楚了,不傻了?怎么可能?张氏一点不信,或者说她不愿意相信:“这话也是你媳妇教你说的?好啊!被我捉到证据了吧!他这是要做什么?想要做这个家的主吗?想都别想!老娘还没死了!你给我让开!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这贱蹄子!让他知道在这个家究竟是谁说了算!” 说着就要冲进去,可路归元像块墙一样杵在那里,推都推不动,张氏伸手去掐他的胳膊,掐到了硬邦邦的肌肉,像石头一样,反而差点把自己的指甲给掐断了。 “姓厉的!你给我出来!别以为你进了我路家就是我路家的媳妇了!我要是不答应,把你赶出去,你就是未婚失贞,是要被浸猪笼的!” 这个时代哥儿和女子的贞洁一样重要,在有些保守的家族中,失贞的哥儿女子是要被浸猪笼的。张氏说出这样的话,相当于是在逼死厉怀明了,可谓是相当的过分。 厉怀明开始还在看戏,可张氏说的话越来越过分,直到最后一句,简直不能忍,他娘的,一夕之间沦落到这里,还失了身,彻底断绝了进入官场的希望已经够让他郁闷憋屈了,现在竟然还要听一个老虔婆咒骂自己,这果断不能忍! 厉怀明腾的从床上跳起来,忍着某个部位传来的不适感,光着脚跑出来,道毫不客气的回敬道:“你自己没用管不住你儿子关少爷我什么事?少爷我还不想给你儿子当媳妇呢!把我的嫁妆还给我!少爷我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走得远远的再也不想见到你们一家子恶心的臭虫!” 路归元头痛欲裂,一个张氏已经够难搞了,还来个厉怀明。 张氏在看到厉怀明的瞬间被他谪仙一样俊美的容貌给惊住了,只是在看到他眉间的艳丽的牡丹后,心里非常可惜,这么好看的一个哥儿,竟然彻底失去了成为汉子的机会,变成跟她们女人抢男人的哥儿,这怕也是个狐狸精蓝颜祸水。 然后就听到厉怀明嚣张犀利的一番话,可把她气得够呛,脸色狰狞的道:“好啊!我就说什么样的人才能把我儿子给哄得连我这个娘都不认了!原来是你这样祸水狐狸精! “长成这样生来就是勾引男人的!去到哪里都是祸害!你给我滚!我们路家容不下你这样的祸水!路大傻,你给我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把这个祸水赶出去!” 厉怀明冷笑:“走就走!就你们这些只会在地里刨土的破落户谁稀罕!路大傻你让开!今天我一定要离开这里!这里简直没法呆了!”说着从后面去推路归元。 被夹在中间的路归元,头疼无比,拉下脸来,用上了些许精神力震慑:“够了!” 厉怀明和张氏同时被震住了,都忍不住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厉怀明清楚的感觉到眼前的男人瞬间变得很可怕,像一头睁开双眼的猛兽,仅是一个睁眼就能让敌人吓得想要落荒而逃。 他心里又惊又怒,果然是图谋不轨的骗子!有这样气势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傻了十七年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山野村夫?只怕这个身份也是假冒的! 这么想着他还看了一眼张氏,这人应该事路归元的亲生母亲,是真正的山野村妇女,还蠢得无可救药,连自己的亲儿子被调包了都不知道。 张氏却没有那么敏感,不过她是见过路归元这个样子,那时候的路归元才十一岁,随手就操起一根比他腿还粗,比他的身高还长半个他的木头,把两个爬墙进来想要轻薄她的地痞无赖给差点打死。 张氏那时看着一身是血,面无表情,却双眼很沉沉的路归元,吓得连心脏都忘了跳动。现在再看到路归元这个样子,心里恐惧,非常怕他会突然发疯,把她这个娘也给打了。 路归元轻轻一推就把张氏给推出了房门,平静的对张氏道:“明哥儿已经我的媳妇,娘以后还是不要在说那些话了。这个家当然还是娘你做主的,可若是娘你不愿意留下明哥儿,那就只能是我带着明哥儿离开了。娘,你还是想清楚了。” 张氏很想硬气的说一声“想走就走”,话才到了嘴巴,就刹住了,无他,因为这个家现在是路归元在支撑着的。 家里的银钱收入,除了种田卖了粮食所得外就是靠他们去给附近的乡绅或者是县里的富户人家做短工赚来的。 可家里张氏是女的,干不了多少活,路老三因为读书上进,张氏盼望着他能考上秀才举人光宗耀祖让她面上有光,从来都不许他下田或是出去给别人干活,算是个无业游民。 只剩下路归元和路老二两个干最多的重活。路老二是普通人,再卖力也干不了多少,都是路归元天生神力,一人干十八个而的活才能挣会足够支撑这个家开销的钱。 就连路老三读书的钱都是他给挣回来的。 她也因为有路归元,才没有像村里其他掌家媳妇一样劳累,虽然已经三十有六了,也依然保养得像二十来岁一样,还惹来过不少觊觎她的鳏夫和无赖,都是让路归元给打跑的。 所以说整个路家都是路归元在养,若是让路归元离开,整个路家就失去了支柱,会全部崩塌的。 见张氏被堵住了,说不出话来,路归元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把门关上。 张氏瞬间腿软,就要往后跌去,一双手从背后扶住了她,小儿子担忧的声音从背部响起:“娘,您怎么样?没事吧?” 张氏回身抱着儿子小声哭泣来:“儿子,你说这可怎么办是好?你那个傻哥哥被那个贱人给哄得服服帖帖的,都不想要我们娘仨了!” 路老三一双桃花眼一直盯着路归元的房门,手随意的拍拍,张氏的背,心不在焉道:“娘您别急,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大哥这个人我们都知道,最是听您的话了,怎么可能做出把您赶走的事情来?” 门内的路归元听到这话有些惊讶,无他,这两个弟弟大概是从小被张氏给养歪了,又因为他从小就被村里的人嘲笑,虽然是靠他养着,心里对他还是很不屑的。 老二还好些,不会主动跟路归元搭话。可也不会故意为难路归元。 倒是这个路老三,自小就是个头脑灵活的,小时候因为一次被村里的孩子欺负,找路归元去给他找回场子后,竟然跟那群孩子混在了一起。还成为了他们的军师。 自此后路老三就带着这帮小破孩四处去捣蛋,还一起多次去欺负路傻子,对路傻子扔石头,骗路傻子去跳粪坑(被路傻子本能避开了),还常常去闯祸捣乱,但每次都让路傻子来背锅。 路傻子不善辩解,总是让村里的人误会,以致现在在村里乃至十里八乡的名声非常的差。 以路老三现在的脾性,没有捉住机会给他在张氏面前上眼药就不错了,怎么会帮着他说话? 没等路归元想明白,路老三已经扶着张氏离开了,还能听到张氏嘴里碎碎叨叨的咒骂声。 路归元回头看向气鼓鼓的坐在床边的厉怀明,认命的给厉怀明道歉:“实在抱歉,我娘她从小就对我很不喜,如今只怕她是迁怒你了。” 厉怀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看何止是不喜,简直恨不得你死吧?有哪个做娘的开口闭口都是咒儿子去死的?这哪里是亲儿子?我看是情敌的儿子还差不多。她该不会其实就是你的继母吧?” 路归元狐疑的扫了厉怀明一眼,这番话若是对着别个人说的,又发生了刚才的事情,只怕会立即黯然神伤,对张氏产生很大的隔阂。厉怀明他是有意还是无心的? “别这么说,我爹只娶了我娘一个,我也是我娘亲生的。他会这么讨厌我还是因为生我的时候被吓坏了。” “哦,发生什么事,把她给吓坏了?”厉怀明好奇的问道。 路归元也不隐瞒把他出生的时候的奇异事件说出来。 当年张氏生路归元的时候难产,生了一天一夜,都没出来,张氏都要以为自己要难产而死,稳婆已经跑出去问路老爹保大保小了,偏偏天公还不作美,好好的晴天突然狂风大起,乌云密布,下起了大雨了,闪电交织,雷声在村子上头轰隆作响,还有几闪电劈到几棵老树上,老树给拦腰劈断了。 村子里的人胆小一些的,都躲到地窖里不敢出来。 就在那时候一道紫色的闪电直直朝张氏所在的屋子劈下来,把屋顶都给劈了一个大洞,直劈到路张氏的肚子上,差点没把张氏给吓死,然后一直生不出来的孩子就给吓出来了 也因此让张氏有了恐惧的阴影,每次看到路归元,都会想到生产时朝她劈来的那道闪电,仿佛还能闻到那股死亡的气息。 迷信一点的人认为那天会产生异象都是因为路归元,有可能路归元是什么妖魔转世,老天爷不想让他转世到人间祸害平民百姓,就想在他出生前用雷把他给劈死,没想到他那么命大,被雷劈中了都没事还顺利出生了。 张氏相信了这种说法,还跑去县里找个算命先生给路归元算命。那算命先生给出了一个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亲克友的卦象。 张氏很怕自己这一家子会被路归元这个灾星给克死,回头就想要将路归元扔粪坑淹死,被路老爹拦住了,才救了路归元的小命。 路老爹好说歹说才打消了张氏的恐惧之心,但对这路归元也喜欢不起来。后来路老爹和张老夫妇相继去世,张氏就更加坚信是路归元把他们给克死了的,对他这个害自己夫君和父母的罪魁祸首恨得要死,只不过家里还需要他这个顶梁支柱,才没有跟他拼命。 路归元没有说的是,那天的电闪雷鸣是他带着异能核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异能和世界法则产生反应,才导致的。至于最后击中张氏肚子的那道雷,自然就是路归元的魂魄。 按照天道的意思,原来路老爹和张氏只有两个儿子,他这个儿子是天道给他插队插上来的。 不过这样的离奇经历对于张氏这个普通人来说,定然无法承受,便开始疑神疑鬼,别人说什么都很容易相信。 再加上那时候的路归元刚转世,还保留了一些丧尸王阴暗气息会和习惯没法完全收敛,一双漆黑的眼珠子一动也不动,非常的渗人,凡是被他这双眼看着都人都有种自己被什么可怕的怪物盯着的错觉。 张氏本来就比较胆小,又被路归元出生时那道雷给吓的够呛,再被路归元的阴暗气息一下 ,想不把他当怪物都难。 所以张氏这样对路归元,路归元心里并没有什么怨言,只不过在心里暗暗叹气,这一世的母爱,也是不用想了。 厉怀明听得将信将疑,满脸都写着你就瞎胡诌来骗我。 路归元连连向他保证绝对没有骗他。 厉怀明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不生气了,但还是把路归元赶了出去,说自己要补眠。 路归元才出了房门就又见到了张氏,还有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路老二。 张氏经过路老三的安抚,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也不再提把厉怀明赶出去的事情,只冷着脸对路归元喝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不用去地里干活了?不干活赚钱你跟那个狐狸精祸水就去茅坑里吃粪算了。” 路归元当做没听到,拿起家伙就跟路老二一起去地里干活。 让路归元意外的是,一向听说要去干活就躲进房里看书的路老三竟然也跟着来。 路老二拉住他道:“弟,田里的活有我和大傻干就行了,你回去读书,准备明年的考秀才。” 这个三弟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就是读书聪明,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童生的,夫子也说了,他是书院中最有希望考中秀才的学生之一。 整个村子都以他为荣,他嘴巴又甜很会做表面上功夫,村里的老一辈都很喜欢他,同一辈的小子们对他这个能考上童生的读书人也很是敬畏。 姑娘小哥儿们,都希望能嫁给他将来可以做秀才娘子。 路归元也知道这个世界普通百姓是没有人权,他要是想继续在这个世界做一条咸鱼,自己又不想去考取功名的话,最好就是有个能考上功名的兄弟给他挡着。 所以,即使路老三很欠调.教,路归元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勉强逼他去干活不看书。想要调·教他,以后有的是机会,他一点都不急。 路老三桃花眼弯弯,笑得人畜无害,脸上还有两个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很是青葱白嫩一少年,路过了两个小姑娘还羞红了脸。 “老是看书我都有些头昏脑胀了,就想跟着你们去地里看看你们是怎么干活的,也顺便放松一下脑袋。二哥你放心,我就在边上看着不捣乱。你看娘没拦着我出来,就是已经答应了。” 路老二闻言也不再阻拦,在他看来,路老三比他聪明,他既然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 路家一共有十二亩地,其中有五亩是上等的水田,七亩旱地,旱地有四亩是种粟米和大豆,三亩用来种小麦。 对于普通人家来说,粟米和大豆才是主食,精米和小麦都是精贵之物,富贵人家才吃得起,普通人家种了都是用来换钱的。 此时临近秋收,田里的作物已经开始发黄,看起来黄灿灿的一片,很是喜人。 路归元和路老二就是要在田里除一下草,浇一下水,最近天气干旱雨下的少了,得勤快浇水才不让田里的庄稼旱死。 有路过的叔伯们看到他们兄弟三个,都会上来跟路老三位来的秀才公打声招呼,顺便称赞一下路老三,提前预祝他考上秀才。 路老三也一一笑着回应,看起来没有一点恃才傲物的样子,还隐隐有些得意。 也有人跟路老二说话,就是没有人敢跟路归元搭话,就连走近一点都赶紧离远一些,还朝地上吐了几下口水,一脸晦气的样子,让路归元很是郁闷。看来他所谓克亲克友的传闻还真是让大家深信不疑。 也不想想他若真的克亲克友,又怎么能养出路老三这个有可能考上秀才的童生来? 接下来路归元和路老二在田里干活,路老三果然像他说的只在旁边看着。 过了一会儿,路老三终于忍不住凑到路归元的身边,笑嘻嘻的问道:“大哥,嫂子怎么样?今天怎么没见他出来?你跟娘吵架的时候,我听到嫂子的声音了,真好听。你说嫂子是不是长得很漂亮?” 路过的人听到他的话都对路归元投来惊异的一瞥,路大厦竟然会跟张氏吵架?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路大傻越来越疯,现在连亲娘也不认了?这么想着,看向路归元的眼神更加的嫌恶防备。 路归元淡淡的扫了路老三一眼,也不纠正他的话,平静的道:“他有些怕生,不敢出来。” 路老三眼睛闪了闪,神情有那么一瞬间阴郁,很快就要恢复过来,继续笑嘻嘻的问道:“怕生?我看不是吧?是不是大哥你昨晚太勇猛了,把大嫂干的现在还下不了床?” 路归元眉头微微皱起,这话有些太露骨了,虽然男人之间说些黄段子是很常见的事,可如果说的对象是他的嫂子,对方的妻子,那就是过分了。 没看出路归元的不悦,路老三还在继续絮絮叨叨的问道:“大哥快跟我们说说,大嫂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很爽?皮肤嫩不嫩?身段好不好?听说哥儿腰比女子的要要柔韧许多,是不是真的……”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露骨。 路归元已经彻底黑了脸。 路老二发现不对,赶紧去扯路老三的袖子,给他使眼色。路老三仿佛才看到路归元的黑脸色,然后一副很惊讶的神情问道:“大哥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装模作样的想了想,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一脸同情的问道:“该不会是大哥昨晚并不知道要怎么做,被大嫂踹下床了吧?” 见路归元依旧没有作答,以为自己说中了,路老三心中得意又鄙夷,这个傻子傻得很,说不定那东西往哪插都不知道。 路老三继续假惺惺的道:“该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那大哥你可是亏了!大嫂这么个大美人放在那里只能看不能享用,可真是可惜了。大嫂心里肯定也很不高兴。” 就在路归元以为路老三说这么多就是想要一次来讽刺挖苦嘲笑他时,就见路老三刻意压低了些声音说出让他毁三观的话:“要不要弟弟我示范给你看?放心,我早就已经身经百战本事了得,包准能让嫂子欲死欲仙,你学了以后也能让嫂子对你欲罢不能。” 路归元:“……” 然后田里干活的众人突然被一声惨叫给吓得一个趔趄,有好几个差点没掉到沟里去,连忙抬头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就看到村里有名的大傻子路归元正把村里唯一的童生未来的秀才公摁在地上……打屁股! 路老三再被路归元按倒的时候瞬间整个人都是懵的,就算路归元发起疯了很可怕,可也从来没有打过他,而且他也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屁股上的疼痛把他拉回现实,顿时气红了脸,愤怒的叫道:“路傻子你敢打我,我让娘把你赶出去喂狼!” 回答他是更加沉重的“爱的教育”,“知不知错?” 路老三是死不认错,还大声求救:“救命!叔叔婶婶快救救我!路傻子他发疯了要打死我了!” 路老二在旁边急得团团转,想拦又不敢拦,怕路归元疯起来连他也打,“大傻,你快别打了!你这么大力,会把弟弟给打坏的!弟弟还要去考秀才,给爹娘挣脸面回来呢!” 路归元冷笑:“就他这个连兄嫂都惦记的畜生,就算真的考上了秀才也只会干出鱼肉百姓祸害乡里的事情!与其等他那时候犯法连累了我们,还不如现在就把他给打死算了!” 他说的时候语调平平,没有起伏,危机意识强烈的路老三却敏锐的感觉到其中暗含让他毛骨悚然的气息,他并不知道那是杀气,但也足够吓到他了。 生怕真被路归元给弄死的路老三秒怂,眼泪鼻涕一起流,哭道:“大哥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路归元看周围的人已经聚集过来,这件事虽然说起来是路老三的不对,可传出去对哥儿的名声也很不好,便捉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抬起来,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道:“他是你的大嫂,以后放尊重点,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有什么坏心思,我就打断你的腿!知道不?” 见路老三连连点头,才嫌弃的放开他。 路老二赶紧将路老三扶起来,带离路归元远远的,一帮村民们拿着锄头木棍围了上来拦在路归元和路老三中间,戒备的看着路归元,就怕他继续发疯要来打路老三。 路老三委屈的靠在一个长辈的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好不可怜。 村民们见状对路老三更加同情,也对路归元更加的厌恶了。 路归元简直糟心极了,这都是些啥情人?一个比一个奇葩! 踹了一脚地上的锄头,转身就走。 至于种地什么的,要他辛苦种地养活一家子白眼狼?想都不要想!还是进城给他媳妇买些生活用品去。 路归元一路走去,本来就避他唯恐不及的村民们,更是躲得远远的。 路归元更加糟心了,心里暗暗思索着现在的状况。 目前首要的目的是照顾好厉怀明,尽量化解他的仇恨,最好能让他发现到自己的好,就算没有立刻喜欢上,也能接纳自己,这样等他发现已经怀了崽子之后,不会立刻就想要去堕胎。这样自己就有更大的机会保住他们的孩子。 二,从书中得知,被主角受母子算计断绝仕途之后,厉怀明一直都对此耿耿于怀,再加上被虐待的生不如死的五个月,厉怀明对报仇的执着已经到了一种病态的地步,可以说报仇是他活下来的唯一动力。 也就是说促使厉怀明黑化的两个重要原因就是失身和仕途断绝与长达五个月的凌虐折磨。 现在原因一已经发生无法挽回,起码原因二还可以阻止,有自己在,谁也不能欺负他。 可看看如今路家这糟心的情况,以张氏和路老三的性格,不跟厉怀明结仇怕是很难了。 要是自己一个不疏忽,厉怀明和他们发生什么冲突,吃亏的肯定是人单力薄的厉怀明,一个搞不好,厉怀明又彻底黑化了,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最好是尽快分开他们,还是带着厉怀明搬出来住吧。 路归元一边想一边走上去县城的路,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正准备用上异能,快些到县城,就听到后面又传来哒哒的蹄子落地声,只好又放慢了速度。还特意往边上走,让出路来。 驴车在他的身边减缓了速度,路归元转头去看,就见赶车的是一个头发花白,40岁左右的汉子,看起来还有些眼熟。 路归元立刻从傻子的记忆里扒拉出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出来。 这人是在路归元傻了之后搬到村子里了,还是个挺厉害的大夫,大家都喊他薛大夫。村里但凡有个头疼脑热,断手断脚的都来找他,他能用最便宜的药医好。 医术比县城里的大夫还要好,有许多县城里的人还慕名的过来找他看病。路老爹还在的时候也带过路归元去找他看病。 照理说他钱赚的也不少,早就有能力搬到县城里去了。 可他一直都没有搬家的意思,反而在小河村住的很安稳,大有在这里隐居的意思。 他对其他人都是不假辞色,神情淡淡的不悲不喜,村里的人都敬畏他。然而路归元仔细查看记忆就发现,薛大夫对他比较关心。 他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冷冷的,可总会时不时的出现在路傻子面前,问一些他的状况。若是知道了傻子哪里受伤或者生病了,就会给他送些药,不要钱的那种。 整个村子里也就路傻子有这个待遇。 路归元再仔细查看记忆就发现原因了,那天路老爹从猛虎下救下的人之中,就有薛大夫。 路老爹受伤的后,薛大夫用尽全力去给他医治,只可惜药材不足,终究是无力回天。 路老爹临死前,一直都惦记这痴傻了路归元,薛大夫是清楚的。也许是出于报恩,他也把路归元当自己的后辈来照顾,时不时就关心一下。 让路归元奇怪的是路老二和路老三就没有这样的待遇。 薛大夫已经让驴车停下来了,声音没有起伏的道:“上来。” 路归元犹豫了一下,就乖乖的上了他的驴车。 驴子重新开始跑动,薛大夫头也不回的问道:“去哪?” 路归元挠挠头:“去县城。” 薛大夫眉心皱起,声音听起来就知道主人不高兴了:“走着去?” 路归元没有回答。 薛大夫更不高兴了,“你娘让你去的?” 路归元知道他是误会了什么,解释道:“不是,我想去给我媳妇买点东西。” 薛大夫脸色缓和了下来,“听说昨天你娘给你讨了一门媳妇,你媳妇怎么样?对你好不好?你喜不喜欢?”一连几个问题,这是他难得的说了这么长的话。 路归元能感觉到他话语中的欣慰和关心,“挺好的,媳妇很漂亮,我很喜欢。”这是大实话,就是后续带来的麻烦让他很头疼。 “那就好。你爹要是知道一定会为你高兴的。”薛大夫眼角眉梢都柔和了几分,然后就不说话了。 两人一路听着哒哒的蹄子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相对无言。 另一边路家,张氏看到自己最宠爱的儿子被自己最讨厌的儿子给打得惨兮兮的让人给扶回来,顿时气炸了。 找不到罪魁祸首,就去猛敲路归元的房门大声骂道:“你个灾星浪蹄子狐狸精扫把星!是不是你怂恿那傻子打我儿子?你开门!给我出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给路傻子娶了你这个祸害! 你才进门第一天呢!就先怂恿路傻子顶撞我!再去把我儿子给打了!过几天是不是就让路傻子把我们都给杀了还霸占我们路家?你出来!让大家给我们评评理!我们家有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来祸害我们家?你出来!” 屋里的厉怀明冷笑,傻子才出去讨打呢!然后很嚣张的高声回道:“你都说他是个傻子了,他想干嘛谁能管的着?你是他亲娘都管不了,我才跟他认识一天都不到,能让他干什么?他不打我都已经很好了! 别自己做不到就去怪别人!你这种自己永远不会错,错的都是别人的人我见得多了!少在这里烦我!不然等路傻子回来,我就让他去打你们,看看他会不会真的听我的话!” 张氏被他气得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将路老三送回来的村民们个个看得是目瞪口呆。 大齐朝讲究孝道,再嚣张的媳妇也没有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顶撞婆婆,还放言指使自己的夫君去打婆婆和小叔子的。这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一时众人都是对着路归元卧房指指点点,那嗡嗡的嘈杂声厉怀明在房里都听得到。 厉怀明不耐烦的继续高声喊道:“谁在在外面吵,等路傻子回来了我就让他打谁去!” 外面瞬间安静了。厉怀明继续躺在床上补眠去。 张氏被气得脸都绿了,还是路老三劝她,她才罢休。 送走了其他村民,张氏拿出药膏来给路老三上药,看她屁股肿得的老高,心痛得直掉眼泪:“他怎么就那么狠心!这都能下的去手!你看你现在都肿成这样,那得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这是想要把你给打残啊!真是冤孽!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畜生!克死了你爹和你外祖外祖母不说,现在还要把你这个弟弟也打废了!以后还不知道他想要祸害谁呢!” 路老三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原来以为路归元是个傻子非常好哄,以前他就三言两语哄得路归元给他做打手,帮他干坏事,现在不过是想让他把他媳妇给他玩玩,就凶成这样! 弟玩兄嫂又怎么了,隔壁村子还有人几兄弟共用一个媳妇呢! 他不由得又想到昨天看的那本香艳的话本,里面说的就是兄弟俩共用一妻的香艳故事。 话本中兄长是个残废,房事上硬不起来又不敢让人知道,父母给他娶了一房非常美丽的妻子。 妻子嫁过来才知道兄长不行,整天愁眉苦脸的。兄长非常愧疚,于是便想出了让弟弟代替他行房的主意。弟弟觉得这样有负兄长的关爱,再三拒绝。 妻子得知了夫君的想法,又见弟弟仪表堂堂,甚为威武,就跟夫君合计,晚上去自荐枕席,由兄长打掩护。 弟弟最终盛情难却,和嫂子成就了好事。 之后,兄长为了彰显自己床上功夫了得,娶了多房美妾,然而每天晚上都是让弟弟代他去行房。 路老三初看时也不过是觉得画本上所写得非常香艳刺激,并没有多想其他。 直到今天早上听到张氏和路归元发生争执,过来查看时看到了厉怀明的侧脸,顿时惊为天人,整颗心都被迷住了。 然后就想到了那本话本。 话本中兄弟俩的情况和他们现在兄弟的情况何其相似。 话本中的兄长是个残废,所以不能人道。 而他的兄长是个傻子,肯定也不懂得怎么行房。那他这个弟弟岂不是就能像话本中的弟弟一样,坐享兄长的所有娇妻美妾? 他是没有看到厉怀明的正面,而且还是一瞬间,很快就被路归元给挡住了,所以也没有看到他眉心绽放的牡丹花,就主观的判断路归元肯定是不懂得行房,没有碰厉怀明。 一想到这个他就兴奋起来,然后就跟着路归元出去找机会哄骗他把厉怀明给自己玩。 没想到路归元反映那么强烈,直接把他摁着猛揍了一顿。 想起路归元揍他的时候那可怕的样子,他就忍不住的发抖。 可是要让他就这么放弃了,他又很不甘心,同时更加怨恨起路归元来。 听着张氏的絮絮叨叨,路老三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一个法子,故意哀叫一声。 张氏以为是弄疼他了,赶紧担心的小声询问。 路老三便道:“娘,我这是在替您担心啊!您也看到了,我这个嫂子可一点都不是省油的灯!这才是他嫁进来的第一天呢!就能怂恿的我那个傻子大哥先是顶撞您,然后又把我打一顿。以后有他在,那傻子肯定不会再听我们的了。以后这个家怕真的要换个人来当家作主了。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他们联合起来欺负您啊!” 张氏懊悔不已:“早知道他是个搅家精,我就不贪图那五两银子的嫁妆了!要是他完全把控住那个傻子,天知道那傻子还会不会把钱上交给我!” 路老三连连点头:“正是!” 张氏一拍大腿,坚决的道:“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再留在我们家!得把他赶走才行!反正那五两银子已经拿到手了,他这个人留不留也不大要紧。我明天就去找村长,让村长做主把他给休了。” 路老三赶紧阻止,开玩笑,把厉怀明赶走了他还怎么将人吃到嘴里? “不行,把他赶走了,娘去哪里再给路大傻找一个不要彩礼还倒贴嫁妆的媳妇?您别忘了朝廷的规定,要是今年还没能给他娶媳妇,明年咱们就得多交一个人的人头税!” 张氏一想,是这个理,大齐的人头税可不少,翻上一倍就等于多交一个人的人头税。而且她一点都不想在路归元身上多花一文钱。 “那可怎么办是好?难道要让他继续留在我们作威作福的欺压我们?儿啊,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啊!”这个儿子一向是最聪明最机灵的,让他想办法,还没有一次让她失望过。 这一次也是,“别担心,我有办法对付他。” 张氏心中一喜连忙追问:“是什么方法?” “我们只要抓住他的把柄,让他不得不听我们的话就行了。” “可是他一个刚嫁到这里的小哥儿,能有什么把柄被我们抓住?” 路老三神秘一笑,招手让张氏凑过来,小声的在她耳边道:“没有我们可以自己制造,只要这样……这样……,到时候就不怕他不听我们的话,你想要他做什么都行。”想到话本里的香艳□□,不由得舔舔嘴,又加了一句:“说不定还能给我们赚钱。” 张氏有犹豫了一下,想着反正当初把他娶回来也不是真把她当媳妇,也不过是不想给路大傻多交人头税,顺便多一个人给他们做牛做马。现在有办法能让他乖乖听话给自己做牛做马,还能让儿子开心,给家里赚钱,有什么好犹豫的?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路老三嘴角勾起一个暧昧的笑容。 驴车走了两多个时辰,过了中午才到县城。 薛大夫在城门口将路归元放下车,并嘱咐一句买完东西在这里等,就牵着驴车溜溜达达的离开了。 正准备要说不用等他他可以自己回去的路归元:“……” 算了,到时候就迟点回到家吧,额,希望厉怀明不会因为等他太久了生气。 路归元先娶了衙门的监牢,拿了些碎银子给监牢衙役,然后进去探望被强更名的史大牛和黄菜花。 两人都被关在地牢的最里边,周围的囚犯也比较稀少。 路归元来到的时候就见夫妇俩有些疯癫了,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十岁,听说有人来看他们,立即高兴的跳起来扑到栅栏上,两双手使劲的往外伸想要拉住路归元,被来开门的衙役一鞭子下去吓得又躲回角落里抱着膝盖瑟瑟发抖。 路归元等那衙役离开之后,就进了牢房用精神力控制他们,询问他们把钱放哪里去了。 那老婆子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递给路归元,路归元接过来一看,荷包的正面绣着明月千山图,背面绣了一个名字,不用想也知道这个荷包的主人是谁。 荷包里边正好放了三百两银票。 路归元心里大呼幸好,差点就错过了媳妇的荷包和三百两银票了。 离开了地牢,路归元就去给厉怀明才买必需之物,衣服被褥枕头都是买上等丝绸做的,绝对不会割皮肤。 又去买了洗漱用的铜盘,镜子梳子,看到有卖簪子的,想了想,没有买,而是去首饰店里买了一块还算好的玉料,和一套雕刻用的工具。 那掌柜看他挑工具的熟手样子,就知道他有几分本事,便道:“小哥看起来也是个行家,以后若是雕出什么好作品,可以拿到我们店里来售卖,只要做得好,绝对会给你一个实惠的价钱。” 路归元想了想便答应了。 前世末世之前,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还选了一个万金油的汉语专业,结果啥都还没学到,末世就来了。 大部分人都在一夜之中变成了丧尸,他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比较幸运的是没过几天,就意外的恢复了神智。 好在那几天只有他一个人在宿舍,宿舍的其他人在末世来临的那天晚上都出去嗨了。而且他的宿舍在最顶楼的角落,平时就很少有人路过那里。 其他没变丧尸的幸存者不是被丧尸给咬死了就是跑出去了。 让他得以在没有神智的前几天没有碰到任何生人或者丧尸,也就没有吃过人肉,否则可等他恢复神智之后能恶心死。 后来他也没法回到人类之中,只能混迹在丧尸群中四处游荡。一次意外进入了一个玉雕师的家里,看到了那位玉雕师的工作室,想起了小时候曾经的升起过成为玉雕师的梦想。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干,又不用吃喝拉撒,还有工具在手,和学习的各种书籍视频,那何不就在这里学习一下玉雕,满足一下自己又小时的愿望? 想要学习雕刻当然也少不了要学绘画。 这一学就学得很认真,然后意外的在学习中觉醒了精神异能。后来他发现在雕刻的时候附上精神力,一气呵成,最终的作品会有奇异的效果,还能修炼精神力,就更加的迷上了雕刻和绘画。 现在他也没有其他营生手段,可以雕刻他最为熟手,可以雕刻一些小玩意来赚钱。 差不多花掉了之前从那对老夫妇身上搜到的几十两银子,才把需要的东西都买全。 见手上还有三两碎银子,就到就近的一家饭馆打包了两只烤鸡,两份精米饭,又去了县里最好的一家点心店,买一些招牌点心,才扛着巨大的包裹回到城门入口,就看到薛大夫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路归元买那么多东西,薛大夫也不多问,路归元上车,就赶着驴车走起来。 驴车走了两个多时辰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回到村子,路归元在村口便下了车,离开前,薛大夫把他叫住,塞给他一本书和一盒膏药,意味深长的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不懂的就看书,照着书本上去做。药膏是给你媳妇用的。” 路归元满头雾水翻开了手里的书,顿时惊得差点把手里的书给扔了,这他娘的是一本春宫图!还是男男的! 可问题是,薛大夫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么一本春宫图? 再想到薛大夫离开前的那句话,分明是告诉他,要是不懂得怎么行房就按照书里来。 路归元顿时黑线了,他以前是傻了没错,可谁说傻子就一定不会那啥了!怎么所有人都认为他不懂那啥! 不过这盒膏药确实很有用。 回到路家,房屋里还残留着晚饭的香味。不用想现在肯定是锅里一粒米都没有留给他。 路归元也不在意,扛着大包裹就回到自己的卧房前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厉怀明的声音:“谁?” 路归元:“是我,给我开个门。” 等了一会儿,房门打开了,看到路归元肩上扛了个大包裹,厉怀明不由的挑了挑眉,“什么东西?” 路归元嘿嘿笑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等看到路归元吧包括你的被子衣服洗脸盆等一一拿出来,厉怀明不但没有高兴,反而狐疑的问道:“你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你不是说你没钱吗?” 正高兴的等着厉怀明表扬的路归元脸上笑容一僵:“……额,我、我捡到的。” “呵,”厉怀明双手抱臂,冷冷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会信?” 路归元干笑:“真的是我白捡的”可不就是白捡的吗?不过是从那对老夫妇的包裹里捡到的。 厉怀明冷着脸:“既然有钱了你怎么不留着给我做路费回京城?还是说你其实就是嘴上说的好听,事实上从来就没想过要送我回京城?” 路归元确实有这种想法,不过看现在厉怀明脸色那么难看,肯定不能表露出来,赶紧喊冤道:“冤枉啊!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诚意,我可以对天发誓!我若不是真心想要送你回京城,就让我天打雷劈……” 话还没说完,“轰隆”一声,一道闪电就直接劈下来在屋顶上劈了个洞。 路归元脸都绿了,该死的天道!可真是没放过任何打击他的机会! 顶着厉怀明的怒火,路归元的神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这老天爷肯定是睡傻了,我誓都还没发完就乱劈,回头我就画个小人诅咒它!让它睡觉落枕,梦里被一群神兽当草踩!” 轰隆!又是一道雷劈在了他们屋顶上,之前的大洞旁边又破了一个洞,其中还有一块瓦片正好砸到了路归元的头上,碎成几块落在地上。 路归元:“……” 厉怀明:“……” 房间内静默了好一会儿,路归元委屈又无辜的道:“我真的没有骗你,明哥儿你要信我。” 厉怀明被方才两道雷这么一搅和,气也消了,“那你怎么不把钱拿回来给我?” 路归元:“你看这些东西就知道了,我捡到的钱也不是很多,才四十多两。要去京城,光是雇用镖局就不止这么一点。还不如等邵家商队来了,你跟着邵家商队一起走,不用你出钱,一路上他们自然会供着你,让你舒舒服服的,还会保护你的安全,多好。 这四十两也就刚够给你买一些吃用的,让你留在这里的这几天可以过得舒服些。” 厉怀明想起今天早上的那个黑漆漆的木盘,粗糙的大海碗,还有自己里衣上私下来的洗脸布,就一阵恶寒。好吧,路归元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 “我似乎没有说过我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厉怀明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 亲们放心,主角会解决极品家人的,看了这章觉得压抑可以先看第八章物理宅斗,就爽了。 六七章是攻受的打情骂俏 感谢在2020-06-16 14:58:25~2020-06-17 23:5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天行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6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虽然厉怀明在整个大齐很有名,但在哥儿成为男子之前,名讳就跟女子的闺蜜差不多,一般只能让亲近的人叫,传得天下人皆知总归是会惹来闲话,众人都知道明月公子是厉三公子,而不知其本名。 有好事者猜测什么样的名字才会配得上明月公子这样芝兰玉树,谦谦君子,猜出了不下于百个文雅好听的名字。 不明真相的人听了便信以为真,一个传一个,所以到最后,认识的厉怀明的人听了传言都几乎要以为这个明月公子是另有其人了。因为厉怀明这个人除了才貌双全外,本人根本就和“谦谦君子”搭不上边。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就是个被宠坏了的有些恃才傲物兼恃貌傲人,还牙尖嘴利吃不得半点亏的小少爷。 可路归元是谁?一个偏僻乡村的乡野村夫,还自称从三岁开始就傻了17年,刚刚清醒过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听说过他的名讳,还喊出他的小名。 就算要去县里查问也要时间,路归元今天早上就能喊出他的名讳,怎么看都很可疑。 路归元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不注意就露馅了,面上若无其事的道:“我在户籍上看到你的名字。我不是说我认识几个字吗?正好厉怀明这三个字我都认得。” 厉怀明脸色大变:“你说什么?户籍?我的户籍已登记到你的户籍上了?没有婚书他们怎么敢?”这个他们包括了衙门管户籍登记的文吏。 在大齐,户籍很重要也很管得很严,是征税徭役兵役的根据。 没有户籍的黑户在这朝代寸步难行,没有村子敢收留,客栈旅店也不敢让其入住,若是被衙役查到,可以随意捉去做充做徭役或者当做发配边疆,换句话来说,失踪了也没人管。 所以每年要征收徭役之前每个地方都自己搜查一次黑户,若是黑户的人数将徭役需要的人数都填够了,也就不用再在地方里征收徭役。 这是地方上的人都喜闻乐见的事情,所以在查找黑户的事情上,地方上的居民最为积极。那些没有户籍的乞丐每次到那个时候都会赶紧躲起来。 不过朝廷也有开明的地方,做过一次徭役或是主动愿意前往边疆开荒的,官府可以帮忙补办户籍文书。所以也有很多黑户为了得到一张户籍文书,主动去服能要人半条命的徭役。 户籍管得那么严,想要更改也比较难,人口删减都需要村长、亭长还有相邻的至少五户人家作为担保,若是出了什么错这些人都得连坐。 至于嫁娶,则需要双方父母出具婚书,官媒作保,双方户籍所在官府盖印,缺一不可。若是没有登记户籍,就算把女方或者哥儿写进了族谱,官府也不会承认,依然是无媒苟合。双方户籍上登记的依然是未婚。 张氏给路归元娶妻,为的就是怕他超二十岁未娶,被官府罚多交一倍的人头税,自然是一定要看着官府把户籍改了才行。 厉怀明一直都以为那对老夫妇无法代替武定侯给他写婚书,所以从来没想过他们能改动他的户籍。现在听路归元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傻眼了。 路归元装傻充愣:“婚书有啊,我都看到了。” 厉怀明咬牙:“我不相信!那肯定是假的!你去拿来给我看!” 他坚信,虽然他庶子的身份被揭穿,可依然是他爹精心培养了十七年,最为宠爱的儿子! 今上重文,不喜重用目不识丁的武将,就连武将之首的镇国大将军府的韩家子弟现在也是力求个个文武双全。 厉家早就渴望有家中子弟能考上进士光耀门楣,好让今上和那些文人知道他们厉家虽然是武勋出身,却也不是什么不通文墨只会舞刀弄枪的野蛮人。 他是目前所有厉家子弟中最有希望考上进士乃至状元的。不仅仅是他爹,就连族中都对他非常看重。这样的情况,他爹绝对不会允许他嫁人,彻底断绝科举的可能的! 路归元同情的看了厉怀明一眼,只能说这还是个没有深切见识过人心莫测,世态炎凉的小少爷呢。 他也不含糊,很快就去张氏那里强行把户籍文书和婚书拿来了。 厉怀明一见到他手里拿着的文书就迫不及待的一把抢过来查看。 因为路归元上头没有了父亲,他又是家里长兄,即使是傻子,户主也依然是他。在妻室那里正写着厉怀明的名字,还写明了厉怀明原来的籍贯氏族,父亲名讳,第几子,生辰八字。 清清楚楚的,绝对不会弄错人。上面还盖了一个鲜红的大印,表示这张户籍文书是官府承认的。 厉怀明脸色发白,又去看下面的婚书,当看到上面的字迹时,顿时就是眼前一黑,身体像是被卸去了全身的力气,站都站不稳。 路归元连忙去扶住他,就听他整个人都是失魂落魄的,嘴里呢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爹不会这么对我的……” 原来,婚书上确实是武定侯的字迹,作保的官媒品阶还不低,只是在填写路归元信息那一处的笔迹不一样,一眼就看得出是另一个人写的。 很容易就猜到,是武定侯先写下没有填写男方信息的婚书,只要有人在上面填上男方的信息,这张婚书就能生效。 不管是什么理由,武定侯写下这么一封婚书,就会让拿到这封婚书的人可以随意将厉怀明许人。这就等于陷厉怀明于非常不利的地步。 这大概也书中的厉怀明最后会那么绝望黑化的原因之一吧。 毕竟还是有少有人知道的方法可以遮掩哥儿眉心的孕痣的。 书中的厉怀明后来已经屠村灭口,若是他坚持还要考科举进仕途,三皇子也可以帮他遮掩。可若是连户籍都已经更改了,就算是三皇子也没办法,那他就是真的彻底与仕途无缘了。 之前厉怀明那么乐观,想来也是打着遮掩孕痣继续考科举的念头。现在发现最后出路也被堵死了,就只剩下满心的绝望了。 被最亲的人出卖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受,路归元有些心痛他。 正犹豫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厉怀明的时候,就见方才还满脸绝望的厉怀明猛然抬起头来,脸全是坚毅,“我爹不会这样对我的!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原因!我一定要回去亲自问他!” 他的双眼在昏黄的烛火中闪耀这灼灼的光芒,带上了坚毅之色的眉宇如山水墨画中竖起了棱角的山石,像一朵竖起了尖刺的红玫瑰,更加的令人怦然心动。 路归元为他这美丽的风采失神了。 厉怀明感觉到他的灼热的目光,出人意料的没有恼怒的呵斥他流氓,反而主动的靠近他,修长柔软的双手轻轻的攀上他的肩膀,路归元仿佛能闻到他身上的淡淡的幽香。 如玉般美丽脸在昏黄的烛光里好似能反光一样,吸引住了路归元所有的心神。 明亮的双眸水润润的,专注的看着他,好似路归元是他最后的依靠,眼里全是依赖,“你说过的,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声音软软的带着哀求之意,好似水流一样灌满路归元的心房。 路归元脸上一片麻木,心里在土拨鼠尖叫:啊啊啊!这傲娇的小少爷竟然无师自通的学会了色.诱!!! 他该怎么办?是坚决的拒绝,展示自己如同柳下惠一样高尚的品格? 还是送上门的肉不吃白不吃,赶紧趁虚而入先吃干抹净再说? 两个念头在他的心里激烈交战,导致他的身体愈发的僵硬了。 厉怀明等了好一会儿,路归元都没如他所预计那样做出反应,渐渐的,也维持不住了。 这种色.诱的伎俩是他偷偷跟同窗去逛花楼是从那些妓子身上看到的。 现在他也是怕路归元在得知他其实很有可能被武定侯府放弃后,会生出其他对他不利的想法才病急乱投医,忍住羞耻用了出来。 没想到路归元是这样的反应,倒是弄得花了很大力气去下定决心的他像个挑梁小丑一样,心里的火气又开始蹭蹭蹭的往上涨。 你路归元是什么意思?本少爷屈尊降贵来色.诱你这粗鄙的村夫,你不感恩戴德,立即被迷得七荤八素答应本少爷任何条件就算了,反而一副见了鬼的紧张防备是闹哪样?少爷我有这么吓人? 见小少爷这么快就坚持不住渐渐露出怒容,恢复了张牙舞爪的本性,路归元松了一口气,心里暗道,这才对嘛,差点要以为眼前这位被书中的厉怀明给穿了。 书里的厉怀明为了能得到更多的权力去报仇,可谓是将自己的美貌利用到了极致。他手下的好多爪牙都是被他用美貌给迷得七荤八素才为他出生入死的,可谓是真正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了。 路归元一点不希望眼前的少年变成书中所写的那样。 路归元这口气松得太明显了,厉怀明肺都气炸了,脸色狰狞的去掐路归元的胳膊,自然是像掐一块石头一样,反而把自己的手给掐疼了,于是他更气了:“路归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才答应过我的事情,现在见我被武定侯府放弃了就想要改变主意了?” 说着就委屈上了,眼里泪光点点,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路归元慌了,赶紧哄道:“没有的事!我是这么没有诚信的人吗?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一定会做到!” 说着顿了顿,又期期艾艾的:“所以,你其实,没必要勉强自己。我是个正经人,是绝对不会乘人之危的。”最后一句说的那个叫义正言辞,一本正经。 去你娘的正经人!说的好像昨晚欺负我的不是你一样! 现在装的那么一本正经不就是在讽刺他是个能出卖色相的卑劣小人? 厉怀明气得个倒仰,狠狠的踹了他的小腿一脚,转身气鼓鼓的在床上坐下,转过头,不去看路归元,越看越气。 路归元莫名其妙的抓抓头,这又是怎么了?自己表现得那么高风亮节(?),他难道不是应该更加安心才是?怎么反而更生气了? 只能说真不愧是书中的恶毒男配,这善变莫测的心思就不是常人能猜到的。 突然他想到前世的看过的那些用直男语录错过了各种艳遇的直男段子,难道,刚才厉怀明并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而是真的死心塌地想要跟自己好?这也不无可能。 他一个已经嫁人的哥儿,若是被娘家抛弃了,可不就只能依赖自己这个夫君? 尤其是在他刚得知真相,最为脆弱的时候,正是最渴望得到安慰的时候,自己这么义正言辞的拒绝反而会让他更加的没有安全感,也难怪他会生气,自己也失去了一个很好的拉进彼此关系的机会。 路归元顿时痛心疾首,感觉自己错过了十个亿。他现在改口,不知道厉怀明会不会再给他一个机会? 应该……会吧? 自以为猜到厉怀明真正心思的路归元,一点一点的挪了过去,期期艾艾道:“那个……如果……你要坚持的话,我也不是那么正经的。” 厉怀明:“!!!!!!!!” ※※※※※※※※※※※※※※※※※※※※ 路归元:你要是真那么想要,我也可以不那么正经。 厉怀明(抓狂):啊啊啊啊啊啊!好想打爆他的狗头!!!! 感谢在2020-06-17 23:50:57~2020-06-18 23:42: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cloudy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7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厉怀明随手拿起床上的木枕就朝路归元砸去,“我打死你个臭流氓!” 路归元条件反射的接住了朝他砸来的木枕头,委屈的道:“怎么又生气了?这还不是你自己想要的?我拒绝了你生气,我答应了你又生气,你怎么那么反复无常?”感觉自己娶的是只河豚,整天都在花样生气。 早就听说女人心海底针,没想到哥儿的心简直就是大海,前一刻还是风平浪静,下一刻就狂风暴雨海浪滔天,恨不得要把你给拍死。 被指责反复无常的厉怀明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憋得他心口疼的厉害,颤抖着手指着路归元道:“你就可劲儿的欺负我吧!反正我现在是个被家族抛弃的可怜虫,是生是死都随意你拿捏,你自然可以不把我放在心上,把我当成是你可以随意亵玩的玩偶,爱怎么玩弄都行。 “你想怎么对我,我都认了,谁让我只是个被家族抛弃的可怜虫呢?”说着眼里又泛起了泪花,那样子简直是哀莫大于心死。 路归元看他是真的要哭上了,慌得手足无措:“你这是什么话?我说了会尊重你,保护你帮你报仇,就一定会做到。 “你若是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会很高兴,并且向你保证永远都会对你好,绝对不会欺负你。若是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强迫你,会送你回京城,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情。” 厉怀明看他说的信誓旦旦,果然脸色缓和了许多,似乎是被他给说动了,然而在心里却是冷笑,说得那么信誓旦旦,可不就把自己的真实企图给暴露了?想要用怀柔政策逼自己就范?做梦! “真的?你没骗我?”厉怀明一双闪明亮的凤眼湿漉漉的。 看得路归元心都要化了,立即举手就要发誓,然后才想起,还有个天道在虎视眈眈呢,立即刹住,改口道:“真的,珍珠都没有那么真!” 厉怀明收起了眼泪,看似不安的问道“那你还有没有什么瞒着我的?” “……”路归元沉默了。 荷包和三百两银票还有那对老夫妇要不要现在就说出来? 还是先瞒着吧,以厉怀明现在的情况,若是知道了怕会一刻都忍不了就冲去京城找武定侯质问,很容易就会落入三皇子的陷阱。 再等等,起码要等到厉怀明冷静下来。他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同时心里还很心虚愧疚。 路归元面上平静的道:“没有。” 厉怀明并不相信,还想继续套话,就听到一声“咕噜”声响,顿时尴尬了。 路归元眉头微微皱起,不认同的道:“你还没吃晚饭?” 厉怀明捉住机会就上眼药挑拨离间:“这都怪谁?谁让你有那么奇葩的娘!我若是从这个门出去,都不知道会不会被她打死!”仿佛忘了火上浇油把张氏给刺激的想要杀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还有你那个弟弟是怎么会回事?他被你打得半死,却和你娘一起到处说我勾引他!他不知道名声对我一个已经嫁人的哥儿来说很重要?他这样说等于是要将我逼上死路啊!”说着又委屈上了。 路归元眉头皱起,也对张氏和路老三的行为很是生气。 对于有张氏这个娘他也很无奈,早知道当初天道给他选的是张氏这样的娘,他一定会反对。现在他也没法找天道让他重新投胎一次,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好歹路老爹这个爹还是不错的。 不过他虽然答应了路老爹会看顾他们,可他说的是“看顾”而不是照顾,所谓“看顾”,自然是以“看”为重,只要不让他们太作死就行了,因为那样也很有可能会连累到他。 但如果他们真的很能作死,他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手脚都是长在他们身上的,他也管不了太多。 “顾”就是随便照顾一下,不让他们被饿死就行了,至于照顾的质量,就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了。 当初留了这么个心眼,就是知道张氏和两个弟弟不是省油的灯。 他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感情,答应看顾一下,也不过是因为张氏生了他,还有看在路老爹的份上。 可若是让他因此对张氏忍气吞声言听计从,那是不可能的,路老爹都没这个待遇。 所以张氏和厉怀明发生冲突,他首先要保护的不用说肯定是自己最愧疚的厉怀明。 “我娘和三弟那里我会去教训他们的。现在他们并不敢怎么你,也就只能动动嘴皮子。若是他们对你说了什么,你也不用管,告诉我我去给你出气。你就先忍一忍,找个时机我们一起搬出去,免得大家矛盾越来越深。”主要是怕厉怀明被他们刺激多了,黑化程度更深了。 厉怀明心中狐疑,这真的是亲母子和亲兄弟?现在看来,不仅是张氏不把路归元当儿子,路归元也没把他们当亲人看,反而把他们当做一个很难甩拖的麻烦。这怎么看都不寻常。 寻常母子怎么看不顺眼,也不会闹到这种像是仇人的地步吧? 再想到路归元这个人的谈吐见识,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山野村夫,更别说一个脑子刚刚清醒的傻子了,这个人的身份绝对有蹊跷! 厉怀明愈发相信自己心中的某个猜测,长长的睫毛垂下,遮掩了眸中的冷意。 路归元现在若是有系统提醒的话,就能听到系统提示他厉怀明的黑化进度增加了5%。 只可惜他没有系统提醒,所以他完全没有察觉,依然兴匆匆的把从客栈里打包的两只烤鸡和米饭拿出来,招呼厉怀明来吃。 厉怀明也确实是饿得很了,见路归元吃得香美,才拿起一碗饭吃了起来。 这烤鸡确实挺香的,厉怀明吃了个饱,美中不足的是只有肉没有素菜有些腻。 想到这里,厉怀明不由得瞪向路归元,这人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打包一些素菜回来! 路归元也发现自己的疏忽了,尴尬的嘿笑两声,把县里买来的糕点拿出来献宝。意外碰到了包裹,从里面掉出了一本书。 路归元看过去就知道不好,赶紧将书给捡起来藏在身后,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可厉怀明已经看到书的封面了。 厉怀明脸色爆红,怒的,抄起铜盘就去砸路归元:“路归元你给我去死!” 路归元:“等等,你听我解释,这是路老三让我给他买的,用来准备考秀才的书。”死弟弟不死哥哥,先用路老三来挡一挡。 厉怀明冷笑:“你当我不知道?这是大齐目前最流行的春宫图?你三弟还能靠考春宫图来考上秀才?我看朝廷的官员也不用上朝了,天天去青楼研究春宫图得了!” 谎言被拆穿的路归元尴尬了一秒,就提出自己的疑问:“你怎么会知道?难道你也看过?你不是读书人?读书人还能看这个?” 厉怀明:“……”说漏嘴了! 路归元跟他的书还是一起被赶了出去,厉怀明又开始防他像是防贼一样了,今天一天的努力等于前功尽弃了。 被赶出来前,他还顶着厉怀明杀人的目光,把薛大夫给的药膏拿出来,嘱咐他记得上药,要是他不方便,自己可以代劳,然后话还没说完就被厉怀明挥舞着铜盘给打了出来。 坐在屋顶的路归元望月叹气,媳妇真难伺候,说假话不行,说实话就更不行了。 厉怀明再怎么恼羞成怒,为了自己是身体还是用了薛大夫给的药膏后,第二天已经能行走如初了。 他立即就出了卧室,闷了一整天,他现在一刻都不想在里面多待。 张氏看到他出来,阴阳怪气的道:“哟,狐狸精这是要来勾引男人了?路大傻也不把你给关着,就不怕他一个不注意你就不知跟哪个野男人勾搭上了?” 厉怀明还没出声,路归元的声音就在他们的头顶响起:“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哪个男人敢觊觎我媳妇,我就把他的三条腿都打断!” 两人抬头,就见路归元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跑上去的。 路归元轻轻一跃就安然无事的落到了地上,落地时,下盘非常的稳,没有一点晃动。 厉怀明瞳孔微微一缩,绝对是个练家子! 路归元走近厉怀明,在他的防备中从怀里拿出来一根由白玉雕成的牡丹花簪。簪子上的牡丹花和叶子上的纹路根根分明,线条流畅优美,细长的枝条伸出,栩栩如生,好似一株由真牡丹花枝变化而成的牡丹花簪。 这精湛的雕工,堪称是大师级别了。 路归元将花簪递给厉怀明,讨好道:“这是我雕刻了一晚上的牡丹花簪,送给你,你能不能不生气了?” 前世就听人说过,追求人的第一步就是把自己的优点展示给心上人看。雕刻技巧他可是联系了很久,这样的技术,应该能算得上他的优点了吧? 厉怀明接过手里仔细看了看,越看越是心惊,这样一根簪子,若非因为质地太普通,换上上等的美玉,在京城能卖上能卖上个非常不匪的价格。 路归元刚才说的是他连夜雕刻的,这样雕工会是一个普通村夫能有的?呵呵。 厉怀明已经完全可定自己的猜测了,心中杀意再次冒出,面上依然像是没有像是个拿到自己喜欢的新奇玩意的快乐少年。 路归元绝对没想到,才短短一天一夜,厉怀明成长迅速到已经能够控制好自己的眼神和表情了,也因此没有仔细去注意厉怀明的反应,见他笑得这么开心,就以为他是真的高兴,心中也跟着高兴起来。 张氏却看得眼珠子都突出来了:“这么好的一根簪子,拿去卖绝对能卖出十两银子!正好可以买好看的衣服给老三去参加诗会,还要给他买一把什么大师画的扇子,让他有更多的面子。” 路归元脸色一冷,毫不客气的道:“这是我自己雕刻的簪子,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张氏不干了,声音尖锐:“你是我儿子,你的就是我的!更何况赚钱给老三用是你应该做的!就是因为你太没用,才让他连件像样的衣服去参加同窗的诗会都没有,让他在同窗面前丢尽了面子!你现在有更多的钱了,就该首先想到他才是你这个哥哥应该做的!” 路归元:“……”他其实应该是捡来的才对。 厉怀明也被张氏这厚脸皮的无赖宣言给震惊了,就算是武定侯府那位嚣张无比的侯夫人,也没有敢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张氏,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路归元懒得跟她争执,她脑子都长歪了,跟她说理根本就没用,于是他道:“可我不愿意养了。他以后想要钱就直接赚去。还有,我拒绝一个人干完所有的活,从今天以后田里的活分成三份,谁没干完就没饭吃。” 张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什么?你竟然要让你三弟去干农活?你疯了?老三可是要去考秀才的!你让他干活,他哪里还能读书?” 路归元面无表情的道:“那就等他考上秀才或者能自己养活自己再说。既然这么大个人了还要我养就没有反抗的资格。” 张氏破口大骂,骂的话非常难听,中心思想就是,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路归元已经没耐烦听她的脏话,扬起拳头,认真的对张氏道:“骂人是不对的,尤其还是骂得那么难听。为了改掉你这个坏习惯,以后你若是再骂我一句我就打老三一拳。骂两句就打两拳。若是骂明哥儿一句,我就打老三两拳,骂两句就打他四拳。” 张氏脱口就道:“我呸,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怕了你跟那个狐狸精……” 话还没说完,路归元就举起拳头给了在一旁偷偷盯着厉怀明看的路老三两拳,把他打成了熊猫眼。 路归元:“你骂明哥儿了,你若是再骂,我可以继续打。” 张氏瞪得目眦尽裂:“你个烂心烂肺的畜生……” 路归元又是一拳砸在路老三的鼻子上,打得他鼻子红肿流出两行鼻血,“你再骂我就继续打。” 路老三被打得晕头转向的,哇的一声哭出来:“娘,您行行好,就可怜可怜我吧!您再骂下去我就要被这傻……大哥给打死了!” ※※※※※※※※※※※※※※※※※※※※ 感谢在2020-06-18 23:42:25~2020-06-20 23:50: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东方飞云 5瓶;侠侠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8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张氏既愤怒又心疼,恨不得跟路归元拼命,可路归元的实力摆在那里,没有谁能能拦得了他。 为了儿子,她只能硬生生的把骂人的话生生被憋回嗓子眼,憋得她脸都清了。 不管张氏再怎么歇斯底里反对,路归就是铁了心要把路老三也拉出去干活,谁也拦不了。路老三坚持不去,路归元就拖着他一路穿过整个村子,让他在村子所有人面前丢尽了。 就连村长都被惊动了跑来劝,不想路归元就是咬死了不肯松手。众人也没办法,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通,只能任由路归元的继续“欺凌”弱小又无助的路老三。 路老三最终是忍着屁股上的伤,委委屈屈的拿起锄头去跟着两个哥哥一点一点的锄地,那点力气,就只能拿锄头蹭掉一点泥。 村民们看着他脸青鼻肿还委委屈屈的锄地的笨拙的干活样子,都非常的心痛,那么好的一个未来的秀才公,怎么就那么悲催的有路归元这么个魔鬼兄长,还要被他威逼着去干活。 要是放在别人家里,这么会读书的,还有可能考上秀才的读书人,谁不是尽量小心的供着,一点活都让干?也就是路归元是个傻的,一点都不懂。 路老三装足了可怜,收尽了村里人的同情后,就开始各种装晕装病躲懒。路归元也不管他,只要他还在自己眼皮底下,怎么偷懒都行。 路老三心里得意,傻子就是傻子,还以为真的是开窍了,原来都是装的,被他随意糊弄一下就现出原形了。 既然路归元依然是个傻的,怎么会突然坚持要自己也要干活?不用想肯定又是他那位新进门的大嫂出的烂主意! 想到自己今天吃的苦头,路老三就对厉怀明这位新大嫂是又爱又恨。心里暗暗发誓,他一定要为今天吃的亏好好惩罚那位新大嫂。 然而,他没能得意多久。等张氏来送饭的时候,特意没带路归元的饭菜,只带了路老三和路老二的。 大齐大部分人家还是一天两顿,庄稼汉要干活,容易饿,如果家里允许,就会在中午的时候送些吃食和水过来,一般都是比较能扛饿的豆饼窝窝头之类的。算不得正餐。 张氏为了犒劳路老三,特意做了饭菜,特别丰盛,还在粟米中加了精米,饭上面是铺了一层肥瘦相间的五花肉,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路老二碗里的猪肉就要少了一半,怎么看都像是顺带的。 路老三瞥了一眼什么没有的路归元,得意的接过张氏递过来的碗,夸张的道:“谢谢娘!娘您都不知道我有多累!从小到大我干过的活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的多!我还要忍着伤痛!” 张氏也心痛不已:“可怜的儿啊!是娘没用,让你受累了。快多吃点,好好补补。你也不用干那么多活,我儿是要靠秀才的,哪里能干这些脏活? “要不是你这大哥不知道突然发哪门子的疯,你哪里需要受这么多的苦?一会儿你就在一边树下好好呆着,剩下的活都让你两个哥哥干就行了。这本来就是他们的活计。” 路老三连连点头,接过张氏递过来的碗,就要开吃,然后被不知客气为何物的路归元给抢了:“老三你没有干活,不能吃饭。”说着三两下把饭带着肉扒进嘴里,嗯,这饭菜还蛮香的。 路老三、路老二和张氏都傻眼了。 路归元竟然是来真的! 最可恨的是,谁都打不过他,他想抢谁的,那个人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骂他更没用,他扬起拳头做出要揍路老三的样子,张氏就乖乖闭嘴了。 张氏深吸几口气,把目光投向路老二,路老二犹豫了一下,不舍的把自己的碗递给路老三,“老三,你吃我的?” 路老三立即喜滋滋的接过来,“谢谢了二哥。”没有一丝点客气。 路老二脸上难掩苦涩,路老三装作没看到,拿起筷子就要开吃,然后,一只手突然伸出来,非常霸道的把碗给抢走了。 路老三和张氏都怒瞪路归元。 张氏:“这是老二的,不是老三的。” 路归元:“用的都是我的钱,老二既然不要,自然得给我吃。”然后拿起筷子飞快的吃起来,把张氏气得浑身颤抖:“吃吃吃!你怎么不撑死算了!” 有村民看不过眼的把自己的豆饼给了路老三,也是想要讨好路老三这个未来的秀才公。 豆饼是大豆粉做的,其中夹了一点肉末。 路老三有些嫌弃这豆饼,可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只能将就着吃。 路老三算是有饭吃了,可把饭给了路老三的路老二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期期艾艾道:“三弟,我、我也饿了,你能不能,帮我问张叔再给一张豆饼?” 路老三想也不想就拒绝道:“不行!我是未来的秀才公,怎么能去问一个村夫要吃的?要是传出去我还要脸不要了?” 路老二嘴里讷讷的,肚子咕咕直叫,因为路归元说了任务平分,就真的是任务平分,没有了路归元的大包大揽,他干的活要被平时干的多多了。现在可是又累又饿。 可张氏从来都是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路老三身上,路老三只顾自己吃饱就算了。路老大,多看他们一眼都觉得烦。 今日的路老二成了没人在乎的小可怜。当然以前这个位置都是路归元的。 路归元就着这塑料兄弟情恰饭,吃得很香。 路老三算是蒙混过去了,可等到下午回去吃晚饭的时候,路归元很不客气的把路老三扔出堂屋,不许他靠近餐桌,很冷酷无情的道:“你今天没有完成任务,不能吃饭。” 路老三:“……” 张氏气得想骂人,想起路归元说过的话,又硬生生的忍住了,只能怨恨的瞪着路归元,很希望能用眼神瞪死他。 失去了张氏这么大的一座靠山,路老三慌了,连忙求救的看向路老二,希望路老二能像今天那样把他的饭让给自己。 路老二也不傻,尤其是饿着肚子干活的滋味很不好受,因此他微微侧过身,躲开了路老三的视线,埋头吃饭。 路老三:“……”气得要死! 路老三:“不给我吃是吧?我还不稀罕!有的是人给我吃!”说完气冲冲的跑出去了。 路上看到谁他都露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有人问了,他就遮遮掩掩的把路归元不给他吃饭的事情说出来。有义愤填膺的当即就把他拉到家里吃饭去。 路老三心里得意,你路归元嚣张什么?真以为没了你我就没饭吃了不成? 有了别的饭票来源,之后的几天路老三很嚣张的不去田里干活,到了饭点就一家一家的去蹭饭。 一开始村民们都很热情,这可是讨好未来秀才公的好机会啊!若是能跟他打好关系,等他考上了秀才,让自己把自己家的田都挂在他的名下,那就不用交税了。 只是谁家里的粮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农家的粮食本来就少,隔上一两天能沾上一点荤腥都已经算的是村里中上的水平了。一顿两顿还好,村里多的是争相讨好路老三的人,可天天这样,村民们就有些受不了了。 而且路老三每次上门吃饭,还要求一定要有肉。穷苦人家难得吃一次肉,自家人都没吃多少,就被路老三一个人给吃完了。 等下一顿,他就又找了下一家,对上一家的态度虽然见面就和和气气的打招呼,嘴巴还是那么甜,可跟对其他人没什么两样,也没见有多亲近,相当于那顿饭是白吃了。 等他们发现路归元是真的铁了心只要路老三不干活就坚决不给饭吃后,再看路老三继续悠哉悠哉的蹭吃蹭喝的行为,村民们就都慌了。 路老三这是什么意思,以后都这样吃法?这不就是等于要让村子里的人去养他?这怎么行? 就算他是未来的秀才公,可那也不是自己家的啊!哪里能这么一日两顿,还顿顿都是肉的养着?这本来就是路归元该做的事,凭什么让他们来? 还有人去看了路归元给路老三分配的任务,根本不多,村里任何一个汉子都能独立完成。 又有从外村嫁进来的媳妇子不服气的道:“读书人又怎么样?不是还没考上秀才吗?我们村里的那个李秀才,就算已经是秀才了农忙的时候还不是一样下地帮着干活?干的比其他人还多呢!人家秀才公都干得,他还不是秀才公呢,怎么就干不得了?” 有了这李秀才一对比,路老三的不堪立即就被凸显出来。不是时候他们以前没发现路老三身上的缺点,只不过因为没有关系到自己的利益,又想要和一个未来的秀才公打好关系,就都装作看不见。如今却容不得不让他们多想了。 于是,第二天路老三在饭点的时候出来逛,就发现所有村民们看到他都立即低着头,当做没看到他远远的走开了,任他怎么叫都不回头。 他肚子饿的受不了了,去敲响了一家关系跟他比较好的人家的门,那户人家当做没听到,任他敲了半天,手都敲疼了。 路老三只能悻悻的离开,之后就开始饿肚子,才饿了半天就受不了了。 同时张氏因为自己和路老三在路归元面前吃瘪,不能找路归元的麻烦,找起厉怀明的麻烦来她可就不客气了。 把洗衣做饭挑水砍柴喂猪喂鸡的活都让厉怀明去干。还打好主意,若是厉怀明反抗,她就把路归元那套不干活就不能吃饭的说辞甩到他的脸上。 不料厉怀明答应了却什么都没干,每天都在村子里游荡,偶遇个看起来和善的叔伯或者婶娘,就主动上去聊上几句不着痕迹的打探消息。肚子饿了就回来找吃的。至于那些活,全都让给路归元干了。 偏偏路归元还很听话,并且没有任何怨言。气得张氏咬碎了一口银牙。 更气人的是,厉怀明今天看了鸡窝里的鸡后,突然想吃鸡肉了。 于是当天路归元喂鸡的时候,不小心捏断了一只鸡的脖子,“这只鸡既然都已经死,也不能浪费,今天就吃小鸡炖蘑菇吧。” 张氏心疼得不行。 第二天厉怀明想吃鸭了。 然后路归元不小心把一只鸭子给捏死了,当晚那只鸭子成了饭桌上的一道菜,厉怀明吃得有滋有味的。 张氏咬牙切齿,忍不住骂了厉怀明一句,然后路老三就挨揍了。 第三天,厉怀明看到村子里有户人家养的鹅特别的标肥。 厉怀明:想吃。 路归元二话不说去撬开了张氏的钱相,拿钱去买鹅。 张氏:“!!!!”敢怒不敢言。 第四天猪栏里的母猪生了一窝猪仔。 厉怀明:啊,好久没吃烤乳猪了,特别想吃。 路归元连掩饰一下都懒,直接去猪栏里捉猪仔。 张氏::“放开!那是我的猪!!!!”气得捉狂。 只有路老二依然像个小透明一样勤勤恳恳的干着分配给他的活计,还因为没有把饭分给路老三而忍受张氏的责骂、白眼,和路老三的埋怨,心里承受着三倍的压力。 张氏、路老二、路老三:这日子没法过了! ※※※※※※※※※※※※※※※※※※※※ 感谢在2020-06-20 23:50:57~2020-06-21 23:55: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上帝视角 20瓶;不夜 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9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厉怀明在村子闲逛,一边查看地形一边打探消息。很快就得到了不少消息。 小河村毕竟偏僻,离周围的村子有很长的距离,到青石县坐牛车都要两个多时辰,而且道路崎岖,其中还有不少的山路,两边是树林,很容易迷路。 山林中还会有猛兽出没,若是在山林里迷路是很危险的事。村民们想要去县城,都是成群结队有几个汉子领头,才敢离开村子去县里,只有一个人除外,正是薛大夫。因为薛大夫手里有能驱赶野兽的药粉,若不是有些贵,村民们都想要人手一包了。 这里的村民们都是二十多年前那场兵灾人祸中逃出来躲到这里的,后来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主张休养生息,鼓励百姓们开荒垦地,还可以免交五年田税。 当时的小河村村民们一听有这样的好事,就立即加入到这场轰轰烈烈的开荒运动之中。其中路老爹一人就开垦了十二亩田,其中还有五亩上好的水田。他也是因此娶到了人人争抢的附近十里八乡最美的姑娘——张氏。那时候可是羡慕死所有人。 厉怀明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很不以为然,如今看着张氏,还不如不娶。 不过他若是想要偷偷离开,这样的药粉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当天晚上就理直气壮的去找路归元要钱,第二天就去找薛大夫买了一包药粉。 薛大夫打量他好一会儿,把药粉塞给他,也不收他的钱,只嘱咐他好好跟路归元过日子,就让他离开了,把他弄得一头雾水。 等厉怀明晃到第三天的时候,就发现原来还对他很热情的村民们个个都对他指指点点,避而远之,一副鄙夷嫌弃的样子。 厉怀明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起初,村民们从来没见过厉怀明这么好看的哥儿,见面的刹那都被他给迷住了,他再露出个笑容,恍若谪仙,无乱男女老少都被他给迷得七荤八素的,他想问些什么都乖乖的说了出来。 后来张氏不忿路归元这样欺压她的宝贝儿子,就把怨恨都撒在厉怀明身上,认为就是他怂恿这傻子为难她的宝贝儿子的,有路归元护着,她又不能拿厉怀明怎么样。便遇到谁都唱她的大儿媳是个狐狸精搅家精,才进门两天就怂恿大儿子折磨他们娘仨,这是不给他们娘仨活路啊!又说这几天厉怀明老是在村里晃荡,就是想要勾引人。 路老三也以为路大傻子会突然发疯其实就是厉怀明在背后怂恿的,对厉怀明那是又爱又恨,还尝试着私底下悄悄接触厉怀明,没想到被厉怀明冷笑嘲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把他给气的够呛。路老三便因此怀恨在心发誓要给厉怀明一个好看。 见张氏这么针对厉怀明,便也不反对反而积极帮忙。 村民们将信将疑,可张氏很会打感情牌,还会拉着路老三一起来装可怜,成功的博取到了村民们的同情心。而且厉怀明确实长得太好看了,引起了村里许多汉子的好感,有些心术不正的还想上前调戏,只不过碍于路归元的淫威还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可意思还是表露出来了。 这个时代总是对嫁人的哥儿和女子有更多恶意,见这些人对厉怀明露出淫邪的目光,也不敢去指着这些男人,而是认为是厉怀明的不对,谁让他长得一脸狐媚样,还跑出来,可不就是想要勾引男人吗?于是越来越多媳妇女子和对厉怀明的反感厌恶。 厉怀明气得心里直冷笑。 在第五天又一次去打探消息,有汉子好心告诉他,那汉子的媳妇立即冲上来指着他鼻子骂狐狸精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冷嘲回去:“你家汉子不喜欢你那是因为你长得太丑。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长得丑还不知道温柔,当起母夜叉来,就是你的不对了。就你这个凶神恶煞的样子,你家汉子也不知道是倒了多少辈子的血霉才娶到你。” “你你你!”那媳妇子被气得浑身颤抖,说话都不利索了。 厉怀明再接再厉的打击道:“我知道我长得好,你不用羡慕嫉妒恨,我爹娘生的。你想羡慕就回去找你爹娘回炉重造,说不得还能造出个人样来。”说完就潇洒转身走了,留下被气得脸色发青想要吃人的媳妇子,和那个已经被吓懵逼的汉子。 厉怀明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受村民们待见,也不再继续闲逛碍他们的眼,选择回了家。 路上看到了两辆马车进入了村子,一路驶向了路家的方向。两辆马车前一脸比较奢华,后面一脸非常朴素,赶车的车夫是两个身体健壮的大汉,一看就是身兼打手一职。 在这里有辆驴车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更别说是马车了。可以想到马车的主人身份定然不凡。 厉怀明心里开始打起了马车和马车主人的主意。 走近了路家,就看到了两辆马车就停在路家门前,院子传来争吵声,其中似乎还有路老三的声音。听路老三的声音貌似是在哭求什么人的原谅。 难得见到小公鸡一样的路老三对除了路归元以外的人这样可怜兮兮的哀声哭求,厉怀明很是好奇,就踮起脚小心翼翼的靠近门口。 就看到路老三被一个少年和七个健壮的青年围在中间。 那个锦衣绸缎,脸色暗沉脚步虚浮的少年,看起来应该是他们的领头人。 只见少年正揪着路老三的衣领,脸上的肥肉都跟着颤动起来,嘴里放着狠话道:“我不管你找什么方法,今天天黑之前你必须给我凑够三百五十两!今天不还我三百五十两,我就把你给剁了喂猪!再去把你那还有几分姿色的老娘卖入青楼,你其他两个哥哥都打断腿扔出去给少爷我卖艺乞讨。” 路老三被吓得冷汗淋漓,连连求饶。 厉怀明从他们的话语中得知,原来眼前的少年是青石县知县最宠爱的一个儿子,张桂锋。路老三在进入县城的书院读书后,看到以张桂锋为首的富家子弟们出手那么阔绰,便使尽浑身解数去讨好他们,成功的打入了其中。 只可惜阶层不同消费水平自然也不同。 张桂锋等一帮少爷家里有矿,根本就不在意一点小钱,每次挥霍的钱都至少可以让一个贫穷家庭吃饱喝足一个月。 路老三为了彻底融入他们,只得跟着他们一起挥金如土,回头就使劲压榨路归元,要路归元给他赚钱来继续挥金如土。 张氏等人都不知道他在书院的情况,以为是读书人的花销就是那么大,只能努力缩减自己的花费,让路归元干更多的活赚更多的钱,给路老三花。 渐渐的路老三跟他们混熟了,张桂锋等人兴致一上来就会拉着路老三去青楼赌馆。 路老三立刻就玩上瘾了,很喜欢这种大手大脚的感觉,可没钱了怎么办?而且他总是输多赢少,又老是想着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能赢。 张桂锋等少爷们拍着胸脯豪气的道,不用担心,没钱了可以借给你,等你回来再还我们也不迟。 路老三心里感动,这才是真兄弟啊! 在他欠了三百两银子的巨款后,张桂锋开始追债了,加上利息,一共三百五十两。 路老三傻眼了。一点都不想还钱,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可偏偏这些人他都得罪不起,为了避难,就悄悄跑回了村子里不敢再去书院。 不料张桂锋打听到他住在这里,就带着七个护卫,气势冲冲的追来了。 路老三彻底被吓傻了。 听完全过程的厉怀明心里嗤笑,他就说路老三都说了要参加明年的秀才试,怎么会一直呆在家里不去书院读书,原来是欠了这么大的一笔钱,怕被追债就只能灰溜溜的躲回村子里哪里也不敢去。 村子里的人对读书一窍不通,什么都是听他忽悠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路老三跟大家说夫子称赞他是最有希望考上秀才的人,还认为已经把能教的都教给了他,剩下也没什么可教的,就让他回家里学习准备考试了。 这话一出还在村里闹出了很大的轰动,家家户户都非常羡慕路归元家出了这么个厉害的神童。 原来这所谓的读书好全都是强装出来的。而且路老三的债主都追债上门了。 有了路老三这个了不得的秘密,这其间可操作的空间可就多了。 厉怀明非常满意,然后就乐极生悲了。 一只比猫崽子还大的老鼠突然窜上来,就想要爬上厉怀明的裤子。 “啊!”厉怀明大受惊吓,想也不想的一脚将老鼠踹了出去。 好死不死的,这只田鼠正好砸到了张桂锋的头上,还在他的脸上来了那么上一爪,然后飞快的跳下地,三两下跑没影了。 “谁!竟然敢袭击我们少爷?活的不耐烦了?” 一个打手一边嘴里骂着,一边快走几步伸手抓住正准备逃跑的厉怀明把他拉了出来。 气氛安静了一瞬。 厉怀明尴尬的道:“你们继续聊,我走错地方了。”然后转身就赶紧跑。 几个张桂锋的狗腿子下意识的快速向前几步拦住了他的去路,动作之流畅迅速仿佛已经做了不下百次。 好一会儿张桂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这难道是天上的谪仙下凡?实在是太美了!绝对不该是这个乡野山村所能养出来的哥儿。” 方才还因为被追债了而绝望无助的路老三双眼中迸发浓浓生机,一手指着厉怀明对张桂锋道:“锋哥,这是我大哥新娶的大嫂。我大哥你也知道,就是一个除了吃什么都不会的傻子,让他娶这么一个谪仙般的大美人简直暴殄天物。现在我把他卖给您,您看看能不能把我所有的债务都免去了?” 厉怀明脸色一沉,简直是大胆包天,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就说要把他给卖了,真是找死! 张桂锋非常的心动,但想到他那三百两,就犹豫了,就算他爹有钱,也不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给他随意挥赫的,会拿出这三百两还是想要学学人家放印子钱,因为第一次有些怕会出意外,正好路老三这个冤大头自己凑上来,张桂锋看他穿着和出手都不像是个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穷人,就淡定注意拿他练手。没想到那些都是路老三装出来的假象,路家还真是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 让他更加愤怒的是,路老三这个怂货竟然敢跑!害得他那三百两就要打水漂了,气得他掘地三尺,在城里疯狂寻找路老三。终于让他的人打探到小河村的位置。 张桂峰也很想将眼前的美人占为己有,可是想到那三百两,他就心痛的道:“不行!让我爹知道我一下子用了那么多银子,会被他打死的!” 一号打手给他出主意:“少爷可以把他卖到红绡院,以后闲来无事可以去玩玩,这样也算得上是人财两得了。” 张桂锋双眼一亮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路老三眼里也发着光,若能把厉怀明卖到青楼,他不但有钱偿还所有债务,还能拿出一部分钱去红绡院陪他这个好大嫂玩玩,一尝所愿。 其他狗腿子也是个个眼神闪烁,这个好啊,只要进了青楼这个地方,谁有钱都能玩一下。以前遇到什么大美人都是只能看着少爷玩,现在这个比以前的那些美人更加美,自己还能有机会去玩,他们怎么能不高兴? 只有厉怀明一个人脸色黑如锅底,冷声道:“光天化日之下就想要强抢名男,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张桂锋下巴一抬说出了所有纨绔子弟的经典台词:“在这里,少爷我就是王法!嘿嘿,大美人你最好还是不要挣扎,免得伤了你,少爷我会心疼的。放心,只要你以后乖乖听话,就算把你卖进了青楼,我还是会常常去青楼疼爱你的。若是你把爷伺候好了,把你赎出来给我做小妾也不是不可能,总好过你现在呆在这个穷乡僻壤,跟着个傻子强。” 厉怀明脸色非常难看,恨不得能用路归元一样的力气冲上去打爆了张桂锋和路老三的狗头。 不过他眼珠子转了转,这未必不是一个离开这里逃离路归元掌控的机会。 在几个狗腿子要上来把他抓住的时候,厉怀明冷声喝道:“站住!我自己会走!” 然后也不挣扎,主动的上了那辆比较华贵的马车。 张桂锋高兴无比,路老三则是黑了脸色,心里暗暗唾弃,果然表子无情,一看到张桂锋就主动跟着走了,完全不认为厉怀明是迫于无奈。 想了想,路老三总是有些不甘心,然后不管张桂锋的臭脸色,麻溜的跟着爬进了马车。 两辆马车溜溜哒哒的出了村子,路上看到的村民们都指指点点追问是谁家的马车这么华丽好看,没有人说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从城外回来的薛大夫一眼就认出了驾驶马车的两个车夫是知县家的。 马车出了村子驶在无人行走的山路中。 厉怀明一个人坐在角落,全程冷着脸,任凭张桂锋怎么勾搭的不理会。 张桂锋说了许多好话都没有得到他的一点回应,心里也有些恼火了,刚才也不见他多么反抗就上了马车,现在就摆出一副忠贞不渝的样子,装模作样,真是当了表子还想要立牌坊。 厉怀明心里对张桂锋等人嫌弃的不行,虽然存了想要利用他们的心思,可要让他对他们和对路归元一样虚以委蛇,想想就心里反胃。 路老三也是一直垂涎的看着厉怀明,见张桂锋已经不耐烦了,笑眯眯的讨好道:“锋哥,既然他这么不识抬举,不如我们给他点颜色看看?” 张桂锋一向喜欢他鬼主意多,“你有什么好想法?” 路老三搓搓手,嘿嘿笑道:“把他卖到青楼前不如我们先玩个够?不然以后再想玩就得掏钱了。而且他都已经破身了,我们怎么玩,也不会有影响。” 张桂锋听了也是心里痒痒的,再看厉怀明眉心那朵美丽盛放的牡丹花,非常懊悔自己怎么不来早一点,要是这朵那么美丽的牡丹花是自己给操开的,那该多好啊! 一号狗腿子凑过来笑的很猥琐道:“少爷您先玩得尽兴,事后可别忘了让我们也试试这个大美人的滋味。” 张桂锋:“看在你们那么尽心伺候爷的份上,就给你们个机会,都排在爷的后面。” 马车内,三个男人都双眼冒绿光的看着厉怀明,发出猥琐的笑声。 厉怀明被恶心得不行,心里暗骂,这种小地方的纨绔子弟竟然这么的嚣张狂妄,简直比京城的纨绔子弟都还要无法无天。 不过他也不着急,反而朝张桂锋甜甜一笑,勾勾手指。 张桂锋被他这如繁花盛开一样的美丽笑容给迷得晕晕乎乎的,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往他的方向凑去。 下一刻,他就被厉怀明反扣着手臂,一根尾端尖锐的玉簪抵在他的喉咙处,只要他敢动一下,相信这根簪子就会毫不犹豫的插进他的喉咙。 那玉簪正是路归元送给厉怀明的牡丹玉簪,尾端特意打磨得有些尖锐,就是想让他可以防身用,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张桂锋被吓得脸色煞白浑身都在哆嗦:“别、别、别杀我,我爹是清石县知县,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厉怀明懒得理会这个草包,冷厉的眼神扫过路老三和那个狗腿子。 两人也都被吓到了,也跟着哆哆嗦嗦的,张桂锋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一个都别想跑。 “大大大嫂,有话好好说,你快放了锋哥,把他伤到了,知县大人不会放过我们所有人的。” “对对…………”张桂锋想要附和,话没说完脖子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有什么液体从脖子流下来,正是鲜血,顿时给吓得魂飞魄散,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厉怀明冷笑:“原来还以为能借用你们的马车送我到县城,既然你们这么不识抬举,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让马车停下来。” 狗腿子们赶紧吆喝让两辆马车都停下来。 厉怀明又吩咐,把另外一辆马车的马给放了,亲眼看着人一边狠狠的抽在那匹马的屁股上,马吃痛立即就钻进树林不见了。 厉怀明又让他所有人把钱留下来,然后下马车,离马车远远的。 狗腿子们有些犹豫,张桂锋就觉得脖子的一张又插入了一点,顿时痛得连连喊叫:“还不快办?要看着少爷我被杀死不成?” 众人都不敢犹豫了,赶紧照办。 怕死的张桂锋主动的把自己的荷包也拿了出来:“我我我的钱都在这里,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可以让我的人回去拿钱,要多少都行。” 厉怀明让他打开荷包看了看,钱还真不少,光是银票就有五十两,虽然少了些,也好过没有,和其他跟立下的钱凑在一起也有八十多两了 他把张桂锋拖到马车驾驶位置,趁大家不注意将张桂锋一把推下马车,一手握住马车的缰绳,一手扬起鞭子,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马车立即窜出老远。 他在书院的时候就学过君子六艺,驾驶马车便是六艺的“御”,他的“御”的成绩在书院可是最好的。 可惜也许是老天爷看不得他得意,眼看他的计划就要成功,可以逃出生天了,旁边的树林里突然窜出两头野狼,朝马扑来。 马受到惊吓,慌不择路的钻进了树林里,失去了控制,任凭厉怀明拉缰绳都没用。 这群野狼似乎只对马车上的马感兴趣,并没有去理会远处看着的张桂锋等人。 等野狼和马车都消失不见后,张桂锋等人才心有余悸得拍拍胸脯。 一号狗腿子一边用帕子给张桂锋包扎脖子上的伤口一边问张桂锋:“少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张桂锋瞪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狠狠的往地下吐了一口痰,咒骂道:“该死的臭表子!死不足惜!不对!少爷我还没得玩呢,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然后转头问几个狗腿子,“不就是两头狼,你们这么多人还杀不了?” 这可是个立功的好机会,怎么能说不行?狗腿子们个个仗着自己艺高胆大,纷纷表示要帮助少爷杀死野狼把大美人给抢回来。 路老三已经被吓得噤若寒蝉,缩成一个鹌鹑,还故意落在后面,等他们都进入山林之后,趁没有人注意赶紧偷偷溜了。 开玩笑,这山林有多恐怖,只要是住在小河村里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七、八个人又怎么样?进了山林就等于是送上门的口粮。 而且狼群一向都是成群结队出现的,既然已经出现了两头狼,狼群的其他狼怕也不会远,聪明的肯定是先跑为上,傻子才会跟着进去。 路老三一边想着,就一边在心里暗暗得意,庆幸自己聪明,面上若无其事的回到村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直到他遇到神色焦急气息可怖的路归元,顿时仿佛被兜头泼了一盆冰水。 ※※※※※※※※※※※※※※※※※※※※ 感谢在2020-06-21 23:55:24~2020-06-24 09:26: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上帝视角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嗯哼 5瓶;朝夕如昨、我也不知道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0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这几天路归元一直乐滋滋的,因为经过他的精神力观察,发现在厉怀明的腹部有一团非常细小的仿佛有生命的小东西正在形成。 路归元能的感受到它每一天的成长,那是一个生命正在形成的过程。 他能清晰感受到有一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小东西即将诞生。 这让他欣喜若狂,这个将会诞生的孩子,将会是和他联系最为紧密的人。 胎儿形成的前三个月非常关键,说不定一个小小的意外就能让他的宝宝还没有来得及形成生命就消失了。为此,路归元对厉怀明更加的言听计从,有求必应,务必要让厉怀明身心愉快,最好能放下对他的仇恨,以后在得知有了孩子后能够考虑留下孩子,认真的考虑能否和他结为真正的夫夫。 厉怀明说想要吃什么,路归元立刻就给他弄来,还希望他能多吃点好好补补身体。 前几天路归元总是要时不时的用精神力观察一下厉怀明在做什么,担心他会没有听从自己的劝告,趁机逃离村子,遇到什么危险。 村子里的流言和张氏、路老三的所作所为他也知道,见厉怀明没有吃亏,他便也没有去找那些村民的麻烦,而是换着法子去折腾路老三,好让他们早点受不了,主动提出分家。 没办法,就算他现在是长子,上面没了父亲,但还有个母亲,想要分家另过若是张氏不松口还是很难的。 厉怀明也很老实的呆在村里,没有想着要悄悄离开,也许是因为路归元对他很好,让他真的彻底相信了路归元。路归元对此就更放心了,用精神力查看厉怀明情况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长。 不料还是出事了。 上一次用精神力查探时,路归元还看到厉怀明嘴巴噼里啪啦把一个骂他的媳妇子给骂得抬不起头。 路归元一边觉得骂人的厉怀明非常的明艳动人灵动可爱,一边想着怎么给厉怀明正名至少让村里的人不敢再当着厉怀明的面说这些难听的话。等下一次用精神力再去查探,哪里还有厉怀明的身影?整个村子都没有! 路归元顿时大惊失色,他媳妇孩子不见了! 慌忙扔下手中的农具,就喊人去找人。 村民们都认为他是个傻子,而且这几天厉怀明太嚣张了,把村民们得罪了不少,就算没被得罪的,也被家里媳妇女儿管着,不敢出来帮忙找人。 还有人认为厉怀明说不定是躲在那里偷汉子呢。 路归元一个凶狠的眼神扫过去,顿时把那人给吓的面如土色:“有我在,我媳妇用不着看上一些歪瓜裂枣。” 歪瓜裂枣村民们:“……” 这一句可是把村里的男人一棍子给打趴下了。 路归元当做没看到,把他们集中起来,也并不寄希望于让他们去找人,只是想要询问他们一些事情。 路归元声音让每一个人都听到了:“一个时辰前你们有谁见过明哥儿?在哪里看到?他往哪里去?”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路归元有同情的有不屑的,也有看好戏的,就是没有想要回答的。 就在路归元不耐烦想要动用精神力威慑的时候,村长站出来了,沉着脸喝道:“都愣在那干嘛?还不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要是路老大媳妇真出了什么事,我们村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村子的姑娘哥还要不要出嫁?汉子们还想不想娶村外的姑娘哥儿做媳妇了?” 众人都是心中一凛,也不敢再打马虎眼,纷纷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 路归元很快就从他们的话中得知,最后一个人看到厉怀明的时候,厉怀明应该正在往家里走。 可是现在路家并没有厉怀明,厉怀明很有可能是在回路家或者是就在路家出的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路老三回来了,看到了这个阵仗顿时吓得脚软腿软,脸色苍白,冷汗密密麻麻的往下掉,不用多说就知道了他肯定有问题。 路归元当即不客气的揪住他的衣领喝问道:“你把你嫂子弄哪里去了?” 低沉的声音落在路老三的耳朵里,好像一道惊雷,霹得他脑袋开花,嘴巴已经脱口道:“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这就等于不打自招了。 路老三醒悟过来,立即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话。 以后哪里容得他还混过去?双眼冒起凶光,宽大的手掌直接插做了他细嫩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起来,掐得他几乎无法呼吸,用森冷的语气一字一句的道:“说实话!否则,杀了你!” 路老三被吓得肝胆俱裂,整个人都在颤抖,死亡的恐惧完全占据了他的大脑,脑海里一直都在回荡着一句话:他会来真的!他是真的要杀了我!不能说!否则一定会被杀死的! 村长和村民们眉头皱起,非常担忧路归元一个暴走就把路老三这位被村里寄予厚望的未来秀才公给弄死了。 张氏冲上来拍打路归元掐着路老三的手臂,大骂道:“路归元你放开老三!他是你弟弟!你想要杀了他吗?我们老路家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出你这种克父杀弟的畜生?” 看到张氏,路老三立即对她投来希冀的求救目光。 路归元眉头皱都不皱一下,手轻轻一挥,就把张氏给推出了三步远,要不是被村长媳妇扶了一把,只怕能直接倒在地上摔个四脚朝天。 路归元发起疯来虽然很可怕,可以从来都没有对张氏动过手,因此张氏愣住了,既而是发出非常尖锐的哭声:“大壮啊!你怎么走得那么早啊!你看看你这个不孝子!不但要杀他的弟弟,连我这个亲娘也不放过啊!我当年就说他是个魔头转世,迟早会害死我们一家,你怎么就不信?你走了倒是好,就剩我们娘三个,就要被他给害死了啊!你要是有灵就回来救救我们,把这个无情无义忘恩负义的畜生带走啊!” 大壮是路老爹的名字,以前路归元若是发起疯来,只要张氏哭喊路老爹的名字,路归元总是会软和下来。那是失去神智后的路归元本能的对路老爹的惦念。 可惜现在的路归元已经恢复了神智,听到张氏又把路老爹拿出来做挡箭牌,眉头微皱,毫不犹豫的一扯路老三的胳膊,咔嚓一声,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路老三的左手无力的垂下来,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谁都看得出他现在有多痛。 就听路归元冷冷的道:“你要是再继续唱下去,我就生生把他这条胳膊给撕下来,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张氏被吓得脸色惨白,所有骂人的话语全部都生生咽回了肚子里,看路归元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很可怕的魔鬼。 其他人更是怕了缩起了脖子,不再有一点赶上前来劝的。 路归元已经不耐烦了,小心控制自己的精神异能,缓缓的诱导路老三:“告诉我,我媳妇你的大嫂,在哪里?” 路老三在他轻柔的声音中昏昏欲睡,张口就要回答,巨大的危机感阻止了他,潜意识告诉他,绝对不能说,说了一定会死。 想到可能会被路归元给生撕了,路老三被硬生生的从路归元的精神催眠中清醒了过来,惊恐的看着路归元。 路归元皱眉,果然因为被世界法则压制导致实力大的折扣之后,精神催眠面对这种强烈的意志就失去了效用。 这时候村长见他有一瞬脸色缓和,声音也放轻柔了,就以为他正在渐渐恢复冷静,就颤颤巍巍的劝道:“路老大,有话好好说,老三也才刚从村外回来,肯定没有见到你家媳妇,而且他是你弟弟,还是我们村里读书最好,最有希望考上秀才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等事情来?” 路老三被憋着满脸通红,听到村长的话赶紧把头点得像拨浪鼓表示应和。 然而路归元并却是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你刚从村外回来?你把他带出村去了?” 路老三脸色大骇,路归元怎么知道的? 从他的反应,路归元已经非常肯定厉怀明的失踪跟路老三有关了。路老三为什么要把厉怀明带出村?厉怀明怎么可能不会反抗乖乖跟着离开? 想到路老三对厉怀明的丑陋心思,厉怀明有可能遇到的遭遇,路归元心中的杀意狂涌,巨大的悔恨几乎让他失去理智,他为什么要心软答应路老爹看顾张氏、路老二和路老三? 不就是这副身体的生育之恩?他养了张氏和路家两兄弟这么多年,给他们做牛做马,早就还清了! 他可以就这样离开的,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他还在渴望什么?这可笑的亲情吗?扪心自问,张氏有给过他所谓的亲情吗?可能会给他吗? 路归元终于无法再逃避,认清了他与父母兄弟无亲缘的事实。 只可惜他明白得太迟了!是他的犹豫和软弱害了明哥儿和他的孩子!如今他连好不容易盼来的媳妇和孩子也没有了! 凶残狂暴的毁灭欲望充满了整个脑海,他的双眼渐渐泛红,显露出非人的异色,皮肤也开始褪去了血色,越来越苍白,直至露出死人才会有的灰青色! 他竟然在全力推动丧尸晶核,让自己的身体丧尸化! 既然天道这么看不得他好,毁掉了他好不容易盼来的家庭,那他就再当一次毁灭世界的反派boss!来啊!我们同归于尽好了! 路老三是直面路归元一身杀气和脸上变化的人,顿时吓的很飞魄散,有腥臊泛黄的液体滴滴嗒嗒的从他的脚下流淌而出。 轰隆隆!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巨大的闪电霹在了离路归元最近的一棵大树上,大树养起了熊熊火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吓得众人尖叫逃窜,很快就跑没影了,因而没有人注意到路归元的变化。 只除了一直紧盯着路归元和路老三的张氏。她也被吓的魂不附体,哆哆嗦嗦的喊道:“怪、怪物!你你你你果然是怪物!” 轰隆隆!又是一道闪电劈下,不过这一次的闪电没有落在小河村,而是落在小河村附近的山林里,隐隐还有狼嚎声传来。 路归元心有所感往那个放心看去,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快去,你媳妇孩子就在那里。 路归元心中大喜,身形如同一道风消失不见。 ※※※※※※※※※※※※※※※※※※※※ 感谢在2020-06-24 09:26:01~2020-06-24 23:40: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朝夕如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1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马惊慌失措乱跑一通,车厢几次撞到树上,震得厉怀明东倒西歪,几次险些摔下马车。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马车被卡在两棵树中间动弹不得,这才免了他撞上大树车毁人亡的悲惨结局。 “嗷呜!”那两匹狼也紧随其后追了上来。 厉怀明晃了晃七晕八素的脑袋,赶紧从怀里拿出从薛大夫那里买来的驱兽药粉洒在自己的身上。 一股算不上好闻也算不上难闻的药香飘散开来,那两头狼果然嫌弃的避开了他,扑上去撕咬正在疯狂挣扎的可怜马儿,场面非常的血腥。 厉怀明捂住嘴忍住呕吐的欲望,爬下了马车,踉踉跄跄的往来的方向跑去。 两头狼不甘心的看了看他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爪下按着的渐渐没了生息的马,抬头仰天长啸。 厉怀明的心跳如擂鼓,浓烈的危机感笼罩着着他,让他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奔跑,几次被树枝或者草丛绊倒,手和膝盖都擦破了皮。 草木耸动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很快二三十头皮毛灰白的大野狼朝他包抄过来。 厉怀明吓得头皮发麻浑身发冷,手脚条件反射的爬上了离他最近的一颗树。 这还是一颗小树,厉怀明爬上去后就后悔了,旁边那么多大树,他怎么都不挑偏偏挑了这棵只有大腿粗的小树!连一根能让他爬上去坐着的枝干都没有,只能像树袋熊一样紧抱着树干,趴在树上。 底下二三十头狼围在树上对着他龇牙咧嘴嗷嗷直叫。 厉怀明被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就掉下树来。 这些狼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一直围在树下打转,死活不愿离开,似乎树上的厉怀明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宁愿忍受恶劣的药粉气味,也非要跳起来咬上他一口才罢休。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在紧张的气氛下,时间过得十分缓慢。 厉怀明也不知道自己在树上呆了多久,久到他的手已经酸麻快要坚持不住了,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滑。 一头狼跳起来咬住掉他的一只鞋,吓得他赶紧把两只脚又抬高了些许。 狼群似乎感到了猎物的疲惫,扑腾的更欢了。 厉怀明的手渐渐失去了知觉,身体一点一点的往下滑。 他已经能预想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就要死了吗?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 突然从备受宠爱的嫡子变成了庶子,一夕之间,最为宠爱他的母亲变成了最想要他命的仇人。本想要考上进士赶出一番事业让所有因为身份看低他的人知道,不管他是嫡子还是庶子,依然是才貌双绝的明月公子,没想到却被一直都很信任的老仆算计,一觉醒来竟然被卖给一个心怀不轨(?)的村夫做夫郎,还因为失身和户籍问题彻底和仕途无缘,大好前途变得一片灰暗。 他试图逃出去,却又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扰乱了他的逃跑大计,还陷入了被狼群包围的困境。 他真的很不甘心! 他有傲人的才华和容貌,有信心能干出一番事业从此青史留名,有着大好的前程,为什么一夕之间会落得这样下场? 死在这个荒山野岭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被这些畜生给生生撕得粉碎一口一口的吃进肚子里,然后他的仇人只怕做梦都会笑醒。 他不想死的这么窝囊! 可是天不随人愿,终于他的手再也坚持不住,没法再抱紧树干。 感受到下坠的失重感,厉怀明绝望的闭上双眼。 底下狼群兴奋嚎叫着往他的身上扑。 “轰隆隆!”突然一道闪电直劈而下擦过他的身体,把扑向他的三头狼都劈到了在地上,一股烧焦的糊味萦绕在鼻尖。 厉怀明转头怔怔的看着地上被烧成焦炭的狼尸,脸上全是错愕,脑子里唯一的想法是,这狼都被烧成这样了,他的头发岂不是已经被烧光了? 狼群被吓得后退了几步远,警惕的盯着厉怀明,见他一副傻愣愣的完全无害的样子,天上又没有了要继续打雷的样子,便试探的匍匐身体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厉怀明回神,转身就跑。 狼群彻底确认厉怀明已经没有了危险,凶狠的朝他扑来,厉怀明就地一滚躲开了。 一头较为强壮的狼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口继续朝他扑来,这一次他避无可避! 再次感受到死神降临的厉怀明已经彻底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小心!” 就在这千钧一发,一个颀长的身影从天而降,结实有力的手臂挡在他的身前,被扑过来的头狼咬了个正着! 其他的狼群也已经扑上来了! “啊!”厉怀明害怕的尖叫一声,就见那人挥舞着被狼咬住的手臂,竟然将那头狼当做武器将所有扑上来的狼都给扫飞了出去。 那头咬住他手臂的狼也被这股巨大的惯力给甩飞了,留下一只被咬的鲜血淋漓的手臂。 “你的手!”厉怀明惊呼。 “我没事,你躲在这里不要出来。”路归元将厉怀明拉到一棵树大树的后面,然后毫不犹豫的朝狼群冲了上去。 狼群受到挑衅,愤怒的朝那人扑来。 路归元像是感觉不到手臂上伤口传来的疼痛一样,赤手空拳,一拳一脚就将一只狼给打翻。 厉怀明劫后余生,傻愣愣的看着狼群中奋勇揍狼的男人,脑海里全是路归元转身前那句温柔的安抚,奇迹般的抚平了他狂跳不安的心脏,这一刻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死亡和恐慌正在离他而去。 他这才发现,因为一直都把路归元当成萧氏的爪牙,只把他当敌人来戒备,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的长相。 此时看来,其实路归元长的还是很英俊的,尤其是发狠的时候。 只见他本就英气的五官,和深邃的轮廓在此时竟显得格外的凌厉逼人,好似一把开鞘的宝剑,正在展示他强悍的实力,誓要用自己的伟岸身躯将身后之人保护的滴水不漏。 身为被保护的人,仿佛置身在被暴风雨包围的结实木屋里,竟然是难得的心安。 狼群不是路归元的对手,在留下几具尸体后,就仓皇的逃跑了。 路归元的身上也难免挂了不少彩,手臂腰上都有被抓撕破的痕迹,还有血迹从伤口中渗出来染红了衣服,乍然看起来,非常的唬人。 “你受伤了!你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你你你不要死……”厉怀明快走几步上前,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个山里那么危险,要是路归元也出事了,就没有人能保护他了。 头一次得到厉怀明的关心,路归元心里乐滋滋的,暗地里却调动异能,抽去脸上的血色,让自己看上去似乎受了重伤,一副随时准备嗝屁的样子,然后给厉怀明一个虚弱的安抚的微笑:“别怕,我不会有事的,我还要保护你呢,怎么能自己先倒下。” 这个时候还不忘了要保护他,厉怀明心中感动,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更慌了:“你你你你身上流了好多血,我我我该怎么办?不是该先给你包扎伤口?用什么来包扎?布呢?对了!可以撕衣服!”说着就抖着手去扯自己身上的衣袖和衣摆,可惜因为力气太小,撕了好几下都没撕开。 路归元看他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终于后知后觉的愧疚心疼起来,拦住了他继续撕衣服的举动,毫不避讳的脱下了自己的上衣和中衣,露出了精壮的上半身。 厉怀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有些羞涩的移开视线,又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偷偷去看。 只见路归元因常年劳作日晒而显变得蜜色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结实匀称的肌肉,并不显得虬结狰狞,反而每一块肌肉像是按照完美的比例排列,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的同时,竟然还显得格外的……精致好看。 尤其是腹部的那8块鳞次栉比的壁垒一样的腹肌,那线条流畅优美的马甲线,很让人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厉怀明的手无意识的动了动,就被他按耐住了。 再看路归元身上一道道还在往外流着鲜血,血肉外翻的伤口,就更显得触目惊心了。 路归元像是没发现他偷窥的视线,淡定的将中衣撕成一块块布条,动作熟练的包夹住腰上的伤。 只是手臂上的伤加起来就有些困难了。 厉怀明终于发现自己的用武之地,赶紧过来抢过他手上的布条,“我来!让我来给你包扎。” 路归元也不拒绝,任由他施为。 厉怀明还是第一次给人包扎伤口,手里拿到布条了才觉得无从下手了,回想一下路归元刚才包扎伤口的样子,学着他用布条缠了几圈将伤口包住,打上一个结,用力一扯。 路归元疼的裂了咧嘴,这手劲还挺大的。 厉怀明抬头关心的看向他:“怎么样?有没有把你弄疼了?” 路归元:“没事,你用的力道刚刚好。谢谢你。” 厉怀明有些赧然,“应该是我要谢谢你才对,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可能已经被狼给吃了。谢谢你。” 感受到厉怀明真心实意的感谢,路归元心里乐开了花,面上依然淡定如老狗,声音更加温柔了:“说什么傻话?我说了要保护你就一定会做到。没有及时发现你被人带走,还让你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已经是我犯过的最大的错误。” 厉怀明更加愧疚了,如果不是他想要利用张桂锋等人带他离开村子,他其实有很多种方法摆脱当时的困境,也不会让自己落到这样危险的境地,还连累了路归元为了救他受了这么多的伤。 只是他依然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了,不管路归元是否真心实意要保护他,他还是没有歇了要尽早离开这里回京城的决心。如果时间能重来,他依然会选择这么做,只不过不会再那么鲁莽的把自己陷于危险之中就是了。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厉怀明转移话题问道。 路归元含糊道:“我发现你不见了,把村子里的人都叫来询问,正好老三回来了,我看他的神情就不对劲,把他逼问一通他就说你被人强行带走了。我一路追出来找到了这里,正好看到你就要被那头畜生给咬伤了。” 事实上他在厉怀明还没有从树上掉下来的时候就到了,正准备要用精神力上把狼群赶走,脑中突然浮现前世听说过的恋爱攻略:最容易博取人好感的方式是英雄救美,而且英雄越是救得坚定,救得艰难,就越容易得到美人的好感。 于是脑子灵机一动的路归元也就不急着出手了,只等到厉怀明遇险了才出手,还是选择用让自己受伤的方式来救人。 在对付狼群的时候,也没有动用异能,只用拳脚功夫,还故意露出破绽,在自己身上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 趁着包扎伤口的时候把衣服脱了,在厉怀明面前秀一秀自己的完美身材。 现在看起来效果不错,计划实施得很完美。 ※※※※※※※※※※※※※※※※※※※※ 路归元:英雄救美成就达成,展示身材色、诱成就达成,媳妇孩子热炕头不远了,嘿嘿嘿…… 天道:呵呵呵,你就得意吧,有你翻车的时候。 今天来不及补上昨天的,只能明天再补上了。以后都是晚上十二点前更新,若是来不及更新,第二天补上。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呦~~感谢在2020-06-24 23:40:26~2020-06-26 23:1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上帝视角 21瓶;亦复如是、莫南 2瓶;朝夕如昨、星图、积极向上楚青衍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2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提起路老三厉怀明就气愤,虽然吧,是他自己想要利用张桂锋等人主动跟着他们离开的,可是路老三对他的险恶心思实在让他恶心不已:“路老三那个混蛋,自己欠了那个县令的儿子张桂锋三百五十两银子,就想把我卖到青楼去抵债!实在是可恶之极!我不想再跟这样可恶的人待在同一个屋檐之下!” 路归元脸色一沉,他的确猜到了厉怀明会遇险,其中肯定也有路老三的功劳,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当真是好的很! “你放心,经过这一次我也不想在呆在那个家里了。回到村子我便跟他们分家,我们过我们自己的,不用再管他们。” 厉怀明心说,这是你的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谁跟你是我们?反正用不了多久他就要回京城了。可是话到嘴边,眼神扫荡路归元身上见见呗血染红的绷带,和那些块状完美好看的肌肉,就有默默的咽回了肚子里。他绝对不是心软了。 路归元见他没有开口讽刺或者反驳,觉得他是真的松动了,心里很高兴,“这里有血腥味,很快就能引来其他的野兽,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回去再说吧。” 由于里衣已经被他撕得不成样子,路归元直接将外衫套上,随便用腰带打了个结。 没有里衣挡着,衣襟一直开到胸腹处,一眼就能看到鼓胀的胸肌间那条深邃的沟壑,任谁都能看得出他里面没有穿里衣,看起来真是该死的性感。 厉怀明不由的回想到那天晚上,他的身体曾经和这样一具充满了阳刚之气的身体抵死缠绵,脸就控制不住的发起烫来。 红红的耳根像一颗熟透的樱桃,很美味的样子。路归元咽了咽口水,盯着他的耳朵不放,想吃。 气氛越来越暧昧,厉怀明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饿狼盯着,心中有些慌乱,“等等,先回到马车那里,我去拿点东西。” 路归元不舍得移开视线,带着他往马车的方向走去,看他走路跌跌撞撞的,便伸手去扶他,然后就看到他的手上多处被磨破了皮,不由得心疼起来,柔声问道:“还痛不痛?你先忍忍,等回到村子我请薛大夫来给你看看。” 厉怀明更加的不自在了,试图挣了挣,没挣开,“没事,掉点皮而已,已经不痛了。” 路归元见他不像是勉强,也就放下了些心。 厉怀明回到马车那里,那匹马已经被撕咬得血肉模糊不成样子。他目不斜视小心越过了地上残留的碎肉,爬上垮了半边的马车,从马车里摸出了从张桂锋等人身上打劫来的银票和银两,全塞进怀里。 “走吧。”厉怀明道。 路归元背对他在他面前蹲下:“这里离村子比较远,你上来,我背你回去。” 厉怀明看着他结实宽厚的肩膀,有些犹豫,“可你身上受了那么多伤……” 路归元:“不打紧,都是皮肉伤。不然我们怕是要走到天黑都未必能回到村子里。” 他自然也想过和厉怀明在树林里过夜,在这个阴森恐怖的树林里,点下一堆篝火,不远处时不时的闪过一双发绿的眼睛,响起一声声野兽的吼叫。然后厉怀明就会害怕的缩在他怀里让他紧紧抱住,这氛围怎么想都觉得很美好。 可惜厉怀明的手受伤了,得赶紧回去给他上药,在树林里过夜什么的只能遗憾的算了。 厉怀明知道自己的情况,见他坚持也不再推脱,慢慢的爬上了他的背,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更加清晰的能感受到路归元身上传来的浑厚气息,脸更加热了,“你若是觉得伤口有哪里不舒服,可千万不要逞强。” 路归元点头答应,双手抬起他的两只脚,让他的两条腿环在自己的腰上,脚下一发力,快速奔跑起来。 怕厉怀明会不适应,也怕厉怀明发现什么端倪,路归元没有用异能,光靠被异能晶核改造过的身体快速奔跑。 耳边风声呼啸,厉怀明却是感觉到非常的安稳。 前面有人的惨叫声传来,其中还有狼的吼叫。貌似是有人进入了山林碰到了狼群。 秉着能救则救的想法,厉怀明改变了方向快速往那里跑去,就见一个少年和四个青年正被狼群撕咬得鲜血淋漓。地上还躺了三具被撕咬得面目全非的尸体。 那些狼明显就是方才被路归元打走的那十几头狼。看到路归元,就全都戒备的伏身低吼,眼里全是对路归元的恐惧。 看到路归元,绝望的少年眼里燃起希望的火苗,焦急的大喊:“救命!我是县令的儿子!快来救我!” 另外四个青年也跟着大喊救命,还挣扎着想要往路归元这边来。 路归元停住了想要去救人的脚步,转身背着厉怀明就走。 对背后传来的哀求和咒骂声视而不见。 正担心路归元会烂好人上去救人的厉怀明暗暗松了口气,同时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不上去救人?” 路归元冷笑:“他们就是想要把你抓走卖去青楼的那些人吧?救什么救?让他们葬身狼腹已经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了。” 如果不是有厉怀明在,路归元都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厉怀明心中微暖,看路归元觉得更加顺眼了。 两人回到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黑。 路归元也不想回路家,背着厉怀明去了薛大夫家。 薛大夫看到他们两个平安回来,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也不问什么就放他们进来。 路归元借薛大夫家的厨房烧了些热水给两人清洗,在那前还悄悄会路家一趟拿两人的换洗衣服。 清洗干净后,路归元拿出向薛大夫讨要的金疮药给厉怀明敷上,又让厉怀明随意的给自己身上的伤口撒上一些药粉,用了干净的白布重新包扎。 做好这些之后,薛大夫已经做好了晚善,叫他们两个一起出来吃。 当晚他们就住在了薛大夫家里。 第二天天一亮,路归元看了看还在沉睡的厉怀明,小心翼翼的穿衣下床。出了房门,就见薛大夫已经起来在院子里练五禽戏了。 看到他出来薛大夫淡淡的道:“起了就去做早膳。” 路归元也不推脱,径自进了厨房。 做好早膳后,薛大夫问他:“你有什么打算?” 路归元:“我想和他们分家。” 薛大夫沉默了一下,“分家也好,你继续留在那里也只会被你那个娘和三弟拖累。你爹最为疼爱你,却也不想看到你被他们拖累一辈子。” 路归元点头。 薛大夫沉默了一下又道:“我昨天进县城打听到了一些关于路老三的消息。” 然后便把路老三常常和县令的儿子张桂锋等人一起进出青楼赌坊,还欠了张桂锋三百五十两银子不还,只能躲回村子,连书院都不敢去的事情说出来。 路归元冷笑:“我就知道她娇宠出来的儿子能是什么好货色!都想着要卖嫂子还债了,想要把他在掰正也难了。” 薛大夫默默的把劝说他好好管教路老三的话咽下,犹豫一下退而求其次的叹息道:“至少老二还是没坏彻底的。” 路归元明白他的意思,都是路老爹的儿子,路老爹又有恩于他,薛大夫总是想尽量保住路老爹的儿子的。 而且路老二的确没有做出多大的恶事,他最大的错误也不过是对路老大的遭遇袖手旁观的而已。 所以路归元也不会对他做什么,只要他以后乖乖的,不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用了早膳,路归元请求薛大夫照顾一下厉怀明,便离开了薛大夫的家往路家走去。 路上碰到有出来要去田里干活的村民,都躲着他更远了。 虽然昨天那道突如其来的闪电把现场的村民们吓得抱头鼠窜,没有人注意到那时候路归元的异状,可光凭那道闪电,就足以让这些被吓破胆的村民们浮想联翩了。 在他离开后,张氏和路老三肯定少不了一番添油加醋,本就怕他的村民们更是避他如蛇蝎。 路归元也不在意,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分家之后他就要带着厉怀明搬离村子,最好在县城附近买个庄子,在那里种种田养养猪,过着休闲自在的养老生活。 回到路家,路老三还在睡,路归元直接进去揪着他的衣领把他给拖了出来。 路老三惊醒,看到是路归元,立即发出杀猪一样的尖叫:“路大傻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救命!娘,二哥,快来救救我!路大傻又发疯要打死我了!” 张氏和路老二头发蓬松,衣服凌乱的从房里跑出来。 看到路归元拖死猪一样拖着路老三往外走,张氏尖叫起来:“怪物,放开我儿子!大家快来呀!怪物要来吃我儿子了!” 这里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村里其他村民的注意,纷纷围过来看热闹。 路归元想把路老三拖到村长家里,让村长做见证谈谈分家的事情,现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来村长很快就能赶到,他也能省下几步路,便也不急着走,路老三扔在地上,一脚踩住他的背,任由他四肢像乌龟一样不断扑腾也挣不开。 张氏既担心路老三的安危,又怕路归元,不敢上去,只能站在远离路归元的地方一手指着路归元破口大骂。 路归元掏掏耳朵,脚下一用力,路老三吃痛惨叫一声,声音非常的凄惨,他这才慢悠悠的道:“我说过,骂人不好,你骂我一句我变揍你的宝贝儿子一拳,你自己数一数,你骂了多少句,我该揍他多少拳?” 张氏的骂声戛然而止,想骂又不敢骂,生怕路归元把自己的宝贝儿子给打残废了,把脸色憋得通红。 路归元很贴心的道:“你要是怕打坏了老三,可以让老二来代替。” 路老三赶紧道:“让二哥来!同样是娘的儿子,凭什么只有我一个人挨打?” 张氏也毫不犹豫的道:“老三是个读书人,身体太弱经不起你的打,是让老二来替他。”她的偏心展露无遗。 路归元似笑非笑的看向路老二:“老二,你觉得呢?” 路老二满脸苦涩,“娘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都听娘的。 路归元摇摇头,这么傻兮兮的,等他离开,就要轮到路老二步上路大傻的后尘了。 这时候人群喧哗,有人大声喊村长来了。围在路家门口的人从中间分开,簇拥着一个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村长看到院子里的情况就非常头痛,皱着眉,见尽量放有自己的声音道:“大傻,这又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快放开你弟弟。你弟弟不像你,脆的很,这样很容易打坏的。” 路归元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首先,我的名字不叫大傻,我爹给我取的名字叫路归元,归来的归,初始的元。其次,我已经不傻了,现在的我脑子非常清醒。”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听他说自己不傻了,条件反射的就想要嗤笑,但看路归元现在目光清正,说话一板一眼有条不紊的样子,还真不像是个傻子。 难道他真的清醒了? 村长惊喜的道:“大傻,你真的不傻了?那就太好了!你爹若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他当年就算是要离开了也依然惦记着你,最希望的就是看到你恢复正常。现在我们赶紧去你爹的坟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让他在下面也乐呵乐呵。”其中哄孩子的语气任谁都听得出来。 众人恍然大悟,他们就说路大傻怎么可能会突然不傻了,原来还是在发疯,村长正在顺着他,想先哄他把路老三放开呢。 至于方才他们怎么会真的相信路归元不傻了,完全是脑子没有反应过来,被路大傻一本正经的样子给唬住了。 路归元也不恼怒,反而笑眯眯的道:“好啊,正好顺便告诉老爹一声,我,路归元,以路家一家之主的身份,要将路老三逐出家门。” 这话一出就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他们没听错吧?路大傻,一个大傻子,要把路老三,村里读书最好,最有前途最有希望考上秀才的路老三逐出家门? 在这个时代,被逐出家门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尤其对于要考秀才的路老三来说,要是传出去只怕连考试的资格都没有了。 张氏尖叫出声:“不行!你一个傻子怪物凭什么把我儿子走出家门?要走也是你这黑心烂肺的怪物白眼狼走。” 村长也沉下脸来:“路大傻,你老实告诉我,你怎么突然想要将路老三逐出家门?是不是有人让你这么做?” 这个人是谁不用明说,大家已经猜测肯定是厉怀明,纷纷恍然大悟,同时更加的厌恶起厉怀明来。这果然娶妻要娶贤,若是娶了个搅家精,就算是个听话的傻子,也会被他给教的不听话。 路归元冷冷的道:“少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你们何不问问事后他究竟干了些什么?在书院不好好读书,竟然学会人家去逛窑子上青楼入赌坊,还欠下了三百五十两重债,灰溜溜的跑回村子里躲着连书院都不敢去!” “不可能!”张氏率先反驳:“老三才不像你!他最乖最听话了!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你少污蔑他!” 村长:“对啊,老三是我们大家看着长大的,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你一定是被人给骗了。” 路归元:“是不是污蔑只要去书院问一问就知道了。趁现在天色还早,我们早去早回。” 说着就一手拎起地上的路老三,就要往外面走去。 路老三脸色煞白,拼命挣扎:“不!我不去!我不要去!” 刚才听了路归元的话众人只当是在听了个笑话,现在看到路老三这副惊恐挣扎的样子,他们自觉的心不断往下沉,四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显得路老三惊恐哀求的声音特别的刺耳。 村长难以置信的问道:“老三,你,你难道真的做了?” 路老三也知道自己若在路归元手里再怎么争辩都没用,还不如现在老老实实承认。如果真让路归元把他给拎去了县城的书院和人对质,只怕不但连面子全都没了,还会引来张桂锋的人。要是落到张桂锋手里,又拿不出钱来,他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他转身抱住路归元的大腿,哭得像个小孩子,非常的凄惨:“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我不能去县城,也不能被逐出家门!我还要去考府试和院试,等我考上秀才,我一定会报答你的!哥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众人看着他这个样子都心里有些不忍了,村长吞吞吐吐的道:“既然他都知道错了,老大你看就……” 路归元冷笑:“他欠的三百五十两你来替他还?” “原谅他吧”四个字被咽回了肚子里,村长神色有些尴尬的移开视线。 三百五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放在他们这些普通家庭里,已经可以买上七十亩上等水田,一家子过上富农的生活,再培养出几个读书的苗子来了。 为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路老三拿出三百五十两银子给他还债,绝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这么干。 其他想要劝路归元的人,也都讪讪的闭嘴了。 路归元看向脸色很难看的张氏和路老二,放缓的声音问道:“娘,老二,你们认为呢?我可是把话放在这里,这笔银子我一分钱都不会帮他还,不仅如此,爹留下来的田地房屋,也不能碰。你们谁要想帮他还这笔钱,就用自己的钱来还。” 张氏和路老二都沉默了。 路老二一向只会默默的反对抗议,而张氏,别看她平时表现的有多宠爱路老三,可真的涉及到自己根本利益的时候,还是很分得清的。 这也是她这么多年,再怎么恨死路归元,也不敢真的要路归元去死的原因。因为她心里知道,路归元才是这个家的支柱,没了路归元,他们只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两人的沉默便是明确的答案。 路老三不敢置信,扑腾这爬过去抱住张氏的腿,哀求道:“娘,你帮我说句话啊!真让大哥把我赶出去了我就真的完了!我要是完了谁还能考上秀才,甚至是举人进士,给你捞个秀才举人进士的娘来当?” 张氏心中痛惜不已,先别说这是自己宠爱了十几年的儿子,就说他在读书方面,是毋庸置疑的全村子最好的。而且他已经考上了童生,明年非常有希望考上秀才,乃至是举人进士。等路老三考中了举人甚至是进士,区区三百五十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也这么想着,又想要继续劝说路归元了。 路归元幽幽的道:“你还想继续去考秀才?忘了告诉你,你的事情早就被张桂锋给传的整个青石县都知道了。书院的院长还放出话来要将你逐出书院。有了这样的名声,没有人会愿意给你做保,你永远也别想再考秀才了。” 路老三彻底傻眼了,整个人呆呆的,“怎怎么会这样?” —————————————————— 路家这边热闹非凡,薛大夫家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厉怀明在这样平静的早上醒来,揉揉双眼,觉得昨晚睡得前所未有的好。 穿上路归元给他从路家拿过来的衣服,推开房门走出去,见到薛大夫在廊下研磨药草。 薛大夫头也不抬的道:“厨房有早膳,自己去拿来吃吧。” 厉怀明也不拘谨,道了声谢,就自己去厨房拿吃的了。 吃完早饭还没见路归元回来,厉怀明问道:“路归元去哪里了?” 薛大夫就把路归元想要做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感慨道:“好好的一个路家,今天怕就要分崩离析了,也不知道路大壮在地上能否瞑目。” 厉怀明冷笑:“有这样的娘和弟弟,这个家还是早分为妙。不让路大壮看到他最宠爱的儿子受尽磋磨,那才会死不瞑目。” 薛大夫默了默,算是默认,过来一会儿才道:“这也不能全怪路张氏,以路归元小时候奇异,换成别的没有眼界的普通的农家女子,也能被吓疯。” 厉怀明不以为然:“不过是差点被雷劈而已。被雷劈死的人还少吗?那些人都是恶人所以被雷劈?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就因为一个意外,而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当仇人来看待,这人天生便是心胸狭窄小肚鸡肠,不会认为自己有错,只会把错误和不幸的原因都推拖到别人身上的人。” 薛大夫:“想不到归元已经连这些事都告诉你了。不过,路张氏会那么厌恶归元,也并不仅仅因为被雷劈了,还因为归元从小就表现太多不同寻常的神异之处。看起来就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再加上有心人的散播谣言,也难怪她会被误导认为自己的孩子当怪物。” 厉怀明来了兴趣:“哦,路归元小时候还有什么神异之处,薛大夫能否跟我说说?” 薛大夫也不想再提起张氏的事情,顺势转移话题道:“你都已经和他成亲了,这些事你要是问他他也会告诉你,我就告诉你一些他不会记得的事情吧。” 厉怀明立即提起了精神洗耳恭听。 就听大夫道:“这我也是后来听路大壮说的。村子里的人才刚搬来这里的前几年。时不时的会有一些野猪野狼的跑进村子里来。若是有小孩子碰到了,又没有大人在身边,就会被这些野猪野狼给叼进山里吃了。 路张氏带着归元去县里算命,得知他是天煞孤星,会克死所有亲人,就想要了将他淹死,被路大壮给阻止了。路张氏还不死心,于是常常在路大壮出去干活的时候,将才一岁的归元放在门口不去理会,就盼着哪天会有狼或者野猪跑进村子里把他给叼走了。 那天正好有几头狼进入了村子,看到路家门口坐着的胖娃娃,就垂涎三尺,想要想去饱餐一顿,不料那个小娃娃睁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瞪过去,那几头狼立即像是受了惊一样,掉头就跑了。” 厉怀明身体僵了僵,有些难以置信的道:“您是说,路归元仅凭一个眼神就能把狼给赶走?” “薛大夫以为他不相信,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意:“何止,他还能驱使那些狼给他摘野果捉野鸡兔子。这些村子里很多人都看到过,我可没骗你。只不过后来他三岁的时候发高烧,等消退之后人就傻了,那些能驱使野兽的能力也就消失了。好在还有那一股越来越大的神力,打死一头两百多斤的野猪都不在话下。 前年我进山采药,还碰到狼群,有三四十头那么多,身上的驱兽药粉还不知掉哪里了。我那时候还以为要死在那里了,没想到会遇到他,他三两下就把那些狼都给打跑了,身上一点伤都没有。你说他是不是很厉害?” 为了能撮合这小两口,然他们夫夫更加和美,他也是费尽口舌,把路归元的有点拿出来夸了。 “……呵呵,那可真是厉害呀!”厉怀明咬牙切齿。 明明前年赤手空拳打走二三十头狼而毫发无损,昨天却在狼群的包围中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最重要的是他既然不傻的时候能驱使野狼,昨天为什么不用那奇异的能力? 厉怀明想到昨天的狼群明明很不喜欢他身上的药粉味,却像是被某种东西吸引一样死活要往他身上扑腾的异状,如果是路归元能驱使狼群,那就说得通了! 呵呵!好个英雄救美!好个苦肉计!差点就被他给骗了! 路归元,果然是个阴险狡诈心怀不轨不怀好意之人! ※※※※※※※※※※※※※※※※※※※※ 薛大夫(洋洋得意):我可真是个好助攻。 路归元(内牛满面):我谢谢你啊! 感谢在2020-06-26 23:18:01~2020-06-28 00:19: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henmen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3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听到自己可能再也无法考秀才,路老三整个人都傻愣愣的,似乎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 这可不是路归元想要看到的,他今天闹这一出的最根本目的并不是要把路老三逐出家门,而是要跟他们彻底划清界限。 路归元眼珠子转了转,视线似乎不敢和路老三相对,脸上故意露出心虚的样子。 路老三一看他这个样子,果然已经快要死寂的心又活泛了起来,跳起来指着路归元道:“你撒谎!院长绝对没有这样说过要把我逐出书院的话!” 他越说就见路归元脸上心虚的表情更甚,一副被说中的样子,就更加得意了:“我书读得是书院最好的,院长和夫子都还盼着我能考上秀才给书院争面子呢!还有县令大人,可是亲自召见过我的,就指望着我能给他增加政绩。院长怎么可能舍得将我逐出书院?” 村长等人越听越觉得就是那么一回事,再看路归元你像心虚的表情,就更加真的相信路老三的话。或者说人们往往更愿意相信对他们有有利的一面,而不愿意相信对他们不利的现实。 众人纷纷指责路归元说谎话欺骗大家。 路归元恼怒的吼道:“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书院去问问!” 众人看向路老三,他们可记得路老三刚才一副死也不去书院的样子。 路老三脸上得意的笑容僵了一下,突然想到,张桂锋那帮人可是进入了山林,附近又有狼群出没,现在肯定已经全都喂了狼了,那岂不是等于说他不用还那三百五十两银子了? 真是天助我也! 路老三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去就去!谁怕谁!” 路归元早就摸清了他的性子,立刻知道他在想什么,假意有些抗拒的道:“你就不怕张桂锋看到你向你讨债?” 众人也才想起来,目前路老三最要命的情况是欠下的那三百五十两,而他欠债的人还是县令的儿子,要是拿不出钱来,县令的儿子恼怒之下,只要一句话就能让路老三不能再去考秀才。 可让众人惊讶的是,此时的路老三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惶恐担忧,反而有些嚣张:“这你自不必担忧,我有办法解决,有十成的把握让张少爷不再追究那三百五十两银子的事。” 路归元嗤笑:“你能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让大家看看是不是真有十成的把握。” 路老三当然不敢把张桂锋等人已经丧生狼腹的事情说出来,只能含糊其词故作神秘的道:“我说有办法就有办法。这办法现在说出来就不灵了。总之你们信我就是。我以后可不仅仅是要考秀才,还要考举人进士,进入朝廷做大官的。这点小问题还难不倒我。” 原来还有不怎么相信的村民们听他这么一说,就忍不住把心偏向了他,如果他真的能把这笔债务解决掉,还可以继续去考秀才,乃至是考举人进士到京城里做大官,他们这村子岂不是能跟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么一想大家就又都兴奋起来,仿佛已经看到了那样一副美好的景象。 村长轻咳一声吸引大家的注意,转而对路归元道:“路老大,你也听到了,这笔债务老三自己能解决,你也不用担心了,就继续安安分分的在家里种田,等着老三当上大官让你也沾沾光吧。” 大家都非常羡慕嫉妒的看向路归元,这么好的一个弟弟,为什么就不是他们家的呢? 张氏也是一扫方才的郁气,要是有尾巴现在能翘上天去,趾高气扬的对路归元道:“听到没有?别老是想着欺负你弟弟!你以后一辈子也就是土里刨食的乡野村夫了,哪里像老三,他以后可是要去京城当大官的。你现在赶紧讨好巴结我和老三,努力赚钱供老三读书,等到那时候我和老三还念着你这一点好,给你几个铜板,至少不会让你饿死。” 路归元都快要被气笑了,辛辛苦苦供出一个读书人就只得到几个铜板和不会饿死的回报?亏张氏能说得的出口。村长等人听了都有些提她脸红。 路归元讽刺的道:“那可真是要多谢你你们的慷慨了,只可惜能否会有那么一天还不一定呢。” 众人对路归元这个时候还不识时务的泼冷水很不高兴,村长皱眉沉声道:“你这是什么话?有你这么诅咒自己弟弟的?” 路归元:“我可不是在诅咒他,而是在说一个事实。你们听他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真相信了他以后能考上尽是去京城做大官?得,就算他真有那个能耐,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先把那三百五十两给解决了。” 路老三不耐烦的道:“我不都说了?我有办法解决,你怎么就老是死抓着不放?” 路归元:“因为一个会逛妓院赌博还欠下高利贷说出来的话实在很难让人相信。尤其那是三百五十两银子,而不是三十五文钱。你说你能解决就能解决?凭什么让我相信?除非你把张桂锋找来,亲口跟我说不会再向你讨债,否则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 路老三当然是不可能把张桂锋给找来,于是便阴沉着一张脸冷冷的瞪着路归元,恨不得能用视线杀死对方。 路归元继续道:“既然你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能把这些债务解决掉,为了避免被你连累,我只能把你逐出家门。” “不行!”张氏坚决反对:“我不允许!” 路归元眉毛都不动一下:“你反对也没用,我才是一家之主。这个家是我在养,我说要把他逐出家门就一定要把他逐出家门。而且从今以后他别想从我身上拿到一分钱。他身上的衣服还有书房的文房四宝书籍等其他东西也都是用我的钱来买的,他一样也不能拿走。” 众人哗然,等于是要把路老三净身出户啊。 村民们对路归元的行为很不理解,有这么一个会读书的弟弟,不但不供着,好让他以后出人头地当上大官扶持自己,还要把他净身出户,简直是鼠目寸光,傻子才会这么做! 哦,差点忘了,路家老大可不就是个傻子? 也有些头脑清醒的人能理解路归元的做法,毕竟三百五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路老三说他有办法解决,可要让他说是什么办法又说不出来,他就算再会读书也不过才十六岁的半大少年,说出来的话能有多少可信度? 村长也是头脑清醒的人之一,可路老三描绘的前景实在是太美好了,让他舍不得放弃便不由得左右摇摆,不知道该偏向谁。 路归元不给他继续迟疑的时间:“村长,您虽然是村长,可毕竟不是我路家的族长,这说起来,也是我路家的家事。您还是少操些心吧。”就是让他不要管太多闲事。 村长脸色一黑,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可也无法反驳,路归元的态度太过强硬,他再说下去也没有用,反而只会显得他倚老卖老,掺和别人的家事,传出去就不好听了。 路老三见连村长都扛不住路归元,心有些慌了,口不择言的道:“凭什么是我被赶出去?在这个家里才是外人!你这个傻子都不知道给我们家丢了多少脸!我和外祖父外祖母你都是你克死了!你这个丧门星!白眼狼,才是最应该要走的人!” 路归元似笑非笑的看向张氏和路老二:“娘,二弟,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路老二低着头不说话。 张氏脸色狰狞,眼里全是怨恨:“我最后悔的就是生下了你这个怪物!我就应该在你一出生的时候,不管大壮的阻拦,把你活活掐死!这样大壮和我爹娘也不会被你给害死了!你现在要把老三赶出去,是不是想要害死他?你怎么这么恶毒?” 面对张氏,路归元已经是无话可说了。20年的怨恨积累在心里已经让她的心扭曲的不成样子,她对他的仇恨,已经无法化解了。 “既然这样,那就分家吧!”路归元终于提出自己最终的目的,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也是为了这个目标。 若是直接提出分家,张氏三人肯定会反对到底,不过如今他占据了上风,把他们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再起初分家,他们再想反对就要掂量一下了。 张氏愣了愣,脱口反对道:“不行!”路归元可是他们的经济支柱,跟他们分家之后,谁来养他们? 路归元:“那就把老三赶出家门,让他们没有了去参考的机会。只要我还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我就能把他逐出家门,谁也不能阻止。两个选择,你来选吧!” 张氏迟疑了,一边是很有可能做大官的儿子,另一边是他们家的经济来源,怎么看都很难割舍。 路老三看到了自己的生机,赶紧道:“分家!我要分家!娘,您还在犹豫什么?赶紧把他分出去啊!等我以后做了大官,就可以向圣上替你请封诰命夫人,老封君!到时候您要什么没有?银子不尽用不完,买个百八十个的奴仆丫头回来给您做牛做马,任您打骂,岂不是比这个大傻子要好多了?” 张氏仿佛已经看到了住着豪宅,穿金戴银珠光宝气,被一群丫鬟奴仆小心翼翼伺候奉承的样子,眼睛闪闪发光,终是下定了决心:“分就分!只不过家里的田地物件,一样也不许带走!” 呵呵,路归元冷笑,他说的是分家,可不是他自己净身出户。 路归元罗列了这十几年来张氏母子三人所有花费出来,加起来不下于100两,而其中的四分之三都是路老三一人花费掉的。 这笔银子也全靠这十几年来路归元一人干十八个人的体力活,辛辛苦苦赚来的。 路归元也不让他们全还,只要把路老三花掉的那部分还给他就行了。 然而路老三本身就欠了一屁股债,他又是个不事生产的,哪里有钱还?也只能去看张氏和路老二。 最后在村长的几番调节之下,双方退让,把路老爹留下的田地分为4份,张氏留下一亩水田和一亩旱地,路老三和路老二分的一人一亩水田两亩旱地,剩下的两亩水田两亩旱地归路归元所有。 因为路老三这么多年花掉路归元最多钱,作为偿还,他分得的田地也都归路归元,。 而家里的20多两现银,都是路归元赚回来的,也都归路归元所有。 路归元并没有把事情做绝,好歹看在外人眼中是他的生母和亲兄弟,要是传出去,他不怕名声不好听,就怕会连累厉怀明和以后的孩子,便主动退一步给张氏留下二两银子,路老二一两银子,作为嚼用。 至于路老三,那就不要多想了,一文钱也不给他留,还要把以前拿他的钱买的东西全部都收回。 路老爹留下的青砖瓦房照理说也是该留给长子,张氏以后跟着长子过活。 可路归元已经打定主意离开村子,和张氏撇清关系了,便提出把房子给张氏作为赡养费,以后他不会再给张氏一文钱。张氏也由路老二和路老三赡养。两个弟弟以后也死活和他无关。 路归元觉得这样的条件虽然亏了,还勉强能接受,就让村长写下断亲书。 张氏觉得这样分太亏了,不愿意按手印,路归元又把路老三揍了一顿,再拿他的前程作威胁,张氏只能不甘不愿的摁下手印。 路归元收起断亲书,拿出一两银子雇佣了几个平时老实木讷,没有什么坏心思,也没有欺辱过的汉子,帮忙把路老三的东西快速整理出来,和路归元的东西一起全部暂时搬到薛大夫那里,连一块布头都没留下,只给路老三留下一间空荡荡的卧房, 然后就找上村长把刚分到手的田地全部卖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张氏和路老三差点没气死。他们现在只有一间青砖瓦房,和两亩水田,三亩旱地,这三亩旱地还全都是粟米,卖不了钱。可以想象以后的生活会有多么拮据。 路老三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了,以后也只能由吃用路归元的改成吃用路老二的。还有那欠下的三百五十两要怎么还,路归元也懒得管。 路老三会因此被砍掉一只手还是打断一条腿,又或者被卖身到哪里去还债,路归元也不想管,他只要保证路老三留有一条命在,就不算违背对路老爹的承诺。 至于路老三是不是活的生不如死,也没什么要紧的。 为了给厉怀明出口气,完全堵死路老三所有退路,他还会让人在县城把路老三的光荣事迹大肆宣扬一番。私德有亏,参加科举?想都不要想。 而路老二,已经可以想象的到以后便是他顶替路归元的位置,为这个家做牛做马,还得不到一句好。 终于把这一家吸血虫给拜托干净,路归元兴高采烈的回到薛大夫家和厉怀明商量接下来要搬去哪里。 厉怀明始终温温和和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很是好看,“既然有银子我们就搬到县城去吧。先找一个雅致的小院子租下,暂时先住着,等以后有钱了再买个属于自己的院子。” 路归元心中狂喜,厉怀明这样说,是不是已经打消了回京城的心思? 不过路归元还是有些不敢确定,才刚想要询问,厉怀明就已经转移话题,说起了要租个什么院子,买些什么东西的话题来。 要是继续追问,不知会不会让厉怀明恼羞成怒继而改变主意?还是下次找机会再问吧。 路归元第二天就兴致冲冲的一大早跑去县城,找到牙人,顺利租了一间符合厉怀明要求的一进四合院。当天就把所有家当都搬了进去。 又去买了许多适用的物什。 薛大夫也给他们帮忙,三人忙活了两天就把宅子收拾出来,就可以搬进去住了。 路归元和厉怀明都没有什么朋友,关系最好的就是薛大夫,两人在酒楼订了一桌丰盛的酒席,请薛大夫吃上一顿,便算是庆贺乔迁之喜。 看着满是两人生活气息的宅子,想到再过十个月,他的孩子就会来到这个世上,从此之后他便有了真正的血脉亲人,路归元便觉得生活充满了动力,就连厉怀明要跟他分房睡,他也没什么意见。 毕竟两人虽然名义上是夫夫,实际上还没有什么感情,他也怕自己晚上睡觉姿势不好,伤到了厉怀明肚子里的孩子。 这股兴奋劲一直持续到第2天,有几个衙役敲响了他们的家门。 路归元才打开了,几个衙役如同猛虎扑食一样气势汹汹的冲进来,要把他们两人都扣住。 ※※※※※※※※※※※※※※※※※※※※ 看到有小可爱很担心火葬场会虐攻,我还是说明一下,大家就放心吧,是绝对不会虐哒。其实也说不上是火葬场,那还是个攻受感情的转折点,过了这个转折点两人就要开始甜甜甜模式拉~~ 还有今天又更迟了,抱歉啊,我以后尽量赶在十二点前更新。 14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路归元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伸脚一绊手一推,扑在最前头的两个衙役一个向前扑一个往后倒,往后倒的那位衙役跟后面扑上来的摔作一团。 “大胆!你竟然还袭击官差公然抗捕!”门外站着的一个看似领头的,长着一双吊三角眼的中年衙役,指着路归元怒道。 路归元无辜摊手:“我什么都没干,他们就已经摔作一团了。这可不关我的事。这位官差大叔,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 吊三角眼冷笑:“杀害张少爷的凶手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好人?当真以为没人知道你们做下的恶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路归元对此并不意外,“为何这样说?我连你说的那什么张少爷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去杀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是不是误会等你随我们回公堂上受审便能一清二楚了。你最好老老实实束手就擒,若敢拒捕,便是罪加一等!”说着他一挥手,从地上爬起来的衙役们拿着绳子要把路归元捆绑起来,其中有两人朝厉怀明走去。 路归元脸色微微一变,快走几步躲开了两个衙役伸过来要扣押他的手,拦在了厉怀明的身前,眼神微眯,语气有些危险:“我跟你们走就是,不必麻烦我媳妇。” 吊三角眼对他的话表示嗤笑:“你们夫夫联手谋害张少爷,谁也别想脱罪。赶紧把他们两人都绑了!”最后一句是对其他衙役下的命令。 路归元眉头微皱,看这人那么笃定的语气,只怕事情有些棘手,他还真的只能跟着去走一趟。 “我们跟你们能走就是,不用绳子捆绑,我媳妇身体不适,用绳子绑着他他会难受。” 一直默不作声的厉怀明微微惊讶的看向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细心的为他着想。 路归元会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事实上路归元确实有些担心他,自从搬过来之后,厉怀明并没有表现的多么高兴,虽然整个人温和了不少,也不再满身是刺,还会对他露出好看的笑容,可路归元就是觉得这样的厉怀明,仿佛隔了一座山,看什么都是虚假的。 明明将他从山林里带回薛大夫家的时候还好好的,他不过是出去分个家,回来就不一样了,难道厉怀明不愿意他分家?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那就很有可能是身体问题。听说怀孕的头三个月是非常辛苦的,孕妇孕夫常常会阴晴不定,也许厉怀明现在就已经开始有反应了,那他就应该更加细心体贴的照顾厉怀明才行。 厉怀明看着路归元的笑容眼神闪了闪,错开了目光,似乎有些不自在。 衙役们可没闲心看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的,直接就要上来绑人,还一边嘲笑道:“你一个犯人凭什么跟我们提条件?还是想想待会怎么招供才免受酷刑吧!” 路归元随意抬手按住了一个想要抓住厉怀明的衙役,无奈的道:“我都好好跟你们说话了,你们怎么就不听呢?” 那个衙役恼怒的一拳头挥向路归元:“你他娘的找死!” ……数息之后。 路归元拍拍手踢了踢抱着肚子躺在地上哀嚎的吊三角眼,“现在听得懂人话了吗?要是听不懂我不介意再教教你们。” 至于怎么教,当然是用拳头来教,还是专挑身上的多肉的地方揍,让人痛的要死,表面上完全看不出被揍过的痕迹。 吊三角害怕的缩了缩脖子,非常怂的点头道:“能能能!您说什么我都听得懂。” 路归元满意了,拍拍手站起来对厉怀明道:“那我们就去衙门吧,有些事情总是要说清楚的,免得我们这些好人被冤枉。” 厉怀明见他这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脸色有些怪异,“你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路归元理所当然的道:“那当然,我们又没有杀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相信张大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绝对不会冤枉我们。” 厉怀明嘴角抽了抽,这话说出来谁能信?他们是没有杀人,却是亲眼看着张桂锋等人被狼群给咬死。 而张县令能养出张桂锋这样的儿子,还能是什么好官?说不定现在是得知自己儿子被狼咬死了,想把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 不过路归元能这么有恃无恐,定然是有把握能让张县令不敢对他孟动手,除了是仗幕后主人的势还能是什么? 厉怀明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冷意。 他记得武定侯夫人身边一个得力的嬷嬷便是姓张,那位张嬷嬷还曾经跟他说过一嘴,她家里给她一个堂弟买了个官,就是在一个很偏远的小县城做县令。 以武定侯夫人萧氏的性子,肯定会把他这个仇人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的人刻刻盯着,确保真的永无翻身的机会。 很有可能这个张县令便是张嬷嬷的那个堂弟。 想到曾经视他如性命的母亲一夕之间将他当做欲除之后快的仇人对待,厉怀明心里就非常的复杂。 只不过他没想到萧氏会选择让他嫁给路归元,路归元虽然传说年幼便开始痴傻,最近才恢复清明,可看路归元的谈吐举止,一点都不像一个刚恢复清明的傻子。 再看他天生神力,还有驭驶狼群的诡异能力,实力如此不俗,放到谁的麾下都会是一个非常得力的属下,重用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只为了让他看守一个仇人而发配到偏僻的山旮旯?除非是没脑子的蠢货。 很显然萧氏和厉怀安都不是这样的蠢人。 这也是他对路归元最为疑惑的地方,也一直不敢确定路归元是否真的是萧氏的人。 他们很快就走到了衙门,吊三角眼看着他们进入了公堂,一直唯唯诺诺的脸上立即露出狰狞怨毒的神情,“我呸!老子看你们还嚣张到几时!没有人能在得罪我们大人之后还能平安无事的从公堂上走出来!走!我们回去翻找,那破宅子里面肯定藏有他们杀害少爷的证据!” 那几个衙役脸上也露出了解气得意和贪婪的笑容,大家心里都明白,所谓的寻找证据其实就是栽赃陷害的同时,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收进自己的腰包。 路归元并不知道自己的新家就要被这群蛀虫给翻个底朝天,他和厉怀明在进入公堂之后,就见公堂之上坐着一个留漆黑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他在看到厉怀明的时候,立即双眼发直,恨不得两颗眼珠子都黏到厉怀明的身上,这让路归很不高兴的挡在了厉怀明的身前。 堂下跪着一个人,正是路老三。路老三看到他们进来,尤其是接触到路归元黑沉沉的双眸,立即心虚慌乱的转移视线,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 公堂之中,两边站着的衙役们手持水火棍高喊威武,声音雄震,直敲耳膜,若是普通人能直接吓破胆,连继续站着的勇气都没有。 路归元和厉怀明却依然淡定的站在那里,特别的突兀。 “大胆!见到本官还不跪下?”张县令一拍惊堂木,对着两人喝道。 路归元眼皮都懒得撩一下毫无诚心的道:“抱歉了大人,我的腿出毛病了,弯不了。”那模样落在别人眼里简直是比天皇老子还嚣张。 张县令当即被气笑了:“那本官就让人帮你一把,来人!” “是,大人。”立即有一个衙役拿着水火棍跑出来,脸上全是不怀好意的,“放心,等一下子我会让你的膝盖以后都直不起来。” 路归元扫了他一眼,脸色都不变一下,对厉怀明柔声道:“你站一边去一边去,小心待会儿伤到你和……” “孩子”两个字被他咽回肚子里,还是暂时先不要告诉厉怀明他已经怀孕的事情。他总觉得厉怀明这几天的情绪不寻常,就怕他知道自己怀孕之后情绪会更加的复杂难明,还是再等等。 厉怀明没有丝毫犹豫远离路归元,上面的张县令也没有说什么表示默许。 那个衙役已经扬起手中的水火棍就要狠狠的敲向路归元的膝盖后窝。 “等等。” “怎么?怕了?可惜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衙役狞笑,手上的仗棍没有丝毫停止。 然后,就被一只手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巧巧的接住了,任他再怎么用力也无法推动分毫。 衙役惊骇,这仗棍少说也有六十斤,他一个高大的成年男子也得双手拿着,才能挥动,路归元竟然仅凭一只手就轻轻松松的将棍子定住,这得是多大的力气。 路归元非常真诚的道:“我担心这板子不够坚硬,对我不起作用。” 衙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以为这人是被吓疯了,下一秒就看到路归元抓住棍子的手轻轻一捏,咔嚓,众目睽睽之下,这跟打过碎过不知道硬骨头的水火棍就被路归元捏断了一截,还有像粉末一样的碎屑纷纷落下,感觉他手里捏的不是实心得木棍,而是一块烤干的面团。 “看,我就说这木棍不结实。”路归元的表情比较多路就有多无辜。 衙役:“……” 衙役们都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心知这是遇到练家子的了,一般遇到这样厉害的高手,若是不能一棍子打死,那就最好不要得罪他。 虽说大齐朝户籍管得很严,普通百姓没有路引轻易不敢离开户籍所在地,总有一些练家子的喜欢凭着一股冲动为民除害,然后为了逃避官府的追捕,躲到深山老林里落草为寇占山为王,还时不时的会跑进附近的城里劫个富济个贫,偏偏那些无知的百姓还把这样的人奉为英雄,可把他们气的不行。 虽然他们平时面对普通老百姓的时候很嚣张,可碰到这种有实力又不怕死的,那就是能躲就躲,要是可以绝对不敢惹。 眼见这些衙役都有了畏惧之心,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张县令心里恼怒不已,心里暗骂真是一群怂货。 他绝对不会轻轻放过这两个害死他儿子的凶手! “既然木棍太轻了,李捕头,你拿铁棍来!”张县令声音阴冷无比。 李捕头应了一声,朝张县令一拱手,转身出去了,过一会双手捧着一条一米多长,成年男子一只手臂粗的铁棍走了进来。看那重量,得有一百多斤。 李捕头拿着铁棍在路归元面前挥舞了几下,风声赫赫,很是吓人,眼神狠厉又危险:“这条棍子,你觉得怎么样?够结实了吧?绝对能让你的骨头彻底弯掉。”何止是弯掉,都能敲个粉碎了。 力大无穷又怎么样?谁让他得罪的是张大人,整个青石县的天皇老子?再厉害的练家子也熬不过人海战术,只要张县令一声令下,数十数百人一起围攻,他也插翅难逃! 就是可惜了那么好看的一个哥儿,又要被张县令收入房中了。 李捕头遗憾的看了在一旁看戏的厉怀明一眼。 路归元捕捉到他的眼神,心里很不爽,老子还在这里呢,就敢这样觊觎老子的媳妇,真是不知死活。 这么想着,路归元一手抢过李捕头手中的铁棍,在手里掂了掂,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戒备后退的李捕头,双手一拧,就将铁棍拧成了麻花状,想了想觉得这个还不够吓人,就像揉面团一样把铁棍揉成了一团。 他的身体可是经过丧尸王的异能晶核改造,捏个铁块轻轻松松不再话下。 所有人惊悚的瞪着他,就连厉怀明也被他的实力已经吓到了。能把铁棍揉成面团那得是多大的力气?这简直就不是凡人能做到的!就算是武林高手,也没听说过谁有这样的本事,除非是那种传说中的能摘叶伤人的老怪物。 虽然早就知道路归元实力不凡,却也没想到他竟然能不凡到这个程度。 “这这这……”原来嚣张的张县令也结巴了,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发展,现在已经不是他要不要给儿子报仇的问题,而是该怎么做才不会惹怒这样一个绝世高手,免得路归元一个愤怒就轻轻松松把他给捏死了。 路归元像是没看出他的戒备恐惧,一脸担心的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了?看你脸色发白,冷汗淋漓,难道是生病了?” “没,本官没病……”话还没说完,路归元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手轻轻地搭在他的额头上,吓得他就是瞳孔一缩,身子条件反射的往后倒去,摔在了地上,浑身都在颤抖。 以刚才路归元的速度,要杀死他简直易如反掌,在路归元的手碰到他的额头时,他也几乎以为自己的脑袋要像那跟水火棍一样被捏得粉碎了。 路归元脸上的担心更甚了,“大人,瞧你浑身都哆嗦成这样了,这分明就是羊癫疯的征兆啊!”说着还想要去扶他。 “别!别过来!”张县令被吓得连滚带爬从案桌的另一边爬走,声音特别凄厉,就像是被流氓欺负的良家妇女。 衙役们赶紧将张县令护在身后,挤在一团恐惧戒备的看着路归元,双腿也忍不住阵阵打颤,色厉内荏的喝道:“你你你你你你想要做什么!你你你不要乱来!” 路归元特别无辜特别真诚特别伤心,“我没想做什么啊,只是身为青石县的老百姓,想要关心关心我们青石县的父母官张大人张青天而已。我真的没想要做什么,我怎么会想要对张大人做什么呢?不信,你们看我真诚的双眼。” 众人忍不住听从他的话看向他的双眼,顿时被吓得魂都快飞了。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漆黑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仿佛浸透了无数人的鲜血,邪恶森寒可怖,只要被它盯上,就连灵魂也会被吞得渣都不剩! 张县令和好几个衙役,腿脚一软就瘫坐在地上,有一两个人还被吓尿了。其他人也是勉力支撑,脸色煞白。 在一旁看着的厉怀明没有看到路归元的眼睛,只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就仿佛看到了一只冒着绿光的狼对一群瑟瑟发抖的兔子道:我没想要对你们做什么,就是想要摸摸你们,不信你们看我真挚的眼神。然后那些兔子就被那头狼凶恶的眼神给吓死了。 想到这个场景,他就不禁莞尔。 路归元即使把握全场,也时刻关注着厉怀明,见他终于笑了,还不是这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假笑,心里也不禁跟着高兴起来,他这一高兴,刚才恐怖迫人的气氛就散了。 张县令等人仿佛逃出了生天,都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路归元:“我说张大人,你叫我们过来,究竟有什么事?要是没事,我们就走了。” 张大人连连摆手:“没事没事,你们慢走不送。”还是先把这瘟神送走了,事后再想办法对付他。 可是有人却不让他如愿。 路老三一直都跪在公堂上,在看到路归元和厉怀明进来的时候,心中一阵扭曲的快意,路归元敢那么瞧不起他我想把他逐出家门,毁他的前途,又在分家的时候将属于他的家产都夺走,还有厉怀明这个贱人,竟然敢对他冷嘲热讽,他们都死不足惜! 落在了张县令的手里,他们一定会死得非常凄惨,只要路归元死了,被他拿走的财产他就能重新拿回来。还有路归元的所有东西都会属于他的了。 只是没想到才过了那么一会儿,他就见路归元展示了一下他的天生神力,就见了张县令和一干衙役们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在路归元面前害怕得瑟瑟发抖。 他该不会是在做梦吧?就算路归元力大无穷,张县令和这些衙役们也不应该会害怕成这个样子。他当然不知道,是路归元暗中动用了精神力,把他们给吓成这样的。 此时见张县令竟然打算要放路归元两人离开,这怎么行?他已经彻底得罪了路归元,若是让路归元就这样离开,路归元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于是他赶紧出口阻止:“等等!大人!您忘了您儿子的死了吗?是他们害死了张少爷,您可不能就这样把他们放走,让张少爷死不瞑目啊!” 张县令脸皮就一抽,狠狠的瞪了路老三一眼,他当然不可能忘记要给自己儿子报仇,只是现在他们谁能对付得了一个路归元? 当然是先稳住他,回头再召集人手去围剿了。他就不信,仅凭路归元一个人,再怎么力大无穷,还能抵得过万箭齐发? 可偏偏路老三这个傻子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要逼着路归元现在就把他们都给宰了吗? 路归元没有如同张县令等人所想象的那样露出杀意,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张大人的儿子,那不是老三你的冤亲债主吗?怎么?他死了?难怪分家的时候老三你那么笃定张少爷不会回来找你要债,原来你那时候就知道他已经死了呀。” 路老三脸色大变,张县令把他找来的时候,他可是装作那时候才知道张桂锋的死讯,还在张县令面前狠狠的痛哭了一场,然后才说出自己的发现和猜测,认为是张桂锋去找他的时候,见到了厉怀明,被厉怀明引诱,便想将厉怀明带回去。路归元得到消息匆忙追来,将张桂锋等人赶入山林,让他们遇到狼群才会葬身狼腹。 若是张县令知道他在说谎,他早就知道了张桂锋已经死了,肯定会引起张大人的怀疑。 他不知道的是,张县令可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痛失爱子的他恨不得把所有跟张桂锋的死有关的人通通杀死泄愤。路归元和厉怀明他不想放过,路老三这个间接害死他儿子的人更不会放过。 不过现在突然听到路归元所说的路老三所说的不一样,路老三骗了他,路老三很有可能才是害死他儿子的罪魁祸首,张县令脸部肌肉都扭曲了,狰狞的瞪着路老三:“你敢骗本官?说!我儿子是不是被你害死了?” 路老三被吓的一个哆嗦,趴在地上慌忙喊冤道:“大人冤枉啊!不是学生!学生绝对没有害死张少爷!是路归元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要推卸责任,冤枉学生!” 路归元双手抱臂,慢条斯理的道:“老三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村子里所有人都听到了,当然只要随便找个人回村子里问一问,就知道我们中谁在说慌了。哦,还有我记得前几天,有两辆马车进了我们村子,那时候大家都看见了,还有人看见老三上了前面那辆最好看的马车跟着出村了。 薛大夫还说认得赶车的车,正是张大人家的下人。想来那天是张少爷来找老三出去玩的。只不过马车才离开不到一个时辰,老三就自己走回来了。” 张大人脸色更加恐怖狰狞的瞪着路老三:“你不是说你那天没有见到我儿子吗?” 路老三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如果村民们只看到马车,他还能辩解一下,说那马车不是张桂锋的,可偏偏碰到了薛大夫,薛大夫还认出了马车的车夫是张县令家的下人。 薛大夫可是整个青石县最有名的大夫,他曾经听张桂锋说过一嘴,这个薛大夫貌似曾经是宫中的御医,后来不知道为何辞官来到青石县隐居,被他医过的大人物不计其数,就算是张县令,也要对他客气三分。 薛大夫还是出了名的有一说一,最不耐烦耍心眼,他说出来的话,自然有几分威信。 薛大夫亲自作证,就等于完全定下了路老三的罪。 张县令看他苍白着脸色无力反驳,就知道路归元说的都是真的,顿时气的恨不得把老三给撕了:“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骗本官!害死本官的儿子!本官要把你千刀万剐!” 路老三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磕头求饶道:“大人饶命啊!真不是学生害死张少爷!是他!”他指着厉怀明道:“是他引诱了张少爷,让张少爷带他离开,又在路上突然挟持了张少爷,放走了一匹马,抢夺了另外一辆马车,张少爷才会在路上遇到狼群!是他害死了张少爷才对!” ※※※※※※※※※※※※※※※※※※※※ 二合一章,补上昨天的和今天的。感谢在2020-06-29 00:34:17~2020-06-30 23:55: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玄媚儿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壹一 10瓶;橘子 5瓶;看,有飞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5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路归元眼神一冷,皮笑肉不笑的,语气阴测测的道:“老三,编谎话也不打个草稿,你嫂子一个弱不禁风的哥儿,怎么在你们几个大男人的保护之中劫持张少爷?这种话一听就知道是你贪生怕死胡乱攀扯的!” 接着又痛心疾首的道:“老三!我可是你的亲大哥,我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多年,供你读书,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不到你竟然为了自己脱罪不惜置我和你大嫂于死地,你,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 他转而对张县令道:“所谓升米恩斗米仇,这个弟弟不念我的恩就算了还把我当仇人想要把我和他嫂子置于死地,如此的阴险歹毒。这样的弟弟,我实在是要不起。张大人,您尽管拿他去给令郎报仇,我就当没有这个弟弟。” 张县令连连点头:“路壮士深明大义啊!”心里怨恨无比,你们兄弟谁也别想逃! 路归元拱手笑道:“既然已经找到了杀害令郎的真凶,那就没有我们夫妇俩什么事,那就先告辞了。” 张县令头点得更快了:“告辞告辞!” 路归元转身伸手虚虚搭在厉怀明的肩膀上,以保护的姿态护着他走出公堂。 路老三立即就明白路归元的离开意味这什么,清晰的感觉的死亡的临近,心里又是懊悔又是恐惧,连忙手脚并用的往路归元的方向爬去,凄厉哭喊道:“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救救我!我会死的!我可是你的亲弟弟,你不能扔下我,对我见死不救啊!” 然而没等他碰到路归元,就被一个衙役狠狠一脚踹翻在地,路归元头也不回的带着厉怀明离开了。 张县令满脸狰狞扭曲,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很好!一个小小的书生就敢把本官耍的团团转!放心,本官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易的。把他给本官押进牢房,好生伺候,可别轻易让他给死了。”后面那一句是对李捕头吩咐道。 李捕头连忙讨好道:“大人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所能,让他好好体验一下我们的本事。” 张县令满意的点点头,挥手让人把路老三给拖了下去。 李捕头迟疑了一下小心问道:“大人那个路归元要怎么办?” 张县令的脸又是一阵扭曲,“怎么办?自然是想办法弄死他!你去暗中把人召集起来,至少也要凑够五千人。”可惜青石县只是个很普通的小县城,并没有什么驻军,只能将所有的衙役和民间的散兵游勇召集起来。 李捕头提议道:“只怕这些都是些三脚猫,难以抵挡路归元那样的高手,咱们可以先暗中下药,不能毒死他也要先把他弄晕了。” 张县令点头表示可以,并示意李捕头下去安排。 李捕头躬身领命去了。 才离开衙门的路归元用精神力将张县令和李捕头的对话都听入了耳中,眼神一闪,对厉怀明提议道:“今天我们都还没有吃早膳就被带到衙门,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你一定肚子饿了,我们先去饭馆里吃点东西再回去。” 还听他这么一提醒,厉怀明还真的觉得有些饿了,便点头答应。 路归元找了一家客人还算多的饭馆,进去要了个包厢,让厉怀明点了一些他爱吃的菜,便说要去茅房,暂时离开一下。 路归元出了包厢,便去了饭馆的厨房,找了一根木炭,用随身带着的刻刀削成铅笔大小的碳条,又去找掌柜要了一张纸,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凝聚精神力用炭条随手在纸上画画。 精神力随着碳条的游走融入纸中,三两下便在纸上勾勒了一个穿着皂服,腰挂大刀的中年汉子,仔细看,竟然有八、九分像李捕头。 画完之后,他随手一扬把碳条扔掉,翻过围墙,一路避着人,快速的往衙门跑去,速度快得像一阵青烟,若非仔细盯着,很难发现他的踪迹,偶尔有人瞥到,也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翻过围墙进入了衙门,通过精神力,路归元很快就锁定了张县令的位置,正在院子里,安慰他的夫人,顺便商量着要怎么对付路归元。 他心中若有所感,不禁抬头往路归元所在的屋顶看去,顿时就是瞳孔一缩,心里惊骇不已,嘴巴张了张想要叫出声,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路归元微微一笑,食指竖起放在唇边,轻轻的嘘了一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另一只手拿出画着李捕头速写的纸,松开手,轻轻地一吹。 在张县令震惊恐惧的眼神中,画中的李捕头竟活了过来,挣扎着从画里走了出来走了出来,从纸片人慢慢变得活灵活现,和真人毫无差别。 县令夫人发现自家夫君的一样,顺着他的视线转头看去就看到突然出现的李捕头,惊讶的问道:“李捕头,你何时过来的?” 李捕头面无表情三两步的走到了张县令的面前。 张县令可是亲眼看着这个李捕头是怎么出现的,顿时惊骇欲绝,后退想要躲远一些,就被李捕头一伸手揪住了头发,使劲的往一旁的池塘里拖去! “啊啊啊!”张县令拼命增加,眼神死死的瞪着依然站在屋顶微笑的看着他的路归元,脸上全是恐惧。 “李捕头你要做什么?快放开他!救命啊!来人啊!李捕头发疯了!”县令夫人害怕得大声呼喊求救。 越来越多人听到呼喊求救声跑过来,就看到李捕头把张县令扔进了池塘,还三两下把冲过来想要救人的人都打趴下,阻止其他人去救张县令。张县令自己挣扎爬到了岸边,又被他一脚给踹了下去。 等张县令彻底没了声息沉入池塘后,李捕头才当着众人的面,大摇大摆越过围墙离开了衙门,在一个没有人看到的小巷子里变回了一张画纸。 一只修长匀称骨节分明手接住了这张画纸,一直只手拿出火折子将画纸点燃,很快就全部烧成了灰烬。 用脚轻轻把所有的纸灰都碾碎,路归元拍了拍手,用和来时一样的速度赶回饭馆。 这便是他前世在发现将精神力融入画笔或者刻刀中,进行画画或雕刻可以锻炼提高精神力的时候,领悟出来的绝技。类似于小说中的幻术。 其实画中的李捕头并没有真的变出实体,在路归元看来,从头到尾依然是一张画纸。只不过这是一张承载的他精神力的画,他可以很轻松的以画纸为载体,用精神力控制画质去把张县令给拖入池塘。 而其他人受到画纸上精神力的影响,会产生幻觉,看到真正的李捕头。所以在大家眼里,是李捕头突然发疯闯进来把张县令给杀了。 等李捕头办完事情回来找张县令复命的时候,就满头雾水的被一群衙役——曾经的下属,给扣押了起来。 朝廷命官被杀,朝廷必然追究,有那么多人证在,李捕头再怎么辩解都没用。 而且他当时为了不被路归元察觉,所办的事情都是悄悄去,还很小心的掩盖了身形和面目,这反倒成了他的催命符。 路归元仔细回想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纰漏了,便回到了饭馆的后院,假装从茅房出来,还洗了个手,轻松快意的王厉怀明所在的雅间走去。 —————————————————— 时间回到路归元刚刚离开的时候,厉怀明一个人坐在包厢,回想着在公堂上发生的事情。 张县令和路归元并不像是早就相互认识的样子。张县令对路归元的畏惧不像是假的,而路归元面对张县令的恶意他也能清楚的感觉到。 两人不像是同伙,难道和萧氏勾结的并不是张县令,而是另有其人? 还有以路归元那可怕的实力,就算是个傻子不会舍得放弃,把他发配到这个边远小山村,就算那个小山村是路归元的本家所在。 以路归元那个实力,只要不愿意,谁能勉强得了他?把他发配,就不怕他一路私下投到敌对之人的麾下? 他渐渐想到了另一个可能,也许,路归元真的不是萧氏的人。 这么一想,其实路归元做的很多事又说不通了,一个山野村夫,还曾经是个傻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和见识?萧氏又怎么偏偏跟他选了这么一个人? 厉怀明已经进入了死胡同,越想越迷糊。 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路归元并没有骗他,真如他所说,以前他还是个没有清醒的傻子,并不是故意占他的便宜毁掉他的仕途,他和萧氏没有关系。 另一个声音却说,怎么可能?一个痴傻了十七年的村夫正好在这个时候醒来,还有了厉害的实力,还偏偏都被你给碰上了,这也太离奇巧合了。他还三番四次的欺骗你,怎么看都是心怀不轨,绝对不能相信。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响了,厉怀明以为是小二进来送菜,便随口说了一声进来。 没想到进来的是早上才见过的吊三角眼捕快。 厉怀明提起戒心,戒备的看着他,就见吊三角眼进来就是苦哈哈的对厉怀明拱手弯腰作揖:“路夫郎,实在是对不住!我也是听上头的命令办事,身不由己,您和您的夫君大人有大量,还请饶了我吧!以后我见到你们绝对绕道走,不敢对你们再有了一丝的不敬。你们若是有什么差遣,也尽管吩咐,但凡能做到的我绝对不推辞。” 厉怀明这才明白他来这里的用意,这怕是听说了路归元的实力,真心害怕了,赶紧跑来请罪的。 心里放松下来,端起茶盏慢悠悠的喝上一口,看够了他低头求饶的样子,厉怀明这才淡淡的道:“这是哪里话,我和外子自然知道你们这些做衙役的苦处,更何况你也不过是听从命令来请我们去衙门一趟而已,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吊三角眼听了他的话并没有一点高兴,犹犹豫豫,最终还是结结巴巴苦涩的开口:“那个、不仅仅是把你们请去衙门那么简单,还、还有,在你们走了之后,我我们,又又进去翻找了一下,想找出一些证据……” 厉怀明的脸彻底冷了下来,眼神凉飕飕的往三眼身上扫,似乎是在考虑要将它清蒸还是火烤。 他这个人独占欲很强,最讨厌别人碰你他的东西,尤其是进他的房间,还把他的东西乱翻。 吊三角眼额头全身冷汗,他也是回到衙门才听衙门的同僚把公堂上发生的事情说了,顿时给吓的冷汗淋淋。 ※※※※※※※※※※※※※※※※※※※※ 感谢在2020-06-30 23:55:23~2020-07-01 23:57: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楼九语 30瓶;cloudy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6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被路归元轻而易举打倒的时候,吊三眼等人也只是觉得路归元是个厉害一些的练家子,并不值得多么期待,多找些人就能把他给车轮战轮死,在得知了张县令要召集五千人来对付归来,还怕他会逃脱,要先用下药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后,他就知道自己这回可是真的撞到了铁板。 张县令能不能把路归元弄死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等路归元回去发现那才是一片混乱后,肯定会杀过来找他们算账。 到时候,张县令想要暂时先安抚住路归元,肯定要把他们这些人给先推出去顶锅,以暂时安抚住路归元。 为了不被路归元打死,他只能赶在路归元两人回到家之前先负荆请罪求得原谅,起码收到的惩罚可能会小一点。 没想到老天那么眷顾他,才出了衙门,就看到了坐在饭馆二楼窗边的厉怀明,于是便赶紧过来请罪。 见厉怀明有生气的预兆,他赶紧扑通的跪下哀求道:“路夫郎,您饶了我吧,我也是听命行事逼不得已!我已经让他们把拿走的东西都搬回去了,让他们留在那里把弄乱的东西都摆好了恢复原状。还有这荷包和文书,我想必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亲自拿来归还给您,您看看,荷包里边的银票和银子一点都没少。” 看到吊三角眼从怀里拿出来的荷包,厉怀明脸上的神情僵住了,那个荷包他非常的熟悉,正是丢失的那一个! 厉怀明立即夺过荷包,打开检查了一下,确实是他的荷包,上面的刺绣是他曾经的贴身大丫鬟绣的,荷包你的三百两银票一张都没少。 “这荷包,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厉怀明眼神凌厉的问道。 吊三角眼疑惑的道:“这就是从您的家中找到的,就藏在柜子的隔层里。” 厉怀明脸色阴晴不定,那个柜子是搬进去的时候他和路归元,他敢肯定,柜子里绝对没有隔层,那只能是路归元悄悄加上去的。 他曾经问过,你知不知道背叛他将他迷晕的两个老仆在哪里,路归元当时说是不知道。 可如今的自己之后丢失的荷包出现在他的手中,说明了什么?说明路归元在说慌! 他早就跟那两个人有联系,而且能从那两人手中拿到他的荷包,说明路归元很有可能是能使唤那两人的人。将他迷晕,然后嫁人,让他过生彻底失去了考取功名的资格,这一连串的阴谋,路归元必定也参与其中! 说什么他是无意的,因为痴傻多年,还被喂了药,才会对他行不轨之事,都是骗人的! 厉怀明越想怒气就越是喷薄汹涌。 他曾经也想过要信任路归元的,还为他找出了诸多的理由和疑点,没想到最后被证实,全都是他在自欺欺人!路归元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就是萧氏和厉怀安的人! 呵,萧氏和厉怀安可真是大手比,竟然会派出路归元这样的一名大将来对付自己!真是荣幸之至啊! 厉怀明心绪在怎么沸腾翻涌,脸上依然是面无表情,只是吊三角眼却敏锐的觉察到气氛越来越冷凝迫人,不由得战战兢兢的,他难道说错了什么,这位子看起来好像越来越生气的样子。 正在他想着要不要继续求饶,找理由责任都推到张县令和李捕头等人的身上时,开口了,“你,知不知道邵家的商队?” 吊三角眼连连点头,“知道知道,邵家的商队每隔一个月都会路过这里把货运往京城。” “每隔一个月?”厉怀明追问道:“难道不是一个月路过一次?” 吊三角眼挠挠头,“这个,相对是一个月内从京城往返,可人家是做生意的,肯定是想绕到其他地方去收贩货物,从京城回去的时候,是不从我们这里经过。”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这个随便在青石县里找个人来问都知道。” “呵,是吗?随便问个人都知道。”厉怀明意味不明的轻笑。 吊三角眼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我说这些可都是真的,绝对没有骗您。” 那么骗他的就是路归元了。路归元根本就没想过要送他回京城!那些好听的话都是骗他的! 厉怀明气得肚子一抽一抽的疼。 吊三角眼感觉到气氛越来越压迫,不安的小声问道:“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厉怀明深吸一口气,让肚子的疼痛缓解了一些,“你给我去办一些事,把事情都办好了,我就帮你在路归元面前说些好话,让他我去找你算账。” 吊三角眼心中大喜,连连保证自己一定把事情办好,反正就是先答应下来,至于会不会去办,那就要看张县令和路归元争斗的结果是谁胜谁输了。 然而等他回到衙门听说李捕头突然发疯杀死了张县令的事情后,立即吓得老老实实的把厉怀明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 离开前,厉怀明还警告他,今天的谈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吊三角眼心中虽然奇怪,还是乖乖的答应了,毕竟他还要靠厉怀明保命。 路归元回到包厢,就看到厉怀明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等他转过头,顿时大惊失色:“你怎么了?怎么脸色那么白?嘴唇都发青了!”说着赶紧上前一手去摸他的头,手去握他的手。 看路归元真心紧张,不是作伪的样子,厉怀明心中非常复杂,这些日子,他就是被路归元这真实的演技给骗了。 路归元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的厉害,顿时焦急的将他横抱起来,直接窗口一跃而下,不等路上的行人惊呼,就已经快速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不用多久就出现在了一家医馆的面前,路归元抱着厉怀明冲进了医馆,焦急的大喊道:“大夫!快来看看我夫郎,他这是怎么了?” 大夫看他这么焦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人命关天的事,连忙走过来让他把病人放倒椅子上,一手握住厉怀明的手腕给他诊脉。 一会儿后,大夫慢悠悠的放开了诊脉的手,没好气的给了路归元一个白眼:“就小小动了一点胎气,放开心胸,小心静养,不要动怒就好了。”哥儿因为身体特殊怀孕比较难,但一旦怀上,过了七天就能被诊断出来。 路归元并不放心:“这么简单?可你看他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还有好好的,就会动了胎气?” 一点都没发现厉怀明的另一只手在暗暗握紧,他竟然没有露出一点惊喜,他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 大夫:“脸色这么难看自然是因为动了胎气,至于为什么会动了胎气,那就得问你做了什么让你突然这么生气了,以至于动了胎气了。” 路归元被问的噎了一下,厉怀明竟然是因为生气了动了胎气?是谁惹厉怀明生气了?那肯定不是他,他才刚从外面回来。还是说是因为见他迟迟没有回来所以生气? 路归元挠挠头,实在是搞不懂厉怀明的心思,可看厉怀明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也不敢问,只能尽量放柔了声音道:“是谁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替你去教训他,你千万不要自己憋在心里气坏了身体。” 厉怀明定定的看着他,眼神是路归元没有见过的幽深,“你对我怀孕似乎一点都不惊讶。” 路归元身形一顿,很快就恢复自然,歉意的道:“抱歉,我是薛大夫告诉我的,我、我怕你可能会不想要这个孩子,就,就不知该怎么告诉你,所以就一直拖着。” 大夫听了他的话,胡子一翘,“胡闹!哥儿本来就不容易有孕,若是流产就很有可能伤了身子再也不能怀孕。你们夫夫俩就算有天大的矛盾,可也不能拿子嗣来开玩笑!” 厉怀明脸色阴晴不定,心情很不美妙。 路归元心中隐隐欢喜,有这样的顾虑,厉怀明就很有很大可能留下孩子了,面上的喜色也露出了些许,对老大夫道歉道:“是我说错话了,我夫郎那么喜欢小孩子,怎么可能会不要这个孩子?都是我自己胡乱猜测误会我夫郎了。”转而又小心翼翼的看向厉怀明,“明哥儿,你说是不是?” 厉怀明看着他眼中希冀的光芒,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路归元脸上的笑容立即从嘴角裂到耳根,若不是怕惊吓到厉怀明,他能跳起来大笑三声,周身洋溢的快来气息任谁都能看出他有多高兴。就连旁边老大夫和药童也被他感染了,露出笑容了。 厉怀明又说自己肚子饿了,路归元想起饭馆包厢里点的那些饭菜,便回去打包,让路归元暂时在医馆里休息等他回来。 等他提着食盒回来的时候,就见厉怀明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就是大夫和药童都是脸色怪异,看着他欲言又止,隐隐还有些同情和……幸灾乐祸? 路归元以为是厉怀明的身体又出了什么事,连忙追问。 大夫摇摇头,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意味深长的道:“小两口的,要多些沟通和信任。什么矛盾不能解决?而且还有孩子在,为了孩子,你们也要好好的过日子。你也是,身为男人,有什么事得多让着你夫郎,宽容些,可别再跟他闹脾气了。” 路归元连连保证,绝对不会跟厉怀明闹脾气,一定会对夫郎和孩子好的,不让他们受一点委屈,又跟老大夫道谢了才带着几包安胎药离开了医馆。 出了医馆,路归元晃了晃手中的药包,疑惑的问道:“这最后一包怎么比其他的药要重?这也是安胎药?怎么和其他的不一样?” 厉怀明眼皮跳了跳,很自然的道:“是我问大夫要的一些褒鸡汤的药材,这些天谢谢你这么照顾我,我给你煲鸡汤如何?” 突然看到厉怀明对他这么的和颜悦色,路归元紧张的耳朵都红了,只觉得温柔下来的厉怀明更加好看来,难道因为得知自己怀孕了,所以连脾气都好了这么多? 路归元晕晕乎乎的点头答应了。 ※※※※※※※※※※※※※※※※※※※※ 感谢在2020-07-01 23:57:02~2020-07-02 17:58: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朝夕如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7晋江首发,盗文必究 依照厉怀明的意思,回去的时候,两人去买了一只老母鸡准备回去炖汤。 回到家,路归元和厉怀明敏锐的发现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不过都已经尽量放回原处了。 可路归元和厉怀明,一个是有精神力这么一个作弊金手指,另一个本就是记忆力超群,两人立即就发现了不对劲。 路归元立即就想到了有可能是那几个衙役干的,心里升起怒火,厉怀明就把吊三角眼找他的事情说出来,只是隐瞒了荷包的事情。 路归元心里虽然不爽,可厉怀明都已经说原谅他们了,他也不好拆厉怀明的台,只在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晚上悄悄去找他们算账,总得要让他们有个深刻教训,才知道哪些人不能惹。 两人吃过了的饭,厉怀明见时候还早,就催促路归元去杀鸡拔毛。 说是厉怀明亲自来炖汤,但厉怀明长那么大了从来都没进过厨房,只喝过鸡汤完全不知道鸡汤要怎么做,最后还是要路归元把整只母鸡都料理完了放进锅中。 路归元想了想,又主动去把那包专门买回来煲鸡汤的药材拿去洗了放进锅中。 厉怀明来不及阻止,吓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见路归元完全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才慢慢的松了一口气。 然后就见路归元拿起一颗圆圆的像豆子又不是豆子的棕色豆状物问道:“这是什么?” 这包药材里,他认出了红枣当归党参枸杞茯苓桂圆,其他的虽然认不出来,看着也眼熟,就这东西从来没见过,难道是这个世界独有的? 厉怀明眼皮跳了跳,见路归元是真的疑惑,便镇定的道:“这是豆圆子,可以开胃安神,很多人都用它来煲汤。怎么?你没见过?” 路归元听懂他的潜在意思,大家认识的东西你居然不认识? 路归元脸皮僵了僵,不由得暗骂自己一时得意,竟然漏了马脚,厉怀明好不容易开始接受自己,要是让厉怀明知道自己拥有前世的记忆,前世还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怕会被当成怪物来看。 他赶紧一本正经的道:“见过,只不过我那时候人还傻着,脑子混混沌沌的,所以不记得这是什么东西。只知道用这个东西煲汤似乎还是蛮好喝的。” 厉怀明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呵,又可以肯定一件事,这家伙还有事情瞒着他。 不过现在只要路归元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就行了。 于是厉怀明就很心安理得的让路归元看着火,自己溜溜哒哒的回房里睡一个回笼觉,还不忘嘱咐路归元不许偷喝。 路归元乖乖点头,任劳任怨的用小火炖着鸡汤,只不过这鸡汤飘出来的味道怎么越来越不对劲,鸡肉香中夹杂的一股淡淡的苦涩的药味,这真的没关系吗? 在路归元想着是不是这锅鸡汤被煲毁了,要不要赶紧倒了,再买只鸡回来重新煲的时候,闻到味道的厉怀明过来看了。 小心翼翼揭开锅盖,看了看锅里的汤,厉怀明点点头:“已经煮好了,我们可以吃了。”让路归元把汤端到堂屋去 路归元看着桌上的鸡汤,脸上有些难色,“你不觉得这鸡汤的味道有些古怪?” 他虽然算不得大厨,可在前世也是从小进厨房的人,从来没想过自己能煲出这么古怪味道的鸡汤,就怕厉怀明吃了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比如食物中毒。 厉怀明拉下了脸,“怎么?你嫌弃我煲的鸡汤不好喝?” 路归元被噎了一下,貌似整煲鸡汤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弄的。算了,媳妇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媳妇说是他褒的那就肯定是媳妇煲的。 “怎么会?我就闻着味道不对,还有点苦,像是药不像汤,怕你吃坏了肚子。” 厉怀明脸色缓和下来,“没事,这本来就是药膳,会有这个味很正常。不信你可以先试一试,觉得没事了我再喝。” 路归元点头表示这没问题,反正他有异能改造过身体,一般的毒对他没用,就算中毒了,也能用异能把毒给清理掉。 厉怀明亲自给他舀了一碗鸡汤,路归元受宠若惊的接过来,放在嘴边吹凉了,喝了一口。 厉怀明期待的他:“怎么样?我做的鸡汤好喝吗?” 路归元:“……” 路归元强行咽下嘴里的鸡汤,皱眉忍着吐舌头的冲动,“好,喝。” 厉怀明双眼一亮,“我也来尝尝。” 路归元赶紧阻拦:“等等,我突然想起来,听老人说过,孕妇,额,孕夫是不能吃桂圆的,否则会流产。” 厉怀明一愣:“这样啊,那这锅鸡汤岂不是可惜了?” 路归元:“不可惜,你不是说是你做给我喝的吗?我这就把整锅汤都喝的连渣都不剩。” 然后又舀了一碗鸡汤喝下去。 等路归元把都整锅汤都喝完,连鸡肉都啃得只剩鸡骨头,抬头就见对面坐着的厉怀明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看到这样的厉怀明,路归元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又怎么了?难道是怪自己把汤都喝完了连肉渣都没有剩给他? 就见厉怀明嘴角微微上翘,勾出一抹冷笑:“鸡汤好喝吗?” 路归元刚想说好喝,腹部就传来一股剧烈的绞痛,痛得他脸色发白,额头冒出冷汗。 路归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难以置信的看着厉怀明,从厉怀明没有温度的眼神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为,为什么?我难道对你不够好?” 厉怀明脸色阴沉下来,声音狠厉,冷如寒月里掉下的冰刺:“联合我的两个仆人将我绑架,强占我为妻,彻底断绝我的仕途,毁了我一生的希望,还想欺骗我让我永远留在这个地方,乖乖的给你做妻子!如此恶行,如此仇恨,你以为仅凭你的甜言蜜语虚伪示好就能一笔勾销,让我放弃仇恨认命乖乖给你生儿育女? 我厉怀明还没贱到没了贞操就只能依附欺负自己的男人过活的地步!天下也没有这么好的事!你跟你幕后主人对我做的事,我厉怀明铭记在心!” 路归元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等等,”路归元忍着肚子传来的剧痛,焦急的道:“什么幕后主人?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一个不知名姓的幕后主人?” 厉怀明冷笑,“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隐瞒?我那个好母亲,或者是我的那位好弟弟,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办事?” 路归元终于知道他哪里误会了:“冤枉啊,我从出生就在小河村,从来没有离开过,小河村的所有人都能给我作证。更何况,我从三岁开始就因为一次发烧,把脑子给烧傻了,直到遇到你才恢复了神智,我哪里有机会去京城,认识你的母亲和弟弟?更别说给他们做事了。我这么怕麻烦的人,看到身份不一般的,躲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主动凑上去给他们办事?” 厉怀明不信:“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路归元,也许在我来到村子之前,确实有个傻子路归元,在我来到之后,他已经不知道被你弄到哪里去了,然后取而代之了。” 路归元哭笑不得,现在才知道原来厉怀明还是个脑补帝,这么有脑洞,不去写话本呢? 他这么想也这么说了出来,厉怀明冷笑:“还说你没有阴谋,我在悄悄写话本的事情连我爹都不知道,你若不是把我查得清清楚楚又怎么会知道?” 路归元:“……”这都能被说中??? 路归元深吸一口气,一边试图用异能把体内的毒素压制下去,一边解释道:“我没查你,我真的就是路归元,小河村路家老大路归元。不信你可以问薛大夫,我爹路大壮是他的救命恩人,临死前托他照顾我。我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若我真的不是真的路归元,他肯定能看出来。” 厉怀明有些犹豫了,如果路归元说的是其他人,他未必相信,可薛大夫,这人确实不像是普通的大夫,至少从他的眼神和气度,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一般人。而且他来了之后,路归元也没有继续装傻,如果真的不是本人,都已经这么明显了,薛大夫不可能看不出来。若是发现了也不可能忍而不发,还这么照顾路归元。 路归元见他神情松动,再接再厉道:“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可以相信薛大夫,他是那么德高望重的一位老大夫了,不会对你说谎的。我也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骗你,否则就天打雷!”说着在心里暗暗的道,臭天道,现在这么要紧的事情,可千万别给我扯后腿,否则我就算继续当丧尸也要跟你拼命。 也许是听到了他的威胁,这一次天道果然没再给他整什么幺蛾子。 路归元有些得意的道:“你看,这一次没有打雷,说明是真的没有说谎。” 厉怀明意味深长得拉长了语调:“这么说来,你那时候说会送我回京城,果然是骗我的。” 路归元:“……” 糟糕!一时得意说漏嘴了! 厉怀明:“就算你是真的路归元,没有去过京城,并不能代表你就不跟他们勾结在一起算计我。” 说着从怀中拿出自己的荷包,声音更冷了几分:“如果你没有跟那两个老东西一起算计我,这个荷包又怎么会在你手里?我当初问你有没有见到我的荷包,你为什么不拿出来?要不是那几个衙役在我们走后进你房里翻找,把这个荷包找出来,我恐怕还真的就被你给骗了!” 路归元脸上的镇定再也维持不住了,慌乱的道:“明哥儿,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这荷包,是我从那两个老东西手里抢来的。我知道是他们算计了你,不想让他们逃了,就把他们打晕了弄到了衙门的地牢里!真的!他们现在还被关在那里!就是想着等你回京城的时候,把这两人给你作证。你若是不信,我也可以带你去地牢那里去他们。” 厉怀明狐疑的道:“你把他们关在地牢,守地牢的牢役就没发现?” 路归元含糊道:“我把他们弄哑了,然后代替了其他人的身份进去。总之,只要你跟我去地牢一看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这完全就做不得假。” 厉怀明:“那狼群是怎么回事?薛大夫已经说了,从小就驭驶狼群,在山林里,你为何要驭驶狼群来害我?” 路归元终于知道自己当初的英雄救美计划怎么就失败了,原来是薛大夫这个坑队友的,把他的底给漏了。 嘴上连连保证:“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就算你不想做我媳妇,那也是我孩子的爹,我那么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我要是想害你岂不是连我的孩子也一起害了?” 厉怀明阴测测的:“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怀孕了却不说?” 路归元尴尬:“我这不是怕你得知后会很生气坚持要把孩子打掉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 厉怀明没有反驳,在那次山林被救之前,如果他得知了自己怀孕,肯定只有惊没有喜,这十七年,他都把自己当汉子,以后也要继续当汉子,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搞不好还真的会大受刺激。 路归元见他沉默,知道是自己说中了,心中有些难过,“至于狼群,是薛大夫他们把我的能力夸大了。我并不能驭驶,只能把他们赶走而已。”说着他又尴尬起来,这就等于承认那天的面对狼群会受这么多伤,都是在上演苦肉计。 厉怀明“呵”了一声,“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但你强占我,毁了我的仕途,还欺骗我试图把我永远困在这里是事实!” 路归元张嘴,还想要辩解,就听厉怀明道:“我已经打听到,邵家商队是隔一个月,才会经过青石县,也就是说,这个月邵家商队根本就不会路过青石县!” 路归元一愣,完全没想到会这样,毕竟他以前还是个傻子,得知道的许多消息都是片面的,邵家商队的事情还是他根据以前的记忆自行猜测的,没想到会在时间上猜测了,闹出那么大的乌龙,现在感觉真是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了。 他沉默了一下,苦笑道:“如果说,我是真的以为邵家上对是每个月都会路过一趟青石县你相信吗?” 这回轮到厉怀明沉默了。 “我告诉过你,我出生时的异象,其实那都是真的。还要我亲娘为什么会那么惧怕我,也并不是她胡思乱想,而是我当真是生来便和别的小孩不一样。我生来便知之,又不懂得怎么掩饰,让我娘发现了端倪,把她吓到了,从此便不再把我当亲儿,而是一个占用了他儿子身体的怪物。 “只有我爹是真心疼爱我的。我当时便想着,至少这个世上我还有我爹这么一个亲人。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我爹会这么早就离开了。痴傻的这十七年,在别人看来,我只是脑子坏了。 “可对于我来说,这十七年我一直在睡觉。我不过是睡了一觉,上眼皮和下眼皮一合一睁,我爹就不在了。剩下的亲人都把我当仇人或者是可以利用的工具,从来就没把我当过亲人。” “你知道吗,当我知道自己有了个媳妇之后,我的心中是非常欢喜的。这说明,我不是一个人,我还可以有属于我的家人。可我知道,你未必就会愿意给我当媳妇,我又不甘心就这么错失机会,错过你,哪怕给自己争取一下也好。 要送你回京城也并不是骗你,我说的也是真的,等到邵家的商队来了,那时候你若是还坚持要走,我便会践行我的承诺,送你回京城,还把那两个老仆给你一同押送回京城,荷包和里边的银票也会一张不少的还给你。” 路归元说的情真意切,说到最后会送厉怀明回京城的时候,堂堂男子汉,眼眶竟然红了,眼里也有那水光闪烁。 他眼神真挚的看着厉怀明:“明哥儿,你能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考虑一下我?我这个人没什么特殊的嗜好,就是喜欢宠媳妇宠孩子,还有一把子远超常人的力气,你想打谁我都能帮你打,还会些雕工,一定能养活你们,保护你们。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厉怀明看着他,眼神闪烁,嘴唇抿紧不说话。 路归元焦急了,一手捂着疼痛难忍的腹部,踉跄上前两步,用另一只手去握厉怀明的手。 厉怀明条件反射的把他的手给打开了。 路归元的手停滞在空中,愣愣的看着他。 厉怀明别开脸,不想看到他眼中的绝望,用非常冰冷的声音道:“不可能!我不可能就这么放弃所有陪你留在这个小县城永远做一个村夫。而且,我并没有完全相信你的话。怪就怪老天让我们在这个时候以这样的方法相遇吧!” 是啊,他们错就错在在错误的时间里相遇,又在错误的时机里成为夫夫。 聪明人总免不了会多疑,尤其是在他从云端跌落陷入困境陷阱中的时候出现的路归元还这么特殊,厉怀明总会免不了会猜疑,很难去相信他。 而且厉怀明十七年的执着和梦想就是考科举,进入官场,从此平步青云成为人上人,这个梦想却被路归元给打破了。 虽然路归元不是故意的,但直接执行者依然是他,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以厉怀明对仕途的执着性子,以后总会时不时的想起这个遗憾,每当这时候也总会免不了对路归元产生怨怼,怨气积累起来,久而久之便会成为仇恨,最终也是相互折磨。 更何况路归元还一直在隐瞒欺骗厉怀明,如何能让厉怀明信任? 谎言从来都无法换来真心。可惜他懂得太迟了。 路归元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脑中渐渐回荡着那天晚上他从长眠中渐渐清醒时听到厉怀明挣扎时的绝望哀求和最后悲愤怨恨的诅咒,如果,那时候他意识到不对,强行让自己苏醒过来,控制自己的身体,停止对厉怀明的暴行,一切是否就会不一样?他们是否还会有机会? 不一定,因为他一定会将厉怀明当成麻烦,赶紧将他送回京城然后有多远躲多远,不得从此再也不相见,他们以后也不会再有交集。 是了,他做这么多不就只是想要有个媳妇和孩子吗?什么时候竟然对厉怀明也这么在乎了? 路归元惨然一笑,腹部又是一阵剧痛传来,痛得他额头直冒冷汗,腿脚一软,就瘫坐在地上。 厉怀明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藏在袖子下的拳头紧了又紧,终还是冷酷无情的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等等!”路归元忍着痛喊住了他:“你回去小心,先不要暴露身份,在京城有人要害你。” 厉怀明身形顿了顿,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路归元无力的躺倒在地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屋顶,精神力感觉到厉怀明进入了卧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包裹,离开了。 那一刻,路归元双眼发红,生出了一种强烈的要冲出去把厉怀明抓回来将他关进小黑屋让他永远无法离开的冲动。最终还是忍住了。 算了,本就是自己先对不住他,占了他的便宜,彻底毁了他的前途在先,欺骗隐瞒在后,若还为了自己的私欲那样做,他就不配为人了。 厉怀明既然那么坚决的要离开,那就让他离开吧,只能说他们是真的有缘无分。 路归元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慢慢的用异能化解体内的毒素。 厉怀明出了路家,眼里有一瞬的迷茫,低头看了看一只被紧握在手中的药包,眼睛慢慢恢复了坚定,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绝对不能回头。 抬头,找准方向,他便大步往城门走去。脑海中却不时的离开时路归元脸色苍白,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断气的样子。心中有些犹豫不定。 正巧遇到进城出诊的薛大夫,厉怀明连忙喊住他。 薛大夫看他脸色苍白,问道:“这是要往哪里去?” 厉怀明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想问的话到嘴边,变成了,“您快去我家看看路归元,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看起来像是随时都要断气了,我正好出来要找大夫。” “我这就去看看!”薛大夫脸色一变,连忙往路家的方向走去,因为他走的太过焦急,并没发现厉怀明渐渐落在了后面,然后停住,看着他远去。 出了城门吊三角眼已经等在那里了旁边还有一辆马车,和一个赶车的老头。 看到厉怀明,吊三角眼的态度更加恭敬了,“您要的马车、车夫和干粮还要去京城的地图都在这了。” 厉怀明接过包裹查看了一下干粮和地图,又去看那个赶车的车夫,是一个满是花白胡子,唯唯诺诺的老头儿,他对此表示很满意。 就让吊三角眼离开了。 吊三角眼迟疑了一下问道:“您这是……一个人?” 厉怀明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我夫君有事要迟一些,让我先行出发。怎么?你有想法?” 吊三角眼额头冷汗淋漓,连连道不敢。他回到衙门后得知张县令和李捕头事后,吓的了肝胆都快裂了,认为怎么可能这么巧这两人都同时出事了?该不会是路归元干的吧?怎么想都觉得很有可能,哪里还敢有其他心思? 厉怀明懒得理他,上了马上就让车夫出发。 ______________________ 薛大夫赶到路家之后才发现厉怀明没有跟来,有心想要回头去找厉怀明,又担心里面的路归元,只好先敲门。 才敲几下,门就打开了,出现了路归元苍白的脸。 薛大夫大惊失色,“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快让我看看!” 路归元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把脉,麻木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薛大夫发现他只是身体虚弱,并没有什么事情后才松了一口气,“我路上遇到你夫郎了,他说你身体不适,让我赶紧过来看看。只是来到这里就发现他没有跟来。既然你现在没事了,我还是去找找他吧。” 路归元让他进来,关上门,游魂一样往堂屋里走去,声音淡淡的:“不必,他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等他想回来了自然会回来。” 薛大夫看出他的情绪不对,眉头皱起,不赞同的道:“你们是不是吵架了?他一个孕夫,脾气可能会差了点,你做了夫君的也该让让他,哄哄他。让他一个孕夫,还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哥儿在外面,总归是不安全,你还是赶紧去把他追回来,给他道个歉……” 话还没说完,他们已经进入了堂屋,薛大夫一眼就看到放在桌上的鸡汤,顿时惊得目瞪口呆,手指颤抖的指着汤锅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们、你们怎么这么的想不开?!” 路归元才想起桌子上留下的鸡汤残渣还没有收起来,薛大夫医术那么厉害,自然能一眼就看出鸡汤的问题。 正想着要怎么把这件事含混过去的时候,就听薛大夫用因为太过震惊而破了音的嗓子道:“你们竟然用巴豆来煲鸡汤!还放了这么多!是怕拉不死人吗?” 路归元:“???!!!” 巴豆?是他所想的那个巴豆吧? 就算他没见过巴豆长什么样,却也听过不少巴豆的大名。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也能尝到巴豆的威力! 是了,他以为自己中的是剧毒,所以从一开始就用异能悄悄的压制住药性,以致没有及时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以为厉怀明真这么绝情,给他下了连异能都很难化解的剧毒,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薛大夫看他也是满头雾水的模样,疑惑的问道:“你不知道这是巴豆,怎么想到要用它来煲汤?” 路归元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道:“是明哥儿说的,这是豆圆子,专门用来煲汤的,可以开胃安神。” 薛大夫露出了和医馆老大夫如出一辙的神情,同情,还有点幸灾乐祸,还语重心长的道:“你做了什么错事,让明哥儿那么生气想要这么整你?” 豆圆,可不就是逗元吗? 开胃安神也没错,把肚子拉空了,自然就开胃了。拉虚脱了,站都站不了,也只能躺着了。 “小两口嘛,总是要有些小摩擦的,你做夫君的,总该要心胸宽大些,多忍让忍让妻子,何况他还有了身孕,更要处处顺着他来。你啊,还是赶紧追出去,给他道个歉,好好哄一哄,把他哄回来。” 路归元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嘴角渐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眼神暖暖的:“嗯,我会把他哄回来的。” ※※※※※※※※※※※※※※※※※※※※ 感谢在2020-07-02 17:58:39~2020-07-03 20:5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黑子专业喷人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黑子专业喷人 20瓶;橘子 5瓶;积极向上楚青衍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8尊重知识,请支持正版 马车离开了青石县, 厉怀明才慢慢放开了一直紧握的手,露出里面的一包药粉。这才是真正能毒死人的耗子药。 他还是对路归元存有希望的,希望路归元并不是萧氏或者厉怀安的人, 并没有跟两个老仆勾结来害他,更没有心怀不轨的接近他陷害他。 汤里的巴豆只是为了迷惑路归元。人在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总是更容易说实话。 如果路归元果然心怀不轨,他便毫不犹豫的在喂他吃上耗子药, 让他死的透透的。 好在路归元没让他失望, 这包耗子药终究是没用上。 可厉怀明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 脑子不断回想起离开前路归元脸色非常难看仿佛要断气的样子。他从小就记忆力了得, 看书一目十行, 关于医书也看过一些, 知道巴豆有毒不能多吃, 所以剂量都是问过那位老大夫的,全吃下去只会让他肚子痛拉肚子。 他当时只跟老大夫说,路归元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让他很生气,想要教训他一下, 让他知道错了以后不敢再犯。 老大夫听了之后还很热心的给他配了副药, 和巴豆一起吃,只会短时间痛的更厉害,痛过之后拉一下肚子就没事了, 可以让他吃够苦头得到教训, 又能拖住他一些时间, 让他无法追上来。 可想到离开前路归元的反应,厉怀明就免不了担心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然后又安慰自己, 不会有事的, 他已经让薛大夫赶过去了, 有薛大夫在, 路归元不会有什么事的。 如此反复安慰自己,厉怀明渐渐放下心来,开始思考要怎么回到京城,和回到京城以后要做的事。 马车行驶了大半天,赶在天黑之前在路上找到一家客栈落脚。 厉怀明下马车的时候带上了让吊三角眼事先准备的抹额,遮住了眉间的牡丹花,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出来游历的富家少爷,潇洒风流,一进客栈便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 小二连忙去招呼:“客官几位?快里面请!” “ 一位。”厉怀明指了一张靠门,又能一眼把整个大厅都看的清清楚楚的桌子,“我就坐那里。” “好勒!”小二赶紧过去拿下肩上的毛巾使劲擦了擦桌子和长凳,厉怀明这才坐下,跟小二点了三菜一汤,又给自己订了一间上房。 老车夫一早便跟他说过跟这个客栈的掌柜是熟人,有给他准备落脚之处。 厉怀明嘱咐他明天记得早起莫要耽误了上路的时辰,便让他自行离去了。 等饭菜上来的空气中,厉怀明不着痕迹的观察客栈里其他人。 这客栈就开在官道上,是方圆十里唯一的一家客栈,这个时候还会在客栈里歇脚吃饭的人多数是行商。 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从京城来的,能否从他们口中打听到一些关于京城的消息。这离京城十天左右的路程,想必他离开后京城传出的消息,现在也能传到这里了。 饭菜上来了,厉怀明一边吃着饭一边漫不经心的想。 殊不知,他在打量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打量他。 离他三步远的一张桌子前坐着的人中,有一个满是络腮胡子,看不出真实年纪,一身风尘仆仆的汉子,时不时的把目光落在慢条斯理吃饭的厉怀明身上。 跟他同桌吃饭的人用手肘碰了碰他,“我说,你不是喜欢婆娘吗?怎么老盯着人家一个小少爷看?这样的小少爷敢一个人出来,还没有丝毫慌张的,想来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出来的,必定有什么倚仗,你可不要乱打什么歪心思,小心踢到铁板了。” “去去去!你看我像是这么龌龊的人?”汉子没好气的道:“我看他是因为觉得他眼熟,而且他长得比纯玉公子还要好看。反正是个汉子,我多看几眼又怎么了?” 同桌其他人都愣了愣,仔细打量厉怀明,他们都在京城远远见过一面纯玉公子,却得好看不得不像是凡人,眼前这位却长得比纯玉公子要好看,可惜是个汉子,不是哥儿。 厉怀明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不由得有些疑惑,这位纯玉公子是什么人,他怎么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号?难道是其他地方的人? 其他桌的有个塌鼻子大汉大声反驳道:“纯玉公子那是怎么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我只消远远看一眼,便觉得整颗心都被它那洁白无瑕的光给照亮了。哪里是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阿猫阿狗能比的?” 络腮胡汉子不高兴了:“那是因为你眼瞎看错了。我去京城也不下十回了,那纯玉公子还没被扶正嫡子身份时,我可是见过一回,整个人缩头缩脑的躲在他的兄长明月公子背后,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哪里有明月公子的半分风姿?他现在就算身份地位抬高了,也定然是靠衣装打扮起来,才让人能看上那么一两眼,哪里就比得上明月公子了?还神仙?明月公子那样的人,才是神仙般的人物。” 厉怀明听了双眼微眯,丝毫没有因为被络腮胡汉子称赞的高兴,而是把关注点放在那位纯玉公子身上,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这位纯玉公子应该就是他的那个好弟弟厉怀安了。想不到一向唯唯诺诺什么都不懂的厉怀安在他离开一个月的时间内把名声弄的这么响亮,还有了一个纯玉公子的称号。 塌鼻子大汉不屑道:“明月公子不过是一个想当表子又立牌坊的道冒虚伪之人!才不配和纯玉公子比。” 厉怀明的神情一滞,手中的筷子握得更紧了,头埋得低了,不让其他人看到他难看的脸色。 同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有不少人觉得整个大厅的温度似乎下降了不少,有些凉飕飕的。 有人不尽打了个寒颤,高声让小二去关窗。 络腮胡汉子猛的一拍桌子怒瞪:“你刚掉茅厕了才会在这里满嘴喷粪!明月公子那么风姿卓绝,天仙一般的人物,是你这么一个茅坑里的臭虫诋毁的?” 塌鼻子大汉也不甘示弱:“什么风姿绰约?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四处勾搭人!你们还不知道吧?这是我前些天刚离开京城时得到的消息,武定侯府的侯夫人已经传出消息,说他跟私奔了!武定侯还说了,这么不要脸的一个人,不配做他们厉家的人,要将他逐出家门,从此不许再踏进武定侯府半步!” 砰!厉怀明失手摔碎了桌上的饭碗,不过他并没有多么引人注意,因为同时摔掉饭碗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其他人。 大厅内此起彼伏的响起“怎么可能”“不可能”“你胡说”之类的惊呼。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纷纷跟着咒骂起明月公子来,骂他欺名盗世,欺骗天下百姓和读书人。装的那么清高,其实内地里就是不能没有男人的臭表子! 有太过气愤的,拿起桌上的碗碟就摔在地上,客栈内噼里乓啷的一阵响,掌柜拿着算盘高兴的算着待会能拿到多少的赔偿。 明月公子的名声可谓是名冠天下,远离了京城的地方可能会知道的不多,可去过京城的人,就没有不知道他。 这都源于三年前,三皇子和韩飞阳为了他争风吃醋,闹得满城皆知 哥儿虽说可嫁可娶,可因为多了一个育子功能,看在别人眼里总归是和汉子不一样。 许多人看到哥儿的第一反应总是免不了用看女子的眼光去打量,如果那位哥儿是个除了眉心一颗孕志,其实长了副五大三粗的硬汉长相,那些人便会在心里带着些微鄙夷的想到,长成这样,眉心有孕志又有什么用,哪个汉子下得了口? 如果是如他这样清秀貌美的,就总会有人不断的用有色眼神去打量猜测,这个哥儿居然跟汉子混在一起,是不是有什么不堪的想法。 就算那个哥儿以后娶妻,消了孕志,也依然会有人想着,这人以前是哥儿,别看他现在娶妻生子,谁知道他心里其实最想要的是不是男人。 这便是生而为哥儿的悲哀。只不过哥儿比女人要好一些,眉心有一颗孕志可以证明那个哥儿的清白。也是因为如此,朝廷才会规定没心没有孕志或者孕志未开的哥儿才能入朝为官,因为在大齐朝的人看来,孕志开花的哥儿,跟女子无异,就该被守在内宅之中相夫教子,不能出来抛头露面。 也因此,很多哥儿从小就对外宣称,以后是要当汉子娶妻生子的。 不过这些人家也不敢让自家的哥儿像个真正的汉子一样,跟别的汉子毫无距离的打闹玩耍。 因为这样的哥儿如果中途改为嫁人,那么他以前跟别的汉子太过亲密的事情也会被翻出来,当成水性杨花,浪荡成性的证据。 厉怀明也是从小就对外宣称以后要做个汉子入朝为官的。但因为他长得太漂亮了,又很聪明有灵气,常常惹得其他汉子心动,对他穷追不舍。 还有不少人不怕死的私底下向他示爱,或者上门提亲,都被他让人给打出去了。 可有两个人是他不能得罪的。 一个就是当朝中宫嫡子,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三皇子萧承宇,还有一个是手握重兵,威名赫赫的镇国大将军的长子韩飞阳 这两人,一个人是当朝最受宠的皇子,权势滔天,另一个从小便在军中历练,跟随他的父亲参加过不少的对外族的战争,有小战神之称,在军中和百姓中的威名直逼被称为大齐战神镇国大将军。 这两人和厉怀明从小就认识,还玩得很好,也都对厉怀明有了那样的心思。厉怀明发觉之后,就有意识的跟他们拉开距离。 偏偏两人都是撞了南墙也不愿死心的,不愿就此放弃,多次为了得到他的注意,争风吃醋,闹得满京城都知道,还让厉怀明一度成为京城中不要脸四处勾搭男人的代表,每次他说去要走汉子看科举,都会被人嗤笑,可把厉怀明气得够呛。 皇后为了帮儿子得到佳人,在宫中宴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劝说圣上把厉怀明分为三皇子妃,还暗示武定侯,他都有那么多儿子了,也不差这么一个,还不如把厉怀明给她做儿媳妇,保不准以后还能当皇后光耀门楣。 对于一般的权贵来说,这已经是无上的尊荣,无人能拒绝。而且还是当着皇上和这么多群臣的面,拒绝的话就等于彻底得罪了皇后一派,以后还想不想混了? 武定侯正为难,不知怎么开口,厉怀明就心知不妙,装作天真鲁莽,大声道:“我可是要考状元进朝为官,给圣上做治世能臣的人!三皇子没了我还能再娶别的女子。圣上和百姓若是没了我,损失的就是一个名传千古的能臣。而且三皇子身为圣上和皇后娘娘唯一的嫡子,身份贵重,子嗣更是马虎不得。 我不过是一个还不一定能生得出孩子的哥儿,有何颜面占据皇子妃这么重要的位置?若是耽误了三皇子的子嗣,我便是那个千古罪人,对不住天下黎民百姓,对不住皇家宗室列祖列宗!” 皇后当时便被气得脸都扭曲了,本来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儿子的愿望,暂时妥协让厉怀明做三皇子妃,还想着等三皇子被封为太子之后,便只让他去当个侧妃,太子妃再另选合适的女子。 没想到厉怀明这么不识趣,敢这么当众的不给她和三皇子脸面。 皇上却没有一点生气,反而笑呵呵的询问起厉怀明的学问来。 厉怀明非常镇定的对答如流,问什么问题都能说出自己独特的见解,让人眼前一亮。 许多文臣看到这样侃侃而谈的厉怀明都捋着胡须,满意的点头,心里暗叹此子以后大有所为。 三皇子和韩飞阳看到这样的厉怀明,眼光更加灼热了。 一位内阁大臣得到皇后的授意,站出来出了一个考题,要厉怀明一个时辰内写出一篇让老臣们都满意的策论,证明他确实有状元之才。 厉怀明也不胆怯,直接要要来了纸笔,当场就写下了一篇文章,时间刚好一个时辰。 他的文章在大殿上传开之后,皇后一系的官员就想要挑毛病把这篇文章贬得一文不值,当朝首辅却率先开口,赞叹厉怀明写的好,要考个同进士还是可以,只不过想要考状元,火候还不够,尚需许多打磨些时日,三年后考个三元及第也未必不可。 有了首辅这一句称赞,后面想要挑事的人通通都闭嘴了。 人家首辅都说的很明白了,现在考不上不代表三年之后也考不上。而且厉怀明才几岁?满打满算今年才十四岁。 十四岁的秀才都已经是神童了,更别说十四岁的进士了,那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十七岁的三元及第更是惊才绝艳。 皇上当时就龙颜大悦,说期待厉怀明入朝为官为他效命的那一刻。 自此后,便没人再提让他进宫做皇子妃的事情。 可皇后还没有死心,暗中传话给武定侯,在厉怀明没考中状元之前,不许让他消除孕志。 在哥儿通□□之后立即给他安排通房抹去孕志,是很多大户人家对一心想要做汉子的哥儿的做法。 若非皇后阻拦,武定侯早就给厉怀明安排通房抹去孕志,又哪里会让萧氏和厉怀安得逞? 武定侯担心皇后会暗中是什么阴险手段逼厉怀明就范,就把金銮殿上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 此后全天下都知道武定侯府有个漂亮如谪仙的哥儿,乃是神童在世,有状元之才,从小便立志要除孕志做男儿,考科举进朝为官,为圣上和天下百姓立命,为此还给厉怀明取了个明月公子的称号,便是称赞他皎皎如明月。 随后又传出他的诗歌词赋文章,书法画作,得到了许多书院大儒的称赞,更是证实了他的神童之名,状元之才。 也是自此之后皇后和那些总肖想着要娶他的人才消停了。 只是厉怀明怎么都没想到,当年成为他保护伞却会在这个时候成了对准他心脏的利刃! 曾经多么的风光,私奔的名头一出,他将会遭到的辱骂和恶意就有多么强烈。 过街老鼠,名声臭不可闻不过如是。 厉怀明几乎已经没办法听清楚客栈内众人的纷纷议论,只觉得脑袋乱糟糟的,什么都无法思考。 那人还在洋洋得意的道:“你们都以为那明月公子有多么的圣洁无瑕,现在知道了吧?不过是个勾三搭四左右摇摆的表子。当年装什么状元之才,其实就是想要待价而沽,找个更好的男人!现在可不就终于露出本性了?” “那你说,他找的是什么样的男人,身份竟然比得当今的三皇子还要尊贵,实力比大齐的小战神还要强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声音,让客栈内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整个大厅突然静默了一瞬,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下来,这个问题仿佛水都没有思考过,或者是有意识的避开了。 现在这么直接了当的被人提出来,所有人的都说不出答案来。 有人小心的道:“也没说那人一定能比得过三皇子和小战神……” 那个声音疑惑道:“既然比不过,那为什么说他待价而沽,勾三搭四摇摆不定?我记得他可是明明确确的拒绝了三皇子和小战神。说白了还不是那两位看人家长的好看,死皮赖脸自己倒贴上去的。你们自家闺女长得好看被无赖子看上了,还能怪你呢你家闺女太好看水性杨花勾三搭四不成?” 刚才还骂厉怀明骂的欢的人都有种被什么东西噎到嗓子的感觉。 “这这个,”塌鼻子大汉结结巴巴的,“也许那个男人是其他国的太子国君……”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太蠢了。 周围一片嘲讽的嘘声。 大齐自称为□□上过,以绝对的实力碾压周边的所有小国,还很嚣张的把这些小国都称作蛮夷,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唯一让大齐忌惮的也不过是西北草原的胡狄。可那也是大齐人最瞧不起的。 要说明月公子放着堂堂大齐的尊贵皇子和骁勇善战多次把胡狄打得落花流水的小战神不要,反而跟着胡狄的皇子私奔,谁也不会信,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干不成这种事来,那简直是得了失心疯。 “说不定人家就是少年怀春,喜欢上了那么一个人,愿意给他生儿育女了。”说这话的正是那个络腮胡汉子。 这话有人附和的,也有人反对的,综合看起来,反对的人比较多,坚决不认同明月公子是为了真爱私奔的,认为明月公子就是水性杨花。 那个声音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道:“你们不就是在羡慕嫉妒人家明月公子没有选择跟你们私奔而已。” 这话可是直接说破了那些人的心思,有恼羞成怒的,气的拍桌而起,四处寻找是哪个混蛋乱说话。 然而找了一遍都没找到那个人。就仿佛那个声音是凭空出现一样。 厉怀明也同样在寻找那个人。因为这声音听起很熟悉,虽然那人是特意压低了声音改变了语调,可怎么听起来还是那么像路归元。 躲在横梁上的路归元看到厉怀明怀疑了,赶紧闭嘴默默的缩缩在阴影里,小心不露出痕迹。 塌鼻子汉子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气愤的不行,正好看到了同样似乎是在找人的厉怀明,看他白白净净,比姑娘还要漂亮的脸蛋,就想起了刚才被他肆意辱骂的明月公子,再看他头上戴着的抹额,心中怒气就想要了往他的身上发泄,故意大摇大摆的走到厉怀明的桌前,一脚踹在桌子上,“我说,刚才出声的那个人该不会是你吧?可别敢做不敢认!” 厉怀明一看就知道他是来找茬的,脸色一冷,“我为什么这么做?” 塌鼻子大汉:“谁知道?说不定你就是跟明月公子私奔的那个男人呢?” 厉怀明给了他一个看白痴的眼神,把塌鼻子大汉气得不行。 大汉看了看他白嫩好看的脸蛋,又看看他额头上的抹额,“哦,是我说错了,看你长得那么好看,哪里有个汉子的样子?额头上还带抹额,该不会其实是个哥儿吧?” 这话谁都听的出他是故意说出来找茬的。 立志要当汉子的哥儿在这个年纪不是赶紧娶妻,就是随便找个女人把孕志给消了。 嫁了人的哥儿,就跟嫁了人的女子差不多,也不会孤身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哥儿除了多了一个能自己怀孕的功能外,其外表跟跟男人没有任何不同,男人有的哥儿都有,也不会多出女人才会有的东西。 这个世上的男人虽然会用有色的眼睛去看哥儿,可真正喜欢男人的都是少数人,多数还是喜欢女人的。 对于大部分男人来说,长漂亮的人如果是哥儿,或许还能产生些旖旎的心思,可若是面对一个彻头彻尾的汉子,就算长得再漂亮,那也下不去口。说白了,就是直男。 这个塌鼻子大汉就是其中之一,他就是看不惯厉怀明这样的小白脸,想找个由头来找茬的。 厉怀明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淡然自若的拿出了没用过的茶杯,提起茶壶在茶杯里倒了一杯茶。 大汉还以为厉怀明就是认怂了,想要倒茶讨好他,就见厉怀明倒完茶后从袖子里摸出一包药粉,撒了一些进茶水里,再把茶杯推到他的面前。 塌鼻子大汉疑惑的问道:“你在茶水里放了什么?” 厉怀明面无表情的道:“耗子药,你可以尝尝,看能不能毒死你。” 塌鼻子大汉就想要掀桌去揍厉怀明,然后就对上了厉怀明的双眼。 那双好看的瑞凤眼此时微眯,满是阴鸷,像一条淬了毒,随时准备咬人一口的毒蛇,他的声音也是阴测测的,让人无端寒毛直竖:“你可以试试看我还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无声无息的毒死你。是你先打到我,还是我的毒药先把你给毒死?” 塌鼻子大汉举起的拳头停在空中:“……” 憋了好一会儿,见厉怀明似乎真的在思考要怎么毒死他,他心里不由得耸了,悻悻的收回拳头,灰溜溜的离开。非常形象鲜明的给众人演示了什么叫欺软怕硬。 其他人也对厉怀明忌惮了三分,离他近的几桌人,赶紧把桌子搬远,开玩笑,那可是能毒死人的毒药! 躲在横梁上的准备随时出手救媳妇的路归元松了一口气,同时在心里感叹,现在才发现,厉怀明这么不简单,临危不乱,三言两语就把人给吓跑了。之前那傲娇无脑的少爷形象,搞不好还是他装出来故意迷惑自己的。 仔细回想从和厉怀明见面开始的点点滴滴,貌似还真是自己在被厉怀明一点一点的摸清楚脾气,然后很嚣张的爬到自己头去,哪里还有一丁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样子?完全就是个小祖宗,恃宠而骄。 还在嚣张完之后,就拍拍屁股狠绝果断转身就走,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吃完就走的渣男? 路归元心里暗骂,说什么自己骗了他,他还不是从头到尾都在演戏?最后要走了还拿一把巴豆把他给吓了个半死,真是没良心的小骗子! 不行,他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的出现在厉怀明的面前,搞得好像自己非要倒贴给他一样! 怎么也要让他知道自己也是有脾气的,不是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路归元心里愤愤的想着,眼睛控制不住的去看依然在慢条斯理吃饭的厉怀明,看他只顾着吃素不吃肉,不由得在心里焦急,这样怎么会吃饱?把孩子饿坏了怎么办? 厉怀明似有感觉,抬头四处查看,路归元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再盯着厉怀明看。 厉怀明没发现异样,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吃饭,同时耳朵竖起来仔细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他们现在也不谈论明月公子了,反而说起那纯玉公子来。 说他风光霁月,无论风姿还是才华不下于其兄长明月公子。说三皇子和小战神也都为他的绝世风姿所倾倒,正在追求他。他还作出了一首连首辅都惊艳非常的诗。 有书生当场把诗念出来,给听不懂的人分析这首诗哪里好,听得其他人都拍掌叫好。 厉怀明心里也是惊异非常,厉怀安是什么水准他是知道的。 萧氏以为他是情敌的儿子,百般打压刁难,用养庶女的方法去养废他。他身边所有的人都是萧氏安排,萧氏不允许他读书写字,只要他每天都乖乖的做绣活。 他长这么大连书都没能碰到过,每天手都不离绣花针。大字都不识一个。 厉怀明也觉得这样做不妥,曾经多次劝阻过萧氏,可每次萧氏都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加倍的折磨厉怀安。多次如此,厉怀明也知道无法改变萧氏的想法,便也不再劝阻。 渐渐的厉怀安也就被养成了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性格,只知道找个好人人家嫁了。完全没想过自己还能当汉子。 这样的厉怀安竟然能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成为精彩绝艳的才子做出这样的一首诗,难道说他以前的懦弱愚笨都是装出来的?还是说他隐藏得非常深? 再仔细品读这首诗,厉怀明渐渐感觉到不对来。 这首诗的遣词造句,思路风格怎么跟他这么相似?若非是他确定自己绝对没有写过这么一首诗,都要以为这首诗是他写的了。 那些人还在继续讨论厉怀安的诗作,那位书生又一连说出了几首厉怀安所做的诗,末了还称赞道:“纯玉公子做出来的诗词文章比明月公子还要胜上一筹。可惜纯玉公子从小就被错换了身份,本是嫡子,该受万千宠爱,却反而成为了庶子,被嫡母当仇人对待。以至于十七年之久鲜有摸到笔墨纸砚的时候,想要看书也只能偷偷的看。 仅仅是如此,便能做出这么好的诗词文章,那他该是有多么的惊才绝艳!如果他早点和明月公子把身份互换回来,又怎么会被耽误了这么久?说不得我大齐就能多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神童,真正的未来治世能臣了!” 众人纷纷附和,跟着大骂明月公子,若不是他奸诈恶毒的抢夺了纯玉公子的身份,纯玉公子又怎么会被耽误了这么多年。 却又有人反驳,认为这关明月公子怎么什么事?你纯玉公子是神童,人家明月公子也不差,还是在金銮殿上得到圣上和首辅亲口承认的状元之才。更何况,当年换子的时候,明月公子还是个只会哭的婴孩呢,能做什么? 明明是武定侯夫人心肠歹毒容不得人,苛待庶子,迫害妾室。不想人家小妾技高一筹,让她自食其果,反而害到了自己的亲儿子,这只能怪她自己哪里能怪得到别人? 双方吵得沸沸扬扬的,都不肯退让一步。 躲在屋梁上的路归元对此嗤之以鼻,厉怀安哪里比得上他的媳妇?就连那些诗词文章,都是偷拿前世厉怀明所写的。 厉怀安被嫁给了一个纨绔子弟。那纨绔子弟是个花心滥情的,小妾抬了一房又一房。 厉怀安又是个立不住的,又有小妾欺负到头上吭都不敢吭一声,是只能每天默默的躲在房间里。 那纨绔受不了他天天丧着一张脸,对他越发瞧不上。连碰都懒得碰他一下。 那时厉怀明顺利考上状元进入了翰林苑,前期经过了的官场人情世故政治的打磨,变得越发的圆滑灵活,干练利落起来。 不仅是文章,还有官场上的业绩,百姓中的名声都越来越好,风头也越来越盛。 厉怀安越看越羡慕,总幻想着他便是厉怀明,便让人搜集所有关于厉怀明的事诗词文章,他说过的有道理的话,他做过的事,出过的政策等等。 每天都反复记诵,在心里暗暗幻想着他就是厉怀明,是那个风光霁月明月公子。这也是他为什么在得知真相之后那么怨恨厉怀明的原因。 等他重生之后,厉怀明还是一个没有经过打磨小少爷,哪里能斗得过他这条积累了几十年毒素重生回来报仇的毒蛇? 在书中,厉怀安就是用厉怀明前世所作的诗词文章和政策给自己打造了一个惊才绝艳,却又心怀天下的白莲花才子形象。 而那时候的厉怀明已经黑化,一心一意想着要报仇,为此甚至不择手段,狠毒残忍,渐渐失去了曾经的心怀天下的胸襟和诗词文章上的灵性,之后所展现出来的才华自然就比不上几年后的自己。 有他做对比,厉怀安就显得更加的惊才绝艳,高洁善良,最终取代了明月公子成为了众人心中的白月光。 就连曾经痴迷厉怀明的三皇子和韩飞阳也忘记了曾经的厉怀明,渐渐喜欢上他,为他要死要活,斗得个山河破碎,生灵涂炭也在所不惜。 可以说,书中的主角受重生后完全是踩着厉怀明上位的。 路归元当时看书的时候只觉得主角受用恶毒男配自己的东西虐渣打脸给自己报仇的方式,还蛮爽的。 现在身处其中,受害者还是自己媳妇,这怎么想都觉得很不对味了。 这本来就是上一辈人留下的恩怨,厉怀明又没有真的对你做什么,你用得着仇恨他?把你弄的那么惨的应该是你那个亲老娘?就算他真的抢了你的位置,可他也不是自愿的。更何况他也没对你做了什么。你要是凭自己的本事打脸报仇那也没什么,可偏偏拿人家的东西又反过来用人家的东西把人家打死,这就是太过分太恶毒了! 路归元的心已经偏得没边了,满脑子都是对自家媳妇的心疼,和对主角受的怨念。 厉怀明已经从一开始听到的愤怒到平静,再到最后的麻木。听他们来来回回都在争吵着明月公子和纯玉公子哪个更胜一筹,也说不出什其他有用的消息,厉怀明便结束了这顿晚餐,拿着包裹让小二带他去客房休息。 路归元见状立即麻溜的暗中跟了上去,离开前还不忘了用精神力稍稍惩罚了一下刚才骂明月公子骂的最凶的人。 尤其是那个塌鼻子大汉,整个人突然往前摔倒,撞在桌子上,磕掉了上下各两颗大门牙,以后喝水都不用张嘴了。 其他人不是被呛到就是摔了一身的汤汤水水,又或是撞了满头包,又或是被呛到咳得惊天动地。 同一时间这么多人出事,立刻就有人感觉到不对劲,有迷信一些的,大喊撞鬼,嘴里大叫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整个客栈大厅热闹非凡。 厉怀明并不知道这些,进入房间之后,要小二给打来热水,梳洗一番。 躺在屋檐上吹着冷风的路归元耳朵非常清晰的听到房内传来的水流声,甚至还能想象的出,热水淌过白润肌肤的样子,心中很不自在,还有些烦躁。有点像揭开一块瓦片看上一眼,又忍住了,告诉自己,他可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不能做出偷看人家洗澡这种龌龊事。 另一个声音又振振有词的反驳,偷看自己洗不洗澡怎么能算是龌龊?这叫情趣!情趣懂不懂? 然后又一个声音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你把他当媳妇,他还未必愿意把你当媳妇呢!” 路归元立刻就萎了,一个没控制好力道,把一块瓦片给踩碎了。 咔嚓! 屋内的动静瞬间没了,整个房间变得静悄悄。 路归元都能想象的出现在的厉怀明正坐在浴桶里,瞪圆了一双狭长的凤眼警惕的打量头上的屋顶和窗外。 路归元尴尬了一瞬,捏着嗓子:“喵~” 屋内的厉怀明沉默了,这个客栈一共有三层,一楼是给客人吃饭用的,二楼是下等房大通铺,和中等房普通的小单间,三楼则是上等房。 他的房间正是在三楼。一只猫怎么会跑到三楼的屋顶去?难道是其他客房的客人带来的,一不小心就让他给跑上屋顶去了? 穿好衣服,厉怀明从包裹里拿出让吊三角眼衙役给准备的小块肉干,走到窗边伸出手网上晃了晃:“喵喵喵。” 躲在屋顶上的路大猫:“……” ※※※※※※※※※※※※※※※※※※※※ 放个预收文《听说我的宠物的是师尊变的》 正经版:九玄宗的宗主德高望众,容貌好,修为高,就是眼神不好,难得愿意收徒却收了个除了脸没有任何优点的花瓶做徒弟。 宗主师尊:强大、严肃、正经、护短。 花瓶徒弟:弱小、可怜、貌美、绿茶 众人对花瓶徒弟怒其不争,恨其绿茶。 突然有一天,宗主陨落了。 没了师尊的保护,除了脸一无是处还仇人遍布的花瓶徒弟只怕会群狼环伺墙倒众人推……推……没人敢推!!! 众人:泥马!这分明是一只绝世凶兽!!宗主你快回来管管你家凶兽啊!!! 变成小黄鸡正被妖孽徒弟搓园捏扁的师尊:我一直以为自己养的是一朵小白花,没想到小白花转眼变成了霸道食人花! 剧情版: 师尊失踪,巫越焦急去寻找,没找到师尊反而捡到了一只秃毛小黄鸡。 巫越:虽然你看起来丑了些,不过勉强能给我逗个乐,就跟着我吧。 小黄鸡:孽徒!放开为师的脚! 巫越:你是公的还是母的?我康康。 小黄鸡:孽徒!放肆!!!! 巫越:原来是母的,不行,你长这副德性怎么能吸引雄鸟?我给你好好打扮一下,一定让你迷倒天下雄鸟! 小黄鸡:孽徒!住手! 巫越:小黄,你看那只鸟是不是很好看?我给你俩拉个红线。 小黄鸡:……心累! 知道真相的众人:…… 巫越:你们那是什么眼神? 众人:静静看着你作死的眼神。 小剧场: 巫越:“今天依然在寻找师尊,有谁看到我家师尊了?” 众人:“在你怀里揣着。” 巫越和小黄鸡视线相对。 巫越:要命!师尊能把我抽死! 小黄鸡:要命!要在徒弟面前威严扫地了! 巫越:“怎么可能?我师尊英武不凡、神威浩荡……(此处省略一千个赞美成语),怎么可能是这只一戳就倒的小黄鸡?” 小黄鸡配合的一戳就倒,翻出圆润的肚皮。 众人:……你们高兴就好。 凶残狡诈妖孽血咒师徒弟受vs早就把徒弟养歪而不自知的严肃正经朱雀师尊攻 喜欢的可以到专栏收藏哦~~ 感谢在2020-07-03 20:55:54~2020-07-04 16:16: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方池塘 20瓶;景色 5瓶;锴哥是我白月光 3瓶;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19鼓励原创,请支持正版 厉怀明又喊了几声, 上面还是没有反应,便猜想那只猫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心里有些可惜的收回肉干, 叫来小二过来吧浴桶和水都抬走后, 便躺在床上休息。 只是他自己一闭上眼脑中回响的全是楼下那些人说过的话, 还有许多看不清人脸的人对他的指责控诉,骂他不要脸,跟男人私奔,沽名钓誉欺骗大众, 还骂他心肠歹毒一个庶子用阴谋诡计抢夺了本该属于嫡子的东西, 耽误了一个真正的神童绝世天才。 曾经奉承讨好他的人转眼就对他鄙夷不屑,恶言相向,交好的朋友同窗纷纷指着他伪君子真小人,不配与他们为伍。就连慈爱严明的父亲也是冷眼的看着他被众人围着指指点点。 曾经最疼爱他的母亲眼神怨毒憎恨,将利刃对准他:“你这个贱人生的贱种不配拥有我儿子的东西!你就该跟你那贱人娘一样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不……娘……爹……不是这样的!爹……”厉怀明眉头紧皱,无意识的痛苦挣扎着, 眼角渐渐有水珠滑落下来。 一只结实有力的手接住了这一滴泪, 为他轻轻拭去脸庞的泪痕,轻抚眉间的褶皱。 渐渐的,厉怀明慢慢平静下来, 陷入了梦乡, 没有了平时的警觉和凌厉, 显得异常的乖巧, 手不经意的碰到了路归元的袖子,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 紧紧的握着, 不愿放开, 仿佛这样才能让他安心的睡个好觉。 路归元看着这样脆弱厉怀明,心里叹气,你也就是睡着了才会这么听话乖巧。 月色渐深,整个客栈都安静了下来。 路归元在床边呆坐了好久,不忍心把自己的袖子强行扯出来,又不能一直干坐着,便想着就这样躺下来算了。 反正是自己媳妇,想怎么抱都行,额,趁他睡着偷偷抱当然也行。 突然,门外传来细小的响动,一把匕首从门缝插进来,熟练的去挑门上的插削,声音非常细小,就算是清醒的人也很容易疏忽掉。 路归元双眼微眯,如同被入了侵领地的凶兽, 如同被入侵了领地的凶兽,心中暴虐升起,随时准备将入侵者撕个粉碎。 突然他心中一凛,用快得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就地一滚躲进了床底。 同时,原来床上睡得很沉的厉怀明猛的睁开,双眼清明,警惕的看向发出细小声音的房门,那一截匕首在窗外照进来的一缕月光下泛起点点寒光。 厉怀明非常镇定的打开床头上的包裹,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放进嘴里压在舌头下面,再从包裹里拿出一截香,用火折子点燃。 躲在床底的路归元并没有动用精神力,也没有看到厉怀明的动作,以为厉怀明现在正被吓的六神无主,就想要立刻出去抱着他,告诉他不用怕,有自己在,不会让他有事的。 可是转眼又想到,明明是这小子不要自己的,自己干嘛要眼巴巴的凑上去?就该让他吃些苦头,意识到一个人,还是一个这么好看的哥儿一个人跑出来是多么危险的事。 等危急关头自己再出去英雄救美,他不就能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 看他还敢不敢扔下自己一个人偷跑?到时候还不是哭着求自己护送他回京城? 路归元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就该这样。 然后一缕淡淡的幽香钻入鼻尖,还蛮好闻的。 路归元忍不住使劲的嗅了嗅,貌似是厉怀明方才点的香,都这个时候了,他还点香做什么? 还没等路归元想明白,房门的插销已经被人给挑开了,门被轻轻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猫着腰小心翼翼的走进来,抬头就看到坐在床边,手上拿着一支点燃的香,冷冷看着自己的厉怀明,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那人正是大厅中那个对明月公子出言不逊的塌鼻子大汉。借着迷蒙的月光中,他看到了厉怀明眉心处鲜艳如火的牡丹花,顿时大喜:“你竟然是个哥儿!” 在楼下大厅的时候,塌鼻子大汉被厉怀明的虚张声势给吓退了,但心中依然是愤愤不平,觉得自己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弱书生三言两语给吓退很没有面子。 再加上在厉怀明离开后,他竟然会意外摔倒嘴巴磕到桌子上,把上下个两颗门牙都给磕掉了。想想就更气了。 汹涌的怒火让他想要找个人来发泄,然后他从小二那里得知,这小子只带了个赶车的老仆,身边并没有带其他人。再看他衣着打扮,点的饭菜和客房都是上好的,肯定是个有钱人。倒不如趁着晚上人熟睡的时候去捞上一笔再狠揍他一顿给自己出口气? 没想到还能碰到这么个大惊喜,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书生,而是一个已经开了苞的哥儿! 一个开了苞的哥儿孤身一人上路,还长得那么漂亮,身边只带了一个老的快断气的老头,怎么看都不是正经人家的哥儿,说不定还是从那种地方逃出来的,那可就真是便宜他了! 他今天可真是撞大运了!就算今晚捞不到什么钱,把这个绑了卖去小倌馆,肯定能卖上非常好的价钱! 不过在那之前,他也可以先尝尝哥儿的滋味。 塌鼻子大汉搓着手,猥琐的笑道:“怎么?在等着哥哥我来疼呢?我就说一个弱书生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我,原来是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好让我晚上过来跟你幽会呢。” 呕!躲在床底的路归元都快吐了! 娘的,竟敢当着他的面调戏他的媳妇,要不是不想这么快就让厉怀明知道他在这里,他现在能立刻冲出去把这臭不要脸的流氓打成猪头。 厉怀明并没有回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塌鼻子大汉。 他身上的衣服穿着完好,连外衣都没有脱下,可毕竟是刚从睡眠中醒来,衣服还是有些松散,眉宇间也带着些慵懒,加上姣好的面容和眉心处鲜艳的牡丹,更显得娇艳妩媚。 塌鼻子大汉看到这样的厉怀明咽了咽口水,脚不由自主的又往前走了两步,嘴里无意识的道:“你长得可真好看,比那纯玉公子还要好看。你该不会就是那跟人私奔的明月公子吧?” 这话他也是随口问道,说出来连自己都不相信。 厉怀明却是眼中寒门一闪,露出一个更加艳丽逼人的微笑,声音柔柔的,像波斯猫那软绵绵的毛爪子,挠得人心痒痒的:“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大汉心中更加高兴,迫不及待就走上前就想要抱住佳人一亲芳泽。 躲在床底的路归元脸色大变,感觉自己从头绿到脚,脑袋绿成了一片青青大草原! 一股巨大的怒火涌上天灵盖,就要冲出去把这个敢觊觎他媳妇的混蛋给踹断三条腿,只不过才刚抬起上半身,脑袋就是一晕,“扑通”一声摔回去! 路归元晃晃迷糊的脑袋,不对,刚才那摔倒的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 从床底下往外看去,就看到那塌鼻子大汉已经晕倒在床边,还是脸着地那种,估计本来就塌的鼻子被摔得更塌了。 路归元暗叫不好,刚才那香是迷.香! 想要用异能把药效解除已经来不及了,眼前视线一晃,他就晕了过去。 厉怀明慢条斯理的走下床,点燃了桌上的蜡烛,才走过来踹了踹晕倒的他鼻子大汉,没有反应,已经晕得人事不知了。 吊三角眼衙役果然没用糊弄他,给的迷.香是上等货色,就这么一会的时间就把一个大汉给迷晕了。 他可不是傻的什么都不做准备就敢孤身一人去京城的。 上一次会那么鲁莽的跟着张桂锋等人离开,也是因为机会转瞬而逝,想着先离开小河村去到县城再想办法。 至于张桂锋这帮草包,想要对付他们简直易如反掌,就一根发簪就把那张桂锋给制住了,其他人怕他会伤到张桂锋,自然只能乖乖任他摆布。 不过总归还是有些冒险了。 这一次,他可是提前做好了准备。还有吊三角眼主动送上门来帮他,他怎么能不利用? 这种下三流的东西,也就他们这种些常和下九流的人接触的衙役们最清楚怎么弄到手。 歪了歪脑袋,厉怀明想起来了,刚才他好像听到两个声音,一个是塌鼻子大汉摔倒的声音,比较大声。 另一个小很多,好像是从床底下传来的。 厉怀明心中一凛,拿着还在养着的迷香伸到床底晃了晃。 迷迷糊糊正用异能除去体内药效的路归元:“……” 这回是真的晕了过去。 他的异能就是这点不好,毕竟不是真正的治愈系异能,做不到百毒不侵,能排除体内对身体有害毒素还是因为他的异能晶核是丧尸王的晶核,晶核可以改造他的身体让他丧尸化。 他为了不做丧尸,还想继续做个人,就控制住丧尸化的程度,只能让身体变的更强,同时能吸收转化掉体内的毒素。 但毕竟没有完全丧尸化,所以只能吸收转化对人体有害的毒素,像迷.药这种能让你安神睡个好觉的东西,自然被归类到无害范畴,想要化解不是不可以,就是有些慢。 于是没等他把迷.药都化解完,他就被突然凑过来的迷香给彻底放倒了。 厉怀明为了以防万一又等了一会儿,这才放心的拿起蜡烛去照看床底,然后就怔住了。 原以为今后会跟路归元再无见面的可能,没想到会猝不及防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意外的再见到路归元,可想想又觉得是在意料之中。 厉怀明心中有些复杂,眼神闪烁几下,便坚定下来,不管这家伙追过来是干什么的,有他在,那塌鼻子大汉就好解决了。 ———————————— 路归元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脑海里总是闪过光怪陆离的画面,却什么都不记得,最后定格在厉怀明渐行渐远的直至消失的背影。 “媳妇!等等我!”路归元大叫一声,用力抱住眼前的人,猛的睁开双眼,就和一双瞪得溜圆的虎目“深情对望”。 路归元:“……” 塌鼻子大汉:“……” “卧槽!流氓啊!”路归元一脚把人给踹到床底下,扯着被子把自己裹紧,像个被非礼的小媳妇怒瞪着敢非礼他的那个“流氓”。 流氓塌鼻子大汉扭动被床单撕开的布条绑成蚕蛹的身体,被捂住的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双瞪园的虎目怒瞪着路归元:明明是你先抱住我还喊我媳妇的,怎么就成我非礼你了? 路归元扫视房间,不见厉怀明的身影,包裹也不见了。用精神力查看整个客栈,就连那个赶车的老头和他的马车也不见了,只怕早就离开了客栈,现在已经不知道跑的有多远呢。 路归元气的捶床,砰的一下把整张床都锤塌了。塌鼻子大汉惊恐的咽了咽口水。 路归元咬牙切齿的道:“果真是没良心的小骗子!枉我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他,怕他路上遇到歹人无力反抗,千里迢迢来护送他,他不领情就算了,竟然还把我送到别的男人在床上!他就一点都不觉心酸嫉妒?真是太过分了!”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厉怀明把他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这个行为过分,还是一点都不会吃醋而过分。 等他冷静下来后,用冰冷无情的眼神看向地上的大汉。 大汉只觉自己仿佛置身在冰窖之中,冷气包裹住全身直入骨髓心脏,硬生生把他吓的连气都不敢喘,惊恐的看着的眼前的男人。 路归元声音喃喃,好像魔鬼的低语:“这人不但想打我媳妇的主意,还猜出了媳妇的身份,可不能把他留下来给媳妇找麻烦。这也是明哥儿想要我做的吧?唉,其实他不用这样提醒的,我自然会为他着想,帮他把这人给处理掉的,他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转而又想到,厉怀明把这人交给他处理,不就正是因为信任依赖他吗? 这么想着路归元又高兴了,用精神力凝成针直刺那大汉的头脑。 客栈中,大汉的同伴正在四处寻找他,就见大汉突然出现,疯疯癫癫的,见人又喊又叫,四处躲藏,看到一条狗,被口吠了两声就开始学着狗叫,用四肢爬地,真把自己当一条狗了。 他的同伴们手忙脚乱把大汉给抓起来用绳子捆绑住,有人碰他他就张口想要去咬,连话都不会说,只会像狗一样汪汪叫。 路归元确认大汉彻底没有恢复的可能,便悄悄地离开了客栈,往去京城的方向追去。 马车里的厉怀明心情不是一般的好,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想到路归元醒来之后会有的反应,他就乐不可支,连口味欠佳的干粮和肉干吃到嘴里都是香的。 天黑前,他们又在一家客栈住下。 这一天晚上风平浪静并没有发生什么。 第二天等厉怀明收拾东西来到客栈门前的时候,老头已经牵着马车等在客栈门口了。 厉怀明跟他打声招呼就要上马车,突然身形一定,疑惑的看向一旁站着的老头:“老伯,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老头低着头不敢去看厉怀明,声音还是那样的苍老:“小先生看错了,老头我每天都这个样子,能有什么不一样?难道是我这几天没洗澡身上有臭味了?这个,出门在外,挺不方便的,小先生您还请多担待一些。”说着还干笑两声。 厉怀明眉头微皱,那异样感更强烈了,又仔细打量了老头几眼,只看的老头背后冷汗直掉,他才收回视线,一副或许真是我想多的样子,进了马车。 老头悄悄抹了一把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明哥儿怎么这么敏锐? 没错,这老头就是路归元假扮的,他扮得并不像,只是随便染白了些许头发,嘴巴沾上胡子,任谁一样都能看出真假。可他有精神力这个作弊器啊,只有将精神力糊在脸上,任谁看了都会受到影响,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个真正的老头。 厉怀明也受到了暗示以为这真的就是那个给他赶车的老头。 而原来那个老头现在还在客栈里呼呼大睡呢。 路归元把五十七两银子放在他的床头,并嘱咐客栈的掌柜把话传达给他,说是买下他的马车了,让他自己回去。 至于这五十七两银子当然是去那个塌鼻子大汉的房里搜他的包裹发现的。 只是没想到厉怀明的只觉那么敏锐,差点就现端倪了。 接下来路归元用精神力探路,总是很巧妙的避开了路上的各种麻烦。 因为厉怀明实在太过敏锐,怕被厉怀明发现什么端倪,也不敢故意错过宿头号跟厉怀明来个荒郊野外二人世界,只能老老实实的按照路程的规划,每天都赶在天黑前找到客栈,或者是在遇到的村庄找人家借宿。 因为太过顺利两人仅用了十天就到达了京城。 现在武定侯府的形势又不明,不宜太早暴露身份,厉怀明在路上便买了帷帽把脸遮住。 守城的士兵查看户籍路引的时候愣了愣,深深的看了厉怀明几眼。 厉怀明的心微微提起,这人怕是认出自己来了。 正想着这人要是当众暴露他的身份,他该怎么办的时候,就见那个士兵突然双眼茫然了一下然后就把路引递还给厉怀明,挥手让他交了钱就快走了,仿佛没有认出他一样。 厉怀明心中一动,转头去看赶车的老头。 老头浑浊的双眼全是茫然,像是没察觉刚才发生了什么。 厉怀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让他赶车进城。 进入了城门,京城的繁华和喧嚣进入眼帘和耳中,明明才离开一个多月,厉怀明却仿佛是隔了一辈子,突然觉得有些陌生起来,他不是个归人,而是个过客,偌大的京城,貌似已经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 他这么执着的要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仅仅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可若是得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呢?他又该怎么办?他又该何去何从?是不惜一切手段得往上爬,为报仇积攒所有能得到的力量,还是…… 他想到了小县城一个小小的一进院子里,那个男人憨厚又有些傻气的笑容。 这一刻,他竟然有些迷茫了。 看着这样的厉怀明,路归元有些心疼,轻咳一声,打断厉怀明的思绪,提醒道:“走了那么久的路,小先生一定累了,我们是不是先找家客栈住下吃些东西好好休息一天?” 瞧这苍白的小脸,那憔悴的神情,劳累了这么久,只怕连孩子也快受不了了。 厉怀明眼中的迷茫渐渐消失,转而变成疑惑的看向他,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当就和老头说好了,到了京城就算完成他的任务,也把银钱都付给他了。 老头装作看不明白,催促他赶紧上马车。 厉怀明双眼微眯,眼神异样的扫了他一眼就上了马车,指挥着老头找了一家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厉怀明才在房间坐了一会儿,老头就来敲门,不等厉怀明让他进来,就主动推开房门走进来,指挥着身后的小二端茶搬浴桶送热水。 等厉怀明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他又亲自端着已经做好的饭菜进来,一一在桌子摆上,还用碗给厉怀明盛了一碗鸡汤。 厉怀明坐在桌前,很理所当然的接受老头的伺候。 自从那天早上突然发现老头变得怪异之后,这老头就越来越不掩饰,主动的照顾其他的生活起居来。 而且每一次住店用餐都必定给他点上一份汤,美其名曰,多喝汤对身体好,年轻人就应该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养生,不要像他等到老了出现各种问题了才开始抱怨这抱怨那。 厉怀明很无语,不过他也乐得有人伺候他,也就懒得去拆穿这个戏精。 用完饭食,小憩一会儿,养足精神后,也不招呼老头,厉怀明就戴着帷帽离开了客栈,往京城西区走去。 西区有一个地方住的都是相比于经常其他人来说比较穷的穷人。 穿过一连串低矮破旧的平房,厉怀明停在一户人家门前,上前敲了敲门。 很快门就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大概四五十岁的老妪。 老妪看到从头遮到脚的厉怀明,眼里有些警惕和狐疑:“您是哪位?来找谁?” 厉怀明撩开一点帷帽,露出明艳的面容,压低声音道:“胡嬷嬷,是我。” 胡嬷嬷脸色大变,转头看看巷子的两边,没看到其他人,连忙把厉怀明拉进门,把门锁住,又一直把他拉到屋里,锁上门窗,才拉着厉怀明的手上下打量他,确认他没事才,泪眼盈眶的道:“明哥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这是出什么事了?你不是回金陵府准备考乡试吗?怎么突然失踪然后传出你的消息?” 厉怀明握紧拳头,牙齿咬的咯咯响:“是萧夫人和厉怀安!他们想要害我!让我永远不能科考!” 胡嬷嬷怔住了,“夫人他那么疼爱你,怎么会害你?” 厉怀明凄然一笑:“嬷嬷你错了,她疼爱的是她的亲儿子,而不是我这个贱妾生的庶子。尤其是我这个庶子霸占了她儿子的嫡子之位这么多年,抢夺了本该属于他儿子的那么多东西,反而让他儿子代替我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她如何能不恨我?我早该想到的!只是我一直都不愿相信而已。” 曾经萧氏对厉怀明是真的好,那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要星星不给月亮。只要武定侯对他语气严厉了一些,都会招来萧氏的胡搅蛮缠。 可以说那时候的厉怀明就是萧氏的心肝肉,谁要是让他受了丁点委屈,那都跟像是割了她的心肝一样,招来她的怨恨和报复。 就连她的大儿子,武定侯府的世子厉怀溯也没有这样的待遇。简直是把厉怀明宠上天去。 就是因为这样付出所有感情的宠爱,所有人都以为即使得知当年被调换了孩子,萧氏面对厉怀明这个宠了十七年的孩子也依然是有感情的,只不过这感情中掺杂了恨,变得比较复杂。 当时的厉怀明也是这么想的。 萧氏在刚得知真相的时候歇斯底里发疯了几天,叫嚷着要把厉怀明拖出去打死,后来就像是发泄够了,突然把厉怀明找来抱着他放声大哭。 说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突然得知真相无法接受。养了那么多年,就算是养只猫猫狗狗都有感情了,更别说当心肝一样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就算厉怀明不是她生的,她也会继续把厉怀明当自己的亲儿子来对待,让厉怀明不要恨她。 厉怀明当时已经被她的反应给弄得心凉了,但还是对这个宠爱了他那么多年的母亲抱有希望。听萧氏这么一说,自然就相信了,还很高兴的说以后要跟厉怀安兄友弟恭,做一对好兄弟好好孝敬萧氏,丝毫没有发现萧氏的异样。 他身边的人都是萧氏安排的。因为萧氏的话,让他失去了戒心,也没有想过要防备身边的人。 也因此在他说要回祖籍所在的金陵府考乡试的时候,还是听从了萧氏的安排,带上平时对他表现得很忠心的那对老仆。 不想在路上,就中了那对老仆的迷·药,被送到远离京城的小河村这个偏僻的小山村胡乱嫁了个男人。 “嬷嬷,我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只能来找您了。您告诉我,您现在是萧夫人的人,还是我的奶嬷嬷?”厉怀明眼神定定的看着她,执着的想要一个答案。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问的是什么话?你可是我一口一口奶大的,我早就把你当我的亲儿子了!就算是大高他们也没有你在我心重要。你现在问这些话那是在挖我的心啊!”胡嬷嬷大哭,扬起手就想要去锤这没良心的小子,却又怕真的把他捶痛了,拳头落下的时候,轻飘飘的,跟摸没什么两样。 厉怀明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哽咽的道:“对不起,嬷嬷,我只是不想再被人背叛了。您也是她安排到我身边照顾我的,我担心您也会像其他人一样,帮着她而不要我了。” 胡嬷嬷轻拍他的手:“你放心,就算我是她安排到你身边的,可我精心奶大的是你不是安少爷,我的心自然是偏帮你的。” 胡嬷嬷又询问厉怀明消失的这一个多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都被厉怀明含糊的避开,问起武定侯府的事情。 胡嬷嬷便把武定侯府这些天内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如今厉怀安已经彻底顶替了他的位置,成了武定侯府最受宠的少爷,甚至比当初的厉怀明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厉怀安也很快就展现出了他的才华,人又长得好看,一副柔柔弱弱,弱不禁风的样子,很容易引起人的怜惜,就连以前迷恋厉怀明的三皇子和韩飞阳也被他迷得神魂颠倒。 胡嬷嬷愤愤不平的道:“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才消失没多久,他们就这么容易的见异思迁,喜欢上了别人!幸好当初你没有听我的话在他们两人之中挑一个嫁了,否则就是我害了你!” 厉怀明对此很不以为然,他从来就没想过要嫁人,也只是把三皇子和韩飞阳当朋友。在他们表露出那样的心思之后,就有意识的疏远了他们,只觉得他们这样穷追不舍非常的烦。如今他们愿意是去追求别人,他是非常乐意的。 胡嬷嬷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安少爷也是,别看他摆出一副清高圣洁的样子,其实就是个不要脸的。对每个男人都是暧.昧不清,亏得他还有脸说自己也要做个男子考科举入朝为官。我看他那眼神就跟不能没了男人一样,恨不得黏在那些男人身上分都分不开!还当什么男人?我看他就是挑三拣四哪个都舍不得扔! 最可恨的是,大高说他每次去参加什么诗会,都要说自己没有机会练字,才写不出跟你一样好的字来,这不是就是再说是你不让他读书写字吗?分明不让他读书写字的是他的亲娘,关你什么事?凭什么把错都推到你的头上?” 厉怀明对此并不意外,事实上他早就发现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厉怀安看他的眼神里总是蕴含着刻骨的恨意。 胡嬷嬷又说起了他失踪之后厉家其他人的反应,竟然除了胡嬷嬷,没有一个人想要去寻找他的。 胡嬷嬷没办法,只好把二儿子和三儿子给派出去,让他们去金陵寻找厉怀明。也是因此触怒了萧氏。 萧氏寻由头想要打胡嬷嬷板子的。以胡嬷嬷现在的年纪,只要打板子的人有心,不用挨几下就能要让她再也起不来。 还是胡大高去向武定侯求助,武定侯来给她说情,最后只是把她赶出了武定侯府。 之后就传出了厉怀明跟野男人私奔的传闻,萧氏竟然还在别人询问她的时候默认了。 气得胡嬷嬷都想要冲去武定侯府找萧氏拼命了。 “大高还听人说,因为你曾经跟圣说过要当男子绝对不会嫁人,现在传出你跟人私奔的事,圣上还要治你的欺君之罪!你现在你可千万不要让人发现,否则要是被人抓住,押到圣上面前,那是要被杀头的!” 厉怀明一愣,他都什么都没说了呢,为什么胡嬷嬷就认定他已经非完璧之身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知道。你落到那毒妇的手里,她又怎么可能让你全身而退?肯定是做了什么……”胡嬷嬷说不下去了,眼泪忍不住的掉下来,苍老的手抚上厉怀明的眉心,拉开他的抹额,露出那朵鲜艳欲滴的红牡丹,“我的明哥儿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就连着开出的花儿,也是天底下多一份好看。”说着眼泪掉的更凶了。 厉怀明手足无措的安慰道:“其实也没您想的那么糟心,他们也不敢太过分,就是悄悄把我嫁人了而已。” 胡嬷嬷哭的更加悲伤:“这还叫不过分?我的明哥儿那么好的一个人,就算要嫁人也是要找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夫婿!他们给你找的能是什么好人?不过是那些比歪瓜裂枣还要歪瓜劣枣!” 厉怀明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其实他也没那么差,长得还算不错,虽然没有我好看,很会照顾人,人也很好……” 胡嬷嬷也不哭了,睁圆了双眼惊奇的看着他,想不到竟然能听到从他的嘴里说出对其他男人的赞美的话。 厉怀明被她看的挺不好意思的,还是坚持的把最后一句说完:“能遇到他,也是我的幸运。” 咔嚓! 一块瓦片从屋顶掉了下来。 屋内的两人都愣了愣,同时抬头看向屋顶,上面破了个洞,有阳光从洞口照射进来。 胡嬷嬷疑惑,“这瓦片怎么突然就碎了掉下来?” 厉怀明:“呵,说不定是某只大猫跳上屋顶把瓦片给踩碎了。” 屋顶上的路大猫:…… 突然听到厉怀明的心里话,太过激动把瓦片给踩碎了…… 胡嬷嬷又追问了一些关于路归元的事。厉怀明不想多谈只含糊过去。 又问起了侯府的情况,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不同,就是那位安姨娘在厉怀明离开京城没多久就不见了,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对于这个安姨娘厉怀明心情是非常复杂的。以前以为自己是萧氏的亲子时,常常听萧氏诋毁这个安姨娘,他听多了也不免对安姨娘产生几分偏见。 可等他知道真相之后,才知道安姨娘为他付出了许多。若不是有当年的换子,那么被养废的人就是他了。 得知她失踪,他还是很担心的,想着若是可以,定然要让人去寻找她的踪迹,只希望她千万不要落到萧氏的手里。 不过现在首要的是先见上父亲一面。 整个侯府一直都是由萧氏把持着,厉怀明最好还是不要贸然出现在武定侯府。 厉怀明:“您现在有没有方法给我父亲传讯,我想见他一面。” 胡嬷嬷有些犹豫,因为这些天的武定侯表现的太过冷漠,她厉怀明会再次受到伤害。 可厉怀明坚持,她只好道:“大高现在就跟在侯爷身边办事。可以让他给侯爷传话。” 厉怀明点头:“那就有劳大高哥了。” 告诉了胡嬷嬷他在哪里落脚之后,厉怀明便悄悄地离开了胡嬷嬷的家回到客栈。 一直到第二天,门外传来轻轻的,三长两短的敲门声。 这是小时候和胡大高约定的暗号。厉怀明一喜,连忙去打开门,门外果然站着两个非常熟悉的人。 “爹!大高哥!你们来了!”厉怀明压低声音,欢喜的道,然后把他们请进来。 胡大高看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少爷,眼里是尽力克制的欣喜和心疼,很想过去抱抱他揉揉他的头发,说句辛苦委屈你了,只是碍于武定侯在这里,不敢表现得太逾越。 武定侯进门之后,也是眼神复杂的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却是非常的冰冷:“你不该回来。” 厉怀明凤眼圆睁,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爹,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 武定侯别过头,用冷漠的声音道:“对于你我已经无话可说。我已经对外宣布,将你逐出家门,你已经不是我厉家的人了。赶紧离开京城,以后都不要再回来!” “不行!我不会走的!”厉怀明厉声反驳,像个受了天大委屈却反而被父亲责骂的孩子:“为什么?你明知道我是被陷害的!我没有跟人私奔!都是萧氏和厉怀安算计我!你怎么能不给我主持公道反而要我离开?” 武定侯却没有如以往那样放柔了声音温柔的哄着他,而是继续用冷漠的声音,说着绝情的话:“不管怎么样,你都已经破身嫁人了,那就是欺君之罪!我已经舍下这张老脸,抵上厉家历代积累的功勋,才求得圣上网开一面,只要你不出现在京城,圣上就不会追究你的欺君之罪。你离开京城,才是对你最好的。” 厉怀明抓住他话中的漏洞,欣喜的道:“你是为了我才去求圣上?也担心我才让我离开京城的?爹,您放心,那两个算计我的老仆都被我抓住了,只要把他们带到圣上面前,说出真相,指出幕后黑手,就一定能求得圣上原谅。我也可以回到武定侯府了。” 一旁的胡大高也愣了愣,脸上也露出喜色:“真的吗?太好了!侯爷,这样就能证明明少爷也是被人算计的,算不上欺君之罪,圣上那么开明,一定会原谅明少爷的” 武定侯的身形顿了顿,身侧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然后冷酷无情的道:“不行。” 厉怀明和胡大高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为什么?”厉怀明因太过惊愕震怒,以致声音有些尖利,然后他就听到武定侯一字一句说出了让他心脏破碎的话:“因为,你所说的幕后黑手是我的夫人和嫡子。” ※※※※※※※※※※※※※※※※※※※※ 谢谢支持正版的小可爱们,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码字的动力,有你们在我会更加努力哒~ 以后每天都会在晚上十二点前更新,如果有事会请假,要是能坚持下去,周末还会日个万。 谢谢的大家的支持啦~爱你们~(* ̄3 ̄)╭ 感谢在2020-07-04 16:16:21~2020-07-05 23:51: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樱桃不甜 20瓶;橘子、一方池塘、夜雨阑珊 5瓶;泥头1128 4瓶;积极向上楚青衍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0爱小说,请支持正版 “那我呢?我就不是您的儿子了。”厉怀明难以置信, 声音凄厉的质问。 武定侯:“你只不过是一个庶子,如何能和他们相比?” 厉怀明震惊失望的摇摇头,眼眶有些发红, “不,不该是这样的!您以前不是这样的!” 武定侯藏在袖子里的手握得更紧了, 整个人都紧绷得像一个拉开的弓身,声音还是那么平静而冷漠:“因为以前我以为你是嫡子。你只是顶替了安哥儿的身份,才能享受到那样的宠爱,现在真相被揭穿,你们两个的身份也该换回来了。你该明白,现在的你不该在妄图得到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离开吧,京城不是你该留下的地方。” 这话字字如刀直戳心脏,无疑是打落了最后一根稻草,打破了厉怀明所有的希望。 虽然早在看到那封婚书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有可能是这样的结果, 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在最宠爱他的母亲背弃他之后, 就连一向视他为骄傲的父亲也会放弃他。 一心要回来问个答案也不过是他的最后的那点可笑的痴心妄想, 不愿意看透现实罢了。 如今现实就这么血淋漓的摆在他的面前, 容不得他再自我欺骗下去, 他只觉天昏地暗, 山崩地裂,明脸色煞白,嘴唇铁青毫无血色,身形晃了晃后退两步。 “明哥儿!”胡大高紧张担心的上前扶住他的后背,连尊卑都顾不上了, 张了张想说什么, 终还是叹了口气无奈的劝道:“明哥儿你还是听侯爷的吧, 这也是为了你好。” 厉怀明垂着头眼泪不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 低声呢喃着:“所以您早就知道刘伯和刘嬷嬷奉了萧氏的命要害我,却默不作声,冷眼看着我落入陷阱,还签下了会将我置于永无翻身之地的空白婚书。明明是你们暗中强行把我嫁人,反而对外说我跟野男人私奔了,还要把我赶出厉家。就因为我不是萧氏亲生的,所以您就能对我这么狠心?” 胡大高看到他这个样子担心不已,看看武定侯,又看看厉怀明,嘴巴张了又张,很想就这样把事实都告诉他。 武定侯身体越发坚硬,背脊挺得越发笔直,若厉怀明此时没有心神大乱就会发现他此时的肩膀正在轻轻颤抖,藏在袖子的拳头捏得骨节几乎要透出皮肤来,嘴上依然毫不犹豫的说着最伤人最无情的话:“这是你欠安哥儿的。以此赔罪,也足够了。以后只要你不再出现在京城,就没有人会去找你的麻烦。你离开京城吧。” 厉怀明猛地抬头,扬起下巴,倔强的睁大双眼,拼命的想要止住眼眶中不断滑落的泪水,像只明明伤痕累累却依然骄傲挺起胸膛的小公鸡,“好,如您所愿,我走!真当我有多稀罕做你们厉家的人不成?没了厉家我一定会活的好好的!” 就算要走,他也要维持最后的体面,骄傲的走。 武定侯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大高,把荷包给他。”然后又对厉怀明道:“好歹是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这荷包里的银票就当是你的嫁妆吧,以后,好好过日子……” 厉怀明却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夺过胡大高递过来荷包,愤恨的道:“这算是什么?您最后仁慈的施舍吗?我不稀罕!这荷包还给您!”说着就使劲把荷包扔到武定侯的背上。 “既然我已经被赶出了厉家,我就不再是您的儿子,您也不再是我的父亲!爹,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以后我跟你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说完毫不犹豫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然而才走到门口,肚子就传来剧烈的疼痛,疼得他连站都站不稳,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他的身体里离开。 厉怀明才想起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大夫嘱咐过一定要好好休息,平心静气,不能大喜大悲大怒,否则有流产的危险。 一路赶到京城奔波劳碌的十天,昨天和今天又是大喜大悲大起大落的,想不动胎气都难。 想到就连这个孩子也要舍弃他而去,厉怀明心里一阵恐慌。不行,他要去找大夫,要救他的孩子! 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想要去拉开门,眼前却是阵阵发黑,浑身无力的往前倒去。 “明哥儿!”胡大高惊慌失措的大喊道。 武定侯感觉到不对,连忙转身,就看到厉怀明软到下去的身体,和白得毫无血色的脸,顿时大惊失色,身体已经做出反应,和胡大高一样以最快的速度跑去伸手要接住倒下的厉怀明。 有人比他更快,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眼前黑影一闪,一个穿着破布麻衣的老头已经先他们一步扶住了厉怀明。 武定侯和胡大高都是脸色大变,眼神凌厉,戒备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老头:“你是什么人?快放了我儿子(我家少爷)!” 厉怀明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手紧紧的捉住他衣襟,灰青色的嘴唇颤抖着,虚弱的道:“路、路归元,孩、孩子……” 路归元没有理会那两个人,宽厚的手中轻拍厉怀明的背部,小心翼翼的用精神力安抚他的情绪,“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说着另一只手往他的嘴里喂了一颗药丸。 这是出门前薛大夫给的安胎药,是路归元嘱咐他制作的。 因为路归元在发现厉怀明有身孕的时候就让他准备了。不管厉怀明知道他自己怀孕后会有什么打算,会不会留下这个孩子,他都想要尽可能的多为这个孩子做些什么尽一下自己的心意。 看厉怀明那么娇生惯养,一点苦多吃不了的样子,他就让薛大夫帮忙把安胎药制成药丸,还在上面裹了一层糖衣。 厉怀明离开那天会碰到薛大夫,就是薛大夫把药丸弄好了,想趁着到县城里出诊的时候,把药拿给路归元。 现在这药丸正好就派上了用场。 药丸进入嘴里,就有一股甜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药丸滑入喉咙进入肚子里,很快就感觉到一股暖流在腹中升起,渐渐缓解了腹中的疼痛。厉怀明情绪也渐渐放松下来,眼皮越发沉重,脑袋也是木木的,很想睡觉。 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响起:“睡吧,有我在呢。” 厉怀明安心的闭上了双眼,呼吸平稳,可手还是紧紧是捉住路归元胸前的衣襟,似乎只有这样他才有安全感。 安抚了媳妇,路归元才抬头去看屋内脸已经黑成锅底的两人,才笑盈盈的放轻声音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姓路名归元,现在是明哥儿的夫君。” “什么?”胡大高大惊失色,痛心疾首。 武定侯也是双目剧震,脸上的痛苦悔恨到了极致,嘴里喃喃的道:“是我害了他啊!” 他们倒没有怀疑路归元的话,因为刚才厉怀明对路归元的信赖他们都看得很明白。 路归元被噎了一下,心里很不满,自己有这么差吗,竟然能让两人露出这么一副懊悔终身的表情? 然后他就想起自己现在貌似还是赶车老头的打扮,难怪了。 “忘了还带着这东西,抱歉啊,吓到你们了。”路归元扯下胡子,很没诚意的道。 武定侯:“……” 胡大高:“……” 两人都被噎得不轻,可看看路归元扯掉假胡子后露出的五官还算端庄,勉强能看(?),诡异的觉得这人他们还是勉强能接受的。果然是有对比之后什么底线都能放低。 “不过,泰山大人您都愿意签下空白婚书眼睁睁看着明哥儿的仇人随意将他配人了,就该早有了心里准备明哥儿会嫁给一个多么糟糕的人才是。”路归元似笑非笑的问道。 他刚才可是一直在窗外看着,看到媳妇被伤得遍体鳞伤,心一直在滴血。要不是见这武定侯也没好到哪去(其实眼眶早就红透了,一直背过身去就是怕被厉怀明发现),他早就冲进来把这人胖揍一顿了。 管他是不是岳父,欺负他媳妇的都要揍回去。 胡大高不悦的道:“你懂什么?侯爷若不这样做,明少爷根本无法活着离开京城。” “大高住口!”武定侯呵斥。 胡大高才发现自己被路归元这一激竟然说漏了嘴,顿时懊悔不已。 路归元不以为然的道:“泰山大人也不用隐瞒了,我看得出,其实你是真心为明哥儿着想的对吧?否则当年您也不会帮助安姨娘把明哥儿和厉怀安调换了。” 话一出,武定侯和胡大高都非常震惊。 胡大高震惊于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而武定侯震惊于路归元竟然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他隐瞒多年,除了他自己并没有其他人知道,就算是安姨娘,也只以为是自己侥幸才会换子成功,完全不知道其中有武定侯在帮忙。 能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路归元绝对不简单。 武定侯暗暗提高警惕,呵斥道:“胡说!两个都是我的孩子,我为何要这样做?” 路归元:“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以萧氏的能力,没有您的帮忙,安姨娘又怎么可能将自己生的庶子和嫡子调换而没人发现?所以说什么因为明哥儿不是嫡子就对他不好的话根本就不成立。您是从头到尾都知道他不是嫡子也不是萧氏生的。” 路归元感受到怀中的人心跳加快了,低头看去,厉怀明的双眼依然禁闭着没有睁开的迹象。 轻轻拂过他漆黑如墨的头发,路归元继续道:“您三番两次的让明哥儿赶紧离开京城的,我想,这才是你对他恶言相向的目的。让他离开京城必定也是为了他好。可有什么原因是一定要他里开京城不再回来?真的只是因为那什么欺君之罪?” 路归元一边思考一边猜测道,“自然不是,明哥儿都说了他有人证给自己脱罪,您还是不愿意松口,那就是因为别的难以解决的原因了。” ※※※※※※※※※※※※※※※※※※※※ 感谢在2020-07-05 23:51:14~2020-07-06 16:32: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非雪及月 54瓶;青木 9瓶;17667152 5瓶;嚯嚯哈嘿哈、上帝视角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1尊重作者,请支持正版 别看路归元平时面对厉怀明的时候傻头傻脑的, 屡屡出错,遇到正事的时候他可一点都不含糊,否则也不能在末世世界的主角团围追堵截下一直活到最后。 小说的内容他已经记不清了, 因为时间过去太久, 那时候他精神力异能还处在低阶, 记忆力也只是比普通人的好一点。 不过这两天他可没忘记暗中去打探关于厉家的消息, 得知厉家那位萧氏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她乃是当今皇帝的弟弟顺亲王的爱女, 一嫁进侯府就把武定侯给压得死死的, 让他在她亏待庶子的时候一声都不敢吭。 萧氏生产时定然有重重丫鬟婆子守着, 所以当时处在萧氏控制之下的安姨娘居然能换子成功, 简直就是非常的不可思议。 于是路归元猜测,其背后定然有帮手,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武定侯。那个时候的萧氏最不会防备的人也只有他。 面对路归元的追问武定侯沉默了,一副很不想说的样子。 路归元不明白:“既然事关明哥儿的安危, 您就应该让他知道才对。他那么聪明, 现在不过是猝不及防被您的话伤了心,心神大震之下才没有发现您的异样。等过些日子他回过味来了, 发现不对, 只怕还会跑回来找您问个清楚。” 武定侯有些动摇了,厉怀明的性子他清楚,都是被他宠坏了, 一旦倔起来, 就是明知有墙也要往前撞。 路归元再接再厉:“而且他现在怀有了身孕。” “什么!?”武定侯和胡大高都是大吃一惊,脸上说不出是惊喜还是难过, 从小养(看到)大的儿子(弟弟), 原以为以后会彻底成为汉子娶妻生子, 没想到世事无常,转眼间就已经嫁人还有了孩子,还是他们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而无法阻拦,这怎么不让他们心情复杂? “是啊,才诊断出来,他就连夜赶回京城,一路上奔波劳碌的,吃不好睡不香,连自己动了胎气不知道,现在还要被您这么一打击,只怕就要不好了。”路归元忧心忡忡的。 事实上,从路归元假扮车夫老头跟在厉怀明身边开始,就一直小心翼翼的照着厉怀明,马车不能赶得太颠簸,吃食上尽量精细,晚上睡觉还偷偷用精神力给他做疏导,就怕他还会做噩梦睡不着。也就是整天坐在马车赶路也会累而已。 不过若是跟武定侯的误会没有弄清楚,厉怀明以后肯定会时不时的黯然神伤,这一点都不利于胎儿的成长,搞不好还容易得那什么产后抑郁症。 所以个结一定要现在就解开。 武定侯和胡大高果然也都跟着露出忧心冲冲的样子。 “侯爷,要不,您就说吧!”胡大高劝道。 武定侯犹豫一下,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用凌厉的鹰眸审视着路归元:“先说你是什么人?萧氏这人我了解,怎么可能会给明哥儿找你这样一个夫君?”若是给他找一个五六十岁的白发老头,倒更能让人相信。 路归元立即打起精神来,笑容灿烂,这可是来自岳父大人的考验,“那是她的两个手下眼瞎,听说青石县小河村有个凶神恶煞见谁都要打的路大傻子,就想把明哥儿嫁给这样的一个傻子,好让他天天被人虐打折磨。没想到反而便宜了我。” 武定侯在路归元听到青石县的时候眼神闪了闪,把这个地名记下来。 “所以你是装傻的?为什么?”武定侯追问道。 “不,我确实是个傻子,因为三岁的时候发高烧脑子被烧傻了,这个你若是去青石县小河村随便找个人打听都能知道。 然后奇迹发生了,就在我和明哥儿成亲的第二天,我就恢复了神智。明哥儿可真是我的福星,定然是上苍派来拯救我的。所以我和明哥儿定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武定侯和胡大高听到他说明哥儿是他的福星是,心里还算安慰,可听到最后一句,就脸色有些古怪,怎么听起来这话似乎有些意有所指。 路归元见两人没反对,心里暗暗得意,他这也算是得到了泰山老丈人的认可了吧?看,连老丈人都认为自己和明哥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武定侯还有些怀疑:“你既然痴傻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有这样的实力?”方才他可看得很清楚,以路归元的速度,能跟宫中的大内高手有得一拼了。 路归元:“我天生神力啊,不信,您可以去小河村找人问问。不然,您觉得还能是什么原因?”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能说明眼前这个路归元非常的不简单,而且看他小心翼翼的照顾厉怀明,显然是真的把厉怀明放在心里的。这让他们心里都好受了许多,看路归元也顺眼了许多。看向路归元的眼神也温和了不少。 不过路归元还是要替厉怀明再问上一问:“看您还挺担心明哥儿所托非人,当初怎么就能这么放心让明哥儿落在萧氏的手里?” 武定侯脸色闪过一抹深深的悔意。 胡大高连忙道:“并非是侯爷真的狠心,那婚书只是为了暂时安抚住萧夫人和顺亲王,好让他们放明少爷离开京城。侯爷有派人暗中保护明少爷的,在明少爷失踪后也让我带人去寻找,只不过顺亲王的人太过阴险狡猾,竟然让人误导我们,让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少爷的踪迹。” “顺亲王?看来岳父很忌惮他,难道让明哥儿离开京城也是因为他?” 武定侯苦笑点头,“是我没用,没有能力保护好他和他娘。” 顺亲王就是萧氏的父亲,主角受的亲外公。 书中说顺亲王这个人很和善,见谁都是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是所有亲王中最没有威严,也是最容易让人忽视的一个,有大臣在他面前吐痰表示很不屑,他也依然是笑呵呵的,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 那么泥塑一样的人,却生出了萧氏这么一个心胸狭窄,狠辣跋扈的女儿。 路归元记得书中有过这么一段描写,一个肱骨大臣的女儿意外和萧氏撞衫穿了同一个颜色的衣服,还穿得比萧氏好看,嘴上得意的说了一句,就被萧氏命人毁了她的容貌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 那大臣的女儿当场就羞愤的要撞墙自尽,被人给救了下来,可后来也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疯疯癫癫的。 大臣一纸状告到金銮殿上,请求皇帝给他做主,严惩萧氏。 此案件影响甚大,群臣激愤要求一定要严惩凶手。毕竟谁家还没个女儿呢? 在众人都以为皇帝一定会秉公处理,处罚萧氏的时候,让人惊掉下巴的是,皇帝竟然只是让顺亲王赔偿了大臣一笔银子,事情就这么算了,萧氏连个道歉都不用。 书中写出这一段,就是为了表明顺亲王在皇帝面前有多么受宠,对他的女儿简直比自己的女儿还要好。 路归元那时候就觉得疑惑,这怎么想都不应该啊,你一个皇帝那么宠着自己的弟弟,连以致为了弟弟和侄女对自己忠心的臣子都这么无情,难道不怕宠出个跟他抢皇位的白眼狼来? 因为想不通,他就把这归咎于是小说的bug,扔在一边就不再想了。 但现在武定侯却告诉路归元,那些都是顺亲王表现出来的假象。顺亲王其实是最不简单的,就连皇帝都不得不忌惮他。若真是如此,那上面皇帝的做法就说得通了。 武定侯用眼神示意胡大高,胡大高明白,立即在房间搜查一圈又看了看门外和窗外,确定没有人在偷听。 武定侯才压低声音道:“顺亲王是先帝最宠爱的儿子,曾经还动过废掉还是太子的圣上,立他为储君的念头。只是后来被群臣一起劝阻,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之后先帝又怕圣上因为此时记恨顺亲王,在他死后就对顺亲王开刀,于是便将一个建立了数百年,专司情报暗杀和暗卫,一直掌握在历代皇帝手中的暗中势力交给了他掌管。想以此作为顺亲王保命的手段。” 路归元眼睛微微睁大:“这势力该不会是……” 他记得书中主角受就掌握了这么一个势力,至于是怎么得到的,他不记得了。 这个势力专司情报搜集和暗杀,眼线遍布天上,上至文武百官皇帝后宫,下至黎明百姓,就没有收集不到的情报。 文中主角受先是利用这股势力帮助三皇子登基,然后在三皇子跟他闹翻后,又转而帮助主角攻韩飞阳起势,叛出大齐自立为皇。因为有主角受提供的情报,韩飞阳带领的叛军一路打进京城。 那时候作为恶毒男配的厉怀明已经被主角受让人毁去容貌关押在冷宫中多年,得知主角受和主角攻带兵攻入皇宫,他便装疯卖傻的接近主角受,想要趁他最得意最放松的时候刺杀他。 他差点就成功了,只是因为身体受折磨多年,力气不足,匕首没有一下子刺破了厉怀安的心脏,只是让他重伤,还反而促进了他和韩飞阳的感情。 最后三皇子被一杯毒酒赐死,死前还跟厉怀安狠狠的伤情了一把。而厉怀明则在同一天被千刀万剐,肉被一片割下来喂狗,非常的凄惨。 现在每每想起书中厉怀明的结局,路归元都会心惊肉跳的。 那个势力可以说是主角受重生后得到的最大的金手指。 武定侯脸色沉重的道,“这个暗中势力名叫暗影,专司情报搜集、暗杀和暗卫,它的存在一直都只有少数几人才知道。是太.祖为了为监察百官,打探别国的消息暗中建立。 “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发展到如今早已是眼线无处不在。我们谁也不知道我们身边的哪个人就是暗影的探子。 “掌握了暗影,就相当于掌握了天下所有人的秘密。文武百官,包括各大文濡书生,和各大商贾,只要有不能告人的秘密就会被他所掌控。他想要杀谁也可以派杀手暗中处理掉。” 路归元听了咂舌:“这种一听就很危险的势力竟然也能交给皇帝以外的人,这先帝莫不是傻了?他是怕这两个儿子打不起来闹个两败具伤?” 心中却是明了,果然是主角受得到的那个势力。只是不知主角受是怎么从顺亲王手中得到暗影的,总归不会是顺亲王主动交给他的吧? 武定侯叹气无奈道:“若是当时先帝有你这样的想法就没有现在这多事了。有顺亲王有这股势力在,如何能不让圣上忌惮?若非有韩大将军在,只怕他早就反了。但现在圣上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萧氏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安哥儿就是他的外孙,出了这样的事,他能不想杀了明哥儿气愤?” 路归元总觉得武定侯没有把事情都说出来,还有其他事情瞒着他。不过现在是明哥儿的事要紧,而且他和武定侯才第一次见面,武定侯心中仍有戒备也是理所当然的。 真什么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他才是有问题。 “所以真正想要明哥儿死的是顺亲王,而非皇帝?” “当然不是。圣上很开明,并不相信明哥儿会做出这种糊涂事。只是顺亲王不依不饶,也是经圣上从中说和,才得到只要明哥儿让萧氏随意嫁人,以后也不许再出现在京城,便留下明哥儿一条命的承诺。不把暗影的事告诉明哥儿也是怕他脾气上来,一冲动做出什么引来暗影的杀机。” 武定侯苦口婆心的劝道:“所以你应该做的是赶紧带明哥儿悄悄离开京城,以后都不用再回来了。” 路归元却不赞同,“您真的以为明哥儿离开了京城,顺亲王和萧氏就会放过他?可别太天真了。” 武定侯满脸苦涩:“至少,萧氏想要看着明哥儿受苦,不会这么轻易的杀了他,只要等到……”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路归元却是很轻松的笑道:“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有个方法能轻易的把这顺亲王给解决掉。” “什么方法?”武定侯问道,心中隐隐有些期待。 就听路归元笑容森然的道:“弄死他就好了。” 武定侯猛的抬头,就撞进了隐隐带着血色满是煞气的双瞳,让他心中就是一颤。 他也是上过沙场杀过敌的人,自然知道这样的眼神和煞气只有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人才会有,这个路归元,是真的想要去杀了顺亲王,而且还非常的自信能做到。 如果他真的杀了顺亲王…… 武定侯眼神一凛,“不行!” 路归元一怔:“为什么?我相信皇帝也很想他死的吧?” 武定侯再次苦笑:“虽说是如此,可他现在还不能死。” ※※※※※※※※※※※※※※※※※※※※ 看到被大家捉出那么多虫了真是很惭愧,以后我会检查得更加仔细一下。明天开始就把前面的章节一张张的捉虫。还有谢谢大家的支持,尤其是在评论区一直为我说话的小可爱,非常感谢!也请大家放心,我不会被评论影响哒,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还是该怎么写就怎么写。爱你们(づ ̄3 ̄)づ╭ 感谢在2020-07-06 16:32:09~2020-07-07 23:50: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妖星双子 2个;伏地能手、绯、叉烧泡泡、江子舟、liuliusix、王母下凡恰饭、乖囡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ni 26瓶;港黑歌姬粉 13瓶;我已长发及腰、45077590、冷冽之夏、伪公子、41809933、扶九 10瓶;闻人盼巧、睡醒在读书、25804488 5瓶;17667152、侯梦琦 3瓶;璃澜、janmu、伍柒57、z、小鱼晒太阳 2瓶;我是小仙女、吃成一口小胖子、苏印_、林间小鹿、穿林打叶?0、挖掘小能手、呜嗷~、上帝视角、momo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2盗文可耻,请支持正版 路归元很不解, 明明皇帝和武定侯都非常想要把那个顺亲王给弄死了,为什么还要反对他去杀顺亲王? “如果您是怕我出事,那就不用担心了, 我不是鲁莽之人, 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尤其是现在还有了明哥儿和我们的孩子, 我更不会乱来。” 武定侯点头表示认可:“我也算是阅人无数, 能看得出来你有这个实力才会说出那样的话。不过我说的也是事实, 现在的顺亲王绝对不能死。” “为什么?”路归元又一次问道。 武定侯犹豫一下道:“告诉你也无妨, 用不了多久, 消息也会在京城传开。你应该知道, 大齐如今大部分兵马是由镇国大将军掌管着。” 路归元点头表示听说过, “这和韩将军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他也和顺亲王勾结在一起?”才这么一想,路归元就立刻否定了,若真是如此,皇帝屁股底下的位置也不用坐了。 武定侯的回答肯定了他的猜测:“韩将军的支持可以说是圣上能坐稳那个位置的根本。这也是顺亲王至今不敢有什么动作的原因。暗影再厉害, 也比不过数十万兵马。 “韩将军一直都是坚定的保皇党。以前他就是圣上的伴读, 和圣上情同手足,为了保护圣上, 还不惜亲口对顺亲王说出‘若是你为帝, 我必谋反’的话来。足可见其对圣上的衷心。” 一个掌握数十万兵马的大将军,还是在民间威望极高的战神,一旦谋反, 对于任何一个皇帝来说都是非常要命的事。 换了别的多疑的皇帝听到这话, 就算是知道这是在维护自己才这么说,但也难免不会猜忌。可韩将军就是这么大胆的说出口了, 而皇帝也非常感动更加的信任大将军了。 因此能看得出韩将军和皇帝是多么的相互信任。也能想像得到顺亲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会被气成什么样。 “顺亲王也知道光靠暗影是无法成事的, 便想要染指军权。有圣上阻挠, 他一直都没有成功。只是没想到一个疏漏最后还是让他成功了。” 路归元看他难看的神色,猜测这个疏漏可不是一般的大,还非常的要命,否则也不会说现在不能让顺亲王死了。 武定侯继续道:“大齐东边多江河还靠海,以前虽然常有水匪从海边或江边登上陆地烧杀抢掠,但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只不过十年前突然有大规模水匪上岸劫掠,甚至还灭了几个小县城。 圣上非常震怒,命人严查才得知,有人统一了海外水匪的各大小势力,在海外建立了一个小国名为图桑,那些水匪便是图桑王派来劫掠大齐的军队。 “图桑国虽然是个小国,可国中人人都是水中好手,我们没有水师,就算派军队去围剿,他们只要不上岸,或者躲到水里,我们就拿他们没办法。 “为此圣上力排众议选拔年轻才俊作为将领建造水师。经过层层选拔,我们所有人都非常看重一个叫孟康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从小长于海边对大海非常熟悉,有才华又骁勇善水战,非常适合做为水师的统领。他也果然不负我们所望,建立了一支可以和图桑王军队抗衡的强大水师。” 说到这里武定侯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满脸苦涩,就好像被人强喂了一百斤黄连。 路归元瞅了他的脸色一眼,猜测道:“他有问题?” “他是暗影培养的死士,只会效忠暗影的主人。这也是我们最近才得知的消息。就算现在想要把他撤换下来也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替代。 “而且,他在训练水师的时候还暗中用了一些死士的训练之法,现在整支水师只知道有顺亲王和孟康,而不知有圣上,完全不会听从圣上的命令。” 暗影的死士从婴孩就开始培训,很多死士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其实早就被洗脑洗成了死脑筋,一生只知道效忠一个人,那就是暗影的首领。 武定侯每次想起这些就悔得肠子都清了。等于他们努力了这么多年都在给顺亲王做嫁衣裳,估计顺亲王睡着了都能笑醒。 路归元也是很无语,暗影果然无处不在,随便挑一个青年才俊都是暗影的人,估计皇帝一派的人都要有心里阴影了。 再也没有比先帝更能坑儿子的了。 还有更糟糕的,“一个多月前,有探子回报,图桑王在离东海岸边最近的小岛上陈兵十万,战船五十多艘,随时都有可能挥师上岸。 “海边多江河入口,一旦让他们顺着江河进入大齐腹地,后果便不堪设想。这支水师便是拦截图桑王军队的主力,绝对不能有任何损失。” “这种情况下,一旦顺亲王出事,首先被怀疑的就是圣上,先别说暗影失去首领后会不会为了给首领报仇而暴动,若是孟康突然带着这支水师投靠图桑王,对大齐来说就是致命的一击。” 路归元听得简直是目瞪口呆,真不知道该说是这位皇帝和武定侯他们不太聪明还是手气太烂了,好好的一手牌能把自己玩到这样的境地。 现在的形势不用武定侯多说,路归元也能猜的到,皇帝还能继续当皇帝,也只能依靠韩将军了。 若是哪一天韩将军也归顺了顺亲王,或者是他死了,他的后继者归顺了顺亲王,那皇帝也就当到头了。 现在让路归元非常糟心的是,这顺亲王还真的不能杀。只要顺亲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的属下肯定会想是皇帝派人下的手。 就算他站出来自己承认,只怕那些人也不会认为与皇帝无关。让皇帝给他背黑锅,那是要天下大乱的节奏。 还有那个孟康,这人要不是死士,他或许还能尝试一下用精神力却诱导他,渐渐的改变他的想法。 就算他的精神力再强,也拿这些死士没办法。 人的大脑其实是很脆弱的,就算是路归元异能处在顶峰的时候,也不是说就能随随便便改变一个人的想法,至少意志坚定或者一根筋走到底的人就不行,这些就连天道都做不到。 否则在天道发现他这个变数的时候,直接改变他的想法让他去死就行了,也不用眼睁睁看着他成长到随后还把主角团给反杀,最后只能把他骗到这个世界来解气。 死士这种人已经彻底被洗脑了,说简单点就是一根筋,想要改变他的想法就跟把他这根筋给掰断完全变成傻子还差不多。 一个傻子水师统领?呵呵,那也是等着图桑王率军打上岸,天下大乱的节奏。 路归元已经对皇帝和武定侯这对君臣非常无语了。 武定侯也非常尴尬,干咳一声:“你也不用担心,圣上已经暗中让人另外再组建一支水师了,只要等这支水师有了和图桑水军一战的实力,孟康也不用再留了。” 要不是顾忌他是厉怀明的爹,自己的岳父,路归元能给他翻一个大大的白眼。 看他这不自信的样子,只怕那个时候遥遥无期。等真到了那时候,还不知道顺亲王的势力已经成长到什么地步。 武定侯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很没底气,连忙转移话题道:“所以你一定要带着明哥赶紧离开京城。你放心,就算顺亲王再怎么嚣张,有韩将军牵制着,也不敢乱来,你们只要不再靠近京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起来,便会相安无事。” 路归元在心里呵呵一声,提醒他道:“我听说韩飞阳现在对厉怀安很有好感。” 韩飞阳是韩大将军的长子,从小就被当成韩大将军的继任者来培养。如果他和顺亲王的亲外孙搞在一起,等韩飞阳继承了镇北军,岂不是等于韩家的势力也投靠了顺亲王? 听路归元提起厉怀安,武定侯的脸色就不是那么美妙 路归元突然福至心灵,若有所思的问道:“说了这么多,您都没有说当年为什么要将明哥儿和厉怀安调换。 “若仅仅只是为了保护明哥儿,您应该有的是很多方法。怎么说两个都是您的儿子,这么做怎么看都对另一个人很不公平。父子天性,我就不信您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儿子受苦。” 武定侯脸色非常难看,隐隐还有些隐忍的怒火,一点都不想提起这件事。 转过身转移话题道:“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再提也没什么必要。现在你要做的是赶紧带明哥儿离开。” 路归元还想再追问,客栈楼下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有官兵在外面将整个客栈都包围住了,冲进来大肆搜查,大声喊着要捉拿朝廷钦犯,任何人都必须站在原地不许走动。 武定侯脸色大变,惊疑不定的道:“不好!只怕是明哥儿的踪迹被暗影发现了!你们快走,我去拖住官兵!” 路归元并没有动,而是双眼微眯,隐隐有暗红的光芒一闪而过,阴冷的杀气在周身涌动。 武定侯见状,赶紧道:“别冲动!这些不过是普通的官兵,你若现在大开杀戒,就算以后除去了顺亲王,圣上也没法赦免你们的罪。” 路归元烦躁的要命,这个满是规则的世界,一点都没有前世的末世来的干脆。 天道那个狗比,还不允许他制造丧尸,要不然找些死囚来弄个丧尸大军,看谁还敢来招惹他家媳妇? 外面原来晴朗的天空突然突然响起了一声闷雷,隐隐含有有警告的意思。 路归元嘴角抽了抽,他不过是想想,想想都不允许?好吧,他投胎转世就是为了做人的,丧尸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外面的骚乱越来越大,已经有士兵往这里来了。 武定侯和胡大高都非常焦急的催促他快点带着厉怀明离开。 路归元也不再犹豫,抱起还在昏迷中的厉怀明跳窗离开了。 武定侯犹豫了一下,将被厉怀明扔回来的荷包塞给胡大高:“大高,你跟上去,小心保护少爷,以后你就跟在少爷的身边。我会想办法让你的家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京城,去青石县。” 青石县就是路归元刚才提到的地方。 胡大高明白,武定侯其实就是对路归元还有些怀疑,没有完全相信,希望他们一家子能继续在厉怀明身边保护他。 胡大高对他抱拳一礼,也跟着跳窗往路归元离开的方向追去。 路归元带着厉怀明来到城门前的时候,就发现城门已经被封锁了,想要出城的人都要严加盘查,任何可疑之人都会立刻被扣押下来,大有宁肯捉错不肯放过的架势。 路归元眉头皱起,这就有些麻烦了,他速度虽然快,可毕竟不是真的像武侠小说那些轻功一样能飞檐走壁,可以轻轻松松跳上几十米高的城墙。 ※※※※※※※※※※※※※※※※※※※※ 感谢在2020-07-07 23:50:56~2020-07-08 23:44: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漠天然然、猫九 2个;妖星双子、书荒、dirc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ili、柳苗、zoe 10瓶;15277065470 5瓶;积极向上楚青衍 3瓶;janmu、41397808、秘籍 2瓶;极北长宁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3支持作者,请拒绝盗文 这时候, 路归元眼尖的看到正在东张西望寻人的胡大高,眼睛就是一亮。 胡大高追着路归元跳窗出来之后就失去了他们的踪影。猜测路归元可能会带着厉怀明从最近的城门离开,便匆匆忙忙的赶过来。 然后就看到了士兵封锁的城门, 周围没有路归元和厉怀明的身影, 心里焦急的不行, 突然就被人从背后一只手捂住嘴巴, 强行拖进了小巷子里。 他刚想要挣扎, 耳后就传来路归元的声音:“嘘, 别出声。” 路归元把胡大高拖到没有人的巷子里就放开了他, 瞅准一户人家, 带人悄悄□□进去。 胡大高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一路都没有做声。 半个时辰之后, 仍是老头打扮的路归元带着厉怀明混在出城的队伍中还被人发现了。 路归元慌乱的拉着厉怀明就跑进巷子里。官兵们赶紧一窝蜂的追上去。 旁边的百姓们只知道官兵突然封城是为了搜查朝廷钦犯。以刚才那个情况定然是朝廷侵犯想要混在出城的人之中出城, 然后被发现了。 守城的士兵们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要找的人都已经找到了, 接下来要出城的人也不用再怎么盘查, 随随便便的就放人出去了。 这其中就有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 赶车的是一个络腮胡汉子, 车里是一个已经睡着了的老太婆。 汉子悄悄给官兵塞了一两银子, 讨好道:“官爷您行行好,马车里的是俺老娘,眼看着就快要不行了,媳妇不许她在家里咽气, 说晦气。让俺赶紧带着俺老娘回老家去。” 古代一向对鬼神和死亡非常忌讳,一听他这么说, 那个城卫兵收了银子就嫌弃的挥手:“走走走!赶紧走!” 汉子连连道谢赶着马车顺利出了城, 看看左右前后, 没有什么人追来,立即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没错,这汉子正是乔装打扮后的胡大高,车里的老太婆自然就是厉怀明。 胡大高此时心里对路归元是非常信服,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弄的,随随便便在他们的脸上捣鼓几下,就能让他们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怎么看都看不出端倪来。顺利的将守城的官兵给骗了过去。 只是也不知道路归元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顺利逃过官兵的追捕?若是明哥儿醒了,路归元还没回来,他要怎么跟明哥儿交代? 唉,只希望路归元能平安无事快点回来,胡大高头疼祈祷着。 而另一边,官兵们追着朝廷钦犯在巷子里七弯八拐跑了好一会儿之后,眼前突然就没有了钦犯的踪影,就好像人突然消失了一样。领头的人只好下令全城搜查。 谁都没发现,脚下有一滩被踩得粉碎融入尘埃的纸灰。 路归元在引走了官兵之后,又折返到城门口,用精神力看到胡大高带着厉怀明快马加鞭离开了京城之后便放心了。然后一路摸向了武定侯府。 他是不能拿顺亲王怎么样,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怎么说也要给他找一些麻烦,才好让他不要老把视线放在厉怀明的身上。 顺亲王府他还不知道在哪里,但武定侯府的位置他可是一来京城就打探清楚了。 那就先去找萧氏和厉怀安的麻烦。 正当路归元悄悄潜入武定侯府的时候,武定侯也得知了城门被封锁的消息,立即匆匆忙忙的赶回了武定侯府,冲进了萧氏的房间,抬手就将她面前的桌子给掀翻了。 “是你让人封锁了城门?我倒不知道五城兵马司的林指挥什么时候竟然成了你们的人!” 周围伺候的丫环婆子个个惊呼不已。 萧氏似乎早猜到他会来兴师问罪,也不生气,挥挥手让丫鬟婆子们出去,笑盈盈的对武定侯道:“侯爷为何这么生气?妾身不过是让人跟五城兵马司的林都指挥说一声有朝廷钦犯躲在京城而已,妾身哪里知道他会有这么大的阵仗。 “不过你也不用生气,只要捉到那个朝廷钦犯,林都指挥自然会撤掉封锁城门的人马。” 完全是避重就轻。 武定侯气的不行,也不再追问关于五城兵马司怎么那么听话的问题,反正过了今天之后,这个林都指挥也不用再活着了。 “这个朝廷钦犯是谁你难道不知道?他好歹是你养了这么多年,宠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你就对他没有一点感情?你的心难道真是铁石做的不成!” 萧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冰冷无比,咬牙切齿的道:“对他有感情?他也配?若不是他,我儿哪里会代替他受了那么多年的罪!这么多年我一直都被他们母子给骗了,他们母子一定在暗地里嘲笑我有多么愚蠢吧!” 武定侯不悦道:“你想多了,明哥儿对此完全不知情,他一直都是真心把你当成最敬爱的母亲来对待。而且你随便将他嫁人,我也没有多说什么,这难道还不足以当做他对这些年的赔罪?你答应过我不会伤他性命的。” “我呸!他也配当我儿子?白日做梦!想起我这些年那么用心去疼爱的竟然是这么个东西,就让我非常的恶心想吐!他对我和安哥儿的亏欠又哪里是这一点小事情能弥补的?” 萧氏冷笑道:“我是答应过你不伤他性命,我也没说过捉到他后要杀了他,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让他以后都后悔会来到这个世上。” 武定侯双眼通红的怒瞪着她,袖子里两只手紧紧握住,显然是怒到了极点还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怒气。 萧氏看到他这副表情却越发的高兴:“怎么?心疼了?也对,他毕竟是你跟你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又怎么会不心疼呢?” 武定侯无奈说出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的话:“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安盈并不是我心爱的女人,一开始我喜欢的就是你。你为什么就是不信?” 萧氏脸上笑容越发狰狞:“厉开荣啊厉开荣,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要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说什么喜欢我,不过是想要替狗皇帝拉拢我父王!你真正喜欢的人根本就是安盈! “只可惜我那时候太傻了,竟然三言两语就让你骗了!还帮你说服了我父王,跟狗皇帝合作一起对付鲁王。等鲁王身死,狗皇帝成功当了皇帝,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转身就把那贱人抬进门来,还把她抬了贵妾!你当时这么做究竟有没有为我想过我会有什么感受? “厉开荣,我倒是要反问你,你的心究竟是不是铁石做的?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竟然还为了那个贱人背叛我!” 武定侯面对这样的质问,都已经要麻木了:“我为什么会纳她进门还不是因为你?也不想想你做了什么?就算我跟她曾经订过娃娃亲,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自从娶了你之后,我就没有再跟她有联系。她也都要已经订亲快要嫁人了,你还屡屡去找她麻烦,甚至给她下药,趁我喝醉把她送到我房里来! “你说你都干出这种事情来,我能不把她纳了?只是没想到,这样做反而是害了她。早知如此,我当初还不如送她远远离开隐姓埋名,也好过母子俩被你磋磨。” 萧氏气的脸部扭曲狰狞,“我才没有把她送到你房里!我明明给她准备了十几个汉子,就等着她自己送上门来,是那个贱人奸诈狡猾,故意跑到你的屋里去!” 萧氏愈发的歇斯底里:“都是那贱人的错!明明你都跟我成亲了,她还老是出现在你面前勾搭你!我不过是想要给她个教训,让她以后都没有脸面出现在你面前有错吗? “你还想要送她离开?想都不要想!既然她那么想要嫁给你,我就让她来给你做妾,一辈子都只能随我任意折磨,好泄我的心头之恨!” 武定侯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了,这个话题他们都已经争吵了差不多二十年,无论他怎么说,萧氏的死性不改坚持自己的想法。 两人不知道的是,屋顶还有人听着屋里的争吵。 路归元意外听到这么爆炸的消息,不禁啧啧惊叹,想不到当年的换子之事的背后竟然有这么复杂恩怨情仇。这三人的感情纠葛都已经够演出一部非常精彩的黄金八点档爱情狗血剧了。 屋里还传来的两人还在争吵,从他们的争吵中,路归元加入自己的猜测也渐渐的还原了当年的真相。 二十五年前,先帝驾崩之后,皇帝还没有登基就想要趁着顺亲王尚未完全掌握暗影把他除去。不料先帝早在五年前就将暗影交给顺亲王管理,临终前的交接也不过是为瞒着皇帝,在皇帝面前做过样子。 皇帝的行动被暗影发现,顺亲王当即想要动用暗影逼宫夺位。许多朝廷官员因为秘密掌握在他的手中而不得不归顺于他。唯一能跟他抗衡的韩大将军又还在边境,远水救不了近火。情况十分危急。 只是让他们谁都想不到的是,一直忠心耿耿的鲁王却先一步带兵攻入了京城。 就算暗影再怎么厉害,面对千军万马杀过来,也只有逃命的份。 于是未来得及登基的太子和顺亲王难得的停战,带着一众皇室成员和大臣们连夜逃出京城。 叛军一直追到西北,跟韩大将军的镇北军对峙起来。 也就此开始了齐国长达两年的叛乱。 这件事路归元也是有所耳闻的。 二十五年前这位仅剩的外姓王的突然谋反,带着军队攻入了京城,开启蔓延了整个齐国的战乱。 那时候又有天灾频发,贪官横行,盗匪昌盛,百姓民不聊生,纷纷起义,于是整个大齐更加混乱了。 小河村的村民们也是那个时候背井离乡一路走到了现在的小河村躲避起来。 两军一直僵持着谁也奈何不了谁。但拖得越久,对大齐就越不利。百姓们已经流离失所,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还有周围的外族别国虎视眈眈,皇帝等人都意识到,再拖下去只会更加的糟糕,大齐迟早要完。 为了能够说服顺亲王暂时放下成见,联手对付鲁王,武定侯竟然主动去勾搭顺亲王最宠爱的女儿萧氏。 他成功了,萧氏爱上了他,愿意为他说服顺亲王。 顺亲王也不知道为了女儿还是知道只有联合才是最好的办法,答应了跟皇帝联手,顺利的打败了鲁王,平定战乱。 然而貌似后面发生了什么事,让皇帝胜了一筹顺利登基为帝。顺亲王只能含恨的隐忍起来。 而萧氏在嫁给武定侯之后,才发现武定侯喜欢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曾经有过婚约的表妹安盈。 24写文不易,请支持正版 也许是安盈故意出现在武定侯面前, 也或许是萧氏多想,认为安盈对武定侯余情未了,还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勾引他, 嫉妒怨恨之下想要算计安盈, 没想到阴差阳错, 也或者是安盈故意报复,没有进入萧氏的圈套,反而跑进了武定侯休息的房间,跟已经喝醉酒的武定侯生米煮成了熟饭。 醒来得知是自己妻子的算计,武定侯非常愧疚, 主动提出要负责任, 将安盈抬进门纳为贵妾。 萧氏当时气疯了,也不反对, 反而还积极的促成, 就是想要等安盈进门之后使劲磋磨她。 武定侯知道萧氏的为人, 又因为对安盈有所愧疚,亦或者是像萧氏所说的, 其实深爱的人是安盈,所以总是偏帮安盈。这反而引起萧氏更大的忌恨之心。 路归元还在猜测着, 底下两人的争吵内容已经从“你爱她不爱我,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爱你不爱他”转到“为什么两个孩子会这么容易被调换”的话题上 武定侯指责萧氏,若不是她心思歹毒, 都快临盆了还顶着个大肚子只带着两个丫鬟跑去折腾安盈,又怎么会被安盈给气的提前发动, 以致不得不立即生产, 给安盈制造了换子的机会。 萧氏却说是安盈心思不纯, 早就谋划着要怎么把她的儿子给换掉, 才在刚生产后故意让人来告诉她,并说一些激怒她的话,气得她立即就跑去找安盈算账。 武定侯始终认为安盈不是会说出那些话故意刺激萧氏的人,肯定是传话的那个丫鬟乱说。 而当初跟着萧氏去找安盈的那两个丫鬟早已经死的死,发卖的被发卖,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没有第三个人证,两个人都各执己见,谁也说服不了谁。 路归元从他们的话里猜测,当年定然是萧氏和安盈同时怀孕了,萧氏终于忍无可忍,将安盈驱赶到侯府最偏僻平时不也无人会去的院子里去。 武定侯不希望因为他的家事而让皇帝和顺亲王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次闹僵,只能妥协,答应萧氏不再去见安盈,但萧氏也不能伤害安盈。萧氏也不想跟他把关系闹的太僵便答应了。 也因此安盈就只能被圈禁在那个偏远的院子里养胎。没有再受到萧氏的刁难,饭菜衣服虽然不是上好的,但还是能吃饱穿暖,顺利的在十个月后生下厉怀明。 当时就有萧氏身边的丫鬟将消息告诉萧氏,貌似还说了一些刺激萧氏的话,说安盈有了这个孩子之后就可以母凭子贵,用这孩子跟她抢武定侯的欢心。 萧氏气得七窍生烟,就挺着个大肚子带着两个丫鬟就气冲冲的跑去找安盈晦气,然后就被安盈给气得发动了。 萧氏那时候已经不宜再移动,就让一个丫鬟匆匆忙忙跑去叫人来。 谁知等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过来。院子里只有萧氏、另外一个丫鬟,还有安盈。 最后在萧氏快要痛晕过去的时候,是刚生产完的安盈亲自给她接生,在她生下了厉怀安之后,便晕了过去。 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安盈生出了将两个孩子调包的想法。趁孩子刚出生,那个丫鬟在照顾萧氏的时候快速把两个孩子给调换了。 两个都是刚出生的婴儿,时间也不过才相见隔了半天,都是红彤彤的,没仔细看过还真的很难分出谁是谁,安盈也一直没把孩子给萧氏和她的人看过,也因此才让安盈蒙混过去。 而武定侯在其中所做的手脚,大概就是拦住了另一个出去叫人的丫鬟,不让其他人发现萧氏的情况,也给了安盈把孩子调包的时间。 才这么想着,路归元突然愣住了,安盈生的是儿子、哥儿还是女儿,去通报的人肯定告诉了萧氏。 武定侯又怎么那么确定萧氏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个哥儿? 如果萧氏生的不是哥儿,安盈就算想换子也没法成功。 而且,老话都说生孩子就是跟阎王爷隔了一层纱,随时都有可能一尸两命。 武定侯不让人知道萧氏要生产了,也没想过派人去给萧氏接生,只有一个刚生了孩子有一点经验但本身还很虚弱的安盈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在,他就不怕萧氏一个不好就一尸两命了? 想到这种可能,路归元大胆猜测,会不会,那才是武定侯的目的? 越是深想就越发现这个可能性非常大,路归元看武定侯的眼神就不对了,如果当时萧氏就死在安盈面前,那么最有可能顶锅的人除了安盈不做他想。 为了安抚顺亲王,安盈和厉怀明只怕想要有个全尸都不可能。 这么看来,武定侯貌似也未必是真有多么的疼爱厉怀明。 这时候屋里的争吵再次发生变化。 武定侯大概认为萧氏在这里掰扯根本没用,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萧氏拦住:“你要去哪里?进宫找皇帝告状?” 武定侯一手将她推开,冷冷道:“你既然不愿意让林指挥把五城兵马司的人撤走,那我只能进宫去请圣上下旨了。” 说着也不再看萧氏就要离开。 正躺在屋顶听得起劲的路归元暗叫不妙,五城兵马司的人若现在还封锁着城门,萧氏等人就不会以为厉怀明已经离开京城,只会把搜索范围局限在京城之内。 城门封锁一旦解开,他们有没有发现厉怀明离开京城都会派人出去追查厉怀明的踪迹。 胡大高要顾忌厉怀明的身体,不敢把马车赶得太快,现在肯定还没有走太远,不用多久就会被暗影的人追上。 没有他在身边,仅凭胡大高一个人,只怕很难保住厉怀明。 他必须要拦住武定侯。 而且听武定侯跟萧氏的对话,换子的背后也许还有可以继续深挖的真相。 现在错过了,以后就更难查清楚了。事关厉怀明的安危和身世,这次的可以深挖真相的机会他一定不能错过。 这么想着,路归元就立即用精神力刺激萧氏,双倍增加她的负面情绪。 萧氏本来就处在愤怒怨恨之中,看到武定侯竟然为了那个贱人的儿子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有种眼前的人越走越远,永远也不会再回来的错觉。 耳边似乎还有个声音再告诉她,你死心吧,他从来就没有爱过你,永远也不会爱上你,你伤害了他心爱的人和孩子,你就是他的仇人,他永远也不可能原谅你。 这是个声音戳中了她心中的痛处,积累了许多年的委屈嫉妒怨恨和猜忌瞬间如同火山喷发一样爆发出来,几乎要将她所有的理智淹没。 当即再次扑上去,死死的拉住武定侯的衣袖不让他走,“不能去!那小畜生竟然敢回到京城来,你就别想他还能活着走出去!” 武定侯此时也受到了路归元的精神力影响,整个人仿佛被什么沉甸甸的东西压的喘不过气一样,脑子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一直深藏在心里的某样东西渐渐浮现出来,变得越来越清晰。 低头去看妻子因嫉妒怨恨而扭曲狰狞的脸,这张脸和二十多年前的噩梦重合,深沉的恨意渐渐弥漫了双眼,遮住了他的理智,手随着他的想法而动,高高的抬起,狠狠的落下,“贱人!” 清脆的巴掌声在室内响起,被嫉妒怨恨蒙住的理智终于回笼。 两个人都愣了。 武定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不敢相信刚才自己做了什么。 而倒在地上的萧氏一手捂着被打的红肿的脸,嘴角流出鲜血,眼神迷茫的看着武定侯。 过了好一会儿,萧氏低低的笑了,既然是仰头大笑:“哈哈哈!你终于承认了!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你其实一直都在恨我吧!恨我伤害了你最心爱的女人!你是不是每时每刻都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明明是放声大笑,却笑得比哭还要悲痛凄凉,对于她来说还有什么比自己深爱的男人不但不爱自己,还因为别的女人恨不得自己去死而来的让她痛彻心扉? 既然已经暴露,武定侯也不想再在萧氏面前装深情,眼神冰冷彻骨的看着笑的像个疯子的萧氏。 被自己心爱的男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萧氏渐渐笑不出来了,笑声慢慢变成了低低的哭泣声:“为什么?她哪里比我好?她长得没有我好看,家世又比不上我,你为什么要喜欢她而不喜欢我?” 武定侯似乎被她的问题问住了,眼神渐渐迷茫,似乎陷入了美好的会意,嘴角渐渐露出一抹舒心笑容。 看到这抹笑容,萧氏心里又酸又恨,醋意几乎能把正间屋子都掀翻。二十多年了,她已经二十多年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笑容。记得第一次见面,俊俏的少年郎英姿飒爽的骑在马背上,脸上也是露出这样的笑容,让她一直都无法忘怀。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过他说了多少次爱她,他都没有这样对她笑过!这也是她为什么那么笃定武定侯不喜欢她而是另有喜欢的人的原因。 “你以为她真的那么好?她也不过是贪恋侯府的荣华富贵罢了!”萧氏脸色有些狰狞的道:“你真以为她跟你解除婚约之后,就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一个穷书生?不可能!她做梦都想要嫁进侯府当侯夫人!否则那天她怎么那么巧就在你喝醉的时候跑进你的房里? “她要真想躲起来,多的是地方可以躲起来。她还不是早就得知我的算计,想来个将计就计,跟你生米煮成熟饭,又能让你心怀愧疚把她抬进门? “你看,你喜欢的就是这么一个玩意儿!一个破落户养出来的眼里只有荣华富贵的爱慕虚荣满是心机算计的女人!她在你面前所有的表象都是假的!她其实就是一个自私虚伪,奸诈狡猾不要脸的□□!” “够了!”武定侯从回忆中清醒听到的就是她最后一句难看的咒骂,顿时怒不可遏:“比起你这样心肠歹毒的恶妇,她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萧氏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呵呵呵,”她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整个人都在颤抖,心脏仿佛被巨大的石头狠狠的碾碎。 虽然早就猜到了武定侯的心有所属,但只要武定侯没有揭露伪装,依然做出对她深情不悔的样子,她就能不断的在心里欺骗自己,夫妻这么多年,也许他其实早就喜欢上自己? 就是这样的自我欺骗,让她害怕去追查所有真相,明知道当年的换子一事有蹊跷,也不敢去深究,就怕这一层窗户纸一旦被捅破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现在窗户纸被捅破了,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深爱的男人是这么的瞧不起自己,或者说是恨之入骨? “为什么?既然你那么爱她?当初怎么就不娶她?你又为何来招惹我?既然是你先招惹我的,你又凭什么恨我?”萧氏歇斯底里的质问道。 “娶她?”武定侯眼神恍惚了一瞬,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美丽女子,喃喃道:“我怎么会不想娶她?我做梦都想。为此我在祠堂前跪了三天三夜,才求得爹娘答应解除我跟安盈的婚约。” 萧氏和躺在屋顶偷听的路归元都是一愣,等等,为什么要跟安盈解除婚约? ※※※※※※※※※※※※※※※※※※※※ 待会儿还有一章。 感谢在2020-07-09 00:20:41~2020-07-09 23:55: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妖星双子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4瓶;锴哥是我白月光、千矢. 3瓶;催更的叶子徐、菱荇、小叶子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25珍爱小说,远离盗文 “那天, 我让安盈帮我把她约出来,就在望春楼见面。” 望春楼是京城有名的茶楼,因为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 每年到了春天, 望春楼但院子里就会百花齐放很是好看。每年到了那个时候就有许多年轻男男女女相约在那里聊个天, 谈个诗,喝个茶什么的,其实就是隐晦的约会。 “我精心为她准备了礼物, 就等她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告诉她,我爹娘已经答应了请媒婆上门去提亲了, 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成为我的妻, 我们就能永远的在一起。可是!” 武定侯脸色一变, 因为太过愤怒, 致使脸上的肌肉扭曲狰狞, 面容可怖, 手掌慢慢收紧,把骨头捏得噼啪作响,那样子仿佛恨不得把萧氏给生撕活剥了:“可是你却出现了!你就因为她穿了跟你一样的衣服,还长得比你好看就把她给毁了!你把我的雯雯彻底毁了!” 路归元愣了一会儿,才想起,这位雯雯,貌似正是书中提过的那个因为和萧氏穿了同一件衣服, 还穿得比萧氏好看, 就被萧氏毁了容扒光衣服扔到大街上的倒霉路人女甲。 想不到兜兜转转了一大圈, 原来武定侯的白月光竟然是这一位!那之后武定侯就算再怎么情比金坚,坚持要娶她,家族也不会允许。而且女方的家里也不会答应。所以这对有情人最后只能落得个一拍两散的结局。 而且听说那女子被家族送去了家庙,一直疯疯癫癫的,生不如死。 这简直就是杀妻之仇,不共戴天啊!武定侯能不对萧氏恨得要死才怪。 他就说当初要联姻也不一定需要武定侯这个有了婚约的人吧?皇帝手下的青年才俊肯定一抓一大把。 偏偏就是武定侯最主动,原来不仅仅是想要帮皇帝的忙,还想要顺便找机会替自己心爱的女人报仇。 也难怪武定侯会想要萧氏悄无声息的一尸两命了。 谁让萧氏有个连皇帝都要忌惮的亲王爹?武定侯想要萧氏死,也只能用难产这种最不会让人起疑也不会被顺亲王迁怒方式让萧氏死了。 只不过,他的计划是中途出了意外,以致萧氏和厉怀安都活的好好的。 萧氏也想起来武定侯说的人是谁了,嘴巴裂了裂,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仿佛是哀莫大于心死,还有什么比这样的结果更让人绝望的呢?自己深爱的男人竟然把自己当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原来如此!竟然是她!她才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哈哈哈,真想不到!你就是为了给她报仇才娶我的?我生安哥儿那天其实也是你在背后做手脚吧?” 武定侯此时因为路归元的精神力引导,激发了压抑积累了二十多年的怨恨,理智也被仇恨给懵逼了,脸上的表情却越发的森冷:“想要给雯雯报仇并不容易。正好圣上需要人跟顺亲王联姻,如果我能娶了你,与你朝夕相对,你说我是不是多的是机会让你死得悄无声息?” 萧氏嗤笑:“只可惜你不敢,因为无论怎么做,暗影都会找到蛛丝马迹,发现你才是杀死我的凶手。到那时候,我父王必然会给我报仇,灭你们厉家满门! “所以你就只能在心里想想,根本不敢对我动手,表面上还不是一样的对我关怀备至,做出一副深爱我的样子,说起来也不过是因为你懦弱无能!” 武定侯却是遗憾的摇摇头:“不,我动手了,还差一点就成功了。那天你以为安盈真的会这么不识趣,才刚生产就敢对你说出那样的话来刺激你?那个给你传话的丫鬟不过是我授意的。” 萧氏震惊的看着他,不怎么愿意当初的事情都是武定侯一手主导的。 武定侯没有管她,继续顾自顾的说着,他压抑得太久了,此时迫不及待的想找个人倾听。 “我知道你一定会很生气的跑去找安盈算账,所以特意先一步将那个院子附近的人都支开。还有那个出去给你叫人的丫鬟,也并不是意外摔进荷花池淹死,是我亲自把她打晕扔下去的。 “我还跟安盈说过,只要你死了,我就将他和明哥儿远远送走,还给他们母子俩大米足够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的银钱。 “只可惜,我没想到安盈竟然会在最后关头突然反悔了,竟然能放下前嫌给你接生。还让你顺利生下孩子,让我最后还是功亏一篑。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你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 为了刺激萧氏他还故意道:“哦,我当时是亲眼看着安盈把你的孩子跟她的孩子调换过来的。我那时候就想着,不能弄死你给雯雯报仇,让你亲自折磨你自己的亲生骨肉,倒也不错。”说着还笑了,笑得非常渗人。 萧氏气得浑身颤抖,用手指着武定侯的鼻子骂道:“厉开荣!你还有没有人性!我再怎么对不起你,安哥儿也是你的孩子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亲生骨肉?”武定侯嗤笑一声:“你错了,他并不是我的孩子。” 萧氏脸色大变,大怒道:“厉开荣!你可以恨我却不能这样折辱我!我从来没有做出不守妇道之事!” 武定侯笑容却是越发的诡异:“你可能是不记得了。那天晚上你在宫宴上喝醉了,我扶你去厢房躺下,就出去给你醒酒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摸进了你的厢房。那天晚上我就站在外面,听了许久。” 在那之前,因为萧氏因为安盈跟他闹脾气,已经一个月没有同房过,那之后,他也找各种理由不愿意再碰萧氏。 萧氏却把所有原因都归咎于是安盈在挑拨他们的关系,越发的为难安盈。 萧氏脸色煞白,气得几乎说不出话了:“你、你你竟然为了报复我,不惜连自己也一起折辱!” 哪个男人愿意这样给自己戴绿帽?武定侯也是头一个了。 武定侯笑容凝滞,脸色冷了下来:“我从来没把你当我的妻,这么做又怎么算是折辱自己?你可知道,每天晚上跟你睡在一起都让我恶心的想吐!若不是圣上需要一个站在我们这边的顺亲王的亲外孙,好等顺亲王死后可以顺利继承暗影,我绝对不会让望儿生下来!” “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有多畅快!”说着脸上的笑容更加疯狂,像一个随时会发疯的疯子。 屋顶上躺着的路归元已经听到一脸麻木,武定侯已经在长久的仇恨折磨中变态了。 若换成他,厉怀明被人害死了,哦,这个假设不成立,没有人能从他的手下伤害到厉怀明。 嗯,应该说,如果天道坚持让厉怀明走剧情最后惨死,他定然也是怨恨无比。可又一时拿天道这狗比没办法,还得假装跟它你好我好大家好,那他得比武定侯还要疯。 说不定还会做回丧尸王,把这个世界变成只有丧尸的世界,到时候看这天道还怎么活? 天道在天上打了一道闷雷表示自己的不满。 路归元当做没听到,继续听墙角。 屋内的萧氏已经发现了武定侯的不对劲,开始惊慌了:“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么多?你想要做什么?你别乱来!我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父王不会放过你们厉家和狗皇帝的!” 武定侯去拍她的肩膀,像在安抚情人,“别怕,我不想对你做什么,只是想要你以后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嘴巴紧闭着,不要说出任何我不想听的话。”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这是我让人从西域找回来的药,每天只要吃那么一点点,时间长了,人的脑子就会越来越偏激暴戾,渐渐的,脑子错乱起来,变成没有理智的疯子,谁也查不出原因。 “你最近是不是老是觉得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正是这药的作用。我每个月都找机会给你吃上一点点,要不是怕被暗影发现,不敢让你多吃,你早就已经变成一个疯子了。 “不过现在也不迟,等我把整瓶药都喂你吃下,你就能变成一个丑陋疯狂的疯婆子。只可惜还是仓促了一些,只怕会留下痕迹。不过你放心,我还是有办法处理的,绝对不会让暗影发现是我做的。” 萧氏是真的害怕了,那个女人发疯之后,她也曾经得意洋洋的去看过一眼,曾经那么好看的一个女人,就这么疯疯癫癫的,不是笑就是哭,连吃喝拉撒都不能自理,当着别人的面就拉在了裤子上,那样子简直丑陋恶心至极!她一点也不想变成那个样子! “不!救命啊!快来人啊!”萧氏一把将武定侯推开,就哭喊着往外跑。 才跑出去没两步就被武定侯掐着脖子拉回来,小瓷瓶的活塞已经被扒开,瓶口对着萧氏因为呼吸困难而张大的嘴巴。 萧氏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小瓷瓶,惊恐的摇头,眼里全是哀求。 武定侯正要往萧氏嘴里到药的手突然顿了顿,掐着萧氏脖子的手也松开了一些:“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安盈在哪里?只要你说出来,我可以答应你,安哥儿依然是我武定侯的嫡次子,否则,他就会成为你勾搭汉子的证据。” 萧氏愤怒的瞪着他:“你问我要安盈?她不是早就被你藏起来了?你自己应该比我更清楚她在哪里!” 武定侯愣住了:“她真不在你手上?” 萧氏摇头否认。都这个时候了,武定侯相信萧氏为了厉怀安也不敢不说实话,至少会把安盈作为筹码,威胁他。 可萧氏依然还是摇头否认,难道安盈真的不在她手里? 自从厉怀明的身份被揭穿,安盈失踪后,关于安盈的消息,他们两人已经争吵过多次,都以为是对方把安盈藏起来了,谁都不相信谁。现在看了,安盈还真不在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手中。 武定侯眉头皱紧,实在想不明白安盈怎么突然人间蒸发了。 萧氏讽刺的道:“你喜欢的人又不是她,又何必再假惺惺去寻找她的下落?” “她是雯雯最好的朋友,我答应过雯雯会照顾好她们母子的。” 萧氏微微一愣,竟然哈哈大笑:“厉开荣啊厉开荣!想不到你也有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的时候!你没想过吧?当年我为什么会穿那条裙子去望春楼,又为什么会对你心爱的女人发难,这其中可都少不了安盈的功劳!” 武定侯一怔,脱口就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那天穿的那条裙子可是她送来给我的!她跟我说,裙子是你让她转送给我的,还约了我在望春楼相见。” “什么?”这回不仅是武定侯,连屋顶上的路归元也都惊住了,暗道一声,贵圈真乱。 萧氏神情变得十分苦涩:“你以为,当时那么多青年才俊追求我,我偏偏一个都不喜欢怎么就看上了你?还不是因为早在那之前你就在我的心中了。 “你知道吗?那天我有多高兴!我特意穿上你送我的裙子,打扮得做好看,兴冲冲的赶到望春楼,却没想到看到了一个穿着跟我一样裙子的女人! 萧氏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脸色开始渐渐狰狞起来,“所有人都将我们两个放在一起作比对,所有人都说她比我好看!就连你的眼里也只看到她一人!她竟然敢夺取我的风头还占据了你的眼光!她凭什么?她真是该死!……唔!” 武定侯手指突然收紧,紧紧的掐住萧氏的脖子,满脸扭曲,恶狠狠的一字一句道:“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路归元立刻就发现情况不妙,精神力刺激太过了,武定侯怕是真的要疯了! 而且武定侯若是现在把萧氏给掐死了,后续引起的无尽麻烦只怕会连累到厉怀明。 还是按原计划来吧,还必须把武定侯给撇清关系,谁让他是厉怀明的爹呢?就怕顺亲王一发疯,就又跑来找厉怀明的麻烦。 当然他也不是怕了顺亲王,就是不希望杀手来了一批又一批的打扰他们的平静生活。 这么想着路归元已经用精神力将武定侯弄晕。 然后毫不犹豫的再用精神力把萧氏的脑子给弄坏了。 以后她只能做一个有意识却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傻子。 再从怀里拿出一根炭条,和一张纸在桌案上快速化了武定侯和萧氏的速写。 将这张纸一分为二,松开手,两张画飘落到地上变成了“武定侯”和“萧氏”。 “武定侯”和“萧氏”相互看了一眼,朝对方微微颔首,然后转身出了房门去了书房。而“萧氏”则在路归元的指挥下,将昏迷不醒的萧氏放到床上盖好被子。 路归元则扛着昏迷的武定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萧氏的院子,去了武定侯的书房,把他放在榻上,作出休息的样子。然后把纸片人“武定侯”给收回。 同一时间,“萧氏”在武定侯离开后,把丫鬟婆子都叫进来陪她聊天,有说有笑非常的高兴。 丫鬟婆子们见她心情好,各种拍马屁奉承,还用各种恶毒的语言去咒骂嘲讽安盈和厉怀明,因为萧氏以前最爱听这些了。 她们说得非常高兴,眼中带着满满的恶意,仿佛已经看到了厉怀明有多么凄惨的下场。 “萧氏”现在也是笑盈盈的听着,等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她就接过一个骂厉怀明骂的最欢的婆子递来的茶盏,喝了一口。 “乓!”茶杯突然掉落在地上,“萧氏”捂着头晃了晃。 众人惊慌不已,连忙上前询问。 “萧氏”摆摆手,表示自己突然头有些不舒服,让他们都下去了,自己要休息一下。 丫鬟婆子们无法,只能乖乖的离开。 而“萧氏”也变回了纸片人,从窗户缝里飘了出去。 等她们发现不对劲进来查看的时候,就会发现他们的夫人已经成了一个脸歪嘴斜,完全不能自控的傻子。 萧氏出事,这些伺候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路归元收起回到手中的纸片人,眼神落到侯府的最大最奢华的一个院子上,听说那里原来是厉怀明住的院子,现在给厉怀安住了。 想要给顺亲王找麻烦,转移他的注意力,还得再让一个人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