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熊猫赖上我》 竹笋怎么不见了 正文 萧知也是纳了闷了,咱们国家十三亿人口,还嫌不够多?还让生二胎?地球受得了吗? 生就生呗,有本事之前超生罚的罚款,你倒是退啊。 “行了,别叨叨了,老陆让你的买的竹笋买到了没?”小周在电话里问他。 “没——”萧知生无可恋。 “今儿都第四天了,老陆媳妇要是再吃不上竹笋,你就洗吧洗吧,把你自己给她吃了去吧。”小周幸灾乐祸地把电话挂了。 好吧,其实国家开不开放二胎萧知并不关心,他只是郁闷,他的顶头上司总经理陆长源,媳妇怀二胎了,不想吃酸的不想吃辣的,偏偏想吃竹笋,还不能是超市里那种腌过的,必须得是鲜的,这大冬天的,上哪给你找鲜的去。 你说都四十好几了还想生二胎,真尼玛响应国家政策啊! 还是说只是单纯地想秀个恩爱证明他宝刀未老? 靠!虐狗! 陆长源找了好几天都没找着,只能把这活儿丢给他的助理,也就是萧知了。 萧知打听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在一个三十公里外的菜市场找到卖竹笋的了,可是由于是冬天,产量太少,每天定量卖那一丢丢,萧知连续去了三天,每次都没抢到,今天是第四天,他凌晨三点半就出门了,就为了去买那个该死的竹笋! 四点钟,菜市场一开门,萧知忙着冲了进去,直奔着拐角那个小摊。 老板一看到萧知,立马就笑出来了,“小伙子又来了啊,今儿来的挺早。” 萧知没工夫搭理他的风凉话,太着急了有点喘不过气来,“还有竹笋吗?” “有有有,还没开卖呢,在车上呢,我这就给你卸去。”老板见萧知也不容易,放下手头的活,朝旁边的货车走去,从上面搬下一个竹筐来,“小伙子,辛亏你来了,这是我棚里最后一点竹笋了,卖完了就得等开春了。” 说着,老板把竹筐上的盖子掀开,随即愣了。 “怎么了?”萧知看了看,是竹笋啊,虽然不如春天的长得个头足,但起码是鲜竹笋啊,苍天啊大地啊亲妈啊,他终于找着竹笋了! “奇怪了,我今早出门的时候装了满满一筐,怎么掀开盖子一看,明显下去了一圈?”老板纳闷地挠了挠他的地中海头。 “是不是运来的时候车左右晃,晃出去了?”萧知问。 “不可能啊,盖子这不盖得挺严实的吗?再说这不是第一次了,”老板叹了口气,“小伙子你不知道,连着好几天了,每天都是我带着一满筐来,可是莫名其妙地总会少很多。” 萧知有点没明白。 老板又叹了口气,“算了,小伙子你要多少?我给你装。” “不用,整筐搬走!”萧知那叫一个阔气,反正不是自个钱。 难得可以挥金如土一次,萧知接过找钱和收据,硬气地还顺带打了个出租车。 离上班时间还早,萧知没急着回公司,搬着竹笋想先回家补个觉。 他家在四环上的一个旧小区里,离公司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下了出租车,他搬着筐往回走,现在才五点出头,冬天的天总是亮得很晚,年久失修的路灯早就坏了,所以整个小区还是乌漆麻黑的,靠着那微弱的星光勉强能看清路。 萧知一边走一边打呵欠,这四天他就没睡醒过,今天更是几乎没怎么睡,困死他了。 资产阶级压迫啊,他一大好青年,还没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呢,要是牡丹花下死也就算了,要是活活困死,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电线杆子上呢! 小区里一般都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过了这药店就是他家了,灯光透过药店的玻璃洒在地上,倒映着萧知的影子,萧知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迷瞪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圆了。 我靠,居然看到了两条影子? 两条影子不奇怪,可萧知回头看了看,整条路上分明就他一个人,哪有第二个,再说那影子分明是叠加在他自己身上的,好像飘在自己身后似的。 不是吧,难道是夜路走多了,终于见到鬼了? 萧知深吸了口气,闭了闭眼睛,心里默数一二三,猛地睁开眼再向刚才的地方看去。 哎?怎么又只有一条影子了? 他试着抬了抬手,的确是一条啊。 看来他是困迷糊了,眼都花了。 萧知打了个好大的呵欠,回家去了。 老小区一般都没有电梯,萧知只能搬着筐往六楼爬,没办法,一般老小区都是四楼和顶楼最便宜。 走了两步,怎么老觉得身后怪怪的呢?就好像谁在瞪着自己一样,可没听到其他人的脚步声啊,萧知纳闷地回头看了看,没人啊。 他又上了两层,那种感觉还是在,今儿是怎么了? 上五层的时候,五楼的张大妈带着孙子正在锁门。 “张大妈,要出门啊。”萧知打招呼。 张大妈一看到萧知就高兴,这小伙年轻长得好看嘴还甜,主要是真的长得好看,张大妈没别的爱好,就待见俊小伙儿。 “萧知回来啦,恩,这不快元宵了嘛,孩子爸妈在外地工作没时间回来,我带孩子找他们过元宵去。”张大妈俩眼亮晶晶地看着萧知。 萧知点点头。 “哎呀,我这脑子,光顾拿车票,忘拿身份证了,萧知你帮我看会儿小俊,我进去拿身份证去。”张大妈道。 小俊就是张大妈的孙子。 “成,您去吧。” 看着张大妈进去,萧知想了想,把筐放到一边,从兜里掏出块糖来递给小俊,这糖是公司小丽送给他的,不过他不爱吃甜食,随手抄兜里,逮谁送谁。 “小俊,你帮哥瞅瞅,这楼道里,除了咱俩还有别的吗?”都说小孩的眼睛能看到成人看不到的东西,萧知小心翼翼地问。 小俊嚼着糖,左右看了看,指着那筐竹笋道:“还有个筐。”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人,还有别人吗?” 小俊摇摇头。 萧知放心了,就说嘛,世上哪来的鬼,他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爷们,怎么能迷信呢,一定是因为没睡醒。 张大妈拿完身份证出来,萧知跟她们打过招呼,搬起筐回家了。 萧知一觉睡到七点半,随便吃了点零食当早餐,搬起筐又上班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怎么觉得筐好像比回来的时候轻点了呢? 上班的时候他又打了个车,毕竟能公费打车的机会不多啊。 萧知在千易金融贸易工作,是a市著名的私企,有近百年的历史了,根基稳前景好,历届应届生挤破头也想进千易,哪怕只是个小助理,也不是其他公司可以比的,毕竟平台很重要。 萧知在企划部工作,刚一出电梯,小丽就忙着迎了过来,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衣领子都快掉到肚子上,事业线那叫一个深不可测。 “萧知,你终于买到啦。” “恩。”萧知吸了吸鼻子,赶紧仰着头搬着筐去了陆总办公室。 “哟,总算买上了。”看着他手里的筐,陆长源呵呵地笑了,笑得啤酒肚差点跳段拉丁舞。 “为了给您买这箱竹笋,这几天我是吃没吃好睡没睡好,您瞧瞧我都瘦了,涨工资,必须得涨工资!”萧知哀嚎着把筐放到地上,把收据和打车票随手丢在茶几上,然后赖到了沙发上死活不挪窝。 陆长源看了眼收据,“哟,五十斤呢。” “恩,老板说就剩这点了,再想要就得等开春,所以我就都买了,怕陆婶不够吃没地买去。”萧知道。 陆长源点点头,看出他是真累着了,就自己过去打开筐看。 到底是上班时间,萧知也不会真在陆长源这睡一觉,就打算趴一会儿,等老陆结完钱他就闪人,可是怎么等半天老陆也没个动静呢? 萧知把脑袋从靠枕里抬起来,就看见陆长源站在筐旁边,正高深莫测地看着自个呢。 这尼玛什么表情?要笑不笑的,真难为他那一脸的赘肉了,做这么高难度的表情。 虽然完全不想动,可是老陆这表情太妖孽了,萧知只能怀着一肚子的莫名其妙凑过去看,哎哎哎?明明几乎是一整箱的竹笋,怎么就剩半筐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还有老陆你这是什么眼神?一脸我贪污你半箱竹笋谎报账单的模样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说: 故事起源于,最近历劫的梗漫天飞,所以伦家也想写一个历劫的文,可是什么狐仙猫妖太普通了,刚好我好基友送了我个熊猫的包包,我灵机一动,果断找到我的小攻!请大家捧场啊,多多收藏~~~ 夜半家里的诡异 老陆你这是什么眼神?一脸我贪污你半箱竹笋谎报账单的模样是什么情况! “不是,陆总你听我说……” “没事没事,这么多能不能吃完还不一定呢,买多了放着也是烂,再说你这两天也辛苦了。”陆长源一脸善解人意地拍了拍萧知的肩膀。 “不是,陆总、陆叔、陆大爷……” “好了,待会儿给你微信发红包。”陆长源很是“慈爱”地把萧知推出办公室去了。 老陆!我冤枉啊! 怎么会这样啊?难道老板趁他不注意,偷工减料了?不可能啊,他全程一直在场来着,难道是筐漏了,半路掉出去了?也不可能啊,那样自己不可能没感觉啊。难道是家里闹耗子?那也不应该筐没坏光竹笋少了吧。 到底为什么呢? 手机突然响了声,萧知一看,老陆把竹笋钱、打车钱都给他转过来了,另外还多给了几百块钱,算是他的辛苦费吧。 要是平时,萧知绝对颠颠地把钱领了,可是现在,这钱拿了多烫手啊,可是不拿,又显得自个心虚似的。 一向爱钱胜过于爱命的萧知,头一回犯了愁。 他嗙地一下,把脑袋扣在了桌子上。 凌晨给他打电话的小周就坐在他隔壁的位置,见状凑了过来,撞了撞萧知的胳膊。 “嘛呢?”他看了眼萧知桌子上的手机,道:“咋不领钱呢?你天天给老陆跑腿买东西,今儿突然有了觉悟,决定不要钱就当给他送礼了?” “想得美。”萧知猛地抬起头来,“天天又把我当助理又把我当保姆,还把我当幼儿园老师给他看孩子,还想让我给他送礼,想美事吧!”萧知吧嗒一按,把钱领了。 反正他没贪污,爱信不信。 尼玛还是觉得良心不安啊! 萧知一向不是个纠结的人,虽然良心不安,但良心这东西,你不搭理它自己也就消停了,反正钱到手了。 为了庆祝账户上又多了几百块钱,下班侯萧知在饭馆吃完晚饭,又特地在楼下小区的商店里买了两斤苹果。 他才不会承认,是因为苹果打折才买的呢。 小区的路灯虽然坏了,好在楼道里的声控灯没坏,只是感应度太低,每次都得使劲咳嗽两声才会亮,萧知嫌麻烦,一般都摸黑上去。 上到四楼的时候,萧知一时没注意,脚下踩空了,幸亏他及时扶住了楼梯扶手,这才没摔倒,脚下却发出啪地一声,声控灯应声而亮。 地上瞬间又出现两条影子。 萧知一下就吓愣了,几乎是瞬间就转了身去,可是楼道空空如也,除了他自己一个人都没有。 灯啪地一下又灭了。 萧知在原地愣了许久不敢动,他咽了咽口水,扶着扶梯的手紧紧地抓手,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使劲咳嗽了两声,声控灯又亮了。 这次地上只有一条影子。 有的时候因为光线角度等问题,人有两条影子也很正常,一定是刚才声控灯加上窗外的月光叠加,才会产生两条影子! 要不是就是他太困了又看错了! 一定是这样,嗯,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这样想着,萧知的脚步却还是忍不住加快,飞速上了六楼,忙着开门,然后把门锁上,背靠着门使劲喘气。 大惊小怪,哪有鬼,对,就是,哪有鬼。 萧知敲了自己一下,换了鞋去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电视剧,然后才去洗苹果。 他洗了一个,剩下的就放在水池旁边,又从厨房的柜子里拿出袋薯片,回到电视前一边看电视一边吃薯片。 电视上正放着神话剧,看在男主长得还不错的份上,萧知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结果看到男主前一秒还跟女主海誓山盟不离不弃,下一秒就找小三滚床单去了,萧知嘴里的薯片一下就喷了出去,呛得咳嗽了好几声。 薯片喷得满地都是,萧知只能去厨房拿扫把,可他走到厨房,却发现放零食的柜子居然开着。 难道他刚才没关? 萧知纳闷地过去关柜子,却发现柜子里的零食居然包装都被撕开了,里面的饼干薯片也都不见了,而且看撕口,不是从开口处撕开的,而是直接从中间用什么东西割开的。 不是吧,家里真的有耗子? 萧知猛地站起来,发现水池旁边的苹果只剩四个了。 他买了六个,吃了一个,该剩五个才对啊。 看来家里果然闹耗子,以后没吃完的外卖得赶紧丢了,不能在家里堆着了。 他赶紧把垃圾随便收一收丢在门口,回厨房却发现,苹果又少了一个! 萧知忙着把剩下的苹果都放到冰箱里。 明天得买上十斤耗子药才行,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就能干掉一个苹果,连个核都不剩,这耗子个头肯定不小。 要不就是一窝! 睡觉的时候,萧知还在惦记买耗子药的事。 萧知这房子不大,就是个小小的一居,洗手间在客厅里,半夜他迷迷糊糊地起床,随便披了件衣服去洗手间。 他打开卧室门,客厅里闪着微弱的光芒,他竟然看到冰箱门居然是开着的,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半空中居然飘着一个苹果! 那苹果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口口地消失。 萧知吓了一跳,尿意瞬间没了,麻溜地冲回了房间,跳到床上钻进了被窝里。 闹鬼了闹鬼了闹鬼了! 客厅里,飘在半空中的那个苹果慢慢消失,连个核都不剩,然后,冰箱门突然自己关上了。 萧知在被窝里缩了很久,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可是却不敢出卧室,没法子,只能找了个矿泉水瓶子先解决一下,然后赶紧跳回到床上。 冤有头债有主,急急如律令啊,萧知自问这辈子没干过啥亏心事,最多也就是偷点小周的零食坑点老陆的跑腿费,找谁也别找他啊! 难道是丢了那半筐竹笋成精了? 妈呀! 因为受了惊吓,萧知一直睡不着,又在被窝里缩了很久,也没等来什么鬼怪,最后在高度紧张中反而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睡晚的下场就是,萧知没听见闹钟,直到八点才醒了过来。 他顾不上吃早饭,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就冲出去了,昨晚的恐怖的事情完全忘在了脑后。 “哟,萧知,昨晚有故事啊,是不是有对象了?有对象也得节制点啊,回头弄坏了身子可咋整,咱宁可做一周七次夜夜郎,也别做一夜七次明日废啊……” 萧知一巴掌把小周呼啦到一边子去了。 小周咒骂了两句,跳回到自己位置去了。 半晌,萧知又萎靡地把视线从电脑上挪开,对小周勾了勾手指。 小周立马又颠颠地凑过来了。 萧知:“……” 萧知想了想,还是小声地问:“你信不信世上有鬼?” 小周果断点头。 萧知想哭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难道他见过? “不止鬼,什么神仙妖魔、八方诸佛,我都信,还信柯南、福尔摩斯、圣诞老人、小泽老师、苍老师……” 萧知:“……” 这孩子怎么长大的?萧知真为他爹妈发愁。 “别白话了,那……你认不认识什么道士高僧之类的,凡是能降妖除魔的都成。”萧知问。 “道士不认识,高僧我倒是知道。”小周道。 萧知眼睛一亮。 “河南少林寺多得是啊。” 萧知:“……” “小周你看来了个美女。”萧知突然指了指电梯口。 “哪呢哪呢?”小周忙着站起来看,“哪有啊。”结果一坐,屁股后面的椅子早不知哪去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萧知你大爷! 萧知虽然不知道哪有道士和尚,却在百度上搜到了不少神佛用品店,下班后,他忙着想去买,可是那些佛像太贵了,他只能请个佛牌,想了想,又去买了个十字架。 毕竟他也不知道家里那位是国产的还是混血的。 半道,他又去买了十包耗子药,手里拿得满满颠颠的,他觉得踏实多了。 回了家,萧知把佛牌和十字架按照店长说的找好方位挂好,又把耗子药放满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这才放心。 他打算洗两个苹果,一边吃苹果一边看电视剧,然而打开冰箱门,发现最后三个苹果也没了。 啊啊啊! 萧知连蹦带跳地逃回卧室去了。 半夜,萧知睡得正香,他梦见他逮到了一只好大的耗子,跟猫差不多大了,那耗子吱吱地叫着,拿它那小短腿一个劲儿地扒拉着自己,跟自己求饶。 嘿嘿,死耗子,终于抓到你了! 半夜床边的男人 半夜,萧知睡得正香,他梦见他逮到了一只好大的耗子,跟猫差不多大了,那耗子吱吱地叫着,拿它那小短腿一个劲儿地扒拉自己,跟自己求饶。 嘿嘿,死耗子,终于抓到你了! 迷迷糊糊中,怎么赶紧自己还在被扒拉呢? “喂,喂。” 好像听见了一个糯糯的声音,还挺好听的。 “喂,醒醒。” 萧知迷糊地微微睁开眼,屋里没开灯,只有点点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隐约印出床边站了个男人样子,男人背着光,看不清他的样子。 “喂,再不醒本尊吃人了啊。” 什么本尊?萧知咕哝了句。 “你今天怎么不买吃的啊?这是什么?耗子药是什么?给耗子治病的药吗?怎么吃完肚子疼啊?” 萧知又睡过去了,完全没听见。 “吼——” 萧知好像突然听见了一声动物的嘶吼声,吓得他一个激灵猛地坐起来了,看到床边居然真的站了个人! 萧知傻不愣登地看着床边人,半天反应不过来。 “说话啊,这什么?本尊肚子疼。”床边人又说了句,顺便还扬了扬手中的耗子药。 “啊——有贼啊!”萧知一下子跳到床的另一头,忙着打开床头灯。 只见床边站了个青年模样的男人,也就二十来岁,穿了双黑白款的运动鞋,黑色裤子,上面镶着白边,白色上衣,纽扣处是黑边。 他长得很好看,脸白白净净的,有点婴儿肥,肥嘟嘟的很是可爱,可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特别大特别亮,黑溜溜亮晶晶的。 “你怎么进来的?”萧知拿起床边的闹钟护身,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这不能怪他,任谁半夜睡得正香呢,突然被吵醒,然后床边站了个陌生男人盯着自己瞧。 搁谁谁不得吓一跳! 青年瞪着他圆圆的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你说你,长得一表人渣的,干嘛非得做贼啊,我告诉你我可是穷人,你看我这房子你就知道了,风雨飘摇的,哪有钱给你偷,哥们辛苦你白跑一趟了,隔壁小区有钱,去那偷去吧。” 不知道怎么回事,萧知突然想到了“卿本佳人,奈何做贼”这句话。 “本尊肚子疼。”青年又扬了扬手中的耗子药。 “你不会把这耗子药给吃了吧?”萧知问。 “耗子药……不是给耗子治病的药吗?”青年小心翼翼地问,配上他圆圆的眼睛,看起来那叫一个可爱。 萧知发现自己被萌到了,忍不住唾骂地自己一声,居然萌一个贼! “耗子药是毒耗子的。”萧知无奈道:“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我们那又不闹耗子……”青年小声地咕哝,随机又扁扁嘴可怜巴巴地看着萧知,道:“疼……” “哥们,你不是真把耗子药给吃了吧?那得赶紧去医院啊。”萧知见他一直捂着肚子,谨慎地凑了过来,却不敢靠得太近。 “疼……”他还是只会说这一句,缓缓地蹲下身,捂着肚子可怜巴巴地哼唧。 “那你倒是赶紧走去医院啊,在我这待着算怎么回事?”萧知又靠近了两步。 “疼……”他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着萧知,眼睛因为疼痛微微含泪,看起来湿漉漉水灵灵的。 萧知可耻地发现自己又被萌到了。 “算了,我带你去医院。”萧知赶紧随便换了身衣服,拿起钱包和手机,扶着这人就出了门。 见这人只是一件白衬衫,临出门前还给他套了件自己的羽绒服。 看着出租车计价器一个劲儿地跳字,萧知心痛得都在滴血。 青年坐在萧知身边,捂着肚子一个劲儿地叫疼,不是那种大声地嚷疼,而是软软糯糯像个孩子一样缩着。 他扭来扭去,最后干脆钻进了萧知怀里,使劲地往他怀里钻,头在他胸膛里蹭来蹭去。 萧知见过养猫的,那些主人抱着猫,猫就是这样爱往主人怀里钻。 “你这朋友生病了?”出租车司机透过反光镜问道。 “额,嗯。”吃耗子药也算病。 青年仰起头看了眼窗外,突然坐了起来,问萧知,“那不就是医院吗?” 萧知汗颜,“那医院早关门了,而且那是宠物医院。” “我要去那个医院。”青年指着窗外宠物医院的方向。 “你去那怎么行,咱得去医院洗胃。”萧知道。 “洗胃是什么?”青年问。 萧知刚要回答,只听司机道:“洗胃就是插个管子往你胃里灌东西,催着你吐出来,然后再插再吐,我跟你说我洗过,可难受了。” 青年一听后腰立马坐直了,苍白着脸色吓得眼睛瞪得大大的,“本尊不去!” “你别闹,你得去,不去会死人的。”萧知道。 “本尊不要,”青年撒娇,“本尊不要本尊不要。” 你尼玛这是什么称呼?神话电视剧看多了? “不行,真的会死人的,听话。”萧知好声哄着拍了拍他的手背。 “你们的药是毒不死本尊的,不要去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青年搂着萧知的胳膊摇了摇。 “你们……”司机透过反光镜,古怪地看着他们。 怎么、怎么这眼神还有点暧昧呢? “司机先生你别误会,我不认识他。”萧知忙着把他推到一边去,刚推过去又蹭过来了。 “明白,明白。”司机嘿嘿地笑着。 你明白个毛线!笑那么贱是怎么个意思! “回去嘛回去嘛,本尊不要洗胃。”青年眼睛越来越红,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 萧知索性闭上眼不看他,免得又被他萌到。 “不行,你必须得去!”这可不是玩笑,这是人命啊,万一他要是死在自己家里,自己怎么解释得清楚啊? 青年噘了噘嘴,瞪着萧知瞪了好半天,突然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喂!”萧知大惊失色,连忙道:“停车停车赶紧停车!” “这不能停车啊。”司机也吓了一跳,又往前开了几百米,靠边停车。 萧知给了钱忙着冲下车朝刚才青年跳车的地方去找,他四处看了看,哪有人啊,地上也没什么血迹,看来是没受伤。 萧知又四处找了找,他肚子疼肯定走不远,可是就是不知道他往哪走了,萧知找了好半天,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算了,走了也好,省得碰瓷。 嗯,回家。 都两点了,萧知打着呵欠回家,迷瞪着回屋一下趴到了床上。 嗯?怎么怪怪的? 萧知坐起来打开床头灯看向床的另一边——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货会出现在自己床上? “喂,你醒醒,你怎么在我床上啊?你怎么进来的?撬锁?锁没坏啊,爬窗户?我可是六楼啊,喂,喂!”萧知推了推青年。 “你别吵!”青年把他随手挥到一边,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你不能睡,你睡了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萧知有些着急了。 青年只是吧嗒嘴睡着,完全不搭理他。 萧知坐在床上,郁闷了好半天,最后恨恨地下床给他买药去。 尼玛我就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还去给个贼买药,这心,咋不操稀碎呢! 所幸小区里就有药店。 “我要能治吃了耗子药的药。”萧知道。 “吃了耗子药?那得赶紧去医院啊。”药店的工作人员道。 萧知:“……” “给我来点催吐的、还有解毒的药。”萧知道,想了想,又道:“还有止疼的。” “先生你不能这样,吃了耗子药得赶紧去医院,催吐没用的。”工作人员热心奉劝。 “没事拿吧。”那货宁愿跳车都不去医院,自己有什么办法。 买药花了一百六十多,算上刚才打车,两百多块钱呢,萧知心都在滴血啊。 萧知回家忙着灌青年喝了催吐剂,看他吐出了不少秽物,最后直到吐出清水,这才放心,喂他吃了解□□和止疼片。 “坏人!”青年吐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红着眼睛控诉。 “我是坏人?你入室抢劫,就算你没找到钱心里不平衡,也不能逮什么吃什么啊,我不但没报警还好心照顾你,倒搭两百多块钱给你看病买药,你还说我是坏人!”没比自个更好的人了! 主要是两百多块钱呢!一天多工资呢! “我跟你说,一共花了两百六十一,你得还你知道不?”萧知越想越心疼。 青年不理他,闭上眼睡觉。 萧知也累得够呛,把药和水杯往床头柜一扔,钻到被窝里就睡。 他刚躺上床,青年又凑了过来,二话不说往他怀里钻,蹭啊蹭,蹭得萧知直痒痒。 这货甩也甩不掉 他刚躺上床,青年又凑了过来,二话不说往他怀里钻,蹭啊蹭,蹭得萧知直痒痒。 “你干嘛?”萧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青年不理他,又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 …… 萧知做了个梦,梦见有只猫跳到了自己床上,毛茸茸的,一个劲儿往自己怀里钻,时不时地还舔自己两下。 七点半,闹钟响,他迷糊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胸膛一个毛茸茸的头,他吓得忙往下看,所幸头是连着身子的。 青年还在熟睡,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他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俩脸蛋红扑扑的。 吃了耗子药都没事,这哥们可以啊。 萧知囫囵把脸,把他的脑袋挪到一边去,起床去洗漱。 七点五十,他该去上班了。 “喂,喂,醒醒,我要去上班了,你不能继续赖在我家,赶紧走。”萧知掀开被子,推了推青年。 青年拿手抓了抓耳朵,然后捂住眼接着睡。 这尼玛是什么癖好。 “喂,你别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着,你再不走我报警你信不信!”萧知有些怒了。 虽然他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好歹还有电脑电视什么的,这人连续两次莫名闯进自己家,他可不敢留他一人在家,万一把他的宝贝家电都偷走怎么办。 “好,你看我敢不敢报警!”见青年只顾睡自己的,萧知还真打电话拨110。 这年头贼都这么猖狂了,警察都不怵! 打完110萧知又给小周打了个电话,让他帮自己请假,不把这人弄走,班他都没法好好上。 警察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萧知瞪着还一直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的某人,哼哼了两声开门去了。 小贼!劳资这就让你好看! “警察同志,你们可来了,这人昨夜不知道怎么撬开我家的锁溜进来了,赶又赶不走……”萧知忙着发牢骚。 “同志你放心,情况你已经在电话里说清楚了,我们这就带他回局里。”为首的一个年轻警察道。 萧知可耻地发现,这人长得还挺帅的。 “警察同志,那人就在里屋我床上呢。” 一共来了三个警察,闻言脚步一顿,表情怪怪的。 “同志,好歹人家是个贼,你怎么这么……来者不拒……”帅帅的小警察拍着萧知的肩膀道。 “不是不是,你们误会了。”萧知明白狭义,赶紧说道:“那贼是个男的。” 帅警察眉毛一挑,明显想得更歪了。 “不是不是不是,”萧知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割下来,“他不小心吃了耗子药,在我床上正睡觉呢。” “哦,你是说,他一个贼,来你家偷东西,偷着偷着饿了,见有耗子药,就吃点填肚子?”另一个警察道。 “额……” 萧知黑着脸给他们引路,鬼知道那货居然把耗子药当彩虹糖吃! 还吃不死! “同志,你不是说在床上吗?哪呢?”另一个警察问。 萧知闻言往床上看去,床上空荡荡的,除了枕头就是被子,哪有人? 萧知忙着冲到屋里,看了看柜子里床底下窗帘后面,连窗户都推开看了,可是半点人影都没有。 “难道是他听见你们来了,趁机溜了?”萧知狐疑道:“可我一直在客厅,他怎么溜的?” 一个警察去窗户边看了看,然后一脸敬佩,“六楼啊,看来这兄弟是个高人啊。” “既然人已经走了,我们先给你备个案,有情况随时和我们联系。”帅警察道。 “成,麻烦你们了。” 送走警察,萧知可算踏实了,收拾收拾,打算上班去,然而当他刚准备关上卧室的门,傻眼了。 谁能告诉他这货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为什么他还是安逸地躺在自己床上,一副完全没离开过的样子? 萧知吓得忙拿起手机给刚才的警察打电话,“警察同志,那个那个那个,那个贼又回来了!” “我去,够猖狂的啊!” 五分钟后,警察再次敲门,萧知这次学聪明了,他先看了眼床,确定那货还在自己床上,这才去开门,期间卧室门都没关。 门一开,警察二话不说往卧室里冲,期间不超过二十秒。 然而—— “警察同志,那哥们……可能真的身手真挺好的。”萧知说得那叫一个艰难。 前后不到一分钟啊! “有这技术,奥运冠军都分分钟的,这哥们干密室逃脱的吧。”帅警察道。 “这回他应该不会回来了,谢谢警察同志了。”萧知干笑着把人送走,然后回屋去拿手机…… 是幻觉,绝对是幻觉。 萧知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凑到床边,去捏了捏床上躺的那个人。 那人一把挥开萧知的手,翻个身把脑袋埋在胳膊底下了,嘴里还咕哝一声。 丫的你还蹬鼻子上脸了,真把这当你家了! 话说另一头,那三位警察刚走到二楼,又接到了萧知的电话。 “又回来了?”警察抢先道。 “啊。” 这回萧知聪明了,他不出门了,他就在床边站着,瞪着他,让他溜! 敲门声很快响起来了。 “门没锁!直接开门吧!”萧知站在床边喊。 然而卧室的门关着呢,隔了两道门外面显然听不到他的声音。 萧知又喊了好几遍外面还是没动静,萧知憔悴了。 他悄悄地往门口挪,挪两步,回头! 恩,还在。 再走两步,回头! 恩,还在。 再走最后两步,猛地拉开门,朝外面大喊:“门没锁!” 然后只见门猛地被推开,飞速冲进来三个警察。 “当当当!就在这!”萧知豁然转身—— …… ………… ……………… “兄弟,你是不是耍我们呢?” 萧知想哭的心都有了,“没有,警察同志,他刚才真的在……” 有十秒吗有十秒吗?这次连十秒都不到吧! 这家伙是都敏俊吗?会瞬间移动的? 估计是萧知的表情太过无辜,那个帅帅的警察几乎都被他打动了,过来拍了拍萧知的肩膀,语气那叫一个温柔,“这附近,能坐84路公交车吧?” “啊。” “有空去军颐中医医院看看。”说完,走人了。 我尼玛没有精神病啊! 送走警察之后,再在床上看到那个青年,萧知已经淡定了。 青年翻了个身,使劲打了个呵欠,终于是睡醒了。 “你怎么不报警了?”青年在床上缩了缩,闭着眼睛哼唧问,声音糯糯软软的,就像猫叫一样。 萧知翻了个白眼,“狼来了的故事你听过吗?” “听哪吒讲过。” “啊?你说什么?”萧知没听清。 青年突然坐了起来,闭着眼睛哼唧,“饿。” “你还嚷饿!你让我是什么?老妈子还是慈善家,你咋不上天呢,再想美点!” 萧知感觉头发都快竖起来了,他特么身手这么好,去哪不能叱咤江湖牛掰哄哄,干嘛非得赖在自己这。 “我们一天的时间,本来就是一半吃一半睡啊。”青年闭着眼睛道。 “还一半吃一半睡,你以为你是树懒还是树袋熊!要不要我把你送动物园去!”萧知咆哮。 谁料青年认真地想了想,点头:“也行。” 萧知:“……” “不过树懒和树袋熊……他们比我们懒多了。” 他他他,他还好意思在这控诉?萧知气得恨不得薅头发,他气冲冲地冲到床边,抓住青年的肩膀可劲儿摇,“你给我把眼睁开,开开开开!” 青年终于睁开了眼睛,大眼睛因为没睡醒只睁了一半,还有点雾蒙蒙的,看起来那叫一个可爱。 萧知发现自己尼玛又萌了。 …… “饿。” 萧知恨得一巴掌糊脸上。 “想吃饭也行,起床跟我去买菜。”萧知认命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买?”青年刚要赖回被窝里,又被萧知一把给拽起来了。 “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放心让你呆我家,昨天你病了起不来也就算了,现在你病都好了,我心是有多大?” “本尊名曰白砚。” 萧知:“……” “我不管,那你也得跟我一起去!” “你们这不是可以叫外卖的吗?”白砚迷瞪着眼问。 “现在外卖费都得要八块钱,能买一碗拉面了,我自己有腿出去吃不成么,干嘛非得花这冤枉钱?”萧知使劲比量着他的大拇哥和食指。 “唔,那我们要去下馆子?吃什么?本尊想吃笋。”白砚眼睛一亮。 “你想不想上天?”萧知一巴掌糊他脑袋上了,“你知道饭馆多贵吗?一碗拉面八块,两碗就是十六,你知道十六我能买多少个馒头炸多少馒头片吗?” 为达目的狠卖萌 “你想不想上天?”萧知一巴掌糊他脑袋上了,“你知道饭馆多贵吗?一碗拉面八块,两碗就是十六,你知道十六我能买多少个馒头炸多少馒头片吗?” 白砚看着他,这回可算是清醒了,震惊得嘴张得那叫一个圆。 好半天,白砚终于憋出一句话,“人类,原来你这么穷啊。” “你管得着吗?我穷怎么了,穷我偷你家大米了?愿意吃就起床,不吃就滚蛋!”萧知气冲冲地穿鞋去了。 白砚撇着嘴下床,这么穷,那买竹笋的时候一买还是一整箱! 切,打肿脸充熊猫。 “喂,你就这么出门啊?”临出门前,萧知叫住他。 白砚低头看了看自己,咋了? “不冷啊?”萧知问,这大冬天的,他就穿了个衬衫裤子,估计裤子里也没秋裤,这得是多强的抵抗力,无惧北方的严冬。 白砚淡定地摇头。 “你少作妖,学那些人要风度不要温度,大冬天的,你昨天刚吃完耗子药,今天再冻感冒了,我可没那闲工夫伺候你!”萧知嘴上那么说,却还是回屋给他拿羽绒服去了。 一边拿萧知一边骂自己,管他去死!冻死他才好呢! 白砚被迫穿上羽绒服,羽绒服是黑色的,他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道:“热。” “热你妹!再吵吵就别吃了!” 白砚乖乖闭嘴。 萧知小区里就有个菜市场,不大,但是种类倒是齐全,应季的瓜果蔬菜鸡鸭鱼肉什么的都有。 白砚从进了菜市场,俩眼就一直放光,黑白分明的俩大眼睛亮晶晶的,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萧知怀疑夜里没准都会放光。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走路姿势。 “姓白的,你走路内八字啊?”萧知问。 倒是不严重,只有一点点,看起来倒是不影响身姿,这年头男人o型腿很正常,内八字也不稀奇,可是看着他俩腿挺直的啊,怎么会内八字呢? 最重要的是走得还挺可爱的。 萧知怀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怎么老觉得这个男人可爱呢? 啥时候瞎的? 二五眼好治不? “本尊不姓白。”白砚注意力还在两排的蔬菜上,“白是本尊的颜色。” 萧知没注意听别的,注意力完全被头俩字吸引住了,“本尊?你怎么老自称本尊啊?神话剧看多了吧。” 萧知倒是没多想别的,毕竟现在这个社会,自称“本宝宝、朕、本宫”之类的多得是,只当他是从什么小说电视剧里学的。 “本尊要吃竹笋!”白砚没接话茬,咧嘴一乐,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 牙尼玛这么尖。 “我上哪给你买竹笋去!那是应季蔬菜吗?”怎么都要吃竹笋?自己身边是围了一群熊猫吗? 白砚想起某筐竹笋来。 “竹子也行。” “你们家菜市场卖竹子啊!”萧知没好气地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只有这些。” 豆腐、小葱、鸡蛋和白馒头。 “没有竹子的话,那就肉吧,本尊什么肉都吃。”白砚一脸“看我多大方”的表情。 “你还想吃肉?来来来,把我肉给你吃,有本事你吃!”萧知气得撸起袖子往他嘴边揍,却发现他居然比自己还高小半头,立马更生气了。 白砚一脸嫌弃,“本尊不吃活物,所以才改吃的竹子。” 萧知不理他,转身要走。 白砚却大咧咧往地上一蹲,“不管,本尊要吃肉。” 萧知也不管,走他自己的,有本事别跟啊,正好甩了他。 然而萧知脚刚迈出去一步,就再也迈不动了,原因很简单,被人搂住了。 萧知瞪大眼看着蹲在地上搂着自己大腿的某人,好歹一米八多的大小伙子,就这么大庭广众地抱着自己腿! 还蹭? “要吃肉要吃肉要吃肉要吃肉!”白砚撒娇。 来往的路人纷纷往这看,尤其白砚颜值在线,卖得了一脸好萌,来买菜的一般都是大妈阿姨,一见这么可爱的小伙子,母性细胞纷纷泛滥了。 “你快起来。”萧知丢人得直捂脸。 “不嘛,要吃肉要吃肉!”白砚搂着他的大腿接着蹭。 “对啊小伙子,你弟想吃肉,就给他买点嘛。”其中一个看热闹的大妈道,看白砚的眼神温暖得都快融化了。 还弟弟?这人比自己还高行吗! “可、可我不会做啊。”萧知捂着脸道,他只会做小葱拌豆腐、炒鸡蛋和炸馒头片,还哦对,会煮方便面。 “没事,生的也行。”白砚眼睛一亮。 …… 没辙,最后萧知只能买了只鸡,然后拎着白砚赶紧闪人,他发誓,他以后再也不带白砚来菜市场了! 回到家,白砚第一时间就把羽绒服脱了丢到沙发上,然后连蹦带跳地跳到餐桌前坐下,眼巴巴地看着萧知。 “看什么看!”想到刚才在菜市场发生的事,萧知就想抽他。 “吃肉吃肉。”白砚好似完全看不出他的怒气,一心都惦记着那只鸡。 “等着!”萧知瞥他一眼,拎着食材要进厨房,可腿才刚迈出去一步,就被突然冲过来的白砚抱住大腿。 “你去哪?”像是怕他跑了,白砚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别看白砚比萧知还高,可是当他这么抱着萧知的大腿,萧知就只能低头俯视他,怎么说呢,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还挺爽的~ “咳咳,做饭啊。”萧知语气好了点。 “不用不用,本尊不挑食,生的就行。”说着,白砚就要抢那只鸡。 萧知趁机赶紧闪开,“不行,生的怎么吃,昨天刚吃完耗子药,今天又想吃坏肚子是不是,这回我可不送你去医院了!”再说自己也得吃啊,自己可没有吃生肉的爱好。 萧知觉得自己果然是操心命,还担心贼闹不闹肚子。 看他圆滚滚地蹲在地上,萧知一时没忍住,对着他的屁股轻轻来了一脚,然后赶紧闪进了厨房,怕他闯进来,还特地把门锁上了。 白砚揉着屁股站起来,看着厨房紧闭的大门撇撇嘴,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肚子,好饿啊,怪不得人类都那么瘦,一天花在吃饭上的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能不瘦么。 起码得翻倍啊! 白砚饿得眼晕,爬到沙发上看电视去了,在沙发上缩成了一个球。 十分钟后,厨房门的缝隙里突然传出来了滚滚浓烟,吓得白砚一下就坐直了,他的肉啊! “萧知萧知萧知,本尊的肉本尊的肉,萧知……”白砚趴在门上砸门。 厨房的萧知抽了抽嘴角,这时候还光惦记着肉,他看了看锅里乌漆麻黑的鸡块,幸亏为了做实验只放了几块,要不整只鸡都浪费了。 不做了!他把铲子往旁边一丢,打开门。 只见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萧知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也不知道白砚是怎么做到的,只一个眨眼的工夫就绕过自己扑到了锅子面前。 白砚苦着脸看着锅里的黑鸡块,他宁愿吃生的。 这也不能怪萧知,他是真不会做,他本来从手机上搜出了菜单,想做红烧鸡块来着,红烧鸡块最重要的是炒糖色,火候很重要,火小了糖色炒不出,火大了糖就糊了,萧知已经很用心在调整火候了,还是糊了。 “不吃了,吃馒头片和小葱拌豆腐!”萧知愤愤道,挥开白砚想去拿案板上的手机。 白砚正心疼着他的肉,余光瞥到萧知手机界面上的菜单,伸手按住他。 “本尊会做。”白砚道,他不喜欢吃豆腐。 “你?”萧知明显不信,连耗子药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会做饭? 怕他不信,白砚使劲点头。 白砚拿过他的手机,翻了翻菜单,只看了一遍就把手机还给了萧知,还把萧知推出了厨房。 “交给本尊,一个小时之后开饭!” “喂,我……”萧知还想说什么,门已经关上了。 切,看你能做出什么来。 萧知去沙发上看电视去了,一坐下,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沙发面前是一个茶几,可怎么总觉得怪怪的呢?感觉茶几好像变得特别空? 哦对了,他的茶几上原来放了个矿泉水瓶高的翠竹盆栽,盆还在,竹子呢?怎么就剩根了? 萧知正想开骂,突然从厨房里传出一阵菜香,难道那货真的会做饭? 一个小时后,白砚端着红烧鸡块还有炸好的馒头片出来了。 萧知吞了口口水,忙着凑到了饭桌前,他还真会做饭啊? 萧知撇了撇嘴,斜着眼睛道:“色和香还可以,谁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白砚又去厨房拿了碗筷,把筷子递给萧知,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像是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白砚有奶就是娘 白砚又去厨房拿了碗筷,把筷子递给萧知,然后眼巴巴地看着他,像是一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萧知沉着脸夹起一块咬了一口,我去,他还真会做啊!虽然比不上山珍海味,但是味道也不比普通饭馆差到哪去,起码甩自己几条街去! “咳咳,那个,也就一般般吧。”萧知不以为然道,手上却紧着又夹了一块。 白砚开心了,忙着也坐下开吃了起来。 半个小时后,红烧鸡块和馒头片被一扫而空,显然萧知这边的骨头比较多,白砚又郁闷了,没吃饱啊。 “知知,还饿。”白砚耷拉着眼道,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萧知那叫一个恶寒,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叫谁知知呢!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刚才自己在厨房的时候,恍惚也听见他叫自己名字了,问题是自己没告诉他名字啊。 白砚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下,还没说话只听萧知黑着脸道:“你是不是偷看我身份证了?” 白砚:“……” 说着,萧知赶紧拿起柜子上的钱包看了看,辛亏里面的零钱还在,没被他偷走。 “你叫白砚是吧?” 白砚点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我家?” 白砚眼睛又滴溜溜转了。 “你不会打算一直赖着不走吧?” “你养本尊吧,”白砚突然道,然后双手捧住脸使劲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本尊可以给你当宠物哦!” 萧知终于明白什么叫“靠脸吃饭”了,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卖萌卖得如此成功! “我连我自己都养不起,还养你,想得美!”萧知怒道。 白砚撅起嘴,两个手的手指在那里点啊点,小声咕哝着:“本尊很名贵的……” “名贵你妹啊,赶紧给我走人!”萧知拉着他的胳膊往出拽。 “不走,木有家,木有钱,要养。”白砚的屁股就跟长在椅子上似的,任凭萧知怎么拽,愣是半点没拽动。 ……这这这,这说的是人话吗?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还有,他明明都瘦成一个杆儿了,怎么力气这么大?完全拽不动。 萧知那叫一个火大,正琢磨着怎么把白砚弄走,手机突然响了。 “萧知啊,你事儿忙完了没有,忙完了赶紧来公司,老陆等着你的资料呢。”电话是小周打来的。 萧知这才想到,昨天下班的时候,老陆交给自己一个重要资料整理,说好今天上班交给他的,被白砚一闹完全给忘了。 “老陆下午开会还要用呢,你再不来,他可就杀到你家去了。”小周道。 “忙完了忙完了,我这就送到公司去。” 挂掉电话,萧知接着瞪着白砚,要是眼神能杀人,他真想把白砚千刀万剐! “喂,我要去上班了。”萧知道。 “知知再见,本尊给你看家。”白砚笑眯眯地挥手。 “再见你妹啊!”萧知忍无可忍一巴掌糊到他脑袋上,“你觉得我能放心把你一个陌生人留我家吗?” “我们不是陌生人,知道彼此名字的。”白砚扁着嘴揉脑袋。 “我还知道苍老师的名字呢!” “可苍老师不会给你做饭吃。”白砚继续点手指。 萧知:“……” 萧知放弃了,果然是人不要脸树不要皮,人至贱则无敌啊。 “算了,你跟我一起去公司。” 白砚眼睛一亮,“那你能从刚才的炸鸡店里,再给本尊买个鸡腿吗?” …… 千易有个专门用来接待的接待室,萧知把白砚丢在那。 “你不许乱跑,在这老实等我,旁边是茶水间,渴了就去那。”萧知黑着脸道。 白砚乖巧地点头。 临出门,萧知还是不放心,回头黑着脸再三叮嘱,“绝对不许乱跑啊,否则晚上我就不领你回家,也不会给你饭吃!” 一听这个,白砚立马正色坐好,坚定地点头。 尼玛什么人,人家连五斗米都不肯折腰,这么个大小伙子,一碗米饭就能让他跪下。 公司最近在谈一个重要的案子,是陆长源在负责,白砚身为他的左右手,自然也得跟着一块忙活,这一忙就忙了两个多小时,这才闲了下来。 萧知歇了口气,这才发现整个楼层的女的无论老幼都不见了,就剩清一色的纯爷们,连平时最爱缠着自己的小丽也没了。 “哎哎,人呢?咱们部门的姐姐妹妹阿姨大妈呢?都哪去了?”萧知拽了拽旁边的一个同事。 那个同事正幽怨地瞪着电脑,闻言郁闷地抬起头看了眼萧知,又趴回桌子上去了,“都去接待室了。” “去那干嘛?补妆不都去洗手间吗?” 那个同事一听更郁闷了,“听说那来个大帅哥。” “帅哥?比我还帅吗?”萧知眉毛一挑。 那个同事脑袋一歪,彻底不理他了。 接待室、帅哥…… 我晕,把那个吃货给忘了! 萧知忙着冲到接待室,这么半天了,那个吃货没把沙发当发糕给啃了吧? 然而当萧知到了接待室门口,瞬间五雷轰顶了,只见几乎整个部门的女性都在这,还有几个其他部门的也在,白砚被她们围在中间,一会儿被捏捏脸一会儿被揉揉头,茶几上还放了一堆好吃的。 “小白,吃这个嘛,这是姐姐亲手做的饼干,可好吃了。”财务部的周敏拿着一盒手工饼干,笑得那叫一脸怜爱。 小白? 白砚却完全没觉得哪有不合适,乐呵呵地张嘴,直接由着她喂。 “还有这个还有这个,小白,这是我从楼下茶餐厅买的蛋糕,特别香甜,你尝尝~”市场部郭玲端着蛋糕凑到白砚嘴边。 郭玲得快五十了吧?还好意思当人姐呢。 白砚却全不在意,瞪着俩圆圆的眼睛,笑吟吟地继续张嘴。 萧知:“……” 臭不要脸,仗着一张娃娃脸四处卖萌,萌自己还不够,还萌到公司来了,谁给吃的就给谁笑脸,真是有奶就是娘啊! 最最重要的是,以前这些软妹子萌阿姨都是围着自己转的啊!他在企划部工作,是整个企划部最年轻颜值最高的,以前这些女的都爱围着自己转,尤其是那个小丽,只是没有现在这么夸张而已。 现在倒好,就这么抛弃自己了! 萧知黑着脸站在接待室门口,幽怨地瞪着她们。 接待室里的一票娘子军显然发现不了他,一颗心都在白砚身上,可是白砚却是一眼就看到他,立马立正站好,乖乖地看着他。 “知知!” 看白砚没再理会那些女人,眼里就只有自己,萧知这才勉强满意。 “萧知,你认识他啊?”一个部门的田思瑶凑了过来,说是在跟萧知说话,眼睛却没从白砚身上离开过。 萧知脸又黑了,“他是我……表弟。” 白砚默默地点手指,人家比知知大得说…… “知知你下班了吗?”白砚挤着一抹甜甜的笑,亮晶晶地看着他。 “没有!”萧知瞪他一眼,转身走了。 白砚撇着嘴看着萧知的背影,刚才说错什么了吗?明明他已经挤出自己最可爱的笑容了啊,但凡是见过的没有不被萌化的。 知知生气了,晚上不会不给饭吃吧? 一票娘子军看到白砚这么可怜又萌萌哒的表情,顿时母爱又泛滥了。 “小白,你怎么了?不开心跟姐姐说啊。” “姐姐,饿。”白砚扁着嘴巴道,能多吃点就多吃点吧。 千易五点下班,萧知从来不是个积极加班的人,历来都是五点一到收拾东西走人,可是今天,五点十分了,他还坐在格子间没动弹。 “萧知,怎么还不走啊?”小周因为做表格,也还没走,平时不都是一下班萧知就没影了吗? 萧知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站起来,萎靡不振的表情跟霜打的菠萝似的,道:“这就走。” 脚步的方向是朝着接待室去的。 平时那些姑娘,一下班就忙着出去约会或者逛街了,今儿全都聚集在接待室,把接待室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啥大明星了呢。 萧知有些劲劲地走到接待室门口,本以为好歹白砚看见自己会激动一下呢,毕竟自己是他的衣食父母啊,谁想白砚完全淹没在娘子军的零食里了,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眼里哪容得下自己。 他还真是有奶就是娘啊! 个死没良心的! 田思瑶的爪子还在白砚的脸上捏啊捏,这个白砚非但一点反感都没有,还对她嘿嘿笑,不都说男不可摸头女不可摸脚吗?这个白砚还是不是个爷们!不知道反抗的么! 本尊可以保护你 不都说男不可摸头女不可摸脚吗?这个白砚还是不是个爷们!不知道反抗的么! 萧知就不待见白砚这个样子,靠着一张嫩脸四处勾搭,好像给根火腿肠跟谁都能走。 中午还非自己不可非要赖着自己呢,现在看,跟这些人没什么区别。 怎么看田思瑶的爪子怎么不顺眼,萧知上前想要拍掉她的手,走了两步却生生地停住脚。 切,关自己什么事!一个来历不明的贼,正发愁甩不掉他呢,既然这些女人喜欢他,就给她们好了,反正白砚就是想找个饭票蹭饭嘛。 萧知这么一想,心里立马欢脱了,走到接待室门口的脚步顿时拐了个弯,回家!为了庆祝甩掉狗皮膏药,今晚吃拉面加个鸡蛋! 嗯,对,终于甩掉狗皮膏药了,高兴! “知知——” 哎?怎么回事?明明白砚在接待室里,自己都快走到电梯了,怎么还能听见他的声音? 萧知回头看了看,没人啊,就自己啊。 幻觉,一定是幻觉! 萧知按电梯。 “知知——” 不是吧,难道那小子会内功,会什么传音入密? 电梯来了,萧知赶紧钻进电梯里。 “知知~” 妹的!萧知咬咬牙,在电梯门快关上的那瞬间冲出去了。 “小白,今天姐姐去吃日本料理哦,跟姐姐去嘛。” “或者跟姐姐去吃川菜也行~” “小白,你喜欢吃什么?” …… 接待室里七嘴八舌的,所有人都争着想带白砚出去吃饭。 白砚开始的时候还一颗心都在满茶几的零食上,吃着吃着嘴上的动作就慢下来了,手里握着一盒老婆饼,眼睛时不时地朝门口瞟去,似乎是在期盼着什么人会进来。 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人进来,倒是这票娘子军,有一部分急着回家先走了,只剩几个比较顽固的还留着,非要请白砚吃饭。 白砚忍不住扁起嘴巴,他挠了挠耳朵,把老婆饼丢到了一边,舔了舔手指,想揉揉脸。 他刚舔完,门突然被推开,只见萧知沉着脸站在门口,不情不愿地瞪着白砚,“还不走?” 白砚在沙发上愣了好半天,他真的来接自己了? “不走拉倒。”萧知转身就走。 “知知!”白砚一下子扑过去抱住他的腰。 萧知瞪大双眼,他是怎么做到的?隔着一个茶几还有那么多女人,一下子就来到自己跟前,身手这么敏捷? “松手!回家了!”看着还剩下的几个顽固娘子军目瞪口呆的样子,萧知黑着脸道。 “嗯嗯嗯!”白砚松开他,想了想,把茶几上剩下的零食全都抱在怀里,然后回来用另一只手搂住萧知的胳膊,对他龇了龇牙。 “差点忘了,人家是有表哥的。”田思瑶摸摸鼻子。 “那我们就先走了,小白再见,萧知再见。”剩下的几个人纷纷挥手道别。 白砚咧着笑容一个个对她们挥手,“姐姐们再见。” 姐姐你妹姐姐! “知知……” “走了。”萧知打断他,把胳膊从白砚怀中抽出来,锵锵地往前走。 白砚乐呵呵地跟上,终于有长期饭票了! 一路上萧知怎么想怎么不舒服,自个怎么就妥协了呢,他个贼,管他去死,怎么不饿死他算了!就让他跟那些老女人卖萌好了!为什么要把他领出来呢? 哎,自个就是个老妈子的命啊,在公司里老陆欺负他,回了家又多了这么个累赘,怎么自个就这么悲催呢? 少爷的身子事儿妈的命! “你说吧,你打算赖我赖到什么时候?”这事很重要,萧知觉得有必要问清楚。 白砚是头一次坐公交车,从一上车就一直处在兴奋中,东摸摸西看看的。 闻言白砚认真掰着手指算了算,然后估摸着说道:“赖到你死吧。” 萧知一听立马就急了,考虑到这是在公车上没好意思发火,心里其实都快气炸了,他还想赖到死?敢不敢再臭不要脸点! 显然萧知没明白赖到死和赖到他死有什么区别。 “你想不想上天?还想赖到死?我凭什么养你一辈子!”萧知压着嗓子低吼道。 “因为本尊是宠物啊。”白砚眨巴着他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无辜道。 ……怎么会有一个大男人这么没骨气地整天以宠物自居? “知知,本尊可以帮你做饭。”白砚突然揪了揪萧知的袖子道。 萧知:“……” “本尊可以陪你玩,那样你就不用每天一回家就开电视制造声音了。”白砚又道。 萧知一愣,他怎么知道? “而且本尊可以保护你。” 萧知切了声,谁用他保护。 萧知正这么想着,突然司机一个紧急刹车,车上人不少,座位都满了,不少人都在站着,随着这一刹车那些站着的人许多都摔倒了,其中一个手里拎着塑料袋,里面是个没剥壳的大榴莲,因为汽车的惯性,那人整个人向前栽去,榴莲的刺刺穿了塑料了,呈现一个完美的弧度飞了出来。 眼看着就朝着萧知的方向飞来了。 萧知因为那一刹车向前栽了下,还没稳住身子,只见榴莲飞了过来,他根本闪不开! ……要是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榴莲砸死的白领,他也算古往今来第一人了!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榴莲突然在他眼前停了下来。 只见榴莲停在距离他三厘米处,榴莲下托了只白白肉嘟嘟的手掌,而手掌的主人,正是坐在邻座的白砚。 车上的人都傻眼了,随即响起了潮水般的掌声。 我勒个去,徒手接榴莲啊! “知知,你看,本尊可以保护你。” 不等萧知回话,下一秒,白砚已经把榴莲抱到自己怀里,掰开,拿起一块榴莲肉就塞到嘴里。 萧知and众人:“……” 榴莲的主人也挺不好意思的,干笑着凑了过来,“那个,小伙子对不起啊,刚才没站稳,那啥,看你弟挺喜欢吃榴莲的,这榴莲就当我给你们赔礼了。” 空气中弥漫着榴莲的臭味。 萧知哪还好意思说话,只能干笑了下,然后车一停立马拽着白砚下了车,也不管到没到站。 “白砚,你!”萧知刚要骂,就见白砚手里抱着半个榴莲,嘴里还咬着一块,正眨着眼睛看着自己。 啊啊啊!地缝呢地缝呢?他要去钻谁也别拦着! 离家没两站了,萧知索性决定走着回家,就当平复一下他几乎要炸毛的心情! …… 尼玛平复不了怎么办?闻着身边的榴莲味他就想砍人! “知知。” 他特么还敢叫自己! 萧知转身刚要开骂,嘴里突然被塞进一块软软糯糯的东西,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但嘴里的甜味又是实打实的。 萧知一下子把要骂的话给忘了。 “这块最大最甜了,不用谢,你收留本尊,本尊对你好是应该的。”说着,白砚拿他那刚抓过榴莲的腻爪子拍了拍萧知的肩膀。 啊啊啊!他要掐死他! 最后萧知还是没把他掐死,特么这小子看着又傻又楞,腿脚倒是利索,力气还这么大,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啧啧,头脑也忒简单了! 回家之前,萧知带着白砚去了趟超市,一进去白砚的大眼珠子蹭一下就亮了,幸亏萧知有先见之明提前把他的爪子给抓住了,要不他肯定跑没影了,然后过会儿抱着整个超市来找自己结账。 萧知无奈地发现,他跟这货虽然才认识了不到二十四小时,却已经很了解他了。 我了个靠了也是! “知知,本尊要吃这个。” 萧知没看见。 “知知,吃这个。” 萧知还是没看见。 “知知知知……” 白砚发现了,跟萧知说没用,所以干脆直接拿起来放到购物车里了,然后萧知趁着他不注意,又偷偷放了回去,导致他在超市辛苦了半天,回头看车里还是只有一壶油。 “知知……”白砚委屈地看着他。 “滚,你以为我是我们公司那群傻白甜啊,撒娇没用,不买零食只买菜!”萧知压根不想跟他说话,每次跟他说话仿佛都在挑战自己的极限,然后一点点突破,再这么下去吉尼斯记录都不是事儿。 白砚扁着嘴巴站那不说话了,两个食指在那点啊点。 这人还真是能用卖萌解决的绝不出一点力气啊! 萧知受不了妥协了,没办法,他实在太萌了,而且不止是长相,而是种感觉,就跟动物似的,萧知老觉得他像动物,之前觉得像猫,可是又不怎么像,好像比猫更会卖萌撒娇。 白砚喜欢彩色衣 萧知老觉得白砚像动物,之前觉得像猫,可是又不太像,好像比猫更会卖萌撒娇。 “只能买一个。”萧知黑着脸道。 白砚立马多云转晴了,想了想,然后去抱了一个最大包的薯片回来,然后搂住萧知的胳膊蹭了蹭,“知知你真好。” 萧知那叫一个鸡皮疙瘩,赶紧把胳膊抽回来了,“你属树袋熊的啊,动不动就抱,不许碰我!” 白砚却突然沉默了,萧知没再搭理他,推着车往蔬菜那边走。 “知知。”白砚跟在萧知后面小声地叫了他一声。 萧知懒得搭理他。 “你很喜欢树袋熊吗?” 这种没营养的问题,他才不要回答。 “树袋熊虽然也很可爱,但是你不觉得……世界上有很多动物比树袋熊要可爱的多吗?” 他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闲的没事跟他聊世界上哪种动物更可爱。 “例如本尊,本尊就比树袋熊可爱得多啊。”说着,白砚还动了动耳朵。 他耳朵居然会动。 这种耳朵会动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他动起来那叫一个可爱,萧知一时没忍住,爪子伸上去揪了揪,好像树袋熊也有这么可爱的耳朵。 “可树袋熊是稀有动物,值钱啊,哪像你,都不知道花了我多少钱了。”想到这个萧知就肉疼。 白砚一听不干了,“本尊明明比树袋熊更值钱!” 萧知又懒得搭理他了。 “真的真的。”像是怕他不信,白砚摇了摇萧知的手臂。 萧知懒得再继续这个话题,今儿猪肉打折,才九块九一斤,萧知想了想,回头看白砚。 “说好了,我收留你,你给我做饭。”萧知道。 到底是头脑简单,话题轻而易举就被带过去了,白砚忙不迭点头。 “你都会做什么啊?”萧知问。 “只要有菜单,我什么都会做。”白砚说得自信。 “真的?” 白砚又使劲点了点头。 “我今天要吃红烧肉,醋溜土豆丝还有鲫鱼汤。”萧知直接就点菜了。 其实这些菜他一般都不吃的,因为下馆子太贵了,可他自己又不会做,所以一般都是兰州拉面或小葱拌豆腐,终于能改善伙食了,他决定了,要好好奢侈一把! 红烧肉啊,他有好久没吃过了,算起来从那事之后,他就没吃过一顿好的。 一听有肉吃,白砚眼睛也亮了。 萧知去挑鱼,没注意到白砚,等他买完鱼的时候,正纳闷白砚去哪了,只见他不知从哪冒出来,手里拿了袋塑封腌制的竹笋。 “知知,本尊想吃这个。” 怎么又是竹笋?萧知现在看见竹笋就头疼,不过一看价格才五块钱,也就同意了。 一回了家,萧知就用手机找出菜单,然后把手机和白砚一起丢进了厨房。 一个小时后,萧知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两碗米饭,激动得眼泪差点没掉下来,这得是多少年没吃过家里的热乎饭了,没辙,他只会小葱拌豆腐,那尼玛是凉菜。 萧知总算为自己收留这货找到了点心理平衡。 显然白砚的厨艺也不算精湛,红烧肉汤汁收得不是很完美,可这对萧知好几年没吃过家里饭的人而言已经很知足了,以后让他天天做,厨艺总会练出来的,总比自己强。 还有这浓浓白白的鲫鱼汤,香啊! 萧知本来还提防着白砚跟自己抢红烧肉,毕竟这货的饭量可不是盖的,谁想他专供那一盘炒竹笋,吃得那叫一个香。 难道这个破竹子根比红烧肉更好吃? 没追求! 还有他拿筷子的姿势,怎么那么别扭?萧知怀疑自己要不是坐在对面,白砚绝对会直接上手抓。 “喂,”萧知皱着眉凑过去,“筷子不是这么拿的,得这么拿。”萧知掰着他的手给他摆好姿势。 白砚试了试去夹竹笋片,啪嗒,掉回盘子里了。 白砚还真打算上手去抓。 “你敢!你要是敢用手抓,以后我再也不买竹笋了!”萧知黑着脸威胁了。 白砚怂了,乖乖地拿筷子慢慢夹。 萧知高兴了,可算找着这货的弱点了,他夹了口竹笋吃,很一般嘛,有什么好吃的。 被萧知盯着拿筷子的姿势,白砚费劲地好半天也没夹上几口菜,萧知看不过去了,时不时地帮他摆摆手,简直就跟教三四岁小孩刚拿筷子的亲妈似的。 好在白砚还算聪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头脑简单所以四肢发达,很快就掌握了拿筷子的敲门,然后抱着那盘竹笋又大快朵颐起来。 萧知这顿饭吃的,差点没把肚子给撑破了,感觉现在谁拍自己一下,自己就能像皮球一样弹起来。 吃完饭,就是洗碗了,萧知本来想着不能太欺负人,分工要明确,既然他做饭,自己洗碗也公平,可是白砚自告奋勇地洗碗去了,他当然乐意。 然而事实证明,做菜有天赋的娃不一定洗碗有天赋,可能是因为做菜有菜谱,洗碗没洗谱吧,萧知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就听见厨房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萧知扶着肚子走去厨房,跟孕妇似的,只见白砚无措地站在水池边,脚边上是个摔碎的盘子,身上几乎都湿透了。 一见萧知进来,白砚忙着举起双手,“知知本尊不是故意的,盘子有油洗不干净,本尊已经很用力了,还是洗不干净,不小心才……” 他无辜的表情,像是真有些怕了,生怕萧知因为这个把他赶出去。 萧知的心被他眼底的惧意狠狠地揉了下。 萧知难得没有黑下脸,道:“用洗洁精啊。” “洗洁精是什么?” 萧知:“……” “算了,我跟你一起洗吧。” 萧知和白砚并排站在水池旁边,萧知洗白砚涮。 既然已经决定收留他了,萧知也就不纠结了,主要是纠结也没用,就算他把他赶出去,他相信凭白砚的本事,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来,毕竟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 只是也不知道要收留多长时间,虽然回到家有人做好饭等自己的画面很美好,可是两个人的开支不比一个人,相信就白砚的饭量,以后他的银、行卡余额数字也会很“美好”。 再加上他总不能每天都领着他去上班,那自己上班的时候呢,他就在家呆着?一两天还行,时间长了白砚也会无聊吧。 萧知蓦地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想到长久收留白砚了。 靠靠靠! “喂,姓白的,我可以收留你,你就用做饭来给我抵房租就行,可你不能一天天闲着什么也不干吧,总得出去找份工作吧。”萧知问。 “什么工作?” “我怎么知道,”萧知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你擅长什么,你大学哪上的?什么专业?” 白砚眼珠滴溜溜地又转了。 这货该不会没上过大学吧? 萧知轻咳了两声,决定换个问题,“那你有什么特长?都会做什么?” 这个白砚倒是张嘴就来,“本尊会笑,会可爱,会撒娇!” …… 这尼玛也算本事? 这尼玛还真算本事!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 总共没几个碗,没一会儿就洗完了,白砚估计是第一次洗碗,哪是洗碗呢,简直是洗自己呢,那叫一个惨不忍睹,不知道的还以为刚从河里捞出来呢。 “瞧瞧你,赶紧去洗澡。”萧知道。 “哦。”白砚好像还挺喜欢洗澡的,蹦蹦跳跳的就朝洗手间走过去了。 “喂,等一下,”萧知又叫住他,“你就这么进去啊?” 白砚不明白。 “拿换洗衣服啊。”说完萧知反应过来,白砚就是赤条条来自己家的,除了这身衣服啥都没有,哪来的换洗衣服,“你跟我来。” 好在白砚虽然比萧知高点,但也高不了多少,俩人身材差不多,相信他的衣服白砚也能穿。 萧知领着白砚回了卧室,打开衣柜给他看,“挑一件吧。” 萧知说完的时候肝还有点颤,毕竟他的衣柜里还有好几件名牌呢,平时都舍不得穿,别被他挑中了。 萧知还以为白砚得挑个黑白款呢,毕竟他身上这件就是,可是没想到他挑了件海绵宝宝的家居服! 这衣服还不是萧知的,而是他一朋友叫韩路戈的,明黄色的颜色差点没闪瞎萧知的狗眼,上面印着又黄又暴力的海绵宝宝和很粉很天真的派大星,他居然喜欢这种款??? “你、你……”萧知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他以为只有韩路戈那种神经病才喜欢这种,没想到不止一个神经病! 那头白砚正比量着家居服站在柜子里面嵌着的镜子前照镜子呢。 不睡沙发就睡床 “你、你……”萧知好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他以为只有韩路戈那种神经病才喜欢这种,没想到不止一个神经病! 那头白砚正比量着家居服站在柜子里面嵌着的镜子前照镜子呢,表情那叫一个兴奋。 “黄色的哎,彩色的哎!”白砚那叫一个激动。 ……这货是没见过色儿吗? 萧知嘴角抽了抽,“你要是喜欢这个……也行。”不过穿着不会小吗?韩路戈也就175,这货得185吧? “知知你真好!”还不等萧知问出声,白砚突然扑过来搂住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脸蛋就亲了一口,然后兴高采烈地抱着衣服去洗手间了。 …… 靠靠靠! 这几天为了买竹笋萧知都没怎么好好睡过,昨晚更是折腾了一宿,现在实在是困得不行,只想早点洗澡早点睡,可他等了一个半小时,姓白的还是半点要从洗手间出来的打算都没有。 他丫的是淹死在里边了吗? 又过了半个小时,萧知看电视都睡过去了好几次,最后他实在忍无可忍,去洗手间敲门去了。 “姓白的,你死在里边了,赶紧给我出来!” 里面没人理他,只是扑腾水的声音还有开怀的笑声。 他是在里边玩上了是吧! 萧知恨恨地拧了拧门把,想借此告诉里面人自己的焦急,可是没想到人压根没锁门,自己就这么一拧,拧开了? 萧知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能错愕地看着门被打开,然后露出里面的场景。 因为是冬天,加上白砚洗了两个小时,浴室里水蒙蒙的,只见到白砚站在喷头底下,一身的泡沫,几乎把他整个人都遮住了。 听到声音,白砚回过头来看,身上的泡沫被水冲掉了些,露出精壮的胸膛。 萧知吓了一跳,赶紧忙着退了出来,呼吸好半天都没有平稳下来。 许久,他切了声,不就是不小心看见他洗澡么,都是大老爷们,紧张什么。 唔,身材好像挺不错的,那么能吃,还有腹肌…… 咳咳…… 他有些不自在地舔了下嘴唇,后来又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定了定心神,过去拍了拍洗手间的门。 “白砚,你快点洗,十分钟之内你要是不出来,明天就别吃饭了!” 对待吃货,就得用这招! 果然,十分钟不到,某人穿着黄黄的家居服出来了,衣服果然有点小,上衣裤子都小,手腕脚腕都露出来一大截,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然后他又在那点手指。 萧知不想搭理他,拿起睡衣就去洗手间了。 看着这满地的水,这得是浪费了多少水啊,这货还挺爱洗澡。 不对,他是爱玩水! 萧知实在是太困了,十五分钟搞定,他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的时候,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白砚换下来的那身衬衫裤子,刚也没见他拿出来,衣服呢? 萧知一边擦头发一边出来,白砚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 “白砚,你衣服呢?” 白砚眼神有些飘忽,“额,收起来了。” “收哪去了,放洗衣机里啊,等周末一块洗了。”萧知道。 “……哦。”白砚慢吞吞地把手放到身后,捣弄了两下,然后捧出一套衣服过去递给萧知。 萧知错愕地看了看沙发,又看了看他的手,他从哪掏出来的? 萧知接过来,白砚瞬间打了个哆嗦。 “你干嘛?” 白砚苦着脸看着他,“冷。” 萧知不想搭理他,白天还想穿着一件衬衫出去溜达呢,晚上穿着家居服倒嚷冷了,难道他家比大马路还冷? 这不是讽刺国家供暖事业么! 萧知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后就要回卧室,转身关门,发现白砚还跟在自己身后。 “你干哈?”萧知纳闷。 “睡觉啊。”白砚更纳闷。 “你在那睡。”萧知给他指了指沙发,刚才白砚洗澡的时候,他已经把备用的被子枕头拿过去了,辛亏韩路戈还有老陆的大儿子老来自己这蹭住,不然还真没多余的。 白砚继续苦着脸看着他,“冷。” “滚滚滚,得寸进尺。”萧知沉着脸把他往外推。 白砚却抱着门不撒手,“不嘛不嘛,人家喜欢软软的东西,软软的床,不喜欢沙发好硬的。” “想住我家,就得睡沙发!”萧知也绝不妥协。 “唔,”白砚似乎想到了什么,把脑袋凑近了些,道:“知知,晚上睡觉冷不冷?本尊可以给你暖被窝啊,本尊可暖和了,抱起来可舒服了。” 萧知一脸黑线,“我没有抱男人的习惯!” “可你昨天明明抱得很紧……” 萧知:“……” 他这毕竟是老小区,虽然也供暖,但都是暖气片,顶不了多大作用,晚上睡觉还是冷,所以他一般都开电褥子,但昨晚忙活了一晚上完全给忘了,谁想一觉睡得还挺香,一点也没觉得冷,闹了半天是这家伙的功劳啊。 “而且知知,你家是不是闹鬼啊?”白砚回头指了指墙上的那些符咒啊佛牌十字架什么的。 “本尊可以保护你哦。” 萧知转念一想,对啊,屋子里的灵异事件还没解决呢,多个人壮壮胆也好啊,这样万一晚上再看见冰箱门开着半空中飘着苹果,也可以找人来一起欣赏这个盛况了。 但是萧知是谁啊,就算要妥协,他能乖乖妥协么,也得做出一副自己是勉为其难答应的样子。 没想他的“勉为其难”还没做出来,白砚已经从他胳膊底下钻了过去,一下子跳到了床上。 萧知忙着把他揪了起来,“你给我起来,头发还滴水呢就上床了。” 合着自己洗澡的时候他压根没擦头发,居然还在滴水。 萧知从床头柜里拿出吹风机,丢给他。 白砚拿着吹风机茫然地看着自己。 …… “你该不是……不会用吧?” 白砚眨眨眼睛。 “那你洗完澡一般都是怎么弄干头发?”夏天还好,一会儿就干了,冬天呢? 白砚使劲甩了甩脑袋,水珠子满天飞,用行动来告诉他答案。 萧知:“……” 最后萧知无奈地把他按坐在床头,拿着吹风机站在他身后给他吹头发,好半天,也没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明明是个擅自闯入的贼,怎么就登堂入室了?自己怎么能给他吹头发呢? 尼玛老妈子操心的命啊。 白砚似乎还挺喜欢的,在他掌心底下蹭啊蹭的,时不时被风吹得咯咯笑,但大多时间都闭着眼睛乖乖感受。 其实大多数时间白砚还是挺乖的,除了面对吃的时候,可萧知就是看他不顺眼,不顺眼他什么正事不做,就卖萌!人家是明明能靠脸吃饭,却偏偏用自己才华;这货不是,这货是能靠脸吃饭绝不用自己的才华。 当然卖萌卖得这么专业也算才华了。 然而萧知更不理解的是,自己明明这么不待见他,怎么还能给他吹头发呢? 最后他把原因归结于“人至贱则无敌”身上,因为他太贱了! 想到这,萧知瞬间不想给他吹了,反正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还有一点点潮,他把白砚推到一边,然后给自己吹头发,吹完了丢进床头柜里。 白砚已经从沙发上把枕头和被子抱了回来,忙不迭地铺好钻进被窝。 萧知别扭劲儿还没过,话都懒得跟他说,关上灯就闭眼了。 他是真困了,几乎刚闭眼就要睡着。 然而正当他快睡着的时候,旁边动了下。 萧知没搭理他,重新睡。 快睡着的时候,旁边又动了下。 萧知咬牙,忍! 再次快睡着的时候,旁边又动了,这回更过分了,直接掀开自己的被子钻了进来,不等萧知反应,直接大手搂住萧知的腰,脑袋钻进他的怀里。 “知知冷,知知抱。” 萧知:“……” 抱你二大爷! 萧知刚要一巴掌把他糊一边子去,却猛地发现他带来了一股暖风,他就像个火炉一样靠在自己怀里,暖暖的热乎乎的。 电褥子刚开,还没热起来,远不及他温暖。 算了,让他抱一会儿吧,等电褥子热起来了再把他踹回去,萧知这样跟自己说,然后闭眼继续酝酿睡意,再然后……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萧知做了个梦,梦见自己买个巨型玩偶,有一人高的那种,抱起来又暖又软,舒服极了,这一晚上睡得一点都不冷,还有点热,他迷糊中伸手把电褥子关了,然后继续抱玩偶。 就是这玩偶不太乖啊,怎么老在自己怀里钻来钻去蹭来蹭去呢?难道是电动的? 第一次被人惦记 就是这玩偶不太乖啊,怎么老在自己怀里钻来钻去蹭来蹭去呢?难道是电动的? 总的来说,这一觉还是睡得很香甜的,第二天闹钟一响他就醒了,并且精神头很足,看来睡眠质量果然影响精神啊。 就是胸前沉甸甸的。 他低头去看,果不其然又看到了一颗熟悉的脑袋。 好像昨天说暖和之后就把他踹回去来着…… “喂,白砚,白砚……” 萧知推了推他,白砚咕哝了两句,在他怀里换了个位置,接着睡。 白砚的头发很黑黑软,像水一样,贴在萧知的胸膛上,蹭得有些痒痒的。 萧知一时没忍住,对着他的头发就揉了上去,然后——就是一顿搓。 白砚是被活活搓醒的,迷瞪地睁开眼看着萧知,眼睛雾蒙蒙的,明显没睡醒,一副没搞清状况的模样。 萧知顿时平衡了。 “喂,我要去上班。” “知知再见。”白砚说了句,又把脑袋埋进被窝里了。 这回萧知没打算再带白砚去,毕竟估计以后白砚要长期留在他家了,之前因为不信任白砚,怕他趁自己不在家偷家里东西,现在想想,左右得搏一下,他总不能天天带着他去上班。 “那你倒是松手啊。”他抱得这么紧,自己怎么起床! 白砚闭着眼睛撇了撇嘴,又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这才不情不愿地松手,然后双手抱住脑袋,蜷缩在被窝里接着睡。 这尼玛什么睡姿!睡觉都不忘了卖萌! 萧知锵锵地起床。 千易的午饭时间是十一点半,公司有统一食堂,刷饭卡的,就是口感那叫一个旷古绝今,他们的食堂大厨是个热爱创作的男人,总喜欢发明一两个新菜给他们尝试,然而他的口味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不创作的时候,他就喜欢做大锅炖菜,总让萧知有种自己还生活在□□之前吃大锅饭的错觉。 “同志们,刚食堂小张给我发了条消息,说今天咱们的主食是大厨的最新发明,油炸芝士焗海鲜蛋馒头片,你们做好准备~”小周举着手机对所有人说道。 整个办公室里顿时怨声载道—— “油炸我懂,芝士我懂,海鲜、蛋和馒头片我都懂,但是凑在一起是什么鬼?太尼玛混搭了。”田思瑶生无可恋地趴在桌子上。 重达一百六十斤的李越迪听到这个,咽了口口水,两眼放光,“听起来感觉,挺好吃的啊……” ……全公司也就你喜欢吃那家伙的饭。 不过,那一听见吃的两眼放光的模样,怎么让萧知想起了某人了呢。 不知道他起床了没,那货那么爱吃,吃没吃饭?不过冰箱里还有猪肉和菜,厨房里也有大米,厨艺那么好,应该饿不死他。 想归想,萧知还是拿起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没人接。 那头猪,肯定还睡着呢,除了吃就是睡,真成猪了! 自己在这辛苦工作,他就在家里睡得跟猪一样,萧知怎么想怎么郁闷,他愤愤地过掉电话。 该不会……他已经把自己家里搬空了偷完了,脚底抹油走人了吧? 不会不会,他走的时候怕进贼,特地把门锁上了,他就不信,白砚能搬着电脑跳窗户走,他要真那么牛掰,那电脑就送他了! 这么想,萧知就踏实多了,他从抽屉里拿出健胃消食片,准备奔赴食堂赴死! 还不等他站起来,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一声女人的尖叫,而且是好几个女人不同音色同时尖叫的那种,吓得萧知一激灵。 卧槽,那感觉就跟上小学,听见有人拿指甲刮黑板似的。 “小白,你来啦。” “小白……” “小白……” 不是吧? 萧知狐疑地猫起腰,朝门口看去,就见到整个办公室的女人几乎全围过去了,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根本看不到到底来了个什么人。 看来下次公司裁员,得提议多裁点女人,太能咋呼了,萧知不厚道地想。 不知来人说了什么,围着的那些女人纷纷都让开了,不过嘴里还是一直尖叫碎碎念着,只见白砚从女人堆里走了出来,噙着微笑,缓缓朝萧知走来。 他丫又穿上了他那件白衬衫黑裤子,而且还没穿外套,冻死他得了!萧知是这样想的。 而且好像这衣服还没洗吧。 “你来干嘛?”萧知嫌弃地看着他。 白砚扬了扬手中的保温桶,对萧知甜甜一笑,“来吃饭啊。” 萧知一愣。 他、刚才、说什么? 他来……给自己送饭?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上初中的时候,学校是封闭式,要求住宿,每天中午热水房都挤满了人,萧知习惯了每天中午都去热水房排队抢水,因为晚了就没有了,那时候有个人追萧知,每次都是提前十五分钟逃课,提前打好水在热水房门口等他。 其实热水不是不能自己打,不用热水也没什么,他看见有的女生让男朋友打热水的时候还腹诽过,自己又不是没手,干嘛非得让对方打,显得你有对象是咋的。 可是当有个人出现照顾你的时候,才知道被照顾被惦念的感觉是这么好。 现在的感觉就跟萧知当年上初中的时候一样,萧知历来都是每天中午去食堂吃那生不如死的饭菜,因为伙食费是公司每个月固定打到卡里的,不花也是浪费,也有人用八成比例去食堂套现,就是刷卡刷一千,食堂只给他八百,虽然少了,但总比在卡里生锈强,但萧知心疼那二成的钱,宁愿在食堂吃。 主要是外面太尼玛贵了。 起码他这辈子也没想过,会有人给自己送饭。 在萧知走神的时候,白砚已经凑到他旁边坐好,把饭菜碗筷摆放好,红烧肉的香味拉回了萧知的思绪。 两道菜,红烧肉和炒笋片,两碗米饭。 红烧肉哎…… “萧知,你好幸福啊,你弟还来给你送饭。”凑过来的女人们纷纷羡慕道。 “我要是也有个这么乖的弟弟就好了。” “就是就是。” …… “萧知,”小周也凑了过来,“你什么时候多个弟弟?” “额,远房的。”萧知道。 小周点点头,然后红着眼看着饭盒里的红烧肉。 “你干嘛?”看着他伸得越来越近的爪子,萧知牢牢地把饭盒抱在怀里。 小周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好久不吃红烧肉了,我都忘了什么味了……” 按照正常套路,人家这么说,自己就该接个话茬说“那就坐下尝尝,一起吃吧”,但萧知明显不是一般人。 “嗯,那你就别闻了,免得想起来。” 小周:“……” 办公室里的人基本都去吃饭了,也有人因为受不了食堂的饭菜自带的,现在也在餐厅排队等着用微波炉呢,只有萧知现在最幸福,因为这饭菜都是热乎乎的。 哎,从家里到公司坐公车起码半个小时,白砚好像身无分文吧?怎么坐的公车? “你怎么来的?”萧知问。 “走路啊。”白砚已经顾不上等他一起,自己先开吃了起来。 “那你得走了多久?”好歹八公里呢,不得走俩小时啊? 白砚咬着红烧肉想了想,俩眉头都拧成死结了,“不记得了,本尊腿长,走得快。” 萧知:“……”看来自己的这个保温桶性能还不错。 看着晶莹剔透的红烧肉,萧知夹起一块喂进嘴里,怎么觉得今天的红烧肉格外好吃呢? 尼玛怎么还吃得心窝热乎乎的。 “你怎么会想到给我送饭?”萧知难得好语气。 “是你说不想吃食堂饭的啊。”白砚嘴里塞满了饭,含糊不清道。 “我什么时候说的?” “刚……”白砚突然一滞,话锋一转,道:“早上你上班之前啊。” “我说了吗?”萧知仔细想了想,实在没想起来,难道自己对大厨的怨念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白砚专心吃笋片不说话。 不管怎么说,这顿饭萧知吃的还是很满意的。 快一点的时候,估计那些吃饭的快回来了,想到那些女人一见到白砚就大呼小叫的样子,萧知就觉得耳膜疼,赶紧赶人。 “知知,你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白砚抱着保温桶控诉。 “让你走就赶紧走,别磨磨唧唧的!”萧知脸黑成了锅底色儿。 白砚扁着嘴巴表情那叫一个委屈。 “不许卖萌!” 萧知看见他这个表情就想发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部门里有个刚毕业的小伙子,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大学风气都变了,说话娘里娘气的,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萧知都没觉得别扭,但是一见着白砚卖萌,他就感觉火蹭蹭地冒,整个楼层的灭火器都不够使。 有人等待心异样 萧知看见他这个表情就想发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部门里有个刚毕业的小伙子,不知道是不是现在大学风气都变了,说话娘里娘气的,走路屁股一扭一扭的,萧知都没觉得别扭,但是一见着白砚卖萌,他就感觉火蹭蹭地冒,整个楼层的灭火器都不够使。 白砚把脑袋低下了,但是萧知还是能看到他嘴撅得老高。 萧知就当没看见,却从桌上存钱罐里拿出两个硬币塞到他手里,“回去别走路了,坐公车。” 自己昨天带他坐过一回,应该不至于丢了吧。 “还有,下回出来的时候穿羽绒服,听见没!我柜子里那么多,想穿哪个穿哪个,再说你这身衣服……”萧知嫌弃地上下大量着他,“洗了吗?” 白某人又开始点手指了。 “你赶紧回去把衣服给我换了!” 一想到可以穿黄黄的海绵宝宝,白砚瞬间眼睛一亮,不用萧知赶自己颠颠地就要走。 “等会儿。”萧知突然又开口。 白砚纳闷地回头。 “你怎么出来的?”萧知看了看桌上的钥匙,又抬头看了看他,“我出门的时候不是锁门了吗?” 白砚:“……” “又爬窗户?”想到这萧知立马炸毛了,“你就算身手再好,我家好歹在六楼啊,你也不怕摔死你,再说你这么下去迟早会惊动物业的!” 萧知深吸了口气,拿起桌上的钥匙,把家里的钥匙解下来,却又握在手里半天没动弹。 白砚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一直没反应,转身要走。 “等等。”萧知再次出声,然后阴沉着脸冲到白砚面前,恶气狠狠地把钥匙塞到他手里。 “以后走门,再爬窗户,我就砍断你的腿,做成红烧肉!”萧知毫无威慑力地威胁。 “吃本尊的肉是犯法的。” 萧知现在正在极度地纠结之中,自己怎么就把钥匙给他了呢?怎么就给了呢给了呢,而且还是唯一的一把! “知知……”看他走神,白砚想唤唤他。 “你别跟我说话!”萧知抬手打断他,“你现在赶紧走,别搭理我,让我自己郁闷就行!” “哦。”白砚乖巧地应了声,走人了。 整个下午,萧知都在郁闷中度过,导致他的工作效率活活降了一半,当然,本来也没多少工作效率。 不管怎么样,起码中午吃了顿热乎乎的饭,晚上起码得更好吧,想到这个,萧知咋呼的心情总算好了点。 看着自家紧闭的大门,头一次回自己家还得敲门,这感觉还挺奇妙。 知道里面一定有个人在等待着,以后回家不用再带钥匙,一回家就有热乎乎的饭吃,就好像小学放学回家,老妈做好饭在等的感觉一样一样的。 哎呀,还挺爽。 这么想,萧知又使劲敲了敲门。 怎么还没人来开门?死哪去了? “白砚,白砚,白砚~~~” 然而里面还是啥动静都没有。 你妹的!萧知咬了咬牙,试着拧了拧门把,结果发现那个死白砚居然又没锁门,一推就开了! 还有里面,说好的热乎饭盼君归呢?哪有人,屋里乌漆麻黑的,灯也没开,饭也没有! 萧知也连鞋也没换,打开灯笔直奔着卧室去了,这次他没怀疑白砚抱着他的电脑跑路,毕竟他要想偷有的是机会。 果不其然,萧知推开卧室的门一开灯,就看到床上隆起的那一团。 除了吃就是睡,这货真的是猪是猪是猪啊! “白砚!”萧知冲上去一把掀开他的被子,他已经换了家居服,果然是黄黄的海绵宝宝,“你给我起来起来!为什么不给我做饭啊?” 白砚醒了,却懒得睁开眼,在床上扭了扭闭着眼道:“没有菜了啊。” 也对,昨天本来就没买多少菜,昨晚做了一顿,今儿中午又做了一顿,吃没也是正常的。 “那你起床,跟我去买菜。”萧知拉扯他的胳膊。 “嗯~不要嘛,你自己去。” “不行,你必须得去!”好不容易家里有个伴儿,萧知才不自己去呢。 以前逛超市的时候看见那些成双入对的,萧知就想发火,但是发火之余又有点羡慕,不止那些双双对对的,还有那些父子啊母女啊,包括舍友一起出来买东西的,都忍不住有点羡慕,但是萧知谁啊,能允许自己羡慕么,只能每次羡慕的时候都用发火来掩饰。 “嗯~~~”白砚在床上扭啊扭,打死不睁眼。 “那我就自己在外面吃拉面。”萧知转身就走。 白砚蹭地一下起来了,只是眨眼地工夫就挡在了萧知面前,我去,他怎么做到的? “知知,吃竹笋,还要吃肉。”白砚精神无比道。 萧知得意了,让你不陪我! “去穿外套。” 小区外面就是超市,穿家居服也没什么,但是好歹大冬天,既然他在,当然不能看着白砚天天穿着单衣满街溜达。 白砚连连点头,不用他说自己也会穿的,毕竟这件家居服哪有他自己的衣服保暖。 “知知,你的外套怎么除了白的就是黑的啊?”为此白砚还很怨念。 “因为我是个老爷们啊,黑色才是男人的颜色!像你这种喜欢五颜六色的才更奇怪吧。” “你不懂,这是本尊美好的愿望。” …… 由于中午白砚给萧知送了午饭,萧知心情大好,破天荒地给他买了五袋竹笋。 晚饭萧知吃得那叫一个满足,吃完饭白砚要拉着萧知去洗碗,萧知却赖在沙发上死活不愿意动弹。 “不洗了不洗了,明天再洗。” “为什么?” “明天周末啊,不急,在那放着吧。” “哦。”白砚打了个呵欠,既然碗不用洗,他就可以开心睡觉去了。 然而他刚走两步,就发现自己可爱的海绵宝宝被揪住了。 “知知?” “反正明天不用早起,我们去遛弯吧。”萧知兴冲冲地看着他。 白砚果断摇头。 萧知黑下脸,“不行,你必须得去。”明明家里有伴,居然还想他自己出门! 白砚继续摇头。 萧知不管,揪着他的衣服不撒手,白砚拗不过他,索性往地上一躺,仰面朝天扭啊扭,跟驴打滚似的。 萧知发现能用来比喻白砚的动物还挺多的。 “不去算了,我本来想说,楼下的烤冷面挺好吃的。” 白砚不扭了。 “小区门口那个蛋糕房的蛋挞也不错了。” 白砚坐起来了。 “还有,好久不吃周黑鸭了……” 白砚蹭得一下窜起来了,萧知瞥他一眼,转身走人。 白砚忙着抱起羽绒服就追出去,没办法,这身海绵宝宝没他的黑白套装暖和啊。 小区外面有条小吃街,现在才八点钟,正是人多的时候,不少人都是下班在这里对付对付晚餐再回家,萧知曾经也是他们中的一员,现在看着他们拍着队等着吃那些快餐食品,萧知心里老爽了。 哇擦,家里有现成的就是爽! “知知,烤冷面~” 到底是冬天,大家伙都爱吃些什么米线啊板面之类的,烤冷面人不是很多,淡淡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烤什么烤!不许吃,你不是刚吃完吗?再吃也不怕肚子爆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萧知看见他就忍不住对他凶,明明自己脾气还可以啊,怎么一见他就跟□□似的呢? 一定是白砚的问题,否则自己怎么对别人不这样,没错,就怪白砚。 萧知很果断地把问题丢在了白砚身上。 “不怕不怕,本尊肚子很大的,不会爆的。”怕萧知不信,白砚还特定在肚子上比划了一圈。 你比划那么大,是把自己当猪八戒了吗!为了吃还有没有下限啊! “那也不行,路边摊的东西都不卫生知不知道!万一你又吃坏了,还得我带你去医院!” “那你还不是天天吃。”白砚委屈地咕哝。 萧知使劲瞪他那眼珠子。 好吧,不认识白砚之前,他确实差不多天天吃。 “我没带钱!”萧知最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行了小伙子,你弟不就想吃份烤冷面嘛,”卖烤冷面的大妈看不过去了,拿着一份烤冷面走了过来,“这是刚才一客人不要的,没动过,小伙子,给你吃吧。”大妈跟白砚说道,期间还不忘了白萧知一眼。 萧知:“……” “以前看你天天来,还觉得你这小伙子不错呢,头一回带你弟来,怎么这么扣。”大妈继续白他道,转眼,又对白砚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小伙子啊,以后还想吃烤冷面就过来,你哥不给你买,大妈白给你吃。” 牵个小手的代价 大妈对白砚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小伙子啊,以后还想吃烤冷面就过来,你哥不给你买,大妈白给你吃。” 白砚拿着烤冷面的盒子俩眼亮晶晶地看着她,使劲点了点头,“谢谢姐姐。” 她都能做你妈了还姐姐! 这句“姐姐”哄得大妈那叫一个开心,差点没再给他烤两份。 管他去死! 萧知气冲冲地往回走。 “姐姐再见。”白砚去追的同时,还不忘了跟大妈挥手。 掐死他掐死他! 小区的路灯又坏了,借着人家的微光勉强能看清路,萧知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锵锵地往回走,没注意到前边有人,不小心就撞上去了。 撞的人萧知认识,也不算认识,只能说见过,是住在五号楼的一对情侣,晚上下班吃完饭,经常见到他俩手拉手一起回家,有说有笑的,萧知每次看见都着实羡慕了一把,毕竟做了二十多年的单身狗独居狗,没爹没妈连宠物都没有,实在有点小寂寞。 萧知随口说了句“对不起”,怕白砚追上,准备继续走。 那男朋友却不干了,冲了过来拽住萧知的胳膊,“你长没长眼睛啊,瞎啊你,看把我对象都撞成什么样了!”男人似乎喝了不少酒,站都有些站不稳,操着一口糙话,满嘴酒气恶声恶气道。 男人似乎喝了不少酒,站都有些站不稳,操着一口糙话,满嘴酒气恶声恶气道。 “就是,你瞎了啊,撞死人家了。”女人揉着胳膊尖着嗓子叫。 萧知顿时对这对情侣的好感荡然无存,就撞了一下而已,再说都是也算得上是邻居。 “那你想怎么样?”萧知冷着眼看向男人。 “不怎么样啊,你把我对象撞坏了,我也不难为你,要不带她上医院,要不你就过去,给她好好鞠个躬,说声你错了对不起,赔点钱我就不追究了。”男人打了个酒嗝。 “那好吧上医院,”萧知想也不想说道:“刚才咱们说的话我已经录音了,你最好盼着你对象被我那么碰了一下就碰出个骨折脱臼,否则就等着我告你们敲诈吧,正好哥们在警察局有几个朋友。” 萧知伸手就要打车。 “卧槽,你小子跟谁横呢!”男人顿时火就上来了,一个耳刮子对着萧知的脸就扇了过来。 萧知那么说的时候就做好了惹怒男人的准备,也时刻堤防着他会动手,果然看到男人抬手,萧知冷笑了声,刚准备一个侧身再给男人一脚,好让他摔个狗吃屎,谁想男人的手却没打下来。 刚才,好像看到了闪过一道黄色的影子? 空气中飘散着烤冷面的香味。 萧知侧头去看,只见白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和男人之间,左手端着烤冷面,右手捏着男人的手腕,只见他的手越来越用力,男人的五官越来越扭曲。 “疼疼疼……哥哥哥,我错了我错了……”男人疼得半蹲下来,像是恨不得直接给他跪下,酒劲都被剧痛给疼醒了。 女人见自己男朋友就捏成这样,忙着凑了上来,“那个,大哥不好意思,我男朋友喝多了,我们就是开个玩笑,您别介意……” 白砚却没松手,只是转过头来看向女人,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手脱臼了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女人忙着举起双手保证,“我手什么事都没有,我们就是开个小玩笑,你放了我男朋友吧。”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可他手脱臼了。”说着,白砚手上一个用力,只听见一声骨骼“咔吧”的声音,接着就是男人的惨叫。 “卧槽,老子弄死你!”男人叫嚣着就要挥动另一只手朝白砚打来。 还不等萧知上前,白砚轻松地把他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只见男人表情又扭曲了。 “哥,哥我错了……”男人疼得气都喘不上来了。 白砚淡定地松开他,然后吃了口烤冷面,“疼不疼?本尊送你们去医院吧?” 女人忙着过来搂住自己男朋友,他疼得脸色都白了,却忙着摇头,“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去就行,自己去就行……” “可人家好想去医院啊。”白砚咬着烤冷面撇起眉,他虽然自己不敢洗胃,但是想到给别人的胃里塞根管子,好像很好玩的说。 貌似,脱臼不用往胃里塞管子的吧…… “别别别,是我自己不小心刚才撞电线杆子上了,把胳膊撞脱臼了,又跟您没关系,让您送我们去医院多不合适啊。”男人咬牙笑道。 “那好吧,那你们路上小心,再见。”白砚特别甜美地跟他们挥手。 “我去,心机boy啊,威胁说要带他们去医院,结果逼得他们愣生生承认胳膊是自己撞的,白砚,你可以啊,扮猪吃虎啊。”也没外表看起来那么蠢啊。 “啊?本尊没有威胁啊。”白砚纳闷地看着他,他是真的真心想带他们去医院的。 萧知:“……” 好像他们刚才还在怄气来着。 萧知继续转身锵锵地往回走,走了两步,手却被握住了。 萧知纳闷地侧过头,只见白砚走在他的身侧,他刚要开口,嘴里突然被他塞了一口烤冷面,然后白砚把空掉的盒子丢到一旁的垃圾桶里,又过来握住他的手。 萧知差点被烤冷面给噎死,等他好不容易咽下去,想把手拽出来,白砚却死活不撒手。 “你有病啊,俩大老爷们,你拉我手干什么?”萧知咆哮了,变态啊! “哎?知知你不是想牵手吗?”白砚纳闷地看着他。 “我特么什么时候想牵手了?” “刚刚啊。” 难道是刚才那对情侣走的时候又牵手了,自己又盯着看来着?这货眼也忒尖了吧。 “我没想牵,再说就算牵手,也得跟个姑娘啊,俩大老爷们牵手算怎么回事!”萧知阴沉着脸色要把手拽回来。 白砚手收得更紧,“知知,你手好凉啊,你是不是很冷?”然后不等萧知回话,就带着萧知的手一起抄进了上衣的口袋里。 萧知发现白砚除了比自己高,手居然也比自己大,随随便便就把他的凉爪子包起来了,让他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情何以堪? 而且…… 真挺暖和的! 算了,就当暖手宝了。 因为难得有人陪遛弯,又有移动暖手宝,萧知一激动,多溜了过会儿弯,顺便多走了点路配了个钥匙,下场就是,第二天发烧了。 六点多的时候,萧知迷迷糊糊地醒了,觉得全身发热鼻子不通气,就知道自己感冒了,床上只有他自己,那个死白砚又不知道哪去了,难得周末不用早起,他实在懒得动,就又睡过去了。 没有白砚的被窝好冷啊~ 十点多的时候,萧知又醒了一次,还是没见着白砚,他有点饿,又不想出被窝,只能接着睡,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中午一点,活活饿醒的,本来头就晕,这会儿饿得更晕了。 “白砚,白砚……”萧知有气无力地叫人,好饿啊。 然而没人理他。 萧知又叫了两声,还是没人搭理他,最后没辙,只能披了件外套出去了。 一出卧室,萧知心顿时哇凉哇凉的啊,犹如一盆凉水从天而降,把他浇得那叫一个透心凉心飞扬。 只见白砚哪也没去,就蹲在沙发上看电视呢,一边看还一边啃竹笋,没错,就是他从超市买回来的那种腌制品,他连炒都没炒,直接用水洗吧洗吧,干嚼! 白砚听见开门声,扭头看了过来。 “我刚才叫你,你没听见吗?”萧知咬着牙问。 “听见了,但本尊想等看完这一集电视再去看你。” 得了,心直接结冰了。 “你怎么在吃生竹笋?” “本尊看你还没起床,本尊又饿,就省得炒熟这一步骤了,反正本尊不挑食。”说着,白砚又使劲咬了一大口。 …… “我没起床,你不会叫我吗?”萧知感觉每多问一个问题,自己的体温就会升高一些。 老天爷,你派他来,真的不是让自己病情加重的吗? “扰人清梦是不礼貌的。”白砚表情那叫一个无辜。 刀呢刀呢! 萧知气得脑袋有点晕,差点没摔倒,只见白砚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凑了过来,及时扶住他。 “知知,你好暖和啊。”白砚惊喜地看着他。 “这特么叫发烧!”萧知终于忍不住咆哮了,“你看不出来我发烧了吗?啊啊啊!” “哦,怪不得,你这个人类,体质太弱了。” 他他他,他还敢嫌弃? “老子饿,去给我做饭!”萧知直接对他屁股来了一脚,只是因为生病,实在没什么威力。 传说中的小陆总 “老子饿,去给我做饭!”萧知直接对他屁股来了一脚,只是因为生病,实在没什么威力。 “吃竹笋吧,可好吃了。”白砚毫不介意,拿着半根竹笋凑了过来。 刀刀刀!砍死他砍死他! “我是病人!病人知不知道,病人能吃竹笋吗?还是生的!”萧知吼道。 “哦,对,病人吃竹笋没用,太浪费了,”说着,白砚把最后半根竹笋塞进嘴里,“你该吃药。” 萧知放弃了,“不用吃药,”药吃多了有抗性,所以萧知一般能抗得都自己抗住,“你给我熬点粥就行,再炖个鸡汤吧。” 幸亏昨天为了防止家里又没菜,他一次性买了很多,鸡也买了。 鸡汤啊,不知道这小子炖的鸡汤好不好喝,啧啧…… 然而萧知苦心盼望了很久的鸡汤,最后还是只上来了一碗粥。 “说好的鸡汤呢?为什么只有粥?鸡汤鸡汤!”萧知撒泼。 “又要喝粥又要喝鸡汤,知知你太麻烦了。” 吃他的喝他的,还敢嫌他麻烦? “看这粥里,又有大米又有鸡肉,多好。”说着,白砚也给自己盛了一碗。 萧知这才发现原来是鸡肉粥,鸡肉很香,大米煮的糯糯的,闻着就好吃。 不过他还是很想大口大口地吃鸡腿啊。 “喂喂喂,不是说好了是给我煮的吗?”你貌似已经在喝第二晚了喂! 萧知忙着喝粥,再不喝都得进了那个死白砚肚子里。 在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抢夺之后,萧知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撑死他了。 而白砚就比较郁闷了,为什么他还抢不过一个病人,居然被他多喝了半碗。 算了,当他是病人,让着他。 还是好饿,自从来了这里,每天一半吃一半睡的时间明显缩短了一半。 冰箱里好像还有苹果。 白砚手脚并用地爬出去了。 吃饱了,再睡一觉捂一身汗,病应该就差不多了,萧知缩回被窝里准备接着睡,然而不到十分钟他又爬出来了。 没办法,没有白砚的被窝是冰凉的啊,他只能开电褥子,可是电褥子睡多了会上火,他本来就发烧,这么睡了一会儿,鼻子果然不通气了。 话说,白砚没来之前,他的冬天都是怎么过得来着? 不行,不能惯这臭毛病,还离了这个死吃货活不了了! 萧知把电褥子关了,继续睡。 娘的,冷啊! 萧知缩在被窝里,正在到底是冻死还是上火烧死之间纠结,被子突然被人掀开了一个角,只见白砚脱掉他的海绵宝宝上衣,露着赤条条的胸膛正钻被窝呢。 “你干嘛?”我去,光天化日秀腹肌啊! “陪你睡觉啊。”白砚的嘴里还有淡淡的苹果香,无辜的表情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我不用你陪,再说你睡就睡,脱什么衣服!”萧知忙把他往一边踹,可白砚就好像跟床板黏住了一样,死活踹不动。 “你身上好烫,抱着不舒服,本尊只能把衣服脱掉了。”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他还要抱? 果不其然,下一秒白砚就手脚并用地抱过来了,一把搂住萧知的腰,直接把萧知搂进了怀里。 没错,就想搂小猫崽一样搂着,脸都能贴到他赤果果的胸膛。 自己净高一米八啊一米八! “知知别怕,有本尊抱着你,你就不会冷了。”白砚搂得那叫一个坚决。 “我不用你抱……”被一个男人这么搂着好奇怪的说。 “可刚刚明明是你想人家抱着你,陪你睡的啊。” 萧知:“……” “我特么什么时候说过?” 白砚不说话了。 “白砚,我怎么老觉得……”萧知话没说完。 “觉得什么?” 觉得你好像能看出我的想法。 “你是不是会读心术啊?” 白砚眼睛一亮,使劲点头,“本尊会啊。” 得了,又开始胡掰,萧知翻了个白眼,消停睡觉。 整个周末都是在白砚的变相虐待中度过,萧知觉得这样自己还能活下来也是个奇迹,不过由于白砚的各种虐待,导致他烧虽然退了,感冒却还没好,一直在咳嗽打喷嚏。 “阿嚏——”再这么下去,萧知的鼻子都快被纸巾擦破了。 “阿嚏阿嚏——” 陆长源正好刚开完会回来,见到萧知桌子上堆成山的纸巾球,一脸嫌弃地赶紧闪人了。 “小周,老陆忙什么呢?怎么今早开会都没带我去?还有咱们办公室,怎么看起来气氛也怪怪的?”怎么感觉那些妹纸工作起来格外认真呢。 “忙着小陆总的事啊。”小周头也不抬说道,说完,他一愣,好像想到了什么,悄悄凑了过来,“你不知道?” 猛地听到小陆总这三个字,萧知下意识一愣,半晌他才稳定心神,状似无谓地看向小周,“知道什么?小陆总……不是在香港忙活子公司的事吗?总不会回来了吧。” 小周还真点头,“回来了啊。” 我了个天地无极靠啊!为什么他身为老陆总的亲亲助理,小陆总要回来了,他居然不知道? 至于其中的关系,看名字也看得出来,爷俩啊! “哎?全公司基本都知道,你居然不知道?”小周一脸八卦的表情,“萧知,老陆不是打算炒了你吧?”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看,你从大四实习进公司,至今快三年了,从小陆总的助理变成老陆总的助理,工资没涨过职位没变过,那个赵思洋,比你晚进公司一年多,现在都是小陆总的副手了。”说着,小周仔细想了想,脸上一脸的问号,“对啊,算起来,咱们整个企划部,只有你没涨过工资,你却还能在咱们公司能活下三年来,为什么?” “额……”萧知摸摸鼻子,避开这个话题,“咱们还是说说小陆总的事吧,真回来了?” 小周点头,“在楼上开会呢啊,这不刚散会么,老陆都回来了,估计小陆总在和韩总说事,过会儿就回来了。” 萧知:“……” “哎呀,肚子疼,我上个厕所。” “喂,快十一点半了,你弟还来不来?”小周对着萧知的背影大喊,他还等着蹭两块肉吃呢。 为什么自个就没个送饭的可人弟弟呢? 回来了?怎么就回来了呢?他回来没啥,毕竟只是去香港工作,又不是去死,肯定会回来的,问题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回来了,就自己不知道。还有刚才开会,以前老陆走哪去都恨不得拎上自己,要不是怕打扰他们夫妻生活,估计床都得准备三人床,为什么刚才开会都不告诉自个,这是刻意瞒着自己呢? 算了,管他呢,回不回跟自己有毛线关系。 怎么感觉丁丁冷冷的呢? 哎,能不冷么,他到了洗手间掏出小丁丁本来是想小便的,可是奈何他实在没有尿意,所以在这站了半天了,大冬天冻鸟。 “你也出来溜鸟啊。”身边突然响起男声。 也是,男厕所里出现女声也是惊悚了。 萧知无奈地侧头,“原来你过去二十多年,在洗手间都是遛鸟啊。” 萧知拉上拉链,去水池洗手。 某人又凑了过来,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中午一起吃饭?” “我有安排。” “你要吃食堂大厨的黑暗料理?半年不见,口味变得这么独特啊。”陆虚彦要笑不笑地盯着他瞧。 “有人给我送饭。”萧知说完,出门了。 陆虚彦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淡的笑意敛去。 这人呐,话就不能说太满,时刻得给自己留点余地,否则万一没成真那就是实打实的打脸了,这是萧知午休的时候坐在格子间深刻的体会。 他就不该相信那个死不靠谱的,居然真的相信他还会继续给自己送饭,之前估计他就是无聊了,现在肯定找到了什么新鲜事,哪还有空搭理自己。 他看了看表,下午两点了,好饿。 他“砰”地一下,把脑袋磕在桌子上,好饿…… 这个时间了,食堂肯定也没吃的了,萧知萎靡地拿起手机,准备出去随便买点。 他刚刚起身,迎面走来一人,他一身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精明干练,手上却拎着一份与他形象格格不入的兰州拉面。 陆虚彦笔直地走过来,停在萧知身边,“萧知,这是我给我爸买的,不过他出去见客户了,那就你吃了吧,别浪费。” 萧知之前本来就是陆虚彦的助理,只是后来陆虚彦被派去香港分公司,才改做了他老爸陆长源的助理,所以对于他们熟络,其他员工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萧炸毛的禁.脔 萧知之前本来就是陆虚彦的助理,只是后来陆虚彦被派去香港分公司,才改做了他老爸陆长源的助理,所以对于他们熟络,其他员工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 他还是那样,生怕别人以为他们有什么关系,一句话拐十八道湾说,萧知敢打包票,这拉面绝对是他专程买给自己的,因为老陆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吃拉面。 “谢谢小陆总,不过我不是很饿,刚还听李越迪说他没吃饱呢,给他吧。”萧知道。 一听见这话,本来还在范午困的李越迪顿时精神了,感觉他那一百六十斤肉都随之一颤。 陆虚彦脸色一僵,却还是微笑着把拉面递给了李越迪,然后回头看向萧知,“午饭吃了吗?”他当然知道萧知没吃。 “额,不饿,所以没吃。”萧某人的胃无声地抗议。 “不如……” 陆虚彦的话没说完,突然感觉身边一阵疾风吹过,他有些睁不开眼,等他睁开眼时,就看到旁边站了一个身穿海绵宝宝家居服,外穿黑色羽绒服,脚穿黑鞋的怪异男人。 2017新款流行? 随之而来的,是阵阵饭香。 一看到他,萧知就忍不住,一巴掌糊他后脑勺去了,“你干嘛去了,这么晚才来?” “熬、熬药啊……”白砚无措地揉着自己的后脑勺,他的手上除了拎着保温桶,还有一个保温杯。 萧知黑着脸拿过保温杯,拧开看,一股中药味扑面而来,他纳闷地看向白砚。 “你的病才刚刚好转就要上班,肯定会加重的,你又不肯吃那些合成药,本尊只能自己熬了。”白砚解释完,像是完全不介意自己后脑勺刚被糊了下,只顾眼巴巴地看着萧知,像是在等着他夸赞。 萧知滞了滞,“谁要你多管闲事!大冬天的折腾什么!”他的语气恶劣,手上却温柔地把白砚羽绒服的拉链拉上了,“还有你这是什么打扮?出门不知道换衣服吗?你以为是去菜市场买菜啊!” 白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黄黄的好看呀。” 萧知没好气地按着他坐下,然后打开保温桶,终于是他盼望已久的鸡汤了,而且鸡汤里面也有药味,应该也是加了中药。 陆虚彦蛋疼地转身,貌似,被无视了…… 加了中药的鸡汤味道虽然古怪,倒是不难吃,“不对啊,你哪来的钱买中药?” “是一个好心的姐姐给本尊的,她说只要本尊抱她一下,她就给本尊一百块,知知,人家是不是好棒!” …… 棒你大爷! “你是不是傻,我……”萧知气得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你以后给我自重点,不许再理别人,不许跟别人说话,更别说抱别人了,听见没有!” “哦,”白砚蔫蔫地叼着鸡腿,翻起眼睛糯糯地看着他,“知知,你要把本尊囚成禁、脔吗?” 萧知:“……” 他最近又在看什么电视剧! “知知,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萧知顿了下,“他啊,他是我上司,香港子公司那边的执行总监。”萧知喝了口汤。 “哦。”白砚点点头,没再多问。 饭吃完了,就该喝药了。 以前都是白砚想要什么,萧知不给,白砚各种撒娇卖萌,现在终于反过来了,萧知都快钻到桌子底下去了,然后白砚死乞白赖地往外揪。 “知知,你要乖,要喝药才能好好的。”白砚好声哄着。 “我不喝,那么黑,看着就苦,还不如板蓝根呢。”西药顶多就俩药片,咽下去自己消化去呗,这可是浓浓的中药啊,看着就痛不欲生。 “知知乖,不喝药的孩子不是乖宝宝。”白砚对他眨眨眼。 “劳纸不是孩子,更不是宝宝,我不喝!”萧知蹲在桌子底下,坚决不出来。 “要不这样吧,知知喝一口,本尊喝一口。” “你?你又没病,喝什么药啊。”萧知道。 白砚看着杯里的药咽了口口水,不是吧,这个吃货连药也馋? 世界上还有你不吃的东西吗?是不是给你把孜然,你能吃掉整个地球? “好了好了,我喝我喝。”看着白砚几乎都快把嘴贴上杯子了,萧知皱着眉头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真是的,什么都想吃,药也能乱吃么,是药三分毒懂不懂。 看着萧知捏着鼻子灌掉一整杯药,连一滴都没剩下,白砚有些可惜,嘴巴还抿了抿。 ……萧知觉得自己简直是瞎操心! 靠!苦死了! “很苦吗?这样吧,人家刚才还买了块糖,就给知知吃好了。”说着,白砚从兜里小心翼翼地掏出块糖来递给他。 哟,大白兔啊,好多年不吃了,都忘了什么味了。 萧知接过来,白砚立马捂着兜跑到一边去了。 …… “来,再给我一颗。”萧知笑眯眯地看着他。 “没了没了没了,人家只买了一块!”白砚说得坚决,像是怕他不信似的。 “我倒是不知道,大白兔可以只买一块啊。”萧知眼睛盯着他。 白砚扁着嘴巴含着泪,从兜里又掏出一大把。 萧知:“……” 萧知心安理得地把所有大白兔奶糖都收进了抽屉里,上锁。 嗯,开心! 就这个feel倍儿爽! 陆虚彦虽然是陆长源的儿子,但是俩人却不在一个部门,并且比他老爸的职位更高,他这次回来是因为香港子公司那边新谈了几个新项目,且都是大项目,即使他是总监,也需要跟总公司这边亲自敲定协议下。 赵思洋原来跟萧知一样是助理,后来因为工作能力不错,被陆虚彦带去了香港,成为他的得力副手。 “你是说,那个白砚,是萧知的表弟?”陆虚彦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赵思洋。 赵思洋点点头。 “我怎么不记得他有什么表弟。”陆虚彦自言自语。 “小陆总,您说什么?” 陆虚彦摇摇头,“今天他又来了吗?” 赵思洋点头,“每天都来。” 是啊,都回来好几天了,每天都来,可就算是表弟,也太粘人了吧,动不动就往萧知身上蹭,好歹都是成年人,怎么跟个宠物似的? 陆虚彦抬手示意他先出去,不经意间却瞥到电脑邮箱的邮件上,那是千易最近的合作案,还是跟弗里斯这样的大公司,所以千易希望陆虚彦能够在大陆多呆几天,把这个项目搞定,反正香港那边已经步入正轨了。 “等下,”陆虚彦叫住赵思洋,“你去通知企划部的人,这次跟弗里斯的合作,除了我父亲外,还需要萧知的跟进。” 赵思洋一愣,弗里斯是大公司,对待他们当然马虎不得,陆长源身为总经理,自然是要跟进的,除了他之外,起码还再需要一个企划部专员来协助,而萧知身为陆长源的助理,只要把陆长源伺候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为什么会让一个助理协助跟进? 况且,自己身为陆虚彦最得力的助手,又也是从企划部出来的,不是最适合的人选吗? “还不去?”陆虚彦稍稍皱眉。 “是。”赵思洋敛下眸光,退出去。 “什么?让我跟进?”萧知正在打电话,闻言猛地抬起头,差点撞到了柜角。 赵思洋不吭声,事实上他并不愿意跟萧知说话。 “这有什么多专员,我就是个小助理,除了复印文件做做表格我什么都不会,跟进什么啊?”萧知一脸懵比。 “我也觉得你不适合,或者,你可以去跟小陆总反应一下你的情况。”赵思洋冷冷地说完,转身走了。 “知知,知知……” 电话里白砚的声音换回萧知的思绪,最近白砚突然爱上了电话,天天拿家里的座机骚扰他,萧知也乐得,正好告诉他晚上想吃什么,每天混日子混得也是开心。 只是,好像混不成了。 “白砚,”萧知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咬着牙握着电话,“你果然是我命中的扫把星!”说完,啪地把电话挂了。 他在千易三年,除了过年外,从来没加过班,白砚一来就把小陆总给带回来了,还连累他一起跟进项目,这个扫把星! 跟小陆总抗争是不行了,不过他可以跟老陆总抗争下。 陆长源今天一下午都不在,似乎就是在忙跟弗里斯的合作案,萧知只能给他打电话。 “喂,陆叔……”有求于人,萧知只能先叫好听的,怕人听到他们的关系,他特地躲到楼梯间打电话。 “啊,萧知啊,你打来的正好,”陆长源似乎在忙,电话那头还有别人的声音,“你已经知道要跟进弗里斯项目的事了吧?” 电梯惊魂 “啊,萧知啊,你打来的正好,”陆长源似乎在忙,电话那头还有别人的声音,“你已经知道要跟进弗里斯项目的事了吧?” “我知道,但是……” “知道就行,我马上传给你份文件,你整理好之后发给我,还有企划案。” “我写企划案?”他不会啊。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吃泔水啊,你天天看别人的企划案,总会写吧,资料都发你了,只要按企划案的格式写出来就行了,正好没准这次你表现优秀,就可以升职了。” 这特么是什么比喻?还有他不想升职啊! “不是,陆叔你听我说……” “好了你快点,我急着用呢。”说完,陆长源就把电话挂了。 萧知含泪看着手机,这年头,不求上进也这么难啊! 或者,去跟他商量商量? 算了,同做一个项目而已,只要他避免,可以减少跟那个人见面的机会,他可不想为这事单独去找他。 不就企划案么!拼了!做不好也不关他的事,反正他是赶鸭子上架的。 给白砚去了电话,告诉他不用等自己吃饭,萧知便埋头陷入工作。 他在企划部工作三年,天天跟企划案打交道,当然会写企划案,尤其这次不需要他出什么创意企划,老陆那边把资料都准备好了,他只要整理下,再加入一点点自己的想法就行了,可他 就是不愿意写企划,确切来说,是不能写。 这算是他进千易三年来,第一份企划案。 马上就快下班了,大家纷纷准备收拾东西,见到萧知还在埋头工作,不禁都感到稀奇。 “新鲜了哎,萧知居然在加班?今天太阳打哪边出来的?”说着,小周还装模作样地抬头看了看天。“新鲜了哎,萧知居然在加班?今天太阳打哪边出来的?”说着,小周还装模作样地抬头看了看天。 “今天是阴天。”田思瑶默默地提醒。 小周:“……” 萧知懒得搭理他们,踹了小周屁股一脚,埋头继续工作。 要知道以前都是别人加班他去起哄啊,现在换了个角度看问题,这心情太尼玛酸爽。 萧知足足忙活了两个小时,才终于把资料整理完,忙着发给陆长源,紧接着收到了陆长源的电话,告诉他先别走,等他审批完没问题才能走。 陆长源今天似乎真的很忙,人家一个老板都忙成这样,萧知也没好意思先走,再加上家里网速跟不上,软件也不行,文件不齐全,还有白砚那个捣蛋鬼捣乱,他没法回家工作,只能在公司。 他出去想先吃个饭,结果盖饭刚上他就接到了陆长源的电话,他只能打包好带回公司吃。 收到邮件之后,萧知按照陆长源的指示,把该修改的重新修改一遍,不过他的企划案完全不行,需要重新再做一份,不过这次倒是不急了,陆长源说可以明天再给,但是文件还是有些欠缺。 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萧知把整理好的文件发给他。 盖饭已经冰凉,这是冬天,凉饭真心不好吃,这个点食堂肯定已经锁门了,微波炉也没法用。 又过了五分钟,又接到老陆的电话,终于ok可以放人了。 萧知松了口气,拿上盖饭准备下班,好歹是钱买的,他才舍不得丢。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整个公司只剩他一个人,萧知叹了口气,把盖饭放在一旁,打算先上个洗手间。 他一进洗手间,安全通道突然走上来一个人,是保卫室的老张。 灯已经都被关了,老张只能扬了扬手里的手电筒往办公室这边照,“萧先生,萧先生?” 没人回应。 “难道已经走了?”老张自言自语道,“本来还想提醒他,电梯坏了,千万别坐电梯呢。” 老张耸了耸肩,又拿着手电筒下楼去了。 萧知从洗手间出来,拿上盖饭去按电梯。 晚上只有他一个人,没人抢电梯,电梯很快到了七楼,他走进去,按一层。 白砚那个吃货,肯定没给自己留饭,说不定到家也只能热热盖饭吃,那个小没良心的,一定不会惦记自己。 话说,白砚到底多大?萧知还从来没问过他。 还有,电梯怎么突然这么慢?怎么这么半天才到六层?自己没这么重吧,上来了电梯都走不动了? 萧知正这样想着,谁想人家电梯到了五层直接停了。 然而电梯门也没开。 萧知又等了两分钟,门还是没开,不是坏了吧?他按了按警报器,然而没人搭理他。 此时各种鬼故事什么美国的日本的泰国的鬼片全都浮现出来了,还有那个蓝可儿事件,我去,不会吧? 好像,他家前几天就闹鬼来着……后来白砚来了之后就没再发生过诡异事件,萧知就没再当一回事,难道那个鬼追到公司来了? 早知道就把那些符咒随身带了! 萧知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可刚拨下一个数字就愣了。 为什么此刻他第一时间是想到给白砚打电话? 白砚现在在家,远水救不了近火啊,再加上白砚就是个二傻子,不添乱就不错了,还指望他?此刻还是110更靠谱吧! 萧知正这么想着,电梯突然又动了,先是飞快地升到了十二层,在萧知以为电梯终于好了,同时纳闷十二层怎么也有人加班,电梯突然又以极速的速度下坠,是的,不是下降,是下坠!速度之快让萧知甚至站不稳摔倒在地上。 地下二层医院停尸间的鬼故事再次浮上脑海…… 十二层,会死人的吧…… 两种哪种可能都会要命的好伐! 白砚身上一毛钱都没有,自己没了,以后他会不会饿死? 萧知发现自己怎么在濒死的那一刻还在想着那个吃货? 高压压迫得他有些耳鸣,萧知紧紧地捂住耳朵,如果护住脑袋的话,从十二层坠下去,也许不会死吧? “知知。” 萧知正这么想着,恍惚中,好像听到了白砚的声音。 他稍稍抬头,想要听得真切点,电梯突然叮地一声,停了。 萧知一动不敢动,显示器已经完全坏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几层,也不知道电梯到底安不安全,他怕自己乱动就会引来再次下坠。 那种恐慌,正常人不会想经历第二次! 萧知缩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敢缓缓抬起头来,刚要站起来,却听到电梯门突然被拍了一下,吓得他再次抱住头缩好。 是机械声音?还是……鬼?(怎么写得我毛毛的) 还不等萧知松口气,电梯突然又是砰地一声,好像是有人在掰电梯门? 是人吧?毕竟鬼哪需要开门,对吧? 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萧知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却不敢靠近电梯门,而是缩到了最角落。 电梯终于被掰开一个小小的缝隙,伸进一只苍白的手。 萧知吞了口口水。 电梯缝隙被越掰越大,另一只手也伸了进来,萧知这才发现自己是卡在了两个楼层的中间,不上不下的位置,从自己的角度看过去,只能那人在上面掰电梯门,却因为太黑看不到是谁。 “知知,本尊来保护你了。” 那是白砚没心没肺的声音。 夹杂着用力的轻喘。 那一刻,萧知说不上来自己是什么感觉。 仿佛心头的恐惧全部一扫而光,替上的,是无法言语的温暖,眼眶,甚至有湿意。 萧知忙着过去帮他一起掰,终于把电梯门打开了,白砚站在上面,借着电梯里的光,萧知看到他灿烂的笑脸。 因为电梯卡在中间,从下面没法出去,万一没跳准,直接掉下去了,那就真玩完了,所以只能往上爬,但是这也不是件轻松事。 中间是悬空的,没有借力的地方,万一他往上爬的时候一时没抓住,掉下去了,电梯又突然砸下来—— 萧知打了个哆嗦。 白砚却没等他多想,直接跳进电梯里了。 萧知:“……”完了,还指望他在上面能拉着自己一点呢,连他也跳下来了,更上不去了,要不今晚直接在电梯里凑合一宿,明天等人修? 萧知正这样想着,整个人突然被抱了起来,然后就见到白砚轻而易举地抱着他把他举到了电梯外,萧知吓得忙抓住一旁的墙面借力。 好歹一米八一百三十多斤,他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举过头顶了? 萧知回过神来忙着想要去拉白砚,谁想人家白砚撑住墙面,一个轻盈的翻身就跃上来了。 萧知:“……”这得是国家级跳高运动员吧? 鬼使神差的轻吻 白砚直起身,背着他慢悠悠地往回走。萧知:“……”这得是国家级跳高运动员吧? 白砚对他嘿嘿一乐,“人家很厉害的,就算是一根竹枝,人家也能爬上去。” 上来后才发现电梯是停在了二层和三层中间,现在电梯坏了,他们只能走安全通道。 白砚过来牵住他的手。 萧知看了他一眼,没有挣扎。 一楼老张正在锁电梯,电梯坏了,只能先锁上,明天再找人修,锁完他打了个呵欠,准备回值班室去打个盹,然而一转身就看到萧知还有白砚从安全通道里走出来。 “哎?萧先生,你没走啊?” 萧知没有回应。 白砚更不会理他,牵着萧知就走了。 老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哎,那个穿黄衣服的是谁啊?什么时候来的?自己怎么没见到? 他们还算幸运,正好赶上最后一班末班车,车已经过了好几站,萧知都没回过神来。 人往往都是这样,在经过巨大惊吓之后,当时好似没事,事后却久久留有余惊。 那种感觉太可怕,自己困在电梯里的孤独,高压刺激着脑垂体,脑补的鬼故事画面,还有电梯的下坠…… 尤其是下坠的感觉,太吓人太吓人,那与蹦极还不一样,蹦极你知道做了安全措施,而且下面是水,害怕但刺激。 可下坠,只有害怕,还有恐慌,和惊悚。 萧知连什么时候下车的都不知道,等他缓过神来,自己还站在公交站处,而白砚背对着自己半蹲在自己身前。 萧知不解,他要干嘛? 白砚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直没有动作,叹了口气,拉住他的双手搂住自己的脖子,而双手绕过他的腿弯,将他背了起来。 萧知忙着搂紧他的脖子,免得掉下去。 白砚直起身,背着他慢悠悠地往回走。 他背的毫不费力,好似背的根本不是一个一米八的成年男人,而是个充气、娃娃…… 感受着他温暖的背,萧知终于渐渐回魂。 还好,他来了。 还好…… 他又不穿外套! 不穿外套怎么还能这么暖? 萧知发现自己的思绪又跑偏了,同时,想到了另一件事。 “你怎么会来?”他趴在白砚的背上问,一开口,才发现萧知的嗓子嘶哑得厉害。 白砚顿了顿,慢吞吞道:“你好久不回来,本尊想你了,所以来找你啊。” “这么巧?这么及时?”萧知狐疑,联想到之前白砚几乎突然的出现,好像每次都像这次一样,出现得很是及时,仿佛是瞬间移动过来一般。 瞬间移动,都敏俊? “白砚,你……不是人吧?”萧知明显感觉到白砚身子一僵。 “知知,你是不是吓傻了?唔,本尊虽然可以保护你,但是本尊治不了傻病的。” 萧知没再说话,家里的食物果然都被白砚吃完了,盖饭也丢到了电梯里没拿回来,白砚本来想给萧知做点吃的,可萧知没了胃口,洗了澡就睡觉了。 晚上萧知做了个梦,梦到他被一群鬼在追,他只能一直跑一直跑,最后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脚下一空突然掉了下去,他想抓住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只能一直掉,手只能紧紧抱着自己,一直那样掉着。 第二天萧知在一身虚汗中醒来,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缩在白砚怀里,被白砚抱得紧紧的,他试了试想退出来,结果发现不行。 他瞥了眼挂钟,时间还早,他吐了口气,趁白砚还睡着,又钻回了他怀里。 以往,都是白砚睡着睡着觉,突然钻到他怀里,然后像个树袋熊一样搂住他的胳膊又蹭又钻,今天完全反了。 萧知这才发现,白砚的肩膀很宽厚,估计是因为他比较能吃的原因,身上一点也不纤瘦,肌肉纹理也很是健硕好看。 萧知贴着他的胸膛,甚至可以听见他混有力的心跳。 温暖而踏实。 鬼使神差地,萧知突然在胸膛上轻吻了下。 白砚闷哼了声,平躺起来,紧搂着他的手终于松开。 萧知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先是一愣,随即忙着起床冲了出去。 整整一个上午,萧知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连小周跟他讨论哪个女明星又靠脱衣上位都没兴趣了。 “萧知,你怎么了?不就是加一次班吗?我三天两头加班也不至于像你这样啊。”小周道。 萧知猛地回了下神,看向小周,然后继续发愣。 “萧知,萧知?” “啊?” “你到底怎么了?” “我、没事啊,我去下洗手间。”说着,萧知起身。 他却没去洗手间,而是去了保卫室,他想要验证自己心里的想法,白砚,是不是真的不是人? 该不会真的是外星人吧?来自星星的吃货? 到了保卫科,门没关,他敲了敲门,里面一大堆人都围着电脑正忙活呢,压根没人理他。 老张见到他,凑了过来,“萧先生,你怎么来了?” 萧知看了看其他人,又看了看老张,道:“怎么了?” 老张叹了口气,愁眉不展,“正修监控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昨晚上电梯坏了也就算了,监控跟着一块坏了,也查不出来哪的毛病。” 萧知不语。 “萧先生你来有什么事吗?”老张问。 “我想问,昨晚跟我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他什么时候来的,你看到了吗?”萧知问。 老张摇头,“我也没注意,可能是在我挨个楼层去检查的时候来的吧,错过了,所以我没见着。” 萧知点点头,又看了看显示监控器的电脑还是一片雪花,他想了想,离开了。 之前,他确定半夜起床的时候,的确看到半空中飘了一个苹果,而且那苹果还一口一口地消失了;白砚吃过耗子药,吃完只是吐了吐,又吃了点解□□,就活蹦乱跳了;警察来家里抓人,转眼他就消失了,眨眼工夫又出现又消失;还有昨夜,白砚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是坐电梯还是走的楼梯?如果坐电梯,为什么他没出事?如果走楼梯,难道他未卜先知?监控又怎么会突然坏掉? 白砚,你到底,是谁? 情敌见面斗心思 白砚,你到底,是谁? 萧知这会儿看见电梯就发憷,反正总共没几层,萧知索性走的楼梯,到了七层,陆虚彦正在萧知的位置上等他,一见他回来便忙着迎了上来。 “萧知,你没事吧,我听说你昨晚出事了。” 萧知看了他一眼,道:“我没事,谢谢小陆总关心,你是来拿企划案的吧,我这就给你。” 萧知绕过他,去桌上拿企划案。 陆虚彦跟着他走过来,“萧知,你知道我不是……” “小陆总,这是你要的资料。”赵思洋突然走了过来打断他的话。 陆虚彦看了眼赵思洋,只能皱着眉接过萧知手中的企划案,又接过赵思洋手里的资料,看着萧知,似乎还是想说些什么,可赵思洋就站在这,完全没有要走的打算。 陆虚彦看了萧知许久,最后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人,赵思洋瞥了眼萧知,跟上陆虚彦。 电梯打开,白砚拎着保温桶出来,因为萧知规定,出来不许穿家居服,所以他穿着他的白衬衫黑裤子,配上他清秀白皙的脸,就像个大学生。 一见到他,陆虚彦一愣,下意识地就撇起眉。 白砚却完全没把他当回事,只是在看到赵思洋的时候白净的脸皱成一团,似乎眼底还涌起怒气。 半晌,陆虚彦叹了口气,道:“你是萧知的弟弟吧?我听说你们关系很好,你总爱粘着他,他昨天受了惊吓,你今天不要闹他,让他好好安静一下。” 白砚这才把视线挪到陆虚彦身上,撇起的眉毛都能碾死一只蚊子了,“谁告诉你知知受了惊吓,就要让他安静了?他害怕自己一个人,所以更需要别人的陪伴啊。” 陆虚彦一愣。 “还有,”白砚拉了个长音,视线又落回赵思洋身上,“好端端的电梯,怎么会突然坏掉呢?” 赵思洋被他看得有些毛,明明是个毛头小子的模样,怎么会有这么杀气凛凛的眼神? “我、我怎么会知道……” 白砚懒得再跟他说话,冷哼一声,拎着保温桶蹦蹦跳跳地去找萧知了。 经过半个多月的努力,和弗里斯的项目终于谈下来了,萧知为了瘦了一大圈,任凭白砚怎么圈养也没养回来。 项目各项已经准备完成,弗里斯那边对萧知的企划十分满意,尤其是萧知提议拍一个宣传微电影,更是大加赞赏。 要知道现在的广告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要是没有新意完全记不住,很容易就被淘汰,而且大家如果一看到广告就容易跳过,宁愿多充个视频会员就为了免广告,可微电影就不一样了,不用请什么大明星,三四线就可以,颜值够高就ok,拍摄进程也快,基本一周就能搞定,有剧情更容易被大家记住。 而且萧知建议微电影分上中下三集播出,这样大家在看到其中一集时,为了想知道完整剧情,就会点击另外两集,毕竟微电影只有十几分钟或半个小时,又不是电视剧又臭又长,只要剧情和画面够精彩,大家还是愿意看一下的。 千易这边本来想给萧知升职,凭他的能力,做专员绝对不成问题,却被他给否了,只说实在不行就涨点工资。 陆长源是个护短的人,既然萧知不愿意升职,陆长源就给他批了涨了百分之十的工资,还特批他负责和弗里斯接头微电影的事情,这样等微电影拍完又是一大笔奖金。 其实萧知一点也不想去负责这个电影,虽然很想要奖金,但是……哎,一言难尽啊。 整整一个下午都在开会,萧知连午饭都没吃,现在饿得眼睛都冒金星了,千易的董事长姓韩,大家都习惯私下叫他韩老头,终于韩老头大发慈悲,允许中间休息二十分钟,去茶歇吃点甜点喝点咖啡什么的。 萧知还是第一次跟这些高管一起开会,期间他一动都没敢动,一休息他忙着伸了个懒腰,奔着茶歇就冲过去了,饿死他了。 这个项目弗里斯那边的负责是总经理韩芸,巧的是弗里斯的老板也姓韩,韩芸就是老板的女儿,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白色修身西装,看起来精明干练。 萧知正抱着盘子胡吃海塞,远远地就见韩芸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吓得他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笑得斯文败类的。 萧知正抱着盘子胡吃海塞,远远地就见韩芸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过来,吓得他忙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笑得斯文败类的。 “萧先生。”韩芸递给他一杯咖啡。 “韩总你好。”萧知接过来。 “听说萧先生在千易只是一个小助理?”韩芸问。 萧知点头。 “有些屈才啊,”韩芸表情有些惋惜,“萧先生如果愿意来我弗里斯,一定大有可为,相信即使做到部门经理也不成问题。” 这帽子就高了,而且在他们千易的地盘就公然挖角了,这姐们霸气啊! “韩总抬举了,我就是个小助理,没什么本事,这次多亏了两位陆总,我们才能合作的如此愉快,相信有两位陆总在,不会让韩总失望的。”萧知巧妙地又把球踢到了陆长源和陆虚彦身上。 韩芸自然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倒没有不快,只是淡笑着递上一张她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有机会一起喝下午茶。” “自然自然,感谢韩总给我们千易机会,我们自然要好好表示下对韩总的感谢。”和他单独喝茶,跟代表千易表示感谢,意义又不一样。 韩芸挑了下眉,没再多说,微笑着离开了。 萧知刚松了口气,面前又来了个人。 其实每次一见到赵思洋,萧知都会有点不得劲,谈不上讨厌,只是别扭,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就和陆虚彦一样,偏偏这些人总喜欢往他面前凑。 小陆总邀约纠缠 其实每次一见到赵思洋,萧知都会有点不得劲,谈不上讨厌,只是别扭,能不见还是不见的好,就和陆虚彦一样,偏偏这些人总喜欢往他面前凑。 “其实,我也给小陆总递过企划案。”赵思洋道。 这个萧知还真不知道,按理说赵思洋的工作水平都在自己之上,怎么最后还是自己累死累活地跟进这个死项目呢? “但我的企划被小陆总给否了,”赵思洋又道,眼神徒然变冷,“他甚至看都没看。” 额,这个…… “我看你的企划案,写得很糟糕,甚至不堪入目,是小陆总帮你重新整理过的。” 这个萧知也不知道,他看到自己的几点创意什么的都被启动了,真不知道还有这一茬。 “还有那个微电影的提议,哗众取宠,微电影这种登不了大雅之堂的东西,真不知道怎么通过的。”赵思洋嗤之以鼻。 这话就不对了,要真是哗众取宠,怎么千易的各位高层,还有弗里斯的各位老板也都通过了呢,不过萧知懒得跟他争辩,反正一切已经敲定了,而且这种人永远是这样,你不搭理他,他说一会儿就不说了,你要跟他争辩,就没完没了。 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呗,他不关心~当他愿意跟他抢项目呢,他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不要找到他发现他。 赵思洋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绝对称不上善意,转身离开。 这一个个的,过来签到的? 得,第三个签到的也来了。 “微电影场景正在搭建,估计下周就能开机,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进组跟进拍摄。”陆虚彦拿走萧知手边的咖啡,换上一杯果汁,“你别喝咖啡了,晚上又睡不着。” 萧知顿了顿,道了声谢,没去拿回咖啡,却也没端起果汁,“为什么我也要进组?” “我跟我爸说我需要个人协助,你身为这个项目的策划者,自然没人比你更清楚,加上你之前做过我的助理,跟我一起工作比较得心应手。”陆虚彦理直气壮地胡掰。 萧知顿时无语,真尼玛是上阵父子兵,有个老子当靠山就不一样。 “我能拒绝吗?” “我是肯定不会同意,你可以去跟我爸商量商量。”陆虚彦耸了耸肩。 废话! 休息时间到,大家又纷纷往会议室里走,擦肩时,萧知想了想,还是轻声说了句,“现在□□对我无效了。” 陆虚彦一愣,却见萧知已经进了会议室。 萧知也曾经醉生梦死过,为了不耽误第二天上班,咖啡一杯杯地灌,所以现在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喝一口咖啡晚上都会失眠的萧知了,何况晚上还有个超级舒服的免费抱枕。 话说,以前都是白砚抱着他睡,现在怎么老是自己半夜睡着睡着钻到他怀里呢?难道真的是上次电梯吓出毛病了? 萧知还以为这会又不知道开到几点,还得加班呢,没想到四点五十就开完了,他整理整理资料,然后回办公室准备下班。 几乎是会议一散,陆虚彦就凑了过来。 “萧知,晚上一起吃饭吧,有家新开的泰国菜还不错。” “额,谢谢小陆总的盛情邀请,但我弟在家应该已经做好饭了。”萧知微笑地婉拒。 “你那个弟弟,好像在你家住了很久了,他还要住多久?”陆虚彦的语气少了方才的盛情。 萧知古怪地看着他,这话,他问就逾矩了吧。 “我们兄弟感情一向很好,他比较喜欢粘着我。”萧知换了个方式回答。 “萧知……” “小彦,干什么呢,还不走?”陆长源扶着他的啤酒肚看过来。 陆长源和陆虚彦的父子关系在公司不是秘密,上班时间他们都以职位相称,现在下班就没必要了。 陆虚彦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向温婉的脸上露出一丝动容,温和的笑容出现一丝裂缝,“爸,我今晚约了人,不回去吃了。” 陆长源一听像是也想到了什么,黑着脸看着他,“今天下午一直在开会,我一直看着你,你哪有约什么人!” “我……” “你别想让我一个人回去跟你妈啃竹笋,必须回去!”陆长源凶狠道。 陆虚彦很想撇起嘴使劲摇头,可是自我要求一向极高的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露出那种表情的,现在想来,萧知那种想笑就笑想骂就骂的性格才正是他向往的。 “什么竹笋?”萧知下意识地就问。 提到这个陆长源满脸横肉的脸瞬间就耷拉下来了,“就你陆婶,之前不是想吃竹笋嘛,你买的那箱吃完了,我托人从大棚又弄来一箱,结果才吃了一半她就吃腻了,又不让我扔说是浪费,天天逼着我啃竹笋,都快成熊猫了。”说着,陆长源捏了捏肚子上的肥肉。 您客气了,您哪是熊猫啊,您这是米其林轮胎! 以前是陆长源自己啃,现在陆虚彦回来了,就变成了爷俩一起啃,都说怀孕的女人最不可理喻,现在看来果然是这样。 萧知眼睛一亮,又不动声色压下来,“您不爱吃?” “吃一两顿还行,顿顿吃哪受得了,我是大老爷们,要吃肉!”陆长源说得气愤填膺。 …… “那给我成吗?我特爱吃。”萧知雀跃问。 陆长源猛地一拍手,“对啊,差点忘了你爱吃笋子,上次给我买了一箱还偷吃了半箱。” 萧知:“……”他没有好伐好伐好伐! “走,跟叔回家搬竹笋去。”陆长源勾住萧知的脖子,走人。 陆虚彦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因为那个人即将和自己一起回家而弯起嘴角。 陆虚彦弯起的嘴角没多久,却因为在公司门口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再次降了下来。 车祸惊魂心微动 陆虚彦弯起的嘴角没多久,却因为在公司门口看到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再次降了下来。 一见到他,萧知几乎完全忘了陆长源,一下子冲到他面前,“你怎么来了?” 白砚正蹲在千易大门口点手指,见到萧知没有站起身,只是抬起脑袋仰望着他,“家里没菜了。” “我昨天不是买了五斤大白菜三斤土豆还有五斤猪肉吗?” 白砚又把脑袋低下去了,点手指点手指…… 这尼玛是养了只猪啊!不对,猪也不吃猪肉啊,这是养了头扬子鳄啊! 白砚突然站了起来,看了眼一旁的陆长源和陆虚彦,小心翼翼地凑到萧知耳边,小声问:“知知,咱们是不是快有竹笋吃了?” 萧知古怪地侧头看他,他怎么知道? “萧知,愣什么呢,正好你弟来了,一块去我家,还能帮你搬。”陆长源说着,已经上了副驾驶。 陆虚彦看了眼白砚,又看了眼萧知,这才坐上驾驶座。 “谢谢陆叔!”白砚开心地朝陆长源使劲一鞠躬,然后拽着萧知就上了后座。 萧知嘴角抽了抽,这货还真会自来熟。 一想到待会儿就有鲜竹笋可以吃,白砚笑得那叫一个合不拢嘴,一直握着萧知的手,时不时跟他说两句悄悄话,生怕他不知道自己的兴奋。 透过后视镜,陆虚彦可以清晰地看到俩人亲密的动作,萧知虽然脸上不情不愿黑着脸色,可是嘴角却是一直弯着的,一直被白砚握着的手也没有挣开,眼神中甚至带了丝纵容和宠溺。 这是当初即使面对自己,也不曾有过的。 陆长源倒是没想这么多,只是哈哈直笑,不知道是不是胖的人肺也比别人长得大,笑起来那叫一个震耳欲聋。 “萧知啊,你这个弟弟是真逗啊,这么爱撒娇。”陆长源笑道。 萧知嘴角直抽抽,他哪是爱撒娇,简直是把撒娇当成了生活第一要素!仅次于空气。 瞧见自己儿子板着脸,陆长源又大笑着拍了拍陆虚彦的肩膀,“别吃醋,再等几个月,你也快有弟弟了。” 陆虚彦抽着嘴角看了自家老爸一眼,相差二十多岁的弟弟,说是儿子也有人信吧? 没办法,陆长源跟媳妇感情实在太好,刚认识就早恋生子了,那时候甚至还没到领证年纪,国家一开放二胎立马生老二,所以导致两个儿子差这么多。 “白先生起码也是个成年人了,总这么粘着自己哥哥,是不是不太好,毕竟男人,总要学会自立的。”陆虚彦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后视镜,紧紧看着白砚的表情。 白砚却不以为然,靠着萧知的肩膀懒懒道:“人家跟知知关系好,就喜欢粘着他,自立是什么?可以吃吗?男人……男人都是等到失去之后,才想着挽回吗?” 闻言萧知和陆虚彦皆是一怔,萧知想的是,难道他知道了?陆虚彦则想的是,你丫是在暗示我还是在讽刺我? 陆虚彦刚想反驳,却见白砚突然打开车门跳了出去,陆虚彦吓了一跳,车还在主路上开着呢,他这是要做什么? 陆虚彦慌忙看向前方,这才发现原来他刚才一直盯着后视镜,连红绿灯都没看,眼看着红灯就闯了过去,正好左前方一辆马自达拐了过来,眼看两辆车就要撞上。 “啊——”陆长源吓得抓住椅背直往后缩。 陆虚彦也吓得闭上了眼。 萧知却是在白砚跳车的那一瞬间就失了神了,车水马龙,他就这么跳了出去,万一…… 陆虚彦使劲踩刹车,却还是感觉到车擦出去好远,眼看着就要撞上那辆马自达—— 突然砰地一声,车好像被什么顶住了,愣生生逼得车猛地停下。 四面八方响起了惊呼和尖叫声。 几乎是车一停,萧知就忙着跳了下来,“白砚,白砚……” 他的喉头发干,心跳得厉害。 他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车前方,双手还做着推车的姿势,车前盖凹陷下去了两块,似是被手杵下去的一般。 他、竟用一双手、生生地挡住了一辆车? 旁边的车纷纷停下看热闹,紧接着是潮水般的掌声。 马自达司机立马跳下车,先是震惊地看了眼白砚,咽了口口水,这才绕过他来到驾驶座旁边破口大骂,“孙子你怎么开的车,红灯没看见啊?你找死也没拉上我啊!” 陆虚彦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同样没回过神的,还有萧知。 白砚倒是不甚在意,手因为太用力有些抽筋,他甩了甩手,笑吟吟地走到萧知面前。 “知知……” 他话没说完,萧知突然对着他的后脑勺狠狠抽了下,白砚捂住脑袋,泪眼汪汪地看向萧知,刚要控诉,突然又被萧知紧紧地搂进怀里。 他甚至感觉到,萧知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如果,他刚才跳下车,被别的车撞到…… 如果,他没有来得及挡住车,被两辆车碾在中间…… 如果,两辆车撞到一起…… 一个人如果没亲身经历过死亡边缘,是不会明白那种可怕的,就好像你看电视剧,车祸的情节并不少见,却因为知道主角光环,所以主角不会死顶多失忆,但当我们如果真的被撞一次,那一刻,脑袋是空白的。 你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主角光环。 也不知道自己会被撞出去多远。 一个人如果不近距离接触一次死亡,永远不会明白那种感觉的可怕。 “知知,”白砚难得不是没心没肺的语气,而是轻轻地用手环住萧知的腰,温柔而认真,“别怕,本尊在。” 警察很快来了,不过幸亏没有出事,所以陆虚彦赔了钱,又做了处分,便让他们走了。 有人要抢走白砚 警察很快来了,不过幸亏没有出事,所以陆虚彦赔了钱,又做了处分,便让他们走了。 他们到陆家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因为陆夫人怀着孕,怕她担心,所以所有人都有默契地不提此事。 “萧知也来了,快来快来,好久没见你了。”陆夫人怀孕已经七个月了,可她本人纤瘦,肚子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大,“这位是?” 陆夫人注意到白砚,估计是所有女性的通病,见到可爱的人或东西总会心头柔软,看到白砚滴溜溜的大眼睛,白嫩嫩的小脸,陆夫人觉得心头都快软化了。 “这是我表弟。”萧知还没从刚才车祸的后怕中缓过来,愣愣地介绍。 白砚立马乖巧地九十度鞠躬,“姐姐好。” 这声“姐姐”把陆夫人哄得那叫一个高兴。 萧知瞬间缓过来了,一巴掌糊在白砚后脑勺上,“叫什么姐姐,跟我叫陆婶!”还姐姐,又开始卖萌! “陆婶好!”白砚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 “这孩子真乖,快进来,陆婶带你吃好吃的去。”陆夫人拉着白砚就走。 白砚眼巴巴地跟去了。 陆长源跟陆虚彦无奈地相互看看,自己,是不是被无视了? 看来陆家的竹笋是真的吃不完,一桌子的菜每盘里都有竹笋,即使萧知各种无视,还是感觉到陆虚彦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他本来打算抱上竹笋就走的,可是看到白砚对着桌上的菜流口水的样子,破天荒地就答应留下就餐了。 估计陆家父子是真的被竹笋虐得很惨,所以专心扒拉米饭,陆夫人本来因为他俩不爱吃竹笋不高兴,看到白砚那么捧场,顿时更加喜欢他。 “萧知啊,你这个弟弟太可爱了,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过?”陆夫人问。 “额,比较远房,所以不常联系,这不是他毕业了嘛,想在本市找工作,才来投奔我的。”反正白砚看起来也就像个大学生。 “那找到工作了吗?”陆夫人问。 萧知摇头,“还没。” “那我给他介绍个吧。”陆夫人雀跃道。 “好啊,什么工作?” “来我们陆家当个吉祥物吧!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每天呆在我们家就成了!” 萧知、陆长源、陆虚彦:“……” 白砚叼着竹笋抬起头,“那、管饭吗?” “当然!”陆夫人见有门,忙着好声哄着,“管吃管住,你爱吃竹笋是不是?我每天给你准备一筐!” 白砚眼睛那叫一个亮,差点没闪瞎萧知的狗眼。 这这这、这货不是真的心动了吧?虽然知道他有奶就是娘,可自己好歹圈养了他这么长时间了,他说换主人就换主人啊! 萧知恨恨地戳米饭,却偏偏不肯出声留他,他要是敢跟了陆夫人,他发誓…… 以后再也不吃竹笋了! 白砚咬着筷子想了会儿,看了看陆夫人,又看了看萧知,良久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陆虚彦和萧知不自觉地都松了口气。 “为什么?”陆夫人失望地问。 “你宠物太多了,现在喜欢本尊愿意养着本尊,等以后有了新的宠物,就会抛弃本尊的。”白砚看了看陆长源,再看看陆虚彦,最后看向角落狗笼子的那只博美犬,家里有这么多宠物,开始时会觉得自己新鲜愿意养着,可时间长了总会厌烦的,或是情感淡化。 可萧知不一样,萧知只有自己一个宠物,以前还养了盆竹子,可是被他吃了,所以自己就是唯一,就算他以后养别的宠物,自己身为第一只宠物,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 再说有了新宠物可以赶走啊,可是陆夫人的宠物,一个是她丈夫,一个是她儿子,一个是她养了很多年的少女汪,肚子里还有一个,怎么赶…… “额,本尊?”陆夫人纳闷地问。 萧知嘴角抽了抽,“这是他口头禅,他最近在追热播的那部神话剧》。” 陆夫人秒懂,她也在追。 “小白,婶婶不会抛弃你的,会对你很好的,你不知道,你陆叔叔和陆哥哥每天特别忙,陆婶一个人在家里可无聊了,你就来陪我嘛。”陆夫人覆住白砚的手,轻轻摇了摇。 萧知黑着脸瞪着那只手,拿开! 白砚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心声,一下子把手缩了回来,然后一脸无辜地看向萧知,仿佛在说,我把手拿回来了,你别生气。 萧知:“……” 而陆虚彦在一旁,把刚才萧知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表弟…… 真的,是这样吗? “老婆,你这么公开留别的男人在家,拜托也注意一下,我还戳这呢。”陆长源耷拉着眼睛控诉。 “还不都是你太忙!”陆夫人嗔他一眼。 萧知无奈地扶住脑袋,他们又虐狗! “陆婶不用怕,过不了多久你就有新宠物了。”白砚看着陆夫人的肚子道。 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陆夫人慈爱一笑,“这不是宠物,是孩子,你这孩子,怎么说话怪怪的。” 白砚歪着脑袋想了想,哮天犬……难道不算宠物吗? 老狗啊,你也下来了啊…… 陆夫人的肚子里,无声地传来一声——汪! 白砚瞥了眼角落里睡得正香的那只少女汪博美,咳咳,好自为之吧。 临离开的时候,萧知再三跟陆夫人保证,有空就带着白砚来他们家串门,陆夫人才终于答应放人,同时萧知在心里决定,以后打死也不带他来了! “我送你。”陆虚彦道,然后不等萧知拒绝,就已经抱起竹笋走了。 萧知无奈,只能拉着白砚跟上。 陆虚彦把竹笋放进后备箱,然后对白砚道:“白先生,我想和萧知说两句,麻烦你先上车好吗?” 白砚看了眼萧知,道:“可是知知并不想跟你单独说话啊,他甚至不想看见你。” 陆虚彦:“……” “白先生,好歹是个成年人,请你理智些,识趣的人都该知道避嫌。”陆虚彦语气有些恶劣。 “可是本尊也不想让知知单独跟你说话啊,本尊也不想看见你。”白砚皱着眉道。 “白先生!” 看出陆虚彦真的生气了,萧知叹了口气,捏了捏白砚的手,“你听话,先上车,我很快就上来。” 白砚不情不愿地撇撇嘴,嘴里小声地咕哝,“有毛用,在车里本尊也能听见啊。” 看他已经上了车,车窗关得严实,而他也没贴在玻璃上偷听,陆虚彦这才放心地看向萧知。 “你们不是表兄弟。”这是陈述,不是疑问。 “嗯,不是。”萧知也不做那种无力的狡辩。 “那他是谁?”陆虚彦紧逼一步。 萧知淡淡地看着陆虚彦。 “回答我!” “小陆总,我没必要告诉你吧。”萧知的语气也降下温度。 “你……” “虽然你是我的上司,可我没必要把我的私人事情也向你一一汇报吧。” “我不是你的上司!”陆虚彦恨恨地踢飞了脚边的石头,“你别跟我说这种官话!” “那是什么?前男友吗?”萧知淡然反问,“可也只是前男友,我同样没必要跟我前男友解释什么吧。” “萧知……”陆虚彦伸出手想要抓住他的肩膀,却被萧知后退一步避了开。 “小陆总……” “你别叫我小陆总!” 萧知顿了顿,再张口,还是那个称呼,“小陆总,你应该了解我,那种分手后还能做朋友的情况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除非我没爱过,但既然我没爱过,肯定我也不会和那个人在一起,我们也做不了陌生人,毕竟在一个公司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公事公办最好。” 陆虚彦定定地看着他。 “小陆总,很抱歉,从你做出那个决定开始,我们就完了,我不会回头,你知道,我这人懒,一般都懒得回头。”说完,萧知打开车门把白砚拽了出来,“小陆总,您今天受了惊吓,还是好好休息吧,我们自己回去就行。” 萧知拽着白砚转身就走,临走前白砚还从后备箱把竹笋都抱走了。 从这里回去要转两次公交,萧知索性打了个滴滴,对于他难得这么大方,这一路白砚差点没把下巴掉下来,吓得都忘了搂着萧知的胳膊撒娇。 “知知,你和那个陆虚彦,什么关系啊?”白砚好奇地问。 怎么总有人问他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差别在于,陆虚彦问他他只觉得反感,可白砚问他,他只想逗他。 “你猜啊,你不是会读心术么。”萧知托着下巴看着他。 闻言白砚仔细看了看他,好看的两条眉毛从舒展到拧起来,一张小脸苦恼地皱成一团,“抵触太强,读不出来。” 萧知和白砚疏远 闻言白砚仔细看了看他,好看的两条眉毛从舒展到拧起来,一张小脸苦恼地皱成一团,“抵触太强,读不出来。” “那你都能读出来什么?” “比如说,你今天想吃什么,晚上想几点睡,或者太强太强的执念啥的。”白砚掰着手指头。 ……就总的来说吃跟喝呗! 萧知瞬间不想跟他说话了。 他们是吃过晚饭的,回家就不用准备了,萧知拿着换洗衣服去洗手间洗澡,这是他们的规定,每天要萧知先洗,因为白砚喜欢玩水,每次他洗都得花上一两个小时。 白砚洗了洗竹笋,窝在沙发上一边啃竹笋一边看《微微一笑很倾城》重播。 萧知站在喷头下,温热的水洒在身体上,赶走一天的疲惫,他懒得搓身上,就这么静静地淋着,同时回想最近发生的事。 和白砚有关的事。 家里不再闹鬼了;还有,他有时候似乎真的能看穿自己的想法;还有,他那天突然出现在公司把自己从电梯里救出来;还有…… 正常人能徒手挡住一辆车吗? 虽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是……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锁门吗? 水汽弥漫的洗手间里,白砚靠在门口一边啃着竹笋一边看向萧知,“知知,本尊知道了!” 我了个靠了也是! 萧知忙着背过身去,澡还没洗完,他不能穿衣服,只能背着身。 “你想死是不是!谁让你在我洗澡的时候闯进来的!”萧知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好在水汽多。 白砚却丝毫没觉得眼前的情况有什么不对劲,也没觉得哪里不妥,只是兴冲冲道:“知知,本尊知道你和那个姓陆的什么关系了。” 哪个姓陆的? “就像芦苇微微和真水无香,是前任夫妻关系!”白砚激动道。 原来他说的是陆虚彦。 “你们的关系就和他们一样,芦苇微微见到真水无香就避,你也是,真水无香总是有事没事纠缠芦苇微微,那个姓陆的也是。”白砚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虽然比喻得有点奇怪,但是不得不说,他真相了。 然而萧知还是头一次洗澡被人打扰,现在只想发火,“你先给我滚出去!” “为什么?”白砚不理解。 “我在洗澡啊大哥,你觉得你这么闯进来合适吗?”萧知简直要疯了,要不是一丝.不挂,他绝对去咬死这个死吃货! “不合适吗?”白砚呆呆地反问,“本尊洗澡的时候,你不是也进来过吗?” “那是不小心不小心啊!” “没关系,本尊不介意。”白砚大方地摆摆手,不但没出去,反而走了进来,手里的竹笋刚好吃完,他走到洗手池边洗手。 萧知:“……” “知知,如果你们是前任夫妻的话,为什么要分开呢?”白砚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萧知算看出来了,这澡没法洗了,他随便冲了冲,然后红着脸在白砚眼巴巴的注视下擦身子。 “我们不是前任夫妻,只是前任情侣而已。”萧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一些,事实上他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果奔,脸红得都快滴血了。 “情侣啊,可你们不都是公的吗?”白砚一脸纳闷。 萧知翻了个白眼,是男人男人男人!不是公的! “这种情况,在我们这叫同志、同性恋、玻璃、断袖。” “哦,”白砚点点头,“我们那没有断袖,不过本尊在书上见过,就像龙阳君和魏安王、韩子高和陈文帝、董贤和汉哀帝。” 我去,历史学家啊。 似乎是看出他的疑惑,白砚好心地给他解释,“早些年没有电视的时候,只能靠看书打发时间,那知知,你们为什么要分开呢?” “观念不同,”萧知已经擦完了,在穿睡衣,“他觉得,同性之间的爱可以长久,但是关系不能,所以他想找个女人结婚,起码对外隐瞒他是同性恋的事实,还建议我也结婚,然后把我们的感情转为地下情。” “好像从古至今,断袖确实不太光明正大,”白砚道:“那他的建议很好啊,你拒绝了吗?” 萧知穿衣服的动作猛地一僵,几乎是瞬间,脸色从绯红转为苍白,他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白砚,竟然觉得喉头有些发干。 “你、说什么?” “媳妇嘛,不合适可以再换,多娶一个也没关系,再说像魏安王、陈文帝和汉哀帝这样的,都有好多妃子的,可那样丝毫没有影响他们对伴侣的感情啊,现在的婚姻法规定只能娶一个妻子,那那个姓陆的就只能娶一个,算起来是你赚到了,再说,他不是也让你娶吗?”白砚说得一本正经。 萧知许久说不出话,这番言论陆虚彦当初也跟他说过类似的,当时他只觉得一番彻骨的寒冷,可经过半年的时间,再冷的寒意再痛的心都会渐渐淡去,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很多同性恋人因为没有结果,很多也都会选择各自结婚,他见惯了这个圈子里的分分合合,自认为已经习惯了。 可是现在,再听到一次,怎么还会如此接受不了? 会难过,会寒心,甚至会愤怒。 怎么连他也这么说? 还有为什么听他这么说,自己会这么生气? “知知,你怎么了?”白砚看他脸色不对劲,想要去拉他的手。 还没触碰到就被萧知狠狠地甩开,“你别碰我!” 第一次见到萧知这个表情,白砚吓得愣住了。 萧知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地握成拳,看着白砚无辜的表情,他只觉得心头闷得更厉害,大步离开了洗手间。 知知,到底怎么了? 怎么感觉,他好像很生气呢? 好像,还有点伤心? 白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蹦蹦跳跳地想回卧室让萧知帮他吹头发,可走到门口却发现门被反锁住了,怎么也打不开。 “今晚你睡沙发。”卧室里传来萧知冰冷的声音。 白砚回头看了看沙发,上面丢着枕头被子。 “不嘛知知,人家要和你一起睡。” 萧知没有再出声。 白砚嘟起嘴,一把锁而已,多大点事。 他刚举起手,卧室里再度传来萧知冷漠的声音,“我知道这道门拦不住你,你要是敢进来,我发誓我再也不会理你,不会和你说一句话,更别提给你买吃的。” 白砚的手停在半空中,然后慢吞吞地收了回来,没精打采地走向沙发。 萧知躺在冰冷的被窝里,心里也暖和不到哪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不高兴,他没必要也没理由,很多同性恋都用结婚才掩藏自己的性取向,这些年萧知见得不少,更别说白砚这个直男,用萧知专业的眼光看,一眼就知道白砚的性取向,所以白砚会这么想也没什么。 为什么,自己要不高兴? 特么的直男和同志的世界观不一样不本来就很正常吗?难道还要他支持自己终生不娶的原则? 如果有天白砚结婚……萧知想象不出他会娶什么样的女孩子,也想象不到他结婚的画面。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似乎,从那天在电梯里见到他,一切就都变质了…… 萧知使劲揪住被角,然后猛地拿被子蒙住头。 客厅里,白砚正抱着被子在沙发上打滚。 读不出来啊,都说关己则乱,看来是真的,不然怎么一点都读不出知知现在的想法呢,跟自己有关就没办法用读心术了,这可怎么办?怎么哄知知呢? 接下来的几天,萧知还是照常上班,白砚照常中午来给他送饭,萧知也照常吃,只是却没有多说一句话,基本除了必要,萧知一句话都不会和他说,甚至不会多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个盆栽。 “小白,你最近是不是和你哥吵架了?”见萧知吃完了午饭就去了老陆的办公室,把白砚一个人丢在格子间,田思瑶便凑了过来,看着白砚撇着嘴耷拉眼的表情,她心都快化了。 “人家不知道怎么惹知知生气了,他不理人家了。”白砚看着陆长源办公室紧关的大门,难过得都快哭出来了。 他这几天几乎是用尽了浑身解数来哄萧知,可萧知就是不肯理他,白砚可以感受到萧知对他的那种冷漠疏离的感觉,那不是一时生气,而是真的在保持距离。 这样的认知让白砚有点发慌,当初他无依无靠来到这里,因为萧知抢走了他所有的竹笋,这才跟上他,本来只是想缠他几天蹭几天饭就好,可萧知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不然也不会一边心疼着钱,一边却还是打车送自己去医院,而且他有很多次机会把自己赶走,可最后他还是答应留下自己圈养起来。 白砚离开萧知家 他有很多次机会把自己赶走,可最后他还是答应留下自己圈养起来。 留下以后,萧知也是真的用心圈养他,虽然嘴上老是骂他,可是该给的饲料该给的窝都没短过,他对这个世界真的太陌生,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说不害怕是骗人的,白砚是独居动物,但是却渐渐依赖于这种被圈养的日子。 如果主人不要他了,自己该怎么办…… 呜呜呜…… 白砚突然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小白,你别哭了,没事没事啊。”田思瑶忙着哄他。 午休办公室几乎没什么人,只有两三个,见状都围了过来。 “小白,怎么了?别哭啊。” “对啊,有什么事跟姐姐说。” “小白别难过……” 陆长源的办公室里,萧知正在给他汇报工作,办公室的百叶窗没拉,透过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场景,看得到几个人围在萧知的格子间那里,看到白砚趴在他的桌子上哭。 萧知汇报着工作,不自觉地,就把视线移向了窗外。 “萧知,萧知?”陆长源敲了敲桌子。 萧知回过神来,“啊?” “要是没心情,工作晚点再说也行。”陆长源道,午休时间,他想休息啊,而不是被他强拉着汇报工作,而且汇报到一半还走神了! “对不起,我没事,咱们继续吧。” 他一点也不想继续啊! 陆长源忙着打断他,“跟小白吵架了?” “没有。” “小白还是个孩子,就算说错什么做错什么,肯定也不是故意的,你别跟他较真。”陆长源道。 就是因为他不是故意的,所以才…… “不过闹点矛盾也好,那孩子太单纯,应该受点打击什么的才能成长,否则将来怎么娶媳妇。” 萧知一僵。 “萧知,怎么了?怎么脸色一下子变得这么难看?” “我没事,那个,我去财务部问问申请的账单下来了没。”说完,萧知抱着文件就跑了,竟有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陆长源松了口气,终于可以打个盹了。 一见到萧知出来,白砚猛地抬起头,红红的眼睛看着他,手上匆忙地擦去眼角的泪,生怕他因为自己哭而更加生气。 萧知却只是看到他红红的眼睛脚步一顿,抱着文件的手用力地握紧,脸上却毫无表情,转身离开。 见他进了电梯,白砚的眼眶里再度蓄满泪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知知、知知不要人家了,知知……” 瞧他哭得这么难过,田思瑶总算明白历代君王总爱说那句“美人别哭,你哭得寡人心都要碎了”是什么意思了。 “小白,你哥不会不要你的,放心,但是你也不能老是依赖你哥,你得学会自立。”田思瑶安慰道。 “自立?”白砚抽着鼻子看着她。 田思瑶点点头,“对啊,你哥将来也会结婚生孩子,那时候总不能还养着你,你不会自立怎么成。” 所以,知知是嫌本尊烦了,想要个新宠物了吗? “那是不是人家学会自立了,知知就不会不理人家了?”白砚满眼希冀地问。 为了怕他哭,田思瑶只能点头。 自立啊…… 怎么自立呢?知知好像挺穷的,养一头自己很费劲,一定是因为自己太能吃了,他才会想换媳妇当宠物,如果能把这个问题解决了,也许他就不生气了。 对!就是这样! 这几天没有白砚,萧知几乎每天早上都是冻醒的,他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早,可他却没了睡觉的心思,起床洗漱。 以往他出门的时候,白砚都还没醒,无论是卧室还是沙发上,他似乎在哪都能睡着,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是烦恼。 可今天萧知出门的时候,却发现白砚居然也起床了,正打着呵欠在叠被。 他是要出门吗? 还是,要走了? “知知,你醒了啊,本来还想等会再叫你起床的。”一见到他,白砚开怀地对他挥手。 萧知后退了半步,然后快步冲进洗手间洗漱。 他要走了吗?他要走了吗要走了吗? 萧知打开水龙头,一个劲儿地往脸上泼冰凉的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知知,你午饭去食堂吃吧,本尊今天没办法帮你送饭啦。”白砚在客厅里大喊。 萧知不自觉地停下洗脸的动作,僵在洗手台旁。 “知知,早饭本尊帮你买好了,时间还早,你就在家里吃早饭吧,本尊有事要先走啦,拜拜~” 走…… 萧知突然疯了一般冲出洗手间,但是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客厅。 他,走了…… 陆长源最近很是纳闷,他的大儿子自从去了香港,好像就不是自己儿子了一样,让他回来死活不回来,过年都是跟港岛同胞一起过的,这次要不是公司调遣他还不回来,按理说他应该忙完就赶紧滚回去啊。 怎么到现在还不滚? “爸,心声这种事情,您自己心里想着就行了,不用说出来,而且——”陆虚彦嘴角抽了抽,“滚这个字是不是不太合适?走会更贴切吧?” “哦,那你什么时候滚走?”陆长源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坐在对面无所事事的陆虚彦,很诚心地问道。 陆虚彦:“……” “不是,微电影还没拍完么,好歹等这个项目完成啊。”陆虚彦摸了摸鼻子,道。 “这还用你亲自盯着?交给我就成了,再说不是还有萧知么。”陆长源道。 陆虚彦继续摸鼻子。 “再说,就算你想盯完微电影,那你去剧组啊,你又不是我们企划部的,天天往我这跑算怎么回事?”陆长源一脸嫌弃。 “爸,我现在有点怀疑咱俩的关系。”父子关系太不明朗了。 “你天天往我这跑,也不像是为了我,我也有点怀疑咱俩的关系,”陆长源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是背着我又认了一爹吧?” 陆虚彦转身就走,没得聊了。 时间十一点半,刚刚好,陆长源看了眼手表,自家儿子真不是踩点走的? 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准备着去吃午饭,萧知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动。 今天没人送饭,但他一点也不觉得饿,也没打算去吃饭。 他无力地敲着键盘,一条标题删了又输输了又删。 大家都知道萧知有人送饭,所以也就没人邀请他一起去吃,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陆虚彦缓步走了过来。 “你的那个弟弟呢,他每天不是比新闻联播还准时吗?怎么还没来?” 萧知专心看着电脑屏幕,淡淡道:“我今天不饿,所以给他打电话说不用来了。” “不饿?怎么能不饿呢,就算你现在不饿,还有一下午,不吃饭怎么行。” 萧知打开一份文件开始看。 陆虚彦就站在旁边,反正办公室没别人,他胳膊搭着格子间的玻璃墙,一直静静地看着萧知。 萧知静静地看文件。 虽然看了半小时一篇都没翻。 “萧知,”终于还是陆虚彦忍不住先开口,“按照剧情发展,我这么盯着你,你不应该会很别扭,然后板着脸问我‘瞅啥瞅’吗?” 萧知终于翻篇了。 “啊,不对,那是东北版,你不是东北人,那你应该一脸傲娇地看着我,说‘你还要看多久,能不能别看了’。”陆虚彦学着偶像剧里的样子,模仿道。 萧知还是继续看。 “萧知。”陆虚彦沉下声,敛去刚才的逗趣,换上一脸认真,甚至有丝神伤,“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句话吗?” “因为,”萧知终于出声,“眼睛是你的,你看你的,我管不了。”因为不在乎,因为无所谓,你会在乎一个陌生人看你吗? “萧知!”陆虚彦忍不住捶了下玻璃墙,“我为了你已经改变很多了,我也并没有结婚不是吗?” 陆虚彦是想过结婚,可是还没有不是吗?他一定要这么绝吗? 萧知换了份文件看,他感觉得到陆虚彦的确改变了,起码刚才的对话要是以前的陆虚彦是绝对说不出的,他不会说冷笑话,也不会讨好。 “萧知!”陆虚彦一把夺过萧知手中的文件。 看来陆虚彦果然是不一样了,居然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你们在吵架?”陆长源的声音传来。 陆虚彦愣了下,几乎是不到一秒的时间便换上他那副严肃的表情,回头看向刚从办公室出来的陆长源。 “你俩吵哪门子架?”陆长源还是坚持自己的问题。 一个执行总监,一个小助理,怎么吵?小助理不想干了?再加上陆虚彦那性格,能用开除解决的事,能bb?哎?是不是跟萧知学坏了,怎么最近说话风格有点跑偏呢? 白砚的花样道歉 一个执行总监,一个小助理,怎么吵?小助理不想干了?再加上陆虚彦那性格,能用开除解决的事,能bb?哎?是不是跟萧知学坏了,怎么最近说话风格有点跑偏呢? “没事,我只是问下萧知项目的事。”陆虚彦淡然道。 “你问他项目?问得着吗?他又不隶属于你,还有,就算你职位比人家大,也不能强行占有人家午餐时间吧,你给加班费了?”陆长源叨叨叨,萧知觉得,他叨叨得还挺在理。 陆虚彦脸上面无表情,心里一群草泥马都快开奥运会了,这特么是自己亲爹吗?你说话一句一个坑让我怎么答?打地鼠呢? “萧知,走,跟我去吃饭。”陆长源一手摸着啤酒肚,一手对萧知招招手。 “陆总,我不是很饿。”萧知道。 “没事我在这呢,他不敢压迫你,”陆长源瞥了眼自己儿子,这才又看向萧知,“你还不知道吧,咱们食堂新来了个厨子,走,尝尝去。” 萧知看了看陆虚彦,比起他的纠缠,还是跟老陆吃食堂更靠谱。 萧知果断放下文件就走,陆长源乐呵呵地勾住他的脖子,把自己大半的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笑哈哈地奔食堂去了。 陆虚彦扶了扶太阳穴,转身跟上。 有这样的老爸心真累啊。 看来真的是来了新厨不同凡响啊,食堂今天居然这么多人,平时一来食堂就痛不欲生的员工,今天居然都挤在了食堂里,甚至连个空位都没有。 萧知错略地看了眼他们的食盘,有红烧肉、海米冬瓜、可乐鸡翅等,看起来都不错,而且都是自己喜欢的菜色,若是平常萧知肯定打上一大盘,可是今天,他实在没胃口。 一见到陆长源来了,便忙着有员工说吃完了,给陆长源腾位置,没办法,今天食堂实在是满员。 “走吧,去窗口看看有啥好吃的。”陆长源道。 食堂有三个窗口,打菜的是食堂的阿姨,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口罩,因为已经开饭好一会儿了,所以现在没人排队,陆长源、陆虚彦和萧知便一人一个窗口。 萧知其实不饿,但是陆长源毕竟是自己老大,人家拉着自己来吃饭,自己一个小白领总不好驳了人家面子,只能随便要点。 “就冬瓜吧。”萧知对阿姨道。 阿姨看了眼萧知,瞧瞧这英俊的小伙,顿时心花怒放了,打算给他盛一大勺,可还没动手,整个人突然被推到一边去了。 阿姨刚要开骂,一见来人,瞬间恢复心花怒放的笑脸了。 萧知震惊地看着橱窗里的那个人,有种五雷轰顶地感觉。 只见白砚穿了件白大褂,戴着个白高帽,脸上还是挂着卖萌式的笑容,双手伸平,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饭盒。 “知知,这是人家给你开的小灶,吃这个吃这个!”白砚舔着笑脸嘿嘿乐。 好像,胃口没那么不好了。 陆长源瞧瞧凑了过来,一脸八卦地撞了撞萧知的胳膊,“怎么样,惊喜吧!” “他……就是新来的厨子?” 不等陆长源回答,白砚就使劲点头,“嗯嗯嗯,本尊是本尊是,知知,本尊现在有工作了,不再混吃等死了,你能不能不要生气了?”白砚嘟起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萧知有些别扭地看了他一眼,“你、今早出门、就是为了来这上班?” 白砚使劲点头,“嗯嗯,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嘛。”说完,白砚使劲打了个大呵欠。 他个一天睡十八个小时候的懒蛋吃货,居然一大早起床来这里上班? 萧知瞥了眼窗口后面一排的菜色,“这、都是你做的?” 白砚使劲点头,“姐姐们都夸人家做得好呢。”白砚说的“姐姐”指的就是各个厨房工作的阿姨。 又“姐姐”,真是狗改不了那啥。 “知知,快吃嘛,再不吃就凉了。”白砚扬了扬手。 “什么好吃的啊,他不吃给我。”陆长源眼睛都快贴到食盒上了。 “陆叔吃这个。”白砚给他盛了一大份饭,还有鸡翅红烧肉什么的。 陆长源满足了。 陆虚彦板着脸走过来。 白砚瞬间耷拉下脸,给他盛了一勺冬瓜丢给他。 陆长源看了看自己盘里顿成山的肉,还有自家儿子少得可怜的冬瓜,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儿子,你的确该减肥了。”说完,陆长源捏着自己的啤酒肚乐呵呵地回座位去了。 陆虚彦:“……” “知知~”白砚重新拿起食盒,继续装可怜。 萧知想着,还是不要搭理他了,管他做厨子还是做清洁工,不吃! 可是爪子却鬼使神差地把食盒接过来了。 白砚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萧知假装没看到,傲娇地回座位了。 陆虚彦没动,端着那勺冬瓜瞥着白砚,良久,他开口道:“你不会喜欢萧知吧?” 白砚幼稚地一撇头不看他,“本尊一直喜欢知知啊。” 特么的不是一回事。 算了,对牛弹琴。 “你才是牛!”白砚突然装过头来气冲冲地看向陆虚彦。 陆虚彦一愣,难道,刚才心事表达得太明显了? 陆虚彦忙着端着冬瓜过去跟陆长源和萧知一起坐。 食堂大厨不比餐厅,没那么忙,只要在饭点前准备好饭菜就好了,剩下打菜什么的就可以完全交给阿姨,所以白砚现在很闲。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白砚脱掉白大褂和帽子,躲在旁边的一颗盆栽后面,悄悄盯着萧知。 这个该死的姓陆的,吃饭就吃饭嘛,这么大的食堂,这么多座位,为什么非得挨着他家知知? 手手手!手干什么呢!谁让那货拍他家知知的手背的! 笑笑笑!笑什么笑,你以为你笑起来很好看吗?你有本尊的酒窝吗?你有本尊的大白牙吗?你有本尊的脸可爱吗?你笑起来像本尊的眼睛似的这么弯弯萌萌吗? 白砚一边在心里骂人,一边揪盆栽的叶子,然后——盆栽就秃了。 “白砚,你干嘛呢?”黑暗大厨突然出现,本来新来的这个小伙子长得可爱嘴甜厨艺又好,几乎抢走了所有的目光,就差抢自己的饭碗了,他看见白砚就不待见,这下倒好,把盆栽还给揪秃了! “额,它摆在这太难看了,人家想挪走,又搬不动……”白砚弱弱地解释。 “然后你就把它肢解了?整只不行就分批是吗?你当愚公移山呢!”黑暗大厨咆哮了。 “大师傅,你好博学啊。”白砚一脸崇拜地看着他。 黑暗大厨瞪了他一会儿,虽然看着他不顺眼,但是对着这张小孩脸,又不好意思骂得太过。 “你给我把这打扫干净!”黑暗大厨一声怒吼,然后气冲冲地走人了。 白砚忙着兴冲冲地转身去看萧知,人已经没了。 唔,吃那么快。 在那传说中的企划部—— 小丽瞧瞧凑到小周这边,震惊又小声道:“小周啊,萧知怎么了?” 好深的事业线,小周吸了吸鼻子,得有36d吧。 “小周?” “啊?那个,怎么了?萧知不挺好的吗?”继续看,画面好美,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酥胸半露? “他今天上午还没精打采的,怎么吃了顿饭回来,好像打了鸡血似的,居然认真工作了?而且还主动帮其他人分担工作?”想到他刚才主动帮自己复印了二十份文件,小丽就觉得起鸡皮疙瘩,他该不是鬼上身了吧? “这不挺好的嘛。”不行要流鼻血了,小周感觉拿纸巾。 小丽的注意力还在打了鸡血的萧知身上,完全没注意到小周。 果然,萧大鸡血挂着笑脸抱着文件走过来了,“小丽,你的文件给你复印好了,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额,没……”完了完了,萧知一定鬼上身了! “你是不是还有份表格需要录入,我帮你吧。”萧知笑道。 “啊?” 看见表格就在她手里,萧知便主动拿过来,脸上还是笑得花枝乱颤的,准备回到自己座位,转身前,他又看了小丽一眼,道:“要不顺便帮你买个内衣?” 说完,走人了。 啊?小丽低头看了眼自己,她今天穿得露背低胸装,因为露背所以没穿内衣,只贴了胸贴,现在胸贴基本都快掉到肚脐去了,那叫一个春光乍泄~ “啊!”小丽捂着胸冲向洗手间。 小周也跟着去洗手间了,当然是男厕,没辙啊,他需要止血…… 小周出来的时候,特地去萧知那看了看,他居然真的在网购内衣! “萧知,你没事吧?” 我不想做你朋友 小周出来的时候,特地去萧知那看了看,他居然真的在网购内衣! “萧知,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萧知专心地挑款式,感觉跟魔怔似的。 小周嘴角抽了抽,然后抓住萧知的脑袋使劲摇了摇。 萧知突然打了个激灵,好像一下子醒了过来,他看了看小周,又看了看自己,最后看向电脑。 我勒个去! “醒了?” 萧知感觉把淘宝关了,尴尬地笑笑,“那个,好久不工作了,比较亢奋。” 感情您老人家也知道您基本不工作,在公司天天就是耗时间呢。 不行,鼻子又湿了,厕所—— 五点钟,时间一到,萧知又开始收拾东西,别人加班加他们的,反正自己不加。 他刚站起来,就看到白砚正站在门口对着自己挥手。 老实说,在这个下午他已经想通了,他跟白砚生气生不着,毕竟人家没做错什么,人家怎么想是人家的事,自己管不着,他生气生得毫无厘头,所以这一个下午他都在努力工作,为的就是不让自己闲下来胡思乱想,同时在心里不断暗示自己,这事翻篇了,过去了,不再较劲了。 可是再看到白砚,这一下午的心里催眠全部玩完。 那抹郁促的阴霾,顿时又罩到萧知的小心肝上了。 萧知深深呼吸了几次,不断跟自己说没事没事,终于,淡定地朝电梯走去。 白砚忙着颠颠地跟上,上去就要搂住萧知的胳膊,却被萧知凉凉地抽了出来。 电梯在层层下降,除了他俩,电梯里还有其他几个人。 “知知。”白砚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委屈地看着他,“你还在生气吗?” “没有。”萧知淡淡地说道。 电梯到一楼,门一开,萧知便大步朝前走,白砚只能快步跟上,“那你为什么不让人家搂着你?” 直到出了公司大楼,萧知才开口:“你只是暂住在我家而已,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不该搂搂抱抱。” “我们不是朋友吗?可是人家都把知知当好朋友的。”白砚呆呆地反问。 好、朋友…… “就算是朋友,朋友之间也不会搂搂抱抱,而且,”萧知停下脚步看着他,“我并不想和你做朋友。”说完,快步走了。 白砚僵在原地,眼圈忍不住泛红。 知知他,从来不想跟自己做朋友吗? 公交站车已经来了,萧知自顾自地上车,白砚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咽回去,赶紧跟着上车。 接下来的几天,萧知的确不再像之前似的冷落白砚,也会跟他说话,照样吃他做的东西,只是,明显冷淡了许多,除非必要,否则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跟他说。 白砚也没敢搬回床上去。 千易跟弗里斯合作的项目进行得很顺利,准备拍摄的微电影场景也已经准备好了,开机仪式请来了各大媒体,很是轰动,带动的千易的股票又上涨了七个点。 为了犒劳大家最近的辛苦,今天春天又来得特别早,公司决定把一年一度的春游提前一个月,包下了北城的温泉度假村,用来做这次春游的地点。 度假村不远处就是市里最大的动物园,这次的行程安排是到了地方之后先吃饭,吃完饭去动物园,傍晚再回到度假村吃海鲜自助,最后是泡温泉,晚上就住在度假村,第二天一早再回去。 动物园内含海洋馆门票,所以比较贵,加上又远,公司很多员工都没来过,公司允许每人带一个家属,故而很多人趁此机会带着孩子或伴侣一起来。 公司整整准备了三辆大巴车才将将够,部长经理以上级别的有单独的车,或者自己开车。 早上八点,千易公司门口集合。 因为要住一宿,萧知准备了换洗衣物,想了想,还是给白砚也准备了一身衣服,塞进背包里。 为了讨好萧知,白砚可谓是逢迎拍马阿谀奉承无所不用其极,能有表现的机会绝不含糊,所以这包能让萧知背么,当然得他背啊。 “知知,你先上车,等本尊把包包放到行李舱里后就来找你。”白砚话还没说话,就发现萧知已经上车了。 白砚嘟嘟嘴巴,抱着背包乖乖地放行李去了,只留一个小包,里面放了钱包、零食和水。 等白砚上车去找萧知的时候,却发现萧知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旁边已经坐了个别人。 除了陆虚彦还有谁。 萧知靠着玻璃看着窗外,陆虚彦则坐在座位上对着白砚“友好”地微笑。 照例说陆长源和陆虚彦是爷俩,理应他俩坐一起,可人家老陆总为了照顾自己的大肚子老婆,愣是不参加此次活动了,所以小陆总落单了。 陆虚彦当然不会说,他是故意拒绝了韩总邀请自己坐的他的车,也拒绝了老爸提倡自己开车去的建议。 “你让开!”白砚抱着包站在座位旁边,恶狠狠地瞪着陆虚彦。 因为早上起得太早,而且又要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很多人一上车就戴上耳机睡觉了,或者专心哄孩子,没注意他们这边的情况。 “小白啊。” 毕竟是一个公司的,所以陆虚彦对他的称呼也从“白先生”改成跟大家一起叫“小白”。 “我爱晕车,所以只能坐前面,麻烦你坐后面好不好?”陆虚彦说得彬彬有礼。 整个车都坐满了,只剩陆虚彦身后的这个空位,旁边坐着田思瑶。 “那你去那边坐,人家要挨着知知一起。”白砚用下巴指了指过道另一边第一排的位置,“跟他换。” 另一边第一排坐的是小周和李越迪,李越迪一百六十多斤,虽然和他一起坐很痛苦,但是跟小陆总一起坐更痛苦啊!这是职位的压迫!要知道,陆虚彦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所以小周死死拉着李越迪的胳膊,就怕他一冲动换了。 陆虚彦看白砚的眼神带了丝无辜,白砚却分明读到了他心里的得意! “那赵思洋呢?他不是你的尾巴吗?”白砚问。 “车上位置不够了,所以他去了另一辆车,要不,你过去跟他换?”陆虚彦状似好心地建议。 萧知一直靠着窗看着窗外,也戴着耳机,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 “小伙子,你快坐下吧,咱们要出发啦。”司机道。 白砚瞪着死活不挪窝还一脸“温和”的陆虚彦,使劲咬了咬牙。 突然,这车好像是地震了一般,猛地摇晃了一下,只是一下,便又瞬间停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地震了吗?” “怎么了?” 车上的人纷纷惊慌地四处张望。 司机也吓了一跳,忙着说下去看看。 萧知的耳机掉了下来,眼底满是震惊。 刚刚,他好像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怒吼声,不像人类…… 他震惊地抬头看着一脸愤怒的白砚。 司机很快上来了,轻松了笑着,“没事,大家放心,应该是发动机走电突然震了下,没事。” 众人不禁松了口气,有人问道:“那车不会到半路突然坏了吧?” “不会的,我刚才检查过了,都没事,刚才应该只是意外,大家放心吧。”司机道。 大家这才放心,该睡觉的睡觉,该听歌的听歌,该玩手机的玩手机。 田思瑶就在身后,见白砚还站在那里,便伸手拉了拉他,“好了小白,就挨着我坐嘛,我这里有很多好吃的哦。”比起压迫感十足的小陆总,她当然愿意跟本就有好感的可爱小白一起坐啦。 白砚看着始终没有开口的萧知,最后只能愤愤地坐在了后面。 车子发动。 白砚咬着牙瞪着前面的座位,牙齿发出吱吱的声音,虽说他们这族不爱吃活物,只吃死肉,可是现在好有一种冲上去咬死他的冲动啊! 不然都对不起自己这一口尖牙! “好了小白,别郁闷了,乖,我准备了水果,你尝尝。”田思瑶拿出已经切好的水果,用牙签cha起来喂白砚。 白砚啊呜一口吃掉,然后狠狠地嚼! 萧知终于回过神,看着正在对自己微笑的陆虚彦,想了想,问:“你刚才有没有听到一声类似动物的叫声?” “动物?没有啊,这还没到动物园呢,你就想动物啦。”陆虚彦轻笑。 萧知重新戴上耳机,靠窗闭上眼睛。 陆虚彦便温柔地看着他的睡颜。 看看看,看你个大头鬼!白砚狠狠地一脚踢上前面的座位。 陆虚彦晃了下,随即轻蔑地扯了下嘴角,无动于衷。 一个半小时之后,车终于到了,因为才十点,便让大家先分房间领房卡放行李,过会儿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