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侬》》 欧卡诺 《卡侬》发-布-于-p-o-1-8 入夜的气温有点冷。 她已经下车走了一段路,似乎觉得回头拿外套并不方便,犹豫一下,继续走。 “小姐,到了。” 她身边一个年轻男人说。 “好,你先回车上等我。” “是。” 年轻男人离开前,回头补充说,“进了门,直走大约二十公尺。” 她点头,推门而入。 随着她边走边出现“嗒嗒”的轻敲声。 这是个小巷中的糙酒吧,里面都是男人,都望着她。 她的步伐很稳定,直走,然后发出“砰”一声,停下,她碰到了吧台。 吧台只有一个人,当然,也是男人,闻声抬眼瞅一下。看见她时,他俊致的眉微动,但很快就没兴趣,正想转回头时,传来一声: “欧先生?” 他停下。 她扶着柜台向左二步,又说,“是欧卡诺先生?” 他本来想不起来她是谁。 但她说话时漂亮的脸平静异常,站在他右方约三、四步,说完长长的睫毛搧了一下,眼神感觉不出对焦,穿过他的肩膀。 那空洞,唤起他。 “我想嫁给你。” 她突然说。 “妳说什么?” “我想嫁给你。” 女人再次说。 晃动,酒杯里的液体,晃动。 “今天是愚人节?” 男人回,觉得女人可笑。 先别说她这莫名其妙的话。 她,明明撞见不该撞见的,虽然她看不见,但当时发生什么事她不会不知道。 “我是认真的。” 她又说。 “哐啷——” 玻璃杯在桌上碰撞出清冽声响。 “妳失去记忆了吗?要不,我重新「描述」给妳听?” 放下酒杯,他从高脚凳上站起,走向她。 上个月底,在纽约的大都会歌剧院,他,第一次见到她。 说「见」比较牵强。 那天,他和一个女人坐在二楼侧边包厢,观赏歌剧-茶花女。 剧的第一幕前奏曲还没结束,女人的指尖便随着音符在他身上挑动起来。即便包厢昏暗还有隔帘,但如此公众场所,这样作风未免也太大胆。 可女人不管。 涂着丹红的娇艳细指,放肆从他的鬓角滑到喉间,再从胸口抚过腹部,最后一路向下到他突起的茎肉…… 忽然,一道光线无预警刺入,像条长鞭抽划过交叠的二人。 吓一跳。她,突然就站在帘边,「盯」着他们。 但下一秒,卧在他身上的女人望向来人后没了惊恐,反而想继续缠绵。 “妳…有人!!” 他错愕捉住女人不安份的手,没想到这女人放荡程度连他一个男人都瞠目。 “没事,瞎子。来嘛,继续!” 女人说,红唇就贴上。 瞎…子? 他有点怀疑女人的话。 那双大眼是如此灵动…… 但他唇正被掳获,只能稍微抬眼,见原来站帘边的她,大概听到淫声浪语,掉头走了。 刚入夜的风,很野。 一阵阵袭入,把酒吧天花板吊扇吹动起来。 “那天,我们激烈地纠缠在一起,亲吻、索求,若无旁人地,即使妳就站那。” 他望着她,「描述」。 她听着,没有反应,只有扇叶打着灯光在她脸上印上忽明忽暗的影子。 瞅着,他打算给那小脸印上正真阴影。 “妳走后,在她的唇齿,在她的指尖,我的「身体」,激昂。” 他朝眼前可爱小巧的耳珠又说。 他的气息很近,太近。她,轻颤。那天,色气满满的味道仿佛再次扩散开来。 她的睫毛一掩像要消散什么似的,然后很快再睁开。 “说完了?” 她面无表情,转过头说。因为这个动作,她的唇与停在她耳边的唇,只差不到半寸。 浓眉微挑。 “你什么时候来我家提亲?” 她动也没动,又说。 “呵——” 他笑出声,微卷的发丝都跟着跳动。 “妳就这么想嫁给我?” 说完,指节抓起她的白嫩下巴,有点粗鲁地。 她被迫仰着脖子,感觉很不舒服,但仍哑着嗓回,“娶我你不会有损失的。” 真漂亮。 无论是这话,还是这脸蛋。 近距离观赏着她,他忍不住内心赞扬。 可惜,是个瞎子。 “说说看,我怎么不会损失法?” 他好心放下手解除她的桎梏。 她咽了咽喉答: “绝对自由。我不会过问你任何事。” 嗯,这倒是。她已经演绎过她能「视若无睹」的地步,和女人当面乱搞都无动于衷了。 “绝对权力。我拥有CR金控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足以助你登上管理层最高位置。” 她说完,他俊逸的目色闪动。 “妳的意思是,所有权力?” “对。” “包含妳?” 她停住,手捏住裙子,似乎没想到他会这样问,“你说什么?” “妳啊!”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啊! 哈!他发现什么似的唇一扬,“妳不归我吗?” “当然不!” 她说,略提高音量,小脸上不自主泛出红。 “那我娶妳干嘛?” 他说,双眉一垂,好像多委屈似的,“妳这么美,不能碰,多可惜!” 不只动口,他不规矩的手直接攀上她的肩。 “你干什么?!” 她踉跄退了二步,喊。 验货 慌促的移动让她没法注意脚边。 啪—— 绊倒。 她旁边就是一排高脚凳,都没坐人,她整个人撞了过去,若运气不好,大概会摔成打保龄球。 但她运气好。 一双强劲臂膀及时接住了她。 “放开我!!” 她厉声,张臂挥。 骚动引起注意。 本来人声杂乱的酒吧顿时安静下来,人都望了过来。 “没事,我和「未婚妻」拌嘴!” 他悠悠说,摸摸腮帮子。虽然刚刚机灵接住她,但人家显然不领情,她那手一挥,他就被她指尖划了口。 酒吧里都是粗汉,听了叙说,纷纷打量从一进门就引起他们注视的「未婚妻」。酒酣耳热的男人们接着低级促狭: “呦,小美人生气模样也撩人!” “妳若不满意他,我可以当妳的未婚夫啊!” “哈,我也可以,我的技术一定不比妳男人差!” “呵—那是你女人没被我操过!!” 难以入耳的话喧嚣。 杵立在墙边的她,脸色和墙一样白。 “怎么?受不了了?” 他似笑非笑挨近两眼僵滞,血色淡然的女人,伸手就捧起那楚楚可怜的脸,凑近的唇猖狂流连在她发鬓,“嫁给我,我做的,可不只有操!” 说完,他长指勾下她颊上的一缕碍眼发丝。 她定着。 漂亮脸上每一根线条都在控诉他的下流。 他根本不在乎。 外界对他的形容反正早就是放荡成性之类,再多个污秽随意出口也没什么大不了。 倒是望着她涨红着、似羞又恼的脸,他却在笑,气息就在她眼睫吹。 她明显不自在,撇身,想避开,但被他反手擒住。 “说,为什么接近我?” 玩心已经结束,他的音色瞬间强硬许多。 她没回答。 一双静滞却散溢着不协调坚定的溜溜大眼,动也不动。眼珠颜色不深,褐色,深豁尽头感觉像望着什么又像不是,有种说不上的飘无。 与她对视,让人心烦。 “妳到底想做什么?” 再次问。 他稍微松开手掌力道,因为那飘无眼上的二道眉,锁着。 “很重要吗?” 她说。 扭开他的箝制,她抬头,“不管我的目的是什么,你都是赢家。我拥有你最想要的东西。只要娶我,它们就是你的了。” 这话听来很刺激。 她对他的欲望,竟有高度的掌握。 先撇开她掌握的方法,他却更想知道一件事。 “那妳,妳得到什么?妳的心愿不会是随便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吧?” “欧卡诺,年龄28,身高182cm,体重68kg。英国牛津大学赛德商学院毕业,富庆集团总裁欧尚年二子,因为是庶出所以无法成为接班人。专长数学、期货买卖、基金投资、企业并购。喜好米食、水果、红肉、酒。兴趣打马球、篮球、健行、酒品收藏。” 她背出他的全部资料,一字一句。 有趣。 非常有趣。 不管这些内容正确率多高,她这份为了嫁给他的努力,已经成功引起他的注意。 “既然如此,”他坏坏地笑,很坏。 然后冷不防朝她腰间一揽,这突来举动让她跌进他怀里。 “我可以验货吧?” 他说完又用力一拥,二人的身体没有空隙紧贴。 “验…货?验什么货?” 她说,推他,想挣开自己身上坚硬的环抱。 “妳。我要验妳。” 他回,抱得更紧。 “验…我?” 什么意思?! 试用 “妳要我娶妳,我难道不用验一下妳合不合适?网上买东西都还有一周试用期呢!” 当然都是胡扯。 众所皆知,欧卡诺有钱、有Face。要个女人,根本不用试。 而这样的男人,想嫁给他的女人也不外二种。 为了他的钱或人。 她是哪种?欧卡诺不知道。但她瞎,不可能因为他的皮囊意乱情迷。为钱?她的财产恐怕不比他少。 到底为什么? 兴趣盎然。 他欣赏起窝在自己怀中乱了方寸的她。 挨在他身上的美人,懵然的双眼感觉更懵,撑在他胸膛上的细指,因为不安不自觉抓着贴在上面的衬衫。 如果去掉那层布,触感应该很不错。 他不禁想。 “如果不验呢?” 停了半饷的她出声。 “那就不要啊!” 他大方支持她,好像这个提议是哪个王八蛋说的似的。悠哉地撩起她一缕发丝,送往鼻间,吸一口…“不过,”捏住那束发,“这也代表妳从此再没有接近我的可能。” 衬衫上的指,一拧。 再多一点。 他不介意她再用力一点。 “你想怎么…验?” “都成年人了,还要我细说?” 没细说却已经什么都说了。她望着远处没有焦距的双眼,更加没有焦距。 他鼻尖继续游移在她发际,她无法自在,推他,他没多留恋,放手。 “你定时间,我定地点。” 她仓促转身说,声音很小,双颊潮红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明天晚上八点。” 他几乎没有思考就回。 她睁大眼,有点怔住。 “怎么?太快了?那改——” “梵蒂斯饭店。” 她回答,然后转头,“验过了,你就会娶我?” 止住。 哑口。 短暂停滞后他吐个字,“对。” “好,就这样说定。” 轻挥手中那根轻巧摺叠手杖,她转身准备离开。 “妳是不是应该问一件事?” 他的话让她停下。 “妳是不是该问,如果验不过,怎么办?” 她侧着眼微动。 他望着。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喔! 多霸气的宣言,他都期待起明天了! 手杖再次挥动,她碰撞周边物品像在确认位置。 那双水灵又动人的眼毫无用处。 “大门在妳四点钟方向。要不要我送妳?” 他说。 “不用,我的司机在外面。” 说完,她朝门口走去。 目送,直到她身影消失。 走回吧台,坐下。 他吞下一口酒,索然无味。 明明出身名门,什么都不缺,连一点污声秽语都听不下去的她竟答应他完全不合理的条件?是怎样的信念催使她做这样的决定?即使拿自己的身体去交换也在所不惜?他开始好奇,非常好奇! 铃—— 手机响了。 “喂?” “你怎么都不来找我?” 一个娇声抱怨而来。 然后接连而来的是延绵的滔滔不绝。内容不外乎「你怎么不打电话」、「都不想我吗」吧啦吧啦之类。他没回应,只是听着。说听,太好听。他只是把手机放在耳朵上而已。几分钟后,大概觉得差不多了,回了一句,“给妳买个包赔罪?” “真的?” 这招果然管用,女人大喜,呵呵笑起来,没再废话。 他也懒得废话,直入主题。 “那天在歌剧院,那个女人,妳很熟?” “干嘛突然提她?!” 女人明显激动,然后紧张又说,“你能看上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就是不能看上她!!” 这话让他忍不住再次泛滥他的好奇心。 他是还没到「看上」她。但,为什么他「不能」看上她? 秦侬 “小姐?您的茶都凉了!” 秦家大宅里,一个中年女人蹲在茶几旁,边擦柜子边说。她是秦家的帮佣,觉得今天的秦侬很奇怪。 从早到晚一整天,秦侬貌似都在恍神中。 她忘了每天早上一定听新闻广播的习惯,午饭后也没带「上尉」去散步。「上尉」是一条五岁的拉布拉多,是秦侬的导盲犬,聪明活泼非常遵守指令除了出现牠喜欢吃的肯德基会有点失控外。牠现在有些无聊地趴在秦侬脚边,下巴抵在交叉前腿上,不时发出“呜—呜—”的低吟声。意思大概是在说:今天为什么都不带我出去玩? “春嫂,几点了?” 秦侬问,抚摸上尉的头,牠舒服的摇着尾巴。 “五点十五。小姐晚餐想吃什么?” 春嫂胖胖的身子从红木矮柜起身,刚好完成擦拭,准备去做晚饭。 “我今天不在家里吃。让小张准备车,晚上七点我要出门。” “喔?去哪?几点回来?” 春嫂按照平常的习惯问,没想到秦侬却停住。 “我今晚外宿。” 半饷后她才开口,回答实在有点飘忽,还有些犹豫,让春嫂狐疑瞅着她。 “小姐要外宿?去同学家还是朋友家?” “梵蒂斯饭店。” 春嫂一听,像突然懂了,点点头,然后又问,“要不要带上那件粉红花睡衣?” “不、不要!” ?! 春嫂被回答吓一跳。秦侬待人通常很温婉,即使是对下人也极少用刚刚这种强硬的态度,春嫂有些懵。 自知失态,秦侬低头转移话题,“我想泡个澡。” “喔,好,我去准备。” 离开前,春嫂又看一眼秦侬,依旧戴着满满疑惑。 她从来不曾在傍晚洗澡。 秦侬安静坐在沙发上,抚着上尉的手慢了下来。 但时间并不会因此缓住。 晚上七点五十分。 “欢迎光临。” 梵蒂斯饭店的门卫,恭敬打开车门。 欧卡诺从轿车跨下。 周围的每个人,都望着他。 如磁铁般,他轻松吸取任何目光,无论一开始是不是放在他身上,最终都只会投射在那健美身躯与俊俏脸庞上,不舍放开,好似少看一眼,一辈子遗憾。 从容穿过目海,欧卡诺走进饭店。 才入门,一个西装笔挺、梳着整齐油头的男人走过来,好像已恭候多时。 “欧先生,这边请。” 欧卡诺望一眼,见到男人胸前别着一块名牌,上面写着:「经理」。 这位经理眼细长,行动拘谨,有那么点反派角色的味道。他带着欧卡诺走向最边角一座电梯,然后将手指抹过墙上一个小屏幕,按下电梯按钮,门立马打开。 看来,这是一座须辨识身份才能使用的专属电梯。 欧卡诺步入电梯,经理在门外将一张卡递给他说,“欧先生,最顶楼,1602号房,若有任何需求可使用房内专用电话将有专人为您服务,祝您入住愉快。” 经理非常官方说完恭敬点个头,再次按下电梯按钮,“刷——”门关起。 果然反派,一个笑容都没有。 可亮的发光的金属门扇反映着欧卡诺的笑脸。 他觉得好笑。 这进来一路上眼见所及的所有「细心」服务,怎毛看他都活像个被神秘运送的货物,喔,不,是个被神秘恩客召见的牛郎! 还是最贵的那种! 当—— 门开启,他自嘲地嘴角一浮走出电梯。 廊道上,他长腿跨着,眼睛同时望着门牌。 梵蒂斯饭店他也不是没来过,但最顶楼,没有。这顶楼没几间房,就四扇门,能意会必是这里最顶级的。在走道尽头左边,他看见1602。 停在门外,他拿起刚刚反派经理给的门卡。 滑过感应锁。 哔—— 房门开启。 自己脱 哔—— 秦侬轻颤。 坐在床边的她,在听见房门的感应声响时,明显惊促了。 欧卡诺站在门口,望着房间。 空无一人。 举手看表。 飞梭机械表上显示八点整。 来早了? 还是—— 后悔了? “到了?” 一个声音传来,从他身后。 他顺着声转头一望,微怔。 波浪长发如丝缎温柔披在肩上,净白色的真丝布料委婉贴衬出匀称身形。腿、腰、肩……衣料几乎覆盖住全身,只有颈部一小节雪白露出。从上到下没有装饰,甚至没有颜色,简单到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但,怎么可以那么美? 秦侬,站在1602对面房间。 “你很准时。” 她说,退后,“进来,关上门。” 转身移动,裙襬摇摇。 站在廊上的欧卡诺望着,眉眼也摇出奇异色彩。 迈步,从走道跨进房间。 喀—— 房门掩上。 欧卡诺非常配合关上门,不只关上,还锁上。他的目光从有点看得欲罢不能的身形抽移,改望向四周。 很大,非常大的房间。 装潢算是中规中矩的无聊典雅大方,家具都是原木花雕的老式精品,地上的羊毛波斯地毯花色略显俗气,临面落地大窗倒是能尽收市中心美景,窗前有张铺设纯灰色床单的King size欧式大床,看到这里,欧卡诺最满意。和刚刚那间不同,这间房里面还有个隔间,像个小书房或小起居室… “我们开始吧。” 秦侬在床边停下,说。 欧卡诺的目光再次回到说话人的身上。 她,站在前方,就只是站着,像个完美无暇的洋娃娃,无暇到让人想弄脏她。 他提步,穿过房间,也越过秦侬,流动的空气撩起她的细发飘动,他继续走,到窗边,在一个花布色单人沙发上坐下。 秦侬随着他扫过的气息慢慢转身,小心翼翼。 欧卡诺坐入椅子,然后跨起一条腿放在另一条上面,以最轻松自在的姿态悠悠说,“那就开始吧!” 秦侬安静。 她的眼珠在暖黄灯光照射下像浮着一层看不清的雾,像焦、也像慌。 “开始啊!” 欧卡诺又说,欣赏着一动不动下焦虑的她。 感觉有点变态。 他有点爱看她不知所措的模样。 “怎么…开始?” 秦侬头微微一歪说。 她不懂,真的不懂。她从他的声音、方向都能判断,他离她,有点远。 “从妳开始。” “我?” “对。把衣服脱了。” 欧卡诺很善良似的说明。 秦侬的气忽然屏住,不确定地问,“你要我…自己脱衣服?” “嗯?有问题吗?还是——” 欧卡诺邪魅地笑,“还是妳希望我帮妳脱?” 她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你,那你呢?” “我?妳要我也脱吗?没必要吧?妳又看不见,我有没有脱没差吧?更何况,今天要验的人,是妳!” 欧卡诺说完,都想抽自己了,够胡说八道了!! 他如此极尽无耻之能只是想知道,为了嫁给他,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今天,他陪着古曼丽逛了各式精品店一大圈。 腿都走细了后,问她为什么电话中说不能看上秦侬,没想到古曼丽立马翻脸,气冲冲答:「就是不能!!」 这是什么烂答案? 他花了几万送她个包,却得了个垃圾等级的资讯,已经刷的卡,都想止付了。 但欧卡诺没办法。 他查不到她一丁半点背景,媒体好像除了知道她是谷林集团秦季元的女儿外,温婉、漂亮、眼瞎,就没其他东西好形容了,乏善可陈到可恶。 想到这里,欧卡诺厌烦地眼一转。 眼球放大。 秦侬,她开始脱衣服。 折磨 手指正停在脖子上。 她的脖子很美。 一小瓣蕾丝点缀成一圈,像勾上花的白瓷瓶。勾花上的细圆釦正被解开,里面的细嫩露出…… “想好了再脱。” 欧卡诺出声。 指停住。 “妳好好想,想清楚了再脱。「验货」的意思,可不是只有脱衣服。” 他又说,解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说。 打从懂得男女情爱、鱼水之欢开始,女人对他向来就是前仆后继的自动投怀送抱,他从来无需费心更别说上心。如此需要他耳提面命提醒后果的,她是第一个。 “我知道。” 秦侬回。 说完,她的眼浅浅一掩,继续解第二个釦子。 浓眉低压。 她明明是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可他却莫名生气。 “能…关灯吗?” 指尖移到第三颗釦时,她细声发问。 “不能。” 他驳回,无情灭了她念想,赌气似地。 不过,这让他得到一个讯息:她不是全然看不见。对光,只少还能感受到。 那人呢? 欧卡诺望着她。 烦躁起来。 她那身长裙,美是美,可前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釦子,穿这样,他很难不认为她是故意的。也不是指责她脱太慢。而是,这样坐着看她慢慢表演,他的身体,不自主紧绷。 按照这种速率,她会脱到天亮,还在脱,他保证。 本来是想折磨她,现在却像在折磨自己。 啪—— 倏然起身,他疾步走向她。 停在床边,他俯身一压,她立马被他按倒在床上,像个小骨牌似的。 错愕。 看不见的秦侬惊慌,弄不清发生什么事,下意识挥舞双手,“干什么!” “别动。” 他捉住她一只手,往床上一拧,“我改变主意了,我帮妳!” 呃?! 秦侬听到欧卡诺陈述,乱了,另一只手急忙挡住他。这动作弄得欧卡诺怒笑不能。 “怎么?不要?到底要不要说清楚,不要搞得我像个强-暴-犯!” “我…” 秦侬躺在床上,哑口。 她空洞的眼对着他,他似乎能望见晃动。停了几秒,她轻囓下唇,然后缓缓动作,移开手臂。 欧卡诺不理解。 这是完全放弃的姿态。 他能感受身下,那具身躯分明已经紧蹦到无可奈何,可她却忍住,并在他面前强送出自己。 只要她一句话,他可以干下不计后果的事。 但也只要一句话,他会压下所有不计后果。 为什么不求饶? 求我,都依妳! 但她没有。 不爽。 欧卡诺一掌抓住她衣领,泄愤似的用力一扯。 嘶—— 她身上净白的丝绸瞬间被撕开,毫无招架地。一长排细釦如雪花般应声飞散,掉落一地。 雪白匀称的双腿上衬着麦肤色蕾丝小裤,同色蕾丝衣里裹着粉嫩浑圆。 展露无遗。 灰色床单托着因惊慌而透出霞红的娇嫩肌肤。 如一朵初绽在崖边的蔷薇。 等待被折断。 握住那浑圆,他一手握住,她颤抖。 樱脣吐出急促喘息,掌下的她的胸口不断起伏。 缓缓抬眼望上她。 那紧闭的双眼,闭得更紧,粉红的眉心轻皱着,还散着一些苦楚。伏在他身下的她试着抗拒挪动,但他只需稍微使力,沉重与刚毅就牵制得她无法动弹。 看着她的努力徒劳无功,他,都兴奋了。 ~~~~~~~~~ 晚上12:00再一更~ 这么勤奋的劳动节,真的不投一颗珠? 上尉 与她肌肤相亲的鼻尖敷上了她的芬芳。 恬淡的花香,是沐浴过的味道。 他闻着沁香,脑中瀰漫出迷雾浴池中景色……圆翘丰胸上的二朵红晕点着晶莹水光,从洁白玉指穿过的水泽,尽情又放肆地染湿她身上每一吋雪嫩肌肤,泄流而下… 俯身埋入她的肩窝,丰唇灼热地品尝着她,指节托握着柔软,拇指揉着那蕾丝布下的乳尖…… 令人疯狂! “上尉!!” 绮旎被打断。 一声大喊。 秦侬叫了出来。 欧卡诺浓眉一蹙,回神。 澎湃嘎然而止没有因此扫兴,他反而觉得松了一口气。 终于求饶了。 不过,她喊谁?上尉是谁?她的男人?? “汪!汪!” 不待欧卡诺思绪回应过来,一个庞然大物忽然扑了上来。 赫! 被推滚下床,一只大型白色犬前腿制伏在他胸上,然后对着他狂吠。 现在是演哪齣?? “汪!汪!” “靠,好重!” 欧卡诺被压在地板,感觉快窒息。 “汪!汪!” 又叫,他觉得耳膜快破了。 “上尉!”,秦侬赶紧从床上坐起,对着叫吠声再喊,“上尉,Sit!” 上尉果然非常服从指令,将二条前腿从欧卡诺的胸膛离开,然后乖乖坐立起来。 “你没事吧?” 秦侬侧着脸小声问。 抓着床缘,欧卡诺爬起来,“妳说呢?” 他冷冷回。 他的衬衫衣角露出裤头,脖子挂着已经乱七八糟的领带,头发也是…模样有些狼狈。 “对不起,我们…继续……” 继续? 欧卡诺的目色,比他身上的衣服还乱。 就算春宫要上演,也要搞清楚演给谁看吧?!在一条狗面前?? “他谁?” 欧卡诺暗暗说,口气好不起来。 “谁?” “狗!” “喔,牠是我的导盲犬。” “妳和男人上床都带着牠?” “不是的…” “秦大小姐这特殊癖好连我这放浪公子都望尘莫及啊!” “不是这样——” “那是怎样?!” “汪!汪!” 欧卡诺无言。 才稍微音量高一点,那毛家伙就护主似的冲着他叫。 “上尉,安静,回书房!” 秦侬厉声说。本来坐床上的她,跪起身来训斥。 “呜——” 上尉被骂,有点委屈的低吟,黑眼珠溜溜望着主人,转了二圈频频回头才走回小书房。 再次不爽。 她就穿着小衣小裤,外加一件破洋装,一跪,大半身体都露在外面了。 那条狗,凭什么看啊!! 欧卡诺猛站起来,抓起床上被单就往秦侬身上披,然后说,“我要走了!” 说完,转身,不忘瞪一眼毛东西离去方向。 “你去哪?” 秦侬慌张问。 “回家!” “回家?那…那你什么时候来提亲……” “提亲??” 欧卡诺音频拉高,秦侬听见口气,噤住。 他冷眼扫过秦侬佩服她还有脸问!他继续走,这时传来急喊,“等等,再给我一次机会!” 停下。 欧卡诺回头,就见秦侬抓着被单跳下床。 床单只遮住她一边肩,一双腿也因为移动露在外面,她在移动,走向他。 明明不愿意,为什么…… 他望着她,真的不懂。 她一直走,几乎没有偏移走到他面前,好像就是知道他站在那。她伸出手轻挥,指尖碰到了他的胸,停住,她向前跨一步,轻触他的脸颊。 忍住心血浮动。 她的指尖从他的鼻梁滑过脸颊再落到腮。 每停顿一下他的神经就抽一下。 忽然,她踮起脚尖。 ?! 他怔住。 她的唇印上他。 再一次 她软热的唇大胆在他的嘴上密集索求。 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高中时,那个高岭校花在他毕业前,也曾这样对他做,听说是她的初吻。那是个非常热烈,也非常笨拙的吻。和现在一样。 欧卡诺望着攀在自己颈上、努力表现的秦侬,神色无法解读。 “够了。” 愣住。 这音律是不需要眼睛就能明白的拒绝。 挫折黯然爬上秦侬眉头,同时也有点羞愧,身子摇晃后移却被拦阻。 颈被攥住,他的手猛伸向她脑后,很用力,像要捏碎她似的按住。 “这是妳自找的!” 一个低喝,他俯身便擒住她的唇,激烈的、躁郁的、没有空隙的,亲身示范,什么叫做吻。 嗯?! 错愕的秦侬不禁呻吟,但声音却被欧卡诺的舌封印住。 他的软热直探她口中,霸道分开她的唇瓣,毫不妥协地与她的软热相互交叠、纠缠。 秦侬的小嘴被虏获住,无力任由摆布下的她几乎快停住呼吸。欧卡诺不停扰动的,不只嘴。他渐渐坚毅的身体,蠢蠢欲动,拥着秦侬的手揉抚着,她身子越发酥软,就要站不住,呼吸也急促起来。他的双掌继续往下滑动,使力将她的臀部一提,她女性的柔嫩完全依附在男性的刚硬上。 啊! 秦侬倒抽一口气。 如光似电的热流貌似让她惊错,她睁开双眼退步,猛拉开与欧卡诺的距离。 她脸上醺红一路延伸到全身,手抓着几乎滑落的床单紧握在胸口,喘息慌乱。 俊脸浮上躁郁线条。 这是抗拒? 是吧? 欧卡诺不确定。从没有女人会这样推开他。 投望她。 她的长发乱了。 他伸手,顺过软丝的指尖触到她肩膀时,她敏感的微微一颤。 手的滑动没有停止,继续游移到她的锁骨、颈、耳廓,最后停下。他掌心停抚在脸颊上,拇指轻揉起她有些涨红的唇瓣。 又一颤。 她几乎想再次后退,但手指的力道突然加强,然后下巴被捏起。 “勾引男人的活妳干不来。所以,以后别再来烦我了!” 她悬着脸,听着低吼,非常低…… 然后她胸口被推了一下。 秦侬被推开。 她放大双眼,慌张开口,“你说验过了——” “没—验—过!” 宣告一字一句,落在她耳边,一字一句。 扔出话后,他越过她。 一路走向门口,他烦郁地边走边调整领带,却调整不出情绪。步伐愈来愈快,他想尽快离开,离开这该死的房间。 砰—— 门甩上发出巨响。 秦侬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上尉刚刚被骂本来不敢动,“呜呜——”叫了几声又跑过来,伸长舌头,舔着秦侬脸颊,好似读出主人的低落。 窗外月色朦胧。 不知过了多久,呆坐地上的秦侬慢慢站起来。 她走向床,又坐下。她伸手往床边柜,摸着找到自己的手机,按下一个快捷键后,手机拨出电话。 “喂?小姐?” 一个男人的声音。 “霍大哥。” 秦侬才答完,就听见那头传来一些“嗯…嗯…”的奇怪声音。 “霍大哥旁边有人?” “没,没有。找我有事?” 男人说,转移了话题。 “想告诉你,之前让你帮忙的事,不用了。” “妳是说…” “欧卡诺。” 停住。 男人站在办公桌前,腰部动作停止。他身下,趴在桌上的女人翘着臀,狐疑转头。 “不用查了。” 秦侬说。 男人听了,深吸口气后退,抽离女人,将裤链一拉,转身走向窗边。他姣好的面容,在月光照射下,稜线分明得一丝不苟。 “小姐怎么突然…” 男人开口,非常沉逸,沉逸到好似方才的激情与他无关,寻不到半丝痕迹。 霍褚 “我失败了。” 细弱的音频隔着手机散过来,但彷彿能看见她的低落。 “是吗?” 他语气虽透着遗憾,可神情却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 “时间不早,不打扰霍大哥了,再聊,晚安。” “晚安。” 结束通话。 放下手机,屏幕关闭前的最后蓝光照耀他的脸。 “霍褚,对秦家小姐,你会不会太上心了?” 女人从桌上下来,拉拉堆在腰间的裙子说。 霍褚长指梳过发际,斜望,“怎麽?吃醋了?” 他说,笑走向女人,重回她身边,将她揽上自己,另一掌便往她臀部掀,她才整理好的短裙又被弄乱。指头滑进她腿间,探入花丛,放肆揉抚起来。 “嗯…我以为你没兴致了……” 女人娇吟。 “怎麽会?我兴致从来没这麽高过!” 霍褚唇含着女人耳珠玩弄,眼,飘向手机,刚刚与秦侬通话的手机。 似笑又非笑,看不清的表情。 他埋在女人肩窝里的舌轻挑着她的耳,手指在她私处核心上不停画圈圈,女人被撩得酥麻,蠕动起身子。 他将领带解开,扯下,把它绕上女人,在她脑后打个结,蒙住她的眼。然后他冷不防地将她按在桌上,抓住腰的掌猛然一提,涨热的硬杵狠狠就向她圆润的臀捣入。 “啊…啊……” 娇喘瀰漫整个室内。 女人的身体随着身后不断挺进的速度而颤抖,交合处紧绷又扩张,灼热又湿润,来回反覆,欲仙欲死。 “啊—啊——” 她撑在桌面的手摇摇欲坠。 霍褚俯身,宽广的身躯几乎覆盖她,边挺入边低语,“告诉我,看不见,是不是更爽?” 说完,他腰部力量不留余地重重向前一击。 “啊——” 女人几乎昏厥。 “告诉我!” 他捏起她的脸,再问。 “嗯…是…” 女人被封住眼的脸仰着,气若游丝地吐出字。 “乖。” 霍褚闭上眼,鼻尖在她耳边磨蹭,吐出的气息沉甸甸压着。手揉上那美好的丰乳,任由红晕穿过指缝,盈满掌心。另一手在发际轻揉,揉出来沁心芬芳后再磨过可爱的背脊、纤弱的腰、软嫩的臀,最后直达最私密的花园,肆虐。 他恣意掠夺,爱抚着每一吋滑嫩、亲吻着每一吋细致,在脑中全然意淫着,「她」的全部。 喝—— 亢奋的身体,再次挺入。 四月的秦家大宅,很艳丽。 不冷不热又舒服的季节,庭园里花团锦簇的景致愈发动人。尤其池边二只雄孔雀,不只“咯咯——”鸣叫,更是大展华丽尾翼,急着表现美好。可惜院里没有母雀,牠俩的奋力算是白忙一场。 “去去,一边叫去,小姐睡午觉呢!” 春嫂挥手赶那二只招摇乱鸣的鸟。秦侬这二天魂不守舍的,昨晚连她最爱的银丝糕都没吃一口,觉也没好好睡,半夜了还见她坐在小侧厅发呆。现在好不容易小酣片刻,春嫂可不想牠们扰了秦侬的清静。 “叮咚——” “才赶了二只畜生,怎麽门外也来闹?” 春嫂嘀咕,扭着胖身躯忙着去应门。门一开,见一英挺身形站在门外。再伸头,看到那身形上轮廓立体的侧脸,春嫂本来急躁的脸色瞬然换上和蔼。她将门推开亲切道: “霍先生,怎麽来了?” 霍褚转身。 凝望 “刚好办事经过这里,顺道看看小姐。” 霍褚温雅回,仪态翩翩步入秦家大宅。 好看极了。 四月的风景都没有他美好。 春嫂关起门,看着很无害的霍褚随意说,“果然,霍先生也觉得小姐不对劲吧?” 霍褚俊眼微动,转头,“春嫂为何这样说?小姐怎么了吗?” “咦?不是小姐让你来的?” “不是。” 霍褚摇摇头,浅笑。 那天秦侬让他不用再查欧卡诺。 还说失败。 失败? 有多失败? 他很想知道,所以来到这里。 “小姐打从梵蒂斯饭店回来后,就很奇怪。以前不会这样的。” 霍褚有些惊讶。 梵蒂斯饭店是秦家经营的产业之一,最顶楼只保留给秦家的人使用,但自从发生那件事,秦侬已经不曾再去过。 “小姐去了饭店?什么时候?” “前天,”春嫂回答,疑惑地又说,“还是晚上去的。” 前天晚上? 眉眼一凝。 那天,欧卡诺在梵蒂斯饭店。 他昨天才看了他的追踪记录。 虽然秦侬说不用再查,他也确实停手了,但从秦侬说停止的那一刻以前,征信工作还是持续进行的。 所以欧卡诺那晚和秦侬在一起。 从晚上八点到八点四十三。 总共四十三分钟。 眼神转为细长。 “小姐在吗?” 霍褚问。 “在二楼侧厅,睡着呢。” “我去看看。” “好不容易睡——” 春嫂话没说完,霍褚已走进大门。她没再多阻止,因为秦家上下全都知道,霍褚和小姐关系不一样。春嫂抿抿唇,捡起地上水管继续庭院浇花工作。 步上阶梯,霍褚稳健地踏着每一步,但步伐不重,他尽量把音量降到最低。跨上二楼时,他右转,往侧厅走去。经过川堂时,他停下,将一只桌上的骨瓷花瓶稍微调整,以恢复它原本应该排放的位置。对秦家大宅的一切,他仿佛都相当熟悉。 进入厅堂,窗边沙发椅背上,落下细柔发丝。 他继续走,看见她。 她穿着一件白衫,坐睡在一张浅蓝色的单人沙发上,头歪靠在椅背上,长发散着。 像一朵静美无暇的睡莲。 微风从窗户吹来,吹动开衫领口缓缓飘动,那新雪般颈下的起伏乳胸,若隐若现。 霍褚凝望。 风,不停吹送。 “I cannot fix on the hour, or the spot, or the look, or the words, which laid the foundation. It is too long ago. I was in the middle before I knew that I had begun...” (我也说不准究竟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看见了你什么样的风姿,听到了你什么样的谈吐,便使我开始爱上了你。那是好久以前的事。等我发觉我自己开始爱上你的时候,我已经走了一半路了…) 《傲慢与偏见》,小茶几上,放声机正播放着有声书。 咔擦—— 霍褚按下停止键,朗读关闭。 “嗯…” 秦侬大概被惊动,呢喃出声。 她扭动脖子,眼睛慢慢张开。 “小姐醒了?” 秦侬听见声音,坐直身子,朦胧揉揉眼,“霍大哥?来很久了吗?怎么没叫我?” “刚到。瞧妳睡得熟,本想放下东西就走,没想到还是吵醒妳了。” “没事。” 秦侬笑,伸臂探寻。 找到,摸到霍褚的手后,她拉他在身边坐下。 若是要说全世界除了家人,秦侬最喜欢的人是谁,那一定是霍褚。 第一次见到霍褚,秦侬十岁。 抑欲 小秦侬很烦恼。 学校老师要求大家暑假写篇作文,题目叫「爸爸的工作」。秦侬从没见过父亲工作的样子,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写,所以嚷着要去公司看看。那天,秦季元熬不过秦侬撒娇央求,答应带她到公司。 秦季元一到公司就去开会,其他员工忙,也没空照顾她,她无聊地到处乱跑、东张西望。然后在打印室里,看见霍褚。他当时十七岁,经由亲友介绍利用暑假到秦家的谷林集团打工。在一堆「老人」的办公室中,霍褚显得格外年少显眼,他正忙着替好几台打印机补充纸张,一弯腰就看见秦侬笑瞇瞇瞅着他。 秦侬看到他像见到同类,兴奋奔上缠着他说话。没办法,全公司只有他看起来年纪最轻也最有耐心搭理她。 连续好几天,她都跟着去「上班」。她总睁着那双晶亮的大眼手舞足蹈叙述每件事,从隔壁新搬来的夫妻到树上的甲虫,好似没有一件事是不有趣的。在家里、在学校向来都一个人的霍褚,并不常经历这样的体验,每当思绪被秦侬无边无际地带动、天马行空到处遨游时,他意外发现自己不讨厌。 望着,那时灵动天真的大眼,还能看见他。 “霍大哥刚刚说有东西给我?什么?” 秦侬抬起脸问。 “妳都没睡吗?” 霍褚没回答秦侬的问题,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因为她一扬起头,他就看见她眼珠红红的血丝。 “嗯?没有,怎么会!” 秦侬刻意放上笑掩饰精神不济。 霍褚目色下沉。 他知道她在烦恼什么。 “小姐就那么喜欢他?” ?! 秦侬笑脸停住。 “霍…大哥说什么呢!” 秦侬没想到霍褚会这样说,干笑撇过脸,手指不自觉抠着另一手指甲。 霍褚看着。 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和以前一样。 “妳没考好?” “…” 秦侬没回答,膝上小手不安地抠着。 “没关系。我们再来一次。” 霍褚翻开课本说。 “公式像一堆长得一样的虫,太难了!” “初中的数学本来就难一些,多练习几次,妳一定行。” “我就是记不住!” “那我就再说明一次。” “如果还是记不住呢?” “那就再说一次。” 秦侬嘟起嘴。 她讨厌数学,更讨厌霍褚的毅力。 “那永远都记不住呢?!” 不开心的她耍脾气。 “那我就永远说下去。” “霍大哥是笨蛋吗?!” “我是笨蛋,但妳不是,所以妳一定会记住的。” 秦侬哑口。 从那天起,她的数学成绩悄悄爬上及格线。 之后,当秦季元知道霍褚成绩优异,唸的是全国第一男子中学、TOP 3的顶尖大学后,二话不说便让他给秦侬当家教,从初中到高中,没有间断。而霍褚,也从一个工读生,一路晋升,到现在,已是谷林集团的高阶部长。 失败,是指放弃了? 霍褚不知道。 但秦侬,看起来并不想谈。 “他的资料在录音笔里。” 霍褚说,取出口袋东西,放在小茶几上。虽然他并不是很想,但还是替秦侬整理欧卡诺最后调查资料并口述做好音频。 “谢谢霍大哥。” 秦侬微笑,抱住他的臂膀。 压着他胸口。 压抑回应她的冲动,只用与她接触的肌肤,去感受那,已幻想掌握几千几百回的轮廓。 风,不停吹送。 交叠 欧卡诺坐在办公桌前。 桌上有好几叠文件,他懒懒地拿起眼前那一份,随便翻弄的模样就像在翻杂志。 他在想,要用怎样的态度,才能让他看起来很TM的散漫、无能。 一个看起来一板一眼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欧卡诺每签好一份文件,男人就立即补上一份,动作相当有效率、相当利索,利索到欧卡诺都快吐了。 “我说,”他停下笔,“要不要刻个印章盖比较快?” 男人闻言暂停,伸手推推鼻梁上眼镜道,“这是公文,还需要副总过目才行。” 瞟望男人。 “喔,是吗?” 欧卡诺冷笑,“这些东西反正都已经决定了,我有没有过目,重要吗?” 送公文来的人,林主任,目光透过单眼皮谨慎看着欧卡诺,就像是教室里的监考老师一样严肃。 “重要。” 他答。说完食指又推推眼镜。 真是一流的睁眼说瞎话啊!! 但欧卡诺不想给他鼓掌。 “那么一大摞是想废了我的手?” 欧卡诺奚落一句,捏捏自己金贵的手指。 林主任没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清清喉,“副总,没办法,我是奉命行事。” 林主任是真的爱莫能助。 他是奉总裁欧迪诺,也就是欧卡诺大哥的命令将所有公文都会签欧卡诺。他只是个总裁室主任,只能依命行事,他没能耐、也没资格置喙庆富集团最云端上的二人。 “要不,我休息一下?” 欧卡诺说,站起来,伸个懒腰就往门口走,林主任惊。 “副总,这些都是今天要交上去的!” 欧卡诺回头,“今天,不是还没过吗?” 林主任无言。 望着漫步离开的人,虽然很想留住他,但,不可能。 他很清楚,就算他跪下,欧卡诺大概也会眼不眨一下扬长而去。 目送,只能目送,深深叹口气。 半小时后,欧卡诺的车出现在市区。 他从轿车下来,钥匙交给泊车小哥,悠哉进入一间餐厅。 这里是全市最高级的法国餐厅,菜色精致、风味独特、服务尊贵。但欧卡诺选择这里的标准不是这些。这家餐厅,主厨非常知名也非常龟毛,上菜得按照程序,按照规矩,特别讲究,也特别要命的慢。 他算了,从现在开始点餐到每一道菜都吃完,再喝杯香醇美酒的时间大约要花二小时四十五分。再拖拖拉拉到饭店喝个茶晃回公司,大概就快下班了。 经过今天,他的恶名肯定再添一笔。 完美! 今天的天气真好。 户外的露台区更适合来用餐,在如此风光明媚的四月。 欧卡诺在一个最靠边、最无人打扰,可以看见楼下庭院造景的特别位置上坐下。 半个小时后,还没送上菜。 虽然已有准备,还是等得有点无聊。 他起身,走到露台靠着栏杆纳凉。 “妳到底在搞什么??” 下方庭院,出现尖锐声音。 欧卡诺觉得吵,低头一瞥,有些意外。 是古曼丽。 她正对着一个人说话,或者应该说是骂。她口气很不好,很气愤。那被骂的人,女人,安静无语。大概是个服务员,居高临下只能看见头顶。 欧卡诺可怜她。 谁不招惹,竟得罪了古曼丽。 “干嘛不说话?装可怜?装模作样看得人讨厌!” 古曼丽说着,动手拉扯起来。 “叫妳说话!” 古曼丽又推,女人来不及反应,脚步没站稳,一倾,倒向庭院水池。 ?! 欧卡诺看着捏把冷汗。 还好人没跌进池里。 但右手还是打到了水,激起水花四溅弄湿女人臂膀还有脸。 女人撑起身子坐在地上,用手背抹下脸上水渍。 她抬起头。 欧卡诺怔住。 “是…妳自己眼看不见跌的,可与我无关!” 古曼丽吱呜推卸责任。她本想质问秦侬和欧卡诺的关系,没想秦侬会摔倒。有人望了过来,指指点点,她心虚,东瞅西瞧后直接慌逃现场。 秦侬站起来。 拨开湿黏在颊上的发丝,有些无奈仰头望天。 阳光撒入她的双眸。 相叠。 她仰望的眼,与俯视而下的他的眼,相叠。 ~~~~~~~~~~ 写到这里,前阵子洗脑的旋律莫名又起:「所以暂时将妳眼睛闭了起来,黑暗之中漂浮我的期待……」 (Last Dance/伍佰) 坏 视线交会在3.5米的距离。 凝止。 交织停滞了时间、空间、心尖。 与她对望,依然令人心烦。 嗒—— 水滴缓缓从袖口滑落下坠到地面,发出轻盈声音。 飘荡下来。 秦侬眨眼,因为有东西从天而降,遮蔽上她的双眼。 她惊伸手。 摸到。 一抹绵柔。 秦侬扯下敷上她脸颊的手帕,仰着头问,“谁?” 无声。 “有人吗?” 再问。 仍旧没有回答。 轻拧柔巾。 秦侬昂头定望着手帕飘落的方向。 欧卡诺的车随着地下停车场弯道绕行。 一圈又一圈。 他的思绪也在盘旋,围绕在一个点上。 痛。 他被自己的莫名其妙震撼,摔倒的又不是他。 过弯的过程有些浮躁,圈圈像永远绕不完的漩涡。驶出停车场,才出匝道—— “叽——” 紧急剎车。 秦侬,她站在餐厅门口的人行道上。 好似她只需要站着,他就能一眼看见她。 扫过她的身体,他的目色严厉。 打开车门,走去。 “跟我上车。” 他伸臂就抓起她的手腕就说。 ? 秦侬没来得及弄清楚状况,就已经被欧卡诺拉上车。 “欧卡诺?你做什么?” 秦侬认出他的声音,但欧卡诺没回答,接着“砰——”一声,车门关上。几秒,又一声,欧卡诺坐回驾驶座。 突然,他倾身倒向副座,腮上细细胡渣滑过她额头,她触动一下,即使已无任何空间,她仍使劲后仰,整个人埋入座椅。 欧卡诺定看着,“刷——”地手一拉,秦侬吓一跳。 “扣安全带。” 欧卡诺说,指背掠过她的胸。 “你…做什么呢?我的司机会找不到我。” 秦侬缩起身子答,不自在,欧卡诺的气味就逼在她睫毛上,很近。 “打给他,让他自己回去。” 欧卡诺说,口气与热度继续张扬地吹送在她脸上,实在太近,秦侬再也忍不住,伸手推他。 她掌心在他胸口用力,但他却不动如山。 “我送妳回家。” 他说。 秦侬疑惑这无来由的提议。 “我有司机…” “妳的衣服湿了。” “不碍事,我的司机——” “粉橘色。” “嗯?” 看着她一脸懵,欧卡诺手滑向她后背,忽然勾起她肩带,轻挑一弹,“内衣的颜色。” 秦侬倏地捂住胸。 脸,立马通红。 今天早上,春嫂在她的卧房替她拿衣服。 她嘀咕说这件内衣折在抽屉下面没看见都忘了,那么漂亮的淡橘色,都没穿,可惜。 “如果妳想继续站在那里展示若隐若现,我是没意见。” 欧卡诺灼热的眼,烙过秦侬身上衬衫印出来的颜色。 气息继续拍打在她鼻尖上。 “坏。” 秦侬吐个字。 “呵——” 欧卡诺笑出声。 “我是坏啊,妳才终于发现?” 她长长的睫毛轻掩。 “明明不是这样,却故意表现这样,坏。” 她淡淡说。 他停住。 凑近她,他将她逼到毫无退路。 “看来妳真的瞎得严重啊!” 说完,长指挑起她小巧的下巴,鼻尖几乎抹上那樱桃小口,然后他在她唇边婆娑送出: “要不,我们就在这把那晚没做的做完,让妳知道我到底坏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