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通缉爱》 第1章 主动投怀 七月的天气,今日格外炎热。 星期六的上午,十点过十分的光景,忽而下起了瓢泼大雨,本是晴朗的天空,笼上阴沉的一片水雾。 安城,帝都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一辆驶进的苏门答腊黑陆虎越野车内,微开的车窗传出女人娇嗔的软语,“裴少,谢谢你带我来看发布会,乔安妮可是我的偶像诶,她设计的婚纱,简直就是无数女人的梦想……” 韩佳人一身名牌,合身的香奈儿套装包裹着妖娆的曲线,唇彩流逸的红唇轻启,含羞惑人的秋波,在一双明艳的水眸中闪烁。 裴少,踱金回乡的京城太子爷裴成佑,慵懒地单手掌控着方向盘,伸手拿过车前的银色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邪眸扫了一眼连地下停车场都不放过的全液晶屏滚动的巨大海报。 那,正是享誉归国的婚纱设计师乔安妮以自身为模特的各式靓照。 知性甜美的瓜子脸,潋滟的水眸一如既往的迷人,嘴角边妩媚的梨涡,动人中多了一抹优雅的自信,圣洁白纱下唯美的身影,似若六年的光阴,不曾在她的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 “裴少,该停车了。” 许是感觉身旁的男人受了吸引,韩佳人移了移身子,胸前丰满的柔软,全数压到了裴成佑的胳膊上。 烟雾缭绕中,裴成佑薄唇轻扬,吐出魅惑的低笑,“宝贝,你真想它停吗?” “裴少……”韩佳人就又一阵撒娇,眸底掠过狂喜的幽光,看着眼前领带半解,衬衫两颗纽扣未系的邪肆俊颜,纤白的手臂,趁势环上他劲瘦的腰身,娇艳的红唇,也勇敢地滑向他刚毅的下巴…… 在安城,谁人不知,风流裴少回乡三年,红粉知己无限,他的邪魅狂野与大方倜傥,早已风糜了各界名媛交际圈,她既爱慕已久又重任在身,若能成功升级为他的女友,说不定…… 如珠的雨帘中,顾西瓯骑着她的重型机车轰鸣而来,全身早已淋透,头盔之后沉寂的眼,在大雨滂沱中一片模糊,凭着记忆中的路径,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帝都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第2章 气场震人 “轰……”当看清前面有车时,顾西瓯一个尖锐的急煞车,机车却还是强势地吻上了陆虎的车尾,巨大的惯性让车身一阵抖动。 车内,正欲一鼓作气投怀相抱的韩佳人,一个不稳红唇印在了脸侧,裴成佑背被震了一下,飞扬的眉角隐有晶亮,抬眉扫过车后镜映出的人影,“宝贝,下去看看……” “喂,你是谁啊?你敢撞裴少的车?” 韩佳人心底懊恼,却只能依言下车,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乱的裙装打开了车门。 在她下车的间隙,勉强稳住车身的顾西瓯,重新发动把车停入了停车场,翻身而下的纤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啊……”韩佳人绕到车尾,看到一大块被撞陷的凹进时,快速的走到顾西瓯的身边,“你,给赔!” 顾西瓯伸手取下头盔,一头黑发如瀑般散开,露出一张淡漠的小脸,浑身往下直滴的水,无言的凉意似能渗进人的心底,淡淡地扫了韩佳人一眼,迈步走向停车场内的电梯。 “你站住!”韩佳人从未见过这么冰冷的女子,身为安城城建局局长的千金,从小也算历场无数,扬起一张明艳的脸,颐指气使地拉住顾西瓯的胳膊,“怎么,撞了车还想走人吗?” 这个夏天也上身皮衣,下身短皮裤,套着及膝的机车靴,只露出如藕般洁白的一小截大腿的女子,这么拽,会是什么来头? “这车是你的?鸡婆!”顾西瓯头也不回,用力甩开韩佳人的手腕,那声音,沙哑冷漠得让人心惊。 “裴少,你看啦……”韩佳人被她一噎,莫名被她的气场震住,眼波一转就又走回车边撒娇,透过微开的车窗缝隙,她清楚地看到裴成佑色若春晓的眉目射出邪魅的光亮,看得她芳心一震,心底怒意翻腾。 今天可是她和裴少的第一次约会,没想到,会在这节骨眼闯出个“程咬金”,要是……要是再晚个几秒,让她成功吻上裴少的唇,那她可就成了安城名媛羡慕嫉妒恨的对象了…… 听说,风流裴少有二大挑战,其中之一,就是没有女人吻到过他的唇。 第3章 毫不示弱 车内,斜斜地目睹一切的裴成佑,唇角微扬,不急不徐地停好了车子,就着快要燃尽的烟尾,从烟盒中重新取出一根接上,腥红的烟头映出眸底邪气的幽光,这才用纸拭去了脸上的唇印,有如优雅的猎豹般下车锁好了车门。 “丫头,你是肉偿,还是钱偿?”裴成佑的腿很修长,几个大步攫住顾西瓯的肩膀,狠吸一口,对她吐出一个烟圈,明亮的桃花眼笑得邪肆,却透着暗沉迫人的犀利。 停车场内,光线在液晶屏的照耀下很是晶亮,裴成佑那张漂亮与阳刚并存的脸,在淡淡的烟雾中,毫无遮掩地映入了顾西瓯的眼底。 “好狗不挡道,你姐啥也不偿!”顾西瓯没被他的众魅横生所倾倒,伸手拿过裴成佑指间的烟,对着眼前一脸贵族的邪气,不羁的嘴角透着张扬自信的男人,熟练地吐出毫不示弱的烟圈。 你姐? 裴成佑凝起了眸,细长的狭目闪过兴奋的光芒,忽就扑哧一乐,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丫头,有野性,竟敢和他过招! 她有着一双极为美丽的眼睛,如猫眼石般璀璨,透着她特有的慵懒和淡漠,表情冰冷,全是与她年纪不符的深沉与凝重,身材很好,很惹火,一身劲练的机车皮衣装,初看与女人无异,可小而精致的瓜子脸,吹弹可破的肌肤出卖了她的年龄。 他敢打赌,这丫头,绝对未年满十八,那叛逆的模样,倒有几分他年少时的影子。 裴成佑这一乐,颇有些凝眸一笑百媚生的滋味,顾西瓯冷漠地看着他,只见他轻扬的眉目中透出的邪魅似能把人的灵魂给吞噬,猫眼一眯,唇边一抹讥笑,把烟头丢至由她身上流下的一小滩水渍上,伸脚把它给辗碎。 “裴少,你看啦……哪有人撞了车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一路紧跟的韩佳人,听得裴成佑叫顾西瓯肉偿的话,眸底闪过嫉妒的幽光,连忙伸手挽住裴成佑的胳膊,嗲得不能再嗲的嗓音,让顾西瓯不知是冷,还是被恶到了一个轻颤,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第4章 弄坏手机 裴成佑一愣,锐利的视线扫过她胳膊和大腿上腾起的小米粒时,玩味的一笑,偏头就在韩佳人的脸上啵了一口,“宝贝,去,给哥哥讨个公道去。” 顾西瓯没啥表情,淡漠的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能见的肌肤,米粒似又多了一层,冰冷的眼眸,写满了无言的轻蔑。 “喂,你赔不赔?再不赔的话,我可打电话给交警了。” 得了授权的韩佳人,一脸得意地走到被制的顾西瓯面前,作势掏出了手机。 “啊……你干什么?”韩佳人的手机,是现下最为流行的iphone5,可还没等她按下去,手中却忽地一空,手机已被顾西瓯伸手给抢了过去。 “喂,我告诉你,你敢弄坏我的手机,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饶是韩佳人再见多识广,她也没见过如此狂傲的女子,城建局局长虽比不上市长副市长之类的,可也算是肥缺,到哪人家不卖她几分面子。 顾西瓯仍旧不言,眼底的讥讽和嘲笑却越发的多了几分,在韩佳人气得不行的怒眼中,把手机重重地摔到地上,同样在那滩水渍里,用靴底辗了个来回,末了,还吐了一口不屑的唾沫。 “你……你给我赔!”韩佳人再也维持不住风度,极力想保持的“淑女”形象也被激出了原形,走到顾西瓯的身边,伸手就去搜她的手机。 裴成佑站在一旁看戏,放开了箝制顾西瓯的手,伸手就又从裤兜中掏出如影随形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明亮的眸底逸出玩味的浅笑。 这丫头,不止有野性,性格还很横! 他以为他已经够横了,没想到,这丫头,横起来竟和他不分上下。 “滚开!”得到自由的顾西瓯,手肘一拐就隔开了韩佳人靠近的身躯,闻着空气中飘浮的沁鼻香水味,很是嫌弃地皱了皱眉。 “你……”韩佳人的力道没她大,大失颜面和好事未成的气愤,让她一时失控地伸手就去扯顾西瓯披着的及腰长发。 “韩小姐……” 身后,裴成佑眼神一斜,极有深意地扫了韩佳人一眼,眸底全是邪肆的冷厉。 第5章 背了黑锅 “裴少……”韩佳人一惊,伸出去的手就收了回来,她可不想被他嫌弃。 在安城,私下可都传开了,这裴少,是被他军区司令的爷爷,北京市市委常委的爸爸给双双下放回乡的,他最不喜的,就是泼妇一样的女人。 尽管传言是犯错受惩,可他凭着二十一岁就毕业于哈佛商学院,二十四岁在军队就是少校级别的光环,在安城的商界是混得风生水起,三年的时间,裴氏就成了安城的太子爷,连继母的公司,都生生地被挤了下去。 “丫头,是和哥哥去开房还是出钱修车,你选一样吧。” 停车场内,韩佳人住了手,裴成佑看着眼神都懒得丢给他的顾西瓯,玩味地勾勒着嘴角,忽而朗声一笑,长腿一迈,也顾不得她全身的湿,伸手就搂住了顾西瓯的肩膀。 身边的男人,整整比她高出一头,紧贴她的身躯传递着灼热的体温,顾西瓯一脸的不屑,秋泓般的猫眼微眯,吐出厌恶的字眼,“拿开你的脏手!” 脏手? 裴成佑想不到会有女人,不,女孩这么讨厌自己,这对于流连花丛无往不利的他来说,还真是个新鲜的体验。 “宝贝,这小妹妹说你呢,这只手,可是你刚刚摸过的!” 裴成佑倒也不生气,笑得邪肆地挑高了眉,状似轻佻的模样,让背了黑锅的韩佳人,脸色更为的扭曲,嫉妒地瞪了顾西瓯一眼。 今天的机会,要是被这个不知从哪冒出的女人给搅了,她该怎么向爸爸交待? 这些日子,爸爸很是焦虑,估计是碰上了什么为难的事,要不然,他怎么会要她务必攀上裴少! “放手!”顾西瓯对裴成佑的粉饰太平并无欣赏,冷冷地瞥了身边的男人一眼,毫不怯场的挑衅,清晰地写在她的眸底。 这男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留着二颗纽扣未系,衬得一脸俊魅风流的淡粉衬衫下,同色系的半开领带内露出健美的锁骨,散发着浑然天成的蛊惑,放在她肩上的胳膊很是有力,淡淡的薄荷烟草味气息,缭绕着属于他的绝对强势。 第6章 母女情深 “丫头,你打断了哥哥的好事,就一点赔偿也不给吗?说,叫什么名字?” 裴成佑重新吐了一个烟圈,眸底的幽光更为的暗沉,笑得明媚的眼,透着逼迫的冰冷,大手改而抚上顾西瓯没有湿透的发顶,如绸缎般顺滑的触感,让他惬意地眯了眯眸。 “裴少,发布会要开始了,我们先上去吧。” 韩佳人嫉妒的视线快把顾西瓯给射穿,恨恨地瞪了一眼后,又娇嗔地挽住了裴成佑的另一只手,流转的眼眸中闪过各等算计。 如今之计,就算损失点修车费,也好过让这个女人抢了风头,她可是看得很清楚,裴少的兴趣,只怕是转移到这个冰冷得足够特别的女子身上去了。 顾西瓯猫眼一凝,还未开口,停车场内再次一声车鸣,两个人影,一前一后地从一辆奥迪上下来。 “佳人,裴少……怎么不上去?” 走出的人影,正是韩佳人的继母,莫氏公司的女老总莫静妍,后面还跟着司机兼副总顾一鸣,看到停车场内两女一男的三人行,莫静妍挑高了秀气的眉,一脸的端庄和精练,笑意盈盈地询问着韩佳人。 “阿姨,这个女人撞了裴少的车,不给赔钱,还弄坏了我的手机……” 委屈不已又气得不行的韩佳人,几步上前就挽上莫静妍的胳膊,一脸忿忿地撒娇告状。 这个继母,虽说她并非真心接纳,可嫁给她爸爸的六年来,她对她的大方溺爱,倒是比那局长爸爸来得周全,几乎是有求必应,如今的情况,她当然要借她的庇护,来重新抢回裴成佑的注意力。 撒娇的韩佳人没有看到,她的亲亲继母莫静妍的娇容闪过一丝不自然,顾西瓯则极为厌恶地扫了一眼面前“情深”的母女,漠然地挥开裴成佑的手,转身走向电梯。 裴成佑亮眸一眯,一缕幽光扫过莫静妍和顾西瓯,貌似整理着装般在领带的领夹上一抚,这才几步上前,再次强搂上顾西瓯的肩膀,一脸邪肆地对着身后挥了挥手,“莫总,在下和这位小姐先算算帐,令媛的手机费,改日我给报销。” 第7章 承认身份 “裴少……” 韩佳人没想到状未告成,人又被裴少丢下,心底一急就冲过去抱住了裴成佑的另一只胳膊,“裴少,你不是说今日的女伴是我吗?” “裴少,小女顽劣,这修理费,在下定当赔偿。” 莫静妍凝眸看着,她身后的司机兼副总顾一鸣则在裴成佑和顾西瓯三人即将迈进电梯时适时的出声,一双沉稳的黑眸看不出任何的异色。 “顾叔,她是你的女儿?” 韩佳人似是惊到,一双明丽的眼上下扫过顾一鸣和顾西瓯,太过惊讶之下,也顾不得拉住裴成佑的手,有些呆呆的立在电梯的门口。 裴成佑只是微挑了一下唇角,还来不及开口,顾西瓯猛地一个用力,凌厉而快速地对准韩佳人的膝盖,狠狠的踢了一脚。 “啊……”韩佳人猝不及防,尖叫着被踢出了电梯,莫静妍精明的脸上浮出一丝阴沉,看得裴成佑邪肆的眸底越发的兴味。 这丫头,倒没看出力气如此之大! “莫总,韩小姐若是有伤,就先劳烦你了。”裴成佑看着差点跌了个狗爬式的韩佳人,眸底闪过一丝讥俏的嘲讽,一脸玩味地横过顾西瓯的腰间,伸手按下了电梯门。 “顾叔,你就不管管你的女儿吗?” 韩佳人从地上爬起,顾不得全身的疼痛,恼怒地对着顾一鸣怒吼,早已关上的电梯门,更是助长了她失望的怒气。 “佳人,算了,还有机会的……一鸣,先把裴少的车去修了吧。” 莫静妍很快恢复了常态,对顾一鸣沉声吩咐,商场上的果敢冷血,在她明艳的眸底,有如烟花般晃过。 此时,帝都大酒店的二十七层,乔安妮的包房内,饶是知性的女子,也似隐有一丝焦急,询问着身旁跟随了自己六年的经纪,“艾克,你说裴会来吗?” 艾克是个金发碧眼的美男子,一双深邃的碧蓝眼眸,似写满了无穷的魅力,俊朗的五官遍布着安抚,柔情地望着眼前甜美得有如天使的人儿,“安妮宝贝儿,裴会来的,你放轻松……” “艾克,怎么少一个模特……” 话还没有说完,艾克的耳麦传来助理焦急的询问。 第8章 防身工具 电梯内,裴成佑玩味而又锐利的目光扫过顾西瓯,“丫头,这么横,原来是有靠山啊,有个莫氏副总的爸,就算赔哥一辆新车,也是不成问题啊!” 顾西瓯似是真有点冷,身子再次颤了一下,纤长的手指伸向裴成佑的裤兜,精致的瓜子脸上,是看不出情绪的淡漠,“给来根烟。” “丫头,哥哥身上没烟了,嘴里有,你要不要尝尝?”裴成佑一手捉住了她,掌心的粗茧让顾西瓯眉梢隐有一跳,璀璨的猫眼悄然泛过一缕幽光,刚想有所动作,另一只手也被捉住。 “丫头,你逃不掉的,哥现在不要钱,咱们肉偿。” 裴成佑伸手抬起顾西瓯的下巴,亮得惊人的桃花眼暗沉犀利地扫过这张吹弹可破的小脸,因淋雨而略失血色的嘴唇,紧抿成一条倔强的线,有如一朵带刺的蔷薇,在他的眼底怒放。 “龟毛。” 顾西瓯一脸嫌弃,眸底却透着某种莫名的晶亮,怕冷般全数偎进裴成佑的怀里,用头把他的身体推至电梯的里侧,这才踮起脚尖,带着些清凉地覆上他的唇,猝然的动作,一气呵成。 “呵……”裴成佑从喉间逸出一声轻笑,本能的想避,可香甜的属于女孩的气息,看似成熟却又青涩的横冲直撞,让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闪过一丝细微的光亮,大掌随即压上她的后脑,毫不客气地索取着送上来的亲吻。 这个敢骂他龟毛的小妖精,到底迷惑了多少男人? 裴成佑明眸微眯,在顾西瓯似是承受不住他的热情时,笑得明媚地结束了热吻,捉住她作势滑落的手臂。 “丫头,想要谋杀我吗?”裴成佑笑得邪肆,在顾西瓯满眼的冷漠中,大手滑入她的右靴,准确地抽出一把锋利的微型匕首,微勾的唇角,逸出威逼的冷厉。 “这是你说的。”顾西瓯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狼狈,淡漠地看着搜出的防身工具,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桀骜不驯。 “好,丫头,哥哥可还说了要你肉偿!” 电梯再次停下,裴成佑邪眉一挑,大手拖着顾西瓯走了出去。 第9章 承受极限 帝都大酒店,二十八层,某豪华的总统套房。 裴成佑一路箝制着顾西瓯进了他在这里的包房,张狂而又霸道的力量,让顾西瓯根本就挣脱不了,何况,她也不屑挣脱。 “丫头,想谋杀哥哥,是要付出代价的……” 刚一进房,裴成佑就把顾西瓯压在了门上,双膝以绝对的优势压住她的双腿,一手扣住她的双腕举到头顶,另一只手,直接拉开了她上身的皮衣,当看到里面只有一件同色系的黑色小可爱时,明亮的眸底闪过一缕幽光,俊脸一俯,就又重新辗上那两片带着清新香甜的唇瓣。 这个吻,不同于适才两人的交锋,掺杂着成熟男人魅惑的味道,带着暖热与酥麻,似能赶走人身上的寒冷。 当裴成佑霸道而强势地抵开顾西瓯的舌关,有如狂刮过草原的劲风攻占属于他的领土时,顾西瓯感觉到了窒息。 这才是真正的接吻的味道! 热烈的舌尖的纠缠,在她的心底刮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悚,火热的唇瓣似能燃烧她全身的冰冷,可她的脸上,却仍旧是面无表情,空洞麻木的接受,不反抗,不拒绝。 裴成佑紧盯着眼前倔强的漂亮的小脸,如猫眼石般黑幽的水眸因那股不服输的光芒而变得格外的晶亮,叛逆的对这个世界的嘲讽,极不相称地在她的眼底闪烁,这让他的心,微微地一凛。 这丫头的野性,貌似不是一般的严重。 “丫头……你太美了,哥哥想要更多怎么办?” 裴成佑放轻了力道,轻轻地咬着她粉嫩的唇,直到那原本没有多少温度的唇在他的唇下变得妖艳而红肿,大手则直接推高了她黑色蕾边的小可爱,目光邪肆地审视着她最后的承受力。 他的眼眸半眯着,透着些妖娆的眉角,一闭一合间似有无数的烟花从中逸出,压低的声音,在唇齿间缭绕刻骨的沙哑。 第10章 绝不屈服 “丫头,是第一次吗?哥哥可不碰脏女人!” 总统套房内,裴成佑眯着眼睛,狭长明亮的眸底,闪过极快的一缕幽光,邪肆冷厉间,又似闪过难以捉摸的情绪。 这个叛逆的,敢公然带凶器的丫头,她到底知不知道,安城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 要不是他早按下了领带上的联络器,只怕明日她要对他行凶的视频,就会登上安城报纸的头条! 他无所谓,可这个丫头…… “光说不做,不会是老二不行吧?”顾西瓯舔了舔好不容易被他放开的唇瓣,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烟草味,还在她的味蕾缭绕,可她只是不屑地转了一下眸,看了看胸前毫无遮掩的风光,一脸的无谓。 “呵……丫头,你还真是会取悦哥哥,怎么,这么想和哥哥做吗?” 裴成佑一愣,眸底的笑意更甚,带着些惩罚地再次压上那让人上瘾的香甜,一个用力抱起了她,一路亲吻着走向了浴室,原本早已消退下去的火焰,瞬间被她的挑衅点燃了躯体的灼热。 两人的姿势,异常的暧昧,裴成佑一手按住她的头颅继续深吻,一手托住她的臀部。 滚烫的体湿,灼烧了周边的空气,因窗户未开而密闭的空间,让身穿皮衣的顾西瓯,就算淋湿了也如处在火山的端口,浑身炙热得不行。 终于进得浴室,裴成佑打开了龙头往浴缸放水,人则被他往流理台上一放,长靴被他粗鲁地脱下,大手一伸,再次将她抱落地面,眸底似凝聚一抹跳跃的火焰,玩味的伸向她的腰际…… 莫氏的顾副总,可是洁身自爱好男人的代表,这个一身野性的丫头,真是他的种? 全身上下,竟连一个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她就那么不愿和顾一鸣扯上关系吗? 顾西瓯眯着猫眼,依旧不言,绝不屈服的孤傲冷芒,直直地扫向裴成佑。 第11章 从不亏本 “丫头,可得看好了,看哥哥的老二,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浴缸中,水已经放了大半,检查了并无其他凶器的裴成佑并未把顾西瓯放到水里,也未动手脱去她身上的屏障,邪肆的嘴角勾出莫测的浅笑,透着极致的危险,低声魅惑着含住她珍珠般的耳垂。 这个一身傲骨的丫头,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会造成她如此冷漠的性子,要是换了别的男人,她也还会主动挑衅,就算被拆吃入腹也无所谓吗? 霸道索取的吻,从耳垂延续到娇艳的唇,再到脸上的所有肌肤,如波涛汹涌的急切和恰到好处的撩拨,让顾西瓯被迫仰高了头,承受着他亲密如情人的占有,彼此的心中,都似燃烧着不愿服输的较劲火花。 顾西瓯明白,她无法躲避,他识破了她搜出匕首都没把她送去警局,他知道她想逃。 车子明明有人修的,可修车绝非他想要,要不然,他怎么会又要她肉偿? 能让顾一鸣无耻地说出她是他的女儿,这个男人定不简单。 她璀璨的猫眼,冷漠地看着在她身上制造出可耻愉悦的男人,光与热水的雾气,为他漂亮如画的五官笼上一层难言的神秘和冷峻,而他身上的衣冠楚楚,也成功地刺激到了她,伸手就探入他的胸口。 “丫头,真喜欢哥是吗?” 裴成佑从她的唇上离开,狭长的明眸闪过一缕极快的幽光,妖冶如桃花灿烂的浅笑,让顾西瓯的心神,恍惚了一下。 这男人,长得,确实有狂傲的资本! 双眉如墨,明眸如星,妖孽的五官色若春晓,眉宇间总是透着几分邪笑,薄唇却又勾勒出漫不经心的高傲,浑身贵族般的邪肆,亮得惊人的黑幽中射出的张狂和自信,把他烘托成天地间最为璀璨的那颗明星。 可她,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句嘲讽,“别人想睡我,我总得睡回去。” “丫头,还真对哥哥的胃口,哥哥也从不做亏本的事……” 裴成佑又被逗乐,朗然一笑,眸底被取悦的欣赏似能射透人的血管,烫伤了顾西瓯微颤的心防。 第12章 及时电话 “让我爱你,然后把我抛弃,我只要出发,不要目的……” 裴成佑的笑声未落,裤兜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手机的铃声,却是与他不搭的林宥嘉的伤感情歌《残酷月光》。 “丫头,洗得香香的,哥看了你,等下让你看哥。” 裴成佑看了一眼屏幕,伸手亲昵地在顾西瓯的脸上拍了拍,暧昧地眨了一下明亮的桃花眼,意味不明的火花扫过顾西瓯的身躯,这才关上浴室的门,走出去接电话。 “喂,艾克,什么事?” 裴成佑的声音带着热络的熟稔,别人看不到的邪目间,却陡然染上一层冷峻。 “裴,发布会快要开始了,你还没来吗?” 电话的那头,艾克的声音很是爽朗,如若细听,还带着男人间重逢的喜悦。 “艾克,不是还没到点吗?打搅哥的好事,可不是绅士作风。” 裴成佑抬腕看了一下手上江斯丹顿的最新款男表,发现指针已然指向十点四十时,漂亮的唇角牵出一抹嘲笑。 “裴,别玩过火了,你可别忘了,六年前的‘十一’,对乔意味着什么……” “艾克,打住,什么时候,经纪升级为男人婆了?” 裴成佑嘴角的笑僵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秒,随即恢复了玩世不恭的口吻,狭长的明眸深不可测,伸手就又从裤兜内摸出一根烟。 “好了,不说了,等你。” 艾克似是知道好友的不悦,对着房内的乔安妮比画了一下“ok”的手势,这才浅笑着挂断了手机。 “温南,那个模特的联络方式还没找到吗?” 挂了电话后,二十七层的艾克重新开了耳麦,询问着这次发布会的助理兼策划温南。 “我问过了,她是没有电话的,她的介绍人说,叫我们放心,只要她接的单,从没有黄牛过……”电话那头,温南的口气带着一丝胆战,话还没说完,他被一个赤脚走进的人影吓了一跳,但触及她一身皮衣和冰冷的眼眸时,如释重负地开口,“你就是迟到的模特吗?” 二十八层,抽完了烟的裴成佑,听得浴室内哗哗的水声,走近后猛地推开了门,“丫头,还没洗好吗?” 第13章 秘密调查 浴室的门大开着,热气缭绕的地面,除了一双及膝的机车靴,根本没有顾西瓯的人影。 裴成佑一目扫过,几步走到了窗前,看着窗户上系着的浴袍一角,一跃而上目测了一下高度后,邪肆的嘴角,闪过一抹玩味,适才接电话的烦闷,也在瞬间一扫而空。 这丫头的身手,比他想象的,似乎更为厉害。 “喂,牧羊犬,帮我看看莫氏的副总到底有没有女儿,还有,看莫总在婚前,是不是有过私生女?” 裴成佑关好水走出了浴室,看着自己身上半湿的衣衫,用拇指扭开了领带上的联络器,这才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的钮扣,露出小麦色的胸膛,走到衣柜旁挑了一件米色的衬衫。 “哟,佑子,不会是看上那个妞了吧?还故意关掉不让兄弟看,害得兄弟黑了不少监控,才成全了你的私欲啊!” 裴成佑的这个联络器,是摄像头与耳麦合二为一的的,此时,联络器的另一头,权慕阳正饶有兴趣地坐在电脑前观看着画面,里面的人影,赫然是顾西瓯。 “去你的,你什么时候见哥动过情?” 裴成佑挑高了眉,脑中却忽而闪过那张精致的小脸和热烈纠缠的画面,眯了眯眸后,大手抚上了腰间的皮带。 “哥们,不对美眉们动情,不会是兄弟吧?兄弟可不好这一口,你有的我都有,咱不来电啊!” 权慕阳依旧开着玩笑,嘴角牵出幸灾乐祸的浅笑,这发小,估计是被逼狠了,迟早,又会来一次大爆发。 “牧羊犬,哥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会挑上你的,你就磨好你的钢枪,等着那久旱饥渴的哑炮吧。” 裴成佑也笑,对着那头啐了一口。 “哟,佑子,你不会真把人家给做了吧?我就说嘛,你怎么憋得住这么久,是不是你的乔妹妹回来了,想在进入围城前好好地过把瘾啊……” 权慕阳拖长了尾音,毫不同情地调侃着发小,谁叫这个小子的桃花运,从年少起就是首屈一指。 “你就贫吧!”裴成佑眸光一沉,损了好友一声,再次关掉了联络器。 第14章 各式算计 十一点整,帝都大酒店的二十七层,被装饰成了一个开放式的大型演播厅,四周的液晶屏幕上,滚动的无数唯美浪漫的身影,皆是这几年来乔安妮惜心珍藏的满意之作。 “哇,好美啊……” “要是我能穿上这样的婚纱,那该有多好啊……” 在场的,接到邀请函或是慕名而来的未婚女伴和名媛们,纷纷发出向往的感叹,羡慕和渴望的幽光,不约而同地看向身旁的男伴,可是男同志们,却只是浅笑不语,眸底闪过算计的精光。 这乔安妮,可是安城出身的北京权贵之女,身份地位,比下放的裴少更胜一筹,提起裴乔两家,在安城,谁不是唏嘘不已。 最重要的,目前这乔安妮,是有意回乡发展,这个亮相仪式上,若能得她一丝青眯留个印象,以后不管对事业,还是对家族,都是难得的机会。 谁不知道,乔家这一代,可就这个宝贝女儿。 裴成佑坐在最前排,正是最理想的中间位置,听得女人们的赞叹,嘴角随意的牵着,明亮的眸底,却是深沉莫测。 “阿姨,顾叔的女儿怎么不见了?” 稍后几排的韩佳人,好不容易才搜寻到裴成佑的身影,在讶异他到底什么时候进来之际,更是欣喜于他的身边没人。 “佳人,顾叔一人拉扯孩子不容易,今日的事,你就别计较了。” 莫静妍也看到了单独一人的裴成佑,眉眼间猜疑各半,这裴少,换了衣服,身边又没人,那西瓯,又去了哪里?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上午好,我是安妮、乔的经纪人艾克,今日的发布会,就要正式开始了,为了感谢你们的捧场,乔宣布,今日订购婚纱,一律五折优惠……” 艾克率先登场,一身合体的白色燕尾服,配上他深邃的碧蓝眼眸,一个优雅的贵公子顿时呈现在众人的面前,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话,都引起了现场无数女人的尖叫,“真的吗?五折诶……” 乔安妮站在幕后,震耳的尖叫全数未闻,潋滟的水眸,对着裴成佑的方向泛出了思念。 第15章 如愿以偿 随着各位女士的尖叫,镁光照耀的t台上,出现了一个个身穿白色婚纱的窈窕淑女和白色西装的男士们,一男一女的高挑秀美和俊逸高大的组合,引爆了现场女士们的热情,“哇……” 这一组,全部都是白色的婚纱,随着唯美的开场过去,一排排的男女模特,走了又来,来了又走,从热情的粉黄,到浪漫的粉红,再到高贵的粉紫,张扬的粉绿,各式别出心裁的设计和恰到好处的风情,几乎将所有女人对婚姻的幻想和向往,提升到了极点。 “亲爱的,我们结婚就选这款,好不好?” “这次五折很难得诶,我们先买下来,等到结婚的时候再用好不好?” 憧憬不已的女人们,再次对着身旁的男伴撒起了娇,而男人们,不管是真想结婚还是敷衍了事,都纷纷慷慨地点了点头,顿时让激动的女人们,迫不及待地拿过前面的编号排,写好了看中的款式,只等发布会结束后交给工作人员。 “各位,接下来,是乔精心打造,重磅级推出的限量版婚纱,每样作品,都只有唯一的一件,亲爱的先生们女士们,敬请期待吧。” 一轮小热潮过去,深邃的碧蓝眼眸中泛出满意的艾克,再次风度翩翩地登上了t台,随着他的话落,六位妙龄女子,穿着白红粉黄紫绿的六款婚纱,风姿绰约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 这一次,没有男士们的相衬,却比前面的效果更好,为首的女子,正是一袭象牙的白色,圣洁纯美如人间精灵,又似娇美妩媚如花中仙子的乔安妮,在场的男女,都被似眼前的人儿所摄服,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惊艳和动容,无一不写满了震憾。 乔安妮浅笑着,自信而又希冀地看着前排的裴成佑,在心底默念着,裴,你知道吗?一年一件婚纱,你可知我,等了有多久? 六年前,星期六,二十七层,二十七岁,中午十一点,她的裴,能遵守六年前的承诺,做到“爱妻一心一意”吗? 因有些无聊而微眯着眼眸的裴成佑,眼前也似陡地一亮,邪肆的眸底,泛出兴味的幽光,而他的目标,却是倒数第二位身穿粉紫婚纱的女子。 那,正是经过化妆后,仍被裴成佑一眼认出的顾西瓯。 第16章 堵个正着 “阿姨,好美噢,要是……” 坐在第三排的韩佳人,也似被眼前的一幕所惊艳,视线透过人群的缝隙,带着些渴望地看着前排裴成佑的身影,心底闪过浓烈的失望。 莫静妍听到了她的低喃,嘴角轻微的一勾,微眯了眸光看了一眼身旁沉默如山的顾一鸣,以至于她没有看到,t台上那抹似曾相识的身影。 顾西瓯昂着头,镁光灯下的五官带着些冷艳的纯美,嘴角勾勒出职业的浅笑,下巴微抬,身上高贵的紫色和淡雅的粉色,将她衬托得有如漫山开遍的紫色蔓陀罗,如绸的质感,似若为她的身段,蒙上一层璀璨的流光。 她的目光,不曾看向任何人,即便面对高台之下离她几尺之遥的裴成佑,她也冷静自若,没有任何的表情,一个华丽的转身后,只留给裴成佑一个极美的背影。 一场走秀,即将结束,裴成佑看着那个对自己视而不见的人儿,慵懒的嘴角,牵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丫头,倒没看出来,心气儿还挺高。 有个莫氏副总的爸,还会轮到自己出来打工吗?是出于好玩,还是,年纪轻轻却迫于生计? 一边离位一边思索的裴成佑,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从演播厅的门口,悄然进入了化妆间。 “各位先生们,女士们,多谢你们今日的捧场……” t台上,傲然而又满含期冀地转身致谢幕词的乔安妮,视线扫过空了一个位置的前排时,潋滟的眸底闪过难言的失望,却仍浅笑如花地致着答谢词,以最优雅的一面,完成着这场回国后的首次发布会。 化妆间内,一个个的模特,正在更衣室内轮番换着衣衫离开,当顾西瓯褪下婚纱,套上她的皮衣短裤正要出去时,外面响起了一阵男人的脚步声,一双锃亮的皮鞋,准确地停在她的面前。 顾西瓯脚步未停,眉梢却是微皱,漂亮的瞳眸,闪过一道不奈的微光。 “哟,丫头,连鞋都没穿,不会是等着哥哥来抱吧?”裴成佑身材很高,一张妖孽的俊脸,在那双狭长凤眼的衬托下,放大般呈现在顾西瓯的视野。 第17章 伺机逃离 “抱你妈去。” 顾西瓯拧眉低喝,微带些沙哑的声音透着入骨的冷漠,赤足站在裴成佑的面前,倔强的眸底,不见丝毫的弱势。 “抱我妈?”听得顾西瓯的回答,裴成佑又是扑哧一乐,邪肆的眼眸溢出摄人的幽光,玩味地反问了一句。 这丫头,还真是个极品,不知他家的“西太后”听到,会是什么反应? “希陌小姐,这是你的酬劳……” 顾西瓯自是不会再答,助理温南的声音却在两人的身后响起,打断了两人间僵持的对峙。 希陌? 这是她的真名还是临时借用的名字? 裴成佑邪眉一挑,心底却快速地将几个人名串联了一通,莫总,顾希陌,顾一鸣,这丫头,不会真是顾一鸣和莫静妍的私生女吧? “裴,出来得这么快,原来是到这里来等乔了。” 顾西瓯的手还未来得及伸出去,又一道声音闯进了化妆间,顾西瓯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分批离去的模特早已走光,里面的人影,就她们三男一女。 来人正是艾克,一双碧蓝的眼眸友好而礼貌地扫过光脚的顾西瓯,兴奋地伸出了手臂,给了裴成佑一个热情的拥抱,“裴,好久不见。” “艾克,你还是一样热情,幸亏哥是男人,要不真得被你融化。” 裴成佑也哥俩好地搭上了艾克的肩,顾西瓯趁着这一空档,头也不回地向化妆间外走去。 “丫……” 裴成佑伸手去拉,手机铃声却又不合时宜地响起,这次,换成了标准的信息提示音,可那“嘀嘀”的两声,让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及时地吞没在如梗的喉间。 “裴,你还是一样,真不知道哪个女人能忍受得了你的花心?” 两人久别重逢的相拥后,艾克望了一眼顾西瓯离去的背影,摇头无奈地调侃着好友。 “艾克,你知道的,痴情这两字,就不适合哥。” 裴成佑眯着眼睛,凝神听了一会演播厅的动静后,欠揍般地牵出一抹邪佞的笑,未等艾克回答,摆了摆手走出了化妆间,“艾克,你的发布会我可是来了,回头我请你,哥现在有点事。” 第18章 婚礼异议 “妈,什么事啊?” 裴成佑出得化妆间,并没有坐电梯,而是拐进安全楼梯走回他二十八层的包房,无人的楼道,为他低沉的声调凭添了一股冷峻。 “见到安妮了吗?什么时候带她回来?离‘十一’不到三个月了,婚礼的细节,你有什么异议?” 电话的另一头,是一道清冷的声音,带着长期运筹帷幄的淡迫从容,裴成佑在脑中呈现出一张处变不惊的官太太面孔后,这才讥笑地咧开了嘴角,“妈,你还别说,关于细节,儿子还真有疑问。” “说。” 裴成佑的母亲白夏,作为北京市委常委的太太,军区司令的儿媳,自身又是法院的检察官,言语一向简洁,直奔主题地询问了一声。 “妈,从小到大,你们就安排了我的一切,我想问问,是不是等我结婚了,一周和老婆做几次,什么月份适宜造人,孩子是剖腹产还是自然产,男孩叫什么,女孩叫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 裴成佑的声音听来很是玩世不恭,微眯的凤眸,却涌上自嘲的幽光,那张色若春晓的俊脸,在光线不是特别明亮的楼道,恍若蒙上一层迫人的寒芒。 “什么叫安排一切?你不是当你的商界精英去了吗?若你真服从安排,我用得着为你的风流买单吗?我的天佑会这么早就离开吗?” 电话那头,白夏的声音也似提高了些许,但仍透着不急不徐的凌厉,裴成佑狠狠地闭了闭眼,心底泛起一阵尖锐的疼痛,“妈,你就一定要用婚姻来惩罚我吗?” “这事我不管,是你六年前答应天佑的,你别忘了,你是裴家的男人,天佑的哥哥!” 白夏的声调依旧听不出情绪,话音刚落,就“砰……”地挂断了电话,只余“嘟嘟……”的回响,单调地在裴成佑的耳边做着机械运动。 “砰……”裴成佑俊脸冷凝,捏紧了手腕进得包房,重重地在墙壁上砸了一拳,肉体的疼痛,却替换不了他内心的痛楚。 “成佑,过来见一面吧。” 上天并没有给他多少沉淀的时间,裴成佑的手机,再次唱起了《残酷月光》。 第19章 电梯巧遇 十分钟后,帝都大酒店,二十八层的走廊上,再次出现了裴成佑俊魅横生的身影,指间一根香烟,忽明忽灭的幽光,在烟雾缭绕中邪肆地跳跃。 “裴少,你还没走啊?” 电梯下降到二十七层,门口正在等待的人儿似是眼前一亮,控制不住地发出惊喜的低呼。 这,正是莫静妍和韩佳人,还有顾一鸣一行三人。 “嗯。”裴成佑淡淡地应了一声,似笑非笑的嘴角虽然看来邪佞,却似多了抹疏离的味道,这让韩佳人的心,重重的一沉。 这裴少,是和顾叔的女儿发生了什么吗?为何都没见到她? 如若是这样,那她,又该怎么办? 爸爸可是下了指示,务必请他参加今晚的饭局。 “阿姨……”心底千回万转的韩佳人,忍不住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莫静妍,对一个明显表露出对她失了兴趣的男人,她再死乞赖打只会越弄越糟。 刚刚在发布会现场,她可是找了他好一阵,没看到人才赶紧出来,谁知竟会在电梯内碰上他。 “裴少,小女顽劣,不如,今晚由我作东,代小女陪罪,如何?” 莫静妍并没有开口,倒是她身后的顾一鸣极其识趣地邀请着,人到中年的俊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谄媚之意,语调也透着不折不曲的冷硬,若从这一点看,顾西瓯还真有几分他的影子。 “顾副总,你家丫头不懂事,我怎能和她一般计较,修车费你要是出了,改日我叫秘书给你。” 裴成佑却不买帐,一脸无谓地摆了摆手,只是狭长的凤眸,却闪过一道明亮的幽光,恰到好处的,落入了莫静妍和顾一鸣的眼底。 “裴少……”莫静妍正想开口,裴成佑的手却伸进了裤兜,拿出了叫嚣不已的手机,“喂,慕离哥哥,召唤小弟,有何高干?” 听得“慕离哥哥”四字,莫静妍和顾一鸣皆是一震,眸底闪过不为人知的动容。 在安城,谁不知道,权慕离,安城最年轻一任的市委书记,和裴乔两家在北京是交好,这裴少能在安城呼风唤雨,除去他自身的依靠,身后的这尊大佛,也是人人羡之的对象。 第20章 答应饭局 “你这小子,刚才忘了告诉你,叫上慕阳吧,我们哥俩好久不见了。” 电话的那头,宽敞的办公室内,权慕离骨节分明的大手转动着手中的烫金钢笔,成熟优雅的俊脸上,折射出内敛而睿智的幽光。 “好咧,收到。”裴成佑莞尔一笑,一脸漫不经心地挂断了电话,漂亮的唇角,对着韩佳人牵出一抹邪肆的弧度,“宝贝,哥哥等下有聚会,下次吧,下次哥陪你。” “裴少,真的?” 韩佳人先是讶然,反应过来后,原本沉入谷底的心忽如注入了清泉,迫不及待地出声应承着,娇软的声音,直让人嗲到骨头里。 “乖乖的,等哥的召唤。” 裴成佑伸手捏了一把韩佳人的脸,邪眸却不动声色地扫过莫静妍和顾一鸣,在脑中比较过两人的长相后,却发现那个丫头与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 这么说,牧羊犬先前查到的易容之事,的确属实? “裴少,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是佳人的生日,不如晚上一起吃顿饭吧。” 在裴成佑邪佞的思索中,莫静妍浅笑着开口,一张因保养得体而风姿绰约的脸上,扬起明艳干练的笑。 “噢?你生日?怎么不早说?” 裴成佑挑高了眉,微扬的唇角牵出得体的诧异,在电梯的折射下,那张如画的俊颜,晃花了莫静妍等三人的眼。 “裴少,我不是怕你不来吗?” 韩佳人直觉心跳加快,饱满的身体趁机向裴成佑靠近了一步,明眸中荡漾着渴望的幽光。 生日这事,是爸爸想出来的借口,不过,也不算太假,若按公历来说,她确实是今天生日的。 “宝贝,这么特别的日子,哥怎么会不去呢?说个地方,今晚哥来。” 电梯快到一楼,裴成佑指间的烟已快熄灭,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笑得飞扬地给出了他的答复。 “那好,裴少,晚上七点,‘雾影山庄’见。” 莫静妍见事已成,也似落下了心底的一颗大石,触及裴成佑眸底的幽光后,秀眉又不由得微皱。 这裴少,对佳人时冷时热的,眼中并无半丝兴趣,他的目标,应该是西瓯吧? 第21章 出手慷慨 中午,十二点,阳光有点大。 一家名叫“无双阁”,顺带供应点心的茶室内,一间幽雅的包厢中,裴成佑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慕离哥,你叫我来,不是为了让我来陪你怀念无双姐的吧?” 他的对面,正是一脸温和的优雅,俊朗中又似掺杂着冷厉的权慕离,此时也似卸下了上位者的冷峻,带着些慵懒的适然。 “若是无双还在,你至于猫在这里三年吗?偌,你上次拜托的东西,我给拿来了。” 权慕离自动忽略他的调侃,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直到那微苦的味道从舌蕾渗入心间,这才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光盘,递给了裴成佑。 裴成佑隐有预感,宛如神邸的俊脸勾出几分迫人的冷漠,大手悄然紧握后,伸出两指把光盘接过,嘴角牵出一抹邪佞的笑,“慕离哥,劳烦你了,作为酬谢,小弟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处处,如何?” “免了。” 权慕离似是无动于衷,嘴角勾出一抹追忆的浅笑,夜无双那个黑心的丫头,连她活着都没让她知道他的心意,如今她不在了,他就算执着,又还有什么意义? 不是他不放下,只是,这么些年,他的身边,并没有足够吸引他的女人。 “呵,要是安城人们知道,他们的市委书记是个情痴,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来踏破权家的门槛。” 裴成佑笑得越发的邪肆,眸底却有几分难言的讥俏,乔安妮,你的把柄,终于让我复原了是吗? “慕离哥,牧羊犬怎么还不来?我去看看。” 裴成佑等不及分享战果,倏地起身出了包厢,身后,权慕离按了一下铃,端着茶水的顾西瓯,在裴成佑走后不久,淡漠地走了进来。 “你是新来的?” 权慕离不是爱搭讪的人,可是今天,他却莫名地被这个女孩给吸引,那种无谓的,冰冷中带着些野性的气息,与记忆中某个笑着整人的“女魔头”,奇异的似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成佑,什么时候招了这么一位新员工? “先生,请慢用。” 顾西瓯并没有理他,放下茶水后径自转身离去,留下微愣的权慕离,自嘲而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哟,今日刮的什么风,竟让小佑子出来迎接哥了。” “无双阁”的外面,一辆松枝绿的军车“嘎……”地停下,才跳下车的权慕阳,看到阳光下站着的裴成佑,不愿相信地打趣了一声。 “牧羊犬,你又假公济私了,小心战北剥你的皮。” 裴成佑几步上前,跳进了驾驶室内,宽厚的手掌带着些留恋地抚摸着军车的方向盘,黑眸里腾起一股莫名的光芒。 三年了,他离开军区,已经整整三年! “喂,哥们,真不打算回去了?” 权慕阳见发小如此,从军装的上衣中掏出了一根烟,点燃之后,喷出一口薄薄的烟雾,因留着超短平头而更显精神的俊脸上,古铜色的肌肤,越发衬托出男人的味道。 “牧羊犬,证据拿来了,接下来的事,得抓紧了。” 裴成佑并没有回答,漂亮的嘴角牵出慵懒的浅笑,唇间却似逸出一声幽长的叹息。 “不会吧?佑子,咱可不是你的兵了,天天作牛作马的,总得给点酬劳吧。” 权慕阳见好友避而不谈,也作势打着哈哈,毫不留情地捶了一下裴成佑的肩膀。 “西西,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来替我的班,我可就惨了。” 门外,一个风风火火的女孩边打电话边跑了进来,没有留意到前面有人的她,一个吃痛撞到了权慕阳的后背。 “嗨,美女,人家投怀相抱都在前面,你不会是搞错地方了吧?” 权慕阳就是个近墨者黑的“兵痞”,不怀好意地调侃着身后还在喘气的人儿,听得驾驶室内的裴成佑嘴角一咧,挑高了眉欣赏着发小的猎艳。 “什么搞错,是你搞错了才对,你的胸长在后面不成?还投怀相抱呢,不会用成语就别乱说。” 被撞痛了鼻子的梁萱,一张萌爆的娃娃脸满是不屑,顾不得痛处头也不回地跑了进去,留下权慕阳一脸兴味地站在原地。 呵,不错,又是一只小野猫! 不知为何,裴成佑就从梁萱联想到了顾西瓯,微眯的眸中,泛过一道亮芒。 “无双阁”内,顾西瓯隔着玻璃看到了坐在军车上的裴成佑,清秀的眉梢一拧,转身走去了更衣室。 夜幕高垂,很快已是晚上。 七点左右,位于市郊的“雾影山庄”,灯笼高挂,明亮的灯光掩藏在那一片耀眼的红色中,颇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 这是一家休闲式的会所,建筑却又借用了清朝的大宅院,回廊假山琉璃瓦,是应有尽有。 “哈哈,裴少,多谢光临,小女的生日,不足挂齿啊!” 一间“梅”字号的包厢内,韩佳人的父亲,安城的城建局局长韩英俊,一张人到中年的俊脸上,满是爽朗而又带着谄媚的笑意。 “韩局长客气了,专门宴请裴某,裴某受宠若惊啊!” 裴成佑换了一件浅灰的衬衫,满眼浅笑地答了一句,稍显正式的打扮,似若让韩英俊和韩佳人等人看到了希望,就连莫静妍,也悄悄地怀疑着自己先前的判断。 “来,韩小姐,这个送给你,祝你生日快乐。” 裴成佑客气完,伸手从裤兜内掏出一个锦盒递了过去,兴奋不已的韩佳人,一脸惊喜地接过,红唇吐出娇嗔的软语,“谢谢裴少。” 话落,她纤长的手指打开了锦盒,当看到里面一对宝蓝色的耳钉时,明艳的眸底,射出如钻般璀璨的光芒。 天哪,这裴少,出手可真大方,这可是“金玉满堂”的最新款,她上次徘徊了好久,还是没舍得痛下血本。 “裴少能来,就是莫大的荣幸,怎么还能让你破费呢!” 韩英俊佯怒地客气了一声,幽深的眸底却闪过几许算计的光,这裴少,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 上个月,也不知是哪路神通广大的人马,竟然越过他们的关系网向省纪委递交了含他在内的一批官员贪污受贿的举报信,目前正在立案调查,权书记严谨自律,从不参加私人宴会,他是迫于无奈才找到风流裴少这个突破口,今日这事,可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要是他落马,削官革职不说,静妍的公司,也会处在风口浪尖之上,被收购破产,那是迟早的事。 “对啊,佳人,还不快给裴少多敬几杯。” 莫静妍也在一旁附和着,浅笑得体的嘴角,完美地掩饰了她心底的焦虑。 第22章 用力一刺 “来,裴少,我敬你。” 深知爸爸和继母话外音的韩佳人,一脸含羞带笑地端起了桌上的红酒。 “让我爱你,然后把我抛弃……” 裴成佑笑得邪肆,修长的手刚抚上杯沿,手机却又不合时宜的响起,看了看号码后,他故作无奈地起身,“不好意思,韩局长,裴某还有个约会,令媛的生日,改日裴某再为她庆祝。” 话落,他高大的身躯不容人反应地向外走去,本是满心期待的韩佳人,似是一瓢凉水浇在了心底,咬着红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风流裴少,据说一夜约会无数,想走就走,想留就留,又有哪个女人,敢对他强行挽留? 韩英俊和莫静妍也没有料到,眸底不约而同地闪过懊恼,他们怎能忘了,这裴少,可从不是按常规出牌的主。 他中午都和权书记见过面,想必是不想趟这路混水,或者说,韩佳人这个筹码,根本就吸引不了他。 “牧羊犬,怎么了?” 三人的反应各异中,裴成佑早已走出了“雾影山庄”的大门,这才按下通话键,压低的嗓音透着几许凌厉。 “佑子,成功了是吗?美女没把你的‘糖衣炮弹’识破吧?” 电话那头,权慕阳的声音带着些欠瘪的调侃,眉宇间却是染上相同的冷峻。 只不过在韩佳人的身上动点手脚而已,可没料到,背后的人嗅觉如此之灵敏,竟然入侵了他的电脑,盗走了佑子在地下停车场的视频。 幸亏那个手机,已被顾西瓯给报废,若这对耳钉也被发现,只怕接下来的调查,不会那么顺利。 “他们动手了?” 裴成佑何其敏锐,俊眉一拧,邪魅的眉宇闪过猎人的精光。 很好,放了三年的线,终于有人上勾了是吗? 身后,“雾影山庄”的包厢内,韩英俊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支开了愣怔的韩佳人,黑眸间闪过几许阴狠,“静妍,把你的女儿推出去吧。” “英俊……” 莫静妍先是惊讶,而后却是自嘲,早就知道,韩英俊不会这么简单,如今,她们已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只得放手一搏了。 幸亏,她早有安排,现在这个时候,怕是顾一鸣早就有所动作了。 此时,离“雾影山庄”不远处的两条街后,一处精装的两居室出租公寓内。 “你来什么事?” 顾西瓯刚冲完澡,看到房内多出的人影,有些不奈地皱了皱眉,无谓地用浴巾擦着半湿的长发,走到沙发前坐下。 “西瓯,年后你就满十八了,是吗?” 房内的人影,正是凭空出现的顾一鸣,此时的他,不复白日的沉稳冷静,黑眸毫不避讳地直盯着顾西瓯蔓妙的身躯,微勾的唇角,牵出几许渴望的幽光。 他等这个丫头长大,已经等了六年,莫静妍欠他的,他要在她女儿的身上,通通都给还回来。 “我满十八和你有关吗?有本事,别让自己爱的女人被别人睡啊,守了这么多年,却什么也得不到,全天下的男人,也就你最熊了。” 顾西瓯满眼的不屑,触及顾一鸣满身的酒味和眸底的幽光更是一阵恶心,十一岁那年被他抱住的阴影,似若电影般在她的脑海晃过。 “当然和我有关,你别忘了,是你妈亲口答应的,要不然,我当初怎么会放过你?” 顾一鸣似是被她惹怒,踩着锃亮的的皮鞋走到了顾西瓯的身边,毫不费力地抓住她的手腕,伸手就要去撩她的浴袍,“说,今天被那个裴少碰了没有?” “你都说是我爸爸了,他还敢碰吗?” 顾西瓯挣脱不了,也没去挣脱,清亮的猫眼,闪过一丝落寞的自嘲。 六年了,不管她换哪里的房子,都会轻而易举地让他找到,而他的力气,比起裴成佑来,毫不逊色。 最重要的,承诺把这副身体给他的人,是她的亲生母亲。 今日他之所以亮明身份,不就是在提醒那个裴少吗?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勾当,但那个裴少,既然不愿和莫氏有牵扯,自是不会碰她,而这,正是顾一鸣所希望的。 “西瓯,我等不及了,我等不到你十八岁。” 顾一鸣被少女身上沐浴过后的清香所刺激,本是往下伸的手,有些粗鲁地扳过了她的头,正待落吻,顾西瓯忽地一拳击向他的老二。 “你……”因距离太近,顾一鸣猝不及防,一个闪身相避了开去,有力的手腕,却紧抓着顾西瓯不放。 “西瓯,不想给我是吗?今日,你就算不想给也得给!” 差点遭遇“太监”待遇的顾一鸣,心底似有无数火苗在跳跃,这丫头,若是再不下手,可就没他的份了。 那个裴少,对她的兴趣非同一般,若韩佳人不成,莫静妍绝对会把她当成最后的棋子。 莫氏公司,早已摇摇欲坠了,当年的那点启动资金和嫁给韩英俊后六年的投入,都抵不过裴氏这三年的打压,若韩英俊落马,这家公司,就是一个负债累累的空壳。 要强如莫静妍,又怎么会坐等走投无路的那天? 今日在地下停车场,她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他可是一清二楚。 “放手!” 顾西瓯看到他眸底的坚决,心头微微地一凛,那个裴少,果然不简单,竟然把顾一鸣刺激得这么急切。 可她,又怎么会让这样一个男人,来夺走她并不看重的第一次? 顾西瓯费力地抵抗着,可一个正值壮年又酒意熏染的男人,就算她有些许身手,却也不是他的对手,几番挣扎后,还是被压在了沙发上。 “西瓯,你这张脸,真的太像妍妍了。” 成功得手的顾一鸣,望着身下这张年轻的脸蛋,溢满了幽光的眸底,闪过一抹痛楚的追忆,有些喃喃的,用手抚上了顾西瓯的下巴,火花跳跃的眼眸,在酒精的催动下,慢慢地蒙上一层幽光。 顾西瓯放弃了挣扎,因怒气而显得越发晶亮的猫眼,不动声色地扫过茶几上的水果刀,忽而主动抱住了顾一鸣的脖子,在他的吻偏离了嘴唇落在颈部之际,假装迎合地抬高了上半身。 “妍妍……” 也不知到底喝了多少酒的顾一鸣,似在情动的此时放松了警惕,当顾西瓯成功地拿到刀子之际,他的嘴唇,仍旧在她的脖颈处狠劲地吸吮。 “啊……”当顾西瓯用力地对着顾一鸣的脸部刺去,沉浸在发泄中的顾一鸣,终于被脸上的刺痛和泉涌的鲜血所惊醒,赤红了一双眼眸,把顾西瓯从沙发上,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第23章 成了棋子 “亲爱的,来电话了。” 正在这时,顾一鸣的手机,传来了轰鸣,上面显示的号码,正是莫静妍。 顾一鸣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嗓音透着低沉的沙哑,“妍妍,有事?” “一鸣,给我开门。” 公寓外,莫静妍静静地站着,一张风姿绰约的脸,并未见任何的不耐。 顾一鸣一愣,这静妍,自己找不到女儿,竟然跟踪他吗? 她来,十有八九是韩佳人未成,那么,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来阻止他,把顾西瓯送给那个裴少。 顾一鸣忽就有着说不出的恼怒,也没管地上已然昏过去的顾西瓯,给莫静妍开了门。 “一鸣,你喝酒了。” 莫静妍一进来,闻得顾一鸣身上的酒味,秀眉微皱,触及他脸上的刀痕和血迹时,眸底猛然一震。 不出她所料,顾一鸣真的动手了,只是,西瓯她…… “妍妍,你还会关心我吗?这么多年像个傻瓜一样守在你身边,可你宁愿嫁给一个老头,也不愿意跟我,如今你的女儿,你也要反悔承诺,难道我顾一鸣,这辈子就只能是你的一条狗?” 顾一鸣被莫静妍嫌弃的口吻刺激得冷冷一笑,扯了几张纸巾擦干了脸上的血,一脸阴冷地看着莫静妍。 “一鸣,你知道吗?我脏了,在十七岁那年就脏了,我从一开始就配不上你,就算再喜欢,我也不能嫁给你……” 莫静妍看着情绪失控的顾一鸣,很是小心地选择着措词,他的身手,她可是一清二楚,西瓯都被打成这样,若她也被制住,只怕今晚的计划,就又要泡汤了。 “妍妍,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你知道吗?我每天夜里都想你,想得心都痛了……” 从未听过的温情话语,一下就磨灭了顾一鸣心底的恼怒,他一把抱住了莫静妍,激动的吻,不容抗拒地落下,唇齿交融,热烈无比,脸上的鲜血,顺着相贴的脸颊,被他一一舔噬。 “一鸣,先去洗洗,好吗?” 莫静妍面对顾一鸣汹涌的情潮,早经人事的身体竟有了不同以往的反应,但,她还是没有忘记今晚的目的,阻止了顾一鸣伸进她短裙的手。 “妍妍……好,等我……” 顾一鸣被莫静妍头次的首肯刺激得荷尔蒙急速上升,又是一个缠绵悱恻的热吻后,这才急匆匆地进了浴室。 身后,莫静妍迅速地从随身携带的包内,取出了一剂针筒,将里面的药剂注入顾西瓯的胳膊后,再次打开了房门,对着外面一个挥手。 公寓外,她早已安排的人手悄声而进,架走了昏迷的顾西瓯。 “妍妍,西瓯呢?” 一切刚刚完毕,顾一鸣已经从浴室中走了出来,脸上的伤口用一个创口贴贴住,带着些急切和狰狞的表情,让莫静妍不由得一恼。 这一鸣,还真不打算放过西瓯不成? “一鸣,我来换西瓯好吗?如若不这样,我们会什么也没有,韩英俊落不落马我不管,可是,我不能让你一无所有,十八年了,若不是你,又怎么会有今日的我!” 莫静妍心底如此想着,可脸上却是一片哀戚,内心的算计,全部隐藏在她似是情深的规劝中。 这一局棋,不能少了顾一鸣,他,是她最后的退路。 “妍妍,跟我走吧,离开这里,我会给你一切。” 顾一鸣望着眼前他足足爱了十八年,为她放弃了所有的女人,眸底闪过几许渴望的光。 这个女人,之所以不选择他,不正是因为权势吗? 只要……只要他回归顾家,给她比现在更为优渥的生活,又有什么难的呢? “不,一鸣,相信我,只要有一丝可能,我就不想回到顾家,西瓯一日是你的女儿,便永远是你的女儿,答应我,放过她吧。” 莫静妍却是一凛,脑中闪过那个魔鬼般男人的脸孔后,有些害怕地一把抱住了顾一鸣,六年来历练出的强势,似若在这一刻,全被打回了往日难逃生天的柔弱。 “妍妍,我答应你。” 顾一鸣似也想起了伤痛的过往,心中百转纠回后,对莫静妍的爱恋占了上风,有力的大手,钻入了莫静妍的衣衫。 罢了,放过那个丫头,换来妍妍的顺从,不是更能满足他吗? “一鸣,先把西瓯送了,我们再……好吗?” 莫静妍的身体也似躁热,感受到韩英俊无法给予的愉悦后,娇喘连连地央求着顾一鸣。 “妍妍,先来一次……” 顾一鸣隐忍了多年,此时早已是脱缰的野马,几下就扯下莫静妍的短裙,把她扛入了顾西瓯的卧室。 半小时后,帝都大酒店。 “裴少,你的车修好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面容仍旧冷峻,只是眉眼间却似意气风发的顾一鸣,闲闲地靠在裴成佑的那辆陆虎上,给裴成佑递去一支烟。 “顾副总,这些够了吧?” 裴成佑摆了摆手,并没有接烟,邪魅的俊颜似笑非笑,眸底审视的幽光,在随手递过的支票中跳跃。 修个车而已,还劳烦莫氏的顾副总这个时候亲自送来,今晚的事,看来有点意思。 “裴少,客气了,怎能要你的钱呢?” 顾一鸣推辞着,转身滑入了自己的车内,速度之快,让裴成佑眸底闪过一缕晶亮。 这个顾副总,还真看不出来,四十岁的老男人了,身手竟还有这等爆发力。 可裴成佑,又岂会是省油的灯,在顾一鸣的车门即将关好之际,两根修长的手指,及时地伸了进来,在顾一鸣的忌惮中,邪笑着扔进了支票,“顾副总,裴某不喜欢欠帐,尤其,是不相干人的帐。” “裴少……” 顾一鸣被那句“不相干”堵住,沉稳的黑眸却又极快地闪过一道亮光,这裴少的目标,还果真是西瓯。 谁不知道,风流裴少一向径渭分明,谁惹了他,他就只找谁。 此时,二十八层裴成佑的包房内,几个弄坏了摄像头的男人,用特殊手段打开了房门,架着昏迷的顾西瓯,放到了裴成佑那张超大号的软床上…… “热,好热……” 当裴成佑回到房间,微眯的凤眸锐利地扫视整个套房时,只听得卧室的方向,传来了低弱的喘息。 嗯? 裴成佑眉梢微拧,嘴角却勾出一抹邪笑,这莫氏,是狗急跳墙了不成?还真把那丫头送上门来了? 刚刚的“调虎离山”,就是为了伺机而动吧? 第24章 报之以李 裴成佑很是悠闲,可先天的长腿之下,也只是几步就来到了卧室,当房门打开之际,里面的春光,顿时让他邪肆地挑高了眉。 这个房间,是没人敢来装摄像头的,莫氏公司再大胆,也不敢触及他的底线。 “丫头……” 低低的笑声,被吞咽进彼此的唇间,貌似被动却又主导一切的裴成佑,大手高枕在脑后,亮得惊人的桃花眼,闪过邪肆的幽光。 “丫头,告诉哥哥,想要吗?” 在顾西瓯的小手伸进裴成佑的衬衫之际,裴成佑眸光一闪,从缠绵的热吻中抽离了些许。 “一鸣,你听,是不是裴少出来了?” 帝都大酒店,裴成佑包房的隔壁,莫静妍正紧紧地用耳朵贴在门后,细听着隔壁的动静。 当那声不大不小的关门声传来时,她心间一凛,顾不得正在进行的负距离接触,吞下了喉间压抑的喘息。 “妍妍,你不专心……” 他就不信,同样身为男人,那裴少就能抵抗美色当前! 他可是听妍妍说了,她给西瓯用了从顾家带出来的强力药剂,那东西他知道,若是不解,二小时后,可是伤人又伤身。 试问,他裴少再不上勾,在一时找不到可以完全缓解的解药之下,又怎会忍心让一个如花的少女,来忍受如此的折磨? “一鸣,慢点……我们回房间。” 被这样压着,她的腿都快受不了了,而且,她最怕的,还是那个看不出深浅的韩英俊,要是……要是他闯进来,这事情的后果,可就难以两全了。 药效应该很大了,那个裴少,说不定是再也受不了,关紧了房门免得别人打扰。 走廊上,横抱着顾西瓯的裴成佑,忽然猛地一个回头,对着他隔壁的房间,牵出一抹邪肆又冰冷的笑,从裤袋里掏出一个与他极不相配的诺基亚,按住扭动不已的顾西瓯,把一条早已编辑好的信息,发送了出去。 第25章 半路刹车 还真是反了他们了,竟敢来算计他? 殊不知,他本就在“请君入瓮!” “真不要脸!” 此时,安城城建局局长的书房内,打开了电脑的韩英俊,看着屏幕上一个点开的视频文件内纠缠的身影,气得老脸发白地吐出一声咒骂。 “爸……” 书房外,一整晚焦躁不已的韩佳人,正想来问爸爸有何补救之策之际,也被那撩人的叫喊,给呆怔在原地。 半小时后,安城某军区医院。 “哟,佑子,不会是被美人妹妹弄得腰折了吧?这可是送上门来的肉啊!” 权慕阳军装外套了一件白大褂,锐利的视线扫过既中了迷药又中了强效幻情剂的顾西瓯,调侃地咧开了嘴角,发出“啧啧”的轻叹。 “去,哥哥想当好人不行啊?谁像你,挂着白衣天使的招牌,尽干祸害之事。” 一路飙车而来的裴成佑,习惯性地掏出一支烟,腥红的幽光,在病房白炽灯的映射下,为他的俊脸笼上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朦胧。 “别介,比祸害,谁有你佑子厉害啊!” 权慕阳笑得很是欠瘪,嘻皮笑脸地反驳了回去,他大学学的是医科,从军区进入军情处后,为了掩饰特工的身份,他明面上就是部队的军医。 这次来到安城,一是为了他自身的工作,二是为了帮佑子一个忙,公私两不误之下,他才请调到了战北任军长的部队。 “呜……” 两人的谈话间,深受刺激,靠在裴成佑身上磨蹭不已来纾解躁热的顾西瓯,酡红了整张脸蛋,再次发出难耐的低吟。 “牧羊犬,快点。” 裴成佑眸光一凛,无奈地看了怀中的人儿一眼,要不是他定力足够,这一路上的折磨,换了哪个男人,只怕都会化身为狼了。 “佑子,我尽力。” 说到正题,权慕阳脸色似多了丝凝重,医学的领域,博大精深,就算他接受过各种训练,但这种二合一的强效药剂,要不留下任何后遗症,他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若是在北京,他可以说不足为惧,可这里毕竟是安城,地级市的条件,相差甚远。 “嗯。” 裴成佑的眸光有些暗沉,也不知是不是难以忍受这种撩人的邀请,邪肆的语调,透着沙哑的低沉。 “哈哈,你也有今天啊!” 权慕阳唇角一勾,幸灾乐祸地看了阴郁的裴成佑一眼,拿起针筒抽取了顾西瓯的血液,先行化验样本。 此时,帝都大酒店,莫静妍和顾一鸣一脸阴沉,似若刚刚的极致并未带给他们任何的快乐,不敢置信地拧起了眉梢,“裴少他真没碰?” “好了,药效最多还有半小时,别忘了给她注射三天的血清。” 军区医院,半小时后,权慕阳似是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依旧翻腾不已的顾西瓯,邪眸间染上几许深思。 这种强效药剂,市场上并不常见,看起来倒像是独家配方。 有这种能力,又与安城相隔不远的,只有炎城被称为黑道教父的顾家。 顾? 这么说,莫氏的顾副总,真和顾家有关系? 权慕阳眸底似是闪过光亮,兴味地对一旁的裴成佑看了一眼,“佑子,离浮出水面之日,不远了。” “嗯。” 裴成佑也低低地应了一声,邪肆的桃花眼闪过迫人的冷厉,抬腕看了看手表后,漂亮的唇角牵出一抹讥讽。 应该是时候了吧? “裴少,东西拿来了。” 正在这时,手机适时的响起,一个身穿军装的男子,拿着一条异味弥漫的床单走了进来。 “靠,你还是不是人啊?用这么恶心的东西来叫我化验?你当兄弟采不到他们的血了?” 权慕阳一见,胸间一口恶气喘不过来,这该死的裴成佑,竟敢拿人家欢爱后的产物来恶心他。 “小子,辛苦了,哥等你结果啊!天天在这高墙大院关着,让你闻闻腥也好啊!” 裴成佑笑得很是邪恶,将那三支血清装好后,一把抱起了顾西瓯,大步走出了权慕阳的办公室。 “去!哥们上辈子欠了你不成?” 身后,权慕阳还在哇哇的大叫,可回应他的,只是裴成佑取笑的戏谑,“行了,回头哥给你介绍个38a的,让你在那里面淹死啊!” “你才38呢!” 权慕阳没好气的回了一声,认命的提着床单,一脸嫌弃地交给了下属去提取。 这男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一个计中计,就把三人的样本,全给弄来了。 “丫头,还难受吗?” 回到车上,裴成佑替顾西瓯绑好了安全带,看着那张酡红的小脸,明亮的幽光,定格在她晶莹欲滴的红唇上。 “唔……” 迷糊中,顾西瓯似是开了开眼,但残余的药性,还是让她一把伸出了手臂,拉下了裴成佑的头。 “呵,丫头,还是这么主动啊!” 裴成佑的呼吸带着微微的细喘,那一双似若吸纳了日月精华的凤眸,亮得惊人地扫过眼前精致而清秀的脸蛋,那朵朵红晕渲染出的妖艳,锁住了他眸底的幽光。 “丫头……” 裴成佑狠狠的吻着,从开始的浅尝辄止到后面的欲罢不能,唇齿纠缠,亲密得似是相识了许久。 “嗯……” 只是亲吻,似乎变得不够,在两人间的温度急剧上升之际,裴成佑解开了由他亲手穿上的睡衣,薄唇吻上了顾西瓯的脖颈,邪肆的凤眸间闪过邪恶,又似带着无意识的沉沦。 “丫头,你该庆幸,你还未满十八岁。” “呼……” 这次,也不知是不是多少有了些清醒,从烈火中解脱出来的顾西瓯,红唇高肿,漂亮的眼睛依旧紧闭,只是那声声难耐的低吟,却被她压入了喉间。 嗯,这丫头,克制力这么强? 裴成佑也不知是不是半路刹车太过痛苦,还是遭受了如此歧视,眸光阴沉地紧盯着顾西瓯,半晌,又牵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适才发动了车子,在夜色中急驰而去。 第26章 泾渭分明 此时,韩英俊的书房,响起了一计响亮的巴掌,紧随其后的,还有不甘的怒骂,“莫静妍,你是赔了老子又折了女儿吗?怎么,光顾着自己快活,竟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了?” “韩英俊,有本事,你自己去啊!我的女儿不行,至少还进了裴少的房,可你的女儿呢,却连门缝都挨不着。” 莫静妍始料不及,脸上如火烧的疼痛,让她头次冷漠而阴狠地对着韩英俊怒骂出声。 其实,她早有预感,在得知裴少抱着西瓯离开了酒店,而跟踪的人再也没有消息传来时,她就知道,她低估了裴少。 只怕,她是算计不成,还反被裴少坑了一把,韩英俊的恼怒,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今,想靠韩英俊来翻盘,估计是不太可能,尽管他有一个在京为官的姐夫,可在此紧急时刻都未施以援手,又还有什么依靠! 既然如此,她莫静妍,又何需再受这个老男人的气! “你……” 韩英俊一时被哽,眸底泛过几许恼羞成怒的光,思虑再三后,又软下了口气,“明天去找她问问。” “好。”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顾西瓯,莫静妍也知道,还不到最后翻脸的时候,捂着一张疼痛的脸,阴沉地退了出去。 门外,惊讶不已又暗自疑惑的韩佳人,悄悄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脑中却似灵光一闪,今日那个停车场的女子,不会不是顾叔的女儿,而是继母的亲生孩子吧? 这是哪里? 头似被重物碾过,浑身无力虚脱至极的顾西瓯,在脑海中重拾记忆的片段后,微拧着眉梢从床上坐起,淡漠的眼眸中,是看不出情绪的沉寂。 “丫头,需要洗洗吗?” 房内,猛地传来一阵声响,裴成佑邪肆的嗓音,拉回了顾西瓯打量的视线。 只见浴室的门口,显然刚沐浴完,只着浴巾的裴成佑,一脸兴味地看着冷漠的顾西瓯,眸底意味不明的幽光,一闪而过。 他的发丝,带着刚清洗过的凌乱,却又恰到好处的,张扬着魅惑的不羁,漂亮阳刚的俊脸上,晶莹的水滴,顺着刚硬的下巴,流淌到他小麦色的胸膛。 “丫头,哥说过,你逃不掉的!” 裴成佑看着冰冷淡漠的她,勾出一抹玩味的笑,漫不经心地走到床边,伸手将顾西瓯搂到了怀里,低沉的嗓音,透着蛊惑的沙哑。 “要做就做,少废话。” 顾西瓯扭头瞪了他一眼,一脸无谓地冷声而斥,深沉而凝重的美眸里,嘲弄的讥讽一闪而过。 嗯,这丫头,反应这么快,就这么笃定他没碰她? “丫头,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把你送到我的床上来的吗?” 裴成佑眸底闪过兴味的光亮,低头把薄唇贴到了顾西瓯的脖颈上,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颈际,摄人的唇瓣,则沿着优美如白天鹅的曲线,柔情的描绘。 细微的颤栗,似若从脖颈的肌肤传到了全身,顾西瓯眼眸一冷,抬高了眸看向窗户的方向,沉寂得如同空洞的灵魂。 是谁,又与她何干? 她是被顾一鸣打晕的,没被他夺去第一次而送到这里来,定是莫静妍的杰作,而那个人,于她而言,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丫头,先去洗洗,哥有洁癖。” 裴成佑一愣,在心底暗自惊讶这个丫头的冷漠之际,挑高了眉梢邪肆地看着她,眼底却透着审视的犀利。 这个叛逆的孩子,到底还有什么事,会是她所在乎的? “和你这种公交车做,姐还嫌脏呢!” 听闻他的话,顾西瓯毫不在意地掀被下床,眸底的不屑,落入裴成佑的眼里,是如此的明显。 “呵……” 裴成佑再次被震到,对于这个首次落在他身上的新鲜名词,不怒反笑地抿了一下唇角,一抹摄人心魂的邪笑,有如暗夜的烟花,璀璨了他晶亮的眸底。 这丫头,有意思,竟敢这样说他! “丫头,你说谁是公交车呢?” 裴成佑的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凌厉,微眯的眸光扫过眼前玲珑的身段,漂亮的俊脸上,却满是邪肆的压迫。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挑衅他,这个丫头,还真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你啊!难不成,你想告诉我,到今天你还是个处?” 卧室内,衣柜上有一面大大的镜子,顾西瓯从反射中看到了自己的尴尬,清秀的脸上却一如既往的冰冷,毫不示弱地挑高了眉梢。 说他是公交车又怎么了? 这样的一个男人,只怕全安城的女人都是趋之若鹜,若不是她,今天上午,他就会和那个韩局长的千金搞车震了吧? 处? 裴成佑始料未及,高深莫测地扫视着顾西瓯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直到滚烫的视线俯瞰过每一处领土,这才玩味地张嘴反驳,“丫头,你不会是吃醋了吧?想要哥哥为你守身如玉,你怎么也得早投胎十年啊!” “变态!” 顾西瓯翻了个白眼,对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嘲弄的一瞥,璀璨的猫眼,明明白白地写满了四字,“自作多情!” “丫头,你难道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吗?” 裴成佑再次挨骂,薄唇不怒反笑的扬起,邪魅的浅笑看来高贵而潇洒,却莫名的多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这丫头,还真是野惯了,若碰上其他男人,她只怕早被吃得连渣都不剩,而且,还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个韩英俊,问题之大,又有谁敢伸手去拉,莫氏公司既然和他们共为一体,难道仅凭她,就能让他裴成佑为此买单? 那些人,还真是小瞧了他。 顾西瓯一怔,表情略微的一僵后,竟只是无谓地丢出一句,“你说的,我肉偿!” 呵,这只倔强的小野猫,终于让她服输了是吗? “丫头,不用洗了,哥不嫌你脏!” 第27章 自甘妥协 裴成佑因她的泾渭分明又不自禁的逗乐,漂亮的唇角,牵出一抹慵懒而奸诈的笑,触及她眸底那丝讥讽的冷意时,跳跃不明的幽光,在他亮得惊人的桃花眼中闪烁。 “丫头,哥不喜欢独角戏,做这种事,还是清醒的时候有情调。” 卧室内,闪烁的灯光温暖而煸情,两具肌肤相贴的身体,更是摩擦出炽热的温度,裴成佑压在顾西瓯的上方,俊脸慢慢地俯下,薄唇却吐出邪魅的挑逗,“丫头,要来点助兴的吗?” “随你。” 顾西瓯一愣,猫眼染上几丝嘲讽,带着鄙夷和怀疑的目光,扫向裴成佑的腰际。 “呵,丫头,你真当哥哥不行吗?” 裴成佑自是知道,兴味地挑高了眉梢,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打开了先前录下的视频。 “嗯……” 压抑的低吟,很快回响在静寂的卧室,顾西瓯的呼吸猛然一滞,看向裴成佑的眼神,透着一丝恼怒的幽光。 这男人,原来是睚眦必报的,只是骂了他而已,他竟拿出了她屈辱的证据。 “丫头,咱们再温习一遍,如何?” 很好,这丫头,终于是有情绪了! 如此冷漠的模样,又怎像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孩子? “啊……” 顾西瓯的眸底,似聚集了一束愤恨的火焰,趁其不备张口狠狠地咬下,就算裴成佑反应再快,也还是难以避免地发出一声低呼。 “丫头,看不出来,你还喜欢重口味的!” 裴成佑的凤眸,也似升腾起一股张狂的光束,毫不在乎地伸舌舔去嘴里的腥甜,牵出一抹嗜血而危险的冷笑,单手扼住了顾西瓯的下巴。 他的目光,犀利而暗沉,带着天生的倨傲和尊贵,眼中的压迫,似能剖析人的灵魂。 顾西瓯对这样的眼神很抵触,扭头别开了视线。 见状,裴成佑的唇角,几不可见地泛过一丝愉悦,只是下一秒,肆虐的舌,就如狂风骤雨般将人侵占,顾西瓯犹如身处波涛汹涌的大海,只能被动地随着那块救命的浮木,任凭他带她沉沦。 她的眼底,透着不甘的鄙视,可却安静得不发一言。 惹怒了的男人不好对付,尤其,是眼前这种有资本狂妄的男人! 时间已是快晚上十点半,宽敞的卧室内,微喘的呼吸和炙热的空气,暧昧了寂静的夜色。 “丫头,身材不错嘛!” 手机内的视频,还在惑人地继续,顾西瓯忽略着体内某根被轻轻挑动的弦,直勾勾地与裴成佑对视着,眸底的光芒,是那样冷艳和孤傲。 “丫头,你真愿意吗?” 不知为何,裴成佑就是想逗弄她,面对她因冰冷而显得别样妖娆的脸,心底的劣根性,怎么也无法压抑。 这是? 顾西瓯眯着眸,打量着身体上方这个有如妖孽的男人,近距离之下,他魅惑的五官带着深刻的俊美,眸若星辰,笑如罂粟,淡淡的烟草味诉说着男人的味道,轻易的,就能让每个女人为之沉沦。 “睡了你,我不吃亏。” 顾西瓯眸光一闪,想到莫静妍给她注射迷药送上别人的床,定是对这裴少有所求时又恢复了淡漠,无谓地扬了一下嘴角,竟主动地吻上了裴成佑的唇。 这副身体,迟早会被人拿去的,给了这个男人,至少,看着养眼。 “丫头,你睡哥哥?” 裴成佑又是一愣,眸底因这个丫头今日带给自己的惊喜而浮出愉悦,魅惑般地牵出一抹摄人的笑,亲密地和顾西瓯的贝齿,纠缠在一起。 “嗯……” 两人的气息,完全地融合,本就布料不多的两人,在对彼此身体的探索中,呼吸越发的急促,只是谁也没去扯掉最后的屏障,就连裴成佑的那块浴巾,也奇迹般地完好无损。 “丫头……” 她的味道,真甜! “叮……” 话还没说完,一阵尖锐的门铃声响起,眸底幽光缭绕的裴成佑,迅速地抱起同样细喘的顾西瓯,抓了两件浴袍套上。 “我要洗澡。” 浴袍穿上,顾西瓯拧眉看着还想抱自己出去的裴成佑,抿了抿唇,出声抗议。 “丫头,又想逃是吗?听着,哥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裴成佑系好了浴袍的带子,大手伸至顾西瓯的脸上警告般地捏了一下,邪肆明亮的桃花眼残存着危险的幽光,只是,在听得那还在鸣叫的门铃时,又快速的闪过一缕凌厉的光。 这套公寓,他一年只来一次,能找到这里的人,不多! “谁逃了!” 顾西瓯似是不屑,冷冷地瞪了裴成佑一眼,深沉的眸底却闪过一抹自嘲,略带沙哑的嗓音,透着难言的空洞和寂寥。 这副身体,是莫静妍给的,她拿她的身体来和一个个男人交易,就当欠她的,全部还给她好了。 这个裴少,也许不是她该惹的人,但比起顾一鸣,她宁愿给他! 中迷药的记忆,她还残存着大半,尽管身上的吻痕足够让人误会,但到底做没做过,她很清楚。 能在那样的情况下都没真正碰她,这男人,也没那么坏! “不逃最好!” 裴成佑眸底一震,嘴角却勾出一抹邪佞的笑,温情地在顾西瓯的脸上印下一个轻吻,还是抱着她大步走出了卧室。 这个孩子,竟然自甘妥协了,这莫氏公司的人,到底伤她有多深? 他的怀抱,透着炙热的温暖,顾西瓯沉默地没有挣扎,神情依旧淡漠,似若那滚烫的体温,暖和不了她荒芜的灵魂。 “丫头,坐好,哥去开门。” 很快,两人来到了客厅,裴成佑把顾西瓯放在沙发上,这才走到了门边,锐利的桃花眼,透过猫眼观察着外面的人影。 “喂,是人是鬼,快给小爷露出来,要不然,别怪小爷不客气!” 第28章 此男有毒 猫眼外,空无一人,只有那令人烦躁的门铃声,还在尖锐的回响,裴成佑气不打一处来,拿起对讲机就是一阵咆哮。 该不会是牧羊犬那小子故意来捣乱吧? 裴成佑眯着明眸,漂亮的唇角牵出一抹危险的冷笑,忽而用力拉开了房门。 “哟,咱们的大设计师怎么屈尊到这来了?” 房门打开,当裴成佑看到门口站着的一身白色休闲装,留着微卷的短发,俏皮中透着几分妩媚的乔安妮,邪肆的开口,语调却全是疏离的嘲讽。 “裴,你都不想我吗?” 乔安妮想象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拥抱和亲吻都曾经在她的幻想中,可当那天真的到来,迎接她的只是裴成佑的漫不经心时,心脏的地方,不可抑制地传来剧烈的疼痛,忍不住的,出于习惯的,她纤细的手指,抚上了胸口。 中午的发布会,他不告而别,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住处,听到的,却又是如此的字眼,这叫她的心,又怎能不痛! “怎么,还会痛吗?上个月,你的私人医生不是说得很清楚,你的心脏,已经和常人无异了。” 裴成佑似笑非笑,明亮的桃花眼盛满了不耐和讥俏,没想到,风光如他,竟会被人强迫和女人绑在一起。 “裴,你就这么恨我吗?你就一定要这么对我吗?我们之间的婚约,是你亲口答应天佑的,我并没有逼你啊!” 乔安妮看着眼前曾经熟悉无比,从十六岁起就占据她的心房,爱恋了足足十一年的男人,她只觉得心底的苦涩,一层多过一层。 除去婚约,到底是什么事,能让眼前的这个男人,由对她温柔体贴变成了今日的冷淡无情? 难道,他知道了…… 不,不可能! 乔安妮在心底安慰着自己,勉强牵出一抹退让的笑,“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安妮儿,还真是好笑,你哪只耳朵听到我答应了?我当时没反驳,只是不想让天佑含恨九泉而已!今日你来了,那我就告诉你,永远不会有婚礼,从此之后,我们……各走各的桥!” 裴成佑眸底深沉的一痛,又不动声色地挑高了眉梢,冷峻而又坚定地开口。 什么? 乔安妮只觉脑内无数道烟花闪过,却全是幻想破灭的泡沫,身躯不堪承受地踉跄了一下,长睫下氤氲的水眸,倏地溢出柔弱的泪滴,“不,裴……” “安妮儿,怎么,还上赶子的想要倒贴吗?” 裴成佑并没有被乔安妮的柔怜所憾动,狭长的明眸射出暗沉的冷光,漂亮的唇角,牵出一抹自嘲。 什么时候,那个清纯可爱的邻家小妹妹,竟变成了如此的攻于算计? 要不是他不想让父母承受和他一样的心痛,要不是他还念在天佑的份上顾忌她的病情,这句否认婚约的话,他早在六年前就想说了。 “不,不是这样的,裴,这六年来,你明明从不亲吻女人,更没有和女人上过床,你是爱我的,你气的,不过是我过早地束缚了你的自由,是我不好,是我小心眼,我以后不会了……” 乔安妮被裴成佑那句“倒贴”刺激得一阵巨痛,六年前她临上手术台前濒死的天佑要求裴娶她的情景,还在她的脑海回旋,她的裴,计较在意的,应该是那个婚约吧? “裴,若你现在还不想结婚,我可以等,反正,我们还年轻……” 乔安妮一字一句,缓缓地走到了裴成佑的身边,那双如晨雾般迷芒又如糜鹿般清澈的水眸,盛满了无法割舍的爱恋。 “安妮儿,是谁告诉你哥哥没吻过女人,没上过女人的?是你给哥装了随身监控还是你自认倾国倾城,哥除了你就会不举啊?” 裴成佑不屑地避开了视线,讥俏的嘴角,似有一闪而过的冷厉,明亮的眸底,更是升腾出风雨欲来的暗沉,如若细看,可以发现他环在胸侧的大手,悄然握成了拳。 六年了,他处处受监视,乔家的人,为了让他娶她,可以说是费尽了手段! 要不然,这乔安妮,又怎会知道,他六年没碰女人? 不是他不需要,而是他膈应,六年前的一次风流,付出的代价,至今都让他沉痛! “裴,你就真的从未爱过我吗?” 乔安妮一怔,心底一片痛楚之际,还有一丝说不出的酸涩在发酵。 是啊,她的裴,真没碰过女人吗? 就算妈妈给她下过保证,也传给了她六年来裴和女人在一起的视频,可聪明如他,又岂会真的让妈妈抓到把柄? “爱?呵……乔安妮,我告诉你,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我裴成佑也不会爱上你!” 裴成佑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眯起一双明眸,毫不留情地回了过去。 乔家势大力大又如何?他裴成佑不想要的,还没人能勉强得了他! “你不爱我,那你又为何……” 乔安妮已然心痛得无以复加,六年前他说喜欢她,亲吻她的场景如电影般晃过,难道她的裴,也是那种口是心非的男人吗? “乔安妮,少跟我提那次,你知不知道,上了你,哥哥至今都恶心!” 裴成佑眸底闪过一丝厌恶,却很快地掩饰了情绪,大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扯开了讥俏的唇角。 六年前,若不是他中了迷药,又怎会真的去碰这个女人? “裴,我让你恶心?” 听闻这一句,乔安妮有如被当头棒喝,不敢相信地问出了声,眸底全是震惊的痛楚。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他们之间最为美好的第一次啊! “是啊,乔安妮,哥平生还没被人这么逼过,可为了你的病,哥忍了六年,就当欠你的,全都还清了,赶紧的走吧,别在这碍了哥的眼!” 裴成佑习惯性地去掏烟,可在发现自己身着浴袍时又收回了手,也不管愣怔的乔安妮,“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客厅内,顾西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太多的表情,裴成佑的身躯挡在门口,映入她眼帘的,只有一个玉树临风的后背,当然,还有他那无情的话语。 她眯着猫眼看他,只见他转过身来的脸妖娆俊魅,只及下摆的浴袍更增添了几分暧昧的不羁,桀骜不驯的黑发间,彰显着他特有的张狂和自信,一双邪肆的桃花眼,一眼望去,能让人掉进无边沉沦的漩涡。 此男,妖孽,有毒,勿近! 短短的几秒,顾西瓯已然得出了结论,她虽没有看到外面的女人,身份却是一清二楚,能对大名鼎鼎的设计师如此口不留情,大概,也就只有他了。 第29章 得知身世 “丫头,你有烟瘾?” 裴成佑走近,看到翘着二郎腿,指间一根香烟缭绕的顾西瓯,好看的眉梢,不悦的拧起。 “关你屁事!” 顾西瓯睨了他一眼,眼神颇有些“你很鸡婆”的味道,她没烟瘾,但她,不会承认。 “怎么不关我事?告诉你,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一个被别人送来给我享用的女人,哥可没有特殊爱好,不想上个男人婆!” 裴成佑眯起凤眸,对这个一而再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孩子,狂妄而又无情地训斥着,伸手就拿掉了她指间的烟。 “我也告诉你,我是来赔你的破车的,少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姐绑在一起!这副身体,你爱拿就拿去,少在这里龟龟毛毛的,不举就别装男人!” 顾西瓯也火了,也许是从未说过这么长的话,淡漠的脸上多了一丝恼怒,直勾勾地和裴成佑对视着。 “好,很好!”裴成佑挑眉一笑,清朗的嗓音满是放荡不羁,凤眸里更是流光溢彩的邪魅,大手玩味的伸向顾西瓯的腰际,顺势把她压在沙发上,“那就开始吧。” 这孩子,是拿他说乔安妮的话来堵他了吗? 她不会也相信,他除了乔安妮就没上过其他女人了吧? 不知为何,裴成佑竟有丝兴奋,这个丫头,成功地挑起了他的征服欲! 浴袍的带子,很是宽松,在裴成佑灵巧的大手下,顾西瓯只剩下了贴身的衣物,他温热的手掌,在她细腻光滑的肌肤上游移,带着魔力的薄唇,则与她清新香甜的唇瓣,紧紧地纠缠。 “丫头,这个姿势怎么样?会不会很痛?” 亲着吻着,裴成佑几若要把顾西瓯给煮熟,当空气再次变得炙热之际,他架起了顾西瓯的一条腿,隔着衣物让她感受着他的变化。 “除非你是超大号。” 顾西瓯有些微喘,却依旧倔强地冷哼了一声,这男人是暧昧的个中老手,真不知那个乔安妮,怎么会说出他六年没碰女人的蠢话! “丫头,你被别人碰过了?” 裴成佑一怔,随后邪肆地挑高了眉,冷厉的一瞥中,沉淀出一望无垠的墨色。 这孩子,真当他死人了,她清亮的眸子,明澈纯然的不染一丝尘埃,可偏偏,却又叛逆冷漠得让人……心疼! 等等,心疼…… 裴成佑被脑中突然冒出的名词吓了一跳,随后不以为意地自动忽略,眯起一双如鹰的黑眸,紧盯着倔强冷漠的顾西瓯,“丫头,怎么不说啊?小号中号超大号,说得挺溜的,到底是经验丰富呢,还是学校的生理卫生课都普及到大小了?” 这孩子,一身傲骨,毛病也不少,说这种刺激男人的话,她就不怕他真要了她吗? 顾西瓯没有理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眸底掺杂着嘲讽的幽光,只是,在腿间忽然一热时,清秀的眉梢,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该死的,这男人是乌鸦嘴吗?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生理期! “好,既然这样,那欠我的咱们体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保姆,期限一个月,现在去洗澡,等下给我做饭。” 顾西瓯嫌恶的眼神撞进裴成佑的眼底,他漂亮的唇角牵出一抹奸诈而阴沉的笑,以一种无比认真而又命令的口吻开口,随后,冷厉而又索然地松开了她,似若她就是一个不洁的污染源。 这辈子,还从来没人这样对待过他!他裴成佑,可是有仇必报的! “凭什么?” 顾西瓯一阵错愕,等反应过来后,拧起眉梢不悦的开口。 这个男人,该是故意的吧?他本就没打算碰她,此时却拿她的言辞做了借口。 她说大小又怎么了?像她这个年纪,做过的多得是! “因为所以,哥哥对太随便的女人没兴趣。” 裴成佑已然坐起了身,从茶几上拿起顾西瓯适才打开的烟,银色的打火机窜起一束蓝色的火焰,映衬得那张色若春晓的俊脸,似若蒙上一层严峻的冷芒。 原来,这个男人不笑的时候,才是最为危险的! 此时的他,眸光暗沉,阴冷而孤傲,天生的强势,给人压迫的可怕。 顾西瓯不再言语,沉默地躺在沙发上,任凭那股血腥的湿热,染红了身下的浴袍。 “丫头,不去?” 一直用眼角观察她动静的裴成佑,在自己的命令被彻底无视时,胸腔似燃起了一股恼怒的大火,大手一个用力,就要拉起顾西瓯。 “丫头,这是……” 顾西瓯是斜躺着的,浴袍早已散开,贴身的衣裤,根本就遮挡不了那抹刺眼的血红,裴成佑眉梢一跳,俊脸竟似起了微微的红晕。 不会吧?还没做呢,竟先给他的沙发来了个血染的风采。 “丫头,哥上辈子定是欠了你的……” 裴成佑一阵咬牙,伸手掐灭了指间的烟,眸间跳跃着几许邪肆,又似带着羞恼的恨意,毫不迟疑地抱起了她,心底却是一片腹诽。 看来,他就只能当“恶魔”,天使果然不适合他! 一时发了好心,竟让这孩子折腾得够呛,先是他的身体,后是他的沙发,若她真是……那麻烦,还在后面! “我自己会走。” 顾西瓯没有丝毫的尴尬,沙哑的声音带着天生的清冷,眸底那丝他并没有嫌弃的讶异,被她掩饰得很好。 “闭嘴。”裴成佑气不打一处来,感觉到怀中人儿身躯的冷意,长臂不自觉的收紧。 女人来那个,都会这么难受吗?要不然,这副不久前还是炙热的身体,只是来个生理期,竟冷却得如此之快? “让我爱你……” 手机似是和他有着心电感应,裴成佑刚把顾西瓯抱进浴室,卧室床头柜上的手机,叫嚣的响起。 “丫头,你先洗……” 裴成佑开了热水,直到放满大半个浴缸后,这才把怀中的人儿放了下去,低头看着自己也已染红的浴袍,嘴角狠狠的一抽,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一扇门,隔开了彼此,久未接听的手机早已停止呼叫,裴成佑到另一个浴室冲洗干净,换了一套出门的衣服,拿起车钥匙和钱包,这才拨通了手机。 “怎样?” 他直奔主题,神情冷峻,又似有着莫名的压抑,这个丫头,到底是谁的孩子? “佑子,这么久都不接电话,不会是正在野战吧?” 第30章 加重惩罚 电话那头,权慕阳纯心吊胃口,没人看到的邪眸里,闪过一丝调侃的笑意。 “结果。”裴成佑极其不奈,高大的身躯,已然迈出了房门。 “结果就是……” 权慕阳也不再逗他,说出了刚刚鉴定出来的结果。 深夜十二点,安城的街道,某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前。 “嘿,小妹妹,过来一下。” 裴成佑急驰而来,摇下了车窗,对着店内某只正精神亢奋地和电脑大战的售货员叫了一声。 “帅哥,你要买什么?” 守店的,正是值夜班的梁萱,一见得那辆锃亮的陆虎,本是流连在网页的眼睛,在那副超大的黑框眼镜下,折射出崇拜而痴迷的光,而那低沉悦耳的嗓音,更似落入了她的心间。 妈妈咪啊,这男人,能不能别这么帅? 梁萱半天回不过神来,一张超爆的娃娃脸,在那副古板眼镜的遮掩下,还是不可抑制地起了丝绯红。 眼前的男人,修眉如剑,鼻梁英挺,明亮的桃花眼邪肆而深邃,俊朗的容颜如刀削斧劈,每一处线条,都漂亮得接近完美,惊艳魅惑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小妹妹,回魂了,帮我把这些东西送到车上来。” 裴成佑只是见惯不惯地微扯开唇角,把一张写好的便利贴递了过去,龙飞凤舞的笔迹彰显出他的狂妄和潇洒,对这个显然犯花痴的女子,锐利而又疑惑地拧了拧眉。 这不是中午撞到牧羊犬的那个女孩吗? 到底是他落伍了,还是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了,应该还是校园的年纪,却一个个的,提前走入了社会! 裴成佑再次从梁萱联想到了顾西瓯,嘴角几不可见地牵出一抹浅笑,伸手就又点燃一根烟。 这女孩,原来是个近视眼,只是,这副眼镜,太丑。 要是牧羊犬知道,对他伶牙俐齿的人儿在他面前竟如此花痴,会不会,气愤得大呼没有天理? 裴成佑越发笑得邪肆,梁萱只觉嘴角边有液体下滑,这才后知后觉地“嗯……”了一声。 真是糗大了,她梁萱,竟然会看一个男人看到流口水。 “啊……不会吧?呜……没天理啊没天理,这世道,这么体贴的男人哪里去找啊?” 当梁萱看清手中的纸条,种种羡慕嫉妒恨地拿着货架上的一包包卫生巾还有红糖大枣时,嫣红的小嘴念念有辞,恨不得捶胸顿足一番。 “给,帅哥。” 东西很快取齐了,梁萱带着些羡慕又似沮丧地把东西送到了裴成佑的车前,原本痴迷的眼神,也变成了纯粹的欣赏。 这男人,体贴到这程度,定是名花有主了,她梁萱虽一直想找个这样的男人试试水,但君子不夺人所好,这点道德观念,她还是有的。 “小妹妹,不用找了。” 裴成佑正好抽完了烟,接过东西后,打开钱包抽出三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不,不要这么多……” 梁萱顿觉受到了侮辱,正想递过去二张,皓白的手腕却一把被人抓住,还未反应过来,小脸贴上了车窗,男人的呼吸回响在她的耳侧,“听着,等下有人来问你,我买了些什么,不要说出来,那些,就当你帮我的酬劳。” 啊?什么? 梁萱一时愣住,镜片后甜甜的大眼一片错愕,这个帅哥,难不成在玩金屋藏娇的游戏? “小妹妹,记得噢!” 看着她那呆怔的模样,裴成佑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脸,轻佻地摇上了车窗,状似随意地向马路对面,距离他足有五百米间距的一辆黑色房车瞟了一眼,微眯的凤眸中闪过一丝讥俏。 “喂,等等……” 直到裴成佑发动车子,梁萱才意识到钱还捏在手上,跺了跺脚,又是失望又是恼怒地瞪着那扬长而去的车尾。 就知道,天下的男人一般黑,想不到这个养眼的帅哥,也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小姐,给我拿和刚才的先生一样的东西。” 在梁萱低咒之际,乔安妮的车子缓缓靠近,摇下半个车窗,只能看到一张带着墨镜的脸。 “好的,稍等。” 梁萱又是一愣,在心中暗骂裴成佑的料事如神之际,眼珠一转,把店内所有的安全套,都装了过去,“小姐,只有这些了,够吗?” 唉,可怜的“正室”,我梁萱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噢! 乔安妮脸色一变,心中翻滚的酸涩,快要将她淹没。 她一直没走,看到裴成佑下楼还心中一喜,谁知,他只是兀自离去,绕了好远来到这个便利店,原来,竟是为了买这个东西! 一小时后,天佑花园,二十七层的公寓内。 “丫头,洗好了吗?” 裴成佑进得房门,提着手中的东西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动静,他眉梢一跳,门把一拧就走了进去。 “你……” 浴室内,顾西瓯闭目躺在浴缸中,身下的水,已然血红一片,扔在篓里的衣服,除了那件脏了的浴袍外,还有一条属于裴成佑的休闲裤,只是,也已被刺眼的鲜红所浸透。 “行啊,顾希陌,你厉害!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怕哥碰你不成?” 裴成佑只觉胸腔一口气直往上涌,这个不安分的丫头,又想逃了是吗? 他敢断定,若他的公寓不是安的密码锁,只怕她血流成河也会趁夜脱逃! 顾希陌? 顾西瓯听得这个称呼,终于是抬了抬眼皮,极其淡漠地看了裴成佑一眼,又眉梢微皱地闭上。 她的体质,很特别,生理期一来,量特别多,而且,每次,都会很痛! 她是想走,可他家的门,她打不开,她出来,其实只是为了打电话的,她一没交通工具,二没衣服三没卫生巾,就算能出去,她也不可能顺利回到她的地方。 所以,她需要帮忙,只可惜,这套公寓内,连部电话都没有。 “好,丫头,还想逃是吗?你给我听好了,还不完哥的帐,你就休想离开这里一步!裤子,这些……全都要赔,再加十天的保姆!” 裴成佑看着这个冷漠的孩子,阴沉着一张脸,指了指角落那条弄脏的休闲裤和手中为她买的衣裤和卫生巾,凌厉的眸底,闪过邪恶的幽光。 他就不信了,他裴成佑,还治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听闻他的话,顾西瓯只是动了动眼皮,不知是浸泡过久还是身体虚弱,本是健康白皙的肤色,带着些无力的苍白,就算浴室内热气熏腾,看来也如一个冰冷的娃娃,惹人怜,又似让人恨。 第31章 不嫌她脏 原因,当然是她的无谓,沉默中张扬出来的叛逆,能引发人心底最强烈的挑战欲! “起来了。” 裴成佑眸底隐有一闪而过的怜惜,但邪肆的薄唇,依旧吐出嫌弃的字眼。 “喂,丫头,你想让哥亲自给你穿是不是?” 顾西瓯依旧不曾睁开眼睛,本是放下东西就想走的裴成佑,邪肆的眉梢挑得老高,恼怒又似兴味的光芒,在他明亮的黑眸中闪烁,伸手就想将她从水里拉起来。 很好,日子本就太平淡,碰上这只小野猫,总算有点乐趣! “放着吧。” 他的大掌刚扼上她的手腕,顾西瓯忽地睁开了眼睛,深沉凝重的眸底,透着对眼前这个罗嗦男人的鄙视。 “丫头,你那是什么眼神?你就是这样对待为你跑上跑下的人吗?莫名其妙的床上多了个女人,被折腾了大半夜,还弄得到处都是晦气,哥可是第一次服侍女人,你也太拽了吧?” 裴成佑眯着一双明眸,锐利而玩味的视线直盯着顾西瓯那张精致而苍白的小脸,心底忽然就有了期待。 这丫头,若肯向人低头,那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谢谢。” 被指控,顾西瓯只是吐出淡淡的两字,扭过头去不再理他,看来就是被逼无奈,不想再听他的聒噪敷衍了事。 “有你这样说谢的吗?” 再次被无视,裴成佑俊美的笑倏地变得阴沉,冷厉的一瞥中,透着不愿放过的慵懒。 这孩子,反正泡在热水里,穿不穿的无所谓,他有的是时间和她耗! “我已经说了谢谢了,你还想怎么样?不想折腾,你直接要了我就是,不想晦气,你可以把我塞进出租车,是你自己要服侍的,姐又没求你,大不了,下次你上女人的时候没小雨伞,姐给你送来就是。” 顾西瓯因为小腹的疼痛,早已不堪忍受,再加上裴成佑一直不走在这里磨叽,心底的怒气也被挑了起来,淡漠的眸底跳跃着火苗,竟说出了六年从未说过的长句。 真是见鬼了,碰上这个男人,她半年的话,竟在一夜之间就透支了。 “该死的,你快点!” 裴成佑嘴角的笑一下僵住,俊美的五官有瞬间的扭曲,他发誓,他有狠狠地抽她小屁股的冲动! 但,终究,当视线落在她微皱的眉梢时,他还是转身走了出去。 “丫头,过来吃面。” 半小时后,当顾西瓯终于拾掇完毕走出浴室,裴成佑正好推门而进,一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到了卧室阳台用来喝咖啡的藤制小桌上。 顾西瓯一愣,抬眸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白色休闲服,系着深蓝色围裙的男人,明澈的眸底闪过一抹惊艳和诧异。 他的身材,真的很好,玉树临风的身躯比例适中,漂亮而不失阳刚的俊脸,在那纯白的映衬下,透着几分阳光的俊朗,特别是他似笑非笑的唇角,更为他添了几分狂放的不羁,而那双明亮又邪肆的桃花眼,调侃似的深沉,有如无边的黑潭波光鳞鳞,几若令人不敢直视。 “怎么,丫头,看哥就饱了吗?” 裴成佑没有错过她眸中的惊诧,心情很好地挑高了眉,勾出一个魅惑的浅笑,拉开藤椅就坐了下去,修长的大手,拿起筷子一搅,就开始大口吃面。 此时,已是凌晨二点,他赴韩佳人的约本就没吃饭,回到酒店又忙于布局,等顾西瓯果真被送来,他就根本忘了还没吃饭这件事。 所以,现在,他早就饿了,本还想惩罚惩罚这个丫头叫她煮煮饭,结果倒好,换成了他当保姆。 “得瑟。” 顾西瓯不耐地吐出两字,像是要赶走心头那一丝的感动,她身上的衣服,是和他同款的休闲服,只不过,换成了她最爱的紫色,卫生巾也是日用夜用都有,各种规格都被他拿齐了,内衣裤也全是高档的,看得出来,临时烘干过。 这个男人,高贵如斯,又怎会对她体贴到这种程度? 十七年的生命中,如此对待她的人,他,算是第一个。 “丫头,快点,面糊了。” 裴成佑见她迟疑,又含糊不清地催促了一声,眸底却闪过一丝欣赏和玩味的幽光。 就知道,这倔强的孩子,心气儿太高,定是不会那么轻易接受他的好心的! 顾西瓯一怔,还是走了过去,一言不发地开始吃面,淡漠的眸底极其自然。 一时间,阳台上,面香四溢,只有难得和谐的吞咽声,美好了这个寂静的夜晚。 “丫头,好吃吗?等你好了,可得服侍哥,四十天呢,哥可真期待!” 只是一会,裴成佑碗中的面已经吃了个底朝天,他好整以暇地抽出一张纸巾抹了抹嘴,一副吃饱万事足的模样,邪肆地打量着对面正努力吃面的顾西瓯。 这丫头,皮肤很白,精致的小脸配上潋滟的紫色,整个人儿,淡漠中透着清冷,清冷中又似掺着高贵,不发一言,却无端的凭添几分冷艳的妖娆。 顾西瓯闻言,顿时没了胃口,筷子一扔就也扯了一张纸,一脸不奈地皱了皱眉。 笑话,给他当四十天保姆,那还是她顾西瓯吗? 她本也饿了,可来了生理期,胃口不是很好,吃这一点面,小腹都似胀得慌。 “丫头,不吃了?怎么,你宁愿当哥的女人,也不愿意当保姆?” 裴成佑忽视她的无声抗议,眸底闪过兴味的幽光,伸手端过她剩下多半的面碗,换上他的筷子,又重新吃了起来。 呃? 顾西瓯始料未及,总是冰冷的五官,似是冰山开了一道裂缝,但,也只是一瞬,又恢复了冷漠从容的样子,甚至,眸底还有一丝微恼的不屑。 这男人,真没想到,竟会做出这种事来,他就不嫌脏吗? “丫头,哥可是在亲你,你要不要也来亲一下哥?” 见状,裴成佑玩味地挑高了眉,从碗里挑了一筷,竟要喂到顾西瓯的嘴里来。 “无聊。” 顾西瓯如瘟疫般避开,鄙夷地翻了一个白眼后,腾地起身离了席,毫不客气地蜷到了她先前躺过的大床上。 小腹,真的很痛,那碗热热的面条,暖不透她体内的冰凉。 阳台上,裴成佑微眯的明眸紧盯着她步态不适的身躯,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后,大口吃光了面,端着两只空碗出了卧室。 “丫头,喝这个。” 不久,裴成佑去而复返,将那碗熬得差不多的红糖水,给端到了顾西瓯面前,碗的上层,还漂浮着几个饱满暗红的大枣。 第32章 和她有关 “怎么,要哥喂?” 顾西瓯眸底似是平静无波,心底却有如惊涛翻滚,直勾勾地看着裴成佑,半天没有伸出手来。 卧室内,空气有瞬间的沉滞,顾西瓯不适的脸带着些无力的苍白,明澈的眸底,亮光一闪而过,又转为沉寂的幽深,而后,抿了抿嘴,“你就是用这招把女人骗上床的?” “丫头,哥用得着这招吗?你要是感动了,就直说,哥可不喜欢心口不一的丫头。” 裴成佑一愣,随即俊脸染上一层调侃的光,一脸狂妄地扬高了唇角,微眯的凤眸,邪肆地直盯着顾西瓯,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脸。 这孩子,一定要这么别扭吗?都和她说了是第一次服侍女人了,她倒好,总有把人惹毛的本事。 “谁要你喜欢。” 顾西瓯瞥了得瑟的男人一眼,不承认地冷哼了一声,还是伸出手去接了那碗红糖水。 什么感动? 她只是不喜欢欠人,这副身体,若他真不要,她还定要给他不成? “是吗?丫头,可是哥发现,哥好像有一点喜欢你了。” 裴成佑越发的邪佞,一脸兴味地逗弄着顾西瓯,如星辰般明亮的凤眸,泛出慵懒的笑意,伸手抓住顾西瓯另一只没有端碗的手,放在他的大掌中亲昵地包住。 这孩子,怎么会这么凉? “我不是你的实验品。” 顾西瓯看着眼前男人近在咫尺的俊脸,不耐地翻了一个白眼,把碗里的红糖水全数咽下,这才擦了擦嘴角,吐出漫不经心的嘲讽。 这种男人,玩女人无数,又岂会有什么真心? 他逗弄她,纯粹是把她当成实验室的小白鼠而已,因为新鲜,所以有趣。 “呵,丫头,哥也不是老学究,哥不喜欢解剖尸体,哥只喜欢探索人体。” 裴成佑哈哈一笑,把碗接过放在床头柜上,掀开被子就躺到顾西瓯的身侧,温热的大掌,放在她的小腹,霸道而张狂的力量,丝毫不允许人拒绝。 顾西瓯没有动,她知道,被这种男人感兴趣,不是言语可以对付的。 嗯,这丫头,和他同床共枕,竟能处变不惊,还真是够胆量的! 暖灯下,裴成佑的笑容愉悦而妖孽,伸手关掉了床头灯,把顾西瓯的身体,在黑暗中全数纳入了他的羽翼之下。 转眼,到了凌晨。 顾西瓯习惯地睁开眼睛,身旁的男人还在呼呼大睡,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颈后,带来一丝异样的温暖。 她没有回头,只是拉开那只围在她腰间的大手,淡漠而从容地去了浴室。 昨夜,她只起来一次,尽管是二点多才睡,但她的量大,若不更换卫生巾,是熬不了那么久的,而不知为何,是不是他所带来的炙热之故,昨晚的腹痛,竟似轻了许多。 “没良心的丫头。” 浴室的门“砰……”地关上,床上的裴成佑倏地睁开了邪肆而慵懒的眸,揉了揉那只用来作抱枕的胳膊后,低咒一声也翻身下了床。 顾西瓯的生物钟,是很准时的,每天清晨都有固定的卫生习惯,所以,当她解决完生理需要,拾掇好自己走出浴室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嗯?他去哪了? 顾西瓯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床,想到昨晚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清秀的眉梢几不可见地一拧,转身向外走了出去。 “去你的,牧羊犬,哥哥有你这么无聊吗?对,是啊,那又怎么样?哥决定了,她不要,我就养着,她就是我的丫头……嗯,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别介啊,谁说太阳不会从西边出来,哥哥这回,就摘了那东边的太阳给你看看!” 卧室的门刚一打开,裴成佑打电话的声音就传入了耳膜,略显调侃的飞扬彰显着他的狂傲,那声“我的丫头”竟似造成了听觉的刺激,让顾西瓯的心房,微不可见地一颤。 是在说她吗? 她倚在门边,看着那个背对着她,正站在客厅阳台上打电话,只留给她一个高大后背的男人,在讲了几句挂断电话后,那夹在指间的烟,又被他重新放回了嘴边。 他微昂着头,似是望着窗外的蓝天,当白色的烟雾吐出,明明无声,却无端的让人想起悠长的叹息。 顾西瓯眉梢微蹙,原来,他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寂寥的,有着那样邪肆笑容的他,也会心事重重。 “丫头,出来了?” 似是感应到她的存在,裴成佑掐灭了指间的烟,转过身来,又是一脸俊逸的浅笑。 顾西瓯如常的沉默,只是清澈的明眸似是一闪作了答复,几步走到沙发前,却发现那弄脏的沙发套,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男人,高高在上,也这么会做家务吗? 顾西瓯嘴角一僵,脸上却未曾有丝毫的表露,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熟练地调了一个频道。 “丫头,你对服装感兴趣?” 电视上放的,正是昨天乔安妮发布会的重播,裴成佑也走了过来,紧挨着顾西瓯坐下,大手顺势搂上她的腰间,让她的大半个身躯,都靠在他宽厚的胸前。 这孩子,只睡了几个小时,身体不适也不知道多躺会,果然,没妈疼,就是不一样。 裴成佑心底有隐隐的叹息,权慕阳昨夜那句她是莫静妍的孩子,和顾一鸣无关就让他一时善心大发,破天荒地在手机上百度了一下女人来那个该吃些什么,今早的电话,更是让他有些许的不忍。 她被她妈当成棋子送给他,可是,他却不能循私,收网韩英俊已是箭在弦上,下周一,也就是明天,司法机关就会介入,而莫氏公司,只怕会一夕倾塌。 他不知道,那个莫总,又会怎么对待没有完成任务的她? 顾西瓯丝毫不知他的纠结,眸光专注地盯在电视上,这是裴成佑首次看到她对某件事情感兴趣,只可惜,她看的人,他不想看。 “丫头,饿了吧?” 裴成佑心底气恼,起身就又去了厨房,这丫头,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昨晚他和乔安妮的对话,她不可能没听到,竟还特意放她出来膈应他! 身后,顾西瓯很是敏感地皱了一下眉,淡漠的小脸若有所思。 他有心事! 和她有关吗? 那个电话,他说“她不要,我就养着”,是在说莫静妍不要她吗? 可他,又怎么会知道? “来,丫头,先喝点粥,中午哥带你去吃大餐。” 第33章 万金难求 在她的臆测中,裴成佑端着两碗红枣薏米粥走了过来,声音清凉而悦耳,又透着愉悦的低沉。 这套公寓,只有昨晚临时买的一些面条和薏米之类的,他本就不常来,只是昨夜,莫名的,就把她带回了这里。 “你调查我?” 顾西瓯并没有去接,只是冷冷地看了裴成佑一眼,那眼神,淡漠到了极致,又似透着寂寥的嘲讽。 直觉告诉她,他刚才的电话和她有关,而这男人不管他到底知道多少,她只想知道,他有没有调查过她? 她用的是肯定,而不是疑问,裴成佑一时被她的质诘所惊到,明亮的桃花眼闪过兴味的幽光。 若是……若是把她送到战北那里,定不会比无双姐差! “丫头……” 略一沉吟,裴成佑选择着措词,可话才刚起个头,裤内的手机,又开始了轰鸣。 “艾克,我的姥姥诶,大清早的,你不是打扰哥的好梦吗?” 裴成佑伸手去接,也不等对方先出声,就是一声哀怨的嚎叫,还煞有其事地来了个顺势倒,霸道地枕在顾西瓯的腿上,有力的胳膊,则环住了她的纤腰。 “丫头,别闹,小心哥又罚你。” 顾西瓯伸手去拉,裴成佑却一掌包住她的小手,把手机稍微拿远一点,邪肆的唇角,吐出暧昧的,沙哑的警告。 尽管如此,歧义的话语,还是传到了电话的彼端,金发碧眼的艾克一脸的无奈,对着床上酒醉得一塌糊涂还在叫嚷个不停的乔安妮看了一眼,这才儒雅的开口,“裴,乔病了……” “艾克,不是有你吗?哥又不是医生,以后这种电话,就不用打了。对了,今晚我请你,七点‘回眸一笑’见!” 裴成佑皱了一下眉,不耐地打断了艾克的话,这个男人,是他在美国时的好友,他们的友情,和乔安妮无关。 “是裴吗?艾克……”电话挂断,乔安妮却似忽然清醒,无助地直盯着艾克,潋滟的水眸盛满了动人的柔怜。 “安妮宝贝儿,来,喝点水……”艾克并没有回答,给她端过一杯温水,乔安妮却似猛地虚脱,又无力地倒了下去。 “说。” 裴成佑的公寓内,顾西瓯直盯着枕在她腿上的男人,如猫眼石般的黑瞳射出恼怒的幽光,吐出冰冷而简短的一字。 “呵,丫头,你觉得你有资本让哥调查吗?你只是别人送来的棋子,哥被人算计,还不能还手不成?你既不承认,又何必和他们扯上关系,咱们简单点,你欠哥的,你体偿,不是很好吗?” 听得如此的口吻,裴成佑也似笑非笑,一脸阴冷地扬唇反讥,与她对视的黑眸中,闪过居高临下的冷意。 论嘴毒,他可是一向不留情面的,他一时的善心,不代表他会无原则地退让。 这调查,只是为了全面掌控顾一鸣而做的,得知她不是他的女儿,当初那一刻,其实,他还有些莫名的欣喜。 要不然,若她真是害了天佑的帮凶之女,他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和她这样亲密地躺在一起? 顾西瓯也不说话,微垂的头颅和裴成佑的视线紧紧相接,那双明澈纯然的眼睛,慢慢地褪去晦暗的冷色,又恢复到她先前的冷淡漠然。 只要不是调查她,就行! “丫头,有人监视你吗?” 裴成佑也是敏感的,他从顾西瓯的情绪变化中捕捉到了信息,伸出大手把玩着她垂落下来的一绺长发,指间柔滑的触感,让他惬意地舒了一口气。 丫头的身上,很香,是那种自然的,清新的体香! 如此一想,他干脆整个人都赖到了顾西瓯的怀里,大掌抚上她的纤腰,抬高了身躯,黑色的头颅沿着胸线而上,明亮邪肆的桃花眼,跳跃着几许妖冶的邪光,“丫头,哥不想吃粥了,哥想吃你……” 顾西瓯有一瞬间的恍惚,近距离之下,那张魅惑的俊颜连毛孔都如此的清晰,那排让女人都生羡的长睫,在他漂亮的眼角投下蛊惑的阴影,最让人心神一颤的,是他眸底那幽深而炙烈的亮光。 被那样的眼神看着,似若,她在他眼里,是放在手心怜惜的珍宝! 等等,怜惜…… 这个男人,只是在同情她! 顾西瓯猛然清醒,在他的唇即将碰触到她之际,极其平淡又无比认真地吐出一句,“亲了我,就放我走。” “丫头,你的吻有这么值钱吗?” 裴成佑一愣,奸诈的眸光一闪,饶有兴趣地舔了舔她的下巴。 “千金难求。” 顾西瓯脸色不变,心底却因身体的颤抖浮出一丝懊恼,带着些清冷地开口。 “噢?那不是换成哥哥欠你了?哥哥到底亲过你几次呢?丫头,哥是记不清了,你记得吗?” 这男人,意思很明显,他不会放过她! 裴成佑的唇,渐渐往下,在她脖子的大动脉处,轻轻的啃噬,帅气硬朗的发丝,摩挲在她的脸颊,带来阵阵难耐的酥痒。 极力压制的顾西瓯,胸膛终是有了起伏,深吸了一大口气。 第34章 一时兴起 “呵……嘴硬的丫头!” 裴成佑朗然一笑,眉宇间带着意犹未尽的邪佞,灼热的视线扫过顾西瓯柔嫩晶莹的粉唇时,眸底明显的一暗。 该死的,这是清晨,一点小火,就燃起了他的燎原之势,这丫头对他的影响力,还真是前所未有。 “丫头,你要不要也让哥尝尝,你的千金吻是什么滋味啊?” 饱受煎熬的裴成佑,把自己的身躯退离了顾西瓯些许,调侃和兴味的黑眸,则直盯着那张因微喘而多了些血色的脸。 很好,这个样子,看起来才正常,这只时常沉睡的小狮子,偶尔也得爆发一下。 他裴成佑,玩也要找对手,而这个丫头,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顾西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起身就又去了浴室,清秀的眉梢,懊恼的一拧。 这个妖孽,竟把她大姨妈都给吻得红心泛滥,适才那一道如洪的急流,在他压迫她的体位之下,怕是都染到她的裤子上去了。 呃? 裴成佑一愣,当视线落到她休闲裤上那抹一闪而过的暗色时,漂亮的薄唇,不可抑制地扬起。 原来,有反应的,不只是他一人啊! 此时,顾西瓯的出租公寓。 “一鸣,我们怎么办?” 莫静妍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在到处找不到顾西瓯的人影,帝都大酒店的眼线也告知裴少确实不在时,原有的那一丝底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怕,就算裴少吃了西瓯,她们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白给人家送了。 “妍妍,韩英俊保不住了,跟我走吧。” 顾一鸣的脸色有些阴沉,黑眸却又跳跃着几许异芒,貌似安抚的大手,不安分地抚上莫静妍的细腰。 没有得到便罢,拥有了她,他一日都不能忍受她呆在别人的怀里。 “一鸣……” 莫静妍隐有预感,可想到顾家那个恶魔她又心存余悸,真的只有这一条路了吗? “妍妍,别再犹豫了,过了今晚,想走也走不了。” 顾一鸣见状,很是温情地看着这个让他不惜和大哥绝裂,舍弃顾家的一切只为求得他和她自由的女人,眸底尽是难以割舍的柔情。 “什么……一鸣……” 莫静妍彻底被愣住,这个消息,是真的吗? “妍妍,这是莫氏所有的钱了,我们在这里等到有人来接应,马上就走。” 顾一鸣此时也不再隐瞒,从裤内掏出一张卡,他昨晚就和爷爷联系过了,不仅知道了韩英俊的消息,而且,还有一桩他必须躲避的旧案。 真是没有想到,当年为了获得他和妍妍逃亡的第一桶金,昧着良心做的那件坏事,六年后,竟还有人在追查。 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妄想勾结的裴少。 所以,现在,回到顾家寻求庇护,是他和妍妍的最后一条路。 “一鸣……” 莫静妍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内心的恐慌让她溢满了悲戚,为什么,兜兜转转,她还是要回到顾家? “妍妍,别怕……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他伤害你。” 顾一鸣心痛至极,抬高莫静妍的脸就深深地吻了下去,这个女人,从此只能是他的! “让我爱你,然后把我抛弃……” 这边你侬我侬,天佑花园二十七层的公寓内,裴成佑的手机,也适时的响起。 “牧羊犬,怎么样?” 裴成佑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又透着某种莫名的兴奋,很好,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是吗? “嗯……好,那就好好的,‘送’他们一程。” 听得对方的汇报,裴成佑眉梢泛起某种肃杀的冷厉,嘴角边那抹锐利而残酷的笑容,落入刚从浴室走出来的顾西瓯眼里,竟觉得格外的刺眼。 这个男人,什么事让他笑得这么危险而嗜血? “丫头,你穿白的好美!” 一见来人,裴成佑即刻换上了邪肆的浅笑,明亮的桃花眼笑得暧昧地扫过顾西瓯精致的小脸,眸底尽是欣赏的晶亮。 她重新换了一套休闲服,可这款,是和他同款的白色,也就是说,他们如今穿的,是情侣装。 昨天晚上,他只拿了二套,一套紫的已经脏了,而这套,是他故意的。 “丫头,快来吃粥,吃完了,哥带你出去显摆一圈。” 顾西瓯不屑地冷哼着,裴成佑则又打趣了她一声,笑得格外的促狭。 “不去。” 顾西瓯一口拒绝,末了,又极其淡漠地补了一句,“除非你送我回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那双美丽的眼睛波光流转,犹如冰河乍泄,潋滟清冷,勾魂摄魄的神韵一闪而逝,一时间,竟让裴成佑看得怔住。 这一刻,他再度觉得,眼前的丫头,冷漠的气息和她的年龄极不相称。 “丫头,还真是会伤哥的心呢,长得这么美,为啥小嘴就不能甜一点呢?多少女人希望呆在哥身边啊!” 裴成佑笑得邪肆,嘴角轻扬地从沙发上站起,一把拉过还站着不动的顾西瓯,把她抱放在他的腿上,大掌,再次抚上了她的小腹,“丫头,不舒服就在家睡一觉,哥哥有点事要出门,这两碗粥,你都给它喝了,回来的时候,哥给你带大餐……” 她的身体,还是很凉,虽比昨夜好点,但睡眠不足之下,估计,她还是很难受。 那种场面,带她过去也不适合,就让她在家休息吧。 “你很鸡婆。” 顾西瓯挣脱不了,但清冷的眸底,却闪过对这种温暖的抗拒。 这个男人对她的好,只是暂时的,一时兴起,维持不了多久! “丫头,你行,那哥哥就再鸡婆地告诉你,这套房子,除了这间卧室,你哪里都可以去。” 裴成佑被她噎到,凤目微闪,右手带着些恼怒地指了指第二间卧室后,挑高了眉梢就是一顿邪肆的吩咐,这才将她从腿上放下来,抓起钱包和车钥匙起身。 要不是他有急事,还真想好好地惩罚一下这个一再挑衅他的丫头。 惩罚? 这个念头一闪,裴成佑的脑海自动地闪过适才热吻的场景,邪佞的凤眸,又不由得一暗。 “丫头,记住了,别想着逃跑,否则……格杀勿论!” 裴成佑已然走到了门边,但还是不放心地回头警告了一声,修长的大手,在颈间邪恶的一比。 第35章 不肯罢休 “哼……” 顾西瓯没有出声,但空气中却明显传来了她的嗤笑,伴随着那声不轻不重的关门声,门内,只余一张淡漠,孤寂的脸。 这男人,真的丢下她出去了! “叮……” 裴成佑刚走出公寓,左边的电梯门也适时的打开,当两个人影映入他眼眸的时候,一闪而过的冷厉,快得有如暗夜的流星。 “妈,商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裴成佑微扬着嘴角,修长的大手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慵懒的笑容后,隐含着无言的讥俏。 “成佑,进去说。” 来者,是二位衣着华贵的女子,雍容娴雅的外表彰显着她们的优雅和高贵,只是,一人的眉宇间,带着讨伐的怒意,而另一人,则清冷得让人看不出深浅。 这,正是连夜从北京赶来的,乔安妮的母亲商秋婉和裴成佑的母亲白夏。 “商阿姨,我要出门,没什么好说的,婚事取消,就这样。” 裴成佑挑高了眉,捏着车钥匙的指节微微的蜷起,微眯的凤眸却闪过一道嘲讽的冷光。 这个乔安妮,除了会搬出父母,到底,又还有什么高干子弟的优越之处? “白夏,你自己听,这就是你儿子的态度。” 商秋婉吃了个闭门羹,本就不悦,听得如此的口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昨夜凌晨一点,她迷迷糊糊中接到了女儿打来的电话,说裴成佑不会娶她,他在外面有女人,后面再问,女儿只是哭,但她还是套出了天佑花园的地址,这才通知了裴家,连夜叫司机送了过来。 可没想到,裴成佑这小子,竟会狂妄至此,连门都不让她进! 白夏并没有接腔,只是平静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可眼里淡漠的怒意,还是清晰可见。 “妈,你先回去,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裴成佑又抬了抬眼皮,明亮的黑眸复杂而坚定地看了白夏一眼,并不热络地吐出低沉的字眼。 六年了,从天佑去世开始,他和他的母亲,就变成了这种奇异的“母子如冰”的模式。 “妈,夏姨,你们怎么来了?” 正在这时,右边的电梯门也开了,接到电话酒意清醒了大半的乔安妮匆匆赶来,看到站在走廊上的母亲和白夏时,问出了和裴成佑一样的问话。 难道,她昨夜,真给妈妈打电话了不成? “安妮儿,你说,他昨夜的那个女人,是不是被带到了这里?” 商秋婉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更为颐指气使地问了乔安妮一声,略带讥讽的冷眼,扫过静默不语的白夏。 这套公寓,意义非凡,如若只是一般的情人,他裴成佑,定不会带回这里。 六年了,她的调查报告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有威胁感的女人! 所以,这也是她头次不顾身份,以抓现形的方式悄然来到这里的原因。 “妈……我不知道,我没看到什么女人。” 乔安妮一张小脸已然带了惨白,迷离的水眸中透着酒醉的朦胧,但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轻颤。 怎么办? 她的裴,真要离她而去吗? 妈妈弄这一出,这桩婚事,十有八九是黄了,裴最恨的,就是背后打小报告。 更何况,她只是听售货员说,并没有亲眼看到裴买了那种东西,给妈的电话,估计是喝酒后心情不好,一时不清醒才会拨出去的。 万一,是裴故意叫那个售货员说的呢? 她似乎,看到他和那个女孩咬了耳朵。 “你……” 商秋婉似是不相信般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心底无力地叹了一口气。 唉,这孩子,她到底是有多蠢啊! 如果当着白夏的面,抓到他的公寓内有女人,他裴成佑,押也会被押回北京成婚! “商阿姨,我裴成佑永远都不会是你乔家的女婿,兴师问罪的事,你还没资格!” 裴成佑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金色的晨曦打在他那张邪魅绝伦的俊脸上,却显出几分迫人的朦胧,飞扬的眼角,漫过懒散轻狂的嘲讽,只是,那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犀利。 他的态度,漫不经心,无谓,狂妄,却又浅笑如刀! “安妮儿,我们走。” 商秋婉心底一震,被眼前这个张狂跋扈的年轻人眸中的冷意所慑到,她怎么觉得,这个小子,似乎带着敌意。 难道…… “裴,对不起……”安妮儿不忘回头,可回答她的,只是一记讥讽的冷眼。 “开门。”她们走了,白夏淡淡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吐出简短的两字。 “妈,难道,你也想去看看有没有女人?” 裴成佑的脸色很是平静,看不出多大的情绪,阴沉孤傲的样子,就如一门之隔之内的顾西瓯。 “我只是不允许,不三不四的女人,玷污了天佑的地方。” 白夏也很冷淡,但声音中已然带了怒意,这个从不让人省心的儿子,这么突然地宣布取消婚约,他是想把裴家,置于不义之境吗? “妈,天佑的地方,永远都不会被玷污,若是妈不信我,我给你打开,随你搜!” 裴成佑额前青筋直跳,快速一阖的凤眸中闪过深沉的悲痛,再睁眼时,已是一脸无谓的浅笑,骨节分明的大手,作势就要去按密码。 “如果没有一个好的解释,这桩婚约,继续!” 白夏的身躯隐有一震,似是淡漠的眼,扫过儿子那高大中似若掺了些凄凉的后背时,心底的最角落,那块难以愈合的伤疤,疼得她不由自主地闭了闭眼睛。 “妈,给我一点时间,我会让天佑瞑目的!” 裴成佑陡然惊喜,但脸上还是未曾表露分毫,幽深的黑眸直盯着白夏,说出了一语双关的保证。 如果可以,他真想托盘而出,想看到母亲面对天佑时那种温柔淡雅的笑容,想再听母亲淡淡地唤他一声,“成佑,你回来了……” 可是,他不能,六年了,他已经忍了六年,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安妮儿,昨夜到底怎么回事?” 电梯内,商秋婉紧皱着眉,脑中如电影般放过每一个细节,优雅的脸上,尽是阴沉的冷意。 她敢断定,裴成佑的公寓有女人,可惜女儿太傻,没有抓住白夏这张牌。 那份停车场的视频,和帝都大酒店他抱着女人离开的照片,都证明了昨天,裴成佑有至少一个的猎物。 第36章 不能废掉 只是,就是不知那两个女人,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妈……” 乔安妮也很沮丧,她其实,也想那么做的,可是,她怕,她怕万一,万一没有,事情可就真的没法挽回了。 “走,去那家便利店。” 听女儿讲完事情的始末,商秋婉脸色一冷,嘴角凌厉一笑。 一小时后,安城海滨,某豪华游艇的下层。 “你们,到底是谁的人?”顾一鸣双手被绳索捆住,唯有一双沉稳的黑眸还保持着些许的冷静,目光瞥向同样被扭住,因反绑着双臂而身材更加饱满,但却是惊慌不已的莫静妍时,眸底闪过心痛的幽光。 他以为,那真是爷爷派来接应他的人,可谁知,直到上了船,几个船员将他制住,他才知道,事情出了纰漏。 这些人的身手,看着像军人,抓他的人,应该是裴少了。 “哟,还真不愧是顾家的二少爷,脑袋瓜儿,倒也不笨!” 在他的猜测间,裴成佑嘴里叨着一根烟,双手斜插在裤内,白色的休闲服配上一副大大的墨镜,怎么看怎么雅痞地从舷梯上走了下来。 “你……” 顾一鸣心底一沉,莫静妍却是隐有期盼,这个裴少,听说从不为难女人,应该,会放她离去的吧? “顾二少,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六年前,你做的那件坏事,是谁指使你的?” 裴成佑大咧咧地坐在了最中间唯一的一张皮椅上,倨傲地翘了一个二郎腿,亮得惊人的桃花眼,暗沉犀利地直盯着顾一鸣,令人发颤的冷光,如排山倒海般压迫而来。 “裴少,你说的话,本二少听不懂。” 顾一鸣很快冷静下来,眉角一挑就来了个死不认帐,反正,那件事情,知道的人除了他和雇主,再无他人。 顾家是分堂口各掌其事的,就连爷爷,也只知道裴少在查他弟弟的案子,而不知那个接单的人,就是当时身为青虎堂堂主的他。 当年那事,他起先也不知道被害人是谁,可后来,他偶尔的会关注一些消息,被害人的身份,他早心中有数,可是,没有想到,这个裴少,竟会从天衣无缝中找出破绽。 其实,雇主到底是谁,他也不能确定,但,总归是有些猜测的。 “不说是吗?” 裴成佑冷着一张脸,嘴里叨着的烟被他吐出老远,骨节分明的大手,发出喀吱作响的关节活动的声音。 话落,他大步走到顾一鸣面前,对着他的俊脸,就是狠狠的一拳。 “啊……” 拳头落下,顾一鸣不可抑制地发出痛楚的低呼,可还没等他适应脸上火烧般的疼痛,那如钢铁般的拳头,又如雨点般落到了他的胸前。 “顾二少,我告诉你,不要以为顾家是黑帮老大,我就不敢打死你,你这种枉顾人命的渣男,本少爷办了你,就是替天行道!” 裴成佑一边打,一边狠狠地怒骂着,如鹰般锐利的凤眸,满是深沉的悲痛和阴冷的怒意。 他当时也以为,天佑的死,真的是一场意外,因为实在太突然,等他从中醒悟过来,背后的人,却早已抹去了所有的痕迹…… 后来,他进了军区,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可暗访一直受阻,权衡之下他弃军从商,在他们以为他终于放弃的时候,才挑中了韩英俊这个突破口。 “啊……” 顾一鸣嘴角流出的鲜血,已然将他的衬衫染红,莫静妍目光发直,忍不住地一声干呕。 这裴少,下手也太狠了吧? “呵,本少爷差点都忘了,顾二少是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就是不知爷把你的蛋给踩扁了,你无钱无权无资本,又还有什么能力让心爱的女人幸福呢?” 莫静妍的惊吓,似是唤醒了发泄中的裴成佑,邪肆的嘴角牵出一丝冰冷的笑意,穿着锃亮皮鞋的脚,笑得张狂地一脚踩在顾一鸣的小腹。 “裴少,那个人,我也不知道……” 顾一鸣眼眸一紧,冷汗早已浸湿了他的后背,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他开了口。 他明白,今日若是不能逃脱,说与不说没什么区别,可是,他还不想死,他还想和他的女人,好好的走下去! “是吗?那你,就把那件事情给本少爷说清楚,我给你留个全蛋吧!” 裴成佑收回了脚,一脸不屑地瞥了一眼,他奶奶的,还脏了本少爷的脚呢! “裴少,西瓯她……” 顾一鸣交代口供去了,莫静妍看着浑身散发着恶魔般阴冷气息的裴成佑,费力地咽了一下口水,试探地问出了声。 西瓯? 裴成佑一怔,随即意味不明地眯了眯眼,原来,那个丫头,不叫顾希陌啊! “丫头,哥回来了。” 又是二小时过去,裴成佑提着打包的外卖,一脸邪魅地进了公寓。 卧室内,顾西瓯安静地蜷在被窝内,对于出现的躁音,听若未闻。 “丫头,醒了?” 裴成佑以为她睡着了,轻声走近之后,却对上一双孤寂而清冷的眼眸,深沉的无谓的流光,透着空洞的缥缈。 这丫头,竟然一直没睡? 裴成佑心底一滞,忆及适才在船舱的一幕又是胸口一堵,竟忽然觉得,扔下这个丫头,怎么有点不厚道? “丫头,是起来吃东西还是陪哥哥再睡一会?” 裴成佑放下手中的外卖,被子一掀就也上了床,感觉到她并未捂热的被窝后,眸底溢出一抹怜惜,把她整个都给拥入了怀里。 这孩子,从此真的没妈疼了,她,会不会恨他? 顾一鸣承认了,他和莫静妍,都将随着明天司法机关的介入,和韩英俊一起,接受他们该有的结局。 “放开。” 顾西瓯很是嫌弃,她怎么闻到了一股鲜血的味道? 当她的视线落在胸前那只大掌上背部贴的创可贴时,眸光一闪,隐有莫名的晶亮。 这个男人,打架了? 一念至此,她忽而蓄集了全身的力量,手肘用力的一拐,直击裴成佑的胸膛,双腿更是顶向他男性的最为脆弱之处。 “丫头,废掉哥哥,你也舍得?” 裴成佑一时吃惊,躲避之际睚牙咧嘴地就是一阵叫嚷,该死的,这丫头,下手还真不轻呢! 没想到,他刚刚还在威胁废别人的蛋,转眼间,就有人对他施以同样的壮举,是他对莫静妍并未理会的报应吗? 顾西瓯一声冷哼,丢给他干脆的默认,望向他的眼眸,明明白白地写满了不屑。 第37章 一清二楚 “呵……丫头,你的幸福,可是哥哥的责任,谁都可以不举,就哥不行。” 裴成佑见状,邪恶地扯出一个奸诈的浅笑,翻身而上,就把顾西瓯,毫不费力地压在了身下。 “大叔,装嫩很好玩吗?” 顾西瓯皱了一下眉,搜遍了整套公寓都无法逃脱的憋闷,让她挑衅地眨了眨眸,溢过张狂和冷傲的气息。 大叔? 裴成佑被这个称呼雷得里焦外嫩了一把,而后邪肆地挑高了眉,逸出一阵愉悦的浅笑,“丫头,想恶心哥,道行还浅了点,大叔算个毛啊,叫声爸来听听。” 他的语调,带着些戏弄和漫不经心,顾西瓯却是眼眸一冷,撇过头去不再说话。 嗯,又提到这丫头的伤心事了吗? 裴成佑眸底闪过一丝晶亮的幽光,船舱上的对话,如电影般再次晃过他的脑海。 “莫总,西瓯是谁?” “裴少,就是……噢,不,我的意思是说,我们都在这里出不去,麻烦裴少能带个话给西瓯,就说顾副总不在,叫她自己照顾自己。” “哟,莫总对顾副总,还真挺关心的,连自身的安危都不顾,也没忘了他的女儿,难怪他会为你卖命呢!” 他只是哈哈一笑,讥俏的眼扫过莫静妍不自然的脸,心底更是有一股难言的怒意。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身为人母,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女儿? 思绪拉回,裴成佑的眸底多了抹深思,这丫头,到底是谁的种? 此时,“无双阁”门外。 “喂,你们是谁啊?放开我。” 匆匆赶来上班的梁萱,在经过一辆面包车时,被两个突然伸手的男人,捂住嘴巴拖到了车上。 “说,昨天晚上十二点,在xx便利店,那个男人,究竟买了些什么?” 一上车,男人松开了她,对她的叫嚷毫不在意,指间一把匕首,冰冷地抵在梁萱的喉间。 “就是安全套啊,难道你们男人只管爽,就不给女人负责吗?” 梁萱望着眼前阴冷的男人,眼珠一转就想通了原委,小嘴一撅怒斥出声,在心底无声地咒骂着。 去你奶奶的正室,亏我梁萱还提醒你,转过头来,就是这样对待好心人的吗? “你当我们傻瓜吗?查查电脑,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男人冷哼,忽而就狠狠地打了梁萱一记耳光,主子吩咐的,要对这个被人收买的女人,小小的教训一番。 “经理,不好了,梁萱被人给抓了……”茶室内,一无意中目睹抓人的员工,慌张地跑进了经理室。 天佑花园,二十七层的公寓。 “丫头,不起来吃饭,是想吃哥吗?” “我要去换卫生巾。” “呵……见了哥哥,一江春水往下流了是吗?” 裴成佑一愣,转而意味不明地调侃出声,漂亮的薄唇,慢慢地向她俯近。 这丫头,还真不愧是极品,为了躲避他的亲近,竟能把女人的私事,说得这么自然! 不知为何,这一事实,让他很是愉悦,下意识的,就想多逗弄逗弄她。 “你才精虫上脑呢,放开!” 顾西瓯皱眉,竟是前所未有的冷喝出声,倔强的不屑的幽光,在她淡漠的眸底闪烁。 这该死的男人,无非就是皮囊好点,她又不是花痴,用得着对她一再戏耍吗? 一个小时了,再不换,他还想血染床单不成? 嗯,怒了? 裴成佑兴味地挑高了眉,手机却又在裤袋刺耳地鸣叫,他眉梢一皱后,唇快速抵在她的唇上,印下蜻蜓点水的一吻,翻身而下后,对着顾西瓯的屁股邪恶地一拍,“去吧,丫头。” “梁山伯,什么事?” 顾西瓯眸光一闪,用手背抹了抹嘴,这才冷漠地下床,而这个动作,落入已经在接电话的裴成佑眼里,嘴角勾出一抹邪佞的弧度。 很好,这丫头,总是懂得如何挑衅他! “姓裴的,祸害我的名字还不够,还要祸害我的妹妹吗?不告诉我那人是谁,老子要辞职!” 电话那头,梁北辰的口吻带着怒气和担忧,那丫头,叫她不要去打工,她偏不听,这下,出事了吧? “你妹妹?” 裴成佑不解地反问了一声,梁北辰可是他的机要秘书,他再怎么玩,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高风亮节,还是执行得不错的。 “是她?” 电话挂了,传来一张照片,裴成佑打开一看,嘴角的笑,忽而变得冰冷。 此时,帝都大酒店,二十八层的某间总统套房内。 “妈,你这样,裴会生气的,他又没碰那个女人,你这又是何必呢?” 乔安妮很是恼怒,不满地瞪着商秋婉,妈妈这是在干什么? 这么明目张胆地教训人,不是会让裴更加的厌恶吗? “你懂什么?遇到事情,一点都不冷静,你喝什么酒,早点通知妈妈不行吗?” 商秋婉坐在沙发上,温婉的眉宇早已被冷厉所代替,看着手中的调查报告,不悦地拧起了眉梢。 顾西瓯,十七岁,父顾一鸣,母不详,安城四中高二学生,不良少女一枚,打架斗殴,抽烟旷课,校园人称“黑罂粟”,xx模特公司的兼职模特;梁萱,和她同班,同为纨绔少女,和顾西瓯是死党,双休时中午在“无双阁”做兼职服务员,晚上在xx便利店当售货员…… 那裴成佑,昨晚竟是替顾西瓯买了卫生巾,她就知道,他的公寓,定是藏着女人的,只可惜,白夏已经走了。 要是昨夜女儿不喝酒,第一时间通知她,凭这女孩的身世,白夏不把裴成佑揪回去才怪。 顾一鸣,顾家…… 商秋婉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把手中的报告收好后,看了恼怒的乔安妮一眼,“安妮儿,妈回去了,以后,凡事机灵点。” 这个死心眼的丫头,要不是为了她,她至于冒着得罪裴家的危险,来当这个坏人吗? 很快就要换届了,乔家能不能更上一层楼,裴家是个很重要的助力,若是这桩婚事未成,只怕,会输给权家那只老狐狸。 虽说表面是交好,可在京城那块地,没有人会轻易放弃到手的权势。 “乔安妮,我有个员工被打了,是你的杰作吗?” 第38章 尺码风波 商秋婉刚走,裴成佑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乔安妮脸色一变,结巴地回了过去,“成佑,什么员工啊?” “呵,不承认没关系,别让我找到证据,否则……” 电话那头,裴成佑“怦……”地挂断,俊逸的五官,蒙上冷峻的阴沉。 顾西瓯从卫生间出来,看到的,就是有如地狱修罗的一张冷脸。 “丫头,看到了吗?以后要玩深沉,就得像哥这样,你那点段数啊,还不够哥看的。” 裴成佑听得响声,蹙起的眉峰很快舒展,一脸邪佞地扬高了唇角,打趣着淡漠寂然的顾西瓯。 这丫头,除了冷淡无谓,似乎找不到多余的情绪,若今日挨打的人是她,那又该如何呢? 乔家之所以明目张胆,就是想给他提个醒,执意悔婚的后果,下一个对付的,就会是她。 “谁玩了?” 顾西瓯翻了个白眼,提着床头柜上香气四溢的外卖就走到了阳台,他既然不怕弄脏他的卧室,她又有何顾忌? 她早就饿了,早上那两碗粥,她只喝了一碗,如今虽然食欲还不是很好,但她从不亏待自己的胃。 “丫头,等下。” 裴成佑见她毫不客气,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打开抽屉拿出权慕阳交给他的血清。 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该是注射的时候了,只是,他该往哪里下手才好呢? “你干吗?” 看着裴成佑笑得邪肆而诡异地拿着一根针管走过来,顾西瓯警惕地皱眉,可还未来得及躲避,某人的长臂,已经单手将她搂到了腿上。 “丫头,又不是哥哥给你打针,你怕什么?” 两人的姿势,异常的暧昧,顾西瓯跨坐在裴成佑的腿上,一只手绕到她的后背,准确地褪下她的休闲裤,温热的指腹,滑进她柔腻的肌肤上摩挲,而那支拿针的手,则故意的,使坏的让她的身躯,和他贴得更紧。 “没听过那玩艺儿能喷药,你要是会打,姐给你申报专利。” 顾西瓯看着眼前这双笑得邪恶的桃花眼,很是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笑话,当她是不经逗的脑残不成,先都没要,现在还会下手? 可是,迷药不是解了吗?难不成,还有后遗症? “哈……丫头,你还真是会让哥惊喜!” 裴成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丫头,也太逗了吧? 申报专利? 也只有她,才会说得出来! 他的笑,爽朗而妖媚,俊逸的五官如梨花绽放,那双漂亮而深邃的凤眸,似跳跃着无数晶亮的烟花,而微牵的嘴角,那动人又不失阳刚的唇线,似三月枝头的樱花瓣,勾勒出色若春晓的勾魂摄魄。 这男人,就是株罂粟! 顾西瓯眸底隐有一震,随后又不屑地扭开,笑成这样,干脆去夜总会卖笑得了! “丫头,谁说不能喷药的?哥哥那个,可是能让丫头美丽一辈子的药!” 这孩子,真是个极品,有她在身边,日子,肯定会很有趣! 一阵酥麻,似在唇际扩散,裴成佑的大手,却悄然往下,在他缠住她的柔软时,手里的消毒棉,也给她的肌肤,带去了湿润。 而后,针管毫不犹豫的刺下,针刺入的痛感,全数被吸入他淡淡烟草味的舌尖。 “丫头,不疼吧?” 等得裴成佑终于放开顾西瓯的小嘴,大手不舍地从她的休闲裤里滑出来时,已是好几分钟之后的事了。 “你很缺女人吗?还是你真的有病,逮着人就过干瘾?” 顾西瓯异常的恼怒,狠狠地剜了裴成佑的腿间一眼,那张淡漠的小脸,还残余着一抹嫣红,虽然极淡,却分外撩人。 她的心底,很是懊恼,她不在乎他亲她,可是,她却讨厌这种被当成玩物的感觉。 这男人,就是个狂傲不羁的家伙,他以欣赏别人的狼狈和证明他的魅力为乐! “呵,丫头,你那个还没好呢,等它好了,就让你试试,看哥哥到底有没有病!” 裴成佑笑得很是邪恶,挑高了眉梢看着恼羞成怒的顾西瓯,心情很好地继续调侃,眸底却闪过几许深邃的幽光。 这孩子,不是一般的尖锐,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貌似在她面前,变得格外的薄弱。 “一条小虫而已,有啥好试的!” 顾西瓯翻了个白眼,嫌弃地从他身上起身,坐到一旁的椅子,开始了大快朵颐。 一条小虫? 闻言,裴成佑一怔,随即危险地眯起一双明眸,伸手就夺过她手中的筷子,大手再次一伸,把她抱起来趴放在他的腿上,劈啪的巴掌声,落在她俏挺的臂部。 “你干什么?” 顾西瓯始料未及,睁着一双冒火的猫眼,抬高了头怒视着裴成佑。 “丫头,哥哥今天,就替你的父母教训教训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老是这么口无遮拦,你就这么想刺激男人上你不成?” 裴成佑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往上冒,这孩子,要不是他没有暴力和走后门的嗜好,他真想把她扔到床上好好地教训一番。 她难道就不知道,一再地挑衅男人,根本就没好果子吃吗? “我口无遮拦怎么了?你又不是我爸,就算你是我爸,你也管不着,我就想着让你上,你上了我好走人,不行啊?是你自己先说的,怎么,你能流/氓我就不能流/氓啊?” 顾西瓯倔强地回着嘴,那一脸的不屑中又似闪过难言的孤寂,裴成佑直觉心底一颤,举起的手,再也打不下去,近乎粗鲁地推开了她,“吃饭。” 说完,裴成佑径自起身去了客厅,点燃了一根烟,朦胧的白雾点缀了一眼阴沉的幽光。 真是见鬼了,这孩子又不是第一次说,怎么就被她激起了肝火? 难道,是因为她从此没人管了吗?就连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也得在监狱,好好地蹲上个几年。 有那么一刹那,裴成佑浮出了再次调查她身世的念头,可也只是一秒,他就自动放弃了。 那丫头,不会喜欢的,他就这样……养着她吧! “丫头,快点吃,吃完了,哥带你出去!” 如此一想,裴成佑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等指间的烟抽完后,对着卧室喊了一声,进了另一个卫生间去洗澡。 “丫头,还生气呢?” 半小时后,裴成佑和顾西瓯,出现在安城的某家女装专卖店外,看着她那张似若蒙霜的小脸,裴成佑玩味的勾着唇,大手搂上她的腰间。 第39章 成功逃离 他刚洗过澡,身上带着沐浴过后的薄荷清香,白色的休闲服换成了白衣黑裤,简单大方中刻画出他的不羁,飞扬的眉宇,更是诉说着贵族般的邪气和优雅。 顾西瓯没有理他,只是淡漠地微抿着唇,漂亮的猫眼,则不动声色地,将周围的建筑,全都记到了脑海里。 “欢迎光临,裴少,是给女伴买衣服吗?好巧噢,今天刚好到了最新的夏款。” 进得店内,原本是在午休打盹的服务员,看得那抹邪魅的身影,立马热情的迎了上来,讨好的娇软的嗓音,带着熟稔将裴成佑包围,暗含嫉妒的目光,则快速地扫过明显新面孔的顾西瓯。 “美女们,几日不见,又变漂亮了。来,给我这个丫头,也给打扮打扮。” 裴成佑笑得同样妖冶,游刃有余地应付着一干眼底冒泡的女人,修长的大手一挥,不着痕迹地避开碰触上他的手臂,带着顾西瓯,坐到了店内的沙发上。 “裴少,这套行吗?” 那些服务员扑了个空,心底略微的失望后,赶紧屁颠的抢着去拿衣服,脸上挂满了谄媚的笑。 这年头,做白日梦什么的,最神马了,还是实际点,多拿点提成才是正道,裴少身边的女人,如过江之鲫,来来往往她们都看惯了,怎么也比不上钞票实在。 “这套,那套……m号的全包了,还有,内衣拿34d的,来一打,那几双鞋子,37码的,全都包起来。” 裴成佑也懒得看,大致的在店内一扫,就锁定了他认为适合顾西瓯的款式,准确地报出尺码后,惹发了服务员欣喜而又啧啧不停的尖叫,“裴少,你好体贴噢……” 呃? 听得这妩媚的嗓音,顾西瓯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直觉适才的午餐,都快要给她们给嗲出来。 这个风流鬼,还真是到哪里都不忘惹债,报得这么准,也不知用手量了多少女人! “丫头,怎么样,哥哥猜的准吗?” 似是感受到顾西瓯的鄙视,裴成佑愉悦地牵起嘴角,这孩子,总归是有反应了,他还以为,她会和他冷战到底呢! “准你个头,拿过来试试。” 顾西瓯翻着白眼,看着一个个兴奋地打包的服务员,忽而眼眸一转,冷冷地吐了一声。 “裴少,衣服给送到车上去吗?” 可是,却没有人理她,那些服务员,只是淡淡的一瞥,又对着裴成佑娇滴滴的出声,手下的动作,反而更为加快。 裴少这次带来的女人,冷冰冰的是够特别,可欲擒故纵的把戏她们看多了,不信任裴少的眼光,终究只是想多维持点新鲜而已。 “我不要了。” 闻言,顾西瓯脸色一沉,霍地从沙发上站起。 “拿来,给她去试。” 裴成佑也是一沉,嘴角几不可见地一笑,伸手对那些服务员一挥,眸底闪过一抹兴味。 很好,这丫头,还没死心呢,只是这些服务员,也太顺着竿子往上爬了! “好的,裴少。” 几个服务员有些错愕,随即反应过来自己的错误,看来,惯例也有不灵的时候,以前那些女人,哪会有什么异议啊! “丫头,需要帮忙吗?” 看着一件件衣服被递过去,裴成佑也饶有兴趣地起身,拉着一脸冷漠的顾西瓯,来到了试衣间的门口。 你娘的,算你狠! 顾西瓯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拿着一件衣服就进了试衣间,重重的关门声,吓得店内的服务员,惊讶地掩上了嘴。 原来,裴少喜欢的,是冷冰冰的暴力女啊,瞧他还陪着试衣服的份上,这兴趣,怕是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此时,韩家。 “佳人,你阿姨她,还没有回来吗?” 在书房内踱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出来探望的韩英俊,对正坐在沙发上的韩佳人,带着些急切地询问出声。 “爸,那个顾叔的女儿,就是阿姨的女儿是吗?” 韩佳人不答反问,纤手不自觉的摸向裴成佑送她的那对耳钉,心底的不甘,快要将她给淹没。 昨夜她想了一晚,越想越觉得那就是事实,若是被阿姨的女儿夺走了裴少,这又叫她情何以堪? “佳人,收拾收拾东西,和爸一起去美国,我们去看看姑妈。” 韩英俊眸底有着难以掩饰的失望,对着门的方向看了几眼后,唇角一抿,似是下了决定。 静妍早上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只怕,是丢下他单独跑了! 看来,他的事,真的是无法挽回了,给姐夫打电话也没回音,去北京又没见到人,他的心底,其实早有预感了。 “爸……” 韩佳人始料未及,冥冥之中又似预料到什么,咬着嘴唇站了半晌,配合地去了自己的房间。 裴少,我爸肯定出事了,虽然你不肯救,但我韩佳人,不能带着这样的污点,来站在你的身边。 “让我爱你,然后把我抛弃……” 这边,韩英俊父女准备着跑路,裴成佑的手机,又一次尖锐地响起,他眉梢微皱,还是快步走出了店外。 “你,进来一下……” 机不可失,看到裴成佑离开,顾西瓯眸光一闪,打开了更衣室的门,对着离她最近的一名服务员,悄然的挥了挥手。 “丫头,试好了吗?” 很快,裴成佑又重新走了过来,顾西瓯迅速地换下刚刚套上的衣衫,一脸处变不惊地走了出来,“行了,包上吧。” “好的,小姐。” 这回,服务员们不敢再怠慢,殷勤地抱起衣服各施其职,那位刚刚被顾西瓯叫进去的服务员,更是格外的积极。 妈妈咪啊,只是借给她手机发个短信,就送给她好几套衣服,她再拿去卖掉,该是多少钱啊? 大概二十分钟,衣服全部打包完毕,裴成佑掏出一张金卡,顾西瓯则面无表情,看着收银台的服务员,两眼放光地接了过去。 “裴少,送到车上去吗?” 卡刷好了,那些服务员机灵地出声,还未等裴成佑回答,顾西瓯已经冷冷地打断,“不要。” “小姐……” 想借机献殷勤的服务员,话是对着顾西瓯说,眼神却不自觉的看向裴少,当见到他嘴角兴味的浅笑时,心底一个咯噔,又乖乖的住嘴。 “谁他妈的是小姐呢?你,拿着,别脏了姐的衣服。” 顾西瓯眉梢一挑,漂亮的猫眼溢出不屑的冷笑,伸手夺过几个服务员手上的口袋,一古脑儿地塞到了裴成佑的手上。 “丫头,想要哥哥提,发话就是,来,美女们,全都递过来。” 裴成佑眉角扫过顾西瓯眼底的挑衅,很是玩味地接过了衣服,很好,就让他看看,这丫头,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第40章 等价交换 服务员们挨了骂,心底很是不爽,不好发作之下,眼珠一转,就纷纷抢着给裴少递衣服,丰满的身躯,还不时的在他身上摩擦,“裴少,下次再给你服务噢……” “好,下回啊,给哥直接送到府上去!” 裴成佑笑得格外邪肆,明亮的桃花眼更是深幽得令人入迷,引发一片痴迷的抽气声后,指了指手中再也提不下去的衣服,“丫头,剩下的,你自己来吧。” 此时,店内,只有先前借手机给顾西瓯的那个服务员,手中还提着五六个口袋的衣服,她并没有如其他人那般抢着靠近裴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眸底一片期待的浅笑。 顾西瓯只是冷哼,嘴角轻勾,无谓地丢下一句,“这些送给你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那白色休闲服下洒脱的身影,耀花了一干服务员的眼。 不会吧? 早知道,刚刚就不应该想着给她添堵而故意黏糊裴少,想不到这个冷冷的小丫头,报复起来,比谁都有手段。 受点气算什么,这五六套衣服,可是店里的限量版,好几十万啊! “谢谢。” 那个得了实惠的服务员,一脸的喜笑颜开,她刚才故意拿了最贵的几套,还担心会节外生枝,谁知,竟得来如此不费功夫! 裴成佑也笑,意味深长地扫了那个服务员一眼,紧跟在顾西瓯的身后,大步走了出去。 “丫头,够大方的……小心!” 店外,裴成佑几步赶上,当打开车门放衣服时,一辆机车却横冲直撞而来,他俊脸一变,直接扔了手上的衣服,就想去拉顾西瓯。 可是,车门大开,他终究是有了阻碍,原本就站在人行道上的顾西瓯,一个快速的后退,猫眼挑衅的一眨后,纤手抓住机车上男子的手,利落地坐了上去。 “切!” 机车迅速消失,留给裴成佑的,是两只往下竖着中指的手,一大一小,却透着异样的合谐。 半小时后,医院。 “哥,我这只是小伤,你让我回家好不好?拜托,你要是钱多的发烧,我不介意你给爸妈全烧成纸钱。” 头上缠着纱布,脸被涂了一层紫药水的梁萱,看着哥哥梁北辰那张优雅中不失冷厉的俊脸,小脸皱成了苦瓜,央求个不停。 她奶奶的,好心果然没好报,竟敢把她打一顿踹下来,那个正室,她非找到她出那口气不可! “我给你的钱不够是吗?非得要去打工?” 梁北辰冷冷地质诘着,对这个从不安分守己的妹妹,有些头疼地皱起了眉梢,想当年,在军队和一大帮男人立威的时候,也没有如此无力过。 “哥,我又不是没手没脚,干吗要你养啊?爸妈生出了我就隔屁,这也不是你的错,你犯不着把我当成你的责任,该花的花,该谈恋爱就谈恋爱,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延续梁家的香火,才是你的重中之重。” 梁萱转了转眼珠,又开始发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黑边眼镜下的大眼,闪过慧黠的算计,“你看看啊,如今的女孩子,找对象要有房有车,首饰起码得四金,还得有大把存款,先不说别的,就现在这房价……” “闭嘴。” 果然,梁北辰再也维持不了冷静,扶了扶鼻梁上用来作掩饰的金边眼镜,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这丫头,竟在担心他娶不起老婆吗? “哈……梁山伯,原来,你妹妹这么可爱啊!” 病房门口,不知道听了多久的裴成佑推门而进,嘴角那调侃的笑意,让梁北辰顿时火大的一拳打了过去,“姓裴的,老子欠了你不成,为你卖命不算,还得搭上我妹?” “梁山伯,在你的祝英台没出现之前,应该……是欠我的吧。” 裴成佑嘻哈一笑,毫不费力地避开锋芒一把扼住梁北辰的手腕,眼底却是跳跃着兴味的幽光,对着病房内的梁萱挑高了邪肆的眉,“小妹妹,你好啊,很高兴再见到你。” 这个口舌堪比莲花的女孩,真是昨夜那个对他犯花痴的近视眼吗? 乖乖的,看来他还真是落伍了,该是享受青春的小屁孩,竟提前具备了“欧巴桑”的潜质,一双火眼看透了社会! 啊? 梁萱一脸吃惊地看着走进的裴成佑,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个害她挨打的妖孽,竟和哥哥认识,还可以轻易地卸下哥哥的面具,直接化身为暴龙? 他……他不会是哥哥的顶头上司,那个所谓的花心裴少吧? 梁萱似是此时才反应过来,心底一阵后怕的嘀咕,妈妈咪啊,她给那正室透了口风,这裴少,不会是要秋后算帐吧? “小妹妹,想什么呢?” 裴成佑看着她眼珠乱转的样子,好心情地勾了勾唇,适才顾西瓯带给她的郁闷,似乎挥散了不少。 她到底,对乔安妮说了什么,还引来了挨打之祸? “等等,你们怎么认识的?” 梁萱有些大脑当机,心虚地低下了头,而梁北辰也嗅到了不对劲的硝烟,蹙起的眉峰,皱得更紧。 什么叫“很高兴再见到你”? 他接到电话得知妹妹挨打,以为是妹妹和“无双阁”的女客有什么误会,而发生了争风吃醋的报复,可依妹妹吃惊和裴成佑并不热络的模样,两人明显并不认识,他们的相见,定是在其他场所。 难道,那个死丫头,除了“无双阁”外,还在其他的地方兼职? “哥,这人是谁啊?不介绍一下吗?” 梁北辰的怒火悄然膨胀,梁萱驼鸟地赶紧抬头,顶着一张不堪入目的脸,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青肿的眼睛,对着裴成佑调皮地眨了眨,“嘿,帅哥,初次见面,我叫梁萱。” 嗯? 裴成佑笑得玩味,左右看了看两兄妹的神色,气定神闲地坐在床头,并没有答腔。 “梁萱,你给我听好了,从明天开始,搬到哥的公寓来,若再敢出去打工,你就别再叫我哥!” 梁北辰从裴成佑的沉默不语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优雅的脸已然起了裂缝,阴沉地瞪着梁萱,不容反驳的怒火,昭然若揭。 “啊……” 梁萱张大了嘴,平时的尖牙俐齿完全派不上用场,哥哥不爱说话,可一旦说出了这种狠话,那就不是她所能对抗的了。 都怪这只妖孽,害她挨打不说,还连一个小忙都不肯帮! 如此一想,梁萱先对裴成佑的那丝好感,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也不想再扮演“乖乖妹”的角色,狠狠地瞪了裴成佑一眼。 “小妹妹,给哥说说,你到底说了什么?” 第41章 真的是她 裴成佑视而不见,邪肆地勾起了唇角,他敢打赌,这花痴妹,估计……是正义感发作了。 “三只熊,住在一家,熊爸爸,熊妈妈……” 梁萱没有理他,正寻思怎么逃脱哥哥的魔掌之际,口袋里的手机忽而响起,她心中一喜,神情间却是小心翼翼,讨好地看了一眼梁北辰,“哥,我接个电话总行吧?” “拿来。” 梁北辰依旧冷漠,心底却是涌上几分酸楚,妹妹一出生就没见过父母,她选这首歌作为手机铃声,该是幻想着和父母一起生活吧? 啊?不会吧? 梁萱的嘴惊得可以塞进颗鸡蛋,靠,真不愧是当过兵的,反侦察能力特强,这不是想要断绝她和外界的联系吗? “喂,你好,我是梁萱的哥哥,你是哪位?” 手机被夺走,梁萱愣愣地看着哥哥接电话,受伤的小脸上,写满了挫败。 哥哥似乎,来真的了! “小妹妹,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哥,哥帮你逃脱魔爪!” 沮丧间,耳边响起一低沉悦耳的磁音,梁萱受惊地回头,却迎上一副近在咫尺的俊颜,俊朗如画的五官,在她的眸底交织出惊艳的风采。 呜…… 梁萱直觉脸有些发烧,奶奶的,靠这么近干吗? “此话当真?” 尽管如此,梁萱还是没被他的魅力所倾倒,脑海里一并闪过诸多的算计。 这男人,够体贴,也够风流,可同时,也具备女人难以驾驭的不羁,虽说她如今对他印象一落千丈,可不得不承认,他有这个能力对抗哥哥。 是谁说的,目的才是第一位,只要她能顺利脱逃,和他作笔小交易,又何乐而不为? “好的,我会转告小萱。” 那头,正接电话的梁北辰,结束了最后一句也是唯一的一句对话,带着些警告的眼神,淡淡地扫向裴成佑。 喂,她是我妹妹,不要你鸡婆! 梁山伯,你又英雄主义了吧?哥哥想要保的人,你还没这个能耐! “妹,哥给你办出院,咱们回家。”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进行无形的交流,较量了一会,梁北辰最终挑衅地移开,伸手按了一下护士铃。 哼,你小子,就算我曾经是你的兵,如今还是你的秘书,可别忘了,打击不法交易是我的职责,你想拐骗我妹,没门! 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这辈子,你就认命地给哥效劳吧! 裴成佑眸底也是幽光更盛,忽而邪佞地牵起了嘴角,“梁山伯,韩局长和她的千金,可能刚从机场回来有点累,你去给招待一下吧。” 卑鄙!除了以权压人,你还会什么? “今天我休息。” 梁北辰气不打一处来,在心底低咒了一声,当初真是瞎了眼,为啥就选择追随了他? 他可不认为他是真心想保他妹,帮她溜走倒是事小,若是真有不良目的,他怎么也不同意! “哥,你去吧,那可是要供好的财神爷,不是说官商一家吗?打通关系,你们裴氏才能蒸蒸日上,你才能多拿分红,我的嫂子,也可早一天看到影子……” 梁萱看不懂他们的眼神,可也清晰地感受到他们之间的硝烟,摸着鼻子开始极力地怂恿。 笑话,这裴少可是在给她制造机会,她当然得再添上一把火。 “好了,哥,你别去,我跟你走……” 可是,当看着哥哥那薄怒的眼神慢慢地转为失望的浓雾时,梁萱心底一酸,终是耷拉着头无奈地妥协,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算了,她也想哥了,似乎,她都半年没去过哥的公寓了! “乖,晚上,哥带你去吃好吃的,你给那个西西回个电话吧。” 梁北辰这才心满意足地点头,爱怜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又对着裴成佑,浮出一抹胜利的笑。 西西? 听得这个称呼,裴成佑心底一动,漂亮的唇角,牵出一抹诡异的笑。 “咦,小妹妹,你的手机真漂亮,借哥哥看看好吗?” 裴成佑笑得慵懒而奸诈,在梁北辰递过来的时候,大手不容人反应地一伸,那款小巧的手机,已然落在了他宽大的掌心。 “姓裴的……” “喂,你干吗啊?” 梁北辰和梁萱同时出声,病房内响起两声怒吼。 “你们,不想找幕后真凶了是吗?” 听得两人的抗议,裴成佑邪肆地挑高了眉角,眸底却闪过一丝冷厉的光。 这女孩,是别人他尚有责任,更何况是梁山伯的妹妹,这笔债,他怎么都得替她讨回来! “这……和你拿我手机有什么关系?” 梁萱一滞,但很快反应过来,镜片后黑幽的大眼,怒气腾腾地直盯着眼前笑得狂妄的男人。 不就是想要她说出事情的经过吗?犯得着这样威胁她? “嘘……” 裴成佑却两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漂亮与阳刚并存的脸,因这一挑逗性的动作,魅惑至极。 无耻! 妖孽! 梁北辰和梁萱都是眸底一滞,各自在心底低咒了一声,不约而同地别过了视线。 一时间,病房内鸦雀无声,裴成佑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移动,找到通话记录按下适才打进来的号码,嘴角边牵出一抹玩味的浅笑,似乎,又带着某种莫名的期待。 “你在哪?” 电话的那头,顾西瓯淡漠中透着柔和的声音响起,裴成佑直觉心底一乐,嘴角边蔓延的笑意,一直延伸到飞扬的眉梢,握着手机,并没有一言。 竟真是那丫头!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想逮你,你却自己撞上来,就别怪哥哥不客气。 “西,那丫头没办法回来是吗?那你就住到我这里好了,今晚和哥蹦迪去。” 裴成佑正待出声,那边却又响起一道邪佞的嗓音,那语意间极力掩饰的讨好,还是轻易的,被他给嗅出。 “丫……” 裴成佑眉梢微皱,刚吐出一个起音,电话却毫无征兆地挂断,回答他的,只有那机械的嘟嘟声。 嗯……这是怎么回事? 梁萱有些困难地咽了咽口水,一种直觉告诉她,这个裴少的电话,应该是打给西瓯的! 可是,他们怎么认识的? 难不成,让堂堂裴少深夜买卫生巾的女人,就是西瓯? 没听哥哥说裴少结婚了啊,昨夜的正室,只是她自己在杜撰? 梁萱被这个猜想雷得里焦外嫩,紧盯着裴成佑半晌说不出话来,以至于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递到她眼前,她还处于懵懂的状态。 “小妹妹,作为赔罪,哥从明天开始,派人送你去上学,如何?” 第42章 两男对阵 裴成佑也玩味地看着似是惊吓过度的梁萱,眸底几不可见地闪过一丝认可,还真不愧是兄妹和朋友,这份推测能力,都还是不错的。 “啊……你说什么?” “谁要你送!” 梁萱适才回神,无辜地掏了掏耳朵,可一旁的梁北辰,早已给出了果断的拒绝,眸底还燃烧着熊熊的怒火,转而,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脸的懊恼。 “好了,小妹妹,哥走了,今天的事,哥会尽快给你讨回个公道。” 听到了想要的答案,裴成佑一脸邪佞地起身,对着梁北辰挑衅而高傲地眨了眨眼,翩然走出了病房。 那丫头,还真是个学生! 很快,夜幕降临。 “回眸一笑”酒吧内,裴成佑举高了手中的高脚杯,“艾克,喝完这一杯,咱们去活动活动,如何?” “裴,你和安妮儿……” 艾克也有些微醉,深邃的蓝眸看来有如迷人的漩涡,可说出的话,却叫裴成佑拧起了眉梢,微眯着明眸静待着下文。 难道,六年了,他和艾克的友情,真要因为乔安妮,从此走向破裂的边缘? 艾克喜欢她,他知道,他尊重他的选择,那是一种爱而不得的美感,他也无权干涉,可若要他娶她,那是万万不能的。 “裴,我早知道,你不会要她,可我也知道,我也不能要她,朋友妻,不能欺,就算你们没在一起,可在我心底是一样的,再过几天,我就要回国了,祝你和安妮儿,都能生活得幸福!” 出乎裴成佑的意料,艾克虽酒量不好,可酒品却极佳,说出的话,理智而清醒,甚至嘴角边,还带着释然的浅笑。 “艾克,也祝你幸福!” 裴成佑也笑,挑高眉梢撞了一下他的酒杯,总算,这个异国他乡的哥们,并没有因她而失去。 碰杯的两人,都没有注意,他们身后一株巨大的植藤隔开的角落,一个戴着墨镜的女子,捏紧的粉拳,似渗出了层层细汗。 她,正是尾随艾克而来的乔安妮,听到这样的对话,她只觉得心里闷得难受,钝钝的,那一下下的痛感,都似刺入了心脏! 裴不要她,艾克也不要她,唯一想要她的,似乎,只有死去的天佑! “西,好像没位置了……” 正在这时,门口一个身穿黑色皮衣,头发染成个性的黄色,浑身张扬着青春气息的男孩,偕同浑身冰冷的顾西瓯,走进了酒吧。 “漂亮的姐姐,能和你拼一桌吗?” 男孩四处张望,一眼就看到了角落的空位,兴奋地朝这边走来。 “你……” 乔安妮本是惊慌不已,回头看到裴成佑并没有注意之后,心虚地叹了一口气,这才看向来人。 可是,刚一抬眸,她便看到一张始料未及的脸,太过惊讶之下,竟不自觉地低呼出声。 这不是让裴替她买卫生巾的女孩吗? 顾西瓯也看清了她,淡漠的眸底顿如结冰,冷冷地走到乔安妮面前,伸手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西西,我住院了……嗯,我被人祸害了,原因啊……原因就是,昨夜十二点,有个男人来我这里买卫生巾,后面有个女人来查岗,我告诉她他买的是安全套……” “喂,西西,那个祸害,我知道他叫裴少,可他好像认识你唉,老实交待,昨夜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你?” 下午的电话,还清晰地回荡在顾西瓯的脑海,梁萱挨打的不公,让她对乔安妮原本的那丝欣赏,全部化为了虚无。 “西,她怎么得罪你了?” 同来的男孩一愣,稍微停顿一秒后,恶狠狠的揪起了乔安妮的衣领。 “啊……” 乔安妮始料未及,一声痛呼,脱口而出,熟悉的声音,传到了植藤后裴成佑和艾克的耳膜。 “安妮儿……住手!” 两人起身,艾克吃惊不已,酒意熏染的蓝眸,溢过一抹心疼,快速地走到乔安妮的身旁,就想去抓皮衣男孩的手。 那女孩,不是那个冷冷的模特吗?安妮儿又怎会和她有了仇? “哟,洋鬼子,你好好的美国不呆,来中国学什么英雄救美啊!小爷告诉你,有我顾北在,你有多远就闪多远!” 艾克还未靠近,皮衣男孩,也就是顾北狠厉地出声,明亮的眼睛闪过张扬的嚣张,一拳就对着艾克挥了过去。 “啊……” 乔安妮没想到这两人如此大胆,竟在酒吧里公然打人,可当看到只是站在一旁观战的裴成佑时,心底的痛楚,竟似让她忘记了脸上的疼痛。 这是她心心念念爱慕了十一年的男人啊,为何,时至今日,会是这样的结果? 顾西瓯也看到了裴成佑,可她只是满不在乎地一瞥,漂亮的猫眼闪过一丝挑衅,伸手就又是一巴掌,重重地挥在了失神的乔安妮身上。 有权有势又如何? 她既然敢找人教训梁萱,打她几巴掌,都还是轻的! 四个人,一对一,打成了一团,旁边早有顾客在轻声的议论,有的看热闹,有的淡然,还有的,则鸡婆地举起了手机报警。 “先生,有话好说,不要这么大动干戈好吗?” 酒店的大堂经理,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跑了过来,酒吧是个闹事的场所,可今天却涉及到了老外,这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看他的穿着,就知道其身价不凡啊! “滚!” 顾北打得很吃力,面对身强体壮的艾克,年轻的他还真不是对手,可是,他还是努力的,不让他靠近顾西瓯一步,对着那崇洋媚外的啤酒肚男人,投去恼怒而不屑的一瞥。 奶奶的,外国人了不起吗?再罗嗦,小爷叫你卷铺盖走人。 “北,我们走。” 顾西瓯眸光一闪,看到已被打得鼻血直流的顾北后,手中的拳头忽然一变方向,扭住乔安妮的胳膊,用力将她推向了艾克。 这男人,身手不简单,还有那个裴少,站在一旁看戏,可幽幽的眼光,直觉不怀好意! 他都能对爱他的女人做到如此无情,更何况是胆敢逃离的她,说不定,他就等着她们筋疲力尽,轻而易举地拎回家去。 家? 顾西瓯很讶异此时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字眼,猫眼一凝,眸底尽是疏离的冷漠。 “丫头,怎么,打了人,就想走吗?” 裴成佑闻言,大步走了过来,邪肆的唇角一勾,忽而对着顾北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不错,如今的小子,还真是毛都没长齐什么都敢干,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本事和爷过几招?” “操!你才没长齐呢!” 顾北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狂傲地回了过去。 第43章 后知后觉 “看到没有,是裴少!” “嗯,那个女的,好像是乔安妮……” “还真是大胆,连乔家的人都敢惹!” 此时,酒吧内,借着光线终于将几张脸孔看清的顾客,纷纷发出悄然的议论,把玩着手上的酒杯,眸底泛过意味不明的幽光。 这安城,有了裴少这太子爷,再加上乔家的娇娇女,还有权家来坐镇的一把手,似乎,还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哟,小子,嘴还挺硬的,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裴成佑邪眸一眯,压迫的冷光直射向顾北,嘴角那狂妄而不羁的浅笑,带着天生的倨傲和凌厉。 “谁怕谁啊?老了,就应该服老,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顾北很是不满如此的眼神,想到西西竟会因为他而向他求救更是心底哀怨,这男人,除了长得帅点,他还真没看出有哪里好! “裴,我得送安妮儿回去,这里的事,你来处理吧。” 艾克早已扶稳被打蒙了的乔安妮,酒意也清醒了大半,在清楚地认识到安妮儿和这个女孩的哀怨是因裴而起后,他选择了静观其变。 “是吗?爷觉得,这里就挺凉快的,倒是你,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滚回娘胎再教育一回吧。” 裴成佑危险地眯起了眼睛,慢条斯理地掳高衬衫的袖口,银得发亮的袖扣,和他的人一般,透着耀眼的晶莹。 “呜……”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了警笛声,艾克和乔安妮脸色一变,可裴成佑三人,却是听而未闻,顾西瓯的嘴角,甚至牵出一抹不屑的嘲笑。 “艾克,咱们走。” 乔安妮心底隐忧,她可不想面对警察,顾西瓯为何打她,她很清楚,虽说她们没有证据,可这种事,若是被流传出去,对于她这样的身份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想走,没门!” 忽然,顾北吹了一声比裴成佑更响的口哨,手指还在空中漂亮地打了一个响指,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酒吧的各个角落,忽然冲出一大堆黑衣人的身影,齐匆匆的,朝裴成佑三人挥过了拳头。 “靠,和爷来这手。” 裴成佑一声低咒,邪肆的眸底更是闪过一抹深思,这男孩,又是什么背景? “西,我们走。” 警察已经进得了酒店,顾北在一片混乱中,快速地拉着顾西瓯,跑进了酒吧的后门。 此时,北京。 “老乔,你就这样看着裴家悔婚吗?” 乔家的客厅里,商秋婉看着自己的丈夫,温婉的眸底闪过一丝阴冷。 这男人,除了对官位还有点想法,这些年,似乎对她越来越冷了。 “那你说怎么办?” 乔连生的口吻不是很好,一张儒雅冷峻的脸上布满了疲惫,他可不想理会年轻人之间的事情。 “是吗?乔连生,我还以为,你会很乐意和她做亲家!” 商秋婉讨了个没趣,凉凉的讽了一声,那女人,到底有啥好的,竟让她的老公,至今还念念不忘! 几分钟后,“回眸一笑”酒吧内。 “滚,别让爷再看到你们。” 裴成佑拍了拍手,邪肆的眸底闪过一抹冷森,对着地上蜷成一团的十多个黑衣人,狂傲地吐出一声冷嘲。 这些人,还不是他的对手,只可惜,还是让那个丫头,趁乱逃走了。 “去,把这些滋乱生事的家伙全都扣起来!” 接到报案前来的警察,只是刚刚挤进人群,就看到了如此战斗结束的一幕,各色眸底纷纷闪过敬佩和畏惧,更有对裴成佑的欣赏和挑战。 不知,若是换成了他们,又能在裴少的手下过几招? “艾克,等要回国,给哥打电话。” 裴成佑没有理会这些趋炎附势的警察,理好衣袖拍了拍艾克的肩,看都没看乔安妮一眼,大步走出了酒店。 刚才,他原本可以脱身的,但他却选择留了下来,不是怕乔安妮会受伤,只是不想,让艾克在四面攻击下还得抽空保护她。 这,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了,为了兄弟,而不为女人! 身后,乔安妮怔怔的看着,清澈的明眸,也不知是疼痛还是失望,蒙上一层朦胧的泪光。 真的,从此就要失去了吗? “西,我没事,让我来。” 此时,酒吧的后门,一条灯光幽暗的小巷,两个站在机车前的人影,因为驾驶权的问题,似乎起了小小争执。 “坐好。” 顾西瓯冷冷地一瞥,纤腿熟练地迈上机车,漂亮的猫眼,闪过一抹不耐。 她本是不想再受顾北的荼毒才出来的,拒绝了蹦迪而进了酒吧,只是,没想到,竟又会碰上那只死妖孽。 她可不认为,那些人能绊住他多久! “西……要是我们没有分开六年,要是每天都能坐着你的机车,那该有多好!” 顾北毫不在意顾西瓯的不悦,反而是愉悦地扬起了唇角,伸手抱紧顾西瓯的腰,带着血腥味的呼吸,回响在她的耳畔。 “呼……” 顾西瓯没有理他,只是在他看不到的脸上,清秀的眉梢隐有一拧,随即脚下一踩,机车轰隆地开了出去。 嗯,那不是那丫头吗? 开车出了酒吧四处搜寻的裴成佑,见得对面的小巷冲出一辆机车,嘴角牵出一抹危险的浅笑,方向盘一拐就追了过去。 这丫头,打架斗殴就也算了,如今,竟然还开着快车和一个男性如此亲密! “西……好像有人追上来了……” 黑色的陆虎,离机车越来越近,顾北回头看了一眼,在急速的风速中大喊了一声,顾西瓯也早已看到,璀璨的猫眼闪过一抹兴味,把车速提到了最大。 呵,这丫头…… 裴成佑嘴角扬起的弧度越发的深,也把油门加到了极速,很快,两辆车就要追尾,可前面的十字路口,已经亮起了红灯。 “西,怎么不走?” 顾北对顾西瓯难得遵守交通规则有些疑惑,后面的裴成佑,则是一脸的欣赏,邪肆的眸底,闪过猎人般的光芒。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十字路口的红灯,进入到了倒计时的时刻。 “北,坐好了。” 在最后还剩下三秒的时候,顾西瓯突然开口,未等顾北听个清楚,机车忽然如箭一般向左拐了过去。 “靠,你会不会开车啊?” 左边原本也一脚踏在油门的司机,在差点被机车吻上车头之际,咬牙切齿地怒骂了一声,只可惜,再也没人听见,顾西瓯的机车,早已凭借着体积的优势,没入了反向的车流。 第44章 宣告横幅 嗯? 裴成佑没再去追,看着后视镜中沿着车流缝隙原路返回的顾西瓯,幽暗的眸底,闪过一抹摄人的光亮。 这丫头,还真够聪明的,她知道,她若是闯红灯,定会被他追上,她若是不动,两人则对峙,可如今,她来个彻底的大逆转,他是想追也没办法了。 “丫头,哥想要的,还没人能躲得脱。” 裴成佑眉梢一挑,似是下了某种决定,听得车流后面不断按喇叭的声音,他油门一踩,泄愤般飞了出去。 没人说没车方便,可今晚,他却首次尝到了有车不方便! “爸,你到底犯了什么事了?会不会……会不会坐牢啊?” 此时,韩家的客厅,韩佳人一脸的彷徨,心神不宁地直盯着自己的爸爸,心底的恐慌,快要将她给淹没。 她们的车本是快到了机场,可却在半路被人给“请”了回来,虽说没怎么样,可这种无声的要胁,更令人害怕。 几个小时了,她们坐在家里,明明四周没人,可总觉得,有一千万双眼睛盯着这里。 “佳人,爸要是出事了,你就去xx银行的保险柜,那里有我留给你的东西和一份帐本,你记着,他们出手便罢,若不相救……一个也不要放过!” 韩英俊手上夹着一根烟,茶几上的烟灰缸,早已堆满了如小山般的烟蒂,神色凝重而阴冷。 说完,他起身去了书房,交给韩佳人一份资料和钥匙,吩咐着一些细节。 他心底明白,他这次,怕是要阴沟里翻船了,莫静妍那个女人,跑了还好,若也被抓住,他只怕,会把牢底坐穿。 哼,一个也别想跑,想把他韩英俊当弃子,也得看你们的屁股能不能擦干净! 韩英俊看了看那把保险柜的钥匙,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叫北京的姐夫,都不敢再为他出头? 北京?权家,还是裴家? 目前,在安城能让姐夫忌讳的,应该只有这两人。 等等…… 去机场的事,是他临时决定,又有谁会知道他的行踪呢? 难道…… 电光火石间,韩英俊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底的幽光扫过韩佳人的耳际,“佳人,把你的耳钉取下来……” “爸……” 韩佳人一脸的不舍,这可是裴少送给她的,爸不会是想狗急跳墙,拿这个凑钱去贿赂? “拿来……” 韩英俊气愤不已,都什么时候了,这个女儿还在犯花痴! 夜晚,在无声无息中消逝,黎明,在有人忧愁,有人快乐,有人焦灼中如常地到来。 “喂,你怎么在这里?” 天佑花园,梁萱刚和哥哥一起出得公寓,便看到裴成佑的车子摇下了车窗,她不禁惊讶地叫出了声,心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兴奋。 他和西瓯,是不是认识呢?他的卫生巾,到底是不是给西瓯买的? “小妹妹,早啊,上来吧,哥哥送你上学去。” 裴成佑笑得很是俊朗,微眯的桃花眼惬意中透着慵懒,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高贵和邪肆,透过斜飞的剑眉,毫无遮掩地落入了梁萱的眸底。 “滚,谁让你送!” 梁北辰一见,有些恼怒地皱起了眉梢,早知道,当初就不该买他名下开发的公寓。 他不是一年才来这里一趟吗?怎么会这么早的在楼下等他? “小妹妹,你真不要哥哥送吗?” 裴成佑没有理他,兀自笑得玩味地瞅向梁萱,他清楚地看见,她的眸底,有着跃跃欲试的光。 昨晚那丫头为她打人,定是知道了她挨打之事,可能,她正因为某些猜测,心里像是有猫在挠吧? “哥,你去上班吧,反正是这个祸害害我挨打的,叫他赔赔罪也行,不送白不送!” 果不其然,梁萱眼珠一转,虽然恢复了很多,但仍可看出青痕的脸上,溢出一抹佯怒的责备。 话落,她未等梁北辰应允,伸手就打开了裴成佑前座的门,梁北辰想要去拉,可她却一把缩了进去。 “梁山伯,今天的例会,就你去主持吧,别忘了上午看新闻,有你的‘祝英台’主播呢!” 裴成佑的大手,也添油加醋地加了一把火,在梁北辰的手伸过来时,他的长臂,早已将人拉住,将车门从内锁好后,带着些调侃地,吩咐着自己的下属,一边说,一边踩下了油门。 梁北辰额角一跳,金边眼镜下那双遮掩住凌厉的眼,似有一缕青烟从镜后射出。 “呵……” 梁萱看着自己哥哥吃瘪的模样,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心底原本对裴成佑的那丝排斥,也不翼而飞地减少了几分。 这妖孽,貌似,挺会揪人小辫子的,哥哥的软肋在哪,她可是一清二楚。 “嗯,你这是什么?” 车子如箭般射了出去,梁萱收回了回望哥哥的目光,在四处打量裴成佑的车子之际,看到了后座上放着的类似横幅的东西,上面,似乎还有一副画。 “等下,你就知道了。” 裴成佑只是笑笑,一语带过,梁萱原本是想伸手去拿的,可在那样随意的口气中,她竟听出了不许的意思。 这男人,气场还真是大! 梁萱不悦地撇了一下嘴,裴成佑却是玩味的勾了一下唇,小妹妹,不是哥哥不许,而是……不想让造成的效果,有什么意料之外的闪失! 那丫头,应该和她是同学吧? 要查她,很容易,可裴成佑,却由衷地喜欢如此的方式! 半小时后,安城四中。 正是快要上课时分,校园里很是喧闹,三三两两的人群,正围着广告栏前一张横幅叽叽喳喳地议论。 “嗯,那不是高二(三)班的顾西瓯吗?” “是啊,竟然有人通缉她,谁敢惹这朵‘黑玫瑰’啊?” “‘黑玫瑰’?‘黑罂粟”还差不多,找遍咱们四中,也找不到她这样的大牌啊!” 广告栏前,大多是背着背包的女生,看着横幅上那张冷艳逼人的面孔,心底酸溜溜的泡泡,越冒越多。 真是搞不懂,那个冷冰冰的女生,到底有什么好的,竟能让全校的男生,都快为她疯狂! 这,又是哪根校草的示爱行动? 她们虽不知道是什么人挂了这张横幅,但那传神的画技,犹如顾西瓯亲自站在面前,眉眼间清冷而孤傲的气息,衬托得她有如高傲的蔷薇,骨子里的与众不同,像是一根刺扎在她们的心间。 这四中,只能算是安城一所不入流的高中,学生的资质,都较为下等,很多人来这里,只是为了混到毕业,在她们的眼里,关注明星风云,校草校花,远比书本来得有趣得多。 第45章 来了警车 所以,一大早,这张宣告的横幅,激起了无数女生的嫉妒,叽喳了一阵后,又只能不甘地故作不屑。 “喂,帅哥,你听听,她们在中伤西西呢!” 谁也没有注意,离广告牌不远的停车场,一辆黑色的大众内,微开的车窗中,有两个被茶色玻璃遮住的人影。 梁萱咬着唇,一张娃娃脸似乎满是怒气,可嘀咕直转的眼珠,晶莹而兴味的光芒,昭告了她心底的兴奋。 真是没想到,裴少竟是来通缉西西的! 她敢打赌,那个让裴少深夜体贴的女性,定是顾西瓯无疑,不知她看到,会是什么反应? “西,那是什么?我们去看看!” 正在这时,校园里响起机车的轰鸣声,顾北带着顾西瓯轰隆而来,爱凑热闹的他,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广告栏前。 “走了……上课了……” “诶,今天可是送命(宋铭)的课,咱们还是早点去报道吧。” 议论的女生,见得正主儿到来,朝她身边的顾北投去爱慕的一眼后,纷纷三两地散开,很快,引发热闹的原凶,清晰地落入顾西瓯的眼帘。 “丫头,你被通缉了!” 七个红色的大字,苍劲中透着特有的邪肆,顾西瓯几乎是第一眼就感觉,定是那妖孽的杰作! “去你的,混蛋……” 顾北的眼睛顿时如同结上一层冰,透着年轻气盛的狂妄,伸手一揭,就想撕去那张令他碍眼的画像。 那个男人,怎么能把他的西瓯,描绘得如此传神入化? “哟,毛头小子,难道没人教过你,要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吗?” “哇……” 广告栏前,一大片的抽气声,那些还未远离的女生,一个个睁大了眼睛,各种惊艳爱慕的水眸,笔直地射向裴成佑。 不会吧? 这么帅的男人,就是对顾西瓯宣告的主人? 什么校草?就算全四中的校草加起来,也比不上眼前的这一棵! “呸,不就是长得帅点吗?说不定,那辆破车,还是泡富婆得来的!” 人群中,有一男生不服地低声嘟囔,一个转学来的顾北都够他们头疼的了,现在又来一极品,那他们想要讨好顾西瓯,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 “哧……” 听得此言,梁萱忍不住低笑出声,这是哪个瞎了狗眼的男生,竟然会说裴少“泡富婆”? 人家穿得这么上道,从骨子里散发的高贵,更是衬托得玉树临风,别说是一辆大众,就算开着桑塔纳,估计,回头率也是百分百! 顾西瓯听得梁萱的笑声,淡漠的眼眸扫过车窗内还赖着不敢出来的人儿,一丝嗖嗖的冷意,似在眸底扩散。 这萱,什么时候站到了妖孽那边? “兄弟们,上!” 顾北也似听到了笑话,眉角一抽,快速地闪过一抹狂傲,伸手一招,十几个男生,从离得远远的操场,快速地向裴成佑聚拢。 这个男人,是有资本让所有人顾忌,可是,要他把西瓯让给别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哟,这年头,没自知之明的人真是太多了,怎么,还想打吗?” 裴成佑看到顾北的手并没缩回,反而想用车轮战术来撕下那张横幅时,邪肆的嘴角勾出深沉而玩味的笑,危险的精光,从他明亮的眸底溢过。 这可是花了他大半夜的时间,丫头都没好好欣赏呢,他又岂容别人来破坏? 话音刚落,裴成佑长臂一伸,隔空抓住顾北的手腕,就是一个凌厉的过肩摔。 “啊……” 校园里,还未聚拢的男生,围观的女生,都不约而同地低呼出声,眸底或欣赏或惊讶的光亮,铺呈了一双双形状各异的眼。 顾北可是四中的头号“打手”,怎么会,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丫头,怎么样,哥哥这幅画画的,像你吗?” 裴成佑一脚踩在顾北的背上,邪佞而狂妄的凤眸,满意地扫过吓得止步不前的人影,伸手就搂过顾西瓯的腰,暧昧地靠在她身上,低沉的调侃。 “放开他。” 顾西瓯皱了皱眉,清冷而淡漠的眸,晶莹得看不出多余的情绪,似冰山上一地耀眼的极光。 嗯?这丫头,也会有在意的人? 裴成佑准备地捕捉到了顾西瓯的在乎,心底的某个角落,浮出兴味的不羁,穿着锃亮皮鞋的脚,重重地,在顾北的身上一碾。 “你……” 顾北疼得直吡牙,顾西瓯的唇忽而抿紧,眸底那抹倔强的不屑,变得越发的不耻。 “丫头,跟哥哥走,换他一命!” 裴成佑丝毫不理会顾西瓯的恼怒,吐出高深莫测的要胁! “你爱就拿去!” 闻言,顾西瓯只是挑了下唇角,嘲讽的冷冷的微光,孤傲地扫过裴成佑。 这男人,当她是吓大的不成?想要别人的命,他再狂妄,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敢公然行凶! “呵……丫头,哥怎么会爱他呢?哥哥要爱,也得是你啊!” 裴成佑顿时有如听到了天籁,一张俊脸迸出无数的烟花,引发周围一大片的叹气声,犹如枝头零落成泥的花瓣,在场的女生,无一不觉得自己的心碎了。 “呸……” 坐在车里的梁萱,见得明眸半眯笑若星辰的裴成佑,也是眸底一震,有些恨恨地别过了眼。 真是见鬼了,只为了想看到西西的反应,就甘愿充当了“内奸”,指不定,西西该要怎么不理她呢? 什么爱不爱的?这男人,有心才怪! “西,别理他!不能……不能答应他!” 裴成佑脚下的顾北,听得如此暧昧的话语,内心深处有如撕裂一个大洞,但仍挣扎着吐出劝阻。 他心底明白,西西不是真的在乎他,她只是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今天这事,是他一厢情愿的冲动,可在她眼里,却变成了为她挨打的牵连! 所以,她会不悦,她会恼怒,但这,无关乎爱情! “嗯……还真是裴少,高某不知裴少光临,有失远迎啊!” 顾西瓯正微微皱眉,广告栏的不远处,走来两个中年男子,其中的一人,笑脸如弥勒,微胖的脸上,眼睛眯成了一条长长的狭缝。 这,正是安城四中的校长高笑,被学生赋与“搞笑先生”美称的一把手! 裴少? “啊……” 听得这个如雷贯耳的称呼,很多学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啊,这个帅哥,不就是上过报的裴氏集团裴总吗? 第46章 突发指控 不过,没有人叫裴总,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尊称他为裴少,只因,叫裴总,他不喜欢! 据说,这个裴少,花边新闻无数,但真正的搬上台面,却是少之又少,很多人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尤其这些还年轻的校园雏鸟。 如今,一听裴少的大名,很多女生的心里,都如刮起一阵龙卷风,种种复杂的心绪,带着些羡慕地扫过顾西瓯。 这女人,也不知有什么本事,竟招惹了堂堂裴少到校园来示爱? “还不去上课是吗?” 听得学生们的惊呼,高校长身边的教导主任很是严肃地下令,闹哄哄的,成何体统? “切……” 爱八卦的女生们,在心底无声地进行着各种腹诽,又不得不乖乖地转身。 唉,人在校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她们,还得在这校园里煎熬她们的青春! “呜……” 正在这时,一声警笛,蓦地在校门处响起,很多学生都是一震,包括男生在内,又都齐齐停住了往教室而去的步伐,人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好奇。 谁不知道,四中的学生,大多是问题学生,旷课什么的,实属家常便饭! “裴少……” 听得这个声音,高笑的脸有些的白,恼怒地扫视过周围的学生。 这,不会是哪个有眼不识泰山的小年轻,偷偷地打了电话报警吧? 他可是听门卫说了,这个裴少,和转学生顾北,貌似,发生了不愉快的冲突,光那七个狂妄的大字,就可见一斑了。 “丫头,你被通缉了!” 这句话,是代表着裴少看上了他们四中的学生吗? 高校长陪着笑脸,不动声色的眼珠笑眯眯地望着裴成佑,其实,四中在安城的排名和改善,若是有人能助一臂之力,上升个一位,还是很容易的。 譬如,有了眼前的裴少,说不定,四中能直接变一中! “高校长,贵校的学风,还真是不错!” 裴成佑只是笑笑,倨傲地扫视过四周,微伸出手指和高校长相握,转而又不着痕迹地收回。 “去,回去上课!” 高笑受了嘲讽,笑脸有些挂不住,脸色一沉就摆出了校长的威严,那些还想围观的学生,三步两回头地做了鸟兽散。 笑话,“搞笑”发威不可怕,可怕的,是裴少嘴角的轻笑,那眼神,能让人不敢直视。 “丫头,什么时候,再跟哥哥去飙一场?” 见得众人识相的离开,裴成佑挑高了眉,低沉调侃的话,被他吐在顾西瓯的耳边,那阵阵的酥麻,却带不给她丝毫的温暖。 顾西瓯眸光微动,看到警车上两个正穿过门卫室而来的公职人员,清澈纯然的眸底,慢慢地浮上一层暗色。 这男人,这么早来校园,真是来找她飙车,想要扳回昨夜的场子? “请问,你是高二(三)班的顾西瓯吗?” 在她的猜疑中,身穿警服的两人已然走近,打量的视线扫过横幅,而后,精准地落在顾西瓯身上。 “你好,我是四中的校长高笑,我的学生有犯什么事吗?” 高校长一阵错愕,被雷到般呆了一秒,很快回过神来摆出维护的姿态,心里却是不住的嘀咕。 这裴少,是未卜先知不成?刚一挂上通缉的横幅,就有警察找上门来了。 “高校长,是这样的,我们是检察院反贪科的,有件案子需要找这位同学了解一下。” 其中一位公职人员,掏出了身上的证件,目光触及裴成佑时,眉梢不经意间扭了一下,“裴少……” “丫头,去吗?” 裴成佑出声打断,视而不见地低声询问着顾西瓯,这件事,她若不想,他自有办法。 今天,是司法机关正式介入韩英俊和莫氏公司的日子,作为顾一鸣名义上的女儿,一些例行问话,总是避免不了的。 顾西瓯眸光清冷,淡漠而坦然地朝地上的顾北,投去一个波澜不惊的眼神后,转身就朝警车走去! 好,很好! “高校长,我们走了,下次再来参观!” 裴成佑笑得很是玩味,眸光明亮而深幽地看了高笑一眼,邪肆地追上顾西瓯,陪着她上了警车。 身后,高校长的笑眼眯成了一条深缝,教导主任更是紧皱了眉,而车内的梁萱,惊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不会吧?西西怎么会被检察院带走? 地上的顾北,也是愣愣地看着走远的人儿,眸底闪过一丝纠结的痛苦。 怎么办? 以前他不能保护西西,如今,六年过去了,他还是不能! 身上很疼,可顾北的大脑,却慢慢地清醒,也许,他,到了该壮大自己的时候… “说说,为什么要鸣警笛,丫头她是犯人吗?” 警车内,也是别有一番紧张的气氛,裴成佑坐在后座,不安分地握着顾西瓯的手,睥睨的目光,却是极为不善地扫过两位科员。 按理说,韩英俊的事,是由市纪委和检察院共同协办的,检察院只负责查案,这种像是追捕凶手一般的紧急鸣警,怎么也不该落到丫头身上才是。 “裴少,是这样的,莫总有交待,顾副总有一张卡,里面存着莫氏的所有资金,可能……那张卡在顾小姐手上,头儿有令,需要查实一下,我们怕她跑路才……” 两位科员一凛,被裴成佑的袒护所吓到,眸底一僵,赶忙说出了自认为最佳的借口。 其实,之所以鸣警笛,是因为到学校来调查情况,那种骨子里想在青葱少年面前耍耍威风的成就感占了上风,想要震吓震吓这些校园学子的。 殊不知,有这个狂妄的太子爷在,而且,要带走的,还是他最新看上的猎物! 嗯,她拿了莫氏的钱? 闻得此言,顾西瓯眸光微闪,几缕讥讽的光一闪而过,伸手就往裴成佑的裤内伸去。 “丫头,往哪摸呢?” 裴成佑骤然兴味,及时地握住了她的手,漂亮的薄唇,逸出邪恶的字眼。 这丫头,不会是又想抽烟了吧? 他就坐在她身边,他不是没有感受到,听闻莫静妍的污蔑时,她纤细的身躯,有那么一秒的僵硬。 那张卡,是事实存在的,只是,他在游艇上,并没让人搜莫静妍的身,它,到底去了哪里? 裴成佑有些懊恼,当初只顾着对顾一鸣出气了,竟忘了莫静妍这个变数! “给不给?” 顾西瓯很是不奈,她敢肯定,这个男人今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莫氏公司出事的消息,他定早已知晓。 她心底明白,她被送上他的床,莫氏就定是有所求的,只是,没想到,事情发生得这么快! 第47章 送还牵连 “丫头,要哥哥给什么?” 裴成佑心情很好,故作不知地调侃着顾西瓯,眸底锐利的光芒被他完美地掩饰在一片邪肆中,微牵的嘴角,逸出玩味而邪佞的笑。 前座,两位科员对看一眼,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色,把视线调离了后视镜,不去看裴成佑那故意的,把女孩的手往他腰间带的暧昧动作。 这裴少,还真是名副其实,到哪里都不忘逗弄女人! “啊……” 未等他们腹诽完,后座忽而传来了惊呼。 “丫头,你再这样,哥哥会被废了的!” 两位科员正好奇,后座裴成佑夸张的声音又响起,亮得惊人的桃花眼,如漩涡般盛满了艳丽的瑰色。 额? 两位科员大汗,嘴角直抽,但硬是不敢笑出声来,一个抓紧了方向盘一个僵直了身躯,只希望这辆车,能快一点回到检察院。 这女孩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抓裴少的命根子! 要是把他刺激得当场表演,那他们的警车,就真的污蔑了它的神圣职责。 试想,哪有人在这种地方大秀恩爱的? “放开。” 顾西瓯小脸倔强,目光极为恼怒地直盯着裴成佑,极力忽略着掌心那个不断变化的异物。 这男人,就是个不整人不甘心的,他叫得那么邪佞,大手却是恰到好处地掌控着她的,害得她只能被迫地,在大众的视线里获得“不轨”的罪名。 不就是如了他的意,掐了他的老二一把吗?竟然做出这幅“良家妇女”的小样! “丫头,要不,咱们来个血染的风采?” 裴成佑感受到她的不屑,目光极为愉悦地扫过,凑近她耳边暧昧地低语。 去死! 顾西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虽未言语,浑身却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裴成佑忽而哈哈大笑,终于是在某物太过失控前,松开了顾西瓯的手。 真是见鬼了,被她掐一下也反应这么大,难道,他最近真缺女人了不成? 此时,检察院。 “韩太太,关于莫氏的资金问题,你还有什么可交代的吗?” 审讯室里,两名科员正公事公办地执行着司法程序,公正严明的脸上,一脸的面无表情。 “莫氏的资金,都被顾副总卷了,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莫静妍心底一顿,眸底却闪过几许期待的光,有所保留地推脱着责任。 她昨夜是在游艇上睡的,清晨起来,就有人把她们送到了公司,可等待她们的,是检察院的反贪科。 一鸣被抓了,也不知有没有希望救出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一根根救命草。 不管是韩英俊,顾家,又或者是西瓯,只要能有一线希望救她出去,她都要揪着那根稻草不放! 那个裴少,定是对西瓯有兴趣的,给她泼上那盆脏水,说不定,她还有见她一面的机会! “韩太太,关于韩局长渎职受贿之事,你又知道多少?” 两名科员见莫静妍不肯松口,换了一个策略从旁出击。 “这……” 莫静妍闻言,心底一凉,正想开口,一名科员却又出声打断,“韩太太,想好了再说,法不容情,你的一切供词,都要负责任的!” 法不容情? 听得这四字,莫静妍张开的嘴下意识地闭上,半晌,又平呼出一口气,沉淀着稍显烦躁的思绪,“我只是韩太太,他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笑话,想要她招供,岂会那么简单!就算韩英俊被抓了,他也不会笨得把一切招出来! 半小时后,安城检察院。 “喂,佑子,你能不能厚道点,咱可不能违反司法程序。” 一位年轻的检察官,大概二十六七的样子,留着一身正气的小平头,明亮有神的眼睛睿智如水,和裴成佑打招呼的声音,却透着格外的熟稔。 “向检察官,我们先去录那边的口供。” 两个把顾西瓯和裴成佑带回来的科员,左右看看,识时务地溜之大吉,生怕再被裴少阴冷的笑给缠上。 一路上,他们头都大了,裴少在后面风流,他们在前面只差泪流! 虽然很有看头,虽然他们代表着正义,但裴成佑这样的太子爷,还不是他们这些小小科员足以抵抗的! 谁不知道,在安城,裴少一跺脚,饭碗就不保! 与其揽上这个顾西瓯,还不如去审韩局长的千金来得痛快! “东子,啥叫司法,信口开河你也信?有本事,审那些蚂蟥驻虫去!” 裴成佑一脚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似若这里的检察官是他而不是向东,明亮而邪肆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冷芒。 直觉告诉他,莫静妍是想把顾西瓯拉下水,借此获得和她见面的机会! 那他,就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行了,哥怕了你行不?赶紧的,带她走!” 向东,安城检察院的检察官,一脸促狭地对着裴成佑挥了挥手,这男人打的什么主意,他是一眼便知! 这个女孩,浑身冷冰冰的,眼眸却是格外的清澈和寂然,美丽的流光如同璀璨的猫眼,折射出淡漠而微讽的光环。 很难让人相信,如此深沉的女子,竟然还只是个不足十八岁的高中生! 若说她吞了款,那绝非实言,今日本就只是例行询问,办过如此多案子,他向东自认,这点判断能力,他还是有的。 更何况,他早就收到密报,韩英俊在xx银行有东西,可能还有牵涉极广的受贿名单,只要挖出这一线索,他可就为反贪防腐大业,又做出了新的贡献! “丫头,走!” 听得向东的回话,裴成佑从办公椅上起身,伸手捏了捏顾西瓯那张总是清冷得看不出情绪的小脸,笑得无比的邪肆。 一旁,向东睁大了眼,这次,佑子不会是来真的吧? “不走!” 谁知,顾西瓯却拒绝了他,冷漠得如同蒙上一层看不透的薄纱的眼,淡淡地扫过裴成佑。 要你鸡婆! 她来,只是因为必须来! “这……” 向东一怔,但很快咧开了嘴,笑得格外的幸灾乐祸,“哈哈,小妹妹,这就对了,咱们啊,要做守法的公民!” “她要在场!” 顾西瓯未置可否,眼神却是看着裴成佑,她知道,她的意思,他懂! 嗯? 裴成佑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微眯着眸光,嘴角牵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这丫头,够冷静,他喜欢! 十分钟后,莫静妍的审讯室。 第48章 不是孤儿 “顾西瓯,莫总说你的父亲顾一鸣卷走了莫氏的钱,请问你能给我们提供什么线索吗?” 向东坐在正前方,表情深沉而玩味,嘴角几不可见的浅笑,透着一股精明的慵懒。 这大概,是检察院最为特殊的一次调查取证了,尽管询问和记录的,还是按照规矩安排了二人,但那个靠耍横硬要旁听的裴成佑,怎么看怎么多余。 “韩太太,我是孤儿,下次诬告的时候,麻烦找个好一点的借口。这个东西,还给你!” 顾西瓯并没有回答,只是冰冷而淡漠地看了莫静妍一眼,也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条白金吊坠的链子,下面还吊着一块羊脂白的暖玉。 “西瓯……” 莫静妍大惊,不敢置信地盯着顾西瓯,这个女儿,竟会在今日选择和她断绝关系吗? 韩太太?孤儿? 怎么可以,又怎么可能? 她不是一直不愿认她吗?怎么会在今日,做出这种既是宣告又是结束的举动? “韩太太,我和你不熟,别叫得这么亲热。” 顾西瓯今日有些话多,但语调全是冷冷的,淡淡的嘲讽和讥笑,是如此的明显。 不熟? 莫静妍似是呆住,张了张嘴而后无力地闭上,心底的某处,一股失落和痛恨,慢慢地缠绕至她的心窝。 十七年了,从她出生起,她就无法爱她,只因为,这个女儿,是她屈辱的见证,是她永远也忘不掉的噩梦。 她不会忘了,当被那个魔鬼般的男人送上别人的床,而后又以失贞的借口百般折磨了她十多年的痛苦,那段时光,简直生不如死! 至今,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西瓯的生父,到底是谁,如果可以,她也多么希望,和顾家的那个魔鬼,永远都不熟! “佑子……” 向东有些不明所以,心底又似隐有所悟,好奇地和裴成佑交换了一个眼神,眸底闪过一丝对顾西瓯的欣赏。 这女孩,够冷,够倔,也够无情! 到此时,他也多少能猜透其中的来龙去脉,大概莫静妍为了当上韩太太,将女儿的户口过到了顾一鸣名下,如今又故意往她身上泼脏水,其目的,就是为了见她一面。 之所以见她,也是有所求的,她的目标,还是裴成佑! 如此想着,向东的嘴角泛过一抹冷笑,这女人,还真是狗急跳墙了,佑子,又怎么会做这种泥坑捞人之事! “嘘……” 裴成佑则是邪肆地竖起一根手指,打断了向东欲言又止的调侃,深沉如海的眸光,如深邃的银河般注视着那个清冷的人儿。 这丫头,面对自己的生母,究竟是如何坦然地叫出“韩太太”三字? 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有一丝怜惜慢慢入驻,甚至,在心脏跳动的地方,轻易地发酵,发芽! “没事,我就走了。” 三人的反应各异中,顾西瓯已然起身,看也不看莫静妍一眼,淡漠地走出了审讯室。 今日,她来,只是来还她东西的,以前她就不当她是女儿,如今更是一次次地利用她,只可惜,她肖想的裴少,不肯上勾。 既然偿还不了,又何必留着那还代表着牵连的东西呢? 顾西瓯手指微蜷,目光寂然地望了一下天空,忽然发现,外面的世界,其实还是那么蓝! “丫头,和哥飙一把,去不去?” 裴成佑望着她倔强而寂寥的身影,眸底的幽光越发的炽热,几步上前搂上她的肩,嘴角牵出随意慵懒的笑。 “输了,就滚。” 顾西瓯未置可否,嘴角一牵扔出一句挑衅,眸底的不耐和深沉,却似雾霭般让人看不清颜色。 “成!丫头,你要是输了,乖乖的,当哥的保姆!” 裴成佑眉角一挑,眸底闪过狂傲和兴味的幽光,色若春晓的俊脸,在暖暖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魅惑的银光。 “哇,小妹妹好有派!要不,哥哥先借给你辆车,要能把他打败,我请你吃满汉全席!” 后面的向东,听着如此狂妄的对话,对着负责记录的人大手一挥,也凑热闹般打趣着裴成佑。 好久没见到这么有趣的丫头了,难怪佑子稀罕得! “东子,你可是公职人员,注意形象!” 裴成佑不悦地瞪了他一眼,眸底明明白白地写满着“少来”二字,对这些“狐朋狗友”的兴奋点,他可是再了解不过。 不就是想看他出糗吗? “呸,你才要注意,可别催残国家幼苗!算了,不和你扯了,小妹妹,他要是输了,你可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的电话是……” 向东也不在意,继续死乞着顾西瓯,笑话,这么有挑战性的孩子,凭啥让他一人霸占? “去!” 裴成佑更为火大,微眯的眸光慢慢地凝聚了乌云,还想留电话号码?找打是不是? “你……小妹妹,下次再见的时候,哥哥再给你哈!” 向东还想说些什么,瞥到走廊上纷纷张望的下属又恢复了严明的一面,酷酷地收起了嘴角的笑,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对两人的斗嘴,顾西瓯没有什么反应,她只是无谓的,任由裴成佑搂着她走路。 “裴少……” 两人快到了楼梯口,身后一个声音迟疑地响起,隐约的,还带着浓浓的失望和哭腔。 “哟,这不是韩小姐吗?还真是幸会!” 听得声音,裴成佑回了一下头,轻佻而又高傲的冷眼,淡淡地扫过韩佳人。 韩佳人心底酸楚,面对裴成佑的冷漠,竟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昨夜,当爸爸告知她可能是裴少动了手脚时,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可今日,她却不得不相信。 爸爸交给她的东西,她已经迫不住压力全部交待了,爸爸会怎么样她不敢想,她,只想给自己,留最后的一条退路。 裴少,是你毁了我的家,你,就要对我韩佳人负责! 望着那两个继续远行的背影,韩佳人捏紧了拳,在心底无声地发誓! 半小时后,安城至炎城的高速路段。 “嗖……” 两辆性能极佳的兰博基尼跑车,一黄一黑,如风一般在高速路上急驰,握着方向盘的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不时挑衅地对望一眼。 呵,这丫头,没想到,玩得转机车,连跑车也如此顺手,她这样的年纪,是怎样学会开车的? 裴成佑嘴角微勾,明亮的眸底闪烁着猎豹般的异芒,刚劲有力的大手,握着黑色的方向盘,呈现出格外协调的美感。 “丫头,跟上来!” 忽而,裴成佑把油门加到了最大,开始以直物线的形式狂飙,明眸微眯,享受着这种风声呼呼的惬意。 哼,以为我会输吗? 顾西瓯瞧得他的动作,璀璨的猫眼闪过摄人的晶亮,圆润而唇形极好的粉唇,抿出惑人的弧度,二话不说便跟上了他的车速。 第49章 两女掐架 “神经病!” “疯了!” 高速路上,所有经过的车辆,都被两人这不要命的开法所吓到,不约而同地怒骂吐糟。 这两人,有这么嚣张吗?他们就不怕,从此被吊销了驾照? 要知道,这里可是全程监控路段,虽说今日车辆不多,但违规就是违规,处罚扣分是必需的。 “呵,佑子,你今日碰上对手了是不?” 裴成佑的车内,手机忽而狂猛地大叫,他抽空按下免提键,权慕阳调侃的声音,就落入了他的耳帘。 “牧羊犬,你什么时候看哥输过,记住了,可千万要黑了监控!” 裴成佑丝毫没放在心上,只是邪肆的嘴角忽而闪过一丝冰冷,不忘提醒着以糗他为乐的权慕阳。 “安啦,有哥在,你就放心吧。” 权慕阳照旧兴致勃勃,玩味的眸底却闪过一丝隐忧,佑子这样肆无忌惮,只怕乔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这个女孩。 他取消婚约的事,他可是听说了,乔家那只“欧巴桑”,听说,正上窜下跳呢! “丫头,谁先到达下一个出口,就算谁赢!” 两人的车头再一次相撞之后,裴成佑邪佞地扬高了声音,对着顾西瓯吼了一嗓子,高亢的嗓音传入风里,带来阵阵激昂的情绪。 顾西瓯照旧不言,只是微亮的眸光淡淡地扫过那张在阳光下意气风发的俊脸,二话不说就使出了全身的招数,以最极限的车速,踩下了油门。 靠! 裴成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眸底的晶亮如天上的银河,倾泻了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嘴角则噙出一抹势在必得的浅笑,狂妄和高傲,一览无遗。 “嗖……” 两辆车,一黄一黑,并驾齐驱,眼见,在快到达下一个出口的五百米处,裴成佑忽而邪肆地扭了一下头,对着对面的顾西瓯伸出一个往下的中指,车子,就如离弦般不见。 “诶,这丫头,又栽了。” 军区医院的某间办公室,权慕阳看着监控上的画面,十指并用,嘴里却念念有辞,透着无力的哀悼。 这佑子的车技,在这帮发小中,本就是首屈一指的,今日这丫头,他应该,还是留了底。 “丫头,怎么样,给哥当保姆,不亏吧?” 出口近在眼前,当顾西瓯终于踩下刹车的时候,裴成佑已经背靠车身,惬意而慵懒地双手交叉,修长挺拔的身躯,如一尊艺术品般呈现在她的眼底。 视线,有那么一秒的触动,顾西瓯忽然觉得,晴朗阳光下的那个男人,似吸取了日月间所有的光华。 她未置可否,眸光只是稍微停顿又撤离,忽而低头斜躺在方向盘上,看不出情绪的猫眼,寂然而凝重地看着车窗外的天空。 这里,是已经远离安城市中心的路段,出口处是一条市一级公路,公路的对面,是一家温泉会馆式的度假山庄,满眼葱翠和艳丽的景象,让人的心,不自禁地开怀。 “丫头,要不要去开间房?” 不知何时,裴成佑打开了顾西瓯这辆车的车门,邪肆地坐在她身边,毫不避讳地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里。 她的那个,应该还没干净吧?飙了这么久的车,也该换了。 裴成佑抱着她的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个最为紧要的问题,特别是感受到她还是不太温热的体温,好看的眉梢,有些不悦的皱起。 这丫头,貌似,很不会照顾自己! “嗯。” 顾西瓯这次没有反对,只是淡然地应了一声,她的那个,也是该换了。 “丫头,要哥抱你吗?” 裴成佑打开车门,刚跨出一条腿,又似想到什么般,邪佞地调侃了一句。 她不会一时来不及,又给裤子来了个血染的风采吧? 鸡婆! 顾西瓯自是明了他的眼神,不耐地翻了一个白眼,这男人,还真是有八婆的潜质。 “呵……丫头,你记住,你不是孤儿,以后有什么事,别跟哥客气,哥来罩着你!” 裴成佑也不恼,修长的手指忽而抚上顾西瓯的脸,企图用自己的温热,来温暖这个内心荒芜的丫头。 她今日选择和莫静妍划清界限,其实心底,还是有些难受的吧? 对于她这样的性格,他实在难以想象,她会以怎样的心情,来保留着那个代表母女情意的项链! “你想当我爸?” 顾西瓯心底一震,唇角却是不屑地勾起,丝丝讥俏的流光,从她的嘴角逸过。 多少年了,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她只想离他远远的! “丫头,哥不介意你叫我爸!来,叫一声听听!” 裴成佑一怔,随即邪肆地牵起了嘴角,兴味的幽光直扫过那张因飙车而起了丝丝红晕的脸,淡淡的暗色,在他的眸底纷呈。 这丫头,是极美的,虽然冷,却如罂粟般有着致命的吸引! 无聊! 顾西瓯别过了头,不愿与他这样的目光相接,亲密接触过几回了,她自然知道,这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丫头,走!” 意识到她的躲避,裴成佑心情极为愉悦,压下心底某处的蠢蠢欲动,打开了车门。 二十分钟后,度假山庄。 “丫头,要吃些什么?” 田园风格的餐厅内,裴成佑递过了菜单,极为绅士地请顾西瓯点餐。 “每样一份。” 顾西瓯却是连看也不看,随口吐出一句,而后,寂然地望着窗外,连一个眼神,都吝于投到裴成佑的身上。 “好的,请稍等。” 一旁的服务员,听得如此的吩咐,一怔之后随即喜笑颜开,目光痴迷地在裴成佑的脸上逗留几秒后,一脸爱慕地退了下去。 呜……妈妈咪啊,这女孩还真败家,点这样一桌菜,得花多少张钞票啊? 那个男人,看来又帅又多金,这年头,年轻漂亮就是资本,交个好男朋友,就一步登天了! “丫头,你吃得完吗?” 裴成佑并不诧异,但还是眉角一挑,极其兴味地询问着顾西瓯。 他敢肯定,这丫头是故意的,这么点小把戏,他还不放在眼里。 “怎么,没钱?” 果然,顾西瓯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又调头转望着落地窗外的阳光,璀璨的猫眼中,似蒙上一层凝重的迷雾。 “呵,丫头,你要多少,哥哥就点多少,就算你把整个山庄包了,哥哥也是不会变穷的!” 裴成佑狂妄一笑,慵懒而邪肆地微眯着眸,不时瞟一眼对面的顾西瓯,气氛宁静而美好。 “先生,餐前水果来了。” 餐厅的效率很快,不一会儿,餐前水果就送了上来,有时令的西瓜,还有哈密瓜之类的冰镇,裴成佑一见,把冰镇的东西,全都搜罗到了他的面前,“丫头,这些你不能吃。” 女人来那个,貌似不能吃冰的吧,瞧她手脚冰凉的,竟还敢每样都要! 第50章 如此漱口 “不好意思,小姐,正餐马上来。” 顾西瓯一怔,但也顺从地没有动手,一旁的服务员似是明白了什么,眸底闪过几许羡慕嫉妒后,还是以最温柔的一面出声。 呜……这年头,好男人都被提前预约了吗?为何她就没有这等桃花运? 要是……要是这样体贴的男人属于她,那该有多好! 暗自生羡的服务员,又再次离去,不一会儿,属于这个度假山庄的招牌菜,时令海鲜,大闸蟹,燕窝鲍鱼,鱿鱼海参等美味佳肴,被一道一道接二连三的送上,还有正宗土鸡,鸭煲之类的,是应有尽有,直到,整个餐桌都已被摆满,菜还只送完一多半。 “先生,请问这些摆在哪里?” 饶是眼红的服务员,兴奋过后也有些为难,这么多的菜,就算换上包厢的特大号圆桌,也不一定能全摆下。 服务员的语气,是异常讨好的,甚至,还把制服上面的钮扣,不经意地解了一颗,露出白皙而优美的脖颈,说话的时候,眼柔如水,胸前的大白兔,随着加重的呼吸,不断的起伏。 “再搬张桌子来。” 裴成佑只是瞟了一眼,并不在意地扫过,双筷却是如顾西瓯一般,专注于眼前的佳肴上。 “好的。” 想要借机搭讪,以求留个美好印象的服务员,遭遇了如此的冷待后,有些讪讪地退下,立马张罗着摆桌子。 只是,临走,她有意无意地挺了挺胸,以一种完美而挑衅的姿态,完成了对这出心怀不轨的最终落幕。 哼,有啥了不起的,你年轻是资本,但老娘的成熟美,可不是你们这些小姑娘能比的! 对这男人无需轻佻就有蜜蜂前仆后继的魅力和服务员的暗中较劲,顾西瓯似是视而不见,淡漠而专注的眼眸,不曾离开过菜盘,夹了几口又移开,短短的功夫,就被她尝了个遍。 “撤下去。” 一旁摆桌子的服务员,见得如此的吃像,似是轻轻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顾西瓯忽而筷子一摆,吐出冷漠的一句。 “啊?” 服务员始料未及,有那么一会儿没有回神,顾西瓯却已不耐,筷子被她扔到了菜中央。 嗯,这丫头,架子这么大? 裴成佑只是笑眼看着两女的无声掐架,权当是她打赌输了的后遗症,见得她如此故意刁难的模样,不知为何,他甚是愉悦。 这丫头,不会是见有人对他搭讪,故意吃醋整人了吧?他可没有忘记,在专卖店内,那些服务员被她气得吐血的眼神。 自作多情! 顾西瓯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璀璨的猫眼一拧,忽而伸出了纤细白皙的手,从随身携带的包内,掏出了一款小巧淡紫的手机。 嗯,这丫头,这么喜欢紫色吗? 裴成佑嘴角的笑意更浓,眸底说不清道不明的亮光,深邃如海的闪烁,饶有兴趣地看着顾西瓯打电话。 “西西,你怎么样?” 电话那头,梁萱的声音紧张而担忧,一双超萌的水眸,可劲儿地眨了眨。 她今天也没心思上课,由顾北开着裴少忘记开走的车子,正在天佑花园坐等消息呢。 “我没事,你在哪?吃午饭了吗?” 顾西瓯声音很淡,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柔和,这是裴成佑第一次看到她卸下盔甲的模样,不禁微诧地扬高了唇角。 原来,这个丫头也可以和人如此柔软的说话,淡淡的阳光披散在她清冷而细致的五官,璀璨的猫眼散发着宁静的光芒,竟自成一方天地,透着孤芳自赏的淡然。 “没呢,马上去,下午还要上课。” 梁萱一听顾西瓯没事,情绪立马变得高昂,对一旁静默不语,眼里却充满关切的顾北比划了一个手势后,就要挂断电话。 “你在哪?我给你送餐来。” 顾西瓯及时地出声,略带挑衅的眼,扫过一旁早已面带不悦的服务员。 要知道,她们这里可是度假山庄,不同于一般的酒店饭馆,来开房吃个饭,可是不包括送外卖什么的! “把剩下的菜,分一半送到这个地址。” 顾西瓯听得梁萱报出的地址后,有一秒的眸光波动,随即,一记冷漠的眼神,直勾勾地射向服务员。 “这……好!” 服务员被她眸中的冷意吓到,出口的拒绝竟变成了应承。 很快,已是夕阳西下。 度假山庄的某间包房内,大床上的顾西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触及身旁还残余的体温,眸光泛过细微的波澜。 本来,只是想在这里小憩一下的,在她们终于用完那场盛宴,吃饱喝足的裴成佑提议休息一会,谁知,这一觉,竟是睡得如此之绵长。 是他,在身边的缘故吗? 顾西瓯起身下床,刚打开卧室的门,客厅电视里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底。 “本市新闻报道,今日,我市检察院对一大批贪污受贿的官员实行了刑事拘留,包括主管城建的副市长,发改委主任,城建局局长……,此案还牵涉多家上市公司与法人代表,检察院正在立案审查中……” 客厅里,裴成佑坐在电视前,漂亮的薄唇微微地抿着,邪肆的弧度写满了讥讽,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忽明忽灭的幽光,为他的俊脸添上一抹跳跃的朦胧。 他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微弱的光线在闪烁,可正因为这样的映衬,那张俊逸阳刚的脸,更显得棱角分明。 “丫头,起来了。” 听得动静,裴成佑抬起头,伸手招呼着顾西瓯,明亮的眸底,无意又似犀利地扫过她精致的小脸。 这丫头,到底有没有察觉,她妈妈,是他亲手将她送进去的? “走吧。” 顾西瓯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是淡淡地瞥了电视一眼,漠不关心地往门边走去。 韩英俊,莫静妍,顾一鸣都被抓了又如何,这些事,已经通通和她无关!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没将法律放在眼里,就得承受轻视的代价! “丫头,等等!” 裴成佑不再惊讶顾西瓯的寂然,关了电视想要出去退房之际,手机却又疯狂的响起,他接起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谁啊?” “听说,你叫裴少?” 电话的那头,是一个年老却又苍劲的声音,听来有些沙哑低沉,可蕴含的威严,尽管隔着遥远的电波,还是如此的明显。 “顾老爷子?” 裴成佑眉梢一皱,即刻猜出了对方的身份,此人,非炎城顾家的老当家,顾老爷子无疑。 “呵,年轻人,看来,你知道我,咱们做笔生意如何?” 顾老爷子,炎城黑道世家的上上任当家顾焱,声音平淡无波,可丝丝威胁,却由他的话里渗出。 “什么生意?” 裴成佑一声冷哼,伸手搂住顾西瓯的肩,拥着她一起走出了包房,按下了下行的电梯。 第51章 记者暴露 天色已经不早了,他们回去还得一阵,今晚,还要给这丫头注射血清! “我孙子,换你的女人!” 顾老爷子也很平稳,甚至言语间还带着几分血腥,不言而喻的怒火,在此时全部倾巢而出。 这个裴少,就算身份再尊贵,动了他顾家的孙子,那就是打了他的老脸! 谁不知道,他儿子英年早逝,只给他留下两个年幼的孙子,好不容易把他们拉扯大,两兄弟却又不合,为了一个女人大伤和气,最终,小孙子负气离家,一躲,就是六年! 他盼他回来,已经等得太久,谁知,却会被裴少的人,偷梁换柱抓走了孙儿! 如今,孙儿正被立案侦查,若是进了监狱,他又怎么对得起早逝的儿子? 顾家的人,可以死在任何地方,但死在条子手里,那就是污辱! “我的女人?顾老爷子,你确定,你还蹦哒得起来吗?” 闻言,裴成佑更为嗤笑,大手下意识地抚上顾西瓯的头顶,透着淡淡的宠溺和坚定的安抚! 放心,有哥哥在,绝不会让你有事! 顾西瓯眸光微闪,电话中的对话,由于两人相隔极近,她完全听了个彻底,目光变得更加的寂然。 她知道,这是顾家的太上皇,主心骨,她曾在那里生活了十一年,只可惜,那个她该叫太爷爷的男人,也把她当成了交易的棋子! 她敢断定,那句“你的女人”就是在说她,只是,顾一鸣,会是裴少动的手? 要不然,顾老爷子怎么会找上裴少? 若是如此,那是不是说明,莫静妍和顾一鸣出事,都和这个叫裴少的男人有关? 顾西瓯似是有些明了,又似不愿深究,借着他两手不空的现状,快速地从他的裤内,掏出了烟盒。 裴成佑扫了她一眼,嘴里的话并未说出口,可眼神,却明明白白地写满了不悦,未等对方回话,“怦……”地挂断了电话。 “丫头,这是最后一次!” 顾西瓯已经点燃了烟,裴成佑并没有即刻阻止,只是深幽的目光直勾勾地扫视着她,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丝丝的凌厉,从他明亮的眸底逸出。 这丫头的烟瘾,应该不是很浓,可该死的,他不喜欢她用这种宣泄的方式! 在裴成佑的注视下,顾西瓯的烟只抽了几口,就被一只大手霸道地抽走,转而,被扔至了脚下,一只锃亮的皮鞋,把它辗了个粉碎。 “多管闲事!” 顾西瓯很是恼怒,淡漠的眸底闪过倔强的冷光,这男人,凭什么对她指手画脚? 只是输给了他赌局而已,又不是给他签下卖身契,就算签了卖身契,也不会管抽不抽烟这种小事情吧? “哥就爱多管闲事,怎么着?” 裴成佑也厉了声音,邪肆的眉梢危险的拧起,居高临下又势在必得的压迫,如排山倒海的暗流朝她涌来。 这一眼,顾西瓯看出了他的决心,心底一阵懊恼,不屑地扭过了头。 真是的,这几天撞鬼了不成,竟被这种鸡婆的男人给缠上! “丫头,抽了烟,要漱口,知道吗?” 见状,裴成佑再度愉悦,忽而邪肆地低下了头,没给顾西瓯反应的时间,温热的薄唇,极快地覆上了她的。 嗯,这就是他说的漱口? 不纯粹就是占她便宜吗? 顾西瓯猛翻白眼,唇上的酥麻却慢慢向四肢游走,两人嘴间的烟味,经过不同的荷尔蒙发酵,竟似有格外催眠的味道。 这一吻,有些失控,直到两人的喉间都发出细喘,裴成佑才放开她粉嫩晶莹的唇瓣。 “丫头,下次再抽烟,这就是后果!” 裴成佑眸底晶亮,丝丝暗沉的幽光紧锁着眼前精致的小脸,完美而漂亮的薄唇,牵出愉悦的弧度。 这丫头的味道,还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去死! 顾西瓯心底懊恼,眼中却是一片淡漠,极其冰冷地瞅了裴成佑一眼,透着不屑的鄙视。 这男人,还真是精虫上脑成为习惯了,逮着人就亲的事,以前没少干吧? “呵呵……丫头,走,我们回家!” 似是看透了她的不甘,裴成佑笑得更为邪肆,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又在她的脸上偷得一个香吻,这才迈出了电梯。 “啪……” 电梯外,一阵镁光灯闪烁,未等裴成佑回过神来,这一亲密的一幕,已经在无数记者的暗箱里,留下了证据。 “裴少,请问,你解除与乔家的婚约,是因为这位女孩吗?” “裴少,听说这位女孩,是莫氏公司顾副总的女儿,那裴少会不会看在她的面上,对莫氏出手相救呢?” 度假山庄的大厅内,不知从哪冒出的一大群记者,纷纷高声询问着,人人的脸上,都是对这桩劲爆新闻的向往。 今天下午,他们的邮箱,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揭密的私信,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裴少和乔家,是有婚约的。 而且,裴少昨日,还单方面毁了婚,据消息透露,起因,正是莫氏顾副总的女儿! 后来,还有人打电话,告诉了他们裴少的行踪,他们这才驱车赶了过来,想在第一时间,发布这一可能掀起全城热情的最具价值绯闻。 “给你们一个晚上考虑,删掉你们拍下的东西,如若让它见报,后果,我保证,绝不是你们可以承担!” 裴成佑的眸光骤然变得冰冷,俊逸的五官蒙上一层锐利的冷芒,明亮的桃花眼,逸出高傲的压迫,玩味深沉地直盯着眼前黑压压的人影。 记者太多,而他只有一人,凭他一己之力,消灭如此多的证据,显然不现实! 既然对方想玩,何不顺了他的意,他倒要看看,那些人,又想在他的身上,泼上什么样的脏水! 说完,他牵着顾西瓯的小手,视而不见地走向人群,而那些记者,面对如此强势的裴少,在脑中打了几个弯后,竟是无一人再敢上前发问。 发?还是不发? 很多人在天人交战,也有人在迟疑犹虑,还有的,也侥幸的心存怀疑。 这裴少,就算能通天,那个把消息透露出来的背后人,定也是手腕高明的,要不然,他们这么多记者,几乎包括了安城所有的传媒业,都在同一时间收到消息,这样的能力,并非人人都有。 “丫头,坐哥的车。” 走出度假山庄,顾西瓯径自走向她的那辆黑色兰博基尼,裴成佑忽而出声阻止了她。 这丫头,如今已然暴露,她的年龄,她的一切,只怕都会被人挖出来,既然未满十八岁,他就别再为她增添不良的记录。 “你怕?” 顾西瓯手搁在车门上,却是无谓地吐出一句嘲讽,淡漠的眼神中藏匿着不为人知的情绪。 这男人,不止是妖孽,还是个麻烦! 第52章 上了网页 梁萱已经为他挨了打,那她要遭受的,又会是哪些? “怕?丫头,哥哥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字!” 裴成佑瞟了不识好意的顾西瓯一眼,眸底却是闪过几许欣赏的光亮,忽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狂妄地打开了车门。 “丫头,这次,若你能赢,换哥给你当保姆!” 裴成佑上了车,速度极快地踩下油门,在夜色中递给顾西瓯一个挑衅的浅笑后,愉悦无比地享受风声呼呼的快意。 切!那不是一样吗? 顾西瓯嘴角一抽,眸底闪过几许懊恼的光,但很快调整了心态,眸光晶亮地发动了车子。 这个男人的车技,还真不是盖的,在那种极速的挑战中,心里一些还在沉淀的东西,会不自觉的烟消云散。 她知道,他是带她出来散心的,这个男人,相处之后,其实,属于面恶心热,至少,对她,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温暖。 微垂的夜幕中,高速路上再次出现了两辆挑战极限的跑车,害得正在解决晚餐的权慕阳,又再次悻悻地坐到电脑前,认命地为这个只顾泡妞的发小,消灭各种“不法”的证据。 “西西……” 一个小时后,两人终于回到了天佑花园,才刚下得车门,梁萱就在夜色中急行而来。 不会吧? 是她眼花了吗? 西西,怎么会甘愿跟着一个男人回来? “不是说了我没事吗?” 顾西瓯走近,微微地拧了拧眉,她可不认为,她是真的担心她有事! “嘿,西西,我这不是不放心你吗?” 梁萱直觉心虚,吐了吐舌头打着马虎眼,她可不敢坦言,是在收到她的外卖后,想要知道她和这个裴少的进展,她才八卦地在小区门口等待的。 她问过哥哥了,裴少在这里也有房子,下意识的,她觉得西西定会被他带回这里,果然,真的让她等到了。 “丫头,上去了。” 裴成佑也是很不待见,皱起眉梢精准地看向远处的一丛灌木,那个机车小子,还想来跟他叫板不成? “对,西西,走吧!” 梁萱见得裴少下令,讨好地攀上顾西瓯的胳膊,就想和她一起走进电梯。 真是想不到,这次被哥哥逮到公寓,还能和西西在一起! “小妹妹,我们不同路,你自己走吧。” 裴成佑却是眉梢一挑,用力揽过顾西瓯的肩膀,邪肆地朝b幢的公寓走去。 他和梁北辰的房子,是一南一北的,他们才不会选择相邻而居这样的煸情戏码。 “呸……” 梁萱被夺了人,气愤地跺了跺脚,眸底却似闪过一缕未曾察觉的失落。 不远处,顾北也静静的看着,在心底悄悄地说了声,西西,等我! “丫头,今晚还要吃饭吗?” 回到公寓,裴成佑一手解着衬衫的钮扣,一边邪肆地挑高了眉,踹掉脚上的皮鞋,径自走进了客厅。 “不用。” 顾西瓯皱眉,忽而一脚将鞋子踢到了他的身后,真当她是保姆了不成? “丫头,你不是来当保姆的吗?怎么给哥鞋子也不收?” 裴成佑回头看见,很是玩味地抿了一下唇,忽而又走回顾西瓯的身边,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保姆?” 顾西瓯未置可否,只是挑衅地复述着这两字,谁都知道,这只是他想要留住她的借口。 两人的目光,在水晶灯下相撞,他的深幽对上她的淡漠,似无形的磁场将两人吸住,各自的心底,都皆是一震。 “丫头,记住,下不为例。今日就看在你来那个的份上,先饶了你!” 到底,还是裴成佑率先调离了视线,牵开唇角深沉的一笑,转身就又进了浴室。 变态! 顾西瓯有些恨恨,但也随即淡然,也不去看那抹颀长的身影,去了她先前睡过的卧室。 输了,就得认输,这个男人,既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不如,顺其自然。 一进得卧室,顾西瓯打开衣柜找衣服,当看到昨日在专卖店为她买来的衣服全都整整齐齐地分类摆在里面时,眸底的冷光,有丝丝的闪烁。 随手挑了一套衣服出来,扔到大床上,正待褪去身上的束缚时,视线,却又被床头的一张素描所吸引。 嗯,这不是和今日通缉她的横幅一样的画像吗? 想不到,这个男人的画功如此之好! 顾西瓯一时有些愣神,淡漠的眸底浮出某种莫名的晶亮,纤细的手指,缓缓地抚上那张素描。 “丫头,好看吗?” 忽而,身后好闻的沐浴露气味袭来,裴成佑站在她的身后,长臂攫住了她的腰身。 这男人,洗澡有这么快吗?还是,她看这张画,看得太久? 裴成佑穿了一套运动衫,棉质的布料紧贴着顾西瓯的后背,温热的肌肤和有力的心跳,一一传入她敏锐的感官。 他的声音,清爽,低沉,透着悦耳的磁性,如一汪清泉,浸润了她荒芜已久的心灵。 “我去洗澡。” 下意识的,顾西瓯排斥这种亲近,挣脱身后那惑人的温暖,拿起衣服进了浴室。 呵,这丫头,还真是冷情! 裴成佑看着转身离去的背影,又自我欣赏地对那张素描扫了一眼之后,适才转身出了卧室,眸底的温情瞬间被凌厉所代替。 “牧羊犬,能查出他们的id吗?” 书房内,裴成佑打开了电脑,看着网页上迅速流传的他和顾西瓯的亲密照,明亮的桃花眼,闪过冷厉的寒芒。 他伸手点了一根烟,修长的大手握着鼠标直往下滑,看着一个个冲冠一怒为红颜,现代陈世美悔婚的标题,嘴角边牵出阴沉的笑。 很好,陈世美,这不是所有人对他的评价吗?还真是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裴成佑笑得无谓,眸底却跳跃着点点晦涩莫辩的光,直到网页的最下端,突然曝出顾西瓯在学校打架,种种叛逆的光辉事迹一览无遗的负面报道时,他明亮的瞳孔,倏地一缩。 靠! 是谁,这么迅速,竟把那丫头查得如此彻底? 除了乔家,他似乎找不出第二人选! 可是,证据呢? “佑子,这些人,估计都是枪手!” 军区医院,电脑的另一头,权慕阳双手在键盘上不断的敲打,直到一个个字符输入,破掉对方的防火墙找到通讯记录后,发现的,全是一笔笔记录的交易。 这些人,只是接钱干活的黑客,想要找到乔家正面的证据,一时半刻,怕是不能一击致命! 况且,到底是不是乔家,这还不好说,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与乔系一派的人,绝对脱不了干系。 这次换届选举,正值敏感时机,上面的人斗得厉害,他们这些被牵连的二代三代,也全都被拉进了权势的漩涡。 这件事,明摆着的,是想搞臭佑子,以至于裴家的形象受损,若不能及时脱身,既失去了竞争力,到最后,还会沦为几派夹击的棋子! 第53章 找到黑手 权慕阳也冷冷地笑着,和裴成佑的嘴角,牵出相同意味邪佞的笑,眸底闪过几缕狂傲的光。 想搞臭裴家,也得看你们有没有本事! 此时,北京。 “老裴,我去一趟吧。” 白夏看着网页上的新闻,秀丽的眉梢微皱,语调却很淡然,只是眸底的一丝暗沉,还是清晰可辨。 “夏夏,你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难道,还想让这个唯一的儿子,也变得不是儿子吗?” 裴成佑的父亲裴明轩,极其温柔地看了白夏一眼,睿智的眸底,闪过不赞同。 儿子和妻子之间,因为天佑的死,已经生疏了六年,作为男人,他能理解成佑的想法。 换做是他,也不会去娶一个弟弟深爱的,为她连命都甘愿牺牲的女人! 成佑那孩子,从小就花心,风流,感情从无定性,他和乔家的女儿,最多只是玩玩,可怜天佑,竟选择了为他哥哥而埋葬! 试问,在那样的愧疚之下,他又如何还能做到,娶乔安妮为妻! 裴明轩想得透彻,微眯的眸倒是极为认真地浏览着网页,那女孩,冷冰冰的,看来倒是很有性格…… “夏夏,你不觉得,这个女孩有点像你吗?” 忽而,裴明轩似是看出了什么,眸底闪过一缕精明的光,幽幽地看着白夏,丝丝跳跃的火花,在他人到中年的俊脸上闪烁。 “少不正经。” 白夏忽而眼一闭,纤手握拳,直到那种尖锐的痛楚过去,这才发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夏夏,这些年,我很庆幸你选择了我,我答应过给你幸福,别再自我折磨好吗?你要相信,天佑他在天堂好好的,他是个善良的天使,他爱我们每一个人……” 裴明轩无奈的一声低叹,伸手搂住了妻子,这个结,他还真是不知如何打开! 顾西瓯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书房内,裴成佑的脸色更为的诡异,缕缕凌厉的光,在意味不明的邪肆中张狂地跳跃。 竟然,竟然还传上了少儿不宜的视频! 一张张,全是丫头满脸迷醉向他求欢的样子,如日本的女优般,简直是一本活色生香的写真集! “靠,佑子,这人太狠了,纯粹是夹私报复!你放心,哥保证十分钟内,删掉所有帖子!” 电脑的那头,再次传来了权慕阳不屑的冷哼,这人,貌似不是黑手,应该是混水摸鱼的散客。 “把他给哥找出来,是男的哥切了他,是女的,找几个人,先xx后oo,干死她扔到河里去!” 裴成佑挑眉冷哼,貌似调侃的声音却透着恼怒的狠厉,哼,这人最好祈祷,别让他找到! 该死的,这些画像,虽然是电脑合成,可脸部却委实是丫头,至于胸的胸,腿的腿的,虽说不够准,可看的人,哪会注意这么多! 而他,虽然西装革履,可如此被人当看客般拉到网上溜,还真是他平生的一大耻辱。 如此一想,他修长的手指也迅速抚上了键盘,他的电脑技术虽不如权慕阳,但若不是顶尖的防御系统,倒也是难不住他的。 他不做,不代表他不会,有些事情,他比较喜欢压榨劳动力! 譬如,像权慕阳,梁北辰之类的…… 这男人,又精虫上脑了吗? 顾西瓯走到门边,透过微开的门缝,听到的,就是裴成佑如此暴力的话语。 “丫头,你先睡吧,哥还有点事。” 裴成佑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十指未停,却是扬高声音喊了一声。 他可不想,让丫头进来看到如此的画面! 嗯,他在忙什么? 顾西瓯却偏偏被激起了兴趣,推开门就走了进来,这个男人,就像只黏人的苍蝇,怎么会放过逗弄她的机会? “丫头,怎么,想哥啊?没哥睡不着是不是?” 见得那抹纤细的身影,裴成佑极其迅速地关闭了网页,神色无异地调侃着顾西瓯,眸底跳跃着丝丝玩味的光芒。 “是啊,没哥睡不着啊!” 顾西瓯没有出声,电脑的那头,却传来了权慕阳模仿的女声,还带着丝丝愤愤不平的怒意。 这个土财主,就知道剥削别人,他在这里尽力抓捕逃犯,他倒好,天天拿泡妞当职业! “去!” 裴成佑笑骂一声,反手就关掉了视频,反正有人操心,结果,等一下便知。 顾西瓯极其的无语,淡漠的眸底却忽而闪过一道异芒,直觉告诉她,他有事情瞒着她! 会是什么呢? “丫头,走,哥陪你睡觉去!” 裴成佑从书桌后面绕了出来,宽厚的大掌随即紧握住她的,牵着她走了出去。 “你是猪啊?” 顾西瓯不耐地翻了一个白眼,拜托,都睡了一下午了,他当她是重症病人不成? “呵……丫头,哥若是猪,那定是猪公,那你就是猪婆,猪公猪婆,可是天生一对!” 裴成佑打着哈哈,乐此不疲地逗弄着顾西瓯,这丫头,越来越有情绪了,这可是件好事! 猪公猪婆?天生一对? 顾西瓯已然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卖弄口舌并非她的强项,只能习惯的,冷漠的无视。 “丫头,来,猪公给猪婆打一针!” 进得卧室,裴成佑再次拿出了血清,当那根针管快伸到顾西瓯面前的时候,他忽而又暧昧地吐出邪恶的暗示。 还要打针吗? 他之所以不放过她,只是为了给她完全清除中迷药的后遗症? 顾西瓯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脑中却将他的作为细细梳理了一通,心底的某个角落,窜过一抹异样。 此时,还是北京。 “老乔,你明天去裴家走动走动,你自己看看,为了这样的女人,犯得着和安妮儿悔婚吗?” 商秋婉冷冷地看着乔连生,心底的得意被眸底的恼怒所掩盖,一副恨其不争的模样。 这一招,可算是双管其下,若裴家不选择继续婚约,那裴家的声望,就算是毁了,也算出了那口气,若是继续,则为自家拉得了助力,不至于白白把希望,送给权家那只老狐狸。 “秋婉,这种事情,你可千万别参与!不管谁是背后人,我们乔家,都不能插手这件事!” 乔连生看着网页,严峻的脸上现出几抹凝重,不知,夏夏看到这些后,会是什么反应? 她的要求,一直很高,两个儿子,她更是寄与了厚望,只可惜,一个死了,一个弃军从商,这对事事追求完美的她来说,定是件难以接受的事。 裴乔两家的联姻,他原本也是默许的,甚至还暗藏着几分希冀,可在裴成佑突然悔婚后,他才醒悟过来,有些事情,远不如表面那般简单! 裴家那小子,他是知道的,他就是一头狼,承袭了他爷爷的张狂和霸道,六年了,他都未曾悔婚,可突然选在这个时间,他敏感地嗅到了不对! 第54章 遭遇退学 也许,裴家和权家,早已暗地里达成了协议,权家的那两个小子,与裴家小子的交情,可是最为不错的。 怪只怪,他就养了一个女儿,如今,怕是怎么也争不过别人了! 哼,胆小鬼!是舍不得伤害你的老情人吧? 商秋婉心底冷哼,脸上却是未曾表露出分毫,腰身一扭,就急步走出了书房。 “哈……顾西瓯,叫你和我抢男人,看谁还敢要你这个狐狸精,和你妈一样,就是个贱货!” 此时,安城韩家,韩佳人提着行李箱坐在电脑前,兴奋地看着网页上的内容,一张明艳的脸上,布满了浓浓的恨意。 真是想不到,继母竟隐藏得如此之深,平时对她那么好,原来,全是装出来的! 她自己有女儿,就算没承认,估计,私下里的时候,比对她要好一千倍,一万倍! “佑子,找到了!” 同一时间,裴成佑的手机唱起了《残酷月光》,发过去的id,准确地写着安城xx小区。 翌日,星期二,照样阳光普照。 “丫头,等放学了,哥来接你。” 裴成佑亲自把顾西瓯送进了校园,打开车门让她下车后,兴味地嘱咐了一声。 这孩子,估计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就算被人盯上了,也许,在她的眼里,也只是不屑一顾吧。 才只是清晨,校外就有好多的记者,估计,都是想来对她轮番轰炸的,尽管他直接开进校园避开了那些无孔不入的苍蝇,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迟早,会有被逮到的一天。 不过,他倒很是期待,若那一天真的到来,那丫头,又会怎样冷漠地对待媒体? 顾西瓯未置可否,冷冷地并未回头,穿着浅紫运动服的身影,快速地融入了上学的人群。 “快看,那不是顾西瓯吗?” “是啊,原来裴少竟是她主动勾上的,还真是没想到呢!” “有啥想不到的,她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校园内,三三两两的女生,早已注意到了不同以往的顾西瓯,嘴里吐出不屑的嘲讽。 昨夜网页上的新闻,她们可是全都看到了,对顾西瓯靠身体上位让裴少为之悔婚的疯狂,嫉妒和轻蔑,充满了她们的眸底。 就像此时,顾西瓯不再是千篇一律的机车装,而是舒适大方的运动装时,也似刺激了她们不平衡的心灵。 谁都可以看出,她身上的衣服,质地极好,似乎,是安城xx专卖店那套挂在橱窗的展示装。 “是啊,她家的莫氏倒了,总得提前为自己找个依靠,说不定,两腿一张,莫氏就又回来了。” 这次,说话的是一阴阳怪气的女生,瞅着顾西瓯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她,是安城韩家的旁系韩燕妮,和韩佳人是堂姐妹,由于学业不好又有些小叛逆,并未出高价进一中,而选择了这所自由散漫的四中。 昨夜,韩佳人连夜来投奔她家,因为韩英俊出事,韩家的别墅今日就要被查封,她堂堂一局长千金,如今竟是沦落到了如此的田地。 不仅是她,其实所有韩家的旁系都知道,韩英俊一倒,他们可就没有什么油水了,城建局的肥缺,可不是人人都能挤进去分上一杯羹的。 譬如,昨天韩英俊一倒台,爸爸本是谈妥的一桩工程,就被对方以再考虑为由变黄了,她家可是开建筑公司的,这样下去,只怕,离关门大吉的日子,已然不远。 新仇加上旧恨,让韩燕妮看顾西瓯的眼,明明白白地写满了怨恨。 那个转学生,那个转学生顾北,听说,再一次转走了! “你说谁两腿一张呢?” 顾西瓯本不想理会,可听得如此污蔑的话语,淡漠的猫眼泛过一丝寒芒,沙哑冰冷的嗓音,直逼韩燕妮。 “说你啊!怎么,连写真集都传上去了,还怕人说吗?我们四中再开放,对于这种卖肉的行为,总是不耻的吧?” 韩燕妮笑得格外的讽刺,心底更是不屑的冷哼,不就是个落魄的企业千金吗? 如今,她不也和堂姐一样,有个即将坐牢的老爸,只不过,她们的胜负在于,堂姐没有抓住,而顾西瓯,暂时成功地勾上了裴少。 写真集? 顾西瓯微微一愣,但随即心底了悟,璀璨的猫眼滑过一丝阴沉,忽而冷冷地对着韩燕妮出声,“你娘不张腿,能蹦出你来吗?” “噗……” 不远处,有路过的男生忍不住笑出声来,看着顾西瓯的眼又似隐有留恋,在得知她和裴少的关系后,很多人就只敢在心底嫉妒了。 瞧裴少昨日找她时的大手笔,就已然透露出一个信息,他对顾西瓯,目前很有兴趣! 要不然,他何至于毁了乔家的婚! 试问,哪根青葱校草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去裴少的手里抢人?就连转学生顾北,昨日都悄无声息的转走了,说不定,就是裴少的挟私报复! “你……” 韩燕妮气急,伸出手指直指着顾西瓯,未曾思考地,就是一声怒骂,“顾西瓯,别以为裴少真会看上你,你只不过是他玩弄的对象而已,天天缠着人家献媚,偏偏装成一副烈女样,你恶不恶心啊?” “啪……” 话音未落,顾西瓯伸手就是一巴掌,一瞬间,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就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啊……” 一些女生被惊大了眼睛,一脸惊悚地看着顾西瓯,这朵校园公认的“黑玫瑰”,脾气,似乎一如既往的坏。 谁也没有注意,人群中,有一位头带太阳帽的女生,压低了帽沿,手机的摄像头,将适才打人的一幕,全数收入了视频里。 “顾西瓯,校长有请!” 忽然,人群外,有一个学生高声叫了起来,而随着围观人群的散开,校长高笑在教导主任的陪同下,满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顾西瓯,你这是干什么?” 校长高笑一改昨日的如沫春风,斟酌地扫了顾西瓯一眼,微眯的眸中泛过几许威严。 顾西瓯见得来人,左右看看,视而不见般迈步上前,径自走向她所属的教室。 “站住!” 高笑受得此等蔑视,身为校长的尊严受到了挑战,忽而厉了眼眸,吐出愤怒的训斥,“顾西瓯,你行为不检,学风不良,打架斗殴,旷课滋事,无所不为,经校委决定,对你作出退学处理,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四中的学生!” “啊……” 话音刚落,周围一大片的抽气声,比适才韩燕妮挨打的声音,不知高亢了多少倍! 相对于她们的惊讶,顾西瓯倒是没有太多的情绪,扭头转身就走,淡漠的脸上,全是深沉无谓的流光。 “西西……” 匆匆赶来的梁萱,听到的,就是校长史无前例的咆哮,她忍不住头皮一麻,想要劝阻住毫无留恋的顾西瓯。 第55章 胆大妄为 她知道,西西其实很有才华,这书,只是她不想读而已! “丫头,谁让你走的?” 忽而,另一道邪肆的嗓音挤进,打断了欲言又止的梁萱。 “裴少……” 见得来人,高笑的眸底微微一闪,直觉心血管的效率加快,但仍极力稳定着心神,对裴成佑笑脸相迎。 “怎么,高校长,国家赋与你们教书育人的职责,就是用来随便开除学生的吗?” 裴成佑并没有应,只是似笑非笑地走到顾西瓯身边,宽厚的大掌扼住她前进的脚步后,这才锐利而深幽地扫过高笑。 真是见鬼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让这个无作为的校长,一夕间长成了有魄力的男人! 背后的黑手,真是仅仅想要他与乔家继续婚约那么简单吗? 若真是如此,她完全没必要做这么多文章,依他对他家“西太后”的了解,只需昨夜那点报道,就足够给丫头添上“不三不四”的标签了! 难道,丫头也与她有仇? 裴成佑眸光闪烁,明亮的桃花眼邪肆地直逼高笑,他,又是一个被收买的枪手吗? 昨夜播放少儿不宜画面的id,他已经确认,是韩佳人的家,可等他的人赶到,韩佳人早已离开,估计,有人给她安排了一切! 如此不遗余力地整一个他身边的女人,似乎不是她常用的作风,这么多的巧合碰在一起,他直觉的认为,这事,不只是针对于他! “裴少,对于一再违反校纪校规,学业成绩实在太差的学生,从学校的立场上,还是有权利开除的。” 高笑瞬间觉得空气有些稀薄,不知是来人气场太大还是他过于心虚,直觉额前似有丝丝冷汗冒出。 “权利?高校长,别忘了,权利都是人民赋与的,我裴成佑在此发话,谁胆敢剥削丫头的受教育权利,我叫他从哪儿来,就滚哪儿去!” 裴成佑眸光暗沉,漂亮的嘴角牵出阴冷而摄人的弧度,明亮的眸底,更是溢出张狂的光束! 他原本想等记者走了再离开,谁知,让他欣赏了一出戏不说,还得戏中戏地表演一番,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裴少……” 高笑直觉脑海一片浆糊,忆及昨夜谈妥的条件又隐有动摇,这个顾西瓯,就是个冥顽不灵的石头,他真能将宝押在她的身上? 况且,裴少这事,明显是有人在整他,且不说他和背后的人,到底会谁输谁赢,就算保住顾西瓯,有了裴少今日的发怒,他再多的报负,又如何再去实现? “裴少,要不这样吧,对顾西瓯先行留校察看,若是这学期的期末考,她能做到全部及格,我就收回开除的话!” 高笑能做到一校之长,毕竟还是有他的城府,眼珠转了几转后,想出了这个权宜之计! 离期末考,只有三天了,下学期就是高三,依顾西瓯如今的成绩,想要顺利毕业,都会是个问题! “行,高校长,我代丫头答应你!可是,我也有个条件,若丫头能全部及格,你就自动辞职,如何?” 裴成佑一声冷笑,锐利的目光笔直地射进高笑的血管,如鹰般的冷芒,让所有围观的学生,包括远远地站着的老师,都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 这一刻,没有人会怀疑裴少的实力,因为,他的气场,实在是太大! 顾西瓯一直淡淡的,只是眸底的冷芒,某一处角落,泛过不自觉的柔和,冷淡的,并未出声反对她本不屑的赌局。 “裴少,这……” 高笑的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心底暗自懊恼自己的一时心动,如今,这个骑虎难下的局面,又该如何收场? “行了,就这样,丫头我带回去了,什么时候期末考,打个电话通知一声。” 瞧得他的后悔,裴成佑嘴角的浅笑越发的邪肆,亲密地搂着顾西瓯的肩,大步走出包围圈。 罢了,反正只有几日,不来也算,免得那些苍蝇,一只只都来打搅她! 围观的学生,以一种崇拜的不可思议的眼神直直地看向裴成佑,更有丝丝的羡慕,闪过她们的眸底。 能让裴少如此出头,就算期末考只得个鸭蛋,也算不枉来四中一遭了! “你,手机拿来!” 裴成佑出得人群,忽而长臂一伸,精准地拉住某个直缩脖子的身影,一丝冷笑,逸过他的唇角。 “啊……” 那人一愣,而后极力的挣脱,却仍只是低着头,使出浑身的力气来抵抗。 “哟,见不得人是吗?难怪,见不得人的东西,才专干见不得光的事!” 裴成佑更加的讥笑,也不再忌讳对方是个女人,用力一扯,就将背快缩成虾米的身影,挺直拉伸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裴少……” 女人见无法躲藏,赶忙抬起一张用刘海遮住的脸,我见犹怜的水眸里,泛出晶莹的泪花。 这,正是昨晚上悄然躲避的韩佳人! 此刻,她的心底,有着深深的不甘,她已经走投无路了,她总得,需要钱来过日子,而且,她还想有一天,能够光鲜地重新站在他的面前。 与电话中那个陌生的人合作,也是因为对方告诉她,他能替她,夺回想要的一切! 她原本是想去北京的,可爸爸告诉过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北京找姨父,要不然,爸爸会在监狱,就此度过他的一生! “啊……” 顾西瓯见得此人,纤手一伸,抢在裴成佑面前夺过她的手机,再一次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嗯,这丫头,还是很在意她妈妈嫁给韩英俊之事吗? 要不然,她为何会对韩佳人,有如此大的敌意? 犹还记得,初见时,她在停车场,也是如此的冷傲和嚣张! 裴成佑嘴角噙笑,也不去看脸色青红交加的韩佳人,对着高笑吐出邪佞的字眼,“高校长,贵校的学生,竟还有此等大龄青年,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这……” 高笑再次被呛住,人群中的韩燕妮,也是极其的惊讶,堂姐她,什么时候跟在她后面进了校园? “这位小姐,校园不是挖新闻的地方,请你出去!” 高笑心底一梗,硬着头皮厉声呵斥着韩佳人。 半小时后,裴氏公司。 这是一座二十七层高的大厦,特制的玻璃旋转门彰显着他的气派,裴成佑却并没有停留,直接开进了地下停车场。 他明亮的桃花眼,早已经看到,对面的街角,那家咖啡厅内,坐着各色兴奋不安的人。 大清早的,生意这么好,只有一个可能,伪装的记者,又开始无孔不入。 从校园到裴氏,这些人,似乎,为了名声和利益,把他昨夜的警告,放到了脑后。 很好,那就让你们看看,他裴成佑,是不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 第56章 极品秘书 裴成佑阴沉地冷笑着,邪肆的眉梢却是一片慵懒,还带着胸有成竹的讥讽,如一只蛰伏的猎豹,散发着英俊而迷人的光芒。 “丫头,走吧。” 他停下车子,绅士地打开了车门,玩味地看着顾西瓯,对于她的淡漠冷静,眸底闪过挑战的幽光。 他发现,面对这个丫头,他骨子里的劣根性和正义感,如一对矛盾的双生儿般,左右在他的心底驻扎。 顾西瓯眸光微闪,秀眉不经意地皱了一下,只是一个赌局而已,他不会自恋到,她还需要他补课的地步吧? 只是,她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无谓地跟在他身后,沉默地进了电梯。 “丫头,哥哥带你翘课,你就一句‘谢谢’也没有吗?” 裴成佑是绝对不甘于沉寂的人,挑高了眉梢打量着顾西瓯,嘴角逸出兴味的浅笑。 “这事我常干。” 顾西瓯白了他一眼,她从来就不是好学生,这几日到校,完全是看在期末考的份上,反正,再过三天,这个学期就解脱了。 好,很好,这丫头,总知道如何噎人! 裴成佑接收到她你很无聊的目光,心底的愉悦却是有如岩浆般爆发,忽而伸手一揽,抬高顾西瓯的下巴,毫无预警地吻了下去。 “呜……” 顾西瓯没有料到,睁大着眼恼怒地瞪着裴成佑,双唇相接带来的触动,被心中某个顽固的念头,自动地进行消除。 这男人,妖孽,有毒,勿近! “丫头,亲女人的事,哥哥也常干!” 话落,他越发的拥紧了她,以被迫的姿态让顾西瓯承受着他的占有,如烟花闪过的眸底陶醉般地半眯,深幽而漂亮的长睫,如小扇般刷过顾西瓯的脸。 “丫头,记住了,下次,不要轻易地顶撞哥!” 顶撞? 顾西瓯皱起了眉,这个时刻精虫上脑的男人,纯粹就是找借口好不? 她眸光微眯,把裴成佑脸上的得意和如妖孽般的得瑟尽收眸底后,忽而纤腿一伸,挤进了他的腿间。 “丫头……” 裴成佑始料未及,眸底的幽光变得更浓,甚至,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嘴角。 拜托,他家的老二,可是直挺挺的好不?你这么主动又不能被吃,不纯粹就是折磨他吗? 未等他咬牙切齿完,顾西瓯璀璨的猫眼似是泛过一缕邪恶的光,更进一步地贴近他的身躯,小手拉下他的头,如初见般,主动地送上了她的香吻。 噢……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叮……” 在两人的纠缠中,电梯已经上升至了二十七层,可两人谁也没有停下的意愿,胶着的身躯,还紧缠在一起。 “咳咳……” 电梯的门口,梁北辰见怪不怪地看着,只是,自认绅士地咳嗽了一声。 “去。” 裴成佑倏而抬头,正想再次按下闭合键,梁北辰却迈步走了进来,嘴角愉悦地牵了一下,“早!” 这声招呼,是对着顾西瓯打的,裴成佑话语里的不满,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能让裴成佑失控的女人,是个值得认识的对象! 顾西瓯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点醉了迷离的眼瞬间恢复了清明,挑衅地看了一眼裴成佑的腿间,这才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只是,临撤退时,还是有意无意地摩擦了一把。 好,很好,终有一天,哥哥会让你知道挑衅的下场! 裴成佑有些恨恨,却又拿她无可奈何,这丫头,纯粹就是故意的,她来那个,知道他不会吃她,适才这么肆无忌惮。 可是,好久,都没有女人能让他有这么强烈的冲动了,他敢保证,若丫头身上没有那碍眼的生理期,他还真不敢下定论,会不会把这丫头先行拆吃入腹。 “裴少,休息室的洗浴龙头坏了,今日只有冷水,若要维修,麻烦打个电话给公共维修部。” 梁北辰并没在意顾西瓯的冷漠,金边眼镜下的利眸,反而多了一抹笑意,只是对着裴成佑说的话,怎么听怎么幸灾乐祸。 顾西瓯不由得多看了梁北辰一眼,只觉他眉眼间似有些熟悉,脑海不自觉的开始过滤。 “梁山伯,哥就算洗冷水澡,也比你的五指姑娘来得痛快!” 裴成佑是谁,面对这样的调侃,他是面不改色,相反,还邪肆地对着顾西瓯眨了一下好看的桃花眼,丝丝摄人的幽光,似要将她吸入无边的漩涡。 五指姑娘? 顾西瓯一阵无语,看着脸孔扭曲的绅士眼镜男,嘴角微微地牵了一下。 只是,他姓梁? 电梯内,梁北辰不屑地静默了,裴成佑无奈地看了自己的昂扬一眼,深吸一口气,拉着顾西瓯走了出去。 “总裁,您来了。” 二十七层的总裁办公室,是一个独立的吧台设计的空间,几扇落地玻璃隔出三大区域,靠窗那间最大的,非裴成佑莫属。 与他相邻的,是梁北辰的工作间,而此时说话的第三间,正位于两男的对面,一条过道隔出风格迥异的风景,还真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这是顾西瓯,见到秘书室内五位亭亭玉立的美女时,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美女妹妹们,早啊!” 裴成佑并没有一般上司的架子,而是邪肆无比地对着她们抛过去一个媚眼,飞扬的眉角,怎么看怎么倜傥。 “总裁早!” 五位美女齐齐起身,笑得花枝招展地对裴成佑一阵无声飞吻后,又齐齐埋首于工作,一张张笑靥如花的脸上,安静下来后,全是历练的沉稳。 “琳达,泡杯奶茶,还有一杯咖啡,老规矩。” 裴成佑进得办公室,对着门外喊了一嗓子后,意味深长地看了顾西瓯一眼,有些恨恨地进了里面的洗浴间。 该死的,还要继续和她呆在一起,不洗冷水澡,估计真得用他的五指姑娘了! “你的。” 不一会儿,洗浴间内响起哗哗的水声,而外面,名叫琳达的美女秘书,倨傲地把一杯奶茶,“怦……”地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些许奶茶,还溢出了杯沿。 第57章 找上门来 顾西瓯翘着二郎腿,极其淡漠地看了一眼,伸手拿过沙发上摆着的杂志,随意浏览起来。 “裴少,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琳达并没有出去,而是在沙发的对面坐下,涂着红色寇丹的手指,妖娆地点燃一根香烟,喷出的烟雾,为她那张美得妖艳的脸,添上一股妖媚的流光。 顾西瓯没有理她,目光专注于时刊上,微牵的嘴角闪过疑虑。 这男人,看来就是强势的,可他身边的手下,貌似,一个比一个没规矩。 先前姓梁的绅士男,和眼前这个堪称妖精的女秘书,在他们的眼里,她找不到对裴成佑一丝的惧怕。 “脸蛋不错,可惜太冷,裴少喜欢热情如火的女人;胸是够大,可其他地方没几两肉,裴少从不啃排骨;腰也够细,可惜没有柔韧度,承受不起裴少的花招……” 琳达也并不在意,继续坐在对面指手画脚,犀利和蔑视的视线,毫不掩饰地落在顾西瓯的身上。 “你是他妈?” 顾西瓯冷冷地看了一眼,也伸手从茶几上抽出一根烟,纤细的手指,极其熟练地点上,精致的小脸上,闪过讥俏的流光。 这女人,爱慕谁不打紧,可这样评论自己,她可没有资格。 “不,我不是他妈,我,是这个世上,最配得上他的女人!” 琳达似是一愣,妖娆的眸底又似泛过一丝赞赏,只是稍纵即逝,快得让人以为,那就是活生生的讥笑。 他的女人? 顾西瓯不再说话,只是微讽地勾了下唇角,璀璨的眸底,闪过对这种“欧巴桑”的嫌弃。 “你知道吗?裴少每天的约会,都是我替她安排的,他平均每个女人的新鲜度,绝不超过一天,每次和女人约会,绝不会超过三小时,用他的话说,女人就是保鲜膜,用过了,就不再有保质期……” 琳达前所未有的强大,似是根本没有发觉顾西瓯的不耐,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裴少的花心经历。 “男人和女人,爱情就像放风筝,只要那根线,还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不管他飞多远,他累了总会回家。我相信,等到裴少历经花丛,蓦然回首,他才会发现,那个最适合他的人,就是一直在他身边默默守候的我!” 说着说着,琳达的用词越来越文艺,脸上的表情,也似陷入了某种希冀的憧憬,那一脸幻想的甜蜜,落入顾西瓯眼里,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 这男人,难怪有八婆的潜质,原来他的身边,有这么爱幻想的极品! “琳达,几日不见,你的口才越来越好了。” 正在这时,里间的水声停了,裴成佑换了一套衣服出来,邪肆地打趣着琳达,只是目光在触及又抽烟的顾西瓯时,眸底霎时变得阴沉。 “总裁,你就只注意我的口才吗?难道你没有看到,我的唇,这么粉,我的脸,这么美,我的胸,足够让你一把抓……” 琳达见得裴成佑出来,眸底的光亮变得更为的妖艳,穿着高跟鞋的脚,两步三摇地走到裴成佑面前,伸出双臂勾上他的脖颈,吐气如兰地抚上他的胸。 “给你三秒,要不然,这个月的奖金扣半。” 裴成佑并没有伸手去拉,及时地打断琳达的献媚,似笑非笑地盯着眼前投怀相抱的人儿。 “哼,没趣!” 琳达似是一下变焉,撅着红唇不依地捶了裴成佑一拳,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临走,她对着沙发上淡漠无谓的顾西瓯,挑衅地看了一眼,这才扭着她的丰臀离开,唯余一室沁鼻的香水味。 “丫头,看什么呢?” 裴成佑坐到了顾西瓯身边,眸光在触及她手中的杂志时,隐有惊诧的亮光。 这丫头,貌似,真的对服装情有独钟! 顾西瓯瞥了他一眼,只见他发梢上还滴着水,点滴的晶莹为他的俊脸添上一抹邪魅的不羁,混合着沐浴露的香味,更是给她的嗅觉,带来不小的冲击。 “丫头,忘记哥哥说的话了?谁准你再抽烟的?” 裴成佑见得她嘲讽的眼神,眸光不自觉的眯起,丝丝危险,逸出他的嘴角。 “刚刚那个女人,应该可以满足你。” 顾西瓯满不在乎,端起他的咖啡抿了一口,笑话,还想对她施以“体罚”不成? “丫头,你吃醋了吗?” 裴成佑不怒反笑,莫测高深地牵起了嘴角,他当然知道,这丫头的潜台词就是,若不想再洗冷水澡,就去找别的女人! 白痴! 听得此言,顾西瓯再次鄙视,不耐地翻了一个白眼,目光变得寂然而幽远。 她吃醋?还真是个新鲜的词! “丫头,看书了,可别让哥哥丢脸!” 裴成佑看了她一眼,伸手掐灭她指间的烟,端起她喝过的那杯咖啡,就着她刚才喝过的地方,邪肆地抿了一口。 这孩子,还情绪化了,琳达真的刺激到她了吗? 想到这一点,裴成佑竟有丝说不出的窃喜,似乎,很乐见其成一般。 “不看。” 顾西瓯皱了皱眉,很干脆地丢出两字,笑话,不及格只是她不想作答而已,那几本破书,有啥好看的? “那你随意,我先去办公。” 裴成佑隐有所悟,明亮的眸底闪过慵懒的幽光,漂亮的唇角,更是牵出意味深长的笑。 他果然没看错,这丫头的潜力,真的挺不错的! 办公室内,再次恢复了沉寂,裴成佑埋首于一大堆文件中,俊逸的脸显得深幽而冷厉,而顾西瓯,继续欣赏先前的服装杂志,气氛竟是前所未有的宁静。 “琳达,如何?” 这厢安静无比,外面的秘书间里,却是五个脑袋凑在了一起,以最中央的琳达为首,人人的眸底,布满着兴味盎然的询问。 “不错,够个性,看来,这次,有点棘手!” 琳达再次点燃了一根烟,眸底闪过几许深沉的光,不同于适才的妩媚妖娆,嘴角牵出深奥难懂的浅笑。 “琳达,放弃吧,别到头来,连朋友都没得做!” 其中一个叫苏蜜的秘书一愣,而后眸中泛过一丝异样的神采,抿了抿唇后,一脸笑意地开导着琳达。 “是啊,野狼的规矩你懂,我们聚在一起不容易,这么多年了,是冰山也得融化啊!” 又有一位秘书朱凤,自我欣赏地对着眼前的小镜子,摆出了一个造型,眸底尽是劝告的笑。 “苏蜜,小凤儿,别以为你们那点心思我不知道,就算我没戏,也轮不到你们。” 琳达忽而冷笑,伸手掐灭指间的烟,酷酷地甩了一下头,转动着转椅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放心,琳达,我们怎么敢跟大姐抢人呢!” 苏蜜和朱凤一愣,转而笑得一脸的不以为意,眨了眨美丽而妖媚的眼睛,也迅速地投入到了工作中。 哼! 琳达没有作答,只用一声冷哼表示着她的不屑,随即手指泄愤地在键盘上敲打。 第58章 加了辅料 其他两位秘书,对她们之间经常的掐架保持着沉默,但嘴角的笑意,也是张扬而不屑,美得惊人的脸上,闪过鹿死谁手的淡然。 “今天该上交的报表呢?” 梁北辰视察完各部门回来,看到的,就是几个女人各自不屑,又似和气一团的工作场面,微皱着眉梢警醒着这帮肖想的女人。 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有啥好的,怎么女人一见,就如飞蛾扑火一般,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哟,北哥哥,你回来了啊?是不是又有什么可爱的小妹妹,被咱们的总裁搜罗进来了啊?” 这次开口的,是适才还一脸淡定的秘书温婉,名如其人,长得有如可爱的邻家小妹,只可惜那双天生的丹凤眼,凭白的为她添上妩媚的风情。 她一边说,一边扔出手中的一个文件夹,梁北辰急忙伸手接住,心底不由又是一声低叹。 这些个姑奶奶,照他这样礼让下去,还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总裁的首席秘书了? “婉儿,你问北哥哥这些做什么呀?静儿最感兴趣的,就是北哥哥到底是攻还是受?这个问题,估计等北哥哥的‘祝英台’出现,静儿也就不再好奇了。” 紧跟着的,是一直没开过口的宁静,只可惜,她一出口,梁北辰原本还淡漠如水的眼,直接变成了幽色。 这帮女人! 他恨得咬牙切齿,又只能无视地继续用手打捞挥过来的文件夹,说,他一人不是五人的对手,打,他更加不屑。 这几个女人的身手,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光是五个文件夹从不同方向袭来的力度,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她们给砸个鼻血横流! 裴成佑的身边,就没有一个绝对正常的人,就如他,也是头脑一热,莫名的就追随了进来。 嗯? 透过玻璃窗的反射,顾西瓯清楚地看到了五个美女秘书围攻梁北辰的景象,秀气的眉梢微有些动容,随即又恢复一成不变的冷漠。 “叫他当绅士,活该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裴成佑倒是饶有兴味地看了一眼,满眼幸灾乐祸地摇了摇头,见怪不怪地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今天是周二,他昨天本就没上班,堆积的工作,还是要处理的。 “请问,裴总在吗?” 梁北辰适才在五女的不善中收拢了文件,电梯门再一次打开,秘书间的门口,响起一道柔弱的询问的声音。 但,也只是一秒,她搜寻的目光即刻发现了玻璃间里的裴成佑,脸上蓦地浮出了惊喜。 “登记,大名,会客室在那边,没有总裁的同意,你只能呆在那里。” 琳达见得来人,眸底似有火苗蓦地升起,伸手取过一本登记簿,冷傲地扔到了女子的目前。 她认得她,那不是占据了裴少六年,于昨夜绯闻中无辜受伤的“原配”乔安妮吗? 比起顾西瓯,她对乔安妮的敌意更甚,这人,可是有来头的! “好的。” 乔安妮见得不善的秘书,极力的隐忍着情绪,反手写下自己的艺术签名后,迫不及待的目光,再次投向玻璃橱窗内。 裴的公司,她还是第一次来,有想过他的秘书很漂亮,可没想到的是,竟然会有五个! “啊……” 她隐隐吃味的目光,落到一角沙发上淡漠的顾西瓯时,更是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那个女孩,那个绯闻女孩竟然也在这里? 这么说,裴和女孩亲密的事,确实是真的了? 乔安妮直觉有如五雷轰顶,脑中无数道不知所措的迟疑闪过,她这样进去,还真的能够挽留吗? “不见。” 裴成佑直觉有人注视,抬起头来看到乔安妮后,剑眉一扬,便按下了通话键,冷厉的声音,传到了梁北辰的耳膜。 “是。” 梁北辰优雅地应声,脸色全然没有了适才的怒意,这种工作模式,几年来早已习惯了,他气不过的,只是他永远学不会裴成佑面对女人的游刃有余。 不见? 顾西瓯也看到了乔安妮,这得感谢裴成佑的办公室,透明而无一丝隐私,除了声音听不到,估计,谁在谁的眼里,都是一目了然。 这,应该是为了方便他猎艳吧?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面对五个风情万千的美女,这个精虫上脑的男人,怎么会不做点变态的偷窥之事? 不,他不是偷窥,他是光明正大! 如此不屑的想着,顾西瓯已然放下了杂志,从沙发上冷傲地起身,走向了门边。 “丫头,干嘛去?” 裴成佑见得她的动作,挑高了眉梢询问了一声,这丫头,不会是还想去打人吧? 要你管! 顾西瓯回头瞪了他一眼,倔强而又满含警告,那夜的两巴掌,又怎么抵得上梁萱一身的伤? 噢! 裴成佑扯了一下唇,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眸底的最深处,却是泛过由衷的欣赏。 算了,随她去吧,乔家的把柄,不是那么好抓的,既然敢打梁北辰的妹妹,那就由她,来承担无法无天的代价! “琳达,你看,总裁不是派她来接见吧?” 门外的秘书室,苏蜜最先发现走出来的顾西瓯,赶紧压低声音通告着敌情,这前任和后任相见,会不会发生诸如火星相撞的猛烈呢? “随她们去。” 琳达自也见到,不以为意地冷哼了一声,还果真是个丫头片子,有这么迫不及待地去旧爱面前炫耀的新宠吗? 难道,她不知道,裴少最不喜欢的,就是试图束缚他的女人! 乔安妮也见到了来人,有些失望地眨了眨眼眸,楚楚可怜的晶莹配上她柔弱的表情,有如温室中摇曳的花朵,直直能让人疼到心坎里。 “不好意思,我下次再来吧。” 一股心痛,似是从乔安妮周身游走,她抚了抚前晚被顾西瓯打过的脸颊,忽而一个激灵,直觉的就要离开。 这个女孩,可是胆儿挺大的,她要是在这裴氏公司再将她打几个耳光,那她乔安妮,就不用在安城混了! 此时,她很是后悔,为何不让艾克陪她来?又或者,先给裴打个电话,而不是这么贸然的,想要来说服他离开那个不良少女! 他都已经将她带在身边了,态度显而易见,只有她一人,还关在幻想的象牙塔里走不出来。 “站住。” 顾西瓯已然距她只有几步之遥,见得想要返回电梯的乔安妮,眉梢一皱,沙哑而又冷然的出声。 嗯,气场还真不错! 除了琳达之外的四位秘书,眸底深处忽而闪过一道亮光,齐齐地注视着顾西瓯。 这女孩,看来不是花瓶啊,应该,不是为了单纯的炫耀吧? “告诉你,你可不能再打我,要不然,我可以告你故意伤害的!” 乔安妮听得如此的冷语,心中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她自幼身体不好,从未强身健体,再加上一直被人保护有加,养成了典型的公主性格,真动起手来,倒是风儿都能把她打败。 第59章 长得相像 嗯,这么怕人打? 顾西瓯见得她如此的熊样,忽而不屑地扯了扯唇,清冷的眸光朝会客室一扫,率先迈开了脚步。 而乔安妮,也不知什么心态驱使,在见得裴成佑并未出来后,眸底闪过几丝阴冷,倒也开始冷静下来。 是的,她怎么会被自乱了阵脚,就算她敢再出手打人,她顶着一张伤脸出去,不也是可以大作文章吗? “泡两壶茶来。” 顾西瓯走到门边,对着秘书室吩咐了一声,清冷的声音透着天生的高贵,璀璨的猫眼中,折射出阴沉而冷厉的光。 哇靠! 这次,连朱凤都忍不住放下了手中的小镜子,眼眸一转,就欢快地应了一声,“好的。” 话落,她连忙跑到茶水间里,按照顾西瓯的吩咐,满满地泡了两大壶的茶。 那女孩,貌似想整人呢,不如,她给来点“辅料”吧? 朱凤如此想着,伸手从茶水间的某个角落,不知怎么的摸出两包黄色的粉末,纤指一弹,便融入了色泽碧绿的茶水中。 “茶来了。” 朱凤笑得很是甜美,摆出了最为惑人的造型,媚眼如丝地送到了两人的面前。 顾西瓯没有太多的表情,乔安妮却如同吃了一只苍蝇,她终于知道,她是怎么失去裴成佑的了。 六年的空白,又怎么敌得过外界的诱惑,以她当时并不健康的体魄,有何资本拴住风流成性的裴? 是个男人,就有需要,她可不会忘记,那夜她如愿以偿时,那种甜蜜的痛苦,持续得到底有多久! 如此想着,乔安妮面容惨白,心底的哀戚忽就无法诉说。 当年,她本就是孱弱之躯,有那么一次,都是冒着极大的危险,后来,幸运的,她得到了天佑的心脏,这才得以维系了生命! 可惜,好景不长,她发生了排斥反应,不得不到美国去就医,想尽了办法,甚至于重新找到与她最为匹配的心脏,才让她终于摘掉了“病号”的帽子,只是,当她身体许可的时候,爱情,却早已不在原地。 哀伤来袭的乔安妮,颤抖的伸手就给自己倒茶,也不管它温热与否,仰脖就一饮而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借由茶叶的苦涩,来慰藉她痛楚的内心! 原来,爱情,会让人变得如此卑微! 这,还是那日发布会上灼灼照人的乔安妮吗? 顾西瓯眸光微闪,对她这样的配合倒也不再置喙,就这样漠然地坐在对面,看着失魂落魄的乔安妮,独自品尝失落的滋味。 一杯杯茶水下肚,乔安妮忽而有了如厕的冲动,肚子猛然一阵腹鸣,难忍的腹痛突袭而来…… 很快,到了中午,已经是午餐时分。 “丫头,想吃什么?” 裴成佑终于忙完了手中的工作,看了淡漠寂然的顾西瓯一眼,眸底深处泛过一丝柔和。 这丫头,还真是够静的,换了哪个女人,都受不了他一个上午的冷待吧? “我想回去。” 顾西瓯淡淡地出声,却是直接提出了她的要求,不上课,她也有很多的办法打发时间,她并不想,就这样在他的庇护下,躲避那些记者。 早上校园的异样,她也早有觉察,通过韩佳人那一出,她更是有所隐悟,虽然明知他在担心什么,但她,不想做缩头鸟。 想对付她的人,无非是两类,一是乔家的人,二是顾家的人,乔家想要她离开裴成佑,顾家想用她来救顾一鸣,前者,她愿意为,后者,她无力为! “丫头,嫌哥冷落你了吗?” 裴成佑眉梢一挑,很是温情地走到顾西瓯身边,明亮的眉目中逸出丝丝跳跃的光亮,如星星点点的阳光,点缀了那张漂亮阳刚的俊脸。 拜托,还能再无聊一点吗? “我回去看书。” 顾西瓯极其无语,想也不想便丢出一个借口,这个男人,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既然如此,她还不如回家睡大觉! “好,吃完饭,送你回去!” 裴成佑眸光晶亮,忽而邪肆地勾了一下唇,伸手搂着顾西瓯,大咧咧地出了办公室。 门外,五个秘书目不转睛地看着,如果说她们对昨晚的新闻先还不以为意,现在,倒是真的有了点危机意识。 要知道,裴少从不往办公室带女人,可这次,他不仅例外了,还笑得如此无良!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当裴少有这种表情的时候,那就证明,某人被他给惦记上了! “裴,我要回国了!” 出得电梯,裴成佑刚上车子,手机忽而传来一阵鸣叫,他接起一看,原来是艾克。 “艾克,怎么这么突然?怎么着,也得让哥给你饯行啊?” 裴成佑笑得很是明朗,深幽的眸底却闪过一丝不舍,这个兄弟,分开六年,相见的机会无几,如今,分离却又来得如此之快! “你去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顾西瓯听得此言,淡漠的眸底蓦然浮出光亮,抿了抿唇,极其冷淡的开口。 话落,她不等裴成佑回答,便朝停车场的出口走去。 “丫头,上车。” 裴成佑眸光一闪,快速的发动车子,滑下车窗后,落出一张俊逸而冷峻的脸。 该死的,这丫头,就这么以逃离他为乐吗? 嗯? 顾西瓯眸底恼怒,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忽而用力拉开了车门,坐上去后,重重的一关。 “丫头,哥是舍不得和你分开啊,你能不能,别这么打击哥!” 见她如此,裴成佑愉悦地笑了笑,邪肆地勾唇调侃着顾西瓯,眸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其实,他还真有点不习惯,这只浑身是刺的猫儿,不在他身边张牙舞爪的样子! 就如上午,她那样的安静,反而,让他的效率慢了好多! 要不然,他每天二个小时的固定工作量,怎么会一下变成了三个小时? 顾西瓯照例是无言,裴成佑也不再自讨无趣,很快,车子就开到了安城最有名气的和苑楼。 “嘿,裴,这里。” 和苑楼内,艾克坐在靠窗的位置,裴成佑正想牵着顾西瓯走过去,她却微微皱了皱眉,轻轻的开口,“我要去洗手间。” “快点。” 裴成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左右看了看后,松开了顾西瓯的手,刚走几步,又似不放心地紧赶上来,“算了,还是我陪你去吧。” 嗯?这男人,有这么草木皆兵吗? 顾西瓯极其无语,淡漠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反正,更糗的事他都见过,又有什么必要在乎? “嗨,裴,你真不够意思,难道,我都要回国了,都比不上美女重要吗?” 等两人再回到位置,艾克英俊的脸上一片怪异,碧蓝而深幽的眼眸,浮出一抹故作的受伤。 “好了,艾克,今天,随你吃,算哥给你赔礼。” 裴成佑淡淡一笑,邪肆地扯开了话题,这种事,艾克没兴趣,他的爱好,只是美酒与美食,还有一样,就是服装! 第60章 裴母上门 “好,这可是你说的。” 艾克一听,俊脸如愿以偿地浮出浅笑,双眼兴奋地扫过菜单,毫不手软地点了一大桌。 他不是财迷,只是,这和苑楼的菜价太贵,对于裴这样的奸商,能宰一顿是一顿。 “美丽的小姐,请问你还要什么吗?” 艾克点完了菜,又把菜单递给了顾西瓯,望着她的眼神,若有所思。 这女孩,不仅打了安妮儿两巴掌,今天上午,更是害得安妮儿喝茶喝进了医院,而他,为了怕自己忍不住留下来照顾,从此不能把握感情的天平,这才毅然的决定,离开她的世界! 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让裴如此不同的对待? 这张脸,似乎…… “喂,艾克,这可是我家的丫头,打什么鬼主意呢!” 见得艾克的眼神在丫头身上打转,裴成佑眸底危险的眯了眯,这艾克,还在为乔安妮愤愤不平吗? 上午的事,其实他心知肚明,定是朱凤的杰作,只不过,借了丫头的手,对乔安妮略施小惩而已。 我家的丫头? 顾西瓯眸光一闪,忽而觉得,这句“我家的丫头”,比起那句“我的丫头”来,怎么多了股别扭的味道? “美丽的小姐,对不起,我只是觉得,你和安妮儿有些像,不好意思冒犯了。” 艾克猛然惊醒,心底有些奇怪,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竟然会觉得她们两人的脸,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什么? 顾西瓯秀眉微拧,不悦地抿了下唇,谁稀罕和她长得像啊! “艾克,还没喝酒呢,你怎么就眼花了?” 裴成佑一愣,随即打着哈哈,发出一阵取笑的调侃。 其实,艾克说得没错,她们两人,脸型确实有点像,都是一样的瓜子脸! 下午,阳光灿烂。 天佑花园二十七层的公寓,顾西瓯静静地坐在阳台上,纤细的手中握着一只铅笔,正在画板夹着的白纸上,专注地画着什么。 不一会儿,一张素描在笔下形成,她左右看看,又拿起裴成佑画出来的那张素描,细细地对比了一番,忽而愤愤地撕下。 真是的,这个男人有这么厉害吗?竟连一张画像,也比她画得要完美得多? 顾西瓯一阵懊恼,忽而重重地扔下了画笔,仰脖闭目沉思。 算了,睡个午觉再说吧,等休息够了,她还得画几张图纸,欠那几家的设计图,已经欠的太久了。 “叮……” 此时,门铃却又尖锐的响起,顾西瓯一怔,但却半未理会,听而不闻般晒着日光浴。 用过午膳,裴成佑就将她送回来了,说好二个小时后他会回来,叫她不要给任何人开门的。 不是她听话,而是她懒得动,况且,他虽然告诉了她密码,但她不认为,她有用得到的时候。 “叮……” 门外的人,却似极有耐心,一遍一遍地叫着,直到顾西瓯终于受不了她的荼毒,起身走到猫眼面前时,门外,却又忽而停止了喊叫。 走了吗? 顾西瓯吁了一口气,刚走回阳台边,门铃却又再次响起,恼得她两眼一闭,忽而埋首疾书,彻底地融入了她的绘图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西瓯笔下的设计稿,已然堆了一大叠,正想把它们好好整理之际,门,忽然毫无预警地打开了。 “丫头,你在啊?” 进来的人,正是裴成佑,当看到阳台上坐着的秀丽身影时,他明亮的眸底快速闪过一道光亮,似是吁了口气般轻松了神色,只是,随即,又有些轻微的皱起。 他这是怎么啦? 顾西瓯有些不解,这个男人,也有他无奈的时候吗? 当裴成佑让开身子,他身后一个穿着优雅的女人出现在客厅时,顾西瓯终于是知道,来人是谁了。 “妈,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裴成佑也只是微微一皱,即刻便也恢复了淡然,神色看不出多大变化地,不热络也并不冷淡地招呼着白夏。 “你就是顾西瓯?” 白夏并没有坐,而是走到顾西瓯的面前,淡然而犀利的眼眸,优雅地直逼眼前的人儿。 年轻,漂亮,冷漠! 白夏的第一感觉,也就莫过如此,于是,语气便带了些微微的嘲讽,“成佑,都不知道打招呼的女人,你也把她带到天佑的地方来?” 她的话,很轻,很委婉,甚至于没有过多的责备,但顾西瓯,却听出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滋味。 天佑? 这个名字,于她来说,已然不陌生了,乔安妮,裴成佑,还有这个小区的名字,都有意无意地告诉了她一个事实,这个天佑,不是裴成佑的哥哥就是弟弟! “丫头,这是我妈,妈,这是顾西瓯,介绍完毕!” 闻言,裴成佑挑了一下眉,并不避讳地伸手搂住顾西瓯的肩,类似嬉皮笑脸地,为俩人作着介绍。 “你……” 白夏有些气结,但也风度极好地没有发作,顾西瓯却是眸光一闪,嘴角微微的勾出一个弧度。 很好,这男人,并没有强迫她做不愿意的事情! 尽管她是长辈,但她又不是她的儿媳,对一个来意不善的人,她实在是无心打招呼! “你这是什么?” 白夏的气愤,似乎只维持了一秒,那双淡漠的眼中,蕴藏着顾西瓯难以看懂的情绪,静静地看了她几秒后,询问的眼神,转向了她手中的画纸。 “丫头,这都是你画的?” 裴成佑也似被惊到,伸手抽出几张,见得全是服装的设计样稿时,明亮的眸底,闪过一丝欣赏的愉悦。 呵,还真是不得了,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底,他不会是拣了一个前途无量的设计师回来了吧? “成佑,还说你不爱安妮儿,为啥,又要选一个也爱服装的人呢?” 白夏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眸底的惊讶被她很好的掩饰,这次,儿子找的女人,似乎,还真的很不一般。 首先,很有头脑,没有贸然的给她开门,其次,也有耐心,直到她忍不住给成佑打电话,第三,不攀高附低,换了其他的女人,听得她叫她打招呼,怕是会甜甜的叫上“阿姨”“伯母”之类的,第四,还有点真才实学,光这一点,就与她简历上的不学无术,似乎有些挂不上勾。 “妈,这些事情,和丫头无关,你不要将她牵涉进来。同样的事情,要看不同的人,妈你若执意如此,我只能请你回去。” 裴成佑听得此言,俊脸一沉,忽而对着白夏,异常冷漠的出声。 不知为何,他很是恼怒,他不喜欢,任何人将丫头当成替身! 他没爱过乔安妮,就算爱过,那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裴成佑,还不到瞎眼的地步! “那你,给我一个悔婚的,我能接受的理由!” 白夏也不恼,同样寂然而冷漠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他对这个女孩的维护,她不是听不出来! 第61章 要她安慰 “妈,你确定,你一定要知道吗?” 裴成佑的目光很复杂,深深地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他知道,若今日不能给出足够份量的理由,家里这关,他很难过。 他不是怕,叛逆的事他做得多了,只是,他不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还让母亲也搅和在其中。 白夏忽然心头一凛,顾西瓯也似眸底一震,她怎么觉得,这个男人的身上,忽然冒出了悲伤的气息? “妈,我再问一遍,你真的要知道吗?” 裴成佑紧抿着唇,平时邪肆的眸底,掺和了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深沉,高大挺拔的身躯,也似无形中多了一丝萧瑟。 “说。” 白夏思索良久,忽而闭了闭眼,不管是什么,她总该知道,是什么让儿子如此义无反顾! “妈,天佑的心,早已不在她的身上了。” 裴成佑紧盯着白夏的眼,薄唇一抿,落地有声。 “什么?” 话落,白夏那张总是看不出情绪的脸,如冰山裂出了条块,震惊和哀伤,是如此的明显。 怎么会? 她的天佑,在这个世上,真的没有留下任何东西了吗? 过度的不敢置信和失落,让白夏承受不住地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胸腔剧烈的起伏,淡淡的眸底,甚至浮出了轻微的雨雾。 “妈,我知道,你想天佑,可天佑,已经永远回不来了,妈,对不起,我真的做不到娶她!” 见得此景,裴成佑俊脸也似蒙上一层迷雾,丝丝的哀伤和孤寂,将他明亮的眼眸,呈现出寂然的灰色。 “你,都是你!你赔我的天佑来,要不是你,他不会死,就算他最后还是会死,也不会是带着遗憾和痛苦,你不配做他的哥,你在风流的时候,就没想过天佑的感受吗?” 白夏的情绪,却忽而失控,优雅的脸,已经变得惨白,那种无法承受之痛,让她尖锐的,对着裴成佑吼叫出声。 “妈……” 裴成佑心头一怔,一股锐利的痛楚从心脏处开始扩散,真没有想到,他的母亲,知道真相后,对他的怨恨,却又加了一层! 倘若,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妈妈,又是不是会对他改观呢? 裴成佑有些悲凉地抿了一下唇,忽而讥讽地笑出了声,早就知道,她会难以接受,说出来,只会打破她唯一的幻想,可是,他还是不孝的做了。 他后悔了! 后悔,不该让母亲尝到如此的痛苦! 可是,不说,他的母亲,采取的手段,只怕会悄无声息地把丫头逼走,他已经害天估过早地失去了生命,已经害母亲的心空了一个大洞,他不能再让,这个没人疼爱的孩子,在乔家和顾家的算计下,为他生生地承受不该由她承担的后果! 就当,他在赎罪吧,为当年,没有保护好天佑赎罪! 裴成佑眸底慢慢地变得暗沉,漂亮的薄唇紧抿着,在淡淡光影的投射下,浑身染上冷峻的肃杀,忽而对着白夏,自嘲般地扯开了唇,“妈,你说得对,我不配做天佑的哥,若要我赔,我的命,你拿去,若下不了手,你就对外宣布,我不是裴家的儿子!” 什么? 白夏又是刺激得一个踉跄,裴明轩对她说过的话忽而在耳边回响,这个儿子,是真的要变成不是儿子了吗? “你说的,我会去调查,若不是真的,婚约,继续!” 白夏抿了抿唇,终于还是恢复了她身为检察官的职业冷静,极其淡漠又似锐利地扫了裴成佑一眼,对顾西瓯视而不见般,走出了这套公寓。 “妈,我送你!” 裴成佑眸底一顿,最终还是追了上去,身后,顾西瓯淡淡地看着,紧抿的唇看不出情绪。 她不懂,为何同样是儿子,一个失去过的母亲,怎么会对活着的那一个,如此的苛刻? 这才发觉,原来,这个男人的背后,也有他无法承受之重! 刚刚那种寂寥而深沉的气息,她感受得很清楚,他为弟弟的死,愧疚痛苦深埋在心底,他渴望着母亲的谅解,而她,却一次一次的,将他往对立的死角上逼! 在心底猜测了一番,顾西瓯面容平静地拾掇着适才被他们弄乱的设计稿,折步回到了卧室,坐在床上挑选着最为满意的作品。 客厅的门,关了又开,裴成佑的脚步声,似乎沉重地响起,而后,又消失于某处。 顾西瓯皱了一下眉,但却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这些东西,是急着要交的,她下个月的伙食费和下学期的学费,可都得靠它们了。 时间,在静静的消逝,等顾西瓯终于忙完,抬头一看,天色已然到了傍晚。 有过得这么快吗? 顾西瓯收好整理完毕的设计稿,信步走出了卧室,这男人,躲到哪去了? 一出卧室,她的视线就被一抹腥红吸引,抬头望去,只见裴成佑坐在客厅阳台她先呆过的躺椅上,高大的身躯没入夕阳的光影中,明明红光晕绕,却无端的,诉说着孤寂和哀伤,指间的香烟,白雾升腾,将他俊脸衬托得一片深沉,晦涩无比。 她眸底一怔,轻轻地走了过去,伸手拿过他指间的烟,“多大的事,是个男人吗?” “丫头,是不是男人,你不是很清楚?” 裴成佑没有动,也没有回头,嘴里仍旧吐出邪肆的调侃,可深幽的目光,却寂然地望着远处。 “我饿了。” 顾西瓯不知为何,心间也似生出一股不悦,这样把她排斥在面具之外的他,她不喜欢。 可是,这才是真实的他不对吗? 女人无数,又有谁能真正走进他的心中? “丫头,你饿了,哥也饿,你那个什么时候走啊?” 听得此言,裴成佑猛然回头,明眸锐利而慵懒地看了顾西瓯一眼,这丫头,还真当他是专职保姆了不成? 要不要搞清楚,到底是谁输了,来这里给他当保姆的? 顾西瓯看着恢复了邪佞的裴成佑,淡漠的眸底更为的清冷,忽而嘴角一抿,无谓地就想要走回去。 不给饭吃就算了,反正,想要她动手,那是不可能的! 她根本就不会做饭! “丫头,哥受伤了,你都不会安慰一下吗?” 裴成佑却忽而伸手拉住了她,一个用力,她就被圈坐在他的怀里,长臂搂住她的,头搁在她的头顶之上,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出他的哀怨。 哀怨? 顾西瓯被这一想法吓了一跳,又似有些莫名的安抚,倒也顺从地靠在他身上,吸取着那温暖的,能让人昏昏入睡的气息,嘴上,却是不肯同情的唾了一口,“要安慰,回家吃奶去!” “丫头,吃你的奶还差不多!” 裴成佑一怔,因这丫头的取笑,眸底的挑衅因子重新浮上了脑海,忽而用力转过顾西瓯的身躯,明亮的眸底,邪恶地直盯着眼前淡漠而精致的小脸! 第62章 一招致胜 说完,他嘴动手也动,浑厚的气息,向她亲密地袭来。 “丫头,还要几天?” 也不知过了多久,阳台上亲密相拥的两人,才终于分开了些许缝隙。 裴成佑双手罩住她的,带着魔力的手指逗弄着她的柔软,明亮的眸底早已染上摄人的迷离,深幽的目光紧盯着她,直到两人在彼此的眼中,都已无法遁形。 “十天。” 顾西瓯在他的眸底,清楚地看到了小脸微红的自己,虽然心底明白只是个情场高手对她的戏弄,可她懊恼这种身体本能的反应。 这男人,就是个妖孽,这样的样子,让她觉得,他似乎,真的是喜欢她的! “小丫头片子,蒙哥呢!” 裴成佑嘴角一抽,随即愉悦地抿起,在极力压制下失控的某物后,替她拉好了纷乱的衣衫。 这孩子,还太小,他再怎么饥不择食,也不能推残祖国的幼苗。 “去煮饭。” 经历一番不知到底是折磨谁的亲热后,裴成佑嘴角的邪肆愈发的加重了几分,伸手拍了拍顾西瓯的臀部,透着宠溺的爱抚。 “不去。” 顾西瓯眸底一滞,抗拒地扭过了头,奶奶的,充什么大爷! “去不去?” 裴成佑眸底危险的眯起,似笑非笑地直盯着她,还真是奇了怪了,和她在一起,就永远都有乐子可找! 似乎,适才妈妈带给她的郁闷,也如不着痕迹的一场微风,吹吹,也就散了! 顾西瓯不再理他,淡漠地扭过了头,眸底闪过一丝不自在的冰冷。 “丫头,你该不是不会吧?” 裴成佑没有错过她这样的眼神,精光一闪,似是顿悟了什么,嘴角僵硬的扬起,眸底透着咬牙切齿。 切,后悔带她回来了吗? 顾西瓯更为孤寂,投过一抹倔强的,鄙视的眼神,轻飘飘地扫过裴成佑。 呵,他还被无视了不成? “丫头,等着,我去!” 实在快要忍不住揪她暴打一顿的冲动,裴成佑黑着一张俊脸,认命地去了厨房。 谁叫他鸡婆的,一时发了善心呢? 裴成佑低咒归低咒,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嘴角,是上扬而愉悦的! 只是一分钟不到,裴成佑又重新从厨房走了出来,嘴角无奈地抽了一下,“丫头,走,和哥哥买菜去。” 这里,只有上次买的一些面条,连配菜都没有,总不能吃光面吧? “叮……” 顾西瓯点点头,两人换好衣服和鞋子,准备出门之际,门铃却又再一次响起。 “喂,你怎么来了?” 裴成佑打开门,权慕阳如一阵风般刮了进来,举了举手上提着的口袋,“佑子,是不是要去买菜?你看,哥们都买来了,快去做吧,饿死我了。” “谁要你买?去,滚!” 裴成佑却并不感激他的雪中送炭,而是微恼地皱了一下眉梢,这小子,是不是在他的家里,也给安上了监控? 要不然,他怎么对他的行踪,知道得如此一清二楚? 想到和丫头的亲热被他看了去,他就有如吞了一只苍蝇,眸底危险的幽光,森冷的逸出。 “喂,佑子,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是不是?我都在你楼下守了一下午了,见得白阿姨走了,想着你不会出去吃饭,这才买菜上来的,哥可是给你机会,要不然,你的厨艺,又该退步了!” 权慕阳赶紧替自己洗刷冤屈,他其实,只是担心裴母和佑子再起冲突,在得到消息后赶了过来,看到裴成佑落寞地把白阿姨送走后,他等了好久也不见他下楼,这才想到这个办法前来一探究竟的。 只不过,他是真心想念他的厨艺了,当年在军队,这厮的烧烤,可是寂寞军旅中,最值得怀念的味道。 “最好别让哥知道,你在撒谎!” 裴成佑适才收敛了脸上的怒色,扫了一眼他手中提着的菜后,酷酷地抿了一下唇角,“去择菜!” “啊?” 权慕阳一听,顿时苦着一张脸,他可是君子远疱厨的代表,要他择菜,不纯粹是大材小用吗? “小妹妹,你来陪我好不好?我们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 权慕阳眼珠一转,笑嘻嘻地对着顾西瓯调侃出声,这佑子,藏着这丫头在家里,定是舍不得让她干粗活的吧? “你妈才妹!” 顾西瓯冷冷地看了权慕阳一眼,嘴角不屑的抿起,转身就坐到了沙发上,径自打开了电视。 这个男人,她见过,在“无双阁”外面,也是萱萱嘴里那个撞了她鼻子的男人,他和裴少,应该是朋友。 只是,当初是看到军车的,这个看起来毫不正经的男人,竟然也是军队的人吗? 这年头的军痞,还真是不少! “去,给你三十分钟,要不然,别想吃饭。” 这边顾西瓯一阵腹诽,那头裴成佑很是愉悦地看着吃瘪的权慕阳,邪恶地吐出威胁后,也坐到沙发上,顺势腻在顾西瓯的身上,搞起了亲密的二人秀。 靠! 权慕阳站在原地,看了两个无比自在的剥削家一眼,恨恨地低咒了一声,还是垂头丧气地进了厨房。 真是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冷冷的女孩,还真是有把人气疯的本事! “喂,可以煮了。” 半小时后,黑着脸的权慕阳一脸不甘地走出了厨房,对着裴成佑恨恨地叫了一声,眸底尽是说不出的懊恼。 本想帅气地一扔就走的,可是,外面的饭菜,他实在是吃腻了! “丫头,看哥炒菜去!” 裴成佑并没看电视,他只是靠在顾西瓯身上小憩了一番,此时听得叫喊,更是精神饱满地愈发狂肆,斜了郁闷的权慕阳一眼,拉着顾西瓯就进了厨房。 行,你够狠! 权慕阳瞪了他一眼,忽而阴测测的一笑,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喂,梁山伯,好消息,佑子今日下厨房请客……嗯,他说的,犒劳我们!对,绝对真,比他妈真金还要真!” 厨房内,裴成佑对着台面上足够八人吃的份量,凉嗖嗖地皱了皱眉,回头一看,却正好看到权慕阳手中握着的手机…… 半小时后,天佑花园。 “佑子,哥错了,哥错了还不行不?这不是看哥们好久没聚了,想要热闹热闹嘛!” 权慕阳站在餐桌旁,看着裴成佑和顾西瓯浑若无人地享受着晚餐,闻着那惑人的香味,他直觉地咽了一下口水,肠胃更是很没骨气地,发出蠕动的声音。 哼,找什么借口! 这个吃货,纯粹就是想来宰他一顿的,看不得他和丫头的甜蜜,这才又想起了歪点子。 幸亏,他还知道补救,取消了对梁山伯他们的邀请,要不然,他今晚,定叫他一口也吃不到! 第63章 期末考试 裴成佑笑得很是邪恶,好整已暇地挑起一只虾,修长的手指,如艺术品般为它剥去外壳后,很是宠溺地放到了顾西瓯的碗里,“丫头,吃。” “脏。” 顾西瓯看也不看,筷子一挑就又拨出了碗外,他的手就算才洗,可她有洁癖! 呵,这孩子! 裴成佑不禁失笑,一旁的权慕阳,则是眼巴巴地看着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地被扔到他眼前的虾肉,气得牙疼地得了内伤。 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他花了几百大洋买菜,谁知,还得遭受这种非人的折磨! “丫头,你的迷药,可是哥哥给解的,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权慕阳实在是气不过,眼珠一转,竟对着顾西瓯搬出了恩情,也不管裴成佑吃味的脸色,腆着脸皮攻克这个冰冷的小妹。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发小,如今不是得了“妻管严”就是得了恋童癖,先把她的心理战术打好了,说不定,他的肠胃,还能少受一点罪。 “那又如何?我又没求你!” 顾西瓯一愣,但随即不动声色地收敛下所有的心绪,异常冷漠的,勾了一下唇角。 嗯? 裴成佑笑得得意,权慕阳则是气得只差要吐血,而后,不管不顾地坐了下来,伸手就想去抓大虾,“姓裴的,算你狠,今日不给吃也要吃,有本事,和哥打一架!” 真是的,还真是老虎不发威,当他是病猫,连一个小丫头都能把他噎个半死,还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你的在厨房。” 这次,裴成佑并没有阻止,只是及时的用筷压住了他的狼爪,逗弄得也差不多了,丫头又给他找回了场子,总不能真把他给气得暴走了。 “靠,你不早说?” 权慕阳此时也不再计较刚刚的不公平待遇了,听得给他留了菜,所有的不快,都已不翼而飞。 这么多年的兄弟,可不是白当的,佑子这人面恶心善,只要你不去挑衅他,他是真心的好兄弟! “丫头,佑子的菜好吃吧?看你,都被他收买了,和他伙着来祸害哥!” 当权慕阳进得厨房,搜出那给他留着的齐齐八大盘后,得瑟无比地端到餐桌的另一头,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却还想着找回场子。 这丫头,冷得有趣,难怪佑子会当宠物一般的宠的! “那是你笨!” 顾西瓯抚了抚快要吃饱的肚子,嫌弃地看了权慕阳一眼,真心的不明白,只是把菜放到了碗柜里而已,他就闻不到香味了吗? 呃? 权慕阳抚了抚额,后知后觉地决定闭嘴,再和她这么说下去,估计,他的好胃口,都要被她搅没了。 “牧羊犬,丫头也是你能叫的吗?” 权慕阳歇气了,裴成佑却又不干了,挑高了眉梢压迫地直盯着他,那冷冷的空气,隔着餐桌,嗖嗖地飞到了他脸上。 他都已经叫了两声了,胆敢破三,他一记飞镖射死他! 嗯,又开始无聊了! 顾西瓯不想理会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伸手放下了筷子,做了一个吃饱了的表情,把争斗的地盘,留给了两人。 她不是傻子,这种看着吵闹实则亲密的关系,都无一不在的提醒着她,他们是兄弟! 既然是兄弟,就会时刻惦记,这个男人,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们,有话要说吧? “佑子,这丫头不错!” 果然,等她走回卧室,外面的餐厅里,权慕阳眯起了眸子,浑然没有适才狼狈的模样,一脸兴味地打趣着裴成佑。 “你觉得,送到战北那里怎么样?” 裴成佑也没否认,对于他自动地在“丫头”面前加了个“这”字,牵出了一抹满意的浅笑。 “这样也好,免得别人惦记,对了,那个顾北,是顾家老爷子收养的重孙,准备当接班人培养的。” 权慕阳未置可否,笑得格外的暧昧,这佑子,也会有分身乏术的一天,还是,真心的想要培养这个丫头? “顾家?” 裴成佑听得此言,皱了一下眉,丫头看来和他并不陌生,依他对她的了解,定是事出有因,难道,丫头的生父,还真是顾家的人? “佑子,一查不就知道了,我真是搞不懂,你为何就喜欢玩躲猫猫?” 这次,权慕阳极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若这丫头真是顾家的人,佑子的麻烦,还在后面。 且不说这次乔家动了大手笔,想把佑子彻底抹黑,顾家也是不遗余力的想要救出顾一鸣,若其两者勾结,对他们的后续,不是件轻松的事。 一种直觉告诉他,顾家和乔家,是有某种牵连的,都说顾家背后有一位神秘的大人物撑腰,也不知到底是不是乔家? 六年前,那场意外,佑子查了多久了,可所有的线索,一到顾家这里就断了,这绝对说明,其中的猫腻,不是一点两点。 “没关系,不用查她,除了丫头,其他的照旧,莫静妍的事情,务必调查清楚。” 裴成佑却是摇了摇头,这件事,他本只是想要找出乔家的证据,顺利解除婚约之后不让裴家受牵连而已,权势上层的东西,他没兴趣,但不代表他不懂。 这桩婚约,牵连的,不仅仅是裴乔两家,一旦破裂,所有的乔系,都会不遗余力地打击裴家,裴家虽说和权家交好,也有抗争的能力,可他要的,是不给别人任何反击的机会,一招致胜!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顾西瓯期末考的日子。 今天,阳光晴朗,裴成佑的陆虎停在距离校外五百米处的树荫处,邪肆地点燃了一根烟,明亮的桃花眼,饶有兴趣地盯了一下腕上的手表。 这丫头,也该出来了吧? 正想着,忽而传来了叽喳的议论声,教学楼内,开始走出三三两两的人影,夹杂着或轻松或无谓的笑声。 “喂,你们猜猜,那个顾西瓯,到底会不会及格啊?” 率先出来的,正好是高二(三)班的几个女生,忆及那场关于退学和辞职的打赌,人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好奇。 殊不知,这几天,这个赌约,早已风糜了全校,成了全校师生最为关注的话题。 “我看啊,八成是过不了,平时早就交卷了,可今天还赖在那,难不成,靠赖,就能赖出个六十分不成?” 其中一个长得很是妖娆的女生,不屑地撇了撇嘴,眸底闪过嫉妒的不甘。 那顾西瓯,不就是长得漂亮一点,冷得有个性一点,凭啥让太子爷裴少,为她这么出头? “是啊,看她这么认真,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呢,要是临时抱佛脚有用,不都不用老师教了!” 另一位女生,也恨恨地附和着,平时她们就没少受顾西瓯的气,如今逮着机会,自然是要说个痛快。 “哟,太阳大也就罢了,连嘴巴也这么大,不会是放了颗屎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吧?” 第64章 折中之计 身后,却忽而传来了凉凉的声音,众女回头一看,只见顾西瓯和梁萱,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一人冷漠,一人则眸光发怒,毫不留情地吐出讥讽。 “梁萱,你才臭石头呢,有本事,就考出个六十分来,也让我们看看,到底谁输谁赢?” 先前那几个议论的女生,听得梁萱如此不雅的话语,长久堆积的怨恨,也在这一瞬间厚积薄发。 “行啊,那咱们就赌赌,若是西西考了六十分,你们要怎么办啊?” 梁萱盯着眼前挑衅的人儿,眸底闪过不屑的微光,还真是狗眼看人低,西西,只是不愿意展露才华而已。 “哼,还能怎么办,若她赢了,大不了,以后见得她,咱们绕道走!” 一位领头的女生,眼珠转了几转后,嗤笑一声给出了答案。 反正,不管她有没有及格,这个条件,都不算亏,本就不待见的人儿,见面也是种烦恼。 “行,绕道走可以,不管哪里,遇到西西,就得滚蛋!” 梁萱也笑得很是邪恶,这几个女生,最爱上厕所,要是能把她们堵在厕所之外,来个憋不住之类的,那就真的成了校园的笑话了! “丫头,来了!” 说话间,几人也已走到了校门,裴成佑早已看到那抹冷漠的身影,伸手拉开了车门下车。 “哇……” “裴少真的好帅,这女人,哪来的狗屎运!” 再次受到震憾的女生,忍不住发出花痴的一片哀叹,各色爱慕的目光,流连在裴成佑的身上,久久不愿离去。 裴成佑今天穿了一件米色的衬衫,简单的西裤被他穿出了笔挺而高贵的味道,修长的身躯配上俊逸阳刚的笑脸,怎么看怎么勾魂摄魄。 顾西瓯一直未曾出声,见得裴成佑的身影,也只是自觉的往车内钻去,反正,他人都来了,她再怎么拒绝,都只是徒劳无功的事情。 “丫头,等等,咱们找校长,算分去。” 裴成佑却伸手拉住了她,笑得狂妄地瞅了她一眼,眸底对她的笃定,如丝丝的清泉,沁人心脾。 “啊……” 围观的女生,没想到裴少的速度这么快,好奇之下竟又有一丝隐忧,不会真让顾西瓯给赢了吧? “走。” 裴成佑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们一眼,微牵的嘴角勾出一抹不屑,这些个女生,比起他的丫头来,差的还真不是一点点。 “裴少……” 很快,裴成佑已然走到了校长办公室,高笑见得来人,立马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嘴角的浅笑,带着些许僵硬。 这裴少的架势,看来一片胸有成竹,他不会真叫他辞职吧? 这几天,他可是焦灼不已,对方的条件没有答应,他也不敢去寻求庇护,公然得罪裴少,他也瞻前顾后,最后的最后,也只能寄希望于,顾西瓯不会及格了。 “高校长,把丫头的试卷拿来,改改吧!” 裴成佑浅浅一笑,眸底的幽光锐利地扫过高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摆出一副狂傲的模样。 这高笑,又到底是何人联系了他,叫他给丫头施压抹黑的? “裴少,这试卷,都是老师统一批改的,成绩会在三日后公布……” 高校长直觉心底直打鼓,头皮一麻就开始找借口,这裴少,有必要这么急吗? “高校长,识趣的话,就叫老师立马来改,若不然,我会叫你的校长,就做到今日为止!” 裴成佑也不恼,指节分明的大手随意的敲打着桌面,说出的话,却是落地有声,带着令人胆颤的寒意和气势,浓浓地袭向高笑。 “去,先去改顾西瓯的试卷。” 高校长心底一颤,忽而牙齿一咬,走到办公室的门口,对着那些支起耳朵偷听的老师们,一脸恼怒地吩咐了下去。 这四中,虽说比不上一中二中之类的,可因为这里多是问题学生或是穷人,又因为总有些不懂事的富家子弟需要有个地方消耗他们的青春,一年接收的转学生也是不少,一些灰色收入,也还是有的。 如今,若是这裴少真把他弄走,只怕,想坐他这把交椅的人,能从这个办公室的门口,排到走廊的那一头去。 很快,负责高二所有课程的任课老师,就已齐齐聚在一起,个个谨慎地看了裴成佑一眼,转而开始认真的改卷,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笑话,他们可没有那个胆,敢当着裴少的面搞假! 只是,一小会,每个老师的脸上,都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 “怎么样,丫头及格了吗?” 见得此样,裴成佑兴味地挑高了眉,牵着顾西瓯的手一直没有分开,明明慵懒的语调,却透着暗沉的阴冷。 “能,裴少,能!” 几位老师直觉脑门冒汗,看着眼前的试卷又是一阵惊悚,这个平日里旷课率高达百分之九十的学生,怎么能交出如此完美的试卷? “给……给我看看。” 高笑一听,一颗心倏地往下沉,不愿相信般只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丝丝后悔,蔓延过他的心窝。 “把……把全校第一名的试卷拿来。” 看着眼前的答卷,那一个个红色的大勾似乎刺激着高笑的眼膜,看了又看后,怀疑地瞟向几位老师。 这个顾西瓯,不会是抄袭吧? “高校长,你要对比可以,只不过,对完后,我要即刻看到你的辞职报告单。” 裴成佑见得如此的动作,邪佞的眉梢逸出几许冰冷,凌厉而又锐利的,扫视了高笑一眼。 “裴少,我……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没想到这位同学进步如此之大,这样的成绩,就算是一中也无人难及啊,我四中能有此等天赋惊人的学生,实乃四中之幸,要是这位同学以前不藏拙,高某又何至于说出开除的蠢话啊!” 此时,高笑早已意识到了不妙,眼珠一转,就又开始求情。 那天,他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窃而已,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个裴少,竟然会舍弃如日中天的乔家,而为了一个莫氏的副总之女,跟乔家叫板翻盘! “既然高校长承认了,那就愿赌服输吧,今天下午,要是我在市教委看不到你的辞呈,那我不介意帮你写上一张!” 听得如此的请求,裴成佑只是笑得邪佞地牵了一下嘴角,明眸半眯,随即慵懒而随意地起身,并未留给高笑,任何的希望。 哼,以为道歉就能罢休吗?敢站到他们那一队,就得有本事,承受他的怒火。 “裴少……” 高笑懊恼得只差要撞墙,连忙起身,几步就想抓住裴少的衣角。 他都已经快五十了,没有几年风光的日子,若是就这样退了,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耻辱。 试想,有谁愿意从此在家无所事事? 裴成佑却没有理他,兀自拉着顾西瓯邪肆地前进,微勾的唇角,勾出愉悦而上扬的弧度。 第65章 为他出头 “丫头,去哪?哥请你吃大餐!” 很快,两人来到了校门外,裴成佑把顾西瓯塞上了车子,笑得明亮地询问了一声。 这丫头,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看那些人的表情就知道,估计,是得了个大满贯了。 顾西瓯没有吭声,淡漠的眼对上他飞扬的眉角,璀璨的猫眼闪过一丝莫名的跳跃,转而,调头凝望着窗外,感受阳光下车速带来的凉爽。 “哇,不得了了,高校长真要辞职了。” “听说,顾西瓯考了满分,是不是?” 身后的校园,随着他们的离去,早已热闹得炸开了锅,那些停留在那里,想要提前知道胜负结果的老师和学生们,一个个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叹。 “怎么办?” 高笑也一屁股坐在他的办公椅上,两眼无光,脸色前所未有的颓败。 “喂,李局……我是高笑啊……唉,别提了,有件事,想拜托一下老兄帮个忙……” 呆滞了一阵,高笑似是猛然想到了什么,颤抖着手拿出手机,拨通了教育局李局长的电话。 “喂,慕离哥哥,啥事啊?” 只是一小会,开车离开的裴成佑,就接到了权慕离的电话,他按下通话键,吐出调侃的笑声。 “成佑,在哪?” 电话的那头,权慕离的声音清冷而稳重,成熟优雅的脸上,浮出丝丝冷峻的笑意。 “慕离哥哥,他们向你告状了是不是?我可告诉你,是他们想要欺负人在先的。” 裴成佑恶人先告状,挑高了唇就是一阵邪肆的怪叫,敢开除他的丫头,还有理了不成? “成佑,免职一个校长,可不是一个赌约可以成立的,这件事,给我个面子吧。” 权慕离无奈地牵出一个浅笑,新闻他早就看到了,对于裴成佑身边的女子,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虽说,以权压人的事裴成佑没少干,但这次,他不认为他用对了方式。 此时,正值乔家打压裴家的时刻,若此事被别人翻出来作文章,也是可以好好钻钻空子的。 “行啊,慕离哥,他可以不辞职,但必须让位,哥就发个好心,让他混到退休吧。” 听得权慕离这么说,裴成佑沉默了半刻,而后不容妥协地说出了折中之计,明亮的眸底,闪过一缕算计。 这高笑,只是受人蛊惑而已,严格说起来,还不是真正的乔派。 既然如此,卖慕离哥个面子,给他以插足教育系统的机会,倒也算是一举二得。 “那好,行,见面说吧。中午,我请你吃饭。” 那头,权慕离心照不宣地勾了一下唇,挂断电话后,对着沙发上坐着的李局长,牵出了一抹莫测高深的笑。 “权书记,真是太感谢你了,这样吧,中午我请课,请书记吃顿工作餐。” 李局长也是个人精,长期熏陶在教育系统,对于心理学早已把握得八面玲珑的他,自是读懂了权慕离的眼神。 “嗯。” 权慕离也未反对,淡淡地应了一声,空降到安城几个月了,也该是全面掌控的时候了。 半小时后,还是和苑楼。 “哟,慕离哥,你不会是贪污了吧?请我来这么高级的地方吃饭,小弟真是受宠若惊啊!” 待裴成佑赶到约定的地点,看到权慕离身边的李局长后,很是邪肆地拍了一下权慕离的肩,吐出邪恶的,促狭的取笑。 “走吧!” 权慕离看着贫嘴的裴成佑,无奈地摇了摇头,沉稳而又深幽的眼,友好地转向了顾西瓯,“你好!” “顾同学,你好!” 顾西瓯还没有作答,一旁的李局长,也热情地接过了腔。 听得此言,顾西瓯并未吭声,只是秀丽的眉梢,轻微的一皱。 这人,是高校长的说客吧? “喂,慕离哥,饿死了,站在这干嘛啊?” 裴成佑心底不爽,不给面子地嚷嚷出声,他一向随心所欲惯了,最看不了别人虚伪的嘴脸。 其实,教育系统比起其他部门,只能算是清水衙门,但论起政绩,和卫生环保之类的,可是能够相提并论。 安城这块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对从政的人来说,有所作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裴少,请。” 李局长自是知道裴成佑的不耐,笑得满面春风地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率先走进了预定的包厢。 他的心底,是心花怒放的,这次权书记肯给他面子,就是传递给了想要拉拢的信息,高笑那个四中的校长,并非他最关心的事情,他心底明白,这高笑,怕是保不住了。 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权书记虽说来的时间不长,可凌厉沉稳的作风,却是让下面的人一时摸不着方向,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个亲近的借口,他自是不会放过。 谁都知道,有了书记撑腰,一些财政问题,可就迎刃而解了,他们教委的经费,也委实太过紧张了点。 “来,权书记,裴少,干杯!” 很快,酒菜被送了上来,心情很好的李局长,一脸喜笑地端起了酒杯。 “随意吧,中午不喝酒。” 权慕离只是淡淡地举起了手中的茶杯,他是个严于律己的人,工作时间不喝酒,他还是遵守得较好的。 “不好意思,书记,是我不对,又犯错误了。” 李局脸一讪,而后又自我批评地打着哈哈,顺手推舟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明明不热,浑身却似躁得慌。 这书记,还真是拿捏有度,适才还觉得攀附有望的心,又一下悬在了半空。 “丫头,吃菜。” 裴成佑也不管玩弄权术的两人,兀自挑眉逗弄着顾西瓯,这丫头,似乎从他接电话开始到见到李局,眸底的嘲讽,就微微的多了几分。 她,是在怪他出尔反尔,没有坚决到底地维护她吗? 他知道,她若不想高校长下台,定是不会考得这么好的,这丫头不是爱出风头的人,她今日的高调,绝对是事出有因,也许,她有她的隐衷。 顾西瓯伸筷挑菜,连瞥都没瞥裴成佑一眼,淡漠的眸底,凝重而寂然,明明冰冷得如同不存在,可那种冷漠的,如同将众人隔绝在外的孤寂,硬是给她的身上,增添了一种令人难以忽略的吸引。 “是啊,是啊,顾同学,赶快吃菜吧。” 李局不想气氛僵掉,自发的接了裴成佑的话尾,陪着一脸小心翼翼的笑。 这两人,随便哪只动动手指,都可以轻易地决定他的生死,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也得力争搭上这条线。 搞教育的人,都是有远见的,李局心底有一种直觉,就算裴家悔了乔家的婚,在这场博弈中,应该是权家和裴家获胜的机率要大。 自古说,有人才有权,乔家这一代只有一个女儿,做设计师的,怎么也比不上这些在政界商界混得风生水起的权贵! 第66章 离奇失踪 所以,高笑一打电话给他,他就即刻清醒了自己的立场,那高笑,不就是因为站错了队,才遭来裴少如此强势的对付吗? “啪……” 顾西瓯一听,却是“怦……”地放下了筷子,冷冷地看了李局一眼,忽而起身就朝包厢外走去。 “丫头,你去哪?” 权慕离一惊,裴成佑更是一愣,唇角微勾,起身快步追了出去。 这孩子,还闹起情绪了,那个高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 身后,权慕离很快恢复了常色,心底的某个角落,却又变得沉寂,不由得再次想起了意外失事的夜无双。 那个目无尊长,比男孩子还要野上三分的丫头,到了天堂,会不会安分一点,享受那种淡然寂寞的幸福呢? 此时,身处某个异世时空,身后跟着凤不离和凤不弃,大腹便便的肚子还装着凤不悔的夜无双,忽而打了一个喷嚏,怀疑地看了一眼天空,最近没怎么整人啊,到底是哪个皮痒的,又在念叨她了? 该不会是,凤潇澈和小轩轩,又开始惦念起她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小宝宝了吧? 一念至此,她妖娆的眸底开始泛出不怀好意的冷光,对着身后的两个孩子,极为邪恶地招呼了一声,“不离,不弃,过来……” “丫头,你想要他走,对不对?” 包厢外,裴成佑几步拉住了顾西瓯,明亮的眸底锐利地扫过眼前的人儿,丝丝疑惑,闪过他的心底。 这丫头,是个冷情的人,为何,今日会把情绪,表露得如此之明显? “对。” 顾西瓯很是干脆,挑衅地吐出不悦的两字,看着裴成佑的眸底,闪过丝丝的鄙夷。 这男人,也不过尔尔,她一直以为,他是言出必行的! “为什么?” 裴成佑也不恼,微眯着眸光打量着顾西瓯脸上的表情,她的眸底透着愤懑,写满了对世俗的讥讽,更有对他的恼意。 这一瞬间,裴成佑认定,丫头的心底,有事! 顾西瓯却不再言语,只是猫眼半眯,孤寂的心间,快速的闪过一丝落寞。 她已经知道了,顾北走了,如来时那样,悄悄的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去,她本不该在乎,可是,她却把怒,迁到了高笑的头上。 她只是不喜欢,身为校长的他,随意而盲从地接收和转走学生,只差一周要放暑假,有这个时候转学的吗? 害她,连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那些年,在顾家的十一年,顾北于她,一直是个温暖而特殊的存在,无关乎情爱,却足够暖人的胸怀。 “丫头,你是舍不得那小子吗?” 裴成佑忽而隐有所悟,犀利的目光直射顾西瓯的眸底,唇角牵出一抹危险而深沉的笑。 原来,那个机车小子,竟是她要维护的人吗? 对于这样的问题,顾西瓯自是不会回答,她只是眸光微闪,表露出不想再逗留的意思。 “丫头,你等等。” 裴成佑有些微恼,心底又似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幽幽地瞪了顾西瓯一眼,还是转身回了包厢。 这孩子,看着冷,实则重情,只是,她对别的男人这样,他莫名的不喜欢! 他总觉得,有一种东西似是变质了,他从小,就有一个习惯,属于他的,绝不容人分享! “慕离哥,帐我结了,吃得愉快哈!” 进得包厢,裴成佑浅笑着对李局点了一下头,同权慕离交换了一个眼色后,打着哈哈离开。 这顿饭钱,可是不少,身为教育局的一个局长,竟有这样的大手笔,这样的“教育骨干”,他还是不敢认同。 慕离哥接受他的饭局,实则也是一种考察,可这种地,大吃大喝的作风,就已经为他的第一次筛选,失去了入选的资格。 所以,这顿饭,得他来掏,慕离哥身为公职人员,很多事情,要注意影响! 他本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去,可有些话,经过丫头适才的刺激,他竟不吐不快! 就算,他为自己的食言,作一些补救吧! “裴少,这怎么好意思?” 李局一听,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挂不住,惊得不行地站了起来,额间似冒出了丝丝细汗。 真是的,他只顾考虑两人的身份,却忘记了自己的本色,这下,反而是弄巧成拙,别提升迁无望,只怕以后,更加不好过日子了。 “没啥不好意思的,李局,今日本就该我请,来了几个月,下面的情况一点都不熟悉,看来,我的工作,太不到位。” 权慕离及时的制止了他,深邃而凌厉的眼,淡然地扫过李局,微牵的唇角,隐含些许压迫的笑意。 “权书记,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我李xx知道的,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意识到自己失误的李局,顿时明白了权慕离的意思,在心底暗叹一声后生可畏后,还是心怀期冀地落地有声。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翻盘的机会! “这丫头,跑哪去了?” 与这厢的一片和谐不同,结完帐出门的裴成佑,却是不悦地低咒了一声。 还真是奇了怪了,他问遍了服务员,都说没看到丫头离开,可是,她会躲在哪? 亦或,她是被何人,以某种特殊的方式给掳去? 此时,和苑楼的厨房。 “吴德,你小子不想混了是不是?拿个菜拿这么久,还不快点!” 一个正在挥动锅铲的厨师,对着姗姗来迟的助手一声恼怒的低喝,真是的,这个新人,笨手笨脚的,只是拿点配菜的雪菜,他竟然也去了这么久! “你这是什么?” 待名叫吴德的配菜员蹲下身慢吞吞地去解麻袋的系绳,厨师偶然间一回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是一声怒极的叫喊。 这不是装烂了的咸菜口袋吗?而且,还是因为缸不够用了,才临时用口袋来装的! 这个蠢得不行的新人,难道连雪菜和榨菜,也都分不清?连好的和坏的,也如此没有概念? “师傅,你……你不是要这个是吗?” 吴德一副懊恼不已的样子,憨憨地抓了抓头,眸底却闪过丝丝狠厉的光,稍纵即逝。 “当然不是,去换!” 厨师火大的一摇头,如暴龙的声音引起一旁其他厨师的窃笑,这吴德,还真是个宝,来气这个李大头的宝! “好,好的!” 吴德唯唯诺诺的点头,伸手就又拖着重重的榨菜口袋,吃力地往置物间走去。 谁也没有注意,因与地面摩擦而渗出的榨菜汁,呈现出与平时不同的颜色,只不过,被肮脏的口袋一遮盖,倒也并不明显。 吴德出得厨房,快要走近置物间时,忽而又拐了个弯,顺着外面的楼梯间,朝仓库的后院走去。 “你们,看到有生人进来过吗?” 在他的身后,裴成佑在和苑楼老板的陪同下,走进了唯一还没有搜过的厨房,他的身后,还跟着面容冷峻的权慕离。 第67章 秘密实力 他身为市委书记,只是午间吃个饭而已,竟然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此等人口失踪的事! 和苑楼的监控,不知为何过道上的全被人破坏了,佑子查了大门和各个包厢,确定顾西瓯并没有真的离开后,这才一间一间的搜! 他可以肯定,定是有人掳走了顾西瓯,这几日的平静,只是为了让计划,变得更完美些而已。 想到此,他凌厉而深沉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身后的李局,来这里吃饭的事,只有他们三人知道,佑子定是不会往外说的,是谁那么能掐会算,知道他们会来和苑楼? 李局只觉一阵阴风呼呼的吹,头皮不自禁的又麻了一下,该死的,这到底是哪个混蛋,又破坏了他的再次讨好计划? 本来,他正向权书记汇报得正欢,裴少忽而闯了进来,说是顾西瓯不见了,他本想着,你的女人不见了就不见了呗,谁知这个权书记,竟是立马就要跟着出来找。 那不是裴少看上的女孩吗?怎么会连这个书记,都如此的紧张? 他可没有眼花,听闻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他从这个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书记身上,看到了波动! “没有。” 见得这样的阵势,厨师们也都心里打鼓,纷纷摇了摇头,倒是那个名叫李大头的厨师,在最初的否认后,忽而皱了皱眉。 嗯,那个楞头青,只来了三天,算不算是生人啊? “你知道什么?” 裴成佑的眼睛很毒,只是一扫,就发现了李大头的异样,锐利的冷光,顿时直射向他。 “就是……” 李大头心底一颤,拿惯锅铲的手竟似承受不住如此的压力,顿如吴德一般,变得唯唯诺诺起来。 “该死。” 裴成佑闻言,吐出一句低咒,撒腿就往后院的仓库跑去,可等他下了楼,却只来得及看见,一辆已经开出大门的,只露出尾巴的面包车。 半小时后,天佑花园。 “佑子,别急,他们既然绑走了丫头,就定是有所求,她的安全,应该有保证!” 得到消息赶来的权慕阳,稍显烦躁的点燃了一根烟,还是勉强开口,劝慰着裴成佑。 真是没想到,他的预感,这么快就成真了! 竟然,还会有他难以查到的监控! 从和苑楼开始,仓库的路段全被人动了手脚,待他复原后,却只见面包车换了大卡车,大卡车换了小货车,最后又换成了小轿车,可离奇的是,它消失的地方,怎么也找不到。 这样的结果,只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地方十分偏僻,属于监控没有普及的盲控区! 在安城这个地方,又会是怎样的区域,会有这样的死角存在呢? “他们要是敢动她,哥玩死他全家!” 裴成佑脸色阴沉,狠狠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待得那白雾散去,露出一张冷峻而肃杀的脸。 他长这么大,还真没遇到这么气人的事,这次到底是谁,会如此对待这个丫头? 他的怀疑对象,第一是乔家,第二是顾家,但一种直觉告诉他,第二种的可能性较大。 乔家再厉害,他也只是军政商世家,对于这种专业性极高的谋划和太过张扬的大幅度动作,他们还是要注意影响的。 说白了,乔家的报复,只在于表面上的东西,例如权势,金钱等,就算私下和黑道勾搭,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搬到台面上来,应该,是属于顾老爷子的杰作。 他不是说了,以顾一鸣,来换丫头吗? “哟哟,堕入情网了噢,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权慕阳一听,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邪肆地啧啧了两声,打趣着裴成佑。 六年了,还真是没看到,他也会有紧张女人的一天呢! “你很闲是不是?” 裴成佑没有什么心情,很是不悦地瞥了权慕阳一眼,真是的,谁说兄弟就是用来损的,这样的玩笑,一点也不好听! 什么叫堕入情网?要不是他,丫头会受这种牵连吗? “让我爱你,然后把你抛弃……” 刚刚骂完,裴成佑的手机忽而唱起了伤感的音乐,两人一听,不约而同地勾起了唇角,权慕阳更是迅速地坐回沙发上,摆正手提电脑,对着裴成佑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喂,顾老爷子,有何高干啊?” 见得那个号码,裴成佑露出了一抹果然如此的浅笑,挑高了眉狂傲的出声,丝毫不见顾西瓯被人掳走的气恼。 “裴少还真是沉得住气!怎么,我的提议还有效吗?” 电话那头,顾老爷子也很爽快,毫不遮掩地说出了他此通电话的目的,也并不否认,顾西瓯被他带走了的事实。 “顾老爷子,你确定,你用整个顾家来救你孙子的一条命,就真的是一笔合算的生意吗?” 裴成佑很是沉得住气,不屑地轻笑了一声,这人老了,脑袋也跟着糊涂了,顾家认定的继承人连毛都没长齐,内部又是矛盾重重,想要瓦解它,并非是件难事。 他可是都调查清楚了,莫静妍是顾一鸣大哥的女人,生性残暴的他,对她折磨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可有意思的是,顾一鸣宁愿拣破鞋,对莫静妍深爱无悔,为了她,竟是生生抛下了一切,离开了顾家! 六年前,为了顺利逃离顾家,他接了一张单,害了他的弟弟天佑,又为了躲避他大哥的暗杀,和莫静妍齐齐整了容,带着当时年仅十一的顾西瓯,以最危险之地就是最安全之地,选择了距离炎城最近的安城。 后来,也许是顾老爷子有所察,暗中阻止了一切,顾一鸣才得以顺利地苟活,而老爷子也为了怕悲剧重演,一直不敢叫他回去,而是把从小收养的顾北,当成了接班人来培养! 以顾家老大的性子,若他继承黑帮,只怕支撑不了几日,那人除了会玩女人外,目前,还没看出多大的能耐。 只是,那丫头,会不会是顾家老大的种? 裴成佑想到这里,脑海里忽而闪过这个念头,但思绪很快回到了绑架这件事上,对着手机,冷冷地嘲笑出声。 “合不合算,只有自己清楚,裴少不也是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最为合算的一桩婚约吗?” 那头的顾老爷子,也是耐心极好地有一搭没一搭,听得裴成佑眉梢一蹙,忽而哈哈笑出了声,“顾老爷子,若你愿意,就去毛遂自荐呗,说不定,凭你的声望,还是有希望的!” “嗯……” 权慕阳极力忍住笑,对着裴成佑比画了一个手势,而电话那头,顾老爷子终于恼羞成怒,“三天!三天后,若我孙子没有出来,你就等着给那丫头收尸!” “怦……” 电话挂断,裴成佑也倏地一拳砸在了桌上,三天? 这个死老头子,竟然不顾后果到这种程度? 难道他就一点也不怕,丫头也是他的重孙女吗? 第68章 又一交易 “佑子,他就在顾家老巢,看来,事情有点棘手。” 权慕阳也微微摇了摇头,眸底却似闪过晶亮的光芒,越是有挑战性的事,他就越愿做! “通知下去,野狼团全部出动,务必在三天之内,找到那个丫头!” 裴成佑面容清冷,明亮的眸底溢出深沉的幽光,忽而牵了牵唇,吐出狂傲的话语! “佑子……” 权慕阳有些不敢置信,吃惊地叫了一声,他可知道,此举,可能会暴露一直以来他辛苦隐藏的东西! “照我的话去做,记住,一定要在三天之内!” 裴成佑眸光一闪,坚决地抿了抿唇角,他决不允许,六年前那种无力保护的耻辱,再一次在丫头的身上重演! “行!” 权慕阳看到了他的决心,眸底略微的一丝犹豫后,也不再反对地凛然下令,拨通了梁北辰的手机。 “头儿,有活干了?” 不久之后,秘书室的五位美女秘书,也接到了命令,各色漂亮的脸上,写满了安宁太久的跃跃欲试! 此时,安城“回眸一笑”酒吧,地下室内。 顾西瓯从昏睡中醒来,扭动了一下浑身僵硬的身躯,淡漠的眸底,闪过一丝冰冷。 是谁,在她上卫生间的时候闯了进来,喷了一种类似乙醚的东西,而后,她就毫无知觉了。 现在醒来,才知道那家伙是个变态,竟然把她浑身泼上了咸菜汁和红墨水,那种恶心的味道,让她心底的恼怒,一层甚过一层。 “哟,小美人,醒了。” 对面,一个坐在椅内昏昏欲睡的大汉,见得顾西瓯睁开眼睛,吐出邪恶的调侃。 顾西瓯没有理他,沉寂的猫眼不动声色地环视着四周,见得是一个坚固的地下室时,心底闪过一丝疑惑。 这种地方,她不常来,但并不代表,她不知晓。 她在这地下室的墙壁上,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房顶的标志,那上面,画着一只虎。 在顾家的十一年,她很熟悉这个标志代表着什么,难道,她真被掳回了顾家,用来换顾一鸣的性命吗? 那天在裴少的车上,顾家老爷子打来的电话,她可是没有忘记。 “呵,架子还真大,是有点冰美人的味道,可惜了,一张好好的脸,竟被弄成了这般,要不要,哥哥拿点水,给你来洗洗?” 大汉见得顾西瓯并不理他,黑眸邪佞地眨了眨,走过来轻佻地抬起顾西瓯的下巴,浑浊的目光,扫过那气味难闻的身躯。 滚! 一股厌恶,从心底滋生,顾西瓯冷冷地瞪着他,眸底写满了不屑的冷光。 “死丫头,别给脸不要脸,识趣的话,乖乖的洗干净,要不然,等哥亲自动手,可有得你受的!” 大汉却似瞬间恼怒,忽而一把揪起顾西瓯的头发,把她扔到了洗手间的门口,双手抱胸,恶狠狠的瞪着她,眸底写满了欲要喷薄而出的饥渴。 顾西瓯眸间一冷,几步走进洗手间后,“怦……”地关上了房门。 “喂,出来!” 几分钟后,大汉的吆喝声准时的响起,听得里面并没有水声,他大力地踢打着房门,直到顾西瓯猛不丁地打开,他才断然停止。 “哟,怎么不洗?” 大汉见得还是一身臭味的顾西瓯,很不满意地皱了皱眉,迫不及待的目光一扫后,再次粗鲁地拖过了顾西瓯。 他的力气,很大,健硕的身躯,壮得有如小山,浑身上下有如野蛮人的举止,更是引发顾西瓯无言的不屑,只是,她的身体,软得没有力气,根本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卫生间的门,再次被打开,顾西瓯身上的衣服,几下被人撕了个粉碎,里面也已染上酱色的内在美,根本就遮掩不住美态的身躯。 “你敢碰我,我会让你死。” 顾西瓯没有力气,眸底却似射出冰冷的光,紧抿的唇角,牵出倔强而孤傲的光芒。 “哈哈,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小丫头片子,还是先想想你还有没有命再说吧。” 被某种欲念牵引住神经的猥琐男,不怀好意的眼扫过顾西瓯的身躯,伸手打开水龙头,把她推到了龙头的下面。 “放手,我自己洗。” 饶是顾西瓯再话少,此时也不得不多吐几字,深沉的眸底,闪过几许懊恼。 她,真的是太弱了,对抗这种男人,她还不够实力! “呵,我们一起洗。” 美色当前,猥琐男再也控制不住,三下两下就扒拉了自己的衣衫,当那丑陋的身躯暴露在顾西瓯眼前之际,她沉寂的眸底,忽而闪过裴成佑的身影。 那个男人,又是不是气得直咬牙,到处扯了横幅通缉她呢? “北北,看到了吗?你若再不同意,这个女人,就要被别人吃掉了。” 可这次,顾西瓯的猜测没有成真,离这个地下室不远处的另一隔间里,一个笑得阴森的男子,对着双手被反绑,嘴也被塞住的顾北,玩味的出声。 这小子,仗着爷爷疼他,竟敢回顾家,来夺他的大权不成? “嗯……” 顾北看着监控器里传来的画面,暗沉的眸底写满了痛苦,忽而闭了闭眼,吐出认可的应承声。 他回到顾家,才刚刚三天,谁知,却又这样遭了算计。 这个他和西西都该叫爸的男人,对顾家的占有欲,强烈过一切,谁敢和他争,他,就会变成一个魔鬼。 他不懂,西西是他的女儿啊,为何,他会狠心到这样的地步,让自己的手下,侮辱他的亲生女儿? 连顾叔,也是如此,为了逼走他,每天对西西的母亲变态的折磨,这些事,他可是都听堂会里的人说了,除了顾老爷子,无人可以震吓他! “爸,我答应你,只要你放过西西,我永远,也不会重回顾家。” 顾北嘴上的毛巾,终于被扯开,一获得自由,他就即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顾家这趟浑水,他其实并非有意想淌,只是,顾老爷子收养他有恩,有些事,他不便拒绝。 “诶,顾家还真是出情痴啊,我那傻弟弟一样,你也一样,顾北,别怪爸狠心,实在是你太爷爷,太过偏心啊!” 阴森的男人,也就是顾家的长孙顾一凡,笑得无比的森冷,视线却是胶着在,监控器上那个年轻的身躯。 还真是有活力啊,鲜嫩得,直想让人扑过去! “爸,你快阻止啊!” 监控器的画面,已经变成了男人正在上下其手,尽管顾西瓯极力的在躲避,但恶心的狼爪,还是轻而易举地抚过,因身体实在太无力,如顾一鸣那般来招虚应,也已经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顾北一双眼气成了赤红,抬眸看到顾一凡眸底的幽亮时,又似心底猛然一怔。 那……那是亲生父亲看女儿的眼光吗? 都说他荤素不忌,难道,他还真的变态到,想要非礼女儿的地步? 第69章 追踪危机 “小子,记住,不能爱上女人,一旦爱上了,你就成不了大器了!” 顾一凡看够了,这才拍了拍顾北的肩,伸手打了一个手势,身后即刻有人领命而去。 挑战的时间,似乎过得很快,二个小时后,天佑花园的公寓。 “佑子,附近的盲区,全部查遍了,没有!” 权慕阳有些泄愤地敲打着键盘,这到底是哪路人马,竟这么能躲? “往市中心查!” 身边的裴成佑,指间的烟快要燃到了烟尾,茶几上的烟灰缸内,堆满了如山的烟头。 他在脑中,细细地将整件事过滤了一遍,脑海里忽地灵光一闪,似在一片混沌中找到了方向,“查酒吧,‘回眸一笑’!” 丫头和那个顾北,就是在那家酒吧动手打人的,而后他有这么多帮手,就充分说明了一个事实,那家酒吧,是顾家在安城的一个驻点。 这种黑帮经营的场所,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帮派的一个堂口,应该,会有屏蔽的地下室或暗室之类的…… “吆,还真不愧是头呢,战北少了你,真是他的损失!” 权慕阳也似找到了抽丝剥茧的突破口,邪佞的眸底闪过一缕异芒,有些怂恿地打趣着裴成佑。 这佑子,离开军队已经三年了,若说他一点留恋都没有,那绝对是骗人的! 他的离开,只是为了找寻乔家的证据,为他的弟弟天佑报仇而已,等这一使命终结,他的裴氏公司,还会有坚守的必要吗? 若是,若是他能回来,他们再并肩作战,配合起来,该是多么愉快! “少贫了,快点!” 裴成佑明显的不愿继续这个问题,后颈一仰,有些慵懒而散漫地吸了一口烟,明亮的眸底,却是飞快的闪过一抹凌厉。 这次,最好是别让他查出来,要不然,就算是一锅端了顾家,他也不在乎! “让我爱你……” 正在这时,裴成佑的手机忽而响起,他接起一看,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眉梢微皱后,迅速按下了通话键。 这,不会是绑架了丫头的人,来提条件了吧? “哈哈,裴少是吗?” 果然,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个阴森而狂妄的声音,权慕阳看了裴成佑一眼,屏息静神地定位着他的信号。 “我是,你是哪位?” 裴成佑的声音,带着些漫不经心,天生的高贵和气势,在这懒散的回复中,一览无遗。 “裴少,需要找人吗?” 对方显然一愣,但在电话中根本听不出来,只觉得,像是信号不好般,停顿了一秒。 “找人?你才找错人了吧?我裴少要什么人没有,还用得着找?” 裴成佑一声嗤笑,狂妄地挑高了眉梢,玩世不恭的语气,令本是胸有成竹的对方,更加惊诧了一秒。 “西西,过来。” 忽然,对方将话筒拿远了一些,玩味地扫了一眼顾西瓯后,将手机,递到了她的耳边。 丫头? 裴成佑听不到她的声音,却似能闻到她的呼吸,明亮的眸底,瞬间变得暗沉,但仍不动声色的,静待着对方的条件。 谁都知道,在这种谈判场上,谁先在意,谁就会被谁牵着鼻子走! 依他对那丫头的了解,一般的人是难以让她就范的,他应该,还有拖延的时间。 “裴少,你说,如果让一个不爱说话的女人,叫得比发春的野猫还厉害,这样的挑战,是不是很有趣?” 电话那头的男人,一双邪恶的手滑过顾西瓯精致的小脸,忽而对着一旁的手下,往后挥了一下手。 “放开。” 当两个男人上前,手中拿着一根针筒,想要将某物注射进顾西瓯的体内时,她秀眉微皱,吐出沙哑而冰冷的声音。 这个东西,她知道,在顾家那样的大染缸成长,这样的事情,她已经见惯不惯了。 曾经很多次,见识过他们为它痴迷的模样,她再叛逆,也不容许自己,为了这样的东西受人要胁。 “你,要什么条件?” 裴成佑终于不再淡定,飞扬的剑眉蹙成了一条线,权慕阳已经打了手势告诉他,对方的地点正是“回眸一笑”的酒吧,而能让丫头发出怒斥,估计,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们,是会给丫头继续注射迷药呢,还是……? 裴成佑有些不愿想,脑海里忆及顾西瓯上次中药的反应眸底更是一片暗沉,对着权慕阳比画了一个手势后,冷峻地对着手机出声。 “哈哈,裴少果然是个痛快人,这样吧,我要顾家,我要顾家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一人!” 电话那头,男人露出了一抹得意的邪笑,抚着顾西瓯的手,慢慢地带了丝邪念。 这丫头,六年不见,出落得越发漂亮了,简直……就是她母亲当年的翻版。 若不是,若不是顾家的家变迫在眉睫,他还真不想,拿她出来作交易! 当年,他不也是为了上位,才狠心的送出了妍妍吗?谁知,她肚皮不争气,生下的,是别人不想要的丫头! “你要顾家?” 裴成佑轻声反问了一句,笑容带着几丝玩味,原来,这人,就是顾家的“草包大少”啊! 说他是草包,此时他却觉得不然,一个只对女人有好感,无恶不作的黑帮人士,能有这等头脑躲避他的追踪,至少,他不觉得真没本事。 这个世界,能装的人太多,也许,在顾老爷子的权威下,以退为进,也是一种策略! “是啊,我要顾家,若你能助我扫清障碍,这丫头,就归你!” 电话那头的男人,正是阴冷的顾一凡,此刻,他正眸光复杂地盯着顾西瓯的小脸,眸底跳跃着莫名的火花。 不知是长久的习惯,还是青春的气息太过诱惑,他忽而觉得,就这样放过这丫头,是不是有些不太合算? 如今,爷爷已经年老,弟弟即将进局子,顾北又被他逼走,和裴少的交易,还有必要维持吗? “顾大少,此言当真?” 裴成佑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延长着时间,直到权慕阳给了他一个万事ok的手势,他才眯起明亮的眸,快速的闪过一丝凌厉。 顾家,这个良莠不齐,为非作歹的黑道世家,他裴成佑,定要它从此重新洗牌! 半个时辰后,“回眸一笑”的酒吧外,五位漂亮的美女,带着些泄气地走了出来。 “琳达,头太不够意思了,竟然只交给我们,这种擦屁股的任务!” 苏蜜嘟着一张粉嘴,鲜艳的唇彩为她增添了妖娆的味道,人如其名般,散发着如蜜一般的吸引。 “小蜜啊,就别再唠叨了,怪只怪,我们居安不思危,光听不会想了。” 朱凤有些沮丧,这次任务出得,还真是有够窝囊的! 第70章 亲自照顾 本来,团里的规矩,下达任务后,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自己的活,都得自己一人搞定。 可这次,错就错在,她们太大意了,以为有五个人前来,寻找一个地下室绝非难事,竟然会大意到忘记,信号在,不代表人在,那只狡猾的顾老大,竟然使了金蝉脱壳之计。 “完了,难怪野狼看不上我们,这个样子,又怎么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温婉也似受到了打击,连一向淡然的心思也给暴露了出来,望着头顶如日中天的太阳,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五人堵一个地下室,竟然也没有成功,说出去,只怕,她们真成了世人眼中的“花瓶”了。 “佑子,往左拐。” 在她们的哀哀自怨中,裴成佑却和权慕阳玩命般地跟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后面,两双凌厉的眼,闪过狂妄的幽光。 他们本是通知了琳达她们后,在距离“回眸一笑”两条街角的暗巷处等待,果不其然,真让他们碰上了,弃巢而出的顾大少等人。 这周边的地图,他们早已查清楚了,在清楚地知道顾大少不会那么轻易束手就擒后,才使了这一招守株待兔之计。 琳达那几人,是醒目的“玫瑰”,那样美丽而妖娆的五个女人同时出现在酒吧,定会引起一直等候消息的顾大少的注意,被打草惊蛇了之后,他就会择路而避。 而这次,他们不会再给他驶入盲区的机会,附近的监控早已全程监视,见得距离“回眸一笑”五百米对街的一个拐角开出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时,更是毫不犹豫地尾随了上去。 这顾家大少的资料,在来的路上,也已经追踪得差不多了,据说,他对车子,就如同女人一般,是情有独钟的那种,只可惜,这钟非彼“钟”,委实是钟情的。 他最爱的车子,就是迈巴赫,且还有一个怪癖,车子不坏,他绝不会换车,就算换,也会是迈巴赫的新款,绝不会选择其他产品。 所以说,一个人的习惯,在人生的某个岔口,往往会成为致命的软肋。 就比如,现在,当陆虎追逐在他的身后时,就算看不到脸,也似感到了他心底的恼怒,那如风般的车速,也证明了他的心悸。 顾家老大,终归不是无法无天的,也许,这些年的历练,的确让他改变了很多! “大少爷,怎么办?后面的车快要追上来了。” 车子一路西行,往市郊的方向而去,由于地处偏僻,马路上车辆倒是不多,但也更加方便了两车的追逐,顾一凡的司机,直觉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来越沉重。 他虽不知为何要改变主意更换交易地点,可他知道,定是大少爷的心思,又有了些许的阴晴不定。 其实,他也能理解,大少爷当年对莫静妍,是有些变态,但谁也无法否认,那也是一种极致的爱恋,如今面对和她极其相似的女儿,他怕是患得患失吧? 他没有忘记,大少爷看到西西小姐时眸底的炽热,大家都是男人,这样的目光,他懂! 也许,西西小姐,真如有人所言,并不是大少爷的种! 要不然,当年他又怎会那么变态的,折磨一个唯一能激起他兴趣的女人! “开。” 顾一凡坐在车内,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后面的陆虎,阴冷的眸中,闪过晦涩的情绪。 看来,他不该以为抓到了裴少的把柄,就能为所欲为地提条件,他那种身世的男人,是不容人挑衅的。 也许,不提,他还有机会在顾家那个大染缸里筹谋一切,这么多年都已经等了,总会有他出头的日子,可是,提了,他就彻底得罪了裴少,再想在顾家立足,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丝丝懊恼,闪过他的心间,可纵是如此,顾一凡还是笑得森冷无比,阴测测的眼神,扫过后座上被两个手下制住的顾西瓯。 “大少爷,真的不行了,他们要撞上来了。” 很快,司机再次惊叫出声,腔调带着无法置信的惊悚,这两人的车技,要不要别这么吓人啊? “条三,给她注上!” 顾一凡眸底也似恼怒,看着身后由一辆忽而变成两辆的追逐,一丝凉意慢慢地渗入心底,该死的,这个裴少,还真为了个女人,和他杠上了不成? 一直以为,那人就是个花花公子,对女人的兴趣,和他一般,维持不过一夜的新鲜度,可怎么也没有料到,他真会对这个丫头,宝贝得不得了。 既然他不愿帮她,那他,怎么也得给他留件礼物! “是。” 后座上,名叫条三的汉子,摸出先前在地下室,威胁顾西瓯之际拿出的针管,不顾她的反抗,将满满的一试管药剂,全部注入了她的胳膊。 “扔下去。” 顾一凡这次,很是当机立断,在得知裴少只是周旋于他,并派了不少手下来他酒吧闹事时,他就知道,这次,他不是来找帮手,而是来找仇人了。 “佑子,不好……” 后面,权慕阳看得前面的车门摇摆,一股不好的预想油然而生,看了看后面紧跟着的梁北辰后,邪肆的眸间闪过一丝冷厉。 如今的车速,他们根本没法减,若是对方突然把那丫头扔出来,又该如何? 在他的猜测中,顾一凡的手下已然打开了车门,两手一扔,就将顾西瓯扔了下去,早已目睹一切的裴成佑,方向盘一拐,毫不迟疑地踩下刹车后,地面发出一声尖锐的摩擦声。 一个小时后,军区医院。 “牧羊犬,怎么样?” 裴成佑额头上缠着纱布,一张俊逸的脸上布满了阴沉,明亮的眸底,闪过凌厉的冷光。 还真是丢大发了,追踪个人而已,被别人成功逃脱了不说,还害得丫头,受到如此的折磨。 当时,他踩下急刹车,在巨大的惯性之下,车轮还是碾上了些许,他和权慕阳,都头部受到了撞击,就连身后的梁北辰,也因车速太快,造成追尾而受伤。 这些,都还是次要的,他们都是男人,一点小伤不算什么,可丫头,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她不仅被辗到了腿部,造成小腿骨骨折,更为重要的,是她被注射了毒品! “出血止住了,应该没有大问题,只是她的毒瘾,怕是要送到戒毒所去,剂量太大了!” 权慕阳同样一额的白纱,冷厉的眼扫过一旁仪器上的数据,在心底暗呼了一声庆幸后,又带着些凝重的开口。 这等剂量,对于初犯者来说,足以让她从一只菜鸟,直接上升为“瘾君子!” “不用,我来就行。” 裴成佑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对,脑海里忽而闪过初见顾西瓯的一幕,那种深沉的孤寂的眼神,犹如一只独自舔伤的角兽,浑身是刺,倔强而又冷漠的,用保护色包裹着自己。 这丫头,应该是长年呆在无爱的环境中,若他再把她丢到那种问题场所,只怕,等她强制成功后,会变得更加的冷若冰霜。 第71章 幕后交易 没有什么事情,能抵得过抛弃的伤害,若非莫静妍不认自己的女儿,又怎么会成就出如此的丫头? “随你吧。” 权慕阳挑高了眉,玩味地看了好友一眼,就算这丫头击中了他的致命伤,可他,那到底是情不自禁,还是一种潜意识的补偿呢? 他知道,天佑的死,是他心底的硬伤,他再也不愿看到,有人因为他而受伤! 可是这丫头,是他在天佑的追踪事件中,出现的一个意外,也许,这个意外,能让他那颗不安分的心,终于踢到铁板也不一定。 “笑什么呢?” 裴成佑瞪了他一眼,对于好友露出的这种促狭的表情,他只是不置可否的一笑,颇有些莫测高深的味道。 “丫头,咱们回家。” 说完,他伸手抱起了顾西瓯,小心地把她放到了担架上,这才推着担架,和权慕阳两人一起,走向由他的手下,临时送来的一辆加长型林肯。 “啧啧,还真是有钱,这年头,资本家也莫过于你这种吸血鬼了。” 权慕阳看到裴成佑的新车,眼底闪过羡慕嫉妒恨的幽光,斜斜地睨了他一眼,满眼的咬牙切齿。 他虽不缺钱,可军情处的补贴怎么也比不上他的日进斗金,如此鲜明的对比之下,他那对金钱并没概念,钱够花就行的人生信条,开始悄然发生了改变。 是不是,那些女人都对他趋之若骛,看中的,就是他满身铜臭的钱呢? “牧羊犬,羡慕就直说,要是没钱泡妞,哥也是可以支持一把的。” 裴成佑自是洞悉了好友的郁闷,调侃般地咧开了嘴角,这个发小,终于心里不平衡了是吗? “呸,那种奔钱的女人,哥才不稀罕呢!” 权慕阳恨恨地唾了一口,果然,仇富什么的,就是一种大众化的心理,就算是身为“狐朋狗友”,他也不例外。 “不稀罕?等你奔三的时候,还得继续靠你的五指姑娘的话,哥打赌,就算是奔钱的女人,你也会当成国宝来稀罕的!” 裴成佑最是欣赏权慕阳的恼羞成怒,邪肆地挑高了唇,打趣着这个岁月蹉跎,却一次恋爱也没谈过的发小。 “去,你不一样吗?别以为摘了处/男的帽子,你就不冲冷水澡了,你可别忘了,你和那些女人的风流历史,哥可是有一大堆库存的光盘呢!” 权慕阳被戳了痛处,不由更加恶狠狠的出声,果然,和这个男人斗嘴啥的,就占不到一丝半点的便宜。 “得……竟然还有这等恶趣,能成为你夜夜观摩的偶像,也是哥的一大荣幸啊!” 听得他的恼怒,裴成佑倒是无谓地挑了挑眉,这小子,还是一样不经逗! “滚,谁夜夜观摩你!” 权慕阳终于决定闭口,再说下去,估计他的牙都要上火了,对付这种自大张狂的男人,唯一的武器,就是不变应万变。 说完,他怒意奔腾的眼,转向单架上似是疼痛不醒的顾西瓯,照理说,她的麻醉未退,是不准许出院的,可裴成佑是谁,他养尊处优的太子爷一句话,他这个御用的医生,就得随时随地的来伺候。 “丫头,你就快点醒来吧,醒来了哥告诉你,千万不要喜欢这个变态,喜欢上他的女人啊,个个都是粉身碎骨,也得不到他的一丝青睐,你小丫头长得这么美,又这么有个性,要不,看在哥救了你两次的份上,你就来当我的丫头吧……” 说不过裴成佑的权慕阳,眼珠一转,对着顾西瓯碎碎念地念叨出声,可还没等他说完,直觉背后两道冷光直射,挑衅地住了口后,大咧咧地翘了一个二郎腿。 呸,敢说他夜夜观摩,他也要给他心里添点堵! 用眼刀战斗升级的两人,谁也没有发现,顾西瓯的眉睫,轻轻的眨了眨…… 此时,炎城顾家。 “老爷子,北小少爷走了,只留下这封信!”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穿过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来到了树荫下闭目养神的顾老爷子身边。 “念。” 顾老爷子很简短,当听完信的内容后,他岁月风霜却不失威严的脸上,闪过几许无奈的复杂。 这一凡,还真是越来越偏执了,他是老大没错,可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家里的财产,定要分给一人的! 就算他给,可这庞大的顾家,真是他一人所能吃下的吗? “老爷子,电话。” 忽而,管家又再次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个叫嚣的手机。 “喂,是谁?” 顾老爷子接过电话,年老而低哑的声音,在这凉风习习的傍晚,竟似有了丝冷意渗人的味道。 “安爷,不记得我了吗?” 电话的那头,是同样沙哑的腔调,却透着强势的冷硬,让顾老爷子听了,直觉的心底打鼓。 安爷? 在顾家,可是没人敢这样叫他的! “陈少,我忘记谁,也不会忘记你啊!” 顾老爷子脑里无数道亮光闪过,扯出一个无声的浅笑,打着哈哈回答着陈少。 “安爷,没忘记就好,听说,令二公子被抓走了,可有此事?” 那头的陈少,冷峻的嘴角牵出一抹阴冷的笑,电话看不到的那头,指间的香烟,将他的整张脸,笼罩在朦胧的白雾下。 “陈少,是啊,我顾淮安,就只有这两个孙子,可惜,到头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顾老爷子一愣,眸光忽然逸出晶亮的光,想不到,在他有难的时候,陈少竟然会伸出援手。 他已经很久没联系他了,尽管很多时候,他顾家对他言听计从,但有求于他的事,他可是不轻易开口的。 陈少,可是京城的权贵,身份之尊贵,并非他顾家能攀比,就算顾家是一个黑道世家,跺跺脚都能让很多人闻风丧胆,但若和政府为敌,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安爷,有件事,我想麻烦你……” 那头,陈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直言说出他的目的,语气,带着一如既往的倨傲。 “好的,陈少,请说。” 顾老爷子眸底一沉,听完陈少的话后,更是有如掉进了冰窖,那颗年老的心脏,如受不住打击般,突突地跳了几秒。 这,这到底该如何选择?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陈少放下手中的电话后,转而又拨出了另外一个号码,语气也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透着热络的熟稔,“一凡,我可是按你说的,给你老爷子打招呼了,答应我的事,可不能黄牛啊!” “放心,陈少,事成之后,四六分成,你四我六,如何?” 顾一凡也是笑得得意,先前的阴冷之色,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在陈少满意地放下电话后,更是邪佞地勾了下嘴角,眸底闪过痴迷的光。 很快,顾家就会是他的囊中之物,他一直以来的渴望,即将要变成事实! 第72章 一反常态 如今,他算是和裴少交恶了,在被逼扔下顾西瓯以求得逃命的机会后,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投靠一直和顾家交往甚密的陈少。 这一消息,是他无意中偷听爷爷的对话知晓的,要知道,混黑帮的人,背后若没几棵大树,只能是小打小闹的小帮派,随时,都会有被别人抢地盘的危险。 “西西,你的裴少,到底有没有把你撞死呢?” 安城某处偏僻之地的豪华别墅内,一时自得不已的顾一凡,眸底的邪光在计划着未来种种的辉煌后,忽而又想起了那个年轻的躯体。 这丫头,还真是和她妈一般,出落得越发漂亮了,而且,和她妈不一样的是,冷冰冰的,格外让人有感觉。 试想,两个女人,一个用眼泪,一个用冷眼,换了谁,都会对后者,激起征服的斗志,而前者,其实只是伪贞得让人心烦,先是哭着叫着不要,到后来,叫得最疯的,也最属他们不过。 顾一凡不知为何,脑海里忽而闪过对无数女人的回忆,各种千姿百态的反应在他脑中过滤后,竟忽然觉得,谁也比不上顾西瓯这个丫头了。 而此时,天佑花园。 “丫头,你疼就叫出来,好吗?” 裴成佑坐在床沿,隔着被子握住了顾西瓯的小手,有力的大掌制住她的,不让她伸手,去碰那打着石膏的双腿,眸底的幽光,透着隐隐的怜惜。 这丫头,还真是倔得可以,换做哪个女人,一醒来看到疼得要断的腿,都会有所恐慌的吧? 可她倒好,除了秀眉紧皱外,第一反应,就是用手去摸,也许,是想证实,她还是不是正常的? “你妈才叫。” 顾西瓯手动不了,唯有冷冷地瞥了裴成佑一眼,这点痛,就想让她叫出来,敢情他就是个变态,专爱欣赏柔弱不堪的林妹妹吗? 呃? 裴成佑一愣,忆及她几次对他母亲的波及,眸底忽而闪过一丝兴味的笑。 真不知,若她们再次针锋相对,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怎么了?是不是要上洗手间?” 裴成佑正幻想着,忽而看到顾西瓯皱了一下眉,立刻关切的询问。 这丫头,就没看到过她有什么会难为情的,此时露出这种表情,唯一的可能,就是内急了。 她才刚醒,先前打了这么多点滴,估计,生理反应准时到来了。 这次,顾西瓯没再回驳,只是淡淡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应允了他的猜测。 “丫头,你多说一个字会累吗?你瞧哥哥,这些天光练单口相声了,多无聊啊!” 裴成佑伸手抱起顾西瓯,将她横抱着走进卫生间后,又将她放到了马桶上,还细心的,将一副拐杖放在她的脚下,不让她的双腿悬空。 “丫头,剩下的自己来,记得,好了叫哥啊!” 最后,当一切完毕,就只剩下她身上宽大的病号服时,裴成佑邪魅地眨了一下眼,拉好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看来,明天应该给她请个女看护了,可是,若她毒瘾发作,又该怎么办? 走出门外的裴成佑,飞扬的眉宇微微地蹙起,这件事,不是他不愿亲力亲为,可每次都需要人服侍,那倔强的丫头,怕是别扭得不行吧? 门后,顾西瓯解决了需要,秀气的眉梢,却一直未曾舒展,就这样坐在马桶上,盯着自己僵硬的双腿,半天不曾眨眼。 腿,是很痛,可她关心的,是到底断没断? 被推下车前的那一幕,还在她脑海盘旋,这男人,伤还没好就把她接回家里,是怕她毒瘾发作时,不被任何人看到还是怕医院不安全,会有人再次劫走她? “丫头,怎么还不出来?” 门外,裴成佑等了许久,直到那冲水的声音都过去了好几分钟,他才忍不住地,敲了一下卫生间的门。 这孩子,不会是逞能想要自己站起来吧? 如此一想,他不等顾西瓯回答,一把就推开了门,可迎接他的,是顾西瓯静坐在马桶上的姿势。 “丫头……” 裴成佑闭了闭眼,抬起的眸光中透着咬牙切齿又似邪佞的味道,大手伸至她宽大的病号服下,替她拉好了裤子,而后抱着她走了出去。 这丫头,还真当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了,尽管衣服够长,不至于露了底,可她这样无谓的态度,让他有些莫名的生气。 如果是信任他,那还好,可若是换成其他的男人,她也一样不当回事的话,那他还真的,会被这冷漠的丫头给憋屈死! “躺好,来,喝汤。” 在一片郁闷无语中,裴成佑几步走到了床前,小心翼翼地把顾西瓯放好后,又端起了床头刚刚从厨房微波炉里端出来的排骨浓汤。 这汤,是他专门请和苑楼的大厨准备的,对骨折的病人,最是有营养。 顾西瓯瞟了他一眼,目光浅浅如清冷的月光,倏而,划过一丝晶亮的光芒,如流星般点缀了她美丽的猫眼,“送我去军队。” 嗯? “丫头,你说什么?” 裴成佑隐有一愣,心底却因她的提议萌发出一种不可名状的愉悦,这,就叫心心相印吗? 他才有过这个念头,谁知这个丫头,竟会主动提出来! “送我去军队!” 这次,顾西瓯没有不耐,只是坚决而淡然的,重复了一声。 她知道,这个男人,完全是有办法的,而她,在历经这次的被劫后,她才知道,她终究是太弱。 十一岁时,就被顾一鸣企图占有,上次,她也违心地迎合了他,而今天的体验,则让她彻底,感受到男女天生的不可对抗。 只有兽性没有人性的男人,就算她再不屑,也无法避免不公平的待遇,至今,那只咸猪手带给她的恶心感,还在她的脑海盘缠。 所以,她必须强大,她得靠自己,不再成为任何人利用的棋子! 今日这事,是她该叫爸爸的男人干的,他有什么目的,她就算不想知道也不可以,因为,他的话,他猥琐的眼,他龌龊的动作,都无一不在提醒着她,那个灭绝了良知的男人,想要的东西,太多! “那,丫头,你求我,总不能你什么都不做,就叫哥哥为你鞍前马后吧?” 裴成佑从顾西瓯的眼底看到了决心,嘴角几不可见的一笑,邪肆的眉梢,却是闪过几许调侃的幽光。 这丫头,架子挺大的,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样,她还真当他,对她的兴趣能抵上一缸醋不成? “你要什么?” 闻言,顾西瓯隐有一怔,清冷的眸底滑过几许自嘲,孤寂地别开了目光,听来毫无波澜的语调,却似透着失望和黯然。 “丫头,哥要你的第一次,在你未满十八岁之前,不能给其他的男人,如何?” 裴成佑却是紧盯着她,邪肆的眸底跳跃着灼热的火花,那令人无所遁形的狂热,让人如被视觉强迫了般,不自觉的,和他在空中胶着。 第73章 下了狠手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清润中透着他特有的磁性,俊逸天成的五官,暧昧地贴近她的脸颊,温热的薄唇从腮际滑至耳朵,引发阵阵异样的轻颤。 话落的瞬间,整个房间空寂无声,只有两人的呼吸在空中相会,渐渐地把周围的空气,也对流得格外的稀薄。 顾西瓯没有作答,只是淡然的,收回了眸底的那一丝晶亮,无谓的,满不在乎的,点了一下头。 果然,男人都是不例外的,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会毫无理由毫无条件地对另一个人好,高贵如他,也会有自己的企图。 原来,他不是不要她,只是他要的太多,他想让她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女人! 第一次?第一次又如何,她本就有心给他,是他不要,如今他既然索取,那就不如合了他的意。 一层膜,换来一个不再被人侮辱的机会,其实,也很划算! “好,丫头,记得,你的第一次,哥哥已经预约了,不要再让其他的男人,有染指你肌肤的机会!” 听得回答,裴成佑似是没有太多的意外,锐利的视线精准地扫过她的锁骨,那里,有一个明显的红印,若按学名来说,应该叫吻痕。 当然,他不会承认,从衣领下露出的这个东西,让他,有些不爽! 如今,他完全可以确定,丫头被抓的这段时间,遭遇了不太愉悦的体验,要不然,她怎么会一反常态,主动给他提要求。 好,很好,顾家大少爷是吗?他会让他,付出该有的代价! “你吃醋?” 听得如此霸道直接的宣告,顾西瓯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情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把他先前对她的调侃,还到了他的身上。 裴成佑面对她的调侃,却是爽快地承认,邪肆的五官闪过几许朦胧的幽光,意味不明的火花,在他明亮的眸底跳跃。 不会吧?这个精虫上脑的男人,说什么印记,应该是在找借口! 这是顾西瓯的第一直觉,可当记忆慢慢清醒地回放,她倏而忆起,那只咸猪手,曾经在她的脖颈上,如吸血蚊般,啃噬了一阵。 那这么说,他是真的不喜欢,别的男人曾经如此对她? 不知为何,顾西瓯本应冷淡的,就算不喜于他的这种变相占有,但也绝不会配合,只是,世间的事,往往写满了意外,在他的唇将身上原有的印记覆盖,准备撤退时,她却忽而伸手,彻底地拉下了他的头。 “消毒,是这样消的!” 这时,顾西瓯却撤退了回去,眯起一双迷离中又似清明无限的眼,微讽的冷光,鄙夷地扫过裴成佑,心底却因他的味道,褪却了先前被别人吸吮过的恶心之感。 “呵……丫头,嫌弃哥消得不彻底是吗?要不,等你的腿好了,哥给你来个全身消毒?” 裴成佑先是一愣,而后玩味地牵开了嘴角,薄唇吐出暧昧的话语,可明亮的眸底,却闪过暗沉的幽光。 该死,她被掳走的时间,又承受了怎样的遭遇,难道那些人渣,就如此迫不及待吗? 不仅注射毒品,还玷污她的身体,他到底又要如何,才能洗刷掉她心底的烙印? 这丫头,是叛逆的,可她所做的事,恰恰是真实地反映了她的内心。 她,不喜欢,所以,她才要他的味道,来洗去曾经的经历,而他,又到底是该庆幸丫头对他的依赖,还是该懊恼总给她带去麻烦呢? 从一开始,如果他不招惹她,她就不会被送上他的床,如果他不大意,她就不会被抓走,这丫头,这么美,被那些常年没人性的家伙给见到,又岂有不染指的道理? 想到这里,裴成佑心底恼怒,深邃的目光却暗藏怜惜地直盯着顾西瓯,近距离之下,漂亮的长睫为她的猫眼涂上一层细密的阴影,一闪一眨间,似无数根羽毛,轻飘飘地刷过他的心间。 某种心悸,似如潮水般涌来,裴成佑喉结轻滚,伸出修长的手指抬起顾西瓯的下巴,有些掩饰地,继续调侃着,“丫头,怎么不说话?难道,现在就想哥哥给你全身消毒了?” “无聊。” 顾西瓯迎视着他的目光,他眸底的炙热,似是带来一种别样的温暖,热热的,袭卷过她那颗常年疲惫冰冷的心,可她手上,却是不屑地打掉了他的手。 没有人会知道,当她看到那个她该叫父亲的男人眸底的丑态时,当他的手指心怀不轨地抚上她的脸时,她心底的讥笑和讽刺。 原来,那个她一直以为是父亲的人,竟也不是父亲,妈妈不要她,爸爸没有,她,似乎就是一个,来到这个世上就不被欢迎的多余品! 是的,她是孤儿,真真正正的,给了她生命却被抛弃的孤儿! “呵……丫头,来,喝汤了。” 听得她的呵斥,裴成佑却很是愉悦,这种不再无视的叫阵,令他的成就感指数急剧上升,竟自动地忽略了,她眸底对他的不耐。 他就知道,这丫头,是斗不过他的,打是亲骂是爱,她的眼神,早已说明了一切! “给我。” 顾西瓯看着递到眼前的一小口汤,秀眉微皱不悦地拧起,这男人,当她是三岁小孩不成? 她断的是脚,又不是手! “丫头,喝,怎么,要哥哥亲自喂?” 裴成佑闻言,是断然拒绝,眸光邪魅地盯着眼前灵秀的小脸,想起适才的热吻,眸底更是暗沉了几分。 也许,他还真是上瘾了,竟无比地想要,体验一下别样的乐趣! 如此一想,他快速地把汤勺收回,就想放入他自己的嘴里,顾西瓯见得他的动作,有些恼恨地看了他一眼,忽而,伸手夺过碗,咕咚一大口,就把整碗汤,给喝了个精光。 “丫头,你……” 裴成佑怕碗里的汤泼到床上,倒也没有用力对抗,有些宠溺又似咬牙切齿地,瞪了她一眼。 “先睡一下,哥哥给你去熬点粥,要是有事,记得叫哥。” 裴成佑的恼怒,只是维持了一秒,而后,他放碗替她掖了掖被角,目光温暖地扫过一脸苍白的顾西瓯。 这丫头,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他就还是,不要和她一般见识了。 第74章 首次发作 只是,临走,裴成佑却还是邪肆地吻了顾西瓯一下,伸舌舔过她还残留在嘴角的浓汤,结束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抛给顾西瓯一个挑衅的媚眼。 切! 顾西瓯口不想言,只是伸手从床头扯了一张面纸,用力地擦抹完嘴后,随手一扔,准确地落在往外而走的裴成佑脚边。 “丫头,不讲卫生的孩子,不是好孩子,记得,这个要放垃圾篓里。” 裴成佑倒也不恼,弯腰把面纸捡起,似笑非笑地回头看着顾西瓯,长臂一伸,就丢入了床边的垃圾桶里,而后,吹了一声帅气的口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孩子?你奶奶的,有恋童癖不成? 身后,顾西瓯冷冷地看着,忽而伸手拉过了薄被,把整张小脸,都给蒙到了里面。 该死的男人,有必要总将她当成玩物般逗弄吗? 裴成佑似是知道她的郁闷,漂亮的唇角一直上扬到出了卧室的门,直到走到厨房,他才收敛了所有的笑意,拨通了电话低沉地出声,“牧羊犬,借你的人用下!” “你想干什么?你一个野狼团还不够啊?谁值得你这么大手笔?” 电话的那头,权慕阳故作不知地打趣着,这佑子,可是多少年没向他要过人了。 这顾家,这次还真踢到了铁板不成?竟让佑子下这种狠手! “少废话,调集你的人马,三天之内端掉顾家,有前科的人,全部送进号子,过错不大有心悔改的,放他们从良,至于顾家的上层,搜集所有的证据,这次,不管他身后的人是谁,我要让顾家,重新洗牌!” 裴成佑没有理会好友的调侃,兀自下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眸底深沉的幽光,如暗夜里闪烁的狼光,透着极致的危险。 敢打丫头的主意,他们,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很快,粥熬好了,等裴成佑端进卧室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高垂,星空闪烁了。 “丫头,起来,喝粥了。” 裴成佑坐到床边,往被窝中那清冷又似甚为疲倦的小脸看了一眼,嘴角牵出一抹明朗的浅笑,透着丝丝微不可见的宠溺。 中途,她又上了几次厕所,照样是他抱她去的,全程服务,她却没有一丝不自在,这让他觉得,这丫头,应该是不再排斥他了吧? 虽说,他是第一次这样照顾一个人,可是,不可否认,这种感觉,还很不赖。 “给我……” 顾西瓯并没有睁眼,只是微皱的眉梢表示她受到了打扰,忽而就吐出低低的两字,透着某种不可名状的饥渴。 “丫头,你怎么啦?” 裴成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把手上端着的热热的粥碗,几下放到床头柜上后,俯身察看着顾西瓯的症状。 该死的,他们到底给她注射了多少药剂,竟然会让毒瘾,发作得这么快? 从被救到现在,也就四五个小时而已,按她这种持续太短的现象,所用的剂量,大概超乎寻常太多了。 “给我……” 顾西瓯浑然未觉,似是沉浸在了她自己的世界,忽而全身痉挛得厉害,粉唇微张,苍白中透着极致的诱惑,缓缓地睁开的眼睛,更是如狂野的糜鹿般,如水的乞求中透着无法压抑的渴望。 话落,她迷离而又哀伤的眼眸,紧紧地攫住了裴成佑,似若他就是她的救世主,等待着他来给她救赎。 “丫头,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裴成佑心底一滞,忽而无法忍受倔强的她变成此等模样,中了迷药她还尚残余着自制力,可一旦沾了大剂量的毒品,她也变得不再是她了。 也许,是他最后离开去熬粥,而她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已发作了,所以才会变得如今似是连他都不认识的模样?算算也有一阵的时间,该不会,她把她腿部的石膏,都给破坏了吧? 如此一想,裴成佑掀开了被子上床,当看到只是渗出些许血迹的纱布后,微不可见地轻吁一口气,适才将自己的身体和她的相贴,长臂紧紧地束缚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因身体的渴望,而继续伤害她还未复原的腿部。 “我要……求你……” 顾西瓯体内的需要得不到满足,双眼泛红得似是渗出了泪水,忽而仰高了头献上她的粉唇,意图用美色,来瓦解裴成佑的心防。 可是,裴成佑是谁,中了迷药的她都没起过一丝歹念,更何况如今身不由已,凭她的本能想要得到毒品的她。 “丫头,你要什么呢?哥哥有的,全都可以给你,忍忍,再忍忍,记住,你是坚强的丫头,一点白粉而已,咱不怕!” 裴成佑轻而易举地制止了她的动作,让她的唇正好印在他的喉结,全力地忽视那种因她而起的躁动后,他甚是温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这丫头,一定是不会记得自己在干什么的,只是,这次,他却没有录视频的雅兴了。 “呜……” 顾西瓯泛红着眸,紧紧地盯着不给她满足的裴成佑,似是知道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她忽而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张嘴就在他的脖颈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丫头……” 裴成佑发出一声叹息,却是连哼都没哼,温暖而有力的手臂,用力地将她圈在他的怀里,任凭她发泄着想而不得的难受。 “呜……” 顾西瓯的精神,很是不济,平时与她绝缘的眼泪和哈欠,一个连着一个,可是,纵是如此,她仍因体内的难受有了无法估算的力量,如受伤的小兽般,在裴成佑的胸前用力地撕咬着,双手还在他的脸上,划下无数道的指印。 “丫头,原来你是属狗的啊?你看,哥给你炖的骨头煲,正是你最爱吃的,哥身上可全是肋骨,不好吃啊!” 伴随着越来越严重的撕咬抓伤,裴成佑苦笑地皱了皱眉,嘴里却是苦中作乐的,吐出她早已听不清楚的调侃。 这,还只是初发,比这更严重的,还会在后面! 也不知过了多久,手脚被制无法动弹的顾西瓯,满眼是泪极度疲软地停止了挣扎,而裴成佑,也早已是一身的汗水外加一道道的血痕,取了一张面纸稍微擦拭后,这才将终于停歇下来的她,重新放到了床上。 “丫头,躺着,哥给你洗洗。” 这次,还幸亏她的腿脚不灵便,若等她慢慢恢复,还想这么轻易制止她,恐怕并非难事! 裴成佑抬腕看了看表,算算大概折腾了一个小时,确实过了毒瘾发作的时效后,他才长吁了一口气,从衣柜内找出一条全新的纯白棉质毛巾,又去浴室洗净端了一盆温水出来,准备替顾西瓯,擦洗一下身体。 “你……” 正在这时,顾西瓯的视线渐渐地恢复了清明,看着经过处理,却仍掩盖不了脖子上的咬痕和脸上抓痕的裴成佑,讶异地一挑眉,而后,又似明白了什么般,沉默地不再继续开口的询问。 第75章 再次围堵 “丫头,不用愧疚,反正,你都答应哥的条件了,到时,别怪哥把利息都给要回来!” 裴成佑看着气力全无,仍是润润的眼角似是透着无限晶莹的顾西瓯,很是邪肆地眨了眨眼,吐出暧昧的,意味深长的调侃。 呸,你一刻不让精虫上脑,就不得消停了是吗? 顾西瓯说不出心底是怎样的感受,只是淡然的眼似是泛过一丝波澜,而后,在稍许的鄙夷后,又归于慵懒的沉寂,不予理会般,重新闭上了眼睛。 嗯? 裴成佑隐有一愣,而后习惯地咧了咧嘴,算了,这丫头,就是块气人的冰山! “丫头,我可进来了。” 只是,纵然如此,他还是在撩开她宽大病服的时候,吐出话中有话的逗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第二日的凌晨。 天佑花园,二十七层的公寓内,裴成佑准时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躺在自己身边浑身无力陷入昏睡之中的人儿,眸底闪过一丝微痛。 这丫头,半夜又发作了一次,在他照例被她抓得鲜血淋漓后,那难受的躁动,才慢慢的平息,如今好不容易睡着,苍白的脸,显得格外的疲惫。 “让我爱你,然后把我抛弃……” 他正凝望,手机却又唱起伤感的歌声,裴成佑接起一看,轻声地走出了卧室,“东子,啥事?” “呵,别给哥留情,该怎么整就怎么整,一切都按法律来……莫静妍?她也一样,不管她是谁,都得对自己的过错负责!哥倒要看看,有谁敢动你的家人!” 听完对方的话,裴成佑飞扬的剑眉染上一层冷意,听得莫静妍的名字,稍微的一顿,还是给出了落地有声的答案。 那背后的人,还真是胆子够大的,竟妄想干涉司法的公证! 那些人,想以莫静妍来扯开此案的缺口,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她是丫头的亲妈,他也不会容许,自己多年的追踪,在这一刻功亏一篑。 韩英俊的案子,在韩佳人交出受贿名单和名字,此案就因证据确凿早已正式进入司法程序,今天是第七天,按照流程,是第一次开庭审判的日子。 谁知,向东大清早,就接到了匿名恐吓电话,说是叫他配合韩英俊等人的翻供,把一切的罪责,都推脱到顾一鸣的身上。 此举,定是背后的人,想要保住韩英俊之流的官员,毕竟,这次牵连的人甚广,若是顺藤摸瓜,只怕省里,甚至北京,都会有人受到影响,这才导致那些心中有鬼的人,在到处使绊子。 “行,佑子,那你把那丫头带过来,如今,莫氏公司的最后一笔尾款,委实不见了,若她说不清楚,这事还是有点麻烦。” 电话那头,向东的脸上一片阴沉,被威吓的怒意和他誓要追踪到底的凛然,在他的身上形成一股浩然的正气,就算会因些付出代价,他也不会让自己,愧对于身上的警徽。 何况,有了佑子的保证,他相信,他的家人,定会平安无事! 叫丫头出席? 听得这一句,裴成佑眉梢微皱,且不说他这张血痕累累的脸见不得人,光是丫头的状态,就注定了,她怎么说不清楚。 这种呈堂供词,对方也是有律师的,光是眼睛看,也可以看出丫头有毒瘾,就这一条,就足够让她失去所有的说服力,弄不好,还会因吸毒被送去少管所。 那如此说来,顾家大少昨天给丫头注射毒品,是早已有所预谋吗? “你问她,总共是多少钱?如果实在没办法,不管多少,我来出!” 裴成佑思索了一阵,在脑中快速地算计着各种可能,那莫静妍,如此狠心的把女儿拉下水,估计那笔钱,绝对不是少数。 如今,想要给丫头翻盘,一是找出那张卡,二是全数上交那笔款,只要能让她平安无事,他就算将整个裴氏给搭上,也在所不惜。 “呵呵,佑子,你对那丫头还真大方啊,什么时候,哥也有这等福气?” 电话那头,向东听得如此的维护,本是正义凛然的脸上再次现出了调侃,促狭地打趣着这个偶尔认识的好友。 今天这事,依他看来,佑子是赔钱赔定了,莫静妍咬定了钱放在顾西瓯手上,而以国家尽最大能力追回脏款的原则,谁也不能枉法,以顾西瓯一句被陷害而给予她绝对的信任。 “去,开庭时间是几点?” 裴成佑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微皱着眉梢询问了一声,就算他承认出,也得有合理的证据,他得赶在这之前,把一切的痕迹都给处理干净。 “十点。”息向东看了一下腕表,信口报出时间后,也不再耽搁地挂断了电话。 今日这事,可是轰动安城的大事,总共有十二名官员被双规审查,他要准备的材料,还是挺多的。 尽管昨天已经和助手整理到大半夜,但还是再检查一遍,才能做到彻底的放心。 “牧羊犬,给哥过来一下。” 这头,裴成佑挂了电话后,又即刻拨通了权慕阳的手机,离十点不到三个小时了,他必须想办法,让钱的去向有据可查不说,还得让丫头,看起来是个正常人。 这背后的人,既然沉不住气了,就如一只乱咬的疯狗,他不能让一丝一毫的把柄,落入他们的手里。 “哟,这是怎么啦?猩猩跑到你家的公寓来了?” 半小时后,权慕阳飙车而来,看得裴成佑惨不忍睹的脸,啧啧两声,眸底全是兴味的调侃。 还真是难得,竟会看到他为了一个女人如此牺牲的地步! 要知道,这张俊脸可是他的招牌,平日就仗他得瑟的,被抓成这样,不就等于打了他的脸吗? “别贫了,你的手脚要是能有你的嘴丫子快,哥的游艇,就送给你!” 裴成佑挑了挑眉,邪肆地看了一眼打趣的权慕阳,满脸不在乎的,抛出了一颗糖衣炮弹。 “真的?” 权慕阳蓦地眼前一亮,心底如被猫抓一般,痒痒得厉害。 自驾出海可是他一直的爱好,佑子的那艘游艇,他知道的,手术齐全,高昂的费用,曾令他咋舌不已。 “当然是真的!” 裴成佑睥倪地看了他一眼,眸底却是闪过诸多算计的火花,要侵入银行系统前后更改出入帐证据,必须两人合作,而他们,是最为默契的伙伴。 送给他一艘游艇,其实也不算什么,就算是看在兄弟的份上,他这一份礼,也送得不冤枉。 “靠!你个佑子,就知道,你是个不怀好意的!” 在权慕阳终于动摇,听得裴成佑的提议后,睁大的眸写满了咬牙切齿。 这厮,还真是越来越胆大了,这样光明正大的入侵银行系统,也只有他这种疯子,才做得出来! 上午,九点半,安城法院,离开庭还差半个小时的时间。 第76章 当堂翻供 “丫头,来。” 一辆加长的林肯,缓缓而来,到达目的地后,裴成佑解下身上的安全带,伸手替顾西瓯整理了一下衣服,适才小心翼翼的,把她从轮椅上抱起。 “啧啧,还真是体贴呢,害哥也恨不得,变为女儿身啊!” 尾随而来,换了一身白大褂,充当顾西瓯临时医生的权慕阳,认命地扛起轮椅跟在后面,眸底的兴味却是越发的浓了几分,再一次闭不住嘴地打趣裴成佑。 “想变可以,先把你老二给切了,再造个人工的甬道,或者,你还可以雌雄同体,以你之矛,攻你之盾,反正你是医生,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裴成佑头也不回,幽亮的眸光一闪,薄唇狂傲地吐出邪恶的话语,听得身后的权慕阳,即刻黑了一张粗犷中不失阳刚的脸。 这佑子,还能再口无遮拦一点吗?好歹,也是当着美女的面好不? 什么叫他是医生? 就算是医生,又有几个能为自己动手术的?总不能叫他麻醉也不用,就这么咬牙一刀切吧? 权慕阳被气得愤愤不平,控诉的眼幽幽地转向裴成佑怀里的顾西瓯,可当触及她一脸冷淡无谓的表情时,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被他咽进了肚里。 算了吧,他俩就是一家人,都彪悍得可以! 看来,想从他俩身上占嘴头上的便宜,估计是没机会了,要不,等哪天他们以矛攻盾的时候,给来点实质性的小小“助兴”呢? 权慕阳笑得阴险,裴成佑却忽而停住,挑高了眉居高临下地吩咐,“放好。” “呸,你个资本家的,少给哥摆架子!大不了,哥不要了!” 权慕阳猝不及防,手上的轮椅只差生生地撞到顾西瓯身上,看到她眸底一闪而过的讥笑时,所谓的男子汉自尊,猝然抬头。 该死的,他权慕阳还从没这么丢过脸呢,连走个路都被佑子摆了一道,看来,他果真是受压太甚,一时沉迷于解气,竟然未曾发现,已经上了法院的最后一阶台阶。 “不要可以,我收回。” 闻言,裴成佑玩味的勾了一下唇,这小子,比起慕离哥的沉稳,差的还不是一点两点,等不了几秒,又会出尔反尔地找他要吧? “别介啊,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呢?想糊弄哥给你干白活啊!” 果然,裴成佑刚一话落,权慕阳就气得睁大了眼,恶狠狠的反驳。 真是的,上辈子真欠了他不成,怎么总会被他压一头? 以前在军区也就算了,可如今,他明明离开了三年,不仅经济上翻了无数番,耍嘴皮子的能力,也是相差得越来越远。 “那就赶紧的!” 裴成佑自是不会和他当真,只是语气,却多了丝得意的味道,听得权慕阳,一肚子暴走的冲动。 真是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这辈子,他还真栽在了他手上不成? “裴少……有消息说,韩局长之所以会被双规,是因为裴少私下里对韩家布控而造成的?请问裴少,你不是警察却私自安装监控,是不是侵犯了韩局的隐私权?” “裴少,莫氏公司与韩局和你是否有仇,让你这么不遗余力地打击报复韩家?” “裴少,莫氏公司的顾副总,先行给你送他的女儿作为求助的礼物,听说,他的女儿还未满十八周岁,请问裴少,是否真有此事?” 权慕阳刚把轮椅放下,裴成佑还未来得及安顿好顾西瓯,法院原本空旷不已的台阶上,忽而从四面八方,再次涌现出无数的记者。 该死的! 裴成佑眸底一拧,嘴角却牵出一抹张狂的笑,还真是撒脏水撒惯了,竟然还敢把屎盆子,往他的头上扣! 什么叫侵犯隐私?什么叫打击报复?又什么叫做未满十八周岁? 看来,这背后的人,还真是颇有心计,他这一招,是想把他裴成佑拉进这个漩涡,让他成为那十二个被抓的官员,他们身后的关系网共同报复的对象。 而且,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引起舆论的谴责,若丫头未满十八周岁就和他共居一室的报道被上了报,可以想见,那些不耻于他的口水,到底会有多深! 这一招,是想抹黑他,进而,抹黑裴家! 看着那些围攻的记者,裴成佑的俊脸有些面无表情的阴沉,明亮的桃花眼,闪过锐利而冷厉的光芒,“你们这是跑新闻呢?还是想对哥搞专访?如果没有和我的秘书预约,还请让道!” 他的话,阴沉,冷峻,透着肃杀的冰冷,如刀的冷眼,扫视对眼前一大干把丫头围堵在中间的人影。 “裴少,请问你的脸,是被这位小姐抓伤的吗?这位小姐,又是否是因为你的强迫,而摔坏了腿呢?” 记者们却似没有听到裴成佑的警告,由于距离的靠近,清楚地看到了两人的现状后,眸底更是溢出八卦的精光,提出了更为直接的猜测。 上次,在度假山庄报道裴少的事时,尽管当时犹豫的人占大多数,但在网上的新闻爆发后,他们却是纷纷懊恼不已,直怪自己错失了最好的良机! 这件事,显而易见,是有人在背后整裴少,安城的记者不发,他们就找了枪手,所以,今天,就算他们不把手上收到的信息报道出来,也会再次有人,在网上发布消息。 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和钱过不去,估计,这个裴少,要想封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总不能让安城所有的记者,都给整得颠沛流离吧? 好,很好! 裴成佑一目扫过,自是明了他们的心思,以前的他们,也许还没这个胆,可网络这个平台的助阵,也让他们变成了职业的疯狂! “想要知道真相的,就一起去看开庭吧!” 裴成佑眼珠一转,在心底明白这件事情的不可阻止之后,倒是毫不在意地挑高了眉,逸出张狂而邪佞的浅笑。 半小时后,安城法院,第一审判厅。 可以容纳几百人的庄严肃穆的审判厅内,上首坐着审判长和数名陪审员,下面,则一排溜的站了十二个身材微福,脸上却是颓废不已的韩英俊之流的官员,当然,也不排除,还有些暗含希冀的存在。 在他们前方,坐着他们各自的辩护律师,顾西瓯刚被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作为检察官的向东,正在最后一次检查他准备上呈的材料,看到她坐着轮椅进来,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这丫头,是出事了吗?为何佑子的脸,也会变得如此惨不忍睹? 向东好奇不已,但显然,已经没有时间来让他疑惑,随着审判长威严的宣布开庭,他走到了他的位置,开始朗朗不绝的,呈述韩英俊等十二名官员贪污受贿的证据,数目和时间,都阐述得非常清楚,让旁听席上的百姓和记者,都不由得发出低低的议论。 这些人,还是国家的公职人员吗?披着为人民服务的外皮,却专干吭人的事,他们,就是社会的蛀虫,人类的人渣! 第77章 相互指控 “肃静!” 审判长不得不敲了一下槌,维持着审判厅的秩序,由于这次涉案,牵连的人员太多,市省的领导,都极为重视,不仅省里派了人下来,就连权书记,也在现场参加公开审理,其意图,就是想要这次审判,做到公正严明,给安城的老百姓,一个合理的交待! 所以,此刻的喧哗,有损于上面领导对他们工作的肯定,他不得不摆出审判长的威严,吐出严肃而冷厉的声音,“下面,请辩护方呈述。” “审判长,我方当事人对证据的来源存有异议……据我当事人呈述,在他家布控的人,不是检察院也不是反贪局,而是裴成佑先生的私下行为……审判长,我仅代表我方当事人,置疑这些证据的公允性,而且,还强烈要求裴成佑先生,对此事作出解释!” 最先辩护的,正是韩英俊的辩护律师陈和,他一双精明的眸底,闪过专业的亮光,有条不紊的据理力争。 公允? 旁听席上的裴成佑,几不可见地牵了一下嘴角,这国家的法律,似乎都在为这些人渣而设了,竟然还敢置疑证据的公允? 若是不公,那检察院是干鸟吃的,这么多天的调查核实,没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东子会把证据,上交的一点不剩吗? 这无非,是想把火引到他身上,害他成为众矢之的罢了! “审判长,据我方调查取证的材料,数目与我方核实的,并无任何出入,我仅代表公诉方,对辩护方提出异议,至于裴成佑先生的私自行为,属于辩护方的主观臆测,根据举报人保护条例,我方认为,此事不影响本案的公允。” 面对对方的无中生有,向东很是冷酷地牵了一下嘴角,毫不留情地针锋相对着。 笑话,如果是私下布控就得背上有失公允的罪名,那这个世界上,举报者都不会存在了,因为举报了还有罪,又还有谁,愿意协助这个社会的反腐倡廉? 难怪,如今的社会,碰瓷事件如此之多,世态炎凉到,看到老人被车撞也不敢报案,就怕,英雄没当成,反而惹得一身腥! 这些,都通通是官不为官,法律公道在老百姓眼里世风日下的结果,而这些国家的蛀虫,追根究底,他们所犯的罪孽,是首当直冲的罪魁祸首。 想想,拿着纳税人的钱,却专干中饱私囊的事,又叫那些靠出卖劳动力生存的百姓,如何心甘? “审判长,我仅代表我方当事人,要求传唤证人韩佳人出庭作证,因我方当事人所承认的受贿数目,与公诉方指控的不符,又鉴于裴成佑先生的私下行为触犯了他人的隐私,我方绝对有理由认为,对方在取证未果后有可能制造证据……” 韩英俊的律师,在听得向东的反驳后,和韩英俊微不可见地交换了一个眼色,竟开始了当堂翻供! 据有人私下对他透露的消息,莫氏公司有一笔尾款神秘失踪,而且,他们有叫韩英俊拒不承认,把一切推脱到莫氏公司身上,这样,就与检察院的调查有了冲突,而这,正是把此案暂时拖延,保住这个关系网的唯一之计。 哼…… 闻言,裴成佑嘴角的冷笑更为的加剧,飞扬的眉梢不动声色的挑了一下,眸底闪过一丝邪佞的笑意。 韩佳人是吗? 他倒要看看,那个背后的人,是如何想尽办法,想要来妨碍司法的公正! 据他调查,韩英俊的姐夫,正是乔系一脉的人,他不怕他们出手,就怕他们不出手! 殊不知,他等的,就是一网打尽的这天! “传第一证人韩佳人出庭作证。” 审判长见得韩英俊翻供,思索过后竟同意了韩佳人出席,严厉的眉宇间,泛过一丝凝重。 这可不是什么小案件,当场翻供的影响,若最终是检诉方获胜倒还算了,若因证据不足失去审判的机会,那可是他们司法系统,一次失败的,会被老百姓口水淹死的审判。 “韩佳人,请你详细叙述一下,当时事情的经过好吗?” 向东也有些无可奈何,这是审判长做出的决定,他作为检察官,也无权干涉。 也许,他只是为了最大程度的将此案公开,给大家一个心服口服的答案,可若是他也被人收买,那他还真得替他祈祷,能躲得过佑子的报复。 “那天,是我的生日,裴少送了我一对耳钉……后来才发现,那上面装有微型摄像头,我爸爸预感会出事,就提前把xx银行的存款告诉了我,还说里面有一份名单,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到底是爸爸还是阿姨存的,我也不清楚……他们的事,我一无所知……” 很快,韩佳人被带了上来,她垂着一张明艳的脸,带着些抽泣地,断断续续地讲述,那声音,怎么听怎么可怜! 审判厅内,一片沉寂。 韩佳人说完后,很是伤心地抬高衣袖拭了拭眼角,余光却是含怨带羡地看了旁听席上的顾西瓯和裴成佑一眼。 对前者,她是恨,对后者,她是又爱慕又害怕。 其实,这次,她也收到了匿名电话,叫她拒不承认名单的事,可她思来想去,却怎么也不敢说假话。 这个裴少,既然敢监视她们,说不定,那天的话是录了音的,她若撒谎,到时被拆穿,还得承受作伪证的代价,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还年轻,她还有大把的机会,爸爸的事,不管受贿金额到底是多少,已经是成了定局了,她可不想,把自己也给搭进去,那样的话,她就彻底完了。 哼,算你识趣! 旁听席上,裴成佑顶着一张布满抓痕的脸,有些阴测测地往韩佳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底闪过一丝冷笑。 那日在校园,他之所以没修理她,就是留着做备胎的,他有预感,开庭的时候会有波折,果然,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这事,不知是该说韩英俊太过悲哀还是这社会太现实,父亲和女儿,大难来临时,也终究只是各自飞。 等下,不知轮到莫静妍时,又会和丫头,上演怎样的戏码? 一念至此,裴成佑回眸看了身后的权慕阳一眼,与他交换了一个眼色,这丫头的精神,还能维持多久? 应该差不多吧? 权慕阳不动声色地观察了顾西瓯一眼,微皱的眉梢在脑中计算过时间后,不太担忧地对裴成佑点了点头。 昨晚,她第二次发作的时间,距离第一次差不多有十个小时,按照保守估计,怎么也可以撑到下午! 裴成佑见得他的眼色,心底放心了不少,这才看向审判席的中央,对着向东,不经意地用手抚了一下头发。 “审判长,证人韩佳人所说的耳钉,要经过检验才能证实真伪,但她已承认受贿名单之事,韩英俊等人的受贿数目和时间,我方均已调查清楚,辩护方若有异议……” 向东接受到旨意,心底明白应该尽快把问题导回正轨,让佑子带来的丫头早点离开不说,还要让这些贪官们,承受他们该有的惩罚。 第78章 真的不认 他的话,没有说完,其中的意味,却是明了。 这里,是神圣严明的法院,代表着正义和法律尊严的地方,若是出尔反尔,拒不承认,可是都会作为量刑的依据,若不想把牢底坐穿,还是乖乖的,认罪态度好一点为妙。 闻言,韩英俊等人面面相觑,心底不约而同地打起了小鼓,看着被带下去的韩佳人,各色眸底皆为动容。 可以说,他们的背后,各有各的关系网,可这次证据太过确凿,若不是与自己的利益息息相关,是谁也不会伸手相救的。 这些人里面,算起来,应该属韩英俊最终的后台最大,他的连襟,一个叫姐夫的人,是北京的某位重量级人物,若他也没有办法,那他们,还不如乖乖认罪! 接下来的辩护,很是顺利,在韩佳人怎么也交不出那副耳钉的哑口无言中,裴成佑非司法人员安装监控的问题,也变得无疾而终,而关于打击报复,纯粹就是搬不上台面的东西,法庭上,自然无人敢提出这样的问题。 随着一个个的人伏法,安城十二只蛀虫的问题,除了韩英俊拒不承认过多的数目外,其他大体得到了落实,就只坐等最后的宣判。 “下面,带莫氏公司的莫静妍和顾一鸣上庭。” 很快,由于韩英俊的负隅顽抗,迎来了新一轮的相关人员的审判,莫静妍和顾一鸣,被法警押着,带上了审判席。 “莫静妍,据你的证词,在韩英俊受贿案中,你曾参与的事实如下……请问,最后那笔失踪的莫氏尾款,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向东照例根据材料照本宣科了一通,而后依照惯例,进行着最后的询问。 “那笔钱,我不知道,是顾副总最后保管的……” 莫静妍条件反射地抬头看了一眼顾一鸣,满是落寞和失望的脸上,残存着最后的希冀。 她当然知道,如今不是能说假话的时候,若不想多坐个几年,模糊不清的答案,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 “顾一鸣,那笔尾款,你知道它去哪里了吗?” 向东眸底噙笑,嘴角却是一本正经地询问着顾一鸣,心底的乐意,快要笑翻了天。 这年头,痴情的男人还真够可悲的,不仅接收她的女儿,还得为她的罪行承担,就看这个顾一鸣,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幡然醒悟了。 不过,没牵扯出顾西瓯来,这倒是件好事,佑子的钱,若是省了,他得好好地敲他一杠子! 向东想得惬意,旁听席上的裴成佑也是邪肆地眨了眨凤眸,只是,一丝微冷的嘲讽,几不可见地闪过。 他奶奶的,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们竟又要推翻了供词不成? 他如今,可是等着他们说钱不见了的! “这笔钱,我交给了莫总……” 顾一鸣深深地看了莫静妍一眼,眸底闪过一抹失望的冷嘲,这个女人,原来,在关键的时候,还只想着,给自己捅上一刀! 多少年了,他只求她爱他,可到头来,他永远,也得不到她的心! 既然如此,他又何苦放弃掉自己后半生的人生,有爷爷在,就算蹲个几年,他也会很快出狱,况且,他又不是主犯,量起刑来,怎么也会比他们轻! 嗯,狗咬狗了? 旁听席上,顾西瓯满脸的面无表情,眸底却是闪过冰冷的讥笑,那双灵秀的猫眼里,泛过深沉的流光。 “审判长,我的当事人并没有拿这笔尾款……我请求第二证人顾一鸣的女儿顾西瓯出席……” 正在这时,莫静妍的辩护律师却又再次站了出来,将指控的矛头,直接指向了顾西瓯。 靠!终于来了! 话落,旁听席上的权慕阳兴奋地捏了一下拳,眸底尽是邪恶而玩味的幽光。 “丫头,等下……” 裴成佑眸底也似有着异样的兴奋,在法警过来推顾西瓯之前,俯至她的耳边,低声地交待着。 嗯? 顾西瓯面无表情,只是眸底也闪过一束晶亮的光,如流星般,划过一道美丽的银芒。 “顾西瓯,请问你手上,是否有莫氏公司的尾款?” 向东见她被推到了证人席上,公式化般地询问着,眸底悄然的泛过一丝兴味。 本来,这些事,都是要提前取证的,只是,莫静妍到昨日还拒不交待,而后又死咬着顾西瓯不放,他才不得不,来了当庭作证这一招! 刚刚佑子,似乎和她咬了耳朵,他心底倒是异常期待,他会用什么来翻盘? 他可不认为,佑子真的是会乖乖出钱的主! “我没有。” 顾西瓯抬眼看了看他,眸光微微的一闪,又淡漠冰冷地补充了一句,“钱去了哪里,找银行不就知道了吗?” 她的态度,倨傲而又冷漠,连一丝余光都未投射给莫静妍,只是看着面前一堆堆乌压压的人影,稍显不耐地皱了皱眉。 找银行? 向东一愣,但随即明白了她的话中话,估计,佑子是在银行这边,做出什么举动来了! 银行,他们早已经查过了,委实有一笔近期存入的巨款,但这笔钱存入后,被迅速地分散到了十多个帐户,追查的时候,却又奇迹般的,流向不明。 他们曾经怀疑过,最后是不是会流向国外的瑞士银行什么的,可这里是地级市,应该,不会流得这么远才对? 可追踪的时间,终究慢了一步,估计那顾一鸣,早已做好了手脚。 “审判长,我申请休庭半小时,用来查清钱的去向。” 向东思索一秒,对着正中的审判长请求出声,这佑子,没有万全的准备,是不会做出这种暗示的。 “休庭。” 威严的审判长,没有犹豫地同意了向东的提议,这笔款,关系到几人的定性,贪污受贿的金额,直接决定着他们的刑期。 “成佑,这是怎么了?” 很快,各自的人马都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处,作为市委书记的权慕离,也抽空来到了裴成佑所在的地方,看了看两个明显的伤者,发出一声关心的询问。 那天,那个丫头消失,也可以说是受他所累,最起码的问候,他还是该有的。 “慕离哥,没事!” 裴成佑笑笑,有些赖皮地咧了咧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怎么敢说出丫头被人注射毒品了呢? 黑道上的事,是搬不上台面的,交给警察,还不如他自己动手来得痛快! “你还好吧?” 听得他的回答,权慕离也默契地没再追问,淡淡的,又似掺杂着温暖的目光,如水般投射到顾西瓯的脸上。 看她如此冷漠,脸上却又似有些精神不济,不会是? 权慕离兀自猜测,顾西瓯却只是漠然地瞟了他一眼,并没有因他书记的身份,而给予特殊的待遇。 那天吃饭,她就知道他的身份了,虽说诧异于他的年轻有为,但习惯了冷漠的她,任何人在她眼里,都只是路人甲。 第79章 如此咒骂 除了……除了那只妖孽! “慕离哥,踢到铁板了吧?看吧,咱们的黄金单身汉书记,也有无视的一天啊!” 裴成佑就是个不逗弄人就不罢休的,邪肆的大手哥俩好地攀上权慕离的肩,眸底兴味的幽光间,却又闪过一丝锐利的晶亮。 这慕离哥,多久未曾搭理过女人了,为何见这丫头两次,两次都主动开了口? 不知为何,裴成佑有一丝不悦,但又很快不以为意地压制,也许,慕离哥只是想和他唱唱反调,也给他来点不自在呢? 谁不知道,慕离哥可是匹披着羊皮的狼,看着温和,攻击起来,可是招招致命! “佑子,你就笑吧!我哥这是给你面子!” 一旁的权慕阳,也很是不满裴成佑的这种得瑟,这发小,不就是提前一步把人家丫头给强行占了吗? 没看她到现在还不屌他的酷样,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他可是很清楚的,看到了哥哥眸底泛过的波澜,那是除了无双姐外,他第一次看到他,会对女人露出如此温和的眼神。 哥哥可都三十二了,该是娶妻结婚的时候,对于他能拾起对女人搭讪的兴趣,他可是举双手赞成的! “我要回去!” 顾西瓯却忽然出声,打断了他们之间这种并不令她关注的争锋,眸光清冷地看了一下窗外,心中闪过一丝说不出的郁闷。 她已经上过庭了,剩下的,是检察院和法院的问题,她不想再呆在,这个令人沉郁的地方。 “好,我们回去!” 裴成佑也早想走了,这些人的下场,他完全可以预料,那笔脏款,被他和权慕阳,以特殊的手段转到了可以查询的帐号中,其中,还包括和顾家来往甚密的陈家,也就是韩英俊连襟,那个姐夫的儿子,陈少启的帐号。 这次,他就是要把他们全部连成一根绳上的蚂蚱,这样,他收拾起来,才够痛快! 说完,他就转动了顾西瓯的轮椅,大咧咧地出了休息室的门,看得身后的向东,无奈地皱了一下眉。 这佑子,还是这样我形我素,也幸亏他有狂傲的资本,要不然,办完这等大案,他不被别人暗地里搞下马才怪! “西西……” 刚出得这边休息室的门,莫静妍也刚好从对面的休息室走出来,秀丽的脸上一片哀伤,带着些可怜和希冀的,看向顾西瓯。 如今,只怕坐牢是坐定了,若西西肯帮,倒是能弄个保外就医之类的! “我认识你吗?” 顾西瓯看了她一眼,心底诸多的情绪忽如其来,这个名义上的母亲,时至今日,还在想着如何利用她吗? “西西……” 莫静妍一愣,眸底闪过一丝惭愧,有些怔忡地看了一眼顾西瓯。 这个女儿,是真的不认她了吗? “让开!” 在她的发愣中,裴成佑却已推着顾西瓯,消失在了电梯中。 一小时后,天佑花园的公寓。 “西西……” 梁萱不可置信地站在裴成佑的客厅里,发出一声惊诧的尖叫,这……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哥哥额头上被缝了几针回来,她追问了半天,他却不说,直到被她烦得不行,才说是救顾西瓯弄的,惊得她出了一身冷汗,立马就拉着哥哥要到这里来,只可惜,她们来的时候,西西竟然出去了。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她回来,她自然是要好好的慰问一番。 “我没事。” 顾西瓯瞅了瞅她,态度虽然淡漠,眸底却透着柔和,苍白的小脸,也似呈现出一种放松的姿态,先前见到莫静妍的烦躁之感,也慢慢地在心底悄退。 “西西,痛吗?哪个挨千刀的,竟然敢轧你的腿,告诉姐,姐找他麻烦去!要是个女的,姐就给她灌药丢到马路上,叫她演上一出活春宫,要是个男的,姐就切了他的小jj,扔到车轮下去碾扁,叫他不长眼睛瞎开!” 梁萱看着她小腿处重重的石膏,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的,差点都废了。 “梁萱……” 听得此言,梁北辰有些无奈地低叫了声,谁来告诉他,这个看着萌萌的小妹,实则是个暴力妹外加小色女? 裴成佑脸也有点黑,一向荤素不忌的他,听得如此的狂语,却是怎么也赞同不起来。 要知道,那个不长眼“瞎开”的人,可正是他裴成佑也! 估计,哪个男人听得要被女人切小jj还被车轮碾扁的咒骂,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来吧? “哈哈……谁这么极品啊?” 权慕阳正好从卫生间方便出来,刚走到客厅就听得如此的大放劂词,忍不住扑哧一乐地大笑出声。 他刚一回来就因内急去了卫生间,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有始以来最为美妙的怒骂,对方是何等级别的神棍,他还真想认识一下! 只是……梁萱? 听这名字,敢情就是梁北辰的妹妹吧? “是你?” 梁萱回头一看,正想说是哪个不识趣的在这大笑,却在对上权慕阳那阳光味十足的小平头时,有些惊诧地叫了一声。 这不是那天撞痛了她鼻子的男人吗? 他怎么穿的白大褂,难不成,他是来给西西治腿的? “你就是……” 权慕阳也认出了她,眸底的惊讶似又掺杂了一丝莫名的味道,眯起一双黑眸,有些邪肆地扫过眼前萌萌的小脸。 这丫头,长相属于很甜美的那种,眉眼间倒是和梁北辰有点像,都带着一丝柔和的美感,眼睛大大的,如黑葡萄般晶莹,长长的睫毛配上粉嫩的肌肤,颇有些洋娃娃的味道。 “喂,你这个庸医,西西可不要你来治!连胸和背都分不清楚的人,要是把西西的腿搞残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梁萱左右打量着权慕阳,乌黑晶亮的眼眸转了几转,将他从上到下品头论足一番后,这才得出了蔑视的结论,走到梁北辰的身边,就是一阵娇声的哀求,“哥,你去给西西找个好点的医生来啦,这人就是扶不起的阿斗,没两把刷子啦!” “噗……” 这次,换裴成佑笑出了声,目光玩味地扫过眉梢直跳的权慕阳,呸,叫他笑! 殊不知,笑到最后,才是最后的赢家,这梁北辰的妹妹,他害她挨了打,就纵容她骂几声得了。 反正,她是为了丫头好,反正,他的老二,还会乖乖的长在他身上! 权慕阳被鄙视本就已经不爽了,听到裴成佑的笑声,更是带了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哼,笑了我,你也没想逃,哥可不是吃素的! “什么?是……是你撞的西西?” 梁萱被权慕阳转移对象不对她发飙感到有些奇怪,细细一品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用手指着裴成佑,惊得小嘴半天合不拢。 第80章 选择留下 怎么会?他不是对西西很体贴吗?竟然会把她撞成这个样子? 难不成,吵架了?把西西载到荒郊野外,想要来一个车震野战,可怜西西死活不从,跳车逃命,他用车追赶,一不小心撞了西西的腿,结果因车速太快,又飙到了某一悬崖,而后光荣负伤,只有打电话,叫哥哥去救,结果,哥哥也被殃及,变成了三人受伤的局面…… 梁萱眨巴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在脑中将昨晚的情景快速的设想了一通,待眸光慢慢地印入某种痕迹后,又一阵惊呼地掩上了嘴。 不对!这个穿着白大褂的雅痞男,好像也似受伤了呢,难不成,去了两个人救? “她说要切就能切吗?” 裴成佑却是没有理会梁萱的问题,一看她那迷糊的眼神就知道她又想歪了,不禁饶有兴趣地看了她一眼,转而恶狠狠的对着权慕阳出声。 哼,没见过这么藏不住事的,就这么急着召告天下,他裴成佑也有阴沟里翻船而撞人的一天吗? 还真是“难兄难弟”,真想他被切掉老二不成? “你们怎么认识的?” 梁北辰和顾西瓯,是对这些调侃唯一淡定的人,反正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最初的雷到,总会有习惯的一天。 闻言,梁萱即刻苦了一张脸,又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裴成佑,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完了,又被哥哥逮到了! 哥哥可是有明文规定的,哪天认识了某只雄性,都必须得报备,可眼前的这两只,她可都是守口如瓶啊! 这裴少,应该是生气了吧?她刚刚骂得他那么狠,实在……实在是不知者无罪啊! 梁萱有些泄气地想着,转而又似自我恼怒一般,真是的,骂他又怎么了?不就是他撞的西西吗? 可是,为何,想到每次都让他见识到如此粗鲁的自己,她怎么有种悲哀的感觉呢? “西西……” 梁萱有些头痛,又似不愿去深想,狗腿地躲到顾西瓯身边,想要央求她在她的哥哥大人面前,给美言几句过关。 顾西瓯并没有理她,只是淡淡地朝梁北辰看了一眼,原来,他是梁萱的哥哥,怪不得那天在电梯里,会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梁萱,过来,回去了。” 梁北辰的怒意,却在她这一眼中忽然消逝,她可是唯一能让裴成佑踢铁板的女人,为了他以后的安宁,还是少招惹她为妙。 “啊?” 闻言,梁萱更加的不乐意,哥哥真是的,才刚来,就想叫她走吗? “喂,梁山伯,不带你这样的啊!你妹妹可是把我和佑子都骂了,作为监护人的你,没有尽到督导的责任,怎么也得代她,向哥们赔礼道歉一声吧!” 权慕阳一听,却是不干了,这粉娃娃,都已经骂了他两次了,这笔帐,又岂能不算? “赔你个头啦!他不就是凶手,你不就是庸医吗?怎么,兴你们做,还不让人家说了?” 梁萱一听这个声音就火大,竟然再次忘记表现温柔的一面,对着权慕阳就是一声怒吼,还带着一丝哀怨的味道。 她的世界,似乎和西西一样,碰上这两个男人,一切都开始发生改变了! “你……” 权慕阳摸着鼻子,被她气得半天张不了嘴,真是的,如果连他这样的都叫庸医,那些个劳什子医院,都可以关门大吉了。 “行了,你们都走吧。” 裴成佑只是在一旁笑看着,冷不丁瞧见顾西瓯又打了一个呵欠后,眸光一冷,就下了逐客令。 她本就没睡好,又被毒瘾折磨,刚刚还出席了她并不想去的审判现场,估计,她连观赏的兴趣,都已经失去了。 看她那下垂的,昏昏欲睡的眼就知道了! “不行,我要留在这里照顾西西,或者,让西西住到我那去!” 梁萱又如吃到了炸药,乌黑的眼眸滴溜溜的直转,西西可是被伤到了腿,她的行动什么的都不方便,身为好友,哪能把她交给这两只不会照顾人的妖孽? 闻言,裴成佑有些不悦,但也只是无谓地眨了眨眸,幽深的眸光竟似有些哀怨的味道。 这丫头,不会就这样把他用过就扔吧? 其实,若她真想留她,他是不会拒绝的,这几天他会很忙,有个朋友在她身边,也可以解解闷。 但前提是,她绝不能搬到梁北辰那边去! “不用了,萱,你回去吧。” 顾西瓯似是很疲惫,两次毒发的经历让她看来很没有精神,委蘼不振的样子配上她清冷的声音,竟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 “好……好吧。” 梁萱忽而觉得心底有些闷,她一直都知道,西西是个很独立的人,只是腿骨折了而已,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可是,她却莫名的,为不能留在这里而感到心烦,她总觉得,西西和她之间,都似乎没有和那只妖孽亲近。 要不然,她为何在他这里,住得这么坦然? 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心情,梁萱浅笑地挥手和顾西瓯告了别,异常的乖巧,临出门之际,还对着裴成佑,扯出了一抹甜美的微笑,“嘿,帅哥,可要照顾好我家西西噢!” “小妹妹,慢走!” 裴成佑未置可否,也挥手和她告了别,脸上灿烂的笑容明亮而邪肆,竟让出门的梁萱,心底一片兵荒马乱! “喂,梁山伯,不请哥去坐坐啊?” 权慕阳眼珠一转,忽而赶在梁北辰关门之际挤身而出,跑去和梁萱那丫头,好好地讨论一下他是不是庸医的问题了。 “丫头,累了吗?” 人都走了,公寓内恢复了安静,裴成佑心情极好地走到顾西瓯身边,伸手将轮椅推进了卧室,漂亮的唇角勾出愉悦的浅笑。 好,很好,这丫头,竟然会选择留在他这里,其实就算她不想留,他也不会允许,可看她并不反对,总有一种莫名的窃喜。 “来,睡吧。” 裴成佑将顾西瓯放到了床上,自己也在她的身侧躺下来,避开她的伤腿后,小心翼翼地,将她纤细的腰身,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这边,两人相拥而眠,北京城内陈家的书房,却是响起一声怒吼。 “少启,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和他们有明面上的帐目往来,你这是怎么搞的?” 韩英俊的连襟,他已故妻子的姐夫陈远山一脸的怒容,接到陈和打来的电话,血压都直线上升了不少。 陈和是他陈家的旁支,这次韩英俊的案子,是他特意委托他去的,本以为就算保不住韩英俊,至少可以保证不引火烧身,可谁知,一张银行卡,就将他们陈家,暴露在了市纪委的视线里。 “爸,不可能的,这绝对是陷害!咱们清者自清,怕什么?” 陈少,陈远山的独子陈少启,也是疑惑地皱起了眉梢,那笔钱,来得莫名其妙,这等纯粹的栽赃,应该可以说清楚才是。 第81章 送还心脏 他们陈家和韩家,甚至顾家的联系,都不是太过公开的,莫氏公司他也有股份,到时就来个分红抽股的名义,估计,能蒙混过关。 “这一段时间,不要再和顾家来往了,裴家那小子,不是好惹的。” 陈远山点燃了一根烟,眉宇间染上几分冷峻,这事,不是他不救,而是裴成佑,根本没给他缓冲的时间,最重要的,是证据太铁,不想把自己搭进去,他就必须做出牺牲。 “知道了。” 陈少启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不羁的眸底闪过一抹讥笑,老头子还真是老了,从一个小小的党校校长爬到如今的位置,他步步为营,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这么小家子气。 “记住了!少给我惹事生非,我去乔老家走一趟,探探他们的口风!” 陈远山眼皮一跳,警告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不动声色的眸底,闪过诸多算计。 裴家那小子,既然悔婚了,不如,让少启娶了乔丫头! “喂,佑子,一审判了,韩英俊不服,要上诉……” 安城,裴成佑也收到了最新的消息,听完后,冷厉的眉梢,闪过一丝阴沉。 时间,过得很快,三日之后,天佑花园的公寓。 “据报道,炎城黑道世家顾家遭遇六十年来第一次大换血,所有帮中人员全数解散……还有消息说,帮中元老多数涉及官黑勾结,目前已移交炎城市公安局全权处理此案……” 卧室内,顾西瓯坐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电视,苍白的小脸上,尽是煎熬的痛楚,直到播音员清晰的声音,才引起了她一丝的触动。 顾家出事了? 顾西瓯眼神有些涣散,身体也控制不住地蜷缩,该死的,毒瘾又开始发作了。 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难以忍受之际,顾西瓯脑海还是闪过裴成佑的身影,这三天来,他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可就在半个小时前,因为冰霜空了,他不得不出门采购日常用品。 他有说过叫梁萱来陪她的,可她拒绝了,她不想让更多的人,看到她颓废挣扎的样子。 此时,公寓楼下。 “裴……” 裴成佑手里提着菜,锁好车门正想进电梯,身后,却有一个柔怜的声音响起,还带着浓浓的思念。 这,正是忍不住再次前来的乔安妮。 裴成佑一怔,却是没有回头,修长的大手,径自按下了电梯的开关键。 “裴,给我二分钟,行吗?求求你,就二分钟。” 乔安妮却大步上前,脸色哀戚地拉住裴成佑的衣袖,白皙纤细的手,也紧紧地缠住他的胳膊。 “有事吗?” 裴成佑被迫停住,用力拂开她的手指,漠然地扫视了乔安妮一眼,俊逸的眉宇间,不见丝毫的动容。 “裴,我要回北京了,我……我来和你道个别。” 乔安妮穿着一件墨绿的衬衫,下身一款深色的牛仔裤,窈窕修长的双腿显得亭亭玉立,平时巧笑倩兮的水眸,也似溢满了晶莹的白雾,整个人的样子,憔悴,柔怜,如同娇弱的小草,能被一阵风儿给刮走。 “一路顺风。” 裴成佑听了,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讥讽地挑了一下眉,吐出无谓的四字。 “裴,能不能告诉我,你不愿和我结婚,是不是知道了,天佑的心脏,早已不在我的体内?” 乔安妮被如此的冷淡刺痛了心房,眸底顿时溢出如雾的水汽,捂住胸口一个强忍的深呼吸后,终于问出了她心底,盘桓已久的疑问。 “你说呢?” 裴成佑闻言身体一僵,直盯着乔安妮的眼睛,高深莫测的,吐出冰冷的嘲讽。 “裴,原来,你真的知道了……我一直都很清楚,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你,既然这样,我也不再强求了,天佑的心,我……还给你!” 乔安妮胸腔似是剧跳,却满是希望破碎的声音,极力的维持风度后,她才慢慢地,溢出一抹苦笑。 原来如此! 她心底明白,当年的事,白阿姨和裴伯父没有反对,裴也没有当场拒绝的原因,只是因为,天佑的心,被捐赠给了她! 白阿姨是想睹物思情,裴是不想让父母太过伤心,而她,只是想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终归,他们都不是一路人! “在哪?” 听得这句,裴成佑却忽而激动,深沉的眸底蓦然泛过光亮,这颗心,他找了很久都是无功而返,还以为她早把它丢掉,如今,却是还保留着吗? “跟我走,我给你!” 乔安妮落寞地看了他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所有的爱恋,也掩饰着,她那颗鲜血淋漓的心! 如今,她很清楚,她再也回不去了,妈妈已经打电话来,说是同意了,和陈家的婚事,婚期,还是“十一!” 那原本是她和裴结婚的日子,只可惜,婚礼依旧,新郎却换成了别人! 这世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一场违心的婚礼,恐怕,是最悲哀的事了! 可是,她却不得不从,她的裴,由对韩家下手,对顾家换血,已经正式掀起了对乔家的反击,他有权家联盟,爷爷和爸爸就算位高权重,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若不想被裴家拉下马,他们,也需寻找自己的帮手! 官场的事,她不懂,也不想懂,可唯一明白的是,不管是裴家,还是陈家,她的婚姻,其实,她都没有抗拒的能力。 乔家这一代,只有她一个独孙女,乔家的责任,就算她不能扛,她也必须,找一个人来替她扛! “到底在哪?” 裴成佑闻言,却是即刻恢复了冷静,这乔安妮,这么时候来找他,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那丫头,自己一个人在楼上,他怎么就觉得,怎么也安心不下来呢? 如今,正是最为敏感的时分,他的野狼团已经如期的干掉顾家,交上去的证据,足够让顾家这个炎城第一大黑帮,从此被其他的势力吞并或是大换血,而他想要的,是要找出和陈家勾结的证据,这样,他才可以层层抽茧,直到把最后的那层外衣,给撕碎在外人的面前。 “裴,只是在我的车子里而已,我把它带来了……” 乔安妮苦笑了一声,只是失望的眸底,还是若有似无地闪过一丝狠厉。 这裴,还是这么聪锐吗?他急着上去,应该是想要去陪,陪楼上那个被注射了毒品的顾西瓯吧? “安妮儿,你最好是保证,你真的带来了!” 裴成佑犹疑了一秒,明亮的眸底闪过几许冷厉,忽而抿了抿唇,快速地朝乔安妮的车子走去,当透过车窗看到车后座上摆着的一个用红绸包着的盒子时,他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还好,这个乔安妮,这次没有骗他! “安妮儿,找个爱你的男人吧,这是天佑的心愿,希望……你能让他瞑目!” 第82章 怀疑身份 端着那个四方的小盒,裴成佑只觉有千斤重,忽而抬眼看了看天空,说出了六年来,他唯一不带敌意的字眼。 这是天佑拜托他的,他做不到,就给她祝福吧! 此时,二十七层的公寓,难受不已的顾西瓯,眸中带着些疯狂地,咕咚摔到了床下…… “丫头,我回来了。” 很快,裴成佑上了楼,当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他的眉梢,忽而跳了几跳。 嗯,怎么回事,丫头出事了吗? 裴成佑来不及放冰箱放东西,一把把东西搁在客厅的地板上后,径自走入了卧室。 “丫头,你在哪?” 卧室里,根本就没人,裴成佑眉头不自觉的皱起,眸底闪过一丝担忧。 他出去到现在,也才半小时而已,他是挑的离家最近的超市,以最快的速度完成采购的,就算被乔安妮耽搁了一下,也不至于不见人影吧? 她的腿伤还没好,她又能到哪里去? 是上厕所,还是毒瘾又发了? 裴成佑心头隐有不好的预感,几个大步推开主卧的洗手间的门,却再次没有人影,不由得脚步加快,开始一间间的寻找。 走出卧室,裴成佑穿过客厅,公用卫生间同样找不到人后,他大步流星的,进入了厨房。 只是,刚一走进,他就被眼前的情景给刺激得瞳孔收缩,平时冷静的头脑,忽而一下失去了控制,“丫头……” 该死的,丫头竟然……竟然割腕自杀? “喂,120吗?这里有人割腕……” 眸底一阵刺痛后,裴成佑还是第一时间恢复了理智,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而后,又拨通了权慕阳的电话,“给你半小时,给我滚过来……” “哥,什么事啊?” 权慕阳很是咬牙,这个天杀的裴成佑,他到底知不知道,所有人为了他的瓦解顾家计划,已经连续奋战了好几个晚上,他是今天的凌晨,才刚刚沾上被窝的。 这个吸血鬼,他倒好,以一句照顾丫头就轻松地卸掉了所有的责任,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活该来给他当苦力的? “快来,丫头自杀了,石膏也掉了,要是腿保不住,哥切了你的!” 裴成佑心底懊恼,语气不自觉的重了几分,该死的,他为何要这个时候出去买东西? 这三天来,他是小心了又小心,明知她的毒瘾难弄,发作时间又不是很确定,虽说他估计应该现在才发作,可还是,没有如他所料的提前了! 裴成佑,你不是一向自信吗?若这丫头,也和天佑一般,因你的自信和狂傲失去了生命,你,又该情何以堪? “啊……” 电话那头,权慕阳惊得一跃而起,顾不得身上只穿了一件平角裤,以马拉松冲刺的速度,抓起衣服裤子,就直往门外冲。 这佑子,早说叫他送戒毒所,他偏不听,一个人照顾,又怎么忙得过来? 何况,这段时间,大家都忙,佑子又有洁癖,他那套公寓,可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进的! “让一下……” 很快,楼底下响起了鸣笛声,裴成佑抱着昏迷过去的顾西瓯,带着些心焦地,上了救护车。 “快点,我告诉你们,她绝对不能有事!” 十分钟后,救护车以最快的速度,开进了安城市第一医院,由于天佑花园,是开发在距离市中心不远的一个高档小区,这些便民设施,还是比较方便。 可尽管如此,裴成佑还是冷着一张疤痕遍布的脸,微勾着唇角,居高临下地,给了这些医生一个下马威。 “是,裴少,你就放心吧。” 这里的人,大多是认识裴成佑的,就算他脸上多了些碍眼的伤痕,也毫不影响,他天生的威摄力,至于他送来的女子,拜媒体所赐,大家也都知道,是裴少的新宠,已成为历史的莫氏公司顾副总的女儿。 三天前,在法院的记者,还是把第三条登上了花边新闻报,由于韩英俊案其他说法的自我否决,他们在找不到可挖掘的信息之后,也唯有抓住,顾西瓯是顾一鸣送给裴少礼物的这一煸情戏码。 所以,但凡是看了报纸的人,都不会忘记那张大肆宣扬的报纸,那上面的头版靓照,就是和今天差不多的,裴少满脸是伤,而女孩坐着轮椅的画面。 虽然不知道,这女孩为何自杀割腕,又为何断了腿,可他们看到了,裴少对她的紧张,所以,这个女孩,是绝对不能怠慢的! “汤医生,不好,她是熊猫血,我们医院没有了啊!” 一系列的检查,极其迅速地进行,裴成佑坐在顾西瓯的病床边,听着验血的护士报来的结果,好看的眉梢,情不自禁的皱起。 熊猫血? 丫头的血型,怎么会这么特殊?难道,天要亡她不成? 裴成佑看着那张已经苍白得毫无血色的小脸,眸底闪过一丝摄人的光亮,丫头,到底是什么,会让你如此轻易地,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他毫不认为,她是那种会轻生的人,难道,这毒品里面,还含着隐型的病毒没有检查出来吗? “裴少,怎么办?” 顾西瓯的主治医生汤医生闻言,也似渗出一身冷汗,带着些结巴的,询问着裴成佑。 血库的人说了,今早有一个大手术,病人同样是熊猫血,已经把所有的库存,都给用光了,而补充的血浆,还没有送来。 “那个病人在哪?带我去!” 裴成佑眉头拧成了一根线,听他们讲述了医院的现状后,忽而抿了抿唇,快速地做了决定。 虽说从才输血的人身上抽血,那是根本不道德的,可他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裴,抽我的吧……我……我是熊猫血!” 正在这时,门口响起一个柔弱的声音,裴成佑忽而一震,不敢置信地回头看着乔安妮。 该死的,他竟然都没发觉她跟踪,要是她是顾家的人,那今天,他和丫头的命,都得交待在这里了。 据梁北辰传来的消息,顾家所有的人都差不多控制了,可那个顾大少却跑了,正因为他的提醒,他才会立刻去超市,想赶在顾一凡到来之前,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给做好。 谁知,却还是因为他的狂妄,让丫头遭受了这一生死攸关的意外! “谢谢!” 裴成佑看着乔安妮,还是开口说出了两字! “佑子,你家丫头怎么样了?” 半小时后,权慕阳如同坐着云霄飞车赶来,气喘吁吁地跑到顾西瓯的病房后,开口就是一声急切的询问。 要知道,一个戒了几天毒的人突然自杀,若是心理承受力差,不想再受折磨倒还说得过去,可那丫头,倔强得很,怎么看也不像会熬不过去的人! 也许,是他在做检查的时候,忽略了什么东西! 第83章 遭了冷遇 “暂时没事了。” 裴成佑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深沉的目光扫过另一张病床上同样虚弱的乔安妮时,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今日这事,他都不知该怪她还是该感激她,她出现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巧合! 他上楼后再下来的时间,已经足够她离去,她又为何会,还跟在他身后? 是旧情不舍,还是另有所图? “这是怎么回事?” 权慕阳也看到了病床上的乔安妮,挑高了眉梢不豫的出声,对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他似乎,从来没有过特别的印象。 “慕阳哥,你也来了。” 乔安妮却适时的睁开了眼睛,扑闪着一双动人的水眸,有些雾气升腾地看着权慕阳。 这人,就是和裴最为要好的发小,当初,他们都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可愿意围在她身边转的人,却永远只有天佑。 天佑死了,后面陪在她身边的,就是艾克,可如今,艾克也走了,她即将背负乔家的责任,走入一段她并不喜欢的婚姻。 “嘿,安妮儿,怎么你也住院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听得乔安妮的叫声,权慕阳一脸邪肆地咧开了嘴角,对着这个人人当公主般宠爱的人儿,露出了最为招牌的微笑。 一种直觉告诉他,乔安妮是有目的的,这个时候接近裴,唯一的可能,就是伺机而动。 乔裴两家,若是联姻还好,过去的一切,就都会不再追究,可佑子坚持与之为敌,随之而来的,就会是两大派系的对抗,谁赢了,谁就会站上权势的另一高峰! “我……我只是给她输了点血。” 乔安妮被这个笑容晃得有些头晕,还真是奇了怪了,这个当年没进部队还是一脸白皙的男人,怎么会时隔六年,变得如此有男人味? 不过,比起她的裴来,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不对,已经不是她的裴了,乔安妮为自己的对比苦涩不已,扭向一旁的眸底,闪过一丝深沉的怨恨。 如果……如果没有这个顾西瓯,裴他是不是,不会这么快解除婚约? 抱着最后一丝幻想的她,收敛自己的情绪后再次恬静地看向裴成佑,似是盈盈欲泣的水眸,暗含着太多的希冀。 裴他,会不会因为她的这一举措,对她的态度好一些呢? 她要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谢谢”二字! “哟,那还真是奇迹呢,你们两人竟然也会相同。” 权慕阳也有些惊诧,但随即不以为意的忽略,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想当年,天佑的血型,也不是和乔安妮的相同吗? 这机率,可是相当小的,既然能碰到,那就命不该绝! “呵呵……是啊!” 乔安妮也陪着笑,放在被子下的手,却被指甲狠狠地掐进了肉里面,心底的最深处,泛过一丝尖锐的疼痛。 其实,她本不想救她的,可是,不知为何,她还是救了! 也许,她是想要在裴成佑的心里,留下最后的美好印象,又或者,是想把她从天佑那里得来的,通通的还给他,从此之后,就算他们相见,也只是处于对立的,最相熟的陌生人! 裴成佑没有说话,只是高深莫测地审视了一眼她,眸底锐利的冷光,没有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他犹记得,连艾克都说过,丫头和安妮儿的脸型,带着某种相似,而如今,她们的血型又相同,这中间,是不是藏着什么秘密? 顾一鸣不是丫头的爸爸,顾一凡估计也不是,顾老爷子虽然霸道了点,可对于真正的顾家血脉,他是极护犊子的,绝不会允许,顾家的下下代被莫静妍给带出顾家。 那,丫头的生父,又到底是谁? 顾家背后的人,应该是陈家,可陈家也是乔系一脉的,虽说陈系也有他的力量,但比起乔系来,怎么也只能算是依附的对象,若说可能,也是陈家的机率大一点,为何会是乔安妮,和这丫头的血型相同呢? 这个疑问,就如同六年前天佑和乔安妮的相同一般,纠缠在他的心头。 其实,当年,就是因为血型,他才起了疑惑之心,天佑是他弟弟,可他的血型,却和全家人都不同,他中药和天佑出车祸,又是如此的巧合,他不得不怀疑,乔家的人,是不是蓄意谋杀,想要把患有先天性白血病的天佑的那颗心,给换到被宣布撑不了几天的乔安妮身上? 要知道,他就算再风流,也不会对一个垂死的女人感兴趣,那可是高兴奋的事情,他还怕她承受不住那样的刺激呢! 可事实是,他不仅做了,还做得很疯狂,而乔安妮,也奇迹般的没有死,顺理成章的,接受了因看到他和她恩爱而受刺激跑出去的天佑的心脏! 想到这里,裴成佑只觉得心底刺刺的疼,忽而对着权慕阳眨了一下眼,两人一起出了病房。 “你说什么?” 两人来到吸烟区,裴成佑发泄般地点了一根烟,轻声地对着权慕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而权慕阳在最初的惊讶后,也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我去弄点血!” 权慕阳走了,裴成佑吸完了手中的烟,这才返回病房。 “丫头,你怎么样?” 正在这时,顾西瓯也似轻轻地眨动了一下长睫,裴成佑立马过去,隐含怜惜地握住了她的手指。 一旁,乔安妮静静地看着,潋滟的眸底,慢慢地染上一层黑色,放在被下的手,越发的捏成了一团。 裴他刚刚出去,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佑子,将她转到我那里去吧。” 很快,权慕阳回来了,对着裴成佑比画了一个“ok”的手势后,带着些疑惑和不甘地,看向了顾西瓯。 这丫头,还真是多灾多难不成?自他看到她开始,就伤害不断,也难怪佑子,会对她这么上心! 这里虽说是市一院,设备仪器也是说得过去的,可他毕竟明面上,只是一个普通的军医,如果跨院指挥,会显得太过招摇,有些事情,还不太好做。 若是丫头的毒品中,真的掺杂有什么病毒,那可不是一时半刻能攻克的事,在军区,他就能一人说了算,还能严格保证,不会泄露出分毫。 佑子坚决不送她去戒毒所,不就是不想让丫头的人生,有这么一段难以抹杀的过往吗? “走吧。” 裴成佑点点头,算是同意了权慕阳的建议,当初急着来这里,也只是为了第一时间让丫头止血,没有性命之忧而已。 “裴,慕阳哥,你们,就要走了吗?” 乔安妮听得他们的对话,心底闪过一丝嫉妒和恐慌,他们若是走了,接下来的戏,又该怎么演? 她可是被明明白白地告知,顾西瓯是被注了毒品的,只可惜,裴给她采取的是强制性戒毒,并未让公众,见到她毒发的证据,而光凭一面之词,是无法把她,给推到大众的视线里的。 第84章 再次交易 更何况,被迫和主动,有着实质的区别,若让别人知道她是被迫承受,就算暴露了,大家也只会痛恨幕后的黑手,而不是把她当成鄙视的吸毒者。 她不懂妈妈为何要她一定想办法抹黑她,但她想,妈妈定是和她一样,不甘心让这个黑道家庭出身的女孩,真的把裴给霸占了! 此时的乔安妮,还不知道她猜测的与事实,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当后面知道真相时,她却还是痛恨,当初,真不该救她的! 当然,这是后话! “安妮儿,你好好休息一下,我会派人送你回去的!” 闻言,裴成佑对着乔安妮扯出了一抹浅笑,明亮的眸光中颇有几分探究的味道,直盯着乔安妮的眼睛,眸底暗藏着令人心悸的犀利。 这下,他可以肯定,乔安妮是有所图了,她只不过是想利用她的血,来获得他的感激,进而降低他的防备。 虽不知她到底想干什么,但在他眼里,这女人,还和六年前一样,柔弱的外表之下,遍布令人不耻的心机! “嗯……好!” 不知为何,在这样的注视下,乔安妮总有一种心思被看穿的尴尬,出口的话,也变成了应承,虽然不情愿,但脸上,却是未曾表露出半分。 “琳达,你过来一趟……” 裴成佑放下电话,便给他的美女秘书拨了一个电话,琳达是五人的头,她对于处理这种事,可是最为在行的。 “好的,总裁。” 那头,琳达很清楚地听明白了裴成佑的话外音,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还是摆出一张妩媚的脸,魅惑而销魂地舔了一下红唇,而后,放下电话,眸底闪过一丝妖娆的笑。 乔安妮是吗? 哼,敢来和我们抢野狼,就让你看看,我们的野狼护卫军,是如何的倾世倾城? 她阴测测的笑容,似是通过电话线的彼端,不用眼睛看也落入了裴成佑的眼底,他笑得意味深长地挂了电话后,这才把重新打了石膏的顾西瓯,小心地从病床上抱起。 “裴少,请问一下,顾西瓯小姐,为何会突然割腕自杀?” “裴少,她是因为莫氏公司倒闭,顾家被重创而受不住打击吗?裴少真不打算出手相救吗?” “裴少,顾小姐看来精神很是不济,是不是……” 谁知,刚出病房,还未到达电梯,电梯门忽而大开,一大群拿着镁光灯的记者,再次蜂涌而至。 “让开,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裴成佑看见来人,速度很快地将顾西瓯的脸,全数按入了他的胸膛,遍布伤痕而无损其邪肆的五官,瞬间阴沉了眸光,挑衅而威严地,直射向这些无孔不入的狗仔队。 是谁通知他们的,此时已经不用猜,他们的话意,明明白白地表明了,他们的目的! 说什么精神不济,其实,就是为报道吸毒而来的! 试想,他裴成佑和一个吸毒女混在一起,这篇新闻一上报,对裴家的影响,可想而知,那些把权术玩弄入骨的人,可是最善于小事化大了。 “滚!” 权慕阳也不甘落后,大手一伸就挥掉了几个记者的镜头,俊朗的脸上一片冷若冰霜,如剑一般的厉芒,毫不留情地扫过,而后,推着轮椅,护着裴成佑,走进了电梯。 遭了冷遇的记者们,面面相觑之后,纷纷走向医生办公室,企图从他们那里,能得到有价值的蛛丝马迹。 “梁北辰,赶快到市一医院来,把那些记者,全都解决掉!” 进了电梯后,裴成佑脸色阴沉,拨打了梁北辰的手机,看着怀里的顾西瓯,飞扬的眉梢,不自觉的轻皱。 其实,事情报道出去,他是无谓的,可是被顾家注射毒品这件事,他没有足够的证据,怕只怕,让丫头的人生,有一笔难以抹去的痕迹。 “行。” 梁北辰言辞简洁,直接嗯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一夜未睡的脸上,浮出几分疲惫。 此时,北京,裴家。 “老裴,成佑搞出这么大动静,你怎么看?” 白夏今天难得休假,因身体有些微恙,裴明轩专门请假陪她上了一趟医院,此时两人正回到家中,看着电视里的新闻,皱起了眉头。 “夏夏,你操心太多了,成佑他有自己的打算,难道我们裴家,还真的怕他们乔家不成?” 裴明轩眸光微眯,闪过一道锐利的冷光,只是稍纵即逝,快得让白夏,根本来不及察觉。 这乔家,仗着乔老爷子是九大常委,已经嚣张很久了,成佑给他们点颜色,此时正是时候。 有些旧帐,到了该清算的时候了。 “佑子,果真掺了病毒!” 三小时后,军区医院,权慕阳拉下鼻子上的口罩,带着些凝重和懊恼的出声。 该死的,他怎么第一时间没有发现? 这种病毒,是一种慢性病毒,潜伏期大概为三天,其后果,会慢慢地侵蚀脑细胞,催毁人的意志力,让人永远的,摆脱不了毒品。 “有没有办法?” 裴成佑脸色也有些冷凝,深沉的眸底闪过几许幽光,看来,这顾大少,是准备狠狠的将他一军,拿这个丫头,来当成对付他的筹码。 早就听说,顾家有一个生化实验室,专门生产市场上罕见的药物,他应该,是有解药的! 如今,顾家被他洗牌得差不多了,除了顾老爷子和顾老大还未彻底清除后,这个炎城第一黑帮,已经名存实亡了。 那他,要的,就是想要保全顾家吧? 裴成佑眉梢紧皱,眸底闪过不易觉察的纠结,难道,真的要为了丫头,放弃这次把他们扳倒的机会吗? “办法应该有,就怕丫头熬不住,我联系梅瑟尔看看,有了他的专业团队,胜算应该大一些。” 权慕阳思索着,半天才吐出不太确定的一句,医学的领域,术业有专攻,对于这类病毒的攻克,他委实不在行。 梅瑟尔是他在美国的恩师,他的人脉极广,说不定,会有人能帮到这丫头! “让我爱你,然后把你抛弃……” 裴成佑刚想说些什么,手机却又响起了轰鸣,他接起一看,只见,又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嘴角不自觉的抿起,牵出一抹冷硬的笑,“谁啊?” “裴少,咱们,再做个交易如何?” 电话的那头,正是顾家大少顾一凡有恃无恐的声音,听来,还隐约有海浪的声音,应该,是在海滩边。 “顾大少,说吧,你想要什么?” 裴成佑也不含糊,也不想和他绕弯子,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一点就透。 “解药,换回顾家,如何?” 顾一凡还是一样的条件,眸底却多了丝算计的幽光,这裴少,下手还真够狠的,竟然只用三天的时间,就毁了从爷爷这一代起几辈子的基业。 直到昨天,他侥幸逃脱后,才从心底冒出一丝害怕,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 第85章 清晨反应 他不得不承认,他挑错了人! 那个陈少,今天给他打了无数道电话,都再也打不通,估计,他们是想避嫌,暂时不再和顾家联系了,如今已是分崩离析的顾家,又还有什么资格能让那些权贵们,寄予过高的厚望! 也许,他们,为了不被牵连,还会派人暗地里追杀才对! “顾大少,想要回顾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按我的方式来,如果你愿意,半小时后xx地方见,如果你认为你的病毒无人能解,那你就去找你背后的大树吧。” 裴成佑一声嗤笑,忽而冷厉地挑高了眉梢,倨傲的话语中,带着天生的压迫。 这顾一凡,也算是走投无路了,想和他单方面谈条件,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如今的社会,黑帮总有人干,少了顾家,他的地盘会很快被人占领,既然打击不了,还不如,暂且用他的方式,把他们漂白! 顾大少那人,是个有心机的,若他以后还是执迷不悟,他有的是办法解决了他! 既然如此,又何必拿丫头的毒瘾作为赌注,这么多年都忍了,不在乎这一时半刻! 裴成佑心底的结忽地一下打开,目光恢复一片清朗地看着昏迷的顾西瓯,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问了一句,“对了,乔安妮和她……” “是姐妹,应该,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权慕阳也似想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带着些调侃地,盯向了裴成佑。 这丫的,不会姐姐不爱爱妹妹,怎么也与乔家脱不了干系吧? “去,丫头没姐姐!” 裴成佑自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眸底多了几分蔑视,这什么脑子,还以为丫头会认亲不成? 她对她的亲妈都如此冷漠了,又怎么会对乔叔叔产生父女之情? 只是,丫头,怎么会是乔家的女儿? 裴成佑还是被雷到,有些消化不了的向外走去,“牧羊犬,我去会会那个顾大少,丫头你先照看着。” “好咧。” 权慕阳应了一声,待得裴成佑离去后,又开始紧皱着眉,思索着顾西瓯身上的病毒…… 半小时后,“无双阁”。 “顾大少,你果真准时。” 裴成佑坐在他常坐的包厢,看着一脸阴冷,目光却是邪佞无比的顾一凡毫不遮掩的前来,眸底闪过一抹深思。 他,还真是有恃无恐,难道,还真没人能破解那鸟病毒不成? “裴少,我顾某也是有诚心的,说吧,顾家,你要拿几成?” 顾一凡也笑得很是笃定,森冷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裴成佑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杯,开始慢吞吞的品起茶来。 西西的病毒,应该是已经发作了,幸亏他当初留了一手,就是想着和裴少再次的机会的! 事实证明,他还是没有料错,有了那丫头,他绝对有谈判的资本! “如果我说,我不要呢?” 裴成佑笑得莫测高深,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腥红的烟头,映衬着他那张旧疤新伤的脸,竟似有一股摄人的气势。 “哈……裴少还真是大方,只不过,我得替那丫头可惜了,如花的年纪,却活不过十八岁,多令人惋惜啊!” 顾一凡也不急,他这款病毒,可是花了血本的,还未投入市场见收呢,就先被裴成佑,给捣了老窝! “哟,你顾家还想垄断市场不成?” 裴成佑心底一惊,他清楚地知道,顾一凡说的是病毒的事,可他却故意地曲解为,这种病毒若是流入市场,顾家的毒品生意,会彻底的占领整个黑市。 这款病毒既然用来赢利,那下手就一定不会轻,他真的忍心让丫头,长时间地处于暗无天日之中吗? “裴少,如何?” 顾一凡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了一声。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已是半月。 清晨的时分,朝霞才露出它浅红的笑脸,天佑花园的公寓,卧室的那张大床上,顾西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丫头,早!” 身侧,传来了一声慵懒而清润的磁音,低沉悦耳,如山涧的清泉,涓涓细流般,流入了人的心底。 裴成佑的身体,在腰后紧贴着她,大手抚在她消瘦不已的腰身,乌黑的头颅,直接抵在她的脖颈处,温热的呼吸,带来阵阵吹拂的痒意。 顾西瓯没有说话,只是翻了个身面对着他,当他脸上那些还未完全脱落的新旧结痂一并映入她的眸底时,淡漠的眼眸,泛过一丝微澜。 这些,全都是她抓出来的,这个男人,为了不给她带来任何的副作用,采取的,是强制性的戒毒方式。 将近二十天的痛不欲生,她在清醒的时候都会细细的品味,所以,她很清楚,这是她的杰作。 “丫头,你瘦了。” 裴成佑伸出手,摸了摸她明显消瘦的脸颊,原本精致的小脸,因毒瘾的折磨而变得暗淡无光,整张脸苍白而灰败,唯有那双倔强的眼睛,还在那上面,熠熠生辉。 由于脸瘦了,眼睛似乎变得格外的大,那长长的黑睫,有如动人的扇贝,为她本是萎靡的小脸,添上一种柔怜的美感。 是的,此时的顾西瓯,就算浑身再冷,也难以让人忽略,她是个弱女子的事实! “你也是。” 听得如此温情的字眼,顾西瓯抿了抿唇,也淡淡地吐出了三字,成功戒掉毒瘾,她并不想说没有意义的“谢谢”。 “丫头……哥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在关心我?” 闻言,裴成佑很是愉悦,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从心脏血脉相连的地方,分散到每一根毛细血管,顿时让全身的血液,都开始了沸腾。 还真是难得,二十天的照顾,终于换来了丫头的一句感激! “随你。” 顾西瓯却很快收敛了心绪,抬高了眸毫无情绪的看了他一眼,忽而又重重的闭上,继续假寐着补眠。 嗯?这丫头,还想泼他冷水? 裴成佑顿时觉得好笑,邪肆的眸底晕染开明亮的幽光,原来,这丫头别扭起来的样子,也是蛮可爱的! “丫头,别睡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如此一想,裴成佑越发来了逗弄的兴趣,忽而凑近她的脸庞,在她的耳边呼出一口气,漂亮的嘴角,更是恶作剧地,咬住了她白嫩的耳垂。 哼,叫你装睡! 哥哥服侍了你二十多天,就连一句谢谢,也要表达得如此隐晦吗? 顾西瓯因他的动作,身体有微不可见的一僵,睫毛也颤抖了两下,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一动不动地蜷缩着身子,一副任其自便的模样。 呵,还真是只小野猫,才一好,又开始重复挑衅他的戏码了! 既然这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拒不承认的下场! 裴成佑笑得很是腹黑,明亮的眸底溢出越发邪佞的光,束束幽亮的光束,近距离地投射在顾西瓯消瘦的脸上,刺得她,根本没法睁开眼睛。 第86章 逞能做饭 他的薄唇,慢慢地转移了阵地,温暖而修长的手指,扳正了顾西瓯的下巴,用十二分的温柔,完全地覆上了她。 顾西瓯心底一震,直觉属于他的,浓烈的气息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好闻的沐浴露味,淡淡的烟草味,魅惑的男人的体味,在她因闭眼而变得更加敏锐的感官中,一并袭向她的心房。 心跳,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真,在他的薄唇以极其煸情的方式描绘她的唇瓣时,她只觉一股颤栗,从唇瓣传到了全身。 似是无法忍受这样的逗弄,顾西瓯倏地睁开了眼睛,却在对上眼前的容颜时,失却了所有的形容词。 身边的男人,邪目如炬,飞扬的眉梢点缀着慵懒的风情,明亮的桃花眼,星星点点般跳跃的幽光,如银河般璀璨,一眼望去,令人看不到尽头。 尽管他的脸上,有着不甚完美的伤疤,可更增添了他狂傲的气息,丝丝诡谲又似邪肆的光亮,竟刺得她,犹如掉进了一眼沉沦的深渊。 “丫头,哥还不知道,你有亲眼看着的爱好呢!” 裴成佑看到了她眸底的动容,喜悦的胸间似是越发的膨胀,忽而撤离了她的唇,吻上她的鼻尖,与她眼对眼的,进行着另一轮的比试。 切,以为长得帅,就有让人迷醉的资本吗? 顾西瓯却是猛地清醒,苍白的唇角竟逸出一抹浅笑,眼波流转间,又似暗藏着,某种感兴趣的尝试。 嗯? 这次,顾西瓯不再无谓,而是作了些许的配合,两人的唇舌,无比亲密地纠缠,本是相贴的身躯,也变成了裴成佑在上,男人的健硕压着她的纤细,清晨的大床,充满了暧昧的气息。 “呜……” 这一次的亲吻,似乎格外的激烈,顾西瓯本是苍白的小脸,染上几分难耐的酡红,淡漠的眸也已被浅浅的迷离所覆盖,但还是看得出,她的理智,甚为清明。 虽然本能驱使她做出了反应,可她似乎在有意的压抑着自己,而这种压抑,却彻底的激起了裴成佑,所有的征服欲。 “丫头……” 一个绵长而激烈的热吻后,裴成佑微微喘息着叫了顾西瓯一声,冒出些许胡茬的下巴,磨蹭到了她的脖颈之间。 这个动作,有些微痒,让顾西瓯的肌肤,迅速地起了一层四处游走的颤栗。 本是七月,睡衣穿得有些的薄,顾西瓯昨晚,选的是一件真丝的吊带,此时优美的脖颈和锁骨,都已暴露在了裴成佑的视力范围,而那柔软适中的高挺,则与他的胸膛,紧紧的相贴。 “丫头……哥哥饿了……” 该死的,他竟然又失控了! 难以平息的喘息声中,裴成佑哀叹地闭上了眼,真是的,当初,怎么就会和她提出十八岁再要她的提议? 其实,他本是逗她的,可现在,事情,似乎真有点偏离了轨道!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在清醒的时候如此有感觉,都说男人是感官的动物,但他还自认收放自如。 除了,碰上这丫头…… 裴成佑一阵懊恼,而后又倏地睁开了眼睛,带着些咬牙切齿地,看向一旁的始作俑者。 她,刚刚是故意的吧? “丫头,你很喜欢看哥出糗是不是?” 他邪肆的目光带着些阴沉地迫向顾西瓯,还真是反了去了,就这么巴不得他失控吗? “嗯。” 这次,顾西瓯没有保持沉默,而是牵出了一抹灵秀的笑,眉眼弯弯间又似带着奸诈的味道。 裴成佑一愣,继而宠溺的笑了起来,就算生理上受了点折磨,但能让她笑,也算是值得了。 那笑,虽然极淡,可在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却深深地印在了裴成佑的脑海里,以至于多年后,还是如此的清晰。 “丫头,要不,今日你来做饭,补偿补偿哥!” 裴成佑的怨气,一下消失得很快,他在用被子将自己和丫头之间隔出一块安全区域后,带着些蛊惑地,吐出慵懒的字眼。 昨天,权慕阳已经替她检查了,不仅毒瘾没了,腿也好了,除了瘦了一大圈外,已经恢复成了正常的顾西瓯。 闻言,顾西瓯眸光一闪,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不出情绪地,朝门口走去。 不就是做个饭吗?她就不信她学不会! 就权当,是对这些日子他对她照顾的感谢吧! 嗯,这丫头,还真去? 心知她不会做饭的裴成佑,在身后邪肆地挑高了眉梢,亮得惊人的明眸中,闪过些许的期待。 他发现,丫头在她面前偶尔暴露真性情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喂,牧羊犬,今晚出来,咱们聚聚!” 裴成佑本想出去看看,但转念一想,又垫高了身后的靠枕,惬意地靠在床上,开始了煲电话粥。 “成,还算你有点人性,这么多天不理世事,终于修炼成仙出关了不成?” 那头的权慕阳,语气很是不好,这佑子,躲在家里泡美眉,却把收摊的烂工作,全都交给了他们。 为了那丫头的生命之忧,他不得不与顾大少达成协议,以解药换成了顾家的漂白,而至于陈乔两家的证据,也被逼放弃,只能期待以后的机会。 鱼与熊掌,从来都是不可兼得,这佑子,竟终究还是为了一个丫头,暂时牺牲了他六年的努力! 第87章 集体挑衅 “告诉你,仙还是低级的,哥修炼的,可是魔!” 裴成佑自动忽略他的调侃,心情很好地挑高了眉梢,看了一眼被子之下依旧高昂的某物,牵出一抹邪佞的笑。 这顾家,不是他不收拾,自然会有人,会去动手的! 而他,只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即可,那个顾大少,又怎么会是安分漂白的人! 如今,他与顾家达成了协议,陈家肯定会有诸多猜测,种种担心之下,怕是,会使出什么花招! “梁山伯,今晚‘魅夜’聚会,你把她们都叫来吧,还有,带上你妹妹。” 挂了电话,裴成佑又拨通了梁北辰的手机,通知他犒劳完兄弟后,把那五朵玫瑰和他的妹妹,都给带到聚会现场来。 这些日子,都辛苦他们了,作为坐享其成的东道主,也得好好款待一番才对。 “丫头,你做的什么?” 终于办完了私事,裴成佑的腿间反应也已消失,他披了一件浴袍,起床走到了厨房。 还未走近,只见厨房内一片烟雾,蒸气升腾中,却看不到顾西瓯的身影,他心下一急,几步加快走了进去。 却只见,顾西瓯背对着他,半蹲在地上,恰好盖到臀部的睡衣,露出纤细修长的双腿,后背差不多露出大半,可以清晰地看到她内衣的轮廓,画面,美好而撩人! 裴成佑呼吸一窒,直觉这丫头就是他命里的妖精,深吸一口气后,这才走到她身旁蹲下来,“丫头,你做的什么?” 电饭煲里,应该是熬的粥吧! 话落,他也终于看清了顾西瓯在做什么,只见她手里抓着一根红萝卜,正在垃圾桶的旁边,用小刀削着丝,拿着红萝卜的那只手,大拇指上有一个明显的刀痕。 “丫头!” 裴成佑皱了皱眉,心底泛过一缕不自觉的怜惜,这丫头,不会做,干吗非要逞能? 说完,他伸手夺过她的胡萝卜,二话不说地,把她拉出了厨房。 是夜,星光灿烂,霓虹灯下的夜幕,一片缤纷。 “魅夜”酒吧,一片声色犬马,裴成佑他们所在的包厢,更是欢声笑语不断。 “总裁,不请我喝一杯吗?” 五位美女秘书,齐聚一堂,一来就如五只纷飞的蝴蝶,妖媚而风情地,将裴成佑包围。 “喂,美女们,你们都围着他干嘛?怎么不请哥哥喝一杯?” 裴成佑还未答话,权慕阳就不依地叫了起来,这种区别待遇,也太气人了吧? 目前,如果数帅哥,也应该是他和梁北辰最帅,他那张疤痕未消的脸,就有这么吃香吗? “去吧,可别冷落了我们的牧羊犬同志!” 听得权慕阳的抗议,裴成佑邪肆地挑了挑眉梢,拉着顾西瓯极为技巧地躲过五朵蔷薇后,落入了一个二人的沙发卡座。 “西西……” 和梁北辰坐在角落的梁萱,一见顾西瓯前来,立马移到了她的旁边,看着她那张消瘦不已的脸,眸底闪过一丝疑惑和纠结。 放暑假已经很久了,她住在哥哥那里,却一次也没看到西西,在说不出的失落后,她却不知为何,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想尽办法离开。 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在担心西西还是下意识的有了期待,她总幻想着西西会打电话给她,会叫她过来陪她,可是,日复一日,电话却一次也没有响过。 不就是摔断了腿吗?至于,连一起的好姐妹都不见了! 委屈不已的梁萱,浑然不觉自己的目光已然掺杂了哀怨,落入顾西瓯的眼里,她极其柔和的一笑,算是对她做了安抚。 “喂,西西,是不是这只妖孽不准你见我啊?” 梁萱的委屈,在这一眼中似是顿然消失,忽而倾身靠近顾西瓯的耳际,姐妹好地开始挖内幕。 哼,这种男人,自以为是,关着西西想要吃豆腐,活该他被西西抓伤了脸! 女人打不过,还抓不过吗?有本事,想爱女人的时候,重口味的拿锁链给扣上! 梁萱一片愤愤不平,顾西瓯却只是一如既往的坦然,柔和的浅笑犹如稍纵即逝的昙花,又恢复成了淡漠的样子。 不是她不把梁萱当朋友,只是她习惯了有事自己扛,除了那个男人,是她躲避不了的意外…… “总裁,你又丢下我们了,真是可恶!” 这边窃窃私语,那头的美女秘书们,却是毫不买权慕阳的帐,几下躲开他的狼爪后,又一个个地,风姿绰约地围了过来。 由于这边并没有位置,她们是毫不客气地站在了沙发后,琳达更是想要直接拧走梁萱,妩媚的眼角,流转过一抹妖冶的笑。 “喂,美女们,不带这样的吧?你们既然不愿,那她就是我的了,现在,一边去!” 遭了冷落心底不豫的权慕阳,赶在琳达的手落下之际,一屁股坐在了梁萱的单人沙发上,两人的身躯,紧密地相贴。 “喂,你干什么?” 梁萱猝不及防,回头就是一声怒骂,谁知却迎上他的下巴,她的唇,还轻微的,擦过他的唇际。 两人皆是一愣,不远处的梁北辰更是脸如锅灰,一把伸过手来,就想拽过梁萱,可权慕阳拥得有些紧,竟是没有成功。 “美女们,乖,别闹了,都回去。” 裴成佑嘴角噙笑,薄唇吐出邪肆的低音,听似调侃,却透着无形的威严。 “没劲!” “小丫头片子,有啥好的!” “除了那张冷脸,一无是处!” “就是,有胸器又如何?” “一看就是个雏,被破了,就不新鲜了。” 五位美女,琳达,苏蜜,朱凤,温婉和宁静,听得裴成佑的笑语后,一脸不甘地往对面的长沙发走去,却是一人一句,一边扭动着俏臀,一边将顾西瓯,给贬了个彻底。 “你们……” 梁萱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嚣张的秘书,心底也不知是因为顾西瓯,还是潜意识里就讨厌,竟是满腔的愤怒,弥漫进了眸间。 “濮……” 可是,未等她出声,一阵泼水的声音进入了众人的耳膜,她定睛一看,这才看到顾西瓯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一杯茶就朝她们泼了过去。 “总裁,你看,我的衣服湿了……” 走在最后面的,正是为首的琳达,她眼眸一转,几步就又走回两人沙发,做作地撩起衣衫的下摆,把一大截柔滑细嫩的纤腰,暴露在了裴成佑的视线中。 “啊……你疯了……” 顾西瓯连眼皮都没抬,在琳达的手碰上她衣衫之际,又端起一杯水,殃及到了她的前胸,丝丝掉落的水珠,还擦过裴成佑的耳际。 “哈哈……” 众人皆是一愣,但随后便是玩味的笑声,其中,要数权慕阳和梁萱的声音最大。 几人中,裴成佑是轻笑,梁北辰则是浅笑,至于剩下的四位美女,则掩着樱桃小嘴,一脸幸灾乐祸的窃笑。 第88章 奉送黄瓜 “总裁,你看啦,我没衣服穿了……” 琳达一不做二不休,忽而两手一伸,就想将那件被泼湿的蝙蝠衫脱下来,可手臂,却被及时的制住,“去,那边有空调。” 出手的人,正是裴成佑,他似笑非笑地看着琳达,漂亮的唇角,勾出意味不明的笑。 “哼,去就去。” 琳达莫名的一阵心慌,却是不敢再继续挑衅的戏码,她知道,她今天有些过了。 其实,就算她用水倒泼回去,野狼也是不会管的,可事情一旦过了他的底线,出局的,就定会是自己。 她承认,她慌了,在裴成佑为了这个女人,放弃了随手可灭的顾家后,她就开始,失去了冷静! 身后,顾西瓯冷冷地看着,半晌才收回视线,又一脸淡漠地调离,不与得瑟的裴成佑,作一丝的接触。 呸,以为是为他吃醋吗?她只是,不允许别人挑衅她! “来,顾小姐,我敬你,你爸爸入狱了,母亲又不详,我们作为大姐,理当像总裁那样照顾你,刚才是我们的错,不如,干了这一杯,一笑泯恩仇,如何?” 琳达面空调思过去了,苏蜜却又跳了出来,拢了一下她漂亮的卷发,对着顾西瓯,笑得一脸的同情。 这丫头,就算是个不好捏的软柿子,想仗着裴少的亲睐让她们轻易放弃,那根本就是不可能! 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想要得到裴少,怎么也得过她们这一关! 闻言,顾西瓯眸底似是一闪,顾一鸣他们,真的被判了吗? 那,她呢? 这些日子,她都与世隔绝了,就连那男人也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虽然有猜测,但还是不敢肯定。 如今,这个他秘书的女人说出来,就是另外一层刺激的意思,说裴少只是可怜她,而可怜,并不是爱! “我饿了,菜单呢?” 读懂了苏蜜话外音的顾西瓯,并没有理睬她的敬酒,而是淡淡地转向裴成佑,自然的冷音里,透露出些许亲昵的味道。 那,是一种潜意识的亲近,无须刻意,就能让人察觉,他们之间的和睦! 在场的几人,眸底又都是一震,就连梁萱,也觉得一股说不出的情绪缠绕在心头,对于好友首次表现出如此的模样,她很欣喜,可当意识到那个丰神俊朗的男人已经驻进了西西的内心,她又有种难以述说的失落,竟连靠在权慕阳怀里的动作,也没有发觉。 “丫头,想吃什么?” 裴成佑自是开心不已,愉悦地勾了一下唇,大手自然的将她拥得更紧后,递过了茶几上的菜单。 这家酒吧,是附带点餐服务的,厨房设在地下室,而楼上,还有客房ktv等,反正,在安城混的有点脸面的人都知道,“魅夜”,是最为高档的,全方位服务的休闲场所。 “这个,要生的,二十斤,洗干净即可!还有这个……” 顾西瓯流览了一通,纤细瘦弱的手指落在“黄瓜”两字上,还带着些苍白的唇际,快速的闪过一丝狐狸般的冷笑。 而后,她又点了一大桌,如那日在度假山庄一般,把这里所有的好菜,都给点了个满汉全席。 嗯,生的?二十斤? 裴成佑看着“黄瓜”二字,眸底闪过一缕幽亮的精光,这丫头,又想玩什么? 只是转瞬,他又隐有所悟,漂亮的唇角牵出邪佞的弧度,挥手叫过一旁的服务员,把顾西瓯的命令,给吩咐了下去。 “西西,什么二十斤啊?” 梁萱有些好奇,不自觉的问出了声,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目光里,同样写满了疑问和猜测。 洗干净就可以吃的东西,很多,这一听就是用来整人的,该不会是辣椒吧? 两人都没有说出菜名,而他们的位置,又是单独的一方,除了后面立着的服务员外,根本无人知晓,他们到底打了什么哑谜,所以,在不安的预感之下,五位女人率先想到的,是最为整人的辣椒,看向顾西瓯的眼,闪过一丝锐利。 如若是,还真看不出来,这女人,绝对是一头不能惹的狼! “丫头,你好邪恶噢!” 面对七八个好奇宝宝,裴成佑心情很好地贴近着顾西瓯,埋首在她的耳际,吐出只有她能听到的低音。 “我不介意你也试试!从后面!” 顾西瓯瞟了他一眼,极力忽视耳边的酥麻后,带着些奸诈地抿了一下唇,淡漠的眸底,似是泛过一丝波澜。 他爆菊的样子,应该很可笑吧? 嗯? 裴成佑闻言,几不可见地抽了下嘴角,眸底却是闪过邪肆的幽光,忽而咬着她的耳朵,带着些惩罚地用牙根磨了几下。 轰! 顾西瓯直觉耳际温度直线上升,白眼射不到他,就用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胸膛,引发裴成佑一阵愉悦的低笑,适才放开了她,坐等着好戏的上场。 两人的亲密,毫无遮掩地落入了众人的眼里,权慕阳和梁北辰权当看戏,可那五个秘书和梁萱,却如同打翻了百味瓶,各色眸底闪过难以名状的笑意。 “喂,放开我!” 梁萱直觉眼睛刺痛,扭过头就对着权慕阳凶巴巴的出声,似是为了掩饰这一秒的失落,她竭力地抬着头,不让对面的哥哥,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小妹妹,来,喝酒!” 近距离之下,权慕阳透过她的黑色边框眼镜,看到了一双美如翦水的眼睛,漆黑如暗夜的星星,又圆得乌黑可爱,那张小巧的菱形嘴唇,一闭一合间,更是散发着无声的娇媚。 他的目光,有些讶异,但很快恢复常色,玩味地端起两杯酒,塞了一杯至她的手中,“干杯!” 对面的梁北辰,眸中似能射出火焰,可还未等他发飙,梁萱却一口把酒,喝入了喉中。 “啊……好辣!” 酒一入口,梁萱就喷地吐了出来,用手给自己吹着风,吐出的酒液,却好死不死的,喷在权慕阳的档处。 “你……” 权慕阳一脸黑线,却又不知如何发作,本就是他强行搂着人家干杯的,遭到这种对待,貌似也无可厚非。 “该死的,今天哥走霉运不成?” 权慕阳放开了梁萱,一脸郁闷地走到了空调的旁边,和琳达一起,烘干尴尬的某处。 “哈哈……” 这一幕,都没有逃脱众人的眼睛,引发了裴成佑等人的大笑,五位美女包括烘衣的琳达,都不约而同地笑得花枝招展,就连顾西瓯,淡淡的嘴角,也似牵了一下。 敢吃梁萱豆腐,她不给他点颜色才怪! “黄瓜来了!” 这一插曲刚刚结束,服务员端着一盘盘的生黄瓜,摆上了沙发旁的大圆桌,在场的人,除了裴成佑和顾西瓯外,都讶异地挑起了眉梢。 她点这么多黄瓜干什么? “来,各位大姐,你们年纪大了,寂寞难耐可以理解,为了不让你们丢女人的脸,见到男人就扑,我特意给你们准备了这些黄瓜,只要你们能物尽其才,就当刚才的事,大家一笔勾销!” 第89章 如出一辙 顾西瓯清冷的眸眨了眨,苍白的唇瓣一启,吐出略微沙哑,却是嘲讽不已的冷音。 大姐?黄瓜?还物尽其才? 琳达等几位美女秘书,因顾西瓯这一番以牙还牙的针锋相对,本是妖媚无比的脸,呈现出缤纷的五彩颜色。 她们见男人就扑? 这丫头,竟是这么形容她们的吗? “总裁,你看啦……顾小姐小小年纪,懂的花样还真不少呢!” 可她们是谁,早已是百毒不侵的不坏之身,此时一个个不满地撅起了嘴巴,对着裴成佑,抛去不满的媚眼。 梁萱愣愣地看着,她也被西西的壮举给吓了一跳,用黄瓜来暗讽她们缺男人,这招,还真是绝! “花样?黄瓜除了能滋润皮肤,减少皱纹,防止唇炎,口角炎,降低血脂外,还有其他的功效吗?” 顾西瓯却是冷笑了一声,不咸不淡的清冷的嗓音,如陈述事实般响起,那双淡漠的眼,浮出几许嘲讽的幽光,似若想偏了的人,是她们一般! 这下,琳达等几人的脸更加纷呈,个个红唇暗咬,伶牙俐齿也都一下失去了语言! 这丫头,先是称她们大姐,如今又是满口的减少皱纹,降低血脂之类的,言下之意,就不是拿她们的年龄说事,暗讽她们是老女人吗? “哈……” 在她们的气得内伤中,正烘裤子的权慕阳,却是不给面子地大笑出声,对着顾西瓯的方向,竖起一根大拇指! 这丫头,还真是人外有人,竟能把这几根老油条,也给气得哑口无言! “丫头……” 裴成佑也笑,邪肆的眸底慢慢地逸出明亮的幽光,有欣赏,有愉悦,更有一种迅速发酵的,不同于以往的情感,悄然入驻他的心房。 这丫头,还真是有趣,有趣到,让人有探究的冲动! 梁北辰和梁萱,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优雅的脸上似起了裂缝,一个则附和着权慕阳,笑得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止住后,又扬起一张萌爆的脸,如雷达一般扫过尴尬的五人,“各位大姐,你们怎么不回答啊?黄瓜,还能做什么?” “吃!” 这下,五位女人异口同声,用纸巾擦拭过手后,抓起一根就咬,以最完美的姿态,表现着她们灵机应变的“淑女”风范。 真是的,她们就是给自己挖了个坑,本想在言语上占点上风,谁知,她却来了个装聋作哑,让她们下不了台来。 承认吧,显得太没品,不承认吧,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先还想让她出丑,谁知,被吊在半空的,倒变成了一向整人为乐的她们。 这丫头,貌似,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也许,配她们的野狼,也不算过分! 五位美女,看来一片悠闲地品尝着鲜嫩的黄瓜,各色眸底却是闪过诸多的思量,看向裴成佑的目光,透着不甘,又似犹疑。 当初,她们五人,是有约定的,如若谁能让她们同时没有反击之地,真正让她们认可,那不管是谁和野狼在一起,其他的人,必须无条件的放弃。 这么多年来,野狼的身边一直没人,这才导致她们的竞争白热化,谁知,今天一场有意的示威,竟被这丫头片子一招四两拨千斤,就让她们自砸招牌,全都败在了她的手上! 其实,她们知道,野狼只当她们是手下,没有丝毫的男女之情,可女人,总有那么点,控制不住幻想的毛病! 此时,与裴成佑他们隔壁的包厢。 “顾大少,恭喜你了,顾家在你手上,肯定会蒸蒸日上的!” 陈少启脸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顾一凡,万万没想到,差点被裴成佑分崩瓦解的顾家,竟会在短时间内改头换面,做起了正经生意不说,还把大本营,都给迁来了安城。 “多谢陈少吉言!” 顾一凡笑得很是森冷,目光中看不出丝毫的畏惧之色,尽管顾家重组后,不得不放弃了以前利润很高的黑市,但转型后的收入,还是相当可观的。 这个裴少,并没有如陈少一般,拿一成顾家的钱,他的要求,很简单,不要与法律为敌即可! 他顾一凡这辈子,说真的,还真不知法律是何物,可这次,他却由衷的,对裴成佑起了敬畏之心! 试想,他一个商人,手上却拥有三天就消灭一个举足轻重的黑帮的力量,就算他背后有人撑腰,但这份胆魄,却绝非人人所能拥有。 如今北京的形势,他也略有耳闻,换届选举在即,乔权裴三家,是最为热门的人选,三家的关系,又极其的微妙,可裴少公然地悔了与乔家的婚约,那就是选择了与乔家绝裂! 虽说他不清楚,最后的赢家到底是谁,但如今这样的结果,却是让他较为满意! 这样,他既不得罪裴家,也没从根本上和乔系一派弄僵,虽说陈家的把柄或多或少有些掌握在爷爷那只老狐狸手上,可他清楚,陈家的谨慎,注定那些把柄并没有太大的价值,就算出事,也动摇不了他们的根本! 要不然,那个裴少,又岂会真的因为西西,而放弃唾手可得的一切! 男人,终归是男人,而女人,只是闲来无暇时用来打发寂寞时光的伴侣而已! “哈哈,那是一定的,为了庆祝你顾家重生,小弟给你送上一贺礼如何?” 陈少启眸底精光闪烁,居高临下地扫过顾一凡,深沉的眸底,闪过几缕狠厉的光。 这顾家,若不能为他们所用,那还不如,就此毁掉! 话落,他大手一挥,即刻有服务员,给他拿来了一张烫金的贵宾卡。 “这是……” 顾一凡看着,有些不明所以,这陈少,给他这个,有何目的? “顾大少,令爷爷是不是快八十大寿了?陈某以前承蒙不弃,曾受过他的款待,到时一定通知我,好让陈某聊表心意啊!” 陈少启笑得一脸玩味,邪肆地挑了下眉梢后起身,不等顾一凡有所反应,大步走出了包厢,“顾大少,陈某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门一打开,陈少启便看到了,走廊上逆风站着的顾西瓯。 “让开。” 走廊上,光线很是昏暗,顾西瓯那张瘦削的小脸颧骨高突,稍显苍白的肌肤看来有几分颓然,陈少启本是看过新闻,但因为变化太大,也一时没有认出来,直觉地,就把她当成了某种特殊行业的人员。 这人,一看就是吸过毒的,虽说她眸底的光亮不似痴迷,可似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漠,让陈少启莫名的不太顺眼。 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连吸个毒也能表现得这么清高,真不知那毒怎么染上的? “这是你家的?” 顾西瓯眼眸淡淡地一扫,本不想搭腔的她,在看到一脸趾高气扬的陈少启,高高在上中毫不掩饰对她的鄙夷时,嘴唇忽而动了动,吐出沙哑而冷漠的蔑音。 第90章 分离在即 这男人,又是什么来头,就算是高帅富,也用不着这么霸道地,要独占这么宽的走廊吧? “脏!” 陈少启平时是没有这么尖酸的,可今日莫名地,不知是顾一凡的倒戈让他心烦,还是这女孩眼中无人的模样刺激到了他,竟是黑眉微皱,漆黑深幽的眸子泛过凌厉的光。 脏? 顾西瓯一听这话,淡漠的猫眼中腾地升出两团银色的冷芒,这男人,把她当成什么人了? “你才脏呢,你全家都脏,你还是脏女人生下来的!” 顾西瓯很清楚,这人是看到她的模样起了误会,但是,对这种眼高嘴低的贱男,她是绝不会嘴软的! “你……” 陈少启一听,从未被从如此骂过的气愤占据了上风,眼神如刀,寒芒四射,忽而抬起脚,朝顾西瓯狠狠的踢去。 还说自己不是做这行的,站在这种只有vip客户才能预订的包厢面前,不就是想要攀上某个高帅富吗? “住手!” “少启,停!” 两道轻喝,同时从走廊的两端响起,陈少启心底一惊,抬头左右看看,微微地变了变脸色,可身下的脚,还是收不住所有的气力踢到了顾西瓯。 “哟,陈大少,哥才离开一会儿,你就开始连哥的人也敢动了吗?” 走廊的这头,是裴成佑,对面,则是权慕离和一位身穿军装的中年男人,方正的五官中透出威严的冷意,此人,正是战北,而出声的,非裴成佑小子不可。 他的人? 陈少启眉梢微皱,直到裴成佑几步上前揽住顾西瓯的肩,眸底现出他那张残余着抓痕的脸时,脑中才似恍然大悟般,明白了这个女人的身份。 原来,她就是裴成佑的新欢啊! “丫头,他踢了你哪里,用哪只脚踢的,看清楚了吗?” 陈少启还来不及答话,裴成佑已然邪佞地挑了一下眉,似笑非笑的凤眸中掺杂着摄人的冷意,如利箭般,直射他的眸底。 他不过是趁着琳达她们吃黄瓜的时间,来亲自过来迎接一下慕离哥和战北军长的,可出了包厢的门后,他忽然内急,这才叫丫头在这等待,去了包间外的公用洗手间。 可谁知,等他回来,不止丫头挨了打,就连慕离哥和战北军长,也都已经到来了。 “……” 听得裴成佑的话,顾西瓯抬眼看了看他,清楚地感受到他传达的信息后,长腿一伸,就对着陈少启,重重地一踢。 “慕离哥,成佑,不好意思,真是误会,都怪小弟没看清楚……” 陈少启挨了痛,心底暗惊顾西瓯的力气后,倒是没敢回避地受了这一踢。 这权慕离,他自是认识的,权裴两家交好,在北京也不是什么秘密,尽管他身边的军人身份不明,但多少也猜得出来,定是在军中有着厚望的。 陈少启不是傻子,眉梢一转,就开始自动认错,黑眸中一片道歉的浅笑。 笑话,如果不这样,估计裴成佑会抓着他不放,他可是希望,顾一凡在包厢里呆得好好的,不要在此时出来让别人看见。 裴成佑正在怀疑他陈家呢,若这件事给撞破,他就算还想推卸与顾家无关,怕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裴少,西西……” 可事实,有些人的人生就是如此悲哀,陈少启还没有祈祷完,顾一凡忽然打开了包间的门,进入了众人的视线。 “哟,陈少,这不是顾家的大少爷吗?怎么会这么巧,两人躲在这里喝茶啊?” 裴成佑一眼就看到了顾一凡,漂亮的唇角牵出一抹玩味的笑后,阴沉而又狂傲地,直盯向陈少启。 到底是什么事,会让顾一凡如此不计后果地跑到安城来呢? 是想说服顾家继续为他服务,还是,想打探些什么,用来在这局比赛中,做获胜的筹码? 亦或,是来威逼顾一凡交出贿赂证据还是恐吓他不许泄露? 裴成佑脑海里转得很快,权慕离也似优雅的眸间蒙上一层冷霜,这陈少启,竟会没品到对一个女人下手? 他已经听弟弟说了,这丫头是被注射过毒品的,如今这么灰败的模样,定是经历了不少折磨,那种人渣,竟还眼拙到把她当成了坏女人? 不知为何,权慕离觉得心底异常恼怒,竟是恨不得顾西瓯刚刚的那一脚,能够踢得更厉害些! “裴少还真是会说笑,这大晚上的喝什么茶啊?” 顾一凡左右看看,视线扫过权慕离和他身边的军人时,心底咯吱了一声,待回过神来,立马打着哈哈,想要把今夜的事,给糊弄过去。 他算是看明白了,连陈少启都有些畏惧此刻的三路人马,那选择裴少,绝对是他明智的选择! “好,很好,滚!” 裴成佑闻言,不屑而又鄙夷地瞪了一眼陈少启,倨傲地伸出腿,在适才顾西瓯被踢的位置,又一个大力踢了过去。 “你……” 陈少启始料未及,英俊的脸上竟似渗出了细汗,这裴成佑,这也太过份了吧? 此时,他才终于知道,为什么看顾西瓯不顺眼了,因为,看到她,他莫名的就会联想到邪肆的裴成佑,就算一个似火,一个如冰,可骨子里的孤傲,该死的如出一辙! 很快,已是深夜。 安城的某处盘山公路,裴成佑和顾西瓯静静地坐在车内,享受着夜风徐徐的畅意。 “丫头,进去了,可一定要成为最优秀的兵。” 良久,裴成佑抚了抚额前的碎发,明亮的桃花眼转向顾西瓯,修长的大手,忽就伸至她瘦削的小脸,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 他的声音,清润,悦耳,透着自然的慵懒,甚至听不出,一丝离别的不舍。 “好。” 顾西瓯回望着他,目光清凉,也只是一秒,又漠然地转向了窗外,似若刚才的话题,如讨论今晚的夜色一般,寻常得可以。 “丫头,你还真是狠心!” 裴成佑听得如此漠然的口气,漂亮的唇角勾出轻笑的弧度,亮得惊人的眸底,却似闪过一缕哀怨的精光。 这孩子,还真不愧是战北的菜,只一个对眼,就给相中了,况且,还给他下了军令,晚上十二点前,必须送到部队。 丫头今天才彻底戒毒成功,他和她还未相处到一天,就被一个好好的庆祝聚餐,给弄得分离在即。 战北的作风,他是颇为了解的,当年他对无双姐的苛刻,令他们这些人无不为之动容,可这丫头身体还未复原,能经得起如此的严酷训练吗? 裴成佑眉梢不自觉的轻皱,眸底泛过一缕不曾察觉的怜惜,俊脸却写满了控诉,明眸还配合地眨了眨,一副喂了白眼狼的模样。 “难道你希望我被刷下来?” 顾西瓯连头也没回,孤寂清冷地望着窗外,去军队是她要求的,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第91章 别扭离别 这男人,她是信得过的,那军长肩膀上的几颗星也不是骗人的,他给她找来的,定是最合适她的人。 既然如此,她就要好好地,不辜负他的心意! “当然不是,我的丫头,到哪里都会是最优秀的!” 听得答复,裴成佑气得直磨牙,他能说和这个丫头说话,就特别地浪费表情吗? 可纵然如此,他还是不忍心在这分离的时候和她大呼小叫,而是不满地拉回了她一直往外看的脑袋,把她揽入他的胸前后,这才满足地吐出一句慰勉的话语。 依她的身体,近时间之内,定是难以吃消的,可他同时也相信,这个倔强的丫头,定会坚持到底! 她的资质,是极好的,聪颖敏锐又够冷静,相信假以时日,她定会是军区的一颗新星! 顾西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依偎在他的胸前,在心底默默地说了一声,裴成佑,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自己长大! 这二十多天被他照顾的日子,已经如一块烙印刻在她的心中,她怕这样下去,她会忍不住,忍不住想要依赖他! “丫头……” 裴成佑摩挲着顾西瓯头顶柔软的发丝,闻着她浑身清甜的气息,直觉心底的某处,也在此时变得柔软,带着些蛊惑地,低喃出声。 这处公路,一下了山就是通往部队了,他和丫头的相聚时间,除去剩下的路程,大概,也就半个小时了。 不知为何,一向洒脱的他,竟不愿这么早地,放她离去! 低沉魅惑的话语,在耳边回响,顾西瓯埋在他胸前的冷眼,也似如水的月光般,染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这男人,是舍不得她吗? 顾西瓯隐有感触,但也只是动了动嘴唇,将所有的情绪,掩藏在极其淡漠的字眼中,“该走了……” “丫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裴成佑一听,心底就似炸了毛,加剧循环的血液刺激得他一把将顾西瓯拉开,直到有力的手臂撑住她的双肩,明亮的眸底射出微恼的幽光,他才紧抿着唇,吐出恼怒的字眼。 这丫头,还当真如此冷情不成? “嗯。” 成功激怒他之下,顾西瓯更是无谓地牵了一下唇,慵懒的猫眼似嘲笑般扫了一下裴成佑,真是的,这还是那个把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裴成佑吗? “丫头,还记得你的承诺吧?要不,哥哥先支取点利息,免得让你忘记,如何?” 短暂的对视后,裴成佑扯出一抹邪佞的笑,忽而俯首至顾西瓯的耳边,吐出逗弄而暧昧的字眼。 该死的,她那是什么眼神,不过是跌破眼镜地发了一回善心而已,竟然被这丫头给鄙视了! 果真是个狠心的娃! 裴成佑笑得异常的诡异,薄唇带着压迫地欺上她的,“别忘了,不管多少年,你的第一次,可得留给哥!” 话落,他灵巧的舌,带着惩罚和不知名的失落,狠狠地扫荡着这片无人征服的原野,吸吮的力度,比任何一次都来得用力。 “唔……” “丫头……” 裴成佑因她的反应而找回了所有的场子,所用的力度也渐渐的变得温柔,隐藏在心间的情绪经过发酵之后,竟是忽而觉得,吻这个丫头,怎么吻都不够! “丫头,部队里狼很多,记得,这里……这里……可都是哥的,在哥未行使权利之前,一寸领土都不能让人攻占,知道吗?” 这牧羊犬,定是不会轻易让他舒心的,他几乎可以想像,到时围在丫头身边的军区佼佼者,怕是会排到部队的外墙去! “我只欠你一次!” 闻言,顾西瓯毫不客气地拍掉了他的狼爪,这男人,还好意思说别人是狼? 说什么都是他的,不就欠他一层膜吗?要是他二十年都不索要报酬,还要她为他守身如玉不成? 这个男人的口是心非,这些日子她早有领教了,她心底清楚,说是要她,估计,又是逗她的! 嗯,只欠他一次? 裴成佑被顾西瓯这种交易的口吻所激怒,原本变得温柔的吻,竟再次狂躁起来! “丫头,就这么急着和哥撇清关系吗?要不要,咱们现在就做了,以后,就当谁也不认识谁!” 不知为何,裴成佑异常的恼怒,也不知是她的挑衅还是身体被她挑起的火焰,都让他在狠吻一通后,还是平息不了心底的抑郁。 向来,都只有他嫌弃别人的份,可到这丫头手里,硬是改写了他风流倜傥的形象,竟似成了一甩不掉的牛皮糖。 说什么只欠他一次,难道,她就一直,将他当成一场交易不成? 裴成佑的目光,阴沉而摄人,跳跃不明的火花带着天生的压迫,而嘴角牵出的嘲笑,更是写满了狂傲和不羁,如鹰般的厉光,凌厉地扫向顾西瓯。 “随便。” 顾西瓯因他那句“谁也不认识谁”心底隐有一颤,但却只是倔强地忽视,毫不怯场地迎上他恼怒的视线,吐出无谓的字眼。 这种妖孽般的男人,注定是不会为了女人停留的,如果最后终究只是人生的过客,她不介意用如此的方式,来为他的风流史添上丰富的一笔。 有时候,做了,不代表得到,这世上有多少男女,恰恰是因为做了,才会彻底分开! 就比如,她的生父,不也是和莫静妍做了,但却从此,消失于她的世界吗? “该死的……” 听得如此挑衅的两字,裴成佑眸底的幽光陡然变得冷厉,似箭一般的冷芒,危险地射向顾西瓯,上下巡视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呜……” 如此的索取,顾西瓯自是始料未及,但她终究是没有反对,甚至,带着些纤细单薄的小手,并没有抵抗般与他相贴,反而主动地,抚上了他的脖颈。 嗯,他在干什么? “呵……丫头,你想要哥和你做,哥偏不如你的愿,想摆脱哥,除非……哥腻了!” 就这样足足盯了有大半分钟,裴成佑终是邪眉一挑,漂亮的唇角牵出一抹深沉而邪肆的笑,松开那只箝制顾西瓯的手,很是慵懒地坐回了座位。 这丫头,还真是有意思,难道她不知,她越是想逃离,他就越想挑战吗? 第92章 与她无关 “有病!” 听得他如此的宣告,顾西瓯也不知心底是怎样的心情,只是不屑地,不再和他对视地,移开了眸。 刚刚那一瞬间,她几乎就认为,这个张狂的男人,不会再容忍自己一再的挑衅! “你……丫头,不要再试图挑战哥,哥是个正常的男人,你再这样,它会憋坏的!” 裴成佑又是一阵挑眉,额上的青筋跳了几跳后,吐出的,依旧是邪佞的话语,大手还不怀好意的,握着她的小手从某物上一碰即过。 感受到手心一闪而过的炙热,顾西瓯自然是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清冷的眼眸忽而眨了眨,嘴角牵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就知道,这男人,从来就是吓她的,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忍住,不得不让她惊讶! “丫头……” 裴成佑看到了,漂亮的唇角慢慢地张成了“o”形,谁来告诉他,这丫头,在笑什么? “那就一直憋着!” 意识到他的好奇,顾西瓯离别的郁闷也似一扫而空,静静地凝望着眼前这张俊逸天成,色若春晓的俊脸,直到那脸上还未痊愈的伤痕被她全数收入眼底,她才淡淡地,吐出针锋相对的字眼。 一直憋着? 裴成佑的脸色,本应这几个字又有些变化的异态,可眼眸转了几转后,他忽而意识到了什么,深幽的视线攫住那双灵秀的猫眼,嘴里带着些试探,“丫头,你是想要哥为你守身如玉吗?” 这孩子,能让她愉悦地说出这几个字,定不会是挑衅,那应该,是带着些其他的意义? 他思来想去,也就这一个认知了,坏心眼地想要他憋着,言下之意,就是不希望在她不在的时间,他去碰其他的女人? 呵呵,果然,他的丫头,就是与众不同的,连占有,都表达得如此隐晦! “谁稀罕!” 在如此的目光中,顾西瓯直觉内心的那点阴暗无处可藏,但仍是倔强的抛出不屑的字眼。 她只是,抱着公平的原则而已,既然他要求她为他保留领土,那自然,在他索要报酬前,她也想要一个干净的他! “丫头,你就是稀罕!” 裴成佑也不恼,微眯着凤眸吐出一句调侃,丝丝摄魂的光亮,从他的明眸间一点一点的溢出,密密麻麻地缠绕在,眼前这张小巧却无比诱惑的脸上。 他终于知道了,原来,这丫头,也会为了离别而别扭,她的挑衅,只是为了,让他更好地记住她! “让我爱你……” 在两人的静静凝视中,一通电话打破了沉默,裴成佑接起一看,嘴角勾出一抹玩味,“喂,梁山伯,什么事?” 这个时候了,还打,他最好保证,有什么要紧事。 “陈少启?行,我知道了,把这单做得漂亮点,咱们,给他来个人财两空!” 当电话那边的声音传来,裴成佑笑得很是不怀好意,嘴角的弧度,怎么看怎么阴森。 那个陈少启,竟真的沉不住气,私下雇人杀顾一凡了吗? 竟还找到了他的野狼团! 那他还真的谢谢他,一切都替他省心了! “那个顾一凡,给姐留着!” 顾西瓯虽然没有听得太清楚,可大概的意思,却是猜了个全透,大概,顾家和陈家,都会有人倒霉了。 单?这男人,貌似,不止是总裁那么简单! “为啥?” 裴成佑有些好奇,这丫头,知道那不是她爸吗? “姐要亲眼看到他的下场。” 顾西瓯听得裴成佑的发问,抛给他一个你很白痴的眼神,她受的这些折磨,不全是拜顾一凡所赐吗? 她知道,裴成佑会在她去部队之后收拾他,而她,想要亲眼看看,那个占据了她父亲名义十七年的男人,会被他以何种方式解决? 莫静妍已经入狱了,被判了八年,刑期虽不是很长,但也足够她体验八年抗战的艰辛! 不是她够冷血,只是,她认为,那人已经和她无关! 这男人愿意包容她,并不代表他会因此放过莫静妍,他从一开始,就摆明了态度! 要不然,他就不会只是耍耍嘴皮子,而没有真正的提枪上阵! “呵……丫头,你是想让哥,有机会来看你吧?” 听得答复,裴成佑邪肆地挑高了眉梢,这丫头若想亲眼看到,不就意味着,进入军营后,他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自恋。” 顾西瓯抿了抿唇,眸底闪过一缕极快的幽光,其实,她是想,想要知道那个给她生命的男人,到底会是谁? 她不是想认亲,也不是纠结于他的生而不养,她想弄清楚的,是莫静妍,为何会如此憎恨她? 打从有记忆起,莫静妍看她的目光,就是冷淡中掺杂着痛恨,几乎,对她冷血到了,比陌生人还不如的地步! 那时,她不懂,她为何要生下她,到了现在,她还是不懂! 嗯,这丫头,怕是有话想问顾一凡吧? 裴成佑直觉地想到了她的身世,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明亮的眸底闪过几分不确定。 他,要告诉她吗? 可是,她和乔安妮是姐妹的事,他还真的说不出口,想到她曾经最反感别人调查的事实,他更是瞬间做了决定。 “丫头,那女人入狱了,你怪我吗?” 裴成佑眸光幽幽地盯着顾西瓯,眸底闪过几分探究的意味,在决定隐瞒她的生父后,事关她的生母,他还是想要知道她的态度。 他没说名字,但他知道,她懂! 那女人? 顾西瓯心间一滞,明白他说的是谁后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原本清冷的目光即刻被深沉所取代,一股从骨子里逸出的寂寥,将她单薄的身躯,给细密地缠绕。 “裴少,你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是你的谁,你没有义务,来为我买单!她的事,只有你不想,不是你不能!既然是早已注定的答案,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只是一个不太熟的陌生人而已,她的人生,与我无关!” 兴许,是夜已深,窗外的星星感染了她的情绪,也许,是淡淡的离愁让她卸下了盔甲,顾西瓯凝重的视线眺望着窗外,嘴里却是吐出淡漠的,极其理智的字眼。 她不怪他,是真的不怪他,这个世上,不是你求了,就会有回报,莫静妍把她送上他的床,他有拒绝的权利! 被算计,是人人都不耻的事情,他不帮她,完全在情理之中! 更何况,他是个爱憎分明的男人,莫静妍她不帮,可对她这个莫静妍的女儿,却是不吝帮助的! 她,又怎么会因为莫静妍,去责怪他所坚持的立场呢? 裴少? 裴成佑直觉一口气顺不过来,听完她说的话,又觉得似有什么击入了胸腔,不由得牵出一抹欣赏而又懊恼的笑。 第93章 半年相见 是啊,不管她怪不怪,他不是早就做了决定吗?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任何,想要亡羊补牢的想法。 不知为何,下意识里他也觉得丫头不会怪他,瞧瞧,那句“她的人生,与我无关”说得多好! 只是,到底经历了多少,才让她在本该挥霍青春的年龄,就拥有了如此的超然物外! 裴成佑眸底晶亮,望着顾西瓯的目光慢慢地升腾出一抹云雾般的光泽,邪肆的嘴角,却还是哀怨地叹了一口气。 这丫头,生来就是气他的吗?相处了这么久,一开口,竟称呼他为“裴少”?还说什么“你不是我的谁,我也不是你的谁?” “丫头,叫声哥的名字来听听,咱们好歹同床了这么久,不至于这么生疏吧?” 裴成佑实在是憋不住心底的失落,修长的大手再次抚上顾西瓯的脸颊,将她的小脸扳正后,以一种嗔怪的口吻,咬牙切齿地要求着。 这孩子,天生就是来泼人冷水的,幸亏他只是问句话而已,若是准备上她,她忽而来句“裴少”,他敢保证,他家的老二都会被她气得偃旗息鼓。 一念至此,那因先前的亲热还余热未消的某物,终于老实地趴下了头,只剩下哀怨的幽光,在夜色下袭向顾西瓯消瘦的脸庞。 而她,只是淡淡地回望着他,脸上写满了无视,似若裴成佑提了一个极其无聊的问题,对看一眼后,又寂然地垂下了眸。 叫名字? 似乎,他们之间,从来没有互说过名字,她知道他叫裴成佑,是拜那天出席法院所赐,而他到底怎么知道,她也无从知晓。 他总是叫她丫头,总是自称为哥,可她,又到底该如何称呼他? 裴少,似乎是她听到最多的,她只是下意识地,选择了随众。 “丫头,叫……叫声‘佑’来听听,哥就送你去!” 裴成佑对她的不合作极为不满,深幽的眸底慢慢地逸出了狂肆,他还就不信了,这丫头,还能和他划清界限不成? 谁叫裴少都可以,但,怎么也轮不到她! 他的名字,父母叫他“成佑”,哥们叫他“佑子”,乔安妮自作主张地叫他“裴”,而以示她和他的亲密,他觉得,叫“佑”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佑”? 顾西瓯被雷到,心底却又跳跃着某种莫名的情绪,他要她叫得那么暧昧,是把她当成了,亲密无间的爱人吗? 她自认,这个称呼,应该属于……他未来的妻子! 不知为何,顾西瓯因这想法又似起了某种烦闷,带着些鄙夷地,在他的大手扼上她的下巴时,吐出冰冷而极其厌恶的两字,“休想!” 转眼间,半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春节前夕。 “今天的训练,是负重十公斤二十公里越野……全体都有,立正!出发!” 这天,大雪纷飞,安城一一三部队的驻地里,却是一片雪人林立,特种大队的训练营里边,更是传来教官冷峻的下令声。 随着他的话落,一个个挺拔的身躯动作整齐地转身,身上迷彩绿的军装和包附,在洁白的雪花覆盖之下,竟似有一种白雪绿草的盎然。 这一幕,是裴成佑刚刚来到军区,就看到的场景,如鹰的厉眸,在准确地发现了某人倔强的身影后,嘴角牵出一抹不经意的浅笑。 “喂,佑子,怎么样?咱们也来一回。” 陪他同来的权慕阳,饶有兴味地看了看浅笑的裴成佑,这小子,竟然憋了半年才来,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还以为,那丫头来了这里,佑子说不定会弃了裴氏来军区,反正,据他所知,裴氏真正的法人代表,是裴家的旁系,佑子的堂哥裴笑,而他的职位,也只是公司副总而已。 尽管,他这个副总,早已把老总架空,但也不代表,他不可能抽身而退。 不知为何,反正,他有一种直觉,这佑子,是迟早都会回到军营中来的! “好啊!” 裴成佑无谓地应了声,邪肆的目光幽幽地扫了一眼权慕阳,“若你输了,今年的年夜饭,你请!” 呸,当他不知道,这发小,无非就是想在他面前炫耀,以为他离开了军营,体力就再也比不上他了吗? “去你的小气鬼!成交!” 权慕阳被揭破了真正的心思,有些恼恨地磨了一下牙,这小子,还真是狂得可以,他真以为三年的出生入死,比不过他在家里的那点锻炼? 两人很快换好了衣服,也背上了和刚刚那些特种兵一样的重负,在他们整整已经落后了几公里的情况下,开始了两人间的角逐。 晕!怎么办,好晕? 夹在人群中的顾西瓯,却是一片冷汗淋漓,纤细的手臂似是机械地摆动,拖着僵硬不已的身躯,咬牙着前进。 该死的,今天是她大姨妈的第三天,按照平时的规律,应该不会那么疼,量也不会那么多,所以,她才没有缺席,这次年前最后的训练。 可是,也许是她昨夜没睡好,也许是近几日的低温反差太大受了凉,反正,她现在就是头晕目眩,小腹胀痛,外加下面,都似因剧烈的运动,量加大了不少。 “顾西瓯,跟上!” 一旁的教官,似是发现了一个落后的身影,严厉的目光一扫后,威严的利眼,朝顾西瓯扫了过来。 在特种大队,训练一般是以小队中队划分的,在这个六十人的中队中,顾西瓯算是六名女兵中的佼佼者,只是半年,各项训练,都是成绩优异,堪称女兵中的第一人了。 只是,她今天,怎么会出现掉队?难道,她身体出了问题? 教官一边跑,一边拧眉思索,虽不知她以什么关系进来,但以她不到十八岁的年纪,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有这样出色的成绩,怎么着也是他们中队的荣耀,应该好好“照顾”才是! 俗话说,严师出高徒,他欣赏的,就是她身上的那股狠劲! “是!” 果不其然,顾西瓯立刻挺直了胸,给出了一句铿锵有力的回答,身体也以一种爆发的速度,赶上了前面的队伍! 嗯,这丫头,有这么不要命吗? 跑了一阵已距离他们不远的裴成佑,望着那抹如同拼命般的人影,不甚赞同地皱了皱眉。 训练之际,最是忌讳体力分配不均,这种拉练,考验的不光是速度,更重要的是军人的耐力! 像她这种跑法,只能算是一时逞能,他可不认为,她的潜能达到了全队的最高标准。 他尽管不来看她,可具体的情况,却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总觉得今日的她,失去了他习以为常的冷静。 该不会是…… 裴成佑忽而想到了什么,好看的眉梢不由得蹙起,这丫头,不会是哪里不适吧? 他怎么越看越觉得,她的脚步,有些踉呛的味道! 如此想着,裴成佑脚下的动作加快,很快就超出了权慕阳一大段距离,在他低声的咒骂中,挺拔修长的身躯,慢慢地朝顾西瓯靠近。 第94章 无言反驳 “你们……” 教官发现了两个后来直上的人影,眸底闪过一缕诧异,这部队里,有几人会比他这个第一中队强? “还能跑吗?训练与生命,到底哪个更为重要?” 很快,裴成佑赶到了顾西瓯的身边,与她并肩跑了一段,判断出她沉重的呼吸快撑到极致之后,带着些冷峻而凌厉的开口。 去,这人是谁? 顾西瓯已然跑得两眼昏花,根本就没有余力地看旁边的人影,两道清冷的目光,倔强而木然地直盯着前面,任凭眸底那不肯屈服的焦距,支撑着她前进。 “你想死是不是?” 裴成佑见她不答,以为是没听到又重复了一遍,直到换来的依旧是她的漠然时,恼怒地一个停住,伸手拉住了她。 “放开!” 顾西瓯眼皮快要沉重得分不开,凭着最后的意志力,她用力地想要甩开裴成佑的手,脑中却似闪过一丝幻觉。 她怎么似乎,听到了妖孽的声音? 不,不会的,那妖孽,把她扔进军营后,已经半年没有来看她,也许,他早已经在那一片温柔堆中,忘记了她这个从不会好好说话的丫头! 她至今还记得,送她来的那个夜晚,裴成佑要求他叫“佑”未果,一张俊脸阴沉得能拎出水来! 虽说,他并没有因为她不叫而没送,只是,送得很郁闷,到了之后,更是未等她转身,车子就如箭般射了出去。 他,应该是生气的,以至于半年,未曾出现在她的视线,每次权慕阳来的时候,都不会有他! “不放!” 裴成佑凤眸如刀,忽而一个伸腿,就将顾西瓯,狠狠地拌倒在了雪地里。 半小时后,军区医务室。 “鸡婆,要你大爷!” 顾西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不适的晕眩稍微平息后,被某个男人所绊倒的恼怒,让她对眼前这张久违的俊脸,根本就摆不出好脸色。 该死的,这男人,凭什么阻止她,还一绊把她弄成了昏迷! 这,绝对是她顾西瓯入军区以来的耻辱! “哟,几个月不见,这小嘴儿变粗鲁了噢!” 听得她的暴怒,裴成佑啧啧出声,邪肆的眉梢晕染开调侃,眸底玩味的幽光,聚焦在她苍白而又透了丝冷厉的脸上。 这丫头,肉倒是长回来了一些,小脸不再那么消瘦了,脸上的肌肤,也因长期的训练多了一层健康的蜜色,只是,在此时的苍白冰冷中,又似透着些,历经风霜的味道。 “你才粗鲁!” 顾西瓯气不打一处来,鄙夷地翻了一个白眼,而后恨恨地调离了视线,看着手上挂着的吊瓶,眸底隐有挫败的微光。 还吊着水呢,头也晕得厉害,估计,昨天真是着凉了。 可是,今天的训练任务还没完成,她真的要当一回逃兵吗? 顾西瓯眸光闪烁,只是一瞬,又似决定了什么,一个翻身坐起之后,伸手就想去拔手上的针头。 “丫头,躺好,今天你要是还敢去,看哥不直接禁你的足!” 裴成佑因她的这一动作,原本散漫的眼神倏地变得犀利,有力的大手,即刻握住她的,不让她碰触到,那根细细的针头。 这孩子,有必要这么逞能吗? 牧羊犬已经替她检查过,都烧到三八度五了,而且,还是她的生理期,他抱她进来的时候,好死不死的,再次染上了血染的风采! 他可是记得,来那个的时候她那全身冰冷的痛苦,竟然还敢坚持负重十公斤的二十公里跑,她这是想把自己的生命,提前交代在特种大队里吗? 顾西瓯没有理他,只是兀自用力甩着他的大手,与他直视的冷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这男人,长时间不见,一见,就像一个管着她的大家长吗? 他,又凭什么管她? “丫头,你以为不缺席一次训练很拽是不是?哥告诉你,那是匹夫之勇!就算你逞能跑完了,你至少要在床上躺三天,那浪费掉的两天,又以什么来计算?如若是明天,队里有什么临时任务,你拿什么去完成?一个优秀的军人,不仅是严格要求自己,更要时刻,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对自己的使命负责,今日的休息,只是为了明日的任务,身为特种兵,死在训练场上,就很光荣吗?” 裴成佑见得她执拗的动作,忽然冷厉了声音,本是魅放妖娆的俊脸,如蒙上一层如雾的冷芒,与窗外白色的银光,似若融为了一体,说不出的冷峻,漠然。 顾西瓯张了张嘴,但却无法言语,她想说她不会死,但对于他的浪费论调,却无言反驳。 是的,她是特种兵,已经不是才进来的新兵蛋子,成绩优异者,早已出过几次任务了,他说的情况,不无可能! 就算她坚持了今天,必定会在床上躺上几天,而如今又是年关,若是错过了什么紧急情况,那,会是她更大的惋惜。 她其实,盼望出任务已经很久了! 对视中,两人的目光相接,顾西瓯看到了一个冷厉犀利的裴成佑,眸底的乌云如翻涌的大海,搅起深沉而一望无垠的墨色,几若要让人,不自觉地臣服于,他那天生的气势中! “我要上厕所。” 沉默良久,顾西瓯最终选择了妥协,似是此时才发现早已漏崩的卫生巾,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 “给……丫头,你那血是不是和哥犯冲啊?总是沾到哥身上!” 裴成佑也似瞬间收敛了怒气,漂亮的唇角牵出一抹慵懒而惬意的笑,微眯的打趣的精光,落在那张有些懊恼的小脸上。 这丫头,心底怕是极其不甘吧?瞧这憋屈的样子,比起毫无情绪的冰冷来,可是有趣多了。 他伸手递过他从她宿舍找出来的卫生用品,这次,他可是没有跑到外面的商店去丢人现眼了,要是让战北和权慕阳知道,他裴成佑的大名,在这一一三部队,也就不要混了! “活该!” 顾西瓯瞥了一眼他早已换好的西装黑裤,经典的黑白搭配在他身上渲染出邪魅的风采,笔挺的无一丝折皱的裤痕,如脚上的锃亮大皮鞋般,晃眼得吓人。 她直觉眸底一颤,不愿再去看那张俊美妖冶的脸,眸中流转的光华,一闭一合间,如璀璨的星河般晶亮。 好,很好,还真是他活该了呢! 裴成佑望着她那不屑的眼神,饶有兴味地勾了一下唇角,伸手替她举高了吊瓶后,在卫生间内,带着些邪佞地,抚了一下她冰凉的脸颊,“丫头,需要哥服务吗?” “去!” 顾西瓯更没好气,带着些鄙夷地怒斥出声,他当她还是那个压了腿的她不成,还需要他的服侍? “丫头,不会是害羞了吧?咱们谁跟谁啊,又不是没看过?” 裴成佑却不愿放过她,眸底跳跃着逗弄的火花,但若细看,有一抹一闪而逝的幽暗,隐藏在其中。 第95章 以一敌众 半年不见,他发现的,他想念的,不仅是与她的斗嘴,还有她,被他抱在怀里,暧昧纠缠的感觉! 若不是她身体不适,只怕此刻,他早将她压在身下,好好地亲吻一通呢! 如此一想,下腹处似是起了某种炽热,裴成佑有些诧异于这种反应之际,门外,却传来了权慕阳轻快中又似带着怒意的声音,“佑子,你要的红糖水,哥给弄来了。” 卫生间的门,正对着门口,裴成佑一听得这个声音,随手将药瓶挂在了墙上,自发地走了出去。 虽说他为所欲为惯了,可他还没有当着权慕阳的面,表演某些“亲热”的嗜好! 红糖水? 听得这三字,顾西瓯却是眼眸闪了几闪,心底一丝暖意淌过。 “西西妹妹啊,你看看,为了你,哥的光辉形象都给毁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哥罩着的呢!” 等顾西瓯从卫生间里一出来,听到的,就是权慕阳夸张的大叫,当然,还带着些故意的取笑。 “怎么,罩我很跌份吗?” 顾西瓯抿了抿唇,很是挑衅地回了一句,这权慕阳虽说是军医,可三天两头在她身边晃悠,她早就对他的自来熟颇为免疫了。 当然,还有他时不时的牵线搭桥,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些对她暗地里关怀不已的男兵,可全是他的杰作。 “哪里,西西妹妹肯让哥罩,那绝对是哥的殊荣,只可惜,哥排在佑子后面也就算了,在你的眼里,哥和那些吃瘪的男兵,又有什么区别呢?” 权慕阳一脸的受宠若惊,可眸底却是绝对的不怀好意,丝丝哀怨的口气,竟是真假莫辩。 笑话,他可是报喜不报“忧”,就等着裴成佑前来让他检查战果的,估计,那些兵哥哥也快跑完了,等着来慰问她的人,可是有一大溜串呢! “顾西瓯,你怎么样了?” “西西,你怎么晕倒了?” …… 他正想着,医务室的门口,就响起了一阵关切的声音,只见卸下重负,刚跑了二十公里回来的第一中队的男兵们,有十多个一齐挤到了门口。 额! “我没事,你们回去吧!” 顾西瓯一阵头疼,见到他们,不禁抿了抿嘴,冷漠的开口。 不是说军人都是严肃认真的吗?为何到了这特种大队,她看到的,就是一个个双面派的“军痞!” 只是,花归花,他们的基本功,却是极为扎实的,对于年纪小他们甚多的她,说名实在话,给予的帮助和指点,确实不少! 这也是她没有纠正他们叫她“西西”的原因,反正,你纠正也没用,他们照样我形我素! 要不是军队有明文规定,不是一定级别的人不得谈恋爱,所以这些人,就算心底有什么想法,也还只是私底下的行为,要不然,她还真得被烦死。 这次,能光明正大的来,估计也是打着关心战友的口号,毕竟,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摔倒,可是事实。 不过,这些人,也并非全是这样,在这特种大队,年龄本就参差不齐,有的当兵久了,立了战功有了军职成了军官级别的,他们还是无需躲着藏着的。 “哟,西西,那怎么行,你好歹也是我们的一员,都被人欺负到部队里来了,怎能不替你出这口气?” 果不其然,听得她的话,立马就有人不干了,一马当先地充当了出头鸟,对着裴成佑的方向,很是不善地看了一眼。 呸,别以为他们没看到,就是这人模狗样的人把西西给绊倒的! 那人,和权军医在一起,又是什么来头,身手看来是不错,但公然到部队来泡妞,那可绝不能容忍! “丫头,先把这个喝了!” 裴成佑自是看到了他们挑衅的目光,嘴角勾出邪肆的弧度,不经意的浅笑中透着慵懒和倨傲,微眯的明眸,却又溢出几分摄人的犀利,似笑而笑地扫过眼前的一干人等,最后,又在权慕阳的身上,多停留了一秒。 好,很好,这无聊的发小,还果真做了不少地下工作! 他的态度,目中无人,从桌上端起那碗温温的红糖水,带着些玩味地,递到了顾西瓯的唇边,刚想喂她,她却一把接过,拗不过地喝了个精光,淡漠的眸底,还是泛过一丝微澜。 这男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为了避免他当众表演,她就还是不要拒绝他的好意了。 不可否认,时隔半年,再次喝到他代表体贴的红糖水,那一颗孤寂的心,多了一丝动容的情分。 “呵……丫头,你是害羞了吗?放心,有哥罩着你,谁也不敢笑!” 裴成佑笑得兴味,眸底却将她的肢体语言,给读了个通透! 这孩子,私下和他倒是开放得很,怎么到了部队,还搞起别扭来了? 难道,军人的身份,真的让她学会了严于律己? 裴成佑表示严重怀疑,但也并未深究,伸手接过顾西瓯的碗,忽而重重地朝床头上一搁,清脆的碰触声,让众人的心头,都皆是一震。 “怎么,西西都被你弄得住院了,你还要吵她休息啊?” 门口的西粉,其中一个男兵不满地开口,他正是一中队的中队长路洋,身材魁梧,五官端正,粗犷中又透着阳刚,是那种很为耐看的男人,看久了,会觉得那双深邃的黑眸里,射出的晶亮能堪比天上的太阳。 他平日里,可是对顾西瓯最为照顾的一位,和适才出声的曹剑,算是最好的兄弟。 “哟,只不过混了个两杠一星的少校,就以为能泡妞了是吧?你再敢叫一声‘西西’,信不信爷叫你滚回老家去?” 听得如此的挑衅,裴成佑眸光危险地眯了眯,一股张扬的邪魅,从他的眸底喷薄而出,狂妄而高傲的邪笑,落入路洋和曹剑等人的眼里,怎么看怎么欠瘪! “哟哟,到谁面前称大爷呢!你难道不知道,在这里,称‘爷’靠这个?” 曹剑的性格比较急躁,此时很是阴沉地瞪着裴成佑,伸出两个拳头很不友好地晃了晃。 按理说,他是权军医的朋友,他们不该这样不客气的,可一想到他们中队的“冷蔷薇”被一个外人采走,他们怎么也不甘啊! 尤其,还是个嚣张得令人想要狠狠地把他揍扁的男人! 其实,他们不傻,早已看出裴成佑身手不错,可一个非军队人士竟然还能跑过他们,这让他们的自信心,受到了打击! 刚刚,教官就已经训过话了,并未给他们再安排训练任务,实际上,就是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靠这个?” 裴成佑看了看门口的一帮楞头青,笑得很是张扬,忽而玩味地牵了一下唇角,吐出漫不经心的字眼,“那咱们,赌上一把如何?” 十分钟后,训练场上,已是人山人海。 第96章 抓人送来 军队的消息,照样传得很快,听闻权军医带来的朋友要挑战特种大队第一中队的男兵们时,其他中队和非特种大队的人马,都选择了前来观看,黑压压的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反正接近年关,部队也要准备过年,这些天的训练量,的确是减少了许多。 “说一下吧,赌注是什么?” 人群的最中央,穿着浅灰羊毛衫的裴成佑孤身而立,身上的西装已经解下,被他搁置在由权慕阳用轮椅推着的顾西瓯身上。 由于她坚持要观看,药水又还没吊完,这才选了这个折中之计,把药瓶绑在了轮椅上。 他的声音,轻狂中透着倨傲,微眯的桃花眼,写满了不以为然,那缓慢的,卷起衣袖的动作,更是刺激了一干牙痒痒的声音。 他娘的,这男人,实在是太盛气凌人了,可该死的又长得这么帅,连部队里的女兵,都早已看花了眼,人人的眸底,都潜伏着痴迷。 “赌注当然是谁输了,谁就离西西远远的!” 中队长路洋并没有说话,倒是曹剑叫出了声,心底忍不住一声嘀咕,这样比试,似乎不管输赢,他们都是亏大了,不仅是西西,估计整个军区的女兵们,一颗芳心,都恨不得献给他了。 他就是个天生的衣架子,修长挺拔的身躯往那里一站,配上全身价值不菲的服装,俊魅妖娆的五官牵出几许邪魅的笑,明亮的桃花眼更是电力十足地放电,白色的雪地映衬出他的慵懒,怎么看怎么一副迷人的画面。 顾西瓯也静静地看着,淡淡的视线却将鹤立鸡群的他,全数收入了她璀璨的猫眼,以至于她的眸光,似若在一片雪白中多了一层如雾的朦胧,特别在触及周围女兵掩饰不住的爱慕时,她的长睫,忽而轻轻地眨了眨。 “行!谁先来?” 裴成佑却似注意到了她的垂眸,调转头来对着她邪魅横生的一笑,忽而打了个响指,一脸的莫测高深。 丫头,看到这样的哥哥,也觉得很帅是吗? 他心情很好,一干军人却因他随意的口吻激起了斗志,个个在心底怒骂一声后,由曹剑打了头阵。 呸,他就不信,这个男人再厉害,他还能抵挡住他们十五人的轮攻? 赌注可是说得很清楚,谁输谁弃权,所以,他注定要以一敌十五,要是十五个特种兵还打不过他一个,那他们,也没什么脸被称为特种大队的精英了。 “啊……” 所有的人,都双目直视着两人的比试,曹剑在特种大队里,就素有“拼命三郎”的称号,比试的近身搏击也是他的强项,所以人人都盼望着,能有精彩获胜的一幕。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曹剑的腿还刚刚伸出,就被裴成佑巧妙地躲过,再然后,当曹剑的手想要拧他的手腕以便擒拿时,手却反被裴成佑拧住,一个狠狠的用力,一声痛呼,就从曹剑的嘴里逸出。 场上的人,全都惊了,除了顾西瓯和权慕阳之外,人人的眸底,都闪过震惊和难以置信。 不会吧?曹剑竟然只在他的手下,过了两招? “该谁了?” 众人的惊讶中,裴成佑却是嫌弃地拍了拍手,对着顾西瓯的方向微不可见地勾出一个邪笑后,又玩味地盯向眼前跃跃欲试的特种兵们。 这个战北,也真够黑的,为了打击他们,竟然逼他来当免费教练,要不是为了那丫头的年龄,他才不会妥协呢! 本来,按照规定,特种兵的选拔要严格得多,丫头要年后才满十八,如今,只能算是编制外人员。 学校,还是保留着她的学籍的,只需参加明年的高考即可,这样算起来,丫头整整提前进来了一年。 其实,以他们的关系,这些都是无谓的,只是,出任务什么的,就暂时不会考虑她,他想,依她的性格,怕是期待了很久吧! 他有想过叫她走特殊通道,可是,莫名的,他又还是不想,他觉得,从没经过训练的她,在军队里一个脚步接着一个脚步地成长,或许,更有利于改变她孤僻的性格。 要不然,扔到军情处或是国安局之类的地方,只怕,她将面临的,就是封闭式的训练,他可不想,等出来时,看到的,是一个纯粹的国家机器。 在这里,会有爱慕她的男兵,从今日开始,还会有妒忌她的女兵,她的生活,就算是她想平静也不可能,而人与人的相处中,她总不至于感觉孤身一人。 战友,这两个字的含义,她现在还不懂,但总有一天,她会懂! 裴成佑波光流转,明亮的眸底似一汪墨色的清泉,漆黑晶亮得,让周围皓洁的白雪,都失去了它耀眼的颜色。 顾西瓯直觉眸底一颤,心中陡升不舒服的异样,似若他这丰神俊朗的样子,成了他的一大罪状。 “我来!” 其他人自也看得愤愤不平,骨子里的男人自尊不可抑制地抬头,又站出来一位魁梧大汉,一拳就向裴成佑挥去。 “啊……” 回应他的,照样是惨呼,比曹剑更惨的是,这次,他连一招都没过! 噗…… 全场静悄悄的,很多人的脸上已经变了神色,这男人,还真是看不出来,连续两人,都没让别人近过身! 还有,他那躲避的身法,为何如此之快,似乎,别人还刚发起进攻,他的回击,就已经开始了。 这,又是何等的速度! 就算他们是几年的老兵,就算他们还是公认的佼佼者,但比起他来,的确是逊得太多! 接下来,比试依旧激烈,军队就是个不怕输的地方,年少轻狂,血气方刚,通通都是年轻的代表,一干打红了眼的特种兵们,以战胜裴成佑,成了此时的目标。 终于,轮到了路洋,也只剩下了路洋,裴成佑的裤子虽被踢了几个黑脚印,可依旧是气定神闲,嘴角含笑,一脸鄙视的狂傲。 下午,二点左右。 “丫头,崇拜哥哥吗?” 顾西瓯的挂水早就打完了,裴成佑也已完成以一胜十五的神话,两人走在军区的训练场上,并身而行的身影,透着和谐和亲密。 “什么事?” 顾西瓯眸底泛过晶亮,但又被她很好地压抑,眸光淡淡的,直视着前方,尽量不去看,身边男人那张得瑟的俊脸。 其实,她也是不知道他有这么厉害的,依他的身手,只怕教官也不及他一半,他到底,有着怎样神秘的身份? 直觉告诉她,他也是从军区出去的人,他的步伐和他的身姿,就算再妖娆俊魅,仍可看出,属于军人的强势和凌厉。 莫非,他是…… 顾西瓯想到了他说过的那句“把这单做得漂亮点”,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了特工二字…… 他来,应该是有其他的事吧,她可不认为,都能半年没来,这一趟,只是来单纯看她的! 第97章 耻辱证据 “丫头,我把顾一凡带来了,你想怎么解决,随你!” 裴成佑赞赏的一笑,心底直道这丫头果真敏锐,若假以时日,只怕,不比这特种大队任何一个人差! 什么? 顾西瓯猛地一惊,这才想起半年之前说过的话,他如今的意思,是擒住了顾一凡,带来这里交由她处理? 这个男人,依他的身手,用不着花上半年才来收拾一个顾一凡吧? 顾家那个黑帮,不是都被他给瓦解了吗? 把疑惑压在心底,顾西瓯并未言语地跟着裴成佑向他的车子走去,心底却还是泛过一丝微澜。 为什么,为什么要执着地见他一面呢? 生父,这两个字,又到底与她何干,只不过提供了梁色体而已,你何必好奇他姓啥名啥? “佑子,来了。” 还未走近,权慕阳蓦地打开了车门,只见后座的中间,坐着双手被绑,神情沮丧不已的顾一凡,嘴里,还粘着黑胶布,一幅被虐待的模样。 两旁押着他的,倒是让顾西瓯有些惊讶,但又似乎意料之中,那两人,正是满眼妩媚,身材妖娆的琳达和苏蜜。 “总裁,你看,我们可是很准时噢,回去后,可得请我吃大餐。” “是啊,总裁,干脆现在就走,来个浪漫的烛光晚餐也不错啊!” 琳达和苏蜜,一见裴成佑就似两眼放光,妖媚的红唇撅得老高,还故意的,挺了挺宽大毛衫下浑圆的柔软,贴身的曲线,欲露还遮,诉说着惑人的风情。 烛光晚餐? 顾西瓯眉梢一皱,心底掠过淡淡的涟漪,但视线却是冷冷地盯着顾一凡,试图从他的脸上,追寻到些许过去的痕迹。 在顾家住了十一年,这个人于他,和莫静妍一样陌生,只不过,似乎,他却没莫静妍恨她,每次只是淡淡的看着,眼神带着丝嘲讽,又似漫不经心。 她认为,她的身世,他最了解不过! “好了,美女们,下去吹吹风吧,叫权哥哥,带你们去参观参观!” 面对她们的媚眼,裴成佑只是见惯不惯地挑高了眉,对着她们邪肆地一笑后,大手拍了拍权慕阳的肩,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哥们,鲜花朵朵开,就看你能采到哪一朵了! “美女们,请吧。” 权慕阳一阵恶寒,但却还是嘻皮笑脸地带走了两朵鲜花,他知道,裴成佑和顾西瓯,有话要谈。 本来,顾一凡的事情,是早该解决的,只可惜,从顾家那里得到的情报,与乔家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就连那个陈少启,也被乔爷爷,用手段保了出去,还被夸成打黑的英雄。 如今,陈乔两家联姻了,乔家自是不会允许,乔安妮才新婚丈夫就坐了牢,这一仗,裴家输得有点冤,只能说,势不如人! 那些贪污的罪证,都被那群贪官顶了,韩英俊首当其冲,被判了无期,顾一鸣被判六年,这出乎他们的意料,也感慨陈家的无情。 不过,不得不说,陈家人够谨慎,佑子花了半年的时间,还是找不出足够的证据,这才不得不,将顾一凡彻底的送进去。 只不过,顾西瓯是乔家女儿这件事,是他们心底共同的疑惑,也许,这会是个突破口,但是佑子,不愿意。 他知道,他不想拿丫头的身世来作文章,若是曝出丫头是乔家的私生女,对乔家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足够给他的仕途,抹上一抹不去的污点。 算了,也罢,佑子本就只想查清他弟弟遇害之事,既然顾一凡不知道此事,顾一鸣交代的又不是陈乔两家,就当这场拉锯战,再次延长些时间罢了。 乔家能坐稳今日这个地位,手段自然是不错的,也不排除有人为了弃卒保车,一切的操作,都是下面的人动手,自然查不出乔家的线索。 他奶奶的,花了三年,还是一无所获,他都有点替佑子,感到既打击又挑战! 这种找到对手的感觉,还真是挺不错的! 花了三年,才找到顾一鸣这条线索,接下来,佑子似乎准备回京了! 安城,毕竟与北京有距离,有些事情,手伸得太远,证据就少了杀伤力,只有面对面,才能让幕后人慌乱,佑子早已经准备好,想要慢慢的,玩死他们! “西西……” 车内,顾一凡看着顾西瓯,等嘴上的黑胶带被扯下来后,有些迫不及待地叫出了声。 如今,他知道他完了,陈家到处派人追杀他,但却没有证据,听说,那可是声名显赫的佣兵组织野狼团,一群只拿钱不问人的顶级杀手,他不能奈陈家何! 这个裴少,以前就得罪了他,他也多少有感觉,陈裴两家有过结,所以,他的牢狱之灾,怕是躲不过了。 他只是在想,这个孩子,能不能看在他是她“父亲”的份上,再给裴少求一次情? “说,那个生下我的男人是谁?” 在他的期冀中,顾西瓯却是极其厌恶地看了他一眼,吐出冰冷的,毫无情绪的冷音,璀璨的猫眼,却泛过一道犀利的光芒。 什么? 顾一凡听得此言,瞳孔骤然收缩,不敢置信地望着这个清冷而强势的人儿,一双清澈的猫眼,似是迸出直刺灵魂的厉芒,紧抿的红唇,一身迷彩透露着军人的冷峻,整个人说不出的飒爽,迷人。 这丫头,一向是敏感的,可怎么也想不到,她会一语中的。 “西西,我……” 顾一凡的表情有些僵硬,属于黑道大哥的气势早已不见,历经半年的逃亡,最终还是落在裴成佑手中之后,他对于未来,心底充满了恐惧。 如今,顾家可就只剩下他了,爷爷在八十大寿那天突然去世,医生说是突发脑溢血,多半是承受不了顾家被散,一鸣入狱,又得在漂白中重新崛起的缘故,可是,谁又知道,这一番说辞,到底是真是假? 爷爷放在瑞士银行的证据,也都不翼而飞了,陈家脱身的手段够狠,可他,却已经毫无应对的办法。 半年前,那个晚上,陈少启给了他一张xx俱乐部的贵宾卡,他忍不住想要知道有何玄机,可走进去后,接待他的,是一叠他贿赂高官,行凶杀人,强迫少女的罪证,不管是哪一件,都足够他蹲上大半辈子,至此,他知道,他翻不出陈家的手掌心。 都说黑道让人畏惧,可又有谁,能在权势之下如日中天,陈家的意思他懂,是逼他不得与裴家为伍,所以,他连夜逃离,在一拨又一拨的落跑中,被逼感受沦为丧家之犬的感觉。 “不说是吗?哥给你三秒,不介意让你把这个秘密,给带到号子里去。” 裴成佑眸光倨傲,嘴角却是闪过几许轻蔑的光,这个顾一凡,还真当他半年都追杀不到他不成? 顾爷爷死了,他就知道陈家想杀人灭口,他连夜飞了瑞士,赶在他们之前得到了证据,可惜,那些,并不足以扳倒乔家。 第98章 是来告别 所有的联系,都是由陈家下面的一个替死鬼执行的,那些赃款,他承担了所有的罪名,以自杀承认罪状蒙蔽了世人的眼,线索,总是在他快要揪到他们尾巴的时候,就又戛然而断。 他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源于乔爷爷的权势,乔家只有一个女儿,巴结讨好的人太多,乔家,是多少人都想挤一脚的地盘。 如今,乔安妮这块大蛋糕,已经被陈家吞下了腹,他想在行事严谨的黑暗中撕开一道缺口,委实有点难度。 不过,这正好激起了他的挑战,连以牙还牙的黑暗手段,他都不屑去用。 也许,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能让乔陈两家陷入裴家当年的痛楚,可是,他不屑,他要用光明的手段,给天佑替天行道。 天佑,是这个世上最为善良的人,他的心灵,如天使般纯洁,如若他在天有灵,他相信,他绝不愿他的哥哥,以同样的卑鄙来为他报仇。 天在做,人在看,他裴成佑就不信,夜路走多了,他乔陈两家就没有湿鞋的时候,现在已经杀鸡敬猴,把乔陈两派的枪手弄得坐牢的坐牢,自杀的自杀,那些还没揪出的,只怕也是胆战心惊了吧! 在生死面前,任何人都不会淡定,自私,是人的天性! 眼前这位,狡猾狠辣如斯,他被陈家逼着逃亡,在牢狱之灾面前,又是否会有什么突破呢? “我……裴少,那个人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只负责,把妍妍送到他房间……” 果不其然,顾一凡听得裴成佑的威胁,不甘的眸转了几转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他记得,十八年前,他才二十多岁的年龄,渴望上位,急切想要摆脱爷爷的束缚,竭尽其能地暗中打造自己的关系网,就在那时,他接到一张单,说是有人,要找一个代理孕母,还需给其合法的身份。 敏锐如他,自是知道这人是想违背国家政策想生二胎,对方的背景肯定不凡,鬼使神差地,他把妍妍送了出去! 试想想,某位高官的儿子,寄养在他顾家的名下,可就是生生地抓住了一把庇护伞! 可是,事与愿违,十个月后,妍妍生下的只是女儿,对方不要,说是找人重新生,他无奈选人之际,对方却又突然没有音信,再也没人和他联系。 如今,能证实这件事的,只有一段短短的录音,当年的他,还是耍了点小花招的! “录音在哪?” 裴成佑听得他的招供,邪肆的眉目闪过一丝阴沉,这事乔家定是找了替死鬼,可既然想生儿子,光生一个又放弃的行为,他有些不解。 据他所知,乔叔并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当年,他和爸妈之间的三角恋,他还是有些清楚的,乔叔既对妈妈曾一往情深,又为何,会做出这种不符身份的身体出轨? 这件事,只有一个解释,乔叔是被设计的,可后来没有了音信,怕是,没有机会再下手。 这样看来,经手这件事的人,定是他的亲信,对他的行踪掌握得一清二楚,但又心存忌惮,不敢明目张胆,怕让乔叔察觉! 如此一想,裴成佑的脑海闪过了几张面孔,不知为何,商阿姨的模样,跳跃到他的神经。 想要乔家有子的,无非以乔爷爷乔奶奶最为迫切,商阿姨生的是女儿,当时又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可能,也会迫于压力想生儿子! 那到底会不会…… 裴成佑一时思绪飘远,顾西瓯却是突然平静下来,不知为何,听到顾一凡说不知道具体是谁,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是的,她已经不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了,因为,她只是一个代孕的产物,是毫无感情的结合! 她以为,莫静妍恨她,是因为那个男人伤了她,或是顾一凡拆散了她的姻缘,可她却没想到,她恨她,只是因为,她是她耻辱的证据!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被自己的男人亲手送出去,而后,又以失贞的名义,百般的折磨! 终于,她还是懂了! 懂了这些年,为何亲情会淡漠如斯! 晚上,军区外面的某家招待所。 “西西妹妹,干一杯如何?” 裴成佑,顾西瓯和权慕阳三人,订了一间包厢,作为打赌的条件,这一顿,归裴成佑请。 不是他没跑赢,而是他中途弃权了,尽管权慕阳也被迫终止,但他终因是主动方,被权慕阳耍了一回赖。 说是耍赖,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裴成佑,是不会真的让他请的! 所以,此时,权慕阳笑得很是恶趣,一脸怂恿地端起了酒杯,嘴角的不怀好意,是如此的明显。 顾西瓯看到了,但并不以为然,她只是端起了桌上的热茶,并未言语地一口灌到了嘴中,以茶代酒的肢体语言,也表露得一览无遗。 “喂,西西妹妹,你真不喝啊?哥哥话还没说完呢,这可是佑子的送行酒,他今晚,就要回北京了。” 权慕阳笑得很是无良,尤其在看到顾西瓯放茶杯的手轻微一颤的时候,挤眉弄眼地对着裴成佑扫了一眼。 娘的,就是个勾心鬼,连这么冷漠的美少女,也都为他心动了。 如今,留在安城,裴成佑已经找不出其他的证据了,办了那些贪官,上升到省一级,就再也牵连不下去,为官之道,弃卒保车,那些人,明白得很。 因为,他们知道,如若是扛下来,还有活路,就算是免个几年职,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若是扛不住,说出来了,只怕,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其实,佑子对这件事,起先也只是怀疑,在历经悲痛之后打起精神来,距离天佑的死,已经有一年多了,之后,他暗中打探,发现所有的痕迹都太过完美之下,他这才起了确认之心。 后来,他几次试探,但都无功而返,直到他离开军区,伪装成花心权少,并敌不动我不动地逍遥了三年,查到顾家这条线索后,才一举端了陈系下面的韩英俊之流。 可是,相对于滔天的权势,这只是冰山一角,安城与北京,相隔太远,佑子想要牵出幕后者,反而受了地点的限制。 不过,收获也是蛮多的,至少,明确了天佑的死,真的是一场预谋! 顾一凡和顾一鸣,都已经交代完他们的罪状,但等他们按线索寻找相关人员,却大多都是离奇失踪,与其花时间寻找没有太多价值的枪手,还不如回到京城一决雌雄。 他的任务,也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善后可以留给手下,所以,他会和佑子一起走,出来这么久,都有点想念北京的味道了。 “去你的牧羊犬,你丫就是一嘴碎,谁叫你吃饭的时候说这些的!” 裴成佑皱了皱眉,望着顾西瓯除了刚开始的惊讶又变得面无表情之后,很是唾弃地看了发小一眼。 这小子,就是个不添乱不罢休的,他本想吃完饭和她说的,谁知,那寻心想看他笑话的大嘴巴,竟不放过任何一个能让他出糗的机会。 第99章 叫做思念 这下好了,丫头怕是会认为他不想告诉她了,这该死的先入为主,还真是气人! “丫头,哥不是……” 忍着被好友摆了一道的咬牙切齿,裴成佑笑得明亮地靠近了顾西瓯身边,刚拉住她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再次一饮而尽后,很是冷酷地站了起来,“祝你一路顺风,我得回去了……” 这一动作,一气呵成,权慕阳是带着期待地看着她完成的,而裴成佑,则是再次,蹙起了好看的眉,但嘴角,却还是控制不住地逸出一抹浅笑。 很好,他的丫头,竟然闹起脾气来了! 这是不是代表,她其实,很舍不得他离开? “坐好,吃完饭,我送你回去!” 得瑟归得瑟,裴成佑还是没有忘记今晚的主题,春节将近了,他这是,把它当成年夜饭的! 这里虽然是部队,尽管只是一个高档的招待所,但裴成佑点的,全是最好的菜肴,大半,也都是顾西瓯爱吃的,相处过那么久,她的喜好,他还是摸清了。 其实,他有想过来陪她过春节的,可是,六年没在家里过年了,爸爸要求他,一定要回去! 他知道,爸爸是有事找他,关于这场裴乔的争战,已经越演越烈了,爸爸最近在工作上,受了不少的被动。 爷爷的权势,只限于军区,与真正的政界之家比起来,政治上的权势,还是差了一截,况且,乔家早在之前就进足军界了,乔叔的弟弟,正是北京军区里最炙手可热的“新贵!” 而他们家,除了爸爸外只有一个女儿,他的姑姑,是一个美术爱好者,经营着一家画廊,世界各地轮着飞,这些事情,当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浪漫画家能帮得上手的! 所以,这次,也许,是他回归的时候了! “不了,我晚上还要训练,今天欠下的,要补回来!” 顾西瓯却是不体会他的心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被裴成佑眼明手快地抓住,“丫头,真要走?” 他的口气,不悦中透着几分阴沉,顾西瓯看着他的眼睛,却只觉一团深邃的黑云闪烁在他的眼际,以至于她无法窥探出,他真正的心意。 可是,这种他似乎生气了的口吻,让她的眸底越发的孤寂,用力就甩了开来,“让开!” 这个男人,凭什么说来说来,说走说走? 不告诉她,还自以为是地生气,难道,是觉得她没给他面子? 还是,权慕阳揭了他的底,他恼羞成怒了? “丫头,你是不是生气了?气哥没有告诉你?” 裴成佑不放,脸色瞬间由阴转晴,俊魅妖娆的俊脸,忽而扯开一抹妖冶至极的笑,如山顶的雪莲花,在她的眼前翩然怒放。 他漂亮的唇,微微地抿着,斜出的弧度,却无比的诱惑,以至于脸上的表情,妖媚无双,那一刹那的俊美,绝代风华。 顾西瓯眸底一滞,直觉心底某种冲动似要破茧而出,长睫眨了一眨后,她才维持漠然地开口,“没有!” 没有? 裴成佑眯起了眼睛,明亮的幽光从狭长的细缝中透出,如丝丝缕缕的阳光,传递着令人心漾的暖意,似若窗外那白色的积雪,都能被他的目光给融化。 他正想开口,顾西瓯却又再次出声,神情讥讽,眸光清澈,又透着遥不可及的孤寂,“若我生气,你就不会走吗?不,你还是会走,所以,我不会为不相干的事生气,我来,也只是和你道个别,部队有晚餐,我不想搞特殊,多谢你的款待。” 她的口吻,平静,漠然,客气而生疏,几句话,就将他们定位在普通的位置,甚至,她的眸光,坦然中透着微讽,似若那个自作多情的人,正是眼前魅力无比的男人。 嗯? 这丫头,进了军队几个月,锻炼了身手,连带把口才也给训出来了不成? 裴成佑听得她淡然而犀利的回击,深邃的凤眸沉淀出一望无垠的墨色,一旁的权慕阳,却是不给面子地大笑出声,“哈哈,佑子,你完了,原来,也还是有美女妹妹,不上你的勾啊!” 他说的绝对是反话,但此时,不看白不看,发小难得被女人贬低,如此的好戏,当然不能落场。 “闭嘴。” 裴成佑心底微恼,斜斜的冷芒不悦地一扫,顾西瓯却在这个难得的空隙,用力一个挣脱,就打开了包间的门。 门外,是大厅,特种大队中午被裴成佑“耻辱”了一番的十几个男人,齐刷刷地围坐在餐桌旁,曹剑更是一看到顾西瓯,便朗朗地叫出了声,“西西,吃了没?过来再吃点!” 呸,打不过这男人,气也得把他气死,就算不能追她,但这种战友间的“问候”,他可是鞭长莫及。 “哟,输不起啊?” 裴成佑本来是想把顾西瓯拉进去的,但看到这么一群不讲信用的狼,他的眸光瞬间阴沉,带着些轻狂地开口。 有意削他们是真,但不想他们再靠近丫头也是真,尤其在看到他们还是一副献谄嘴脸的时候,他的心底,浮出浓浓的不悦,似若一样只属于他的玩具,凭空遭抢了一般。 “什么叫输不起啊?我们是队友,以后还会是战友,难道,见了面,说个话打个招呼也不允许吗?” 又有一人,发出了一声冷哼,谁不知道,军队里女兵少,漂亮的女兵更少,叫他们成天看着,却又不能解解馋,简直就是有违天性! 虽说不一定成,也没人想过会真的成,毕竟在部队,该有的纪律他们还是会遵守,可为了不让眼前的男人太过得瑟,他们自然,也得拿出他们的“特种”手段。 “队友?战友?我好像听说,过几个月,七大军区的特种兵有一次选拔,优秀的会被送到‘雄鹰’去,有这时间和我叫板,还不如,让我对你们刮目相看呢!” 裴成佑笑得很是玩味,嘴角边的浅笑看来有多欠瘪就有多欠瘪,那嘲笑的神情,似若在说,以你们的“熊”样,怎么能被选到如此的尖端部队? 雄鹰? 在场的人,都是一震,包括顾西瓯,眸底都闪过一丝惊讶。 这个消息,他是从哪里听来的?又到底,是真是假? “雄鹰”,只要是当了特种兵的人都知道,那就是军人中的战斗机,能被那样的部队选上,估计,是每一个人的梦想。 “怎么,不信?” 裴成佑看着他们的表情,了然的一笑,不再废话地一把抓住顾西瓯的胳膊,“丫头,走,吃过饭,我带你到战老儿那去,他会告诉你,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战老儿? 那不是他们的军长吗? 曹剑路洋等人,都开始不淡定了,权军医和军长交好,他们可是知道的,这人是权军医的朋友,竟也这么熟,那消息,应该不会错才是! 如此一想,他们手下的动作猛然加快,路洋更是直接手一挥,“老板,买单!” 第100章 改变主意 不行,这么大的事情,他该去确认下消息才对,而不是再留在这里,和这个太过强大的男人作无谓的添堵。 顾西瓯是个美女,但他们对她的感情,还只是停留在队友的级别,只不过,因为她是女的,性格又倔强,坚强,让他们在为她心痛的同时,又都深深的欣赏。 如今,这么能吃苦,又这么有悟性的女孩已经不多了,她的努力,他们都看在眼中。 一干人,想法一致,也不用裴成佑再出声刺激,一个个随便塞了几口,抓了几个馒头就走出了招待所,算是结束了这顿吃到半路的晚餐。 “丫头,快点,等下,哥教你几招绝活,行吗?” 裴成佑眸底闪过欣赏,又似有着莫名的想念,明亮的幽光闪了几闪后,带着些诱惑地,落在顾西瓯的身上。 顾西瓯没有说话,但眸底却已不再淡然,灵秀的猫眼似也被裴成佑的话注入一丝清泉,澈然而纯净,透着某种向往的期冀,精致的五官,也因这种表情,变得格外的动人。 “丫头,你,一定要争取送到‘雄鹰’来,行吗?” 裴成佑心底一动,某种念头似就破土而出,凑近了她的耳际,吐出低沉而又期待的磁音。 顾西瓯直觉酥痒,以前那些相处的回忆不可抑制地回到脑海,耳根处,竟似起了淡淡的红晕,以至于她没有注意,裴成佑说的是“来”,而不是去! 等反应过来,眸底现出疑问之际,裴成佑却忽而一个勾肩,把她搂着走向了一旁的洗手间。 “你干嘛?” 顾西瓯有些措不及防,心底却又隐有所悟,瞪向裴成佑的眼,写满了鄙视。 原来,狗还是改不了吃屎,以为他给她透露了一点信息,就可以抵消他来去如风的狂傲吗? “丫头,哥想你了!” 这个吻,极其的缠绵,几乎耗尽了两人肺间的氧气。 裴成佑长驱直入,温热的大掌固定着她的后脑,抬高她的小脸让他们亲密相贴,狂卷的舌,肆虐着顾西瓯清新香甜的柔软,另一只长臂,则紧紧地锢住她的腰身,让他们的身体间,没有一丝儿缝隙。 心底的颤栗,如野草燎原般滋长,她牢牢地贴在他的胸膛,仰高着头承受他的狂野,近距离之下,她清楚地听到了,隔着薄薄毛衫传来的,他那怦怦跳动,强壮而有力的心跳声。 顾西瓯觉得,有什么似乎失控了,在熟悉的味道将她拉回以往的时光,在发现某根隐藏在心底的弦快要崩不住的时候,她的脑海,忽而冒出了想念这个词。 想念? 原来,她在想念他? 顾西瓯被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本是迷离的眸底,现出一丝清明,身躯,似是变得格外的僵硬。 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是漂亮的罂粟,是她不能接近的妖孽,她可以让他索吻,可以给他第一次,但,她绝不允许,这种不该有的想法泛滥于心。 于他,她只是个猎物,若猎物爱上了猎人,估计,死伤的后果,不是一般的惨。 “丫头……” 裴成佑察觉她的抗拒,以为她还是在为没有先行告知她而生气,诱哄地低喃了一声,大手却霸道地加大了力度,缭绕着淡淡烟草味的舌尖,更是狠命地吸吮着,几若抵入她的喉咙。 顾西瓯受不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深喉之吻,身体又挣不开他的束缚,整个身子,都被他压靠在洗手间的门上,在如此的来势汹汹面前,似若全身的力量,都只能靠它来支撑。 “呜……” 顾西瓯不喜欢这种失去控制的感觉,在舌尖快要麻木得失去触觉之际,她心一横,重重地咬了下去,可是,换来的,只是裴成佑的一声闷哼,而随之的,是更为狂烈的掠夺。 顾西瓯不再动了,微眯着一双灵秀的猫眼,细细地浏览过他脸上狂热而痴迷的表情,忽而又缓缓地闭上,随波徜徉地,任凭他的索取。 “咚咚……” “有人吗?干嘛啊?上个厕所也要锁门?”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扭动门把的声音,没有扭开后,就是不满的敲门及吐糟声,甚至,还带着鄙视的不屑。 这个洗手间的门,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里面的人吻得热火朝天,喘息和银丝纠缠的声音,透过紧挨着的门缝,清晰地传到了,门外急于方便的人耳中。 顾西瓯的理智又重被唤醒,裴成佑却是放肆地未曾理会,甚至那只扣在她腰际的手,也不知何时撩开了她的迷彩服,沿袭而上,掌握了她胸前大小相宜的柔软。 “兄弟,去那边吧,那边没人。” 顾西瓯正瞪眼想要推开他,门外,却又响起了权慕阳的调侃声,在那人气哼哼又无奈地去了女洗手间后,权慕阳笑得暧昧地敲了几下门,“佑子,哥知道你现在想吃的不是晚餐,可再不吃的话,菜就要凉了。” “还有,哥得提醒你,再过一小时,我们要出发了。” 末了,权慕阳又补上几句,再次邪佞地踱了开去,还心情很好地,吹了一声口哨。 这佑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风流鬼,人家姑娘身上可是来着生理期呢,你丫的不会,是在洗手间里上下都用手指吧? 哈哈,亲得这么带劲,想必人家姑娘都被你给摸熟了,又不能解渴,还真不是一般的衰! 权慕阳是个医生,他当然知道裴成佑叫他准备红糖水的意思,只是一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女人让发小饥渴到如此的程度,他就觉得,心情无比的爽! 出发? 顾西瓯因这两字,所有的情迷从全身的血管里褪却,睁着一双迷离中透着疏远的黑眸,冷漠又淡然地,直视着眼前的男人。 “丫头……” 裴成佑终于放开了她,却是喘息着吐出了这两字,明亮的桃花眼早已淬上暗沉的幽色,低沉暧昧的嗓音,也变得格外的沙哑。 这丫头,就非得这么有理智吗? 要不是看她布满了粉红的脸,要不是她明显起伏的呼吸,他都要觉得,他刚才吻的,是一块木头了。 殊不知,这吻的惊心动魄,早已被顾西瓯压至了心底,他的味道,也似深深地刻印到了灵魂之中! “丫头,跟哥走,跟哥去北京过年,好吗?” 裴成佑懊恼间,又似意犹未尽,垂着看了一眼自己叫嚣不已的某物,在心底的某种压抑来不及散去之际,他重新抱住顾西瓯,吐出蛊惑的字眼。 第101章 同去北京 这孩子,妈妈在监狱,爸爸又是个陌生的代名词,他忽然间,觉得这样丢下她,有些的不忍。“不去!” 在他的良心发现之际,顾西瓯却是想都没想,就冷漠地拒绝了他的提议,尽管脸上还遍布着粉嫩的绯红,被吸吮的红唇也如玫瑰般鲜艳,可她眉眼间,却冷若冰霜。 一个人过年,她早就不再陌生,心,也早已习惯如此的孤寂,更何况,这次,还有训练陪着她。 她知道,刚刚裴成佑的话,绝对不会是假,这男人一向张狂,他用不着口出假言,只为赶走她身边他还没放在眼里的“苍蝇!” 有压力,才有动力,她似乎有些能够理解,裴成佑把一中队的人,狠狠地削一顿的用意了。 军区,靠实力说话,尽管他们不服,可刚刚集体离去的动作,却代表着一种信任,这男人,以他的身手,已经折服了整个军区的人。 “丫头,你不去,那哥,就留在这里陪你吧。” 裴成佑一眼就看到了她眸底的落寞,看到她淡淡的,倔强地微抿的唇角,心底的某处,忽然柔软得一塌糊涂。 不是说了,她是他以后要养着的丫头吗?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丢下单独的她独自过春节? “不用。” 顾西瓯再次否决,伸手整理好自己凌乱的军装,璀璨的猫眼,闪过一道微恼的冷芒。 这该死的男人,吻得她连腿都酸了,要是和他去了北京,他丫的忍不住提枪上阵,那她的训练,可就泡汤了。 离除夕,只有三天了,他回去一定事情多,她跟着去逗留几天又得回来,简单就是瞎折腾。 最重要的,他们之间,谁也不是谁的谁,这种带女人回家的事,又怎能轮得上她? 顾西瓯不想自作多情的,可在一瞬间还是闪过诸多想法,最后,她无比鄙视地唾弃了自己一番,扣好了军装上最后一颗扣子。 “让我爱你……” 裴成佑想要说些什么,手机却响起了尖锐的轰鸣,他眉头微皱,却还是拿了出来,看到屏幕上跳跃的号码后,他的嘴角,微微地扭曲了一下。 嗯,扭曲? 顾西瓯为自己的发现雷了一把,这男人,也会有忌惮的人吗? 还是,是他那个清冷,却又咄咄逼人的妈妈? “喂,爷爷,您老好啊,今日刮的什么春风,竟然舍得给你孙子我,打上一个问候电话了?” 在顾西瓯的猜测中,裴成佑却已然搂着她的肩,不顾走廊上别人异样的目光,大摇大摆地带着她回了包间,嘴里,还吐出嬉皮笑脸的字眼。 原来,是他爷爷! “你个臭小子,什么春风啊,敢情就惦记着那点破事!爷爷不打电话给你,你就不会打一个回来吗?三年了,你丢了爷爷,丢了家人,抛弃了战友,我裴家,怎么就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孬种?” 电话那头,裴爷爷裴光启中气十足地坐在沙发上,裴明轩和白夏,坐在他的对面,神情恭敬,又似不敢置喙地承受着裴爷爷的大嗓门。 “爷爷,那怎么能叫破事呢?人类的香火,可都是男人破了女人才有下一代的,我要是不想着破,上哪去给你生个不孬的曾孙啊?” 裴成佑似是没有听到里面的咆哮声,拉着顾西瓯坐到了位置上,还伸手,挑了一筷她爱吃的菜送到她碗里。 “你个混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裴爷爷就又是一声怒吼,权慕阳则憋出了内伤,冲着裴成佑比了一个“你牛”的手势,而顾西瓯,就算再镇定,也还是用鄙视的目光,扫了裴成佑一眼。 这人,难怪三观不正,天天流连花丛,和自己的爷爷都能如此口无遮拦,也算是风流人物的大哥大了。 不过,他爷爷提到了战友,那他,还真是军队出来的人? “爷爷,我没皮痒,我还得留着这张脸,去祸害美人妹妹呢……要不,您老就别打搅我为国家的人口可持续发展做贡献了好不?” 裴成佑扫了一眼顾西瓯,很是清楚地看到了她的鄙夷,邪佞地勾了一下唇角,而后,挑高了眉梢,吐出低斥的一声,“再甩眼刀子,小心哥等下就破了你!” 顾西瓯气得翻了一个白眼,直接一筷子把他夹来的菜用力挡了过去,推搡间,那菜敌不过两人的攻击,好死不死的,从桌沿掉了下去,准确地落在,裴成佑裤子的中央。 “你……” 这道菜,是板栗烧鸭,裴成佑夹来的,正好是软糯的板栗,此时,掉在他裤档的中间,灯光下,一片土黄的糊状,一眼望去,极易让人误会! 裴成佑的脸色,一时有些五彩缤纷,对面的权慕阳,眼珠一转也猜到了多半,迅速地起来看了一眼后,很不给面子地大笑出声,“哈哈……” 这两人,还真是冤家,这下佑子,还会有胃口才怪! “臭小子,阳子也在是不是?快,告诉阳子,爷爷今晚有演习,那些个老头子都会来,你们两个,给我的“雄鹰”加加油!” 裴爷爷听得权慕阳的笑声,原本恼怒的脸色恢复了缓和,他就知道,这孙子,不和他斗嘴,是怎么也不会罢休的! 今晚,是他有意组织的,北京军区的年前大演练,孙子要回军区了,他怎么都得,替他制造点声势! 嗯,演习? 裴成佑挂了电话,随即明白了爷爷的心思,只是,看向顾西瓯的目光,带了丝征询。 “丫头,去吗?” 裴成佑问得很随意,又似带着些许的鼓励,他知道,爷爷的话,她肯定听到了,能有机会目睹整个北京军区红蓝的军事演习,对她的历练,可是最为鲜活的教材。 顾西瓯眸底也似闪过一道光亮,但仍习惯性的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抬头看着裴成佑明亮中透着温暖的眼神,忽而不自觉地点了头,“去!” 这个机会,千载难逢,他既然有这个本事带她去,那她,又何不去长点见识? 来了半年,她全锻炼身手了,一次实战的经验都没有,如此的她,若“雄鹰”明年真有选拔,又怎么能脱颖而出? “那好,快点吃饭。” 裴成佑也圆满了,想着不久就要回到军区,他的心底,也有着激动的情绪,而他,觉得这种和丫头一起分享激动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其实,当年离开后,他为了让别人信以为真,在裴氏的作为有所高调了一些,尽管堂哥裴笑才是正主儿,但在很多人眼里,他这个裴少,就等同于裴总! 不过,他不怕人查,出来的时候,爷爷和权爷爷,就给他做好了一切档案,算是暂调到了军情处,这三年,他完全可以,以卧底的身份遮掩过去。 而且,他帮着权慕阳,也做了不少事,那上面,完全是有案可查的! “少启,你又喝酒了?” 第102章 到达军区 此时,乔家,乔安妮看着一身酒气回来的陈少启,皱起了秀丽的眉梢。 “安妮儿,是应酬,你知道的!” 陈少启坐到床沿,扯掉脖子上的领带,却见微敞的衬衫口,有一个明显的唇印,透着醒目的红色。 乔安妮心底一颤,觉得有什么东西刺痛了胸口,水眸怔怔地看着那个唇印,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们结婚,已经几月了,本来是有独自的新房,可妈妈说等装修好的房子先通通风,又说什么舍不得她,这才留他们,住到过完年再搬新家。 其实,她知道,妈妈是想给陈家一个下马威,乔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妈妈怕,怕她到陈家受委屈。 这桩婚姻,只是政治联姻,何况在婚前,陈少启似乎还出了一点事,是爷爷动用了关系,才替他洗清了嫌疑,陈家在千恩万谢之际,自然是没有反对新婚后两人住在乔家。 他们的相处,一直相敬如宾,谈不上过多亲密,也谈不上过于疏离,陈少启是个很活跃的人,性格狂傲了点,可有时,又让她觉得莫名的怀念。 他,某些地方,还是很像裴成佑的! 乔安妮一想到这个名字,内心深处又似泛出一抹疼痛,这才移开了盯着陈少启脖颈的视线,那一丝丝的不甘,也消失于无形。 “安妮儿,你先睡吧,我去洗个澡。” 陈少启似是未曾察觉,几下脱光了身上的衣服,只余一条内裤就走向了主卧内的卫生间,乔安妮蓦地红了脸,缩进了被窝内。 夫妻生活,他们是有的,她永远都记得,新婚之夜,陈少启盯着被单上的“血迹”,笑得很是意味深长。 她不知道,他到底是看穿了还是满意了,反正,那晚,他一夜折腾着她,直到她被做昏了过去。 那血迹,是妈妈带她做了修补术之后的效果,她的第一次,早在六年前就给了裴成佑,只是不知,陈少启到底知不知情。 她心中没底,也曾央求过妈妈不要去,可妈妈却坚持,她拗不过,这才点了头。 可有时候,她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她觉得,陈少启的目光太过阴沉,每次在床上都像在泄愤,用尽花招,弄得她羞不可抑之际又似历经生死,而身体,却在习惯之后,感受到了欢愉。 是的,她羞耻,也憎恨这种欢愉,这让她觉得她是个堕落的女人,明明不爱他,却能在他的身下,为他绽放所有的激情! “哼,心虚了是吧?明明被人上过了,还在我面前装,我陈少启,最看不得虚伪的女人!” 在她的彷徨期待间,陈少启却在浴室内牵出一抹薄凉的笑,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呸,裴成佑,我陈少启,从此与你势不两立! 你夺走了乔安妮的清白不说,还抓了他那么多把柄想要扳倒他,尽管最后有惊无险,可这梁子,却是怎么也解不开了。 他并非有处女情结,当年的事,大家也只是听闻了一点点,并无实据,到底做没做过无从得知,可他却从乔安妮的反应中,得到了某种笃定。 今晚的吻痕,他是故意的,他想看的,就是乔安妮的心虚,而果不其然,她,躲闪了。 其实,他们是六年的男女朋友,当初的婚约,在这个圈子里也并非秘密,有过什么也并不为过,可因乔安妮有病,又两地分离六年,按常理,也应该是没有做过。 因为,据他所知,裴成佑未曾去探望她,且在出军区后,在安城是花天酒地,女人多得能排到海的另一头,是个不折不扣的花心大少。 如此花心的男人,能在当初被人绑住,只有一点,他定是碰了她,被人抓了正形,这才被逼负责,定下了婚约。 只不过,不得不说,这小子胆挺大,在羽翼并未完全丰满的时候,就不顾乔家的打压,执意解除了婚约! 这份魄力,他自愧不如,虽说让他捡了个便宜,可乔家的权势,比起男人的尊严来,这件事,还是太过打击。 只因,那人是裴成佑,打小就压他一等的裴成佑!他陈少启,只要想到捡了他的破鞋,心里就膈应得慌! “安妮儿,工作室怎么样?生意还好吗?” 很快,陈少启冲完了澡,披着一件浴袍就上了床,伸手将乔安妮搂过后,问得很是温情,眸底的温暖,早就掩饰了先前的冰冷。 没办法,这个女人,就算是别人玩过的货,他也只能照单全收,陈家还需要乔家的权势,爸爸想在乔家的庇护下高升,他的商业王国也得靠乔家来立于不败之地,而乔家,则需要一个继承人。 所以,他们互利互惠,这桩利益婚约,他有必要,将它演绎得深情款款。 幸亏,这女人,还不是被别人玩烂了的货,就那么一次,他就把它当成,年少轻狂的代价吧! “还好。” 乔安妮还是有些脸红,以前有病的她,就算生得柔弱,男人见了,也只是同情,并没有太多爱慕的眼光。 所以,她对男人,并没有太多的相处经验,天佑和艾克,对她都是极好的,她对陈少启这种态度,感到很是满意,并无太大的心理反差。 她的工作室,早就搬到北京来了,也曾设计过几样新款,可似乎,找不到以前的灵感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她的生意,还是那样趋之若鹜! “那就好,我们睡吧……” 陈少启敷衍的一笑,伸手关了房内的台灯,大手却在黑暗中,热情地袭向了她的胸口…… 门外,商秋婉听着那压抑的叫喊,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嘴角边,牵出一抹满意的笑。 这傻丫头,终究是忘掉裴成佑了,要是他们的婚姻不幸福,她真想把裴家,狠狠的报复一番。 “你这是干什么?” 书房内,乔连生走了出来,正好看到妻子蹑手蹑脚地回房的身影,浓黑的眉毛皱成了山川,吐出不悦的低斥。 “怎么,看到女儿幸福,你不痛快是不是?” 商秋婉瞥了一眼他,语气带着些失望的恼恨,这个男人,到底,还要冷落她多久? 乔连生没理她,不想吵架地拿着衣服进浴室,浑然未觉他身后的妻子,幽幽中透着期待的眼神。 深夜,十一点半,北京军区。 “臭小子,你这什么烂车,这个时候才来?” 刚一到达军区,顾西瓯才被裴成佑拉着走进某间办公室,迎接他们的,就是一声怒吼。 “爷爷,您老还是这么精神,我那烂车,被你这一吼,都可以报废了!” 裴成佑习惯地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对着裴光启无赖的一笑,这才找了个位置,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 一路上,他们可是飙车过来的,要不然,怎能提前半小时赶到这里? 第103章 抢占山崖 反正,这个别扭的老头子,不吼几声,他心里就不痛快! “怎么坐的?出去几年,变成癞蛤蟆了是不是?告诉你,别把你在外面泡妞的那一套,带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裴光启的脸色还是很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眼前的孙子,气得一翘一翘的嘴角,却浮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扫过顾西瓯时,又带着审视的凌厉。 呵,这个臭小子,这次泡的女人升级了不成,竟然选了个女兵? “爷爷,时间不多了,给找两套衣服,我要带她一起去!” 裴成佑不以为意地抬腕看了看手表,还点燃了一根烟,似若想要在进入演习前,好好地过上一把瘾。 “带她?你以为这是菜市场,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拉出来溜?” 裴光启一听,心底顿时有了计较,这次,他可是抱着很大期望的,他的孙子,只能赢,不能输! 这个女娃儿,看来是沉稳,可年纪并不大,凭他的经验,只是才进军区的菜鸟,要是扯了佑子的后腿,他又何以服众? 阿猫阿狗? 顾西瓯听得如此的评价,倒也没见恼怒,只是清冷地坐在一旁,把事情的交涉权,完完全全地交给了裴成佑。 这事,成则可,不成也没多大关系,她只是安城部队的人,突然参加,为难之处在所难免。 “爷爷,你什么时候看过我会用阿猫阿狗?别浪费时间了,去安排下人手吧,保证给你打个漂亮仗!” 裴成佑有些好笑地看着急切的爷爷,心中暗道这个暴躁的性子还是没有改变,不过,在知道他只是纯粹关心自己之际,他还是没有顶嘴,吐出狂傲的保证。 这次,他们多了三个人,尽管他和权慕阳是计划之内,可丫头绝对是意外,红蓝双方,必须做到绝对的人数均衡。 顾西瓯对他的信任隐有动容,裴光启则是胸膛一阵起伏,对着自己的孙子紧盯了几秒后,眸中泛过一道骄傲的光,嘴上却还是不满地嘟囔,“行,臭小子,要是搞砸了,看我不把你给发配到勤务兵去!” “勤务兵就勤务兵,什么都是为国家服务,爷爷,你不会连这点觉悟也没有吧?” 裴成佑看着言不由衷的爷爷,漂亮的唇角牵出一抹揶揄的笑,晶亮的眸底,闪过一抹温暖。 是的,这就是他的爷爷,身为北京军区司令,霸道强势,脾气火暴,可整个军区,却被他治理得整整有条,就算年岁已高,在这样的冬天,在这样寒冷的季节,还是身先士卒,不缺席任何一次军区的活动。 他知道,他对自己期望太高,当年的离开,曾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不得不对他吐露了怀疑才得到通行的绿灯,而且,为了替他掩饰,还做出了恨其不争,下放回乡的假象,他更是,三年没有给爷爷打过电话。 这个一心为军的老爷子,以他的力量在默默地为裴家撑起一片天,六年前,爸爸刚从外省调过来,三年后才进了常委,那个时候的裴家,与乔家抗衡的力量,实在是太过薄弱。 其实,以爷爷的年纪,完全可以从军区退下来安养晚年了,可他为了裴家,为了撑到他回来,在这个位置,付出了太多的努力! 所以,这一仗,他不能输!裴家的责任,从今天起,他要正式扛起来! “呸,臭小子,就你觉悟高?换好了衣服,归队!” 裴光启被孙子堵住,叫来勤务兵吩咐下去后,有些怒气冲冲地,去了这次军演的指挥部。 呸,那帮老头子,可是全都来了,要是这次孙子赢了,可得叫他们,好好地吃瘪一番! “丫头,快去换!” 不一会儿,勤务兵就拿来了两人的衣服,裴成佑依旧坐在沙发上腾云吐雾,却是催促着顾西瓯去换衣服。 “佑子,等下你想怎么弄?” 顾西瓯才刚拿着衣服走进洗手间,也已经看过爷爷,换好了迷彩装的权慕阳,兴冲冲地走了进来,眸底闪过某种莫名的晶亮。 爷爷刚刚和他谈过了,有意借这次机会,让他和佑子浮到明面上来,他这才知道,原来佑子,一直未曾脱离过军区。 兴奋的同时,他还是有点小哀怨的,身为发小,竟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这让他,多少有点憋屈,不过,他也能理解,军区的保密制度,他懂。 这下,他算是明了,军情处的另一干将是谁了,原来,那个神秘的搭档,就是和他一直搅在一起的发小。 每次,上面都只是告知,会有一个代号为xx的特工和他联系,他以前还奇怪每次出任务都会碰到佑子,可那时他是真的相信,佑子是在出差,或是带女人鬼混! “我们三人一组,要搞,就搞大的!” 裴成佑斜斜地睨了权慕阳一眼,直接忽略他眸底的不满,吐出一个烟圈后,有些邪肆,又似胸有成竹地,眯起了惊艳的明眸。 这次,他要一鸣惊人,“雄鹰”队长的位置,在阔别三年后,他要夺回这个第一阵地! 此时的裴成佑,俊脸妖娆,意气风发,似笑非笑的嘴角勾勒出狂傲的弧度,睥睨山河,不屑一顾的气势,在他眸底深幽的墨色中,张狂地翻滚。 顾西瓯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裴成佑,那种自信的风采,深深地植入了她的脑海。 他的话,她听到了,这个男人,竟敢带着她这只菜鸟,来做如此的赌博吗? 冬季的夜,已然带了彻骨的寒冷,凌晨十二点,北京军区,却是一片热血沸腾。 北京同样下着雪,在白雪铠铠的景色中,红蓝双方,在这次为期三天的军演对抗中,刚一开始,都选择了同样的以静制动,以最快的速度,想要占领最利于隐蔽的丛林地带。 “丫头,你那个还要几天?” 穿过一片小坡地,来到了一处四周无人的山崖,裴成佑警惕地左右看看,并未发现人影后,拿出随身携带的油彩,准备给顾西瓯抹上之际,嘴里,还是邪肆地问了一声,又似透着隐隐的关心。 她的体质,偏寒,在这样低温的夜晚,她能抗过这种生理的考验吗? 要是,落下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裴成佑此时又似有着丝丝的懊恼,他忽而发现,他忽略了一些东西,只是听到军演,一时的兴奋,让他忘记了丫头,是一个生理构造和他不一样的女人! 三天,他们在这冰天雪地里,要潜伏,还要出击,除了必需的装备,食物是严格禁止的,在胜负未分之前,一切,都是对意志的考验。 “我没事。” 顾西瓯一滞,挥开他的手自己涂抹着油彩,一晃而过的羞色,在夜色中被朦胧的掩盖。 她的那个,已接近尾声了,在裴成佑强押她休息一天,又吊了几瓶盐水后,奇迹般的止了血,出发之前,她已确定好情况了。 一般每月,她最多四天,所以,此时的她,根本不影响军演,尽管是有些冷,可比起参演的兴奋来,那些根本算不了什么。 第104章 首战告捷 如今,他们三人,避开了大部队,准备直袭蓝方的指挥部,对于他这一大胆的提议,骨子里的挑战因子,都被他给激了出来。 翻下山崖,就是密林了,听说,是最为捷径也是最为凶险的路段,易守难攻,敌方估计,也会用突袭的方式,来占领这块游击战的风水宝地。 “真没事?那,我们天为被,地为床如何?” 听得顾西瓯的回答,裴成佑眸底似若燃起一束摄人的光亮,就算在黑夜中,也熠熠发光,丝丝的调侃和暧昧,带着些轻痒地,进入了顾西瓯的耳膜。 如今,已是深夜,这山崖地势颇高,下面的情形一览无遗,若是他们潜伏在这里,估计,能钓上一群大鱼! 呸! 顾西瓯没好气,抓起一把油彩就抹到他脸上,不再吭声地四处瞄了瞄,触及一旁的权慕阳看好戏的鬼脸时,心底忍不住低咒了一声。 这个风流鬼,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逗弄她,她敢打赌,就算她应了,他也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试想,有谁会在这分秒必争的时候,还有打野战的心思,他愿意给别人看戏,她还不想作陪呢! “佑子,那边。” 权慕阳听不清裴成佑的低语,但直觉告诉他准不是什么好话,玩味地笑着之际神经却是紧绷,于细微的响动中,准备地辨识到了异常的气息。 “丫头,跟着哥。” 裴成佑也眉梢一挑,一抹见到猎物的精光一闪而过,晶亮得如黑睢石般耀眼,让那张涂抹了油彩的脸,就算在夜幕中,也绽放着自信的光华。 顾西瓯微微点头,许是太兴奋的缘故,感觉被他握着的手心都似沁出了一层薄汗,在迅速地找到一块大石隐蔽好身形后,她抽出了绑腿上的军用匕首。 用枪,她还没有过实战经验,而且,每人只有十发子弹,不到万不得已,一般,都是不太会动用这种珍贵武器,而用匕首,她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习惯。 “你到哥后面,小心,不要阵亡了。” 裴成佑藏在她前方的一块石头,对她比划了一个隐藏不动的手势后,身躯利落地滚了几滚,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地拉开了三人之间的距离。 如今,他们三人,据守的方位呈三角形之势,而他们的战斗方针,就是各个击破,所以,顾西瓯并没有特殊待遇,若是有蓝方的人经过她的地盘,那,就是她的出手之机。 莫名的,顾西瓯对于他的这种信任,心底流淌过无数的暖意,聚精会神的眼眸凝聚着璀璨的光芒,握着匕首的手,更为的用力。 “老大,应该没人。” 很快,一阵悉悉缩缩的声音传来,大概一个班的人数,影影绰绰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一阵东张西望后,有人,发出细微的兴奋声。 “跟上!” 为首的领队,并没有出声,只是打了一个继续前进的手势,看得出,他经验十足,也精明睿智,对着那几块大石的阴影处,微微的皱了下眉梢。 不对啊,听说这次红方,有两个神秘人物参战,这块地,是双方穿插至后背的必经之地,他们蓝方能想到,红方不可能不派人来才对! “雄鹰”,是一只战斗力极高的队伍,尽管他们是蓝方从沈阳军区借调过来的“蓝剑”,但却只是名声齐,多少年的军演了,都被“雄鹰”独占了鳌头。 这次,可得小心再小心,一定要一雪“蓝剑”之耻,为沈阳军区,好好地出上一口气! 一片雄心壮志中,这只由“蓝剑”精英组成的突击队,开始慢慢地借助山石想要下滑至下面的丛林,可还未等他们拿出工具,那些最后面负责放哨的人手,悄无声息地倒下了两个,响起两束代表“阵亡”的红光。 “谁?” 前面很快有人发觉,可刚一扭头,又有两人双脚被拖了下去,随着两束激光灯,共是四人已经“阵亡”。 “过来!” 蓝方的领队,很快打了个手势,剩下的六人背靠背聚拢在一起,双眼警惕地注意着四周。 这是夜晚,尽管有积雪,可能见度还是很低,敌暗我明之下,抱成一团是最好的防御。 “上!” 本是从两个方向窜出,各自解决了二人的裴成佑和权慕阳,默契地从隐蔽之处跳了出来,而顾西瓯,则充当最后的“卧底”,继续她的守株待兔。 俗话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红蓝双方的交锋,在裴成佑和权慕阳跳出来后,一时激烈到了极点。 双方的人马,是一比三,蓝方的领队见得对方只有二人,心中一喜,但也并未轻敌,六人迅速分散,以三角合围之势,向两人逼来。 “去!” 裴成佑和权慕阳,一个使劲的踢腿,就将其中的二人,狠狠的踢向了顾西瓯所在大石的方向,而后,借着这一旋力,弯腰避开了其中一人的射击,反手扭住他们的胳膊,以敌人的身体,阻挡着最后剩下的,两名最为强势的对手。 “卑鄙!” 尽管不暴露口音,是一般军演的作风,可蓝方的两人,还是在不利的对斗中,气愤地吐出了两字。 还真是该死,十人对二人,竟然足足八人失手,四人“阵亡”,等指挥部的结果出来,他们“蓝剑”,又还有什么面子? “来啊!” 听得对方开口,裴成佑也沙哑了声音,吐出刻意压低的挑衅,一双利芒闪烁的眼,朝顾西瓯的方向,投去了关注的一瞥。 这丫头,对付两个受伤的特种兵,应该没有太大压力吧? 她的身手,他可是听权慕阳报告过了,在一中队,不算拔尖但也算中等,对于一个只训练半年的人,能有这等成绩,也算是不错了! 如此想着,他的军用匕首毫不迟疑地往手上的人脖颈上一斜,按响了他衣袋上方的激光装置,宣布这两人“阵亡”后,和权慕阳一起,朝那显然包括领队在内的劲敌,发动了进攻。 “呜……” 与此同时,顾西瓯也在大石后跳了出来,在摔过来的两人猝不及防之际,伸手就是一个反拿抵住了对方的脖子,一束红光,宣布了她的首战告捷! “嗯……” 剩下的一人,显然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吃惊之下,身形倒是很快腾起,和顾西瓯,对打在了一起。 这种演习,必须是在致命之处,令对方毫无反抗之下触响信号灯才算真正的“阵亡”,所以,顾西瓯也只来得及解决一个,而另一个,则需靠绝对的力量,来让自己处于胜利的一方。 敌强我弱之下,顾西瓯率先挨了一腿,可她还是堪堪地避过了要害,迅速地弓起身子,将最危险致命的地方,进行着自我保护。 好,很好,这丫头,临场反应挺不错! 裴成佑百忙之中抽看了一眼,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赞赏之后,几个狠手,就解决了他手中的敌人,对着权慕阳比了一个手势,快速地来到了顾西瓯的身边。 第105章 合围出击 “我来!” 见得走来的人影,顾西瓯眉梢一挑,低声地阻止着裴成佑的帮忙,语气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决。 “行!” 裴成佑没再坚持,胜负已定之下,也不妨让他看看,丫头的战斗力,到底有多强! 说完,他走向了一边,收缴了阵亡人员的装备,那几个躺在地上内伤得不行的对手,看着他那嚣张的模样,个个在心底,气得只差要吐血。 真是丢人丢大发了,他们这些所谓的精英,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毫不费力地干掉,这红方的人马,身手该是如何的变态! “啊……” 那头,又传来一声低呼,权慕阳的最后对手也已被击败,唯一剩下的与顾西瓯打斗的人,看着以三敌一,却有两人观战的情况,心底的懊恼快要将他淹灭,忽而拔出了身上的枪,一颗子弹,对着顾西瓯急射而去。 如今,只有最后一拼了,能阵亡一个算一个,他们这十个先头兵,总不能全军覆没吧? “丫头……” 裴成佑顿时一惊,抬手就是一枪射了出去,身形则快速的暴起,在空中子弹相击的那一刻,抱着顾西瓯,堪堪地避过了弹尖的锋芒。 “丫头,困兽犹斗,你要记住,我们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你最先应该考虑的,是怎么快速而有利地结束战斗!” 最后的一人,还是被权慕阳宣布了“阵亡”,裴成佑搂着顾西瓯,有些义正严词地,对她进行着适才的总结。 他知道,丫头只是想要锻炼自己的身手,可这毕竟是演习,是他们在明知没有其他敌人的情况下才会对她的纵容,若是实战,她,就没有今天的幸运了。 其实,她早就可以拔枪的,在他和权慕阳一人给她踢去一个之际,她就应该一枪一匕首,迅速地解决掉两人,浪费一颗子弹,和缴获百发子弹比起来,绝对是得大于失。 “嗯。” 顾西瓯有些懊恼,但还是虚心地接受了裴成佑的说教,她的确,是犯了错误。 她的身手,比起这些特种兵精英来,本来就差了很多,她也是在看到只有一人的情况下想拿来练练靶,可是,若他们后面还有帮手,她的拖延,绝不是最佳的选择。 此时的情况,他们是应以最快的速度,绕到蓝方后面的指挥部去,一路上,不知还有多少困难要克服,如果一路都选硬拼,不仅她的体力吃不消,还会白白的,浪费进攻的时间。 “走吧。” 裴成佑见她听了进去,眸底闪过一抹赞赏的笑,这才捏了捏她满是油彩的脸,心情愉悦地,带着她攀下了山崖。 “不好,佑子,下雨了!” 半小时后,三人终于下得了山底,看着对面的丛林,顾西瓯似是松了一口气,权慕阳却忽而望了望漆黑的天空,看着掉在手背上的水滴,吐出一声低咒。 他听得很清楚,山崖上又来了人,这意味着,他们在这丛林中,有一场硬仗要打! 可是,天若下雨,他们就无法前进太远,以三人之力来对抗大批人马,委实,有点太过于挑战! “先去找颗大树!” 裴成佑也听到了山崖传来的动静,想来应该是蓝方的后援,继那十人之后的第二批精干部队! 他的目光,在看到阴沉的天色后倏地变得冷厉,拉起顾西瓯的一只手,迅速地往丛林走去! 不多时,雨滴开始变大,但也不是很大,只是一般的小雨,就是密集了一点。 “佑子,估计,要下冰雹了!” 三人刚找好几棵大树,权慕阳就发出一声怨叹,又似有着隐隐的咬牙切齿。 这本就是冬日,下雪的夜晚在这丛林中温度已经够低的了,再来一场冰雹,不被冻成大熊猫才怪! “丫头,站进去一点。” 裴成佑没有理会他的埋怨,而是攀上一棵大树,拿出军用匕首砍了一些还算干燥的树权,想赶在被雨淋湿之前,能为顾西瓯支出一个藏身之地。 如今,阻在这丛林中已经是定局了,后有追兵,而若继续向前,出了丛林就是河,根本没处可躲,若不想在这大晚上来个危险的泅渡,把他们解决在这里,是最为合理的选择。 试想,他们只有三人,就算再会游泳,能躲过人家那么多子弹的射击吗?而且,暴露行踪之下,恶战在所难免,还不如,在这易于躲藏的丛林地带,和他们一决胜负! “嘘……” 权慕阳也动手去砍了一捆树枝,回来之际,却朝裴成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快速的拿出狙击枪,隐藏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丫头,枪法行吗?” 裴成佑会意,了然地点点头,把刚刚缴来的枪支抛过去两把后,凑近顾西瓯的耳边,轻声地询问着。 这次,蓝方的人数肯定不少,听那细微的脚步声就知道了,他们要做的,就是在敌人猝不及防之际,借用夜色的掩护,消灭掉这些和他们企图一样的人。 “还行。” 顾西瓯本不想说话的,但她还是给出了让他安心的两字,璀璨的猫眼中,泛过一丝兴奋的异芒。 其实,她的枪法,她自己也没把握,实战的经验,她并不是很多,可是,莫名的,他给了她自信! 他的问话,不似疑问,更像在鼓励,他握着她的那只手,传递过来令人心安的力量。 “那就好,记得,不要被他们包围……” 黑暗中,裴成佑微不可见地牵出一抹浅笑,这才紧了紧腰间的枪,走向和刚才一样的,呈三角形防御的另一棵大树,照例,他和权慕阳是先锋! “砰……” 蓝方人马的脚步,似有似无,丛林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几十个分散的人影,朝他们三人追踪而来,人人的心底,都似带着某种兴奋。 刚刚在山崖上,他们看到了自方阵亡的战友,顿时明白,这几人,就是红方那所谓的神秘人物。 这,和队长预料的一样,听说,以前的“雄鹰”,有一个智勇双全的队长,每次都把他压一头,只是,三年前,他突然离去,不知道这次,是不是他回来了? 反正,不管是不是,他们队长,都按那人的习惯布置了出击,据说,他很自信,习惯于单独行动,所以,他们分批次的阻挡,应该,能顺利的阻拦他的行动,就算不能阻拦,只要他们没被反阻,也算达到目的。 可是,就在他们的信心满满中,某个地方却无情地亮起了一束红光,子弹击到身上的声音,没有痛楚,却将他们的希冀,给打了个粉碎! 他妈的,真是太憋屈了! 那个最先中弹的蓝兵,不甘地倒地阵亡,可睁着的眼,却怎么看怎么恼怒! 什么出师未捷身先死,说的,估计就是这种感觉吧! “哼,叫你们有来无回!” 准确地击中一人的裴成佑,迅速地在丛林中奔跑,很快就又换了一个方位出击,心底,吐出无声的低咒。 第106章 帮她解围 “分散隐蔽!” 对方的领队,比划了一个手势,众人纷纷猫着身体,从不同的方向,缓缓往丛林中前进,密切地注意着,有没有敌人的身影。 这种枪战,因为有了红外线,一枪击出后,自己的方位就会暴露出来,所以,他们都看到了,对方与他们之间,相隔着大约三百米的距离。 由此可以推断,那人拿的,肯定是狙击枪,定是队长口中,那身手不凡的神秘人物无疑了。 哼! 想包围他? 裴成佑漆黑的眸底似有光束在跳跃,微眯的眼在准确地又击毙了一个目标后,忽而向着权慕阳的方向,跑了过去。 “砰……” 对方的人又有一人倒地,而其他的人也迅速发现了裴成佑的身影,兴奋地举枪射击之际,另一颗子弹,不知从何处飞来,在半空中撞到了一起。 “砰……” 未等众人反应,又是几声密集的声响传来,只见蓝方的人,来不及避开的迅速倒下好几个,在两颗子弹相擦出的微弱光线中,暴露出的人头,被消灭得一干二净! “趴下!” 蓝方的领队,气败急坏地发出无声的指令,这些人,还真是好大喜功,就不知道在发现另外的目标之际,进行分散射击吗? “我去引开……你来逼进,如何?” 对方的气愤中,裴成佑却是和权慕阳,迅速地交流了作战方案,他们可是合作最为默契的兄弟了,在以少敌众之下,把他们赶进包围圈,才是最为节省体力的方式! 要不然,这样打一枪等一个,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结束战斗! 这可是黑夜,大家脸上又都涂了油彩,可见度相当低的丛林中,比的,是潜伏的耐力,而如今他们,最输不起的,就是时间! “好!” 权慕阳警惕地四周看看,忽而几个漂亮的打滚,就滚向了丛林的外侧,企图一步步,把对方的人马,赶到丛林的中央地带,而裴成佑,也在第一时间,往他相反的方向跑去,还不忘向顾西瓯藏身的树后,拿枪比划了一下。 嗯! 顾西瓯在黑暗中,无比清晰地看到了那抹敏捷的身影,明白他向自己传达的信息后,双手持枪,把另外的一把,别在了腰带上,猫着身子,快速地借着丛林的掩护,寻找着敌人的踪影。 他的意思,她懂,他们三人,要以合围之势,出击! “砰……” 前方,又响起了射击声,顾西瓯借着这一微亮,终于发现了一个掩藏在她左前方的人影,一枪射去之后,当看到那红色的光束时,她的心跳,激动了一秒! 中了! 顾西瓯心情似是格外的雀跃,这种实战的兴奋,的确,让她每一根神经,都似完全紧绷。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忘记快速地隐蔽身形,身手的差距,让她时刻都得小心! “那边。” 很快,蓝方的人马,发现了丛林中第三个敌人的方位,有几个四处躲避的人手,悄无声息地向着顾西瓯的方向,聚拢了过来。 这人,距离他们的射击距离,不过百米,由此可见,这人不是拿的狙击枪,说不定,只是一个枪法普通的菜鸟,许是丛林中,还有红方很多的人马在潜伏。 这等情况,要么是主动出击,要么是如狙击手般潜伏,可在只能靠树隐藏的丛林中,并没有完全的易守难攻之地,在对方的主动下,想要一直躲藏,貌似有些不太可能。 试想,有谁会在看到战友倒下的情况下继续当“死人”?他们,一个个可都是单兵作战的好手,岂会真的在战场上,怕死偷生? “砰……” 很快,顾西瓯的身影被发现,当然,是在她又射中了一个敌人之后,可是,没等她收回枪,几道枪声,不约而同地向她射来。 她堪堪地躲过,藏在树身后根本无法动弹,幸亏,这树够大,只是,想要出去,却非易事。 灵秀的眼,在周围四处回响的枪声中,灵活而镇静地转动着,倏而,她弯腰捡起一根树枝,试探地伸出去后,几声枪响,立刻尾随了过来,而她,却借着这一缝隙,对着一个绕到她左侧的蓝军,击出了一枪。 他娘的,真险! 这是顾西瓯再次看到红光后的第一反应,一颗落至她脚尖的子弹,更是让她心底暗咒了一声,可是,她知道,她只能自救! 听周围的声音就知道,裴成佑和权慕阳都已陷入混战中了,树叶婆娑的声响是如此的悦耳,隐藏和出击,一切也都充满了节奏,在这下着小雨的暗夜里,带来阵阵紧张的气氛。 后方,又似有树影闪动,顾西瓯看着越逼越近的身影,反射性的举起了枪,那人却忽而从地上,一个打滚跃了过来。 “丫头,是我!” 她一愣,对方已然到了脚下,熟悉的气味和口音,顿时将她包围。 “你怎么来了?” 吁出一口气之际,顾西瓯又似有着恼怒,这男人,不要“命”了不成? 万一,万一刚刚那一枪,她打出去了呢? “嘘……” 裴成佑却来不及理她,又是一个漂亮的打滚跃向了她旁边的大树,在空中准确地击中一人之际,砰砰的枪响,也在他滚过的地面响起。 顾西瓯心底一颤,眸光却是异常的晶亮,毫不迟疑地举起了手中的枪,对着适才对方射出的位置,精准地反击。 她知道,他是来帮她的,以自己为靶,帮她突围这种被包围的局面。 后面的时间,两人合作无间,由于裴成佑的英勇,那些个想要成功阵亡对手的蓝军,终于被他挫伤了锐气,选择后退地潜伏起来。 “丫头,怎么样?” 趁着敌人不动的空隙,裴成佑又一把滚了过来,拍了拍身上沾上的雨水和积雪后,替顾西瓯,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盔。 这个“灰盔”,是裴成佑临时用树枝编成的,刚才的躲闪和隐藏中,已然带了些松动了。 “没事。” 他的手带着凉意,顾西瓯却觉得涌过温暖,那是一种鲜少体会的感觉,可在这样的时刻,却是如此的清晰。 刚刚,她差点让他“死”了! 尽管不是真正的死亡,可她的心,却还是受到了震撼,她这才发现,原来,在她的心底,他,已经是她不想伤害的存在! “爷的,还泡妞呢!” 在她的心绪翻滚中,权慕阳带着些调侃的声音响起,随后,是几把枪支扔在地上的声音,他正卸下弹夹,往自己的枪上装子弹。 这些,都是他刚刚的战利品,这帮人被他们打狠了,估计,改变了战略,想要休息一番再来了! “滚一边去!” 裴成佑没好气,对着捣乱的发小踢了一脚后,也开始拿出他顺来的枪支,为自己补充弹药。 这种演习,以适者生存为原则,每人只有十发,可缴获的,却是无限的财富,只要你有本事,尽管去取! 第107章 相拥而眠 “丫头,这些给你!” 裴成佑装好了他的狙击枪,顺手将剩下的枪支递给了顾西瓯,夜色中邪肆的双眼,跳跃着如同繁星点点的光亮。 “嗯。” 顾西瓯有些没好气地接过,心底涌起难言的懊恼,还真是笨死,她才只消灭了五个对手呢! 他先给的两把,还没开始用,尽管子弹是越多越好,可这种不是自己缴来的战利品,多少让她有点郁闷。 “丫头,你的成绩已经不错了,比起阵亡,能活着,就是机会!” 裴成佑伸手搂了搂她,有力的胳膊环绕着她单薄的肩头,开始向她讲叙着,对方蓝军的身份! “他们是‘蓝剑’的人?” 顾西瓯有些惊讶,对于七大军区的特种大队,她还是有些耳闻的,如果说“雄鹰”第一,“蓝剑”就是第二,她一个才参军半年的菜鸟,与他们之间的差距,又何止是一点半点! “是啊,丫头,哥哥相信,假以时日,你不会输给他们!” 裴成佑明白她心底的挫败,有些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亲密地为她打气! 她好强,他知道,可毕竟第一次参加,经验不足是她的死穴,而他,既然带她来,就要给她足够的锻炼! 假以时日,你不会输给他们? 顾西瓯静静地听着,心底却泛过一道又一道的激流,璀璨的眸底似是溢出某种五彩的晶亮,盯着黑夜中近在咫尺,涂着油彩的裴成佑,忽而伸手,抱了抱他的腰! “丫头……” 裴成佑始料未及,心底却是极其高兴,他知道,她是在表达对他的谢意,而亲眼看着她由以前的冷漠蜕变成如今的模样,一种说不出的自豪感,将他浑身给包围。 拥抱,只是一秒,不习惯煸情的顾西瓯,很快撤回了手,只是却被裴成佑,不舍的拉住,“丫头,累吗?要不休息一会……” 裴成佑的声音,带着些许的眷念,又似透着惬意的满足,油彩之下漆黑如墨的眼,泛过邪肆的笑意,却好心地,并未取笑。 他知道,依她的性格,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已经算是一大突破,他若是借机得瑟,只怕这等福利,以后定不会有! 这丫头狠起来的程度,他完全是可以想象的,只因自己,从来没有越过她内心的底线。 “不要。” 黑暗中,顾西瓯听着他温暖的话语,感受着他似是熠熠发光的眼眸,嘴角几不可见地扭曲了一下,有些懊恼地,吐出了回答。 果然,冲动什么的,就是魔鬼,估计现在这男人的心里,乐得像是孔雀开屏了吧? 真是的,是他要带她来的,又不是她求来的机会,她这么感激他作甚? 顾西瓯忿忿不平着,脸上却是没有表露出来,可裴成佑,就似听到了她心底后悔的声音,一个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抬头看了看天后,快速的带着她,回到了她们先前藏身的大树。 “干嘛?” 顾西瓯猝不及防,等反应过来后,才听得周围响起了劈里啪啦的声音,原来,竟然下起了冰雹! 这,这也来得太快了吧? “丫头,睡一下吧,保存体力,等天亮再打!” 在她的匪夷所思中,裴成佑却是双手忙碌,把先前砍下的干树枝在浓密的树荫下铺了厚厚的一层,自己靠着树干坐下后,又一个用力把顾西瓯拉了下来,把她抱坐在他的腿上,紧紧地束缚着她的身躯。 如今,只怕已是凌晨三点了,再过几个小时,就会天亮! 刚才的雨,已经转变成了冰雹,没有人会选在这个时机,还来发动并无益处的进攻。 虽然这是军演,虽然时间不允许,可在难以预料的自然环境下,该歇战的时候,也是没有办法的。 试想,有谁会在这样冰雹声声的状况下来出击?万一打滚的时候摔了一跤,不就生生地,把自己暴露出来了吗? 最重要的,这样的夜晚,可见度太低,打起来是浪费精力又浪费体力,事出突然,他总不能在军演才开始的时候,就先把自己透支成病号。 白天本就一天没睡,如今的气温,又过于太低,若不想在更差的恶劣环境中坚持不住,趁着冰雹才起之际,先行休养一会,总归是好的。 “放我下来。” 顾西瓯对这样的睡姿,极其的不满,尽管身上因他的体温驱散了一些寒意,可是,这样做的后果,她懂。 他不让她坐地,只是怕地上的积雪让她染了寒气,可这样充当人气垫子,只怕清晨起来,他会浑身僵硬,又拿什么来攻击蓝方? “丫头,听话,只能休息一小时,就一小时,哥还撑得住!” 裴成佑有些懊恼地压住她想上升的身躯,大手更是不满地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两掌,暗示她别再鸡婆之际,还解开他军装的扣子,把她的手,粗鲁地藏至了腋窝之下。 这丫头,真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这么冷的气温,手都快成冰块了,她还在这里逞能! 他可是没有忘记,她还处于生理期的,若是弄湿了裤子,受寒的后遗症可是不轻! 嗯? 其实,她真的很冷,刚才奔跑的热气,在这积雪覆盖的丛林中,似是蒸发得极快,而她的体质本就偏寒,就算上面浓密的树荫挡住了冰雹的袭击,可她仍然觉得,树下面是寒气阵阵,偎在他身上,这才好了很多。 “喂,坐过去点,让哥也靠靠!” 在她的挣脱不了又似心思纠结中,权慕阳也跺着脚跑了过来,两手还在嘴边哈了一阵气后,找了个与裴成佑背靠背的姿势,呈不同的方向,既防御又休息! 他娘的,这真是冷死了,那帮鬼孙子,只怕也潜伏不了那么久,第二场战斗,看来要在冰雹中开始了! “你先盯着,我眯会!” 裴成佑仔细地听了听声音,伸手接了一颗冰雹看了看大小,有些低咒地骂了一声,又缩回手去,更加的搂紧了顾西瓯。 本来,这样的情况,是不应该休息的,可是,若冰雹一直下,就再也没有比此刻,更为合适的时机了。 这么冷,只怕很快就要动起来,如若今天熬夜,明天白天的行动就会受到影响,何况,不排除大雪封山的可能,要是被逼在这里猫上个一天,那不迟早得趴到雪里睡觉! 嗯? 他真睡? 被他强搂着的顾西瓯,对于垂落她头际的头颅很是不满,但随即,也明白了他真正的心意,不再反抗地,强迫自己休息一会。 今天的军演,本来就来得突然,尽管她白天有休息,可他却是一人单挑了她们一中队的十几个兵,后来又是几个小时的急速飙车,刚刚的恶战,又消耗了大半的体力,他就算是铁打的身躯,也难免会有疲惫。 第108章 荒凉情怀 顾西瓯的心底,有一种陌生的情感慢慢地发酵,可也只是一秒,她就很好地压抑,顺着他抱她的姿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距他们同床共枕的日子,已经有半年了,可他的气息,却早已成了习惯。 “娘的,还真好命!” 听得两人平稳的呼吸,权慕阳很是妒嫉地眨了眨眼,嘴里不满地低咒了一声,只是,嘴角边,却似带着一抹乐见其成的笑意。 一小时后,夜色中,冰雹早已变小,鹅毛般的大雪,开始纷纷扬扬的飘落,周围的空气中,却似多了一丝异样的气息。 “躺好!” 裴成佑几乎是翻身而起,顾不上酸疼的腿,把顾西瓯放在还残留着他体温的树枝上,右手则快速的顺起,他一直没有离身的狙击枪。 至于权慕阳,早已经开枪干掉两人了,他们所在的这棵大树,足足有三四米宽,又处于丛林的死角地带,那些想绕过来的蓝军,只可能出现在前方的位置。 所以,一听到声响,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反击,反正,在这样的冷气压下,谁也不会真的睡得着! “你,这边,我,那边……” 裴成佑阴沉着脸,漆黑幽亮的眼眸闪烁过猎豹般的精光,对着权慕阳比划着他们最为熟悉的手势,忽而一个翻滚,就向着左侧,快速地跃了过去。 这次,他们没有再一引一击,而是端着枪直击目标,笔直的身躯,就那样躲在树干后,与隐藏在正前方的蓝军,无畏地对峙,自信而又狂傲的风采,就算在夜色中,也是如此的明显。 他们,是看见一个打一个,反正,是很好在保护了自己后,他们发挥了最好的耐心,不动声色地,不让自己有任何的地方,暴露到他们的射击范围。 “砰……” 顾西瓯也受到了鼓舞,对准一处晃动的树丛就射了出去,当红色的光束响起的时候,她不自禁的,吹了一声口哨。 嗯? 裴成佑和权慕阳,也不禁为这丫头的猖狂狠狠的抽了一下嘴角,可是,她的兴奋,却似乎将他们带回了初进军区的时光,那时候的他们,似乎,也是如此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砰……” 顾西瓯的这一动作,成功地激怒了憋屈的蓝军,顿时密集的子弹,分别朝他们三人的方向射来,害得他们脚前,耳际子弹横飞,整个人缩在树干后,一时没法现出踪影。 他娘的,还真狠! 黑暗中,裴成佑玩味的牵了一下唇,脑海却在为怎样快速地解决掉这批尾巴,急速地运转。 本来,狙击手比的就是耐力,对方的人中,也有好几人是狙击手的,可他们如此迫不及待,估计,也是受不了今晚的低气压。 爷爷这次的要求,有些的变态,为期三天,不许准备任何的食物,在一切都得靠自给的情况下,人的抗压能力,也相对减小了许多。 如今,已是快凌晨四点,在二个小时快要天亮的时间里,他们大概,也想无后顾之忧地生个火,弄点野物吃吃,毕竟,若是等天亮,没有了潜伏的好地点,一切,又都会变成彻底的奢望。 因为,出了这片丛林,前面就是河,上下游的走向,正是通往红蓝双方的阵营,也许找指挥所,不是那么容易,但路上能获取食物的地方,也真的只有这两处了。 丛林中,会有动物,河里,会有鱼,不管是哪一样,找出来,都能让自己的肚子,塞下足以支撑的食物。 怪只怪,是他们最先占据了这片丛林,找到了最佳的埋伏地点,如今,他们就算想围攻,也并非一时半刻的易事。 “趴下。” 蓝方的领队,也似意识到这样的发泄毫无意义,在心底咒骂对方的身手太好之际,又不得不再次下令,调整作战计划。 本来,依他所想,对方人数不多,他们在前攻击,狙击手埋在暗中协助,必能将这几人,给围歼在这片丛林中,谁知,结果,却总是不如人意。 他们这次来的人马,其实是分三组来的,每组都是三十人,按照队长的安排,一组用来阻挡,一组用来防御,另外一组,则需按照原定计划,捣了红方的指挥所。 只是,如今红方的人,阻在丛林的前方,想要绕过他们,委实有点难度,若不是气温实在太低,他们也想等到白天,才集体行动的! 如今,光线太暗,就算积雪的白色能映出些许的影子,可这有弊也有利,发现别人的同时也将自己暴露,可他们的枪法,却远远比不上对面二人的精准。 郁闷的蓝方领队,自然是没有想到,裴成佑和权慕阳,从小就是在军区长大的,各式各样的训练,是十八般武艺俱全,裴成佑就算明里离开军区的三年,暗地里还是军情处的特工,还网罗了几个雇佣兵,组成了佣兵组织野狼团,真正的出生入死,比起纯正的特种兵来,又上了一个档次。 “拼了。” 蓝方的某个兵,吐出了咬牙切齿的低咒,这样的环境,是睡也不敢睡,可就那样不动,浑身又僵硬得慌,跑出来打上几靶,还好歹暖和了身体,不至于在雪地里,活活地冻成僵尸。 “好,等下开打,你们往前冲,不要管这里,先去捣了对方的指挥所再说!” 领队略一沉吟,算是同意了手下的建议,三天的时间,太过短暂,若在这里都需花费个一天,那面对层层保护,隐藏得极为隐密的指挥所,想要端掉,更非易事。 所以,他们,干脆别想着把这几人干掉,先行突围出去再说,他们这么多人,打不赢,还不能把他们拖在这里不成? 如此想着,蓝方的人马,迅速分成了两队,一队出击,一队突围,顿时雪地里,无数的身影晃动,裴成佑和权慕阳的枪,也快速地响个不停。 他奶奶的,该死,他们想要突围了! 裴成佑看着一个个迂回消失的人影,如墨的凤眸染上一层冷峻,忽而在时起彼伏的枪声中就地一个翻滚,堪堪地避地擦肩而过的子弹的,靠近顾西瓯的耳边,轻声地交待了一句。 什么? 他要一个人去追? 顾西瓯有些愣住,心底又兴奋又似忐忑,裴成佑却又翻身跃向权慕阳,同样打了暗语说明他的计划后,又对着蓝军开了几枪,这才在貌似的躲避中,尾随着那些突围的蓝军而去。 一小时后,丛林里,顾西瓯坐在树枝上,前面,是一堆燃烧的,半干的树枝。 “西西妹妹,这东西,你吃过没有?” 权慕阳的呼吸,还带着些微喘,额前浓密的黑发,也凌乱地贴在上方,只是那张涂了油彩的脸,却怎么看怎么兴奋,火花照耀下的双眼,跳跃着淡淡的自豪。 他的手上,捏着一条蛇,蛇身足有二米多长,那被剥掉的蛇皮,令人看得实在是想吐,可他的眼底,却是溢出狂傲的光。 第109章 吃与不吃 要知道,干掉这么多蓝军,已经够他疲累的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冬眠的蛇,份量还不轻,怎么能不叫他高兴! 在这又冷又饿的凌晨,没有什么比烤上一场大火,吃上美美的一顿蛇肉更能吸引他的兴趣了,当然,前提是,他们已无后顾无忧。 蓝军的人马,除了他们先前解决的三十多人,这次剩下的三十多个,全被他和顾西瓯给合作干掉了,至于溜掉的那些,有裴成佑在,他并不担心。 算算最多也就这些人马,所以,就算这丛林里难以找到干树枝,他还是就着他们先前砍下的那些,烧起了浓烟四溢的火,这条蛇,也被他用匕首剥了皮,一切,就等着裴成佑回来烤了。 他的烧烤技术,可不是盖的,这群发小中,也就佑子一人,能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他只要想想这美味的蛇肉,只觉舌蕾上,都似有口水弥漫的痕迹。 “我不饿。” 顾西瓯盯着权慕阳手上白花花的大蛇,一向无谓的她竟是厌恶地皱起了眉头,眸底也似闪过深沉的荒凉。 她,讨厌蛇,讨厌这种软绵绵又冷冰冰的生物! 没有人会知道,在四岁那一年,她就是在面对一条蛇的攻击中,彻底地看清了莫静妍不喜欢她的事实。 犹记得,那一年,是夏天,她午睡醒来后有些的躁热,就想到后花园去乘乘凉,可突然,一条蛇从她面前蜿蜒而过,年仅四岁的她,害怕得连连后退,等回过神来,她想要逃离之际,转身,却看到了莫静妍冷漠地离去的身影…… 这事,已经过了十三年,可蛇这个生物,在她的认知里,就成了厌恶的代名词! “呵,西西妹妹,不饿也得吃,等出了这里,以后的时间,就不会有吃的了。” 权慕阳有些奇怪地看了顾西瓯一眼,这女孩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居然,会在她的眼底看到讨厌? 她怕蛇?还是,胆小到不敢吃? 他可不认为,她会有胆小的时候! “不用你管。还有,我没哥。” 顾西瓯心底有些不爽,嘴里的话也变得更加的冷漠,不悦的眼神扫过自动卖萌的权慕阳,带着些嫌弃地回答。 这个男人,明面只是部队的军医,可种种迹象表明,他和裴成佑,都不是简单的身份,而她,尽管对他没有了排斥,但还是不习惯,这样的自来熟方式。 叫她“西西”都还好,可加上个“妹妹”,这感觉,怎么听怎么别扭! 别以为她不知道,权慕阳这人,也是花名在外的,那些女兵们,茶余话后的谈资,可一大半是围绕着他,尽管多半是看上他的背景,可他本人的魅力,因他那一张舌灿莲花的嘴,也是不容忽视的。 所以,“妹妹”俩字,总给她一种违和感,感觉沾上这俩字,就跟贴上他的标签一样,浑身不舒服。 “哟,顾西瓯,佑子自称为哥,也没见你反对啊,怎么,他能,我就不能?” 权慕阳因她的疏离好笑地撇了撇嘴角,心底却还是涌过一抹暗伤,他娘的,这裴成佑,就非要这么压他一等不成? 竟连女人,他也比他收服得驯贴,这丫头看着冷漠,可对佑子,却是一点也不设防呢! 她的这声“没哥”,不就是和他拉开距离的表现吗?他权慕阳,好歹也是军三代,官二代的,长得又不赖,不管是软件硬件,他自认也足够让女人趋之若鹜了,可这丫头倒好,相处半年下来,唯一有进展的,就是偶尔会搭理他两句。 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什么时候,他的桃花,才能旺过裴成佑那厮呢? “喂,牧羊犬,你还赖上了不成?丫头不想认你哥,你可千万别介,这种丢脸的事,少来啊!” 在权慕阳的忿忿不平中,始作俑者裴成佑戏谑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抹在积雪映照下,犹如胜者归来的傲慢身姿,出现在了二人的视线。 他打发掉那些人了? 这是顾西瓯的第一想法,淡然的眸底只是看了一眼又重新垂下,却有一抹不曾察觉的心安,悄悄地袭过她的心间,一闪而逝。 “呸,她就想认你啊?还不是你脸皮厚得天天自称哥!好了,既然回来了,这个归你了!”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一脸郁闷的权慕阳,听得裴成佑揶揄的调侃,竟也似恼羞成怒地,把手上削好的树叉递了过去,光明正大的,想要把烤蛇肉的“巨大工程”,堂而皇之地推到裴成佑的身上。 “去,谁吃你这个啊?哥捉了鱼!” 裴成佑眼明手快,一个后退避开了树叉,而后带着些宠溺又似愉悦地,来到了顾西瓯的身边。 刚刚那一瞥,只是一秒,他就发现了丫头眸底对蛇的抗拒,因为她看着那条蛇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厌恶。 这孩子,向来都是不显山露水的,在历经一场战斗,又没有什么可以补充体力之际,还会对这样的生存环境挑剔,估计,她是真的不喜欢蛇! 不难猜到,这丫头刚刚说话那么冲,大概,是蛇影响了她! 权慕阳的脸皮,他可是清楚的,丫头竟然会出声反对他自称为哥,由此可见,她刚才的心情,得有多糟! 但,不管是不是因为蛇,她不想让权慕阳称哥这事,却是实实在在的,取悦了他! “丫头,等着,哥给你烤鱼吃。” 如此想着,他对着顾西瓯,笑得异常的炫丽。 鱼? 顾西瓯听着裴成佑的话,高大的身影已经环伺在她的身边,扑面而来的,不止是鱼的腥味,还有他身上,冰冷的寒气。 就算燃着火,顾西瓯也感受到了,他的手指很凉,与她的微一相触,透骨的冷。 这男人,是从冰里把鱼取上来的吧?估计,时间还花费得较久。 要不然,凭他追踪蓝军的行为,也不致于在一路奔跑后,弄得如此冰冷而归的下场。 那么,也就是说,他去了这么久没回,大半的时间,都花在捉鱼上了? 如此想着,顾西瓯竟说不清心底是什么心情,只觉得莫名的憋屈和恼恨,细密地缠绕至她的心尖,以至于一条被烤得金黄黄,又香喷喷的鱼递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并没有伸手去接。 “丫头,吃啊!” 裴成佑有些讶异,这孩子,他好不容易弄来点吃的,她还真不赏脸不成? 顾西瓯看了看他,而后接过放到了嘴里,只是,清冷而幽远的视线,却是寂寥地望着林外快要透出光亮的天空。 她知道,她越界了,刚刚那一秒,她发现,她是担心他的。 明知他的身手,还会为他担心,这,又说明什么? 顾西瓯对这一认知极为不满,动作带着些泄愤的味道,只是几口,她又朝裴成佑伸出手去,“还要。” 嗯,这丫头,当烤鱼是生鱼片不成? “等等。” 第110章 初露茅头 尽管如此,裴成佑却还是极为的宠溺,把排成一排的鱼给翻了个边后,另一只手,拿过了权慕阳先前叉好的长蛇。 他的鱼,只捉了六条,可是,一人两条的计划,现在看来,有点不够。 这丫头,貌似有点闹情绪,只怕,这些鱼,都得进她的肚子里去了。 “喂,西西妹妹,你这可不行,哥哥都还没吃呢!” 裴成佑默许了,权慕阳却又不干了,他睁着一双调侃的眼,直觉那烤鱼的香味,让他的唾液,分泌得格外旺盛。 靠,还有没有天理了,女士优先他懂,可在战场上,不就该一视同仁吗?若非佑子的关系,换了哪个兵来,他今天,都不会放弃率先品尝的机会。 而且,佑子带她来,多少有些让她见识的味道,可这样宠下去,他不认为,对她的成长,有太大的好处! 作为一名军人,特别是一名合格的军人,至始至终,都应该认识到,“战友”两个字的含义! “喂,你真变厚脸皮了是不是?” 听得又一声“西西妹妹”,顾西瓯不悦的冷眼扫过,裴成佑则直接踢了一脚,刚刚的愉悦,也变得无影无踪。 “呸,就你能叫啊?” 权慕阳有些气恼,心底直觉他和佑子多年的情分,竟怎么比不上这个只认识半年的丫头? 呸你个佑子,以前再怎么玩,也没见你这么护犊子过,难不成,号称“片叶不沾身”的情场高手,终于踢到他命中的铁板? 不让叫妹,哥偏叫,怪只怪,你妈没让你先投胎几年! 不,不是几年,应该是十年才对,他和佑子同年,如今都二十七了,丫头才十七,这中间的年龄差距,叫一声哥,也不算为过吧? 总不能,还未婚的他们,在她面前自称为“大叔”吧? 如此想着,他带着些挑衅地,摸了摸下巴,眸底却闪过一缕试探的精光,这佑子,还真想来段“大叔萝莉”配? 尽管那丫头不是“萝莉”,可这样的年龄差距,怎么也算“老牛吃嫩草”吧? “那当然。” 裴成佑理也不理发小鸡婆的眼神,把手中烤好的鱼又递了一条给顾西瓯后,这才如施舍般,给权慕阳递去了一条。 他的取笑,他不是没有看见,可他不认为,他有理会的必要! 反正,这个“损”友,就是见不得他女人缘好,嫩草?嫩草又如何,那只能证明,他魅力大! “我吃饱了。” 顾西瓯对两个男人间的眼神对峙浑然未觉,自顾自的啃完了第二条鱼后,起身向丛林的深处走去。 她知道,马上就要出发了,可她,总得解决一下生理需要吧? “丫头,你上哪去……小心点!” 裴成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出声,触及权慕阳一脸的鄙视时又似意识到什么,有些邪肆地挑了换眉,嘱咐了一声后,又不满地对权慕阳开口,“怎么,对哥有意见?” “哪敢啊?哥只是对你甘拜下风而已,这么小也摘,世风日下啊!” 权慕阳摇着头,一脸的不敢恭维,心底实则笑翻了天,嘻皮笑脸的脸上,闪过一抹邪恶。 要是,要是佑子真看上了她,他可得可劲儿地窜掇,叫这丫头拖他个十年再分手,那时,佑子可就是个三十七岁的老男人了,看他到时还怎么招蜂引蝶? “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什么世风日下,哥才没你想的那么猥琐!” 裴成佑一眼就看穿了发小的羡慕嫉妒恨,不以为然地挑了挑唇角,对着权慕阳,凉凉的扫了一眼。 好,很好,老虎不发威,还任你调侃了不成,等这次军演结束,你丫的再变成我的兵的时候,看我不好好地整整你! “好,行,你不猥琐,就哥猥琐了成不?有本事,一辈子别吃那丫头!” 权慕阳直觉后颈一阵凉气,嘴里却是毫不服气地出声,呸,军演还没结束,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雄鹰”队长的位置,他可是向往已久了,自从知道他总有一天会从暗处转到明处,他就把这个,当成了奋斗的第一目标。 “雄鹰”,是一只高素质的特种大队,有了它作为铺垫,想要在军区步步高升,那,可是一块极好的跳脚石。 虽说他和佑子,谁上都没关系,可这口被他压着的气,总得有个抒发之地不是? “行,要是这次的队长是你,哥就一辈子不吃那丫头!” 裴成佑瞅着顾西瓯已经走进了丛林深处,回过头来对着权慕阳邪肆的开口,深幽的眸底,却是跳跃着誓在必得的,张狂自信的光亮。 接下来的时间,气氛有些的诡异。 顾西瓯解决了生理需要后,裴成佑和权慕阳也似整理好了自己的行装,只是,收缴上来的枪支,却一大半被扔落在地上,两人都忙着往身上装子弹,尽可能的,减少着自己的装备。 “西西妹妹,这些归你了,哥先走一步哈!” 权慕阳见得她来了,咧嘴邪佞地一笑,冲着她乐呵地打了一个手势后,转身潇洒地走了出去。 嗯,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一副打了鸡血又似幸灾乐祸的表情? “丫头,快点,要是哥输了,你可就得把你自己,当成点心来安慰我了!” 裴成佑理也没理那得瑟的某只,一脸鄙视地对着他的背影比划了一个中指后,邪肆而暧昧地,靠近顾西瓯的耳边细语了一番。 呸,什么叫他一辈子不吃这丫头?他想吃就吃,不吃就不吃,还真以为,和你那个破赌,有什么大转机不成? 呵,打赌了? 顾西瓯对他的不正经早就习以为常,淡漠地伸手一推后,微抿唇角,也大步走出了丛林。 对,她是来参加军演的,就算她不是北京军区的一份子,可也不许她纠结这些没有营养的问题,她还真是大意,大意到犯了情绪上的错误! 裴成佑身手好,没有第一时间回来又有什么错呢?难道,在你的认知里,他就该永远都是那个日夜照顾你的男人吗? 有些人,有些事,没有奢求,就不会有期冀,既然你从不曾依赖过别人,就应该彻底地,将脑海里残余的,对他的那一丝依赖,真正的戒掉! 顾西瓯似是瞬间清醒,灵秀的眸底溢出战斗的兴奋,也不管那还在纷纷扬扬的白雪,一步一个脚印地,紧随在权慕阳的身后。 恢复了? 裴成佑敏锐地察觉到了顾西瓯的斗志,心底的那一丝愉悦越发的膨胀了几分,也顾不得埋怨地上剩余的武器,自动自发的捡起来挂在了腰间,明亮的眸底,闪过一丝狡黠。 这丫头,貌似,对他适才的晚归有些意见呢! 那是不是代表,在心底,她是担心他的? 如此一想,裴成佑的嘴角,牵出了一抹妖冶至极的笑,那股得瑟的笑意,一直蔓延到了前方,以至于权慕阳和顾西瓯,都忍不住回了一下头,看到黑脸白牙的裴成佑时,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翻了一个白眼。 第111章 识破伪装 叫你得瑟!想当队长,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 这是权慕阳的想法,而顾西瓯,则是被那白花花的牙齿晃了一下心神,以至于她的心底,掠过一丝惊慌,难不成,他看出来了? “趴下!” 在她的猜测间,走在最后的裴成佑,却忽然一跃而前,拉住顾西瓯就又重新滚回了丛林的深处,权慕阳也在听到天空中传来的响动时,速度很快地,找好了遮藏之地。 这,是黎明之际红蓝双方的空军和炮兵群在对抗! 出了丛林,前面就是一大片的空地,过了空地,就是一条河,再然后,顺着河的两头,通往红蓝双方的阵营,是无数的小山丘,双方的指挥部,就隐藏在其中的某处。 而现在,是属于陆军和空军大展雄风的时候,而这片,是军演中划出来的无人区域,他们,本就是仗着艺高胆大,想抄捷径才会选择这条路的。 所以,他们不能暴露到炮弹的攻击范围,尽管是用的空包弹,可指挥所里,是有裁判和导演部的,他们会根据各种公式,模拟出多大规模的炮群对什么目标射击一次,多少架飞机使用什么武器对地面目标攻击一次会造成百分之多少的毁伤,来达到判断胜负的目的。 这次军演,是年前各兵种混合作战的汇合大军演,除了从沈阳军区借调过来的“蓝剑”,几乎军区的每一员,都参加了这次年前盛演。 顾西瓯趴在地上,璀璨的猫眼逸出丝丝兴奋的光芒,如此大规模的军演,对她来说,还真是新鲜的体验。 呵,这丫头,就这么喜欢部队吗? 丛林中,裴成佑无声地笑了一下,除了服装,他又发现了丫头的第二个兴趣,而这点,让他打心底,感到一种惬意的愉悦。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轰隆的轰炸声终于停止,三人也在不断的变换方位中更加地感觉到身临其境的兴奋,在被轰炸的危险解除后,往敌方阵营前进的步伐,越发的加快。 “裴司令,这几人是谁啊?胆子挺大的!” 此时,军区的指挥部里,不少肩上扛着三颗金星的上将们,望着卫星仪投射出来的画面,一张张虽年岁已大却精神矍铄的脸上,闪过几许好奇,心底却又暗自猜测。 真是奇了怪了,这老裴,又从哪弄出这几个精英? 仅仅三人,就成功解决了蓝军整整百人的队伍,这样的单兵作战能力,放眼整个军区,这样的佼佼者,他们也应有所耳闻才是。 “不就是些不扯气的!天天鬼混,今天拉他们出来溜溜!” 裴光启和权爷爷,权家同样在军区的代表级人物权汉成,两人对望一眼后,先后作了解释,一时,指挥部里的众人,脸上一片纷呈。 这裴老和权老的口气,不就是他们的孙子吗?可据他们所知,一个弃军从商,一个只爱那把手术刀当了军医,这两人,竟还会有这样的身手? 电光火石间,他们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纷纷扯出一张笑脸,“要是他们都叫不扯气,那我们家那些,可真该叫龟孙子了!” “哈哈……” “可别这么说,小心你家孙子找你算帐!” 指挥部内,一片和谐的笑声,至于真心还是假意,也就不得而知了。 军区,同样是个充满竞争的地方,他们这些人,都坐不了几年了,有谁不想,自家的小辈,在这军区里,能谋到属于他们的一席之地! 乔连战,第二一八军的军长,正好推开指挥部的门,把裴成佑参演的事,听了个真真切切。 很快,天色,又由白转黑。 “他娘的,防守这么严!” 经过大半天的跋涉,三人终于来到一个可以看到蓝军防守重重的山坳,在经过几个小时的潜伏,还未找到一丝苍蝇可以钻进去的机会后,权慕阳有些不耐地,低咒了一声。 他们此时的位置,距离那貌似指挥所的帐蓬,相隔至少有八百米之上的距离,因为找了一个高处,山丘之上又恰巧有一颗歪脖子树,借着那点阴影,他们小心翼翼地探着头,试图辨认出这里是不是指挥所。 “这里,应该不是指挥部!” 裴成佑也直盯盯地看着,拿着背包里的望远镜,微皱的眉梢,在那些井然有序,呈死角防御的站岗士兵中梭巡,一个大胆的想法,浮上他的心头。 据他所知,“蓝剑”那个年轻和他相当,却已是上校的队长,最擅长的战略,就是虚虚实实,这个指挥所,外面防守得太过严密,总给他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嗯,不是? 那要去哪里找? 顾西瓯没有说话,却是直觉地相信了裴成佑的判断,权慕阳,也在眼珠转了几转后,没有出声反驳。 一路上,他们两人,可是憋着劲地比赛了,可一路上,除了炮军和空军轰炸,蓝方似乎没有再派人出来拦截他们,害得膨胀在心中的那口气,硬是找不到宣泄之地。 也许,蓝方是怕了,不想再作无谓的“牺牲”,这才随时调整了作战计划,准备在指挥部这个大本营,给他们来个守株待兔的全歼! 所以,这里防守得这么严密,也确实有些让人信以为真的感觉,可他还是相信,佑子的判断,不会错! 多年的兄弟了,佑子在军事方面的天赋他可是早已认同的,而且,他不止是在军事,经商和艺术等各个领域,他也都是能玩得转的,他超高的智商,注定只有他不想做,而不是他不能做! “就这么走?” 权慕阳动摇了,可又有些不甘心,瞅着前面那些不断晃悠的,加强警戒的身影,眸底跃跃欲试的光芒,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那你一人解决,我和丫头去找!” 裴成佑没好气,又似恶趣地挑高了眉梢,这个地,本就是用来做烟雾弹的,防守也同样的严密,能一人解决掉,也算是莫大的功劳了。 “切!” 权慕阳于他这调侃的口气中,感受到被轻视的恼怒,尽管知道他是在用激将法,但血气上涌的一瞬间,他还是没有失去理智。 干掉这里,等于打草惊蛇,要是让真正的指挥所找不到,那才是得不偿失! “丫头,走!” 雪夜里,同样是冰凉的指腹,可他的大手,总是多了抹温热的味道,她不自觉地想要抗拒,他却抓得更紧,四目相对时,她的淡漠迎上他夜色中墨若星辰的眼,眉尖微蹙了一下。 “给,丫头,先吃点东西,填饱了肚子咱再走!” 又猫过了几个山丘,已经离蓝军刚刚的那个营帐很远,裴成佑忽然停下,从行包中取出了一条用树枝包裹着的鱼,当然,是烤好了的,那股余香,丝丝入鼻。 第112章 成功偷袭 他,竟然还留了鱼? 顾西瓯有些震惊,但还是坚决地扭过了头,“不吃!” 现在,最首要的任务,应该是去找蓝军的指挥部,而不是在这里,关心她的温饱。 “丫头,吃,这是命令!若是不执行,你现在就给哥退出!” 裴成佑见得预料中的结果,忽而就冷峻了面庞,微抿的唇角带着几分冷厉,明亮的眸底,也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的两条鱼,当时都没吃,不止是他的,权慕阳也留了一条,那条大蛇,被他们两人给分了。 三天的演习,到现在还未过二十四小时,蓝方的指挥部,不是那么好找的,狡兔三窟不说,他们还得,保存最好的体力。 所以,这食物,是万万不能缺少的,他是对她有照顾,但原则性的东西,他不会妥协。 几天不吃东西,对他来说并非难事,但丫头不同,这样的军演,她是头次参加,若因体力问题出现什么不支,拖累的,是他们整个团队。 当初对爷爷承诺,他是报着必胜之心的,而丫头的表现,他一直看好,可她毕竟年纪小,过于急切,是她的缺点。 听得他如此严厉的口气,顾西瓯有些微怔,而后又似瞬间明白了什么,接过鱼,抽出匕首把它分成两半,递了一半给裴成佑后,无声地咬了起来。 她明白,他是担心她支持不住,军人的使命,就是以完成任务为目标,他看似嘻皮笑脸,可每一步棋,都没有脱离他最终想要的结果。 是的,她是比他们弱,可她也不允许,她拖他们的后腿! 想当初,在办公室,他爷爷那种审视的目光,其中掺杂的担忧,她一清二楚! “丫头,你吃吧,哥不饿!” 见她如此,裴成佑嘴角愉悦地勾出一抹笑,伸手为她拭了一下嘴边的鱼屑,大手拉着她继续上前。 权慕阳对于发小对女人的照顾,自是没有什么异议,只是锐利的眼,在夜色中机敏地扫射,生怕,就踏进了蓝方的炮轰基地。 “趴下。” 刚走几步,前方似是传来探照灯,裴成佑一个翻身,就又按下了顾西瓯的身躯,三人紧紧地贴在山坡的斜处,尽量让自己的身影,不暴露到探照灯的探射范围。 如今,正是夜晚,积雪未化的山坡,本就格外的白,要不是他们一路随身带着树枝扫平脚印,光凭那几个脚丫,就能将他们,活活地盯死在这里。 这下可以肯定,蓝方的指挥所,就在这一片,他们打的,是请君入瓮的包围之术! 雪,下了又停,停了又下,终于,到了军演的第三天傍晚,此时,离军演结束,已经只有六个多小时。 “佑子,换你来。” 权慕阳有些哼哼的,挫败地叹了一口气,摊开身体从狙击枪的瞄准仪上偷了一下懒,又顺手从旁边的草地,抓了一把未被污染的雪放到了嘴里。 从发现这个大本营到现在,他们是一动不动地潜伏了整整二十四小时,要不是他还相信发小的直觉,他真要以为,这处营帐,定不是对方的指挥所了。 “行,歇会吧。” 裴成佑也眯了眯眼,目不转睛地盯紧着自己的瞄准仪,丝毫不见疲惫的明眸里,跳跃着志在必得的亮芒。 这个地方,是一处平坦的草地,营地的前面有一条小河,在这道天然屏障的掩护下,蓝方的哨兵,并没有发动地毯式搜寻,这才让他们,在河对面的草丛里隐藏了下来。 也许,是他们认为,有了那其他四处以假乱真的“指挥所”,敌方的人定难以分辩真正的“命门”所在,只要能坚持到军演结束,他们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反正,不管输赢,没被一锅端或是踹了指挥所,在这次军演中,就算说得过去,赢也不算大赢,输也不算难看! 裴成佑的心底轻轻地冷哼着,对军区某些人存在的中庸主义极其的不屑,在他看来,赢就要赢得漂亮,输也要输得心服口服。 所以,他才决定,他要来挑了这个指挥所,让他和权慕阳回到军区的第一战,以最精彩的落幕,来证明他们的回归! “大校,你怎么出来了?” 在他的全阵以待中,河的对面,一处营帐有了动静,紧接着,一个身影,从营帐里完全的露了出来,一幅仰头望天的姿势,似是想要看看雪停了没有,又或是想呼吸一下经过大雪洗礼过后的空气。 大校?两杠四星? 对话,自然是听不见的,可裴成佑,却早已从望远镜里,趁着不是全黑的夜色,看清了对方的军衔,嘴角勾出一抹犀利的笑后,他时刻准备着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扳下。 这,应该是这次军演蓝方的最高指挥官了,也许,他终于受不了如此的寒冷,想要出来走动走动,也许,是他以为军演快要结束,而敌方还没有摸来,以为没有大碍这才会出来放风。 可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大意失荆州! 砰! 对面的大校,还来不及低头对士兵吩咐,头上的盔帽就响起了一束红光,以至于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之际,周围的士兵,更是被这一突发状况,惊得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撤!” 权慕阳刚想重回阵地,就听到发小低沉的命令,手脚极快地对着对方的反击士兵射了一枪,等见到红光一闪,他拎着狙击枪就跑,而裴成佑,也在第一时间,身影跳跃而起。 “追啊!” 蓝方的营帐,终于是全部沸腾了,一声声的呐喊,从河的对面传来。 笑话,都让别人摸到老巢毙了指挥官,再让他们跑了,那蓝方的脸面,就真是尸骨不存了。 这里,毕竟是蓝方的大本营,想要逃离,可是有些难度系数的,狂奔的二人,都觉得本已僵硬的血液循环发挥到了极限,好不容易跑到一处山崖时,已是喘不过气来了。 “丫头,你在哪?” 裴成佑不敢大声,等在会合的地方没有看到顾西瓯的身影时,他轻轻地低唤了一声,带着微微的焦急。 这孩子,不会是想要亲眼见证端掉指挥部的荣光,偷溜出去躲在他们背后了吧? “快,下去!” 他正猜疑,崖壁下传来了细微的光亮,紧跟着,一根绳索抛了上来,他这才吁了一口气,和权慕阳一起,接住绳索就往下爬。 第113章 军演结束 这里,是一片峭壁,在找到这个指挥所之后,他凭着这里四面难逃的地形,就认定了这才是最终的指挥所,原因,就在于,一处三面平地,只有一面悬崖的地形,任谁都会选择它作为最佳的隐蔽之处。 果不其然,被他猜对了,在历经一天的等待后,他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标,击中了蓝方的最高指挥官! “咦,人呢?” “不会吧?他们真敢跳崖?” 两人的身影,刚刚从崖壁跳下,蓝方的追兵,也已经赶到了山崖前,看着最后的脚印消失在此处,人人的心里,都是一片不可置信。 要知道,他们可是枪杀了最高指挥官,这次军演,算是以蓝方的失败告终了,连指挥官都没有了,这仗,还要怎么打? “算了,回去吧,这红方的人,真他妈够狠!” “年年都是蓝方输,这红方,还真是大红特红了!” 不一会儿,在蓝方人员搜索未果,往山崖下看又是一片无边的雾色时,不得不哀声叹气地,返回了营地。 算了,追到又如何,为了不失面子,在这几百米高的山崖上一滚,也不是那么好玩的! “哈哈……” “佑子,要不要去打个回马枪?” 等追兵走后,裴成佑三人从山崖之下小心地翻了上来,听着不断的,回响在上空的炮轰声,嘴角溢出一抹邪魅的笑。 他们,已经将信号发出去了,这蓝方指挥官一“死”,没有了最终决策者,红方的攻击,自是会变得猛烈,剩下的六个小时,估计,在一个小时内,就会结束所有的战斗。 “丫头,想去吗?” 裴成佑未置可否,只是有些怜惜地握了一下顾西瓯的手,夜色中明亮的黑眸,一闪一闪地扫过这张倔强的脸。 他本是嫌行包重,叫她在这里接应的,可这个傻孩子,愣是用军用匕首在崖壁上凿了几个洞,方便了他们落脚不说,还让三人的身形,完全地隐蔽在了白雪之下,这才使得追兵,根本就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 “为何不去?” 顾西瓯抿了抿嘴,灵秀的猫眼中闪过一道璀璨的光亮,又似带着些调皮地,跃跃欲试。 嗯,要去? 这孩子,还果真是个爱玩的丫头! 裴成佑眯了眯眸,低头看了一眼从崖壁之下重新提出来的行装,惦量了一下手中的装备后,沉稳地点了点头。 算了,反正军演也快结束了,只要不被蓝军抓住,再多毙几个人,也未尝不可。 “拿着。” 权慕阳清点了一下背包中的手榴弹,见顾西瓯早已按照他的指示分成了三大捆后,他把其中的两个,扔到了他们面前。 顾西瓯接过他递过来的行包,利落地背到了身上,泛着期待的眼眸,闪过一丝满足。 这男人,嫌他们上缴的东西太多太重,先前可是把她留在这里当后勤的! 现在,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了,她怎么也得尝试一把,这种结束之前最后的“疯狂!” “喂,要不要潜进去?” 三人,很快沿着原路返回,当看到营帐外只剩下两名守卫,权慕阳眼前一亮,如狐狸般的奸笑,顿时洋溢在了嘴角。 看来,蓝方因为最高指挥官被“毙”,迫不及待的由人顶替上去了,想在最后的反攻中给自己留点面子。 只怕,此时,营帐内,是一片首脑云集,个个都在大拍桌子怒斥,浑然忘了他们还会杀回马枪这一险招吧。 “上。” 裴成佑也笑得很是邪佞,三人匍匐了身躯,迅速地往河边而去,在快要接近的时候,又一动不动地,潜伏了片刻。 “怎么将他们引开?” 权慕阳微微皱起了眉梢,看着这条结冰的,并不宽阔的小河,眼底闪过一丝凌厉。 这河并不宽,可是寸草不生,足够让人的身姿暴露,就算天色已经黑了,可因为积雪的关系,光线还不是特别的暗。 “你守这边,我去那边……” 裴成佑细细的勘察着地形,敏捷的目光迅速地扫视过这条小河后,最终决定绕到河的上游,从营帐后面的那一边,突袭过去。 反正,现在外面的守卫不多,夜幕之下再加上山丘的阴影,应该足够,让他顺利过关。 “丫头,走!” 吩咐完毕,裴成佑悄然地拉着顾西瓯,从河的另一边绕了过去,至于留下权慕阳,只不过为了在他未得逞的危急之下,还有一个狙击手,能帮他扫清障碍。 很快,两人如愿以偿地跃过了结冰的小河,当守卫看到一闪而过的阴影的时候,正想质问出声,喉间,却已抵上一把军用匕首。 “你已经‘死’了!” 裴成佑和顾西瓯,军用匕首在对方的脖颈上一划,对着他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才把两人的身躯,给轻轻地放倒在地上。 这是演习,他们不会真的抹了人家的脖子,但毫不手软的“该杀杀”行为,还是让两名守卫受了一些小伤,瞪大的眼中,刻满了不可置信和恼恨。 不可置信的,是他们敢回来,恼恨的,是他们受了伤,而且,还憋屈的,在自家的营地前受了伤! 虽说演习的子弹是假的,可军用匕首却是真的,那种被勒过的疼痛,还是让他们难以避免地受了一点皮外伤,脖颈上的血,是滴在他们的心上! “打,给老子狠狠打!” “这是哪个王八恙子,下次,下次一定要‘毙’了他!” “砰……对!此仇,一定得报!” “丫头,快!” 裴成佑左右看看,凑近营帐外听到里面的怒吼后,涂了油彩的脸上浮出一线光亮,趁着蓝军义愤填膺的一拳击在桌上时,快速的贴近顾西瓯的身边,对她下了一个指令。 顾西瓯一怔,倒是轻手轻脚地打开了背包,一大捆的手榴弹露出来之际,蓝军躺在地上的守卫,再次圆鼓鼓地瞪大了眼睛。 有人偷袭! 其中一人的嘴巴,很是懊恼的动了动,心底直想把这句话喊出来,让这些刚刚爆了他们指挥官的红方尝尝被围歼的味道,可是,军令难违,已经“阵亡”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裴成佑也迅速地从背包中取出手榴弹。 呜……他们可不可以作弊? 当见到权慕阳的身影也快速地跃了过来,三人分守了三间营帐,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大捆的手榴弹蹑手蹑脚地进去时,两个守卫只差气得翻白眼,在心底大咒着他们的头。 第114章 背后隐情 都这个时候了,能不能败不馁,不要在这个时候拍着桌子称“英雄”啊? 可惜,他们的祷告,里面怒火冲天的蓝军将领们并没有听到,他们正在积极的布置着最后的抵抗,在不想输得太难看之下,竟然忽略了,有人潜进了营帐。 “你们阵亡了!” 裴成佑故伎重施,在最边上的一人警觉地发现了他时,军用匕首一抵,手中的背包,直直地挥射到了营帐的正中央,当数量可观的手榴弹从蓝军的指挥桌上骨碌碌的滚到地上时,帐内的一干人,都瞪直了眼。 憋屈……憋屈有木有? 被爆了指挥官还不算,如今,竟然还被敌人端了指挥所不成? “不用怀疑,这绝对是真的!” 面对着一干人怒目而视的眼神,裴成佑心情很好地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边,邪肆地快速退出营帐,又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按照规定,扔了手榴弹后,他是必须撤退的,他可不想和对手一起阵亡,所以,他刚刚的动作,只是按流程办事而已,但看到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忍不住的,再次出声调侃。 “你他妈的怎么有这么多手榴弹?” 实在太过憋屈,蓝方的人,在无奈地接受“阵亡”的结果下,疑惑而又恼怒的,质问出声。 如果只是几个,他们还不足为惧,在杀伤力不足之下,是可以开枪反击的,可这么一大捆,已经是毫无办法了。 “捡的!” 裴成佑眯着明眸,狂妄地吐出二字,其中的意味,让蓝方的人,直差背过气去。 不用说也知道了,人家是缴获的战利品,都不辞辛劳的收集起来,背了这么远,当然,是想给他们狠狠地喝一壶了! 军演的时间,由于蓝方指挥所的全体“阵亡”,整整提前了五个小时结束,当裴成佑他们乘坐军车返回营区的时候,时间,正好晚上十点。 “好小子,不错啊,裴司令,少年出英雄,不服老都不行了。” “是啊,权参谋,你们这些小子,就是让人眼红啊!” “咦,还有一个是谁啊?看来,是个女兵呢!” 指挥所里,一个个的老人眉眼似是笑开了花,有真心称赞的,有无奈喟叹的,当然,也不乏疑惑打探的。 裴成佑和权慕阳,抹去脸上的妆,按照先前爷爷们的吩咐到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议论。 “爷爷,我来了。各位爷爷们,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吗?” 两人相视一笑,推开门之后,脸上一片风采焕发,对着几位老人打招呼的口气,恭敬中带着调侃,亲热的程度,似若他们一直未曾离开过军区。 “好啊,好啊,这俩小子,还是这么油嘴滑舌。” “是啊,还有一个呢?怎么不带来让爷爷们见识见识,那可是军区的‘新星’啊!” 几位老人,不约而同地打趣,当看到只有两人的身影时,个个的眸底,闪过打探的幽光。 这俩小子,不会是找了女朋友吧?要是又是哪位首长的千金,这裴家和权家,还真是没人可以扳倒他们的地位了! “哪里,我的一位战友而已。” 心思各异中,权慕阳作出了回答,狐狸般的幽光,扫过人群之后,乔连战乔军长的身影。 幸亏佑子有先见之明,没有把顾西瓯暴露在他们的目光之下,要不然,按照乔家一贯的作风,顾西瓯,可就会成为军区的“人肉搜索”,年龄,部队,有何猫腻,会一一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丫头还只是个学生,若真被查了出来,佑子只怕,会因作风问题,生生地被开除军籍。 若他还是裴氏的副总,这些问题无人问津,可只要他还是个军人,这样的错误,就绝计不能犯。 “行了,少在这里得瑟了。” 裴光启听得权慕阳圆滑的应对,一张喜笑颜开的脸故作训斥,站起身来拍拍衣裳,不骄不躁地,宣布了这次军演的结束。 在先前,他已经委婉地说过俩人的身份了,大家都是军人,基于保密的原则,有些话不至于说得太透,只要军情处给军区一封报告,他们两人,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摆上台面。 当然,对于这个结果,裴家和权家的追从者,自是乐见其成的,剩下的,也大多明哲保身地选择中立,至于心底真正不悦的,应该,只有乔家的那派。 于是,四人,在一片纷呈的目光中,一起走出了指挥部,两个老人的脸上,溢满得意和喜悦的笑。 本来,今晚就是他们的亮相会,他们高调得胜,低调而退,对孙子以后的发展,可是大为有利。 “爷爷,那我们先走了。” 待出得指挥部的门,裴成佑迫不及待地向裴光启挥了挥手,径自走向营区的守卫,外面,可是有他托人送出去的顾西瓯。 他们来参演的消息,乔家肯定是早就知道了,尽管那人是绝对的可靠,可也不排除,乔家的人暗地里拦截。 丫头尽管脸上抹了油彩,可身影怎么看都是个女人,在这样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谨慎行事,总为上策。 “这臭小子……” 裴光启以为他急着泡妞,不由得怒骂了一声,权汉成则噗哧一笑,拍了拍老哥们兼老战友的肩,“随他们去吧,当务之急,是把这俩小子的位置占好。” “那是,走吧。” 裴光启气归气,但也没忘记今晚的目的,两人商议着,走回了他们的办公室。 “丫头,起来吃饭了。” 裴成佑两人,很快回到了他先前开来的车上,待车子离开军区已远,他才拿出他和权慕阳先前吃饭时顺便买来的盒饭,递给了顾西瓯。 顾西瓯原本是躺在后座的,连日的饥饿和失眠之下,她倒是睡得很香,直到喷鼻的香味刺激了她的嗅觉,她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嗯。” 她应了一声,也没问裴成佑为何只有她一人吃饭,拿过饭盒就是一阵大口吞咽,丝毫没有女性的优雅。 她知道,她来北京军区参演,本就是违反规定了,这男人若是有办法,就不会弄得像是谍战一般,还叫人悄悄地把她送出了军区,又摸黑把她送上了车,嘱咐她不能动也不能开车灯之后,才急急地赶上返回的队伍。 应该,是她年龄和身份的问题,就算是读军校,也该满了十八岁的,她已经进军区半年,各种条款,也大概熟悉了一些,想不到,在这天子脚下,京城贵地,这男人行起事来,倒是比以前谨慎了许多。 她还以为,他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呢! 顾西瓯如此想着,裴成佑眸底则似燃了一把火,在敏锐地感受到她的想法后,本是俊朗的脸,又如先前的油彩般,抹上一层阴沉的黑色。 这丫头,还真是个气死人不偿命的,要不是她还这么小需要忌讳,他至于花这么多的心眼吗? 这乔家,是绝对会拿她的身份来做文章的,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未正式露面就被人掐住了命脉! “爸,你说那裴成佑,是不是带的他安城的那个小女友?” 在他的愤懑中,陈家的书房里,陈少启和他的父亲陈远山,听得军区传来的消息,正在积极的,探讨着顾西瓯的身份。 第115章 不用怀疑 “你确定?” 陈远山皱着眉,又似隐有暗光,若真是这样,那裴家那小子,就可以一脚给踢出军区了。 怎么也想不到,这小子离开三年,竟然是调派出去的特工,这消息,还真是足够让人吃惊! “查查不就知道了吗?” 陈少启不以为然,脑中却自发地回忆起了安城相遇的那一幕,记忆中,那女子,一张脸,冷冰冰的,消瘦不堪,可眼神,却倔强得可以。 “头儿,你可回来了。” 二小时后,裴成佑的陆虎,停在了北京某处十字路口,还未打开车门,一个妖媚的声音,从车窗外传了进来。 “事情办好了?” 裴成佑坐在后座,看了看窝在他腿上睡得正香的顾西瓯,揉了揉眉梢慵懒地询问。 “头儿,琳达办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女人很快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权慕阳回首一看,见得一张与顾西瓯无异的脸时,不由得在心底暗叹,佑子网罗的这些雇佣兵,还真是有几把刷子。 “哟,妹妹,姐姐扮你可扮得累得慌,你倒好,睡得这么香,真不愧是年少无忧啊!” 顾西瓯隐约听得车内的动静,从裴成佑的腿上睁开了眼睛,待恍惚间见得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时,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你爱装嫩,那是你的事。” 顾西瓯瞄了一眼,待所有的神智都恢复过来之后,对着面前已经抹去伪装的琳达,带着些嘲讽地出声。 这男人,还真是准备充分,她记得在安城出发的时候,他有打过电话,原来,他早就叫人伪造了她的行踪。 一种隐隐的不安,也在她的不屑中传达到她的脑海,那乔家,到底是何等尊贵的身份,竟会让这个男人,行事到了如此缜密的程度? 她可不认为,除了乔家,还会有谁会让他这么费心? 她犹记得,梁萱挨打,她被绑架,都是因这个男人而起的,尽管顾家也在其中掺了一脚,可她的直觉认为,那肯定,是与乔家离不开关系! 因为,顾家已经倒了,不足为惧之下,最大的可能,只有他悔婚的乔家! “是啊,嫩谁不喜欢啊?是个男人就喜欢吃嫩草,权哥你说是不是?” 琳达受了呛,但却并不以为意,妖娆的身躯倾身靠近着开车的权慕阳,香味伴随着肉感,差点叫他手中的方向盘,都快要失去控制。 “美人妹妹,哥开着车呢,你要投怀相抱,也得换个地点不是?” 权慕阳牵出一抹苦笑,极力支撑的眼皮也在上下打架,这个时候,对于这种艳遇,他确实是有心无力。 三天没有好好睡觉了,他早已是累极困极,要不是顾西瓯在,他怕是直接睡在军区了。 “好了,琳达,别闹了,你来开车。” 后座的裴成佑,嘴角也是一扯,淡淡地阻止了琳达的胡闹,心底却是狠狠的汗了一把。 这琳达,是在意有所指呢,他和丫头,可是相差了整整十岁,这不就是在寒碜他吗? 只是,老牛吃嫩草?在丫头的心里,他不会真成了“老牛”吧? 如此想着,他瞄了顾西瓯一眼,却只见她无趣地重新闭上了眼睛,东倒西歪的脑袋,正在后座上摇摆,这才赶忙伸出一只手,让她重新靠在了他的肩上。 前面,权慕阳在一片偏僻的区域和琳达互换了位置,这才由着她,稳稳地开向了一片幽静的别墅区。 “丫头,到了,先把这套衣服换了。” 直到一幢三层的小洋房出现在众人的视眼,裴成佑这才推了推肩上的顾西瓯,接过车前座琳达带来的衣服,率先走下了车门,车灯熄灭,里面一片漆黑。 这是哪里? “西西……” 顾西瓯直觉惊讶,但还是听话地换好了衣服,待她终于走下车子之际,前面突然传来惊喜又似委屈的叫声,听到耳里,是那么的熟悉。 “萱……” 顾西瓯看着穿着红色羽绒服,却身轻如燕地直奔过来的身影,疲累的眼眨了几眨后,才张开了双臂,和久违的好友,紧紧地相拥到了一起。 真是想不到,分开半年了,她竟然会在这里见到梁萱! “西西,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转学啊?” 两人很快分开,待梁萱终于满足了思念之情后,她带着些疑惑又似不满地询问。 嗯?转学?梁萱转学了吗? 顾西瓯心底一怔,直觉地望向了她身后的裴成佑,见得他轻微地摇头后,她唇角一抿,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复,“习惯了,不想转。” “哦……” 梁萱听得标准的顾西瓯式的回答,这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回头看到裴成佑的身影后,又极其费力地,压下心底激起的浪涛。 这裴少,她也已经半年不见了,半年前,哥哥突然帮她转了学,说是他被委派到北京的分公司,硬是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带到了北京。 也许,是哥哥察觉到了她的心思,不想让她飞蛾扑火,这才果断地想要扼杀她的念头。 这半年来,她其实熬得很苦,和西西也只敢写信聊天,从不敢上网,怕被西西,看出她藏匿在眼底的情绪。 她知道,裴少对于西西来说,绝对是个特殊的存在,所以,她不想,到最终,连友谊都失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哥哥没有骗她,西西,真的到北京来过年了! 这个裴少,既然愿意带西西来北京过年,那意愿,已经不言而喻了,她那点被吸引的心动,早就该彻底地掩埋! “她怎么会转学?” 三人是最后进别墅的,待顾西瓯终于找得和裴成佑近身的机会,她压低了声音,淡淡地询问。 她才不相信,他刚才的摇头没有隐情,尽管她进军区后,被通知在进入正式编制前不准与外界联系,但她潜意识中,还是排斥他对她隐瞒的感觉。 “丫头,你是军人,军人要做到绝对的服从!这件事哥可以告诉你,但你得记住,千万要保密!” 裴成佑正了正脸色,脸虽是靠近顾西瓯的身边,言语间却未有任何的轻佻,双目炯炯地,直盯着顾西瓯那张还是显了一丝惊讶的脸。 什么?他不仅派了琳达在这里伪造她的行踪,还派身材与她最像的宁静,时不时地代替“她”在校园露面? 她终于是明白,他为什么半年不来看她了! 因为,在安城四中,还有一个假冒的“她!” 这一刻,她也明了,梁萱为何会转学! 第116章 撞破好事 顾西瓯这一晚,睡得很香,直到第二天的晚上,她才悠悠地醒了过来。 不是饿醒,而是吵醒的,楼下的声音,实在太过于嘈杂。 “丫头,醒了。” 她坐在床上,还有些摸不着头脑,房门却已被人打开,裴成佑身着浅灰毛衣,外面披着深咖风衣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 他的气息,有些的冷,肩头似是还掉落着刚刚融化的雪花,看得出,他是从外面进来的。 “快起来,你不会是想躺在床上过新年吧?” 裴成佑伸手看了看腕表,几不可见地呼出一口气后,这才放松地走到顾西瓯身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过新年? 顾西瓯一怔,神智这才完全清醒,是的,她怎么会忘了,这男人昨夜趁她累极时,有邀请过她到他家里去过年的,她没有同意,一心只想睡觉,至于后面的事,她似乎完全没有印象。 看看外面的天色,她知道已经到了晚上,也就是说,她睡了整整二十个小时了,而这个男人的样子,应该是回家里过了年,这才赶到这边来的。 她已经知道了,这是梁北辰和梁萱在这里的房产,梁北辰在这里做什么她并不想猜,但他能在这寸土如金的北京购置别墅,估计,和这个男人是离不开关系的。 据她所知,梁萱家很穷,她哥当兵走的时候,梁萱和她一样,还只是个小学六年级的学生,却努力的一个人生活,她们是在上了安城四中后才认识的,但相似的境遇,却让她们成为了惺惺相惜的好友。 所以,他带她到北京来,此时,她并没有那么排斥。 “丫头,起来,穿新衣了。” 裴成佑见她回过了神,晃了晃手中提着的袋子,拿出里面的东西就扔到床上来,顾西瓯这才看到,从保暖内衣到羊毛衫,还有羽绒服和皮靴裤,甚至围巾和耳套,他都给她备了个全套。 “不是有衣服吗?” 顾西瓯皱了皱眉,不太赞成他这种浪费的作风,昨晚她已经换过衣服了,后面洗澡的时候梁萱又给她送来了准备好的睡袍,就这么几天,她不认为她需要太多的服饰。 “傻丫头,今天是过年,小孩子家家的,就该穿新衣。” 裴成佑有些气恼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心中暗地叹了一口气,这丫头,就不能表现得稚嫩一点吗? 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一直这么冷淡无波下去,他都真的会忽略她的年龄了。 小孩子? 顾西瓯嘴角微抽,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灵秀的猫眼,却在低头审视他给她买的新衣之际,闪过一抹柔和的光亮。 六年了,她都没有过过新年,尽管顾一鸣不会忘记给她买新衣,但每年,都会被她直接扔到垃圾桶里,或者,转送给街头的流浪人。 只是一套衣服,并不能减少她心底的孤寂,她不会忘了,每当除夕夜的烟花响起之际,她都是一个人,蜷着双腿坐在窗前。 那些不堪的回忆,似若在今天,看到这个男人给她买的衣服,不知为何,竟似没有那么冰冷入骨。 保暖内衣,还是她喜欢的紫色,中间的毛衫,则是柔和的白色,细腻的羊毛,摸起来很软,像是软到了她的内心,羽绒服则是绯红色,是她除了紫色外最不会排斥的那种红,下面的靴裤,镶着耀眼的碎钻,一片黑中钻芒闪烁,至于那双配套的绯红马丁靴,则在一片深沉神秘中,又似添加了属于她个人的爱好。 她酷爱机靴,一年到头都爱穿机车装,尽管从未尝试过这种打扮,但她知道,他配出来的效果,绝不会差。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对她好? 难道,就为了得到她的第一次,竟这么不遗余力吗?她可不认为,他会缺女人! 也许,等他得到了,她,也会落得和乔安妮之类同样的下场! “丫头,是要哥哥亲自给你穿吗?” 裴成佑见得她一直在看衣服,半晌也不见抬起头来,不由得邪佞地挑起了嘴角,掀起她的被窝斜躺到了床上。 昨天晚上,他本来是要在这睡的,可爸爸却一通电话召了他回去,天刚蒙蒙亮,又一家人在家里备年夜饭,还去超市买了一些过年必备的物资和礼品,好不容易等到家里放行,他这才匆匆地赶到了这边。 如今,已是晚上九点了,再过三小时,除夕的钟声就要敲响,他既然带她来过年,怎么也得陪她度过除夕之夜才对。 话落,他微带着些凉意的大手,恶作剧地伸进了顾西瓯的睡衣之下,握着那温热而又柔软的腰际,爱不释手的轻抚。 “又不是没穿过,那你来吧。” 顾西瓯直觉一股冷意,但那股冷意,很快转化为一种悸动,被她的肌肤温暖了的大手,轻易地引发了微痒的颤动,她微昂着头,偎在他的胸际,灵秀的猫眼,带着些幽幽地,又似莫名放纵地,并未拒绝他的亲近。 这男人,她太了解了,他想做的事,绝对是对抗不了的,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早如了他的意,也许,她以后的生活,还会回归她想要的平静。 他对她的帮助,已经做得太多,早点兑现条件,也没什么不可。 “呵,丫头,你真要哥穿?” 裴成佑感受着她身上清新而香甜的气息,作乱的大手慢慢地转移了阵地,明亮的桃花眼,却是没有放过顾西瓯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这丫头,学聪明了不成,竟然会对他的挑逗,采取冷处理了? 只是,很不幸,哥哥随心所欲惯了,你欲拒还迎也好,真心抵触也罢,哥哥想要的,都不会改变! 看着眼前这双清亮中又似幽远的猫眼,裴成佑直觉她的淡然沁入了他的五脏六腑,那种想要挑战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只是这么对望着,裴成佑心底就已如猫抓,修长的手指趁势解开了她睡袍的衣带,漂亮的薄唇,也在同时覆上她那娇嫩的柔软,辗转吸吮…… 也不知过了多久,本是要帮顾西瓯穿衣的裴成佑,已经整个覆在了身下人儿的身上,带来的衣服,也在上下起伏的被间,全部滑落到了床的内侧。 “丫头,你的生日,快到了吧?” 裴成佑有些的喘,明亮的眸底积聚着沉郁的幽色,翻转的浪涛一阵接着一阵,炙热地洗礼着身下红印斑斑的身躯。 他看过她的户口本,他记得她是正月的,正月初七就是她的生日,也就是说,离她满十八岁的日子,还有七天! 生日? 顾西瓯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向清冷的黑眸浮出一层淡淡的迷离,本是放在身侧的手,也在不知何时攀上了他的肩际,随着他的节奏,不可抗拒地柔软了身躯。 神智恍惚间,顾西瓯还是找到了她的清醒,被他吸吮得红肿而又娇艳欲滴的唇瓣,吐出细喘的,又似几不可闻的字眼,“人家未成年还做呢,差几天你还在乎?” 嗯,这丫头,是什么意思? “丫头,你也想做是不是?” 裴成佑身体亢奋得厉害,极强的自制却让他眯起了明眸,幽深莫测的视线,锐利而又贪恋地,扫过身下这张熏染了绯红的精致脸蛋。 他的丫头,是极美的,尤其这种压抑的情动,听在耳里,格外的撩人,他以往自豪的自制力,在她的面前,已经越来越不堪一击。 就像现在,看她黑发凌乱,娇嫩的肌肤白粉相间,如高贵的波斯猫般灵秀的猫眼,清冷中流转着淡淡的幽芒,微翘的红唇,似不屑又似挑衅的字眼,都无一不在刺激着他,想要把这个偶然间闯入他世界的精灵,真正的变成他的女人! 过完年,他就二十八了,早已不是年少无知的小伙子,身体的饥渴,是如此的真实,要不是还惦记着她的年龄,或许此刻,他早已化身为狼了。 尤其,听得她似是不反对的字眼,他嗓间沙哑得厉害,带着些渴望的手指,缓慢而又坚定地,往她小腹的下方移去…… 第117章 亲自教学 “西西……” 顾西瓯直觉颤栗,前所未有的心慌,在这一刻攫住了她,可还未等她伸手拒绝,房门却忽然大开,兴冲冲地来叫她起床的梁萱,立在了门口。 谁? 裴成佑很是火大,似懊恼又似庆幸地收回了大手,一个翻身而起后,还不忘用被子,遮盖住顾西瓯半裸的身躯。 “你们……不好意思……” 在他锐利的视线扫向门口之前,梁萱已经吓得目瞪口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之下,她结巴地道歉,落荒而逃地关上了房门。 原来,他们两个,都已经发展到这样的地步了! “喂,回魂了,让你叫个人,怎么把自己变成鬼了?” 在她的惊慌未定间,耳边却又传来一调侃的声音,梁萱抬头望去,却只觉眼前人影模糊,依稀可辩,是一个俊逸的身影,似乎,应该是裴少的同伴,那个痞子般的军医! “滚开,你才是鬼!” 梁萱心中不好受,起伏的情绪让她很是恼怒,一把推开眼前碍眼的身躯,咚咚地跑下了楼。 一直都告诉自己,她只是欣赏裴少而已,可在亲眼见到他们的亲热后,她才忽而觉得,她心底真的很难受。 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和裴少,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若说打动她,也只有他的体贴和帅气,难道她阅人无数的梁萱,真的对这只妖孽,产生了名为“爱情”的东西? 一直到跑到楼下,梁萱还在惊魂未定,心底的失落和酸涩,却是一波又一波,几若让她,根本就理不清自己的心绪。 “怎么,看到少儿不宜了?还是,你也喜欢上了他?” 在她似是纠结地抚着自己胸口的时候,耳边再次传来低低的嗓音,这次,更加的靠近了些许,她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唇瓣,都擦过了她的耳沿。 “你他妈才喜欢呢!一个个的流氓,当我像你们那样见多识广啊?” 听到这话,梁萱直觉心中的怒火超极膨胀,不知是被揭穿还是取笑的尴尬,让她对着权慕阳就是怒吼出声。 这该死的男人,有必要还来缠着她吗?从刚刚进门开始,他就不断地逗弄她了,这才害得她躲到楼上去叫西西,谁知,看到的,又是那么惊爆的场面。 都怪他,要不是他,她今晚上才不会这么狼狈呢! “萱儿,见识少不要紧,改天哥哥给你教几招,你就会见惯不惯了。” 权慕阳双手交叉,有些好整已暇地打量着她因细喘而绯红的脸颊,透过那大大的眼镜,他锐利的视线,早已把她的不自在及萌爆的五官,嵌入了他幽深的黑眸。 这孩子,绝不是被佑子刺激到那么简单,少女怀春他见多了,他可不认为,眼前的少女,是那种啥也不懂的“古董!” 但是,不知为何,想到她也许是真的喜欢佑子,他的内心深处,浮出了一丝淡淡的不悦。 是不悦,而不是憋屈,佑子的桃花运,他早就有了抗体了,最多只是耸肩一笑,但眼前这个如同火山爆发般对他怒吼的女人,让他有了微微的恼意。 还果真是年少无知的少女,一张脸就把她骗过去了,难道,身为她朋友的男人,她也有觊觎的心思吗? 权慕阳现在,早已将裴成佑自发归为顾西瓯的所有物了,于是,怀着拯救她的心理,他箝着她的胳膊,圈住她肩膀就走回了客厅。 萱儿? 梁萱直觉一口气咽不过来,因他狼狈的恼恨还残留在心间,毫不客气地用手肘顶着他的胸膛,“放开,你这个流氓,谁要你教啊?” 这男人,还真该死,谁叫他叫得这么亲密的,他不嫌恶心,她还嫌恶心呢! 本来,她是在帮他们准备晚餐的,可她这个厨房白痴,不愿意受那五朵金花的荼毒,这才坐在客厅看电视,顺便等着西西醒来,可谁知,这男人一来,她就成了他解闷的工具,还落下风地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刚刚,他们是不是在这样?” 权慕阳却根本不管,大手用力地把怀中的女人一拉,侵略的薄唇,就压上了眼前的甜美。 她的脸,很萌,加上不知因害羞还是恼怒而起的绯红,就像诱人的苹果在他面前不断的摇晃,她那有如搔痒的抵抗,让他越发的,起了逗弄的心思。 今天可是过年,凭啥佑子在里面关门吃肉,他这个陪兵就得在这里当活和尚? 他本来是有节目的,加上哥哥也从安城赶了回来,正准备去酒吧和那几个死党侃侃大山看看美女,可愣是被裴成佑给叫到这里来,他的那几位秘书,又都不是省油的灯,唯一可以欺压的,也就这只火爆的小白兔了。 嗯,就是只小白兔,看着那么厉害,真亲起来,竟似吓傻了般不会动了。 权慕阳确认着自己的感觉,微眯的黑眸看着她镜片后圆溜溜的大眼,本是浅尝辄止的浅吻,在她明显无人侵入的香甜中,品尝的愿望似是变得浓烈,不由得长驱直入,加深了这个吻。 “傻瓜,都不知道闭着眼睛吗?还说不用教!” 他的大手,更为用力地搂紧了怀里僵硬的小女人,似若先前被她鄙视,说成阿斗和往裤档浇酒的气愤,在这一瞬间,得到了全部的抵消。 “啊……” 梁萱终于是彻底地回过了神来,手忙脚乱地推开眼前的男人后,恼恨地发出了一声大喊。 这个禽兽,他怎么可以这样? 这可是她的初吻诶,在她撞破裴少和西西的好事,还来不及理清心中的乱麻时,这个登徒子,竟然会趁虚而入? 是可忍,敦不可忍! “臭男人,老娘打死你!” 梁萱气不打一处来,抡起小拳头就直往权慕阳身上砸,本是在厨房忙活的梁北辰,被吸引得走了出来,“萱,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回到厨房也才几分钟而已,怎么就变成妹妹在打权慕阳呢? “没事,不就是说她不会厨艺吗?这丫头恼羞成怒了!” 梁萱没有回答,权慕阳却是老神在在地承受着她的小拳头,一脸正经地颠倒着黑白,还顺势从桌上拿起他刚刚没有啃完的苹果,以示他唇上的湿润,完全就是啃苹果的功劳。 对,就是苹果,也不知这丫头是不是才吃过苹果,竟然觉得她的味道,就是这种清新的,甜甜的苹果味! “你……” 梁萱胸都要气炸了,可又无法对自己的哥哥实话实说,看着这男人一副有恃无恐,巴不得你说出来的表情,她抓起一个抱枕,烦闷地扔了过去。 呸,还真是流年不利,难不成,这除夕还和她犯冲? 先是西西睡得个天昏地暗,后又被那几个女人暗讽得不行,哥哥又被她们指挥得团团转,客厅厨房上窜下跳根本就无暇顾及她,要不是为了给自己解围,她又怎会电灯炮地跑去楼上叫人! 第118章 到处互掐 她一向都是没有敲门习惯的,可谁知莽撞之下,换来的,却是如此的难堪! 也许,是她潜意识中不愿相信,可事实,她还是高估了裴少的光辉形象! 原来,再有型的男人,也都是人前君子人后禽兽的,西西和他在一起,怕是没少被吃豆腐吧?就连这只死“牧羊犬”,不也是如发情的公马般,莫名其妙地吻了她吗? 在这一瞬间,梁萱觉得心底那种对裴成佑的失落,再次被撕开了一个大大的缺口,原因,就是他俊朗妖孽外表之下的“风流”本性! 对,她梁萱要的,是一个会专一地对她好,身心都纯洁干净的男人,不像他和哥哥的老爸,抛妻弃子,还在妈妈生她的当天,因高血压死在了情妇的身上! 其实,她早就已经知道了,妈妈是因送医院不及时难产而死的,哥哥编出来的什么爸爸急着来看她,被车撞了的假话,她在长大后就听人说了,只不过,是在哥哥当兵后,她一个人偷偷回港城,他们的老家才知道的! 她手机里的“三只小熊”,是设想妈妈和哥哥,还有她能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哥哥有时会误会,但她,不打算解释! 只因为,她不想让艰苦奋斗的哥哥还得为他分心,所以,她努力的挣钱,上高中开始就勤工俭学,就是想给哥哥减轻压力,也让自己学会独立和坚强! 可是,没想到的是,哥哥自从跟了这个裴少,竟会变得这么有钱,犹还记得,当转到北京来看到这栋漂亮的别墅时,她是张大了嘴,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想着想着,梁萱竟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伸手一抹,却见一道泪痕,呈现在她的手背。 “萱,怎么哭了?” “你……不会吧?” 梁北辰和权慕阳,都看到了垂头抹泪的梁萱,心中各种滋味涌起后,不约而同地叫出了声。 梁北辰是惊讶,这妹妹,从小对厨艺没天赋,他无奈把她丢在安城,订了一家小餐馆给她负责饮食时也没见她流泪,今日这样,又是为了哪般? 而权慕阳,则是脸上一片阴沉,微眯的黑眸闪过猜测的光亮,到底,是他做得过火了,还是因为她的初吻没有给佑子而哭泣? 亦或,是她觉得,他的吻很差劲? 如此一想,他眸中的幽光又加深了几分,有些气恼又憋闷地,凝望着这个哭泣的小女人。 “萱,你怎么了?” 正在这时,顾西瓯已经换好了衣服下楼,见到沙发上一脸颓丧的梁萱,她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 不会吧?只是撞破她和裴成佑亲吻而已,有必要懊恼成这样?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激情过后的红晕,一脸清冷的脸,似若也因这抹粉红,增添了些许柔和的淡雅,如白粉相间的山茶花般,清新迷人,特别是灵秀璀璨的猫眼,更是晶亮得有如天上的星辰。 梁萱本能地抬头一看,眸中幽光闪了又闪,最终一跃而起,奔向了厨房,“喂,老娘们,可以开饭了吗?” “你牛!” 随着梁萱的遁逃,客厅里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竖起了大拇指,不仅是佩服梁萱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和大大咧咧,还有对裴成佑,能把冰美人攻克成这般的赞许。 “佑子,功力不错,要是火还没息,等下用来煮火锅好了。” 权慕阳瞄了一眼顾西瓯明显红肿的唇瓣,晶莹中粉红剔透,配上她清冷淡雅的瓜子脸,直觉不同的视觉刺激震憾着他们的视线,对发小这般手到擒来的功夫,是越发的甘拜下风。 当然,梁萱刚才掉下的金豆豆,直接刺激了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不由得就想借机调侃,转移残留在心中的那一丝郁闷。 这佑子,行至半路被打搅,那种火急火燎的滋味,怕是怎么也不好受吧? “火放出来,总比憋着好,我已经火力不足了,煮火锅就还是你来吧。” 裴成佑一脸的老神在在,伸手悠闲地扳过顾西瓯的肩膀往沙发上一坐,还邪肆地两腿交叉放在了茶几上,顺手拿起一个苹果,递到了顾西瓯的唇边,嘲笑的眼,却是不怀好意地直扫权慕阳。 他刚刚可是看得很清楚,梁萱一跃而起的时候,粉嫩的唇瓣格外的晶莹,虽然没有红肿,但依他的阅历无数,可是一眼就看出,这家伙趁机揩油了。 连偷个香都能把人弄哭,这家伙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倒退了! “呸,火力不足,我看你是急火攻心吧?” 权慕阳被他鄙视的眼神激得又是一阵憋屈,毫不避讳地往他的档处看了两眼,还对着顾西瓯,眨了眨邪佞的黑眸。 他才不信,这两人还能在刚刚那点时间,来个大战三百回合? 估计,用来穿衣还差不多! 他调侃的视线落在裴成佑的深咖风衣和顾西瓯的绯红羽绒服上,两人里面,又都是穿着颜色相近的灰白色的毛衣,下身都是黑色的皮裤,看来颇有几分情侣装的味道,就连鞋子,也是配套的咖色和绯红,无一不印证着,发小今晚和她过除夕的初衷。 “上火了就败败火,哪来那么多废话!” 顾西瓯有些不耐,从茶几上拿起一颗梨子就往权慕阳扔去,被萱萱撞破是一回事,可不代表她,还得坐在这里听这两个男人的互损。 是兄弟又怎么了? 兄弟之间,总不至于连床事也无所隐瞒吧? “呵……丫头,打得好!” 见权慕阳吃瘪,裴成佑心情更为大悦,顺势抓起顾西瓯的手腕,顺着她咬的地方啃了一口苹果后,亲昵地靠在她的肩上,一副搂着她补眠的模样。 参加军演本就三天没睡了,昨夜他也只休息了不到八个小时,既然离这个不是年夜饭的年夜饭还有点时间,不如小憩一下,养足精神和丫头守夜。 “你们……” 权慕阳被这两人的“夫唱妇随”气得够呛,一把拉过在一旁看戏的梁北辰就直奔厨房,“喂,美人妹妹们,你们今晚是难产还是怎么的,一顿饭要折腾这么久?” “哟,权哥,妹妹想难产也得有货啊,要不,你今晚给交代一点?” “是啊,权哥,今晚的料可是下得很足的,要是你吃了不好消化,蜜儿不介意陪你运动啦……” 朱凤率先作答,苏蜜也不甘落后,妩媚的眼波直射,系着围裙的身姿,还一扭一扭地走了过来,作势就要攀上他的腰际。 “苏蜜,那可得说好了,今晚权哥归你,我就来攻占我的北辰哥哥了……” 一向看来淑女的温婉,也紧跟其后地走向听得直摇头的梁北辰,对于这个禀持优雅不愿与她们计较的绅士梁,她挑战的兴趣,要远远高得多。 要知道,他可是她们野狼团名义上的团长,尽管让她们臣服的人是裴成佑,可真正管辖她们的,是这个优雅外表之下隐藏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男人。 第119章 新年礼物 他的果敢,狠厉,决绝,可是毫不逊色于裴成佑的,尽管平时的他,一副金边眼镜之下谦恭有礼,还君子十足地不和女人计较,但这绝不代表,他骨子里的血性就此消失。 就算如今,裴成佑已放话要归其原位,她们也即将全部调任至北京,可这个新成立的分公司,其实早已是属于梁北辰的私人财产,当然,她们知道,梁北辰的底牌,就是裴成佑。 说得明白点,就是,这个公司是梁北辰的,可公司的分红,却绝对少不了裴成佑的一份。 因为,梁北辰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裴成佑的提携,若没有他的出谋划策,梁北辰的公司,怎么也做不起来。 试问,他一个当兵的,就算是跟随他退伍,又有多少的能力,在三年内就弄出这么大的规模? 所以,他和裴成佑之间这种深厚的出生入死的感情,就是她们一直嫉妒的地方,尽管跟着裴成佑,她们也得到了不少的甜头,可他,却是得到了裴成佑的绝对信任。 野狼那个人,说是多情却无情,对女人,他可是从来不留幻想的! 也许,这就是他,对她们始终比梁北辰还有权慕阳之类发小要疏离一些的原因! “你们这些女人,就这么缺男人吗?” 一旁的梁萱,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是看到自家哥哥被温婉缠上,还是看到权慕阳被朱凤和苏蜜给纠缠上而气恼,鼓着腮帮就是鄙视的一吼,还伸手去阻拦温婉要去抓哥哥的手臂。 拜托,这些女人,是在弄年夜饭呢,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野鸡店! “对啊,小妹妹,姐姐们就是缺男人,你不高兴染指你哥,那姐姐我,只能去找裴少了。” 她那点力量,根本就不是温婉的对手,一边看戏的琳达和宁静,端起两盘菜,就一扭一扭地走了出去。 笑话,这丫头那点心思,还能瞒得过她们? 在安城,宁静可是代替顾西瓯收了她半年的信,尽管一字未回,但字里行间,早就看出了她隐藏的,对裴少的好奇。 迟来的年夜饭,终于在一片打闹互掐中开始,在宽敞明亮,水晶灯闪烁的餐厅,十人围坐在一张圆桌旁,不多不少的人数,意味着这个除夕夜,是旧的一年十全十美地结束的象征。 餐桌的一边,是以琳达为首的五位美女,裴成佑和梁北辰,作为他们的真假团长,分别坐在了她们的两头,正好占据着餐桌的两个主位,而顾西瓯,自然坐在裴成佑的身边,梁萱也坐在她哥哥的身边,如此一来,权慕阳就夹在顾西瓯和梁萱之间,和刚刚调戏他的苏蜜,打了个对面。 “头儿,来,我们敬你,祝大家新年快乐!” 五位美女之首,坐在裴成佑身边的琳达率先站起身来,端起桌上的红酒杯,一脸妖媚又似庄重地敬酒。 对裴成佑,她们的感情是复杂的,作为佣兵界的利刃,本不该轻易动心,可她们是在一次失败的任务中被他救回来的,要不是他给她们弄了新的身份,只怕她们逃不开雇主和同道的追杀,也就是如此,她们才会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跟随这个男人。 本来,在佣兵的世界,也是靠实力吃饭,她们在养好伤后,仗着裴少对她们的帮助,可是收服了不少同道,尽管所有的指挥权在梁北辰手上,但不靠她们,野狼团的势力,也不会发展得那么快。 这,也是裴少和梁北辰,对她们几位元老另眼相看的原因,其他的手下,也早已被他们融入裴氏的各个部门,这次迁来的北京分公司,说白了,就是漂白了的佣兵团和退伍的特种兵组合。 也许,那种出生入死的日子,会慢慢地离她们而去,但这种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喜欢的安逸,也给够了她们足够的自豪感。 是这个男人,让她们认识到她们除了拿枪之外,原来,也可以学会其他许多的东西! “来,各位美女,兄弟,干杯!” 裴成佑也笑得真诚,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十人起身相碰,清脆的酒杯相碰声,这才彰显了今晚除夕的气氛。 酒,是红酒,酒红的液体配上摇曳的灯光,还有一大桌摆在眼前的美食,顾西瓯也直觉有些的兴奋,第一次开始对过年这个词,不再那么的排斥。 “来,头儿,我敬你……” “头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蜜儿也要啦……” “不行啦,该轮到婉儿了吧?” 共饮一杯之后,开始了小轮番的敬酒,琳达和苏蜜等人,对在座的三位男士格外的热情,而他们,也没有扫兴地一饮而尽,看着一旁的梁萱,很是恨恨地暗生不满。 裴成佑也就算了,可恨的是那个登徒子,刚刚还夺了她的初吻,转眼又乐而不疲地和这些个风**人打成一团,还果真是名符其实的“种马!” 她的这种愤懑,并没有逃过静静地吃菜的顾西瓯的眼睛,同时,也没有逃过用眼角余光打量她的权慕阳,两人见状都挑了挑眉,并未表现异常地继续晚餐。 顾西瓯是饿了,睡了这么久,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她可不想虐待自己地空腹饮酒,何况,这些个女人,只要没有针对她,和裴成佑敬酒打闹之类的,她也没有资格管,生性淡漠的性子,让她根本没把这种小儿科的挑衅,给放在眼里。 他是怎样的人,她早已清楚,若他真看上了她们,这些女人,就不会有意无意地,老是要来撩拨她了。 所以,她淡定得很,这种淡定,却刺激本是满面春风的裴成佑,心头闪过了一丝的阴沉。 这丫头,真修炼成仙了不成,看着这么多女人围攻他,在两人刚刚还亲密若斯的情况下,她竟然一点也不介意? “丫头,吃这个!” 裴成佑举起酒杯,只饮了一小口,点到为止地阻止了琳达等人继续的胡闹,伸筷为顾西瓯挑了一只大虾,服务周到地为她剥好了皮。 在几次的共餐中,他已经发现丫头很爱吃海鲜了,只不过,她很懒,不动手就绝不会动手,因此平时吃的,大都是些垃圾食物,这才导致她的身材,还是那样的富有骨感。 今夜的年夜饭,是很丰盛的,琳达等人厨艺都不错,除了一些平时不常吃的美味佳肴和海鲜外,还有一个羊肉火锅,很正宗的川味,因为朱凤是四川人,当然,也少不了北方的饺子,听说,还是温婉等人,一大清早就起来包的。 “吃点饺子吧。” 顾西瓯也并未拒绝,而是柔柔地替他夹了一筷饺子,她知道他其实吃过年夜饭了,到这里来,只是陪她而已。 她淡淡的眼神和动作,却如一道鸿沟般将她和那几位美女隔开,那种自然的亲昵,无异于给了刚刚还得意不已的五人一个冷打击。 是的,她不生气,不恼怒,只是淡定地享受裴成佑的关怀,这种无声的取胜,比和她们争宠还要输得难看。 第120章 格外热闹 桌上的几人,脸色都有些变,五位美女是略带敌意,权慕阳则是暗自生羡,梁北辰,自然是看好戏的幽光在镜片后直闪,对顾西瓯探究的眼神,也变得更甚。 这个和萱同级的女孩,到底是要怎样的魄力,才能在琳达等几人的围攻之下淡定如斯? 还是,能够让裴成佑定下来的,真是这个看着冷漠,实则倔强而强势的女子? 裴成佑很是高兴,就着顾西瓯的手腕咽下了饺子后,凑近她的耳边,带着些宠溺地低沉出声,“丫头,快点吃,吃完了,哥给你新年礼物!” 礼物? 顾西瓯一怔,猫眼里却又闪过莫名的光亮,沉寂的内心,不可抑制地,在这一刻竟起了期待。 她有多久,没收到过所谓的新年礼物了?他,又会给她准备什么? “丫头,你有给哥准备吗?” 裴成佑看到她眼底的雀跃,心情很好地微勾了唇角,又重新为她剥了一只虾,隐含期冀地出声。 他知道她没有,但是,他忍不住想要逗弄她。 果然,顾西瓯听得他的问话,神情沉默了一下,咬着筷子,似是纠结地下了一个决定,“等下出去给你买。” 她自然是没有准备的,就连身上的衣服,也都是他给买的,从安城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上,只有一套军装,还有换洗的内衣裤和日常用品之类的。 现在还不到十二点,应该,还来得及吧? 嗯,出去买? 裴成佑笑了,是那种满足又惬意的笑,最终的最终,他伸手抚了抚她柔顺的秀发,在桌子下握住了她另一只没有拿筷的手,“不用了,天气这么冷,有这份心,哥就满足了。” 这孩子,还真是不愿意欠人,等她吃完从这里开车去市中心,店铺也早关门了。 不要忘了,今天可是除夕,十二点之前,只怕,真没店开业了。 顾西瓯看懂了他揶揄的眼神,心底又不由得有点懊恼,真是的,还没收到他的礼物呢,你怎么就先想到“公平”二字了? 是他要送的,又不是你求,再说下去,他又该得瑟了。 两人的互动,随即落入了众人的眼中,气氛变得有些怪,又似格外的亢奋,琳达又第一个站起身来,端起了手中的酒杯,“来,顾西瓯,我敬你,愿你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她叫了名字,嘴里说的也是祝福的话,裴成佑眉梢微蹙,顾西瓯则是大方地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后,对着她淡淡地吐出二字,“谢谢。”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琳达想以酒量来压她,她还没放在眼里。 在座的众人,都对顾西瓯的豪饮为之一惊,苏蜜和朱凤见了,也不甘示弱地站起来敬酒,只是这次,顾西瓯还未举杯,旁边的梁萱,气不过地站了起来,“你们想以多欺少是不是?来,姐陪你们这些老娘喝!” 说完,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她两手各执一杯,竟连她端的是权慕阳的酒都忘记了,二杯一同灌下,末了,还豪气冲天地抹了抹嘴角,“呸,人家不喜欢还上赶子要去追,真的寂寞了外面鸭子多得是,干嘛要和西西过不去啊?” “噗……” 她刚说完,权慕阳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这丫头,是哪根神经不对了,她难道没有看到,她拿他的那杯酒,是他刚刚喝过一口的吗? 这,可是间接接吻了,她对苏蜜和朱凤不悦,是不是,在计较她们在厨房缠他的事情? 瞧她说的那些话,似若对佑子没有一点心思一般,这样好,这样她就还有救! 不知为何,权慕阳适才的郁闷一下烟消云散,修长的手指微敲着餐桌,偏着头对梁萱邪肆地开口,“萱萱妹妹,你喝的可是哥哥的酒……” “啊……咳……” 在座的人,包括顾西瓯在内,都因权慕阳这一“善意”的提醒挑高了眉梢,梁萱则是直接呛了喉咙,还未完全咽下去的酒,硬是打了好几个转,这才终于吞进了肚。 不会吧? 她,她怎么端了他的酒?哥哥不是在一边吗? 恼中生怒之下,梁萱的小脸,很不争气地红了,也不知到底是羞的,还是红酒给刺激的,反正,她故作恼怒地瞪向权慕阳的那一眼,看来颇有些娇嗔的味道,“怎么,就一口酒而已,你还要我赔啊?” “赔倒不必,你陪我喝一杯就行了。” 权慕阳笑得很贼,伸手就拿过他的酒杯又倒了一杯酒,还故意的,在梁萱刚刚抿过的地方,轻轻地啜了一口。 噢,尼玛! 梁萱气得直抚额,脸上的血却直往肌肤上涌,脸颊绯红的那一刻,直觉心跳,也乱如麻绳。 这个男人,先是莫名其妙地吻她,现在又当众和她共用一个酒杯,他,到底是想干嘛? 想要探究的,不止是她,还有以她护花使者自居的梁北辰,当下,他就不干了,举起酒杯对着权慕阳,带着些幽幽地开口,“牧羊犬,令妹酒量不好,这杯,我替了她如何?” 说完,他也是一饮而尽,眼角的余光,还不动声色地,对那五朵金花瞄了一眼。 这下,餐桌上炸开了锅,原先还以裴成佑为中心,但也没冷落梁北辰和权慕阳的美女团,变成了向权慕阳一边倒的围攻局面,你一杯我一杯的,都冲着他去了。 “权哥,原来你也喜欢小妹妹啊,那可不行,不是说了今晚是我的吗?” “是啊,权哥,小丫头有什么好,接个吻都没经验,又怎么能让权哥满足呢?” 被梁萱拦了酒的朱凤和苏蜜,最先见风使舵地调转了码头,对着权慕阳就又是一阵媚眼横飞。 笑话,梁北辰可是她们的衣食父母,终极大boss的命令,她们又怎会不听呢? 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权慕阳对梁萱,是有点意思了,凭啥她们五朵金花,还斗不过这两个十八岁的小女娃啊? 野狼就不说了,他本是个没心的主,可这权慕阳,天天叫着要追她们,最终,竟也是拿她们开涮不成? 是可忍,敦不可忍! 自认女性魅力受到空前打击的美女团们,一个个心气难平,除了举杯向权慕阳敬酒之外,更有甚者,还拉开了坐在他旁边的梁萱,一左一右地,给他来了个“左拥右抱”。 “佑子……” 权慕阳心底直呼大惨,求救的眼转向了看好戏的裴成佑,这可恶的发小,叫他到这里来看美女又不能碰,至于因一杯酒引发众怒吗? “来,丫头,我们坐这边。” 裴成佑却是理也不理,一脸幸灾乐祸地拉着顾西瓯坐到了对面苏蜜和朱凤让出来的位置,至此,原来的顺序全都打乱了,梁北辰也拉着梁萱,坐到了他们隔壁的位置,至于其他三位,则顺延到了权慕阳那边,变成了五女围一男,灌酒灌得不亦乐乎。 “权哥,喝啊,是个男人的话,就和蜜儿喝了这一杯呗……” 第121章 百感交集 酒桌上的轰炸,还在继续,今夜的年夜饭,似乎,格外的热闹。 这顿年夜饭,一直吃到晚上十一点半,所有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喝了不少酒,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浅浅的笑意,至于春晚上播放的什么,这时倒没有什么人去在意了。 只不过,在这种轻松中,也有人的心情不是很好。 就比如,梁萱! 她酡红着脸,不胜酒力的她早已有些头脑晕眩,可不知为何,看着似是沉浸在花丛中乐此不疲的权慕阳,那丝丝的恼意,又刺激得她的神经格外的清醒。 种猪,花心鬼,一点贞操观念都没有的烂男人! 她的心底,早已忿忿地将权慕阳咒骂了个遍,也不顾哥哥的劝阻,硬是和顾西瓯干了几杯,见到她和裴少亲热和被风流男人夺了初吻的双重失落,在这人人欢庆的除夕,竟似给她添了一丝酸涩的情绪。 是的,她只是穷苦人家的孩子,除了一颗积极向上的心一无是处,既比不上这五位美女能干,也比不上她们的千杯不醉,更别提权慕阳和裴少了,他们身上那种天生的尊贵,是怎样也掩饰不了的,女人对于他们来说,只是闲暇时打发寂寞的调味品。 还有,更悲哀的是,她还学不会西西的云淡风轻,她都能让高高在上的裴少对她维持这么长时间的兴趣,而她的魅力,则是男人刚刚吻了她,转眼就能和别的女人打得火热。 如此想着,她心里头竟有些莫名的难过,想到妈妈那场失败的爱情更是心中添堵,不由得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向卫生间走去。 不行,她受不了了,再在这里呆下去,她不敢保证,她会不会拿起酒杯,砸了那个杂碎的头! 只是这样,哥哥就会看出她和他之间的猫腻了,按照哥哥的性格,谁染指了她,怕是会拿枪指着他负责,可她,最不想要的,就是这种心不甘情不愿的感情。 “呵……蜜儿,咱们等下再喝,哥哥去方便一下!” 权慕阳看着她的离开,本是邪肆迷离的眼闪过一丝清明,但随即醉态十足地伸手捏了捏苏蜜的脸颊,在心中暗叹这真是五朵缠人的妖精的时候,对裴成佑和梁北辰的落井下石,也更加的恼上了几分。 这五人,可都是他们的手下,梁北辰他公报私仇,这笔帐,怎么也得从他妹的身上讨回来! 哼,不想让哥泡你妹是吧?老子今天,还就真泡了! 发誓要一血“酒”耻的权慕阳,也是一身摇晃地走向了卫生间,正是梁萱离去的方向。 这套别墅,每层都是有卫生间的,当初设计的时候,考虑到琳达等人都会在此居住,也就像公司设计那般,弄了男女两个,同时也为了空气流通方便,自然是把卫生间都放在了一起。 “权哥,静儿陪你去吧。” 梁北辰见此,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考虑到他毕竟是裴少的发小,步步为营似乎有失风度,不由得向行事最稳的宁静使了个眼色,而宁静也在第一时间收到,殷勤地站了起来。 “好啊,行个方便都有美人陪,哥哥这除夕夜还真有艳福啊!” 权慕阳也并未拒绝,把身体整个重量都给放到了宁静的身上,一只大手,还邪佞地在她的臀部抓了几把。 “讨厌……权哥,你这么急干嘛啊?” 宁静有些脸红,酒也确实喝得有些的多,身体竟在此时起了一丝久违的躁热,不由得回头看了梁北辰一眼,有点拿不准是不是还要继续尾随。 其实,她是五人之中,最先放弃对裴少幻想的,这半年来,她奉裴少之命偶尔去安城四中晃上一晃,但顶着顾西瓯的头衔,却并未和裴少多什么交集,尽管她明了是为了给暗处的人制造裴少与顾西瓯并非情侣的假象,但她知道,若是真的顾西瓯,裴少不会这么正襟危坐。 由此,她很明白,裴少的心底对她们真没爱情,就算她们对顾西瓯还是难免有敌意,可她,私下里,却早已把梁北辰当成第二目标了。 这男人比起裴少,其实是毫不逊色的,而且还优雅自持,从不难为女性,这样的好男人攻克了,绝对,也不比嫁给裴少差。 最重要的一点,是大家都知根知底,不用去刻意隐瞒什么过往,女人总归是要有一份安稳的,尤其照她们这样的发展下去,嫁人生子是迟早的事,趁着青春未逝,找一个期待的对象,岂不是更好! 可她的心思,梁北辰并不知情,他只是幽幽地瞪着权慕阳的背影,那丝防患于未然的警惕,却是丝毫没有放松。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这权家二少,怎么看都不像忍气吞声的主,被这帮女人灌成这样,他会没有表示? 宁静无奈,只得继续陪着权慕阳前往卫生间,一旁的裴成佑,倒是很不给面子地低笑出声,还打趣地拍了拍梁北辰的肩膀,“恭喜你,要当大舅爷了!” 去,什么大舅爷! 梁北辰一阵恶寒,顾西瓯也有些忍俊不禁,她这时也叫早已看出好友的不对劲了,对这两个欢喜冤家,她倒没有太大的感觉,只觉得梁萱她哥,真是密中有漏了。 他派一个宁静去,又岂会是权慕阳的对手,不过,若真的派五个女人去围观一个男人方便,那画面,怎么想怎么搞笑! “丫头,给!” 在她的脑补搞笑中,裴成佑却已牵着她离位,来到二楼她的卧室后,他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包,“新年礼物!” 红包? 这,这就是新年礼物? 顾西瓯看着眼前的红包,却是久久回不过神来,她有想过珠宝,佩饰,甚至是稀奇古怪的小物件什么的,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一个象征着家的温暖的红包。 从小到大,她就没有收到过红包,身为没人喜欢的顾家人,过年的时候她总是被忽略,就算唯一关心她的顾北,作为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孩子,会送的,也只是布娃娃之类的东西! 一时之间,顾西瓯百感交集,已经带了些微茧的掌心,摩挲着这个厚厚的红包,心底的浪涛,一阵阵的翻滚。 有谁知道,年幼无知的她,也曾经在小小的年纪,幻想过新年的时候收到妈妈爸爸太爷爷的红包,好让她知道,她不是没人要的讨厌的小孩! 所以,如今,看到这个红包,她只觉心中最脆弱的角落被他轻易的撞到,一种无法言语的酸涩在她的胸腔扩散,但又有一种温暖的湿意,不可抑制地升腾在她的水眸。 “丫头,怎么哭了?” 裴成佑一直注意着她,温暖的指腹抚上她的眼角,轻轻地抚上那一层迷茫的水雾,他的丫头,还真是越来越容易感动了,一个红包而已,竟会让她一反冷清的常态。 第122章 奸计得逞 “你才哭呢!” 顾西瓯否认着,使劲地眨了眨眼,把突然冒出来的伤感逼回了眼中,只是看着裴成佑的眼,仍是带着些朦胧的迷离,那张渲染了酒意的脸,酡红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柔和。 “丫头,不哭就好,大过年的,咱们要开心,等下,哥陪你放烟花去!” 裴成佑也不点破,伸手把她揽入了怀里,真像安抚一个孩子似的,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 这丫头,就算再怎么冷情,也终究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大概,是她的妈妈,真的没有给过她一分的母爱! 此时的裴成佑,心底的怜惜如潮水般上涌,这个让人心怜的孩子,没妈爱,就连爸爸,也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这半年里,得知她的身世后,他做过一些大概的调查,这才知道,十九年前,乔叔去过炎城出差,似乎发生了不太愉快的事,后来回京后,还和商姨大吵了一架,都闹得分居了一段时间,只是不知道现在,到底和好了没有。 依他的判断,乔叔应该是不知道他上过丫头的妈妈的,因为顾一凡交代过,对方找的是代理孕母,当时查出商姨也陪同了,最大的可能,乔叔是被下了药,可能醒来后发现躺着自己身边的,还是商姨。 他们之间的纠葛,他是多少知道一点的,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加上乔叔又是那样冷情的男人,只怕,夫妻恩爱的时候,并不是很多,再加上,他的心底,一直还有妈妈这个初恋情人的存在。 上一辈的恩怨,他不想参与,可他只要想到商姨因为嫉妒或是自私算计了天佑的生命,他心底的那把火,就怎么也按捺不住。 他叫梁北辰在北京成立分公司,就是直接到北京来收集乔系和陈家的把柄来了,原先掌握的证据,都因那些替罪羊失去了效力,打草惊蛇之下,乔系也更为谨慎,但这样收集到的,应该,就会更为接近他们的把柄了。 他们的枪手,已经被他处理了很多,打破这个复综错杂的关系网,他必须层层递进,掌控到内部的第一手资料,这样,才能真正的,在有利的时机将他们扳倒。 政坛,是拉帮结派,比地位的地方,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有那个九大常委之一的乔爷爷在,要么就一招致命,要么,就得长期潜伏。 所以,他这次回来,就是要和权家一起,慢慢地收拢军区的力量,慕离哥如果在安城的任期政绩突出,也是有望调进北京来的,到时权裴两家联手,渗透了军政两方的势力后,就是一决雌雄的时候了。 经济上的实力,他是从来不担心的,他所有的财产,虽说都挂在梁北辰的名下,但他们是一体,比起陈少启的公司和乔系一脉经商的人,他并无所忌,商业战,也早在扫荡了顾家之后,就已经暗中进行了。 如今,他只担心,到了最后的关头,是不是,会伤害到丫头? 商秋婉那个人,他还是比较了解的,若真乔家落了下风,而他又还和丫头在一起的话,难保,她不会把丫头的身世抖出来以求自救,或是,会气不过找人暗杀? 商家在北京,也是一名门望族,虽说退出了政坛,但据说,到现在,黑白两道,都不敢轻易去惹商家,那个商家现任的少主,十分的怪僻,冷酷,但又特别的护短。 他甚至有猜想过,乔叔之所以不敢和她离婚,影响形象是一回事,或多或少,也顾忌她身后的商家。 “丫头,你也送哥个礼物好吗?” 如此想着,裴成佑心底浮出淡淡的阴沉,搂着顾西瓯的手不由得越发用力,忽然就想感受一下她的柔情,想要看看在她的心中,他到底有没有地位? “什么礼物?” 顾西瓯偎在他怀里,并未拒绝,心底却是暗暗的嘀咕,他刚刚都说不用了,如今,又想索取什么? 她的身上,除了最后的那道防线外,似乎,该碰的,他都碰过了。 “嗯……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一样,亲一下哥好吗?” 裴成佑沉吟着,脑海中却自发地浮现了最初的回忆,他记得,就是那个想要谋杀他的吻,让他最终动了,想要探究她的念头。 嗯,亲他?要她亲? 顾西瓯隐有一怔,脑中却也快速地闪过第一次相遇的画面,就在这时,裴成佑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明亮而深邃的凤眸,带着些蛊惑而又期冀的,凝视着她的水眸。 对望间,某种莫名的情绪闪过两人的心间,竟是彼此无言,只剩下目光,在空气中暧昧地纠缠。 房内的温度,似若因他们的凝视有了些升温,也不知是酒意渲染,还是被他如此的目光所打动,顾西瓯觉得她的心跳,起了前所未有的起伏,他漂亮而阳刚的五官,也在她的视线里,无限制地放大跳跃。 妖孽,真的是妖孽! 顾西瓯直觉喉咙发干,掩饰的视线却又清楚地看到两人身上近似情侣的打扮,心底某个空洞的角落,浮出一丝温暖,终于,她伸出了手,踮起脚尖,轻阖着眸,吻上了他极度魅惑的薄唇…… 这个吻,持续得很短,只是蜻蜓点水,顾西瓯不明白,一向清冷无谓的她,竟然会在无数次的亲密后,抗拒这种心灵的靠近。 是的,她抗拒,尽管他经常吻她,但在被动之下,她从没有今天的兵荒马乱,也许,是过年的气氛,感染了她,也许,是他眼中的情意,吓到了她,又或许,是她不想在最后,却发现自己从未拥有! “丫头……” 裴成佑自是不满,炙热的目光落在眼前精致而酡红的小脸,她微闭的长睫,似如羽毛般飘落在他的心间,痒痒的难受,身体的渴望,也在酒意的熏染中,一发不可收拾。 他的大手,紧紧地扣住她的头颅,她这种明明情动却又压抑的退缩,让他心底很是不悦,惩罚的深吻,也紧随而至。 而对于他的主动,顾西瓯却是未曾拒绝,柔软的身躯有些无力地拉着他衣服的下摆,承受着他浓情蜜意的亲吻。 罢了,也许,他是真的喜欢她的! 这一刻,顾西瓯心底竟升起了某种期冀,放任自己沉浸在他绵长的吻中,这个新年,前所未有的美好,她不愿意,让无端的猜忌,来破坏此时的温馨。 “丫头……我们去放烟花吧!” 直到顾西瓯的唇再次被吸得红肿,裴成佑也无奈地叫停,憋屈地粗喘着压下自己的渴望后,他有些难受地退开了距离。 再不放开,他怀疑自己真的会把她正法了,他缺女人,已经缺得太久! “好!” 看着他自作自受的模样,顾西瓯却是心情极好地抿了一下唇,出口的声音,竟似带着些奸诈的轻笑。 这丫头! 裴成佑听见了,却也只能无可奈何,一脸咬牙切齿地,拉着她到院子里去放烟花。 第123章 被狗咬了 此时,楼下的卫生间,与楼上的偃旗息鼓不同,却是一片兵荒马乱。 “呕……” 权慕阳跌跌撞撞地,站在女卫生间的前面,吐出的秽物,让解决了内急的梁萱,脸色难看地站在门口,却不愿跨出门来,看向权慕阳的眼,全是恼怒的光芒。 这男人,不会是故意的吧?怎么会她刚一打开门,他就恰好一口秽物,喷在她的面前。 “权哥,你没事吧?” 宁静自也是始料未及,她有幻想过他用强的,或是直接打晕她跑到女卫生间,可想象中的手段完全没有出现,她跟在他后面进来后,看到的,就是他在不停的呕吐。 难道,她们灌的酒,真会让他醉成这个模样? “牧羊犬,你怎么样?” 餐厅里的梁北辰,也被这声音刺激得坐不住了,本来他都已经准备好了,若是他真敢借机轻薄他妹妹,他就一脚踹门,可没有想到,这厮,竟然用了最想象不到的手段。 这,到底是真呕,还是假呕? 看着权慕阳一手撑着女卫生间的门,地上一大滩酒菜的混合物,而自己的妹妹,被堵在门内,一副捏着鼻子恼恨的状况,饶是优雅如梁北辰,也止不住的皱起了眉梢。 “静儿,给哥倒杯水去!” 权慕阳没有理会梁北辰,只是一副难受地趴在了门框上,而且,他的背部,是挡着门口,身体则对着梁北辰,这样的姿势,是害得梁萱出不来,梁北辰也靠近不了。 试想,有谁想在大过年的,被他给吐得一身腥,他那样子,可是随时准备发作的。 “权哥,你……” 宁静哭笑不得,作为美女,她自是忍受不了这样的肮脏,当下也不管梁北辰了,回到了餐厅给他端水。 “哟,还把权哥给喝趴了,真是难得啊!” 琳达等人,自是早就听到了动静,此时一个个幸灾乐祸的,又似借酒浇愁地还在继续,在这举家欢乐的除夕,她们内心的荒凉,只能用酒来麻痹。 野狼在楼上和佳人卿卿我我,权哥看来也真的看上了小罗莉,她们这些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除了还拥有美貌外早已千疮百孔的女人,又怎会真的,留住她们眼中高不可攀的男人! 呵呵…… 餐桌上,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轻笑声,琳达等人,似是真的醉了,连看热闹的兴趣都已经消失,自顾自的,在那里姐妹嗨地,互敬个不停。 “姐妹们,等等我,马上就来哈!” 宁静见得如此,心底也有些酸涩,大家都是多年同处的姐妹,在想什么她自也一清二楚,当下也不禁自嘲地对自己笑了笑,还是尽职地,为权慕阳送去了一杯水。 算了,权少的事,还是少去掺合吧,有梁北辰在,他的妹妹,怎么也轮不到她们来操心! “给!” 如此想着,宁静快速的往卫生间送了一杯水,毫不客气地递给权慕阳后,又一扭一扭地,回到了餐厅。 “牧羊犬,烟花在哪?” 此时,裴成佑正好牵着顾西瓯走下楼来,见得只有三人不在,眼珠一转不由明白了什么,邪肆地对着卫生间叫了一嗓子后,又对着琳达等五人,暗示地招了招手,“走,美女们,放烟花去!” “好的,头儿!” 裴成佑的号召力,自然是不用说的,刚刚还在失落的琳达等人,满脸的惊喜和满足,就跟在裴成佑的身后,闹闹嚷嚷地走了出去。 权慕阳作为“主人”,自是要去告诉她们烟花在哪的,而就在他皱眉离开的下一刻,权慕阳一反醉态,两脚一抵,就踏进了女卫生间的门。 “你要干什么?” 被堵在门内的梁萱,看着权慕阳如一头危险的狼般向她走来,还顺手把卫生间的门反锁了之后,带着些害怕又愤怒地出声。 这男人,不会想对她用强的吧? 值得恭喜的是,她真的猜对了,权慕阳把水倒入口中,略微的漱了一下口后,大手毫不费力地抓住她的身躯,还未等她反抗,她已置身在他怀里,粗鲁而惩罚的吻,也落在了她的唇瓣。 这个吻,可没有先前的温柔,而是长驱直入的,带着些憋屈,带着些恼怒,还带着些,莫名的汹涌。 外面,别墅的院子里,裴成佑带着顾西瓯等六位美女,已经不亦乐乎地玩起了烟花,更好笑的,是还有适合小孩子家家玩的甩炮和危险而又刺激的雷子炮。 当然,这都是裴成佑吩咐准备的,他就想让顾西瓯,体会一下童年的乐趣。 “丫头,敢玩吗?” 裴成佑抓了一个雷子炮,带着些逗弄地递到了顾西瓯身上,他买的这个,威力有点大,真的响起来,还是有些吓人的。 这里不是城区,当初买别墅的时候就想到了这点,这才选择了宁静的郊外,所以,在这玩烟花,并不需要太多的顾忌。 “有啥不敢的。” 顾西瓯今晚的心情似是真的很好,一向清冷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意,也挑衅地眨了眨眼,接过他手中的雷子炮,就捏在手上用打火机去点燃。 轰…… 一声爆响,随之响起,顾西瓯扔得够快,这才避免了自己被轰炸的危险,不过,这种刺激,也越发了挖掘出了她内心的野性,竟是不让别人动一下,把这箱雷子炮,一个人给霸占了。 “头儿,不带这样玩的啊!” 琳达等人,见到裴成佑只是浅笑着站在顾西瓯身边放烟花,俊逸的脸上满是宠溺的浅笑,尽管心中已然落寞地认命,但嘴上,她们却还是不肯放过。 “一边去!” 裴成佑只是浅笑着看了看,明亮的眼神却带着明显的疏离,而顾西瓯,却是毫不给面子地,把手中的雷子炮,就向她们扔了过来。 呸,这帮女人,不是她介意她们喜欢裴成佑,只是她真的看不惯,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嗲成这样! “顾西瓯,你……” 轰的大响阻住了她们的抗议,琳达等人对望一眼,最终,双手抱拳地妖媚出声,“头儿,一对一比一场,要是她赢了,从此,我们永不纠缠,如何?” “是啊,头儿,给我们个死心的机会,要不然,除非,你真不要我们了!” 琳达出声后,苏蜜等人也跟着附和,人人的眸底,闪烁着挑衅又似释然的光芒,但又透着,莫名的坚持。 这是她们的头儿,她们认定了追随的对象,既然得不到他的心,但她们也该确信,那个站在他身边的人,真的够格! “琳达,今天是过年,要胡闹,大门开着!” 听着她们这一席话,裴成佑眉梢微皱,大手斜插在风衣的口袋里,微勾唇角,语气无谓而冰冷,其中的失望和凌厉,也是如此的明显。 她们,是女人,是野狼团的精英,但,并不代表,他会给她们挑衅丫头的权利。 第124章 她会想他 丫头才进军区,而她们是在刀口上舔血过来的人,随便拉出哪一个,就算是他和权慕阳,也不敢轻视,这样的比试,根本就没有意义可言。 先不说现在丫头还不是他的女人,就算是,只要他裴成佑认准了,就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 “头儿,别生气,是我们莽撞了……” 如此的回复,让琳达等五人脸色一白,似是心底的最后一分期冀彻底地从内心剥离,悲哀地对望一眼后,抬头望天,逼去眼底的酸涩,转身之际,又如没事一般,自顾自的,去挑选着她们喜欢的烟花。 是的,爱情,于她们的生命来说,就是一场心中的盛世烟花,爱过,却无痕! 她们明白,这已经是犯到野狼的底线了,以前不管她们怎么胡闹,他都不会生气,可这次,他却真的为了那个小丫头,不惜放弃她们五个得力助手! 有心没心,自此已有答案,她们也不是毫无原则之人,今日,就当是最后的努力,以后,她们,只是下属! “丫头,哥给你堆个雪人吧。” 裴成佑看了一眼她们,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无奈,也许,是时候,让她们和手下的那些退伍特种兵们,多来些联谊的聚会了。 心中有了主意,他看了一眼玩得上瘾的顾西瓯,心中不由得又是憋闷的一叹。 他和她们之间的对峙,她似若未见,这样的淡定,不知是她根本不屑,还是她的心底,从来就没让他深驻? 这个猜想,让他心底很不是滋味,不由得上前抓住她的手,就把她拉到了一边,开始堆起了雪人…… “牧羊犬,你给我开门!” 与院子里的休战不同,别墅内,梁北辰却是赤红了眼,用手拍门无果后,找来了备用钥匙,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你……” 谁知,进去后,看到的,是权慕阳坐在马桶上,而他的妹妹,则坐在他的腿上,两个人正在旁若无人的亲吻,只是权慕阳微眯的眼,清晰地告诉了他,他是清醒的。 而他的妹妹,却早已醉了,主动又似被动地,在他的身上,发出一声声迎合的细喘…… 他是男人,他当然听得出来,这种声音,不是拒绝! “放开她!” 心底在这一刻,似是有些刺痛,愤怒的眼,失去了优雅地瞪着卑鄙的权慕阳。 他,就是故意的,他妹妹不胜酒力,面对他风流成性又经验十足的撩拨,只怕,早就晕得不知南北了。 “牧羊犬,你没看到吗?是你妹妹主动的,她失恋了,在这里找哥发泄呢!” 在梁北辰要冲到权慕阳后面之前,权慕阳及时地抽离了亲吻,把怀中的梁萱抱了起来,以至于梁北辰的拳头,又堪堪地收了回去。 “哥……” 此时,梁萱沉沦的意识也慢慢的回归,本是酡红的脸现出一丝慌乱,权慕阳的话,给她带来了难堪,也带来了耻辱和痛恨。 这该死的男人,明明是他先用强的,她为自己这样的反应感到羞耻,但他的颠倒黑白,却让她心底,翻滚着前所未有的恼恨和失落。 瞧,这就是男人,哪怕前一秒还亲密至此,下一刻,就往你的心底捅刀! “哥,走吧,没什么,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不敢去看梁北辰铁青的脸,她有些讽刺地扬起了唇角,摇摇晃晃地率先走了出去。 身后,权慕阳怔怔地看着,他有些疑惑,这个像小野猫一般的女人,怎么这次会不发火了? 尽管她的外表长得像小白兔,但他知道她风风火火的性子,况且,被他这样羞辱了,总该出气才对,他可是等着和梁北辰打一场呢! 谁叫他今晚公报私仇的! “你……你最好保证我妹妹没事,不然,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梁北辰见得如此的妹妹,心底也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妹妹的反应,有些不正常! 担心之下,他也不想再找权慕阳的麻烦,他心底明白,权慕阳之所以这样,最大的原因,也是为了出酒桌上的气! 是他考虑不周,这权少,和裴少其实没多大区别,本质不坏,但男子汉自尊,是看得极重的! 若他真是看上他妹,那也未尝不可,可他的设防,惹到了他们这些真正的权二代军三代了! 如果说,今晚伤害他妹的,罪魁祸首是权慕阳,那他,就是帮凶! “萱儿……” 看得妹妹直接上二楼,他紧走几步,拉住了梁萱的胳膊,而梁萱,也似在此时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也不知是不是太过委屈,她竟然“哇……”地哭出声来。 楼下,权慕阳听到了,他只觉心底莫名的难受,不由得暗骂自己一声混蛋,犹豫几秒后,大步走向了玄关。 真是的,逗弄个孩子,算什么男人,他权慕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 可是,她的味道,还真让人上瘾呢! 明明才只吻过二次,可似乎,又想吻了! “怎么,舍得出来了?” 门一打开,外面的冷空气吹醒了他酒意熏染的脑袋,尽管他有吐,也并没有真的醉,可喝了那么多酒,终归是有些酒意的。 “佑子,我走了,明天早点过来。” 心中懊恼的权慕阳,冷着一张脸走了出去,都把女人给吻哭了,他实在是没脸再呆在这里! “喂,我没开车……” 裴成佑挑了挑眉,试图挽留这个明显在生气的男人,如此的雪夜,总不能叫他一人回去吧? 明天早上,他们还得和爷爷一起去拜年呢,他们的职位,基本已是板上钉钉了,只怕大年初三,就会正式上任。 所以,他和丫头,最多还有二天的相处时间,还不会是整天的! 隔了三年才回来,总是有些人需要去拜访,而且,还得去军区亮亮相,那些没有回家的士兵,也得走走场子! “还会少了你的车不成?” 权慕阳并没有停留,没好气地丢下一句,就坐上了他的军用悍马,毫不犹豫地发动了车子。 “小样,搞不定女人还发脾气!” 裴成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也并没有强行挽留,反正,这里的车多得很,不缺他用的! “我们回去吧。” 顾西瓯也隐隐的皱了一下眉,直觉告诉她,他和萱之间,怕是闹得不太愉快。 “丫头,这个雪人像我们吗?回去后,你会不会想哥?” 裴成佑却没有立即同意,他拉着她的手,看着雪地里他们已经堆好的,两个并排而立的雪人,明亮的眸中闪过跳跃的幽光,修长有力的大手,也试图温暖顾西瓯冰冷的指尖。 只怕,再相聚的日子,有些遥远,若是丫头没被选拔上,至少,还得等到下半年,他才能动用权力,把她安排进这边的军校。 大学,他还是打算让她读的,在入校之前有过特种兵的经验,加上她不差的文化成绩,他相信,她未来的路,会走得更稳。 第125章 家里逼婚 尽管这半年他没让她去学校,但书本他还是给她寄去了的,他也相信,以她的智商,应付高考,绝对没有问题。 “那你想不想?” 顾西瓯自也明白,她也不会盲目地相信她就会脱颖而出,这次军演,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和他们之间的差距,而且,她相信,他不和她在一起,肯定还有她所不知道的理由。 只是这些,她不会去问,她们之间,本就没有任何的承诺! “想!丫头,哥会想你的!” 听得她狡猾的带过,裴成佑嘴角勾出宠溺的浅笑,他也不明白,对这丫头,他怎么就生不起气来! 其实,他对她到底是怎样的心理,他至今也未细究,只是顺着他的本能,想宠她,想照顾她,如当初的说词一般,她就是他放在掌心上的丫头! 我也会想你的! 顾西瓯嘴角扯了扯,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声,只是拉着他的手,默默地往门内走去。 她还得去看看,萱到底出了什么事了?要不然,那权少,不会这样怒气冲冲地离去! 余下的琳达等人,你看我,我看你,倒是没有进去凑热闹,也不知是谁提议,她们竟然像小孩子一般,玩起了顾西瓯剩下的那些甩炮和雷子炮。 此时,早已过了十二点了,可她们还想,抓住这个除夕的尾巴! 因为,过了一年,她们又老了一岁,而这个,是她们最不愿面对的事实! “萱,告诉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佑子?” 二楼,梁萱的房间内,梁北辰有些小心翼翼,一反以往在妹妹面前的严厉,疑惑而又温和地询问。 还在抽泣中的梁萱,先是一愣,而后又摇了摇头,只觉得心底的酸涩,又多了一层。 看来,她曾经想努力隐瞒的心事,是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尽管只是过往,但它,终归存在! “那你……” 权慕阳有些拿不准,他对于其他的事,都可以冷静的分析,唯独对梁萱的眼泪,没有丝毫的办法。 要知道,他也才二十六岁,妈妈去世的时候,他一个八岁的孩子,又当爹又要当妈,那种通夜被妹妹吵得不能睡觉的夜晚,是他如今想来还心酸的时日。 所以,他最看不得妹妹哭! 也幸亏,这个小时候的爱哭鬼,在渐渐的懂事后,从三岁开始,就没见她掉过泪! 门外,顾西瓯和裴成佑,听得梁北辰说梁萱喜欢他的话,不约而同地转了身…… “丫头,这事可不能赖哥……” 回到房间,裴成佑看着顾西瓯陡然沉寂的脸色,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这大过年的闹矛盾,可不是他乐见的事情。 看来,牧羊犬怒气冲冲的离去,也是知道这个事实了,尽管以前这样的事常有,但他这么生气,貌似还是第一次。 他记得,和这丫头接触也不多啊,这……不算是桃花吧? “你回去吧。” 顾西瓯也说不清心底是什么心情,尽管她没听到梁萱的答案,但那一刻,她承认,有点堵。 她和裴少的关系,她自己也未深想过,因为无法抗拒,也就成了习惯,可是,不可否认,当听到梁萱喜欢他时,除了不适,还有郁闷。 这男人,就知道是个祸害! 顶着这张脸,不知俘虏了多少女人,就光这幢别墅,就是一面倒了! “丫头,哥不回去,今晚,我要和你睡。” 裴成佑听得顾西瓯赶他,俊脸霎时染上不悦,笑话,他们都有半年多没有同床共枕了,这样的机会,他又怎会错过! 话落,他霸道而又强势地,脱了外套就钻进了被窝,还不容人反抗地,帮顾西瓯换上了睡袍。 尽管他更喜欢两人什么都不穿,但这种太过挑战的事情,他就还是不要尝试了。 要不然,多来几次悬崖勒马,他真的会憋出病来的! 他的身上,很暖,顾西瓯挨着他,似是感觉身上的寒冷一点点地驱除,恍惚间,那段戒毒的经历和他日夜的照顾,又在她的脑海闪过,竟是不再言语,算是默许了他的留下。 “丫头,睡着了吗?” 房间里静悄悄的,半晌没有人吭声,半倚在床头的裴成佑,大手又忍不住抚上了她的脸,带着些调侃地,又似转移注意力地想和她聊聊天。 顾西瓯没有作答,只是在他的怀里扭动了一下身躯,想要找个背对他的姿势,放在腰间的大手,却不肯同意地把她扳了回去,还伴随着一声压抑的叹息。 “丫头,别动,再动的话,哥哥可就不会忍了!” 裴成佑真的很不想的,他有想过,今天要给顾西瓯一个温暖的除夕,红包,烟花,和她聊聊天,都是想要让她感受感受家的气氛! 此时的他,对她充满了难言的怜惜,特别是今天晚上,在家里看到妈妈思念天佑的眼神,那种压抑,快要逼得他透不过气来,忍不住的,就想逃到这个缺爱的丫头身边。 “给我讲个故事吧。” 顾西瓯听了,果然不再乱动,只是微阖的眸中,闪过一抹浅浅的笑意。 不知为何,看到他被折磨,她的心情,就变得很好!这比他在床上把她吻得个天南地北更让她满足! 于是乎,她破天荒地,提出了这种幼稚的要求,也许,是他今晚的行为感染了她,她忽然就想,享受一回童年的待遇。 故事? 裴成佑撇了撇嘴,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丫头,看得她一脸享受地假憩时,有那么一丝的无奈,心底却又浮出难言的满足。 无奈的是,这丫头还装傻,真把他当“正人君子”了,满足的是,他喜欢看到她这样本性流露,依赖和孩子气的一面。 一直以来,他就是以改造她为目标的,这种改变,当然给他带来了足够的成就感! “你想听什么?” 裴成佑满足的轻叹,大手无意识地轻抚着她柔顺的发丝,心中直觉那抹藏在心底的失落,在她这里已如烟消云散。 “说说你的经历。” 莫名的,顾西瓯就觉得今晚的他有心事,要知道,她们相处的时候,她还真没见过他这么“君子”的时候! 果不其然,这句话一落,裴成佑的身躯隐有一怔,伸手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悠悠地抽了一口后,才在一片朦胧的烟雾中,深邃莫辨地注视着顾西瓯的眼睛,“丫头,想听哥的故事?” “嗯。” 感受到他的注视,顾西瓯也略微的抬起了头,从她微仰的角度,她可以看到,他深幽的眸底,闪过淡淡的寂寥。 原来,他真是有心事的! “可是,丫头,哥的故事,是打算说给他媳妇听的,你确定,你要听吗?” 听得她的回答,裴成佑吐出一口烟雾,忽而邪肆地勾了勾嘴角,一脸坏笑地盯着顾西瓯的脸庞。 第126章 蠢蠢欲动 媳妇? 顾西瓯被严重的幻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男人,反正不占她点便宜,他就不会收手! 真不敢相信,这样带着“乡土”气息的两个字会从他的嘴里冒出来,尽管在军区,听惯了那些兵哥哥对爱人的称呼,而她却不认为,一向高高在上的他,也会沿用这种太过煸情的字眼! 不过,鄙视归鄙视,她的心底,却因这句话,激起了一丝的涟漪。 要媳妇才能听,那他,会讲吗? “不说拉倒。” 顾西瓯故作训斥,不悦而无谓地扫了他一眼,如猫般灵动的黑眸,翻滚过无人能知的纠结。 她知道他是妖孽,也无法判断他到底有多少真心,可这一刻,没来由的,她想要了解,她在他心底,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丫头,真的,你要是不想听,哥就得去相亲了!家里的人,逼婚逼得紧呢!” 裴成佑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兀自逗弄着这个丫头,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 其实,这事是真的,今天爷爷也不知是不是吃错了药,尽管没把他带顾西瓯去军区的事说出来,可却在告知了他的职务后,还把相亲这件事也给提上了议程,理由就是,他都二十八了,该成家立业了! 这一提议,得到了爸爸的全力赞同,妈妈虽然没说话,却从眼神看出是应允的! 依爷爷八卦的程度,就算他不说,家里迟早会知道,权爷爷那只老狐狸,也会去替他作宣传。 所以此举,爷爷是在逼他承认他和顾西瓯的关系,若不然,只怕相亲这件事,真会被提上议程。 相亲? 顾西瓯听得这两字,先是一怔,而后却是不厚道地轻笑出声。 这就是他的心事吗?还真是个特别的除夕冷笑话! 她可以想象他泡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的样子,却唯独不敢想象他坐在咖啡厅里,奉父母之命和女人相亲的模样! “丫头,你笑什么?” 裴成佑听得她没心没肺的取笑,俊朗的眉梢也染上笑意,只是邪肆的唇角,怎么看怎么失落! 这小白眼狼! 她这个样子,是巴不得早点把他推销出去吗? “相亲好,你这妖孽早点有人收了,也免得祸害人间!” 果然,顾西瓯吐出调侃的笑语,语调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讨论天气一般,相当的自然。 “丫头,哥祸害你了吗?” 裴成佑原是不悦的,可听得她“妖孽”的评价,男性自尊悄然地膨胀,不禁轻扬了嘴角,俯首紧盯着怀中这个总是给他带来意外的丫头。 听得他的相亲,她似是无动于衷,可那句“祸害”,却泄露了她的心思。 那证明,她的心里,已经被他入侵成功了! 他的目光,邪肆中带着挑逗,深幽的眸光如细密的光网,一点一点的将她笼罩,唇边自信而魅惑的笑容,勾勒出倾城的弧度,以至于那漂亮的五官,越发的俊美逼人。 顾西瓯直觉的一颤,黑眸却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半晌,勾出一抹高深莫测的浅笑,吐出鄙夷的两字,“自恋!” 切,一副皮囊而已,还真以为他花见花开不成? 想套她的话,她岂会轻易上当! “那当然,不自恋怎么成?哥要不自恋,现在能躺在这里吗?” 裴成佑也不以为意,心知这冷漠的丫头已经偏离了听他经历的心思,对于他所谓的“媳妇”,也表示了相当的冷淡,可他不认为,这丫头,就真是刀枪不入了! 还真是没想到,仅隔半年,她竟有这份和他玩猫猫的心思,这种愉悦感,还真不是一般的强烈! 或许,若真要结婚,这个丫头,会是他萌发这种想法的第一人! 顾西瓯一阵无语,撇了撇嘴不再出声,心底却霍霍地磨起了牙,要不是打不过你,姐会让你躺在这里吗? “媳妇,睡吧,哥明天晚上七点来接你去外面吃饭,早上的话,要去一趟军区,想听哥的故事,以后再找时间吧……” 两人接下来,不约而同地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裴成佑吸完了烟,终究还是忍不住索要了一个晚安吻,这才轻轻地合上了眼睛。 明天他要早起,如今已快凌晨一点了,反正左右都是煎熬,还不如好好休息一下。 媳妇?想着刚刚叫出来的新称呼,他竟觉得格外的顺口! “喂,谁是你媳妇!” 顾西瓯不悦地抗议了一声,只可惜,裴成佑毫不理会地进入了梦乡,留下被他搂着的她,在黑夜中默默地眨巴着眼睛。 相亲这个消息,其实,或多或少,让她的心,起了一丝涟漪。 因为,她看到了,他眸底一闪而过的自嘲,只怕这事,确实是真的! “少启,真查不出来吗?” 在顾西瓯的淡淡失落中,陈家的书房里,陈远山看着手中的调查结果,有些烦躁地耙了一下头发。 那个小女友,明明记得当时记者报道过的,还不满十八岁,本想拿这来作作文章,可依照他特工的身份,完全可以伪装过去! 报告表明,裴成佑在处理完顾家的案件后,就与这个顾家千金并没有密切的往来,这一切都符合军部的规定,他想找岔,也没有什么好的借口! 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回到军区掌权吗? 他先就是少校了,这几年军功突出,至少会升至中校,若真坐稳了“雄鹰”队长的位置,不仅军衔上升得快,职务什么的,也是一跳几阶! 谁不知道,历代的军区司令,还有军部那些实力派,大都出身于“雄鹰”,那里,是拉拢势力,立威立功最好的摇篮,也难怪乔连战军长,也感到了莫大的危机。 他毕竟人到中年了,乔家这年轻一代,阴盛阳衰,乔连生这个嫡系,只养了一女,乔连战就算有儿子,也不太争气,乔家的年轻一辈中,确实,并没有能和裴成佑和权慕阳抗衡的苗子! 乔老就算位高权重,也终归有退下来的一天,而裴权两家,却是新鲜血液注入,如日中天的势头,这绝对会影响,迫在眉睫的换届选举。 而他陈家,因与乔家联姻,早已是和乔家绑在一起了,如何最大限度地保证两家的权益,也成为了他们共同的目标。 “爸,我就不懂了,光抓他点小把柄有什么用?你这几天给我招呼招呼,年后的市政府工程,可千万别泡汤了。” 陈少启有些不耐烦,在这个圈子,玩女人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他裴成佑就算是军人,还能阻止人家找女人不成? 他有预感,既然裴成佑藏得如此之深,想找他的证据绝不容易,与其花心思在这些小事上,还不如给他来点实际的! 尽管扳不倒他有些憋屈,可现在,他有更憋屈的事! 他是商人,和乔安妮结婚后,他最大的目标,就是在京城建立属于他的商业王国,可最近裴氏旗下和他竞争的厉害,都已经被抢了好几张单了! 第127章 起了冲突 他就搞不明白了,明明只是一裴家旁系的裴氏分公司,竟如一匹黑马般强势进驻北京的商界,仅仅半年,就吃了他们几次暗亏。 这些,都是他这几天开年终会才知道的,十一结婚后,他又是蜜月旅行又是忙着讨好乔家的,竟是没有注意,那几次三番从他手上抢食的,竟都是那家小小的“辰风”公司! “少启,你不是说你见过那女孩吗?要不,这事你亲自去一趟!” 陈远山的心思,却还在顾西瓯身上,消息是不会错的,那裴少和她,一定不简单! 这,是最快的,阻止裴少进军区的方式!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等顾西瓯睁开眼睛的时候,身旁的体温,早已变得冰凉。 迷糊中,似是想起他早上离去时絮叨的字眼,她心头一凛,爬起来就开始穿衣服。 不行,她得回安城的部队,她可不想,把训练的时间,白白浪费在陪他吃晚饭这等无聊的事情上! “西西,起床了吗?” 她刚穿好衣服,梁萱已经推门而进,乐呵呵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昨夜的失落,“快,哥说带我们去逛商场!” 梁萱是兴奋的,她想和西西一起过年很久了,难得的机会,她当然不愿错过。 她们在北京,本来就没有什么亲人,琳达等五人是早就出去血拼了,说好要晚上才回来,她因为权慕阳的事,辗转难眠了一些,但听得哥哥的安排后,她还是一蹦三尺高,兴冲冲的来叫顾西瓯。 “萱,我要回去了。” 顾西瓯有些为难,听得昨夜的话又有些莫名的不自在,何况,逛商场她一向没兴趣,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坐火车旅行,然后回到军区好好地训练。 “西西啊,你不是想当服装设计师吗?不多看,又怎么会有灵感,离开学还这么久呢,你急着回去干吗?” 梁萱一听,立刻就不干了,撅着一张粉嫩的嘴,不依地拉着顾西瓯的衣袖磨人。 “怎么,你要回去?” 梁北辰也走上了楼来,听得梁萱,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优雅的黑眸,却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顾西瓯。 他们,是不是听到他昨晚问梁萱的话了?今早佑子走的时候,也怪怪的给他丢了一句,说什么权慕阳和他妹妹,应该是很配之类的字眼。 “是啊,顾北在那里等我呢!” 顾西瓯抿了抿唇,找了一个梁萱最能接受的借口,她进军区的事,既然裴少不让说,就定有他的理由。 服装设计,她已经很久没弄了,当初裴少答应她进军区,就给她提了这一附加条件,必须与外界隔绝。 所以,在没有找到合适的合伙人之前,她不会轻易再交设计稿,偶尔心血来潮时画的,都被她给收藏起来了。 “啊……顾北回来了?切,西西,你重色轻友!” 梁萱信以为真,又似有些惊喜,他当初不告而别,她还以为他不会那么早出现呢! “那我给你订票吧,如果来得及,我们可以顺便逛下商场。” 梁北辰左右看看,似是看出了顾西瓯眸中的坚决,他想出了这一折衷之计。 只怕佑子,还不知道这丫头想要回去的心思,他可不想因这一小小失误,到时被他给丢到美国去。 “谢谢。” 顾西瓯答应了,进了卫生间洗漱,等她出来的时候,两兄妹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吃完早餐就出门了。 “上午的票没了,我给你买的下午二点的动车卧铺,回到安城,应该四五点,不会耽误吧?” 三人坐下来吃早餐,梁北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温文优雅地开口,只是镜片后的光芒,闪过一丝淡淡的恼怒。 靠,那小子,也太霸道了,竟然说他如果留不住她,今晚上就叫权少吃了他妹! 有这么威胁人的吗?他们真敢吃,就不怕脱身上那身军装! 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她妹和这顾西瓯,怎么也算是学生的行列,他们身为一定级别的军区干事,这种违反军纪的事,可是开不得玩笑的! 在京城这地,盯着他们的人可多呢,要不然,他不会在暗地里,培养自己这么多的势力! 可无奈的是,从他选择追随他开始,他就必须,对他惟命是从! 今日的成就,是他在军区奋斗一辈子也得不到的,军队也是个拼背景,拼学历,拼本领的地方,他当初只是个小小的义务兵,高中毕业后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才去试试运气,要不是偶然间认识了裴少,他不会被调到特种部队,尽管后面为了掩饰身份,不得不主动退伍,可他知道,退伍是他迟早的选择。 因为,他还有妹妹,还有需要他照顾的妹妹,当初离开时,他是把打零工存下的积蓄,全给她做了生活费和租房子,要是他再挣不到钱,就没有那个能力,让妹妹考上个好的大学。 尽管当小工,也可以养活他们兄妹,可他,到底,还是不甘于那样的平庸! 一直以来,进军队就是他的梦想,如今,他是什么梦都圆过了,既体验过军队的生活,也感受到成功的愉悦,而这一切的功劳,全都离不开裴少! 所以,他的命令,他愿意服从,而且,为了妹妹的心病着想,他也应该把她留下! 她们是好朋友,裴少是不会看上他妹的,他也不想让妹看上他,比起权慕阳来,从男人的角度,他觉得他妹妹驾驭不了裴少。 而眼前这个女孩,是他至今见过唯一能让裴少吃瘪的,他这才想带妹妹和她出去逛逛,想要她看在朋友二字的份上,早点打消心底的那一份“情窦初开!” “不会。” 一听是二点的票,顾西瓯有些诧异,大年初一也票紧张不成?但,也仅仅是一秒,她还是同意了这种安排。 和萱萱逛逛街也好,毕竟,已经半年不见了! 于是,吃完早餐,三人上了车朝离火车站最近的商厦出发,同时也是比较有名的,中高档的消费区梵高大厦。 “西西,你看,这里的女装好漂亮噢!” 一小时后,三人到达了目的地,梁萱兴致勃勃地,拉着顾西瓯直奔七楼的女装部,对着某一专柜,兴奋地嚷嚷。 她喜欢这一品牌好久了,可是,价格太贵,她一直舍不得大放血,这次,也是抱着欣赏的心态,想让顾西瓯认可一下她的眼光。 “是不错。” 顾西瓯抬眼看了看,扫了一下专柜名,环视着风格和款式,忍不住点了点头。 “安妮儿,给妈买了,你就没什么要买的吗?” 话音话落,她们的身后,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中音。 安妮儿? 顾西瓯和梁萱听得这个称呼,总感觉有些耳熟,但也没有失礼地回头去看,而是继续打量着这家专柜的衣服。 第128章 气得内伤 这是一家女装一线品牌店,上架的衣服,除了如今冬季的热款外,还有一些春季的新款,过完春节不久,很快就是春暖花开的春天了,这家走在潮流前线的专柜,自然是早早的就推出了春装。 “不用了,给妈买一件就行了,我们还得赶回去吃午餐呢!” 身后温婉的声音婉拒着,顾西瓯觉得女声也耳熟,可她生性淡漠,就算猜出了什么,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不,安妮儿,还是选一件吧,我都没给你送新年礼物呢,今天可是大年初一,给老公打扮得美美的!” 男人不干,殷勤地拉着女人就走了进来,顾西瓯并没有买的打算,习惯性地后退了一步,而就在这一错步间,两人的脸,落入了她的视线。 还真是乔安妮? 那这么说,她结婚了,她身边的人,是她老公? 只是,那个男人,怎么感觉有些面熟? “是你?” 梁萱听得动静,流连在某件白色羽绒服上的视线也扫了一眼,见得乔安妮后,她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低呼。 她可是记得,当初在安城的时候,害她挨打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安妮儿,你们认识?” 她的这声低呼,自然没有错过陈少启的听力,他不禁微眯了眼,打量着眼前的两位年轻女子,眼底的欣赏和疑惑,一闪而过。 那个冷冰冰的女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也许吧,我记不清了。” 乔安妮也有些微愣,定睛一看后,某些尘封的回忆却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脸色带了丝不自然,嘴里吐出模糊的答案。 是的,她认出来了,这两人,就是在安城见过的两个女人! 其中之一,是她曾被她给过耳光,又给她输过血的顾西瓯,至于另一位,自然是她那个死党,叫什么梁萱的了。 她们在这,那裴呢? 乔安妮只觉这一瞬间,那种午夜梦回之际的心痛又涌现在心底,看着顾西瓯的目光,含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敌意。 “当然记不清,贵人多忘事嘛!有权有势就是好啊,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打人,装逼之类的,最拿手了!” 她这句话,本是比较官方的,听起来应该不算得罪人,可梁萱却是气不打一处来,特别在看到她眼底的敌意后,本想别太计较的心思,一下就变得膨胀起来。 这装模作样的女人,就活该裴少不要她,尽管遭男人抛弃让她也出了一口气,可那天挨打的痛,却是长存在她心底。 “你说什么呢?” 听得如此明显的谩骂,陈少启眯起了一双明眸,带着些居高临下的,冷冷地注视着这两个年纪不大,穿着倒是不菲的少女,有些想不明白,乔安妮怎么会和她们结了梁子。 “我说了什么你不是听见了吗?还要重复一遍,重听?” 顾西瓯微皱着眉,见得陈少启的高傲还来不及开口,梁萱已经一副不屑的姿态,抢先出了声。 她的心情,是极其不悦的,本来昨晚上因为权慕阳那一吻,她就够心烦意乱的了,后面又担心西西知道她曾经喜欢过裴少,心底也是忐忑不安,没想到今天出来放松,竟还会碰到此等让她心情不爽的人物。 试想,一个曾害你挨打的人站在面前,谁也不会有好脸色吧? “胆子不小啊!什么时候,这家商场,连到处会吠的狗都会放进来了?” 陈少启听得这句,骨子里的热血都被她激得沸腾,很好,他在京城,还很少碰到敢对他大小声的女人了! 而眼前这个,显然除了年轻之外,还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敢当面对他和安妮儿如此无礼! “狗?在哪里?西西,不会就是这一只吧?” 梁萱的怒火,也被激了起来,故作不解地看了一眼顾西瓯,还把对号入座的目光,嘲讽地落在陈少启的身上,那架势就在说,你才是狗! “你放肆!” 长这么大,还没被女人这么骂过的陈少启,岂容得别人暗骂他是狗,不由冷哼一声,想要教训她的手臂,也粗鲁地扬了过来。 “滚!” 顾西瓯本是打算旁观的,她心知梁萱的心直口快,可看到陈少启扬起的手臂,眸底的淡定顿时消失,一个用力,就捉住了陈少启的手腕,用力把他往后甩了出去。 这些人,仗着权势,动不动就是动手打人,先不管梁萱的话有多不对,作为一个男人,应该还是个身份不凡的男人,作出这种掉价的事,她打心眼里鄙视。 滚? 陈少启一个没有站稳,在心底诧异这个女孩的手劲之际,某个熟悉的画面,也同时浮现在他的脑海。 对了,她,不就是裴成佑的那个小女友吗?倔强冰冷的眼神,简直就和当时如出一辙! 他犹记得,那时他还把她当成了三陪,只是,她比以前丰润漂亮了很多,但那双眼,他还是不会忘的! 可是,她一个女孩子,手劲怎么这么大? 难道…… 想到昨晚爸爸的话,陈少启脑中灵光一闪,盯着顾西瓯看的眼神,越发的多了几分探究。 爸爸本是要叫他去安城跑一趟的,他找借口推掉了,因为据他们所知,她是顾家的孩子,而顾家被散,她自然不会留在学校,这过春节,找人也不方便,就叫别人送张照片来就行了。 他做为乔家的女婿,这些天也是很忙的,该见的人,都得趁着他们上门来给乔爷爷和岳父拜年的时候,多多结识一下。 所以,爸爸这才答应,他们今天就是在陈家用了早餐后,就准备回乔家去的,只是途经这个商厦,想着给岳母带件衣服和化妆品之类的,这才进了商场。 送其他的礼物,乔家什么都不缺,而女人,总是爱美的,在商场中打滚的陈少启,对于如何讨好岳母,自有他的一套。 “走。” 顾西瓯看着陈少启这眼神,高傲如波斯猫的灵眸,讥笑而不屑的一闪后,不欲理睬地,拉着梁萱就走! 是的,她也认出来了,这,就是在安城有过一面之缘还想打她的男人,貌似,叫陈少什么的吧? “想走,道了歉再走!” 陈少启见得她们要离开,被无视的怒火悄然膨胀,而且,他还有不得不把她们留下的理由! 这女孩出现在这里,那裴成佑,又会在哪呢? 直觉告诉他,裴成佑定还和她有联系,要不然,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会练出这么恐怖的手劲! 似乎,感觉,她的手心,有些粗糙! 如此想着,陈少启伸手就又要去抓顾西瓯,他好歹是个男人,也是经常进健身房的,刚刚只是事出意外,未做防范而已。 “陈少,舍妹哪里得罪你了吗?” 可是,他刚出手,肩膀上就被人拍了一下,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呈现在他的视野。 “梁北辰,梁总?” 第129章 不想动摇 陈少启惊讶地看着来人,而后目光一闪,又似是明白了什么。 这个梁北辰,听说以前是裴成佑的秘书,因为能干,半年前被调任到了北京的分公司,他,就是那家与他作对的,“辰风”公司的总经理! 舍妹?那个长得甜美却一张毒嘴的女孩,是他的妹妹? “哪里,陈少客气了,刚刚去停车了,舍妹和你们,有什么冲突吗?” 梁北辰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微微地点头和乔安妮打了个招呼,镜片后锐利而似笑非笑的视线,却是全部落在陈少启的身上。 他知道,这家商厦是陈家的,依他的身份,哪里轮得到大年初一来买礼物,他只不过,是顺便在视察业务而已。 他刚刚,确实是去停车了,哪想到梁萱这么急的没等他,幸亏他来得快,要不然,还真得在商场里打起来了。 “冲突倒是没什么,只不过你家妹妹无礼了一点,而这个女人,粗鲁了一点!” 陈少启听得问话,倒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偏过头笑得高深莫测,脸上的神情,写满了不满。 他倒要看看,这梁北辰,又会怎么做? “呸,放你娘的狗屁,什么叫无礼粗鲁?先骂人的不是你吗?先动手的也不是你吗?” 梁北辰还来不及开口,坏脾气的梁萱,受不了地叫出声来,她不过暗讽了乔安妮一句,那骂狗的话,可是他一个大男人先说的! 说不过,还打人,什么陈少,她看就是一禽兽! “那你呢?你先还说安妮儿装呢……” 陈少启被她一堵,倒是很快地抓住了主动权,按理说,他一个大男人不该站出来和一个女人吵,可对方指桑骂槐的,可是他的老婆啊! 这种时候,他怎么也得维护不是! “装逼是吗?老娘有说错吗?当初她可是横得很,叫了人来打我呢,现在还说什么记不清了,不就是在装吗?天天装模做样的,活该被人抛弃!” 梁萱就是个痛快的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哪里狠就往哪里踩,讥笑的眼,是毫不留情地瞄向乔安妮轻微变色的脸。 啊呸,还想装大家闺秀,不给你伤口撒把盐,又怎么对得起你一副柔弱的模样? “啊……” 店里的售货员,听到这里低呼了一声,本来,在梁北辰出现后,当地两个“陈少”,“梁总”的称呼落入耳膜,她们的积极性就充分调动了,再看几个都穿得不赖,早就列入了上帝的一级。 而且,她们对乔安妮,总觉得有几分面熟,加上是个大美人,难免多看了几眼,此时听得她曾打人的恶行,不由得对她的印象,起了几分不可思议,连眼珠,都是瞪得大大的。 “闭嘴!梁总,这舍妹的嘴巴,也该洗洗了吧?” 梁萱这一下,戳得不仅是乔安妮的伤口,也触到了陈少启的痛处,他只要一想到自己捡了裴成佑的破鞋,那种压抑的恼怒,就怎么也控制不了。 “该洗的是你,一大清早就这么臭,今天还真是倒了胃口,算了,哥,走吧,和这样的‘禽兽’,是没理可讲的!” 这次,照样是梁萱抢了先,她看着梁北辰似乎也不是阻止得厉害的样子,更是口舌生花,又是一通怒骂,话落,还抓着梁北辰的手,大步就往前面走。 商场上的事,她不懂,但既然哥哥不怕他,她又何必要忍? “陈少,舍妹还年轻,不懂事,回家我会说她的,还望陈少不要计较,若是尊夫人看中什么了,刷梁某的卡吧!” 梁北辰没有走,依旧笑得温文尔雅,对着店内的专柜小姐扯出一抹微笑后,以不是赔罪的赔罪,表达了“求和”的意愿。 “是啊,陈夫人,进来看看吧,这些可都是新款……” “陈夫人长得美,穿我们这个专柜的衣服,肯定很搭……” 梁北辰人帅,又俊逸优雅的,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专柜小姐找不着南北了,尽管她们不知这陈少到底是谁,可在她们的眼里,一看就是未婚的“梁总”,绝对比结婚了的陈少,要来得实际得多。 “不用了,梁总,我夫人的衣服,陈某还是买得起的!” 陈少启脸都黑了,听得专柜小姐的声音更是火冒三丈,这些个愚蠢的女人,难道听不出来,这样的赔礼,绝对是耻辱吗? 笑话,刷他的卡,这不是打他陈少的耳光? 专柜小姐听出了不悦,此时倒是不敢做声了,可她们没有想到,今天的一次“多嘴”,直接决定了她们今天下岗的命运! 当然,这是后话,听得他拒绝的梁北辰,倒是风度极好地回了一声,“陈少还真是大度,不与舍妹计较,那既然如此,梁某就先告辞了。” 说完,他这才迈步,一手搭一个丫头的肩,就离开了这家专柜。 嗯,那女人,现在是梁北辰的女朋友了? 身后,内伤得不行的陈少启,看着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西西,今天不走不行吗?” 顾西瓯三人出得专柜,又逛了几家店买了些小东西,时间已然到了中午十二点,等吃过午饭,就可以出发前往火车站了。 此时,她们就坐在一家西餐厅里,而梁萱,正在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准备好好地说服顾西瓯。 “是啊,今天不走了吧?” 特意坐在顾西瓯身边的梁北辰,在体贴地为她切好盘中的牛排后,趁用餐巾擦手之际,温润的眼意有所指地扫过餐厅的角落。 听裴少说,她被送去军队了,那她,应该发现那个一路尾随对着他们拍照的人了吧? 这,说明什么?他不相信她不懂。 那个陈少,只怕是盯上她了,目的就在于弄清楚她和裴少之间的关系,这也是他一路做出“护花使者”假象的原因。 其实,就算他作假,他也明白,陈少也可以在他身上作文章,不过,这总比麻痹他的视线,不去找裴少的碴为好。 他是商人,老牛吃嫩草的事,最多属于道德范畴和男人的劣根性,但裴少就不同了,这样的绯闻,会毁掉他的前途。 “这……” 顾西瓯自是明白,冰冷的眸中泛过一丝恼怒,心底却在不断的权衡。 她的假期,只能休到初三,也就是说,最迟明天晚上十二点,她必须归队。 留在这里,也不过多呆一晚而已,可她,却不想在这里做太多的停留。 “裴少叫你接电话。” 她正思量,梁北辰的手机响了,看得号码,他只是接通,“嗯……”了一声后就把手机递给了顾西瓯。 “丫头,今天碰到贱人了是不是?” 手机刚一接过来,顾西瓯就听到了裴成佑咬牙切齿的声音,她不禁心中一乐,微弯的嘴角,牵出一抹不自知的浅笑。 陈少是贱人,他的嘴也够毒,可不知为何,她就是看不起陈少的纨绔劲。 第130章 成功被制 按理来说,男人一般在女人吵架的场合,是不会那么碎嘴的,可那陈少,不仅口出脏字,还动手打人,怎么看都没有“陈总”的气势! 可裴少就不同了,同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却觉得,狂得挺有男人味! “丫头,哥听说你要回去是不是?听话,哥现在就赶回来,大约四点就到,实在要回去,等晚上哥开车送你。” 顾西瓯握着手机没出声,那头的裴成佑倒也不在意,倒筒子般地连珠发炮,开始实施他的拖延之技。 这没良心的,明明和她说好了,竟然还敢偷溜! 不会吧?他开车送? 听到这里,顾西瓯终归破功,可还没等她皱眉,电话那头,已经“砰……”地挂掉。 呸,典型的暴君! 顾西瓯在心底怒骂了一声,到底回不回去的念头,却在左右交战。 她听出来了,裴成佑应该是在军区,一旁那种热闹的,粗犷的声音她不会听错,想着他赶着回来如果见不到她,她竟然有点心生动摇! 不!她才不要这样,他不是还要去相亲吗? 顾西瓯摇摇头,把心底的那丝不坚定也给摇掉,把手机给梁北辰递过去的时候,她淡淡地开口,“别再告诉他了,我等下就走。” “啊……” 梁萱听了,不由得失望,梁北辰也是吃惊,可眸底的兴味,却骤然浓了一分。 这丫头,倒真是个不畏“强权”的,他倒有点等不及,想看裴成佑恼羞成怒的时候了! 如此想着,梁北辰牵出一抹腹黑的笑,“那好吧,随你。” 呸,不是兄弟不帮你,也不是没有通知你,最多算是阻拦不力,你再威胁,也失去了效力,还不如,在该幸灾乐祸的时候,就袖手旁观。 这样的一幕,也被暗中的人摄入了镜头里,顾西瓯给梁北辰递手机,而梁北辰点头浅笑的一幕,直接作为“情侣”的论断,给就此定了格。 “少启,你喝多了吗?” 乔家,也是一片热闹,陈少启带着些微熏地上楼,乔安妮紧跟其后,给他送来了一碗醒酒汤。 “没有,你下去吧,和她们聊聊,我休息休息就好。” 陈少启摆了摆手,伸手亲密地拧了一下乔安妮的脸,起身就往书房走去。 “少启,你还要工作啊?” 身后,乔安妮有些甜蜜,又似有些迷茫,复杂地盯着那个高大的背影。 不知为何,今日在商场的一出,就似一颗钉子插在她的心里,理智告诉她,陈少启是在为她出头,而她却还是接受不了,他在女人面前口出脏言和耍威风的样子。 而且,最后,还输在了那个优雅的梁总面前,人家只是几句故作糊涂的话,就把他捧入了不能发作的地步,这样的落差,让她有些难受。 如果……如果换了裴,他肯定会还击得很漂亮,他不但嘴毒,还会刺激得别人忍受不住,而不是如他那般,失去风度地率先动手。 说明白点,就是她觉得今天丢面子了,而这种失望,直接导致了她对陈少的不满,那种好不容易说服的情感,发生了水平的倾斜。 他的张狂,是和裴成佑像,可水平,却根本不是同一层次。 乔安妮的幽怨,陈少启完全不知,他听若未闻地进了书房,直接打开了桌上的电脑,“说吧,怎么样了?” “陈少,安子说,她们逛了街,去吃了西餐,和那梁总,应该是男女朋友吧……” “什么叫应该?把人给我弄过来,小心点。” 陈少启看着她和梁北辰的“亲密”照,心底的某处直觉的不舒服,也不知是不是酒精刺激了脑袋,他忽而想要会会这个女人。 处理了事情,陈少启揉了揉头,走出书房准备去泡个热水澡,待出得房门,却见得乔安妮有些恍惚地还坐在床上。 “安妮儿,在这干嘛呢?是不是,等着给我放洗澡水?” 陈少启走近,本应醉态的眼泛过恼恨,不由暧昧地抱起了乔安妮,直接往卫生间走去。 这女人,又一副思念旧情人的模样了,看他不好好地惩罚她! 这边,顾西瓯三人的西餐,终于快要吃完。 “买单。” 梁北辰率先放下了刀叉,用餐巾抹了抹嘴后,对着服务员挥了挥手。 “我去上个洗手间。” 顾西瓯也吃完了,吃不惯西餐的她,觉得胃里的牛排有些难受,加上吃过咖喱饭后喝了不少水,生理需要也上来了。 “我也去。” 梁萱见两人都不吃了,她也停了下来,来到北京后,她不知为何就喜欢上了西餐,今日来这里,纯粹是照顾她的口味。 “你好,一共是……” 梁北辰看了看,想要跟过去却又放弃,因为服务员已经走过来了,而今天西餐厅的人绝对不多,刚刚那个拍照的人,也在一闪后消失不见了,应该……没那么快有危险吧? 他心里这么想,倒是在付完钱后没有任何停留,直接来到了洗手间外面等,以至于他没有看到,他停在外面的车子旁,走过几个穿着潮流眼神却很猥琐的地痞…… “西西,你就这样走了,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再见到你!” 洗手间里,梁萱方便完,边洗手边对着顾西瓯嘟囔,不知为何,也许是心虚,她总觉得,她和西西之间,没有那么自然了。 也许友情仍在,她仍旧是她最好的朋友,可有些东西,却有了间隙。 “会很快的,到时,我一定考到北京来。” 顾西瓯依旧是淡淡的,声音却柔了许多,二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曾经的友情,在她心底刻下的,是永远的烙印。 她看着梁萱的眼睛,不含任何的杂质,明澈纯然得,一如初见的时候。 她想,大概,她真的喜欢裴少吧,但这与她们的友情,无关! “真的啊?那好,一言为定!” 梁萱眸底一滞,那抹残余的犹疑却在瞬间退去,笑得甜美地伸出了尾指,牵出的浅浅梨涡里,全是释然的纯真。 她到底是个孩子,性子又是风风火火的,此时的她,竟在顾西瓯的淡然以对中,感受到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愉悦。 是的,她不是真的喜欢裴少了,那只是一种青春的萌动,恰巧,在她缺失亲情的渴盼里,裴少的形象,因为有些所为而变得崇高,她是膜拜他,而不是真正的“爱情”。 也许,她想要的,就是如西西一般被他体贴,那是一种超越了喜欢的渴望,但,绝不是爱情。 因为这一刻,在她真正想要放弃的时候,她并没有很心痛,昨夜见到他们亲吻的慌张,只是由于幻想得太过美好,一时接受不了而已。 此时,她感觉自己像个争糖吃的孩子,明明已经有哥哥疼了,却还幼稚地,想要争夺裴少对西西的那一份关怀。 她,她怎么能那么贪心呢?这可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同样缺爱的女孩儿啊! 第131章 遭受耻辱 “一言为定。” 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顾西瓯的表情越发的柔和,也浅浅地笑了笑,调皮地眨了眨眼后,一个大力往她的掌心拍了一下,而不是小孩子般地拉勾勾。 在军区,大家都是以掌盟誓的,梁萱和她,会有越来越多的不同! “什么嘛,这么用力!” 果然,梁萱不悦地撇了撇嘴,似嗔还怨的目光,却是透着说不出的满足。 真好,她还没有失去! 裴少对西西的改造,还是颇为成功的,现在的她,看来多了几分正常,而不是以往一般,只有一如既往的冷漠。 所以,她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幸福! 门外,梁北辰听得不是很真切,但等他看到自家妹妹走出来的模样时,心底的那一块大石,终于悄然的落下。 幸好,妹妹终于想通了,要不然,爱上裴少,那绝对是一条……不归路! 三人走出了西餐厅,梁北辰迅速发动了车子朝火车站驶去,而在他们的身后,从西餐厅的另一条街,陆续开出了四五部车,不紧不慢地交错跟在他们后面。 嗯,怎么抛瞄了? 开了快有十多分钟,当车子传来一声轻响时,梁北辰眉梢皱了几皱,心底泛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这车子,绝对是没有问题的,那应该,是有人动了手脚。 当从后视镜中看到后面一辆突然加速的车时,梁北辰几乎是第一时间感到了危机,也来不及解释什么,对着后面就吼了一声,“快下车。” “哥,怎么了?” 车子猛地停下,和顾西瓯并排坐在后面的梁萱,不解的开口,而顾西瓯却是闻到了危险的气息,一手抓住梁萱,就快速的打开了车门…… 可是,还是为时已晚,当她跳出车门的时候,后面急速驶来的轿车,已经狠狠的撞上了他们的车尾。 “啊……” “妹妹……” “萱……” 看到的人,和梁北辰和顾西瓯一起发出了惊呼,因为,来不及跳出来的梁萱,头部,狠狠的撞上了车顶,鲜血,从她的头上流了下来。 “要不要帮忙送医院?” 此时,后面的车辆,也跟了上来,几个穿着西装,看来沉稳的青年才俊摇下了车窗,一脸友好地询问着梁北辰,当然,如果忽略他们的太过好心之外。 这里,离火车站已经不远,但离医院,还是有些距离,梁北辰一时之间,竟也关心则乱,抱着梁萱上了一部车,顾西瓯也跟着坐了进去。 剩下的几位才俊,见他们上了前面的车,倒也风度极好地重新关上车窗,只是,也关住了他们,嘴角浅浅的笑意。 “谢谢……西西,跟紧点!” 很快,医院到了,梁北辰一边抱着梁萱往急诊室冲,也不忘叮嘱顾西瓯时刻小心,他刚刚在车上,已经给琳达她们发了信息了,只是,等她们赶来,还需要点时间。 “好的。” 顾西瓯自是明白,可刚走到走廊,和一个人影擦身而过的时候,她的手腕,被人大力的捉住,不等她出声,嘴也被人捂住,身体一个旋转,等梁北辰回头察看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个男人抱着女人出去的背影…… 被关到这个破仓库,已经有十二个小时了,如今,已是凌晨二点。 顾西瓯双手反绑着,被打了一个牢固的结,而这个结,她很清楚,对方是同道中人。 她睡不着,也没有困意,在脑中细细地把所有的事情顺了一遍后,这才惊觉,他们为什么能做到天衣无缝。 如此看来,从弄坏车了,到那些好心帮忙的司机才俊,全是他们扮演的角色,只是他们坐在车内,掩盖了浑身的气息,但走廊上那个掳她的人,她却是完全有感知的,那,就是一个冷血的佣兵。 被关在这里,她并没有受到虐待,但也并没有受到优待,这个仓库很大,大得没有什么遮挡物,除了几张破桌子破凳子,唯一入目的,就是通往上面的楼梯。 不过,她的身后,有一铁做的破机械,因为扣着她的手铐,在她挣扎时,会发出金属的撞击声。 表面看来,这里一个守着她的人都没有,可她知道,东南西北四个角,还有楼梯上,全都有人守着,不仅如此,在楼顶,还有狙击手。 这么大的阵势,她想逃根本就不可能,除非……除非等人来救。 他奶奶的,为什么,这次,又因为他而被抓?而且,就算她已受训半年,和高手之间的差距,还是如此的明显。 顾西瓯有些懊恼,眉梢却忍不住皱成了一团,心底吐出一声低咒。 她,内急了! “有人吗?我要上厕所。” 思吟一秒,顾西瓯还是选择了呼救,就算狼狈,她还是不想就地解决。 军人的使命,是不顾一切完成任务,她都已经在男人堆里混了这么久,有些事情,也早已习惯。 只是,他们会来吗? “真要上?不是耍花样?” 四周空寂无比,在顾西瓯已经隐忍得快到极限,又恼怒地叫了几声后,终于有人应了声,打了只手电走了过来。 “你说呢?” 顾西瓯冷冷地瞪着他,眼前的男人漠然而犀利,随意上挑的嘴角,又带着些轻佻的邪意。 “瞧你,就象只下蛋的母鸡,都忍得这么辛苦了,求我一声如何?” 男人也不恼,但显然,漂亮的女人很有资本,在夜色下原本是沉寂冰冷的眼眸,慢慢的染上了暗色,手也捏了一把顾西瓯的脸,很是满意手下的触感。 “你们不介意的话,大不了一起臭。” 顾西瓯挣脱不了,心底恼怒脸色却很平静,男人有很多种,军队也同样良莠不齐,这些出来后为钱而替人卖力的佣兵,大多数,都是狠厉的角色。 “你……” 男人似是有些迟疑,打量的眼神锐利的扫过,这女孩儿,还真是怪了,说起这些,竟像讨论大白菜一样。 尽管他对女人是有想法了点,但想到某种异味在空间扩散,他还是额前冒汗。 “老四,她不能动,给你三分钟。” 在他的迟疑间,暗处另一个声音响起,低沉,音量并不高,却无端的,彰显着气势。 “快点。” 叫老四的男人听得提醒,那点旖旎的心思顿时飞到了爪哇国外,有些口气不善地替顾西瓯打开了手铐,这才押着她,往仓库外走去。 这里,由于荒废甚久,外面全是及膝的杂草,先前那道低沉的声音似是不放心,又出声交待了一句,“老三,你和老四一起去。” “好。” 就这样,顾西瓯被两个男人,一起押到了外面的草丛里,可他们并没有给她松绑,而是那个老三,直接替她脱下了裤子,而至于那老四,则很不厚道的,在顾西瓯露出来的地方,用手电邪肆的扫过。 呸! 第132章 上门拜访 顾西瓯心底直咬牙,但看来也只是唇瓣紧抿,上前几步蹲入了草丛,尽量说服着自己,今日之辱,他日定还。 她实在是憋久了,也心知在没刀没枪还被反绑的情况下她不是身后两人的对手,但这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感,却真是让她心生了恨意。 似乎,在他那样对她的时候,她都没什么感觉,羞涩这个词,本就是一直和她无关的,可今天,面对除了他以外的男人,她有一种忍受不了的憋忿。 “老三……” 顾西瓯的过程有些久,身后那束白光却还是不肯放过她,就算没有回头,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个叫老四的男人,那不怀好意的,猥琐的目光。 “老四,你迟早会毁在女人手上!” 那个老三,看来还是个正人君子,他并没有开手电,只是警惕的眼,却是扫过四周的草丛,唯恐他们一直在守株待兔的人,突然间出现。 “行了,老三,我知道了。” 一听这个回答,老四知道没戏,有些心有不甘地关掉了手电,心里却在琢磨着,不让动这个女人,是不是他们的雇主,想要亲自享用? “还是没有找到吗?” 在他的猜测中,那幢三层的别墅内,也是一片灯火通明,裴成佑和权慕阳,还有梁北辰,全都俊脸冷凝地坐在那里。 梁萱已经脱险了,为了安全起见,直接拉回了别墅,而自知失职的梁北辰,脸色相当的不好。 “头儿,这帮人都不简单,规划得这么严密,可能,是‘阎王’的手笔!” 琳达也坐在一旁,此时的她,早已褪却了妖媚,看着电脑上播放的可以搜索到的监控录像,她的眉心,紧紧地纠成了一团。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分三批的合作计划,先是一帮地痞戳破了车胎,后是一帮追踪经验丰富的“青年才俊”,最后才是一个身手不错的佣兵,可那些脸,绝对是伪装过的,除了最先出手的地痞。 这样的证据,就算追查下去,也只能以私愤放气了结,而且,她们还找不到最后失踪的地点。 “陈家和乔家,有没有人出去?” 裴成佑烦躁地点了一根烟,眸中的光芒已然变得森冷,十多个小时了,竟然还找不到人! 直觉告诉他,定与这两家有关,可问题是,他再一次陷入了被动。 第二天,雪已经停了,由于出了太阳的缘故,路上积雪融化,倒也显得有几分暖意融融。 乔安妮一觉睡到快十点,身体酸软得厉害,她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睡意沉沉的陈少启,眸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思绪。 昨天下午,他借着酒意就已折磨了她一通,她本以为晚上不会再碰她,可谁知,他却像是吃了兴奋剂,直到最后她都要哭出来,他才彻底罢休。 这样的激烈,身体达到极致的时候让她有种不知今宵为何夕的沉沦,可清醒过来,她又觉得无比的讽刺。 她不是爱着裴成佑吗?为何会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欲死欲仙? 她本来很久未曾去想他了,只是昨天见到顾西瓯,勾起了她往日的回忆,而她也明白,陈少启昨晚之所以那样,怕是还在介意她的过往。 她的走神,他肯定察觉出来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像泄愤般地要她! “安妮儿,该起床了,裴家人来了。” 她正冥想,房门却被人敲响,外面传来了商秋婉淡淡中又似透着鄙夷的声音,乔安妮却是猛地一颤。 什么,裴家人来了? 是裴伯伯和夏姨?还是,裴? 心跳,在这一刻有些的快,床上的陈少启,也适时的睁开了眼睛,“怎么,裴家人来了你很激动?” 这女人,被他整了一晚上,竟还幻想着裴成佑吗? “少启,我只是意外而已,婚后我就没见过他们……” 乔安妮一惊,却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心底也不知到底是甜还是酸,但还是很温婉的,低声述说着自己的感受。 确实,她是很意外,裴家的人,除了在婚礼上看到他们礼节性地露了一个面外,回到北京的这段时日,她和他们,并没有任何交集。 她知道,两家的交情,已经随着悔婚事件变了质,再也回不到以前交好的场景了,但他们还会在过年的时候来拜访,倒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你是我老婆,天天见我就好了。” 陈少启见得她解释的样子,心情倒是愉悦了不少,当下也不再赖床,亲昵地拥着乔安妮的腰,两人一起换衣洗漱,心底涌过一丝难掩的得意。 这裴家的人来了,不知道会不会是裴成佑? “乔叔,夏姨,新年好!” 楼下,裴成佑和权慕阳,正一脸欢快地和乔连生和商秋婉打招呼,并顺手将自己提来的礼品,轻轻地放在了地面上。 “坐吧。” 乔连生点了点头,商秋婉也是一脸笑意,可嘴角,却隐隐有些僵。 她先听得通报,说是裴家的小子上门来了,还急急地去通知了女儿,可等她下楼来,权慕阳也进门了,两人一前一后,像是约好了似的,她总感觉,很是有些蹊跷。 权裴两家交好,不是什么秘密,但这么多年来,这些小辈,却从没有一起到乔家来过,乔家的那只老狐狸,是从不会明着给人添堵的。 看这架势,就像是两个小辈的私自行动,她就搞不懂了,这裴成佑,悔了她乔家的婚,竟还能这么理直气壮? “乔叔,身体还好吗?” 裴成佑也不算来冷场的,还算客气地和乔连生拉着话,权慕阳更是个中高手,亲热地敬着烟,三人很快在客厅里,就是一片吞云吐雾。 “还可以,上了年纪了,哪比得上你们年轻人。” 乔连生对这两个小子,也很是客气,他没有儿子,看到他们,总觉得心底有些遗憾。 这两人,都是不差的,他曾经想过,这两人不管谁成了他的女婿都好,可谁知,却还是天不与人愿。 他是男人,他能清楚地分辨出不管是裴成佑还是权慕阳,都对他的女儿没好感,当年要不是出了那样的事,想让裴成佑答应婚约,怕也是不可能的。 乔安妮和陈少启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人在客厅里相谈甚欢和一片和谐的样子,乔安妮在见到那张刻在心底的俊颜时,心底的最深处,还是抽痛得厉害。 “爸,妈,来客人了。” 陈少启装做没看到,热情地和乔连生和商秋婉打过招呼后,这才一脸惊讶地对着裴成佑和权慕阳开口,“哟,是裴少和权二少啊,还真是稀客呢!” 他笑得很自然,带着主人般的高高在上,眼底的得意,更是一闪而过。 他知道,裴成佑定是耐不住了,他昨天听得回报后,晚上本是要过去会会那个女人的,可他突然间,想到了更好的主意。 第133章 送去大礼 昨天乔叔叔,乔连战军长也来了,在知道他们两人在军区的职务后,深深的嫉妒和恼恨,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陈家虽然也有些地位,可比起盘踞在京,根基已深的乔权裴三家来,无异于攀附的小象,政坛之间,竞争本就厉害,小辈之间也是从小就开始划分阵营,他和裴成佑权慕阳三人本年纪相当,可硬是因为他们的打压,他被生生地挤出了军队,这才不得不走上经商的道路。 因为没有军队的经历,从政的道路也是难以行通的,再加上他也玩不来太多的权术,倒也没往这方面动多大的心思。 可就算是经商,他也比不过裴成佑,特别是人家毕业于商学院,还能在军队和商界都脱颖而出,生恨之下,他也就起了这份,让他也无法大展鸿图的心思。 他知道,正月初三他们就会正式上任,若那女人真是他的软肋,那他,就要让他们上了不任! “稀客不敢当,我们以前可是常来的,陈少是贵人多忘事不成?” 裴成佑笑得高深,对着对面一脸深情地拥着乔安妮的陈少启看了一眼,又似想起什么般拍了一下膝盖,“嗨,安妮儿,真是不好意思,你结婚的时候我没来,也没送上礼,不如,今天我请你们,算我补礼如何?” “裴……裴哥哥,没关系的。” 乔安妮一阵激动,一个“裴”字差点脱口而出,又及时的刹住,礼貌地婉拒着。 “裴少,怎么会没送礼呢,当初我可是记得有你的礼物的,要双份,我们可不好意思,是不是,安妮儿?” 陈少启也紧跟其后,笑得幽深地拒绝着裴成佑的提议,心底的冷笑,快要将他淹没。 如果说先还是怀疑,他此时就完全可以确定,裴成佑是来上门引他出门的,那个女孩,果然和他有关。 可是,他又岂会让他们如意!那个地方,下面的人可是保证过了,绝对的难找,而且,手下办事的人,听说,是个狠手! “其实,我今天是来代天佑送礼的,当时忘记了,昨晚我睡在天佑的房间,突然间就想起来了。” 裴成佑也不恼,只是笑容陡地变得有些沉重,变戏法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礼盒,给递了过去。 提到天佑,连商秋婉在内,乔连生和乔安妮,都有些不自在,乔安妮过了半晌,都似没有缓过神来,而陈少启,则直接地接过了裴成佑手中的礼盒,“那既然这样,我们收下了。” “那好,乔叔,商姨,我们也不打搅了,这么久没回来,好多地方都得去走走呢。” 裴成佑见礼物送到,倒也不再停留,出乎意料的平静和坦然,和乔家的几个道着别。 “好走。” 商秋婉本是有气的,她叫乔安妮下来的目的,也是想让裴成佑看看如今女儿“幸福”的模样,本想给他添添堵,可他一句天佑,让她心虚地收回了讽刺的字眼。 不知为何,她今天总觉得有些异样,裴家小子的眼神,怎么看怎么高深,颇为凌厉。 当着乔连生的面,她是不敢给这些小辈气受的,可他们说了两句就走,还一副公事繁忙的样子,她就算心里有气,却不得不维持风度地说着客气话。 “商姨,我们会好好走的,你就放心吧。” 走到玄关,裴成佑忽而又回过头来,对着客套的商秋婉,微眯着明眸回了一句,厌恶和冷笑的幽光,却在眸底泛滥。 他今天来,本就是抱着试探之心的,陈少启不敢和他出去,就证明他心中有鬼,为了让他得意,他自然会撤退。 嗯,你放心? 商秋婉被他这句话噎得答不上话来,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权慕阳则也在一边兴奋地帮腔,“商姨还是那么有风度,要换了我妈,肯定当不好这个书记夫人。” “这小子,还拿你商姨打趣呢。” 商秋婉一愣,就算心底有些磨牙,脸上却笑得端庄明雅,在心里把这两小子问候了千八百遍后,终于是将他们送出了房门。 没错,乔连生,就是北京的市委书记,裴成佑爸爸头上的一把手。 乔家,是一个实权家族,最大的官当然是九大常委的乔爷爷,可他是住在军区大院的,和二儿子乔连战住在一起,他共有两儿两女,都分别在军队和政界,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至于乔家的旁系,也因为树大好乘凉,军政商三界皆是人才辈出,说乔家根大业大,倒也不算为过。 不过,权裴两家也不差,虽说地位上要次一筹,可这次换届在即,谁上谁下还是未知数,所以,明面暗面的竞争,都变得比较厉害了。 这也是裴成佑他们奉命来拜访的原因,不管怎么样,表面上的功夫,都要是做足的。 “怎么样,你猜猜,那个礼物,他们满不满意?” 出得乔家,权慕阳立马搭上了裴成佑的肩膀,带着几分吊儿朗当的打趣,俊朗的脸上,却还是闪过几抹急迫。 发小的性子他知道,若是今天还找不到顾西瓯,只怕明天,他真不会去军区上任了。 那可是他们正式亮相的日子,听爷爷的意思,“雄鹰”很可能会分化,会在三月的选举中从全国选出最为优秀的五百人组成最尖端部队“狼牙”,这个消息,才是最让他热血沸腾的。 如今,他们两人,分别是“雄鹰”的队长和副队长,也会是日后的尖端部队最直接的负责人,这份权力,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对于掌控整个军区,可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力量。 从那里输送出去的人,绝对会占据军区各个部队的重要位置,而作为头儿的他们,也就等于直接掌控了军队,任何人想要动摇他们的位置,都绝无可能。 虽然这个位置,会有很多人去争,可他们两家中若是有一人在这场换届中胜出,那就绝对是十拿九稳,真正的向权势的高峰,又迈进了一步。 这并不是说他有多贪图权力,可时局就是这样,只有把力量掌握在自己手中,才能让自己的家族,走得更远! 因为,不管是谁,党派纷争都存在,若是不能胜出,面临的就是打压,而他们作为权裴两家的后代,自是会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会不满意吗?只管等着便是,他要真能不出门,我叫他大爷!” 裴成佑笑得很是阴森,随手将烟蒂扔到了地上,脚上的深咖色皮鞋用力地踩了上去,似是想要发泄出心底的恼恨。 他还是过年那天晚上穿着的衣服,初一他早上起得不是很早,没时间换衣服就和爷爷出门了,等从军区赶回来去见丫头的时候,又得知她被抓走的消息,一直寻到半夜,支撑不住才在沙发上窝了一下,清早起来,更是作了点安排后,就又直奔上了乔家。 不管是陈少启,还是乔家的人动的手,他很清楚,他们的目的只怕是阻止他们的上任,他可不会傻到,等他们打电话来谈什么交换条件的。 第134章 顺利救回 也许,丫头暂时还没什么危险,可他若真不救她的话,一切就都不好说了。 “是什么礼物?” 乔家的客厅里,商秋婉淡淡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乔安妮应声打开,惊讶地挑高了眉,“怎么是张光盘?” “放放看。” 商秋婉直觉不怀好意,拿起光盘就回了她自己的房间,不久,等画面出来后,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惊恐的低呼,“啊……” “妈,是什么啊?” 身后,乔安妮也跟进来了,对于妈妈抢走她光盘来她房间的事情,她还是感到有点疑惑。 妈妈她就不担心是什么情趣光碟之类的吗?记忆中那个风流的裴,可是什么礼物都敢送的! 只是,等她的视线也落到光碟中放映出来的画面的时候,她的心底,也像是添堵了一般的难受。 那里面,全是天佑从小到大的照片,每张照片上,都有他对她的一句祝福语,全都是他们小时候天佑曾经对她说过的字句,特别是那句“你是我的小新娘”,更是刺入她的眼膜。 记忆,似是一下子打开了闸门,那个从小和她一样,身体不好却如天使般可爱的小哥哥,阳光开朗,对她温柔体贴,甚至,她们的病房,在她的要求下,一直都是同一间。 只是,她终究负了他,她爱上的,是他的哥哥!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六年前那一天,当她在病房内和裴翻云覆雨之际看到天佑那张受伤的脸时,看到他破门而出被车撞起的身躯时,听得他弥留之际叫裴答应娶她并献给她心脏时,她承认,她的心,愧疚了! 她不知道,为何她和来看天佑的裴喝下那杯饮料后会滚到床上去,但她不蠢,在所有的事情都如此巧合,在前几天还偷听到妈妈和医生的对话说她命不久矣,除非……除非能在这最后几天找到合适的心脏后,她就莫名地在几天内获得了新生,定是事出有因! 她记得,天佑的心脏,医生曾经暗地里做过匹配,说并不是最佳的,而他的白血病,本不应该那么快结束生命,可是,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在她的心底,她也觉得,那……就是一场谋杀! 可是,她尽管有猜疑,却还是自欺欺人地活在幻想中,幻想总有一天裴会真的爱上她,甚至在这六年里,是用尽了手段,去对付裴身边一切可能的情敌! 乔安妮心底不好受,她不明白裴送这个礼物是什么意思,可潜意识中,却又觉得,他是有什么目的! “安妮儿,怎么啦?” 她正猜测,陈少启也走了进来,看到卧室内发呆的母女俩时,眉梢掠过一丝惊讶。 其实,他到这里来,初衷和乔安妮是一样的,因为是送给他们的结婚礼物却被岳母拿去,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没什么,我还以为他送了不好的东西呢!” 商秋婉终是从憋闷中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还有些呆滞的乔安妮,这才对着陈少启牵出一抹强笑。 直觉告诉她,裴成佑不是来送光碟这么简单,可表面上,却又看不出什么破绽,那些东西,是她们都极为熟悉的,可她心底,就是涌起了浓浓的不安。 难道,裴成佑真的调查出了当年的真相? 疑惑,堆在她的心底,以至于她平时看到陈少启就笑得温婉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别扭,手指更是极快地关掉了画面。 “安妮儿,这是天佑吧?真想不到,你们小时候感情这么好!” 陈少启还是看到了,他同时也看出了岳母和老婆的不对劲之处,可聪明的他,绝不会去挑破其中的深意。 这裴家和乔家,是不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关葛? 陈少启来了兴趣,丢下一句酸溜溜的话后,转身就上了楼,回到了他和乔安妮的房间。 “爸,我问你件事,那个裴天佑当年的车祸是不是有什么内幕啊?” 陈少启回到书房,看到乔安妮并没有跟上来后,悄悄地拨出了一个号码,而对象,正是一直为乔家效力的老爸陈远山。 “胡说什么呢?臭小子!一场车祸而已,警局都定案了,你发的什么神经!我告诉你,在乔家,可别提起这件事!” 电话的那头,陈远山心底一个咯噔,嘴里却是毫不留情地训斥,眸底的深处,泛过一丝疑惑。 裴天佑的车祸,都已经过去六年了,怎么,还有人翻出来说吗? “噢,我知道了。” 陈少启却听出了猫腻,而这时,门边也传来了乔安妮的敲门声,他不得不挂断电话,笑着走了出去,“老婆,想好今天的安排了吗?” 其实,他是不准备出门的,可表面功夫总得做,就算陈家再比不上他们,就算他再想巴结那些权贵,他也不想让自己堂堂“宏伟”的总裁,做出如此丢分的事情! “今天还有好多人来呢,舅舅他们说要来的,在家等着吧。” 乔安妮心情有些低落,勉强地应对了一声,陈少启的眸底,却是陡然一亮。 舅舅? 那不就是商家吗?那个神秘而冷酷,表面与世无争,暗地里却是富可敌国的商业王国商少主? 如果……如果能和他搭上船,那可就…… 陈少启如此想着,楼下的房间内,商秋婉却是紧握着手机,正躲在卧室内的洗手间小声地打电话,“陈秘书,当年那件事,你没说出去吧?” “当然没有,夫人,我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呢?” 电话的那头,正是刚刚和陈少启通过电话的陈远山,他也是乔连生的秘书,最为有力的助手。 不过,他惊讶的是,乔夫人好像心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她如此失态? “近来你们有惹裴家吗?” 商秋婉还是有些不放心,她相信她心底的直觉,那个裴成佑,不会莫名的来补什么天佑的礼物! “没有啊!我问问。” 陈远山直觉否认,但转而想到对顾西瓯的调查还在进行中,眉梢就又蹙了一下,不是那么确定地回了一句。 “有什么事先告诉我。” 商秋婉也不是省油的灯,这段时间,他们对裴家的小动作不断,这次惹得裴成佑出手,定是出了什么他再也容忍不了的事。 “好的,夫人。” 陈远山心头一凛,恭敬地应承了下来,而商秋婉在松了一口气后,这才一脸笑容地走出去,眉眼间闪过几抹不罢不休的狠厉。 转眼间,又到了晚上。 顾西瓯所在的废弃厂房,一片冰冷黑暗,她的手脚都似乎冻僵了,由于一天没有吃喝,她也没再叫他们给她解决生理需要,干脆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伸直着快要麻木的腿。 这些人,绑了她又这么吊着,到底是什么目的? 第135章 中了圈套 她想不通,也知道她猜不着,但她清楚,定和裴成佑有关! “什么?好的。” 她暗自猜测,楼上却传来低沉而冷漠的声音,也听得有人接了电话,而后,节奏而有力的脚步声,朝她的方向走来。 “老大,什么事啊?” 守着她的人,一共有六人,此时说话的正是不满的老四,接这样一个无趣的任务,而且又没有肉吃,他的心底是早已不满了。 “把她带上。” 他们的老大,一个就算在黑暗中也感受到浑身寒意的男子,并没有理会嘀咕的老四,对着老二老三比划了一个手势。 不错,他就是琳达猜测的“阎王”,他接这张单,不为别的,只为了一场较量! 据他所知,那个在佣兵界声名显赫的“野狼团”,他们的头领,可能是隐身于商界的梁北辰,这也是他在收到咖啡馆的照片后,接下了这张无聊的单的原因。 他正好在北京,是回来过年的,年后他又会回到他的大本营美国,可他不介意在临走之前,试试野狼团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伪装。 同行相忌,而且,据说他领导的还是五个女人,他又怎可容忍他的名次,和她们在同一界面! “怎么办?” 外面的草丛里,权慕阳从望远镜里看到被几人用枪抵着走出来的顾西瓯,有些担忧地问了下身边的裴成佑。 这里很空旷,只有那么一幢厂房,最近的制高点,也相距六百米左右,而在黑夜中,这样的狙击点并不理想,对方这一出来,把他们潜进去占据制高点的打算,给落了个空。 他们今夜来的,除了他们六人外还有一大批手下,不过朱凤和宁静没来,由她们带人守在了医院以防梁萱出什么意外,所以,就由他和裴成佑代了缺,来到了好不容易追查到的地点。 “跟上去。” 裴成佑目不转睛,在没有把握将她身边的人一击致命时,他也只能采取保守的作法。 他们是才刚到,可才来丫头就被转移,他一时也猜不出对方要打什么牌。 阎王等六人,很快带着顾西瓯退到了厂房的另一侧,看到他们迅速分散,其中三人上了三辆车,而押着丫头的二人一个把她塞至车里,而另一个绕到前面去开车门之际,裴成佑一个手势,顿时枪声四响,直向那六人射去。 “娘的。” 老二和老三腿部各中了一枪,一个翻身趴低躲入了草丛,而顾西瓯,在意识到有人来救她后,是拼着一双麻木的腿,把全身坐到了车里面。 她知道,外面已经枪声四起,那些子弹射入车胎的声音是如此的明显,而为了避免自己成为被射杀的目标,她只能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 只可惜,她的脚上也有脚铐,不能关上车门,而就在这时,另一边的车门开了,两个人影,迅速地猫了上来。 “呸,臭丫头,想不到你身价还挺高,竟有这么多人来救你。” 坐在她身边的正是老四,他的车在最外面,车胎已经被爆了,而前面坐在驾驭室的,当然是老大阎王,他接了这张单,在意外出现之际,首先就要保证人质的安全。 他们的车,当然不可能全部爆胎,可在两人受了伤,围攻的人又比较多的情况下,他也只能冒险突围了。 “砰……” 车子,如弦一般射了出去,这辆经过改装的越野车,自是不怕这冰雪还未完全融化的路面,一个没有死角的转弯,就迅速地消失在裴成佑等人的视线。 “他们交给你们了,追。” 裴成佑本是打算靠拢顾西瓯开车离开的,手下的人并没有爆她那辆车的车胎,在见得他们跑了后,他和权慕阳还有梁北辰三人,迅速地往回跑,而琳达则派人继续狙击那剩下的三人。 只是,对方也是训练有素的佣兵,车子又呈并排摆放,但与她们却是正面,这就让他们有了掩体,在一击未全中之后,另外的三人,也在回击中上了另一部车,快速地跟着阎王,突围向外开去。 于是,这个被废弃的工厂,那条人迹罕至的废道上,很快就形成了车辆追逐的画面,在历经半小时的赛跑后,裴成佑带领的车队,终于快要跟上了阎王他们的尾巴。 “老大,怎么办,两个胎都爆了……” 紧紧押着顾西瓯的老四,不甘心地往后面的车龙看了一眼,他们的人实在太多,如若他们不是最先进的改装车,如若这里设有双行道,只怕,早就被他们给围歼了。 “把她丢下去。” 阎王冷着一张脸,但却还是从容地下着命令,今日之战,他输在人少,而为了他们的名声,他犯不着把命交代在这里。 本就是一场临时起意,他要的从来就不是她的命,既然如此,就当认识了一下“野狼”的实力。 “啊……” 老四还是惋惜,但却只能听命地把顾西瓯扔下去,当然,他这一动作,是在老大特意放慢车速靠边,而后面的车堪堪超越他们时,他才千钧一发地,把顾西瓯给扔到了后来车的面前。 “丫头……” 裴成佑一个急刹车,也顾不得再去追阎王的车辆,打开车门就狂奔了下来。 行有行规,在佣兵界混得挺熟的他,当然不会对阎王穷追不舍,因为他们已经放弃了人质不能得到酬金,他若追杀,只会引来阎王手下的报复。 而这,是他不想看到的,阎王的人有多狠,他自然清楚,他可不想防不胜防! “去医院。” 顾西瓯被惯性撞到了额头,身体也因体力不支无法动弹,裴成佑把流血的她带上了车,有些焦急地下令。 “丫头,他们没为难你吧?” 一个小时后,顾西瓯也被送进了梁萱所在的医院,但并不是同一病房,裴成佑要的是相邻的单间。 脸上和身上的擦伤,医生都已经处理过了,裴成佑看着她红肿中一片淤紫的脸,眸底就变得很是阴沉。 “没有。” 顾西瓯脸上很痛,头也晕乎乎的难受,但还是坚持着给了裴成佑一句回答,心底有一丝淡淡的纠结。 这件事,确实是因他而起,可若不是她坚持要回安城,也不会给别人提供如此的机会。 他的相亲,到底是影响到她了,她一时也分不清,这种复杂的心绪代表着什么。 “那你好好休息,哥出去一下。” 裴成佑心底放松不少,嘴角边的冷厉却是格外的勾魂摄魄,同正好走进来的梁北辰对望一眼,两人同时向外走了出去。 他们,定不会让那个幕后之人好过! “是谁做的?” 顾西瓯不蠢,自是猜到他要去干什么,偏了偏头,费力地询问着唯一留下来的权慕阳。 “西西妹妹,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好好养伤,知道吗?” 权慕阳的情绪不是很高,眉眼间甚至还有一丝纠结,梁萱就躺在隔壁,他甚至不知道,他该不该去看她? 第136章 连环算计 藏着心事,对于顾西瓯的问题,他也怀了一丝敷衍,尽管多半是大男子主义作怪,但终归多了丝心不在焉的味道。 “想看就去看吧。” 只是一眼,顾西瓯也看出了他的迟疑,放弃了那个本就不太重要的答案后,她还是抿嘴吐出了一句。 梁萱是她的朋友,她们之间的友谊不会因裴成佑有什么影响,但是,她也看得出来,裴成佑在避嫌。 要不然,他怎么会不让她和梁萱在一个病房? 若是在一起,他来看她就会看到梁萱,他之所以如此,不过是不动声色地拒绝罢了。 还真是没看到他会对女人留有余地的时候,想必,也是因为她是梁北辰的妹妹的吧。 “西西妹妹,佑子可是说了,哥的任务就是守着你。” 权慕阳听得她微带调侃的话,倒是很快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笑话,一个当他的吻被狗咬了的女人,一个心底另有所爱的女人,凭啥让他自讨没趣? 况且,佑子说了,按顾西瓯的性格,不会喜欢琳达等人来照顾她,按理说梁北辰应该留在这里,可他为妹报仇心切,当然是不会错过对陈少启的讨债了。 “随你。” 顾西瓯也累了,见得权慕阳不在乎的模样又不再多言,终是难耐这种麻木已久和晕眩的疼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她,真的还是太弱了,什么时候,她才能赶上那些人的水平? “佑子,就在这里了。” 在她带着沉思的入睡中,裴成佑和梁北辰,已经开车来到了三环外一家“夜色”酒吧。 “人手都安排好了吗?” 裴成佑停了车,又熄灭了车灯,掏出一根烟点燃,黑暗中有如猎豹的凤眸,点缀着冰冷凌厉的幽光。 “放心好了。” 梁北辰一向是不太抽烟的,此时也点燃了一根,藏在金边眼镜下的眼,闪过一抹狠厉。 “嗨,帅哥,喝一杯如何?” 此时,酒吧内,陈少启正坐在一个幽暗的角落,身边却袭来一缕清香,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妖精般的女子,正娉婷地向他走来。 说她是妖精,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天使般的面孔,一眼望去清纯至极,可那双狐狸一般的眼睛,波光流转间似能夺走人的呼吸,特别是火辣得能令人喷鼻血的身材,更能直接点燃人身体的温度。 陈少启看傻了,不仅如此,周围的人也不断地传来抽气声,待那绿光闪闪的眼眸终于将他清醒后,他才发觉他的手已经递了过去,“荣幸之至。” “那,我们去里面喝如何?” 妖精眨了眨眼,顿时无数道电流直射,妩媚的风情配上令人酥骨的软语,让陈少启飘飘然地,浑然忘记了今晚的目的。 他本来,是要在这里等阎王他们送顾西瓯过来的,不知怎么回事,他弄了她的事被爸爸知道了,他勒令他放人,可他心不甘,想着再设计她一回,怎么也得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那样,裴成佑上过乔安妮的耻辱,就可以扯平了,不管裴成佑到底和这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在他的心底,早已将她当成了裴成佑的女人。 所以,只要想想他的女人也曾被他上过,他那种长期被压的扭曲心理也得到了满足,当然,带她到这里来,只是不想让自己背上不好的名声而已。 这家酒吧,本就是极乱的,他只需给她稍微喝点东西,那种事情,就全变成说不清道不明的你情我愿。 当陈少启终于想起这些,在脑中一闪而过这个目的后,他的人已经进了包厢,而身边如同妖精般的女子,魅惑的红唇也近在咫尺。 “小妖精……” 陈少启终是忍不住,喘着粗气就吻了上去,用劲的力度,只差把这个女人,给烙到他的身体里去。 “轻点……” 女子很配合,一看就是经常出来玩的,陈少启也少了顾忌,心急火燎地把她压到了沙发上…… “开门,警察临检!” 两人之间的战况,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可就在此时,包厢的门却被人一脚踹开,几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一排溜地堵在了门口。 “啊……” 妖精般的女人发出了惊呼,警察不客气地挥了一下手,“带走!” “警察先生,你们来得太好了,我是被迫的……我还是个学生!” 陈少启有些回不过神来,但也手忙脚乱地开始套衣衫,可原本还是妖媚的女子,却忽然一脸委屈,清纯无比地啜泣出声,还伸出细嫩的手指,指控着陈少启。 “你放屁!” 陈少启此时是真的回神了,顿时明白陷入了别人的圈套,可没等他辩驳,警察冷厉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有什么话,回局子里再说。” 陈少启再傻,也明白是中了算计,如今可是大年初二,这种公共安全的临检,绝对是年前才会有的行为。 至于为什么过春节还会有警察如此敬业,那只有一个理由,如同今晚上突然出现的妖精一样,都是为他而来的。 “警官证呢?你们是哪个片区的?” 如此想着,陈少启也不慌了,加上衣服已经穿上,他陡然恢复了冷然的样子,微牵的嘴角,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慢。 “例行检查。” 为首的两个警官,倒是毫不含糊,对着显然犯了公子哥气的陈少启看了一眼,眸底闪过蔑视。 呸,以为身后有靠山了不起啊?进了局子,再怎么也是他们的地盘。 “靠……” 陈少启眯了眯眼,待看清警官证后,他已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 竟然是缉毒组和扫黄组的联合行动! 一沾上“毒”字,陈少启明白不能再说了,万一,万一被那背后之人再整个吸毒贩毒的罪名,那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这世上最悲催的事,就是怕什么来什么,那两个警官手一挥,就有几个小片警冲了进来,而后,拿着他们刚刚喝过酒的酒杯闻了闻,又如军犬般当做证物包了起来,更可怕的是,他们还在沙发的底下,找到了一个针筒注射器。 “你……” 陈少启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而那个妖精般的女子,也是一脸惊恐地大叫,“那不是我的,我没用过,不要把我抓去,我是受害者……” “啊……” 可是,却没有机会给她多说了,站在门口的警官,已经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带走。” 陈少启被带出包厢的时候,才发现外面乱糟糟的,和他一样待遇的,有好几对男女,可这并不能让他感到安慰,相反的,他觉得很挫败。 女人,他又不是没玩过,可这样的栽跟头,还确实是第一次。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因为是春节,酒吧里的人并不是座无虚席,大多是没有成家又在北京无亲无戚的男女,这里面的熟人,还不是很多。 第137章 乱成一团 此时的陈少启,还在暗自庆幸,可等他意识到这次的一失足竟成了千古恨时,他是怎么也庆幸不起来了。 “这规模,还行吧?” 酒吧外,一直猫在车里的裴成佑和梁北辰,看到被押上警车的陈少启时,对望一眼,漆黑的眸底均闪过冷冽。 “那些记者该来了吧?可别忘了把搜集的他玩女人的资料给爆料一下,还有,明天一早向纪委,把他们偷税漏税的证据,给全部捅上去。” 裴成佑笑得森然,明明俊美的脸,却有如撒旦般妖孽,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无一根线条不刻画着魔鬼般的冷厉。 梁北辰眸底一滞,被这样的裴成佑给吓了一跳,不过,又很快反应过来,是陈少启踩到他的地雷了。 而且,也同样的踩了他的雷区。 裴成佑看重的,是顾西瓯,可他最在乎的,就是他的妹妹。 本来,今天他们是派了人跟踪陈少启的,可他也算沉得住气,直到入了夜才出来,可这样一来,他们也可以猜到他今夜的目的了。 他们才刚到那地方,阎王等人就转移,路途和时间上的判断,都和陈少启对得上号,那个他们最怀疑的幕后者,就是他无疑了。 把女人送到酒吧来,一看就是不怀好意,况且,这家酒吧,还是鱼蛇混杂的,一直乱得很厉害。 今夜的警察,也本是不想出动的,他们叫人扮成了告密者,说是某某大毒枭今夜要在这里交易,钻的就是春节的漏洞,那些警察,自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可没抓到大鱼之下,这些触了霉头的小虾,就得有点苦头吃了。 反正,再怎么样,让他在局子里吃一下瘪,总是难免的。 而这一点的时间,已经足够让他们把后续处理完美,怪就只怪陈少启,沉不住气地给了他们机会。 若是以前,他定是小心谨慎的,他们手中的证据递上去,只怕也会被有心人半路扼杀,而这次,无疑是拉黑陈家和乔家,最好的机会! “我没有强迫她,更没有吸毒,以上的话,我只说一遍,如果还有什么要问的,请联系我的律师。” 警察局里,陈少启不出所料,态度很强硬地拒绝着录口供,而和他同来的妖精女人,则是卖力地扮演着受害者的角色,倒是闹得警局不得安宁,不得已之下,他们通知了陈少启的律师。 “请问,你是陈总的律师吗?” “陈总为什么会进警局?” “高律师,听说陈总涉嫌猥亵未成年少女,还沾上了毒瘾,这事是不是真的?” 陈少启的律师来得很快,可闻风而动的狗仔队也不是盖的,而且在梁北辰的早有安排之下,更是一个个顾不得深夜好眠,几乎是和高律师,同一时间到达警局的门口。 “请让一让,在没有征得我的当事人同意之前,我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高衍高律师,也是个精的,他尽管暗自皱了皱眉头,可还是滴水不漏地回答着记者的提问,而后,在赶来的警察的开路中,急匆匆地和陈少启商量对策去了。 进警局不可怕,可怕的就是事情压不下来,这样的负面新闻,不管是不是事实,总归不太光采,而这些记者,一看就是被人煸动的,只怕,事态还有些严重。 高律师一脸乌云的进去,裴成佑和梁北辰却是微微一笑,待终于看到那些记者纷纷察看自己的手机时,他们这才满意地开车离去。 “少启怎么还不回来?” 乔家,乔安妮的卧室,穿着睡袍的她拉高被子窝在床上,看着床头上已经显示凌晨三点的闹钟,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很不安。 “呸,强了我妹,还敢不承认!” 此时,她想着的陈少启,却在警察局后面的一条小巷里,被几个手臂上画着青龙的地痞,狠狠地用拳头教训着…… 第二天,顾西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 “醒了?” 病房里,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极为动听,带着磁性,语调也平稳而温柔,丝毫没有裴成佑的邪肆之味。 是谁? 顾西瓯转动了一下头颅,入目的,却是权慕离那张优雅淡漠中浅浅温情的俊脸。 “他们都去军区了,我过来看看你。” 顾西瓯用眼神表达着疑惑,权慕离也淡淡地侃侃而谈,自然的神色,好像他们是早已相识的老友。 顾西瓯没有做声,只是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卫生间洗漱,这间病房是高干病房,配备的服务,自然是极好的。 “饿了吧?吃点。” 等她出来,权慕离已经摆好了早餐,尽管已是中午时分,可由于她刚醒,脸部又因撞伤缠了些纱布,买来的食物,全是些适合她的流食。 顾西瓯也没客气,坐过去就端起一碗海鲜粥喝了起来,有些淡漠的视线,却落在不远处沙发上权慕离手中的报纸上。 那男人,是有仇必报的,不知,他有没有把幕后人怎么样? “看看吧。” 权慕离感觉到了,浅笑着把报纸递了过来,温润的目光中,含着一丝怀念的柔情和恼怒。 这个女孩,毕竟不是夜无双,她已经是裴成佑喜欢的女人了,作为哥哥,他只能继续保持心底的那一份关怀。 不管如何,他都拿她当妹妹看,而对于欲对她不轨的陈少启,自是多了几分恼恨。 嗯? “宏伟”集团陈总强女不认,被人买凶废了命根子! 陈总风流往史,一掷千金为红颜! “宏伟”偷税漏税,背后有人商界漂! 看着一个个醒目的标题,翻看着这张陈少启占据了四分之一版面的娱报,顾西瓯的唇角,牵出了一抹浅浅的笑,眸底更是淬过冷笑的光。 可惜了,那几个佣兵,应该是没有追到,要不然,她定要那个老四,也和陈少启一样的下场! 还真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一旁的权慕离,看着顾西瓯明明笑着却冰冷的嘴角,不禁心底微微一叹,连最后的那点心思,都给咽进了肚里。 他尽管是从政的,可裴成佑和他弟弟的真正面目,他自是熟悉不过的,看着这顾西瓯竟能无比地融入他们,他都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不是说他仁慈,也不是说他善良,该有的手段,他在官场上也是毫不逊色的,只是,一个才十八岁的孩子,就有这等的冷酷,他不知是不是该替裴成佑祈祷,看能不能早日顺利收服这冷血的丫头! 他是昨晚才从安城赶回来的,吃过年夜饭后,他又回了安城应酬了二天,政府要到初八过后才上班,所以这几天是他的假期,正好,就碰上了顾西瓯出事的事情,当然是当仁不让地答应了佑子的委托。 “要去晒晒太阳吗?” 顾西瓯看完报纸了,胃口也出乎意外的好,消灭了大部分食物后,权慕离主动收拾了餐桌,还极为体贴地建议着。 第138章 答应赴宴 “不用了,我去隔壁。” 顾西瓯直觉有些惊悚,他一堂堂市委书记来看她也就算了,还在这里当看护,她可消受不起。 “帮个忙吧,我被家里逼婚呢。” 权慕离有些好笑,眸光中更是带了一抹柔和,还小丫头,还真是难得见到她别扭的时候。 相亲的事,虽然是借口,却是名符其实,据他所知,今天晚上,就有一场名为庆祝实为相亲的晚宴,全是与权裴两家交好的,当然,男主角就是他们兄弟和裴成佑三人。 他虽是一时说出来,可心底却是确实的想要照顾她,那些从未与夜无双相守过的日子,他总控制不住这种从心底里想要弥补的感觉。 “你也相亲?” 听得这一句,顾西瓯心底一怔,不自觉地低问出声,还带着浅浅的疑惑。 一个个的,都被逼婚,裴成佑相亲的事,不会就在这两天吧? 权慕离的身份,她早已一清二楚,她可不认为他会在京城呆多久,权慕两家又交好,说不定,还会弄个集体相亲什么的! “是啊,就在今晚上,要不,你当我女伴吧,就当我今天给你当护士的酬劳。” 权慕离也是个睿智的,几乎是一眼就看透了顾西瓯的心事,眸底不由泛过一抹狡黠,嘴角也浮出恶作剧的浅笑。 敢情这件事,就是这丫头急着返回安城的导火索了,要是不好好利用一下,又怎么对得起被裴成佑捷足先登的那口气呢? 当他女伴? 顾西瓯未置可否,没答应也没拒绝,但本是想踏入梁萱病房的脚步,却不自觉的跟着权慕离,来到了被阳光照耀的医院的花圃。 还没立春,冬日的阳光有些暖暖的,特别是再次劫难回来,面对着雪后天晴的空气,顾西瓯只觉自己的心情,真的好了很多! “这个孽子!” “混帐啊!” 此时,医院的另一头,陈少启所在的那间高干病房内,却是一片恼怒不堪,陈远山和他的老婆,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怒骂着,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和干练。 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出了这样的事,他又怎能不急! 本来,他查到他动了顾西瓯后,就想让他放出来好搜集她和裴成佑谈恋爱的证据,可谁知这臭小子,却被别人算计成了这般! 然而,最糟糕的,是他被废了命根子和偷税漏税这两件事,前者,会让他们失去和乔家的联姻,后者,会让乔家不遗余力的,想和他们陈家撇清关系。 如今换届在即,就算乔老爷子以前如何护他,也绝不会在这等丑闻之后,还会出手帮忙! 所以,他几乎可以想像,接下来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下场! “爸……” 陈少启有苦难言,只是哀求地叫了一声,心底的痛苦和愤恨,快要将他淹没。 而被商秋婉在第一时间下了门禁的乔安妮,也在沙发上流泪聆听着母亲的训斥,“听到没有,马上和他离婚!” “丫头,还疼吗?” 很快,又到了傍晚时分,任职赶回的裴成佑急匆匆地来到了病房,并未有同行的身影,而权慕离,也在他进来的前几分钟,识趣地离开。 “不疼。” 顾西瓯摇了摇头,清澈的眸底似掺杂了一层云雾,又似泛着疏离的冷光,近乎打量的,注视着裴成佑。 他接下来,是会找借口离开还是会选择邀她做女伴? “都傻了,哪会不疼!” 裴成佑倒是没发觉,以为她是在怨他没有陪她,伸手抚了一下她带伤的脸后,殷勤地喂她吃晚餐,当一切都完成后,他洗好碗,把自己也收拾一番,便皱着眉头来到了床前,“丫头,哥今晚有个庆祝宴,必须要出席,晚点再来陪你,好吗?” “你忙的话,可以不用来。” 顾西瓯被子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须臾,她冷漠地开口,并未表现出多余的情绪。 “乖,是哥不好,哥一定早点过来。” 裴成佑可以感知她的不悦,明亮的眸底也起了暗色,要是可以,他还真不想出席! 对于今晚的目的,他是心知肚明,他其实是想带她去的,可她伤成这样,难免会让别人联想到陈少启的事情上去,二来,他不想再授人与柄。 他知道,陈家之所以对付她,是因为丫头的年纪可以拿来作文章,而这次的宴会,来的人除了权裴两家,还有京城的许多世交,这其中,难免会有一些暗中的乔派或者中间派。 陈家出了这样的事,与之关联的乔家也会被拉入公众的视线,一些本就摇摆不定的人,也会借机权衡到底是向谁靠拢,为免让丫头再暴露在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的眼里,他认为,他还是在这敏感时期谨慎为妙。 裴成佑想得周全,可当接下来的场面出乎他意料之后,他才无比的恼怒,他今晚的鸡婆顾虑。 门,打开,那一抹挺拔的绿色终于不舍的离去,顾西瓯抬了抬眼,似是才发现他身上的军装帅气无比,以至于望着他的背影,明澈的眸底带了丝黯然。 “怎样,随我去吗?” 又一个人影,在裴成佑走后进来,顾西瓯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权慕离那淡淡揶揄中泛着狡黠的俊脸。 呸,这绝对是一只狐狸! 顾西瓯对权慕离的印象急剧下降,淡漠的眸光中掺杂了些许冰冷,很是不屑地摇了摇头,“不去。” 她和裴成佑之间,本就没有约束,尽管心在那一刻有些受伤,但她还不至于,借别人来打击他。 因为,那在她看来,就和乱吃飞醋的小女人没什么两样,而她,并不是裴成佑的女朋友! “那你是宁愿欠我的人情了?” 权慕离也不恼,难得的休闲时刻他也放松了自己,慵懒地走到沙发旁坐下,貌似温润的眸底闪过奸诈,“早上的粥,是‘御膳王”的招牌,一碗是一千六百八十八,下午茶是‘糕泥坊’的,价值八百八十八,晚餐是‘依云食府’的,应该是一千八百八十八……” “你很缺钱吗?” 权慕离还在细数着今日的开销,一向俊朗的脸泛着促狭的笑意,顾西瓯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这个身为市委书记,却在她面前有如耍赖的男子。 这些,又不是她求他买的,她也知道他并不需要她还钱,可被他这样说出来,总有点不太好听的味道。 嗯,不错,这女孩很懂得反击,换了一般人,只怕会说,多少钱,我给你了! “我不缺钱,我缺的是女友,怎么,你怕了?不敢看到佑子相亲的场面?” 权慕离眸底闪过赞赏,嘴里却是继续他的挑拨,今日要是不能带她去亮相,那一出精彩的戏,又怎会好看? “大叔,你带我这嫩草去,就不怕人家说吗?况且,他相不相亲的,与姐何关?” 顾西瓯有些恼了,她并不喜欢这种心事被人窥探的感觉,而且,她最讨厌的,就是把她和裴成佑,给强行的联系到一起。 第139章 叫她嫂子 她认为,有没有关系,只是她和裴成佑之间的事,其他人,无权置喙。 大叔? 权慕离忍不住噗哧一笑,心底对于她和自己的年龄差距,还真是悠悠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我这大叔的确多事了,既然你那么想看到佑子被一堆女人围攻,那大叔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今年三十三,比起这丫头来,整整大了十五岁,这样的鸿沟,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 刚刚听着她的话,他都有种感觉,是不是自己,真的变成老男人了? “等一下,我可以去,但以后你不要再来看我。” 权慕离起身离开,眼看就快要消失,顾西瓯思量了一会,还是出声叫住了他。 她不是傻子,尽管裴成佑有叫他来照顾,可他也用不着为她买这么好的东西,还有,他看她的眼神,她不太喜欢。 不轻易与人交好,一向是她的风格,当然,她也不会心安理得地,享受他这种明显掺了杂质的照顾。 “行。” 权慕离一愣,但随即笑了,笑中有失落,也有轻松,更多的,则是一种释然。 原来,他对夜无双多年的执着,也只是为了一个答案而已,要不然,在听到她聪明而隐讳的拒绝后,为何心底,会有种终于结束的感觉。 难不成,是因为那种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惆怅吗?他记得,他本想对夜无双表白的那天,正好是她飞机失事的日子! 也许,换了她在,应该也是一样的拒绝吧?于她来说,他从来就只是一个兄长而已。 权慕离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底这一刻的涩然终于画上了圆点,夜无双已经走了,她只能永远地活在他的心底,而他,还有他的人生需要继续。 先不说权家的责任,他作为市委书记,也不可能终身不娶,也许,他真该在今天这场宴会中,挑选一个合适的对象。 婚姻,对他来说,早已不再是爱情,更多的,只是责任! 夜幕,终于完全的落下了那一道面纱,当换了装的顾西瓯,穿着一件紫色的风衣,脖子上套着白色的围脖,挽着权慕离的手进到宴会现场时,引发了一阵小小的热闹。 “看,那是谁啊?慕离哥什么时候有女人了?” “是啊,真是怪了,她的脸怎么看来怪怪的,打了多少粉啊?” 宴会里,几乎是伸长脖子在暗中等待权慕离的各界名媛们,几乎是两人的身影一出现,就控制不住地叽叽喳喳了。 这次的宴会,启用的是权家二叔的别墅,权老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从政,二儿子却从了商,宴会也是以他之名举办的,权慕离和权慕阳作为他的侄子,实际上就和半个主人一般。 谁不知道,这权二叔尽管经商有道,可论起香火方面,委实差了大哥一截,生的是双胞胎千金,作为权老来说,两孙子两孙女,倒也是个美满的天伦之乐图。 所以,这一场名为祝贺权慕阳和裴成佑升为“雄鹰”一正一副队长的庆功宴,就是一场变相的世家子女相亲宴,那些个兴奋异常的女子们,当然是权家的两千金请来的各类好友。 “二哥,大哥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一个背对着门,热闹无比的角落,权裴两家的家长们,正带领着权慕阳和裴成佑引见一些军界和政界的世交,一旁权二叔的长女权慕瑶,眼尖的瞅见门口的轰动后,像见了鬼似的尖叫出声。 “瑶瑶,你真聪明,解救了二哥,等下二哥帮你挡驾啊!” 权慕阳自是不信,一把搂过权慕瑶的肩膀,看到长辈们纷纷对门口看过去之后,附身在她的耳边低声地许诺。 哈,有妹就是好啊,谁叫这裴成佑,就孤家寡人在这里应战! “不是的,二哥,你自己看啦!” 前面人头太多,权慕瑶只隐约看到一抹白色飘忽不见,急着如上窜下跳的猴子,恨不得挣脱权慕阳的狼臂,冲到前面去好好地看看。 天知道,大伯他们想慕离哥结婚想多久了,这样带女朋友出席的热闹,又怎能错过? “茵茵,走,哥带你去看。” 裴成佑也以为权慕离是临时抱佛脚,他不是不信他带了人来,而是好奇那个女人的身份,于是,他很热情地搂过妹妹权慕茵的肩膀,也跟着那些老头子,往权慕离所在的方位而去。 “慕离啊,这是谁?” 权爷爷的两只眼睛,都只差冒出了星星,慈爱中暗藏锐利的眼,像雷达一般地扫过还有些虚弱的顾西瓯。 这孩子,身高适合,眼睛很亮,虽然脸色有点白,身材也有点太瘦,可整个人看来很是沉稳,那般冷漠而高贵的气质,配自己的孙子,倒也不错。 只是,该好好调养一下身体,争取早日给他生个玄孙才好! 顾西瓯要是知道,这权爷爷一眼之间闪过了如此多的念头后,她定会把权慕离搂着她的那只手,给一手甩到太平洋去。 “是她……” 一旁的裴爷爷,裴父和裴母,则都是火眼金睛地认出了顾西瓯,心底不约而同地闪过疑惑后,也作壁上观地静待着事态的发展。 看这样子,若不是这丫头想要激佑子,就是权慕离也喜欢这孩子,但愿不要当众闹出笑话来才好。 白夏的眉毛不自觉的有些皱,裴明轩倒是高深莫测地回了一下头,看到自家儿子搂着权慕茵走过来的身躯,有些好笑地握了握白夏的手。 “怎么回事?” 权爷爷背后的权父,自也不是吃素的,久经官场的敏锐,让他没有错过裴家三个家长脸上的表情,不由侧身靠近裴父,轻声的询问。 权父其实比裴父官高好几级,他已经是全国政协的常务委员了,是这次换届中最有希望进九大常委的候选人,裴父若是再进一步,最多也只能坐到市委书记的位置,也就是挤下乔父而已。 而乔老,因为年纪的原因,这次是确定要退下来的,若是乔连生没有挤进中央机构而继任原位,权父也没有当上九大常委,三家的势力就还是在同一层次,可若是有一方落败,这权势的格局,就会或多或少的,发生一些变动了。 “孩子的事,少管吧,要不,咱们哥俩去那边喝一杯。” 裴明轩笑得奸诈,也不等权父反应过来,就把他拉到了一旁,而这空隙,足够让走过来的权慕阳和裴成佑,看清权慕离身边站着的究竟是哪路神仙。 “哥,嫂子……” “慕离哥……” 权慕阳人未走近,却是大声地打着招呼,白夏的脸色有些僵,裴爷爷则也老狐狸地拉着权老退了位,自然的,也想取笑的裴成佑,剩下的话和权慕阳一样,同时卡在了喉咙里。 “丫头!” 下一刻,一种说不出的憋闷和懊恼,袭卷了裴成佑的胸腔,几乎是想也不想地,抛下了权慕茵就去拉顾西瓯。 第140章 认为妹妹 “喂,佑子,这可是我嫂子,你别乱来啊!” 权慕阳在最初的惊讶后,赶紧火上浇油地蹦出去就伸手阻止,笑话,难得看到裴成佑吃瘪,这样的机会,他又怎可错过! “你再叫一声试试?” 裴成佑顿时火大,尽管他是比权慕阳大,可这连着几声“嫂子”,委实的刺激到了她。 先不知情还好,知道是丫头,他还敢这样叫,不是皮痒是什么? “丫头,我给你介绍一下……” 权慕离也嘴角含笑,一双温润的眸底却是深邃无边,在明亮的灯光下,丝毫让人无法窥探他的内心,而这一幕,让隐隐有了些了悟的权父和裴父一起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慕离,还真是从政的料,只怕他以后的地位,绝对会在他们之上。 “要你介绍个头啊!丫头,你告诉哥,是不是慕离哥要胁你了?” 裴成佑心底隐有慌张,下意识地就排斥那个劳什子“女朋友”的答案,几下拨开权慕阳阻拦的手,生生地把顾西瓯给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这是谁啊?怎么会让慕离哥和成佑哥都抢起来了?” 顾西瓯还没有回答,早已被这样的热闹吸引过来的女人们,又开始了低声的议论。 谁不知道,这几位可是炙手可热的单身汉,她们是好不容易才等到这次牵线的,要不是权裴两家的家长们太过于震慑,她们都会直接扑过去用眼神杀死顾西瓯了。 “没有。我来这里,与你无关。慕离哥,我口渴了。” 顾西瓯是全场最冷静的人,她只是淡淡地看着懊恼的裴成佑,视线也几不可见地扫了一眼权慕茵,而后淡漠地陈述着,疏离冷漠的神情,像是她从来和裴成佑未曾认识一般。 什么,与他无关? 裴成佑一口气喘不上来,权慕阳则是忍不住地大笑出声,“哈哈……哥,你还不去倒水?” “丫头,来,喝吧。” 权慕离自是动作很快,只是一杯水还刚伸到半空,裴成佑不悦的手便挥了过来。 “成佑,这丫头可是我们共同认的妹妹,总不能你一人霸占吧?” 权慕离身手也是不错的,敏捷地躲过了裴成佑的狼爪,牵出一抹优雅的浅笑后,醇厚的男中音,不高不低,却又极具穿透力地为会场所有的人解了疑。 共同认的妹妹? 这六字,像是一顿及时雨浇在裴成佑的心头,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权慕离的心意。 原来,他是把丫头作为妹妹带来亮相的,这样的身分,不仅是一种遮掩,也是一种保护。 权裴两家是什么人,他们三人认下的妹妹,就在某种程度上表明了权裴两家对丫头的态度,若是以后再有人借丫头的身份滋事,那就代表与权裴两家为敌! 慕离哥是睿智的,他的一句不是戏言的戏言,就将现场的猜疑和尴尬,全都堵死在摇篮里。 “啊呀,哥,我还以为你升级成功了呢,原来还是妹妹啊!” 权慕阳也反应极快,配合地把这场戏给演了个落幕,只是看到裴成佑那种攒了一身劲,却全都砸在棉花里的憋闷,他就直觉今夜的宴会,没有白来。 瞧他火急火燎的,这下子,还得感激哥了吧? “慕离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只狐狸,我要再不出声,丫头就被你拐带成功了。” 裴成佑自是不甘这么认栽的,他说出来的话照样充满火药味,挑衅的眼神,更是明明白白地写满了我绝不会感谢你这样的字眼。 哼,别以为他看不出来,慕离哥虽说当场承认丫头是妹妹,可他的眼神和心意,却是瞒不过同样身为男人的他。 一想到慕离哥真的对丫头有想法,裴成佑就直觉心底的那根刺,越来越有长到喉咙的趋势,如鲠在喉。 话虽如此说,他还是从一旁的桌子上取了一杯水,很是殷勤地递到顾西瓯手上。 “你还有女伴呢,我和慕离哥说会话。” 借着喝水的机会,顾西瓯摆脱了裴成佑的搂抱,把空了的水杯递给裴成佑后,她径自走到权慕离身边,示意他带她到阳台去休息。 这里人多,她并不适应,而且,她感觉到了,有几道不太友善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她。 这,自然是权慕瑶和权慕茵的,当然,还包括白夏。 这女人,不是慕离哥的女朋友吗?怎么这么快,就又变成了成佑哥的? 她们可不是傻子,什么妹妹的,要是成佑哥对她没心,他会这么紧张吗? 那些说辞,只是给外界的一个说法罢了,这个女孩的身上,肯定有什么需要保守的秘密。 这两姐妹,虽说没有从军,可也算是军政世家出生的孙女,对于一些需要忌讳的事情,她们也比一般的人要敏感得多。 她们也到适婚年龄了,最佳的选择自然是一向交好的裴家,这也是她们刚刚不和闺蜜寒暄,而一直跟在父母身边的原因,谁知,还没个眉目呢,半路上就给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要是以前,有乔安妮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她们也就算了,如今好不容易看到希望,难道她们要就此放弃吗? 这女孩看来脸色不是很好,该不会是在生病吧? “成佑哥,她既然是慕离哥带来的妹妹,就该由慕离哥招待,你陪我们去认识客人吧,刚刚可是说好的。” 权慕瑶和权慕茵,是转眼间将所有的事情想了个遍,禀着就算不成也得挡箭的小心思,一人挽一个,硬是将权慕阳和裴成佑给同时缠上。 “慕茵,你和慕离哥去吧。” 裴成佑此时当然不愿,伸手就想隔开权慕茵的胳膊,而权慕离动作更快,直接拉着顾西瓯就走向权裴两家的家长群,“我先去那边。” 裴成佑气得直冒烟,拉着权慕茵也跟在身后,权慕阳一看,也不去招呼客人了,哪里有热闹跟着去哪里。 “爷爷,裴爷爷,爸,裴叔,白姨……介绍一下,这是我和慕阳新认的妹妹,当然,也是佑子的妹妹。” 权慕离很是周到地和面前的长辈一一招呼,脸上一直挂着的风轻云淡的笑意,让开始还高兴了一把的权爷爷暗自叹了口气,算了,这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三个臭小子,若真那么听摆布,他们也就不用这么多年费尽心机了。 “她是什么身份,你们就不怕麻烦吗?” 大家都是聪明人,其中的猫腻一看便知,白夏更是掩不住心底的怒意,一双不是很悦的眼,淡淡地扫过顾西瓯。 想不到,这女孩,还真有令男人倾倒的魅力,这权家的大儿子,怕是真的起了心思吧? “妈……” 裴成佑想不到自己的妈会在这里发难,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正想顶撞,权慕离已及时地开口,“白姨,认个妹妹罢了,哪有那么多身份。” 他的话,不轻,也不重,却有一种无边的气势,白夏看着自家老公不赞同的眼光,顿时咽下了心底的不舒服。 第141章 和妈对抗 这是公众场合,她说得再轻,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只怕对谁,都没有好处。 接下来的时间,很是热闹,权慕离做戏做全套,带着顾西瓯几乎是绕了全场一大圈,看到她眉眼间稍显不耐,这才把她送到了无人的阳台边。 “丫头,那两个是牧羊犬的堂妹,和我无关的。” 裴成佑终于找到了独处的机会,在权慕离放开她继续去应酬后,三步并做两步地拉着顾西瓯走上二楼的走廊,眸底带着说不出口的郁闷。 想不到,丫头竟也和慕离哥那只狐狸一般,还真和那些公子哥儿点头寒暄的,虽然没有说话,可他现在想想那些公子哥儿看她的眼神,心里边还是有如猫爪在挠。 她是他的丫头啊,他养了这么久,怎么会让慕离哥平白无故的给占了便宜?还一副大哥的模样,正儿八经地给她推荐妹夫! “你向我解释什么,相中了谁,那是你的自由。” 顾西瓯眸底隐有笑意,脸上却依旧冰冷,尽管她不认为他有向她解释的必要,但他这种行为,委实取悦了她。 刚来时还看到他挽着权慕茵的手,可后面的时间,他的目光根本不离她身上,还替她挡了那么多公子哥递过来的酒,内心的不满,也早已消减了。 可是,她还是促狭地看着裴成佑,用对别的男人一样的面孔应付着他,存心就不想让他好过。 向她解释什么? 裴成佑顿时被她问住,刚才一直来不及整理的思绪也变得无比的清晰,是啊,他向她解释什么? 除了今晚被慕离哥故意公开的妹妹身份,她似乎,并不是他的谁,她和那些公子哥儿打交道,听这口气,也不是吃权慕瑶姐妹的醋。 裴成佑的眸光,开始变得深沉,透过窗帘扫过楼下仍旧喧哗的会场,看到还在寒暄的权慕离和一位笑得端庄温婉的女性站在一起时,他的心思,突然尘埃落定。 是的,今日是相亲宴,连慕离哥都准备重新开始了,他们早晚都是要结婚的,那他,就要她了! 裴成佑终于是可以理解,为什么逮着机会他就想亲顾西瓯,甚至在她的面前几度失控,刚刚看到那些个献殷勤的男人还有一拳揍过去的冲动,因为,他从来就想要她! 二楼的走廊上,那点窗帘隔出来的空间里,蔓延着无边的沉默,裴成佑的思索,落入顾西瓯的眸底,渐渐的染上几许疏离。 是啊,这个男人,又岂会真的属于一个女人,他的不悦,只是不想让人侵占他的玩物罢了。 男人,向来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他都差不多把她亲遍了,只差协议的第一次还没给他,在此之前,他又岂会容许,别的男人觊觎她一分。 记得他说过,不管多久,她的第一次都得给他留着,他向她解释,应该只是为了把支取的过程,变得有乐趣一点罢了。 因为,一个自愿的女人,和一个只是交易的女人,那种满足的程度,自然是无法相比的。 “丫头,你累了吗?我们回去吧。” 在她的暗自猜测间,想通了的裴成佑,却是明目灼灼地突然转过头来,紧盯着顾西瓯的凤眸,带着某种不再掩饰的情意。 嗯,他这是怎么了? 顾西瓯不解,裴成佑却猛然猜到了些许,怕顾西瓯误会,他也不急着回去了,一把拉过了她,轻轻地搂到了怀里,“丫头,你是哥的,哥也是你的,因为不想你误会,哥才对你解释。今日没带你来,是哥的不对,以后,不要再理别的男人了好不好?” 什么?这个男人到底在说什么? 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 顾西瓯直觉有些失聪,潜意识地把它当成了有毒的甜言蜜语,甚至封闭了自己的听觉,只任凭身躯,在他的怀里吸取那一份暖意。 她其实真的有些累了,头部撞击得厉害,可能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她也把今晚这种抽风的行为,理解为是脑子进水了。 “答不答应?” 裴成佑却不愿放过她,抵着她的眼睛注视着她用粉底遮盖着淤痕的脸,炙热的目光中,染上了几许心疼。 这个傻丫头,就算那么想来看他相亲,也用不着这么不顾惜她的身体啊! 似乎从认识她,她就一直处于被算计被拿捏的软弱状态,归根结底,还是他的疏忽,没有保护好她! “答应什么?”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顾西瓯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无比的憋闷,脑子竟有些缺氧起来,直觉的,她竟有些害怕。 她不怕他无情,也不怕他逗弄,可她,却害怕他的这种认真。 他的眼睛,是漂亮的凤眼,天生的尊贵加上上帝赐与的俊美,那找不到缺陷的,邪魅而深邃的五官布满了立体感,一身军绿,更是凭添几分男性的魅力,那种阳刚而温暖的气息,身上烟味与酒味交织出的野性,都在这一刻,变得格外的蛊惑。 “答应以后,你只有我一个男人,对慕离哥,也不许动心。” 裴成佑对她的装傻有些微恼,却也不忍破坏此时的气氛,喉结滚动了一下后,带着些沙哑地警告。 今晚的表现,让他意识到他和慕离哥之间,是有本质的不同的,论起官场和人情世故,他显然比他要差,而他,必须掐断丫头喜欢上这种优质男人的任何一丝苗头。 “我是我自己的,喜欢谁是我的自由。” 对于他这样的霸道,顾西瓯就算微熏也变得无比清醒,自始自终,她就不是喜欢依附的女人。 她,始终是她,就算他说她是他的,她也要坚持,她是自己的! 因为,她不想在这场看不到结局的暧昧中,还未开始就失去了自我。 “你是哥的,你永远都是哥的,你要是敢喜欢别人,哥打断你的腿。” 裴成佑对于她这样的划清界限,感到有些咬牙切齿,一晚上被压抑的郁闷也全被激发出来,俊脸一俯,就不由分说的,覆上了她还带着苍白的唇瓣…… “成佑,下去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白夏的声音。 “妈,你怎么来了?” 裴成佑心底一恼,回过头的眼神也带了一丝桀骜,妈妈今晚的表现,无异于在他的伤口,又添了一道新疤。 “组织部许部长的女儿来了,去打个招呼吧。” 白夏拧眉,看着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的儿子,再看看他仍旧搂在怀里的顾西瓯,眸底涌上一丝忧虑。 这女孩的背景,她当然是知道的,黑道之女的身份先不说,光是她的年龄,就是一道硬伤。 儿子已经升为中校了,谈恋爱结婚的资格在军界也不再有限制,可这女孩,若被有心人士利用,只怕儿子的前途,都会毁在她的手上。 如今,虽说动了乔家手下的陈家,但难保人家会报复,乔系一脉在军区的力量不小,一个报告上去,若是调查属实,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势力,又会毁于一旦。 第142章 要个解释 白夏作为一个检察官,头脑一直都是冷静漠然的,一件事,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权衡出利弊,所以,她想了又想,还是不想纵容这种关系再继续下去。 他们刚刚的谈话,她听到了几句,从大致的情况看来,倒像是儿子一头热地扎了下去,这女孩倒是无谓的,这种态度,也潜意识时激发了她的某种不满。 在母亲的心底,自己的儿子总是好的,就算她因为天佑,对成佑总是很冷,但其实,那是她曾经太爱的表现。 一直以来,她都是以裴成佑为傲的,对他也抱着极大的希望,当因为他的缘故提早结束天佑生命的时候,那种痛苦和失望,没有一个人能替她承受。 这,也是她这些年无法对他亲热的原因,她只要看到他,就会想起可怜的天佑,她那点想补偿天佑的心思,让她生生地成为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 白夏的内心,是无比痛楚的,她总认为,成佑会接受她的苛刻,因为他的心底,对天佑也定是无比的愧疚,而这种愧疚,也只有在她折磨他的时候,才能生生地偿还。 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儿子的妈妈,所以此刻,白夏看着裴成佑的眸光含着希冀,也带着某种淡然的压迫。 她的潜台词,她相信儿子听得懂,她也自认,那个许部长的女儿,会是成佑最为合适的人选。 “妈,要见你去见吧,丫头累了,我得送她回去。” 裴成佑当然听懂了,俊逸的脸上浮出不悦的阴沉,不管怎样,他的婚姻,都不会再出现被逼的局面。 六年前是太过于心痛,不忍天佑死不瞑目才没当场拒绝,如今,他想要哪个女人,绝对是他的自由。 说完,他就拉着顾西瓯,径自从走廊的另一头离去了,根本就没有给白夏,反应过来的机会,只是,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低沉而又坚定地留下了一句,“不管你喜不喜欢,你的儿媳妇,只会是她。” 什么? 白夏胸间一鼓气缓不过来,待回神人已走远,她一向淡漠的脸上现了丝裂纹后,身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 “你怎么来了?” 白夏回头,就看到裴明轩站在楼梯的拐角,那双经过岁月沥练而平添了睿智从容的眼睛,溢出了淡淡的心疼。 “夏夏,成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难道,你真要将他给彻底逼走吗?” 裴明轩看着妻子眸底夹杂的受伤,伸手轻轻地替她抚平微皱的眉梢,又带着深意地吐出了一句,“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幸福的,就这一个儿子了,你就不愿他找个真心喜欢的女人吗?” 这个故作坚强的傻女人,乔连生和商秋婉的结合,还没有让她认清貌合神离的害处吗?她一直相避乔连生他清楚,可他作为男人,乔连生眼底几十年如一日的痛楚,他可是一眼便知。 也许,他作为当年的胜利者,该继续杜绝妻子的一切桃花才对,可他面对每天处于水深火热的情敌,也没有了再去炫耀的想法,甚至,他也和乔连生一样,默许了成佑和乔安妮的婚约。 他那时,确实是想在下一辈身上圆乔连生的遗憾的,可事已愿违,当成佑恢复过来,把一系列的猜疑摆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才惊觉,有些人,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化敌为友的。 所以,在他的心底,他宁愿成佑娶一个真心喜欢的女人,就如他一般,有爱妻相伴,而不是过那种联姻的,一辈子同床异梦的日子。 “他真心,不见得别人真心。” 白夏在裴明轩面前,总是带着些女人娇气的,当下轻声地反驳了一句,眉宇间浮出淡淡的不悦。 “原来,你是看不得她看不上成佑啊,夏夏,放心吧,她和你一样,刀子嘴豆腐心,她要真不喜欢,会和慕离到这里来?” 裴明轩不愧是最了解白夏的人,一句话就听出了白夏的潜台词,不由好笑地捏了捏妻子的手,拉着她缓缓地走下楼去。 谁说她不关心儿子,她只是矛盾地藏在心底罢了,也许,那个六年的结,离解开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裴明轩很是乐观,待回到大厅只见得自家儿子带着顾西瓯毫不留恋地离去的身影,他的眸底,现出了一抹深沉。 如果儿子一定要和这个女孩在一起,有些事情,就真如权慕离所表示的态度一般,该去好好处理处理了。 “丫头,这身衣服,是慕离哥给你买的?” 出得权家别墅,裴成佑把顾西瓯拉上了他的车子,还没有坐稳,带着不悦的冷气便扑面而来,不难听出他话里的不满。 顾西瓯未置可否,只是看了这个处在暴走边缘的男人一眼,心底的某处,又忽而变得柔软。 也许,他以前一直都在逗弄她,可今日,却多少有了几丝真心,特别是对他妈妈说的那句,不管是不是气她,她总觉得,心在那一刻,虽不屑,但也有些感动。 “回去脱了。” 裴成佑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答案,心底的乌云更甚,皱了皱眉,快速地发动了车子。 “少启……” 此时,医院,乔安妮还是溜了出来,站在病房里看着浑身是伤,一张原本俊朗的脸几近变形的陈少启时,她的眸底,忍不住蓄了些泪水。 这件事,影响极大,爷爷和二叔,还有家族里一些在政界和军界混得不错的人,包括舅舅家,几乎是全部到齐了,都在纷纷商量怎么从这个漩涡中脱身,以免不影响即将来临的换届。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婚姻,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要面临解体,心痛难耐之下,她借口出来买东西,又甩开了警卫才找到这里来,为的,要一个解释。 “安妮儿……” 陈少启都是皮外伤,看起来有些恐怖,但也不至于昏迷,听得动静,他几乎是瞬间就睁开了眼,眸底闪过一丝最后的希冀。 他知道,他栽了,裴成佑下手够狠,把他变成废人,就是断了他所有的退路。 因为,若只是玩女人,若只是偷税漏税,依仗乔家的权势,最后绝对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他人不行了,不能再给乔安妮正常的婚姻,这就会让乔家,生出其他的心思。 爸爸已经回去想办法了,他如今只希望乔安妮还能念一点夫妻之情,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怎么……怎么也得帮他,报了这个仇。 这事,如若通过正常渠道,是找不到裴成佑任何把柄的,他做的那些事也不光彩,本来只要他放了顾西瓯,裴成佑也只能暗地里下黑手,但他有备无患,大不了多带几个保镖,可他错就错在,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让裴成佑抓到了可趁之机。 可是,那种捡了他破鞋的气,作为一个从小到大和他斗个不停的对头来说,实在是难以吞下啊! “少启,为什么要到外面找女人,为什么?” 第143章 陈商秘密 乔安妮有些哽咽,心也无比的受伤,她都看到报道了,和她结婚的这几个月来,他在外面玩的女人,不少! 他,终究还是在计较吗?看到他那种一掷万金只为初夜的豪爽,她几乎是可以认定,他识破了她。 本来,当年那件事,有心人想要知道,也是可以查出蛛丝马迹来的,但如今的社会,婚前有过经验的多不胜数,就算她隐瞒有错,他也不应该在背后如此背叛于她啊! 一想到他的心机这么深,一想到他的身体这么脏,乔安妮只觉得原本已恢复正常的心脏痛得无法呼吸,她堂堂乔家大小姐,竟要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如此的委曲求全吗? “安妮儿,是裴成佑陷害我的,他这是报复啊……” 陈少启听出了乔安妮的痛苦和不满,心也在这一刻变得有些焦急,眼珠一转,就把所有的责任,都给推到了裴成佑身上。 “什么?裴做的?” 听得这样的回答,乔安妮一下子愣住,这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呢? “安妮儿,你听我说,裴成佑他是故意的,他想要抹黑乔家,拉你爸爸和爷爷下位呢。我的丑闻,只是他开刀的对象罢了,谁叫是我娶了你呢,我们陈家,总归是比不上他们那样的家世的……” 陈少启自是看出了乔安妮的动摇,又趁热打铁地说出了裴成佑的目的,还把自己的下场,归根于被乔家牵连所至,完全就是两家相斗的牺牲品。 他说的,倒是没有错,可是,一切的起源,也只是他动了不该动的人,还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而已,裴成佑原本想在他位置稳一点再动手的,是他自己,把动手的时间,给提前了。 若他没想染指顾西瓯,裴成佑自也不会让人废他,只能说这一切,有因就有果,陈少启自己断了他最后的退路。 可惜,这一点,陈少启是不会有认知的,此时他的脑海,除了毁掉裴成佑,已不作第二念想。 “你……你先休息吧,我得回去了……” 乔安妮被他说得云里雾里,心痛的感觉却是未减反增,她的心底,根本就不想相信这一事实。 她的裴,不爱她也就罢了,为何还会想来毁了她的生活呢?难道,他和她们乔家,有仇? 这一念头刚一浮现,乔安妮的心底就打了一个寒颤,忽然再也呆不下去,转身就出了病房。 是的吗?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心事重重的乔安妮,刚一出得医院,就与裴成佑的车子擦肩而过,她没有细看,裴成佑却是看到了她。 这乔安妮,还会前来探望,这倒有点出乎他的意外,看来,她是真的在好好经营这段婚姻了。 不知怎么的,一看到她,想到妈妈那种不肯退让的反对,裴成佑的心情一下变得很糟,他,又想起天佑来了。 “丫头,你先等着,哥给你上去办出院。” 尽管如此,裴成佑还是没有耽搁正事,他忽然想到,陈少启和丫头她们同一个医院,这本身就是极其危险的事,就算他派了人来,但在他还需两地奔跑的情况下,他并不能完全放心。 还是,都把她们转回去吧,大不了,把药水带回去,就算权慕阳不方便随时照看,交给朱凤,也是可以的。 琳达五人中,朱凤是医药系毕业的,平时就是他们野狼团的军医,对付两个车祸的孩子,还是没有问题的。 顾西瓯应了一声,她也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安静地坐在车里等着,权慕阳却又突然敲了敲车窗,“你怎么来了?” “兴你们逃,就不兴我逃啊?” 权慕阳笑得很是欠扁,神情间却有几分不奈,没想到哥哥竟真的相中一个对象了,是宣传部某部长的千金,目前在市团委工作,这样的结果,让爸妈很是满意,雷得他几乎是拔腿就跑。 “喂,西西妹妹,你真认我哥当哥了?” 他的情绪,去得也快,又开始打趣顾西瓯,只是打量的眼神,不经意地扫过医院的门口。 “要你管?” 顾西瓯不喜欢被探隐私,淡淡地回了一句,扭头也看向车窗外,一脸的无可奉告。 陈家,陈远山的书房。 “远山啊,这乔家对少启的事,怎么说啊?” 陈母的眼都已经哭成了泪人儿,红肿得不像样子,唯一的爱子被伤成了废人,于她来说,根本就是接受不了的事情。 “你先出去。” 陈远山有些不耐,他刚刚已经给乔连生打过电话了,他没什么表态,但他看得出来,在官场不屑肮脏的他,虽不会落井下石,但,也绝不会偏颇。 乔连生这人,原则性是很强的,儿子既然触犯了法律,除了偷税漏税外,听说还有贿赂官员的证据和他自己的受贿证据,也全都到了市纪委的手中,这个消息是刚刚乔连生透露出来的,就那一句,就已经代表了他的立场。 可是,他只有这一个儿子啊,那裴家的小子,若不是为了和乔家斗,会下这样的狠手吗? 如此想着,陈远山还是觉得乔家应该负一些责任,眉梢一拧,还是拨出了商秋婉的电话,“夫人……” “噢,是陈秘书啊,有什么事吗?” 那头,家族中的人已经离去,只剩下自己的哥哥,商家的少主还在和她商谈的商秋婉,一见来电后,并没有任何破绽地接起了电话。 “夫人,我家少启……” 陈远山一时也琢磨不出商秋婉的语意,但那丝疏离他还是听得出来,两家都已经是亲家了,她却一直唤他陈秘书,就算是彰显乔家的身份,也不能老是压人一等吧。 不满,在他的心头一闪而过,却有如一根导火线,将他藏在心底的黑暗,全给激发了出来。 “陈秘书,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但连生的为人你是知道的,你儿子惹的那些事,我也是无能为力,至于他们的婚姻,那是两个孩子的事情,我们做大人的,也只能顺其自然,但绝对不会去干涉。” 商秋婉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太太,如何说话的艺术早就练得炉火纯青,当下打着官腔,以异常民主又似无奈的口气,圆滑地表达着她的立场。 呸! 那头的陈远山,一口恶气只差哽在喉中,他又不是初生牛犊,这几句话的意思,已经是足够清楚的了。 意思就是,他们人救不了,就算最后离了婚,也是乔安妮自己的选择,一切,都和她们无关。 这种太极的应付,如果用于别人身上他是一点意见也没有,可是,这终究是关系着他的儿子啊! “夫人,看在我以前帮你做了那么多事情的份上,帮我们陈家一把吧。” 陈远山心底恼怒,嘴上却还是带着征询,儿子已经毁了,但陈家的根基还要顾,这件事,只会很快就会牵扯上他,而他是一点也不想被牵连的,因为,他还得留着权势和金钱,来为他的儿子报仇! 第144章 一丝慌乱 他就不信,看在那件事的份上,她商秋婉,真敢对他赶尽杀绝! “陈秘书,我商秋婉一介家庭主妇,又有什么事情是可以麻烦你的,这等笑话就不要再说了,有什么事,你还是去找连生吧。”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商秋婉却是态度强硬,似是完全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推诿的功夫,做得滴水不漏。 这句话,表达的意思更明显,就算有什么,也是你陈远山自愿的,她,才不会被他要胁! 说完,电话那边已经挂断了,陈远山阴沉的脸,如同环绕着无边无际的乌云。 该怎么办? 头痛地按着太阳穴,陈远山把所有的后果都设想了一番,在作了最坏的打算后,他开始迅速地安排最后的反击。 “老莫,给我联系‘阎王’,一个亿,买裴成佑和顾西瓯的人头……” “老婆,你明天就去美国吧,记得,若是我们父子出了什么事,你就将瑞士银行的东西,交到裴明轩的手上。” 陈远山安排完了,又拿出几张卡来到客厅,看到还在那里哭泣的妻子,他心口一痛,但还是闭目做了如此的决定。 乔家,休想安全无虞,若他们真不出手相救,他也不会让乔家好过! “远山……” 陈母骤然听得这个消息,心头大恸,内心虽不愿走,但也还是咬牙接受。 一直以来,她就知道,老公在这京城的举步维坚,想当初,他只是家乡一个小小的党校校长,好不容易调进京城,更是一直攀附于人家的存在,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官场如杀场,只怕没人会给他们伸出援手。 她和老公的心思,是一样的,那就是必须给儿子报仇,所以就算她此时再怎么不愿离开儿子的身边,她也必须要隐忍。 “哥,你说,陈远山手上,是不是有什么把柄?” 这头,商秋婉虽说态度强硬,可挂了电话后却有些忐忑,这陈远山能在京城混出这样的地位,不得不说城府与算计都是不错的,这么多年来他可是为她办了不少事,就连那件车祸,也是他一手安排的。 “我说过,当初叫我来,你偏不让,如今知道授人于柄了吧?” 商家的少主,是个冷酷的男人,可此时面对妹妹,倒也多了几丝热气,只是眼眸里写满的,还是责备的冰冷。 “哥,我是不想牵连你,若真是你做的,被那裴家小子查出来,我们可就一点退路都没有。” 商秋婉虽说是有点后悔,但也不是那么强烈,当年她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况且陈远山当初一心想要巴结她,应该,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吧? 这些年,也没见他拿出来显摆啊,说不定,他就是讹她的! 陈家这几年也并不太平,作为回报,她把他弄到了他老公身边当秘书,也算是报答了他了,若真还要得寸进尺,她可不介意让他消失! 如此想着,商秋婉的眸底现出一丝冷厉,而商少主,也在一眼瞟过之后便心中雪亮,“要不要我出手?” “行,你派几个人去看看,若有什么发现,一定要拿回来。” 商秋婉沉吟着,心底终究还是不确信起来,微眯了一下眸后,冷笑着下了决心。 “丫头,脱了。” 这边,裴成佑和梁北辰,已然办好了出院手续将顾西瓯和梁萱带回了别墅,一进得她的房间,他便急冲冲的,记挂着这一件事。 不会吧? 顾西瓯白了一眼,但还是任由他脱去了围巾和外面的紫色风衣,扯过睡袍就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毕竟还是春节,夜晚的气温有些的冷,只是从下车走到别墅这一段路,她都感觉到一丝寒意了。 “丫头,冷是不是?” 见她这样子,虽然还是冷,但却异常的乖巧,裴成佑还残余的一丝不悦,就忽而全部消失。 他捉起她的手,将它们放到他的腋下,整个身躯,也被他全部搂入怀里,强烈的男性气息,袭来无法抵抗的暖意。 顾西瓯有些疲累,在这样的温暖中,睡意竟悄然来袭,就习惯的,趴在他胸膛里闭上了眼睛。 “丫头,要洗澡吗?” 裴成佑对于她的配合很是惬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后,主动而又带着些暧昧地出声。 她昨天可是受伤了,尽管除了脸部严重些外,其他的都是小擦伤,但他是绝对不会让她沾水的,所以,如若洗澡,定是他替她服务。 “嗯。” 每天洗个澡,这是最基本的卫生习惯,顾西瓯尽管犯困,还是轻轻地嗯了声。 该死的,都怪这脑震荡,她怎么觉得全身就像是大病了一场,再也没有力气来抗拒裴成佑的假殷勤和真流氓了。 反正她的身体,他早已眼闻其详了,再给看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哥给你放水去。” 顾西瓯并没有拒绝狼光闪烁的某人,平时总是带着些孤傲的身躯,也如滕蔓般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直到感觉他的手指在拉扯她的内衣,她也终于恢复了些力气。 “我自己来。” 她的身上,已经只剩下内在美了,顾西瓯眸光一闪,伸手就想将他推出去。 他为她洗是一回事,大不了她不清醒,可今天的情况,她莫名的有些心乱。 怪就怪,他的目光太具侵略性了,炙热而直接,那种暗涌的幽光,往她的心头注入了压迫,不想和这样的他面对。 “丫头,你怕?” 裴成佑挑着眉,既没出去也没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氲氤了灼热的眼眸,深沉而暧昧地扫过面前玲珑的身段,拼命压抑的喉间,响起一道轻微的吞咽声。 这样的情景,在她被迫染毒的那段时间里,并不是没有,往往在她毒发弄得筋疲力尽之际,都是他给她冲凉的,可那时的感觉,远远没有这样的强烈。 到底,是什么不一样了呢? 裴成佑微眯着眼,一双明眸翻滚着难耐的阴沉,修长的大手,也随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当那柔滑的触感传至掌心的时候,说不出的心悸,忽而攫住了他的心房。 原来,他是这么的想要她! 感受到仅仅是一摸就带来的强烈冲击,裴成佑眸底的幽暗越发的阴沉了几分,大手一伸,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就在顾西瓯的耳畔重复地响起,“丫头,怕吗?” 他决定了,他要她,他再也不要别的男人来发现她的美,也不想看到如此美丽撩人的她再呈现在别人的面前,也许,从初见面的纠缠开始,她在他的心底,就是不同的! 怕吗? 身边的男性气息,是那样的浓烈,从他的目光中,顾西瓯也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对于他这重复的问话,她还真是回答不出来。 怕他给她洗澡?那是绝对不会的,可他,明显要的不只是这样! 他的心跳,是如此的激烈,抱着她的胳膊,也极为的用力,就像要把她嵌入身体一般,他在耳边若有若无的摩挲,更是直接挑战着她的神经。 第145章 生日之夜 这个男人,一向是没个正形的,他如果一进来就摆出一副要她的姿态,她还会习惯,可这样的暧昧,她汗个,她还真不想面对。 “怕什么?” 尽管如此,她还是压抑住了心头的那一丝慌乱,殊不知,那种带着颤音的语调,早已泄露了她心绪的变化。 “丫头,等你伤好了,休想再逃!” 听得她的反问,感受着她在他怀里的僵硬,裴成佑尽管听到了不太舒心的答案,却还是愉悦地扬起了唇角,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她的身躯,从怀里推开。 他知道,她今夜之所以比往日温驯,完全是由于撞击所致,医生嘱咐,尽管外伤不严重,但脑震荡难免,这几日,要尽量让她多休息。 所以,就算他的身体在叫嚣,他也不会在此时要她,只得老实地,在他的老二亢奋地抬头之际,一脸难受地走了出去。 算了,还是让她自己洗吧,再呆下去,他可不敢保证他还能不能继续君子了。 “喂,小萱萱,哥好歹也是替你看病,你给赏个好脸吧?” 裴成佑出去后,来到了梁萱的房间,而权慕阳,正在替她换头上的纱布,当然,嘴上还在喋喋不休,带着几分懊恼。 想不到,这丫头挺倔的,只是一个吻而已,竟然理都不理他。 “朱凤姐姐可以给我换,你滚!” 梁萱鼓着腮帮,一脸不悦地看着权慕阳,心底只差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这臭男人,还口口声声说喜欢她,结果占了她便宜也就算了,竟然在她出事后,都没有来看她! 她就知道,他是玩她的,而这一感知,让她很是憋闷。 “那行,我走了,你叫你的朱凤妹妹来吧。” 权慕阳热脸贴了个冷屁股,加上今晚上心情比较纷乱,似是下意识地想要逃避些什么,他起身阴着脸就走了出去。 嗯哼,这小子脾气不小? 是谁眼巴巴地门口等他们把人带出来的?他还特意没叫护士换纱布,就是给他制造机会的,谁知他还不珍惜! 裴成佑看着权慕阳大步离去的身影,未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而梁萱,则在一阵目瞪口呆后,往后一倒就躺到被窝里,眼窝不争气地起了湿润。 转眼,到了初七,是顾西瓯的生日。 “丫头,快点。” 已是晚上,从军区赶回来换了便装的裴成佑,已带着顾西瓯在这个被他包场的游乐场里,玩了好几个小时。 他今晚穿的,是白色的羽绒服和深色的黑裤,顾西瓯身上也是同色的情侣系列,那眩目的白,在这片夜晚灯光微弱的湖域,就如两束灵动的白光。 这个项目,正是游乐场里最后一个,也是唯一没被他们玩遍的项目,蹦极! 裴成佑吆喝着,本就明亮的黑眸如天上耀眼的星辰,晶亮如钻又深邃似海,微微勾起的唇角,满含着宠溺的浅笑。 这孩子,还真是难得看到她玩得这么疯! 他可是没有忘记,她在被他刚带来这里时,那抹强忍的惊讶和落寞,虽然一脸冷漠地表现出不愿和他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但等他强迫了她几项后,她却是越来越入戏了。 “喏,给姐绑。” 顾西瓯两手叉腰,有些细喘,本是休养了几天显得异常白皙的脸,也在夜色中增了几许运动过后的酡红,原本明澈纯然的猫眼,也似熠熠发光格外的璀璨,但她的嗓音,依旧是清冷的,若不细听,绝感受不到她的兴奋。 但,尽管轻微,裴成佑明白已是她表达的极限,这丫头的冷酷功力,他也算是彻底领教了。 不过,他喜欢! “姐你个头,再敢在哥面前称姐,信不信哥把你扔下去!” 裴成佑笑骂,作势要去敲她的头,却只是顺手滑至她的腰际,垂眸专心地为她系着蹦极的安全绳。 尽管下面是湖而不是岩石,可毕竟有这么高,又是大晚上的,出了什么意外可不好。 他如今进了军区,行动本就不自由了,要不是还是春节,这点晚上的空,还不一定挤得出来。 初三那晚把她送回别墅后,他就再也没来过了,记挂着今天是她的生日,他才做了安排,还头次动用了关系,在晚上包了这个游乐园的场。 他想,这丫头从小爸不疼母不爱的,定是从来没有出去玩过,今日一来,果然如此! “丫头,怕吗?” 如此想着,裴成佑眸底泛过一抹怜惜,当两人的安全绳都已绑好后,他和她走至边缘,看着那几千米下面的湖水,带着些戏谑地问道。 “啊……” 回答他的,是一记理所当然的白眼,而后,顾西瓯纵身一跳,在这无人的深夜,在呼呼的风声下降中,喊出了一声惬意的呐喊。 这一声,格外的自然,似是她本性中的狂野和傲然已全然没被掩饰,那随性又自信的风采,在她舒展的四肢中,展露无遗。 好!真不愧是他看中的丫头! 裴成佑笑了,是那种带着满足和纵容的笑,紧跟在她的身后,也对着夜空,对着那看不清楚的深色的湖面,发出了一声浑厚悠长的嘶吼。 这感觉,仿若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年纪,那时的他,正在美国的街头,那所代表着象征的哈佛大学里,肆意挥洒着他的青春,甚至,他的第一家公司,就是在那时玩上手的。 若非家里的希望,若非天佑的去世,他应该是在商界打拼的精英,自小不爱拘束的他,其实对从军或从政,都不曾有过强烈的渴望。 可是,一切,在六年前全都脱轨了,为了能有足够的力量和乔家抗衡,他还是进入了军区! “丫头,生日快乐!” 当两人终于从那种极度的宣泄和愉悦中回归现实,裴成佑将顾西瓯轻轻地搂回车内,变戏法地拿出了一款不大,但绝对温馨甜蜜的巧克力蛋糕。 此时,时钟快要到达十二点,他为顾西瓯策划的生日之夜,即将划上圆满的句点。 “谢谢。” 顾西瓯虽然不爱吃甜食,这一刻却也终究受了感动,这个在她生命中早已被遗忘的日子,因为他,头次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今夜的游乐园,蛋糕,看来有些幼稚,却真真正正地填补了她内心深处的某种空白,那颗寂寥已久的心,被一种说不出的温情所渲染。 “谢什么谢啊,吃!” 裴成佑看着她晶亮的猫眼,因那显而易见的柔和而微弯了嘴角,在催促她许了愿之后,戏谑地抓起一块蛋糕,抹到了顾西瓯的脸上。 顾西瓯如料未及,心底虽极不愿相信这个男人今晚的小孩子气,但满满的奶油香甜味道,在这一刻却奇异地觉得并不讨厌。 “丫头,还不吃吗?” 裴成佑越发的靠近了她,浑厚而肆虐的男性气息也瞬间将顾西瓯包围,阳刚的俊脸忽而扩大至她的面前,似笑非笑,又似挑逗无比的开口。 第146章 强势索取 他的眸底,闪过一抹暗色,蕴藏的暧昧,一触及发。 顾西瓯忍受不住他妖孽般的眼神,心跳也似在这一刻跳得有些的快,忽而她就勾下了他的脖颈,同时手中也抓了一块蛋糕,在他的唇即将印上她之际,塞到了他的嘴里。 “嗯……好吃!” 裴成佑看着这个奸诈的孩子,没有错过她眸底的挑衅和欣然,看着她这般在他面前本性流露的样子,他的心底变得异常的柔软,某种渴求,也似变得激烈。 车内的空气,有种幽幽的气流在浮动,两人都明白,但又不约而同的,谁也没有逃避。 “丫头……” 裴成佑吃完了嘴里的蛋糕,暗沉的眸光愈发的深邃,忽而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带着甜味的薄唇,便旖旎地在她的唇瓣扫过。 “唔……” 这一刻的顾西瓯,早已没有力气拒绝,他的吻极尽诱惑和耐心,把她脸上的蛋糕一点一点地舔了个遍,那种令人直想尖叫的湿润和火热,让她努力维持冷漠的那颗心,被剥去了最后的壁垒。 可是,顾西瓯终归是顾西瓯,不愿受制于人的她,在情动时也并不被动,唇舌和他激烈的纠缠,大有一较高低的滋味。 感受到她的热情,裴成佑越发的不可抑制,这个车内的热吻,持续了很久,很久…… 凌晨二点,那幢为供多人居住而修成三层的别墅内。 “砰……” 一阵急促的车声,在院子里响起,裴成佑几若是急不可耐地下车,牵着顾西瓯的手,如风一般地进了别墅。 “西西……” 客厅里,梁北辰和梁萱,还有权慕阳都在等着,餐桌上还摆着大大的蛋糕,尽管已经过了十二点,但他们还是不想浪费这片心意。 自然,琳达等五人,是没有再等下去了,这三人除了梁萱是真心想陪顾西瓯吃蛋糕外,梁北辰和权慕阳,都是心怀鬼胎的。 今天可是顾西瓯满十八岁的日子,作为相当了解某人劣根性的他们,都在不约而同地考虑一个问题,这裴成佑,会不会把自己当成礼物给奉上? 庆祝的晚饭,是早就一起吃过的,本想饭后休息一会再开蛋糕,可裴成佑美其名曰有特殊礼物,就急火急燎的走了,他们不睡觉的等在这里,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奸”情可捉? 不过,看他那一脸不耐的样子,倒像某人没吃到,如今正想一鼓作气呢! 听得梁萱不识趣的轻呼,权慕阳无语地摇头,还对着刚进门的裴成佑,促狭地眨了眨眼。 “哟,还等门啊?不用了,去睡吧。” 裴成佑是一眼就看到了权慕阳眼底的调笑,大手示威地揽在顾西瓯的腰部,以不曾停歇的亲密快步上了楼,声音还隐约带着压抑的沙哑。 顾西瓯见得他们还在等,对梁萱似有一抹愧疚,可只来得及抬了一下眼,就身不由己地被某人搂了个满怀。 嗯哼,真要爆发了? 权慕阳和梁北辰没有错过顾西瓯那红润异常的嘴,尽管她大半个身躯都被裴成佑挡住,可那无力的,似是挂在裴成佑身上的背影,可没有逃过他们的视线。 真够厉害的,没把这小子憋死? 两人对视一眼,眸底不约而同的起了戏谑,听得楼上那道用力的关门声,更是低不可抑地发出轻笑。 “笑什么笑啊?睡觉去。” 梁萱直觉他们不怀好意,可看到裴成佑迫不及待的模样,脸颊竟也起了绯红,佯骂一声,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丫头……” 先不说楼下看戏的二人,裴成佑一进得房门,便一把拉开了顾西瓯身上的羽绒服,有些粗鲁地把它扔至地上后,大手毫无阻碍地,从她毛衣的下摆探了进去,掌控了她那早已被他释放出来的柔软。 “你……” 顾西瓯想不到他竟然这么急,一向淡漠的脸只觉如火般滚烫,内衣早在车上就被他解开了,刚刚进来只是虚掩了一下,也幸亏是冬天,要不然,她可要出丑了。 “呵……丫头,你今天逃不了,今晚你就是哥的!” 听得她的恼怒,裴成佑却是相当的愉悦,一手脱着她的毛衣,另一只手肆意抓捏,至于两人的下半身,早就倚着墙壁,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真要给他吗? 顾西瓯被他的热情所吓到,带着迷离的眸不自禁的对上他狂热的眼,只见荡漾的暗沉如深邃的漩涡,漂亮到极致的俊脸,也在这一刻越发的俊魅迷人。 没等她控制好心跳,裴成佑的热吻再次落了下来,在上身已经被解得只剩下内在美后,他一边亲吻着她,一边摸上了她牛仔裤的裤头。 “不要……” 裸露在外的肌肤,传来难掩的凉意,顾西瓯陡然清醒,心也在这一刻兵荒马乱,突然的,她就对这样的他感到可怕。 “丫头,晚了!” 裴成佑不给她逃脱的机会,大手强势的解开了拉链,在抱着她扔到床上之际,健壮的身躯,也随之压下,把她满腔的抗议,用灼热的唇给堵住。 “呜……” 顾西瓯挣扎着,原本以为该是水到渠成,不会有太多反应的第一次,却在他真正索取的时候,头次起了退缩的念头。 可是,终究是徒劳,先不说男女之间天生的优劣,就算顾西瓯经受过特训,也绝不是裴成佑的对手,四肢被他巧妙的压住,那带着魅惑的唇,更是紧随着她不放,不管怎样,他都能够逮到。 “还没洗澡……” 不知是体温太热,还是羽绒被太过温暖,感觉身上都已刺激出薄汗的顾西瓯,终于找到了一个最好的借口,喘息着找了一个空隙,艰难地吐出几字…… “做了再洗!” 裴成佑眸底异常的晶亮,那抹流动的幽色格外的暗沉,他盯着身下已如桃花般娇艳的人儿,被她那种傲然又清冷的娇媚给引发了全身的火热! 今晚,她是他的,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心软!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丫头打退堂鼓了,不敢和他做,最深层的原因,就是因为不信任! 他,还没有驻入她的心底! 所以,他要让她知道,他想要她的决心! “嗯……” 顾西瓯想不到他竟是如此的执着,在他狂乱的攻势之下,渐渐的坚守不住阵地,就算紧咬牙关,那种汹涌的刺激,还是让她轻逸出了声。 “丫头,哥要进来了!” 两人的衣服,早已不知何时全被褪下,裴成佑脸上全是汗水,声音更是沙哑的可怕,精壮的覆在她身上的身躯,连全身的骨骼,都已是滚烫无比。 话落,他那早已叫嚣的坚挺,带着不可阻挡的锐利之势,兴奋无比地冲了进去,而顾西瓯脱口的痛呼,也被他衔在嘴里,温热而湿润的唇瓣,耐心而又满足地舔吻着她。 “出去……” 顾西瓯蹙着眉,这种被撕裂的痛楚似是超乎她的想象,尽管明白已经是无法抗拒的事实,可曾经的阴影,让她浑身都难受了起来。 第147章 连环车祸 思绪,竟在这一刻飘到十一岁的时候,顾一鸣曾经带给她的耻辱,让她的身躯,都开始有了轻颤。 “丫头,哥停不了了……” 裴成佑能感受到她的抗拒,可身体的本能却带来极度的亢奋,终于是攫住了她的腰肢,低吼一声,深深地在她的体内,开始了最为原始的运动…… 这一场缠绵,整整历经了三个多小时。 本来在第一次结束的时候,裴成佑是想放过她的,他抱她去浴室冲洗了彼此的身体,而后相拥在床上,尽管已是凌晨三点多,可他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或许是出于这么多年没有女人的空白,或许是真正的拥有了顾西瓯令他感到极度的亢奋,还带着余温的手,留恋不舍地在她的曲线上徘徊,深沉而宠溺的目光,则直盯着她酡红遍布的脸。 “不怕我去告你?” 顾西瓯全身酸痛,连洗澡的力气都被他折磨了个干净,在忆及刚刚那一场激烈的情事时,她眉梢轻蹙,没好气地呛了过去。 如今,他可是堂堂的中校,这种和学生“强迫恋爱”的行为,一旦属实,可是会开除军籍的。 “不怕。” 裴成佑一脸的好笑,而后又促狭地靠近她耳边,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她的耳垂,带来一阵电流后,他魅惑而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不也是挺享受的吗?告了我,不怕以后没人给你性福?” “是个男人就会做。” 顾西瓯不以为然,对他翻了个白眼,在心底却是暗骂了一声禽兽。 这男人,不会是几年没碰过女人了吧?那凶狠的模样,把她的腰都要撞碎了。 “丫头,你可错了,男人也是有长短大小的,你没看到满大街阳萎广告到处贴吗?既然验证了哥的能力,你就知足吧!只有哥才能让你快乐!” 裴成佑笑得更加的得瑟,纵容地捏了一下顾西瓯的脸颊,看在这小妮子刚对他献了身的份上,就容许她这一回的挑衅吧。 这可是她的第一次,他可以接受她这样的傲娇! 顾西瓯无语,和这男人比脸皮,简直不是同一水平! “对了,丫头,你不是嫌哥还没满足你吧?” 裴成佑见得她不屑地闭眼,嘴角忽而扯出一抹奸笑,大手就又开始作乱。 “切!”顾西瓯咬牙。 “丫头,你都要去告哥,怎么也得证据足一点,这样才有说服力不是?” “去!” “丫头,就别嘴硬了,哥都看出来了,你的眼睛明明就在说,快来吧,姐还想要!” “滚!” “放心,丫头,哥一定会不负重任的……” “唔……” 于是,在裴成佑的无赖耍奸下,第二轮情潮很快被掀起,这间不算太大的卧室里,到处飘吟着两人的喘息,当然,还有那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的撞击。 “丫头,怎么办?哥都不想放你走了。” 再次完毕,已是凌晨五点,裴成佑吃饱喝足却是极度不舍地把顾西瓯抱在怀里,俊挺的眉宇间闪过满满的眷念。 今天,她就要走了,已经是初八,本就耽误了不少时日,再不归队,只怕战北还会炮轰几个电话过来。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也没时间了,军队本就没有太多的自由,他要想在这个位置上站稳,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 顾西瓯没做声,浑身无力地依靠着他,其实,在这一刻,她也有些纠结。 “丫头,哥等你,一定要考来北京噢!” 终于,还是结束了这场暧昧,裴成佑吻了吻她的额头后,抱着她再次去了浴室,还亲手为她穿上了他第一次买给她的衣服,有些意味深长地交代着。 等一切完毕,院内再次响起了车鸣声,裴成佑把她牵至楼下,手里还提着她的行李,有力的大手,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的。 “慕离哥,我可把小丫头托付给你了,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一定让莫琪姐不给嫁你!” 看到准时来接人的权慕离,裴成佑眉梢一挑,邪笑着打趣,心底却在这一刻泛起了酸意。 “佑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莫琪姐可是对我哥一见钟情,别以为我哥还在惦记着你的人!” 权慕离还没答话,权慕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如同雷达一样的眼扫过虚弱无力,却是娇媚似花,一张淡淡的脸流淌着说不出的风情的顾西瓯,促狭地挤了挤眼。 这小子,真够狠的,害他在楼下,可是听了大半夜的伴奏曲! 莫琪,就是权慕离相亲成功的女孩,如今两人已经确定了关系,订婚宴就定在元宵,今日是初八,假期已满的权慕离,要回到安城上班,顺便,把顾西瓯给捎回去。 “走吧。” 权慕离没有理会两人的调侃,温润的目光扫过明显整夜没睡,浑身散发着魇足气息的裴成佑,嘴角微抽,带着好笑地对顾西瓯开口。 这佑子,还担心他会对她下手不成,竟这么早就宣誓了主权! “丫头,记住了,你可要为哥守身如玉噢,哥还等着你,做哥的新娘!” 裴成佑还是不舍,拉过顾西瓯就又是一个拥抱,轻轻地啄了一下她的嘴角,在她的耳边落下一句低喃。 做他的新娘? 他来真的?还是一时逗她好玩? 没等顾西瓯理清心中的杂乱,裴成佑已经放开了她,把她塞到了权慕离的车内,快而坚决的动作,似是在生怕自己反悔。 是的,他真的不想让她走,甚至,他想让她暂时放弃军区,就留在北京参加高考,这样,他有时间,就可以看到她! 可是,终究只是愿望,最近的北京,有些不太平,把她放在战北身边,会是最佳的选择! “走了!” 权慕离自也明白,并没有耽搁地离开,在他的身后,还尾随着七八辆车,这都是裴成佑派出去,护送他们回安城的暗地里的人手。 “老大,找不到机会下手怎么办?” 不远处,一个拿着望远镜的人有些懊恼地出声,他的身边,赫然站着阎王身边的老四。 “先跟上。” 老四一脸阴郁,他背着阎王接这张单已是冒险,可潜伏了几天都没找到机会,让他心里很是没底。 谁不知道,阎王从不杀女人,要不是他惦记着那块肥肉,他也不敢来! “老四的伤还没好吗?” 此时,美国,阎王望着归队的老三,眸底一片冷雾。 “先睡一觉吧,到了我叫你。” 从北京到安城的高速,权慕离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疲惫的顾西瓯,温润地笑了一下后,把车内的空调,又给上升了几度。 此时,才五点半不到,路上的车辆并不是很多,他今天只是赶回去参加十点的会议即可,平时五个小时的车程,多预计了一小时应该足够,其实,若是只有他一人,他只需四个小时就可赶到。 第148章 林中对峙 “嗯。” 顾西瓯低低地应了一声,终于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昨晚在游乐场玩得有点累,又经过两场大战,被折腾得够呛的身躯,确实需要休息。 “要喝水吗?” 再醒来,已是二小时之后,顾西瓯被雨声所惊醒,心头正诧异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雨之际,权慕离却忽然飞速地打着方向盘,嘴角的浅笑仍然温润如斯。 “怎么啦?” 顾西瓯并不是傻子,因为她突然听到了雨幕中异常的声音,经过军区的历练,她早已养成了对危险的直觉,而权慕离加快的车速,更是印证了她心底的猜测。 她扭头向后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如珠的雨帘中,只见后面一辆车子已经被撞上高速路上的安全栏杆,但后面追尾的车子非但没有停下,还是毫不犹豫地前进,车子被撞飞出去之后,又与前面的,纠缠在一起。 很明显,这是在蓄意杀人!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车速极快,外面的天又黑成了一片,加上大雨倾盆,顾西瓯看不到太多,但良好的视力之下,她还是隐约看到,被撞之后的前面的七八辆车,很快形成了防御的车队,但奈何后面的车子像不要命地冲来,开始一辆辆地追尾,在阴沉的雨幕中,她似乎,还看到了黑压压的枪支。 “丫头,我们下车。” 以最快的车速开出大概二十多公里,车子到达了一处放出来的出口,依稀可见不远处就是山和密林,权慕离看看后面,当即立断地停了车,拉着顾西瓯翻过栏杆,顺着斜坡滚了下去。 “追!” 在他们下车不久,三四辆车子也狂奔而至,其中除了紧随而来的老四等几人外,还有一拨临时赶来的人马。 “喂,兄弟,你们也是来捉她的吧?我们合作如何?” 老四一边下车,一边对另两辆车上下来的人看了一眼,在扫过权慕离停靠的车后,双目闪过诸多算计。 本来,他是没有什么把握动手的,可天突然降大雨,他不甘心这才冒险一试,谁知,本以为会在这高速路上给交待了,后面却突然又冒出一帮人,还帮他给干翻了好几个对手。 于是,他命几个手下和他们纠缠之际,自己跑到前面抢了二辆车,而那些忽然冒出的人,也以同样的速度赶了上来,在双方人数的悬殊之下,他们也抢到了车子,追赶而来。 “各凭本事。” 来人并没有立刻答应,仔细地勘察了一下足迹之后,有些懊恼地摇头,但凝神一想,还是手一挥,命手下也滑下了斜坡。 大雨早已将顾西瓯她们的足迹给掩盖,但既然车停在路边,想也只有对面的那处山林,就去那里围堵便是。 他们,是受雇于商家的人,他们接到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掉顾西瓯。 这场车祸,早已通过不同的渠道传回了北京,除了权慕离的报警和短信外,裴成佑先前安排的人马,也在感受到威胁,知道任务完不成之际,把早已编辑好的信息,发送了出去。 “妈的!” 裴成佑正在看练兵,看到消息气得直咬牙,他安排的人并不少,身手也都不差,但既然还是失败,只能说明一点,对方来的人太多! “去,快去安排一下,看能不能请求支援?” 权慕阳看到他的表情,也凑拢了过来,裴成佑压低了声音,吩咐他去用权力,尽量争取到出援的机会。 他知道,慕离哥肯定报警了,对方的身手既然不差,一般的警力绝无法应付,若是他们向军区求援,那他就还有机会。 可是,对方既然选择这个时机下手,还把慕离哥都给逼下了高速,只怕,他们也是安排好了一切,绝不会轻易让他出了这个军区! 裴成佑的猜想,完全是对的,不久后,权慕阳摇着头回来,说是已经派出了特种部队,不过,领队的人是一个营长,他们身为“雄鹰”的正副大队长,不需出这样的任务。 “等吧。” 裴成佑也没辙,派出一个营长已是相当的给力了,他也知道军区的原则,若他抢着去,反而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娘的! 他心底在生气,表面却只能无动于衷,冷硬着一张脸继续看操练,转首看到不远处走来的人时,更是眯起了眼睛。 “首长好!” 对面,乔连战连同几个军区的参谋一同走过,士兵们敬过礼后,又继续着训练项目,裴成佑走了过去,也表情无异地敬了一个军礼。 在军区,也是要看级别的,尽管他是特种大队的大队长,但乔连战是军长,不管是军衔还是职务,都比他高得多。 “小裴,干得不错啊!” 乔连战微微一笑,只是打了个招呼就又朝其他的部队走去,裴成佑目送他离去后,心底的不安和恼怒,快要将他给淹没。 乔连战弄这一出,完全是搞出了巡防的样子,若被他碰到不在,他有太多的借口,找他的错处。 那这么说,这事,商家插了手! 裴成佑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他手下失利的原因,俊逸的脸宠蒙上一层寒霜,有力的大手,给捏成了一团。 此时,市纪委的某间审讯室内。 “先让我上个厕所好吗?” 陈远山有些颓废地坐着,心底的无力一阵胜过一阵,看来,这乔家,是真不会施出援手了。 他进了卫生间,在水声响起之际,快速地从鞋底掏出一个手机,把一条早已存好的信息发了出去。 密林里,权慕离拉着顾西瓯,走到了一处较为干燥的林地,由于全是茂密的大树,受暴雨的侵袭较小,这才把她的行李递了过去,“换件衣服吧。” 顾西瓯的东西,并不是很多,是用行李袋装着放在后座的,里面除了裴成佑另外给她买的那套衣服后,就只有一套军装。 而这套军装,是不宜让别人看到的,所以权慕离顺手将它拎了下来,而他的东西,则还是放在车上。 顾西瓯身上的风衣早已湿透了,雨下得太大,就连毛衣也浸透了水,不得不接受他的提议,躲到一棵树后开始换衣服。 “这套你穿吧。” 衣服换好了,顾西瓯把军装递了过去,虽然尺码小了点,可军装较为宽松,多少能披的。 “不用了,快,躲到树上去。” 权慕离早已考察了周边的地形,见到不远处就是一片山崖之后,他脑中顿生一计,将顾西瓯换下来的那件绯红的风衣,给挂到了落坡处的树枝上,还动手扭断了几处树枝,作出顺崖而跑的假象。 作完这一切后,他借着树枝一步一步地挪了回来,把四周的足迹作了掩盖后,和顾西瓯一起爬上了其中的一棵大树,浓密的树枝掩盖了她们的身影,为了保险,权慕离还把那套军装,作为掩体挂在露出来的缝隙处。 第149章 嫁祸于人 “搜!” 几乎是刚一完毕,两人还没来得及吁出一口气,林子里就响起了脚步声,听声音,至少有五六个人。 “给。” 权慕离眸光冷凝,顾西瓯也是瞬间压抑了呼吸,在接过权慕离递过来的手枪后,尽管诧异,但还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也许,这枪,是裴成佑私下给他的,或者,以权家的地位,拥有一把私枪,可能……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有两把,就难免让人疑惑了。 顾西瓯看着权慕离手上不知何时也握着的枪,眸光微闪,难道,裴成佑那厮,会有先见之明他们会遇险? 既然如此,那他还叫她走? 这一刻,顾西瓯竟有些不明所以,按她对他的了解,虽然大多数时候是在逗她,可他对她的保护,却是真真切切的。 “我有军衔的。” 看到顾西瓯眼底的疑惑,权慕离微微一笑,低声说出了这几个字,他是带着军衔从政的,那把配枪,一直没有上缴过。 另一把,自然是裴成佑给的,出了顾西瓯被绑架的事后,他也知道近来北京不太平,想着有备无患,谁知倒真派上了用场。 “省着点用,只有五发子弹。” 看到那些搜索的人影越来越近,权慕离以几不可闻的声音交代了最后一句,这才凝神注意着树下的情况,眸底是不同于以往的凌厉。 有军衔! 果然,这些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顾西瓯撇了撇嘴,心底暗叹身世的不公,他们的出生不同,比别人拥有的优越也更不同,更要命的是,他们并非纨绔,本身的成就,就足以支撑他们的优点。 不好,有狙击手! 顾西瓯还在犹叹,空气中却直觉有了令人窒息的紧张,那种被人盯住的芒刺在背的感觉,让她和权慕离对望一眼,顿时保持原有的姿势,不敢轻易移动一分。 这棵树,离地足有十多米,若是一般的人,绝不会轻易发现他们的所在,带着这个疑惑,再看看地面之后,他们明白,暗中还有一伙人。 “他们人呢?” 树下,是老四等人的身影,他们在进了密林后,就失去了另一帮黑衣人的影踪,他既担心警察的到来,又担心被打了黑枪,一时之间,倒是心浮气躁起来。 他此时有些明白,他今日,怕是掉到别人的陷阱里去了,那伙人先明着帮他,制造了他们一伙的假象,而后又和他们一起上山,若有录像,无论是谁都会认为是他的手下。 所以,那些被解决,或是受伤丢在高速公路上的人命,就全会背在他的身上,而就算成功完成了这张单,他也会成为别人报复的对象,或许,穷尽天涯,都不会有他的安身立命之处。 今日要对付的对象,身后的人是谁他很清楚,以前只有一个裴家也就算了,如今可还牵上了权家,他老四,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吗? “老大,我们,是不是中计了?” 身边的人,也是经常奔波打杀的,尽管他们之中也有狙击手,可这种被窥视,一切尽在别人掌控的感觉,让他们觉得今天的任务,实在是邪门得很。 “撤吧。” 老四眼珠一转,看着身边唯一剩下的这几个手下,作了一番权衡后,忽然动手打了个手势。 女人再重要,也比不上出生入死的兄弟啊! 老四在这一瞬间,忽然醒悟了过来,可是,他的决定,已经迟了! “啊……” 几乎是他们一动,林子里就响起了沉闷的枪声,除了老四另外安排的两个狙击手外,带来的六人,全都中了枪,大腿处,鲜血直流。 “你们想怎么样?” 老四他们还想后退,又是一阵密集的枪声,老四这下也回过神来了,对方,是想将他们打伤在这里背黑锅! 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不仅老四这么疑惑,树上的权慕离和顾西瓯,也在同时轻皱了眉梢,他们可不会傻到认为,那伙出手的人,是来帮他们的! 林中的气氛,变得格外的僵滞,老四等人伤了腿,不敢再移动,只要一动就会有枪声,最后,在几次徒劳后,他们放弃了,保持或坐或跌的姿势,倒在这一片密林中。 他们的狙击手,并没有前来帮忙,这只能说明一点,他们的人,被制住了! 想想对方是八个狙击手,老四他们的额头就开始冒冷汗,见惯了血腥的他,也开始害怕自己当初的冲动。 是的,老三说得没错,他迟早,死在女人的手上! “汪汪……” 这样的僵持,过了有二十多分钟,直到军犬,打破了密林的平静。 “上,全都抓起来。” 随着军犬兴奋的叫喊,从不同方向而来的警察迅速聚拢,老四等人一看不好,也顾不得暗处的对手,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枪。 不好! 树上的权慕离和顾西瓯,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无力的叫喊,只可惜,要他们在暗敌环伺的情况下暴露身形,又确实有些为难。 “砰……” 只是犹豫那么一秒,密林里的枪声密集地响起,那些最先冲上去的警察,还没等手中的枪对准,就已经摇摇晃晃地倒下,带队的队长一看不妙,躲到一棵树后大喝了一声,“隐蔽。” 呸,这些个危险分子,还奸得很,故意趴在地上,还以为他们是受了伤呢,原来,是在引他们上勾。 既然如此,他们就等待后援吧,这些身手如此好的歹徒,不出动特种部队,绝对是无法制服的! “听好了,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带队的队长,尽管已经下令隐蔽,但还是不想放弃该有的努力,那个报警电话可是说得很清楚,被追杀的人,可是北京城里权家的大公子,他就算是有千百个胆,也不敢做出什么畏惧歹徒的行为。 “砰……” 可是,话还没说完,那个负责喊话的警察,就一头倒了下去,树林中,只听到子弹在雨中擦过树叶的声音,一切的一切,都似乎诡异到了极点。 这一枪,不仅让前来救援的警察呆住,也让围成一团,还在四处防御的老四等人呆住,心底的无力,在这一刻泛滥到了极点。 不可否定,刚刚那一枪,绝对会被算到他们的头上,如今外有警察,暗有对手,他们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逃不出今天的杀机。 “怎么啦?” 又一次僵持中,林中再次响起了有节奏的脚步声,听得出来,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而随着脚步声的猫近,一个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响起。 “我叫贺刚,是来支援的。” “我叫肖克,是负责这次行动的队长。” 特种部队和警察的两个头儿,算是正式打了招呼,可能是上面已经沟通过的缘故,彼此都已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清楚这次救援的目的。 第150章 生命垂危 “人质在哪?” 特种部队的贺刚,是一个直性子的军人,看清包围圈中的老四等人后,英挺的眉皱成了一团。 “不知道,一动,对方的枪不认人。” 肖克有些沮丧,但还是简短地说明了情况,权家的大公子,救援是不容耽误的,要不是怕伤了人质,他还想冲上去当个先锋呢。 “里面的人听好了,只要你们愿意交出人质,我们愿意满足你们的一切要求……” 贺刚思吟了片刻,在自己带来的人已按安排各就各位后,这才挥手让谈判专家开口,而此时的密林中,除了谈判专家的声音外,就只有雨水落在树叶上的声音。 暗处的人,毫无动静,处于包围圈里的老四,心跳前所未有的加快,这阵势,明显将他推在了头目的位置。 不止是他,藏在树上的权慕离和顾西瓯,也是大气不敢出一声,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佩服。 高,真的是高! 很明显,这帮要来杀顾西瓯的人,是陈家的人请来的,因为她早已认出了老四,可是,那暗中环伺的狙击手,也是来杀她的,但他们,不仅是想杀人,还想嫁祸。 想对陈家嫁祸,定是和陈家有仇,权慕离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最先的目标,就是乔家。 据他所知,陈远山已经被双规了,乔家若不想被连累,必会斩断关联,而在这事上添上一把火,让陈家再无翻身之地,是绝对有可能的。 而且,或许陈家,还掌握着乔家什么秘密,要不然,不至于佑子花了这么些年,还找不到切实的证据。 权慕离在这一瞬间,想通了其中的很多关联,睿智的眼,闪过一丝寒芒。 今天这事,看来不是那么简单,这些人之所以不动手,是想在警察的面前,逼他们自动现身吧? 要是……要是被警察和特种部队的人亲眼看到,他们口中的“人质”安全地躲在树上并手持手枪时,只怕,公众对权家的声誉,会有不同的理解。 此事,定是乔家所做无疑! “我……我要一架直升机,二十分钟后,我要离开这里。” 树林中,很久没人应声,老四审夺了一下形势,终于狠狠心应了这个老大的位置。 事不宜迟,既然对方有心泼脏水,人说不定真已被他们找到,他还不如趁这个机会,试试有没有离开的希望。 他再怎么出生入死,但他也只是个人,在生死一线间,他最珍惜的,还是自己的生命。 而似是为了响应他的回话,树林中响起了枪声,这次,对准的,是一个警察的脑袋。 妈的! 竟然还敢伤人! 贺刚和肖克,以及所有的热血军人们,都气得咬了牙,要不是人质身份太过特殊,他们,还真想一枪崩了这些绑匪。 “一分队,行动!” 贺刚看了看刚刚子弹射来的方向,对着通讯器吩咐了一声,这个狙击手,必须要牵制住才行。 然而,他的命令刚一下,树林中就响起了沉闷的枪声,接连几个警察,都被击中了身体,一时间,林中一片激战。 “娘的!” 警察们都忍不住了,对着可以看到的老四他们就是一阵射击,当然,最后留了一个活口,老四被打晕后,被带上手铐押了回去。 “营长,三点钟方向,八点钟方向,十二点钟方向……全部发现狙击手!” 贺刚的通讯器,传来了手下的报备声,还夹杂着气愤和恼怒,显然的,是被伤了不少人。 “营长……” “营长……” 其他的分队,也传来了报备,贺刚的眉梢拧成了一团,想不到,对方,竟然还有七个狙击手! “怎么办?” 树上,顾西瓯和权慕离,也在面面相觑,很显然,对方是在逼他们自动现身,而一现身,迎接他们的,定是射击! “医生,快……” 二小时后,北京军区医院,一辆救护车急驰而来,行色匆匆的人影簇拥着一个躺在急救床上的人影,以最快的速度送进了急诊室。 权慕离和权慕阳,都呆呆地站在走廊上,眼眸里难染担心,顾西瓯也是眼神僵滞,连胳膊上的子弹,都忘了要去取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些被派来的人竟然那么厉害,他们就像疯了一样的袭警,借着隐蔽好的地形伤了不少人,成功把她们逼出来之际,她和权慕离都中了一枪,不过,因为后援很多,倒是不至于当时致命。 后来,由于他们的出现,暗中的人也暴露了位置,前来救援的人火力很猛,但还是逃不过对方的杀机,一个不知何时早已潜到树上的狙击手,把他的目标,对准了顾西瓯。 当时,因权家的运作而被坚决请援过来的裴成佑和权慕阳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而裴成佑几乎是一来,就以他的敏锐,速不可挡地为她承受了那颗破空而来的子弹! 她只记得,裴成佑双眼圆瞪地倒下,鲜血从他的心脏处直流,看着她的眼,硬是吐不出半字…… “哥,西西妹妹,你们先去取了子弹吧。” 权慕阳很快回神,看了自己的哥和顾西瓯一眼,眸中沉痛,但还是没有忘记他们身上的伤。 这次,也幸亏是他们去了,爷爷在得知哥哥有险后,首次动用了权力直接让他和佑子出任务,要不然,今天,顾西瓯必死无疑。 那些个狡猾的人,说什么是七个狙击手,明明就是八个,有一个,是一直隐蔽着伺机而动的! 试想,要在狙击枪的速度下救人,该是怎样的概念,佑子要不是身经百战,能有这样的反应力吗? “你……都是你,你还我儿子!” 顾西瓯还没有动,走廊的那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权裴两家的家长,都在接到消息后匆匆地赶来。 而白夏一上前,就是满脸伤心地对着顾西瓯一声怒吼,要不是平日修养还够,怕是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 “夏夏,好了,这事不能怪她。” 裴明轩尽管也心痛儿子,但还是理性地制止了白夏的举动,儿子还在里面急救呢,迁怒于人,又能挽回些什么? “走吧,我们先去取子弹。” 权慕离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一幕,温润的眸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对白夏的不认同,这才拉着顾西瓯径自去取子弹。 “裴爷爷,裴叔,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们……” 权慕阳见他们二人走了,平时吊儿郎当的脸早已冷凝一片,眉间闪过几抹深思后,终于,还是把心中的想法,给表露了出来。 今日这事,他在现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人,是冲着顾西瓯来的! 路上,也听哥讲了一下先前他们不知的情况,不难判断出,这是陈家想要报复在先,可让乔家背后的商家钻了空子,不仅想把罪名推到陈家身上,还想把顾西瓯,给杀人灭口! 第151章 赶她离开 有这个动机的,只能是乔家,哥的推断绝对没错,陈远山估计握着乔家什么把柄,而顾西瓯,则应该是不想她的身份曝光。 “你说什么?她是乔连生的女儿?” 在场的人,包括权家的几个家长在内,都被权慕阳这一消息给震了一下,眸底皆是不敢置信的震惊。 谁都知道,乔连生没有儿子是个遗憾,可乔连生一向洁身自好,想到他会在外面有私生女,还真是让人不敢相信。 “那应该是商姨找的代孕,可能是佑子和她在一起,觉得她的存在会对乔家造成威胁,这才会下杀手的。” 权慕阳又把当年的事简单地叙说了一遍,心底闪过一丝愤慨,但绝不后悔。 他知道,裴成佑其实一直不想拿顾西瓯的身份来打压乔家,可这次,他连自己的生命都快搭上了,作为发小,他控制不住这种愤怒。 “明轩啊,这件事,把它闹大点,乔家,无论如何都该让他们退位了。” 在场的人,权爷爷和裴爷爷两位老辈,英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权父也是极为的赞同,纷纷和裴明轩商量着狠狠还击的手段。 如今,裴明轩算是和乔连生,还有陈远山同一个市政厅办公,竞争是无处不在,彼此间的关系也是表面客气暗地不和,既然乔家连搞个暗杀都要算计人,他们,自是不会放过。 要知道,今日权慕离被逼躲在树上的行为,一旦被公之于众,权家也会受到影响,乔家的一石二鸟之计,彻底点燃了权裴两家的怒火。 三家皆是军政两界的大腕,多年的势力都是不容小觑的,若想把权力牢牢地把握在自己人的手中,必要的联合对敌,是最好的对策。 何况,两家是真正的交好,从上上辈起,就是捆在一条船上一起前进的! 此时,北京远郊,商家祖宅。 “说,你老公叫你去美国做什么?” 一间用于关押的小房间内,陈母浑身是血地被捆在地上,脸已肿得老高,形容枯缟,几天没有进食的脸上,虚弱不堪。 “做什么?不就是不想连累我吗?他只是,尽他对一个妻子最后的责任罢了。” 陈母尽管被抓,但神情却是不屈,她只不过舍不得儿子临走前去了一趟医院,谁知,却会被人抓到这来。 也不知老公和儿子怎么样了? 陈母此时有些后悔,其实她本就不想单独离开的,只是为了给儿子报仇而已,可现在人没走成,她心底的担心,也就更甚了。 “行,嘴巴还挺硬,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一个负责撬开她嘴的男人,怒不可遏地踢了一脚,忽而对着外面一个挥手,走进来一个拿着相机的人。 “给她衣服扒了,再不说,拍本老年写真放到网上去。” 男人下着命令,黑眸却是直盯着陈母的脸,这个女人,也许爱子心切,可作为曾经的官太太,怎么也受不了这样的污辱吧? 裴成佑这一场手术,整整进行了三天三夜。 七十二个小时,顾西瓯都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手术室的外面,看着不停的医生和护士来回进出,还看到大量的血浆被不断地送进,她紧抿的唇,被咬成了青紫的颜色。 “西西,他不会有事的,你去休息一会吧。” 梁萱陪在她的身边,指了指一旁买来的早餐,她都已经这样不吃不喝地饿了三天了,她是想把自己也给搭进去吗? 顾西瓯没有开口,也没有看那些食物,她实在,是没有一点胃口。 权慕离已经带伤回去工作了,可她不想走,在没有看到他平安出来之前,她做不到离开! “吃点吧,佑子若是清醒的,他定不准你挨饿。” 陪妹妹前来的梁北辰,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那天出事之后,为了避免被当成危险分子抓去,他们野狼团的人并没有出动,而出了这样的事,他们的心里,也是相当不好受。 “西西,你……真是乔家……” “萱,我们回去。” 梁萱一时没忍住,想要告诉顾西瓯这三天来外面的消息,而梁北辰一听即刻制止,拉着妹妹的手就走。 他和佑子的关系,某些地方还是要保密的,特别在如今的形势变得白热化之下,他必须替裴成佑,保存最后的底牌。 他如今只是借着同学妹妹和昔日同事的面子来探望,并不宜久留,何况,权裴两家的人很快就要来了,他们呆不了多久。 果然,他们前脚刚走,电梯门就被打开,白夏在权母的陪同下,也急匆匆地赶来探望儿子。 “你怎么还在?你给我滚!” 一看到独自坐在椅子上的顾西瓯,白夏心底的怒火就又升腾了起来,尤其在儿子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原本还极力压制的不满,全然的释放出来。 闻言,顾西瓯抬了一下头,看了一眼又把头低下去,淡然而明澈的眼神,却写满了不可能。 “走!给我走!” 白夏遭了冷待,心底是更加的不痛快,想到儿子可能会为了她失去生命,她就一点也不想看到她! “我会走的,但不是现在!” 眼见白夏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顾西瓯终于是吐出了几字,眸光变化的猫眼,又对着那扇紧闭的门看了一眼。 其实,她也很煎熬,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折磨,可是,她必须等到他出来,必须亲眼看到他还活着! 要不是这是他妈,她根本就懒得开口! “不!现在就走!不用你在这里瞎好心,要不是你,成佑他会躺在里面吗?” 白夏内心的伤痛,在积郁了三天后也需要个发泄口,似是当年失去天佑的痛苦再次袭卷一般,她对顾西瓯的抵触,在这一刻快要上升到极点。 “我很抱歉,但我不会离开!他会出来的,不要吵到他了!” 顾西瓯看着固执的白夏有些头痛,但一向不愿多言的她还是多说了两句,冷然而又倔强的声线,表达着她的决心。 是的,她抱歉,如若有可能,她宁愿那个中枪的人是她自己! “你……我不管,你马上走!警卫员,过来,把她带走!” 听得顾西瓯说她吵,被噎的白夏更是难以忍受,素手一挥,把负责保卫她们的警卫,给叫了过来。 明轩今天还没来,他们已经去处理和乔家之间的事了,为了保证安全,老爷子派了几个警卫给她的。 “我自己走!” 顾西瓯三天没吃东西了,身体本就虚弱,此时根本就不是警卫的对手,可她,还是在他们的手即将拉上她之前,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挺直腰杆,尽量不让自己倒下地走了出去。 她的背,很直,握在身侧的拳头,也显示着倔强而隐忍的怒气,这个样子看得白夏一口气哽不上来,一旁习惯了官太太温婉的权母,也是半天没有吭声。 这孩子,骨气挺大,难怪当初自己的大儿子,也差点被她给迷上! 第152章 陈家站队 权母其实对顾西瓯是没有那么大敌意的,可她们家和裴家是世交,出于那点母亲的私心,一个会让两家的儿子同时动心的女人,她也多少有些排斥,也就没有出声挽留。 顾西瓯只是走远了一点,又在走廊的另一头坐了下来,每次被赶,她就坐到这边,等她们走了,她又过去。 权慕阳也回军区了,她几乎是一人面对裴母的难堪,可她并不怪她,在不过份的原则上,她可以忍! 她想,若她是母亲,面对自己的儿子在生命线上挣扎,怕是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吧? 想到这里,她忽而脑中一动,若是……若是他真的救不回来,她的肚子里,会不会有他留下的孩子? 顾西瓯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了小腹,而这时,身旁却又响起了一个悠悠的声音,“当初,我就不该救你!” 谁? “我没让你救!” 顾西瓯抬头,看到乔安妮那张悲痛中带着憎恨的脸时,微微蹙了蹙眉梢,冷声回道。 这女人,是在说安城的时候为她输血的事吗? 她又没求她,裴成佑受伤,她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 “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承认你是我妹妹的,识相的话,就离开这里少让人看笑话吧。” 乔安妮的声调还是很痛恨,语气中甚至带了丝不屑,洁白的贝齿,也咬在了她失去血色的唇上。 这几天接连发生的事,已是在大大地挑战她的神经了,先是少启被废,又面临着离婚选择,可没两天,竟连裴也命在旦夕,而那个牵连他的女人,竟然会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又叫她情何以堪?她根本就不敢相信,那些报纸上所写的,会是真的事实? 什么妈妈为延续香火请代孕,什么亲子鉴定报告,她,通通都不相信! 而且,公安局还定案了,这些危险分子的背后指使者是陈家,为了撇清关系,她是必须要和陈少启离婚了! 失爱,又失婚,可这样的打击,都比不上裴成佑可能会死的痛! 妹妹? “谁是你妹妹?少在这里狗吠。” 顾西瓯皱了皱眉,对乔安妮这番莫名其妙的话极其不解,冷着一张脸,满眼的不屑。 这也不怪她,这三天来她一直都在医院,对于外面的信息是完全未闻,她也没有心思,去接触除裴成佑以外的事情。 狗吠? 乔安妮被呛得不轻,心中狂怒,竟是轻笑出声,“说得好,反正你我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骂我是狗?你又何尝不是!” 说完,她将一份报纸,狠狠地砸到顾西瓯的身上,倒也不敢过去裴母那边,失神地离开了医院。 顾西瓯没有去捡,视线却还是落到了那份报纸上,当“乔家惊现私生女”这个标题进入她的眼帘时,她的眸光,陡然一变。 那上面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她! 手,还是不可抑制地拾起,当看到有亲子鉴定为据的报道时,她原本就咬得发紫的唇,又多了一道痕迹。 想不到,她竟然会是乔家的女儿,还真是讽刺! 顾西瓯扯了扯唇,把那份报纸直接扔到了垃圾桶,猫眼一眯,已经恢复了往日清冷的神色。 “白夏,你看那丫头,倒也是个能经场面的。” 那头,白夏和权母,其实也将这一幕看入了眼里,联想到上次的相亲宴,对这女孩任何时候都能做到冷静自持还是有点佩服,尤其,在这三天等待的时间里,比起一般女孩的歇斯底里,她的冷漠淡然,倔强孤傲,还是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其实,就算是他们不顾她的意愿公布了身份,可比起外界谣传的,她是黑道顾家的女儿这个身份要好得多,至少不会再对权裴两家,造成其他不好的影响,而矛头,已经全都指向乔家了。 这一次,就算不能把乔连生拉下位置,但也能绝对阻止他的升迁,怪只怪佑子,太想保护这个女孩而不想利用于她! “别说她了。” 白夏的心情,不是很好,毕竟公布身份的事他们有愧,所以这些天,就算她再不想看到她,也只是把她赶远一点,不让她守在成佑的手术室外而已。 “裴副市长,我是陈少博,有个东西,我当事人委托我交给你。” 这时,急着安排好工作赶去医院,任北京市副市长,同时也是市委常委的裴明轩,却在门口被通知有人到访,在得知身份后,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直觉告诉他,陈远山是有事找他,而根据他们先前的推断,说不定,是给他们送乔家的把柄来了。 果然,来人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在递过来之前,他沉稳地开口,“裴副市长,我当事人有个要求……” “说!” 裴明轩挑了挑眉,对于陈远山一向的行事规则早已有所了解的他,自是知道这是一场交易,尽管陈家已无翻身之地了,可是还有旁系,在军界和政界,也有不少的人马,这一股力量,若是落入政敌的手里,也会是个不小的麻烦。 “我当事人身体不好,年纪也大了,犯了错误他自知国法难容,但还请裴副市长看在这份文件的份上,能照顾的地方,可以帮忙说句话。” 来人的态度不急不徐,神色间也全然是笃定,似乎结果他早已料到,只是捏着文件夹的手,有些轻微的用力。 “你是陈秘书的侄子,那个毕业于耶鲁大学法学系的律师吧?不错,很出色!可是,我想知道,陈秘书此举,是想让我替他保全你们陈家,还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裴明轩的手在办公桌上轻敲,凝神望着眼前的年轻人,锐利的黑眸间,闪过一丝冷厉。 这,应该就是陈系里最为出色的年轻一辈了,听说,他经手的官司,还没有吃过败仗。 从政多年,他早已养成识人的本事,对于政派间的勾心斗角,他也是深有体会,他可不想,这次的交易,会给权裴两家,埋下日后的祸根。 陈家,对他们来说,不足为惧但也不想给他人做嫁衣,陈远山和陈少启是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但罪不至死,只是陈家尚在,被保外就医,是时间早晚的事。 这个陈少博,要求的也是这个意思,而他,却要保证,此次的出手,不会是退兵之计。 如今的形势,乔家是势必会对陈家出手的,陈远山在这时选择和他交易,无非是想找个靠山保存实力,以求日后有机会报仇而已。 这个仇,自然包括他们裴家,陈家公子被整得那么惨,他们不把帐算在裴家头上才怪! “裴副市长多虑了,我当事人自知站错了队,才导致今日的下场,如今他别无所求,只是想要改正当年犯下的一些过错,若是裴副市长有兴趣,不妨看看。” 陈律师,也就是陈远山的侄子,神色从容,丝毫没有心虚之色,一双睿智的眼看不出任何沉浮,不卑不亢地看着裴明轩,把手中的文件袋,给递了过来。 第153章 祸不单行 此举,也就是表明了陈家的立场,说明他们改投了权裴两家,而不再是乔系一派的人了。 叔叔陈远山,事前是和他谈过的,如今陈家的形势是如大厦将塌,若想保全陈家仅有的实力,重新站队,是必须的选择。 尽管堂弟的伤是受得严重了点,但比起暗中被人做掉总要好一些,如今婶婶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叔叔预料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所以,他做为陈家目前的决策人,必须为陈家做出最后的努力,而这个决定,是他认为最适合,也是最正确的。 “那好吧,于秘书,送客。” 裴明轩思考几秒,也终是做了决定,拿过文件夹,挥手叫秘书送客。 政派之间,这种改投的事常有,只是保住陈系而已,先顺了这个人情再说,反正,他们也没想对陈系赶尽杀绝。 文件袋里,是几份文件和一个u盘,当裴明轩看清里面的内容,脸色变得铁青,几滴泪水,竟从他的眼眶夺目而出。 乔家,一片遍地狼藉。 “商秋婉,你……你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 书房里,乔连生摔掉了笔砚,平日供他练字的书桌上,能摔的所有东西,都已经掉到了地上。 想不到,十九年前,她陪他去炎城出差,在接待的酒桌上多喝了两杯,回房后他记得是和她发生了关系,可没想到,那个“她”,竟然不是商秋婉。 他记得,当时他们大吵了一顿,他为她再次用这么下贱的手段来逼他感到恼怒,因为那杯酒,他很清楚,是被下了药的。 他和她,没有夫妻生活已经很久了,他做不到,在清醒的时候,来和她履行夫妻的义务。 因为,他们之所以结婚,就是来自她的设计,当时,他在爱情中落败,因白夏选择了裴明轩而独自去酒吧买醉,正好和他们同为校友的商秋婉也在,后来……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们是在酒店里醒来,两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他原本以为,是他酒后乱性,商秋婉是无辜的受害人,所以,在她一个月后,被他发现有了身孕时,他没有选择地,把她娶回了家。 但是,很久之后的一天,在安妮儿生下来后,在她某次因他的冷落而醉后吐真言中,他才知道,那天晚上,是她跟踪他去的,还在他的酒里,给下了迷药。 至此,他无法面对这个攻于心计的女人,本就不多的丈夫义务,也被他彻底尘封,在安妮儿不曾懂事之前,他和她,还曾分房过好几年。 “乔连生,你问我,你问我为什么这么做是吗?你摸摸你自己的心,我嫁给你的哪一天,不是在如履薄冰,你妈妈重男轻女,你爸爸虽然不说,但也心底遗憾,那时安妮儿又有心脏病,各各都担心乔家后继无人,而你又怎么也不愿和我生第二胎,我又有什么办法?” 此时的商秋婉,也是一心的伤痛,若是可以,她又怎么愿意把她的丈夫,给别的女人去分享? 她爱他啊,爱了那么多年,曾经,她是那么痴傻地希望他回头,渴望在他转身的时候能看到她的存在,就算她用了点手段,可她爱他的心,比起白夏,要纯粹得多。 她也想不到,顾西瓯的事真会被他们揭发出来,本来当年,在得知是个女儿后,她就交代不要了,她有想过可能会被养大,但怎么也没想到,顾家给她找的代孕,竟会是顾家的女主人。 当时,在安城得知顾西瓯的身份后,她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后来,还不惜让安妮儿亲自出马,最终以献血证实了身份,可等她想有所动作时,她却怎么也抓不到顾西瓯了。 于是,她知道,定是被裴成佑给保护了起来,她很担心,直到得知裴成佑并非离开军界,而是以特工伪装经商时,她的不安更加厉害,她想,必须得除掉这颗炸弹。 当时,正好,哥哥查到陈家也想出手,她这才和哥哥商议,将计就计,既将陈家整死,也保证除去顾西瓯这个眼中钉,可终究事与愿违,命在旦夕的人换成了裴成佑,而惹恼裴家之后,竟让他们占了先机,把这个秘密给捅了出来。 “后继无人?商秋婉,这就是你的理由吗?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我一定要生个儿子,而且,就算安妮儿当年无救,要生也要以后的事情,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找代孕,难道,你不知道,这样的事,足够毁了我吗?” 乔连生怒不可遏,很是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就不懂,是什么动机,逼得她去找代孕? 尽管他不爱她,可若是安妮儿真的找不到合适的心脏离开他们,他还是会和她再生一个的,不为其他,只为乔家的香火。 这不是迷信,而是他身为乔家人的责任,虽然按照当时的情形,也是可以生第二胎,但是,因为不爱,他不想因为单纯的生育而生育。 如今,这样的事被有心人披露,尽管他向组织上交代了具体的情况,但他的政途,也只能是在此打上休止符,能以这个级别退休,都已是最好的结局。 “我……我……” 商秋婉听着,却是说不出话来,难道,这么多年,是她错了吗? 听他的意思,若是安妮儿无救,他还是会和她生第二胎的,可是,她在几年的冷落之下,早已找不到支撑下去的信心! 当时,婆婆还在,没少为这件事和她翻白眼,婆媳关系很是紧张,老公又从不碰她,她在时刻担心岌岌可危的婚姻状态下,这才想了一招讨好老太太的好棋。 谁知,到头来,竟是砸了自己的脚吗? “嘀……” 商秋婉无话可对间,门铃尖锐地响起,她疲累地去开了门,却看到几个警察站在门外。 “乔太太,你涉嫌一桩故意杀人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来人,是北京公安分局刑侦处的霍队,也是刚刚裴明轩打电话报警的人,他一脸的正气,将一副手铐,就要铐上商秋婉的手腕。 “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书房里的乔连生,此时也不得不走出来,她是他的妻子,出了什么事,他再恼恨,也不能不管。 “乔书记您好,据有人举报,令夫人和裴家的二公子,裴天佑六年前的车祸有关,我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乔书记理解。” 霍队是个警察,但也知晓北京城的局势,在乔连生还稳坐市委书记位置的情况下,他选择把犯罪事实给说了出来。 “什么?” 听得这话,乔连生是惊讶,商秋婉则是脸色惨白,想不到,还真是祸不单行啊! “带走吧,我……会给你请律师。” 乔连生极度震惊之下,还是没有错过妻子的脸色,他心底一痛,无力地挥了挥手。 原来,那个天佑自愿捐赠的心脏,竟是她用蓄谋杀人换来的,这个女人,心到底狠到了怎样的程度? 第154章 前来道歉 “妈……” 此时,乔安妮正好回来,一看,惊慌地叫出了声。 “夏夏……” 医院里,安排好一切过来的裴明轩,也顾不得权母在场,情绪翻滚地给了白夏一个拥抱,然后附在她的耳边,激动地低喃着,“夏夏,天佑的仇,报了!” “什么?” 白夏有些回不过神,耳膜里却又一阵轰鸣,老公这话,似乎? “夏夏,那不是一场意外,天佑是被人蓄意撞车的,成佑也是被人下了药,你误会儿子了,天佑的死,和成佑无关!” 裴明轩此时,也难以抑制心中的悲痛,当年,从成佑提出怀疑起,因为没有证据,他们都同时选择了隐瞒白夏,只是不想让他们母子的关系变得更僵。 可是,从今天起,这种误会了六年的亲情也该起变化了,尤其,在成佑还生死未卜的时候,他多么希望,老婆能真正理解成佑六年来的苦衷。 “是谁?” 白夏的声音,已经低沉到了极点,又满含着难言的恨意,有些无力地抓着老公的衣袖,内心的难受,一波胜过一波。 “商秋婉。” 裴明轩咬牙切齿,吐出了这个名字,他其实也不愿相信,这个因爱生恨的女人,竟真会狠毒至此! 他们的天佑,只是得了白血病而已,如能找到相配的骨髓,是完全可以活下来的,但因为她的自私,让天佑年轻的生命,就那样结束在了病痛里。 天佑的痛,他如今还能感同身受,可怜他还一心念着他的爱人和兄长,临死之前,还献出了自己的心脏,拜托哥哥给乔安妮幸福! 如天使一般的孩子啊,他可曾想过,制造这一切痛苦的,是他心爱的女人的妈妈! “我……我要去找她!” 白夏一听,顿时气得要晕过去,本来,这些年,因为乔连生的关系,四人之间即使尴尬也并未真的扯破过脸,她也知道她过得不幸福,所以很多时候,她都不愿和她太过计较,可谁知,她却会如此丧尽天良。 她不难想像,商秋婉这么做,一是为了救她的女儿,二,则是为了报复于她! 当年那段情,因为她太倔,受不了乔老太对她的门弟偏见才狠心和乔连生分了手,嫁给裴明轩后,她收获了平等而温暖的爱情,受过伤的那颗心,才慢慢的恢复。 后来,她生了成佑,裴爷爷特高兴,她也没想再生第二胎的,可老爷子爱热闹,在得知她无意中有了第二胎后硬要叫她生下来,当时她因不想要,还悄悄吃过药,也许,就是因为她的过错,才会导致天佑的身体极差,出生后不久就给查出了白血病。 所以,她一直都觉得愧对这个孩子,由于他血型的特殊性,难以找到相匹配的骨髓,可没想到那个女人,竟会把主意打到天佑的身上。 她女儿的命是命,她的儿子就不是一条生命吗?她怎么可以,生生地用这种办法来给乔安妮提供心脏? “夏夏,别去了,自有法律制裁她,如今,我只希望着,我们的成佑,能够平安!” 感受到她的激动,裴明轩紧紧地拥着自己的妻子,证据充足,他定会让商秋婉付出代价,可白夏,还是在这里等着成佑的手术结束为好。 “明轩,成佑不会有事的,对吗?我还没向他道歉呢,他若是这么走了,我……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合格的母亲!” 听得这一席话,白夏的情绪更加要崩溃了,是啊,她怎么能在成佑还在手术室的时候,去和商秋婉这种失心疯的女人去计较呢! 她真傻,竟会为了对天佑的亏欠忽略另一个儿子,这些年,想必她对成佑的责怪,让那孩子的心,也很受伤吧? 要不然,他为何这么多年,都不肯回家? “夏夏,别想太多,成佑不会怪你的,他若是能醒来,你就尽量,别去干涉他的事了。” 裴明轩安抚着妻子,意有所指地拍了拍妻子的背,打量的眼神,还瞟了一眼坐在另一头的顾西瓯。 这女孩,这几天也坚持得够累的吧?瞧她消瘦憔悴的,怕是连饭都不曾吃过一口!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那孩子看着清冷,但对儿子的那颗心,也是足够爱的吧? 儿子都愿意为她付出生命了,他们做父母的若真强烈反对,岂不是又在儿子的心口,插上另外一把刀? “嗯。” 白夏当然明白,沉吟了几秒后,还是轻轻地答了一声,这件事,她也决定不管了。 儿子年纪不小了,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若那女孩能坚持,就随他们去吧。 “孩子,吃点东西去吧,你再这样,等成佑出来,你就该倒下了。” 听得妻子的表态,裴明轩安抚地拍了拍她,将她托给权母宽慰后,走到了顾西瓯的身边,微带些和气地劝道。 “我等他出来。” 顾西瓯抬头看了他一眼,态度不冷也不热,只是坚持着自己的立场,微微地摇了摇头。 挨饿的日子,她并非没有经验,三天,还不足以让她倒下。 “好吧。” 裴明轩没法,只得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偶尔提几个问题,顾西瓯也有一句没一句地答着,不想说的就不理,能说的倒也不避讳,一时间,等待的过程,倒也不再变得那么恐慌。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那头的白夏和权母赶紧迎了上去,裴明轩和顾西瓯,也急急地赶了过来。 “暂时保住了命,但要好好休养,可能……摸不了枪了。” 走出来的医生,有好几个,个个都是一脸的疲累,几乎为了裴成佑,全北京心脏科的专家,都给集聚到一块了。 这颗子弹,穿透力太强,几乎是穿胸而过,他至少需要服几年的药,超负荷的运动,再也无法承受。 “没事就好。” 裴明轩和白夏都吁了一口气,比起不能再进军区,生命当然更为重要。 顾西瓯则是心情异常的沉重,尽管她也欣喜于他性命无忧,但对于这样的结果,还是有些遗憾。 又过了三天,裴成佑才从失血过多中清醒过来,他一睁眼,就看到顾西瓯趴在他的床前,微蹙着眉梢,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丫头……” 裴成佑低唤着,由于没什么力气,声音极度的沙哑,微弱,细不可闻间,却还是惊醒了顾西瓯。 “你醒了。” 顾西瓯心头一喜,一向清冷的眼泛出几抹柔和的光,静静地望着裴成佑的眸,泛过几许翻滚的情绪。 “担心哥了吗?倒杯水。” 裴成佑一见她这个样子,心头倒是愉悦,艰难地扯了扯唇,笑着对她吩咐。 “噢……” 顾西瓯有些手忙脚乱,一向没有服伺过人的她,在面对裴成佑的清醒中,竟似慌乱起来。 第155章 送去美国 “成佑,你醒了。” 正在这时,白夏也推门而进,手中还提着一盒子的补汤,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看着儿子的眼,有激动,也有愧疚。 “妈……” 这种纠结的眼神,裴成佑自然看懂了,心头浮起一丝温暖,喊了一声,虽然虚弱但还是明目灼灼的脸上,涌出一抹满足的笑。 “对不起,成佑,是妈不好,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白夏一向是个性格很倔的人,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既然知道儿子无辜,一来就很坦然地认错,那双由于长年忧郁的眼眸,透着说不出的懊悔。 这是? 裴成佑不蠢,自是知道自己错过了某些事情,当下喝过了顾西瓯递来的水后,对白夏投过征询的目光。 “这几天啊,发生了很多事……” 白夏倒也没去计较顾西瓯的存在,一边喂着裴成佑喝汤,一边向他讲起了陈家和商秋婉的事情,淡淡的嗓音里,透着浅浅的柔和。 顾西瓯没有听,慢慢地走了出去,她不想打搅他们母子的相处,在这一刻,她忽然闪过了在安城的时候,裴成佑落寞地在阳台吸烟的场景。 这种妈妈给予的温暖,在他的心底,应该也曾经渴望了很久吧? “你……是顾西瓯吗?” 刚走出病房,来到医院楼下的花园透气,背后响起一阵有力的脚步声,然后,一个沉稳中又似有些愧疚的声音响起。 这是? 顾西瓯抬头,冷冷地扫过眼前的中年男人,在辨别到脑海中并没有这类人物的印象之后,她冷漠地移开了视线,看向不远处透着春意的盆景。 是的,明天就是元宵了,春天的脚步早已悄悄地来临,她直觉充斥消毒水气味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明澈起来。 “对不起,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如果……如果你现在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我……都会帮你解决。” 乔连生看着眼前清冷的女孩,扫遍她的五官也看不出太多的和他相似之处,只是隐约的觉得脸型有些熟悉,但心底深处忽然泛出的一缕柔情,却让他清楚地认知到,这真的是他的女儿。 嗯? 顾西瓯这下算是知道他的身份了,但她连眼皮都没抬,只是转身就又走回了电梯。 看来,他就是乔安妮的爸爸,也是她血缘上的父亲了。 拜那天的报纸所赐,她已经知道自己是代孕生下的女儿,而且,当事人还是被骗的,并不知情,看在这一点上,她曾经认为的,生而不养的那一丝酸涩,倒是不曾存在。 只是,他既然没想让她出生,她也不会想要认亲,一个错误的存在而已,他又何需负责? 难处?她会有什么难处?就算有,她也不会告诉他! 乔连生遭了冷遇,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但也还是跟在顾西瓯的身后,一同来到了裴成佑的病房。 “夏……白夏,你也在啊!” 乔连生进得病房,视线首先就落在白夏身上,平静中又似含着思念,思含中又似含着痛苦,痛苦中,又掺杂着难以言说的歉疚。 事情,都已经过去几十年了,可是,看到她,他的心底,当初那些美好的回忆,还是会涌到他的脑海中来。 “白夏,成佑,对不起!是秋婉不对,我……代替她向你们道歉。” 乔连生心底痛楚,眸光中更是多了几分沉痛,歉意地看了一眼裴成佑后,内疚的眼神,还是痴缠在白夏的身上。 他,不仅当年没有保护好她,还害了她两个儿子,一个死去,一个伤重,再多的爱恋,也抵消不了如此的伤害! “乔伯伯,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自责。” 裴成佑看着这样的乔连生,心底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到母亲不发一言,他抿了抿唇,打破了这种尴尬的局面。 说实话,对于乔连生,他还是没有太多的反感,他一生把妈妈放在心底,但也还是尽了一个丈夫的责任,此时来道歉,证明他的心不会偏袒,并不会因为乔家的落败,还有任何的不甘。 如今的形势,他已经听妈妈说了个大概,既然乔伯伯是这个态度,那陈乔两家都已不足为惧,最有可能反扑的,只能是商秋婉背后的商家。 “你若真的自责,就把商家搞定吧,那个陈夫人,可是失踪好几天了,若成佑再来个什么意外,那就真的经不起折腾了。” 白夏这时也开了口,看着乔连生的眼神很平静,甚至带着某种失望的锐利,当年的爱恋,在岁月的洗礼面前早已找不到痕迹,剩下的,只是母亲对儿子的担忧。 如今商秋婉坐牢,商家定不会善罢甘休,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多做些防范,总是没错的。 “白夏,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来伤害你们。” 乔连生心中的痛楚被撕裂成几半,视线在白夏和顾西瓯的身上绕了一圈后,这才转身走了出去,末了,又回头对裴成佑说了一声,“成佑,对她好点。” 这个“她”,当然是指顾西瓯。 他的心底,流淌着淡淡的哀伤,一个市委书记做到他如今的地步,可谓是人生最大的污点,可他还是希望,能用自己的力量为曾经的爱人,为突然冒出来的女儿做些什么。 “丫头,到底还是伤害你了。” 乔连生走了,白夏也让出了空间,她毕竟是有自己的工作的,加上对顾西瓯采取了不反对也不支持的态度之后,她倒也不介意让她在这里做临时护工。 裴成佑看着神色冷静的顾西瓯,心头浮起一丝无奈,这件事,虽然违背了他的初衷,可他当时昏迷,根本无力阻止。 本来,他只要逼倒陈家,就一定会牵扯出乔家的,那个陈远山能让他的侄子弄出这一出,估计他老婆也只是障眼法,真正的把柄,还是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扳倒了这个狡兔三窟的陈远山,商秋婉就算解决了,乔连生也会多少受牵连,这场仗,已经算他们赢了,牧羊犬把她的身世捣出来,只不过,是想给乔家难堪,同时,也是想给丫头正名,不让别人因这件事,又制造出各种的谣言。 “没事。” 顾西瓯吁了一口气,得知亲生父亲的郁闷还是堵在心中,但她不着痕迹地压了下去,淡淡地扬了一下眉。 裴成佑很虚弱,只是说了一会儿话就又昏昏欲睡,也顾不上顾西瓯的难受,眼帘一瞌,痛苦地微皱着眉梢。 “你怎么啦?” 看得他这个模样,顾西瓯心里没底,叫了两声没有回应后,她起身往外走,去了医生办公室。 “宋医生,我儿子他,是不是一定要转院?” 她刚走近,里面传来了谈话声,透过没有关紧的门缝,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这声音,不是裴成佑的爸爸吗? “裴副市长,令郎的手术,能帮他抢回一条命,我们已经尽了全力了,如今他的病情还不稳定,后续若是有什么突发状况的话会危及心脏,这一方面,美国的医疗水平确实要好一些,我个人觉得,那边更适合疗养。” 第156章 四年重见 裴成佑的主治医生宋迟,也是军区医院心脏外科的一把手,皱眉看着这几天裴成佑的监控数据,有些心中没底地摇了摇头。 当然,这其中,不排除对裴家权势的敬畏,裴家公子身份特殊,若真因他们的医疗技术出了意外,那可不是他们能够承担的。 况且,按裴家的条件,去美国治疗并非难事,这个决定,是他们专家组共同商议后得出的结果。 “好吧,我知道了。” 裴明轩没有多言,起身走了出去,其实,在听过详细的抢救效果后,他和白夏都有此想法,不过是顾忌着成佑的心情而已。 据他所知,这孩子不是很爱到外面去,他从十六岁就升上哈佛,到二十一岁学成归国,那五年里,他的足迹可是趟遍了欧美,记得回来后,还振臂高呼,还是中国妞儿好看。 如今,他已经有了女人的挂牵,也不知儿子会不会舍得让她留下? 从老爷子那里,他知道这个女孩是军区的人了,当兵的人不自由,若一出国,他们誓必会有几年的分别,也不知这到底是不是儿子想要的? 裴明轩思索着,一向游刃有余的俊脸竟似有些踌躇,当然,为儿子的爱情考虑是一方面,最根本的原因,是他不想。 这次,妻子和儿子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欠缺了六年的亲情也正待弥补,一出国,就势力又疏远了,他可不想每天还要安慰思儿的妻子。 “送他去美国吧。” 前面,陡然响起了顾西瓯的声音,她看着病房内痛苦的裴成佑,对走过来的裴明轩,很理智的开口。 “成佑……” 裴明轩这才发觉,已经走到了裴成佑的病房,而这个女孩,也显然听到了他刚刚在医生办公室的谈话。 “那好,我会尽快安排,你先在这里照看一下行吗?” 看着儿子痛苦的神色和过于苍白的脸,裴明轩心头一阵心痛,也在霎时下定了决心,叫来医生做一些必要的保护措施后,边打电话边走了出去。 “佑,你若不离,我必不弃,我……等你回来。” 半小时后,昏迷的裴成佑被送上了调派来的专机,权裴两家的人都来给他送了行,顾西瓯看着空中变小的黑点,在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 记得,他曾经要求她叫佑,可她一次也没叫出口,如今,终于说出来,却只能咽在肚里。 “西西妹妹,对不起啊,明天,还是叫我哥带你回去吧。” 去美国的事,自是惊动了权慕阳,他匆匆地从军区赶了过来,告别了裴成佑后,又嬉皮笑脸地走到了顾西瓯身边。 当时,他实在是太过气愤了,又怕媒体借着哥哥受伤的事拿她的身份说事,这才把它说了出来,想给乔家一个绝对扳不了局的打击。 乔连生是个稳重的人,政绩上没有什么污点,就算商秋婉干了坏事,可他若坚持原则不予包庇,对他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再加上一点什么,那就不同了,顾西瓯的身份,算是借助舆论给乔家贴上了重男轻女的标签。 所以,这次和乔家的争斗,他们算是稳操胜券,商家的一切也在野狼团的严密监视之中,只要找到他们绑架陈夫人的证据,也可将他们连根拔起,唯一遗憾的,就是佑子负伤,看这样子,估计到最后,只能退出军区了。 “我自己可以回去。” 顾西瓯冷冷地白了他一眼,她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这件事对她而言,只是多了个身份而已,从黑道女变成了私生女,左右,都是没人在乎罢了。 她离开安城已经够久了,还是早点回去报道为好。 “别啊,明天我哥订婚呢,你可是我们权家的妹妹了,不出席可说不过去。” 权慕阳一心想挽留,眸底又似闪过一缕狡黠的光,可没等他话落,顾西瓯轻笑一声,毫不给面子地回道,“想请人,就自己去,别拿我当传声筒。” 呸,这男人,留她,不就是想要她带梁萱去吗? 可说归说,她离开的脚步还是迟疑了一下,权慕离对她还是不错的,要不,就参加了订婚礼一起回去吧。 四年后,北京,阳春三月的季节。 “西西,这里。” 一家咖啡厅内,梁萱挥舞着胳膊,对着门外走进来的军绿色身影兴奋地招手,被那大盖帽下清秀冷然的人儿给吸引了全部的视线。 好家伙,每次见到这身军装,她都觉得见到了铿锵玫瑰,那种冰冷而魅惑的风姿,绝对是足够让人驻足的另类风景线。 很少有人,能将这种冰山美感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如今的顾西瓯,纯美的脸蛋,完美的身材,再加上浑身御姐十足的气势,走在大街上,无疑是回头率百分百。 更别说那身草绿了,更是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令人垂涎的制服诱惑,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控制得住的。 “西西,你来了。” 当下,就有一位,坐在另一头的顾北,很是殷勤地拉开了身边的椅子,浅笑着望向身边的人儿,眼底的爱恋,是如此的明显。 “我只有二个小时。” 顾西瓯摘下帽子,抚了一下自己挽好的头发,然后微扯开唇,看了看腕表对梁萱和顾北开口。 她如今已是军校的学生了,还有三个月就要毕业,今天尽管是难得的月休,但临时还有个任务,二小时后就要集合。 “啊?” 两道失望声,同时从梁萱和顾北的口中逸出,要知道,等相见的这一天,他们可是足足等了一个月了。 “来一杯卡布其诺,二杯蓝山。” 还是顾北最先回神,很熟练地点了咖啡,当然,卡布其诺是给梁萱的,蓝山则是他和顾西瓯的。 本来,他自从离开顾家后,早已联系不到顾西瓯了,后来顾家又解体,他也到处躲藏直到风平浪静,痛定思痛之下,他想到了大学这一条路,因为,他知道,顾西瓯的成绩不错,她应该,会考到北京的学校来。 于是,他一改前态,混黑的心思被他收拢,一心扑在读书上,结果如愿地考上了北大,更是在一次联谊会中,偶遇了在工商大学就读的梁萱。 从此,他就又和顾西瓯取得了联系,得知她上了军校后,更是每月约在这里相会,四年来,从无间断。 “西西,我好惨啊,我哥明天就要回来了,自由的日子,又要一去不复返了。” 听得只有二个小时,梁萱选择赶紧诉“苦”,眸底似闪过几缕哀怨,玲珑的身躯,还夸张地趴在桌子上。 要知道,她可是恢复“单身”四年了,自从哥哥带着那五朵金花一起去了美国后,她是多么逍遥自在啊! 除了……除了某只不太经常的骚扰让她不爽外,一切都是那么的美丽,比起受起哥哥的监视来,令人郁闷的某只,也变得不是那么讨厌了。 他也是在军区的,平时很忙很忙,经常是匆匆一见又隔几月,她也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不和他计较好了。 第157章 确定心意 只是,美好的生活,从明天又要打破了,听说,哥哥他们在美国成立的什么公司,又要转到国内来发展了。 嗯,真要回来了吗? 她的哀嚎,并没有引来其他两人的共鸣,顾西瓯好笑地看着不知足的好友,美丽的眸底快速闪过一缕暗沉的光。 她知道,梁北辰回来,就代表着他要回来了,当年,他被送去美国后,梁北辰他们一月之后也走了,自此,她和他,杳无音信。 四年了,他竟然会整整四年不和她联系,这既出乎她意料,又觉得,有那么一丝理所当然。 她,又是他的谁啊? “佑子,看到了吧?没有你,她可是很滋润噢!” 三人都没有发现,咖啡厅的一个角落里,两个男人正通过一盆巨大的绿色盆景,忿忿地注视着这头的“其乐融融”。 “小没良心的,看我不整死她!” 这两人,正是裴成佑和权慕阳,权慕阳今天穿的是便装,而裴成佑,早就坐了昨天的航班,提前回来了。 他的眸底,跳跃着丝丝懊恼的火焰,这丫头,竟然会在当年,主动提出送他去美国? 这倒也罢了,他可以理解为她关心他的身体,可过分的是,她连一通电话都没打给过他,就算他一时生气没有主动找她,也没告诉他新办的号码,可她就不会从权慕阳那里问一问吗? 他可是隔个一阵就会搔扰权慕阳的,她没选拔进“雄鹰”,可在半年后还是考上了军校,和权慕阳相见的机会也有,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再不济,她也可以通过梁萱啊,他就不信,她不知道梁北辰和他在一起! 憋屈的裴成佑,眼神似若化成了刀,那张经过岁月愈发俊逸的脸,布满了不悦的阴霾。 “西西,喝吧。” 这时,顾西瓯他们的咖啡送上来了,顾北暂时中断了交谈,很是体贴地给顾西瓯递过了咖啡,还为她的杯中,自然地加了半块方糖。 这是她的习惯,这几年他一直记得,做得也挺熟练。 “喂,顾北,你交女朋友了吗?” 看着他的动作,已经狼嚎过的梁萱促狭地眨了眨眼,又开始拿着两人打趣了起来。 “我不正在追吗?” 听得这样的问题,顾西瓯直觉皱眉,顾北则是毫不顾忌,反正,这几年大家都熟了,他并不认为,他对顾西瓯的爱,有需要隐瞒的地方。 “还真是痴情啊,十年如一日!西西,我怎么碰不到这样的情种?” 听得顾北的回应,梁萱愉悦地嘻笑出声,水润的黑眸灵活地泛动着,一副调侃看热闹的模样。 虽说裴成佑好,人家顾北也不差啊,那厮,可是整整四年不和西西联系了,那种花花公子,谁知变心没有? “北,你只是哥哥。” 顾西瓯眼眸一紧,抿了口蓝山,悠悠而坚决地吐了几字。 重逢的日子以来,顾北对他的心意,她早就察觉了,可无奈,她只愿把他当亲人,也数次表达过拒绝,可顾北依然固执,说什么在她结婚之前,他绝不放弃。 所以,她也是不厌其烦的表态,这一场爱恋,她没有同演的意愿。 “西,不说这些,我们下周有个联谊会,等下,你陪我去买件衬衫好不好?” 听得她千篇一律的回答,顾北眼底难掩失望,但他只是浅笑着为自己继续打气,努力地制造着和她相处的机会。 很久以前,她就对服装感兴趣,眼光更是独到,在安城有一段时间,他的衣服基本都是她选的,这几年也给他当过不少的参谋,相信她不会拒绝的吧? “走吧。” 顾西瓯没有推辞,几口喝掉了杯中的咖啡,比起坐在这里附庸风雅,她宁愿去人多的地方闹中取静。 而且,她还有一个秘密,前几个月她手痒,偷偷地设计了一款男装,以一张其他的设计图为代价,她在一家自主品牌的服装店,交换到了一个自己动手做衣服的机会,今天,只需最后的锁边就可以完成了。 二个小时说长不长,但也不短,让她锁个边,熨烫一下的功夫,总是会有的。 三人很快离开,来到了离这不远的商业街,由于是周日,人很多,饶是顾北再警觉,也还是在不经意中,与顾西瓯拉开了距离。 “梁萱,西西呢?” 被人流冲散开的顾北,看到离他较近的梁萱后,有些着急又懊恼地寻找着顾西瓯的身影。 这西,是故意将他甩开的吗?他刚刚,明明感觉到有人在后面推了他一把! “我也不知道啊!” 梁萱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同时对身边如潮的人流咒骂个不停,娘的,都赶这条街来投胎了不成,每次来逛街,都是这么的人山人海。 其实,这也不能怪人多,只怪这条商业街,是定位于中商档价位的,几乎是全北京城最全的服装聚集地,款式独特还有许多自创品牌,没钱的可以淘个便宜,有钱的可以撞撞运气,说不定可以碰到一些价位适中,设计用料却不舒于名牌的自主设计,所以是特别的吸引人。 而且,这条商业街,有一个很特别的特色,就是那些自创品牌,一款设计图只生产一件,造成了限量的效应,这也是吸引有钱人也对这里趋之若鹜的原因。 顾西瓯交换的地方,就正是这其中的一家自创品牌店,被人流挤散后,她并未回头,而是径自去了自己的目的地,反正,离了她,顾北又不会真不去买衣服。 “我们走吧。” 梁萱左右找了找,发现怎么也看不到那抹绿色后,认命地叹了口气,正想和顾北离开,却发现眼前的人,早已不再是顾北。 他奶奶的,三人行,要变成她一人吗? 梁萱呕得要吐血,跺了跺脚后,泄愤似地往商业街的四楼走去,她,也是需要添置一些春装的。 “啊……干什么?” 可是,没走几步,手腕却被人抓住,她惊得怒叫之际,回头,却看到一张久违但绝不陌生的面孔。 “是你?” 见得来人,梁萱没有好气,镜片下那双灵动的黑眸,闪过一丝幽怨。 这男人,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吓了她四年,逗弄得很好玩吗? “怎么,你想是谁?” 权慕阳盯着眼前的人儿,经过四年的变化,那个一脸萌爆的少女越发的变得甜美了,只是那脾气似乎越来越差,怎么也和美少女挂不上钩。 “是谁都好!” 梁萱被他拉住,挣脱不了之下,语气更加的冲,一双美眸,更是四处乱瞄,一副希望碰到优等男人,来对她英雄救美的表情。 “是吗?谁都可以对你这样?” 权慕阳不怒反笑,长臂轻佻地揽住梁萱的腰肢,温热的手指,还不轻不重地在她的腰际摩挲。 “你……放开!” 看着这登徒子又吃她豆腐,梁萱顿时又气又急,俏脸涨得绯红,被他掌握住的肌肤,却又烫得惊人。 第158章 被他逮住 “呵……真想我放开吗?小萱萱,你真敏感!” 见得她一如既往青涩的反应,权慕阳很是愉悦,不退反进地把她全部搂入了怀里,乌黑的头颅贴着她的耳际,吐出暧昧的低语。 “你……流氓!” 他的身躯,紧贴着她的,那血液集中的那一点甚至有了反应,梁萱又惊又怒,不敢乱动之下,能想到的竟只剩下这两字。 “流氓是吗?那我,还真该做点流氓该做的事!” 权慕阳也没想到,他今日的渴望竟就这么强烈,只是圈着她的身子就身不由己,难道,他真饥渴到了如此的程度? 心下想着,手下的动作也毫不迟疑,用力拥着她就走向了自己的车子,浑然不顾梁萱抗议的喊叫。 “闭嘴。” 一上车,快速地关上车门,权慕阳也顾不得地点不对,两手一伸,抬高她的头,就对着那张怒骂个不停的小嘴,凶狠地吻了过去。 “唔……放……” 梁萱被他堵住,嘴里挣扎着发出破碎的叫喊,可却给了权慕阳深入的机会,他的大手紧扣着她的,如影随形的唇瓣,以侵略之势占据了她所有的感官。 天,似乎在这一刻塌了,梁萱浑然忘记了她身在何处,被动地在令人滞息的热浪中沉伏,连权慕阳的手,何时伸到了她的外套里面,都没有发觉。 “小萱萱……” 权慕阳顺利地掌控了她的柔软,叫嚣的身体也似已按捺不住,看了看贴着车膜的车窗外如潮的人群,他还是松了手,低咒着向最近的酒店开去。 不管了,四年了,他已经三十二的年龄,这只小野猫,不来点强的,她永远都不会主动! 权慕阳兀自恨恨,眼底的余光却落在副驾驶上逐渐恢复了清明的梁萱身上,看着她脸上还未消退的红晕,他心头的那丝满足,忽而无限地扩大。 是的,他终于明了,为何这四年他提不起相亲的乐趣,反倒每当空闲的时候,脑海里闪过的,都是这个比他小得太多的小女人! 他不是小孩子了,他很明白他的这种状态叫什么,既然想,那就要! “你……你干嘛来这里?” 车子刷地停下,梁萱本已整理好的心,再次变得慌乱。 这边,权慕阳不再温水煮青蛙了,那头的裴成佑,则悠闲地跟在顾西瓯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那丫头,还警觉得很,看来这几年的军校,没有白读。 裴成佑跟了一段时间,在一片琳琅满目的服饰店中,也难免失了方向,顾西瓯警觉地往后一望,装做进店挑衣服的样子,快速躲进了她要去的那间服装店的仓库。 真是奇了怪了,她怎么总感觉有人在后背盯着她,那目光,带着侵略,又透着熟悉。 能给她这种感觉的人,这几年来只有一人,难道,是他? 他不是还没有回来吗? 怀着疑惑,顾西瓯走到半成品区拿起了她寄在这里的衣服,正巧,服装店的老板,一个身穿黑色雪纺纱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希陌,你来了。” “嗯。” 顾西瓯沿用的,还是她以前经常用的假名,听得招呼,她只是淡淡的一笑,尽管她提供了设计稿,但对方同样提供给了她不菲的面料,作为交换,她也没占太大的便宜。 “希陌,你能不能再给你提供点设计稿啊?我给你酬劳。” 果然,女老板别有所图,看着正认真地给袖口锁边的顾西瓯,一双精于算计的眼底,闪过各种希冀。 这女孩,是很有潜力的,她给的那张设计图,做成成品之后,被一个富家女高价买走了,这样的商机,她真的很想把握。 若不是一眼就相中了她的设计,她是不会冒险做这样的交易的,要知道,她做的这款男装,造价比起那款女装来,贵了不知多少倍。 “我没时间。” 听得这话,顾西瓯自觉的皱眉,作为军人,私下里是不准进行任何商业行为的,若被查到,那可是个麻烦。 “希陌小姐,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女老板早已是人精,自是明白顾西瓯的顾虑,她身上的这身军装,就是她最大的忌讳。 本来,她也是不知道她是军人的,可有一次她偶然去酒吧,竟遇到了在那里出勤的她,她这才知道,她是军校的学生,临时借调出了一趟任务。 “这衣服多少钱?” 闻言,顾西瓯恼了,一种被要胁的恼怒使得她冷冷地勾起了嘴角,清冷的眸底似流动着凌厉的寒芒,加上一身威严的军绿,不怒而威的气势,竟使得女老板心底一颤。 这,不会是得罪她了吧?可是,比起得罪她,她今天还有得罪不起的客人啊! “希陌,说这话可就见外了,当初说好的我怎么会要你钱呢?实话跟你说吧,你上次那件衣服客人很喜欢,她……她今天又来了,还想叫你给……” 女老板打着哈哈,软磨硬泡,可话还没说完,顾西瓯腾地站起,已经结束了最后的锁边工作,也顾不上熨烫,把西装径自折叠了起来。 她,是绝对不会接受任何威胁的,本来她的初衷,就是借地买面料做衣服,最后再给点使用费,要不是为一件衣服去买一套机器没必要,她根本就不会接受她当初的条件。 生意人,个个如此,她也是碰了好几家的壁才接受的,而且,这个老板看起来,比起其他的顺眼得多,至少,她来这里,每次都是热情款待。 可是,就算如此,她不想的事情,还没有人能勉强她,当初若不是想坚持自己做,她又岂会轮到白给她设计图的地步。 收好衣服,她转身就走,反正工序都完成了,一个熨烫,哪里都能找到地方。 “哎……希陌小姐……” 女老板见得她走,一时心急地大叫起来,这一声喊,让顾西瓯皱起了眉头,店外的裴成佑,则兴奋地扯了扯唇。 原来,她躲在这里! 大步走出的顾西瓯,似是从人群中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来不及细想,她低头朝另一头走去,不甘罢休的女老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收到了一记冷厉的眸光。 嗯,这男人是谁?长得这么帅,怎么会看起来这么冷? 他,不会是希陌小姐的同伙吧? 女老板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出口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裴成佑离去。 “丫头,胆子大了噢,敢私自接活了?” 这次,裴成佑没让顾西瓯再逃脱,三步并做两步赶上了她,邪肆的嗓音,让顾西瓯耳膜一震,不敢置信地回过了头来。 竟然真的是他? “怎么,不认识哥了?” 裴成佑斜插着手走近,俊魅挺拔的身躯无不诉说着令人魅惑的风流,那张经过岁月却丝毫不见变化的俊脸,越发的漂亮阳刚,如春晓之月怒放在顾西瓯的眼前。 第159章 她在吃醋 这一瞬间,她的眸底闪过多变的情绪,那丝细碎的光,泄露了她不平的心绪。 “怎么,缺钱啊?给别人做起衣服来了?” 裴成佑没有错漏,嘴角愉悦的扬起,走到她身边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袋子,温热的大掌,还不由分说地拉过她刚刚用过缝纫机的手来回摩挲。 他刚刚看到了,她是从店里的仓库间出来的,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她在里面做衣服。 他都在外面找了很久了,这么一段时间不可能是在找衣服,看那老板的模样,一脸贪婪又心有不甘似的,八成,是看上这丫头的设计了。 对于她的能力,他可是心中有数的,四年没见她,不会是口袋空空,没钱花了想鬼主意吧? 裴成佑是这样断定的,眸底也带了丝丝的不满,这丫头,就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我缺不缺钱,不关你的事。” 裴成佑这话,倒是让顾西瓯回了神,收回眸底的那一丝荡漾后,伸手就去拿他手中的袋子。 离集合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了,她还是去找到顾北和梁萱他们,去告个别然后回去的好。 “不关我的事?” 裴成佑嘴角似笑非笑,眸底的冷光却已凝成了光束,一个用力,顾西瓯的手腕就被他捉住,紧跟着,整个人都扑到了他怀里。 熟悉的气味,袭面而来,顾西瓯隐有一滞,嘴上却是毫不求饶,“关你的事吗?” 她这一声,听来倔强,却含着她自己都未意识到的哀怨,裴成佑一听,怒气倒是一下就散了,“丫头,你是在怪哥不和你联系吗?” “谁叫你当初要把哥送走的,这么狠心,哥不找你,你不会找我啊?” 顾西瓯不答,裴成佑却是又骂了一声,大手却贪恋地抚上她的纤腰,带着炙热的温度。 “外面有那么多洋妞,黑的白的,燕肥环瘦,应有尽有,你乐不思蜀还给自己找借口,我要不送你出去,你能把到那么多妹吗?” 顾西瓯窝在他怀里,倒是没有用力挣脱,反正,她不管怎么样都不敌他,还不如不要浪费力气。 “好大的酸味啊,丫头,你要不要闻闻?” 听得她这样的反驳,裴成佑嘴角的弧度是越勾越深,双臂紧箍着她,突然的就一个低头,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这别扭的孩子,他当初半死不活的送到国外,可是休养了整整二年才敢做大幅度动作,直到如今都还要吃那苦口的丸药,他去哪里泡什么洋妞? 不过,这样也好,总算在这丫头面前扳回了一局,都四年没见,到最后还是他眼巴巴地赶来,想起来都让人憋闷。 顾西瓯猝不及防,嘴角一阵吃痛,手肘不由得用力拐向他的胸膛,思及他吃醋的话,眸底更是流动着几许羞恼的光。 这,真的是她吗?刚刚那话,听着,确实有那么点意思。 “丫头,你谋杀亲夫啊?” 裴成佑佯痛,稍微松开她捂住了胸口,俊脸却是夸张地扭成了一团。 “亲你个头,你……没事吧?” 顾西瓯先是怀疑,而后却又不确定起来,她也曾想过,他这么久不回,是不是身体,真的还没有休养过来? “丫头,你让哥亲亲,哥就不痛了。” 裴成佑见她中招,眸底的光亮迅速地变得炙热,就连声音,也变得暗哑起来,连带着周遭的空气,也躁动起来,浮动着令人窒息的暧昧。 四年了,他无比怀念那个把她压在身下的夜晚,多少次,他都想不顾一切地回来,可到最后,他又生生地忍住。 当年的那一场争斗,尽管权裴两家表面上获胜,可要处理的后患,却不是一般的多。 最令人忌惮的,就是商家,商秋婉坐牢后,商家少主是不遗余力地进行报复,他仗着手上掌握的不少官员的把柄,几乎是掀起了一场反裴声浪,不同的势力,纷纷向他们裴家施压。 当时,他身体不好,爸妈怕他受波及,还想给他请保镖,后面是他坚持叫了梁北辰他们过来,才在重重杀机中,保存住了自己。 后来,等到他身体好转,他才让野狼团重出江湖,利用这一隐蔽的身份排除敌手,加上乔连生在国内也站在了他们一边,也算是减少了不少的压力。 可纵是如此,退出政坛已在黑暗势力游走多年的商家,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整整花了四年,他们才终于让商家再无反击之力,完整地让商家,彻底地退出了历史舞台。 直到国内再也没有危险,也确保不会连累到丫头时,裴成佑这才心急如焚地赶了回来,可心底那丝被忽视的不悦,还是如蚂蚁般撕咬着他的心。 这个丫头,年纪这么小,不会是真看不上他,把和他之间的一切,都当作是年少的冲动吧? 直到见了,听到她毫不掩饰的抱怨,他才终于放心下来,他的丫头,还是在意他的。 不过,就算不在意也没关系,他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和他争? 那个顾北,竟然又从哪里给冒出来了,不过,他既然几年前就未放在心上,如今,更是不会放在眼里。 他从顾西瓯的眸底,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没兴趣三字,所以,这等级别的,根本就不够他出手。 “我可不亲公交车,恶心!” 他的渴望,并没有得到回应,顾西瓯抚着吃痛的唇,望向他的眸,写满了显而易见的抗拒。 尽管她并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可那绝对是在给他之前,她是有洁癖的,她做不到,和别人堂而皇之地分享同一个男人。 “丫头,放心,没有人亲过。” 裴成佑先是一愣,而后又玩味地笑了起来,大手不容分说地扣住她的,一个缠绵的热吻,就给吻了上去。 唇瓣相贴,两人都感觉到了相同的悸动,甚至心脏的频率,都异常的一致,这也导致两人的化学反应,燃烧得比任何一次都要旺盛。 “丫头,走!” 一吻完毕,裴成佑竟似有些微喘,他将她的头按在胸膛,细细地品味着她清新香甜的味道,如记忆中一样美好,一样的扣人心弦。 用力的一拥后,他拉着她大步走向他的车子,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地方,和她好好地一诉情肠。 “我有任务。” 走到车前,顾西瓯却是坚决地停住,猫眼直视着他的,分不出恼怒,也分不出是否抗拒,反正,就是那么平静而自然,仿若刚刚的情动,已被这三月的春风给吹得个消失贻尽。 “你的任务,就是陪哥!” 裴成佑不为所动,用力将她推上了车子,一个俐落的关门上车,车子以极快的速度,驶向离这里最近的,一幢位于商业街后面的高端小区。 说这里高端,是因为它占据着黄金位置,可谓是寸土如金,自然的,配套设施极为齐全,安保等也是万无一失的,掏出一张vip卡验证了身份,车子如离弦般直开了进去。 第160章 疯狂之夜 “我真有任务。” 顾西瓯可以理解他的猴急,可却并不打算纵容,紧抿着唇不肯下车,微冷的猫眼,诉说着她绝对的坚持。 “好,几点,我来接你。” 审视了好一会,两人的目光都在空气中激出了火花,最后,裴成佑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方向盘一拐,向着军校的方向,快速的出发。 夜间十点,“尚都大酒店”。 “欢迎光临!” 顾西瓯身穿服务生的衣服,跟在一位领班的身后微微地弯了弯腰,清冷的目光,却是不着痕迹地扫过刚刚进店的客人。 她接到任务,在这里站岗已经一个下午了,目标人物是一名叛变的特工,事关国安部一款最新研究出来的武器,具体的情况,她也不是太清楚。 但至少,目标人物是确定的,如果能顺便摸到买家,那就再好不过。 来人是一个外貌普通,穿着却很端正的绅士,他正浅笑着牵着身旁女友的手,一脸温情脉脉地向电梯走去,显然是早已开好了房的顾客。 看了看表,顾西瓯并未发现异常,正想收回视线之际,眼角的余光处,却又忽然闪过两人的身影。 那,不是裴成佑吗? 他也带人来开房? 顾西瓯眼看着裴成佑越走越近,他那张俊脸也被渐渐地放大,连带着他身边的女人,也变得明丽无比。 “裴少,那个合作案的细节,有些我还不是很清楚,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给我讲讲?” 两人也已经走进了大厅,原本和他并肩而走的女子,忽而明笑着回头,发出“诚挚”的邀请。 裴成佑的目光,却明显不在她身上,微牵着唇角扫过顾西瓯身上的制服,眸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幽光,“好啊……” 一听这句回答,顾西瓯眸色一冷,女人却是喜不自胜地扬起了眉,可还未等她收拢嘴角的浅笑,裴成佑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崔娜娜小姐,明天上午,欢迎你来我们公司,我会派出和你洽谈的副总亲自讲解的。” “啊……好啊!” 名唤崔娜娜的小姐先是一惊,而后又尴尬地应承了下来,可失望的凉水,还是让她的脸,失去了那份优雅的浅笑,显得格外的僵硬。 “那崔小姐,我就送到这里了,晚安。” 裴成佑像是丝毫不觉,礼节性地摆了摆手后,站在原地目送着崔娜娜离去。 “晚安。” 崔娜娜被明摆着拒绝,面子里子都不好受,但也只能保持最优雅的仪容,强迫自己以最高傲的姿态离开。 没有关系,她崔家,可是裴成佑新成立的“佑西”公司的长期合作伙伴,以后见面的机会多得是,她就不信,他能逃得过她撒下的情网。 从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她崔娜娜就似眼前一亮,顾不得父亲的警告,在他回国后也跟着调到了国内的分公司,为的,就是抓住和他相处的机会。 她都打探过了,他在国外并没有女朋友,这样多金又英俊的钻石权少,正是她崔娜娜一直寻找的最佳对象。 崔娜娜怀揣着幻想走了,裴成佑却是径自来到了顾西瓯身边,舔着俊脸开始耍赖,“丫头,怎么样,哥表现好吧?” “滚,我在上班。” 顾西瓯未置可否,凉凉地瞪了他一眼,眸底写满了鄙视。 就知道他是个狗改不了吃屎的,今天若不是看到她,定是不亦乐乎地去和别人谈什么合作案了吧? 既然是合作,那合作到床上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什么时候下班?” 裴成佑听出了她的怒气,嘴角牵出无奈的弧度,神啊,他回国后碍于面子不得不招待崔娜娜一顿的接风宴,竟成了丫头定罪的罪证吗? 早知道,今晚他就别出席好了,可谁怪他早就知道丫头在这当差呢,他这不是想要来顺便接她下班吗? “不知道。” 深知他的个性,怕他在这里不顾场合地纠缠,顾西瓯冷着一张脸,双目有神地注视着门外。 她在执行任务呢,若是可以,她真想一掌把他给拍飞。 “一组注意,目标已发现……明天归队。” 话音刚落,耳麦里传来行动小组的声音,顾西瓯的脸一下垮了下来,有种白忙活了一场的憋闷。 这次任务,布了好几个点,事先都说好的,谁发现了其他的人就可以撤退,具体的追捕,是由军方来完成的,他们军校的人,只是配合打打外围而已。 而作为临时出任务的福利,是他们今晚可以自由活动,只要明天八点赶回军校即可。 “丫头,走吧。” 裴成佑很精,早已识破了顾西瓯眸底的懊恼,不等她出声回答,就拉着她的手向停车场走去。 “我回学校。” 顾西瓯还是有些排斥,刚刚的那一幕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甚至于,有一种说不出的积郁。 只要想到裴成佑或许和很多女人做过亲密的事,她就忽然觉得,还残留在心底的那丝情愫,也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那感觉,就像吃了苍蝇,菜肴再美,也失去了品尝的兴趣。 “丫头,你想憋死哥是吗?” 裴成佑也自是知道,连推带搡地把她推上车之后,顾不得去坐驾驶座,而是和她一起挤在了副驾驶上。 刚一落座,他的长臂就拥住了怀中的身体,满含思念地嗅着她的发丝,温热的唇,更是直接攻上了她的脖颈,带着势不可挡的炙热。 “你憋了吗?” 顾西瓯没有避,但也没有迎合,看着车窗外有些暗淡的光线,声线一如既往的冷清。 这是晚上,霓虹灯闪烁的夜晚总是容易滋生暧昧,更何况,他在美国独自呆了四年,这四年里,可以发生任何的韵事,而那,还与她无关。 “丫头,哥是上过女人,但是,那是在你之前,过去哥哥无法抹杀,但哥哥可以保证,有了你之后,再无他人。” 听得顾西瓯的反问,裴成佑换了个坐姿,让她跨坐在了他的双腿上,明亮的桃花眼,深邃而坚定地望着眼前的人儿,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他知道,四年的离别,早已在她的心底造成太多的不确定,她是个敏感的孩子,倔强又不肯屈服,若他不直言,只怕今晚,别想有肉吃。 这倒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他早已认定,她就是他今生的妻,对感情,他也有不亚于她的洁癖。 “上过几个?” 看着他如此的眼神,顾西瓯选择暂时相信了他的话,可对于过往,她却又开始揪着不放起来。 一直以为,她不会在乎,可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她其实很在乎。 说句实话,她从来没有想过,若是他脏得太厉害,她还能不能,抛弃前嫌和他在一起。 第161章 他求婚了 “一个,丫头,你很介意吗?哥很报歉,把第一次给了别人!” 听出她口气中的晦涩,裴成佑觉得心都痛了起来,她那样的身世,他了解她缺爱的心理,假装坚强,只是不想被伤害而已。 她介意他的过往,他其实觉得很高兴,这至少证明,在她心里,他是有地位的。 而他,如果可以,真的宁愿时光倒留,他没有被下药,没有上过乔安妮,而天佑也没有离开,甚至,找到了匹配的骨髓,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美美。 可是,若真这样,他可以为他的丫头保留清白吗?他还可以,固守着寂寞以示惩戒吗? 裴成佑不自信,他也不敢如此设想,他只能庆幸,这四年的离别,没有让他丢了这个丫头! “真只一个?” 顾西瓯觉得不可思议,心底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如果她没有弄错,那个人,应该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乔安妮。 这几年,她没有去关注乔家的消息,但也知道,她离婚后出国了,至于乔连生,在继任市委书记未果后成了常委,去年主动申请平调到了炎城,不知他去那里是不是和她有关,但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有,她也不会承认。 她是没有父亲的,一个并不被他希望出生的孩子,就算他再想弥补,也已经隔了裂痕。 “丫头,哥有必要骗你吗?” 被连续质问,裴成佑的嘴角抿了起来,却是带着愉悦的弧度,像是见到了如孩子般较真的女子,眸底尽是温情的宠溺。 很好,这样子的她,委实带给他难以言说的成就感,他直觉心底的某处,开始燃烧起一种叫做情动的火焰。 爱吃醋的丫头啊,你知不知道,哥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封了你喋喋不休的小嘴! 原来,她多话的时候,也是如此磨人的! 这么想着,裴成佑也这样做了,棱角分明的薄唇倏然欺近,按住她的头颅,渴望而缠绵的吻,就在缱绻心动中展开。 “唔……” 面对他毫不迟疑的柔情攻势,顾西瓯在他的热烈和满足中感受到了珍惜,倒也不再矫情地推拒,而是顺着心底的那一丝情愫,陷入了他的细密亲吻。 “丫头……” 顾西瓯今天穿的,是属于酒店的制服,下面是裙子,尽管穿着连体的丝袜,可终究只是薄薄的一层,坐在他身上的她,很快就让他找到了向往的甜蜜。 他的一只大手,几乎是粗暴地抬高了她的臀部,扯下她的丝袜后,大手不容抗拒地伸了进去,而另一只手,则顺势推高了她的衣服,探进了她胸前的柔软。 “丫头,又长大了……” 车内的空间,并不是很多,顾西瓯被他抵在车头,嘴唇也无法逃过他的侵占,在全身的敏感处都被他掌控之后,她脑海里的氧气,已经越来越少。 这男人,又在说什么,长大了,他以为,她还是发育中的小女孩吗? 无非,是在说他很久没碰而已! 顾西瓯想要抵制这样的刺激,可浑身却早已使不上劲,他的手指,更是邪恶地伸进了那湿润之地,而她在这之前,竟不知道她的身体,也是如此的渴望着他。 “你骗我……” 脑袋晕沉之间,顾西瓯还是残余着清醒,他该不会是为了吃肉,在这里甜言蜜语哄骗她吧? “丫头,哥真没骗你,你自己验验,哥像碰过其他女人吗?” 裴成佑的声线,也早已沙哑不堪,破碎中带着难耐,惩罚地把她的臀部,往他的某处压了压。 嘶…… 顾西瓯被烫着了,却不知到底是谁的体温,只觉得所触之处,皆是如火山燎原,身体处在极度亢奋的边缘。 “西儿……” 又一个深吻,裴成佑忽而叫出了一个不同的称呼,在她惊讶得不知心情为何之际,他已经开始粗喘,手忙脚乱地解着自己的西装裤。 要在这里? 在这个停车场? 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某物弹跳出来,顾西瓯觉得眼前一闪,而下一秒,她被架在上面,毫无保留地坐到了他的末端。 轰…… 神智,在这一刻被冲到了云霄,顾西瓯的眼底,全是破碎迷离的光,身体的满足和他激烈的按压,占据了她所有的思维。 顾虑,怀疑,犹豫,似乎在这一刻,都已通通不复存在,有的,只是两个相爱的男女。 窒息,来得很快,在这样刺激的体位下,顾西瓯几乎是没过多久,就已溃不成军,粗喘着瘫在他的怀里,身体无助地颤栗。 “西儿……” 纵使是这样,裴成佑依然不放过她,她的内衣早已被他解开,此刻他正忙着用嘴膜拜她的美好,身体和她相贴得没有一丝缝隙,大手箝住她的腰肢,快速地运动着。 直到顾西瓯已是全身无力,裴成佑才伸手按下座椅,在座椅放平之后,他抱着她如同连体婴般艰难地翻身,继续在她的身上,制造出一波又一波的热潮…… “西儿,哥抱你上去。” 等到裴成佑终于将车开到他的住处,顾西瓯都还在细喘,看着她红晕遍布的脸,裴成佑满足地笑笑,一脸邪肆地伸出了手。 这丫头,什么时候体力变得这么差了,还是她终于,在他面前学会了小女人? “我要洗澡。” 一进得裴成佑那套装修大方而不失个性的公寓,顾西瓯便跳了下来,一脸嫌弃地就想直奔卫生间。 真够难受的,他丫的没带套子,竟然……竟然弄到她里面了! “西儿,哥和你一起。” 裴成佑看着她狼狈而逃,长腿几步就迈了过去,笑话,这漫漫长夜,才刚刚开始,她再怎么讲究卫生,也定然是徒劳的。 “西儿,起来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吃饱喝足的裴成佑轻轻地拍着顾西瓯的小脸,大手还爱怜地捏着她的鼻子,明亮的眸底,闪过难以言喻的满足。 真好,她又再次躺在他的身边,这种感觉,还真不是一般的美好。 丝被下的身躯,未着寸缕,被他折腾到大半夜的顾西瓯皱着眉梢,显然并不愿意起来,可裴成佑作乱的大手,却让她条件反射似地睁开了眼睛。 “不要了……” 拍掉那双还在她身上游移的狼爪,顾西瓯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这男人到底是攒了多少存粮啊,竟然这么不知魇足。 他不会是真的四年没碰过女人吧? 浑身的酸痛,让顾西瓯忍不住轻吟了一声,被吻得红肿的唇更是牵出了郁闷的弧度,这种像被车碾过一样的感觉,在事隔四年后,委实让她吃不消。 “累了?哥给你按按。” 看到顾西瓯难受的样子,裴成佑笑得很贼,把她翻了一个身后,有力的大掌捏上她的肩膀,从上到下,适中的力度,让顾西瓯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嗯,这服务倒是不错,瞧他这熟练的样子,也不知给多少女人服务过? 第162章 转移话题 享受归享受,顾西瓯心底却还是低咒起来,想到昨晚在酒店的一幕,她忽然懊恼起自己的轻信。 谁知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好了,我得回去了。” 这么想着,顾西瓯也没心思享受了,翻了个身就想爬起床,毫不在意自己在裴成佑面前的光裸。 “丫头,你好了是吗?可是哥还没好。” 裴成佑眸底的光亮,又倏地变得暗沉,盯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由他制造出来的印迹,他直觉全身的血液都往下流,集中在了某处。 一个顺扑,他就又压在了她的上面,那已直接叫嚣的某物,因为没有衣物的隔挡,更是耀武扬威地向顾西瓯袭来。 “你不是身体不好吗?” 顾西瓯怒急,又对他这样的招惹无能为力,他可是凌晨三点才放过她,才只睡了两个时辰而已,太过敏感的身体,根本就抵抗不了他的经验老道。 “放心,哥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听得她如此的借口,裴成佑邪笑着回了一句,俊脸下俯,直接含住她粉嫩的两点,大手也在她最经受不起撩拨的地方,暧昧而直接地逗弄。 昨晚才要了她四回而已,又怎么能填补他四年的空白,他的身体早就好了,就算不好,他也会让它变好! “你没用套……” 顾西瓯磨牙,这男人,不会是心怀不轨吧?既然早就有此打算,不可能没做准备才对! “有了就生下来!” 果然,话还没说完,裴成佑就打断了她,腰身一挺,似要印证决心般,再次没入了她的体内。 “我……不想!” “由不得你不想!丫头,等你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我不!” “不?丫头,你不嫁哥想嫁给谁?你想要别的男人这么对你是不是?有哥在,休想!” 身体在紧密地契合,运动的两人却又开始了斗嘴,提议被否决的裴成佑,似泄愤般加大了力度,床都因他的力道,发出了砰砰的撞击声。 “呜……” 这一次,因为经过了休息,持续得似乎更为长久,顾西瓯终于是受不了如此的刺激,喉间发出破碎的哽咽。 去,竟然被做成这样,他的体力,就真这么强不成? “西儿,我爱你!” 看着她在他身下意乱情迷的脸,裴成佑眸底的情动如云般疯涌,那张精致的小脸带给他的悸动,一如四年多前初见的时候。 这声表白,低沉而有力,伴随着他的汗水滴落在顾西瓯的耳边,她几乎是闻声而清醒,在看到他眸底一片难掩的爱恋时,她心底那根抗拒的弦,倏然断裂。 他爱她? 是真的爱她? 她不停地反问,可却找不到否定的答案,那双明亮的,含情脉脉如深潭的凤眸,似对待人生最宝贵的珍宝般,盛满了浓浓的情意。 “西儿,我的小西儿,你可知道,这四年,哥想你都快要想疯了。” 甜言蜜语,其实裴成佑向来是不吝的,看着她那双渴望又惊慌的猫眼,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他就直觉的心疼,恨不得把全世界可以表达的承诺,全给捧到她面前。 可最终,他还是最喜欢她的名字,在咀嚼她名字的瞬间,那种幸福,似蔓延到了他的全身。 “佑……” 顾西瓯听着,嘴里也情不自禁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不知是受他的感染,还是身体的本能难以抗拒,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对他回应。 她柔软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颈,双腿更是用力地攀上他的腰肢,她对他的爱意,都用肢体语言表现了出来,而这动作,直接导致了裴成佑的失控。 “西儿……” “佑……” 到最后,烟花灿烂的时候,两人都忘情地呼叫着,任由那天旋地转的撞击主宰他们的感官,心灵相通的两具躯体,不愿分离地紧紧相拥着,直到那股从深处爆发的颤栗,彻底地结束。 “西儿,嫁给哥好吗?” 事后,两人换了个方式拥抱,裴成佑汗湿的身体容纳着她的,沙哑而郑重的声音,也在这个静静的回味的空间,突兀地响起。 顾西瓯不答,呼吸细喘个不停,心底却在翻着白眼,这男人,她是不是该感激他,没在刚刚兵临城下的那一刻相要胁,以要命的空虚来逼迫她点头? 可就算如此,这种没有鲜花,没有戒指,只有纯粹的需要的求婚,却让她每一根骨头都感到了幸福,这种感觉,是她二十二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的。 在他面前,她得到过轻薄,也得到过宠溺,可更重要的,留在她记忆中的,是他不离不弃地照顾她的日子。 他对她而言,其实早已是深入骨髓的存在,答不答应,都只会是一个结果。 “西儿……” 见她不答,裴成佑一个不悦,翻身就又面对着她。 “我昨天的那件衣服呢?” 顾西瓯在他的胸膛压上来之前,抢先开了口,波光流动的眸底闪过一丝狡黠。 这衣服,是她按他以前的尺码做的,可四年后再见,她一眼就瞧出他瘦了,这男人,拿到衣服后还不知该怎么郁闷呢! “扔了。” 果然,裴成佑没好气,一张俊脸似染上了乌云,满脸不悦地直盯着顾西瓯,眸底透着浓浓的阴郁。 这丫头,还以为她做的是女装呢,谁知,竟是件男人的西装,莫非,是给那个什么顾北做的? 她就是因为他,才不肯出声答应他的求婚? 裴成佑当然不会以为,顾西瓯会喜欢世俗的求婚的戏码,他认为,独一无二的她,会清楚他内心的情意。 可是,在遭遇了迟迟不答和转移话题后,裴成佑那根狂傲的神经又被刺激到了,大有她不给答案今天就休想下床的架势。 “穿给我看看,要是大了,我修修。” 顾西瓯抿了抿唇,眸底闪过一丝奸诈的浅笑,有些心满意足地开口,她可是很喜欢这种能让他憋闷的感觉。 “西儿,这是给哥做的?” 霎时,裴成佑的眼睛陡地发亮,心头的乌云也即刻散去,扯开唇角一脸得瑟地问道。 这丫头,竟然会给他亲手做衣服,还真是没有想到呢! 他本来以为,四年来她没有片言只语,他在她的心底也没有那么的深刻,当然,更重要的,直接导致他没有猜想到的,是他一直以为她只会女装。 他可是记得,在安城的时候,他看到过的设计图全是女装的,昨天因好奇打开衣服之后,他试了试发现并不合身,心底的失望,在那一刻异常的浓烈。 后来,嫉妒心驱使,他动用了关系知道了她任务的地点,碰巧崔娜娜打电话过来,他为她摆了一桌接风后,更是没有避嫌地送她去顾西瓯所在的酒店。 他是怀了那么点小心思的,结果也很让他满意,衣服的事情后来就没空提了,四年的空白,还是肢体语言表达起来更为美妙。 第163章 佳人被拒 其实,这丫头,是光做不说的,她对他的爱意,不比他的少吧? 裴成佑几乎是一瞬间,就完全确定了顾西瓯的心意,那丝因西装而浮出的猜想,也被通通吞了回去,一脸迫不及待地下了床,找到那件衣服就给套上,还邪笑着在顾西瓯的面前转了几个圈。 “你瘦了,是没吃饭吗?” 顾西瓯想过有些大,但没想到竟大得不少,懊恼的语气掺杂了些许晦涩,要不是她,他也不会捡回一条命地在美国休养了四年吧? 她原本还流采四溢的猫眼,也在瞬间暗淡了下去,她当然没有忘记,裴成佑在去美国后的第三年,正式向军区递交了退役申请,尽管是权慕阳无意中提起的,还是让她堵了好一阵。 这以后,她就更不想和他联系了,只因,她无法面对自己的愧疚。 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却独独怕了,若再见的那一天,他的眸底全是怅然,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说白了,这就是她四年不曾和他联系的原因,她只是被动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西儿,哥是饿啊,吃了你之后,哥就饿了四年了,不是那个味,哥都嚼不下,能不瘦吗?” 裴成佑听出了她话里的内疚,倒是不以为意地眨了眨眼,一脸邪肆地逗弄着顾西瓯,满眼的促狭和不怀好意。 他的饿,非彼饿,他相信顾西瓯听懂了,而他,也得以高兴了。 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和她耍贫的日子,瘦,一方面是身体的原因,另一方面,确实是因为她。 他的傻丫头啊,难道她以为他会因为不能再留在军区而怨恨她吗?比起失去她,他宁愿中枪的人是他自己,再说了,天佑的仇已经报了,他离开也已无憾,军区总是年年进新人的,他在商界,也照样可以风生水起。 “脱下来,我给改一下。” 听得他如此的回答,顾西瓯没好气地白了这只饿鬼一眼,眸底闪过各种交织的情绪。 这男人,总有办法把话题往那方面引,不过,她算是看出来了,他并不怪她! 这种态度,让她松了一口气,心底的桎梏如云彩般散开,但随之而来的发自内心的感动,还是让她浮出了内疚。 她对他,似乎一直都在被动,从没有承诺过,也没有付出过什么,怕伤害,就给自己一道道地设防,而到最后,这种设防,让她自惭有愧。 她记得,当初做这件衣服的初衷,其实是已经设想了被他抛弃,来做一件衣服作为纪念而已! 不可否认,在四年的等待中,她,其实早已没有了信心! “不用,西儿,这衣服哥要留着,你以后负责将哥变回原来的样子……” 对于她那娇嗔的一眼,裴成佑却直觉心底微凉,他虽一眼看出这是他以前的尺寸,可她宁可憋在心里也不愿意主动联系他的行为,到底说明了什么,他也隐隐明白。 他不会煸情到认为顾西瓯是太过思念他才会给他做衣服,这样的举动,一向冷情的她是不屑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决定将他藏在心底,应该,是认为他不会从美国回来了吧? 到底,还是又伤害她了,她最怕的就是抛弃,他却也真的四年不曾打过电话,就算有赌气的成分,但终究,是做的过了。 “西儿,是哥不好,以后,哥绝不会再把你丢下……” 如此想着,裴成佑一把将顾西瓯拥在了怀里,头颅抵着她的脖颈,透着可以感知的自责。 是啊,他怎么可以,在要了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后,把她扔在国内四年“不闻不问”? 纵使她坚强,她当年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纵使他气愤,也只是短暂的维持了几天,纵使他再不想把危险带给她,可那终究只是他的想法,绝不是她所想要的。 若是可以,他相信,就算死,她也宁愿和他一起面对! 求婚的事,似乎没结果,但又已经达成了协议,顾西瓯准时回到了学校,裴成佑继续经营他的公司,两人一个月见一面,虽望穿秋水,但恋爱的感觉,却异常的甜蜜。 “西儿,要熄灯了吗?” 就像此时,晚上快十点半的时候,裴成佑还在电话里侃大山,顾西瓯则躺在被窝里,发出轻轻的“嗯”声。 自那天分别后,已经快二月了,上次见面,他硬是塞给她和他同款的情侣手机,自那天后,是骚扰不断,就算她关机,也会有无数条信息。 其实,她根本就不会想象,他一个大总裁,作为跨国公司“佑西”集团的创始人,怎么会在白日的时候如此一心二用,但她的心底,却是说不出的踏实。 是的,这样的他,是她熟悉的,也是她可以看到的,更重要的,是她能够感知的。 那声“西儿”,比起他以往的丫头更为动听,那代表着,他终于,不再拿她当孩子看了。 “西儿,后天才是你月休,哥想你了,怎么办?” 电话那头,裴成佑还在情意绵绵,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暗哑,那种无声的暧昧,袭入了两人的感官。 “要熄灯了。” 顾西瓯撇撇嘴,心有余悸地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回国后见了二面,二次都把她做得死去活来,像他这样的做法,她表示真心吃不消。 尽管她也不排斥,但第二天起来浑身酸痛,还得照常参加训练,这样下来要痛个好几天,这种爱与痛的折磨,回忆起来还是有些发怵。 “西儿,明晚我来接你,你提前出来,就不会这么累了。” 那头的裴成佑,似是知道她的想法,嘴角愉悦地抿起,俊逸的脸庞染上一丝坏笑。 “不要。” 一听这句,顾西瓯更为果断,直接挂断了电话,这男人,满脑子就想着这事,提前出去,有一天二夜的时间,只怕被做得更狠。 说归说,挂了电话的顾西瓯,却还是设想了一下和裴成佑明天相见的场面,他可是说到做到的,既然说了,就一定会来接。 很快,在她的无数猜测和期待中,第二天的课程和任务都已经完成了,洗了一个澡后,也有不少的同学开始离开,顾西瓯擦着头发,看着那响个不停的手机,嘴角含笑地叹了一口气。 算了,去吧,她向来就不是矫情的,一月见一面,是碍于学校的规定,要不然,她都要怀疑,她会被他直接绑架,扔到他那张二米的大床上去了。 换了身衣服,顾西瓯披着头发就来到了校外,看到裴成佑的车子,她几步走了过去。 她的身上,还是那一身迷你的军装,精致的脸配上青春的绿,看来颇有几分神采飞扬,如常的冷漠也添了稍许柔和的味道,这样的身影,晃花了车内裴成佑的眼,也刺痛了暗处顾北那双失落的眼睛。 上次买衣服走散后,他已经整整二月没见她了,上个月月休他等在那家咖啡厅,等来的却是梁萱带给他的裴成佑已经回国的消息,他不愿,也不想相信她是和他在一起,可这次,他已经眼见为实了。 第164章 一叠照片 原来,这个一直被他放在心底的女孩,在他还不够强大的时候,在他还只能靠努力来拼搏的时候,他就已经缺席了太多,以至于,那个守护她的人,不再是他! 看着那辆苏门答腊黑的陆虎疾驰而去,顾北失落地上了一直等在原地的出租车,漫无目的地开回了市区。 “西儿,要吃些什么?” 带顾西瓯离开的裴成佑,带她来到了一家西餐厅,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后,含笑询问着她的喜好。 分别了四年,也不知她的口味变了没有,记得他以前常做牛排给她吃,那种七分熟的味感,一直是她的最爱。 “你点吧。” 顾西瓯只是把菜单推了过去,浅浅的一笑中闪过柔和的微光,转而又淡然地望向窗外,眉目间尽是对他的放心和依赖,以至于那明澈纯然的目光,又恢复了以往慵懒的模样。 只是,不再是凝重,而变成了惬意。 “牛排二份,七分熟的……还有,把我寄在这里的那瓶82年的拉菲拿来。” 裴成佑也不推辞,径自点了餐和甜点,当然还包括一些她喜欢的配菜,最后,他打了个响指,叫侍者把葡萄酒给拿过来。 “好的,先生。” 裴成佑是这里的常客,侍者早就认识他了,此时也应答如流地离去,并未对顾西瓯投过来异样的眼神。 嗯,看来这家餐厅的素质还不错,该不会又是他开的吧? 顾西瓯听着,脑海里起了幻想,她记起了在安城的时候,梁萱打工的那家茶馆,据她后来所知,幕后老板就是裴氏,尽管他当时是挂牌的,可总归是裴氏的产业。 “不是我,一个朋友。” 裴成佑就是她肚里的毛毛虫,只是一个眼神就知道她心中所想,挑了挑眉愉悦地回道,眉目晶亮得恨不得把她当成正餐。 在他这样的眼神中,顾西瓯有些无奈,但又有些欣喜,并不回避地和他对视着,等餐的时间,也变得格外的缠绵。 “裴少,我还以为,我也有幸等你这瓶拉菲开封呢,原来,竟是这位佳人啊!” 两人眉目传情间,一个突然的女声插了进来,顾西瓯回头一看,只见崔娜娜踩着高跟鞋而来,手上还亲手拿着那瓶拉菲。 “崔小姐,你今天也在啊!” 裴成佑暗叫不好,但也只得礼貌地站了起来,尽量不与她接触地接过酒瓶后,浅笑着打趣了一句,“劳烦崔董的千金亲自送酒,裴某真是不胜荣幸。” “那可别,裴少,真不好意思,就请我也吃一顿如何?” 崔娜娜倒是个见缝插针的,也不等回答就翩然落座,顾西瓯眉梢一皱,裴成佑则是冷声拒绝,“对不起,崔小姐,我和我女朋友,并不想被打搅。” “裴少,你……” 崔娜娜始料未及,脸色难看地僵在了原地。 “不用了,既然她喜欢,就一起吃吧。” 裴成佑面无表情,顾西瓯却是打着圆场,面色如常地切起了随后送来的牛排,明澈的眸底似还含着淡淡的笑意。 “西儿,哥给你切。” 裴成佑被这个眼神看得毛毛的,连忙起身走到了顾西瓯身边的位置坐下,主动地接过她手中的刀叉,熟练地为她服务着。 他的心底,却是在不断的懊恼,这个崔娜娜,有必要这样像甩不掉的苍蝇吗? 自从上次送她回酒店后,对他的心思是越发的不掩饰了,要不是看在她父亲的份上,他是绝不会理会她这种千金小姐的。 和崔家翻脸,对“佑西”无益,但愿今日这顿饭,能让这个牛皮癣自动放弃。 “好。” 顾西瓯也很干脆,任由着裴成佑表演,他的意思,她懂。 他这样做,并非他怕她,只是想给她真心的承诺,带她来这里,其实,应该是来断绝某人心思的吧。 这一点,委实让她大快人心。 “崔小姐,怎么,牛排不好吃吗?” 这么想着,顾西瓯挑着眉,看着因裴成佑让餐而已经摆好了餐点的崔娜娜,故作无辜地眨了眨眼,似是无聊地搭讪起来。 “当然好吃,这里可是裴少最爱光顾的西餐厅,他的品味,又岂会差?” 本来,崔娜娜是气得快要得了内伤的,可天生的优越感之下,她并不认为对面的女孩有什么过人的地方,除了比她年轻一点,冰冷一点,拥有一点外貌外,并不出色。 所以,她也不想走,更是不能走了,就这样离开,让对手痛快的事,她从来不做。 话落,她优雅而完美地用餐,良好的餐桌礼仪让她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整个画面,看来就如一副静态的写生画,一人一食物,宛如美好的代名词。 “服务生。” 对于她这样的追捧和暗讽,顾西瓯并没有计较,而是挥手叫来了侍者,“给这位小姐上点餐后水果。” “好的,小姐,请问……” 侍者自然也是认识崔娜娜的,若是连老板的千金都不知晓,不是自砸饭碗吗?于是当下,他的态度越发的恭顺了起来,生怕让未来的老板不如意。 谁不知道,崔家就崔娜娜一根独苗,家产万贯,本人又精于商贸,继承人迟早是她。 “就来榴莲吧。” 顾西瓯也不等他说完,径自出声打断,说完就接过裴成佑已经切好的牛排,惬意浅笑地用餐。 如今,已是五月的季节了,正是榴莲成熟的时候,裴成佑是三月回来的,已过了二月,时间刚刚好。 榴莲? 听得这两字,裴成佑是暗笑不已,崔娜娜则陡然变了颜色,这个女人,到底存的是什么心? 那个臭臭的东西,怎么会是她想吃的,她这是想暗讽她嘴臭不成? 她刚刚打着品味的借口,可是好好地表现了一番她所接受的教养,本想叫她知难而退,认识到自身的差异,可谁知…… 侍者也被吓得不轻,可顾客又不能得罪,只得硬着头皮回了一句,“这位小姐,很抱歉,我们店里没有榴莲。” “没有榴莲啊?那换果汁吧,来杯木瓜汁,记得,要冰冻的。” 顾西瓯倒也没有故意为难,目光在崔娜娜的脸上和身上扫了一圈后,又悠悠地吐出这么一句,害得裴成佑差点失笑出声。 这丫头,嘴还是这么毒,好久不见她这个样子,好像还满怀念的! 记得初见时,她就骂韩佳人鸡婆,如今她为他而战,这种欣赏的愉悦,倒是越发的强烈了。 “谁要木瓜汁?下去。” 崔娜娜这次,可是被顾西瓯给惹火了,她是自我感觉良好,却有一个软肋,那就是胸器不足。 虽说不是飞机场,可毕竟稍有遗憾,害她从不穿低胸的晚礼服,因为根本就制造不出“波涛胸涌”。 也是奇了怪了,她私底下用过很多丰胸的秘方,可到了她这里,却是没有多大作用,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第165章 挑战难度 这人点木瓜,分明是嘲笑她胸小,要冰冻的,则暗喻她要泄火,这个女人,看着挺冷漠,是个不好惹的,可没想到,一出口就是死穴。 “小姐,我们店里也没木瓜汁,实在对不起。” 侍者的嘴都快张大了,训练有素的应对也变得慌乱起来,在崔娜娜的训斥之下,再次找了同样的借口遁逃了。 我的妈啊,这裴少不是说是未来的崔家女婿嘛?怎么带来一女的,竟然敢这样嘲笑千金大小姐? “我去上个洗手间。” 顾西瓯把崔娜娜气完了,好整已暇地擦了擦手,递给裴成佑一个奸诈的浅笑后,毫不理会对面气得直咬牙的某人径自离去。 这女人,应该会跟来的吧?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得到裴少的心吗?” 果然,在她解决了生理需要后,洗手间内已经多出了一个等候的身影,崔娜娜整理着仪容,嘴角牵出一抹讥讽的笑。 据她所知,裴成佑最讨厌试图将他绑住的女人,她仗着新鲜想当女主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崔娜娜的理解中,顾西瓯只是裴成佑回国后最新找的猎物,因为特别,待遇才优厚了点。 “他的心,是能要来的吗?崔小姐,这句话,应该送给你自己。” 顾西瓯本不想搭理的,这种低水平的挑衅,其实激不起她多大的兴趣,只是裴成佑应该还不想和崔家弄僵,她这才配合着演出了一把。 “男人嘛,偷腥都是难免的,我已经够给他面子了,外面的花草再多,最终,他也只属于我而已。” 听得顾西瓯这样的话,崔娜娜却只是冷笑,忽而从随身的包中抽出一个信封,递给了顾西瓯,爆料般地加了一句,“你不知道吧?裴曾经受过伤,而我,就是他疗伤的那道良药。” 什么意思? 顾西瓯疑惑,崔娜娜却已转身走了出去,当信封里的一杳照片滑入眼帘时,她的眉梢,挑出了诡异的弧度…… 吃完西餐,裴成佑带顾西瓯回了他的公寓,刚想和她一番温存,顾西瓯却忽地从裤袋里掏出崔娜娜刚才给的照片,不怀好意地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 裴成佑不解,却直觉有些惊悚,因为顾西瓯竟然在笑,那种奸诈狡黠宛若算帐一般的浅笑,令他的心头突突地跳。 “自己看。” 顾西瓯也不多言,而是微弯着唇角,晶亮的猫眼含着一丝戏谑的弧度,又隐含着淡淡的凌厉。 “西儿,哥是冤枉的,你不会信了吧?” 裴成佑很是疑惑,打开信封看到那一张张真人版的写真照时,邪肆的凤眸染上一层寒霜,连带着嘴角,也掀出无情的冷厉。 这个崔娜娜,什么时候合成了这样的照片,他有和她上过吗? 竟然还会随身携带,该不会在美国时,那些无声消失的苍蝇,都是被她用这一招赶走的吧? 裴成佑不怪她在美国当了他的挡箭牌,但绝对恼怒她对顾西瓯的此举,因为照片中的他,表情确实是真的,看起来痛苦而又迷离,用另外一个词来描述,也可以叫做陶醉。 他记得,那是他才去美国才多久,因身体不好经常躺在床上昏迷,但偶尔的,他也会做梦,会梦到他思念的丫头,也许那时候,崔娜娜就溜进了他的房间也不一定。 因为,她躺在他的身边,表情也是那样的满足,那样深情凝视的样子,如若他清醒,绝不会有这样的合照。 这些照片,除了这张是真的外,他敢保证,其他的都是合成的,他才不会如此激情地和她去弄什么床上大战呢。 裴成佑盯着手中这一杳花样百出,令人遐想的照片,心中的怒火膨胀不已,但表情却还是有些忐忑,直视着顾西瓯的眼睛,“西儿,你真信?” 她一直沉默不语的,可偏偏眼神又这样的深奥,这一点,让他心里没底,可又带着隐隐的失落。 若她真信,那又该如何? “你准备怎么对她?” 良久,与他对视的顾西瓯终于开口了,眸底一片坦然,丝毫看不出心中所想,语气也是淡淡的,像是讨论天气一般,随意而自在。 “呸,想男人想疯了,哥会满足她的,哥倒要看看,崔家大小姐的**在网上疯传的时候,她还怎么要这个脸!” 一听这话,裴成佑啐了一声,随即掏出了电话,也不避讳顾西瓯的面,对着那头的人就是直接下令,“朱凤,你那个新药去弄点给崔娜娜吃了,给她多找几个男人,照片给我放到网上去,记住,别留下把柄。” “好嘞,头儿。” 电话那头,朱凤很爽快的答应了,声音中隐含着难掩的兴奋,显然很高兴有这样的试验品。 她是野狼团里的军医,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对于试研新药是乐此不疲,有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不愿放过。 这四年,她们和琳达五人,都已经各自成婚了,对象是裴成佑亲自选定的,在她们这样的年纪,还能挑一个自己也不反感的男人结婚,其实,也是最为合适的选择。 爱情,有很多种,日久生情也是一类,至少她们五人,如今的生活甜蜜而多采,对于裴成佑,是早就转化成了恩情了,对他的任何吩咐,自然是毫不迟疑。 “我去洗澡。” 听完裴成佑的应对,顾西瓯挑了挑眉,眸底快速的闪过一缕笑意,脸上却仍是面无表情,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西儿……” 裴成佑以为她还在误会,长臂一伸就想问个清楚,顾西瓯倒是眨了眨眼,唇边竟绽放了一缕调皮的笑意,“今晚,我们试试那上面的高难度。” 啊? 丫头说什么? 裴成佑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只觉得说不出的震慑,袭满了他的心窝。 他的丫头,怎么可以这么可爱呢? 任何一个女人,在看到自家男人和别的女人的亲密照的时候,都会像她一样冷静吗?竟然,想到的,只是那上面的高难度? 裴成佑低头又看了一眼,的确发现那上面的花样挺多的,就算他看过成人频道,也未必有这上面的难度系数。 等等,她刚刚那样的笑,貌似,是在怀疑他的功力吧? “丫头,你今晚死定了……” 嘴角绽开笑意的裴成佑,把那些照片随手一扔,大咧咧地闯入了浴室,“出去。” “不,哥现在就要试……” “先洗澡……” “哥替你洗……” 洗手间内,随之传来两人的嬉戏笑闹声,渐渐的,惟余水流的声音,伴随着两人粗重的喘息…… “丫头,刚刚那一招怎么样?比那上面难吧?” 一小时后,顾西瓯双腿发软地被裴成佑抱了出来,轻柔地放到床上后,健壮的身躯,再次压了上来。 “呸……” 顾西瓯咬着牙,却不愿意承认,挑眉故作不屑后,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而尖锐地响了起来。 第166章 受了刺激 “不准接。” 缠绵的气氛被打搅,裴成佑很是不悦,顾西瓯看着上面闪烁个不停的号码,警告地向他瞪了瞪,还是伸手按了通话键,没有理会上下其手的某人。 “喂,西西,明天的聚会你来不来啊?” 电话是梁萱打来的,是为了落实明天的聚会之事,因为上个月她已经缺席过,所以才打电话来询问。 “我……去!” 顾西瓯正想回答,裴成佑却一口咬住了她的丰满,顿时气得她忘记了是在打电话,直接训斥了起来。 “啊……西西,你真来啊?” 那头,梁萱很是兴奋,声音带着些欣喜,又似轻轻吁了一口气。 “萱,你怎么了?” 顾西瓯很敏感,虽然口误了,但顿时明白梁萱定是有事,当下用力拧了一下裴成佑伸至下面的魔手,挑眉警告地瞪了一眼。 别乱动,我先打电话! 她用口型吐出几字,而裴成佑头也不抬,也邪肆地回了无声的一句,“你打你的,我摸我的!” “你……” 顾西瓯无奈,不想被梁萱听到倒也随了他去。 “西西,我……我怀孕了……”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后,倒是传出了梁萱期期艾艾的声音,顾西瓯也如她所料地,发出一声低叫,“啊……” “西西……” 梁萱以为顾西瓯被吓着了,却浑然不知,她只是被裴成佑翻了个身,直接坐到了他老二上面的缘故…… “他的?” 顾西瓯咬着唇,不让那破碎的哽咽逸出,勉强吐出平静的两字,却是直指某人的矛头。 当然,梁萱也知道她指的是谁,苦恼地皱了一下眉,“是的……” 她的心底,其实是说不出的心慌,她真没想到,那天被权慕阳带走一夜索取后,竟然会在她的身体内播下种子,而她,时至今日,还下定不了决心,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她检查过了,孩子已经二月了,再不做决定,怕是很快就会穿帮。 她的身体,很快就会有变化,加上又是夏天了,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她这些天借口反正要毕业了,并没有和哥哥回去一起住,所以,并没有被梁北辰知晓。 此时,她也正是躲在校园最幽暗的角落,早已没有人再自习的图书馆走廊里打电话的,在心惶惶之下,她想要找顾西瓯,给她一个中肯的提议。 “向他说,叫他拿主意,你不说的话,我来。” 顾西瓯很冷静,尽管身体被裴成佑扣着腰肢在运动,尽管那种悸动越来越难以忍耐,她还是头脑清晰地回答着,直接剥开了梁萱犹疑不定的心。 其实,这些年,权慕阳对梁萱如何,她也看在眼里,她一直都是赞成两人的,对于这样的结果,她个人觉得还是颇为圆满,但很显然,梁萱还未意识到这点。 那丫头,这几年都不曾接受过男生的追求,不就是因为心底有人吗?有了孩子,第一反应不是坚决打掉,不就是因为舍不得吗?在这里犹豫,不就是因为心怀期待吗? “不,不要……” 那头梁萱一惊,条件反射地拒绝,可顾西瓯却已经挂断了电话,当然,不是她挂断的,而是被裴成佑抢了去。 “丫头,再敢分心,小心哥不客气。” 裴成佑早就恼了,对于这丫头和他恩爱还能分心的事实,是非常的不悦,尤其是他听到了梁萱的话,得知权慕阳小子竟然比他先有了胜利果实的时候,心底的郁闷,更是快要将他给淹没。 哼,什么嘛,凭啥让那牧羊犬给先当爸爸? “轻点……” 越想越嫉妒的裴成佑,手下的动作越发的猛了几分,顾西瓯在被迫承受他如此用力的贯穿后,低喘着轻斥了一声。 这男人,真有这么好的精力吗?不是才要了一场,怎么这么快,就又冲锋上阵了? “丫头,哥不轻,哥也要你给哥生个娃……” 裴成佑很是憋屈,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早就让他失去了温柔的耐心,凭着本能攫紧顾西瓯的腰肢,让她在上面,发出一阵阵难忍的轻呼…… 生个娃? 也恁粗鲁了吧? 顾西瓯对他这样的说法无力,身体却是抵抗不住他给予的欢乐,两人的身躯,如缺水的鱼儿般紧密纠缠着,直到一波波的热潮,将她们一次一次地淹没…… “喂,牧羊犬,你给联系个专家,要女的……对,妇科……” “什么跟什么嘛,哥就要女的,叫人给检查一下,给丫头补补身体,哥要生双胞胎……” “对,哥就是要双胞胎,我喜欢小孩,最好生二个……” 当又一轮激战结束后,受了刺激的裴成佑,将顾西瓯抱在怀里,一手拨通了权慕阳的电话,开始压榨起他的人脉来。 他是学医的,这方面的人比他认识得多,尽管他也识得一些,但基于回报的原则,他不可能无偿给发小轻易提供情报。 “喂,佑子,你受啥刺激了,这么急着当老爸?” 那头的权慕阳自是好笑,语气中也带了些调侃,好友这个样子,该不会是还搞不定顾西瓯吧? “你才刺激呢!” 裴成佑没好气,权慕阳则轻笑出声,“行了,哥知道了,不就是逼婚不成,想来个奉子成婚吗?” “你才奉子成婚,哥告诉你,你最好现在就去找你孩子的妈,要是去晚了,她明天弄掉了,哥看你哭都来不及。” 阴人一向是裴成佑最擅长的,到此时也没有忘记捉弄权慕阳,当然,他认为,这样的喜信,还是该来点“喜感”的后续,才对得起他今夜所受的打击。 先是崔娜娜无中生有,尽管丫头信任他,可还是因为他的女人分心了,然后又来一准爸爸的头衔来让他气,不给他点假情报,又怎么对得起先下手为强的憋屈呢? “你说真的?” 这下,权慕阳也正色起来了,什么是玩笑,什么是实话他还是分得出来的,听佑子这口气,怕只怕那个梁萱,是真的有了。 好啊,胆子不小,竟敢瞒着他做掉是不是? 权慕阳也顾不上说其他了,从床上一跃而起,开着他的军用吉普,在黑夜里朝梁萱所在的学校而去。 “丫头,咱们继续,来个三胞胎好不好?” 放下电话的裴成佑,嬉笑着一张俊脸打趣着顾西瓯,眸底跳跃着期待的火焰。 孩子,只要想到这个话题,他直觉心中起了涌动,一种强烈的渴望,浮现在他的脑海。 他已经三十二了,尽管父母未曾催促,但也知道他们盼望他结婚很久了,也许,给他们生个孙子含饴弄孙,会是很美好的一幅天伦之乐图。 三胞胎?他当她是猪啊? 顾西瓯未置可否,很是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三胞胎是想怀就能怀的吗? 她尽管并不排斥小孩,心也在这时幻想着他们孩子的模样,但碍于这男人太过旺盛的精力,她还是不想让他看出心底的端倪。 第167章 遭到诽谤 “西儿,今晚,你要是没怀上,哥就让你下不了床来……” 可是,做什么都是枉然,受了刺激的裴成佑,已经决定实施造人计划了…… 可终究,想归想,裴成佑还是不敢造次,乖乖地采取了避孕措施,倒是把下不了床的承诺,给兑现了个彻底。 顾西瓯是学生,日后是要进军区的,按照现役军人的结婚年龄,必须年满二十三周岁,所以,就算裴成佑再迫不及待,也还要等到第二年的春节,算算,也还有八九个月的时间。 也许,他不在乎自己还能不能留在军区,但他心知这是丫头的心愿,这么多年都坚持下来了,总不能因他的一己之私,就扼杀了顾西瓯想要的前程。 于是,第二天,顾西瓯又没有能去赴聚会,当然,梁萱也没有去,只剩下得到消息的顾北,独自在那家咖啡厅,点上了一杯顾西瓯钟爱的蓝山。 她,不会来了,如她所言,除了家人的哥哥身份外,她不会和他,发展任何的暧昧。 “嗯,这不是顾北吗?” 忽地,隔壁响起了一道惊讶的低呼,顾北抬起头来,看到一个服务员似曾相识的面孔,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你是?” “顾北,你忘记我了吗?我是韩燕妮啊,安城四中的。” 这个服务员,正是当时他们在安城就读时的韩燕妮,她一眼就认出了顾北,心底是异常的兴奋。 原来,当年韩家出事后,家族没落,她爸爸公司受到影响倒闭吞并,她本就成绩不好,一气之下偕同韩佳人在春节过后前来投奔北京的姨父,可谁知,姨父一家也出了事,她们找不到靠山,又不甘心回去,就在这座城市,干起了糊口的服务生。 她跳槽到这家咖啡厅,已经差不多一个月了,还真是没想到,竟会时隔多年又碰到顾北。 “是你啊!” 顾北兴趣缺缺,他只是努力地搜出了一点模糊的印象,最多也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而已,当然热络不起来。 “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顾西瓯呢?她在哪上大学啊?” 韩燕妮倒是脸皮很厚,也顾不得正在当班,坐到顾北的对面就开始八卦起来,当然,她的主要目的,是探知顾北如今有没有女朋友。 “买单。” 顾北不愿和她罗嗦,干脆起身放了一张百无大钞压在桌上就走,对于这个有事没事老爱找顾西瓯麻烦的校友,他没有什么交谈的必要。 她的目的,他很清楚,可他的心底,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只能塞下一个人,忘记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燕妮,你想被开除是不是?” 这时,也给客人来送咖啡的韩佳人,看到了坐在桌上发愣的韩燕妮,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轻声提醒着。 “佳人姐,我看到顾北了……” 韩燕妮这才回过神来,无精打采地走回后台后,趁着空档和韩佳人说起了心事。 这家咖啡厅很大,服务生并不只她们两个,由于她们要求同班,所以此时在客少的情况下,还是可以偷偷说几句闲话。 顾北是谁? 韩佳人想不起这号人物,可顾这个姓仍旧让她难以释怀,她的脑海,又不自禁地闪过当年顾西瓯的影子。 也不知道,她如今高贵成什么样了,可她倒是拜裴成佑所赐,在安城根本存活不下去,后来走投无路来到北京,因姨父一家也被端了个彻底,其他的陈家人根本就不认她,她只得忍辱负重,在这北京城蜗居下来。 “姐,你说,那顾西瓯,有没有和裴少结婚啊?” 韩燕妮想的,其实和韩佳人差不多,她对顾西瓯的恨意,并不比韩佳人少,尤其在看到如此失魂落魄的顾北之后。 她可是知道的,顾北那一颗心,可是全在她身上。 “不知道,可能吧。” 提起这个话题,韩佳人也有些恨恨,可却找不到发泄的渠口,爸爸和那个女人莫阿姨都在坐牢,她浑身的怨气,其实都想发到顾西瓯的身上。 还真是没想到,她竟然会是乔家的私生女,当年报道她身世的报纸,她还是看到了的。 可是,当年那一场争斗,还是被掩盖得极好,裴成佑受伤之事知晓的人并不多,顾西瓯也完全进入了封闭的环境,她韩佳人四处打听,除了身世外,也未得到顾西瓯的片言只语。 一想到那个男人,人人瞩目的裴少会娶了她,她这一颗心,就嫉妒得无以复加,在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强烈地回响。 不,不能让她嫁给他,就算她得不到,也不应该轮到她的头上! “啊……嚏……” 此时,睡在裴成佑大床上补眠的顾西瓯,似是感知有人念叨她一般醒了过来,还打了个不轻不重的哈欠,带着点沙哑,貌似感冒了。 “丫头,起来了。” 裴成佑听到响动,从客厅里走了进来,一双明亮的桃花眼邪肆异常地盯着,俊脸上透着得意的满足。 哈哈,能让丫头一觉睡到中午,倒也是件难得的事啊! “去!” 顾西瓯脸一热,身上却是酸疼得厉害,不由得在心底暗咒,为什么明明费力多的是他,看起来像脱了层皮的却是她呢? “中午想吃什么?” 裴成佑并不计较,凑上前来欣赏她的羞恼,大手还在她的头顶,爱怜地摸了摸。 “我去一下咖啡厅。” 一听到了中午,顾西瓯头痛地拍了拍额头,忆及刚刚那有人念叨的感觉,她忽而想去咖啡厅走走。 有些事,还是早点让顾北看明白的好,若他还在那里等,她,该说个清楚才对。 起身打顾北的手机,却是关机的声音,这下,顾西瓯心头疑惑了,不由得快速更了衣,拉着裴成佑就走了出去。 “丫头,这就是你们约会的场所啊?” 很快,顾西瓯就抵达了那家常聚的咖啡厅,虽然早已知道,却不想露出马脚的裴成佑,用着酸溜溜的口吻,打量着四周。 敢情,那顾北在丫头的心底,还是有点重量的,这总归让他感觉不舒服啊! “欢迎……” 顾西瓯没有理她,径自走到了店里,韩佳人正躬身迎客,一抬头,词却卡在了喉咙里。 是她?真的是顾西瓯! 韩佳人看着一身草绿军装的顾西瓯缓不过气来,待再见到她身后的裴成佑时,更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满含着浓浓的失落。 他们,真的还在一起吗? “走吧。” 顾西瓯环顾了店内,没有找到顾北的身影,回过头来冷声对裴成佑说道,连一个眼神,也未丢给韩佳人。 “不许走。” 韩佳人适才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了顾西瓯的军装,在被她用力甩开之前,恳求地开口,“去看看阿姨吧,阿姨她在里面,都快要病死了。” 第168章 成功逼婚 “放手。” 顾西瓯本是要用力的,可听到莫静妍的消息,她却又没有挣脱,只是用冷如冬日寒霜的眼神,直射虚伪的韩佳人身上。 笑话,她这些年,也只一年去探一次监,莫静妍的情况,她会真心牵挂吗? “顾西瓯,连自己的妈妈都不管,你还是个人吗?该不是你嫌弃她坐牢,就这么不认了吧?” 韩佳人不愿放手,而这时,一旁又传来一道讽刺的女声,却是韩燕妮出声帮腔,看着顾西瓯的眼里脸上,全都写满了奚落。 这,本就是她们商量出的,万一得知顾西瓯和裴成佑结婚时孤注一掷的破坏名声之计,在她们的想法中,就算顾西瓯是乔家之女,可高高在上的裴家,却还是会计较她母亲的身份吧。 而且没想到,顾西瓯会来得这样的快,不愿错过的韩佳人,当然得把它当作说道的借口。 韩燕妮的声音很大,冒出来的身形也很快,快得连裴成佑,也无法阻止,咖啡厅内已经响起轻轻的议论声。 “啊?警官也有坐牢的妈啊?” “不会是大义灭亲吧?” 坐在里面的人,都是不清楚顾西瓯身份的,他们猜测的,也仅仅是根据眼睛来做联想。 顾西瓯穿着军装,自然的被别人当成了警察,一时间,各种情绪的眼眸,全部集中到了她们所在的方位。 “两位韩小姐,注意你们的言辞,若是想进去,我会帮你们一把的。” 听得议论,看看顾西瓯沉郁的脸色,裴成佑一掌便隔开了耍赖的韩佳人,拉着她就向咖啡厅的门外走去。 他知道这个丫头,尽管这些年明面不在意,但听权慕阳说,她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回到安城去探监,虽不见面,但也给莫静妍送上了生活用品。 所以,莫静妍的现状,她肯定是知道的,这韩佳人,纯粹是在无中生有,想借机要丫头难堪而已。 “西瓯,别走,爸和阿姨都坐牢了,你不能不管他们啊!” 韩佳人被推开,心底的嫉妒和恼怒早已将她占据,但她还是扮做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出声挽留,眼底还现出几丝水雾。 “佳人姐,你傻啊,人家攀上了裴少,早就飞上枝头了,又怎么还会记得大伯对她妈妈的照顾!就算乔常委不认她这个孙女,估计,她也早拿自己当乔家人看了。” 一旁的韩燕妮,也是抱着不肯罢休的态度唱着双簧,誓必要让顾西瓯,名声上沾一点污水。 反正,这是言论自由,她就不信那个裴少,真为了几句话将她们送进公安局。 “是名义上的姐妹吧?继母家的?” “乔家?乔常委?不会是几年前退位的乔家吧?” “什么?她就是乔家的私生女?” 这些话,当然是更加的传进了顾客的耳中,轻轻的惊叹声更加的大了,在座的有不少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对京城乔家,还是很有印象的。 难道,这就是乔夫人找的代孕生下的孩子吗?那个女人,如今还在监狱里? 顾西瓯和裴成佑,此时并未完全走出门外,听得如此侮辱同时转过身来,四只眼睛,射出慑人的冷厉,顿时让那些有心看热闹的顾客,忍不住垂下了眼眸。 乖乖的,还真不愧是乔家的种呢,竟比她身边的男人,一点也不逊色。 等等,她们刚刚说裴少,不会就是裴家的大公子吧? 顾客们又在暗自猜测了,顾西瓯却是走到了韩佳人的面前,“你想救你爸,也别在这里装可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怀的什么心思!” 哼,不就是想抹黑她吗?拆散她和裴成佑,才是最终目标吧? “什么心思?佳人姐有错吗?你妈好歹嫁给大伯六年,怎么,现在出息了,竟是连人都不认了?你还以为佳人姐是骗你,说你妈其实没病是吧?” 韩佳人只是落泪,并没有回答,韩燕妮装出一幅打抱不平的样子,义愤填膺地指责着。 “丫头,不用管她们,莫总在里面没事,我上个月才探过监,她们若要再诽谤,哥给你请律师!” 见得周围的顾客,看戏的眼神是越来越多,裴成佑强自按捺下怒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出言讥讽,明眸里一片笃定的笑意。 眼前的情形,保持冷静是最好的办法,先不管丫头有多少委屈,可在公众面前,百善孝为先,顾客有他们根深蒂固的想法。 丫头不是张扬的人,做事无需众人的评判,可这虚伪的韩佳人,他又怎会容忍她在这里嚣张? “裴少……” 韩佳人被惊到,倒是无法尖利起来了,这裴少,真去探过监吗? 她已经很久没去了,莫静妍的病本就是瞎编的,此时倒真无法反驳,刚刚还泪水汪汪的脸,起了尴尬的紫色。 “你们若真关心韩局,希望下次,会看到你们寄去的钱款。” 瞧得她如此的模样,裴成佑越发的讥俏了唇角,眸底闪过一丝寒芒后,再次牵着顾西瓯走了出去。 这些个女人,想给他添堵,也不看看是什么道行! 身后,韩佳人脸色都白了,这些年,她确实没钱寄,那点工资,要房租,要生活费的,还得必须的开销,的确不富裕。 “原来,还真是居心不良啊!” 那些顾客看到现在,也已经看出了门道,不由相视一眼,纷纷鄙夷地别开了视线,剩下无地自容的韩家姐妹俩,忿忿地回到了后台。 出了咖啡厅,裴成佑带顾西瓯去一家火锅城吃饭,由于她想吃辣,遂顺了她的心愿。 席间,他接了一个电话,是崔娜娜的父亲打来的,“成佑老弟,拜托你件事行吗?” “崔老哥,什么事?” 裴成佑这才想起,他昨晚吩咐朱凤所做的事,不过后来,朱凤自作主张,只是拍了照片用来威胁崔娜娜而已,并没有放到网上去。 崔家,毕竟是和“佑西”关系最为密切的合作商,很多生意都是纠缠在一起的,对于她这先斩后奏,他倒是没有发表太大的意见。 本来,他也是没有那么恼恨的,只不过当初心底确实燃着一把火,何况他的话意,也是崔娜娜不罢休才会行这着棋的,朱凤作为跟随他多年的手下,早就深谙他的行事原则了。 有数归有数,但裴成佑还是装着瞎,他和崔父的关系是不错,但不代表他会纵容他的女儿,当她对他的执念,已经到了不可逆转的地步。 “成佑老弟,就是把娜娜给我送到机场去,确保她坐上班机行吗?” 那头,崔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眉眼间隐含纠结的怒气。 女儿喜欢他,是勿庸置疑的事,可四年的猛追,还是没有打动他的心,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只怕,女儿真是踩到他的地雷了。 裴成佑这个小子,是个怎样的人他很清楚,本来崔家的背景,也是复杂错综的,可他愣是助他独掌了崔家的大权,这样的人作女婿,他自是求之不得,可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 第169章 毕业去向 就算是这小子的手笔,可他若不想失去如今的地位,这口气,也只能是咽了。 “行,崔老哥,我会派人去的,以后合作的事,还是老哥亲自来吧。” 裴成佑打着哈哈,对着电话那头爽朗的笑,言下之意,就是叫崔父,回去将崔娜娜给嫁了。 就算她失了身,可对于观念开放的美国,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再说了,依着崔家的家世和独女的地位,想娶她的男人,绝计不在话下。 “老弟说的是,到时,咱哥俩好好嗑嗑。” 崔父到此时,也是彻底放弃了,他甚至在心底责怪自己,当初不该纵容女儿追他。 他崔家,在美国华人街可是头号老大,他女儿就算裴成佑不喜,可嫁个名当户对的人家,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好。” 裴成佑挂了电话,对着对面等着吃鸳鸯锅底的顾西瓯邪邪地笑笑,竟似带着邀功的味道,“怎样,丫头,哥对你够专一吧?” “一什么一,我不是你的二号吗?” 顾西瓯没好气,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其实,她也不是说计较他以前的事,只是那个人是和她有血缘的乔安妮,她怎么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就算她不承认,在血缘上终究是有关系的,这种姐妹共用过一个男人的事,怎么想怎么恶心。 “丫头……” 裴成佑也不愿她翻旧帐,和乔安妮的过去他尽管觉得憋屈,但这样尴尬的关系,也是少提为妙。 可是,话还没说完,电话又再次响了起来,这次,是权慕阳那带着兴奋的声音,“佑子,快到我们家来,有事要找你商量。” 啊,不会吧?速度这么快? 裴成佑几乎可以想像,梁萱被架到权家的情形,不由得牙根霍霍,询问着顾西瓯的意见,“梁萱被逼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走吧。” 一听是这事,顾西瓯考虑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明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西西,你来了。” 两人很快来到了权家,一进去,顾西瓯就听到了梁萱似是求救的声音。 “别怕。” 顾西瓯忍着笑,也没管其他人情形如何,坐到了梁萱的身边,低头打量着她并不明显的小腹。 “是你说的?” 梁萱咬牙切齿,对那头正和权家人商议的哥哥梁北辰无奈地看了一眼,目光又扫过一脸向往浅笑的权慕阳,心头突突地跳了几下。 “等下,你可要帮我,反正,你不结婚,我也不结。” 动摇归动摇,梁萱还是为自己打着气,她总觉得,这样的奉子成婚,并非是她想象中最完美的落幕。 “好啦,你就别再端着了,等肚子大了,会难看的。” 闻言,顾西瓯未做回应,她很清楚,裴成佑昨晚都还是做了措施,她和梁萱的身份不同,并非一毕业就可以结婚的。 对他的这种体谅,她虽然有一丝遗憾,但还是觉得无比的满足,这个男人并不想折断她的翅膀,他隐藏的爱意,让她心头全是幸福的滋味。 “那好吧,就这么说定了,一毕业就结婚吧,离准备,也只有不到二个月的时间。” 那头,梁北辰和权父权母,还有权慕阳已经达成一致协议,甚至都没有询问梁萱的意见,在裴成佑明确表示没有和他们同时结婚的想法后,就已经拍板站了起来,准备带着妹妹,告辞回家。 他是今天早上,被权慕阳给叫醒的,告知了这个晴天霹雳后,两人一顿好打,最后,才来到权家商议婚事的,要不是他态度还算满意,今日这事,只怕要撕破脸皮。 “哥……” 梁萱撅着嘴,不满地抗议着,那头的权慕阳也是不舍,一把拉过梁萱进了他的卧室,对父母抛下一句,“准备饭菜,丰盛点,别饿着你们孙子。” “去,就你知道啊!” 权母笑嗔了一句,起身去吩咐厨房了,被权慕阳带到卧室去的梁萱,开口就是反抗,“我不要这样结婚啦!” “你想怎样?还要我重新追你一回吗?萱儿,你难道看不出来,哥是爱你的吗?” 权慕阳叹了一口气,对这明显的小女孩心思宠溺地笑笑,伸手将梁萱搂进了怀里,话里带着可以感知的爱意。 他承认,他是激进了点,也没想到一次就中,但既然天意如此,他是决计不会容许她再逃。 “啊……” 梁萱心跳如雷,下一秒,唇就被他给堵住……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转纵即逝。 梁萱和权慕阳的婚礼,很快就来临了,顾西瓯和裴成佑作为伴娘和伴郎,也一身隆重地出了席。 同样作为伴郎的,还有顾北,另一位伴娘则是权家的一位远房堂妹,至于那对姐妹花权慕瑶和权慕茵,已经因为年龄的关系和裴成佑的坚决拒绝,早就选了和她们匹配的人家,嫁了出去。 “西,你今天很漂亮。” 找着一空隙,顾北和顾西瓯打了声招呼,他已经几个月没见到她了,连她主动约他也未出来,这份已经没有希望的爱情,他在努力地忘记。 “北,你也是。” 顾西瓯照样言辞简洁,但看向顾北的目光还是怀着暖意,看到他,就似看到梁萱身边的梁北辰,这种亲人般的感觉,只有他能给她了。 “等我和丫头结婚的时候,你来送她进教堂吧。” 裴成佑也凑了过来,揽着顾西瓯的肩膀对顾北说了一句,其中的意思,却是相当的明显。 丫头的爸爸乔连生,已经调到炎城去了,她没有和他相认的意愿,妈妈又还在服刑,可以想像,若他们结婚,出席的亲人,也如梁萱一般,少得可怜了。 其实私下里,他去见过莫静妍一面,有透露过丫头爸爸的事和保外就医的意愿,可令他意外的是,她竟然拒绝了,说是要在狱中,赎清自己的过错。 话虽如此,他却明白她还有一个牵挂,那就是顾一鸣,也许,让她们在狱中互励,也未尝不是一件美满的事。 有些人,有些事,总是失去过后才知道珍惜,有些感情,幡然醒悟后,才来得弥足珍贵。 所以,他也没再去管莫静妍的事,对丫头也只字未提,只是对监狱打了招呼,让他们关照一下二人即可。 “该敬酒了。” 顾北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敬业地提醒着裴成佑,结婚仪式已经完成了,如今,正是新人敬酒的环节。 对他的这一主动,他心底其实早已接受了,名义上,他和她,就是兄妹不是吗? “裴爷爷,裴叔,白姨,谢谢你们来参加我的婚礼。” 权慕阳头一桌,就来到自家父母和裴家共坐的桌上,本来,这桌应该全坐权家人的,可裴家和他们关系特殊,亲如一家的世交身份,让爷爷坚持如此,其他人也并未吭声。 “我媳妇的我代喝了啊!” 第170章 专业服务 一桌人举杯,权慕阳敬了酒后,得瑟地替梁萱喝了她的那杯,顾西瓯只是做了做样子,举杯跟在他们的身后。 “诶,咱家的佑子怎么落后了?” 等他们转到下一桌,裴爷爷看着一身伴娘礼服的顾西瓯,失落地叹了一口气,眉眼间却尽是骄傲。 这女娃,当初就没看错,坚韧果敢得很,听说如今的成绩,是还没毕业就有几家军区抢着要,连分配都免得佑子操心了。 “裴爷爷,你就偷着乐吧,孙媳妇跑不了的,就几个月而已。” 同桌的权慕离,笑得温润尔雅,他身上抱着二岁的儿子,眉眼间带着闲适的满足。 对佑子的想法,他可是猜得一个准,等她一到年龄,绝对会被绑入礼堂。 “可等他的孩子出来,你的都可以打酱油了。” 裴老爷子尽管知道,可眼底的羡慕却还是挡不住,他早就已经退休了,因为孙子没能如愿继承他的衣钵,他是多么盼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孙媳妇给他生下一个后继有望的重孙。 “明轩,佑子有没有说,她想去哪个部队?” 桌上的白夏,对于孩子也是一脸的向往,目光在权慕离的儿子和梁萱的肚子上打转,最终,忍不住地问了一下老公。 按她的想法,最好是留在北京的军区,这样俩孩子不必分离两地,他们也可以早日抱上孙子,既然注定要在一起,有些事情,还是可以用用关系的。 “听说想进慕阳的部队呢。” 裴明轩笑得很是骄傲,对于这个以后的军人儿媳妇,他倒是满意得很。 “什么?” 谁知,白夏一听,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 如今,权慕阳早就成立了全国最为优秀的特种兵部队,人数只有五百人,可却是全军区的精英,一年光是试验经费,就是不知普通部队的多少倍。 可以说,那里代表着最为尖端的部队,可同样,接受的也是最为危险的任务,白夏的心底,不由得为她担心起来。 “放心吧,慕阳会照顾她的,她也有自保的能力,这是她的心愿,当初,要不是佑子出事,他不也会呆在那里吗?” 裴明轩倒是可以理解,安抚地拍了拍妻子的手,那个地方,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她一个女孩有这样的能力,他深以为豪,也为她对儿子的那份心意,感到由衷的唏嘘。 这个唯一的儿子,终于找到他的幸福了,这,就已经足够! “扔捧花罗!” 敬酒,在一片热闹喧哗中终于结束了,按照事先的安排,权慕阳和梁萱,还会被送去部队,那里,还有一场军中婚礼等着她们。 于是,这场教堂与酒店的西式婚礼,就即将画下句点,而梁萱特意将扔捧花留在走出酒店的时候,所以此刻,酒店门外,是挤满了前来祝贺的社会各界名媛,尤其是想要沾上喜气的女人。 “西西,接住!” 梁萱甜蜜一笑,对着顾西瓯的方向露出了两个甜甜的酒窝,在这个幸福无比的时刻,她只想她的好友,能和她一起分享幸福的滋味。 “快,快,接罗。” 人群一阵哄抢,可在梁萱的特意下,在裴成佑的努力中,捧花没有疑问地落到了顾西瓯的手里,她看着这束代表着幸福和甜蜜的捧花,嘴角边绽出一抹清莲般的笑意。 “丫头,我们也会幸福的!” 裴成佑看得有些的痴,本就精致的人儿穿着洁白的白纱,朦胧若仙又高贵如神,比新娘还要耀眼,特别是周围种种羡慕的眼神,让他都恨不得将她打包,从此藏在他的世界。 时间,过得很快,又是一个新年。 这次,顾西瓯照例来到了安城,不过是提前来的,今年的新年,她会在裴成佑家度过。 距离她满二十三岁的日子,已经只有不到十天了,她们的婚礼,也在紧密筹备中,恰巧,那天是情人节。 对于裴成佑的安排,她没有什么异议,这次到安城来,除了给莫静妍送东西外,还想告知她,她将要结婚的消息。 “莫静妍,有人探监。” 安城监狱,顾西瓯第一次坐到了探视室里,当里面的人影慢慢地走过来后,她的眸底,忽而收缩了一下。 这,还是她那个美丽不甘的母亲吗? 以往丰润的脸,早已瘦成了苍白的颜色,记忆中高傲疏离的眼眸,全是淡然的平静,除了消瘦些,倒也看不出备受折磨,只是浑身的气质,都已经变了。 她,变成了一个甘之如饴的服刑人员,或者说,她很坦然她如今的身份,是一种历经过岁月的浮华尽褪,整个人的身上,写满了看透人生的淡泊和沧桑。 她,释然了! “我要结婚了。” 顾西瓯眼底有什么闪过,嗓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所有的情绪,在历经半年的生死历练后,越发的不形于外,透着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峻。 “好好过。” 莫静妍也没有多说什么,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从小纠结的女儿一眼,不再有迁怒,也不再有疏离,有的,只是淡淡的,出自真心的关心。 “保重。” 顾西瓯忽觉喘不过气来,心底被硬生生地撕裂了一道口子,几乎是不愿面对地,她道了二字就匆匆告别。 当然,她留下了给莫静妍买来的东西,全都是她以前用惯的牌子,甚至,还给她,买了一套参加宴会的礼服。 这,就当是她来参加她的婚礼了,不管过去如何,她,已经全都选择忘记! “西儿,还好吗?” 来到外面,裴成佑一把搀住了她,有些心疼地看着她泛白的脸色,这女人,又开始逞强了,还硬不准他进去。 “走吧。” 顾西瓯抬头看了一下天,下过雪的天空似乎格外的澄澈,这让她的心情,也莫名的变好了许多,适才的郁闷,也被她压至了心底。 “西儿,别难过,是她拒绝保外就医的,人无完人,以后,没忘了她是母亲就好。” 裴成佑把她拥在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表面上再无所谓,其实心底,还是介意的吧? “嗯。” 顾西瓯点了点头,关于这件事,裴成佑早就和她商议过了,等她刑期一满,他会亲自来安排,去国外或是在国内,随便她的选择。 “西儿,你看……” 裴成佑正发动车子,视线却又落在不远处的一辆刚刚驶来的黑色大众上面,顾西瓯依言抬头,却只见乔连生下了车,手中提了一些口袋,正往监狱而去。 很显然,他也是来看莫静妍的。 这,倒是让顾西瓯有些意外,以至于视线,在车子开出后,还停留在后视镜的方向。 “乔伯伯这些年,每年都会来这里,他调查过你们母女的情况,想从心底补偿些什么,不过,他是两边跑,商姨在北京服刑,安妮儿又去了国外,一个人,也挺不容易。” 第171章 答应求婚 裴成佑瞧着,猛不丁地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淡淡的可惜。 其实,乔连生本人,他是印象不错的,相对于自己的爸爸来说,对他,他充满了男人的同情。 先是因为父母,输掉了自己的爱情,母亲白夏的决然转身,就让他黯淡了整个人生,支撑他走下去的,只是乔家的责任,几十年的行尸走肉,到头来,还得摊上如此的家变。 乔爷爷早就走了,因受不了商秋婉入狱带来的耻辱,一气之下心脏病发作,几个月的时间,乔伯伯历经丧父,妻子入狱,女儿离婚远走他乡,还得面对突来的私生女事实,而且,这个女儿,还不认他。 “怎么,你同情他?” 顾西瓯回过神来,淡淡地反问了一句,眸底跳跃着几许调侃的光芒,又或许说,带着一如既往的逃避。 “丫头,他是你血缘上的爸,你想怎样都可以,我不同情他,若要同情他,那我爸爸怎么办?” 裴成佑知道她不想谈这个话题,倒是转得很快,即刻摆正了立场,笑着发动了车子。 “丫头,今晚去‘帝都’睡一夜吧。” 半路上,裴成佑突发奇想,忽然想去他和她初遇的地方,作为回忆,他很庆幸那场大雨,让他和她的人生有了交集。 “行。” 顾西瓯有些的累,也就点头同意了,本来,按照事先安排,他们是要赶回北京去的。 当然,她是心累了,不管她承不承认,莫静妍和乔连生,都像两朵挥散不去的阴云,沉郁地压在她的胸口。 “有什么专业的服务吗?” 来到“帝都”,裴成佑开好了房,看着顾西瓯疲累的样子,脑海里闪过什么,忽而敲着服务台的桌子,对着服务员轻声询问。 “先生你需要什么?” 服务员有些吃惊,诧异地打量了一眼顾西瓯,心底止不住地犯起了嘀咕。 这男人,不会吧?带着这么漂亮的女伴,难不成还想当面偷腥? “我是说,你们这里有没有音乐表演,像小提琴那种的?” 裴成佑翻了个白眼,知道服务员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由的冷下脸来,一脸的不悦。 “有的,先生你是9006房吧,我马上给你安排。” 谁知,他这个眼神,仍旧是让人误会了,误以为他是在掩饰的服务员,自作主张地“理解”了他的意思,满口热情地应承了下来。 这种总统套房的顾客,身价都是不低的,人家想玩什么,根本就不是他该管的事。 “你好,客房服务。” 不久,当顾西瓯先洗完澡,裴成佑也去了浴室的时候,两位浓妆艳抹的女子推着餐桌敲开了他们套房的门,当看清开门的人儿后,三双眼睛,相撞到了一起。 “是你们?” 顾西瓯穿着浴袍,居高临下地看着前来“送餐”的韩佳人和韩燕妮,目光中闪过一丝轻蔑。 这两人,是没活路了吗?竟然沦落到当野鸡? “怎么?看到我们很惊讶吗?不是你家男人叫的客户服务吗?” 韩佳人见得是她,倒也不再装了,在短暂的惊讶之后便风尘味十足地走到沙发旁坐下,以一种幸灾乐祸而又恼恨的眼神看着这个不知走了何方好运的女人。 明明,她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却有着令人羡慕的身份,如今,更是裴少的意中人,这一点,又怎么能不让她嫉妒? “是啊,没想到裴少口味还够重,以一对三呢,本事还真不小。” 同来的韩燕妮也是出声讥讽,看向顾西瓯的眼神恨不得能将她戳出两个洞,心底的忿忿,让整张脸都快扭曲起来。 真是没想到,只是在咖啡厅出言发难了几句而已,裴少竟堵了她们在北京的退路,在根本找不到工作的情况下,她们迫于无奈出卖了身体,可就算如此,她们也没有太多的生意,最后,还不得不缩回安城来。 她们可不会承认,走上弯路是她们自愿的,没生意也是因为偶然被裴成佑撞到,不想她们借机攀上什么不长眼的人来为难丫头而已,他自始自终想的,只是想让她们消失在丫头的面前。 “趁他还没出来,赶紧走吧。” 顾西瓯这才明白,她们是裴成佑找来的什么服务,虽说她当初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她可以确定,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他若想偷腥,又岂会当着她的面,更何况,这点信任,她还是有的。 “谁啊?” 韩佳人和韩燕妮自以为给顾西瓯添了堵,也顺着台阶想要离开,可是,事与愿违,早已听到动静的裴成佑,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了。 刚洗过的发,带着水滴凌乱地贴在前额,俊逸邪魅的脸凭添张狂,随意扎起的腰带更突显了几分不羁的味道,属于男性的魅力,顿时让韩佳人和韩燕妮,一时看傻了眼。 “滚。” 见得她们这样饥渴的眼神,裴成佑心情很是不爽,一个冷眼便瞪了过来,还动手打起了投诉电话,“客房部吗?为什么我要的小提琴表演变成了人肉表演?” 裴成佑的嘴,一向很毒,此时根本就没给人家情面,更是对快走到门口的韩佳人两人一声低喝,“等等,站住。” 按理来说,“帝都”也算星级酒店,这种公开的服务是不会有的,她们能来,就证明她们在这里有人牵线,没想到这两人靠着姿色,回到安城倒也混得风生水起。 “对不起,裴先生,这样,作为赔礼,今夜的情侣套餐我们免费,如何?” 很快,客房部经理前来处理投诉了,面对强势的裴成佑,她也只能暗叹倒霉,在心底将那个自作主张的服务生给骂了千百遍。 一顿消费事小,若是因此传出不好的名声,才是得不偿失的选择。 “这两人格调太低了,下次想要糊弄,也别拿这种货色,看清楚了吗?” 裴成佑从来就不是个善罢甘休的,对于韩佳人给他造成了不良影响的恼怒,让他不想让她们在安城的日子,过得太过于舒坦。 当年选择放韩佳人一马,就是想让她好好体验陷害的滋味的,对于这种不知悔改的人,他根本没必要手软。 “好的,裴先生,我们知道了。” 裴成佑这话,等于是断了韩佳人两人以后在“帝都”的生意,作为安城的标志性酒店,失去了这一依傍,可以说是断了她们不少的财路。 “什么破地方,想来浪漫一把倒给自己添堵了。” 等人全都走了,裴成佑懊恼地闻了闻空气中别人残余的香水味,一脸无辜地对顾西瓯发着牢骚。 这件事,纯属误会,怕就怕,丫头会把它升级了。 她们一直聚少离多的,要是她多想,今夜的气氛,可就全破坏了。 “吃吧。” 幸好,顾西瓯只是嗔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径自抚着饥饿的肚子,坐到了那摆了一支玫瑰花的餐桌旁。 第172章 大结局 红酒,玫瑰,餐桌四周还点着红色蜡烛,这个情侣套餐,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的。 “西儿,嫁给我好吗?” 见机不可失,因少了一样情调而稍有遗憾的裴成佑,倒也顾不得计较太多,一脸慎重地从卧室取出某物,单膝跪在了顾西瓯的面前。 他欠她这个求婚仪式已经很久了,本想趁着今日到安城来,在这个他们初识的地方来场浪漫的求婚也不错,可气氛还是被人打搅了,都怪他没有考虑周全,临时起意果真不靠谱。 其实,他的本意,是想在新年那天再向她求婚的,虽说婚礼即近,但该给她的,他一样都不会少。 “有穿着浴袍求婚的吗?” 顾西瓯被他惊住,心中同时泛起一道暖流,一片柔软的爱意之下,她娇嗔地看了衣衫不整的两人一眼,感觉这厮整起事来,还是带着那种邪邪的气氛。 “当然有了,西儿,哥还想直接洞房呢。” 顾西瓯先行抿了几口红酒,洗过澡的肌肤白皙中泛着胭红,那一霎那眼波流转的风华,如出水芙蓉般清秀动人,一时让裴成佑的眸底,泛出几许暗沉的火花。 他们已经又是两月没见了,毕业了的顾西瓯比以前更忙,因为她出任务,他攒了很久的激情也到了一触即发的时候,此时看着她明眸巧笑的样子,又哪里还能忍得住? “西儿,答应吗?” 裴成佑跪地未起,大手却一把抓起顾西瓯的脚踝,爱怜地细细碎碎地亲吻着她白瓷般的脚趾,顿时,电流和爱意,一并向顾西瓯袭来。 “说。” 吻遍脚趾,他又深情脉脉地抬头注视着顾西瓯,明亮的眸底全是不悔的情深,在他的柔情攻势下,顾西瓯再也难以自控,心跳迷离之下,爱语,也终于启齿而出,“我愿意。” 一夜缠绵,他们第二日回到了北京,紧跟着就是热火朝天的新年,眼看,正月初七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选择今日结婚,一是顾西瓯的生日,二是正好是情人节,三呢,则是因为是新年,顾西瓯相对空闲一点,有足够出席婚礼的时间。 至于领证,民政局那边早就打好招呼了,大清早的,就有人替他们办好了手续,裴成佑和顾西瓯,如今只需开心地当他们的新郎新娘了。 下午,13点14分,婚礼进行曲正式地奏响了,顾西瓯身穿美国空运而来的,上面坠满了闪闪发光的碎钻的洁白婚纱,胸前捧着一束白粉交错的百合花,带着白纱手套的手被顾北牵着,走上了教堂内早已铺好的红毯。 裴成佑站在牧师旁,同样是一身洁白的西装,衣襟上别着新郎花,打扮一新的俊逸身姿,充满爱意地凝望着从红毯那边走来的顾西瓯。 1314,代表着他对她终生的承诺,这个整整花费了五年来等候的人儿,终于在今天的日子,成为了他的妻。 顾西瓯今日,并没有什么伴娘,她没有多少女性朋友,更因为身份的特殊性,裴成佑也没有安排太多的闲杂人员,出席这场婚礼的,除了战友,就是裴家的亲朋好友。 “裴成佑,我将西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让她幸福!” 红毯再慢,也还是走完了,顾北将顾西瓯的手交到了裴成佑手中,不舍地叮嘱了一句,同时,用眼神和裴成佑交汇着,敢对她不好,小心我随时和你来抢人! 警告归警告,他的眸底却透着浓浓的羡慕,其实,他能在今日牵着她走红毯,已经感到深深的满足了,既然注定只能是家人,他会把所有的爱恋,化成对她满满的祝福。 “放心吧,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裴成佑也眨眼示意,一把攥住了顾西瓯的小手,两人转身站在了神父的面前。 “我谨在此宣誓,我裴成佑愿娶顾西瓯为妻,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今生唯一的爱人。就算时光流年,芳华老去,但只要有你的陪伴,我就会觉得我的人生才完整。有你的地方,天涯海角,也是一眼万年。” “致我最亲密的爱人,我永远的妻子,无论贫穷,无论健康,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将风雨同舟,相濡以沫,直至白头到老!” 裴成佑没有让神父起誓,而是自己说出了早已想好的誓词,低沉而悦耳,带着磁性的男性嗓音飘扬在教堂的上空,严肃而庄重的内容,让前来观礼的人,都感受到了他内心的真挚。 “丫头,上了哥的船,你就是哥的女人,没得退路了。” 最后,裴成佑凑到了顾西瓯的耳边,低声赌誓了一句,声音虽轻,却仍是传进了好事者的耳里,引发一阵打趣的低笑声。 是的,这才是裴成佑的风格嘛! 顾西瓯也浅浅地勾了勾嘴角,内心的感动被他这几句特意缓解的话充塞得满满的,尽管是最平常的字句,可他知道,句句都是他的承诺。 由于她的身份,出国要过政审,她不想麻烦,裴成佑就想给她一个特别难忘的婚礼,这番誓词,对于一向邪肆的他来说,其实说出来,也并不容易。 其实,她知道他是一个做大于说的人,但在今天这个日子里,他倒是没有吝于,让大家了解他的心意。 “我谨在此宣誓,我顾西瓯愿嫁与裴成佑为妻,我准你走进,就不允许你离开,今生,你就是我顾西瓯的男人!” 深深地吸了口气,顾西瓯也庄重了表情,吐出的语句尽管简短,可却带着她特有的霸气,甚至,比起裴成佑的话语,更多了几分军中豪杰的气魄。 “好样的,不愧是顾上尉,威武!” 誓言刚落,唯恐天下不乱的权慕阳就吹了一声口哨,跟他前来的战友也是一阵欢呼,弄得满堂宾客笑声不断,各自暗赞顾西瓯的直接和勇气。 “西儿,你抢哥台词了。” 接下来,是裴成佑亲吻顾西瓯的时间,他带着些委屈,又带着些骄傲地欺上了那两片香甜的唇瓣,眼底心里,全是快要溢出来的幸福。 其实,他也想来几句爱的宣言的,可他想给的太多,顾及的方面也太多,最后,采取了一半自由,一半以民政局推荐的方式宣了誓,以示他对今日的看重,可谁知到头来,还不如丫头直接吼一嗓子来得有震撼力。 尽管最后,他也补了一句,可有了那前面的铺垫,他怎么都觉得,比不上丫头对他的表达! 不过,这是他心心念念早已藏到了心底的人儿啊,她这样的话,也只有他,才能让她在今日说出! 两颗相连的心,在爱情和甜蜜的渲染下,在幸福和陶醉的氛围中,闭目深深地相吻到了一起,似若此时,就是他们的地久天长! “这臭小子……” 观礼席上,裴爷爷看着沉浸在拥吻中的两人,笑骂了一句,回头和自己的老战友唠起了嗑,眉间脸上,全是骄傲的笑意。 这孙媳妇,毕业半年,就已经屡立军功,很快就升至上尉了,照此下去,升到管理阶层指日可待,他的事业,就算孙子不能继承,也总算是没有落到别人的手上。 “夏夏,儿子他,终于幸福了。” 裴明轩则是一脸的浅笑,拉着妻子白夏的手,慈爱地欣赏着这一出浴爱的婚礼,望着她的目光,仍如年轻时那样,盛满了如常的爱恋。 “是啊,天佑他如果看到,也会高兴的。” 白夏轻吁了口气,带着满足的眼神轻靠在丈夫的肩上,思绪又不由得有些飘远,她想起了那个不幸早逝的儿子,她相信,天佑他,定会在天堂活得好好的。 也许,今天的这一幕,他正在天上看着也不一定呢。 白夏是个无神论者,可这一刻却宁愿相信这世上有神,抬头上望的那一瞬间,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人群后头乔连生的身影。 “我去看看吧,夏夏。” 裴明轩是最关注妻子的人,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乔连生,遂起身走了过去,经过权慕阳时,还听见他在逗弄新婚的小妻子和才二个月大的儿子,“萱儿宝贝,再给哥生个女儿呗。” “不行。” “干嘛不行啊,你看看,哥也是儿子,我的也是儿子,我父母就只生我们兄弟俩,老馋闺女了,一大家子,总得有个宝贝疙瘩不是?再说了,佑子可是说了,他要生三胞胎的,咱们兄弟俩,可不能输给他一个啊!” 权慕阳专心哄劝着,眉眼间尽是狡黠,那个佑子,早在半年前就给顾西瓯调养身体,由于她自身生理的特殊性,加上一些特殊药剂,怀上个三胞胎,倒真不在话下。 这,可是件大事,他可不想,到时万一裴成佑有儿有女,就又会让他得瑟了。 哥是政府机关人员,嫂子也是,作为表率,他们肯定是不会生第二胎的,所以这个使命,是非他莫属。 “今天是西西的婚礼,你别捣乱。” 梁萱说不过他,扯着借口阻止着他的不分场合,这个男人,自从儿子生下来前几天刚满二月后,是变着法儿地折腾她,还每次都不采取措施,也不知道有没有早被种上了。 三胞胎? 裴明轩耳尖地听到了小俩口的打闹,嘴角不禁逸出向往的微笑,以至于他走到乔连生面前的时候,连眉毛都似在发笑。 “连生,你也来了?” 他淡声地询问着,话语里带着关怀,他们本就是校友,因为白夏曾一度尴尬,但毕竟几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往事,也成了生命中美好的回忆。 “真想不到,还是我的女儿嫁给了你的儿子,你小子,那时赢了我,现在还要压我一头啊!” 乔连生也是感慨,笑着和裴明轩打起了趣,今日的婚礼,尽管顾西瓯没有让他牵红毯,但听佑子的意思,她不反对他观礼,对于能有这个待遇,他也已经相当满足了。 安妮儿去了美国,听说和一个叫艾克的男人注册结婚了,那是她多年的追求者,也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工作的事,也就是那样了,激不出太多的波澜,没有什么事,能比得上顾西瓯结婚带给他的心安。 这个孩子,他始终是有亏欠的,能由裴家来代替他给予幸福,他觉得无比的放心。 “哈哈,想压过我,等你下辈子吧,抽空多回来,咱们哥俩下棋哈!” 裴明轩也是朗声而笑,拍了拍乔连生的肩膀,过往的一切,在小一辈的幸福面前,全都化为了唏嘘的一叹。 “新郎新娘,进洞房喽!” 裴成佑和顾西瓯的教堂婚礼,已经完成了所有的程序,亲朋好友和战友纷纷转移阵地向酒店出发,好事的权慕阳,充当司仪打趣着新婚的发小。 他结婚的时候,由于梁萱身体的关系,没有人能闹成洞房,如今逮着机会,该要好好闹腾一番才对,他今日可是从部队,叫来了一些人来助阵的! 打闹的笑声,一直飘到了上空,裴成佑和顾西瓯,在亲友的祝福中坐上了加长版的婚车,向他们幸福的彼岸开去,直到人生的永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