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牛说》 第1章 托梦 《聊斋志异》，成稿于清朝康熙年间，作者蒲松龄先生，生前极为珍视。清咸丰年间，蒲松龄手稿随其后人一起“闯关东”。颠簸两百多年，半部手稿历经辗转终为辽宁省图书馆“镇馆之宝”，而另外半部，至今不知所踪。那半部手稿是否尚存于天地间？作为《聊斋志异》的忠实粉丝，我能和它相见吗？ 蒲松龄是清初山东淄川人，《聊斋志异》一书的写作大约在康熙前期，边写、边改，历时40余年。蒲松龄临终时曾嘱咐其儿孙“余生平恶笔，一切遗稿不许阅诸他人”。 传说，按照蒲氏谱系命名中“竹立一庭，上国人英，文章显业，忠厚家声……”的排序，蒲清章是蒲松龄的第十世孙。据蒲清章老人介绍，清咸丰年间，其曾祖父蒲介人携带《聊斋志异》手稿从山东淄川来到东北，定居沈阳，以卜卦和代写文书为生，虽生活窘迫，不改文人志向。之后，蒲介人将《聊斋志异》手稿传给祖父蒲英灏。 光绪二十年（1894年），蒲英灏供职在盛京将军依克唐阿幕府，依氏得知蒲英灏是蒲氏后代，藏有《聊斋志异》手稿，便商借阅，蒲英灏无奈，只好先以半部借之。此后依克唐阿进京参战，不幸染病去世，其所借的半部手稿从此石沉大海，杳无音讯，从此以后半部手稿成了迷。 光绪二十六年（1900）蒲英灏奉命镇守西丰，其家属随迁，将半部手稿带到西丰。蒲英灏去世前又将半部手稿传第五子蒲文珊。蒲文珊是一个读书人，曾任西丰县立图书馆馆长，对《聊斋志异》手稿的珍视胜过其父。民国二十年（1931年），时任伪满洲国参议、奉天省图书馆馆长的袁金铠得知蒲文珊家藏有《聊斋志异》半部手稿，便向蒲文珊商借。蒲文珊推辞不过，亲自携带手稿面见袁金铠，袁想重金收买半部手稿，被断然回绝。他说：“先祖遗墨，仅此稿幸存，虽有欲购者，但贫不卖书，古训昭然，又何忍负先世保存之苦心也。”为此，蒲文珊被免去县立图书馆馆长职务。此后，又有日本人和汉奸垂涎手稿，以重金收买，均遭蒲文珊回绝，才使半部《聊斋志异》手稿免遭劫难。蒲文珊深知这半部手稿对蒲氏家族的意义，为保存好手稿，他在住房的西山墙外盖了一间小房，房里用土墙隔成前后两部分，后面的部分较小，与蒲文珊住的西屋打通，正好是西屋北炕，打通处安了一扇小门，用一个木柜挡在门上。用红木匣存放的《聊斋志异》半部手稿就藏在里面，除了在春夏之际适时将手稿拿出通风外，平时从不轻易打开。1950年，蒲文珊将这半部《聊斋志异》手稿捐赠给人民政府——辽东省文化处，1951年转交东北文化部，经过专家鉴定确为真迹，系海内孤本。稿本两函四部是八册原稿中的一、三、四、七册，除30篇系他人代抄外，均为蒲松龄手迹，是极为珍贵的《聊斋志异》定稿本。时任东北人民政府主席林枫立即批示将《聊斋志异》交东北图书馆妥为收藏，并奖励原稿捐献者。 那么，《聊斋志异》的另半部手稿到底流落到何方去了呢？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传说八国联军侵占北京，下半部手稿在这时被抢去，流落国外。1934年（民国二十三年），《北平晨报》曾报道说：“苏联科学院远东分院图书馆藏有蒲留仙《聊斋志异》原稿四十六卷。”1941年，伪满报纸《盛京时报》曾援引德国的一则消息：“《聊斋志异》部分原稿四十八卷现存柏林博物馆。”后又有消息说在德国发现有蒲松龄题记和印鉴的手迹档案。 “山谷村夫，你我有缘，公元二零一九年十一月三日晚，月上柳梢头时，我们相约与尚家河丹丹谷。”一个白衣人冲着我喊。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呀！”我看他，白衣白马，白脸白鞋。 “不要问我是谁，到时候青牛会来接你。”白衣人继续说。 天上挂满了星星，半轮弯月照在山谷，山谷朦朦胧胧，好像有无数的影子，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白衣人骑着白马渐渐消失在了月光里，“达达”的马蹄声，敲打着静夜。 “你乃我家主人的有缘人，切记切记，那天白天不要吃肉，不要去远方，月上柳梢头，一定要扑约。” 白衣白马已经消失在了月光里，可那声音依然在山谷回荡，好像就在眼前，好像千里之外。 我的名字叫山谷村夫，山里一个种地的，家有五十多亩地，春天来了，我种下了西瓜、小瓜、南瓜、西红柿、辣子、白菜，还有胡麻、玉米。秋天来了，我把瓜菜还有玉米，像老鼠一样拉回家。没有三轮车，没有钱买，也不会开。我的运输工具是独轮车，不加油，不用马达，我说停，它就停，我说走，它就走，它就是我的好朋友。 “不要想你的独轮车了，玉米也弄到院子了，现在也闲了，该放下独轮车，去做点事。” 是谁的声音？我左看看，右瞧瞧，夜在月色的照耀下，似睡非睡，似真似假。没有看见人，可明明白白有一个声音呀？ 一只狸猫，睡在我的胳膊弯弯，念着“阿弥陀佛”，惊醒了我的梦。原来是梦，明天晚，月上柳梢头，有约。想起梦，我睡不着觉，看着土炕头的《聊斋志异》，我的思绪万千。关于《聊斋志异》的下半部分究竟在哪里？ 第2章 月上柳梢头 公元二零一九年十一月三日晚，我决定去扑约。借助稀稀落落的月光，我走进了尚家河丹丹谷，谷里一处柴门半掩半开，推开柴门，走进一处庭院，远远看见一处光，顺着光，透过开着的窗户，看见一位青衣人坐在烛光下读书。这里，白天乱草丛生，一棵高耸入云的大槐树，笑傲着天地。晚上却变成了一处庭院，大槐树不见了，乱草不见了，庭院深深，青衣人坐在一个方桌子旁边，炳烛夜读，方桌子上面两杯茶水冒着热气，茶水旁边放着笔墨纸砚，旁边有个靠椅静静地等待着客人的来临。 “山谷村夫，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我听见一个声音来自于烛光旁，可我没有看见那个青衣人张口闭口，不张口闭口咋说话。 “不要害怕，进来，茶水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我看见青衣人站了起来，两个眼睛大如驼铃，面如牛头，声音不是从嘴里出来的，而是从鼻子出来的，瓮声瓮气的。 “昨天晚上梦里，梦见白衣人托梦给我，让我今晚月上柳梢头，来这里相约，说有个青牛会来接我。可我一路走来，并没有看见青牛，我是不是走错了，先生。”我望着青衣人，问道。 “没有错，我就是青牛。一百多年前，我就是一头青牛，现在我已经位列仙班，经常和赤脚大仙散步，经常去观世音菩萨道场听经。”青衣人从鼻子里哼哼唧唧着。 “不知先生相约何事？” “不急，不急，喝点茶水，慢慢聊。”青衣人说着话，递给我一杯茶水。 那茶水，散发着淡淡的菊花香，像山谷的野菊花所散发的香气一样。每年深秋，别的山花已经凋零，唯有野菊花傲视风霜，笑盈盈地开放着。我常常徘徊在野菊花丛里，踩着枯草败叶，走来走去。轻轻地喝一口茶水，清凉的感觉，像十月的山风吹过，轻轻地钻进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山谷村夫，我观察你好长时间了，发现你远离都市，耕读于山谷，不求闻达于闹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饥饿便吃，瞌睡便睡，似乎什么都放下了，可我却发现你的土坑头经年累月放着一本发旧的《聊斋志异》，每天晚上睡觉前，你都会看看那本书，那本书好像是你的放不下。”青衣人依然用鼻子说着话，可我看见了他毛茸茸大脸上的微笑，那微笑真诚、友好、自然。 “是呀，先生。自小到现在，我都是蒲松龄先生的忠实粉丝。” “可你看到的那只是蒲松龄先生写的一部分故事，另一部分也是先生半世的心血呀。” “是的，民间有许多传说，关于那丢失了的一部分，我常常渴望有缘得见，可却至今为止没有找到。想起来我已经人到中年，还无缘看见那后半部分，常常惆怅。” “山谷村夫，一百年前，我那时还是一头牛，我正在绿草地吃草，远远过来了一队洋枪队，他们追赶着满清骑兵，洋枪响起，骑兵倒了一排排。血，鲜红色的血，流到了绿草地上。我的嘴上、蹄子上到处都是血，我吃了沾满了血的草，肠子也是血。一阵狂风吹过，我的嘴唇边多了一本书。我吃下了那本书，突然身体轻飘飘的，我笨重的躯壳没有了，我突然站起来了，去河边喝水，我发现我变成了人形。我疑惑不解，我究竟是青牛，还是人。我路过土地庙，问土神爷，土神爷笑脸相迎，告诉我，我吃了《聊斋志异》的下半部分，已经成仙了。” 原来《聊斋志异》丢失的那部分，在青牛的肚子里，怪不得到现在人们还没有找到。我终于找到了，可青牛已经吃了，和没有找到有什么区别。我的心情起起伏伏，好像大海的破浪一样。 “尽管我成了仙，可我的肚子越来越涨，里面好像揣着羊皮鼓，弄得我整天茶饭不思。我找到观世音菩萨，求她给我治病。观世音菩萨告诉我，得找个凡人，每天一章，把吃下去的《聊斋志异》讲述给凡人，讲完后，我的病也就好了。我说干吗不一天把那些讲完，让我的病一天就去了呢？观世音菩萨告诉我，吃了的东西，还是慢慢吐出来才不失原味，急不得。今天，我约你来就是这个意思，望你帮帮我。”青衣人说着，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放下手中的书，抱起了肚子。 “好吧，先生，你就给我讲吧，我会认真地记下。” “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白天我要在天庭值班，就晚上，我们在这里相约，我讲你记。” “好的，先生。帮助你解除痛苦，也是在帮助我圆梦。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先透露一点故事的大致剧情，让我先做个大纲。” “故事先从明末逃难的饥民李云说起，中间插说一些小故事，接着说神笔左转弯，左转弯的画笔飘呀飘，飘到了一位锄地老农的身边，老农的眼前突然多了一朵美丽的茉莉花，老农变成了浇花人，后来老农死了，来到阴间，脱胎换骨后，在地府他的名字叫立耳，立耳在三只眼睛人的帮助下，降魔除妖怪，穿行阴阳界，出入星界，挽救人类和星星，最终成为三清圣使。” “我想这个故事一定很精彩！” “是的，今晚已经时间大了，我们明晚继续。” “好的，先生，明晚不见不散。” 第3章 青草巷 这是一条长长的小巷，小巷两边到处长满了青草，连小巷窄窄的路面上也长满了矮矮的青草。没有人知道这条小巷的名字，也没有人知道这条小巷的来历。李云，经常在山里砍柴，每次进山出山，都经过这条小巷，他便给这条小巷起名为青草巷。 青草巷从一条小溪流那里，蜿蜒盘旋钻进了深山老林。站在小溪流旁边，举目望去，云雾缭绕，山在雾里，雾在山里。青草巷一会儿宽得能容下四辆马车并排通过，一会儿窄的只能容下一个人侧身通过。亭亭玉立的树，遮挡住了青草巷上面的蓝天，树枝相互缠绕，遮挡着风，遮挡着雨。李云，是这条青草巷的常客，他有时候昂首挺胸，有时候低头哈腰，有时候需要用斧头砍砍，有时候需要用锯子锯锯，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他顺利通过这条年代久远的小巷。 青草巷的尽头是一处古老的庭院，破旧的柴门，乱草丛生的院子，有三孔窑洞。左面一孔破破烂烂的窑洞，倒塌的土淹没了门，透过破旧的窗户，看见窑洞里面有泥瓦罐、泥缸、生锈的铁锅、木头案板。中间一孔窑洞门面保存完好，木门木窗完好无损，窑洞里面墙体完好，没有裂缝，有土炕，土炕保存完好，有书桌、书柜，书柜里面装满了书。右面一轮窑洞，木门破烂，里面墙体完好，墙体彩绘着一幅幅田园耕读图，颜色发旧，但人物形象栩栩如生，窑洞里有红柳木编织成的筐、锄头、镰刀。这些破窑洞，就是李云现在的家。谁也不知道破窑洞原来的主人那里去了，死了，还是跑了，没有人知道。病死了，还是被乱兵打死了，没有人知道。提起乱兵，李云想起了过去。 曾经李云随着一群群饥民，一路逃难，来到了一个尸体遍野的山岗，饥民们眼睛发光，啃吃着还没有发臭的尸体。血，到处都是血，饥民们牙齿上沾满了血，衣服是血。李云实在不忍心吃自己的同胞，恶心，实在恶心。他脱下了破烂的衣服，从死人堆里拣了一件新衣服，穿在身上，摇摇晃晃走出了死人堆。路过一个镇子，他遇见了一群群士兵，他们亲切呼他为“忠义将军”，他们把他接进了“忠义堂”，扔下手中的兵器，齐刷刷跪下，高呼“忠义将军”。他像木偶娃娃一样，被两个兵丁搀扶到了虎皮座椅上，威武霸气的“忠义将军”印摆在大红桌子上。他坐在了虎皮椅子上，抬头看见一面写着“反清复明”的旗子在大账外呼呼作响。每个士兵头上都裹着白布，穿着明朝制服。 “各位将军，请起。”李云轻轻从嘴里吐出了那几个字。 大账里跪着的，齐刷刷站了起来，约摸二十多人。个个精神抖擞，英姿勃勃。 “将军，昨天一仗，我们损失惨重，三万六千五百人变成了一万八千人，粮草也被清兵所烧，更可怕的是，我们找不到了将军，我们到处派兵寻找，盼望着将军的归来，现在可好，将军终于回来了，我们这些人终于有了主心骨。”一位白袍将军说。 李云陷入了沉思，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他稀里糊涂做了“忠义将军”，他们原来的“忠义将军”是个什么人，都做过那些事，大账里面的这些人都叫什么名字，他只是一个饥民，一路乞讨来到了这里，饥寒交迫，路上，他看见了人吃人，人吃老鼠，人吃野草，人吃树皮。这个明王朝已经成了枯木，百姓流离失所，到处白骨累累，有什么好留恋的…… “将军，不要忧愁，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何况山形复杂，易进难出，当地人称呼此地为迷鸟峰，飞鸟进来都会迷足迹，何况人呢。” “是的，将军，我们还有一万八千人，经过三年来的恶战，剩下的这些人都富有战争经验，能够以一当十。” 李云从沉思中走出，轻轻说道：“可是我们没有了粮草，敌人不进攻，我们也会饿死的。” 无论是老百姓，还是普通的兵，或者是将军，都要吃饭。不吃饭，一切都无从谈起。提起粮草，大账陷入了沉静，静地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 李云如何带领这群兵呢？粮草从那里来？他向大账的人挥了挥手，人们纷纷散去，留下了站在他身边一左一右的两个兵，这两个兵，应该是原来“忠义将军”的亲兵。 夜轻轻地来了，亲兵给大账点起了灯，他挥挥手，亲兵吹灭了灯。大账里外漆黑一片，他靠在虎皮椅子上进入了似睡非睡的状态。他恍恍惚惚看见一个和他有一样面容的人走进了大账。那个人的容颜，连步子，都和他一模一样，轻轻的走了进来，坐在了他的对面，轻轻地对他说“李云，不要害怕，我是原来的忠义将军，姓陈，名忠义，大家都叫我忠义将军。今天和你说话的白袍将军叫黄成，他有诸葛亮的机智，也有关云的侠胆忠心，遇事多和他商量。” “将军，我稀里糊涂被大家当成了你，说起来惭愧呀，我就是一个饥民，怎能力挽狂澜呢？” “李云，你我有缘，你穿着我的衣服，就是我，脱下我的衣服，就是你。切记切记，不要随便脱下我的衣服，我的衣服残留着我在阳间的最后一丝阳气，它会帮助你想起我部下的名字，帮助你运筹帷幕，帮助你脱离危险。” 屁话，有那么神，你咋死了，我咋活着。李云心里骂着，却没有说出来。 “我要去阴间报道去了，牛头马面在叫我。” 李云看见和他有一样容颜的那个人，血迹斑斑，被牛头马面拉走了，牛头在前，马面在后。牛头说“我们清点名册，恰恰少了一个人，到处找你，不见你，原来你跑到了这里。”马面说“念你生前忠义，你就从奈何桥上过吧，免受寒水钻心之寒。” 李云从梦里醒来，打了个喷嚏，一个亲兵为他点起了灯，另一个亲兵给他端来了两个玉米面饼。看见玉米面饼，他突然想起了，有三天已经没有吃了，他狼吞虎咽吃完了那两个玉米面饼子。 粮草从那里来？等待这一万八千人的是什么？天堂，还是地狱？ 欢迎明天，继续听青牛说。 第4章 五千草人 李云在一队兵丁的陪同下，来到了最高峰，他看见此地山峰连着山峰，山谷里有山谷，地形错综复杂，方圆百里，树木郁郁葱葱，他的营地驻扎在树林的主峰里，敌人在山脚下密密麻麻，围住了群山，队伍整齐，战马膘肥体壮，大约有三万多人。在西山峰下，有敌人的粮草库，大约有四千多人，持刀拿矛，守护着仓库。看敌人的架势，他们只围不攻，想把山上的人们活活的困死在里面。冲是冲不出去的，无论从那里突围，敌人都会神速靠拢，围而歼之，何况敌人以逸待劳，我方将士缺吃，刚打了败仗，士气低落，不宜强攻，只能智取。 回到大账后，他对着将官花名册，对每位将官进行了点名，二十一名将官，他终于知道了他们的名字。那位白袍将军叫王平，他对王平说：“请王将军带领兵丁务必于中午开饭前扎成草人五千个。” 王将军也没有问要那些草人干什么，就急急忙忙领着账外的五千兵丁走了。 “齐全，听令，你带领剩下的兵丁全部去挖野菜，务必保证全部将士今天有足够的野菜充饥，全部撤回山下防御的一千士兵，充实到山腰防御。” 齐全急急忙忙走出大账，他对剩下的十九名将官说“全部去睡觉，日落西山后到大账听令。” 将官们都走了，只有两个亲兵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旁。 中午很快到了，王平回到了大账，五千草人全部扎成。 “王将军辛苦了，午饭后，请你带领原来的兵丁把一千草人全部摆放在原来士兵防御的山脚下，剩下的四千草人暂时放在大账外。草人摆好后，你和士兵们去睡觉，日落西山后，来大账议事。” 王将军走出了大账，齐全端着冒着热气的野菜走进了大账。 “将军，我们已经挖够了足够的野菜，请将军尝尝。”齐全把两碗冒着热气的野菜放在了“忠义将军”印旁边。 这是苦苦菜，挺好的菜，虽然口感苦涩，但吃上苦苦菜，人精神，肚子不饿。不像观音土吃了，人便浮肿，也不像树皮那样，难以下咽。 “挺好的菜，你辛苦了。” “不辛苦，将军，您才是最辛苦的。” “你也去睡觉吧，日落西山后，来大账议事。” 齐全走出了大账，他招呼两个亲兵和他一起吃，两个亲兵怎么也不肯和自己的将军一起就餐，他就对他们说“去，你们也吃去，吃了来。”可他们依然不走，像树扎根到了他的左右，一动不动。多么忠诚的兵呀，他命令他们吃了一碗苦苦菜，他吃了另一碗苦苦菜。他看见两个亲兵吃着苦苦菜，眼角流下了眼泪。他想，他一定要带领这些兵，走一条天堂之路，而不让他们去地狱。可战争是残酷的，不是我死就是敌人死。我入天堂，敌人就得入地狱。他最害怕看见血，可在那些饥饿的日子，他看见了许多血，血染红了绿草地，染红了清清的河水。他希望早早结束战争，百姓不再流离失所，荒野不再白骨累累，大地不再有孤魂野鬼，人间不再有饥饿，可如今他阴差阳错成了“忠义将军”。一万八千人的性命，就在他的一念之间。如果他们都死了，一定会把这方圆百里的山峰和山谷染成血色。他死了，固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些无辜的人死去，他们有的家中有七八十岁的老母亲或者父亲，有的有望穿秋水的娇妻，有的有牙牙学语的孩子，有的刚朦朦胧胧知道了爱情是个啥，他们也有家呀。战争，多么残酷无情呀，让家庭破碎，让山河破碎，白骨遍野。如果没有战争，该多好呀！ 日落西山后，二十一名将官走进了大账，笔挺挺站立在两旁。尽管他们吃的是野菜，可目光炯炯，精神抖擞。 “各位将军，敌人之所以围而不攻，不外乎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我们所在这个山峰，地势复杂，敌人害怕迷路，害怕我们埋伏；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个地方。今天早晨，我仔细观察了地形，冲是冲不出去的，无论从那里冲，只会让敌人围而歼之。我们目前能够做的，就是吸引敌人进山，然后利用有利地形消灭敌人。那位将军愿意带领一千士兵去敌营挑战，一定要想办法把敌人引入山底的草人防御线。” “我愿意去！”王平说。 “好，王将军，记得一定要想方设法引敌人进入草人防御阵地。当敌人进入草人阵地后，你速速带领士兵进入第二道防线，你的指挥权终止，随后听第二道防线将军的指挥。” “请将军放心，我一定会的。” “那就请王将军挑选一千精兵强将，速速去敌营叫阵。” 看着王将军走出大账。李云望了望剩下的各位将官，对他们说，“那位将军愿意带领五千士兵把剩下的四千草人摆放在第二道防线。” “我愿意去。” “罗将军，你久经沙场，沉着冷静，是最好的人选。你和王将军汇合后，看见敌人进来，射一会箭，稀稀落落射几下，看见敌人扑上山来，就停止射箭，撤退到第三道防线。如果看见敌人进入第三道防线，就进入了我们的包围圈，就狠狠地射箭，务必全歼敌人于谷中。你们一定要挺住，敌人一定会拼死抵抗的，一定不能让敌人突破第三道防线。” “将军，放心吧！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看见罗将军走出了大账，李云说道：“各位将军，当敌人进入第三道防线时，我们带领剩下的士兵从西山头下山，去抢敌人的粮草。守粮草的敌人，也就四千多人，我们有一万二千士兵，我们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消灭敌人，歼敌后，一部分士兵把粮食运到西山上，一部分随我进入山谷堵住敌人退路，利用有利地形和夜色掩护，全歼敌人。” 各位将官纷纷对李云提出的歼敌方案，表示赞同。大家在大账里，望着黑夜，等待着敌人进入山谷。 想知战事如何，明天继续听青牛说，青牛把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第5章 血流成河 王平骑着白马穿着白袍，手提方天画戟，带领一千白人白马向敌营冲去。敌兵正在吃饭，突然天降骑兵，他们惊慌失措，有的还没有反应过来，便人头落地。敌营吹起了牛角号，一个牙将提着大刀，带领一队人马而来，只一个回合，便被王平挑落在马下，变成了肉泥。王平带领一千白人白马连闯十八个营寨，所到之处，血流成河。敌军统帅临危不乱，指挥军队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白人白马杀出一条血路，向山谷逃去，敌军紧追不舍。 到了草人防御的第一道防御线，白人白马猛烈地射箭，箭所到之处，敌兵纷纷倒地。被激怒的敌兵，如潮水般扑来，白人白马退入了第二道防线。敌兵疯狂地向一千草人射箭，草人变成了一个个刺猬。 “报告大帅，南蛮人已经逃回了山谷，我们射的只是草人。” “可恶的南蛮子，就会用草人吓唬人，追，看他们能逃到那里去，踩也要踩平这个山谷。” 看见敌人进入第二道防线，白人白马稀稀落落，象征性射了一会箭，藏入了山谷里。 “报告大帅，前面黑乎乎站满了南蛮子，我们是退，还是继续前进。” “命令弓箭手，射死他们！” 密密麻麻的箭向四千草人射来，四千草人变成了四千个刺猬。 “报告大帅，我们射的只是草人。” “可恶的南蛮子，就知道耍鬼把戏。继续追，把这个山谷给我踩踏平。” “大帅，夜色黑暗，南蛮子狡猾，我们还是回去，等天亮了再战。” “命令部队调转头，原路返回。” 白人白马重新钻出山谷，射起了箭，挡住了敌兵的退路。 “可恶的南蛮子，命令部队调转头，给我追，不要放走一个南蛮子。” “大帅，我们还是原路返回呗。” “花麻子，不要动摇军心，传我的命令，全速前进，全歼南蛮子。” 敌人如恶虎般扑上了山，看见了刺猬般的草人。 “可恶的南蛮子，就知道用草人吓唬我们，能不能玩点别的花样。” “大帅，这些南蛮子，狡猾，大大的狡猾，我们还是退兵，天亮了再战。” “花麻子，你怎么婆婆妈妈像个老太婆，你如果害怕，就带领五千人马回去吧。” 花麻子不再说话，前行的火把照得山谷如同白昼。 “报告大帅，前面有南蛮兵。” “那里的南蛮兵，那分明就是草人，继续前进，节约箭，不要中计。” 清兵纷纷钻进了第三个山谷，钻进了口袋，白人白马守住了谷口，紧紧握着口袋口。密密麻麻的箭从天而降，箭所到之处，清兵纷纷倒地。 “报告大帅，我们中了埋伏。” “命令部队，停止前进，调转头，原路返回。” 清兵训练有素，临危不乱，如潮水般从山口冲来。罗将军的人马和王平的白人白马汇合在一起，紧紧握着口袋口，可还是被敌兵撕开了口子，敌军大帅率领残兵败将冲出了包围圈，逃到了第二个山谷。 突然狂风大作，四千草人突然变成了真人，身上的乱箭纷纷离身，射向了清兵。山谷阴森森一片，马蹄声，鬼叫声，风吼声，混合在一起，山谷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大帅，前面有南蛮兵。” “什么南蛮兵，分明是草人，不要蛊惑人心，继续前进。” 清兵冲出了第二个山谷，冲到了第一个山谷。 “报告大帅，我们的粮草被抢了。” “报告大帅，南蛮兵堵住了谷口。” 黑压压的，是草人，还是兵，大帅分不清了，他率领自己的将士拼命地冲着。箭密密麻麻射下来，清兵纷纷倒地。 “放下手中的武器，投降吧，我们将军说了，只要放下手中的武器，就会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 山谷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喊声。清军大帅誓死不投降，组织将士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突围。天终于亮了，那位大帅被流箭射死，花麻子落马变成了肉酱，剩下的兵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投降了。 “报告将军，这次战斗，我们全歼敌人，自我伤亡两千一百人，缴获战马五千六百五十头，粮草五万五千担，箭、刀、矛等武器十万六千五百多件，白银五万两，俘虏一万八百人……”齐全念着清单。 “不要念了，我们去看看这些俘虏。”李云打断了齐全的话，带领二十一个将领走出了大账。他向山下望去，远远望见到处都是血红色，青山变成了红色，绿树变成了红色，草人变成了红色，走下山峰，来到一个山谷，山谷到处是尸体，人的尸体，马的尸体，有的肠肚流到了外面，有的眼睛失去了眼珠，有的面目全非，有的有头没有身体……惨不忍睹。他一路无语，跟着的将领和亲兵卫队也无语。他们都在想着什么，他不知道，可他完全没有胜利的喜悦，他感到了无比的悲凉。活着的不一定幸福，死去的不一定悲哀。生死在战争年代，只是一瞬间的事。刚才活蹦乱跳的生命，因为一场战争就会变成一具僵尸，停止了笑容，停止了思想，停止了呼吸。他不知不觉走到了第二个山谷，到处还是尸体，血从尸体上流过，染红了战旗，染红了衣服，四千草人成了红人，成群结队的苍蝇在尸体上唱着不衰的歌，歌唱着伟大的战争。他和他的将领们终于走出了最后一个山谷，来到了宽阔的荒原，他看见荒原上，黑压压站满了用绳子绑着的俘虏，他们低着头，看不清脸，衣服上沾满了鲜血。这些俘虏像霜打的茄子，低着头，等待着死亡或者重生。而决定他们命运的，就是他轻轻一句话的事。一句话，可以让他们死亡；一句话，可以让他们重生。战争，永远是属于胜利者的，胜利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将军，我们该如何处置他们，他们人数太多，留下会抢走属于我们的口粮，还是杀了吧。”李云，听见那声音来自身后的郭将军。 “将军，八旗兵铮铮铁骨，全部战死，这些俘虏全部是汉人，他们原来是闯王的部下。清兵入关，闯王兵败退出紫禁城后，他们投降了满清，现在又投降我们。这些人罪大恶极，逼死崇祯帝，变成满清爪牙，为非作歹，伤害同胞，应该活埋。”罗将军说。 李云环顾四周，看着这些俘虏。一万八百个俘虏听见了他们的说话，纷纷抬起了头。他们目光呆滞，麻木茫然，用同一种眼光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胜利者。那眼光，充满了对生命的留恋，对死亡的恐惧，还有无限的凄凉。山峰的血，还有山谷的血，汇成了一条小溪流，流过了这些俘虏的脚下。如果这些俘虏都死了，小溪流一定会变成大河。 想知道这些战俘的命运如何，请明天继续听青牛说。 第6章 骷髅人 李云小时候总幻想着，将来能当个侠客，长大后现实却让他变成了饥民，现在却阴差阳错成了将军。他想将军也应该有一颗侠客的心，那颗心应该是仁爱的心，和平的心，反对随意杀戮的心。尊重生命，即使是俘虏的生命，也一样应该受到尊重。 “你们还是回去吧，你们的老人、妻子、孩子等着你们，你们回家去吧。不要再去帮满清杀我们的同胞，血已经流得够多了。”李云对一万八百个俘虏说。 “将军，谢谢您不杀之恩。如果将军信任我们，我们愿意留下为将军扑汤蹈火，冲锋陷阵。”一位俘虏抬起头说。 “不，你们还是回家去吧！”李云语气坚定地说。 “将军，我们这些人已经没有了家。我们原本只是饥民，东奔西跑，没有了家。参加闯王的起义军，就是为了填饱肚子。进了紫禁城，我们想有个家。家，多美好的字眼，热烘烘的土炕，冒着热气的饭菜，微笑的妻子，调皮的孩子，白发苍苍的双亲。可我们没有家，当我们想有个家时，却成了满清兵的俘虏。我们本可以去死，可我们渴望有个家，我们想建功立业，等将来战争结束了，有个家，可我们却偏偏再一次成了俘虏。我们原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将军却偏偏让我们活下来，让我们回家。可我们的家在哪里呢？我们不当兵，就会重新变成饥民。我们不愿意重新变成饥民，也不愿意再一次替满清杀自己的同胞。将军，要么你杀了我们，要么你收留我们。只要将军信任，我们愿意为将军抛头颅洒热血，生，是将军的兵，死，亦是将军的兵！”那个俘虏继续说着，他高个子，二十多岁，五官端正，气宇轩昂。 “我们愿意为将军去死，生，是将军的兵；死，亦是将军的兵！”一万八百俘虏齐刷刷跪在荒原上，喊着同样的话，声音震耳欲聋。 “好吧，大家都起来，从此以后，我们荣辱与共，生死与共。”李云眼睛湿润，动情地对俘虏说。 “谢谢将军的信任。”俘虏哭着喊着同样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李云问那位气宇轩昂的年轻俘虏。 “报告将军，万胜利。” “你读过书吗？” “报告将军，读过一点点，不多。” “你就做我的行军主簿吧，可以吗？” “谢谢将军，我一定会努力，不让将军失望。” “罗将军，把其他人分开编制到各营。”李云对罗将军说。 罗将军领着一队兵，为俘虏去了绳索，忙着造册登记、分营编制。 “齐将军，带领你的人马打扫战场，把所有死亡的尸体，包括敌人的尸体，进行入土掩埋。”李云对齐全说。 齐全领着一队兵，抬的抬，埋的埋，把尸体一个个埋入了黄土里。 “王将军，请你安排好巡逻兵，让他们务必保持清醒的头脑和高度的警惕，加强巡逻，并派出一部分兵去百里外不同方位的地方去打探敌情，一旦发现敌人，一定要摸清人马的情况，然后快速来报。” 看着白袍将军王平领命而去，李云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引着其他的将领回到了大账，亲兵卫队为他们端来了热乎乎的面。好长时间没吃面了，在战争年代，许多时候，能够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面，就是最大的满足。他和将领们美美吃了一顿面，冒着热气的面，香气四溢的面。 天上终于挂上了星星，他招呼将领们回到各自的营去休息。他也累了，支走了亲兵，走进了休息室。他看见一个骷髅人坐在休息室的木头椅子上，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肉，没有皮，没有血管，没有心肝肺，骨头连着骨头。看那头，只有骷髅头，没有眼珠，没有舌头，没有皮，没有肉。 “李将军，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多时了。”那个骷髅人站起来，骨头“咯吱咯吱”响着，声音干涩，好像没有润滑油的车轱辘发出的声音。 要不是看惯了那荒野上的累累白骨，他一定会吓跑的，可现在他什么也不怕了，他的神经麻木了。有肉有皮有眼睛的人，他都不怕，怎会害怕一个骷髅人呢？ “先生，你咋变成了骷髅人？”李云不慌不忙地盯着骷髅问。 “李将军，果然有大将风度，别人见我，都会吓跑，没想到将军见我，面不改色，神不慌乱。我刚进山时，看见将军大胜后不狂欢，一切和战前一样，队伍整齐，巡逻不减反增，想将军必是非常人，今晚见了，果然有大将风度。”骷髅人吐着骷髅话，面无表情。 “这里的人，都把我当成陈忠义将军，唯你称呼我为李将军。不知先生怎知我本姓，怎么躲过巡逻兵的排查，来找我何事，是敌是友……” “将军，真乃性情中人，一口气问了我那么多问题，我倒不知先回答那一个呢？” “就先说，你身上的皮、肉、血管、心肝肺那里去了？” “将军，我被大明朝子民活活剥了皮，一人一口吃了肉、喝了血，我的心肝肺也被他们吃了呀！” “你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叛徒！” “将军，如果那样，我死而无憾呀！恰恰相反，我是大明朝第一忠臣良将呀！我冤枉呀。将军，你看过戏曲《窦娥冤》吗，我被窦娥还冤啊！窦娥死后，六月飞雪，老天爷也替她喊冤，后来她的冤情得以平反，可我冤枉呀！实在冤枉呀！我叫天天不应，叫人人不应呀！” “窦娥冤，天下第一冤情。你比他还冤枉，我倒想听听，看你冤枉不冤枉。” “将军，今天我就是来告诉你的，我希望将军能够把我的冤情告诉世人，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去阎王殿报道了。严格来说，我已经死了，坐在你面前的只是我留在阳间的躯壳――骨架子。而那些骨架子是靠着我的冤情走到你身边的，真正的我现在在地狱里面的奈何桥头。我的冤情太深，比奈何桥下的阴河水还深，拉我去阎王殿报道的小鬼被我的冤情吹走了，可我在阳间的寿命已了，我回不到阳间。我的魂魄过了阴阳生死门，来到了奈何桥头，我的冤情拉着我的魂魄要回阳间，可我的魂魄重新过不了阴阳生死门，我的冤情拉不动我的魂魄，独自冲出阴阳生死门，在阳间找到我的躯壳――骨架子，拉着我的骨架子到处流浪，流浪到了你这里。”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稀奇古怪的。李云看着这个骷髅人。说这个骷髅是人，还不如说是骨架子。这个骨架子能站起来，能坐下来，能表达自己的思想，还会喊冤，比窦娥还冤，那可就奇了，有多冤，欢迎友友们，明天继续听青牛说。 第7章 千古奇冤 骷髅人递给李云一本骷髅书，骷髅书名字叫《千古奇冤》。李云翻开骷髅书，把冤情摘录如下： 明朝万历皇帝杀了后金首领塔克世，努尔哈赤为了为父报仇，起兵对抗明朝。努尔哈赤率领的后金力量迅速崛起，他率领的八旗兵不断攻击明朝，明朝关外多处军事重镇相继失守，百姓流离失所。山海关孤零零站在大明朝边界，抵抗着八旗兵一次又一次的猛烈进攻，大明王朝摇摇欲坠。 就在这个时候，袁崇焕来到了山海关。他带领兵丁在山海关外，对八旗兵进行了第一次反攻，收复了宁远古城。他加固了宁远古城，以宁远古城为军事基地，率领大明将士先后收复了宁远外围的锦州、松山、右屯等地，把大明朝北部防线从边境向北推移了二百多里。努尔哈赤带领的八旗兵，变进攻为防御，停止了对大明王朝边境的骚扰，流离失所的百姓重新回到了家。 明朝宦官魏忠贤把持朝政，控制着锦衣卫，他看见边境重新安定，便兴风作浪，派阉党骨干人物高第接替了主持山海关里外事务的大学士孙承宗。高第对军务一窍不通，他一到任，便撤回了山海关外的驻防力量，关外安顿下来的百姓重新流离失所。在袁崇焕的再三坚持下，宁远城的驻防保留了下来。努尔哈赤见明军主动后撤，马上组织军队南犯。宁远城象一个钉子一样钉在关外，阻挡着八旗兵铁骑前行的步伐。努尔哈赤决心拔掉这个钉子，他派八旗兵对宁远城发动了一次次猛烈的攻击，袁崇焕率领明朝兵在宁远城固守城防，写下血书，激励将士和他一起与宁远城共存亡，他们一次次击败了八旗兵的进攻。高弟在山海关里不管宁远城的存亡，天天饮酒作乐，宁远城成了一座孤城。 1626年1月初，努尔哈赤亲率八旗劲旅进攻宁远，袁崇焕率领明守军据城死战，明军用红衣大炮炮击八旗兵，使善于骑射的八旗兵攻城不下。努尔哈赤在攻城大战中，被红衣大炮击伤。 努尔哈赤自以十三副盔甲含恨起兵以来，戎马生涯四十四载，战无不克，攻无不胜，从没遭受如此之败。明军虽然取胜，但孤军奋战，元气大伤。为了争取休整的时间，袁崇焕私下派出使节去看努尔哈赤。使节到了后金大账，对努尔哈赤说：“老将横行天下久矣，今日败于小子，岂其数耶！”努尔哈赤被使节一气，郁闷而死。 1629年12月1日，努尔哈赤的儿子皇太极率领八旗兵绕过袁崇焕所在的宁远城，取道蒙古突然杀进关内，包围了大明王朝首都――北京。就在大明王朝生死之际，袁崇焕率领关外九千骑兵，日夜驰骋，来到了北京城下，和皇太极率领的八旗兵展开激战。在作战中，袁崇焕身上的盔甲被八旗兵的弓箭手射满了箭，像个刺猬。一个八旗兵一刀砍到了袁崇焕的头上，被袁崇焕手下明兵挡了回去。袁崇焕所率领的明兵拼死抵抗，终于打败了皇太极率领的八旗兵，北京之围被解。 战败后的皇太极，想起了宁远、宁锦之败，想起了父亲努尔哈赤的死亡，想起了这次北京之败，他恨透了袁崇焕，想起了用反间计。他杀不死袁崇焕，可大明皇帝崇祯帝能。 解了北京之围的袁崇焕所率领的明兵，驻扎在北京城外，士兵衣不遮体，没有口粮。当时，正值寒冬，他们又冻又饿。当时一名明兵因饥饿偷了老百姓一个饼，被袁崇焕含泪所杀。袁崇焕盼望得到明崇祯帝的召见，渴望崇祯帝解决他们的吃穿问题。他和他的兵等呀等，终于盼到了明崇祯帝的召见。袁崇焕来到城门下，看见京城九门紧锁。城上一名明兵用绳子吊下一个篮子，蓟辽督师、兵部尚书袁崇焕坐在篮子里，被城上明兵吊上了城楼，进了北京城。进了北京城的袁崇焕，没有见到他誓死效忠的明崇祯帝，他被锦衣卫逮捕，进了监狱。 1630年8月16日，袁崇焕被明崇祯帝下令处于极刑。在刑场有一根木头桩子，袁崇焕被绑在上面，剑子手用刀一片一片去割袁崇焕身上的肉，一共割了3600刀。每割一块肉，北京城百姓，争抢生吃之，抢不上的，以钱买其肉生吃之。开膛出肠肚和心肝肺，百姓群起抢之，得其一节者，一边生吃，血流齿颊，一边唾骂不已，吃不下的骨头，以刀斧击打碎，剩下头骷髅，在九州奔走。 终于记录完了，李云抬起头问骷髅人：“你就是袁将军吧？” 骷髅人说道：“我不是袁崇焕，袁崇焕已经死了，我只是一股冤气带动的骷髅人。袁崇焕死了以后，魂魄穿过阴阳生死门，来到了阴间的奈何桥头，他的冤气冲出生死阴阳门，来到了阳间，找到了那一块块碎骨头，找到了流浪的头骷髅。流浪的头骷髅看见了失散的乱骨，乱骨看见了头骷髅，身首异处的他们哭着聚在一起，变成了骨架子，骨架子变成了骷髅人，写下了《千古奇冤》这本书。可这本书，是用冤气写的，禁不住阳光的照射，刚才将军已经摘录了该书，这书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价值，我终于可以放心毁书了。” 李云看见那本《千古奇冤》突然变成了一股白气，拉着长长的尾巴，飞出了他的休息室。 “哎，我们苦苦为大明誓死不渝，将士血流成河，缺衣少穿，不担心自己会死在敌人的刀下，却时刻担心自己的脑袋被自己所尽忠的皇帝所杀。现在，崇祯帝自杀，南明皇帝不知所踪，我们这些将士还在奋力抗争，这样的战斗还有意义吗？”李云眉头紧锁，幽幽地对骷髅人说。 “将军，此言差矣。将士为信仰而战，死亦死得其所。”骷髅人说。 “可我们的信仰是什么？”李云疑惑不解地问。 “忠君爱国，反清复明。”骷髅人说。 “大明气数已尽，崇祯帝已死，君在那里？袁将军苦苦忠于的崇祯帝，杀了他，亲手造成千古奇冤，他还爱那个杀他的崇祯帝吗？”李云像迷失的羔羊，继续问。 “将军，袁将军至死没恨过崇祯帝，他所恨的是皇太极，是皇太极用反间计迷惑了他所忠爱的君。”骷髅人说。 “既然这样，他的千古奇冤就不冤。他不愿控诉真正杀他的崇祯帝，他心甘情愿为崇祯帝所杀，他不冤。”李云说。 “你不理解袁将军，我应该另找个能够真正理解他的人，诉说他的冤情，可我已经累了，我准备去天地间转转。我写的骷髅书已经变成了白气，望将军能把那骷髅书的内容讲给世人，让世人知道真情，至于袁崇焕将军到底冤不冤还是由后世人们评说去吧。”骷髅人说着说着，骨架子便慢慢散了架，最后变成了一股白烟，飞出了李云的休息室。 李云望着消失了的白烟，陷入了沉思。想知后事如何，欢迎明天继续听青牛说。 第8章 山蒙蒙雾蒙蒙 骷髅人化成一道白烟，飞出了李云的大帐，漫无目的飞着。天地之间，到处弥漫着轻轻的烟雾，山在雾中，雾在山中。山蒙蒙雾蒙蒙，天地亦蒙蒙。 一位抗清明兵，抑扬顿挫地念着岳飞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年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想那岳飞，十余年来，在抗金保国、恢复中原的征程上，他率领岳家军纵横驰骋、所向披靡，先后收复襄阳六郡、鏖战洞庭湖、接连取得郾城、颍昌、朱仙镇大捷。在郾城岳家军大破金军精锐铁骑兵“铁浮图”和“拐子马”，乘胜进占朱仙镇。兀术率领金兵被迫退守开封，士气沮丧，发出“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哀叹。在朱仙镇，岳飞激动地对诸将说：“直捣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正当岳飞积极准备渡过黄河收复失地时，接连收到了十二道金字牌班师诏，命令岳飞立刻退兵。岳飞长叹：“十年之功，毁于一旦！所得州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难以中兴！乾坤世界，无由再复！”南宋绍兴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南宋皇帝赵构、宰相秦桧以“莫须有”罪名将岳飞毒死于临安风波亭，是年三十九岁。其子岳云及部将张宪同时被害。观岳飞一生，亲自参与指挥了126仗，未尝失败，没有死在杀敌的战场上，却冤死在风波亭。 骷髅人想着岳飞，轻轻飘过了一座座山、一条条沟。山也埋伏，沟也埋伏，雾也埋伏，敌人也埋伏，十面埋伏，这些埋伏袁将军和岳将军都冲过去了，却没有冲过宫廷的迷雾埋伏。他们金戈铁马，纵横沙场，却壮志未酬身先死。 骷髅人轻轻地飘呀飘，来到了一座学堂，一个秀才大声诵读着： “郑人有薪于野者，遇骇鹿，御而击之，毙之。恐人见之也，邃而藏诸隍中，覆之以蕉，不胜其喜。俄而遗其所藏之处，遂以为梦焉。顺途而咏其事，傍人有闻者，用其言而取之。既归，告其室人曰：‘向薪者梦得鹿而不知其处，吾今得之，彼直真梦矣。’室人曰：‘若将是梦见薪者之得鹿邪?有薪者邪?今真得鹿，是若之梦真邪？夫曰：‘吾据得鹿，何用知彼梦我梦邪?薪者之归，不厌失鹿。其夜真梦藏之之处，又梦得之之主。爽旦，案所梦而寻得之。遂讼而争之，归之士师。士师曰：‘若初真得鹿，妄谓之梦，真梦得鹿，妄谓之实。彼真取若鹿，而与若争鹿。室人又谓梦仞人鹿，无人得鹿。今据有此鹿，请二分之。”以闻郑君。郑君曰：‘嘻!士师将复梦分人鹿乎?’访之国相，国相曰：‘梦与不梦，臣所不能辨也。欲辨觉梦，唯黄帝孔丘。今亡黄帝孔丘，孰辨之哉？且询士师之言可也。” “蕉中鹿”还是“蕉鹿梦”，山蒙蒙雾蒙蒙，天地亦蒙蒙，世间事物真伪难辨，得失无常。“似瓮中蛇，似蕉中鹿，又似槐中蚁。” 骷髅人飘呀飘呀，飘到了深山老林。一位樵夫扛着一捆柴，口中吟唱着“百感都随流水去，一身还被浮名束。”骷髅人想，活着被浮名虚誉束缚着，整天杀来杀去，不能恢复自由之身，白白的浪费了多少大好时光，辜负了许多的良辰美景。看那樵夫，什么惆怅，什么忧愁，什么功名利禄，全都抛开了，脚步轻轻，笑容灿烂。 骷髅人飘呀飘，飘到了一孔土窑洞前。寒夜中一男一女在土窑洞里秉烛夜谈，外面北风呼呼，里面他们一点也不冷。男的笑问：“史上最温暖的事，你能想到几件？”女的笑答：“我想其中必然有一件事情是与你谈天说地，忘却睡眠吧。”女的笑问：“天地间最幸福的事，你能想到几件？”男的笑答：“高兴的时候，拉着你的手，蹦蹦跳跳，一起分享我的喜悦；难过的时候，我絮絮叨叨，或是沉默不语，你静静地陪在我的身边，安抚我的心灵。”寒风呼啸而过，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 骷髅人飘呀飘呀，来到了美丽的西湖边。一位老翁，结庐孤山，以湖山为伴。那老翁乘一叶小舟在西湖游来游去，如果有客人来，家中小童便放飞仙鹤，老翁看见了仙鹤就驾着小舟回家了。那老翁不爱富贵功名，只喜欢游山玩水，“可学得、海鸥无事，闲飞闲宿。”茅屋几间，鹭朋鸥侣，青山绿水，相看不厌，悠然自得。 骷髅人飘呀飘呀，来到了世外桃源。微风轻轻地吹着，黄鹂鸟动情地念着《桃花源记》：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见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南阳刘子骥，高尚士也，闻之，欣然规往。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多好的世外桃园呀，难怪隐居南山、采菊东篱的陶渊明看到“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会生出“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赞叹。骷髅人一边感叹着，一边落到了桃花园，变成了一棵桃树。在阴间奈何桥头的袁将军魂魄终于喝了“忘魂汤”，到阎王殿报道去了。 欢迎明天，继续听青牛说。 第9章 网 一位禅师，穿着袈裟，来到了一条河边，静静地看着一名渔夫在约鱼。渔夫撒下网，静静地看着河，目不斜视。这个渔夫的样子，多像和尚坐禅的样子，专心致志。约摸五个小时后，网子动了动，渔夫用力拉上了网，有一条金鱼奋力从网中跳出来，禅师兴奋地喊道，“俊哉，透网金鳞”，他的话的意思是：太爽了，金鱼跳出了罗网！渔夫气愤地骂道：“丑哉，河边秃驴！” 那金鱼摇着尾巴，钻进了河，禅师微笑着念叨着：“善哉，善哉，网破鱼活。” 渔夫恼气未消，继续骂道：“妖僧，我没有了鱼，我便会饿死。” 禅师微笑着说：“善哉善哉，你在生死之网，尚且不知，还在拉网捉鱼；金鱼跳出渔夫之网，得到了生。渔夫没有了金鱼，得到了死。生亦是死，死亦是生。” 渔夫收起网，气呼呼回了家。 “老头子，你一整天没弄回一条鱼，回到家，脸拉得长得象个驴脸，咋滴呢？”一位白发匆匆的老太婆问道。 “哎，今天晦气，一整天不见鱼上网，好不容易，有个金鱼上了网，却跳来跳去跑了。”渔夫抽着旱烟，闷坐在柴门槛上。 “跑了就跑了去，那金鱼命不该绝，生啥闷气。”老太婆端给渔夫一碗洋芋糊糊面。 渔夫接过碗，放在了身边，继续抽着早烟，生着闷气。 几声狗叫声后，一队兵丁走了进来，带头兵丁说道：“老头，有没有钓到一条金鱼。” “没有。”渔夫站了起来，说道。 “怎么可能，方圆百里的人，都说你钓到了一条金鱼，还不快快交出来。”那兵丁恶声恶语。 “你们要那金鱼干什么？”渔夫问兵丁。 “太守的女儿，昏迷不醒，已经不吃不喝十天了。昨夜，太守梦里梦见一位乌龟说，放了灵芝河的金鱼，就可以让他的女儿苏醒。”带头兵丁依然恶声恶语。 “今天我的确钓上来了一条金鱼……” “那还不赶紧交出来，啰嗦什么？” “可那条金鱼在网子里像个小泥鳅，特别光滑，跳来跳去，跑了。”渔夫失望地说。 “大胆渔夫，胆敢愚弄我，来人，把这个老头五花大绑，拉回太守府。”带头兵丁话刚落地，五花大绑便上了渔夫的身。 “冤枉呀，我说的句句是真话，当时有个秃和尚就在场。”渔夫大声呼喊着，他想起了那个秃和尚，让他生闷气的秃和尚。 “大胆刁民，依然还在狡辩，给我拉走。” 渔夫被带回了太守府，没有见上太守，他被兵丁打的血肉模糊，依然口喊着“冤枉呀！冤枉呀！” 渔夫被打死了，被兵丁扔在灵芝河边。 禅师一直在灵芝河边打坐着，闭着双眼，一切好像都和他没有关系。 “这个和尚，一定看见我们扔下了渔夫的尸体，我们应该把他也打死，免得节外生枝。”黑夜里，两个兵丁议论着，脚步轻轻，提着棍棒，来到了禅师的身边，举起了手中的棍棒。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两个兵丁扔下棍棒，拔腿就跑，消失在了黑夜。 禅师来到渔夫身边，轻轻地说：“阿弥陀佛，生亦是死，死亦是生，还不快快醒来。” 渔夫睁开眼睛，看见了黑夜里的禅师，禅师浑身上下带着光，光亮如炬，驱散了黑暗。 “谢谢禅师，是你救了我。今天白天多有得罪，还望禅师原谅，不要生我的气。”渔夫坐了起来，跪在禅师的脚下，愧疚地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亦入空门，生死早已置之度外，怎么会生你的气。你赶快回去，我在这里静等入地狱。我佛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禅师盘坐在灵芝河边，依然闭着双眼。 渔夫听见了无数的马蹄声，看见了无数的火把急匆匆向这里飞奔而来。 “你赶紧回去，我要等的人，来了。”禅师依然闭着眼睛，声音淡淡，不急不缓。 渔夫躲在了远处的桥墩里，看见一个将军带着上千兵杀气腾腾，飞奔到了灵芝河边，把禅师围在了里面。 “和尚，我家太守有请！”那位将军说。 “阿弥陀佛，一定为金鱼吧！”禅师一动不动，依然闭着双眼。 “是，方圆百里的人看见金鱼在你的衣服里钻出钻进。”将军说。 “好吧，老衲愿意随你们进太守府。”一朵莲花云驮着禅师，禅师随将军走进了太守府。 “神僧，我的女儿昏迷不醒，还请神僧搭救。”太守看见了莲花云上的禅师，放下了高贵的尊严，低声下气求着禅师。 “阿弥陀佛，救你的女儿容易，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神僧，只要你能让我的女儿苏醒，能救活他，不要说一件事，只要我能办到的，千万件都能行。”太守说。 “善哉善哉，只一件就足矣。” “好吧，神僧，你说是哪一件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请太守以后爱民，不要乱杀无辜，不要制造冤假错案。” “神僧放心，我以后一定痛改前非，爱民，不滥杀无辜，不制造冤假错案。”太守说。 “好吧，带我到你女儿房间。” 太守前面引路，莲花云驮着禅师来到了太守女儿的房间，丫鬟推开了门，他们走进了房间。房间粉红色的床上睡着一位白衣姑娘，呼吸均匀，面色红润。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生亦是死，死亦是生，你已经睡的时间太长了，一切都是梦，还不快快醒来。”禅师在莲花云上念念有词。 白衣姑娘睁开眼睛，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她看见了太守。 “我的宝贝女儿，你可醒来了，还不快快下床谢谢神僧。”太守握着女儿的手，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神僧，那里的神僧？”白衣姑娘左看看右瞧瞧，除了太守，和随身丫鬟，什么人也没有呀。 太守抬起头，不见了禅师。 “神僧，真乃神僧呀，是神僧救了你，神僧已经走了。”太守感慨万千。 “爹爹，我没有看见什么神僧，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我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美丽的蝴蝶飞来飞去，我跟着一只花蝴蝶来到了一个山谷，那里有一群群的农夫，衣衫褴褛，挥着锄头，在黄土地上锄着地，汗水一滴滴从农夫的脸上流了下来，他们被毒辣辣的太阳晒得焦黑焦黑。夕阳西下的时候，我跟着他们回了家，看见他们吃着黑乎乎的饭，那饭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我不明白他们辛辛苦苦种的粮食那里去了？再后来，我看见一只可爱的蜻蜓，我跟着那只蜻蜓飞呀飞，穿过了黑夜，来到了白天，我的心情像天空飘逸的云，快乐，自在，我唱起了歌，突然那只蜻蜓和我被一张巨大的网，网在里面。我听见一个声音在说，生活处处有网，你就乖乖呆在网里吧。我拼命挣扎，那个声音对我说，不要挣扎，你走出这个网，还会走进另一个网。我实在没有力气了，我抱着蜻蜓，坐在网里，不再挣扎。后来，我听见另一个声音说，快快醒来吧，一切都是梦。走出梦，便没有了网。我努力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爹爹。”白衣姑娘忽闪忽闪着美丽的大眼睛，回忆着梦。 “我的乖女儿，你一定饿坏了吧，来，吃块糕点。”太守说着，递给白衣姑娘一块酥软的糕点。 白衣姑娘吃着酥软的糕点，露出了美丽的笑容。那笑容，自然、纯净、甜美。 欢迎明天继续听青牛说。 第10章 灵芝河畔 “我也做了个梦，梦见乌龟对我说，放了灵芝河里的金鱼，我的女儿就会苏醒。”太守说。 “爹爹，看起来金鱼和我有缘，我一定去灵芝河畔看看。”白衣姑娘睁大好奇的眼睛，幽幽说道。 “为了找到钓到金鱼的渔民，我制造了一批冤假错案，想起来真后悔。如果不是神僧前来，我还会继续寻找下去，那样会让更多的人受到牵连。现在你终于醒了，看起来我梦中的那条金鱼也只是梦而已。”太守说。 白衣姑娘决定去灵芝河畔，她骑着一匹枣红色马，瞒着太守和丫环，偷偷摸摸溜出了太守府。她不知道灵芝河在哪里，她想渔夫一定知道。 “大叔，灵芝河怎么走？”白衣姑娘看见街道一个卖鱼的，上前问道。 “姑娘，出了东城门，一直向东走，看见第一个十字路，沿着有槐树的路走，到第二个路口，沿着有杜鹃花的路走，到第三个路口，沿着一条小溪走，小溪的尽头就是灵芝河畔。”卖鱼的说。 白衣姑娘按照卖鱼说的，骑着马，来到了第一个路口，她看见一排排高大的槐树站在一条路边，她沿着槐树走，来到了第二个路口，她沿着红艳艳的杜鹃花走，杜鹃花把她送到了小溪旁，她沿着小溪流走，来到了灵芝河畔。 灵芝河，是一条宽宽的河流，位于一望无际的草原中间，蜿蜒盘旋，河水清清，无数的鱼不时地吹着泡泡，偶尔调皮地把头露出水面，向两岸的行人眨巴眨巴着眼睛。草原是绿的，绿的一望无垠，悠闲自在的马一会儿在低头吃草，一会儿在狂欢奔跑。灵芝河畔，有许多人，有的在河畔看着自己的水中影子，有的用手和脚拍打着河水，有的静静地握着鱼竿，有的撒下渔网，等待着鱼进网，有的看着网中鱼，有的嘻嘻哈哈，不知道在笑啥…… 白衣姑娘骑着枣红色马，沿着灵芝河畔走着，人们依然各忙各的，偶尔抬起头，看看她，也不打招呼，就各忙各的。难道我不够漂亮，这些人怎不多看我一眼，我好像风一样，在这些人眼睛里。白衣姑娘想着想着，眉毛变成了弯月，心里越来越郁闷。 一位小伙子，看见了她，用不怀好意的眼光打量着她。 “大妹子，来到哥哥这里，咱们拉手手亲口口。”那小伙子嬉皮笑脸从灵芝河畔站起来，走向了她。 多么轻浮的人，在她的眼里，心中那位白马王子应该潇洒倜傥，有高大的身材，能文能武。她讨厌那嬉皮笑脸，她讨厌那玩世不恭的样子。 “真是一个好妞，身材不错，就是眼眉有点问题，一轮弯月，阴气太重。” 她听见灵芝河畔几个混混议论着她，她希望被人关注，可不希望得到如此的关注。她气呼呼，给枣红色马一鞭子，马长啸一声，四蹄生风，带她来到了灵芝河畔的一处人家。 他看见一个青年正在一间茅草屋读书，他高大的个子，浓眉大眼，穿着长长的青衫，青衫有点发旧，但干净。 白衣姑娘把马拴在院子一棵白杨树上，轻轻来到了茅草屋。 “公子，我有点口渴，我能进来吗？”白衣姑娘试探地问。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快快进来！”青年人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微笑着看着她。 她的头“咣当”一下碰在了门框上，她看着被她低半截的门，用手捂着头。 青年依旧微笑看着她，她生气地说“我的头都被你的门框碰伤了，你还笑，你几个意思呀？” 青年微笑说道：“这是你今天访问我，最大的收获。人不能一直抬着头走路，许多时候，需要低着头走路。” “什么歪理邪说，我就喜欢抬着头走路，我从不低着头走路，我要把这个门框挖掉。”白衣姑娘气呼呼地说。 青年人脸上没有了微笑，重新坐下，拿起了书。 “你几个意思呀！我难道不如书？”白衣姑娘气呼呼跺着脚，站在青年对面。 “你不如书，书讲道理，你不讲道理。”青年依然看着书，头不抬，目光不斜视。 白衣姑娘从青年手中夺过书，把书扔在书桌上，坐在他的对面，慢悠悠地说道“没有想到，你还挺犟的呀！本姑娘可不是好惹的，你如此傲慢无礼，我会生气的。我一旦生气了，就会放把火，把这个茅草屋和门框烧掉的。” 还没有等白衣姑娘的话落地，茅草屋就着火了。 白衣姑娘拉着青年的手，逃出了茅草屋。看着在烈火中变成灰的茅草屋和门框，她低着头说：“那火不是我放的，茅草屋不是我烧的，门框也不是我烧的，我就坐在你的对面。” “没有人说你放火的，这会你应该高兴了吧。碰你头的门框被烧了，你想烧的茅草屋也烧了，你应该高兴了吧！”青年说。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没有想到会这样。我一点也不高兴，我希望门框还在，茅草屋还在。”白衣姑娘无比的失落。 “如果茅草屋和门框还在，那样你会高兴吗？”青年问。 “当然，当然，我会高兴的。”白衣姑娘说。 “你看门框和茅草屋不是依旧在那里吗？”青年说。 白衣姑娘抬起头，看见茅草屋还是原来的茅草屋，门框还是原来的门框。 “这不是真的，我明明看见火把茅草屋和门框烧了呀！”白衣姑娘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谁能证明那是真的呀！一定是你眼睛花了，看错了。”青年说。 “如果茅草屋没有烧，你为什么要拉着我的手跑出来呢？”白衣姑娘说。 “你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跑出了茅草屋，我正要问你为什么要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跑出来呢？”青年说。 白衣姑娘看见她的手紧紧地拉着青年的手，她赶紧松开了手，低下了头，脸上火辣辣的，好像中午的太阳晒得起火了一样。这真是奇怪的事，难道是自己眼睛花了，看错了。 “我们还是喝杯茶吧，不要想茅草屋和门框了。”青年说着，递给她一杯茶水。他坐在了一个石桌子旁，她端着茶水，坐到了他的身边。她轻轻地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香味，甘甜、清凉。 “这个家就你一个人吗？”她低着头问。 “嗯，就我一个人。”他看着她，平静地说。 “其他人呢？” “没有其他人，就我一个人。” “我的意思是，你的家人呢？” “我的意思是，没有其他人，就我一个人。如果你愿意成为我的家人，以后遇见同样的问题，我会说，两个人，除了我，还有我的妻子。当然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我们的儿子、女儿、儿媳等等。” “贫嘴。” “小心茶水，不要烫嘴。” 欲知后事如何，请明天继续听青牛说。 第11章 牧马的青年 “你过得太苦了，要自己牧马，还要自己亲手做饭，住的是这样的破屋子。这样吧，你跟着我回家，我求求我家老爷，给你找个活，以后你就可以安心读书，考取功名。”白衣姑娘说。 “可是我已经习惯了在这里住，习惯了牧马，习惯了听着灵芝河水读书，习惯了一边牧马，一边看蓝天白云。”青年平静地说。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呀！大男人应该志在四方，求得功名，衣锦还乡，光宗耀祖。”白衣姑娘气呼呼地说。 “让姑娘见笑了。曾经年少的我，是一个轻狂书生，我激扬文字，指点江山，常常为大事小事喜怒无常，看见落花就伤感，看见潮涨就欢笑。曾经的我，认为我就是大鹏，我有凌云的能力，我想飞到那里就会飞到那里。我讥笑麻雀，叽叽喳喳，没有高远的理想，一天到晚除了觅食，就是睡觉。我到处炫耀着我美丽的翅膀，展示着我冲入九霄云外的非凡能力。我飞来飞去，到处碰壁，我没有后台，没有银元宝，我过不了鬼门关，去不了朝堂。我一次次挣扎着，一次次被碰的头破血流。我渐渐地明白了，属于我的就是这清清的灵芝河和绿绿的草原。我在这里盖了一间茅草屋，放养着五十匹马。灵芝河、草原、马、书，就是我的生活。”青年语调平淡，没有大喜大悲。 “可你是青年人呀！青年人属于奋斗的年华，就该奋斗，怎能结庐在穷乡僻壤、埋志于衣袖。奋斗，在奋斗的年华就应该奋斗！” “不说那些了，我还是给你吹一首葫芦丝吧！”青年人拿起葫芦，站了起来，吹起了葫芦丝。 青年指法娴熟，葫芦丝如行云流水一样不急不缓。白衣姑娘不懂葫芦丝，可她依然能够感到有一种自由自在的美从葫芦丝中流了出来。她看见了一只只美丽的小鸟，自由自在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飞来飞去，轻盈、自在、逍遥。她看见清清的灵芝河唱着情歌流着眼泪，流到了她目光看不见的地方。她看见了一匹匹马听着葫芦丝，悠闲自在地摇着尾巴，在绿油油的草原上散着步。 年轻人终于吹完了一曲葫芦丝，微笑坐到了石头桌子旁。 “吹得不好，让姑娘见笑了。” “很好，尽管我不太懂，但我能够感觉到，有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通过葫芦丝表达了出来。” “是的是的，刚才这首曲子叫《静静的灵芝河》，是我写的曲子，常常我吹给灵芝河听，我原本以为没有人会听到它，没有想到姑娘不但听了，还听出来了我要表达的意思。” “你还是再给我吹一个，最好是表达爱情的。” “好吧，我就给你吹《美丽的姑娘》。”青年拿起葫芦，吹起了葫芦丝。那葫芦丝时而甜美，时而忧伤，时而欢快，时而悲痛。青年吹着吹着，眼角流下了泪。 终于吹完了，白衣姑娘眼睛湿润一片。 “为什么爱有时候甜美，有时候忧伤？”白衣姑娘抬起头，问青年。 “因为许多爱恋的人，常常走不到一起。走到一起的，常常为了结婚，而不是为了爱。”青年放下葫芦丝，语气忧伤，声音落寞。 “不可能呀！因为爱才结婚，怎么变成……” “婚姻常常和地位、金钱联系在一起，而爱是赤裸裸的。一旦爱和地位、金钱联系在一起，赤裸裸的爱就像纯净的灵芝河水被污染了一样，失去了自己。” 白衣姑娘沉默了，她看见白杨树上一片落叶飘到了她那枣红色的马蹄下。她看见了草原上自由自在散步的马慌乱地跑进了茅草屋后面的马棚。远处尘土飞扬，一队人马飞奔而来。 “找你的人来了，姑娘！”青年对白衣姑娘说。 “你怎么知道他们来是找我的？”白衣姑娘不解地问。 “姑娘总爱抬头挺胸走路，谈吐不凡，想必是官宦人家。看姑娘一人一马，想必是偷偷摸摸溜出来的。观远处人马停停跑跑，一定是沿路找人。”青年说。 “我是太守的女儿，如你所言，偷偷跑出来的。为了不让他们打扰你，我还是离开为好。我还会来看你的！”白衣姑娘说着话，解下马缰绳，跨上马，向远处的一队人马跑去。 “小姐，你出来也不给奴家说一声，老爷来房子看你，不见了你，他大发雷霆，出动兵马到处找你。奴才想，小姐一定是听见老爷说灵芝河有金鱼，跑到了灵芝河畔，果然在这里找到了你。”白衣姑娘的随身丫环像发现了活宝一样，急急忙忙地说着。 “是呀是呀！还是你了解我。” “小姐见金鱼了吗？” 金鱼，她本来是来看金鱼的，却忙着和那个青年说话，忘记了金鱼。金鱼，到底长个啥样子呢？她总不能给别人说，她偷偷摸摸溜出来，和一个陌生的落魄书生谈天说地吧。对，应该说，看到了金鱼。 “看见了，一条浑身闪闪发光的金鱼，特别好看。”白衣姑娘笑着说。 “小姐，你在那里发现那金鱼的呢？让奴才也看看，最近满城都在传说金鱼。有的说那条金鱼已经被一位禅师带走了，人们看见金鱼在禅师的衣服里游来游去；有的说那条金鱼变成了一位青年，白天在灵芝河畔牧马读书，晚上连人带马钻进了灵芝河。”丫环说。 “什么？一位青年，牧马的青年？你从那里听来的？”白衣姑娘语气急切，问着身边的丫环。她突然想起了，和她谈天说地的那个牧马青年，是不是就是金鱼变的。 “小姐，满城人都传言着，传得纷纷扬扬。” “人们还传说啥？” “人们还说，今天早些时候，看见一个白衣姑娘，走进了那个牧马青年的院子，随后那个院子被烧成了灰烬。那个青年和白衣姑娘不见了，马也不见了，人们说，可能他们都被烧死了。我听见这些传言，可害怕了，小姐常穿白衣，大家都叫你白衣姑娘，我还以为你……” “你还因为我死了吧！” “不，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何况小姐怎么会和金鱼怪在一起呢！一定是另一个穿着白衣的姑娘，可惜那个姑娘葬身火海了。” 白衣姑娘想起，她明明白白看见火把茅草屋和门框烧了，可一低头一抬头的瞬间，她明明白白看见茅草屋和门框还在。那个被烧死的白衣姑娘是谁？和她谈天说地的青年是不是金鱼怪？她越想越乱，马蹄的“嗒嗒”声，烦躁地敲打着她乱蓬蓬的思绪。 欲知后事如何，请明天继续听青牛说。 第12章 植物人 白衣姑娘跟着卫队回到了太守府，太守怒气未消，下令把贴身丫头拉出去打三十大板。 “爹爹，这不是丫环的错，要打就打女儿吧。是女儿听说灵芝河有金鱼，非常好奇，又怕爹爹不让我出去，所以瞒着您和丫环偷偷摸摸溜出城的。”白衣姑娘挡住了前来拉丫环的兵丁，对太守说。 “你大病初愈，傻乎乎一个人溜出城，要是遇见恶人怎么办？” “爹爹，在你的管辖范围内，人民安居乐业，商贸发达，百姓路不拾遗，怎么会有恶人。”白衣姑娘端给太守一杯茶水，微笑着说。 太守听见自己的女儿夸奖他，脸上的怒气终于没有了，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可是我还是担心你，毕竟你已经长大了。到了出嫁的年龄，今天云南王爷派人来提亲，他家的二公子一表人才，又是一方诸侯，我来争取你的意见，不见你，我就答应了。一个月以后举办婚礼，最近你就收拾点针线活，不要再乱跑了。毕竟你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大大咧咧跑出城，有损我和你的形象。”太守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女儿。 “爹爹，你怎能不征求我的意见，就随便答应人家了。婚姻大事是女儿一生一世的大事，怎能如此草率呢？云南王爷的二公子长什么模样，瘸子还是背罗锅，我知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嫁给他。我誓死不从，我的幸福我做主。”白衣姑娘气呼呼地说。 “自古儿女婚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没有商量的余地。”太守喝着茶水，语气坚定，不容商量。 “那你让女儿死了去吧，你就当女儿没有来到这个世上。”白衣姑娘说着话，跪在地上向太守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含着泪冲向了走廊的铜柱子。 一切都太突然，一切都出乎意料，太守府乱成一锅粥。鲜红的血染红了铜柱子，染红了走廊的灰砖。白衣姑娘昏死了过去，太守抱着自己的女儿，老泪纵横，叹息道：“我的乖女儿，我也是为了让你找个好婆家呀。想那云南王爷，坐镇西南，呼风唤雨，绫罗绸缎不计其数，金银珠宝无数，许多官宦人家的女子想嫁也嫁不过去；何况云南王爷，握兵自重，当今圣上都不敢得罪，我小小的一个太守，怎么敢得罪呀！他的儿子瘸子也好，背罗锅也好，傻痴呆也好，都要嫁给他呀。我也是身不由己呀，我的女儿。” 一位郎中背着药箱急急忙忙走进了太守府，白衣姑娘被抬进了她的绣房。郎中为她敷上了止血药膏，开了一副活血化瘀的草药。丫环拿着草药走出绣房，熬起了药。 “我的女儿……”太守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问医生。 “大人，容我直言，贵小姐恐怕一年半载不能苏醒，她的颅脑损伤严重，性命堪忧。”郎中尽管战战兢兢，但直言不讳。 “请你一定想办法救活我的女儿，我愿意散尽家产，为女儿治病。”太守留着泪，握着女儿的手，语气凄凉悲切。 “请太守原谅，我实在没有回天之术。贵小姐大病初愈，本来身体虚弱，今天又受如此伤。请太守另请神医，原谅我这个庸医吧！”郎中战战兢兢跪在太守脚下，低着头，说着。 “罢了罢了，管家拿些银子打发他走吧。”太守头不抬，摇摇手。 郎中随着管家走出了白衣姑娘的绣房，管家端出一盘碎银，郎中没有收，急匆匆走出了太守府，回到了医馆。 “翠，赶紧收拾东西，我们连夜出城。”郎中对一位低个子姑娘说。 “老爷，我们的医馆开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关门，连夜去那里呢？”名字叫“翠”的姑娘站在原地，不解地问。 “太守的女儿，今天头碰铜柱，生命危在旦夕。太守就这一个女儿，视如掌上明珠，她如果死了，一定会悲痛欲绝，一定会迁怒于我。我们还是逃命要紧，没有了药馆，我们可以重新开，没有了命，什么也没有了。”郎中一边收拾着书籍，一边说着，“你赶紧把细软收拾一下，装到马车上，越快越好。” 在稀稀落落的星光照耀下，一辆马车拉着郎中和一位叫“翠”的姑娘，连夜出了城门，消失在了远方。 半夜三更，白衣姑娘气息奄奄，有出气没有进气，太守派兵丁来找郎中，郎中所开的医馆门紧锁。兵丁破门而入，医馆除了坛坛罐罐和一些中草药外，没有其他。兵丁破口大骂着，回到了太守府。太守大骂兵丁，跑遍城，挖完老鼠洞，也要把那个郎中找回来，不然提头来见。兵丁最了解太守的脾气，杀人如麻，自从太守的女儿被神僧救活以后，太守彻底变了一个人，爱民如子，对兵丁也爱恋有加。可这次太守的女儿生死两茫茫，太守重新变得脾气暴躁，如果找不到这个城里最好的那个郎中，他们的头落地对太守而言，就是踩死一只蚂蚁的事。 数千兵丁在城里城外，找着丢失了的郎中。黑夜，鸡飞狗叫，马蹄声、小孩的哭声、破击门声、兵丁的叫骂声，交杂在一起。 天终于亮了，白衣姑娘没有死，依然昏迷不醒，数千兵丁依然没有找到丢失了的郎中。寻找郎中的兵丁头没有落地，太守府城门外，贴着一个告示。告示大意是，太守的女儿，头意外碰伤，至今昏迷不醒，能救活太守女儿的，太守愿意出百金答谢。 城里城外的人们看着告示，议论纷纷。想那百金太有诱惑力了，农夫一日三餐也就值几串铜钱而已，谁拥有了百金，就可衣食无忧。许多郎中抵不住诱惑，纷纷走进太守府，随后纷纷低着头，脚步匆匆走出太守府。 “百金求医”的故事越传越远，传到了云南王爷府。 “公子，太守的女儿头意外碰伤，昏迷不醒，太守发出百金求医的告示。你看我们要不要带着王府最好的医生去看看，一来为了治病，二来顺便看看她的伤情。如果她真的碰傻了，我们还是早早退了婚约，免得耽误了公子的终身大事。”一位扁鼻子、斜眼睛的人对一位公子说着。他面前的那位公子，身穿绫罗绸缎，正在斗蛐蛐。 那位公子停止了逗蛐蛐，对扁鼻子说：“叫上王府的薛医生，准备四匹快马，带上带刀侍卫李成，现在我们就去太守府看看。” 一行四人，骑着快马，走出云南王府，像太守府奔去。 “报告老爷，云南王爷家二公子一行四人求见。”管家抱着官服急急忙忙跑进白衣姑娘的绣房，对太守说。半个月过去了，太守无心理政，天天守护在女儿身边。白衣姑娘依然昏迷不醒，却日渐消瘦。 “快快把官服给我穿上，我要去迎接他们。”太守猛不丁听见云南王府二公子来了，头上惊出一身冷汗，急急忙忙穿好官服，跑着来到城门。 “不知二公子驾到，手下人多有怠慢，还望二公子见谅，快快请进。”太守低声下气地说。 “岳父大人客气了，我听说飞霞生病了，特带王府最好的薛医生前来，请带我们去她的房间。”王府二公子下了马，摇着蒲扇，摇摇摆摆引着随从，跟着太守走进了白衣姑娘的绣房。 “噢，一个多月没有见，她那轮弯月越来越弯了。想那天在城外红云渡口，我看见她眉毛弯弯，像一轮弯月，朦朦胧胧，我就爱她这个样子。可如今这轮弯月没有了生气，死气沉沉。可惜，可叹。”二公子叹息着。 薛医生一边号脉，一边摇着头。良久，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吐出了几个字：“姑娘将会变成植物人，从此以后没有意识。” “植物人，我堂堂一个王子，怎么会娶一个植物人为妻子。对不起，太守，我和飞霞的婚姻取消。”云南王府二公子气呼呼扔下一句话，带着薛医生、王府管家，头也不回走出白衣姑娘的绣房。带刀侍卫李成拉来坐骑，他们骑着马，飞驰电闪般出了太守府。 “可叹啊！我可怜的女儿呀，为了不嫁给这个人，碰铜柱反抗婚姻。看这个薄情的人，我终于明白，她是对的。苍天呀，救救我的女儿呀。如果我的女儿这次能够苏醒，我一定给她自由，让她有选择爱的权利。”太守无限的伤感。 “老爷，那个神僧也许能救活小姐。”管家对太守说。 神僧，对，那个神僧一定能救活自己的女儿。太守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兴奋的站起来，对管家说：“吩咐兵丁，去找神僧，一定要给我找到，把他给我请回太守府。” 神僧在哪里？满城是尽带黄金甲的兵，城外是带刀带矛的兵，百姓惊慌失措地望着来来往往的兵，以为战事来临，紧张过后，才知道这些兵在找一个禅师，曾经在灵芝河畔静坐的那位禅师，曾经救活过太守女儿的那位禅师。人们很感激这位禅师，是他建议太守爱民。自从那位禅师进了太守府以后，兵丁不再扰民，太守勤于民事，修渠灌溉，百姓安居乐业。可这次太守女儿生病后，一切都乱套了。上千兵丁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窜，鸡飞狗叫，前一段找郎中，现在又找禅师。 禅师那里去了，兵丁没有找到，白衣姑娘却变成了植物人。 太守府外有座山，山里有棵树，高耸入云，三个人手连着手才勉强能抱住那棵树。一位穿着青衫的青年每天坐在那棵树上，总会吹一阵葫芦丝。葫芦丝哀伤、凄凉，随着风，吹进了太守府，吹进了白衣姑娘的绣房。每次听见葫芦丝，白衣姑娘的眼皮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动几下，但眼睛还是闭着的。葫芦丝停了后，眼皮重新死一样的没有了动。细心的丫环发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报告了太守。太守命人把那个吹葫芦丝的请进太守府，专门对白衣姑娘吹葫芦丝。 穿着青衫的青年被一队兵丁带到了太守府，带进了白衣姑娘的绣房。 “你的葫芦丝，我不喜欢听，但我的女儿听见你的葫芦丝，眼皮会动。我愿意支付你工钱，请你为我的女儿吹葫芦丝。”太守对青年说。 青年没有说什么，拿起葫芦，手法娴熟，吹起了葫芦丝。葫芦丝一会儿优美，一会儿悲伤，一会儿甜甜蜜蜜，一会儿凄凄惨惨。白衣姑娘的眼皮动了一下又一下。 “我的女儿喜欢听葫芦丝，只要你能够把我的女儿吹醒。太守府的东西，你喜欢要什么就拿什么！”太守对青年说。 从此以后，青年住在太守府，日夜为白衣姑娘吹着葫芦丝。一个月过去了，白衣姑娘眼皮动的次数多了，眼角有时候会流泪。半年过去了，白衣姑娘偶尔会睁开眼睛看一下，随后便闭上了。葫芦丝依然不断，春天的花开了又落了，冬天的雪落了又消了，春天的花又开了。白衣姑娘终于能够睁开眼睛了，她依然不会说话，坐不起来，但她的脸会随着葫芦丝一会儿喜悦，一会儿悲伤。她终于有知觉了，太守府重新恢复了平静，太守重新爱民，一切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欢迎明天继续听青牛说。 第13章 苏醒 如果，我一直沉默，你是不是也会一直不语？我不知道答案。但我知道，如果你一直不语，我会静静守护着你，直到永远。多少年的等待，多少年的漂泊，轻轻相拥在随风而去的葫芦丝里，逆流成河。生命，是一场懂的爱恋。若，你懂。为你注册的情深意长，三生三世有效。从陌生到熟悉，只是一朵花开的距离，被岁月恩宠的除了山清水秀，还有你我，连同我们不变的爱恋。守着平淡烟火，我吹着葫芦丝，你静静地倾听，无语的日子，心与心彼此相爱，相互取暖。日子，终究在陪伴中一天天走远，而我，只是默默相对，静静相爱。季节轮回无数，爱恋始终如一在生活的梗上潋滟。与葫芦丝对酌，煮一盏清欢，对着平淡岁月，轻轻地吹呀吹。缘分，或深或浅，或长或短。经过烟火流年，总会安静如初，始终无悔这一场淡淡相逢。心里有念，时光含香，温暖着守候的执念。 不知过了多少春秋，不知经过多少落花流水，吹着葫芦丝的青年，吹烂了青衫，吹白了满头黑发。太守府，古道边，绣房里，葫芦丝飘来飘去。想能有一颗静如秋水的心，和你执手流年，看淡淡烟火，在岁月里旖旎。握一路懂得，看一程又一程的山清水秀，让心在相依中安然。不再去想，那年灵芝河畔的茅草屋，是否还会在下一场烟雨朦朦中有你和我微笑着面对。也不再去问，明年的春天，是否还会开出同样的结果。若，你懂。许一朵岁月，于尘世里盛放安然，如果顺流而下，可以漂到有你的岸，与你共守一场梦。那么，我愿洗尽铅华，着素颜清裳，陪你一梦千年又千年。 城里城外的人，听着葫芦丝，送走了一个个黄昏，迎来了一个个黎明。人们听出了悲伤、听出了凄美、听出了执着。白衣姑娘终于苏醒了，她流着泪，静静地看着吹着葫芦丝的青年。青年的青衫变成了破衫，黑发变成了白发，葫芦丝凄美、忧伤。 “公子，小姐醒过来了！”丫环高兴地喊起来。 青年停止了吹葫芦丝，弯腰抱起了白衣姑娘。 “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见我一个人在一条淤泥路上走着走着，漫无目的走着，不经意双脚陷入了沼泽地，四处荒无人烟，到处是烂泥和臭水，没有人，连飞鸟也没有，死一般的寂静，我拼命挣扎，身体却越来越下陷。我认为我会死在那里，当我万念俱灭时，一阵风送过了葫芦丝，我仔细听，听出是你曾经吹过的《静静的灵芝河》。我的心开始狂跳，我想活下去，我的血液重新沸腾，我依稀看见了你，看见你微笑着向我招手。看见你跑步而来，我呆在原地，我拼命喊着，不要过来，前面是沼泽。可你依然跑着，比以前还跑得快。我看见你也陷入了沼泽，我流下了泪，你努力向我移动着，我努力向你靠近着。一点点的移动着，一点点的靠近着，我们终于到了一起，我们流着泪，拥抱在一起，我们终于手拉手走出了沼泽地。”白衣姑娘躺在青年的怀里，语气微弱地对青年说。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大病初愈后的笑容。 “飞霞，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霞！不要说了，你的心我明白。”青年对白衣姑娘说。这是他第一次抱她，这也是她第一次被异性朋友抱。她闭上眼睛，感受着来自胳膊弯弯的温暖。 “小姐，公子，老爷来了！”丫环急乎乎跑进绣房说。 青年把白衣姑娘放在了床上，他静静地站在床旁。 “我的好女儿，你终于醒了！”太守大步流星走了进来，看见苏醒过来的女儿，无比的高兴。 “爹爹，都是女儿的错，让爹爹担心受怕了。”白衣姑娘想挣扎着坐起来，但身体虚弱，没有成功。 “不要动，我已经吩咐丫环给你熬阿胶浆去了，喝了阿胶浆，你的身体慢慢就恢复了，现在还虚弱，你还是不要急着起床。”太守坐在白衣姑娘的床头，劝说着她。 “谢谢爹爹。” 太守抬起头，看了看青年，对他说：“多亏公子吹葫芦丝，是你的葫芦丝唤醒了我女儿。你要什么，随便说，只要我太守府有的，你随便可以拿。” “谢谢大人，我什么都不要。”青年低着头说。 “既然这样，你以后就留在我府，原来的都尉因病过世，你就做都尉，掌管太守府的军队。”太守说。 “谢谢大人的好意，小人不才，没有能力管理军队。小姐病好后，我就告辞。” “不，你不能走！”白衣姑娘气喘吁吁地说。 “我的女儿病还没有彻底好，一切等我女儿病好了再说，你就留下继续为她吹葫芦丝吧！” “谢谢大人，我愿意为小姐吹葫芦丝，直到她彻底康复。” “好吧，我还有点政事要忙，你们聊聊。”太守站起来，走出了绣房。 “你为什么不提亲，为什么要离开我？”白衣姑娘流着泪说。 “我不能趁人之危而提亲，何况……” “何况什么，何况我是个病人，是吗？何况我配不上你，是吗？” “小姐，我的心永远只容你一个人，无论你无语，还是生病，我的心都不会离开你。” “可你不是说你要走吗？我病好了你就走吗？” “我非常非常爱你，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你为什么要吹葫芦丝把我唤醒？没有你，我宁愿去死！”白衣姑娘哭着，气息微弱，生命在生和死之间徘徊着。 “不要说这些了，我给你吹葫芦丝吧！” “不，如果你以后还要离开我，就让我现在去死。你现在救活了我，今后却要留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生活在这个世界，那样我还不如现在就去死。” 太守站在绣房外，听着他们的谈话，摇摇头，叹息着，走了。 “我只是一条金鱼，我爱慕你，幻化成人形，在灵芝河畔和你相见。那次分别以后，我准备去观音菩萨道场那里听经，早早超生成人，却得到了你昏迷不醒的消息。我悲痛欲绝，来到了太守府旁的一座高山上，山上有一棵参天大树，我天天坐在大树上面吹葫芦丝，表达我对你无限的思念。后来太守府兵丁叫我来为你吹葫芦丝，我随着兵丁走进了你的绣房。看见你昏迷不醒，我日日夜夜为你吹葫芦丝，看着你，盼着你早早苏醒。我想一直就这样陪着你，你醒来也好，不醒来也好，我愿永远陪着你，可我毕竟是一条金鱼怪呀！我爱你，但我不能害你。我越爱你，就越伤心，我越想得到你，却越害怕伤害你……” “不，不要说了。你是人也好，是金鱼怪也好，我都爱你。你如果是人，我就爱你这一个人；如果你是金鱼怪，我就爱你这一条金鱼怪。我生生世世是你的，你为人，我为人；你为金鱼怪，我就为金鱼怪。” “可是……” “不要可是了，我求求你，抱抱我吧！” 青年紧紧地拥抱着白衣姑娘，窗外的喜鹊偷偷地看着他们。 “报告太守，一位和尚求见。”一位兵跑进来对正在伏案读书的太守说。 “请他进来吧！”太守头不抬，依然看着书。 兵引着一位和尚走了进来。和尚环视四周，对太守说：“我今天云游到此处，发现你府邸有妖气，特来捉妖怪。” “和尚，笑话。你是不是想要几个钱花，故意吓唬本太守呀！”太守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看见和尚大肚便便，手里提着禅杖，一脸横肉。 “灵芝河中有条金鱼，成了怪，我捉拿它，追来追去，却没有它的足迹，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唯独太守府没有找，我想这个金鱼怪一定在太守府。”和尚不依不饶地、粗声粗气地说。 “胆大包天的和尚，还想搜查太守府！我念你是出家人，不计较你的胡言乱语，还不快快给我滚出府去！”太守怒气冲冲，和尚被兵丁押出太守府，摔在了大街上。和尚爬起来，挺着大肚子，拿起禅杖，灰溜溜跑了。路过的人，看见和尚狼狈不堪的样子，笑着骂道：“呸！臭和尚，还捉什么金鱼怪，连几个兵丁都奈何不了！” “报告大人，小姐的随身丫环要见你。” “让她进来。” “报告大人，我刚听见小姐和那位公子谈话……”丫环跪在地上，低着头说。 “大胆奴才，你竟敢偷听你家主子的谈话，还跑出来告诉我。不忠不义的奴才，来人，拉出去给我杖责三十大板！” 两个带刀侍卫走进府衙，拉起跪在地上的丫环。 “大人，饶命啊！我听见那个青年说，他是金鱼怪。” “大胆奴才，还敢妖言惑众，给我拉下去狠狠打！” “大人，饶命呀，小女子再也不敢了，都是我胡说八道。” “把那个奴才给我拉进来。” 两个带刀侍卫把丫环重新拉了进来。 “大胆奴才，你听见那个青年说，他是什么？”太守坐在虎皮椅子上，目光炯炯，瞪着跪在地上的丫环，问着话。 “报告大人，我什么也没有听见。” “那你跑来，找我干什么？” “报告大人，小姐的阿胶浆完了，我来请示大人，要不要给小姐继续熬阿胶浆。还有那个吹葫芦丝的青年青衫破了，要不要给另做一套青衫。” “管家，取十两纹银给她，让她为小姐买张上好的毛驴皮，继续熬阿胶浆，还有为那个青年做身青衫。” 管家引着丫环走出了府衙，来到了库房，取出十两纹银，交给了丫环。 “管家，我今天的确听见……”丫环手里拿着纹银，不甘心地说。 管家打断了她的话，声色俱厉对她说：“你如果想活命，就闭嘴。许多时候，即使你说的是实话，也请你闭嘴。人活着，许多时候，都说着废话，让人讨厌的废话。闭上你的嘴，干好自己的事。” 丫环战战兢兢拿着纹银走了，她不理解，为什么她说实话，却没有人愿意听。她明明白白说了实话，却差点命丧黄泉。她明明白白撒了谎，却捡回来了命。 欢迎明天继续听青牛说。 第14章 隐退 话说李云做了“忠义将军”以后，率军一路北行，很快攻占下了“迷鸟山”周围的八县一州，清兵纷纷向北溃败而去。就在这个时候，在南京的南明皇帝被清廷所杀。 想当年，正当清军要打进山海关时，农民起义军在“闯王”李自成的率领下攻进了北京，明崇祯帝被迫自杀。不久，防守山海关的明将吴三桂勾引清军入关。李自成的起义军在山海关和清军展开了恶战。清军终于在山海关打败了李自成的起义军，乘胜向北京进军。1644年5月，清军进占北京。 那时候，明朝在南京的一些文臣武将，决计拥立朱家王室的藩王，重建明王朝。就在这年5月，他们拥立福王朱由崧做皇帝，在南京建立政权。南明政权一建立，就想联合清朝，镇压农民起义。但是，清政府是决不允许南明弘光小朝廷存在的。它要消灭农民军，也要消灭弘光小朝廷，统一全中国。1645年春，在陕西方面取得胜利的清军移师南下。这时，弘光政权内部正进行着激烈的党争。驻守武昌的左良玉部队于3月顺江东下，要“清君侧“，马士英急调江北四镇兵马迎击左军，致使江淮防线陷入空虚。史可法被排挤出南京到扬州督师后，根本不能指挥那些骄兵悍将，因此也无法做出抗清的有效布置。4月，清军抵达扬州城下。史可法率兵进行了顽强抵抗。25日，城陷被俘，史可法不屈遇害。5月，清军攻入南京，弘光政权覆灭了。福王本人在城陷前出奔，不久亦被俘，次年被处死于北京。 李云想起了这些变故，想起自己也就是一个饥民，带着四万多和他一样为了吃饱肚子的饥民，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帜在抗清。如今南明政权已瓦解，他和他的将士们将何去何从。 在中军大帐，李云召开了军事会议，参会的有二十二名将军。 李云说：“各位将军，自从迷鸟山战斗后，我们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现已有将士四万八千多名，攻占八县一府，战马一万多匹，粮草充分。可弘光皇帝已被满清所杀，今后我们何去何从，今天我们商议一下。” “我们愿听从将军吩咐！”二十二名将军齐声说。 李云说：“观最近战事，每次和我们作战，冲锋在前的总是降清的明兵，八旗兵总在最后。如果我们投降了，满清一定会派我们去冲杀依然抵清的各方义军，我想这不是我们所愿意的。如果我们继续抵抗，恐独木难支，吴三桂已率二十多万兵逼近我们。想来大明气数已尽，满清统一中国是迟早的事。我不愿意再一次看见流血，意欲隐退深山。各位将军随我出生入死，我很感激。大家是降是战，自己决定。如果想继续抗清，离我们不远有郑成功将军的队伍，大家可以去投奔郑将军。郑成功将军有勇有谋，气宇轩昂，已连克数镇，收复失地多处，现已率兵逼近南京。” “将军，我们都是你的兵，你不能弃下我们不管呀。” “各位将军，感激这些年来大家对我的信任。其实我不是陈忠义将军，他已战死。我只是一个饥民，在乱骨岗，我穿上了陈将军的战袍，被兵丁误认为是陈将军。我原担心受怕，害怕大家认出我。现在我要隐退，就实话告诉大家，我的真名叫李云，你们心中的陈忠义将军早都死了。”李云说出压在心中的秘密，感觉轻松多了。 “将军，无论你是陈忠义，还是李云，我们都信任你，愿意跟随你。” 尽管众将再三挽留，但李云退意已决。李云脱下战袍，在众将的挽留下，走出了中军大帐，他感到了莫名的轻松。 他骑着马，走呀走呀，走到了一处深山老林。他拉着马，在深山老林走呀走，看见了一条小溪水，淌过小溪水，有一条长满了苔藓的巷道。沿着古老的巷道，他牵着马走到了林木深处的一座小山峰下。他看见了一座庭院，庭院长满了乱草，依小山峰而挖的三孔土窑洞，一孔破烂，两孔完好无损。土窑洞里有锅盆碗筷，有斧头锯子，有米面柴油。蜘蛛网布满了土窑洞，主人不知那里去了。门，没有上锁，书架上的书落满了尘土，笔墨纸砚被尘土被掩。他打扫了土窑洞，用铁锹铲掉了庭院的乱草，成了这座庭院的新主人，他给庭院起名为“云斋”，给古巷道取名“青草巷”。从此，他以打柴守猎度日，闲了也看看书。不知春秋，也不知外面是个啥朝。 一天，李云狩猎回来，提着一只野鸡走进灶房，准备去煮鸡，却看见餐桌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野兔肉。他四处张望，没有看见人。他走到庭院，大声喊：“是那位客人，请出来相见。” “郎君，是我，不要喊。”一位蜂腰女郎，提着竹篮，竹篮里面装满了蘑菇，缓缓从树林深处的山脚下走来。 李云想，她可能就是这里原来的主人。 “郎君，我出去了三年，今日回到家。看见庭院洁净，窑洞干净，还认为是那位客人光顾我的寒窑呢，没有想到是一位潇洒倜傥的青年。”女郎一边笑嘻嘻说着，一边走到李云身边，用她的纤纤玉手拉着李云的手走进了窑洞。 “实在不好意思，我以为这所庭院的主人遗弃了它，所以就住了进来。我收拾一下，就搬出去。”李云低着头说。 “不要呀，郎君，这方圆百里，深山老林，那里有人家。我也实在寂寞，我们就结伴而住，不是更好。”女郎说着，放下竹篮，用手搂住李云的腰。 一股花香扑鼻而来，李云迷恋那香气，伸手抱住了那蜂腰，欲行夫妻之事。 “不要急，郎君，奴家以后都是你的人，天长日久，不必急于一时。我已经为你摆好了酒，咱们喝一杯酒，待奴家为你跳支舞。” 女郎倒了两杯酒，自己端了一杯，给李云给了一杯。 “来，郎君，干了这杯酒，奴家就是你的人了。” 李云端起酒喝了，女郎也爽快地喝了。喝了酒的女郎，身体轻轻，跳起了舞。粉红色的裙带在舞中飘来飘去，像美丽的云。她步伐轻盈，浅笑嫣然，太美了。李云赞叹着，欣赏着，幽幽地说道：“此生此世，有此女郎陪伴，足矣！” 欢迎明天继续听青牛说。 第15章 白兔精 自从女郎来了以后，李云突然感觉世界变了。人来到世界上，除了打打杀杀、吃喝玩乐，还有更美好的事，那就是和心爱的人一起手挽手漫步、聊天、生活。女郎成天陪伴着李云，一起狩猎、一起砍柴、一起做饭，生活过得有滋有味。一天，女郎对李云说：“郎君，马上要到冬天了，我准备去外面买点冬衣，看你那衣服已经破旧不堪，挡不住寒风。”李云对女郎说：“我也已经几年没有出山了，正好陪娘子去外面转转。” 李云和女郎，手牵手，走出了青草巷，跨过小溪流，天便黑了。“郎君，我们刚刚走出深山老林，天便黑了。我们需要加快脚步，往前走，看看前面有没有人家住宿。”“娘子说得对！”李云和女郎加快脚步，急急忙忙走着。约摸走了两个多小时，一座高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高山到处长满了树，一条小径从山脚下蜿蜒盘旋，爬上了山。李云拉着女郎，沿着小径，借着月光，他们来到了半山腰，他们终于看见了灯光。走近灯光处，柴门紧锁，庭院静静。“有人吗？”李云大声喊着，用手敲着门。院子传来了脚步声，一位童子打开门，用眼睛看着他们。“天黑夜静，风高秋凉，我们想在此住宿一晚。”李云对童子说。“好吧，师父今天走时对我说，今天有贵客来访，叫我好好招待，不能怠慢。我等到日落也没有等来一个人影，我刚刚想师父一定是在哄我，害怕我跟着他云游，故意借口留下我。没有想到果然有贵客，不是一个，而是两个贵客。”童子说着，引着他们走进了院子，走进了一间木头搭建成的木房子。木门、木窗子、木缘、木床，木头桌子上摆放着野果，围着木头桌子摆放着两个木头椅子。“这些水果是为你们准备的晚餐，师父走时已经吩咐我给你们准备好了。”小童说着话，招呼李云和女郎坐下，给他们倒了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水，放在了木头桌子上，说道：“你们也走了好长时间路，应该累了吧！吃了喝了，就在这间屋子休息。”小童说着，挪动着步子到了门口。“等一等，我想知道，你们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为何知道我们要来？”李云站起来，好奇地问。“我的师父，高高的个子，消瘦的脸，长长的胡须。至于他为什么知道你来，问我，我也不知道，那你需要亲自问他老人家。”“不知道他去了那里？”“师父云游不定，有时候一年半载回来一次，有时候终年不回家。”“师父贵姓？”“师父没有名字，听上山的樵夫称呼他为无影道长。”小童说着话，关了木门。 “娘子，你家离此处近，可知无影道长?”李云问。 “郎君，我家尽管离这里不到二百里，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叫无影的道人，我的父母也没有给我提起过此人。”女郎说。 “真也奇怪。想来，我也退隐在深山老林有四年多了，我不知道外面的人，除过娘子，也没有见过外面的人，可这个道长好像知道我们的行踪。”李云对着微弱的灯光，不解地说着。 “是呀，郎君，这个地方诡异，我们还是下山，另找个住宿的地方。” “娘子，可方圆到处是荒山荒沟，那里有人家，即使我们找到了人家，半夜三更，人家也不会给我们开门的。” “是呀，郎君，那我们就将就睡一晚，明天早早起来，继续赶路。” 李云躺到木头床上，拉女郎上床，女郎刚到床沿，便被木头床弹出了木门。女郎抱着肚子在木门外的院子打着滚，脸色苍白。李云吓坏了，赶紧跑出搀扶起女郎。 “郎君，我们赶紧走，走迟一点，我命恐怕要丢在这里。”女郎脸色苍白，气喘吁吁。 “好吧，我们现在就走。”李云抱着女郎，脚步匆匆向柴门走去。刚到柴门，李云怀中的女郎像气球一样轻飘飘离开了他的怀，落到了柴门槛上。女郎被柴门槛弹出了门，沿着上山的小径滚下了山。李云连滚带爬到了山底，抱起了女郎。女郎闭上了眼睛，李云伤心地哭起来。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女郎的身体上，眼泪所到之处，女郎的身体便化成了雾。女郎没有了胸部，没有了腰，没有了胳膊和腿，李云抱起了女郎的头，头也没有了。他擦干眼睛，没有了女郎。女郎身体幻化成的雾气慢慢聚在一起，变成了一只受伤的白兔躺在他的面前。 “郎君，我是一只白兔精。许多次，你打猎，看见我不射箭。我很感激，我终于修炼了一点仙术，可以幻化成人形。我本想和郎君就这样恩恩爱爱一生，可今日误入了无影道长的道观，被道气所伤。我们的夫妻缘分已尽，望郎君珍重，奴家去了。” 李云吃惊地看着白兔，白兔说完话，身体慢慢蜷缩在一起，化成一道白烟，消失在了茫茫原野。 “我的娘子呀！无论你是什么怪，什么精。我爱你呀！我爱得死心塌地，爱得天昏地暗，爱得不能自拔。没有你，我以后咋生活呀！”李云放声大哭，天亮了，一位樵夫听见哭声走了过来。问李云：“先生，哭声悲切，想必死了亲人。”李云伤心地说：“我和我的娘子，准备去外面买过冬的衣服，天黑了，没有地方住宿，上山走进了一处道观，我的娘子被柴门弹出了道观，滚落到了山下，死了。”樵夫说：“先生，那你的娘子一定是妖精变得。经过长年的战乱，白骨累累，人越来越少了，人开始讨厌自己是人，为人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参加无休止的战争，可妖怪却想方设法变成人，幻化得人模人样，混迹人间。许多妖怪，经过此山，都会被山里的道气所伤，原形毕露。这些妖怪，一般到了山底都会原形毕露，能够到道观的，都是善良的、有一点仙气的妖怪。想必你的娘子，生情善良，为妖怪期间，没有做过坏事，所以才有幸到了山腰，见到了道观，吃了道果。” “大叔，你一定有办法，救活我的娘子。我的娘子的确是妖怪，是白兔妖怪。可她善良，我们彼此恩爱，形影不离，我不能没有她呀。天可塌，地可陷，我不能没有我的娘子呀！求求你，想办法，救救我的娘子。”李云跪在樵夫的脚下，哭着央求着樵夫。 “前天，我上山见到了无影道长，他对我说，最近有一个叫李云的人上山，想那李云，本来是我道中人，却误入红尘，不能自拔，最近又被白兔精所缠，可惜可叹。你刚才提起白兔精，那你一定是李云吧！”樵夫放下斧头，坐到了李云身边。 欢迎明天继续听青牛说。 第16章 情为何物 李云说：“还望大叔，多多指点迷津。我即使有心修仙，却也见不到无影道长，怎么去修。听道观小童说，无影道长无影无踪，有时候一年四季都不回道观，我怎能找到他。” 樵夫说：“上次上山打柴，我碰巧听见无影道长和另一位道友谈话，他们说今天将在道观迎接仙友，到时候五山八岛的道人都会前来。现在，天已经大亮，无影道长应该回山了。” 李云辞别了樵夫，向道观走去。走近道观，李云看见柴门大开，小童在扫落叶。 “无影道长，回来了没？”李云问小童。 “师父半夜已回，现在在后亭和师伯谈话。”小童用手指着。 顺着小童指点的方向，李云看见远远一座木质亭子下，坐着两个道人。一个身穿黑色道袍，长长的白胡子，手拿拂尘，另一个身穿黑衣，腰佩宝剑。他们有说有笑，李云远远听见，拿拂尘的说：“师弟，五山八岛的仙友一会就会来，我们的李道友也来了。”带佩剑的道人站起来，抬起头微笑看着李云。 “原来是青云山的李道长，快快有请。”带佩剑的道人微笑着走下台阶，把李云接到了亭子里。 “我是李云，一个砍柴的，不是什么道长。今日前来，恳求两位道长救救我的娘子。我和我的娘子昨晚误入贵地，我的娘子被道气所伤，还望两位道长搭救。”李云说着话，跪在了拿拂尘的道长脚下。 “李道长，快快起来。”拿拂尘的道长说着，用手搀扶起了李云，继续说道：“李道长，你可能忘了，三十年前，我们五山八岛的道友们在空空岛聚会，你说你在仙界呆得时间长了，想去凡间转转，让我们三十年后在无影山等你。那天你喝了落凡露，便变成了凡人，今天正好是你约定的日子，五山八岛的仙友一会就会聚齐。” “呵呵，李道长在凡间有了娇妻，乐不思蜀了，也一定忘了我陈莲子吧！”一位手托莲花的仙姑走进了亭子。 “不会，李道长对陈师妹可是情有独钟，一定不会忘记！”一位拿着蒲扇的大肚子道人走进了亭子。 “是的是的，谁都能忘，就是不能忘陈莲子，她可是仙界一朵花呀！”一位骑着仙鹤的道人走进了亭子。 “你们说什么，我不懂。”李云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道兄，这也不怪你，谁叫你抢喝了我的落凡露呢？喝了落凡露，仙界的事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一位抱着一个细腰瓶子的道人走进了亭子。 “各位道友来的早，我们蓬莱群岛六个臭皮囊来了。”六个道人脚踩祥云，来到了亭里。 “李道长，凡间的日子过得不错嘛，当了将军，还娶了娇妻，有滋有味呀！连我们这些老道也看着羡慕嫉妒！” “羡慕，你就喝了我的落凡露去凡间走走！” “不，你那落凡露，喝了啥都忘了，你看李道兄现在还记不起本身呢。” “那也怪我，当时研究出了落凡露，却偏偏没有研究出解药。” …… 你一言，他一语，李云看着这些道人，越看越陌生，他心里挂念着他的娘子，“扑腾”跪在地上，说道：“求求各位道仙，救救我的娘子。我只是一个砍柴狩猎的，不是什么李道长，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娘子。” “呵呵，往日冷酷无情的云雾仙子变成了大情种。” “可怜了我陈莲子，还对他念念不忘！” “请各位道仙不要取笑我，请你们救救我的娘子吧！”李云流着泪说，“我不能没有她，她对我体贴入微，她就是我的生命，没有她，全世界都是空的。” “李道长，你本来是云雾仙子，看起来，你的尘缘未了，空空仙子，你查查，看看云雾仙子，还有几年尘缘。” “还有三年零一个月。” “今日，我们来看看云雾仙子，看见他如此痴情，想起来凡间的爱情一定也是美的。” “各位道友，我们就把那个白兔度化成人，让她继续陪云雾仙子去吧！他们尘缘未了，我们就帮助他们续缘吧！” 李云说：“ 各位仙友啊！请问仙界的各位，爱情究竟是什么？我愿意和我的娘子比翼双飞，任它多少的冬寒夏暑，依旧恩爱，相依为命。可如今，相依相伴，形影不离的娘子已逝，此去万里，我形孤影单，前程渺渺路漫漫，每年寒暑，飞万里越千山，晨风暮雪，失去一生的至爱，形单影只，即使苟且活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成了仙又有什么意义？雁子尚知生死相许，何况人呢？双雁生死相许的故事连上天也嫉妒，难道你们也嫉妒我和我家娘子吗？你们口口声声说昔日和我是道友，何不帮我，反而害我？” “好吧好吧！云雾仙子，不要说了，我们就成全你们！” “想来，那只白兔精，身性善良，就帮助她脱离畜牲道，变成人吧。” “各位仙友，我们一起努力吧！” 李云看见十二个道仙坐在八卦图里，闭着眼睛，口中念念有词。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一股白气从远处而来，落在了八卦图的中间，慢慢变成了人形，有了胸部，有了头，有了双手，有了双腿，啊，那就是娘子呀。李云跑过去抱住了娘子，他听见一个声音在说：“云雾仙子，今天我们五山八岛的道友前来帮你救活了你的娘子，也算尽了一点昔日的情谊。你的尘缘未了，我们能做的都做了，你好自为之，我们去了！” 李云抬起头，没有了道仙，没有了亭子，没有了道观，他抱着他的娘子坐在一棵大槐树下，到处都是参天大树，身下是高矮不齐的乱草。 “娘子，娘子，醒醒！”李云呼唤着怀中的娘子。 “郎君，我们这是到了那里？我怎么躺在你的怀里？”娘子睁开了眼睛，问李云。 “哎，说起来话长。娘子，你能记起啥吗？” “我记得我好像被什么弹了一下，便死了。我轻飘飘地飞呀飞，没有了方向，我拼命地喊着你的名字，我不想离开你，我什么都可以放下，就是放不下你。我飞呀飞，我喊呀喊，就这样醒了。醒了，我发现我躺在你的怀抱里，我想，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娘子，我们回家吧。我们用兽皮做衣服，不去外面买衣服了吧！” “嗯嗯，郎君，我们回家！” 第17章 最好的礼物 李云和娘子回到青草巷后，依然不明白那些道仙说的话。他怎么就是云雾仙子呢？那落凡露是什么？ 娘子的身体还很虚弱，生活还得继续，一日三餐还得靠狩猎解决，冬天已经来了，寒风呼呼，滴水成冰。李云提着弓箭，辞别了娘子，走出了窑洞，走向了山林深处。一只花狐狸在丛林里大摇大摆走着，看见李云过来，依然大摇大摆走着。美丽的皮毛，做成衣服一定很好看，也能够御寒。李云仿佛看见了一件用花狐狸做的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身体暖烘烘的，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寒意。他拿起弓箭，瞄准花狐狸。花狐狸冲着他做了一个长长揖，眼睛露出了哀求。这是一只怀胎的花狐狸，李云收起了弓箭，花狐狸与他擦肩而过。马上到了中午，还没有弄到一个猎物，想起娘子，李云提着弓箭，回到了家。烧了土炕的土窑洞，暖烘烘的，里外两重天。 “郎君，饭我已经做好了，趁热吃点。” “这那里来的面，娘子？”李云看着冒着热气的面条，疑惑不解地问。 “郎君，你走了不长时间，来了两个人，拉着两匹马，驮着粮食，说他家老爷送的。我问他家老爷在哪里，等你回来以后，我们好去答谢。他们说，不远处的红尘客栈。” “有这些粮食，我们就可以安心度过这个冬天了。成天狩猎，杀生，太过残忍。等春天来了，我们也种点粮食，以后能不杀生，最好不要杀生。” “是的，郎君，我也是这样想的，山林野果野菜多，以后就不杀生了。” “娘子，不知道红尘客栈老板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得到了他那么多粮食，却不知道去那里答谢他。” “郎君，来人走时说，一个月以后，他们的老爷会来我们这里做客的。” “好，那太好了。”李云吃下热乎乎的面，和娘子说了一阵闲话后，拿起《道德经》读了起来。 这个冬天，雪特别多，大雪纷飞，雪很快封了山。树上、青草巷、乱草枯叶上落满了雪，到处白茫茫一片。一天早晨起床，李云看见一只死去的山鸡停放在庭院里，白白的雪上有动物的脚印。他仔细看看，终于辨认出是狐狸的脚印，一只大狐狸和四只小狐狸的脚印。大狐狸怎么会把山鸡放在自己的庭院，四只小狐狸为什么没有吃。第二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听见了脚步声。皎洁的月光照在白茫茫的雪上，夜晚如同白昼。透过窗户，他看见了一只花狐狸嘴里叼着一只山鸡放在了庭院，身后的四只小狐狸跑去吃山鸡，被花狐狸用爪子轻轻地赶走。四只小狐狸叫着，不情愿地离开了山鸡，它们边走边回头，看着放在庭院的山鸡。狐狸终于走远了，李云走出土窑洞，拿起那只山鸡。山鸡依然有热气，看起来是刚被狐狸咬死的。李云想起了上次去狩猎，一只花狐狸，挺着大肚子，大摇大摆走着。看见他用弓箭瞄准它，那只花狐狸连连作揖。这个雪天，这只有灵性的花狐狸，也许担心李云在雪天找不到食物，也许出于报恩，辛辛苦苦猎到一只山鸡，却舍不得吃，也不让它的孩子吃，送给了李云。李云想，这应该是这个冬天里，最好的礼物。 第三天晚上，花狐狸依然叼来了一只山鸡，它气喘吁吁，放下山鸡，蹲在庭院里大口大口地出气，四只小狐狸蹲在它的身后，看着山鸡。李云走出土窑洞，四只小狐狸突然看见了他，惊慌失措地跑了，花狐狸站起来看看李云，看看山鸡，用目光表达着它的思想。 “有朋友已经给我送来了粮食，这个冬天不缺吃的，你以后就不要给我送山鸡了。想起来你也不容易，大雪封山，还要引着孩子们寻找食物。”李云对花狐狸说。 花狐狸重新蹲在了庭院，表情平静，四只小狐狸重新回到了花狐狸的身边，眼睛盯着山鸡。李云慢慢走到山鸡旁，拿起山鸡说道：“可爱的孩子们，你们吃了这只山**！”李云把山鸡扔到了一只小狐狸的嘴边。那只小狐狸站起来，用眼睛一会儿看看花狐狸，一会儿看看山鸡。花狐狸点了点头，小狐狸叼起了山鸡，其它三只小狐狸争抢着跑去，不大一会儿，四只小狐狸便分食了那只山鸡。看起来，小狐狸饿了，连山鸡的毛一起吃了。小狐狸舔着自己的嘴巴，花狐狸看了看四只小狐狸，看了看李云，站起来，转身向远处走去，四只小狐狸跟在花狐狸的身后，不安分地跑来跑去。白白的雪上，留下了一串串花花的脚印，像一朵朵美丽的梅花，盛开在寒冷的冬天。 “郎君，这些狐狸挺可爱的。” 李云回头看见娘子站在他的身后，正张望着那些远去的背影。 “是呀，它们和我们一起生活在这个深山老林，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郎君，人和动物之间也是有感情的。你放过了花狐狸，对你而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也许你已经忘记了这件事，可花狐狸却依然记着，用它独有的方式表达着对你的感激。” “是呀，娘子，山风大，还是快快进窑洞里，小心着凉。”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了土窑洞，外面刮起了北方，风呼呼作响，吹打着光秃秃的树干。 “郎君，我好像怀孕了，最近老是恶心，呕吐，浑身无力。” “我们有了孩子，那多好的事呀！从此以后，我们手拉手走时，中间就会多了一个小不点。那个小不点，跌跌爬爬，一定很可爱。” “是的，他一定像你一样，英俊潇洒。” “不，她一定像你一样，贤惠善良。” 丛林的麻雀伸伸懒腰，起床了。它们叽叽喳喳的，飞来飞去。李云拿起了书，娘子磨着墨。白茫茫的雪，渐渐消失了。 青草巷里，五六个人骑着马，缓缓地走着。“嗒嗒”的马蹄声敲打着古朴的巷道，惊起了一只只丛林的鸟。 “老爷，也许我们是这里的第一批客人。” “是呀，李将军隐退到这里，已经七年了。七年来，他没有去过外面，可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着他。” 长长的青草巷终于带着他们走进了李云的庭院。 “娘子，好像有马蹄声。” “是的，外面来了人，还有马。” 来的人，拴好了马。一位身着白衣的人对身后的人说：“我进去和李将军聊聊，你们守在外面。”身后的人点点头，白衣人走向了土窑洞。 “王平，是你，快快进来！”李云一眼就认出来了，白衣人是白袍将军王平。 “我们一别七年多，好多次想进山看看将军，又害怕打扰将军清修，所以走到半路，却返回去了。这次，实在想念，忍不住进山来看看将军，还望将军不要见怪。”王平说。 “我也想念你们。今日见到，喜从天降，怎么会怪你呢？” 娘子端来了冒着热气的茶水，递给了王平。 “这一定是嫂夫人吧！” “是的是的，娘子，这位是我昔日的战友，白袍将军。” “郎君，你们久别重逢，慢慢聊，我做饭去。” “管家，把外面的东西抬进来。”王平朝着外面的人喊着话。 “是的，老爷。”外面的五个人抬得抬，提的提，弄进来五大袋东西。 “嫂夫人，这里有一只全羊，麻烦嫂夫人拿回去给我们做上，”王平说着，转身看看进来的人，对一个上了年龄的老头说，“管家，把那坛陈年老酒拿出来，我和李将军好好喝喝。” 老头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坛子，一套酒具。老头身后穿着红衣服的女子拿起两个酒杯，倒满了酒，分别递给了李云和她的主人。 “看起来，老弟比我混的好，有酒有肉。” “让将军见笑了。当初将军执意要走，众将挽留不住。自从将军走出中军大账后，我便带着一队兵远远地跟在身后，一直跟到了这里。将军住在山里，我和兵住在山外。日子长了，没有了粮草，我们见山外人来人往，便办了一处客栈，起名叫红尘客栈。卖酒菜，顺便提供住宿。说起来，生意出奇的好。” “没有想到，昔日的白袍将军变成了客栈老板，可喜可贺啊！” “都是托将军的福，将军，来，我们干杯，今日不醉不休。” 他们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红衣女子重新为他们斟满酒。 “老弟，不知道其他将官，现在可好？” “将军，我派人打听过，自从你和我走后，他们便在罗将军的率领下，投奔了郑成功将军，随郑成功将军参加了南京战斗。那次战斗打的很惨烈，但最终清兵胜利了。我们的人马，在那次战斗中，死的死，伤的伤，没有死的一部分随郑成功将军去了台湾，另一部分被冲散，至今没有消息。” “可恶的战争，可怜了我们这些子弟兵呀！” “是呀，将军，你带领我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惜你却走了。” “说起来，我也对不住这些跟我出生入死的兵呀！” “将军，你就不要自责了。现在满清已经统一了大陆，只剩下郑成功将军所占领的台湾了。我想，台湾迟早也会被攻下。听说，这个康熙帝，虽然年少，但雄心勃勃，去年已经消灭了吴三桂的叛乱，台湾的回归，也是迟早的事。想起来，将军退隐，早早结束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是对的，是顺应潮流的。” “是呀是呀！我也是这样想的。你们眼里的李将军已经随着战争的结束而死了，我们以后就兄弟相称呗！” “是的，哥，我们干杯！” “弟弟，我们干杯。” 红衣女子不停地往空酒杯斟酒，泛着黑光的酒坛子终于底朝天了。他们笑着、说着、喝着，喝着喝着，没有了话，爬在了木头桌子上。香气四溢的羊肉端来了，他们却醉的一塌糊涂。 第18章 无影飞针 在繁华的长安街道上，人来人往，一个穿着蓝衣、手提宝剑的剑客，追着一个有三个耳朵的人。他们在人群里追来追去，像在玩猫捉老鼠游戏。 最近长安城里，经常丢小孩，不到一月的时间，丢了三十个小孩。官府发下了通缉令，悬赏捉拿凶手。可谁是凶手，官府查来查去，至今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有人说，看见了那个凶手，蒙着脸，是蒙面人；有人说，看见了一个狼变成了人，披着人皮的狼，到处吃小孩子。人们议论纷纷，说得有头有尾，可当官差问起来，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时间一天天过去了，尽管人们对自家的小孩看管很严，可一不留神就又丢了一个。失踪的孩子越来越多，官府责令捕快限期破案。 一名转悠的捕快看见了正在玩猫捉老鼠的两个人，向同伴招了招手，他们迅速地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大胆刁民，大白天，敢在官府眼皮底下钻来钻去。繁华的长安街，你们却视如无人之地。还不给我放下武器，跟我说个明白，为啥追来追去！” “捕快，拿下他，他就是吃小孩的凶手。”剑客冲着捕快喊着话。 捕快冲向了有三个耳朵的那个人，三个耳朵人说，“官爷，他才是凶手。” 捕快对同伴说，“你们对付那个拿剑的，这个三个耳朵人交给我。” 剑客被一群衙役围在了中间，格斗了起来。三个耳朵人用一根无影飞针刺进了捕快的一只眼睛。捕快捂着流血的眼睛“哇哇”叫喊着，三个耳朵人一眨眼，没有了足迹。剑客生气的骂道：“我好不容易追到这个凶手，却被你们这些蠢货挡住了我的路。”剑客说着，剑花两晃，衙役倒下三四个，剑客飞一样消失在了远方。 “小孩丢失案子”还没有了结，城里首富王员外府库里五百万两白银却意外丢失了。府库的锁子依然锁着，钥子，王员外一直带在身上，可五百万两白银咋就不翼而飞呢？王员外想不通，前来破案的捕头详细地对现场进行了勘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一切好像云里雾里一样，繁华的长安城，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摆脱衙役纠缠的剑客，走进了一片深山老林，看见了一条古朴的巷道，沿着古朴的巷道，一直走，来到了一个庭院，他远远看见了三个耳朵人。他举起剑，如飞一样跑到三个耳朵人身边，狠狠地砍了下去，一个薄薄的木剑挡住了他的剑。 “你为什么无缘无故砍我的客人。” 剑客看见穿着兽皮的人用木头剑轻轻挑开了他闪闪发光的宝剑。剑客大吃一惊，自从他剑术学成以后，从来没有遇到过对手，可今天这个人，面不改色，轻轻就把他的剑挡了回去。深山老林，真乃卧虎藏龙之地呀。 “大师，这个三个耳朵人，是吃娃娃的凶手，我追捕到此，你怎么纵容坏人做坏事呢？”剑客望着穿着兽皮的人说。 “两天两夜，我的手下一直陪我在这里做客，怎么变成了吃娃娃的坏人。”一位白衣人说。 剑客仔细看了看这个三个耳朵人，抱歉地说：“对不起，那个凶手，除了有三个耳朵，脸上还有一颗黑痣，这个三个耳朵人没有黑痣，对不起，打扰你们了。”剑客说着，飞一样消失在了深山老林里。 李云叹息道：“这个拿剑的，怎么如此草率呢，要不是我及时用木剑挡住，后果不堪设想。” “对呀，哥哥，我们也来的时间长了，这就下山，如果哥哥有空，欢迎和嫂子前来红尘客栈做客。”王平说。 李云和娘子把王平一行人送出了青草巷，站在小溪流旁边，看着他们消失在了目光不能及的远方。 “大师，请你帮助我捉拿凶手，那个三个耳朵凶手逃进了这片深山老林，他在长安城专门偷吃小孩。”那个剑客站在小溪流对岸，抱着剑，对李云说。 “如果真有你说的这个恶人，我一定亲手捉住他，把他交给你。”李云说。 “谢谢大师，大师剑术高深莫测，还望大师多多指点我。” “什么剑术，我也不懂剑术。我只知道柔弱能够克刚，水性柔弱，穿山过州，一路走来，没有消失，却汇成了江海湖泊。” “柔弱能够克刚，水性柔弱……”剑客抱着剑，低着头，嘴中念叨着，转身走进了红尘客栈。 “老板，来碗牛肉面。”剑客放下剑，打量着，那个三个耳朵人呢？ “小姐，你们店里那个三个耳朵人呢？” “你是来吃面的，还是来找人的。” “吃面，也找人。” “如果是来吃面，就安心等着，面马上就好了。如果想找人，就把面钱开了，再登记个房子，把住宿费开了，睡在房子找。” “睡在房子找，好主意！” 牛肉拉面终于做好了，剑客慢吞吞吃了牛肉拉面，登记了一间房子，他走进房子，打开窗户，注视着红尘客栈出出进进的人。 那个笨头笨脑的捕快，一只眼睛蒙着纱布，睁着另一只眼睛，带着八个衙役走进了红尘客栈。 “老板，我们搜寻嫌犯。” 可恶的捕快，他们看见他，一定会纠缠不清，剑客心里想着，拿起剑，背起包袱，从客栈的另一头下去了。 “追，他还溜得挺快的。” 剑客听见了捕快的声音，他飞快地钻进了深山老林。 “这是个什么地方，还有一条故巷道，一定是凶手的老巢。”捕快带着衙役沿着青草巷，一直走，来到了李云住的庭院。 “你这个山野村夫，穿着兽皮。听大街小巷的人们说，最近看见一个披着狼皮的人吃小孩，一定是你。我们到处找你，没有想到你躲进了深山老林。弟兄们，还不给我拿下。”捕快一声令下，八个衙役提着棍棒向李云走去。 “我七年来，一直在这里生活，从来没有出过这个林子，怎么会吃人家的小孩呢？”李云手里拿着书说。 “大胆刁民，那个犯人会说他就是犯人呢。还不束手就擒，跟着我乖乖回去！”捕快抱着剑走了过来，风吹起来一片落叶，打在了他的伤眼睛上，他越发暴跳如雷，大声呼喊着：“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八个衙役，八个棍，齐刷刷从八个方向劈向了李云，李云用手中的书轻轻一挡，八个棍纷纷落地，八个衙役飞出了庭院，跌倒在树林里，大声喊着痛。捕快撒腿就跑，一个无影飞针突然穿过他的心脏，捕快死了。八个衙役顾不了疼，纷纷爬起来，向山下跑去，八个无影飞针分别穿进了他们的心脏，他们死了。 “不知那位朋友，怎么出手如此毒辣，一针见命。”李云看着这些死去的人，对远处的黑影说。 “大师，这些人如果回去，会有大批的官兵而来，他们会打扰你的清修。”黑衣人说着话，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哎，这是怎么呢？我无心杀人，这些人却因为我而死。这个地方，可能也呆不成了。我想远离是非，却陷入了是非之地。”李云叹息着。 “你好毒辣呀！大师，你杀死了他们？”剑客提着剑，打量着李云。 “不是我杀死的。”李云用掌劈开一个土坑，把那些尸体放进了土坑，接着又一掌，土坑两面的土掩埋了尸体。 “大师，你杀死他们，还想埋尸体，消灭证据。” “我不想让他们暴尸野外，被狼吃了！” “假仁假义的人，看剑！”剑客举起手中的剑，向李云劈来。远处一个无影飞针向剑客飞来，李云卷起衣袖挡住了无影飞针，剑客的剑落在衣袖上，打落了无影飞针。 “原来你和三个耳朵人是一伙的，你也用无影飞针，怪不得三个耳朵人逃进了这片深山老林。”剑客气呼呼说着。 “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李云说。 另一个无影飞针急匆匆飞向了剑客，李云捡起一片落叶，落叶碰落了无影飞针，无影飞针落在了剑客的身旁。 “穿着兽皮不做人事的人，你就今天杀了我，不然我一定会找到官府，将你捉拿归案。”剑客说着话，闭上眼睛，坐在了树林的矮草上。 “远方的客人，你应该显身了吧！”李云脱下破烂不堪的外套，向远方抛去，外套卷着蒙面人来到了剑客的身边。李云扬起手，破烂不堪的外套重新回到了身上，“扑腾”一下，蒙面人滚在了剑客的脚下。剑客睁开眼睛，看见了蒙面人。蒙面人挣扎起来，撒腿就跑，剑客拿起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紧追不舍。 “郎君，这个蒙面人，实在可恶，还有那个剑客，自以为自己在行侠仗义，可好恶不分。这两类人，都是可恶的人。后一类人，看似道貌岸然，可常常颠倒是非，比直接杀人的人更可恶。” “娘子，看起来，我们的太平日子到头了。” “是呀，郎君，想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实在太难！” “我不惹尘埃，尘埃却惹我呀！我们生活在尘埃的世界里，心，可以没有尘埃，可身怎么能不惹尘埃呢？”李云望着风吹起的尘埃，叹息着。 第19章 狼孩 王员外的白银案子依然悬着，丢失的孩子数还在增加，一个捕快和八个衙役也失踪了，长安城里城外，人心惶惶。 青草巷里的李云，特别的高兴，娘子为他生了一个胖乎乎的儿子。红尘客栈的王平派人送来了一大批补品，青草巷处处洋溢着快乐的气氛。春天的花争先恐后地开放着，许多候鸟重新从南方飞了回来，放开歌喉唱着动听的歌。小草偷偷摸摸钻出了地面，树枝露出了浅浅的绿。 年轻的剑客成天抱着宝剑，在长安城里城外搜寻着，消失了的蒙面人不见了，三个耳朵人也不见了，一切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了。 二月二，龙抬头，王平带着一行人走进了青草巷。李云的孩子今天满月，他是吃喜来的。剑客提着剑走进了青草巷，一队官兵也走进了青草巷。 “哥哥，小公子今天满月，我特来祝贺。”李云吩咐手下人把礼物抬进了土窑洞。 “谢谢弟弟，总让你破费，实在不好意思！”李云说。 “哥哥客气了，小红，你回去厨房给我们准备点酒菜，我和我家哥哥今日不醉不休。”王平转身对身后的一位红衣女子说。 红衣女子走进了厨房，李云和王平拉起了家常。 “大师，公子满月，我也来讨点酒水喝。”剑客抱着剑，走进了土窑洞。 “主人，外面来了一队官兵。”一位仆人急忙忙跑进来，对王平说。 “哥哥，你以后和官府也有来往了？” “没有呀！弟弟。” 急匆匆的马蹄声打破了青草巷的宁静，树林里的鸟纷纷被惊起，不安地飞来飞去。 一位将军翻身下了马，一位兵拉过马缰绳。将军走进了庭院，兵丁分成两队站在庭院两面。李云走出窑洞，对将军说：“不知将军驾到，有失远迎……” “客气了，大侠。多亏你出手，救了我家小儿。” 李云记起前几天，他去给儿子买兜兜，出山不远，看见一个蒙面人抱着一位孩子，身后有一位将军带着兵追着。蒙面人看见李云，放下小孩，逃之夭夭。 “原来是将军，我记起来了，快快请进。” 名字叫小红的女子，终于准备好了酒菜。仆人端上了酒菜，李云、剑客、王平和将军喝起了酒。 酒过三杯，李云感到天昏地暗，视线模糊，爬在酒桌上，失去了知觉。 “郎君，你醒醒呀！我们的孩子，被蒙面人抢去了！”李云模模糊糊听见娘子的声音，他睁开眼睛，看见娘子抱着他，流着泪。 “我们的孩子被蒙面人抢去了。”娘子流着泪说。 “剑客、王平和将军呢？” “他们还在昏迷中。” 李云抬起头，看见剑客、王平和将军还爬在酒桌上，昏迷不醒。门外的兵丁一部分战死，一部分受伤，王平带来的六个仆人，两个战死。 “十几个蒙面人，冲进庭院，抢走了我们的孩子，临走时，一个黑衣人说，要想让小儿平安，以后就不要多管闲事。”娘子说。 李云站起来，提出一桶水，往剑客、王平和将军头脸上泼去，不一会儿，他们便苏醒了过来。 兵丁搀扶起了将军，仆人搀扶起了王平，剑客拿起了剑。 “我们喝了蒙汗酒，蒙面人抢走了我的孩子。”李云对他们说。 “可恶的蒙面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们。”剑客抱着剑，怒气冲冲。 “谁给酒里面下的药呢？”王平想起酒是自己带来的，面带愧疚，继续说道，“管带酒的两个仆人已经死了，想查也难查呀，不过，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 “你们怎么连一个孩子都保护不了，让凶手逃跑了。”将军责备着受伤的兵丁，兵丁低着头，一言不发。 “主人，那些人速度太快，急急忙忙抢走孩子便逃了，我听见打斗声，从厨房跑出来，他们已经不见了。”小红对王平说。 气氛变得异常尴尬，喜事突然间变成了悲事。众人说了些安慰话，便纷纷辞别而去。李云擦干娘子脸上的泪，对她说：“我们不想卷入江湖，却无意间卷入了江湖。娘子也不要太伤心，想起来，蒙面人也只是不想让我阻止他们继续行凶，他们不会伤害孩子的。” “不知他们在那里，可怜了我们的孩子。” 自从丢失了孩子后，娘子成天闷闷不乐。李云到处查找，仍无线索。一天，他在树林的一棵树下纳闷时，看见了那只曾给他送山鸡的花狐狸。花狐狸比以前肥胖了，身后没有了小狐狸，它正朝着他走来，来到他身边，便焦急不安地叫了起来。 花狐狸说什么，李云听不懂，但它的叫声，焦躁不安，花狐狸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花狐狸见李云听不懂它的叫声，突然转身向丛林跑去，他跟在其后，爬上了那个白骨累累的山岗。在山岗上，花狐狸蹲了下来，一动不动，李云坐在花狐狸身边。不久，他便听见了狼杂乱无章的叫声。狼，花狐狸引他来一定是告诉他，这里有狗窝。顺着狼叫声，李云来到了离山岗不远处的一个山谷。李云远远看见，一个黑狼倾卧在乱草上晒太阳，一个小孩正在和一群小狼在乱草丛里戏耍。李云仔细一看，那小孩正是自己的孩子。李云提着木剑，逼近了狼群。黑狼看见李云，抱起小孩和小狼钻进了乱草遮掩的一处洞穴，李云钻进了洞穴。 “李道长，你终于来了。”洞穴里一位黑衣人坐在石头椅子上，他的两旁站着十多个蒙面人。 “你们这些狼妖，为非做歹，抢走我的孩子，还不快快把孩子还给我。” “李道长，我们本来互为邻居，相安无事。你修你的道，我吃我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偏偏几次坏我好事。想要你的孩子，可以，那你得答应你以后不要管我的事。” “大胆狼妖，你的死期到了，还跟我谈条件。” 李云挥起木剑，向坐在石头椅子上的黑衣人扫去，黑衣人挥起手，发出了一枚枚无影飞针。无影飞针在剑气中失去了重心，象落叶一样纷纷掉落在了地上，站立在两旁的蒙面人，受不了剑气，纷纷倒地，变成了一只只受伤的狼。 “你要不要你的孩子？”一个黑狼抱着小孩从旁边的洞穴爬了出来。李云脱下破旧的青衫向黑狼抛去，青衫裹着黑狼和小孩回到了李云的身上，黑狼掉落在了地上，小孩紧贴在了青衫上。李云挥舞着手中的剑，退出了洞穴，“轰隆”一声，洞穴塌陷，群狼被埋在了洞穴里。 花狐狸在山岗上，远远地遥望着，李云抱着孩子，返回了山岗，花狐狸跑来用软软的舌头舔了舔李云的手，依依不舍走进了丛林里。 “我可怜的孩子，我终于见到你了。”娘子抱着孩子，满脸都是泪。 小孩用大大的眼睛看着娘子，突然张开嘴，狠狠咬了一口，挣扎出娘子的怀抱，四足着地跑了。李云挡住了小孩的去路，小孩发出了一声声狼叫。 “我们的孩子成了狼孩。” “狼孩！”李云苦笑着，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自己的娘子。 第20章 黑孩 在陇东高原，有种鼠，名字叫瞎瞎鼠，专门钻在土里打洞洞，皮毛光滑，肉能吃，骨头可入药。农夫恨其钻在地下吃掉了庄稼根，让辛辛苦苦种在黄土地上的庄稼枯死。官府为民着想，号召大家捉瞎瞎鼠。可那瞎瞎鼠钻在地下，行踪不定。人们刚挖出其洞，它嗅觉灵敏，人手留下的味道它很快便感知到了，迅速逃之夭夭。官府发布了悬赏令：每逮住一个瞎瞎鼠，奖一吊麻钱；逮住十只以上，奖纹银一两；逮住百只以上，奖白银一锭。官府悬赏令发布后，陇东高原老人、孩子、青壮年齐出动，拿着铁锹和镢头挖瞎瞎鼠。无论庄稼地，还是荒山、荒坡，到处是挖瞎瞎鼠的。一惯为非做歹的瞎瞎鼠，自从和白银挂钩后，身价暴涨，人们由讨厌瞎瞎鼠变得热爱它，盼望着自己的地里多几个瞎瞎鼠。 有个黑孩，他一岁那年死了娘，两岁那年，他有了后娘。后娘左看看，右看看，怎么也看着他不顺，就想法给他少吃，一日三餐变成二餐，后来二餐变成一餐。后娘希望饿死他，再后来干脆不给他吃，把他赶出了家门。说起来，这个黑孩生命力极强，他七年没吃过后娘的一顿饭，不但活下来了，而且皮肤黝黑，透着光。他精神的像只猴，能上树捉鸟，能下地提鼠。捉只鸟，黑孩会连鸟羽毛一起吃了。逮只鼠，连皮毛和肠肚一起吃了。黑孩就这样一天天长大了，后娘越来越对厌他，没有饿死他，就想着要把他赶出家，眼不见心不烦。 那一天，后娘恶狠狠对黑孩说：“墙缝蹦出的、毛驴粪坨长大的小杂种，给我滚，滚得要多远就多远，最好滚到老鼠洞里去。这个家以后不是你的，永远不要回来。记住，一辈子都不要回来……”后娘骂着，拿着木棍，把黑孩赶出了家。 黑孩已经习惯了骂，习惯了后娘的骂，还有比这更难听的，他已经习惯了。每次后娘骂他，他就当没有听见。后娘的骂声，就是风，无论狂风呼呼，还是微风轻轻，风吹过，山还是山，树还是树，黑孩还是黑孩。黑孩不在乎骂，后娘不给吃，也没有关系，黑孩不在乎。但黑孩在乎有个家，只要有个家就行了。有个家多好呀！没有吃的，起码还有热乎乎的土炕。睡在热乎乎的土炕上，黑孩常常做美好的梦，他嘴角含着笑，呼吸平静，时不时在梦的欢声笑语中醒来。黑孩的梦有许多许多，都是美丽的、充满欢声笑语的。 “孩子，我是你的妈妈！”一位母亲慢慢地走来，脸上带满了泪，走到了黑孩的身边，弯下身，用手轻轻地抚摸着黑孩的头。 “孩子，你是我永远永远的牵挂，妈妈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饥饿，没有烦恼，没有寒冬，四季如春，鸟语花香。孩子，我今天来，带你去我生活的地方，……”母亲，黑孩从来没见过母亲，今天终于见到了母亲。母亲生活的地方真美呀，母亲说要带他去那个美丽的地方。 “那个地方有瞎瞎鼠吗？”黑孩问道。 “没有，孩子！” “那我就不去了。”黑孩失望了。没有瞎瞎鼠的世界，一定不是好世界。黑孩彻底失望了。 “孩子，我可怜的孩子，你以后长大了，什么都可以信，就是不要相信爱情。你爸曾经对我说，他会爱我三生三世，海枯石烂，对我的爱也不会变，可我死后还没到一年，他便给你娶了一个后娘……”爱情，是什么，黑孩不懂。母亲说的话，黑孩无心听，自从瞎瞎鼠可以换白银后，人们发疯捉瞎瞎鼠。以前，每天黑孩至少可以捉一个瞎瞎鼠，吃的问题便解决了，可现在五六天也捉不住一个。 “孩子，这是我给你做的白馒头……”白馒头，黑孩从来没有吃过，有一次，后娘的孩子，也就是黑孩的弟弟，拿着一个白馒头，啃了两嘴，随手把那留着牙印的白馒头扔在了土堆里，黑孩跑过去拾起来准备吃，却被后娘看见了，后娘夺过沾满土的白馒头，扔给了猪圈拱土的老母猪。 “孩子……”母亲说了些啥，黑孩无心听了，他笑着，伸出手去接馒头。黑孩被自己的笑声笑醒了，他张开口去吃馒头，发现双手紧紧握着两把黄土。黑孩看看黄土，大口吃了起来。黄土是母亲给的，一定能吃。香，特别香，原来黄土也能吃。 “王子，我们回宫。”一个瞎瞎鼠拉着马车，跪在黑孩的脚下。黑孩上了马车，瞎瞎鼠驾着马车，从地上钻到了地下，穿过长长的走道，来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宫殿外跪着文武大臣，黑孩被瞎瞎鼠搀扶着下了马车，文武大臣齐呼：“欢迎殿下回宫。” 黑孩走进了宫殿，两个太监把黑孩搀扶上了国王宝座。 “殿下，老国王已经被可恶的人类捉去换了白银。国，不可一日无主，老奴已经为殿下准备好了登基大典，请殿下现在就任新国王。” 一位太监给黑孩穿上了王袍，另一位给黑孩带上了王冠。 “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喊声震天动地，黑孩在喊声中就任瞎瞎鼠国国王。 “众爱卿平身，快快起来！”黑孩俯视着文武大臣，轻轻地说。 奏乐队奏起了乐，文武大臣分坐两边，宫女们给黑孩斟满了酒，随后给文武大臣斟满了酒。 “众爱卿，朕高兴，特别高兴，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谢谢大王！” 一群舞女，跳起了舞，身体轻盈、自在。带头的舞女，水灵灵的眼睛不时地向黑孩飘来。太美了，真的太美了，黑孩两个眼睛死死盯着他。 “粉儿，来为国王斟酒。”宰相招了招手，那位舞女停止了舞步，轻轻走到黑孩跟前，为黑孩斟满了酒。她嫣然一笑，如花似玉。 “太美了！人间希有，世界上第一美女。”黑孩心里想着，却不由自主说出了口。 “谢谢大王夸奖。”叫“粉”的舞女娇滴滴说着话，用眼睛挑逗着黑孩。 “大王，这是老奴的女儿，如果大王看的上，就让她伺候大王去。”宰相说。 “看上，看上。”黑孩高兴地说着，拉那个叫粉的女子坐到了自己的身旁。 太高兴了，母亲一定是骗人的。爱情，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也是最让人迷醉的。黑孩太高兴了，他笑了，他终于第一次醉了。 黑孩终于死了，这个生命力特别顽强的人，终于死在了土堆里。满嘴都是黄土，薄薄的肠子装满了黄土。黑孩不是饿死的，而是吃黄土太多，吃得胀死了。路过的人们看见了这个骨瘦如柴的孩子，一部分人捂着鼻子，匆匆而过；一部分人远远绕道而过。 “妈妈，哥哥死了。”一个小男孩说。 “那不是你哥哥，那是墙缝裂出来的。”黑孩的后娘高兴地剁了一块猪肉，包起了饺子。饺子终于做好了，后娘哼着信天游，递给男人一碗冒着热气的饺子。 “爹爹，那个墙缝裂出来的，死了！” 男人没有说话，吃着饺子。一家三口人谈着天，说着地，夜终于来了。女人睡在了男人的胳膊弯弯，对男人说，“那个小杂种死了。”男人无言，女人继续说“他七年没吃家里的粮食，冬天都没有饿死，却饿死在了秋天，我真想不通呀，他咋就死了呢？”男人无言，女人接着说，“本来我想给他吃点，可看见他，我就想起了他妈，当年那个狐狸精从我手里把你抢走了，我伤心欲绝，割腕自杀，结果被我的母亲发现，没有死掉。老天爷有眼，她终于死了，而我却死而复生，属于我的永远是我的，那个狐狸精是抢不去的。”女人紧紧拥抱着男人。夜深了，他们进入了梦。 “可恶的妖婆，你让我们国王在人间受尽折磨，没有过一天好日子，今天我要让你也吃不成人粮。”一位瞎瞎鼠说着，钻进了女人的肚子。 女人被一阵剧烈的疼痛疼醒，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她抱着凸起来的肚子在土炕上滚来滚去。男人抱起女人走进了医馆，郎中摇摇头。 “大夫，请你救救我的娘子呀！”男人跪在了郎中的脚下。 “她得了怪病，我没有办法医治。城南有个邋遢道人，你去求他，也许他能够救你女人的病。” 男人抱着女人，找到了邋遢道人。邋遢道人穿着破鞋，破鞋沾满了尘土，破衣在风中呼呼作响。 “大师，请你救救她。”男人跪在了邋遢道人脚下。 邋遢道人看了看这一男一女，吐了一口痰到女人的脸上，随后吐了一口痰到男人的脸上，拉着破鞋走了。 “大师，救救我的娘子呀！”男人抱着女人，紧紧跟着邋遢道人。邋遢道人在一个大土堆下停下了脚步，坐在了死去的黑孩身边，黑孩的尸体散发着恶臭，苍蝇围着尸体飞来飞去。 “想救活你的娘子，就把这个发臭的尸体掩埋了，然后你们俩个给烧七七四十九天烧纸。”邋遢道人说完话，消失在了远方。 男人放下女人，用黄土掩埋了黑孩的尸体，女人肚子疼稍微减轻了点。 “都是这个墙缝裂出的小杂种在作怪。”女人大声骂着。骂声刚落地，女人的肚子越来越大，她躺在土堆下滚来滚去。 “饶了我吧！我求求你！”凸起来的肚子，凹下去了一点。 “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折磨你。”肚子又凹下去了一点点。 “你这个猪，也给我跪下呀！”女人骂着男人，男人跪在了黑孩的土坟前，女人的肚子再一次凹下去了一点。 “记住猪，我们要给黑孩烧七七四十九天烧纸。”女人的肚子再一次凹下去了一点点。 男人抱着女人，天天跑来跪在黑孩的坟墓前烧烧纸，每次烧纸烧过，女人的肚子就会凹下去一点点，女人就会舒服一天。就这样烧了七七四十九天，女人凸起来的肚子终于恢复了正常，女人肚子不再疼了。 “妈妈，你们天天跑去给那个墙缝裂出来的烧纸，他会知道吗？”小男孩疑惑不解地问。 “不准胡说，以后叫哥哥。”女人说。 “你不是不让我叫哥哥吗？” “小孩子，那里这么多废话，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噢，我明白了，妈妈。肚子不疼的妈妈，是后娘。肚子疼的妈妈，才是亲娘。”小男孩高兴地跳来跳去，向埋着黑孩的坟墓跑去，他跪在坟墓前面说，“哥哥，我的好哥哥。我的妈妈，生我的时候，肚子疼，他是我的妈妈。我的妈妈，见你的时候，肚子从来没有疼过，她是你的后娘。现在我的妈妈，跪在你的坟墓前，肚子疼，我的妈妈也就成了你的妈妈。哥哥，我们的妈妈为你做了一个白馒头，今天我给你带来了，你睡醒了就好好吃吧。如果还没有吃饱，就回家吃。”小男孩站起来，从衣服兜兜掏出一个白馒头，放在了黑孩的坟墓前。 “回吧，我的孩子。”男人拉着小男孩，小男孩拉着女人。夕阳西下，三个人，手拉手一起走回了家。 第21章 上仙 黑孩自从做了瞎瞎鼠国王后，有吃有喝，山珍海味，样样都有，绫罗绸缎到处都是，美女如云。人间的朝廷取消了悬赏令，人们不再捉瞎瞎鼠。瞎瞎鼠自由自在的生活重新来临了，瞎瞎鼠国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太平盛世。一日，黑孩决定去人间看看，他带着礼部尚书走出了王宫，走过长长的隧道，从地下来到了地上。 “这些人都在干什么？”黑孩看见好多人跪在一个坟墓前，抱着肚子，烧着烧纸，坟墓左右摆满了白馒头。 “报告大王，这是大王在人间的坟墓。”礼部尚书说。 “我的坟墓，可叹呀，想当初我在人间吃不上白馒头，死了，却有如此多的人给我送白馒头。”黑孩看见那些堆积如山的白馒头，感慨万千。 “这都因为大王功德无量，许多肚子胀的人，跪在大王的坟墓前，烧点烧纸，敬献点白馒头，肚子就不胀了，也不疼了。”礼部尚书说。 “这些人都是吃得胀住了，如果能够有一点点慈悲心，救济一下吃不饱的人，少吃点，就不会胀了。人在人间能吃多少食粮，上天有规定的。吃的太多了，就会生病，吃完了，就会死亡。我在人间应该吃的粮食没有吃，却死了，我的尸体比我有福气，享受着这些白馒头。”黑孩看见那些白馒头，想了许多许多。 “请上仙救救我，我的肚子要胀破了。”一位穿着绫罗绸缎的员外跪在坟墓前痛苦地喊着。 黑孩认得这个人，他是王员外，方圆几里里最富有的人。有一次，黑孩实在饿，没有捉到瞎瞎鼠，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了王员外的朱门前。 “求求你，给我赐点吃的，我快饿死了。”黑孩跪在朱门前，有气无力地说。 “可恶的乞丐，你知道我这一生最讨厌什么？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这一生最讨厌乞丐。”王员外说着，“咣当”关了朱门。 仁慈、慈悲是什么？人为什么常常丢失了仁慈、慈悲？富人也有变成乞丐的时候，当病痛折磨着这个富人时，富人也变成了乞丐。 “上仙，救救我，我给你盖庙，只要你能够让我的肚子不胀不疼。”富人痛苦地乞求着，像黑孩当时乞讨一口吃的一样，低声下气，有气无力。 黑孩对身后的一位瞎瞎鼠说，钻进这个富人的五脏六腑，把那些垃圾吃了。 “遵命，大王。”瞎瞎鼠钻进了富人的五脏六腑，把五脏六腑没有消化的垃圾都吃了，然后撒了一泡尿，走了出来。 富人肚子终于不胀不疼了，他说了好多好多感激话。临走时，说：“上仙，我一定给你盖庙宇。” “我怎么成了上仙？”黑孩不理解，人应该有许多种身份吧？黑孩在人间，是母亲的儿子、父亲的弃子、世人眼中的乞丐、后娘嘴里的小杂种、路人口中的可怜虫。死了，成了世人眼中的上仙、瞎瞎鼠国王。 “大王，这些人的确可怜。” “大王，乃有福之人。尸体，成了上仙。魂魄，成了我们的国王。” “大王，洪福齐天，我们跟着大王打洞洞，上，可以来到人间，沐浴阳光雨露；下，可以入地下宫殿，避免风吹霜打。” “大王叫我来巡山，漫山遍野钻洞洞。世人莫笑我痴呆，大王尸体是上仙。” 瞎瞎鼠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跪着的人们慢慢散去了。一只流浪狗跑来啃吃着坟墓前的馒头，一群狐狸跑来赶跑了流浪狗，叼走了馒头。 王员外的家丁赶着马车拉来了木料、砖瓦，四个匠人，十多个小工，日夜忙碌着。半个月后，一座富丽堂皇的庙，在黑孩尸体上盖起来了。黑孩庙终于建成了，十里八乡的人们赶来，鞭炮齐鸣。泥塑大师捏了一个黑孩像，王员外花钱请艺人给泥胎塑像镀了金。黑孩，憨厚的笑着，双眼看着前方，一只手托着一个破碗，另一只手低垂在裸露的大腿旁，有骨无肉的双腿支撑着瘦骨嶙峋的躯壳。 “太逼真了！和大王在凡间的容貌一模一样。”宰相对黑孩说。 “以后，就在这里设立医馆，让最好的瞎瞎鼠来这里坐诊。开设全科门诊，不但要看内科病，还要看外科病。不但要看儿科，还要看妇科。这人间的医院检查太多，一个检查接着一个检查，许多病人做了一周多检查，还云里雾里，没有检查清楚是个啥病。想起来，还是扁鹊会看病，用眼睛一看，就知道人病在皮里、肉里，还是骨头里。扁鹊，应该是战国人吧？你们说，那个时候，没有仪器，他咋会看病呢？选派一批大夫去向扁鹊学艺去，学成归来后，好好为人类治病。现在的医院，人进医院愁呀！医生拿着一个个检查单看来看去，等的病人心急如火烤。为了更好的服务人类，就多派些大夫去学习扁鹊的医术。这件事，就交给礼部尚书看着去办。” “大王，宅心仁厚，我这就去办。”礼部尚书说着话，急急忙忙走出王宫，走进自己的书房，写了一张招医令： 各位瞎瞎鼠，大王仁慈，决定选一批瞎瞎鼠去跟扁鹊名医去学医，学扁鹊不用仪器就能够知道人病在皮里、肉里，还是骨里，学习他急病人之所急的精神。有热爱医学的，速速报名，一百个名额，报完为止。 “去把这个招医令抄写一百份，然后张贴在城门不同的位置。”礼部尚书对管家说。 瞎瞎鼠看着招医令，纷纷跑来报名，很快一百个名额报满了。 黑孩给扁鹊写了一封长长的信： 尊敬的扁鹊先生，朕仰慕你的医术，同时讨厌人间医馆没完没了的检查，为了更好地为人类服务，朕特派一百名瞎瞎鼠来学医。这些瞎瞎鼠，都是我们瞎瞎鼠国里最热心医学的、最古道热肠的、最想发扬光大你医术的，希望你高深莫测的医术不要失传。上次，你来瞎瞎鼠国做客，谈起你失传的医术，你悲伤郁闷。你走了以后，我想了很久很久。我苦于现在已经死了，不能够把你博大精深的医学思想带回人间。这次，人间为我留在人家的尸体塑了金身，尊称我为上仙。我黑孩，不知道什么是上仙，但我想，作为上仙，一定有一颗治病救人的心。我想救人，说起来，你也许会笑我，我什么都不懂，咋去救人。为了不让前来我庙宇的人失望，我特派一百名瞎瞎鼠，前来学医，望你能够好好教他们…… 一百个瞎瞎鼠带着黑孩的推荐信，带着干粮，向扁鹊的住所走去。 第22章 美丽的姑娘 城南王村有一老翁，老伴死得早，和儿子庄生相依为命。庄生一天天长大，很快到了娶亲的年龄，可家里贫寒，拿不出高昂的彩礼钱，错过了一个个良缘。 一天晚间，星稀月明，庄生睡不着觉，在土炕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郎君，开门！”一阵阵敲门声，还有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庄生披上衣服，下了床，打开了门。一位美丽的姑娘站在门口，看见庄生，媚态尽显。 “你是……”庄生疑惑不解地问。 “郎君，外面风大，你怎忍心看着我在外忍受风寒。”姑娘说着，走进了门。 “我是一位流民，为了躲避战乱，逃难到此。我来这里已经很多天了，夜夜看见郎君，夜不能眠。我愿意陪伴郎君，生为郎君的人，死为郎君的鬼。”美丽的姑娘说。 “太好了！我是那里修来的缘，今天得到了如此美丽的姑娘。”庄生感叹着，高兴地抱起了姑娘。当夜，他们便同床共枕了。 姑娘特别勤快，每天早早起床，刷扫庭院，一日三餐，有滋有味。老翁高兴，庄生幸福，十里八村的人们非常羡慕他们。 一天，姑娘对庄生说，“听说家乡没有了战乱，流离失所的百姓重新回到了家园。我想念母亲，想回去看看。” 庄生舍不得姑娘走，情深深雨蒙蒙。姑娘说：“想起来，我这一去，山高路远，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有一位和我一起逃难过来的妹妹，现在在城里流浪。明天我把她介绍给你，有她给你做伴，我走了也就放心了。” “天地之间，我只爱你一个人。”庄生信誓旦旦地说。 姑娘笑着无语，第二天，姑娘说去城里买菜。回来时，带回来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女子比姑娘美丽多了，女子是牡丹花，姑娘只是山里的野花。庄生呆呆地望着女子，女子笑着拉着庄生的手说：“姐姐还在，你看你……” “郎君，小妹子比我美丽千万倍，有她陪伴你，我去后，你就不会寂寞了。”姑娘说。 庄生恨不得姑娘赶紧走，他摸着女子柔柔的手，身体酥软无力。 姑娘终于走了，庄生紧紧拥抱住女子。时间过得很快，庄生完全忘记了姑娘。一天女子对庄生说：“自从和郎君认知后，郎君对我疼爱有加，可惜姐姐最近要回来，我害怕郎君见了姐姐后，忘记了我。” “怎么会呢，她那能比得上你。即使她回来，我的心也在你这里。”庄生说。 “可我还是害怕，姐姐生性残忍，如果她看见你如此爱我，一定会醋性大发，杀死你。” “那可怎么办？” “姐姐回来后，你最好对她热情一点，对我故意冷淡一点。” 四天后，姑娘回来了，她风尘仆仆，脸上有了许多紫癜。庄生怎么看都觉得丑陋，她不再是美丽的姑娘，而是一个丑八怪。晚上姑娘拉着庄生要同床，庄生借口肚子疼，溜出来，在外面转了转，偷偷地来到了女子的房子。 “郎君，赶紧回去，不然姐姐会生气的。” “我的心在你这里，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她。” “哈哈哈，郎君，我才出去不到一月，你就忘了我，还说什么心里没有我，今天我就挖出郎君的心，装到我的胸膛，看看郎君心里会不会有我。”姑娘说着话，撕下了脸上的皮，脱下了人皮，突然变成了骷髅人，张开双手向庄生扑来。 “不要，姐姐，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姐姐饶了庄公子。”女子跪在地上乞求着，庄生害怕及了，躲在女子身后。 “让开，他心里没我，今天我要看看他的心。”骷髅人掀倒女子，扑向庄生，用小刀向庄生刺去。庄生昏死过去，骷髅人掏出庄生的心，装进了自己的胸腔。 骷髅人重新贴上脸皮，穿上人衣，重新变成了美丽的姑娘。 庄生的心在美丽的姑娘胸部里嚷着“可恶的恶鬼，你披着人皮，还要害多少人。” “本来我想与你恩爱，不再伤人，可世间的人心朝三暮四，早晨还卿卿我我，下午就把恩爱忘了。我要带着你，专门去挖天下负心汉的心。”美丽的姑娘说。 “天地之间，负心汉多了，你能挖完吗？” “这不是你要管的事情，你就乖乖地呆在我的胸部，看我是如何挖这些人心的。” 美丽的姑娘带着庄生的心，开始了流浪。 第23章 老者和小孩 在热闹的街道上，一个小孩耍着杂技，腾拿跳跃，身体灵活，像一条鱼一样灵活。人们看见一个老者点起了一堆柴火，火焰一丈有余，观看的人们远远地都能够感觉到火的热度，只见小孩穿着短衣短裤，翻着跟斗，从远处而来，到火焰处，也不停留，翻着跟斗从火焰处腾空而过，毛发丝毫无损，短衣短裤依旧，没有被火烧的迹象。观众爆发出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小孩冲着观众微笑着，捡起放在地上的破瓷缸，向围着的观众走去。观众明白他的意思，有的退后了几步，有的拿出一个铜板扔进了破瓷缸。小孩不停地鞠躬，嘴中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小孩拿着破瓷缸，一圈转完后，看了看破瓷缸，破瓷缸里面稀稀落落躺着十几个铜板。小孩放下破瓷缸，拿起破锣，用小木棍敲打着，嘴中喊着“各位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快来看，下面我给大家表演的是偷仙桃。王母娘娘的仙桃，可香呢！大家赶紧来看，一会还会给大家吃仙桃。仙桃数量有限，当年水帘洞的一个猴子也就吃了十来个仙桃，就变成了齐天大圣。今天我要上天偷桃，吃了王母娘娘的仙桃，延年益寿，你们看，我爷爷现在已经六百岁了，看起来也就七十多岁，至于我现在已经五百多岁了，你们看，我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这个小孩真逗，刚开春，那里的桃，让他偷。还夸海口说，偷王母娘娘的仙桃。一会儿没有桃，看他如何收场。”众人议论着，纷纷走了过来围住了老者和小孩。人越来越多，大概有四五百人了，小孩停止了喊，放下了铜锣和小木棍。从一个上了黑漆的木箱子里面，拿出一个风筝。突然吹来了一阵风，看那小孩手中的风筝，在呼呼北风的吹拂下从地面飞起，飞向了天空，小孩被风筝拉着飞向了天空。 “太精彩了！”观众纷纷惊叹着，路人停下了脚步，抬起了头，做买卖的停下了买卖，抬起了头。风筝飞得越来越高，小孩随着风筝飞着。渐渐地人们看不见了风筝，看不见了小孩。 那位老者拿起破瓷缸，流着泪说“我的孙子，为了让大家开心，去了天宫偷桃，天宫，有四大天师守着天门，天兵天将无数，光执勤的黄甲卫士就有千来个。王母娘娘的蟠桃园，戒备森严，蟠桃乃天地之间稀有之物，连太白金星也只有在王母娘娘寿宴上，才能吃一个仙桃。想我那孙子，身体单薄，此去万里遥遥，风大，他就穿了一件短衣短裤。哎，都怪我没有阻拦他，此去，必定凶多吉少，还望大家可怜可怜，给点赏钱，从此以后，我将回到家，不再卖艺，求各位可怜可怜我们，给点钱，我买头毛驴，拉着道具，从此不再去偷桃，回到林泉，放下凡心，度过残年。” 观众听着老者的话，看见他白白的胡须在北方中飘来飘去，看见他弯着的腰像张弓，，还有那发旧的衣服，纷纷向破瓷缸扔起了铜板，在铜板叮叮当当的响声里，十多个桃子，从天而降。沉默的观众欢呼着，跳跃着，纷纷伸出手，有的接住了桃，有的桃落在了地上。 “香，的确是桃。”接着桃的人，向别人炫耀着，人们争抢着捡拾落在地上的桃。吃着桃子的人，没有吃桃子的人，纷纷惊叹着，不停地扔铜板。突然，一个没有吃上桃子的人向空中喊着，“再来一个，再来一个。”人们纷纷向空中喊：“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瓦蓝瓦蓝的天空突然电闪雷鸣，马上要下雨了，还不见小孩回来。 老者流着泪说：“我的孙子，今天遇到了雷公电母，想那雷公一贯脾气暴躁，恐怕今日难逃一劫。”说着便流下了泪。 一会儿，从天空掉下了小孩的胳膊，一会儿，掉下了头，接着掉下了两个腿。老者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哭一声，停一下，对观众说：“大家可怜可怜我的孙子，给点赏钱，我好给他买个棺材。” 众人怜其可怜，纷纷给破瓷缸扔铜板，破瓷缸终于装满了铜板。突然，小孩笑嘻嘻从一只木箱子钻了出来，抱抱拳说：“谢谢各位，谢谢爷爷奶奶，谢谢各位叔叔阿姨。” 人们惊叹着，这个小孩咋就能上天入地呢？ 一位身穿绸缎、拿着扇子的人走到了小孩身边，对小孩说：“小妖怪，在我的码头混，怎么不给我打招呼呀！你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觉得你本事大，我奈何不了你。” 老者赶紧走上来，弓着腰说：“我们初来咋到，实在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这些钱就当我们孝敬你的。” 老者端起放满了铜板的破瓷缸，递给了那位身着绸缎、拿着扇子的人。那人看了看铜板，说道：“还是你这个老头懂事，小狗子，把这些铜板拿上我们走。”一位叫“小狗子”的仆人把破瓷缸的铜钱倒进了一个麻袋。 “记住，你们爷爷孙子要想在这里混，一天交一瓷缸铜板。”身着绸缎的那个人，扔下那句话，引着“小狗子”走出了众人围着的圈子。 “小狗子”弓着腰，经过小孩时，恶狠狠地说：“你即使有上天偷仙桃的本事，我也不怕你，你们不照样对我们低头哈腰吗！” 小孩低着头，一言不发，“小狗子”和他的主人终于走了，众人的眼光重新回到了小孩身边，人们惊奇地发现，那个“小狗子”装铜板的麻袋竟然在小孩的手里。 “谢谢各位捧场，今天的表演到此结束。”老者向众人作着揖，随后急急忙忙收拾着表演的道具，小男孩依旧微笑看着众人。 “赶紧收拾走，你傻傻站在那里干啥？”老者催着小孩。 小孩向观众抱抱拳头，扮了个鬼脸，弯腰帮助老者收拾起了道具。 夕阳西下的时候，人们依依不舍地看见一老一少向远方走去。谁也不知道他们走了什么地方，这个街道的人再也没有看见他们。他们的故事，却被这个街道的人传来传去，路过的人听了这个故事，把故事带回家乡传来传去，他们的故事越传越远。 第24章 左转弯 山羊老汉五十得一子，头歪斜，一直偏左，无论山羊老婆怎么扭转，头总偏左。渐渐地这个孩子长大了，脸蛋越来越偏左，人们称这个孩子叫左转弯。 左转弯上学总写着斜字，先生批改他的作业总要倒过来看。一天，先生对他说，你把作业本倒过来写，左转弯听从先生的话，把作业本倒过来写，可写下的字连他自己也认不得了，先生看见那些字，摇摇头。从此以后，先生不再管左转弯，左转弯学好学坏，都无所谓，反正他就是一个残疾人。先生对左转弯不抱希望，山羊老汉和老婆对自己这个儿子也不抱希望，知道左转弯的人都骂他脑子有问题。 左转弯总爱去山里的小溪流边，他常常看见小溪流里长满了柳树、杏树等各种各样的树。这些树本来是小溪流岸边各种各样树的倒影，别人看是倒影，可在左转弯的眼睛里，这些树就是顺着长的，长在清清的小溪流里，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树。 左转弯喜欢这些水中的树，常常拿着枯树枝在小溪流岸边的土地上画着树枝、树干、树叶，回到家的他，有空总在学习本上画水中的树。自己的学习本画完了，就拾一些其他学生丢弃的、已经写完作业的作业本，在那些废弃作业本的背面画水中的树。 先生越来越发现左转弯画的树，越来越像树了。树长在水中，无根，却生机焕然。水中有树，树中有水。先生把左转弯画的树称为水中树，献给了县老爷。 县老爷是一位爱作画的县官，他看了看左转弯的水中树，连连称赞。问先生这画出于那位大师之手，竟然充满了诗情画意，处处有禅机。先生说出于一位头总偏左的残疾娃娃之手，县官大为惊讶。 在先生的引见下，县官见到了这个头总偏左的娃娃。县官带来画笔和颜料，让左转弯画一幅水中树。左转弯第一次见到如此好的画笔、画纸，还有那颜料，他高兴及了，铺好纸，拿起画笔，片刻一幅手中树便成了，他给水中树涂上了颜料，树活灵活现，水清波荡漾。 “神童，简直就是神童！”县官大为赞叹，他赐给左转弯一锭白银。左转弯摇摇头，对县官说：“大人，我不要白银，把你的画笔、画纸、还有颜料赐给我，好吗？” 县官不但把画笔、画纸、颜料赐给了左转弯，还坚持给左转弯给了一锭白银。 左转弯突然有了名气，身边的人，突然对他异常客气，求画的人越来越多。可自从县官带走那幅水中树后，左转弯突然不画水中树了。无论来人怎么讨好左转弯，左转弯就是不画。来的人就求山羊老汉和老婆，山羊老汉和老婆就劝说左转弯画水中树。可左转弯好像不会画了，偶尔提起笔，画的画像涂鸦一样，画的树不像树，水不像水。求画的人摇摇头，骂左转弯浪得虚名，骂县官傻了眼睛。人们越来越不理左转弯了，重新骂他就是一个发育不良的人，重新骂他大脑有问题。 巡抚要过寿诞，县官不知道该送什么礼物，管家对县官说，那幅水中树画，属于人间极品，把那幅画送给巡抚，巡抚一定会喜欢。 县官带着水中树，参加了巡抚的寿宴。酒宴结束后，巡抚打开县官赠送的画，画奇迹般飞出厅堂，巡抚追了出去，追到后院，后院突然有了一条小溪流，小溪流清澈见底，小溪流两岸长满了青青的树，树的倒影在小溪流里婀娜多姿。 “太神奇了！”巡抚赞叹不已。决定去见县官，问这幅画出自何人之手。 巡抚带着仪仗队，仪仗队后面跟着一千多兵，浩浩荡荡向县衙走去。早有探子报知县官，县官不知是福是祸，带着衙役出了城门，跪在城门外，等着巡抚。 巡抚终于到了城门外，看见跪着的县官，下了轿子，拉着县官的手，邀请县官和他坐同一个轿子回县府。一路上，巡抚对那幅画赞不绝口，就是没有说那幅画在后院变成活生生的树和小溪流的事。 “今天，本官前来是为了一幅画。不知你从那里收藏来的那幅画，那幅画，画的太好了！”巡抚说。 “报告大人，那幅画出于本县的一个残疾人之手，是一位神童，我看见那幅画画的好，特送来让大人看看，没有想到大人也觉得好看。”县官心里美滋滋地，想着，早知道那幅水中树能够引起巡抚的喜爱，何不多叫他画几幅。 进了县衙，县官一边拿出县府中最好的酒菜招待巡抚，一边派人快马加鞭去找左转弯。 “左转弯，县太爷请你进府作画，快快跟我走！”来人腰佩宝刀，骑着一匹马，引着一匹马。任凭来人怎么催促，左转弯依然头不抬，低着头在小溪流岸边用枯树枝画着。多次催叫无效果，来人用胳膊架起左转弯，用绳子把左转弯捆绑在一匹马上，他骑着另一匹马，带着左转弯回到了县衙。 绑着的左转弯被带到了县衙，县官看见后，大骂了一顿带刀的衙役，赶紧给左转弯去了绳索，把他引进了后堂。 “大人，就是这个神童做的画。”县官对巡抚说。 左转弯看见巡抚也不跪，低着头，用手挫着破烂不堪的裤子。 “小孩，我看见了你画的水中树，本巡抚特别喜欢。今天，你给我画一间屋子，屋子里面摆布什么，由你发挥想象。如果画的好，赏你黄金百两。”巡抚笑着说。 下人铺好了画纸、画笔，摆好了颜料。左转弯低着头，拿起画笔，画了一间屋子，屋子里面有一个大大的箱子，大箱子没有锁子，箱子里面有五个小箱子，小箱子个个挂着锁子。画好后，左转弯给屋子涂上了白色，大大的箱子涂上了白色，给五个小箱子涂上了黑色，五个小箱子的锁子涂上了金色。这副画没有什么突出的，整体单调，而那五个金锁子闪闪发光，是这幅画的焦点，让人想入非非。 县官把画递给了巡抚，巡抚看了看画，发现画的最下面有蚊子大小的两个字――“金锁”。锁子都是金的，里面一定有更值钱的东西。巡抚很满意，拿出一百两黄金重重赏了左转弯。 回到家的左转弯，重新有了名气，没有人再说他脑子有问题，登门求画的越来越多。可左转弯重新疯疯癫癫，任凭来人怎么说，他就是不画。巡抚回到府后，打开画，画飞出了厅堂，巡抚追着画，画在花园里变成了一间房子，房子门开着，巡抚走进了房子，里面有一个大大的箱子，大大的箱子里面有五个小箱子，五个锁子闪闪发光，都是金锁子。 钥子，怎么没有叫那个神童画钥子。巡抚想起了钥子，重新带着仪仗队，还有一千多兵向县府走去。 第25章 钥子 巡抚来到了县衙，县官急急忙忙派衙役去找左转弯。山羊老汉对衙役说，自从那次给巡抚画了房子后，左转弯回到家，给他们给了一百两黄金，便匆匆忙忙走了。山羊老汉也没有问他去那里，反正这个孩子，独来独往惯了。 左转弯走了那里？巡抚在县衙里走来走去，急坏了县官。县官派出更多的衙役去找，巡抚带来的兵分成八队，在城里城外找左转弯。八九天过去了，也没有找到左转弯。巡抚找来画工，画了一个头偏左的男孩，派兵丁张贴在城墙上，又等了几天，还没有左转弯的信息。巡抚终于等不住了，闷闷不乐，打道回府。回到府的巡抚，走进了房子，掀开了大大的箱子，从里面准备抱一个小箱子。那小箱子太沉重了，巡抚抱不起来。巡抚喊来四个兵，四个兵用尽全力，还是搬不动。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黄金，玛瑙、翡翠，还是什么呢？巡抚想着小箱子，想着想着，便想起了左转弯。 巡抚颁布了寻人启事，把左转弯的画像张贴在城门上，在左转弯画像下面写着：谁如果看见上面这个头偏左的小男孩，并且能够提供准确的地址，帮助本巡抚找到他，奖黄金一百两。 太有诱惑力了，黄金一百两。全省的人们搜寻着左转弯，家家户户议论着左转弯。许多人不明白左转弯咋滴呢，全省城搜寻着呢。有的人说，左转弯杀了巡抚的女儿。巡抚的女儿太漂亮了，圆圆的脸蛋，柳叶眉。一次，巡抚的女儿在城里溜达，左转弯看上了她。可人家是巡抚的女儿，怎么会看上他这个残疾人呢！左转弯想着，不是我的，我一定要毁了她。一个风高月稀的夜晚，左转弯偷偷溜进太守府，“咔擦”一声，巡抚的女儿人头落地，身处异处。还有人说，左转弯本来就是汪洋大盗，到处抢劫，官府悬赏捉拿。前不久，有人看见左转弯拿着一把闪闪发光的刀，“咔嚓”一声，城南首富人头落地。太可怕了，人们传来传去。左转弯十恶不做，左转弯大逆不道，左转弯简直就不是人。 “报告大人，我看见了一个头偏左的人，他杀死了巡抚的女儿。”一位黑衣人来到道台府，对道台大人说。 “太好了，巡抚大人为了左转弯，吃不着饭，睡不着觉，茶饭不香，今日终于抓到了，管家，给他黄金一百两。”道台高兴地说。 “大人，这个人头好像偏右，画像上那个人头偏左。”管家说。 “大人，事情是这样的，这个人本来头偏左，可是他杀了巡抚的女儿，急急忙忙逃跑，一路官兵追赶，他最终逃到无涯山，头被无涯山狠狠碰了一下，突然偏右了。”黑衣人说。 “怪不得找不到了左转弯，原来他的头碰得偏右了，成了右转弯。管家，给这位黑衣大侠奖励黄金一百两。”道台说。 管家拿出了一百两黄金，奖给了黑衣大侠。道台亲自带着兵丁，押着右转弯向省城走去。一路上，道台心里乐滋滋的，想着，这次抓到了左转弯，巡抚一定会大喜，会奖给他好多黄金。道台想着，马不停蹄，终于到了省城。 “报告大人，那个左转弯，我给大人亲自押来了。”道台对巡抚说。 “赶紧给我带来。”巡抚站了起来，用双眼看着，兵丁带来了一个头偏着的人，巡抚仔细一看，来人大概十多岁，头偏右。 “哎，这那里是左转弯，明明头偏右，难道你看不见吗？”巡抚怒气冲冲地说。 “大人，不要发恼。这个左转弯杀了大人的女儿，一路逃跑，逃到了无涯山，头碰到无涯山，碰偏了，偏向了右边。”道台说。 “大胆的道台，我的女儿活的好好的，什么时候被左转弯杀了。你这不是在诅咒我的女儿吗？你以为本官好糊弄吗？”巡抚大怒，接着吼道，“把这个冒充左转弯的，拉下去杀了。” 两个亲兵走了过去，跪着的右转弯大声喊着：“冤枉呀，冤枉呀，大人。” “你有什么冤情，只管给我说来。”巡抚拍着惊堂木，问右转弯。 “大人，我本来是一个农夫，被一个强盗抓走，那个强盗会易容术，给我脸上装上了假面具，我的本来面目是，头既不偏左，也不偏右。”右转弯说。两个亲兵撕去了右转弯的面具，发现他就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人，既不是左转弯，也不是右转弯。 “大人，是小人失察，这的确是我的过错，请大人惩罚。”道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说。 “罢了罢了，你回去吧，把那个冒充左转弯的人都带走吧。不要为难那个人，他也是受害着。”巡抚恢复了平静，淡淡地对道台说。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道台擦着汗，爬起来，带着随从急急忙忙走出了巡抚府。 原来左转弯没有杀巡抚的女儿，巡抚的女儿没有死。人们开始又一次议论着左转弯，那左转弯一定是江洋大盗。一定是，不然巡抚怎么会花重金呢？ “不，左转弯是我们县的，他是一位神童。他画的水中树特别好看，就像活的一样……”一位说书先生在茶楼上讲着。 “那这个左转弯怎么认识巡抚的，他一定是官宦人家的公子，或者是那位富翁的儿子。” 说书的喝了点茶，继续说，“不，左转弯只是一位贫苦人家的孩子，常常穿着开裆裤，衣服破破烂烂。他画画没有画纸，就经常在小溪流岸边的泥土上画，没有画笔，就常常用枯枝当画笔。他常常呆呆地对着小溪流中的树倒影发呆，后来画了水中树，画得活灵活现，教书的先生把左转弯画的水中树，献给了县太爷，县太爷觉得那幅画好看，献给了巡抚。” 真是一个不简单的孩子，也太难为他了。可怜的娃，如果身在官宦人家或者富翁家，一定会有大的发展，喝茶的议论纷纷。 说书的继续说道：“巡抚看见了水中树，特别高兴，特别来到我县，找到左转弯，要左转弯画画。左转弯画了一个房子，房子里面放着一个大大的箱子，箱子里面放着五个小箱子，大箱子没有锁子，小箱子个个挂着金锁。巡抚看了左转弯画的房子，特别满意，赏给左转弯一百两黄金。左转弯回到家，把一百两黄金，交给了他的父亲母亲，就失踪了。” 这个左转弯去那里去了？巡抚为什么要花重金找他。听书的重新议论起来。 说书的说，“听巡抚府的人说，左转弯给巡抚画的小箱子有金锁子，没有钥子，巡抚想让左转弯画钥子，有了钥子，就可以开锁子了。” 钥子，对对的，这个左转弯，怎么画了金锁子，不画钥子呢？听书的重新议论起来，说书的停止了说书。 第26章 莲花池 在戈壁滩上，成千上万的羊没有了足够的饮水，在生和死之间挣扎着。长期的干旱，让许多河流断流、湖泊干枯。水，救命水，戈壁滩上生活的人们跪在戈壁滩上祈求着苍天降雨。一位头总偏左的孩子，衣衫褴褛，来到了跪着的人们面前。 “赐予我一个馒头吧！”孩子对跪着的人们说。 “我们都要渴死了，臭要饭的，赶紧滚远。”跪着的人们吼叫着。 小孩看见了献给神灵的水果、蛋糕，还有馒头。他快步跑去，拿起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可恶的乞丐，玷污了我们的食物，神灵怪罪下来，我们都会渴死在这里。”跪着的人们骂着，站起来，追打着小孩。 小孩身体单薄，双腿无力，很快被人们追上了。人们一顿脚踢拳打，小孩昏死了过去。 夕阳西下，跪着的人们终于散去了。一位小姑娘路过，发现了昏死的小孩。小姑娘摸了摸小孩，发现还有气，便用献给神灵的果汁灌醒了小孩。 “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看着已经苏醒过来的小孩问。 “左转弯。”小孩说。 “你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小女孩继续问。 “这里干旱，我想为这里画一个湖泊。”左转弯说。 “太可笑了，已经有许多羊渴死了，如果还不下雨，人也要渴死，你一个小孩，却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画湖泊。”小女孩笑着说。 “真的，我不会骗你，我的湖泊可以让成千上万的人有足够的水喝，千千万万的羊有足够的水喝，即使苍天十年不降雨，湖泊也不会干枯。”左转弯说。 “吹呗！继续吹吧！”小女孩笑着说。 “可是我现在不愿意画了。”左转弯说。 “怎么不想画了，害怕我揭穿你的谎言吧！” “这里的人没有慈悲心，对一个要饭的乞丐都不能容忍，拳打脚踢，欲致乞丐于死地。对如此残忍的人，上天难道不应该惩罚一下吗？”左转弯说。 “你说的对，他们的确不应该那样对你。”小女孩说。 “好吧，你救活了我，我就给你画一个池子，一年四季都不会干枯的池子，即使别的河都结了冰，这个池子也不会结冰。”小男孩说。 小女孩太高兴了，她跳起来，对左转弯说“你是在说神话故事，还是真的。” “你把我引到你家，这个池子就画在你家庄前屋后，方便你取水。”小女孩引着左转弯来到了自己的家，一位老奶奶看见他们，招呼左转弯走进了屋子。 “孩子，你一定渴了吧！这里还有一碗水，你就和我的孙女一人一半喝了去。”老奶奶对左转弯说。 “你先喝。”小女孩把碗端给了左转弯。左转弯让小女孩先喝，小女孩润了润干裂的嘴唇，递给了左转弯。 “奶奶，你喝点水！”左转弯把碗递给了老奶奶。 “孩子，我这把年纪了，死了也无所谓，可怜了我的孙女，还小小的年龄，孩子，你们喝了水，赶紧走吧，走出这个千里戈壁滩，也许有水。”老奶奶流着泪说。 “奶奶，他说他能给咱们画一个池子，一年四季都不干枯的池子。”小女孩对老奶奶说。 “孩子，不要胡思乱想了，赶紧走，节省点体力，不要在这里磨蹭了。”老奶奶有气无力地说。 左转弯走出屋子，在屋外的空地上画了一个池子，给池子画了五朵莲花。 “奶奶，我们院外空地上有了一个莲花池。”小女孩欢呼着。 水，有了水，老奶奶拿出马勺和木桶。清清的水，香甜的水。 左转弯对小女孩说：“我要走了，谢谢你救活了我。” “你要去那里？”小女孩问。 “去找需要我画，能够欣赏我画的地方去。”左转弯说。 “可我需要你的画，也欣赏你的画，你能不能留下来。”小女孩说。 “好吧，本来我想就这样走了，可明天早晨如果人们知道这里有一个莲花池，一定会争抢着来取水，那样一定会给你带来麻烦。我给你再画一幅画，如果池子水干了，你就把这幅画拿到莲花池边，莲花池就会重新流出源源不断的水” 左转弯挥笔画了一幅谁也看不懂的画，递给了小女孩。小女孩拿着那幅画，依依不舍地送左转弯走出了村口，依然不肯回去。 “回去吧，如果你有困难。可以把莲花池里面的五朵莲花连根拔起，然后放在那幅画上，我就会来看你。” 小女孩非常高兴，怀揣着画，回到了家。 “孩子，赶紧连夜通知村里人来莲花池取水。”老奶奶对小女孩说。 “奶奶，这只是一个池子，我们一家人吃，一年四季都不会干枯。可人多了取水，莲花池会干枯的。”小女孩说。 “孩子，我们一家人活着有什么意义，都乡里乡亲的，叫他们来取水吧！”老奶奶说。 “左转弯说，那些人残忍，没有慈悲心，本来他想画一个大大的湖泊，让千里戈壁滩人和羊都有足够的水吃，可他们却打昏他……”小女孩坐在炕沿上，不肯去。 “孩子，不要多说了。左转弯赐水到我家，我们伸手就可以吃到水，而那些人却要不远千里来这里取水，千里取水，风尘仆仆，已经惩罚他们了。左转弯如果想要渴死这些人，一定不会让莲花池在这里出现。”老奶奶说。 小女孩没有告诉老奶奶，她衣服兜兜里还藏着一幅画。无论多少人来取水，这幅画可以让莲花池的水源源不断。小女孩没有再和老奶奶争辩，跑出屋子，走进村子，通知家家户户来取水。 天很快亮了，取水的越来越多，莲花池干枯了，小女孩拿出那幅画走到莲花池边，莲花池重新有了清清的水。村里的人们终于不缺水了，羊重新喝上了足够的水。村外人像饥民一样纷纷来莲花池取水，莲花池干了又重新有了清清的水。 一天，一个外地取水的人发现，干了的莲花池之所以重新能流出清清的水，在于小女孩手中有一幅画。他想，如果抢走这幅画，以后就不用千里来取水了。他跑上去抢走了小女孩手中的画，小女孩追呀追，没有追上。小女孩回到家，看见莲花池干了，五朵莲花被取水的人连根拔起，扔在了路边。 抢走画的人，拿着画回到了家，发现那只是一张废纸，任凭他放在那里，那张废纸就是不流出一滴水。他生气地把废纸烧了，废纸燃起的火焰，烧焦了戈壁滩，烤干了水，烤干了莲花池，千千万万羊渴死了，人们在生和死之间挣扎。小女孩的老奶奶也渴死了，小女孩拿着五朵干枯的莲花流下了眼泪。眼泪滴在五朵莲花上，五朵莲花突然变成了莲花云，驮着小女孩飞出了戈壁滩。 第27章 金元宝 莲花云驮着小女孩，来到了一处水草丰满的草原，她看见了左转弯，她着急地喊：“左转弯，左转弯！”左转弯抬起头，看见了莲花云上的小女孩。左转弯用画笔画了一个长长的楼梯，莲花云重新变成了五朵莲花，小女孩拿着五朵莲花走下了楼梯，来到了左转弯的身旁。 “你怎么在这里？”小女孩问左转弯。 “我在画马，不久官府将需要好多的战马，去平叛乱。”左转弯说。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小女孩说。 “我画马，你就牧马吧！”左转弯头不抬，依然画着马。 左转弯不停地画马，马个个膘肥体壮，威风凛凛。马群越来越大，左转弯给小女孩画了一个马鞭。马鞭一响，无论马跑多远，都会返回到小女孩身边。千里草原，到处都是小女孩的马。 不久，南方发生了叛乱，官府到处买马。小女孩的马由于健壮、精神，很快会官府收买。小女孩拥有了大量的黄金，但她不知道该用这些黄金干什么，该怎么花如此多的黄金，她问左转弯：“我们拥有了如此多的黄金，该如何花？” 左转弯说：“我的画笔，什么都可以画出来，就是画不出五谷粮食。我们到城里拿这些黄金买粮食，做粮食生意。” 小女孩和左转弯到了城里，开了一家粮食收购站，大量的贮藏粮食。小女孩出的价钱高，很快收到了大量的粮食。 一天，左转弯对小女孩说：“我要走了，这里就交给你了。” “不，你去那里，我就跟在那里！”小女孩说。 “不久，会有大量的饥民，他们会需要大量的粮食，到时候，你就开仓放粮。我还有其它事，这里需要你，你还是留下来吧。”左转弯说。 小女孩依依不舍送了左转弯一程又一程，左转弯转身对小女孩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还是回去吧！你我之间的缘分没有尽，到时候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左转弯终于走了，小女孩留在城里依然收购着粮食，粮价越来越高了，小女孩卖马赚来的黄金很快花完了。十个大粮仓装满了粮食，官府、盗贼、普通百姓和商家都盯上了小女孩的粮仓。 南方因为战乱，逃来的饥民越来越多，小女孩开始开仓放粮。免费为饥民提供一日三餐，饥民越来越多，堵塞了城里的通道。一天，一队官兵以“诱惑饥民，扰乱社会秩序罪”捉走了小女孩，没收了小女孩的粮仓，驱赶了饥民。 “府台大人，外面有个头偏左的孩子求见，他说他愿意给知府大人画一个金钥子，有了这个金钥子，你一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一位兵跑进来对知府说。 前一段时间，到处都在传说一个头偏左的孩子的神话，说他的画活灵活现，价值连城。原来的巡抚、现在的总督大人，曾经发出告示，到处找这个头偏左的孩子，可这个孩子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了消息。今天，突然自动求见我，我一定是前世修得福报来了。知府想着，心里美滋滋的，赶紧对兵丁说“速速有请他！” 左转弯走进了府衙，对知府说：“知府大人，请你放了小女孩，归还她的粮仓。作为回报，我愿意画一幅你最需要的画。” “你知道本官最需要一幅什么画吗？”知府半眯着眼睛，用牙签挖着牙，问左转弯。 “你最需要一个金钥子。我已经给总督大人画了金锁子，却忘记了画金钥子。我想，总督大人现在一定很需要金钥子。”左转弯不急不缓地说着。 “来人，给这位神童看茶。” “不必了，我现在就给你画金钥子。”左转弯拿出画笔，在地板上画了一个金钥子，金钥子闪闪发光。 “来人，把那个金钥子给我呈上来！” 一个兵俯下身，取不动金钥子，两个兵走过来，抬金钥子抬不动，四个兵走过来，搬金钥子，搬不动。 “左转弯，你这个金钥子搬也搬不动，我要它干吗？”知府睁大眼睛说。 “只要你答应放了那个小女孩，归还了她的粮食，这个金钥子我一定会给大人呈上来。”左转弯说。 “好吧，本知府一言九鼎，只要我能用手拿得动这个金钥子，我就会放了那个小女孩，她的粮食我一定全部归还。” 左转弯用画笔轻轻一点，金钥子离开地板，轻轻飞到了知府的手里。 “太好看了，可这个金钥子能打开总督大人府里的金锁子吗？”知府眼睛鼓得圆圆地问左转弯。 “大人请放心，一定能！”左转弯说。 “本官还是不放心，万一你哄了我，你走了，我走那里找你算账！”知府賊溜溜地转动着眼珠。 “作为一个画家，最在乎的就是手中的画笔，我就把我的画笔放在这里，这下，你应该放心了吧！”左转弯走上前，把画笔递给了知府。 有了这个画笔，我想画什么便是什么！要金山都可以，不要说一个金锁子。知府想着，拿起画笔画了一个金元宝，金元宝蹦蹦跳跳跳到了他的手中。 “太好了，我放人，我放粮食。”知府眼睛睁得像铜锣，对主簿说，“赶紧去放人，归还粮食。” 知府恨不得左转弯和府衙里的人现在都离开他，他想画的东西太多了。 小女孩终于被放出来了，她的粮食重新被归还了。小女孩重新开仓放粮，可饥民们没有人敢来领粮食。上次，饥民们被打的打，赶的赶，全城戒严，饥民进不了城。小女孩雇了十多个人，套着马车，一马车接一马车的粮食被运出城外，免费救济着那些饥民。 小女孩不知道她怎么被无缘无故抓进官府，也不明白，怎么又无缘无故被放了出来。她不知道左转弯来过，尽管她很想念左转弯。 左转弯悄无声息地走了，知府拿着左转弯留下的画笔，不停地画金元宝，金元宝越来越多，堆满了走道，知府不停地画着，金元宝堆到了脖子，知府依然不肯停下，依然画着金元宝。 “啊，知府府里堆满了金元宝，不见了知府。”知府府的一位亲兵大声呼喊着。 仆人，管家，亲兵一起动手，搬运着金元宝，人们忙乎了一天，终于看见了知府。知府头上顶着金元宝，腿上靠着金元宝，胸部贴着金元宝，双手抱着金元宝，知府全身上下镶满了金元宝，知府笑嘻嘻地死了。 第28章 仆人 众人忙着搬运金元宝，一个仆人捡起地上的画笔，拿回了家，交给了正在上学的儿子。画笔，也就是普通的笔，笔毛粗糙，笔杆有长短不一样的裂纹。小男孩看着画笔，嘟噜着嘴，抱怨道：“要买就买个好笔，那里弄回来一个破扫帚，那能画个啥画。”仆人说，“孩子，这是左转弯的笔，传说是神笔，能画出世界上最美丽的画。”小男孩扔掉画笔气呼呼跑了。仆人捡起画笔，铺开画纸，拿起画笔，画了一个金元宝，一块大石头跳出了画纸，蹦蹦跳跳来到了地上。仆人画了一匹战马，一匹毛驴摇摇晃晃走出画纸，来到了仆人的眼前。仆人画了一个大大的房子，一个小巧玲珑的房子跳出了画纸，跳到了仆人的身边。仆人气呼呼扔下画笔，一阵狂风吹来，吹走了画笔。 毛驴摇着尾巴，来到仆人的身边，房子跳到了毛驴身上，大石头蹦蹦跳跳钻进了房子。仆人觉得古怪，轻轻一跃，跃到了房子里。 毛驴突然能够说话了，问仆人，“主人，我们去那里呢？”仆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他想了想，说道“去一个能够吃饱的地方。”毛驴驮着房子，房子里住着仆人，还有一块大石头。走呀走，来到了一个大粮仓，毛驴说“主人，这里有取不尽的粮食，你就放心装，装到房子里。”仆人太高兴了，看见粮仓里堆满了袋子装好的粮食。就用肩膀扛了二十袋，装到房子里。对毛驴说“够吃了，够全家人吃一年半载了。”毛驴对仆人说“主人，还能装三十多袋粮食，你就放心装吧。”仆人说：“够了，够了，装多了心不安，心不安就睡不好觉。”毛驴驮着房子，房子里有粮食、仆人，还有一块大石头。毛驴走呀走，终于到了家。仆人和老婆高兴地动手歇下粮食，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苍天的话。 有了粮食，仆人没有睡下等的吃，依然辛辛苦苦在黄土地上忙碌着。犁地、播种、锄草，仆人和老婆早出晚归，忙碌个不停。房子从毛驴身上跳下来，落在了仆人的院子里。毛驴悠哉着在绿草地上吃着草，房子静静地躺在院子里。 “老头子，这头毛驴，有特殊功能，我们能不能让它驮着你找些金元宝回来，这些我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老婆在昏暗的灯光下，穿针引线缝补着烂衣服，对睡在身边的仆人说。 仆人抬起头，对老婆说道：“我们一贯幸幸苦苦劳动，用自己的劳动赚来的钱，花上心里踏实，那些飞来之财，花着心里发慌。上次拉回来些粮食，我成天到晚胆战心惊，好像偷来的一样。” “是呀，吃了这些粮食，心里也不踏实。万一是官府的粮食，我们就会坐牢。老头子，还是明天把那些粮食送回去吧！” “是的，我们吃菜咽糠，心里踏实。只要心里踏实，睡觉也香。最近我老做噩梦，梦见被官府捉拿了，两个兵用粗粗的绳子五花大绑绑了我，我拼命地喊冤枉呀冤枉呀！县官拍着惊堂木，眼睛鼓得圆圆地喊道，盗走了官府的粮食，还喊什么冤枉！来人，拉出去重打四十大板，投入死牢。”仆人说。 “老头子，还是赶紧送回去吧，免得夜长梦多。” 仆人叫来毛驴，对毛驴说：“今晚天黑无风，你赶紧把那些粮食送回粮仓吧！” 毛驴说：“主人你也太胆小了，你早早吃了粮食，粮食到了肚子，谁能知道呀！” 仆人说：“哎，想起这些粮食，我心里就发慌，还是送回去吧！” “好吧，主人，你还是跟着我送走吧。粮食要搬运，我只负责驮，不会搬运。”毛驴说。 房子重新飞到了毛驴的背上，仆人把二十袋粮食重新搬进了房子，他坐到了房子里，毛驴驮着房子，走呀走，走到了粮仓，他看见无数的兵丁围着粮仓，仆人战战兢兢地对毛驴说，“这么多的兵丁，我们怎么才能够把粮食送进去。” 毛驴说：“主人，不要担心，你去对兵丁说，你是送粮食的，他们一定会奖赏你。” “可这些粮食原本是官粮，这样做，等于自投罗网呀！” “主人放心，你只管这样说。”毛驴说。 仆人战战兢兢向一队兵丁走去，早有兵喊着：“干什么的？停下，再往前走，我就射箭了。” 仆人大声喊着：“官爷，官爷，我是来送粮食的，送粮食的。” 一位兵把仆人引到了一位看粮官跟前，看粮官说：“老头，你是来送粮的。” “是的，官爷，今年风调雨顺，我来送二十袋粮食。”仆人战战兢兢地说。 “太好了，老头，半年前，我们粮仓正好丢失了二十袋粮食，至今没有破案。最近，县太爷限我们十天补足库存，我们贴出布告，重金征粮食，天亮了就是第十一了，还没有征到粮食。前方战事吃紧，天明了，前线催粮官就要来拉运粮食，老头，你可真是雪中送炭呀！”看粮官大喜，一边命令兵丁去搬运粮食，一边拿出十个金元宝奖给了仆人。 仆人抱着金元宝，走进了房子，毛驴驮着房子回到了家。 “这么多金元宝，太好了！”老婆一会儿摸摸金元宝，一会儿抱抱金元宝。 有了十个金元宝的仆人，更加勤劳了，他比以前睡得更迟了，比以前起的更早了。一天，毛驴对仆人说：“主人，你应该把金元宝拿出去搞点投资，没有增值的金元宝就会贬值。” 仆人对毛驴说：“现在，也没有什么生意好做。投资理财风险太大，弄不好就会血本无归，况且我一贯务农惯了，做生意不是我的长处。把这些金元宝放下，埋在土里，十年以后，它还是十个金元宝，等我老了，有这些金元宝就不愁养老问题了。” 仆人在窑洞地上挖了个坑，把十个金元宝埋在了里面，取出房子里的大石头压在金元宝上面，然后给上面盖满了土。 第29章 妙龄女郎 左转弯的画笔飘呀飘，飘到了一块庄稼地，落到了一位老农的身边，碰到了锄头上，发出了“咣当”一声清脆的响声。满头大汗的老农，放下锄头，拿起画笔，看了看，也就一个秃茬茬笔，老农生气地骂道：“我还以为是啥宝贝，就一个破笔，耽搁了我锄地。”说着，气呼呼扔下画笔，捞起锄头。那画笔被老农扔在浮土中，浮土中突然升起一朵花，花笑盈盈长呀长，有了枝叶，开出了美丽的花骨朵，散发出了淡淡的香味。“这是咋回事呢？”老农看了看花，闻了闻香味，继续低着头锄起了地。满地都是乱草，春种夏锄，炎热的夏天正午的太阳晒在大地上，大地像烧焦了似的，知了倦倦地躲在乱叶下，停止了鸣叫。老农脸上的汗水不停地打线线流，草多，趁着阳光毒，锄下来容易死，阴雨天锄下的草不易死，越热，锄地越适宜。老农挥着锄头不停地锄呀锄。天黑后，他回到家，看见庭院整洁，厨房里站着一位妙龄女郎，正在做饭。看见老农进来，那妙龄女郎笑盈盈转过身，说道：“爹爹，你回来了！”老农惊愕万分，他一生家贫，从没娶亲，那里来个女儿，“你是谁家的姑娘，是不是走错门了。”“爹爹，我是你的女儿呀，您难道记不起我了吗？今天中午你抛下画笔，画笔落地，我变成了一朵花，您难道没看见吗？”花，老农记起了那朵花，长长的茎杆，绿绿的叶子，红艳艳的花骨朵，香气醉入骨髓。可花和这位姑娘有什么关系呢？老农百思不解，只听妙龄少女说：“爹爹，我原来是一朵茉莉花，吸收天地精华，有了灵气，怎奈年年受人铲除，不能正常转胎为人，前不久，遇到左转弯的画笔，我的灵气附在画笔上，多亏你一扔，我重新来到人间，吸收了阳光，也多亏你没有用锄头锄掉，我终于脱胎换骨，变成了人。你就是我的爹爹，没有你的一扔，没有你的爱护，就没有我。”妙龄女郎说着，端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米饭，放到餐桌上，随后端上来一碟西红柿炒鸡蛋。“我这是那里修来的福气呀，从天而降下来个闺女。”老农喜滋滋拿起筷子，吃起了饭，“闺女，你也坐下吃。”，“爹爹，我已经吃了。”妙龄女郎站在餐桌旁，笑盈盈地看着老农。看着老农把饭菜吃完，妙龄女郎收拾起碗筷，用清水洗涮完以后，放进了橱柜。 “闺女，你说我突然有了一个闺女，咋给邻里人说呢？我总不能说你是一朵花变的，即使我如此说，也没有人会相信我说的话。天地之大，无奇不有，可一朵花变成人，以前没有，现在……” “爹爹，这个很简单，你就说我是从南方逃难过来的。现在南方闹水灾，缺衣少穿的人纷纷往北方逃。你这样说，别人一定不会怀疑。” “好吧，也只有这样了。可是毕竟你也长大了，我们只有一个窑洞，总不能睡在一室，现在需要再挖一个窑洞，可惜我年龄大了，挖不动土了，雇人干，没有钱，这可如何是好。”老农眉头紧锁，面带难色。 “爹爹，这个很简单，你看那里不就有了三间砖瓦房了吗？”妙龄女郎手一指，空荡荡的院子突然有了三间崭新的房子，红红的瓦，蓝蓝的门，发光的窗子，白白的地板，席梦思床，茶几和沙发一应俱全。太不可思议了，老农走进房子，左摸摸，右看看。 “爹爹，人间的人常常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常常是不一样的。有时候，嘴上在赞扬一个人，心里却恨不得杀死那个人。爹爹，一定不要给别人提起我是花朵变的，千千万万要记得，如果说出来，女儿就难以为人了。” “乖女人，我记住了，我不会去说的，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老农轻轻地抚摸着席梦思床，软软的，没有土，想起土炕不时的沾土，这个席梦思床简直就是宝。 “爹爹，你辛苦了大半辈子，你就享受个，今晚就睡在这个床上。”妙龄女郎说着话，给席梦思床上铺上了一件带着花格子的床单。 老农脱了鞋，双脚沾满了尘土，看着这么好的床，不敢上去。妙龄女郎端来一盆子热水，把老农的双脚放在了盆子里，给老农洗起了脚，一股难闻的味道传了过来，老农知道这是自己脚的臭味，连忙说：“闺女，我来，我来洗……”“爹爹，还是我来给你洗呗！”妙龄女郎把老农的双脚按在热乎乎的水中，按摩着，清清的水瞬间混浊不堪。妙龄女郎换了一盆清水，给老农重新洗起了脚，清清的水重新变得混浊不堪。如此换了三次水，老农的脚终于洗净了，清清的水还是清清的水。妙龄女郎拿着指甲剪给老农剪掉了长长的指甲，长长的指甲“蹦蹦蹦”跳到白白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闺女，我还是太脏了，天天风吹日晒，也没有好衣服穿，即使有好衣服穿，也沾满了土。”老农看着洁净、漂亮的床，不肯上床。 “爹爹，农民不沾土，谁沾土。下地劳动，天天和土打交道，身上没有土，那才奇怪呢！” “还是闺女懂事，我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呀！”老农叹息着，上了席梦思床，妙龄女郎给老农盖上了被子。 “爹爹，你就安心睡吧，我的名字叫伊莲。”妙龄女郎说着，走出了门，顺手关了门。 第二天天还没亮，老农就起床了，扛着锄头准备去锄地，伊莲隔着门对他说：“爹爹，等一下。”另一个房间的门“咯吱”一下开了，伊莲走了出来，对老农说：“这是我昨晚给你做的饼子，还有桂花莲子汤，爹爹锄地累了就缓缓，吃点饼子，喝点桂花莲子汤，身体要紧，不要太累。”老农接过装着饼子和桂花莲子汤的小包，一手提着锄头，一手提着小包向庄稼地走去。 第30章 浇花 老农扛着锄头来到玉米地，想起了那个秃茬茬笔，到原地寻找，不见了笔，那朵茉莉花依然生机勃勃地长着，香气依然四溢，可左转弯的画笔却不翼而飞了。“那个闺女不是说她是这朵茉莉花变的吗，这朵茉莉花咋还在？”老农百思不得其解。老农望着茉莉花，越看越觉得茉莉花美。看着看着，老农扔下锄头，不再去锄地，呆呆地望着茉莉花，茉莉花在微风中翩翩起舞，婀娜多姿，活灵活现一个美女。老农伸出手去摸茉莉花，茉莉花娇艳艳躲过，老农左手摸，茉莉花躲到了右边，右边摸，茉莉花躲到了左面。老农气喘吁吁，感到很生气，心里想着，如果我把它锄了，它就属于我了。老农拿起锄头，向茉莉花根部锄去，茉莉花根部流出来了鲜红色的血液，染红了黄土地，一会儿茉莉花便枯萎了。老农拿起枯萎的茉莉花，左看看右瞧瞧，一点也不美。老农气呼呼扔下枯萎的茉莉花，重新拿起锄头锄起了地，中午时候，他想起了吃饭，扛着锄头回到了家，刚到院子，就看见那个叫伊莲的闺女，躺在血波里。老农扔下锄头，抱起伊莲，看见伊莲脸色苍白，微闭着双眼。“闺女，闺女，你醒醒呀！你这是怎么了？”老农悲痛欲绝。伊莲睁开眼睛，气息微弱地说道：“爹爹，你为什么要锄掉我的本身，我的本身已死，我的生命将要结束，咱们父女缘分已尽。”伊莲挣扎着说完话，便闭上眼睛，没有了气息。一阵山风吹过，伊莲的尸体化成了一股烟，消失在了茫茫原野。 多么好的闺女，就这样说走就走了，老农越想越不能原谅自己，闭着眼睛，拿起锄头向自己的头上砍去，“咣当”一声，老农以为自己死了，睁开眼睛，摸摸自己的头，还在，隔壁老王拿着镰刀站在他的对面，对他说：“老不死的，你活得不耐烦了，咋用锄头砍自己的头。”老农流着泪说：“我杀死了我的闺女，是我亲手杀死了她。”隔壁老王笑着说：“老不死的，你疯了吧！你没有结婚，那里来的女儿，就算抱养一个，大活人，也总不会藏着掖着，我都从来没有见，你那里的女儿呀！墙缝憋出来的女儿吧！”老农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他想起了砖瓦房，可抬头看，没有了砖瓦房，没有了茶几，没有了席梦思床。 “我可怜的闺女呀，是我杀死了你，我是凶手呀！”老农哭着跑到衙门，对都头说“我杀死了我的闺女，我是杀人犯，请你们捉拿我，将我斩首。”都头早都知道老农长期以来一个人生活，那里来的女儿，简直就是在说疯话。老农赖在衙门不走，几个衙役抬着老农，把老农扔在了乱坟岗。 “老不死的，想女儿想疯了，你就乖乖呆在乱坟岗，和死人纠缠去吧！”衙役笑骂着，扔下老农，走远了。 天越来越黑，星星懒懒散散地挂在天上。老农听见两个人在说话。 “本来，我们的小姐还能够多呆在人间十年九载，可惜认错了父亲，又贫穷又肮脏，还不懂得怜香惜玉。” “哎，小姐如今三魂七魄已经散了，不要说做人了，就算做一朵茉莉花也做不成了。” “如果有人能够天天用山泉水浇灌那朵枯萎的茉莉花，慢慢地茉莉花就会活，茉莉花活了，小姐的三魂七魄就有了本身。” “可惜，这个世界上，那里有那么好的人呢？不知道要浇到何年何月那朵茉莉花才会重新发芽活过来。” 说话的是两个女人的声音，老农静静地躺在乱坟岗上，看见说话的两个黑影从身边走过。看着她们走过，老农偷偷跟在后面。转过三道弯，两个黑影来到了一处宅子，宅子里面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看见两个黑影走进来，老妇人抬起头，说道：“小黄，小桃，你们两个去那里去了？”在灯光下，老农看见一个穿着黄衣服，另一个穿着桃红色衣服，两个女子一样的个子，一样的胖瘦。听见老妇人问话，穿黄衣服的说：“奶奶，我们去看小姐，可小姐被那个可恶的老农一锄头弄死了。我和小桃恨透了那个老农，想掐死他，去到他家，等了三天三夜，却没有发现他。” 老妇人说：“傻孩子，一切都讲个缘分，人和人的相聚是缘，生死离别也是缘。老农和伊莲也就那么点父女缘分，何必迁怒老农呢。” 穿桃红衣服的女子说：“奶奶说的对，可我们还是恨那个老农，想起来小姐对他那么好，把什么都说给了他，他却残忍至极，用锄头锄掉了一朵娇艳艳的花。” 老妇人叹息道：“哎，自古以来，人人爱花，却多数人并不珍惜花。小黄，把灯灭了，我们睡觉。” 老农爬在墙角看了个一清二楚，“咯吱”一声宅子的门关了，里面的灯熄灭了。四周一片漆黑，老农靠着墙睡了起来。一晃，天亮了，老农睁开眼睛，没有宅子，也没有墙，更没有老妇人和两个女子。老农躺在一座坟墓脚底下的土疙瘩里。难道是鬼在说话，老农看见坟墓，想起了鬼。老农想起了两个女鬼的对话，说拿山泉水可以浇活那朵枯萎的茉莉花。老农急急忙忙跑回家，拿着木桶和木马勺，向山泉跑去。山泉位于庄子的东头，离庄子五里多路，走一段上坡路，下了一个沟，到了沟底，就看见了一眼清清的泉水，老农急急忙忙拿起木马勺，一马勺接着一马勺往木桶里面灌水，木桶终于装满了水，老农提着木桶气喘吁吁地向沟畔走去，上到了沟畔，走了一段下坡路，就到了庄子，沿着庄子往南走，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平路，淌过一条浅浅的沟，就得了玉米地，再走五分钟就到了那朵枯萎的茉莉花旁。老农气喘吁吁放下木桶，用双手捧着土，在茉莉花的四周围了一个大大的土墙，老农站起来，看了看土墙，弯下腰，用手拍打了一会，重新站起来，看了看，提起木桶，把水倒进了土墙围着的窝窝里。黄土冒出来了一个个水泡，山泉水流到了枯萎的茉莉花根下。水终于倒完了，老农站起来，长长出了一口气，看着枯萎的茉莉花，呆呆出神。 从此以后，每天太阳冒花花的时候，老农都会把一桶山泉水灌到枯萎的茉莉花根下。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每天老农都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地点用一桶山泉水浇灌着茉莉花。枯萎的茉莉花没有露出绿绿的芽，没有欣欣向荣地开出美丽的花骨朵，依然枯萎着，来来往往的人们，都骂老农疯了。 第31章 走阴间 十年过去了，枯萎的茉莉花依然没有长出绿绿的芽，老农依然每天用提着装满山泉水的木桶，浇灌着茉莉花根。十五年过去了，枯萎的茉莉花依然没有长出绿绿的芽，老农依然每天提着装满山泉水的木桶，浇灌着茉莉花根。二十年过去了，茉莉花终于露出了绿绿的芽，茉莉花终于复活了。看着露出绿芽的茉莉花，老农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他放下木桶，坐在松软的黄土地上，感到无限的欣慰。二十年来，来来往往的人们都说他疯了，他不畏人言，依然每天坚持着浇灌，终于亲眼看到茉莉花复活了。取水是一件很费力的活，起初下沟上沟，浇花也就需要一个多小时，渐渐地随着老农年龄的增大，从一个多小时变成了两个多小时，从两个多小时变成了四个多小时，从四个多小时变成了六个多小时。尤其是今年，老农已经八十四了，从当初一口气提满满一木桶水，变成了现在提少半桶水，走走停停，才能来到花边，浇完茉莉花，太阳已经从东山头落下了西山头。老农天天浇花，越来越担心自己看不到茉莉花复活的那一天。好多次，他也想起了放弃，可看见茉莉花根依然有水气，依然活着。活着，就应该坚持，许多时候，坚持，只是为了心中的希望。就这样，老农坚持到了现在。老农想着想着，天空已经挂满了满天繁星，徐徐的晚风轻轻地吹过，吹到老农的脸上，柔柔的，还夹带着泥草香气。 常言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爷叫去商量事。”老农感觉到他不行了，他看见了两个小鬼，拿着绳子走来。两个小鬼，没有人高，就像四五岁的小孩那样高，他们不像人那样一步一个脚印走路，他们身体虚晃着，摇摇摆摆来到了老农身边。 “老汉，你的阳寿到了，跟我们去阎王殿。”一个小鬼说着，把一条绳子套在了老农的身上，拉着老农，另一个小鬼在老农身后推着。老农拼命地挣扎，可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尽管在人间也没有显赫过，也就一日两餐，顿顿粗茶淡饭，但老农依然对这个人间充满着留恋，他一步三回头，望着那朵茉莉花，茉莉花已经长出了绿绿的茎叶。可惜呀，可叹呀，他要离开这个人间了，看不上那娇艳艳的花朵了。“咯吱”一声，门开了，老农走进门，看见里面的世界一片漆黑，没有阳光，“咯吱”一声那门关了，门关住了外面的世界，挡住了外面的阳光。两个小鬼一个拉着，另一个推着，老农感觉一直在走下坡路，准确地说，一个台阶接着一个台阶往下走，不知道走了多少台阶，老农起初还数着，可数着数着，思维一打岔，就忘了原来的，老农就接着数，这已经是第三次重新数了，已经是一千三百五十五个台阶了，终于下来了，没有了台阶，没有了黑暗，有了依稀的光，接着继续走，弯弯曲曲地转来转去，有的地方仅能容老农爬过去。想起来，在人间有车有房，许多人有了一套房，还想着有第二套，有了一栋房，还想着拥有整个小区，可这个地方窄小的很，人间的那些车呀房呀楼呀，是带不进来的。多么辛苦的人类呀，来到阴间啥都没有了。晓不知道人间的房产证等不动产登记证带到阴间，阎王爷晓承认吗？老农想着，不知不觉又钻了许多洞洞。老农想着想着，想起了他在人间的那孔土窑洞，还有土窑洞里面的土炕，如果能把那些背来，该多好，起码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起码有个睡觉的地方。突然眼前一亮，前面宽敞无比，到处都是飘飘荡荡的人，有人的头，有人的眼睛，有人的身子，却没有人的骨头，他们都是气充起来的人，靠着一张人皮支撑着。这些人看见了老农，热情得跑过来，有的冲着他笑，有的点点头，有的拉着他的手，有的揣着他的脸，有的碰来碰去。 “都去干你们的事去，不要添堵，赶紧让开！”拉老农的小鬼扯着嗓子喊着，无数的人离开了老农，重新飘飘荡荡着，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人左，一会儿右，他们好像没有方向，有时候飘着飘着，他们会彼此碰在一起，但不会像人间的人一样，开口大骂，他们会微笑着，重新分开，然后继续飘飘荡荡。这里的人太有礼貌了，老农想着，来到了一座桥，桥是弯形的，像初一晚上的月亮，好像有好像没有。桥下破浪翻滚，时不时发出一声可怕的怒吼声，小鬼拉着老农上了桥，桥头站着一位小鬼，递给老农一碗汤，混浊不堪。看着那，老农心里有想呕吐，怎么也不喝，三个小鬼压着老农，把那碗汤强行灌进了老农的肠子。老农笨重的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他的骨头一块一块从身体上掉下，掉进了桥下的洪水中，他的肠肠肚肚也掉了下去，他的心肝肺也掉了下去，他的脑浆开始往下掉，老农依依不舍地最后一次想起了人间，在人间他还有一个土窑洞，还有一个土炕，还有一个锄头，还有一贯麻钱，还有一缸没有吃完的面，可恶的老鼠总爱偷吃面，那一次那只讨厌的老鼠钻到缸里，吃喝拉撒够，还对着那个纸缸，用嘴弄了个洞，雪白雪白的面掉在了地上。太可惜了，想起来就可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粒粒皆辛苦……老农的脑浆脑髓掉进了洪水中，想起了茉莉花，一阵巨浪吹来，老农身上的一切一切都随着洪水而去。留在桥上的只是老农的皮，还有那没有了脑髓脑浆的脸，人间的事，老农什么也记不起了，桥上的小鬼端起一个碗，把一碗无色无味的东西灌进老农的头骨里。“一切都好了，脱胎换骨了。”端碗的小鬼微笑说着，让开了一条路，前去拉老农的两个小鬼重新走了起来，一个在前面拉着老农的皮，另一个在后面推着老农的皮，向桥那面走去。 “那个人间的陈洁，经常沾花惹草，甜言蜜语，靠着一张嘴，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无情的说成有情的，骗得无数姑娘失身，青狐，你就出去变成一个美女去教训教训他。这阳间的许多事，我们阴间还是应该去管的。”一位小鬼引着一只青狐从桥那头走过来，说着话。那只青狐点点头，拉着长长的尾巴，缓缓从老农身边走过。 一位骑着马的小鬼走了过来，那马没有马鞍子，没有毛，光溜溜的，从老农身边走过，马突然张开口说道：“主人，我们去那里？”马上的小鬼说：“过了这个桥，我们就脱胎换骨了，过了千千结洞，登上万云梯，我就转胎成猪了，你就转胎成兔子了。”马接着说：“主人，我愿意继续和你在一起，我愿意就这样继续驮着你浪迹阴间。其实，阴间也好，自由自在，没有痛苦，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欺骗……” 青牛说到这里，端起了茶，喝了两口，对我说：“山谷村夫，这个聊斋故事，我准备不说了，由于前几天天庭有事，我也心烦意乱，没有来给你说，已经断更了。你要参加的那个仙侠征文只要断更超过五天，就取消了参赛资格，如今已经断更五天了，再说下去也就没有意思了。” “我也有这个意思，可在断更期，收到了一位叫野菜菜菜子网友的催更，我很感动。我想，你讲的故事可能不受欢迎，没有想到却收到了他的催更，我们不能辜负那位古道热肠的陌生人，就当为他在讲故事吧。”我想起了那位陌生的催更人。 “山谷村夫，有时候，我们之所以坚持，只是为了背后那些默默支持和鼓励我们的人。天地之间有许多温暖帮助行走的人们驱走了寒冷，带来了继续前行的力量，而那些陌生人的鼓励和支持，更是一种难得的温暖。名利金钱如浮云，我说这些故事，也就没有想得到多少钱，就当为喜欢听的人继续吧！” 我点了点头，青牛放下茶杯，继续说起聊斋…… 第32章 桥中央 一位小鬼拉着一个女人从桥那边走来，那个女人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我不去阳间，不要带我去阳间，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我不能离开我的男人，我不能离开我的家。” 尽管老农没有心肝肺，没有了骨架子，没有了血液，没有了脑浆，可那从阳间带来的头骨，依然能够有一丝丝对阳间的影响，老农依然记着阳间有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尽管其他什么也记不得了。 “阳间有美丽的茉莉花，香气四溢，特别特别好看，阳间才是最好的地方。”老农冲着那个女人喊。 “不，我要呆在阴间，我不愿意去阳间为人。”那个女人拼命地撕拉着，不肯过桥。 老农突然笑起来，拉他的小鬼问老农：“老头子，你笑什么？” 老农说：“我笑我不愿意来到阴间，我想呆在阳间，却被你们拉着去阴间，而那个女人不肯去阳间，却被你们拉着去阳间。阴间有什么好留恋的，让那个女人那么留恋。我笑这个可能就叫阴差阳错，在阳间，人人都说阴间差，条件不好，阴森森，可怕；可在阴间的人，却说阳间错，去阳间就是一种错误，呆在阴间才是正确的。” 拉他的小鬼说：“老头子，你说的这个阴差阳错，也许是对的。我长长穿梭在阴阳间，的确如此，阳间的人死了，都不愿意来阴间，非要我们这些小鬼去拉，这阴间的人也一样，让他们去阳间，他们哭哭啼啼，都不愿意去。哎，这些人，我都不知道咋想的，害的我们这些小鬼好累好累！” 另一个小鬼拉着一个中年人，从桥头上走来，那个人大声呼喊着：“我不愿意去阳间，我要在这个阴间，我还有大片的庄园，我还有三个娇媚如花的姨太太，我还有大量的钱，我这样去了不甘心呀……” 老农被一个小鬼拉着，另一个小鬼推着，慢慢走到了弯弯桥的中间，桥下破浪翻滚，不时有从阳间来的人的肠肠肚肚，还有心肝肺落到了洪水中，身后的桥头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喊声，鲜血不时地流到洪水中。身后是撕心裂肺的痛苦声，眼前是撕心裂肺的呼喊声。老农低头看桥，桥弯弯如一张弓，薄薄如一张纸。 “我不去阳间，求求你，我愿意把我的所有家产都给你了，只求能够在阴间好好生活。”小鬼拉着那个中年人到了老农的身边。老农转过身对那个中年人说：“阳间好，你不要痛苦，阴间不好……”还没有等老农把话说完，那个中年人跑过来，抓住老农的皮狠狠地抽打了起来，骑着马的，骑着驴的，担着担子的，独自走的，被小鬼拉着的，来来往往的人停下了脚步，驻足看着，拉他和中年人的小鬼笑嘻嘻地相互打着招呼，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扭打在一起。老农感觉那个人身上光滑细腻，他举起的拳头打在那个人身上好像打在水上一样，没有了力道。 “你说为什么阴间是差的阳间是好的！”中年人抓着老农的皮狠狠地问道。 “我没有了心肝肺，没有了脑髓，也记不起了，就只记得阳间有美丽的茉莉花。茉莉花，你见过吗？”老农语气平静地问。 “没有见过，什么是茉莉花？”中年人问。 “没有见过，什么是茉莉花？”桥上担胆子的、骑驴的、骑马的，还有那独自走的，被小鬼拉着的，异口同声问。 看起来他们都在阴间生活惯了，不知道阳间的事。可惜我只记得那朵茉莉花，如果我的心肝肺还在，如果我的脑浆脑髓还在，如果我的骨头还在，我就能够记起好多好多阳间的事，那样我一定把这些事告诉这些阴间的人。老农想着想着，却忘记了回答。“什么是茉莉花，快讲呀！”那个人中年人紧紧地捏着老农的脖子。 老农说：“茉莉花，直立或攀援灌木，高达3m。小枝圆柱形或稍压扁状，有时中空、疏被柔毛。叶对生，单叶；叶柄长2-6mm，被短柔毛，具关节。叶片纸质，圆形、卵状椭圆形或倒卵形，长4-12.5cm，宽2-7.5cm，两端圆或钝，基部有时微心形，除下面脉腋间常具簇毛外，其余无毛。聚伞花序顶生，通常有花3朵，有时单花或多达5朵；花序梗长1-4.5cm，被短柔毛，苞片微小，锥形；花梗长0.3-2cm；花极芳香；花萼无毛或疏被短柔毛，裂片线形；花冠白色，花冠管长0.7-1.5cm，裂片长圆形至近圆形。果球形，径约1cm，呈紫黑色。花期5-8月，果期7-9月……” “你说了些啥子，我们听不懂，阳间咋那么复杂呀！什么长呀短呀，什么线形、球形、圆形，阳间太复杂了，还是阴间好。” “是呀，多么啰嗦啊！讲的我头都大了，阳间太复杂了……” 桥头上的人们议论纷纷，二十多个小鬼静静地听着，他们尽管穿行在阴阳之间，可职责所在，每次除了拉人到阴间，就是送人到阳间，从来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欣赏阳间的风景，什么是茉莉花，他们不知道。 “官差，你常常穿行在阳间，你见过茉莉花吗？”一个骑马的问拉老农的小鬼，小鬼摇摇头。 “各位官差，你们都见过茉莉花吗？”骑马的人看着桥上了的二十多个小鬼问。 小鬼们拿着绳子，统统摇头，他们匆匆而过，什么茉莉花，他们没有见过。 “骗子，你简直就是从阳间来的骗子。”中年人举起拳头，狠狠地揍着老农，桥上的人统统扔着一种黏糊糊的东西打着老农。 “走吧，老头子，不要说谎话骗人了。”拉他的小鬼拉着绳子，催着老农。 “等一等，我给你们唱一唱茉莉花。”老农为了证实茉莉花的存在，想起了一首歌，他唱了起来： 茉莉天姿如丽人 肌理细腻骨肉匀 众叶薿薿开绿云 小蕊大花气淑贞 素馨于时亦呈新 蓄香便未甘后尘 环佩青衣盈盈素靥 临风无限清幽 出尘标格和月最温柔 堪爱芳怀淡雅 纵离别未肯衔愁 浸沉水多情化作杯底暗香流 凝眸，犹记得，菱花镜里 绿鬓梢头胜冰雪 馥郁诗心长系 绿蜡芽疏雪一包 绽云梢清香却暑置堂坳 晚风飘冰雹无声栖碧叶 笑仍娇 听古韵，一曲相酬 歌声远，余香绕枕 吹梦下扬州 …… 唱的太好了，太美了，阳间真有这样的花吗？桥上的人“啧啧啧”赞叹着，两面桥头的人听着歌，没有了撕心裂肺的痛叫声，人们都渴望着来到桥中央听听这个歌。二十多个小鬼呆呆地听着歌，桥下泛滥的洪水突然变得异常的平静。 老农看见人们如此喜欢这首《茉莉花》，就扯开嗓子唱了另一首《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 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 茉莉花呀?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 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 茉莉花呀?茉莉花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美丽满枝桠?又香又白人人夸 让我来将你摘下?送给别人家 茉莉花呀?茉莉花 第33章 身后 桥中央聚的人越来越多了，桥两头的小鬼依然不停地拉着人走向桥中央。老农被小鬼拉着向桥头走去，身后跟着无数被小鬼拉着的人，无数小鬼拉着人从桥头往上走来，来来往往的人不时擦肩而过，人们重新开始了撕心裂肺的喊叫，桥下的洪水泛滥，怒吼着，不时一个巨浪冲到了岸边。 “给我说说，阳间是个啥样子，走过这个桥，我要去阳间做一棵松树，松树是啥样子？”一个女人冲上来，拉住往下走的老农，泪眼汪汪地问。 松树是什么样子，老农已经记不起了，自己的脑浆脑髓已经掉进了洪水中，身后桥头的那个小鬼不知道给自己的头骨里面灌了些啥，阳间的事越来越模糊了。 “松树是人的姓氏，是一位英雄家族的姓氏，只有英雄才配有如此的姓氏。”老农不忍心看见她哭泣，随口说道。 “太好了，我要去阳间，我要去做英雄！”女人擦干眼泪，站起来，向桥上走去。 “告诉我，蚂蚁是啥？我要去阳间做蚂蚁。”一位病歪歪的人走了上来。 “蚂蚁是漂亮女人的代名词，你去了那边一定是最漂亮的。”老农随口胡编乱造着，那个病歪歪的人听了高兴地向桥上走去。 “告诉我，我要去阳间做狗，狗是啥东西？”一位老太太被一个小鬼拉着，一瘸一拐地往上走着。 “一瘸一拐的人到了阳间就变成了狗，狗有四条腿，行走如飞。” “太好了，我讨厌了我这个病腿，让我吃尽了苦头，我很高兴去阳间，哈哈哈，到时候我有了四只腿，太好了。如果那天有一只腿疼，我就割掉那只腿，还有三只，比我现在这一瘸一拐一定好多了。”老婆子说着，高兴地往桥上走去。 “告诉我，我要去阳间做羊，羊是个啥？”一位书生走过来问。 “羊就是读书人，他们饱读诗书，性格温顺，逆来顺受……” “告诉我，我要去阳间做一只麻雀，麻雀是什么？” “告诉我，我要去阳间做一只青蛙，青蛙是啥？” “告诉我，我要去阳间做百灵鸟，百灵鸟是个啥？” “告诉我，我要去阳间做牛，牛是个啥？” …… 无数的人从桥头走上来，不停地问着老农，桥重新被堵塞了，老农低下头，拼命地往桥下挤，他不愿意再编制谎话骗人了，谁知道阳间的那些事呢，他已经到了阴间，他想知道阴间到底是个啥样子。阴间的人怎么个个被小鬼拉着，好像阳间的人不是这样吧！ 尽管老农拼命地挤着，尽管拉他的小鬼拼命地拉着，可往桥上走的人依然围着他，非要他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不可。老农想了想，就对他们说，“问拉你们的小鬼去，小鬼比我清楚。”听了老农的话，人们纷纷围着小鬼问，小鬼摇摇头，人们瘫坐在桥上，不回答问题，他们就不走了，堵住这个桥，让去阴间的去不了，走阳间的走不成。 无数的小鬼围拢过来，请老农讲讲阳间。老农说：“我的心肝肺都被身后桥头的小鬼挖去了，我的脑浆脑髓也都被挖去了，我咋能记起那么多。” “那可怎么办，这些人现在罢工，不去阳间，他们不去，我们回到地府交不了差。我们也有家有儿女，如此回去，会被地府官抄家杀头的。”小鬼议论纷纷。 “既然这样，你们就把我们这些从阳间来的人，重新放回到阳间，反正我们都热爱阳间，讨厌来这阴间。”老农说。老农身后无数的人听见老农如此说，也瘫坐在桥上，不走了，任凭小鬼怎么拉，就不走了，反正他们都已经习惯了在阳间生活，谁知道这阴间是个啥。 “不走了，不走了……” “不去了，不去了……” 桥上来的人，桥上要去的人整齐地喊着口号，瘫坐在桥上。从阳间新来报道的人，被小鬼拉着站在桥头，暂时停止了挖心肝肺，桥上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挖了心肝肺，必须上桥，可桥上没有地方站了呀！ “造反了，这可是千百年来地府第一次造反！”一位小鬼说着，急急忙忙跑下桥头，奔向了若有若无的远方。 “阳间好，有享受不完的荣华富贵，有吃不完的美酒佳肴。” “阴间好，人人平等，没有欺骗，没有剥削。” “阳间好，有花不完的钱，有当不完的官。当了县官，当道台，当了道台，当巡抚，还有都督，礼部尚书，宰相，皇帝。有无数的官职，只要你愿意，就有机会当。” “阴间好，吃饭穿衣不用掏钱，官就是民，民就是官，官民平等。当官不用靠关系，靠本事当官，不靠裙带关系。” “阳间好，有甜蜜蜜的爱情，人和人之间情深深雨蒙蒙。” “阴间好，人没有心，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没有口是心非的，没有云里雾里的爱。” …… 阳间来的和阴间要去的说着说着，激烈地扭打在一起，整个现场一片混乱。小鬼不时地拉着属于自己的人，这些人如果有个意外，小鬼是担不起那个责任的。说起来，小鬼也辛苦，他们只是跑腿的，也就是为了在地府混一口饭吃。 “大人有令，停止打斗！”一队小鬼拿着木棍急急忙忙跑上桥，为首的小鬼继续说道：“恢复各自的路线，停止说话，低头走路，走地府的不要抬头看对面来的去阳间的，同样，去阳间的不要抬头看走地府的。如果有违反命令的，即可推入奈何桥下，永远不得超生。” 太可怕了，落入那滚滚洪水中，永远不能超生，太可怕了。来来往往的人看着桥下的洪水，停止了争吵，停止了扭打，低着头，被小鬼拉着朝着各自应该去的桥头走去。 朝着桥头走去，走过桥头，就是另一片天地。人们都如此留恋不舍身后，那么身后一定有别人想不到的快乐，可别人却不知道，常常认为对方的身后就是痛苦。 第34章 立耳 终于到了桥头，一块巨石立在桥头上，“地府”两个字刻在巨石上，闪闪发光。站在巨石旁边，没有了路，到处都是浓雾，烟雾缭绕，“去吧！”拉着老农的小鬼突然取了绳子，身后的小鬼轻轻一推，老农掉进了烟雾中。老农在烟雾缭绕中飘呀飘，不知飘了多远，突然好像遇到了障碍物，身体被轻轻地一弹，身体便越来越往下沉，烟雾越来越稀薄，终于看见了光，老农双脚好像踏到了厚重的土地上，不再下沉。老农看见头顶有一颗巨大的珠子，闪闪发光，照耀着四周，面前是一座城，无数二尺高的人穿梭在城里，有说有笑，宽宽的街道两边，商铺林立。街道有红绿灯，小汽车一个接着一个，缓缓地移动着，摩天大厦一个接着一个。 “立耳，你可让我找的好苦呀，这些天都跑那里贪玩去了，害的妈妈找了三天三夜。”一个漂亮的女人一边喊着，一边气喘吁吁跑过来拉住老农的手，用花花的手巾擦了擦老农脸上的土，抱起老农向城里走去。 “立耳，给妈妈说说，你最近跑那里去了？” “我不知道呀，妈妈，我只记得我从烟雾中来。” “傻孩子，净说傻话，你就是我生的，咋会从烟雾中掉下来。立耳，喜欢吃啥，妈妈给你买。” “妈妈，我喜欢那个玩具。” 漂亮女人掏出一些纸币，递给街道卖玩具的，立耳双手抓起了那个玩具。 “孩子，这个玩具的名字叫宇宙飞船，快快长大，长大了做一名宇航员，带妈妈去阎王星上走走。” “妈妈，阎王星好吗？” “妈妈也没有去过，不过听你大鼻子叔叔说过，那里物质无限富有，有用不完的财富，更难得是那里有外星人。” “妈妈，什么叫外星人？” “傻孩子，外星人就是另外一个星星的人，和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星星上。我们生活的这个星星叫地球，我们生活在地球的内核，神话故事说，地球的表面还生活着人。十七年前，我国的天文学家在地球上发现了一个黑洞，一个钻头模样的东西在我们头顶的天空钻着，发出了轰隆轰隆的巨大声音。阎王爷搞不懂是什么东西，全国各地的天文学家拿着最先进的天文探测器，探测的最后结果是这个钻头好像来自于地球表面。如果这个钻头真的来自于地球表面，那么地球表面一定有人，这个钻头一定是地球表面的人在向地球内核发的文明信号。” “妈妈，你可把我说糊涂了。” “立耳，你还小，以后上了学，多学习一些天文学知识，天上的世界可神秘着呢。妈妈常常想，天上有无数的星星，一定有和我们一样的人。就地球而言，现在地球表面有没有人，现在我们的技术还没有探测出来，但最近我国第一个人造避水器已经发现了在海洋世界里有人类残留的文明信号。就地球而言，陆地只占了地球很少的一部分，大部分都是水，我们把它们叫海洋，以前，我们认为海洋里没有人，可最近我们的探测器在海洋里发现了人类活动的足迹，发现了文明信号。” “妈妈，不要说了，我想吃饭。” 立耳被漂亮女人抱进了一个小区，三拐两拐，来到了一个摩天大楼下，楼门看见他们，自动打开了，走进了电梯门，一会儿，电梯门开了，漂亮女人用手按了一下，一扇门开了，走进门，里面是三室二厅的豪华版房子。立耳左看看右瞧瞧，觉得这里好陌生呀。一台薄薄的屏幕上，一个男人说着话： “根据阎王爷今天早晨八点颁布的法典，为了更好的探测宇宙，不让国家的探测器收到电磁波的干扰，现命令停止一切私人探测器发射探测信号，如果继续有人私自发射探测信号，并对国家探测器造成电磁波干扰的，按照干扰程度，打入十八层地狱。” 立耳歪着头看着那个墙上的男人，听着他的话。 “阎王爷也管的太宽了，对宇宙的好奇心，人人有之，对宇宙的探索，怎只能是阎王殿那些天文学家的事呢。”漂亮女人手一指，墙上的男人不见了，只剩下一张薄薄的屏幕挂在墙上。 “孩子，你想吃点啥？” 想吃点啥，立耳脑子一片混沌，不知道想吃啥，不知道眼前这些东西叫什么名字，他什么也记不起了，连眼前这个漂亮女人，他也是那么的陌生。 “傻孩子，发什么呆，这是银耳莲子汤，你先喝点。妈妈给你做拿手的刀削面。”漂亮女人端来一碗汤，放在了立耳身边的餐桌上。餐桌薄薄如纸，碗小巧玲珑如口。立耳端起碗，拿起勺子，一勺接着一勺慢慢喝了起来，感不到甜味，也没有苦味，无色无味。一会儿，漂亮女人端来一碗冒着热气的面，递给立耳。 “立耳，你以前最爱吃我做的刀削面了，今天我特意多做了点，你就多吃点。你在外面三天三夜了，都没有吃了，今晚多吃点。这些天，可把我急坏了，我到处找，都没有找到，全城的警察也帮我找，可是还没有找到。还是网络好，昨天晚上我在全城网里面发布了一则寻人启事，把你的照片传了上去，今天中午就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在城门楼那边对着夜明珠发呆。” “妈妈，那颗星星好亮呀！”立耳想起了城门楼上的那个星星，闪闪发光。 “傻孩子，那不叫星星，那叫夜明珠，是一颗能发光的珠子。一颗夜明珠散的光，能够照耀九千九万亿九万八千里，城里城外都靠着夜明珠发光，如果没有那颗夜明珠，我们生活的这个城市就会变成死城。没有夜明珠，庄稼吸收不了光，就会死。没有夜明珠，就没有人类。夜明珠早晨从南方升起，白天也就来了，从北方落下，夜晚也就来了。” “妈妈，那颗星星好像不高，我能够伸手摘到它。” “哈哈哈，傻孩子，如果我们能够伸手摘下来，那该多好，一定拿到手里，好好看看那是一颗什么样的珠子。” 立耳想起了那颗夜明珠，明明白白就在头顶，明明白白他伸手就可以摘下来，为什么妈妈要把它说得那么遥不可及了。以后，他会趁妈妈不在，一定偷偷摸摸溜出去，摘回那颗夜明珠，放在手心，让妈妈看看。立耳想着摘夜明珠，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完了刀削面。 第35章 夜明珠 立耳一天天长大了，到了上学的年龄，一个秋风徐徐的早晨，他被母亲送到了学校，学校有二百多学生，个个身高一尺左右，学校设立了天文、科技、商贸三门国学课，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和兴趣任意选择一门学科去学习。老师都是专职老师，教天文的不教科技，教科技的不教商贸。母亲帮助立耳选定了天文学，她想让立耳成为一位伟大的天文学家，探索宇宙的秘密，尤其是对外星人，能够有所发现。 立耳就这样选学了天文学，和立耳一个班的总共三十五名同学。教天文学的老师带着墨镜，是位女老师，神情严肃，脸上没有一丝的微笑。 女老师看了看同学们，说道：“各位同学们，我的名字叫冰雪，今天你们就成了我们幻想班的一年级学员。一到五年级的课程由我来给大家带，意思就是我将要和大家一起共同生活五年。五年后，大家如果成绩合格，学校就给大家发毕业证。如果成绩不合格，大家可以选择留下来继续学习，直到成绩合格。当然大家如果学着学着不想学天文了，可以选择学科技或者商贸。当然，换班必须要你们的家长签字同意后，才能换，并且要交巨额的换班费。教育资源是有限的，不能换来换去，浪费有限的教育资源。” 立耳站起来问道：“冰雪老师，天文学主要学啥？” “这位小朋友问的好，天文学内容包括天体的构造、性质和运行规律等。主要通过观测天体发射到地球内核的辐射，发现并测量它们的位置、探索它们的运动规律、研究它们的物理性质、化学组成、内部结构、能量来源及其演化规律。天文学是一门古老的科学，自有人类文明史以来，天文学就有重要的地位。想要成为一名天文学家，首先第一点一定要有对宇宙研究的兴趣，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如果连兴趣都没有，那就是空谈。天文学家，必须要有一颗幻想的心。认识思维也要跳出条条框框，看见的不一定是正确的，看不见的不一定是没有的，没有的不一定是真的没有。因为天文学是一项需要幻想的学科，所以必须从娃娃抓起，从小学一年级抓起。娃娃都富有幻想，人一旦长大了，大脑受认识思维的限制，受社会条条框框的限制，就僵化了，没有了想象的翅膀，学天文学就学不好。之前，我们阎王府在大学才开设天文学，可那个时候，当初的娃娃已经变成了青少年，他们的幻想思维大大的缩小了，学天文学特别吃力。当然，天文学涉及到了很多概念，是一门非常复杂的学科，加之天文学又是一门古老的学科，而人的生命又是及其有限的，所以说，对于天文学的学习要从娃娃抓起。从事天文学是一个辛苦的工作，需要长期的不分昼夜地观测，熬夜，甚至是风餐露宿，也许几十年的奋斗只为小小的课题，也许一生的辉煌只是一瞬间。大多数天文学家都是默默无闻的，所以，希望你们能有坚毅并且淡定的性格品质，能够有宇宙般的胸怀。” 立耳忽闪忽闪着眼睛继续追问道：“老师，我想摘下头顶那颗夜明珠，天文学研究这个吗？” 哈哈哈哈……同学们笑得东倒西歪。 冰雪老师依然绷着脸，继续说：“我们头顶的夜明珠也是一颗星星，离我们的距离是多少呢？下面我就给同学们讲一讲。古代的天文学家，曾试图通过几种不同的方式估算我们到夜明珠的距离：测量地球上阴影的长度，或将月球及其轨道的大小与夜明珠相比。不幸的是，他们估计来估计去，没有估计出一个统一的数字。弄清楚到夜明珠的距离的关键来自金星，因为它会直接从前方越过夜明珠。这种罕见的现象被称为“金星凌珠”，在108年间只会发生一次。最早发现的第一个“金星凌珠”的日子是，准确的来说就在1761和1769年之间。阎王府的天文学家被派往全球各地去观察金星开始及完全移过夜明珠正面的精确时刻。通过比较这些时刻，天文学家得以通过几何学来算出我们离夜明珠到底有多远。他们最初的计算得出这个距离是24000倍地球半径。考虑到我们在现代测得的结果是23455倍地球半径，这还不赖。现代天文学家可以使用雷达和激光脉冲来计算太阳系中天体的距离。例如，他们向水星这样的遥远天体发射强烈的无线电波束，然后计算出波从这一行星反弹并返回地球所需的时间。由于光速是众所周知的，往返时长就会告诉你这个行星有多远。今天阎王府的天文学家正在帮我们找我们在宇宙中的位置。生活中的许多大谜团已经到了解决的时代。各位同学们，如果你们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下一个要到来的发现是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就靠在坐的大家了，也许大家中的其中一位将来就是阎王府最伟大的天文学家……” 冰雪老师还讲了些什么，立耳已经无心听了，他答应过母亲，要把那颗夜明珠摘到手里，捧给母亲看，可冰雪老师却讲了那么多，听来听去，冰雪老师就是告诉他，那颗夜明珠太遥远，是摘不到手的。可那颗夜明珠明明白白就在头顶，只有一点点高的距离，清清楚楚就一点点高，咋就在老师的眼睛里那么高呢？在天文学家的视野里就如此遥远呢？ 终于下课了，同学们走出了教室，头顶的夜明珠发着耀眼的光芒，将同学们的影子拉得特别特别长。 立耳对着夜明珠说：“我认为夜明珠刚刚升起的时候距离人近，而正午的时候距离人远。” 立耳旁边一个叫松叶的小孩子大声说：“我认为夜明珠刚刚升起的时候距离人比较远，而正午的时候距离人比较近。” 立耳说：“夜明珠刚出时像车的车盖一样大，到了中午时就如同盘子一般小了，这不是远小近大的道理吗？” 松叶说：“夜明珠刚出来时凉爽，到了中午的时候热得如同把手伸进热水中，这不是近的就感觉热，而远就觉得凉的道理吗？” 同学们听了之后不能判断他们俩谁对谁错。纷纷跑去问冰雪老师，冰雪老师摇摇头，立耳和松叶笑着说：“是谁说老师的智慧就比学生多呢？” 上课铃声响了，同学们重新走进了教室，冰雪老师拿起书，给同学们讲起了天文学，立耳却无心听，一直想着摘夜明珠。 第36章 地球的保护者 根据最新的科研结果，夜明珠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照着地球，当地球内核是白天时，地球表面就是黑夜，当地球表面是白天时，地球内核就是黑夜。在地球表面，夜明珠早晨从东方升起，从西方落下，然后从地球内核的北方升起，从南方落下，然后从地球表面的西方升起，如此循环，不停地照耀着地球。 立耳翻看着关于夜明珠的资料，心里想着，有一天，他一定要亲手摘到这个闪闪发光的珠子，它明明白白就在头顶，明明白白就是一点点高，可就是伸手摘不上。这一定是自己没有长大，身高不够高，将来的一天，他一点会摘到它。 一晃到了周末，不用去上学，母亲去街道买菜去了，立耳一个人站在房子遥望着夜明珠。 “立耳，你在看什么呢？” 立耳回头，看见一个三只眼人站在他身后问他。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单元门和房门都锁着，你怎么进来的？”立耳不解地问。 “立耳，我是外星人，来自于阎王星。” “外星人，你怎么进来的，回答我的问题。” “立耳，我是穿墙而来的，我们阎王星人有人的思维和意识，可没有人的骨架，我们的身体已经进化到了无形无色，可以大到无限，可以小到无形。”三只眼说。 “那太好了，你帮助我摘下头顶这颗夜明珠，让我捧到手心看看。” “立耳，这颗夜明珠是我们放在宇宙中照耀地球的，取不得，一旦取了，地球就会成为一个死球，地球上生活的数亿人和动植物就会死亡。” “你就没有本事摘到它，编谎话骗我。” “立耳，在宇宙中，有无数的星星，像人的寿命一样，到时候就会死亡。死亡了的星星，到处横冲直闯，踫击其他星星，相互踫击的星星，发出许多碎片，危害着其他星星的存在。你们常见的流星就是被其他碎片或者星星踫击失去生命的星星。” “你骗人，为什么地球上没有见到碎片，为什么其他星星不踫击地球？”立耳对这个三只眼睛人充满了怀疑，说不上是个小偷呢，谎话连篇，一会不知道要骗什么。 “立耳，为了保护地球和地球上生活的人类和动植物，我们阎王星上的统治者，叫青帝，在宇宙里放了一颗星星，专门吸引去地球上的星星或者碎片，人类叫这个星星为木星，如果没有木星，地球早都不存在了。” “木星，这个冰雪老师讲过，你给我讲讲，我听听和冰雪老师讲的一样吗？”立耳想起了冰雪老师说过，地球有八大行星，时刻不停地保护着地球，特别是木星，如果没有木星就没有地球，即使有地球，也没有地球上的生命。 “立耳，其实保护地球的有八大行星，八大行星保护地球，为何我只说一个木星，这是因为它是里面最大的一个，体积是地球的1000多倍，质量是300多倍。质量大，引力自然越大，木星的大质量使它牢牢地遮挡在了我们地球的前面，将会撞击地球的行星全部引开，这一保护就保护了46亿年！我给你说说，如果我们青帝取走木星，地球会怎么样？首先，木星消失后，因为失去了太阳外侧的引力源，这个太阳，就是你说的夜明珠，地球会被太阳引力拉拢，从而出现偏离进入一个新的运行轨道。之后地日距离会缩短，地球温度会骤升，地表被海洋覆盖，也将变成真正的水球。其次，没有木星的保护后，会增大小行星撞击地球的概率；还有就是，在太阳系，突然少了一颗大质量的行星，会使行星轨道变动，导致整个太阳系的混乱。总之，如果木星突然消失了，地球生命将会受到威胁，海洋生命不好说，但人类是很难生存的！” “青帝为什么这么好心肠，帮助地球？”立耳依然不解。 “立耳，我们的青帝原来生活在地球上，可是地球迎来了冰川时期，寒冷的无法让人生活，地球表面到处都是冰，青帝带着自己的部族乘坐宇宙飞船来到了阎王星上。青帝的同父异母的弟弟阎王带领另一部分族人钻到了地球内核。” “什么叫冰川时期？”冰雪老师没有讲过，可能这就是这个三只眼睛人编的另一个故事，但立耳还是想听他继续说。 “地球表面覆盖有大规模冰川的地质时期，又称为冰川时期。两次冰期之间为一相对温暖时期，称为间冰期。地球历史上曾发生过多次冰期，最近一次是第四纪冰期。地球在40多亿年的历史中，曾出现过多次显著降温变冷，形成冰期。特别是在前寒武纪晚期、石炭纪至二叠纪和新生代的冰期都是持续时间很长的地质事件，通常称为大冰期。大冰期的时间尺度达107~108年。大冰期内又有多次大幅度的气候冷暖交替和冰盖规模的扩展或退缩时期，这种扩展和退缩时期即为冰期和间冰期。” “哦，在冰期人类是无法生活的？” “立耳，在冰期，地球表面到处都是冰，没有离开的人血液被冻僵，变成了干尸，动物和植物被冰覆盖，失去了呼吸，先后死亡。” “你说青帝和阎王是兄弟俩？” “立耳，青帝去了阎王星以后，一直挂念着自己的弟弟阎王，可茫茫冰雪，那里去找，可青帝依然认为自己的弟弟还生活在地球上，为了让地球不受伤害，青帝在地球的前面放了木星，来保护地球。上千万年过去了，青帝没有发现自己的弟弟，每次冰河融化过后，青帝就会派族人来到地球表面寻找弟弟阎王，来到地球表面的人，繁衍生息，又一次带来了地球表面人类的生存史。” “地球表面原来还有人？” “是呀，人类已经在地球表面灭绝了四次，每一次灭绝后，青帝都会在冰河融化后，重新派人来到地球表面，寻找自己的弟弟阎王。” “好痴情的青帝呀！不知道他找到了自己的弟弟了没？” “青帝找了数亿年没有找到自己的弟弟，没有想到的是，前不久，青帝收到了地球内核发来的文明信号，经过青帝破译，信号是一句话：我是地球内核的阎王，我寻找我的哥哥青帝已经五亿年了，我相信他和我一样还活着，如果他有幸看见和破译了我发的信号，请来地球内核相聚。青帝可高兴了，数亿年里，青帝只在地球表面找，没有想到弟弟阎王为了躲避冰河时期，钻到了地球内核。不久，青帝和阎王相遇在地府。” 啊，太神奇了，立耳还准备问，突然三个耳朵人不见了，母亲提着菜篮子走进了客厅。 第37章 参加婚礼 “立耳，这是我给你买的新衣服，穿上我们去参加你李叔叔的婚礼。” 立耳接过衣服，这是一身黑蓝色的西装，立耳穿上西装，母亲帮助他系好了领带。 “挺帅的呀！”母亲一边夸着，一边引着立耳走出了小区，前面车来车往，母亲招了招手，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了他们的身边。 “去江城宾馆！” 街道到处都是人和车，夜明珠的光暖暖地照在大街上，一切都充满了活力和朝气，很快便到了江城宾馆，母亲递给司机一张纸币，引着立耳下了车。两个礼仪小姐站在宾馆门口微笑着，说着“欢迎光临”的话，走进宾馆，到处都是彩灯。 “你李叔叔是江城判官的儿子，判官是这里最大的官，今天有许多名门望族和达官贵人要来，一会妈妈要和他们打招呼，你不要乱跑，不要学上次我刚和牛头说话，你就偷偷溜走了，害得我找得好苦。”母亲低声对立耳说。 “你好，江女士，你来了！” “马面，你好！” “孩子，刚才过去的是马面，和牛头一起都是捕快头，是这个城里的破案高手。”母亲说着，看见对面来了一个白胡子老年人，赶紧走过去打招呼：“土地爷，你来的早。”土地爷摸了摸立耳的头，微笑着说“这孩子脑门光光，将来一定是有用之才。”“谢谢土地爷夸奖。”母亲看见土地爷走过去，对立耳说，土地爷是这个江城最低级别的行政长官，他的上级是城隍爷，城隍爷的上级是判官，判官的上级是阎王，判官直接对阎王负责，全国有四十五个判官，分别管理着四十五个城市的行政、民政、治安和军事，每个城市都设有警察局，警察局维护城里的治安和交通，对判官负责，直接听命于判官。 “你好，江女士，欢迎今天来参加我的婚礼。”一位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士，胸部插着小红花，微笑着对母亲打着招呼。 “应该的，李军门，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请你笑纳。”母亲递给年轻男士一个小小的礼盒。 “谢谢，请进！”年轻男士接过礼盒，递给了身边的工作人员，忙着和母亲身后的人打着招呼。 人太多了，结婚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黑压压的大概有两千多人，外面还不停地往里面走着人，现眼的位置已经坐满了人，母亲拉着立耳坐到了大厅后面的一个桌子旁的椅子上，一个桌子配十个椅子，这是最后的一个桌子，也是最后的一个椅子，母亲坐到了椅子上，立耳没有地方坐，就站在母亲的身边。 “李军门，年轻有为，文武双全，武都大学毕业以后，直接进了阎王殿工作，在军事部工作，负责起草文书，前途无量。” “新娘子一定很美丽，听说是大富豪孤独终老的小女儿。这个孤独终老最疼爱这个小女儿，听说女儿的嫁衣是用上万种鸟的羽毛做成的，价值连城。” “那还不算，就那个项链，听说是来自麻辣国，是宇航员从外星球叫麻辣国的那个地方带来的。” 人们议论纷纷，立耳站得实在腿疼，就跑到墙角，蹲下来，看着五颜六色的彩灯发呆。 “立耳，立耳！” 是谁在叫我，这个地方，除了母亲，还有谁认识我立耳。立耳心里想着，抬头看见了那个三只眼睛人。 “你咋又来了，你难道也收到了李军门的请帖。”立耳问三只眼睛人。 “我当然没有收到请帖。”三只眼睛人说。 “你没有收到请帖，你跑进来干什么，这个地方好吵呀！吵得我心好烦，我多想溜出去，我的脑子嗡嗡嗡响，一会新娘到了还不知道咋吵，我简直受不了！”立耳感到脑子疼，特别烦躁。 “那我带着你出去吧，从这个墙缝出去。”三只眼睛人说。 “那不行，我的妈妈不见我会着急的，我不能让她为我而着急。”立耳想起了母亲的话，上次走丢，害得母亲找了三天三夜，这一次一定要做个好孩子，听母亲的话，不让她操心。 “好吧，我就陪陪你。”三只眼睛人说。 “不行，你站在这里，别人会看见你的，你有三只眼睛，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立耳不同意三只眼睛人站在这里。 “放心吧，我的好朋友，这些人是看不见我的，只有你能够看见我，他们从我的身边走过也看不见我。”三只眼睛人说。 “怎么可能呢？”立耳不信。 “怎么不可能，你看我要去推前面这个穿貂皮大衣的女人，你看着。”三只眼睛人说着，走到那位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身边，轻轻地用手一推，那个女人滑倒在了地板上，旁边的人赶紧把她搀扶了起来，人们根本就没有看见三只眼睛人。三只眼睛人端起放在餐桌上的一瓶啤酒喝了个精光，旁边的人看见啤酒冒着泡泡，笑着说，这瓶啤酒也爱热闹，结婚天也会冒泡泡。三只眼睛人向母亲走去，顺手摘下了母亲衣服上的一朵莲花。 “你，你怎么把我母亲衣服上的莲花装饰品也摘了。”立耳看见三只眼睛人手中拿着母亲的莲花装饰品，很生气。 “我就是想证明一下，这些人根本就看不见我。”三只眼睛人说。 “赶快把那莲花装饰品还给我的母亲，不然我就生气了。” “好吧！”三只眼睛人说着，把莲花装饰品贴在了母亲的衣服上。 “新娘来了，太漂亮了！”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衣服，万鸟羽毛做的衣服，太漂亮了。” “那项链，简直就是人间极品，天上少有，外星人的，麻辣国的。” …… 人们沸腾着，欢呼着，刚才坐着的人们纷纷站起来，新郎牵着新娘的手沿着红地毯缓缓走来，人群爆发出了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立耳，这个新娘是狐狸变的，新娘已经被这个狐狸精在半路上杀死了！”三只眼睛人说。 “你不要胡说八道，人家正在举行婚礼，不要搅乱。”立耳对自己这个三只眼睛朋友说。 “立耳，我没有骗你，你看她长长的尾巴拉在地下，被鸵鸟毛盖着。” 立耳仔细一看，果然有一条长长的尾巴拉着，鸵鸟毛盖在上面，如果不仔细看，一定看不出来。现在人人都在欢呼中，包括新郎，谁会那么仔细地去看呢。 “现在举行婚礼，一拜天地！”主持人喊着，新郎新娘跪着，对着夜明珠磕了三个头。 “二拜高堂。”新娘被新郎牵着手，向判官夫妇磕头。 “怎么办，三只眼睛人，我们要不要告诉判官，他的儿子娶了一个狐狸精。” “立耳，这个判官还算清廉，他的儿子也正直，就告诉他们吧！” 立耳站起来，扯开嗓子喊：“不要拜，不要拜！” “谁家的孩子，在大声呼喊，怎么这么没有教养！”人们纷纷掉过头来看立耳。 “她是狐狸精，真正的新娘被她害死了，不要娶她，她是狐狸精！”立耳用尽吃奶的力气狂喊着。 “立耳，你胡说什么？”母亲用手捂住了立耳的嘴。 “江女士，你生的好儿子，跑来捣什么乱！谁是狐狸精，我看你才是狐狸精，带着你的狐狸儿子赶紧给我滚出去！”李军门铁青着脸，怒气冲冲走过来，身边一个魁梧大汉架起立耳，朝门外走去。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儿子疯了，不要见怪。”母亲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解释着。 “滚，给我滚！” 母亲跑出宾馆，看见立耳昏睡在街道，满身都是血。 “立耳，立耳，你醒醒呀，立耳，我是你妈妈呀！”母亲流着泪，跪在地上不停地呼唤着怀中昏迷不醒的立耳。江城宾馆里人声鼎沸，李军门的婚礼正在进行着。 第38章 因祸得福 立耳睁开眼睛，看见了白白的床，白白的屋顶，一个长长的针管一头插在自己手上的皮里，另一头插在一个瓶子盖上，瓶子里的水正源源不断地通过管子流进了他的皮肤里。母亲爬在床头，双眼微闭，神情恍惚。 “妈妈，我们回家吧！”立耳讨厌那没完没了的水，对母亲说。 “孩子，你终于醒了，你可昏睡了七天七夜，可把我吓死了。没有了你，你叫我以后咋活呀！”母亲满脸都是泪。 “是我不好，惹妈妈担心了，可我没有说谎，那个新娘的确是狐狸变得，她有长长的尾巴。妈妈，你要相信我，我没有说谎话。”立耳想起了那个新娘，想起了那个魁梧大汉把他摔在了街道上，一辆匆匆而过的车从他的身上飞过。 “哎，孩子，你不要胡说八道了。那里有什么狐狸精呀，妈妈活了这些年，见过狐狸，却没有见过狐狸精变成人呀！你是不是鬼怪故事听多了，哎，都怪我，天天给你讲那些鬼怪故事，害得你有了幻觉。”立耳挣扎着用手擦去了母亲脸上的泪，他感到浑身到处都疼。他不想解释什么，那个三只眼睛人不知道那里去了，只有那个三只眼睛人可以证实他没有说谎，可那个三只眼睛人却不见了。即使母亲见了那个三只眼睛人，母亲也看不见那个三只眼睛人。 自从李军门娶了娇妻后，便生病了，身体瘫困乏，越来越没有力气，江城大大小小的医生看了李军门的病，纷纷摇头，李军门命悬一线，在生死之间挣扎。江城接连发生了小孩死亡案，死去的小孩都是被挖去了心，人心惶惶不安，牛头马面带着衙役忙来忙去，就是没有忙出个头绪。 立耳依然睡在医院的病床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立耳，立耳！”三只眼睛人又来了，对着立耳喊。 “可恶的三只眼睛人，你害得我好苦呀！我躺在病床上，你是不是特别高兴呀！”立耳对着三只眼睛人咆哮着。 “不是呀，这就是你的灾难呀，你的福报马上要来了！” 母亲从外面端着一碗面走进了病房，三只眼睛人突然不见了。 “孩子，你刚才和谁说话？” “没有和谁说话，儿子只是觉得闷得慌，自己自言自语。”立耳骗了母亲。母亲看不见三只眼睛人，立耳如果说他和三只眼睛人说话，母亲一定会说他又产生了幻觉。 江城判官在城门上贴出了寻医悬赏令：今小儿李军门突然患病，如果有那位神医能够救活我儿，奖黄金一千两孔雀翎一个。奖赏太丰厚了，不要说那一千两黄金，就单单那孔雀翎就足让人们羡慕不已。整个江城只有十个孔雀翎，这可是比黄金还珍贵的东西。 消息越传越远，四十五城的名医纷纷走进江城判官府，又纷纷低着头走出江城判官府。这个病太蹊跷了，千古未有，简直就是疑难杂症，谁如果能够治了这个病，一定要记录在医学典籍上。医生们纷纷叹息着，心里纳闷着。 “立耳，立耳！” “三只眼睛人，你又跑来干什么？” “立耳，快下床，你发财的时候到了。” “我至今瘫痪在床，尿尿都有困难，咋下床走动，去那里发财，三只眼睛人，你咋又来欺负我。” “起来！”三只眼睛人用手把立耳提到了地板上，然后放开手，对着立耳笑。的确能站起来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痛，的确好了，立耳高兴地欢呼着。 “立耳，城门上贴着悬赏令，你赶紧揭了，去给李军门治病，这是药丸，你喂给他，他就活过来了。” 立耳接过药丸，用眼睛看着三只眼睛人，对他说：“这一次你不会又害我吧！” “立耳，我怎么会害你呢。李军门被狐狸精吸走了阳气，命悬一线，马上要死。如果他当初肯听你的话，就不会如此。那个可恶的狐狸精吸取了李军门的阳气后，妖术大增，天天挖吃小孩心，今晚要去城南李东家。” “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立耳拿着药丸走出了病房，一位护士走过来，看着立耳，大声喊道：“护士长，立耳能走了！” “奇迹呀，他怎么能走了，全身粉碎性骨折，怎么突然能走了！” “告诉我的妈妈，我去江城判官府，叫她不要担心我，我一会就回家，谢谢你们这些天来的照顾，我已经好了，没有了病。”立耳对着围在身边的护士说。护士睁大眼睛，惊奇地望着立耳，立耳走出了医院，来到了江城城门，揭掉了求医悬赏令。一个兵拿着枪走过来对立耳说：“小孩，你怎么把大人的求医悬赏令揭了，赶紧贴上去。” “请你转告你家大人，我是来救他的儿子的。”立耳拿着求医悬赏令，平静地说。 “哈哈哈，这个小孩真会吹牛，简直就是吹牛大王，四十五城的名医都治不了的病，他能治，天方夜谭！” “那就是李军门婚礼上说胡话的那个疯娃娃，被车碾死了，咋又活过来了！” “这个娃娃的鬼魂来了，好可怕呀！” “鬼魂怎么跑到地府来了，鬼魂只在十八层地狱里面，阎王爷派军队看管着呢，咋跑出来了。” “娃娃，你到底是人还是鬼，赶紧把悬赏令贴上去！” …… 人们纷纷议论着，城门楼下乱糟糟的人们七嘴八舌地嚷着，嚷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孩。 “赶紧带我去给你家大人的儿子治病，如果再耽搁，他死了，你的罪就大了！”立耳对手中拿枪的兵说。 兵不敢耽误，引着立耳走进判官府，左转了一个弯，前行了一段路，然后右拐，穿过一个走廊，来到了一个院子，一排士兵拿着枪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请通报大人，有个小孩揭掉求医悬赏令，说他能够治公子的病。”拿枪的兵对院子里的一位老年人说。 “好吧，你回去城门继续值班去。”那位老年人用小眼睛打量着立耳，好久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你就是婚礼上那个疯疯癫癫的娃娃，你认为你能骗的了别人，就可以混进判官府了，我老眼没有昏花，告诉我，疯娃娃，你又跑来搞什么恶作剧。” “你想不想叫你家公子活，如果想叫活，赶紧带我进去，如果再耽搁一刻钟，他就要变成鬼去十八层地狱！”立耳声色俱厉地说。 老年人没有再说啥，赶紧引着立耳走进了院子，走进了中间的一个房子，一位黑脸人坐在虎皮椅子上，脸像焦炭一样，没有丝毫表情。 “主人，这个娃娃说他能治公子的病。”老年人对黑脸人说。 “娃娃，你可知道，糊弄本判官的后果吗？”黑脸人从嘴里吐出了冰凉的话。 “你如果想要你的儿子活，就不要说那些废话，赶紧带我去给他治病，他马上要变成鬼了。”立耳面不改色对黑脸人说。 “好，带他去给公子治病。”黑脸人招了招手，那位老年人引着立耳走进了里面的套房。 套房的床上躺着李军门，双眼紧闭，气息微弱，脉象如游丝，似有似无。 “把这个药丸给他吃了！”立耳把药丸递给李军门床边站着的婢女，婢女用眼睛看着老年人，老年人点点头，婢女端来一杯水，另一个婢女扶起李军门，药丸被送进了李军门的口中。李军门放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响屁，睁开了眼睛。 “少爷醒了，少爷醒了！”婢女们欢呼着，跳跃着。黑脸人听见欢呼声，走进了套间。 “爹爹，我突然有了力气，我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我娶了一个狐狸精。”李军门看见黑脸人，对黑脸人说。 “那个狐狸精那里去了？”黑脸人问身边站着的婢女。 “老爷，这四五天都没有见少奶奶了。”婢女低着头说。 “管家，把黄金和孔雀翎拿来，我要好好谢谢这位神医。”黑脸人说。 那位老年人从隔壁端来了一千两黄金和一个美丽的孔雀翎。 “谢谢你，你少年有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还望你海涵，这些黄金和孔雀翎是你应该得的酬劳，还为神医笑纳。”黑脸人说。 立耳拿着黄金和孔雀翎，冲黑脸人笑了笑，慢慢走出了判官府。 第39章 满满的客人 “你从那里弄来如此多的黄金，还有这个孔雀翎？”母亲看见立耳抱回来如此多的东西，惊喜中感到不理解。 “妈妈，李军门被狐狸精吸光了阳气，命悬一线，是孩儿救了他，这些都是判官奖赏给孩儿的。”立耳对母亲说。 “这怎么可能，听说到处的名医都治不好他的病，你从来没有学过医学，怎么可能治好他的病？”母亲依然不相信这是真的。 立耳想对母亲说有个三只眼睛人帮了他，可母亲根本就看不见三只眼睛人，如果那样说，母亲越不会相信他了，还是不要解释了。 立耳想起三只眼睛人说过，狐狸精今晚要去城南李东家，自己应该去给报个信，毕竟是一条人命，不能让那个狐狸精得逞。立耳想着，急急忙忙爬下床，向门口走去。 “立耳，你又要跑那里去？” “妈妈，我去城南李东家！”立耳说着，便飞下了楼房，来到了街道。转过三个弯，走过一个十字路，一直左走，第三家便是李东家。李东和立耳是同班同学，他家的位置立耳明白。狐狸精要对李东下手，绝不能让李东有事。立耳在街道远远看见李东在阳台上看书，神情专注，心无旁焉。 “李东，李东，我是立耳，下来，我有要紧的事要告诉你。”立耳冲着阳台喊。 李东抬起头，看见是立耳，赶紧放下手中的书，急急忙忙跑了下来。 “立耳，啥事，你如此紧张？”李东问立耳。 “李军门娶了个狐狸精，到处挖娃娃心，今晚要来挖你的心，我特来告诉你，和你商量对策对付这个狐狸精。” “立耳，你精怪故事看的多了吧，那里有狐狸精挖心的事。你不要吓唬我，我胆子可大呢。不要说狐狸，就是狼来了我也不害怕。”李东笑着，摇摇头，继续说，“听说你出车祸了，啥时候出院的，我本来要来看你，可我的爸爸说，你在李军门的婚礼上捣蛋，得罪了李军门，不要我来看你。” “李东，赶紧上来，你跟那个脑残说啥呢！天天说别人是狐狸精，他才是脑残呢！”李东的妈妈站在阳台冲着李东喊着话。 “立耳，赶紧回去！你得罪了李军门，也就等于得罪了判官，这个江城人人都不愿意和你来往，学校已经开除了你的学籍，听我妈妈说，你妈妈所在的纺织厂也不要你妈妈了。你就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如果让人们知道我们是朋友，我家就得跟着你遭殃，我可不想辍学，我的爸爸妈妈也不想失业……” “李东，赶紧回来，不要跟那个脑残说话了！” 李东转身飞快地上了楼，立耳想起李东刚才说学校不要他了，母亲也失业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在李军门的婚礼上说了一句“新娘就是狐狸精”。可这些人并不知道他救活了李军门，如果大家知道他救活了李军门，母亲也许会重新有工作，自己会重新有学上。立耳低着头往回走，心里特别难受，不一会儿便到了家，打开门，立耳看见家里挤满了人，看见立耳进了门，拥挤的人突然欢呼道：“神医回来了！神医回来了！”来的人立耳一个都不认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对着立耳自我介绍说：“我是云梦航校校长，今天我特来道歉，前几天停了你的学籍，是我们的错，我们现在已经恢复了你的学籍，希望你能够尽快的返校，老师和同学们都很想你。”立耳听见又能上学了，非常高兴，对中年人说：“谢谢校长，谢谢校长！”“你明天就来上学，这些礼物是我和全校师生的一点心意，你生病了，我们正在忙科研，没有来看你，实在不好意思！”中年校长双手提着黑礼盒，还要说话，被他后面的人挤到了墙角。 一位黑胡子人说：“神医，我是江城梅花引财团的总裁，我准备正式录用你妈妈为我们公司的员工，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和你妈妈把合同签了。” “立耳，梅花引财团是一家国际财团，妈妈早都想去那里工作呢。” “谢谢总裁，既然我的母亲愿意去，就把合同签了呗！”立耳说。 一个妙龄女郎微笑着递给立耳一个早都打印好的合同，立耳把合同递给了母亲，母亲高兴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江寒。妙龄女郎微笑着接过合同，黑胡子说：“神医，不打扰你们了，改天我请你喝茶。” 校长和总裁终于走了，他们的随从也走了，房子里还挤着满满的人，母亲一一给立耳介绍着，这个穿蓝衣服的是你大伯，这个穿白衣服的是你二姨，这个胸部有梨花的是你姑舅爸，这个小个子女生是你奶奶娘家姑父的姑父的舅子的女儿，这个高个子是你爸舅舅的外孙子…… “好了，好了，不要介绍了，我累了，你们都出去，让我静一静！”立耳感到特别的烦。 “好了，我不打扰你了，这是我带来的一点礼物，小小心意，不要见外。” “这是我托人从边疆带来的翡翠。” “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土特产。” …… 这些人带来了各种各样的东西，自己的家也就成了个杂货铺，立耳觉得好笑，想叫他们统统带回去，可母亲异常热情地招呼着，立耳不愿意干母亲不高兴的事，既然母亲如此高兴，就由母亲打发这些人去吧。反正那些东西立耳也不需要，母亲如果需要就留下吧。立耳想着，走进自己的卧室，关了门，躺在了床上。 “终于把他们打发走了，我儿只是一个小小的神医，如果我儿当了判官，那我一天迎来送往一定比现在热闹。”母亲笑嘻嘻地掀开门，走了进来。 “妈妈，要别人的那些东西干吗？我们不需要那些东西，放在家里好像我们开杂货铺一样。”立耳对母亲说。 “孩子，这你就不懂了。人家给我们面子，我们可不能扫人家的兴。即使他们前脚走了，我们把他们带来的东西扔到垃圾堆，也不能当面就退了呀！他们都是攀亲戚的，套近乎的，我们眼中可不能没有亲戚朋友呀！何况，我们没有贪污受贿，就几个见面礼，没有啥的！” “妈妈，冰雪老师说过，这天上不会掉馅饼。人家送礼都有所求，孩儿也给他们办不了啥事，收了他们的礼物，给他们办不了事，他们就会怨恨，与其让他们怨恨，不如不收他们的礼物，早早断了他们的妄想。” “哈哈哈，立耳，你长大了。妈妈根本就没有收他们的礼物，刚才我和他们拉拉扯扯，就是退礼物着呢！” “妈妈，你是我的好妈妈！” “孩子，江城梅花引财团是一个实力雄厚的大财团，我仰慕已久，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录用我，我太高兴了。可现在我开始担心他们是不是有求于你，要不然怎么如此热情。” “妈妈，凭本事吃饭，你签的只是工作合同，没有什么顾虑的，何况我们也给人家办不了啥事。” “好吧，孩子，我收拾去了，你早早睡觉去，明天记得去上学。” 第40章 忘恩负义 李军门终于康复了，他的娇妻又回来了，那个狐狸精整天缠着李军门，甜言蜜语，形影不离，李军门很快怀疑上了立耳的话。自己的妻子是狐狸精，不可能，立耳一定说错了，即使是狐狸精也无所谓，甜甜蜜蜜的日子刚开始，她绝不会害自己。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李军门对自己怀里的妻子说：“宝贝，立耳那个孩子说你是狐狸精。可我怎么看你都是人，不知道立耳这个孩子为什么如此说。”狐狸精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着李军门，不停地叹息着，李军门问道：“宝贝，你无缘无故叹息什么？”狐狸精突然流着泪说道：“夫君，那个小孩才是狐狸精，他趁我外出回娘家，偷偷摸摸来到府上，吸取了你的阳气，害得你卧床不起，然后装成神医，骗走了府中一千两黄金和孔雀翎。夫君，你好好想想，一个学天文的学生，一点医学知识都没有，他怎么会救活你，他的药丸是从哪里来的。他本来要抢我为妻子，我死活不肯，他变成小孩，到我们的婚礼上故意捣乱。他就是狐狸精，夫君，你一定要为妾身洗清冤屈，不然我会不活了。”狐狸精哽咽着说完，放声痛哭起来。李军门轻轻地抚摸着怀中的狐狸精，安慰着她：“宝贝，不要哭，明天我一定奏明父亲，把那个可恶的立耳抓回来。” 天很快亮了，李军门带着狐狸精去给判官夫妇请安。自从立耳救活了李军门，说自己的儿子娶了一个狐狸精后。判官便开始讨厌自己这个儿妻子，可她和自己的儿子天天缠在一起，关系好得不得了，判官也不好重提狐狸精这个事。很快丫鬟端上来了糕点，一家四口人围在一起吃起了糕点。李军门对判官说：“爹爹，我总觉得我那个病害得蹊跷，好端端的，我的娘子坐了几天娘家我就卧床不起了，四十五城的名医都没有办法治好我的病，立耳这个小孩却轻而易举取走了孩子的病。爹爹，你难道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 “孩子你想说什么？”判官抬起头，问李军门。 “爹爹，我总觉得这个立耳不简单，他一个学天文的娃娃，一点医学知识都没有，怎么能治好孩子的病呢？”李军门说。 判官拿起糕点，没有表态。 狐狸精说道：“爹爹，这个立耳说我是狐狸精，成心和我家过意不去。在我们的婚礼上捣乱，现在到处散步谣言，爹爹，堂堂判官的儿子娶了狐狸精，这传出去，让我如何活呀！让我们判官府如何在这个江城立足呀！我的名声不要紧，可判官府的名声能容这个狂妄自大的娃娃如此糟蹋！”狐狸精越说越伤心，爬在饭桌上哭起来。 判官妻子说道：“这个立耳，确实可疑，可他救了我儿的性命，不管怎么说，对我家有恩……” 狐狸精哭着说道：“妈妈，他那是为了骗走我家的一千两黄金和孔雀翎。他就是大骗子，大大的骗子，妈妈怎么能被他骗了呢。” “孩子，不要哭了，一切还是听老爷做主。”判官夫人劝说着泪眼婆娑的狐狸精。 “爹爹，你就表个态吧！”李军门看着一直沉默的判官，心中充满了怨气。 判官面无表情地说道：“最近王员外的独生女得了病，城里的医生看遍了，也没有弄清楚是个啥病。如果立耳能把王员外的女儿治好，就证明他是神医，他说过我们的坏话就不必计较了。如果他治不好王员外女儿的病，就证明他形迹可疑，立即抓捕。” “爹爹英明，这件事就交给孩儿去办吧。”李军门说。 判官说道：“这件事关系到立耳究竟是我家的恩人还是仇人这个问题，我自来办案公正，从来没有冤枉过好人，也没有纵容过坏人。好人不用说，最终还是好人，坏人，说的锦上添花，但最终会暴露原形。这件事只有我们四个人知道，一定要保密，不可走漏风声。” “谢谢，爹爹，孩儿知道了，我们现在就告辞，不打扰爹爹和妈妈了。”李军门说完话，拉着狐狸精的手走出了房门。 立耳正在听冰雪老师讲天体运动学，突然学校门口有人大声嚷嚷着：“我要见立耳，立耳，你出来。” “立耳，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冰雪老师也听见了外面的吵闹声，她放下手中的书，对立耳说。 “是的，老师。”立耳说着，走出了教室，校门外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哭嚎着，她的身边围着数十人。看见立耳走了出来，那个女人停止了哭声，对立耳说：“请你救救我家李东，他昨天回来对我说，立耳说今晚有狐狸精要来吃孩子的心，我当时就把他臭骂了一顿。什么狐狸精，立耳那小子脑残了，他的话你也信。可今天早晨我叫他去上学，他不答应。我推开门，看见房子床上地上到处都是鲜血，我抱起他，发现他没有了心。立耳，都怪我，是我错怪了你，你打我骂我都行，可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我就这一个儿子，我可不能没有他。” 立耳说道：“你们都回去吧，他没有了心，我咋救呀，都回去吧。” 人群里一个高个子说道：“立耳，你的医术精湛，你救了李军门，我们都知道。当时，李军门命悬一线，四十五城的名医都没有办法，你给吃了一颗药丸，就活了。这些我们都知道，你就救救李东吧，李东和你同班同学，你不能见死不救呀！” “是呀是呀，神医，救救他！” 李军门从旁边而过，心想，这个小孩如果连一个没有心的人都能救活，说明他一定就是挖了那个孩子心的狐狸精。如果他救不活那个无心的孩子，他一定是浪得虚名，我一定要捉住他，为我的娘子洗去冤情。 “李军门，李军门好！”人们看见李军门过来，纷纷欢呼着，打着招呼。李军门点点头，慢慢走了过去。 “立耳，我不应该这样叫你，我应该叫你神医，神医，你看李军门现在已经健步如飞，是你救活了他，你也一定有办法救活我的儿子……”立耳的妈妈跪在地上，泪流满面，不停地求着立耳。 立耳想起了三只眼睛人，三只眼睛人呀，这个李东是我的同班同学，他死得太惨了，我想救救他，却不知道怎么救他。立耳心里默念着，却没有见三只眼睛人。 “都回去吧，他已经没有心了，我咋救他，求求你们，不要吵了，我还要回去上课。”立耳说着，转身走进了校门。李东的母亲依然跪在校门外哭喊着，围着的人们渐渐散去了。远去的李军门想着，一定要去让王员外来求立耳，如果立耳拒绝救王员外的女儿或者救不活王员外的女儿，便立即抓捕立耳。 第41章 是敌是友 “神医，救救我的女儿吧。”立耳正背着书包往回走，在半路上，王员外急急忙忙骑着马，追了上来，远远地喊着话。 “你的女儿得了什么病，我只是一个学天文的学生，并不会看什么病，你还是去找大夫去给你女儿看病吧。”立耳对王员外说。 “神医，今天李军门来我家对我说，他的病就是你治好的，你是神医，只要你治好我女儿的病，我府里你看上啥，拿啥。”王员外态度诚恳，拉着一匹马挡住了立耳的去路，身边的小童拉着另一匹马，站在旁边，看起来那匹马是为立耳准备的。 “我还要回家，这样走了，我妈妈不见我回来，一定会着急的。”立耳说道。 “这个你就不要担心了，我已经派人给你妈妈说了，你就放心跟我走吧。”王员外一边说着，一边把立耳抱起放到了小童牵的那匹马上，对身边的小童说，“为神医拉好马。”小童拉着马，王员外骑着马跟着后面，沿着街道走了一个多小时，出了城门，继续向前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了一处大宅子，走进大宅子，王员外把立耳抱下马，接进了一个绣楼。一个丫环打开门，散发着香气的床上躺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小姑娘昏迷不醒，双眼紧闭，气息微弱，和李军门的症状有好多相似点。 “得病前，她和谁在一起？”立耳问道。 “神医，我家小姐放学回家还好着，睡了一晚上，就这样了，小姐喜欢独来独往，她喜欢一个人去学校，我也没有跟，不知道上学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得病前她和谁在一起。”丫环说。 三只眼睛人，你在哪里呢？你可把我害苦了，这可怎么办呀！说自己治不了，可她马上要死了，我怎能见死不救。说能治，我咋治呀？三只眼睛人，你快现身呀。立耳焦急不安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丫环和王员外以为他在思考病情，都静静地看着立耳，唯恐打扰了立耳的思维。 这一定是路上遇见狐狸精，被狐狸精把阳气吸取了，前一段时间翻看医学书籍，看见阿胶浆能够滋阴壮阳，就叫给熬些阿胶浆喝去吧，反正也没有副作用，立耳想到这里，对王员外说：“给病人服用二两三钱阿胶浆，明天如果见效，再来找我，如果不见效，就不要来找我，另外找高人吧！” “谢谢，神医。”王员外吩咐小童赶紧去抓阿胶浆，又说了一大堆感谢话。 “我要回家，还要复习功课。”立耳说。 “你就不回去了，我女儿绣房旁边有个厢房，你就睡在那里，到上学的时候，我派人送你。”王员外说。 看起来走是走不成了，王员外不派人送，这里离家上百里，不骑马，是无法走回去的。立耳只好答应住在厢房，阿胶浆很快买回来了，丫环为她家小姐服用了阿胶浆。夜晚很快来临了，立耳想着王员外女儿的病，看着窗外怎么也睡不着觉。窗外，朦朦胧胧的月光撒在走道上，静静的走道好像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立耳想起了三只眼睛人，不知道那个三只眼睛人那里去了，接下来，该怎么给治病呢？治病救人是大事，轮不得一点的大意和疏忽，耽误别人的病情，就等于谋财害命。立耳想着这些，越来越心乱，干脆搬来了一个椅子，坐在窗子旁边，双眼呆呆望着远方。 突然有个长长的影子投射到了走道上，影子越来越近，立耳终于看清楚了，就是那只和李军门结婚的狐狸精，只不过她今天身上没有了万鸟羽毛，穿着一身花衣服，长长的头发宛如黑色的瀑布，长长的尾巴拉在地上，她走到了厢房旁，用鼻子不停地闻着，闻着闻着，走到厢房门前，用手轻轻地敲着门。立耳打开门，狐狸精看了看立耳，并没有躲避，也没有惊慌失措，对立耳说道：“我们进房子谈谈。”立耳带着狐狸精走进了厢房，在明亮的灯光下，立耳看见狐狸精除了有一个长长的尾巴外，浑身上下都是人的形状。如果不是这个长长的毛茸茸的尾巴，立耳一定辨认不出来她就是狐狸精，她纤腰，圆脸蛋，大眼睛，绝对是一个标致的美女。狐狸精顺手关了厢房的门，坐到了立耳睡觉的床头，娇柔百态，面带笑容对立耳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认出我是狐狸，只有你能看见我的尾巴，其他人都看不见。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做朋友，而不要去做敌人。我和你也没有什么仇恨，你好好学你的天文学，想着去另一个星球吧，我好好游戏这个人间，你和我井水不犯河水，这样不是相安无事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几次三番要揭穿我的身份，让我难以在这个人间相混?”立耳坐到椅子上，抬头对狐狸精说：“我也有好多问题要问你，你为什么要害李军门，他可是你的夫君呀！他爱你爱的那么深，你为什么要加害他？” 狐狸精用手理了理长长的头发，从衣服兜兜里面拿出一个蝴蝶发夹，别在了长长的头发上，显得更加娇柔动人，用水灵灵的眼睛看了看立耳，娇笑说道：“立耳，这个世界上，负心汉太多，就拿那个李军门来说，他只贪恋我的容貌，有一天，我的容貌随着岁月失去了原有的光彩，他就会遗弃我。这还叫客气一点，比这更可气的是，我的容颜还是原来的容颜，新鲜感一过，他就会移情别恋。现在天下那个男人不是这样，家里三妻四妾还不够，还要在外面沾花惹草。李军门出生豪门，自己又在阎王府军部工作，他怎能改了男人那些恶习。” 立耳说：“这些都是你胡乱猜测的，至今为止，李军门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是你在做对不起李军门的事情，你怎能花言巧语，颠倒黑白？” 狐狸精说：“你错了，立耳，你只是一个孩子，你不了解李军门。婚后第三天，他都不见了，天黑了，他还没有回来，我给他做好的饭温了又温，还是不见他，我坐在新婚温存气息还没有散尽的床头，等着他，我等呀等，不见他，等到了月上柳树头，不见他，我开始怀疑他，闻着他的味道我去找他，你知道的，我们狐狸的嗅觉是特别灵敏的，我终于找到了，他在春楼里面正抱着一个妓女在亲热。我伤心呀，我是狐狸，可我不是一个乱情的狐狸，我深深爱恋他，他却背叛我，而这种背叛就发生在新婚期，你说我能容忍他吗？第二天，他回到家，我问他昨夜去哪里了。他骗我说去和朋友在酒馆喝酒去了，喝醉了忘记了回家。我对他是爱的，爱得特别特别深的，本来我想如果他能够对我说实话，我就原谅他，可他再一次用谎话欺骗我。立耳，你还小，长大以后，你就会明白，这种欺骗的滋味是痛苦的，撕心裂肺的痛。我的痛苦，让我想起了报复他，我吸取了他身上的阳气，不辞而别。从他府中，我是哭着跑出来的，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渐渐地我恢复了理智，我抱怨我自己，我不该害他，我依然爱着他，我只想惩罚一下他，并不想害死他，可那次我失去了理智，吸完了他所有的阳气，害得他命悬一线，我几次偷偷跑回去看他，伤心欲绝，看见他快死的样子，可我又救不了他，我想起了死。如果他死了，我也就不活了，我整天以泪洗面，做好了为他去死的准备。后来，你救了他，我真的很感激你。” 立耳看着狐狸精，说道：“你编的挺感人的呀!” 狐狸精说：“立耳，我没有说谎话。李军门还准备害你，他怀疑你就是狐狸精。如果你这次能够救活王员外的女儿，也就没有事。如果救不活她，李军门就会以你骗走他家一千两黄金和孔雀翎为名抓捕你，这些天那些死去的无心孩子，都会定给你，他会把你当成挖小孩的狐狸精抓捕结案，给江城人民一个说法。” 立耳看着狐狸精，想了想，对狐狸精说：“我想知道你对我说这么多有什么意图？” 狐狸精说道：“我深深地爱着李军门，特别是这次他昏迷不醒后，我发现我没有他就活不成，我爱他，我可以原谅他去春楼，我甚至可以为他牺牲我自己，我求你不要对他和别人说我是狐狸精。我只愿意和李军门安安静静地过一对平凡夫妇应该有的生活，我不希望他知道我是狐狸精。” 狐狸精说着说着流下了眼泪，立耳被她说的话所感染，随口问道：“我可以答应你，以后不说你是狐狸精。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挖小孩的心，他们可都是孩子呀，你怎么如此残忍？” 狐狸精抬起头说：“立耳，你冤枉我了，我已经修了人的灵气，已经有了一定的仙气，只有这个尾巴还暂时没有脱完。随着修为的增进，我的尾巴也就渐渐没有了，我马上要变成完完整整的人了，我怎能那么残忍去害自己的同袍呢？” “如果不是你，是谁如此残忍呢？” “这个我也正在调查，以后我和你合作，调查这个事情，今后，我们是朋友，不是敌人。立耳，你一定要相信我。” “楼上王员外的女儿，是不是你害得？我查她也是被狐狸吸取了阳气，虚脱才昏迷不醒。” “立耳，她是被我的师哥所伤，我的师哥也是狐狸，他好色，看上了王员外的女儿，多次在路上堵住她，向她求婚，每次都被拒绝。最后他就悄悄潜进了姑娘的绣房，一点一点吸取了她的阳气，让她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既然这样，你有办法救活她吗？” “明天晚上，我师哥还会来，你抓住他，他会告诉你如何救王员外的女儿。我要马上回去，不然李军门醒过来，不见我，会怀疑我。我的名字叫银狐，你以后见了我叫我银狐。”银狐说着，飞出了窗子，消失在了朦朦胧胧的夜里。 第42章 只等月上柳梢头 银狐说的话是真是假暂且不知，但王员外的女儿自从喝了阿胶浆以后，便睁开了眼睛，有了意识。王员外的女儿尽管只有十五岁，可已经发育饱满，国色天香，美丽动人。她的名字叫花姑，初中生，学商贸的，机灵得很，经常给王员外出些点子，大批大批的雪花银就进到了王员外的兜兜。 话说立耳被送到学校以后，立耳去学校图书馆翻看了《扁鹊疑难杂症论》，发现花姑得的是气血不良证。其实被狐狸精吸取阳气的人，都有气血两亏的情况，亏的多少，在于狐狸精吸取人体内阳气的多少。这种症状身体上的直接表现就是手足冰冷，身体无力没有精神，说话没有底气。除过狐狸精吸取阳气会得这种病以外，刚做了手术的，和生完孩子的，都有气血不足的症状。扁鹊神医介绍，上古的女儿刚刚生完孩子，身体虚的很，睁不开眼睛，昏迷不醒，他就建议家里人多做了一些补气血的食物，就慢慢康复了。五红汤就是很好的选择，是效果很好的补气血养生汤的一种。而且还没有药物的副作用。五红汤，这种补气血的养生汤是由枸杞、红枣、红豆、红皮花生米、红糖这五种材料加水后蒸煮而成的。所以叫五红汤。这些主要材料都是有补元气，补精血的功效，加水蒸煮更是把功效更好的展示出来。五红汤中，枸杞能补肾固本、养血养精、养肝明目。红枣可以养脾补气血。红豆暖胃，健脾益肾。花生连皮一起配红枣，既可以虚补又能止血。红糖性温，健脾暖胃，同时可以缓解疼痛，活血化瘀。?五红汤是属于药膳的一种，每种药膳都有适合的食用人群。而五红汤比较适合女性，尤其是经期的女性。可以升血、适合备孕和待孕的时期。同时还适合放化疗的病人，因为五红汤有提升血小板的功效。 立耳看到这里，想起了给花姑用点五红汤，一定可以帮助她早日康复。很快放学了，王员外派人把立耳接到了府上，花姑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立耳，好像在看一位久别重逢的朋友。立耳给王员外说了五红汤的功效，建议给花姑服用五红汤。王员外很高兴，马上吩咐下人去做，这五样东西府上可多得很，不用买，就有现成的。立耳想起了银狐说的话，看见花姑也醒着，便对花姑说，你是不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经常有人纠缠你。花姑转动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立耳，良久才说，你怎么知道的？立耳说，那个人高个子，穿着长袍，脸上有痘痘，说话阴阳怪气的。花姑惊叹道，立耳，你是不是一天到晚跟踪我，那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立耳笑着说，我家离这里一百多里，我怎么会跟踪你，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怎么会问如此奇奇怪怪的问题。花姑说道，那就怪了，那你怎么知道那个纠缠我的人，而且还知道他的模样。立耳说，其实这个，是我脑子突然出现的一个影子，当我看见你的眼珠子的时候，这个影子就闪来闪去，其实他还有一个长长的尾巴，掩盖在那黑色的袍子下，不过这个你没有发现而已。花姑惊叹道，立耳，你简直就是神呀，你是不是人呀，让我摸摸。花姑用手摸着立耳的手，立耳感到那只手拔凉拔凉的，没有一点点温度，像冬天的水，光滑细腻而又冰凉寒冷。 “王员外，根据我刚才观察，花姑深受狐狸精的毒害，估计这个可恶的狐狸精今晚还会来吸取花姑身体上的阳气，本来我想请员外把花姑移送到其他房间，可那狐狸精嗅觉特别好，他能闻来花姑的气味，移送到其他房间他会继续跟踪过去。这个狐狸精狡猾的很，我想我们还是应该商量一下对策，然后静等狐狸精的到来。” “太好了，太好了！立耳，你留下来帮助我捉住他，即使捉不住他，有你陪我，我也不害怕了。”花姑高兴地喊着。 “神医，我家花姑是你救的，一切都听你的。”王员外话还没有说完，丫环已经把五红汤熬好端了进来。 花姑喝了五红汤以后，感到神清气爽，完全脱去了病态，翻身坐了起来。王员外看见花姑能够坐起来了，高兴地说了好多感激的话，“神医，多亏你了，我的女儿这次能够苏醒，全赖于你的相救，等他彻底康复以后，我府上的东西，任你挑选，想要什么拿什么。”立耳对王员外说：“我也就是一个门外汉，既然你们都如此信任我，我不得不做一个门内汉，能让花姑康复，是你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王员外赞叹道：“神医，真乃少年英俊，侠胆仁义，老朽佩服佩服。”立耳说：“花姑，现在也没有外人，你就把你和那个狐狸精的故事给大家讲讲。”花姑看了看王员外，看了看立耳，对丫环招了招手，丫环关了门，走出了房子。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了，花姑低着头说：“那个可恶的黑袍怪，可害惨了我，我每次放学回家，路过小树林，他就跑出来找我说话，起初我不搭理他，他就一直跟在身后，没完没了地说着。每天他都如此，时间长了，也没有发现他有其他恶习，我就时不时和他说一两句话，说着说着也就熟悉了，一天，他告诉我，他家世代经商，做茶叶生意的，走过小树林就到了，他邀请我去他家做客。我拒绝了他，可后来的日子，他每次见了，都邀请我，说去坐坐喝点茶水，他家的茶叶可好呢，经过几个月的交往，我发现他也没有坏心肠，在一个细雨蒙蒙的天，我就跟着他去了他家。穿过小树林，来到一个山谷，一处宽大的庭院坐落于山谷里，他的父亲母亲热情地接待了我，他们给我端来了可口的饭菜，还有香气四溢的茶。马上要天黑了，我要走，他们苦苦挽留，可我想如果我不回去，我的爹爹一定会到处找我，我就辞别他们，那夜回到家已经半夜了，爹爹已经派出三批人找我了。爹爹问我去那里了？我第一次骗了爹爹，说我去同学家玩耍去了。又过了一个月左右，我去他家做客，他突然提出要我嫁给她。我一听就生气了，我还小，也就是一个初中生，怎么能够谈婚论嫁。可他强行抱住我，要我答应他。我生气地扬起手打了他一巴掌，努力挣脱他，跑出山谷中那个庭院，就看见了爹爹派来找我的管家。看见管家，他没有再追我，回到家后，我就浑身无力，经常半夜三更看见他坐在我的床头，要我答应嫁给他，不然他就让我死。我以为是梦，天亮以后，不见了他。我问丫环门窗晚上是不是没有关好，丫环说每晚都是她亲手关的，一定是关好着的。我想这可能是梦吧，可每天怎么会做如此的梦。我迷惑不解，越来越四肢无力，头重脚轻。刚才听神医说他就是狐狸精，我才恍然大悟，小时候，我经常和家里人去小树林外面的山谷游玩，却从来没有发现庭院。想来，那个庭院一定是狐狸精变化而来的。” 花姑说累了，端起床头柜上的开水喝了起来，王员外叹息道：“傻女儿，你说你有事咋不给我说呀，去了他家，也不给我说，去了一次还去第二次，你说你一个黄花闺女，去他家做什么客呀？咋家也不缺他家的那个茶叶呀，你想喝什么茶叶，我还是能买得起的。” 立耳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想那么多了，责怪也是没有用的，我们还是想想今晚如何逮住这个狐狸精！” 王员外、花姑和立耳商量了一阵，最后意见统一，确定了一个完美的捉狐狸精的方案，只等月上柳梢头。 第43章 捉狐狸精 终于到了月上柳梢头时，一个黑影从远而近，来到了厢房，用鼻子闻了闻，四下张望了一下，上了楼梯，来到花姑房子门口闻了闻，发现没有异常，轻轻地开了门，来到了花姑床前。用鼻子闻了闻，发现没有异常，便坐到了花姑的床头。 花姑拉开了灯，黑影子惊跳了起来，看见房子只有花姑一个人，又恢复了平静，重新坐了下来，对花姑说：“娘子，这立耳的确不简单，能够让你重新恢复阳气，还能够感觉到我，可叹可敬呀！” 花姑坐起来，看见黑影子依然如小树林见到的时候一样，穿着一身黑袍，黑袍长长的拉在地上。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对他说：“我不是你的娘子，我永远不会嫁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黑影子说道：“这就由不得你了，今晚我就要带你走，到了我家，我们就圆洞房，生米煮成熟饭，你就是我的人了！” 花姑气愤地骂道：“狐狸精，你只是一个狐狸精，不要认为你穿着黑袍，我就认不得你了，我怎么会嫁给一个狐狸精做妻子！”花姑越说越气，声音越来越大。 黑影子说道：“一定是立耳告诉你了，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我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我就是一只狐狸精，今天我就要带你走。”黑影子说着，脱了黑袍，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只黑狐狸，向花姑扑来。花姑侧身闪过，拿起床上的一个钢圈向黑狐狸抛去。黑狐狸侧身躲过，钢圈砸在墙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黑狐狸还准备向花姑扑去，四个家丁拿着木棍突然出现在门里，包围了黑狐狸。 黑狐狸变成人形，看着四个青壮年家丁，对他们说道：“你们想捉我，就凭你们几个就想捉我，你们也太小看我了。”说时迟那时快，黑狐狸卷起黑袍，向四个家丁抛去，四个家丁拿着木棍奋力拨弄着黑袍，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四个青壮年家丁已经气喘吁吁，身上流出了汗，站在门口的王员外看见不妙，赶紧下楼找其他人来帮忙，立耳站在了花姑的身前，紧紧地用瘦弱的身体挡在花姑面前，防止黑狐狸过来抓花姑。 黑狐狸抛起的黑袍，终于卷起了一道道强劲的旋风，四个家丁被旋风吹出窗外，先后落到了地下，发出了一声声惨叫。黑狐狸向立耳走过来，对立耳说：“你泄露我的身份，我早都想着要将你撕扯成肉片，没有想到你却跑来，自寻死路。”立耳看着黑狐狸，对黑狐狸说：“你的死期已到，还敢在这里说大话。”黑狐狸说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娃娃，什么我的死期已到，立耳，你的死期才到呢！”立耳笑着说道：“哈哈哈，黑狐狸，你现在是不是头重脚轻，眼前发黑，双腿开始发软。”黑狐狸的确感到天旋地转，双腿木纳，浑身没劲，他吃惊地说道：“立耳，你对我做了什么？”立耳抱着双手说：“你已经成了精怪，我想我们这些凡人可能不是你的对手，在你进来之前，我已经给这个房子撒满了无色无味的药粉，闻了我这个药粉，如果不用内力发功就无事，如果发功，药粉就会逼入体内，一盏茶的功夫，浑身便会酸痛无力，如果动怒，就会瘫痪倒地，哈哈哈，狐狸精，你吸取花姑的阳气，让她瘫痪在床，今天我就让你瘫痪在地，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就束手就擒吧！” 黑狐狸像一团软泥一样瘫痪在地，王员外带来五个人走了进来，五个人拿着绳子把黑狐狸绑了起来。 立耳坐到椅子上，对黑狐狸说：“黑狐狸，你想死还是想活？” 黑狐狸说道：“立耳，你想怎么对付我，我们可素来无冤无仇，我死了对你也没有好处，如果你让我活着，我可以帮助你，让你享受荣华富贵。” 立耳说：“把解药拿出来，你不但吸取了花姑的阳气，还在邀请花姑去你家喝茶的茶水里下了毒，赶紧把解药拿出来。” 黑狐狸望着立耳，对立耳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她的茶水里面下了毒，你难道跟着看着了吗？” 立耳说道：“黑狐狸，花姑从你家回来后就浑身无力，她去你家喝茶，回来就这样了，不是你下的毒，怎么解释这件事？” “哈哈哈，立耳，我的确给她的茶水里面下了毒，可我就是不给解药，哈哈哈，立耳，你不是神医吗？你给她解毒呀！” 花姑拿起床头的剪子向黑狐狸抛去，黑狐狸瘫痪在地，没有躲过，剪子深深扎进了黑狐狸的尾巴上，黑狐狸发出了“啊”的尖叫声，花姑走下床，来到黑狐狸身边，拔出剪子，对黑狐狸说：“你认为姑娘我是好欺负的吗，我念你对我有情，你的所作所为，都因为一个情字，所以我多次原谅了你，可我现在才明白，是我想错了，你这不叫情，邀请我去你家做客，在茶水里面下毒，我回来后，你每天晚上靠着修炼的邪门歪道，吸取我的阳气，害的我昏迷不醒，还处处张口闭口说爱我，要我做你的娘子，天地之间有你这号狐狸心狼肝肺的吗？这难道就是你眼中的爱情吗？本来我想求立耳拿出解药救了你，没有想到你瘫痪在地，依然不放过我，我真是太天真了。”花姑越说越气，拿起剪子向黑狐狸眼珠子扎去，黑狐狸一转头，剪子扎进了黑狐狸的耳朵，“啊”的一声，黑狐狸发出了又一声尖叫声。花姑拔出剪子又向黑狐狸的胯下扎去，嘴中骂道：“我今天就阉了你，看你以后还敢再欺负良家少女吗！”黑狐狸终于开始求饶了：“花姑，饶了我吧！看在我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饶了我吧，解药就在我的袍子里，红瓶子里的就是。”花姑从黑袍里拿出了两个瓶子，一个红瓶子，另一个黑瓶子，正准备服用红瓶子里面的药丸，立耳走过来说道：“先不要服药，这个狐狸精，心性残忍，先让他自己服了药，我们看看再说。”花姑从红瓶子拿出一粒药丸往黑狐狸嘴里喂，黑狐狸拼命地躲过，连连说道：“是我记错了，红瓶子是我给你曾经服用的软骨散，黑瓶子才是解药。”立耳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吃一丸黑瓶子的药丸呗！”立耳从黑瓶子取出一粒药丸，递给黑狐狸，黑狐狸放进嘴里，吃了。立耳观察了一会，没有发现异样，对黑狐狸说：“如果你想活着，就实话实说，这个黑瓶子到底是不是解花姑身上毒的解药。”黑狐狸点点头，对立耳说：“求求你，我再也不敢欺骗你们了，你们饶了我吧！”立耳从黑瓶子取出一粒药丸，让花姑服下。 花姑服药后，吐出一口脓血，胸部终于舒坦了，心口压着的那个石头终于没有了，看起来黑狐狸这次没有骗人。 第44章 平行宇宙 立耳放走了黑狐狸，花姑的病也好了，李军门在银狐的劝说下没有为难立耳，立耳重新回到了学校。天文学是一门非常神秘的学说，立耳对天体的运转和宇宙的构成特别感兴趣。 一天立耳正在研究天文学，三只眼睛人走进来对立耳说：“立耳，宇宙是由量子组成的，量子是不规则的，经常变化的，宇宙是平行宇宙。” 冰雪老师并没有讲平行宇宙，书籍上也没有讲平行宇宙，立耳好奇地问：“什么是平行宇宙？” “立耳，平行宇宙是指从某个宇宙中分离出来，与原宇宙平行存在着的既相似又不同的其他宇宙。说平行宇宙，就得知道多元宇宙，多元宇宙是一个理论上的无限个或有限个可能的宇宙的集合，包括了一切存在和可能存在的事物：所有的空间、时间、物质、能量以及描述它们的物理定律和物理常数。多元宇宙所包含的各个宇宙被称为平行宇宙。阎王星的物理学家在观察量子的时候，发现每次观察的量子状态都不相同。而由于宇宙空间的所有物质都是由量子组成，所以这些科学家推测既然每个量子都有不同的状态，那么宇宙也有可能并不只是一个，而是由多个类似的宇宙组成。平行宇宙概念的提出，得益于量子力学的科学发现。如果你还不理解，那么就用个比喻，描述平行宇宙时用了这样的比喻，它们可能处于同一空间体系，但时间体系不同，就好像同在一条铁路线上疾驰的先后两列火车；它们有可能处于同一时间体系，但空间体系不同，就好像同时行驶在立交桥上下两层通道中的小汽车。” 立耳想了想，如果宇宙是多元宇宙，各个宇宙之间是平行的，那么我现在就站在这里，我的头上可能就有另外一个宇宙中的人经过，只不过我看不见他，他看不见我。因为我们都沿着各自的轨道前行，好像立交桥上的车看不见立交桥下的车一样。多么神奇的宇宙，就地球而言，地球表面生活着人，却看不见地球内核生活的人，地球内核生活的人也看不见地球表面生活的人。立耳还想问一下关于平行宇宙的知识，抬起头，却没有了三只眼睛人。这个三只眼睛人，来去自由，没有翅膀，却能够飞，有和人一样的躯壳，却常常能穿墙而入。 “三只眼睛人，我恨透你了！你突然冒出来，扔下一句话就走了。”立耳想着平行宇宙，越想越乱，越想脑子越疼，不由得冲着墙大声喊着。 “我的好朋友，你不要吵我，行不行，我正在睡觉。”三只眼睛人从墙缝里钻了出来，伸伸懒腰，打着呵欠，眯着眼睛对立耳说。 “你去那里呢？”立耳问。 三只耳朵人说：“立耳，我就在你房子的墙壁里面睡觉着呀！” “我的墙壁难道就是你的家，你怎么能睡在墙壁里面？” “立耳，我来自阎王星，在阎王星上我们人住宿都很随意，盖房子，不起墙壁，四面都敞开着，夫妻在一起生活，也不用避开其他人，人和人之间很单纯，从来没有墙。你们地球上的人太复杂了，到处都是墙壁，有了墙壁还不行，还要有门，有了门，还要安装锁子。地球上生活的人，用许多条条框框把自己固定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里。我刚来，很不适应这个环境，可现在越来越喜欢这个环境了，相对封闭的环境可以把外面的吵闹声、脚步声、还有陌生人的打扰统统隔离，我越来越发现了墙壁的好处，睡在里面别人看不见我，我却能够看见别人，这墙壁的确是一个绝好的睡觉地方。”三只眼睛人说着又钻进了墙壁。 “你还没有给我说清楚平行宇宙呢，怎么又钻到墙壁了？”立耳冲着墙壁喊着。 “立耳，平行宇宙就是你在房子里面吃喝拉撒睡，我在墙壁里面吃喝拉撒睡。你常常以为这个房子就你一个人，你孤独、寂寞地常常看着自己的影子，可墙壁里面还有一个人，他也常常孤独、寂寞的看着自己的影子。你看不见墙壁里面的他，墙壁里面的他看不见房子里的你。你们彼此生活，相安无事。当人们常常感叹孤独时，却有另一个和他一样孤独的生命恰恰就在面前的墙壁里面。”三只眼睛人在墙壁里面说着话。 “三只眼睛人，我的墙壁里面有你，难道别家的墙壁里面还有另一个三只眼睛人。”立耳问道。 “那就不一定了，我们阎王星星上来的人爱钻墙壁，月球上来的人爱钻在水里，木星上来的人爱钻在门里。不同星星上来的人有不同的喜好，前一天我钻进一个小女孩家，正在她家的墙壁里面睡觉，木星上来的四个耳朵人看见小女儿手中的彩球好玩，就跑过去抢去了，小女孩到处找，没有找见，流下了眼泪。四个耳朵人不忍心小女孩流眼泪，就把彩球扔到了床上，小女孩刚把摸眼泪的手放到床上，却摸到了彩球，小女孩对着彩球说，咋找来找去，你就在我的手底下。” 立耳突然想起了前几天，他在做作业，不小心写错了一个字，他要用橡皮擦去错别字，却找不到了橡皮，找来找去，怎么也找不到，后来，作业写成了，发现橡皮就在自己的胳膊弯弯那。这是那个外星人和他开的玩笑呢？ “三只眼睛人，你如此说，我好害怕，我们人类天天生活着，难道不就是处处被外星人偷窥着吗？” “立耳，外星人很少来干扰地球上人类的生活，外星人和地球人的生活环境不一样，各自的能量也是不一样的，生存之道也是不一样的。比如你们地球上的人吃五谷杂粮和动物肉获取能量，得以生存。而我们阎王星上的人靠的是吸取氧气获取能量，得以生活，我们不吃五谷杂粮和动物肉。我们来到地球上，要么偶尔偏离了原来生活的轨道，来到了地球上，要么受了各自星球上主宰者的命令来地球上办事的……” “立耳，为了帮助你更好地理解平行宇宙，我给你介绍一下来自地球表面科学家的说法。地球表面有个人叫肖恩·卡罗尔，他引用了伊索寓言中狐狸与葡萄的故事来解说平行宇宙。一只饥饿的狐狸很想吃到从藤蔓上垂下的一串葡萄。即便发现自己够不到，这只狐狸还是拒绝承认失败，并且宣称那些葡萄是酸的，不能吃，然后就离开了。在卡罗尔看来，这个寓言也概括了物理学家如何对待量子力学的那些古怪预言。在地球表面上，20世纪50年代提出的多世界理论（many-worlds theory）认为，平行世界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地分叉。卡罗尔觉得应该适可而止。他认为，按照多世界理论（many-worlds theory），狐狸能吃到葡萄。这一理论由美国物理学家休·埃弗里特（hugh everett）在20世纪50年代后期首先提出，在这个理论中，我们所在的宇宙只是众多平行世界中的一个，这些平行世界每一纳秒都在分支散开，相互之间不会交叉也不会交流。（多世界理论不同于多元宇宙的概念，多元宇宙的观点是在时空的不同区域存在许多自成一体的宇宙。）这一理论依然是地球表面上人类历史上最离奇但又完全合乎逻辑的构想之一，它直接源自量子力学的基本原理，并没有引入其他无关的元素，它已经成为了流行文化的精神食粮。卡罗尔有力地解释了多世界理论，讨论了其在后埃弗里特时代的演化，以及为什么我们所在的世界是现在这个样子。卡罗尔称埃弗里特的这个概念是我们观察现实的最佳视角，很大程度上因为其纯粹的逻辑性。” 立耳越听越明白了，原来宇宙是这样的。 第45章 暂时停更 “山谷村夫，你怎么最近一直隔三差五不来听我讲故事了？”青牛走到我家对我说。 “最近我在写我的一本现实主义小说《老者和孩子》，我想把那本小说好好的完成。”我对青牛说。 “《老者和孩子》好看吗？比我讲的故事好看吗？” “你讲的故事好像不怎么受欢迎，还是暂时不讲了吧，欢迎听故事的朋友还是去看看我的《老者和孩子》吧。” “好吧，山谷村夫，我这就去天庭了，如果想听故事，你到尚丹丹河谷口那棵大槐树下敲三下，我就知道你来找我了。” “好吧，知道了。” “那我去了。”青牛说着，飞上了天，《青牛说》暂时停更，谢谢各位好友的支持。 第46章 摘夜明珠 话说一天立耳放学回家，正在街道走，突然一个大旋风从天而降，把立耳卷起，抛向了半空，过往的人看见这一幕，惊呼着，一刹那，大旋风卷起立耳不见了。 立耳被大旋风卷起，睁不开眼睛，耳朵不时吹来呼呼的风。立耳想开口喊，可是喊不出来。立耳太弱小了，太轻了，大旋风卷起立耳，就像卷一张纸。 也不知过了多时，立耳耳朵边没有了呼呼的风声，立耳睁开眼睛一看，一个大的石头屋子里坐着一位像人非人的怪物，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但有人的脸型，有胳膊有腿，浑身光滑，没有头发，没有穿衣服，那个怪物静静地坐在石头屋子里。 立耳走上前去，用手轻轻地摸摸，感觉就像摸到了一块冰，拔凉拔凉的。立耳用拳头打打，拳头好像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了力气。立耳从书包里取出铅笔，在怪物肚子上写道：“立耳来此一游”，看见怪物没有反应，立耳爬上怪物的头上，撒了一泡尿，怪物还没有反应。 立耳爬下怪物的身体，正准备走出石头屋子，突然狂风大作，一个巨大的手伸进石头屋子，把立耳拉出了石头屋子，正在这个时候，那个怪物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轻轻地一移动，站在了狂风的上端，狂风越来越小，最后狂风扔下立耳，化成一个小旋风跑了。 立耳看着怪物，对他说：“原来你能够动，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是你救了我。” 立耳说着话，那个怪物回到了原地，重新一动不动，好像一块大石头。 “你究竟是人，还是妖怪，还是外星人？”立耳大声喊着，可那个怪物还是一动不动的。立耳走上前去，脚踢他，他一动不动，用拳头打他，他依然一动不动。 “你是王八蛋，你不理我，你要闷死我是不是，我要回家，我的妈妈不见我，会急坏的。我要回家做作业，明天早晨冰雪老师讲银河系漫游指南，那门课对我可重要了，你知道不知道呀……” 任凭立耳怎么咆哮，怎么喊叫，那个怪物就是一动不动，也许他就听不懂立耳的话。立耳终于累了，瘫坐在石头地上。突然石头地裂开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把立耳吸了进去，立耳沿着黑洞一直往下掉，偶尔立耳的手碰到黑洞表面上，感觉光滑细腻，拨凉拨凉的，和手摸到的那个怪物一样光滑细腻。 不知道掉了多远，突然有了光，立耳看见了夜明珠，立耳想扑过去用手摘下它，可那颗夜明珠散发的热量太强，炙烤的立耳靠不近它。 我要摘下这颗夜明珠，一定要摘下来，拿回去给妈妈看看。立耳向夜明珠一步步靠去，夜明珠散发的热量烤焦了立耳，可立耳自从在奈何桥被小鬼挖了心肝肺，扔了骨架子后，他的身体就是一张皮，夜明珠散发的光，很快把立耳身上的最后一张皮也烧的化成了灰，立耳只剩下了头。终于到了夜明珠跟前，立耳用牙咬住了夜明珠，天地之间突然动摇了起来。 “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阎王星上的青帝对青牛说。 青牛往宇宙一张望，看见太阳被一个嘴啃吃着。 “报告青帝，太阳正在被一个嘴啃吃着！”青牛急急忙忙跑回去说。 “青牛，你赶紧和文鸟去看看，一定要查清楚这个头是从那里来的，查清楚，赶紧回来报告，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拯救太阳。”青帝说。 青牛和文鸟领命而去。 “报告阎王，怎么地府没有了光，四十五城都漆黑一片。”地府的四十五个判官慌慌张张跑进阎王殿，阎王殿也漆黑一片。 “灵芝，你赶紧飞上天，看看发生了什么？”阎王对身边的一只鸟说道。 那只叫灵芝的鸟，展翅飞出阎王殿，向天上飞去，它看见头顶的夜明珠上有个黑点，黑点遮盖了洒在地府的光。灵芝鸟飞回地府对阎王说，“报告阎王爷，夜明珠上有个黑点，遮盖了光。” “四十五城的判官，你们务必尽快回去安抚百姓，不要人心惶惶，我这就去天庭找玉皇大帝去。”阎王说着，飞上天，来到了南天门外，四大天师正在遥望太阳，看见阎王来了，四大天师对阎王说：“阎王爷，你不好好在地府，跑上天庭干什么？”阎王说道：“我们头顶的夜明珠，你们叫太阳，它正在被一个不明飞行物吃，现在地府漆黑一片，我特来报告玉皇大帝。”四大天师对阎王说：“玉皇大帝早知道你要来，特派我们在南天门外等你，传话给你，现在是特殊时期，务必赶紧回去，地府全部戒严，不要让小鬼从十八层地狱里面出来祸害地球表面和内核的人。一定要稳住，稳定大于一切。无论这些小鬼钻出阴阳门，来到地球表面，还是坠入迷魂雾中，落入地球内核，都对里外生活的人们造成不可估量的危害。” 阎王听了四大天师的话，不敢怠慢，赶紧回到地府，发动地府中的军队，守住了十八层地狱，地狱里面的鬼，不时地发出了一阵阵怒吼声。 天庭之上，玉皇大帝找来了顺风耳和千里眼，让他们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会儿千里眼回来对玉皇大帝说：“报告陛下，我的眼睛只能看见地球表面的，这个吃太阳的黑点原来是一位老农，他死后去了地府，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玉皇大帝对托塔天王李靖说：“赶紧去地府问问阎王，这个老农到了地府发生了什么？” 托塔天王李靖手拿宝塔，辞别了玉皇大帝，去了地府，一会儿顺风耳进来对玉皇大帝说：“报告陛下，经过我认真的听，这个吃太阳的黑点，来自月球，至于他怎么到了太阳那里我就听不来了。” “赶紧去问嫦娥，她管理月球，看看这个黑点来到月球上发生了什么事？”玉皇大帝对身边的一位黄金甲士说。黄金甲士赶紧去月球，去问了嫦娥。 立耳用嘴咬着夜明珠，夜明珠散发的热炙烤着他的头，他的眼睛冒出了火，两道火光向天庭射去。射到了玉皇大帝的大殿，龙雕玉柱突然着了火。雨神和电母赶紧急急忙忙布雷降雨，可那两道火光很快烤干了雨水。 “赶紧叫四海老王来灭火。”玉皇大帝急乎乎喊着，哪吒踏着风火轮急急忙忙向四海蹦去。 第47章 补天 话说哪吒脚踏风火轮急急忙忙引着四大龙王来见玉皇大帝。 “万岁，臣来迟，让万岁受惊了，请万岁惩罚。”四大龙王跪在灵霄宝殿上，对玉皇大帝说。 “起来，赶紧起来，快快布云行雨，火马上要烧进大殿了，还那里来那么多俗礼。”玉皇大帝挥挥手，四大龙王赶紧飞上天，突然间，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从天而降，那两团火见了雨水，越烧越旺，火焰腾空而起。 “下大些，再大一些，狠狠地下。”玉皇大帝冲着四大龙王喊着。 四大龙王提起四海中的水，源源不断的倒了下来，天上到处都是水。天水到处横冲直闯，在天上蔓延着，突然天水吹开了天地之间的入口――黑洞，天上出现了一个黑洞，黑洞越来越下陷，天上四处游荡的天水一起流进了黑洞，天水从黑洞中源源不断地流到了地球表面上，变成了洪水，地球表面到处都是洪水，人们的房子被冲走了，一颗颗大树被洪水拔地而起，人们在水中挣扎着，大象、老虎、狮子、猴子在水中挣扎着，无数的生灵在生死之间挣扎着。 “报告万岁，天地之间的黑洞被四大龙王降的洪水吹开了，地球表面到处都是洪水，人类、动物，植物都被洪水淹没了。”太白金星急急忙忙跑进来对玉皇大帝说。 “四大龙王，快快停止降雨，不要再下了，黑洞开了。”玉皇大帝冲着四大龙王喊着。 四大龙王收起了雨水口袋，火终于灭了，可四大龙王倒下的水却倒在了人间。 “你们赶紧收走你们降下的水呗，你看人间现在都成什么样子呢！”玉皇大帝看着地球上洪水泛滥，对四大龙王说。 “报告万岁，我们四大龙王只会降雨，不会收走落到地上的雨水。” “你们谁有办法堵住黑洞，不要让天上之水落到地上变成洪水？”玉皇大帝问左右的各位神仙。大家都摇摇头，正在这个时候，嫦娥走进了灵霄宝殿，她还没来地及汇报立耳来到月球上都干了那些事，听见玉皇大帝问谁可以堵住黑洞，她想起了女娲娘娘，便随口说道：“万岁，女娲娘娘可以堵住黑洞，可以补天。” “谁可以为我去请女娲娘娘？让她赶紧把天给我补上。补上那个黑洞，一来为了防止天水落到地上变成洪水，祸害人间；二来为了防止地球上的人沿着黑洞来到天界，现在地球上有许多天文学家已经发现了黑洞，如果我们不及时堵上，他们沿着黑洞来到天上，那天地之间不是乱套了。”玉皇大帝说道。 “臣下愿意前去。”仙班中闪出一位仙子，她脚踩七彩云，身穿桃服。 “桃花娘娘，你速速前去，人间已经洪水泛滥成灾了。”玉皇大帝说道。 桃花娘娘辞别了玉皇大帝，脚踏七彩云很快见到了女娲娘娘，女娲娘娘正在捡拾五色石。 “女娲娘娘，天上的黑洞已经被四大龙王降的天水冲开了……” “不要说了，赶紧帮助我捡拾五色石。”女娲娘娘打断桃花娘娘的话，低头捡起了五色石。桃花娘娘帮助女娲娘娘终于捡够了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五色石，“起！”女娲娘娘一声低喊，双手发力，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六块五色石分别向天空的黑洞飞去。 “立耳，用眼睛看天水流下来的那个黑洞。”立耳突然听见了一个声音，他抬起头，用眼睛盯着黑洞，黑洞顿时变得火光冲天，无数的五色石冲进了黑洞，在火光中五色石牢牢粘在了黑洞里。黑洞终于堵住了，用了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六个五色石。女娲娘娘随手扔下一个五色石，那个五色石落到了地球上，变成了华山，挡住了滚滚而来的洪水。 天蓬元帅猪八戒看见了华山以北到处都是洪水，扛着耙子来到人间，用耙子拼命地刨着，耙子把地球表面弄成了一道道茆一条条沟，洪水过后，茆的地方变成了凸起的高山，沟的地方变成了凹下去的山沟。 天上的黑洞终于补好了，女娲娘娘对桃花娘娘说：“这个立耳，创下了逆天大祸，他还不知道，还咬着太阳不放，如果他的两只眼睛对着地府的十八层地狱，那就会把十八层地狱烧焦，我们应该去救救他，不要让他继续惹祸了。” “可他那两只眼睛冒火，我们怎么靠近？”桃花娘娘担心地问女娲娘娘。 “太阳光最怕七彩云，每次太阳见了七彩云，都会从西天落下，你脚踏七彩云，还怕什么？”女娲娘娘对桃花娘娘说。 两位娘娘说着话，来到了太阳附近，女娲娘娘对立耳说道：“立耳，你好大胆，烧坏灵霄宝殿玉柱，四大龙王提四海水浇灌，才把玉柱火浇灭，不料雨水太大，冲开了天地之间的黑洞，天水从天而降，到了地球表面变成了洪水，洪水泛滥，已经淹没了地球表面，无数生灵在洪水中丧生，你还不快快放下太阳。” 立耳只想着要把夜明珠摘下来，拿回家让母亲看看，那里知道闯了那么大的祸，赶紧松口，太阳重新有了自由，重新发出了祥和的光，立耳滚落到了虚空中。 “参拜两位娘娘，我只想把这颗夜明珠带回家，让我的妈妈看看，没有想到闯了这么大的祸。”立耳低着头对两位娘娘说。 女娲娘娘看了看立耳，对立耳说：“哎，你有头有脸却没有身子，我炼了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个五色石，补天用了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六颗，剩下的一颗我扔下地球变成了华山，阻挡了从天而降的洪水，另一颗我就送给你，让它作为你的身体吧。” “谢谢娘娘，不知道怎么称呼两位娘娘。”立耳说道。 桃花娘娘说：“刚才说话的是女娲娘娘，我是桃花娘娘。” 女娲娘娘用手一摔，口中念念有词，突然一颗五色石变成了有血有肉的身躯，“立耳，赶紧把头安在上面。” 立耳跳起，头安在了五色石变成的身躯上，立耳重新有了心肝肺，重新有了骨肉。“谢谢女娲娘娘，您便是我的再造父母。”立耳跪在虚空中，拜谢着。 “你还是赶紧回到地府去吧，那里暂时还需要你。”女娲娘娘说着，用手一推，立耳便向虚空中落下，落呀落呀，落到了李判官府门口。 银狐正买菜往回走，看见了立耳，笑着对立耳说：“几个月不见，你突然长高了，长帅了，已经不再是那个娃娃立耳了，现在已经是少年立耳了，是美男子立耳了。” 立耳冲着银狐笑了笑，向家里走去。 第48章 没有完结的完结 本来想把《青牛说》写成上百万的神话小说，可写着写着，断更了，现在想重新写，却发现书已经完结了。很感激那些支持我的读者，你们还在吗？如果在，评论一下，我接下来给大家讲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