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塑人生》


 第1章 回逃

    “如果，能重来。”
    ——一些快三十岁，一事无成，心知自己甚至不是那多半可以把自己想象成一名作家的男人，在每个平凡而朴素的孤独夜晚，驳杂念头中最多重复的想法。
    …………
    午前，春天里的阳光热烈的倾洒在羊城火车站广场。
    偌大的广场鲜有遮阳处，赶车的人群大多步履匆匆，眨眼便已迅速钻进候车室躲避热浪。
    从出租车上下来，周宽在马路牙子边上左右四顾，然后朝东南方向走了几步背对着站在站场中轴线上；
    车流、人潮、以及将前方大半视线遮挡的立交桥，和更远处的高楼大厦组成周宽对羊城最后的繁华映像。
    好片刻后，周宽深吸一管汽车尾气，转身面向‘统一祖国、振兴中华’八个鲜红大字，稍有踌躇，右手拉了拉右肩单肩背着的双肩包肩带，迈开脚步走向候车大厅。
    依流程排队、刷身份证、安检、进站候车。
    根据指示标进入对应候车室，周宽选了个角落垂头等候，没有玩手机，也没有表情。
    12点整，一趟从羊城始发途径南丘的普通快速列车驶离站台，至南丘将历时10小时6分钟。
    2021年，已少有选乘普通快速列车远行的年轻人。
    周宽上一次乘坐普快列车大约是9年前还在上大学时。
    这次是例外，周宽是特地选了目前从羊城至南丘几乎最慢的交通方案，偏又选择了普快列车最贵的软卧，还买下了一个软卧包厢的4张票。
    走到对应软卧厢后，周宽站在门口稍等片刻。
    等乘务员走过来，周宽礼貌开口：“你好，我买了厢票，可以锁门吗？”
    说话时，周宽下意识的轻抿了下嘴，喉结滚动了下。
    乘务员检查了周宽的订票信息，微笑点头：“当然可以。”
    这时，周宽才进内、锁门、落座。
    窗外的风景很快从站台变成了铁道边错落无序的房屋、楼宇。
    坐在下铺床上的周宽掏出手机，挨个删除各类信贷app，很快手机上只剩下工具类和即时通讯等寥寥数款软件。
    最后，周宽通过银行微信公众号查询余额。
    很快返回一条消息：‘您的默认卡折人民币可用余额2009.19元。’
    周宽终于如释重负。
    像许多一事无成的年轻人一样，周宽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又菜又想一步登天，先落入提前消费陷阱，后认为能随便以小博大、不行摆个摊，一路迷之自信，终于，一年多前债务全面爆发。
    好在周宽还知道‘勤劳’二字，在大环境不景气的两年时间里，努力工作还清所有债务。
    尔后离职、退租，收拾简单到可以用一个双肩包装下的行李，告别羊城订票回老家。
    收起手机，望着窗外出了会神，周宽自嘲低语：“花了12年时间才搞明白我这种废物不配在羊城这种大城市生存，只配当一个过客，现在这样像是被撵着逃难般回十八线小县城老家过安生日子，才最适合我。”
    脑子里闪过些粗浅回忆。
    2009年夏，收到羊城一所普通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周宽，高高兴兴只身南下羊城，因距离市区火车站较远，父母没有远送；
    在繁华的羊城找了个超市导购的兼职，度过了当时觉得甚为美滋滋的暑期，临开学前，攒下有两千多元；
    2021年春夏之交，周宽在羊城颠沛12年，承认自己不配待在羊城灰溜溜回老家，银行卡里同样剩下两千多元，同样无朋无友无送别……
    哐哧哐哧的车轮滚动声富有节奏，在午后颇为催眠。
    周宽并不抗拒睡意，双手横一放在窗前小餐桌垫着下巴静等入睡。
    ‘呜~’
    车厢内没有开灯，列车驶入隧道时黑暗袭来，周宽顺势闭上眼睛，带着对老家小日子的期待，酣然入睡。
    …………
    “嗯~嗯嗯~哼~”
    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周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传出些懒散的闷哼声，浑身立刻轻了二两。
    揉揉眼睛，周宽下意识嘀咕：“天都黑了。”
    忽然。
    左边冷不丁传来较大力度的拉扯。
    “阿宽，别发梦了，快看我找到了好东西。”
    是久违的老家乡音，从卷发少年的嘴里说出来，有些轻佻不成熟。
    周宽下意识嘟囔：“原来还在做梦。”
    倒顺势望了过去，左侧坐着一个卷发少年，他身前的电脑屏幕上有一些……单调简约的写真图片。
    周宽心里嘀咕：‘这写真里的女人脸蛋倒是挺好看，有点眼熟。’
    心中一动，又想：‘这卷发少年有点像十几年前的刘念，那家伙几年前就很怀念年轻时的清瘦……’
    想归想，周宽还是不爽自己都30了还做这么个小儿科的梦，吐槽道：“就这？”
    “这还不够啊！”卷发少年嗤笑一声，“就这个，你都不知道想了好多天！”
    闻言，周宽老大不乐意了，他的梦还能被人嘲讽：“瞎说，这种小儿科也太拉胯了，我能看上眼？起码也得上t()y.com看啊！”
    说着，周宽不由分说一把拿过邻座的键盘飞快在浏览器地址栏键入字母，很快提示网页不存在。
    见状，卷发少年略感怅然若失，还不忘嘀咕：“我就说你阿宽能知道那种……”
    见状，周宽只是稍有停顿，点动着鼠标调出‘我的电脑’图标，然后在d盘中找到了影像文件，冷嘲道：“忘了上外网得挂vpn，就这网吧的电脑，什么没有？！”
    盯着屏幕的卷发少年不屑表情还没做完，就猛然瞪大了眼睛，双目放光，回头望向周宽，咧着嘴笑：“哇哦，宽哥叼啊！空叼！”
    周宽大手一挥，满不在意道：“你小子都这么大了，少看点老师，多去实践才是正事。”
    这语调作态，一下就有了优越感内味儿。
    半点也找不到前脚内灰溜溜逃离羊城的颓丧、卑微‘逃兵’模样。
    卷发少年这会儿哪还有空管这些，朝左边扬着手，很趾高气扬的招呼：“你们快过来，老子终于找到好东西了！”

 第2章 一别两宽

    左侧稍远处几个座位上坐着的少年很快围了过来。
    周宽这时候才注意到周遭场景甚是清晰明了。
    围上来的几个少年叽叽歪歪起来。
    “呦呵呵，念哥叼啊！”
    “快，点开看看。”
    “这个，先看这个，这个好！”
    “对！”
    “……”
    卷发少年刘念强装淡定的一甩手，鼻音哼了声：“急什么，通宵大把时间！”
    也有人招呼周宽：“阿宽不看么？”
    周宽轻轻摇头。
    这时候他终于感觉到很不对劲，这个……梦有点别扭的真实感。
    各人情绪、动作未免有点太清晰了。
    再看向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身前有台关着电源的显示器，房间顶上不太明亮的灯光照射下，能模糊看到里面映出来的那张青涩嫩脸。
    桌台上有键盘、鼠标、头戴式耳机、烟灰缸等杂物。
    鼠标垫上还印了一行字：一网情深欢迎您
    左侧几个青涩少年，有的裹着羽绒服，有的裹着棉服，都有些激动的样子。
    往外是收银台和紧闭的推拉门，以及看不确切似白黑交接的街道。
    周宽扭动僵硬的脖颈，往右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空位，以及稍远处的墙壁，上面有露出一半的铝合金防盗窗。
    这样的环境，配上‘一网情深’这个名字起码也得是十年前的网吧才有的场景。
    一下冲淡了那些清晰触感。
    “梦回青春了啊。”周宽心中感慨。
    不知怎的，他脑子忽然冒出来念头——要不试试影视剧中常见确认梦境的办法：寻找痛觉。
    想着，周宽瞄着左手手背，右手大拇指食指伸过去捏着丝丝皮肉，猛然用力。
    “嘶~”
    周宽倒吸了口凉气，疼得直咬牙：“……不是，梦里面掐自己这么疼的吗？”
    即便如此，他仍认为这跟往常没差。
    这两年为了还债经常过度劳累，白天偶尔扛不住睡意直接困过去，会挣扎于梦境与现实交接而后困难苏醒。
    大概是一种：大脑需要休息，过度的焦虑与压力又促使着想要醒来，产生的精神矛盾。
    想着，周宽按了下显示器电源键，很快亮起来。
    屏幕右下角显示的时间：
    2009年1月9日22点06分。
    电脑桌面是久远的windowsxp经典背景。
    左面半拉显示许多软件的快捷方式，图标风格都蛮怀旧的，每一个图标都特清晰，哪怕大多周宽根本不认得。
    看着这些，周宽忍不住想：“真要回到12年前，那还挺淦的……”
    再瞥了眼左边的热闹，唯一坐着的卷发少年到底是跟12年前的刘念对上了号。
    顺带着，周宽还想起了七八年前因为自然卷发的困扰，刘念终于放弃长发造型，便再也没见过这样的卷发模样。
    几个青涩少年围成一团盯着屏幕，将其上两三个老师就能简单演完的画面给牢牢罩在里面。
    收回目光，周宽看看电脑桌面，然后打开如今难见到的2345导航浏览器。
    点动鼠标进入搜索引擎首页，再没有浏览器首页花里胡哨的一堆东西，简单空白，敲着键盘，周宽输入了些关键词。
    偶尔还稍微动动手脚，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握着鼠标的手开始用力；
    几个小实验，和一切皆真实的触感，让周宽意识到这踏马的可能不是梦！
    网页上显示的内容太过于完整。
    与一般梦境中只有少量关键且不清晰的内容有明显不同。
    最后，周宽试着输入了一些比较重大而又特别的关键词。
    那些他记得的在近些年发生的，对人类历史产生过重大影响的大型公共事件……
    一件都没有。
    有许多都是弹出来一些莫名其妙的结果，周宽根本看球不懂。
    “梦……会这么清晰吗？”
    ‘梦境’、‘现实’、‘破梦’、‘重生’等各类词语忽然席卷脑子，思绪一下乱了套，偏偏周宽还能有心思去想：
    哥们现在很需要逼乎大佬关于‘如何确定自己是否重生’的答案啊！
    周宽越是控制不去这么想，想得越详细，还想着：‘实在不行，我用现在这段经历答个题也可以谢邀装逼？’
    前一秒他才在哐哧哐哧的普快列车软卧车厢内，下巴枕着双手打盹。
    后一秒再有意识就到了2009年1月9日晚上10点06分。
    这不科学！
    良久，周宽面色发白，紧咬牙关离开座位，一路拉开推拉门走出网吧。
    天空飘着的雪花迎面而来。
    周宽的第一感觉是寒冷，往骨子里钻的那种。
    ‘难怪是白黑交接的色泽。’
    念头刚冒出来，周宽有点哆嗦。
    他才发现自己连秋裤都没穿，上身也只穿了毛衣和不蓬松的羽绒服——典型的要风度不要温度。
    不过比起这些，周宽更需要平复汹涌的心绪，迎着呜呜呼啸的北风，毫不犹豫的走进雪中。
    寒冷让周宽思绪一下清晰了不少。
    也回想起了更多记忆。
    2009年，是周宽人生中的第一个极有代表性的年份。
    这一年，他高中毕业，高考分数过了省二本线，最后去了羊城一所按录取分算三本的大学。
    周宽对09年初的这场雪有不少记忆。
    起初雪不大，没被太重视，后来很快转为暴雪席卷整个南丘，让镇县乃至市一级的公共交通瘫痪。
    以至于这一年寒假放得特别晚，直到年二八才放假。
    现在深夜十点多，白华的县郊早已安静无人，他却跟刘念几人在网吧上网，明显要通宵，应该是寒假前那次；
    因为高一放寒假，学校出于某种平衡考量，给高二高三也放了假；
    不过高三只放半天，明天要赶回学校上第三节还是第二节课。
    至于现在放假怎么没回家，周宽很容易想明白——
    高中寄宿后回家主要是为了要生活费，而元旦假期才拿了生活费，回去的必要性大大降低。
    想着想着，周宽忽然有了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如果真是重生，岂不是还要高考一次？”
    “我……我好不容易还完债，也认清楚自己是废物的命运，都已经躺平认命，买票回老家，就想过个小安生日子，干嘛让我重生到高三，好歹高考完啊！”
    “像我这种废物了一辈子，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又菜又没逼数的人，无一技傍身，重生有什么用？”
    “上辈子好歹是上了个三本，这要再来一次……我怕是要直接进厂吧？”
    老实说，周宽心态有点崩。
    愈发刺骨的寒风中，雪花一片片落在身上。
    虽然周宽脑子中曾多次泛起念头想要重来一次，但真发生时，却发现接受起来很难。
    “……”
    2009年1月9日深夜，寒，冷，雪。
    周宽被命运一脚踢回青春年代的09年，最后自我安慰：
    “如果是真的，就当一别两宽吧。”
    再走回网吧门口时，周宽头发都被雪染白了。
    跺跺脚，抖掉身上的雪花，此时周宽被寒风冻得恨不得真死一次。
    刚进网吧，几个少年便围了上来。
    不知是否周宽的错觉，旁边这几个暂时还没想起名字的少年看向他的目光中有一种特别的意味。
    似乎是……企盼？
    “宽哥回来啦。”
    “念哥说只有你会找，也帮我们弄一弄呗。”
    “是啊是啊。”
    “……”
    然后，周宽看到刘念下巴稍微上扬了下，插嘴道：“宽哥，大家都是兄弟，就给帮忙搞一下吧。”

 第3章 天冷就得穿秋裤

    迎着少年们哪怕在寒冷冬日依然带着明显火热的目光，周宽情不自禁的轻轻上挑眼角。
    他发觉这些少年们的心思实在太容易分辨。
    尤其，刘念最后的插话，有一种在周宽看来明显是想要更拉近两人关系的意图。
    俗话说‘听话听音，锣鼓听声’，可知易行难。
    周宽还是头一次体会到如此清晰分辨他人心思的感觉。
    念及此，周宽心中深感有趣。
    他一边点头，一边特地说了句：“阿念说得对，大家都是兄弟。”
    然后，周宽手把手教给——少年们再长大一些，或有了自己的电脑就很容易了解到的常识小点：
    “这样……这样，就能让‘我的电脑’图标在桌面上显示，当然还可以同时按下……win键+e直接打开。”
    “一般网吧的电脑里都会存一些电影，就是比较老旧。”
    “所以其实还是有不少网站可以看，比如这个……().com，这样的搜索方式不一定管用，但有一些站点会一直存在，一般从老网址进去会提示新网址。”
    包括刘念在内，少年们颇觉大开眼界，纷纷赞叹起来：
    “宽哥原来懂这么多的！”
    “还有这么样简单的方式，真洋气！”
    “宽哥找这些，空叼的！”
    “啊哈哈哈……”
    接着大家忽然就都笑了起来，男人听了都懂。
    已经上高中的少年们也不是全然不懂，但多数时候上网是玩游戏，的确不太会找老师。
    也没习惯记网址，多数是伸手党，等着分享。
    又觉得有那时间还不如记记游戏连招。
    “……”
    简单科普寻找老师的方式，把空间交给少年们，周宽坐回原先的位置，发起了呆。
    基本确定是回到2009年而不是做梦，又走进了开有热风空调的网吧，周宽现在冒出来的想法就多了。
    总结起来是俩字：挣钱。
    上辈子周宽直到快三十，也还常看网文；
    对重生类不陌生，其中给他留下很深印象的就有一本是重生文，叫《我的重返人生》。
    想起这本书，周宽也想起了那个逼王方的传奇人生；
    其目光之长远，格局之高，足以看出那个叫破碗的作者写得相当用心。
    想着，周宽心中念叨：“不过逼王方是成功人士重生，还有一手好文采，重生回乡镇末流高中……
    好歹我是县第二高中，起码起点比逼王方高吧！”
    不过……
    周宽也知道，逼王方第一桶金是随便写写网文就来了。
    文学这东西吧，周宽会看不会写。
    也不要紧，因为周宽念头发散很远，一下想到了另一名气极大的东西：
    比特币。
    2021年比特币价格高点一度超过40万人民币单枚，这周宽清清楚楚——对周宽来说的今天上午，他还看到过比特币相关报道。
    也不用多，1000枚就有4个小目标，一辈子都衣食无忧！
    “09年？09年！比特币刚刚诞生！妙啊！”
    想着，周宽眼前一亮，迫不及待的查询起来。
    然后……
    就得到了太不理想的结果，国内网络连比特币三个字都查不到。
    好不容易找到可用vpn上了外网，消息也寥寥无几。
    再加上周宽的英文很烂，机翻也不是很好用，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发现这钱起码现在他是没能力捡，少说也要等比特币发展模式更完善以后才能搞。
    另外，周宽还意识到，比特币价格高涨是2017年，距离现在差不多9年时间。
    所以，周宽再次体会到他这种普通人，就算重生也依然是废物的本质！
    然后，周宽依次想到了一些曾经刷段子、短视频等等看到的各类讯息，诸如：
    乡镇物流、乡镇网购、乡镇生鲜，甚至是提前投资短视频等等。
    但……
    当最后周宽从兜里掏出来一把加起来还不够150元的零钱后，他知道，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周宽颓然喃喃：“所以废物如我，哪怕重生也跟大富大贵无缘啊……”
    正叹着气，一旁刘念推动椅子的声音打断了周宽的思绪。
    周宽这才注意到沉浸在真人动作电影中的刘念，表情时而平静时而狰狞，忽然就会捏紧一下拳头，又忽然就会拽一下衣袖。
    再稍远处的其他少年也是如此。
    再一会儿后，刘念装模作样的清清嗓子，说去上个厕所，便起身去了卫生间。
    周宽目光一转，无趣的嘀咕：“年轻人一点定力都没有。”
    失落与无趣交加的周宽左右四顾，找了个背风的地儿，抽出几条椅子搭成临时床铺，便躺了下去。
    他现在还不困。
    他只想赶紧睡着，然后醒来他还在那趟从羊城始发途径南丘的普快列车软卧车厢里。
    因为……
    经过刚才的探索与简单的思考，周宽发现一个很可悲的事实。
    像他这样没见过多大世面，只懂些计算机网络知识，长期从事于it项目实施与售后维护的普通it民工，就算重来一次也没用。
    如果现在有逼乎，周宽一定会提出问题：
    如果你现在重生，你所从事的工作或你所学的专业有没有可能带给你第一桶金？
    而且周宽一定会自问自答：“不能！屁用没有！”
    上辈子周宽学习到的知识与擅长的专业领域，在长达九年之久的实习与正式工作中，都变成了些螺丝钉般的工作技能。
    懂，但只懂一个狭隘的领域。
    大方向上有粗浅的通用，但细分下，每跳槽一次就得重来一次。
    中国实在太大，哪怕上下两家公司从事同一个领域，也各有不同的操作形式，而且还可能完全迥异。
    更直白一点说：像周宽这类极普通的it民工，不过是些会操作特定软件的熟练工而已。
    在朦朦胧胧将要睡着时，周宽脑袋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不行我也去认真学习，上个清北也不错……”
    “……”
    一觉醒来，天光已然放亮。
    周宽环顾四周，自己依然在县郊网吧里，刘念几人要么趴着睡了，要么沉浸游戏等。
    “没回去啊。”周宽心中深叹了口气。
    从裤兜里摸出按键的长虹牌手机，看看时间，早上6点多，这一觉睡了7小时。
    睡得还行，连个梦都没做，以往他可经常失眠多梦。
    美中不足的是，腰酸背疼、jio冷手冷身冷。
    7点出头，大家一同招呼着离开。
    周宽被大多一夜未睡的少年们簇拥着，叽叽歪歪讨论着老师们的辛勤不一。
    过去的这个晚上，少年们一下懂了太多。
    “我觉得吉泽好。”
    “我看到了个叫大桥的，演技一流。”
    “还是小泽吧……”
    末了有人看向周宽，笑道：“宽哥一觉睡到天亮，有点浪费啊。”
    闻言，刘念忙出声：“宽哥哪还会在意这点小儿科。”
    周宽只是不以为意的颔首，在接受重生现实的驳杂念头中夹着些莫名优越感。
    从少年们的交流中，他记起了同伴几人的名字：
    李勇、张海彪、朱健明，还有一个别班的王军。
    边吃着包子，边走进了白华二中。
    这一路以来，周宽俨然成为了领头，连走路姿势都在被刘念悄悄模仿着……
    白华二中的男生宿舍是统一的房型，也是统一的摆放着六张铁架上下铺床，即至多住12人。
    二楼209，是周宽的宿舍，他先走了进去，在一种陌生中夹杂着熟悉的感觉中，还有心思去想：
    逼王方重生还住16人间呢！
    只是目光一扫，周宽便找到了自己的床铺，进门左手边第二张上铺。
    也不多言，周宽当下翻箱倒柜找到秋裤穿上。
    之前虽然没穿，但行李中一定有，因为妈妈觉得他一年四季都缺一条秋裤。
    一旁刘念满是不解：“宽哥怎么忽然要穿秋裤了？”
    说话时，刘念还缩着身体嘶嘶吸冷气，雪停后的融雪阶段，天气更冷。
    但不妨碍他觉得这样不酷。
    闻言，周宽乜了眼刘念，漫不经心道：“天冷就得穿秋裤。”
    旁边李勇笑着插话：“就是，宽哥说得对，念哥你再不多穿点，都要冻得打摆子了，别想风度了！”
    -
    破碗

 第4章 我真的想过要学习

    加了秋裤、毛衣，周宽又赶紧去打了半桶热水。
    两只脚放进去后，热气从脚上升腾，身上总算不那么冰凉了。
    周宽满足的呼出口气，才有那么一点点落地感。
    南方内陆小城的冬天，生冷。
    周宽虽是土生土长的南丘·白华人，但他并不喜欢白华的冬天。
    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冬天，寒意好像要从每一个毛孔往身体里钻！
    看着周宽这操作，刘念掏出手机看了眼，似模似样的嘶了口气，赶紧换上了羽绒服，嘴上道：“脚冷得很，去泡个脚。”
    刘念这一动，宿舍其他三四个人也都拿出水桶跑了去。
    片刻，刘念最先提溜桶回来，凑到了周宽坐着的下铺边上：“宽哥，你是昨晚在网吧睡觉冻着了吧？”
    闻言，周宽偏头轻轻看了眼刘念，轻轻颔首：“是的，现在都觉得冷。”
    “是吧。”
    “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宽哥你说。”
    “没事少玩针线活，看你面色黄了，眼眶也黑了。”
    “什么啊……”
    刘念一时没听懂周宽的梗，有些茫然，好一会儿接收到周宽眼角挑动的幅度才明白过来：“我日，宽哥你这话说得水平真的高！”
    李勇几人也颠儿颠儿提溜着水桶跑了进来，听到了后半截，叽叽歪歪起来。
    “什么水平高啥的？”
    “说什么了？”
    “对啊对啊。”
    “……”
    气氛忽然就热闹了。
    都是一个宿舍的人，刘念倒也没有瞒着大家，把周宽刚才说的针线活给说了出来。
    周宽却没再开口，安静泡脚。
    余光里有刘念那头较为标志性的卷发。
    昨天晚上之前，周宽已有三年多不曾见过刘念。
    而周宽高中同学中最后一个有联系的人是刘念。
    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好，好比昨晚刘念是挨着坐在周宽左边的，而李勇他们几个就隔了一些距离。
    印象中，周宽记得是自己债务逐渐呈现爆发趋势之前，某次过节微信互相问候之后，就忽然淡了联系。
    彼时刘念即将新婚，以至于后来周宽都没有请假回南丘参加刘念的婚礼。
    只是转了个999的礼金。
    尽管从羊城到南丘坐普快列车要10小时，高铁却才3小时出头。
    不能说是没时间，只能说是天各一方，各有生活，自然疏远……
    水渐渐凉了，刘念他们正聊得火热。
    显而易见，从针线活又聊到了老师们。
    周宽拾掇完换上了干净袜子，走出了宿舍。
    高中男生宿舍似乎永远有一股味道，现在是寒冬，北风带走了不少。
    如果是原本的周宽倒是习以为常，但现在严格来说周宽骨子里换了个人，并不是很适应。
    不太算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毕竟多年没住过集体宿舍了。
    而当周宽去男生宿舍二楼东边的厕所时，一下就被冲退了两步。
    厕所是旱厕形式，整栋宿舍五层都是连接在最下面的化粪池，二楼算离得很近，又加时日久远鲜有冲水清理，那味道，真的……扑面而来的辣眼睛！
    周宽一泡尿都差点给憋了回去。
    “唉……”
    …………
    9点多，周宽几人簇拥着走进教学楼，进了4楼西边角的329班。
    在整个白华的所有中学，包括初中学校里，班级排序是从开校起按次序依次往下排的。
    倒是多数小学因为只有一个班，反而直接就是几年级几年级。
    许是最早的习惯，包括南丘市里都很少见几年几班的排序。
    第三节课是10点20分开始。
    现在还比较早，教室里只稀稀拉拉坐了些人。
    周宽对自己位置记得非常清晰：8组8号——最后一组最后一个。
    329班的座位排序跟成绩有一定关系，又不太有关系，基本原则是男女不同桌。
    毕竟都高三了，身高之类的因素基本不会太明显。
    当然，总会例外，诸如3、4、5、6小组的第一、二排因为完全位于讲台下方，是班级成绩最好的几个人，而且有三桌是男女同桌。
    算是小范围的一帮一。
    因为成绩最好的那一拨人也有存在薄弱科目的，像是这个数学不好，那个英语不好。
    毕竟是高三上学期的尾巴，这种一帮一已经不具备全班施行的条件。
    周宽的同桌不是刘念，刘念坐在7组7号。
    好一会功夫周宽都没想起来自己同桌的名字，他倒是记得是个女生，就算不记得，课桌上肉眼可以见到的一些东西也带有女性风格，比如梳子、皮筋。
    不过此时周宽并没有着急去想同桌的名字，而是还在琢磨自己的未来。
    过去一个晚上，又几经周折，周宽终于接受了重生且没办法捡钱的事实，寻思要不就试着把学业捡起来。
    在自己座位上坐下来后，周宽心中嘀嘀咕咕：
    “我一个本来过二本分数线的人没道理不行，多的我不说，怎么也得上个中大，记得曾经高考时中大分数线是600，当年我考了473分，稍微蹦一蹦就行。”
    想着这些，周宽信心百倍的翻开了语文课本。
    嗯……
    也不难，就是之乎者看着头大。
    “怎么回事？！”
    “打开方式不对？”
    于是，周宽再翻开英语课本。
    26个字母单独全部认识，就是这组合形式未免太复杂多样了些，超过两个字母能认出来基本看命。
    再翻开数学课本，运气好，周宽抽出来的是必修3。
    算法初步等相关内容，周宽翻了好几页都看得懂，而且基本一眼就明白。
    毕竟周宽上辈子当了八九年it民工，ifthenwhile这些东西工作中也常见，还比必修3上要复杂许多。
    “这才对嘛！”
    得意不过片刻，当周宽抽出物理，再抽出化学，最后转到生物。
    好家伙，七窍通了六窍，就那一窍不通啊！
    课桌上乱成一团，周宽无心清理，望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平静且淡定：“我真的想过要学习！”
    接着轻蔑道：“上学有个鸟用，还不是去当螺丝钉，这学不上也罢！”
    前面坐着的刘念忽然回过头来，挤眉弄眼道：“宽哥，你懂得多，教教我怎么玩电脑呗？”
    周宽眼睑一动：“……”
    我这重生回来，捡钱没有，学习不会，干啥啥啥不行，要不……
    就让这青春燃起来？！
    周宽还未开口，一个大喇喇的女声忽然插了进来：“阿宽，听说你们昨晚通宵搞得很叼哦？”
    -
    ======
    破碗，感谢倔子鬍說、白雀大佬、sp大佬、阿姨的盟主，老板发财~

 第5章 燃了，但没全燃…

    “怎么谁又告诉你了？！”刘念盯着来人，很是警惕。
    连声音都一下变低了许多。
    周宽循声望去，来人是个长得……健硕的女生。
    不是胖，也没有粗胳膊粗腿，就是看起来健硕。
    留着齐耳短发，有股子英气味道。
    一看之下，周宽立马想起了她的名字：
    苏小溪。
    接着周宽脑子里自然而然冒出了吐槽念头。
    苏小溪这名字听起来多婉约，可踏马的，她居然是周宽整个高中年段里，329班乃至整个白华二中最知名的猛女，你敢信？
    而且！
    这个猛女是周宽的同桌。
    听听，人一上来就喊‘阿宽’。
    显然，昨晚一开始连刘念都喊周宽‘阿宽’跟苏小溪脱不开干系。
    要不是周宽昨晚小露一手，可难得听见‘宽哥’这种称呼。
    想着这些，周宽忽然有些想笑。
    看了眼苏小溪，周宽面色散漫，几乎是脱口就喊出来苏小溪的别名：“溪猛子你就别哈(hǎ)阿念了。”
    “就是就是，上通宵又不是了不起的事情。”刘念嘟囔着顾而言他。
    坐上自己位置的苏小溪看看刘念，又深看了眼周宽，最后还是咽了本要说的话，放低声音问：“跟我说一下又不会死，他们故意一脸神秘的样子，问又偏不讲！”
    刘念面色一紧，忙看向周宽，神色间甚至有些仓皇。
    旁边周宽则看到苏小溪明显捏紧了拳头。
    这好家伙，猛女之名怕不是双拳打下来的吧……
    当然，这种小场面，周宽半点慌忙也无，不紧不慢地说：“你真想知道？”
    “说！”苏小溪翻起白眼。
    见状，周宽低垂眼帘，慢条斯理道：“我就告诉他们怎么看那些，只有两三个人就演完的长达一两小时的电影。”
    本来神色紧张的刘念一听这话，悄悄松了口气。
    不由在心中对周宽竖起大拇指。
    别看他在网吧那是眄视指使、目空一切，但那不过性喜高调，有些‘秘密’刘念可特别不希望被全班同学们，尤其是女同学们知道。
    听周宽说完，苏小溪面露了然：“哦~就看个电影的事情，也值得这么神神秘秘。”
    周宽眼角一挑，笑着说：“电影好看，我们男孩子都喜欢。”
    “对对对。”刘念连连点头深表认同。
    又讲了两句闲话，苏小溪便拿着水壶离开了座位。
    苏小溪当然是没听懂周宽的潜台词。
    毕竟现在是09年，通过网络获取信息的大门打开了，但又没有完全打开。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很难懂周宽这种‘晦涩’的描述。
    就像之前周宽说针线活时，哪怕是本就心虚的刘念也是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苏小溪一走，刘念又凑了过来：“宽哥，刚才我说的那事能不能行啊。”
    “玩电脑这种东西不是有手就会，还用教？”周宽满不在意的说了句。
    刘念眼睛飞快眨动几下，然后说：“话，话是这么说，但我们都没有你那么擅长，你看昨天晚上……对吧。”
    周宽乜了眼刘念：“不是已经会了，还想让我教你什么。”
    “跟电视上那种黑客一样。”刘念几乎是脱口而出。
    闻言，周宽倒没有太意外，只是笑了下：“你是不是有点高看我了。”
    “最起码，也要学着像你那样把键盘敲得那么好看。”刘念执拗地说着。
    周宽心中一动，瞄了眼刘念，忽然起念逗弄：“也不是不行，不过我看了天气预报，估计下午又得下雪，到时冻死个人，所以要去一会上课就去。”
    刘念目光滞住一秒：“啊？”
    “这样啊……”
    周宽并未留意刘念的神色，只是无所谓地说：“反正上午只有语文，毫无意义的课，再说你学不学都能考五六百。”
    听周宽这么说，刘念下巴轻轻一抬：“那是那是。”
    说着面上已然有藏不住的激动与期待，大喇喇道：“行，那就这么定了！”
    看着刘念的模样，周宽加重语气：“你可得想好，是假请假，真逃课。”
    刘念立马道：“我没问题！”
    见状，周宽笑而不语。
    他倒的确有打算趁着今天暴雪还没下来，再去校外溜达一下。
    毕竟重生至今也就12小时，周宽没那么快放弃寻找各类可能性。
    周宽也没有要带坏刘念的意思。
    天气预报跟他的记忆没差别，下午下雪，晚上估计就是那场罕见的暴雪。
    到那时天寒地冻的，周宽可不想再挪窝。
    现在正好去再确认一遍，也不耽误事。
    语文课上不上的，对329班几乎所有人来说意义都不大。
    该说不说的，刘念这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虽然性喜炫耀，又有点外强中干的样子，但学习方面还不错。
    真就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种，每每考试却总在班级前列。
    按理说当年刘念该上一中，但那会二中特地推出个特别实验班，说多媒体授课各种花里胡哨的，他就被忽悠到了二中。
    其实影响也不大。
    毕竟二中、一中最拔尖的那拨考试成绩在伯仲之间。
    刘念平时考得好，高考也不令人失望，过了一本线，还攒了攒人品大爆发，上了东北一所211大学。
    至于现在，刘念跟记忆中一样，对计算机行业有超乎寻常的向往。
    总幻想成为影视作品里的那种黑客。
    只不过大学上软件工程学着学着发现不太行，违法不说，一般二般的水平还不如网上那些黑客软件的功能强。
    最后只能是成为一名普通的码农。
    跟周宽是分属不同行业的it民工。
    之前的周宽也跟刘念差不多，对计算机行业也蛮向往——
    应该说这几年各类it培训机构广告频现大街小巷，随着国内市场计算机大热，不仅仅是小县城，大城市里也不少人通过各种方式走上了it这条道路。
    …………
    按照课表，原本第三节课是英语，但因为中间放了假，所以理所当然成了班主任的语文课。
    这也是周宽不看课表还如此笃定是语文课的原因。
    如周宽模糊记忆中的那样，曹东河刚走进来，教室里立马没了杂音。
    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曹东河从来都这么严肃。
    管理水平说是不错，但教学水平不太拿得出手，从来没亲自授课。
    都是播放省城优秀高中的现成课件。
    本来语文这玩意就学起来容易，学好难。
    再碰上这一茬，又是高三最后复习阶段，上不上真没区别了。
    比如329班语文最高分也只有110上下。
    这倒不能全赖曹东河，跟高中学校默认一条潜规则有关：语文批卷要压分，作文尤甚。
    像是语文这种批卷主观判断比重大的科目在日常批卷中特地压分，能避免学生对高考分数预估出现过度失衡。
    讲台上，曹东河清清嗓子：“距离高考只有148天了，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
    “要知道抓紧学习。”
    “不要整天吊儿郎当。”
    “……”
    曹东河刚说完，周宽便举手站起身来：“老师，刘念同学肚子疼得厉害，都说不出话来了。”
    话音刚落，全班六十多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
    不少人顿觉惊奇，毕竟老师刚说完不要吊儿郎当。
    连苏小溪也在寻思周宽咋忽然有点不一样了。
    讲台上，曹东河目光顿在周宽身上，一脸肃然：“刘念怎么了？”
    周宽简单道：“肚子疼。”
    “可能吃坏……我肚子也疼了。”说着，周宽装模作样的捂住了肚子，面色一阵发白。
    冷汗下一秒唰就冒了出来。
    本来眉头紧皱的曹东河看得脸色都是一变，赶紧快步走来：“周宽你怎么样！”
    趴在桌上的刘念余光偷偷往后扫去，不由得在心中拜服。
    ‘宽哥这演技有点绝解！”
    见周宽脸色发白，冷汗直流的样子，曹东河当即批了两人的病假。
    两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了教室。
    李勇、张海彪他们几个偷偷比划出大拇指。
    才走到一楼，刘念又是忐忑，又是激动，忍不住哔哔：“宽哥刚才真绝了！”
    周宽紧抿着嘴唇，憋出一句话：“先扶我去厕所。”
    -
    破碗

 第6章 您的梦想是？

    刘念懵了下，才赶紧扶着周宽去了厕所。
    周宽是真就那一秒钟肚子疼了。
    大概是跟昨晚先去雪地里打了一圈又没盖任何东西就睡了一晚有关，虽然网吧开了热风空调，但那玩意不是拿来当被子用的。
    刚才那直冒冷汗的模样要真是演技，周宽寻思自己也不用东想西想了，不去拿大满贯影帝都浪费！
    几分钟后，刘念望向从厕所出来的周宽，关切道：“宽哥，不要紧吧？”
    “还行，一会买点感冒药喝点热水就好。”周宽大手一挥，轻松道。
    比起刚才突如其来的肚内翻滚，现在浑身都舒服了。
    两人穿过操场，再走过长长的行车道才再次来到校门口。
    周宽双手揣兜，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校门，一旁刘念也是有样学样。
    等离开保安室后，刘念才反应过来：“我们没交请假条。”
    周宽不以为意：“请假这种事情说了就行，又不是没有请假条。”
    闻言，刘念眼睛一转：“那岂不是能……重复利用？”
    周宽轻飘飘地说：“我反正用不上了。”
    刘念一想也是，连连点头：“是是是，刚才保安根本就不拦你。”
    对于刚才如此轻而易举出校门，刘念是真的佩服周宽。
    然而，这对周宽来说不复杂，大概算是套路的一种。
    类似于二中这类半封闭式管理的学校，并不完全禁止外来人员，门卫经验丰富，基本目光一扫就知道是不是学生。
    周宽刚刚重生不久，从走路姿势、形态、精神面貌这几点来说，都是最不像学生的学生。
    “……”
    自确定重生年份后，周宽就没想过要上学。
    也确认了自己并没有因为重生而秒变天才。
    赶巧刘念来撺掇，学个屁的念头立马根深蒂固。
    以周宽现在的水平，别说像上辈子那样考过二本线，连专科都成问题。
    就算运气好跟上辈子一样过二本线，再精挑细选找个录取分数低的好学校，还不是换个城市当螺丝钉？
    周宽在昨晚之前花了12年时间，最后躺平认命。
    他觉得自己这种废物，不配在大城市生活。
    又菜又爱多想，一个不慎就为自己的想法背负了70多万巨债。
    虽然不到两年时间就还完了，但那种每天都要努力的经历周宽并不想再体验。
    如果重生能白捡钱还好。
    不能，周宽就只有一句话：“他对2020年前后在羊城小型菜摊卖2.9一公斤的土豆探索出了无数种新做法。”
    学习有什么好的。
    有18岁的稚嫩身体中装着个30岁的灵魂横行无阻来得美妙？
    从昨晚到今早发生的事情无不说明：
    他，周宽，在这个时代这个年纪这个环境，完全可以闭眼横着走！
    此时的周宽当然不会知道，他在给自己制造黑历史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也没搞清楚，来自12年后30岁灵魂对十七八岁的少年是降维打击。
    他只是无意间体会了持久降维打击带来的美妙优越感。
    而被短暂吸引了而已……
    …………
    地处县郊的二中附近路窄人稀，积雪融化后形成的一摊摊水渍像是在大地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打了补丁。
    走出校门一两百米后，迎面而来的是与早上完全不同的喧嚣热闹。
    今天已经是农历腊月十五，距离大年不算太远。
    天气虽寒，街道两旁依旧支起不少平日里不常见的货摊。
    比较常见的是大红灯笼、大红对联、大红贴纸等小物件的货摊。
    吆吆喝喝的声音中，没有太多时代气息，能听到的都是《恭喜发财》、《好运来》、《欢乐中国年》。
    从周宽有记忆以来，年边上的白h县城就是这样，一直到2021春节。
    路过第一家小诊所，周宽便走了进去。
    说明原因，医师很快给拿了一盒感冒药，一盒管肠胃不适的，顺手开好了简易病历。
    那行云流水的操作，让周宽哑然失笑。
    附近不仅有二中，还有一所初中，初、高中生装病请假的事情，这医师估摸着见多了。
    当付钱时，周宽依旧是下意识先摸出了手机，然后才掏出零钱。
    这跟今天早上买包子时一样。
    周宽在心里嘀咕了句：“所以这才叫下意识，意识主导身体惯性？”
    他很确定，他是灵魂过来，身体还是18岁时的稚嫩身体。
    离开小诊所，周宽就要往旁边的网吧进，这时旁边刘念扯了扯他的衣服：“宽哥，再远一点吧。”
    看看刘念，周宽做了个手势：“那去巷子里面的网吧，昨晚那个太远了。”
    刘念边松气边赶紧点头。
    初时的激动、兴奋过后，现在他的内心大多是忐忑，夹杂些惴惴。
    虽然从高三开始，刘念也跟大家上过几次通宵，昨晚不是第一次，但他依然算是个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无非是偶尔会吊儿郎当。
    人多还好，像现在跟周宽两人，刘念就没那么多强装出来的坚定。
    而周宽在老师眼里就比较普通老实。
    之前周宽一开口，曹东河还以为他是被刘念教唆得来捣乱。
    因为周宽从小到大表现就中不溜秋，从没拿过第一，也没差到哪里去过。
    当年能过二本线真是侥幸……
    进网吧开了机，周宽招呼了声：“我先吃个药，你先随便玩玩游戏。”
    接着周宽进进出出的买了水杯、要了开水、吃了药。
    又双手捧着杯子暖手，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并不着急上网，这天寒地冻的，暖身体最重要。
    可把旁边的刘念给看馋了：“宽哥，你现在咋做什么都这么悠闲。”
    周宽就笑：“悠闲不好吗？”
    刘念哦了声，有点恋恋不舍的把脑袋扭向了屏幕。
    心情是既忐忑，又激动，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假请假逃课上网。
    周宽没管刘念，暖手好一会儿后，才腾出手来鼓捣身前的电脑。
    习惯性的点开了qq软件。
    他的手机上挂了个qq，网名叫：夏末哀曲
    好悬没有特别的符号，也没有火星文。
    就是名字稍微有点羞耻，有一种无病呻吟而又莫名其妙的矫情感。
    不像后来，周宽所有社交账号都通用一个简单直接的昵称：我想有钱。
    照抄下号码在电脑qq上输了进去，周宽尝试了诸如：woaini1314520之类的密码，并不正确。
    抱着试探的心思点忘记密码，很快主款看到电脑页面上弹出来密保问题。
    一共三个：
    对您影响最大的人名字是？
    您配偶的生日是？
    您的梦想是？
    下面的方框中统一提示：1-19个中文或1-38个英文
    周宽眉头都皱飞了。
    前面两个还像个问题，第三个怎么还扯到了梦想？
    周宽嘀咕了句：“好家伙，果然密保问题只能防自己。”
    不用想也知道，前两个问题应该是某个女生的名字和生日。
    但周宽记不起来了，于是他望向刘念问了句：“阿念，你记不记得我喜欢过谁？”
    “啊……”刘念先是一愣，一瞧就乐了，“密保问题啊，这我真不知道，你都没喜欢过人啊。”
    周宽只好尝试最后一个问题。
    挨个尝试了‘房、车、钱、女人’，甚至尝试了‘科学家、宇航员’等，也都不对。
    于是……
    周宽果断点击了申请账号。
    “梦想？呵！”
    -
    破碗，走过路过留个脚印，新书不易，请多支持啊~

 第7章 冒得解！

    等注册完，周宽反应过来：“好像用不上，我一高三学生能有什么社交。”
    旁边刘念笑道：“宽哥，你这直接就申请新账号了啊？”
    “密码忘了，申请新的用。”周宽随口回答。
    刘念瞪了下眼睛，奇道：“你那qq号可是三个太阳了，都不尝试申诉一下的吗？”
    “你说等级啊，没太大用处。”周宽说了句。
    曾经会觉得qq等级很重要，上网第一件事准是挂qq，随着年纪增长，也会自然而然觉得没意义。
    说话间，周宽简单查了查，然后丢给刘念两个网站：“我在这个51cto上学的皮毛知识，你先看看。”
    “还有这个csdn，估计你更感兴趣。”
    听周宽说完，刘念立马搜索进去，一看之下，双目放光：“我日，这个牛，特别叼，谢了宽哥。”
    周宽多说了句：“自己把握精力，别跟玩儿针线活一样。”
    “难怪宽哥你这么叼！”刘念絮絮叨叨的。
    像是见到了比昨晚更夸张的新世界一样。
    “我日，直接就有代码介绍啊！”
    “……”
    周宽看了眼刘念，道：“你多花两分钟看看吧，这可是献祭了老曹的语文课换来的，别隔着两三里地还把老曹给气死。”
    刘念应了声，又赶紧望向屏幕。
    不过与昨晚的专注相比，完全不在一个等级。
    可能是性格如此，就像学习这事，刘念照样也是三心二意，成绩就是比许多起早贪黑学的人要好太多太多，轻轻松松211，你说气不气。
    起码329班就有这种例子。
    有个周宽没记起来名字的女同学，早上教室第一个人准是她，晚上关灯的也是她，然而她成绩还没以前的周宽好。
    更别说跟刘念比。
    毕竟以前的周宽也算是用心学习的，怎么也比刘念这玩意用心。
    “……”
    不知怎的，在刘念絮絮叨叨恭维了几句后，周宽忽然就特别快点再次确定自己重生之后能挣钱的项目有没有遗漏。
    经历了艰难还债成功、被大城市生活打磨掉最后一点锐气和自信后，‘逃回’老家之前，周宽其实对未来有过考虑。
    他毕竟还不到35岁，正规全日制本科院校毕业，具备公考的必要前提条件。
    所以，周宽曾经的打算是回老家公考，或者想想办法在村里谋个编外差事；
    又或者凭这些年的工作经验，在老家一些初级中学当个信息老师之类的；
    这些无一例外都是寻求安全感，渴望稳定。
    所以……
    重生之后，周宽打心底里想的是安安稳稳捡钱。
    除了捡钱以外，周宽对学习、高考、大学、工作，都没有太大兴趣。
    这些上一辈子都做过了，也就那样，难道老天爷给了重生门票，还要再来一次？
    表面上周宽已经体验到了重生带来的那些小福利，诸如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俯视感；
    实际上骨子里周宽依旧是那个年近30，失去自信，颓丧且卑微的灵魂。
    所以，现在的周宽眼前有一叶，障目……
    一个多小时后，周宽再次仔仔细细确定，所有未来熟知的挣钱行当，要么需要大量的启动资金，要么需要大量的前期积累。
    哪怕重生，也没有一蹴而就的成功。
    也有能做的。
    比如想办法去跟鹅厂的老板说，赶紧开发微信；
    比如赶紧去京城找雷軍，一起合伙创办小米；
    然后……
    见不见得到人先不说，被当精神病抓起来的概率高达9成9。
    重生？
    不要搞了，21世纪是讲科学的！
    “老天爷虽然给我这么一个平庸普通的人重来一次的门票，但这张门票在我这里并不值钱啊。”
    “普通人重生，无论是想挣钱，还是读书学习，都没那么容易。”
    说着周宽呼出一口气：“算下来，点燃青春尾巴也算不浪费吧……”
    …………
    十二点出头，刘念跟周宽进了家快餐店嗦粉。
    刚一坐下，刘念小嘴叭叭个不停：“宽哥，我学到了好多新的东西啊。”
    “原来计算机是个大系，至少是大致分成网络、软件两块，我决定了，大学报考软件工程！”
    “早晚我能制作出被熊猫烧香还厉害的软件！”
    听到最后，周宽嗦粉的动作都顿了下，笑笑：“你加油。”
    末了又补充了一句：“等你有那本事时，记得先读读刑法再去尝试。”
    刘念一下滞住。
    就这么说吧，熊猫烧香这个病毒，当年的破解方式是：抓住了制作者。
    当然，站在09年，就是前年的事情。
    这款病毒对当时整个中国网民来说，都是一个标志性事件。
    刘念当然也有记忆，所以直接就拿出来作了对比。
    技术上可能不是太厉害，但几乎凭一己之力改变了病毒在中国的发展史，比如有的病毒为了不让电脑用户发现还给系统做了优化……
    吃过午饭后，周宽抓了把稍有些碍眼的头发，便说：“我去理下头。”
    “你这不是还好吗？”刘念面露不解，又有些忐忑道，“我们是请病假出来的，这样明目张胆不好吧？”
    周宽摆摆手：“有点长了，理个发又没事。”
    很快随便走进了家理发店。
    理发师过来招呼，周宽简单说了要求：“帮我把两边和后面都剪短，头帘下的杂发处理一下，沿这里分一条线，将上面的头发修短打薄。”
    剪发的过程中，周宽也偶尔出声提示。
    不多时，镜子里的青涩少年就变了一番模样。
    现在祖国大地四处都还流行非主流烫、染、拉。
    周宽来自2021年对自己的审美定位，就像一道光，一下穿透了这层浮华。
    也穿透了一旁刘念的心脏，他不由得眼红起来：“宽哥，我这……能不能也这么剪？”
    周宽轻笑道：“差不多可以，不过你因为自然卷要留得更短一些。”
    一旁理发师看着逐渐成型的发型，赞叹道：“帅哥你这审美真叼！”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比烫、拉更直接展现更佳形象的方式，人本来就长得帅，还会挑发型，真是一绝啊！”
    周宽并不意外，他前世经历过更离谱的情况。
    09年年底他在学校外剪了个跟现在有点像的发型回白华，家里亲朋好友都觉得他新发型不是很顺眼的样子，但又挑不出毛病。
    足足五年后，有次十一周宽回家，他的妈妈忽然说了句：“你这几年都是留类似的发型，最近我才看到镇上县里忽然这么剪了。”
    就这么离谱。
    流行观念的席卷，在移动信息时代没大爆炸之前，就是如此缓慢。
    随后，周宽从旁指点理发小哥给刘念剪头发：“诶，两边再刮一刮，要能直接看到肉……”
    “他这个头帘碎发更多，小哥你换个小电推或者剃须刀刮一刮……”
    理发师不由赞叹：“帅哥你这都能当设计师了，一般像这种卷发真是不好打理，烫、拉都不会太听话，没想到啊……”
    “……”
    十来分钟后，刘念看着形象彻底大变的自己，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咧嘴直笑：“哇塞哇塞，我没想到换个发型感觉自己都变帅了许多！”
    “冒得解！”1
    周宽不以为意的笑笑，招呼着刘念走人：“回学校了。”
    才中午，外面天色却偏暗下来，再不回校，下大雪走起来都不方便……
    -
    1：方言-双峰话，与前文的绝解意思一样，意思等同于无解，是形容词，方言总有其存在的必要性，也是一种文化，无意刻意传播，只是在我的语境中偶尔会更顺手。

 第8章 是连换个发型就会被追捧的时代啊

    午后，周宽跟刘念回了学校。
    才走过长长的行车道到操场边上，刘念就望向了教学楼方向。
    他在等因他改变形象而带来的骚动。
    理完头发后，刘念发现镜子里的自己一下变得阳光帅气起来，脸上笑容就没停过。
    尤其觉得这一路走回学校，周围的路人明显都有多看自己两眼。
    好在最起码329班的同学没让刘念失望，随着他跟周宽走近，都有口哨声响起来。
    刘念面上笑意更浓了，走进教学楼楼梯间后，特地清了清嗓子，把头昂了起来。
    周宽还是跟之前一样，双手揣兜，不紧不慢的走着。
    跟刘念一路走回学校，虽然没有特别留意，但也能看出来刘念的心态变化。
    放在刘念现在的年纪，这很正常。
    一般少年们换了个特别的发型，比如锡纸烫啊非主流烫染啊，一定会特别留意周围人的目光，总觉得谁都在看自己。
    而现在通过剪发就有焕然一新的形象，自然也有同等心理。
    就周宽寻思，这会儿刘念怕是觉得自己骨头都轻了二两。
    周宽只是在心里想：‘这真是个好时代，连换个发型都会被追捧。’
    上了四楼西边，好些人围了过来。
    “宽哥宽哥，你这是带阿念去造型了不是，要是走街上我可不敢认。”李勇啧啧称奇。
    朱健明也是看得艳羡：“宽哥本来就很帅了，现在这发型又平添了一份绝解的阳光，真可以说是翩翩少年！”
    “用词大胆一点，宽哥现在简直灿若星辰！”
    “过分了，你们把形容词都用完了！我用什么！”没跟上的张海彪赶紧道。
    接着几人又看向刘念啧啧称奇：“念哥也终于不用顶着一头卷发了。”
    “没想到念哥换了个发型后也蛮帅的嘛。”
    刘念很快融入了其中，炫耀道：“那是那是，我本来也不差好吧！”
    “不过都是宽哥的功劳，我这发型基本都是宽哥设计出来的，那理发师一直都在赞叹，真的无解！”
    “我跟宽哥的发型不一样，但都是宽哥主导的。”
    李勇、朱健明、张海彪几个很配合刘念的炫耀。
    “我就说我们这种小地方从来没见过这么……一看就清爽帅气的发型。”
    “宽哥果然背着我们偷偷懂了不少！”
    一听这话，刘念大手一挥：“你们太小看宽哥了，他懂的东西可太多太多了，诶……今天出去我才算见到世面。”
    “宽哥随便丢给我两个网站，我感觉我马上都能当黑客了！”
    小县城高中学生没见过世面，刘念学习又一向很好，这一说大家差点就信了。
    “我日，那念哥你不是要飞起？”
    “那宽哥呢？”
    刘念抿抿嘴：“我觉得宽哥对这些不感兴趣，他看的东西我根本看不懂。”
    “你们昨晚都没注意宽哥敲键盘很……好看，不对，应该叫很和谐，就那种自然感，反正无法形容！”
    听刘念这么一说，李勇认同的点头：“我也注意到了。”
    “而且宽哥演技也是一绝！宽哥，你上午那冒冷汗的样子，我都以为你病了。”
    “是吧，健明！”
    朱健明赶紧点头，深以为然。
    从头到尾周宽都没插嘴，只是随着他的走动，刘念几人也跟着进了教室。
    周宽是一路被拥着回到的自己座位。
    听李勇提起上午的事情，周宽轻轻一笑，没有多说。
    知情的刘念也是一笑，默契的没有提及走出教室后发生的事情。
    而是岔开分享了周宽带他大摇大摆走出校门的经历：“……当时我直接没反应过来，等走出蛮远才回神，你看，请假条还在这！”
    李勇立马惊为天人：“我日！叼啊！”
    “艹，不愧是宽哥！”朱健明也是目瞪口呆。
    如果是下午放学高峰期，有一部分因为家在县城而走读的学生，人多眼杂混出去还能理解。
    周宽跟刘念可是在上课期间大摇大摆就混了出去！
    只能说牛！
    周宽只是偶尔笑笑，很少插话。
    这种被众星捧月的感觉，属实说，他还真是很少有体验。
    不得不说，还蛮不错……
    差不多上课时，苏小溪才走进教室，围着的李勇几人也很快回了自己的座位。
    看看周宽，苏小溪随口道：“我还以为你真病了。”
    “是也不是。”周宽回答得很随意。
    苏小溪又说：“新发型不错，比之前清爽多了，哪里剪的？”
    这时前面坐着的刘念连忙插嘴：“宽哥自己设计的，哪都能剪，怎么说，这……”
    稍顿，刘念眼前一亮，找到了形容词：“嗯，这叫观念革新，懂吧？”
    “是咩？”苏小溪挑眉看了眼刘念。
    刘念也是一挑眉，兀自梗着脖子：“当然！”
    苏小溪看看刘念，末了又看了眼旁边的周宽，没再多说。
    …………
    理所当然的，第五节课下课后，周宽和刘念就被班主任曹东河喊了过去。
    曹东河基本上是单人办公室。
    同办公室有其它办公桌，但一般很少能见到其他老师在下课时段办公。
    这种默认的潜规则待遇，只有曹东河以及隔壁同样为特别实验室文科班的328班班主任有。
    抽出实木靠椅坐下，曹东河望向周宽跟刘念：“身体好了吧，怎么还把头发剪了？”
    早之前刘念就知道会发生这些，从进办公室开始，喉结就有不自然的滚动，心有惴惴，一直低着头。
    不过他明智的没有出声，而是交给周宽来处理。
    周宽也没让刘念失望，一脸坦诚地开口回答：“看过了，医师说是感冒引起的肠胃不适，让我们吊三天盐水。”
    一五一十的说明白：“我想着现在都是补课阶段了，能不能不耽误那么多时间，就问医师可不可以只吊一次，再吃点药，医师说可以，不过要多喝热水，注意吃清淡点。”
    说到这里，周宽特地停顿了下，才接着说：“看完病吃过饭距离第五节课还有时间，我们一看头发有点太长，就去剪了。”
    一五一十的回答了曹东河问的两个问题。
    这时，旁边刘念福至心灵的接过话头：“主要我头发太乱了，剪短一点省了冬天洗头麻烦。”
    “早上赶得急，都忘了这回事。”
    见状，曹东河倒也不疑有他，毕竟上午周宽脸色发白、冷汗直流的场面不似作伪。
    他是个班主任，负有一定责任，这事情只能是宁可信其有。
    而且周宽说得又详细，过程什么都有，还考虑到了不耽误后续学习，像是平常普通老实的周宽能做出来的事情。
    反而是刘念学习好归好，但偶有吊儿郎当，之前第三节课曹东河强调的那几句，有一两句就差照刘念身份证念了。
    曹东河看看刘念，又看看周宽：“要记得多喝热水，教室里饮水机没有，就来我办公室拿，不要怕丑。”
    “今年冬天冷，多注意保暖。”
    最后，曹东河挥挥手：“行，你们去上课吧。”
    一走进教室，刘念立马小声哔哔：“宽哥你刚才说得我都差点信了！”
    -
    破碗

 第9章 都有‘辉煌’的过去

    约莫下午三点，天色变得更暗了，也飘起了雪花。
    不大。
    因之前下过雪，校方也好，甚至县市级的气象机构也罢，都没有预料接下来的暴雪会对交通产生的影响。
    周宽偶尔看一眼窗外滑落的雪。
    心难自静。
    真正坐到教室里，听着台上老师讲着不同科目的高中知识时，周宽发现了自己内心的躁动。
    一个年近而立的30岁灵魂，早已不像青春年少时那样，可以枯坐一节课四十分钟，一门心思听讲。
    现在的周宽比极其容易开小差的小学生还小学生。
    印象中这些年里，周宽只有自己乘坐民航航班时有过类似感觉。
    就百无聊赖。
    打个盹以为一下午都得过去，回头一看，好家伙十分钟都没过。
    脑子里念头庞杂得起飞。
    总是在瞎想些有的没的。
    想起自己带着满脑子来自未来的王炸，却连上桌的路都找不到。
    又想起今天消费早午餐7元、药费9元、上网4元、杯子7元、理发6元，兜里零钱只剩下113元了；
    可真是……思想跑了八万里，现实却是每一元钱都需要省着花。
    这一下午，周宽心里最多的念头是：“其实这才是我真实的适应能力，一点都不出色。”
    2009年，没有短视频，没有丰富的手机app，更没有丰富的掌上娱乐。
    周宽的长虹牌手机只有出厂自带的qq算是娱乐应用。
    因为采用统一的mtk解决方案，还有个浏览器算能上网，自带游戏只有一个俄罗斯方块。
    不说流量费这种东西，此时县乡的2g网络并不稳定，打开网页效率相当低下，半天半天都只能显示出空白背景。
    不仅如此，手机的屏幕像素也比较低下，盯久了眼睛干涩。
    周宽倒也知道此时大城市里部分都市精英已经用上了大洋彼岸生产的智能手机，半进入移动智能时代。
    甚至，性喜看看网文的周宽，半个下午都没能找到一部可以看下去的网文。
    这时期盛行的小白爽文根本勾不起他半点阅读兴趣，连‘斗之力三段’都还没出来。
    这个下午，周宽过得……可以说是煎熬。
    大多数时候寻思一些有的没的，偶尔写写画画，字迹潦草且草率。
    甚至这么短的时间里，已有些郁结。
    因为周宽明知自己已经重生，却硬是没有找到出路；
    不仅如此，周宽现在其实没有任何目标，他只总在想着要点燃青春尾巴，要这样那样，又觉得可以横行，该肆无忌惮，偏又被寒冬给束缚了手脚；
    像是困兽。
    且，是找不到挣扎方式的困兽。
    整个下午，除了下课时被众星拱月享受吹捧外，其余时间，周宽一直是东想西想。
    多数时候是空虚的。
    同桌苏小溪在第八节课下课后问了句：“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还是不舒服？”
    “没事。”周宽摆摆手，语气敷衍。
    苏小溪只是习惯性地说：“是咩？”
    “……”
    …………
    到晚自习下课时，北风呼啸声已盖过了许多声响。
    地面也被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
    再次回到男生宿舍209，周宽与早上一样，不紧不慢的拿桶接热水泡脚，刘念紧随其后，带动了整个209宿舍。
    这很难得。
    天寒地冻的冬天里，县乡中学里的高中男生可以一个月都不洗澡。
    洗脚这事有空糊弄，没空就算了。
    袜子都能穿到立起来，还管脚干不干净。
    要不然男生宿舍那终年不散的味儿哪来的。
    二中对教学抓得挺严，高二起就是10点下晚自习，10点30熄灯。
    像是在安排宿舍时，也特地把高一男女生分别安排在了宿舍楼的独立区域，有独立的楼层开关之类的。
    因为高一是9点下晚自习，9点30熄灯。
    传闻按科学依据来，说高一的孩子有些还不到16岁，需要多休息……
    30分钟一晃就过，没有铃声也无其它征兆，宿舍里的灯唰一下就熄灭了。
    12人间的宿舍里住了11人，有9张床一角发光，接着又全部熄灭。
    片刻后，曹东河打着手电筒出现在宿舍门口，照了两下，点了两张床铺上看不确切脑袋的人名，才算查寝结束。
    至于女生宿舍那边，曹东河就只会在对应房间的楼下通过寝室长确认，若有遗漏还有宿管大妈复查。
    几乎没听闻能溜出去的，毕竟整个楼都装有防盗栏。
    209宿舍静默不到五分钟，便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以及小灯光亮起，是手机屏幕散出来的。
    到了高三，基本是人手一台手机。
    得益于这两年mtk解决方案的简便，各类白牌机价格早低至500元以内。
    这个水准基本是二中学生普遍的单月生活费，又加上校园还没有下通知禁用手机，所以就也不奇怪。
    周宽一直就没摸手机，他双手枕在脑后，在黑夜与寒风中望着天花板出神。
    这时，过道那边厢李勇的声音忽然响起：“宽哥宽哥，昨晚你不是说手机也能在网上看……电影吗，我怎么打不开啊。”
    “宽哥不是说也看手机的嘛？”睡在周宽邻床上铺的刘念接过话头。
    然后朱健明调侃着插话：“勇伢子，你少玩点针线活吧，看你都要萎了。”
    朱健明这话一出，宿舍其他人忽然齐齐迎合：“就是就是。”
    “瞎说！”李勇哼哼两声。
    “……”
    正说笑间，张海彪忽然小声说道：“宽哥，你是不是……搞过了。”
    “应该没有吧。”刘念不确定道，“宽哥都没有女朋友啊。”
    又有人插了句：“话说念哥你那个杜芳要回来吧。”
    刘念含糊的嗯嗯敷衍了下，刚好李勇嗤笑一声，岔开了话题：“谁说一定要有女朋友了。”
    这话像是捅了马蜂窝。
    很快宿舍里就有点别有深意的笑声。
    “勇伢子，你是还忘不了初三那事情把？”张海彪一语道破。
    朱健明别有深意道：“哦~~”
    接着几人不管不顾，把李勇上初三的某桩事情给扯了出来。
    初、高中生正好青春年少，血气方刚，对世界充满好奇，尤其是异性。
    有像是刘念他们到今天还连老师都找不到的，同样也有人早早的见了些‘世面’。
    无论是早几年前还是现在还是将来，类似于白华这种普通县乡总会存在一些特别的地方。
    有的叫娱乐城，有的叫ktv，有的叫洗头房。
    而在李勇上初三那年，他们班有个同学过生日，一伙人装着胆子去过个ktv。
    都是家里给点生活费凑起来的，那点钱喝喝酒之后就搞不了太出格的事情。
    李勇没份参与，但小伙子在次日闻了去过的‘大哥’中指。
    当年李勇引以为荣，时有炫耀，现在却成了他挥之不去的黑历史。
    几人起着哄，一直没出声的周宽开口说了句：“到现在都只玩过针线活就别嘲讽勇伢子了，有那时间多学学阿念，眨巴眼的功夫就高考了，大学生活松，至于紧的就自己把握呗。”
    过去12年里，周宽有过女朋友，最后一个结束于2019年末；
    也有过各种各样的女朋友，最后一次结束于2021年4月初；
    他的女朋友都不具备带回家的条件，所以哪怕在周宽选择逃离羊城时，他也没有关于婚姻的计划。
    对周宽来说，尤其是现在的周宽来说，女人没多大意思。
    是，高中生活紧，但二中乃至白华这样的小地方很难冒出让现在的周宽还觉得惊艳的。
    在周宽开口说完后，宿舍安静了好一阵。
    然后刘念忽然惊呼出声：“哇塞，外面下大雪了，鹅毛般的那种！”
    -
    破碗

 第10章 6个雪人

    2009年1月10日，晚11点多。
    暴雪如期而至。
    209宿舍探出11个脑袋以不同角度望向窗外。
    飘落的雪花在夜空中也清晰可见。
    很大。
    密密麻麻的，像是整个夜空都被白色覆盖了一样。
    也就过了半分钟，睡在下铺的张海彪窸窸窣窣一动：“我看看去！”
    “我也去！”旁边另有人开口。
    下铺睡了5个人，张海彪一带头就全都动了，一个个直接裹着被子下了床，有的跑去顶里面的窗台边，有的悄悄跑出宿舍到过道观望。
    倒还是沾点小心翼翼。
    毕竟宿舍一楼还住着宿管，才刚刚熄灯。
    从窗台边打望的张海彪低声惊呼着：“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铺天盖地的落雪。”
    “下暴雨叫大雨倾盆，念哥，你语文好，这下暴雪应该怎么形容？”
    闻言，刘念连道：“这肯定得问宽哥啊。”
    “宽哥宽哥，你下床来看看？”张海彪招呼道。
    周宽仔细望了望窗外，轻笑道：“还能是啥，万里飘雪呗。”
    “……”
    下雪时不算太冷，周宽最后也下了床去窗边近距离看。
    只看了几眼，周宽便觉得自己该为之前的先入为主道歉，至少在他的记忆中，这是最罕见的一场雪。
    无论是之前的三十年，还是现在，周宽都是第一次见大雪下得如此磅礴。
    就好像是从天上往下倒雪一样。
    从刚才刘念出声到现在这么一小会功夫，不到10分钟，宿舍窗户外一处小广场上的6个乒乓球台上就积满了一层雪花。
    看得大家直咂舌。
    周宽也没太例外，咂咂嘴说：“雪下得这么大，估计明早自来水都会被冻住，正好我们也别洗漱了，定个闹钟早点起来去操场堆几个雪人吧。”
    一听这话，大家眼前一亮，连忙附和。
    “可以可以，多少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了！是应该堆个雪人玩玩。”
    “我印象中上一次堆雪人还是小学的事情了，之后都没下过太大的雪。”
    “我也记得是小学，而且这场雪比以前见过的都大。”
    “现在这样都能跟最北方有得一拼了吧。”
    “……”
    叽叽歪歪、窸窸窣窣的声音中，大家又都回了床上。
    数周宽动作最快。
    主要怪冷的，他又没有披被子。
    连绵倒吸冷气的‘嘶嘶~’声中，一个个都缩回了被窝。
    被北风那么一吹，再梆恩的心都给吹凉了，也是没有哔哔赖赖的闲心了。
    不一会儿，宿舍里就开始有鼾声传出。
    反而是之前有些睡意的周宽下床走动了下后，睡意没了，又有好几个鼾鼾，一下子又有点失眠的意思。
    一点都不像昨天晚上那样，什么都不盖还那么快睡着。
    迷迷瞪瞪的，周宽也不知道自己几时睡过去的。
    他是被一阵闹铃声给吵醒的。
    宿舍里其他人也都被闹了醒来。
    周宽先探头望了眼窗外的白雪皑皑，便套起了衣服，嘴上招呼道：“阿念，都赶紧起来堆雪人了。”
    闻言，刘念唰一下就坐了起来：“走走走。”
    原本大冷冬天，209宿舍基本都是些要赖会床的男生，这会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爬了起来。
    …………
    5点40分才打起床铃，5点27分，宿舍大楼才开门两分钟，209宿舍的11人就簇拥着出了楼。
    下了一晚上的暴雪，地面积雪厚得吓人。
    一jio踩下去，脚脖都看不到了。
    刘念向来比较冲动，第一个踩进雪里，当时就一嗓子嚯了出来：“真是幸好有宽哥，冒得解！这办法真是神了！”
    “对对对，就得是我宽哥！”张海彪第二个喊了出来。
    其他人纷纷吆喝着赞不绝口。
    “我们这脑子是想不出这种办法的！”
    “要不是宽哥，就这么厚的雪，别说去堆雪人了，光是走到教室就得袜子都湿了。”
    “怕不是要冻一天！”
    周宽双手套在一起，吸了吸鼻子：“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几人附和着走向了操场。
    “是是是，昨晚下那么大的雪我们都看到了，不在鞋子上套点东西，那哪行。”
    “简单有效！”
    “……”
    周宽也没做什么大事，只是在起床后让大家找一找塑料袋套在鞋子上。
    要说男生宿舍牙膏、洗发水、沐浴露、烟这些东西基本不可见，废弃塑料袋还是很好找的。
    光是去小卖铺买泡面带回来的塑料袋就不知有多少，更别说每次放假来回都会有一大把塑料袋用来兜鞋子之类的。
    比如张海彪的铺盖下就有几十只塑料袋，别说凑22只，凑100只都有。
    临走前，周宽还让刘念多带上一沓塑料袋。
    “……”
    一行11人很快走到了操场上。
    然后纷纷望向周宽：“宽哥，我们怎么干？”
    见状，周宽也没有推让，很快说道：“时间紧，任务重，我们齐心协力先堆一出个大雪人，然后再堆几个小雪人，注意我们分成几个方向往中间那里堆，不占道还显眼。”
    一听周宽说要堆在显眼位置，刘念就有些兴奋：“我觉得这个行。”
    李勇挑着眉毛，一脸坏笑：“我们这么早来堆雪人，绝对没人想到，等会搞快一点，会不会让人觉得闹鬼了？”
    “哈哈哈，还真有可能。”
    “那就开干吧！”
    “……”
    说话间，大家就已经行动了起来。
    堆雪人这活儿起初是很简单的，抓一坨雪，沿着地面一滚就是一个大雪球。
    老实说，这雪厚得让周宽觉得不堆个雪人都有点浪费这次重生时间点。
    往后数12年，周宽再也没在自己去过的地方适逢这么大的雪景。
    呼呼喝喝的，大家都很是激动。
    “这边……”
    “好……”
    “套上……”
    “淦。”
    大家都是时隔多年玩雪人，效率自然是高得很，雪又厚，很快就鼓捣出来了大概形状。
    弄出个雪人样式后，周宽心中一动：“把头上搞出个鬼脸样。”
    “这个我会。”朱健明自告奋勇。
    他之前学过半年美术，本来是想通过艺术生的渠道参加高考减分，后来不知怎的又放弃了。
    传闻是家长经过多方打探，最终认为艺术生渠道高考报考限制很大。
    即便如此，朱健明也比周宽、刘念他们这些完全不懂美术的人要有那么点艺术细胞。
    不大一会就整出来了个鬼脸。
    比如在双目位置挖出个大窟窿，又比如抹黑雪脸等等。
    嘻嘻哈哈中，大家依样画葫迅速凑出来1大5小，一共6个鬼脸雪人。
    中途有起床铃声响起，最后5点50分出头，教学楼那边十几间教室都亮起了灯。
    周宽便招呼大家迅速溜了。
    比起昨天下午的百无聊赖，这短短半个多小时居然让周宽好像是松了口气一样。
    其实这几十个小时下来，周宽愈是被吹捧，内心便愈是空虚。
    愈是思考，内心便愈是烦躁、迷茫、焦虑。
    而且周宽还没有去让自己清静下来去发现这些杂生的情绪。
    搓着手，一同走进教室时，刘念特地跺了跺脚，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哎呀，雪太大了，一脚踩下去鞋子都看不到，也不知道袜子有没有湿……”

 第11章 艺术创作失败了

    刘念吊儿郎当的声音落下后，李勇第一个反应过来附和，也是重重一跺脚：“哎呀，这雪真是太厚了，得赶紧看看鞋子湿了没。”
    两人一唱一和，立马引起了教室里众人的反应。
    有人嘟囔：“昨晚雪下得太凶了，一踩进去脚都拔不出来，脚冰凉。”
    也有人感叹：“别说脚了，连心都是冰冰的。”
    “咦……”
    “艹！”
    “你们怎么想到给鞋子套上塑料袋这种办法的？真绝！”
    “麻皮哦~”
    “我就知道！刘念这条哈卵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说话，就是想要炫耀！”
    “……”
    刘念昂着头挑衅似的扫过教室里众人，走向自己座位时恨不得一步三摇。
    那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别提多用力了。
    塑料袋和地面摩擦的簌簌声，分外刺眼。
    李勇几个有样学样，一个个双手揣在裤兜走往自己的位置。
    周宽走在最后，本来就挺冷，又加上堆雪人手冰凉便双手互套进衣袖中，看起来像个七八十年代的老农。
    可偏偏走得那散漫悠闲的姿态，就是那少年人怎么都学不来的样子。
    也不吊儿郎当，但很容易让人看出来那种得劲张扬的样儿。
    已经坐到位置上的刘念很是眼热。
    在早自习铃声响起时，消息也很快传了开来。
    “是宽哥想到的办法，告诉我们鞋上套塑料袋不会进雪。”
    “要不是宽哥，我们也不知道，嘿嘿。”
    “谁让你们跟宽哥不在一个宿舍的。”
    “……”
    才坐下，便感觉到了同桌苏小溪上下打量着自己的目光，周宽奇怪道：“大早上的，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想看看你怎么忽然会这么多办法的。”苏小溪直言不讳。
    接着又说了句：“以前你不会是故意让着我吧？”
    闻言，周宽略有狐疑：“让你什么了？”
    他哪里记得清楚高中生活里的点滴，多数事情只有模糊印象，如果不被类似的事情触动很难完全想起。
    “行吧行吧。”苏小溪也没多说。
    其实就一句话：她猛女的名号不是平白无故得来的。
    见苏小溪没再说下去，周宽喊了声前桌的刘念：“你看谁没完好的塑料袋，给人分几个，早自习只有这么点时间，雪没那么快融化的。”
    刘念连连点头：“好好好。”
    这活儿他乐意干。
    “……”
    早自习铃声响了好一会儿，曹东河才姗姗来迟。
    二中的早自习等同于晨读，学生可以随便朗读各类课本知识，英文或者语文，又或者文科类别的科目。
    一般每个班的三四五六小组前排那几桌是不管刮风下雨都会找到内容朗读，就也方便了后排一撮人哔哔赖赖。
    进教室后，曹东河敲了敲讲桌，朗诵声音暂停下来。
    然后他才开始讲话：“昨晚下了暴雪，现在又开始下雪了，学校的路面积雪很深，你们找找塑料袋套鞋上，学校会看情况去采购一些鞋套，别着凉。”
    曹东河话刚说完，就有好几个声音同时喊道：“我们都准备了。”
    其中就数刘念喊得最大声。
    周宽：“……”
    讲台上的曹东河略有诧异，嘴上道：“那就好。”
    曹东河一走，教室里杂乱的朗诵声音中就有了交流声。
    刘念嬉皮笑脸地赞扬周宽：“还是宽哥叼，学校老师都走在了你后面。”
    周宽笑笑没说话。
    从堆雪人，到走进教室，周宽再度感到了烦躁。
    他想起了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些讨论：想象一下假如自己重生，会不会不一样？
    多数人的观点是：
    如果以自己现在的经历和水准，重生会过得好一点，但不会有本质上改变。
    周宽亲身经历了重生之后的两个晚上和一个白天后，深以为然。
    并佩服所有曾看过的重生文主角，他们一重生就有明确的目标，而且分分钟轻松适应现状。
    而周宽只感觉到巨大的茫然，与无所适从。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努力，又偏偏觉得每一分钟都在浪费时间。
    趋利避害的本能让周宽不可能选择极端办法，所以僵住了。
    偏偏周宽已经尝试了各种各样的方式。
    哪怕是上学能学进去都好。
    事实上……
    周宽的反应没问题。
    一个没有开挂，前世没有获得过太大成功，还因为背负巨额债务被各类催债、被亲朋好友、被生活打击得体无完肤毫无自信的普通人重生后，就是会遇到幻想与现实交织带来的巨大茫然。
    有问题的是，周宽体会到了一些曾经没出现过的东西：
    比如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比如肆无忌惮的张扬。
    比如一举一动皆被众星拱月。
    这些，是重生以后最直接的降维打击体验带来的。
    而周宽的前世是工科生，没有哲学、文学、历史等相关方面的深厚知识积累，并不能很好的驾驭降维打击所带来的那种心理愉悦。
    从重生至今三十几个小时里发生的种种，悄无声息的化作了周宽眼前的迷雾。
    如果周宽能静下心来，凭他一普通人毕竟一年多挣了70多万还债的能力，大概会慢慢看清前路……
    …………
    十多分钟后，曹东河罕见的在早自习期间再次走进了教室。
    并且再次打断了大家的朗读。
    曹东河负手立于讲台后，满脸肃然：“操场上的几个鬼脸雪人是不是我们班谁堆的？”
    “有没有人参与，参与的主动站出来！”
    “不要我点名！”
    一句比一句严肃，教室里一下变得安静极了。
    从不同宿舍楼来教学楼之间的路不一样，并不一定要穿过教学楼前的大操场。
    周宽虽然挑了个显眼的地方，却不算是必经之道。
    除了209宿舍，329班其他人都没见到。
    从曹东河现在这神态来看，他之前应该也没见到，但六个雪人杵在那里总归是瞒不住人的。
    曹东河一说完，不知怎的苏小溪下意识就望向了自己的同桌。
    这个平时老老实实的人，这次放假之后似乎变化不小。
    果然，下一秒，周宽便站了起来，坦然自若地承认：“老师，是我堆的。”
    接着又说：“请问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语气没有起伏，是陈述句。
    见到周宽站起来，曹东河眉头一下紧皱，缓缓开口：“是你一个人？”
    “还有我们！”见状，刘念根本不管不顾，热血上脑般飞快站了起来。
    接着209宿舍的其他9人也站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梁静茹给了他们勇气，一个个梗着脖子，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
    周宽差点憋不住笑意。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下雪在学校堆个雪人也不是什么特例。
    曹东河冷哼一声，目光扫过站起来的十几人：“周宽、刘念、李勇你们三个都到我办公室来！”
    到了隔壁办公室后，曹东河目光审视着仨，嘴唇微动，正欲说话，周宽抢先开口，一副开诚布公的口吻道：“老师，这场雪我们长这么大第一次见，所以才会去堆雪人，也不会有安全隐患，顶多是融雪会慢一点，实在不行我们去打散。”
    曹东河看了眼周宽：“你倒是说得轻巧，隔壁331班十几个女生被你们堆的雪人差点吓得不敢走路！搞得人家哭哭啼啼！”
    “艺术创作失败了。”周宽一本正经地说。
    曹东河：“……”
    又看看还梗着脖子的刘念二人，意兴阑珊的挥挥手：“堆雪人就堆雪人，别搞这种怪动作，行了，回去吧！”
    周宽等人还没走出办公室，曹东河又追了一句：“下不为例！”
    “好咧。”周宽应了声。
    至于到底是下不为例还是下次一定，得分情况……
    -
    破碗

 第12章 少年总觉得有下一个

    刘念和李勇此时对周宽那叫一个心悦诚服。
    平时他们进曹东河办公室，要么是因为需要汇报正事，要么就是屁话都不敢多说。
    哪像周宽这样每每据理力争。
    还都很出人意料的力争成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勇比刘念还按捺不住，回头看曹东河没马上跟着出来，立马就问了起来：“宽哥，老曹那边你怎么应付得这么……精彩啊。”
    面上带着钦佩，又是兴奋道：“我以为又要被罚做下蹲、俯卧撑了。”
    走在周宽左侧的刘念也振奋地开口：“我差点忘了这个，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怕！宽哥就是宽哥，艺术创作失败了这个理由真强大。”
    闻言，周宽面色古怪的望着两人，边走边说：“是什么给了你们错觉会被体罚，又没有违法乱纪，又没有扰乱课堂，老曹又不是吃人怪物。”
    刘念跟李勇一想也对，连连点头：“说得也是。”
    “……”
    班上同学见几人没事人一样很快回到座位，都略有些意外。
    209宿舍的几个甚至觉得惊奇。
    在仨坐回位置后，曹东河便又走了进来，于是209宿舍的人只能在脸上写‘求告知’三个字，满面都是期待。
    周宽一如往常没理茬。
    李勇说的体罚，在白华的任何一所学校都存在这种事情。
    上初中开始，对男生的体罚大概是操场跑圈、下蹲、俯卧撑等，只不过高中阶段女生也被列入体罚列表。
    内陆地区的普通县乡，这种现象并不罕见，家长们也乐见其成。
    但上高中之后的体罚一般是犯了错误。
    诸如逃课、翻墙外出、晨起赖床、严重迟到、溜出校园、打架斗殴、早恋。
    而……
    看病、理发、堆雪人，是怎么也算不到这里面去的。
    无非是堆雪人的时候稍微搞了怪，搞了个鬼脸。
    毕竟张海彪的美术功底就那么普通的半年，艺术细胞不够浓郁，创作失败很正常。
    至于把隔壁班女生吓得哭哭啼啼，那……本来就是209宿舍原本的想法。
    罪恶感是没有的。
    在铺天盖地的白雪中，哪怕是清晨天光微亮，也蛮容易分辨出来是雪人的……
    等曹东河走后，教室里的朗朗书声中杂音一下变多。
    李勇、刘念两人一唱一和，绘声绘色的说着在曹东河办公室里那不到三分钟的经历。
    “说出来你们都不信，老曹都没开口，宽哥就先说话了，就很淡定的说了经过，说实话，宽哥那状态我模仿不出来。”
    “老曹其实对我们堆雪人没意见，只是因为331班的几个女生路过被吓到了……嘿嘿……你们猜宽哥怎么回答的？”
    没被喊进去的张海彪、朱健明紧忙追问：“怎么说的？”
    刘念和李勇吊足了几人的胃口，这才眼睛一转，酝酿半天学着周宽的语调，淡淡地道：“艺术创作失败了~”
    “！！！”
    “我日，宽哥简直冒得解！”
    “强，明明是我搞的最后一波，但我都找不到这种理由！”
    “宽哥牛！”
    “……”
    刘念几人叽叽歪歪的声音，自然也传到了苏小溪的耳朵里。
    她好奇的上下打量着周宽，见周宽还是跟昨天一样的百无聊赖，心中也觉奇怪。
    刘念跟李勇过了炫耀的瘾后，转头望向周宽：“宽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别瞎说，怎么可能什么都会。”周宽乐了下。
    他要什么都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百无聊赖了。
    正是因为知道得多，而懂得很少，所以才会有困扰。
    刘念抿抿嘴，明显不相信，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道：“宽哥，能不能教我怎么追妹子？”
    “我跟你说，我啊，觉得那个……”
    这次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小溪打断了：“刘念，耽误一下，这道题怎么做？”
    一边说，苏小溪边拍了拍刘念的肩膀。
    见状，刘念倒不意外，也没有被打断的着恼。
    可能，苏小溪猛女之名真就是靠双拳打下来的。
    刘念虽然不是329班的顶尖选手，但名次甚少出过班级前十，以及不分文理的全年级前二十；
    成绩挺好了，班上有人向刘念请教问题不算罕见，苏小溪也不是第一次问他。
    另外，二中高三年级11个班，共计有八百二三十人。
    理科最优秀的几乎都在329班，整体班上学习氛围浓郁。
    周宽印象中当年高考329班没过省三本分数线的好像只有两三个人。
    三本分数线是四百分出头。
    也就是说语数英加一张理综试卷，几乎每人平均每张试卷能拿到103分及以上。
    最出色的那个选手，当年惜败要到今年10月份才启动的c9高校联盟，不过还是上了985……
    刘念接过苏小溪手上的课外练习册看了看，很快开始了讲解。
    “这题比较简单，你看，题干其实是隐藏了一些信息，这里和这里……”
    “把这里插入这里，然后你看是不是一下就变清晰了。”
    “答案你自己算一下。”
    “……”
    听刘念讲完，苏小溪豁然开朗：“原来是这样，明白了。”
    很快她就得出了结果：“你看看对不对？”
    “对的。”刘念飞快扫了眼解题过程，轻飘飘的点头。
    苏小溪眼睑轻动，挑起了话题：“你们这几天变化有点大啊。”
    “都是宽哥叼。”刘念连道。
    “……”
    说了两句，苏小溪又好奇问：“刚才你在跟周宽说要追妹子？”
    刘念也没有隐瞒的意思，耸耸肩当作回应。
    见状，苏小溪有些纳闷，扫了眼周宽，话锋一转：“杜芳……要回来了吧？”
    “她……听说还没考完，估计年前不会回学校了吧。”提起杜芳，刘念并没有太重视的语气。
    面上表情也是无所谓。
    苏小溪眉头轻皱了下：“是吧。”
    最终还是没再多说。
    经过昨晚宿舍的提及，和刚才苏小溪有意提起杜芳这个名字，周宽总算是想了起来。
    329班一共是65个座位，第一、二组最后有三张空位。
    这3个人都是声乐类型的艺术生，其中有一个是杜芳。
    跟刘念关系亲密，但无论是在同学眼里，还是在曹东河等老师眼里，都没认为两人是男女朋友，也没被抓起来谈过早恋。
    不像班上其他几对。
    两人说是男女朋友吧，不够亲密，连牵手都没见过。
    说不是吧，传闻杜芳亲过刘念。
    其实跟刘念比较熟悉的李勇几人都心知肚明，刘念没有那么喜欢杜芳。
    在周宽看来，现在的刘念一句话可以形容：
    少年总觉得有下一个。
    在苏小溪埋头做题后，刘念又望向周宽，挤眉弄眼道：“宽哥，你觉得那个陶佳艺怎么样……”

 第13章 要矜持

    雪花一片一片飘落，偶尔落在周宽左侧的窗台上，尔后或堆积、或融化。
    天际茫茫白。
    天色茫茫暗。
    北风呜呜呼啸声隔着窗户隐隐约约传来。
    这场罕见的大雪，实在令人心生欢喜，偏又无法让周宽感到心思清澈。
    听到刘念的声音，周宽没有收回目光，随口反问了句：“谁啊？”
    “328班的陶佳艺啊。”刘念眼眶睁大了些，似有不解，又重复了一句。
    周宽：“……”
    他没想起来刘念嘴里的陶佳艺是谁。
    甚至至今为止，周宽都没想起329班每个人的名字。
    这跟他没主动回想记忆有关，也说明周宽对再次熟悉二中同样提不起兴趣。
    连329班对周宽而言都只能算是一个临时的容身场所，更别提‘遥远’的328班。
    二中全校加起来有两千多学生，却没有什么校花、校草之类的，至少周宽就读的这三年里没有。
    周宽也不否认，在大学之前自己是有过暗恋之类的，但又没有谈过，时间太久早记不清了。
    除非翻到日记之类的东西。
    而现在刘念忽然提到的一个名字，周宽自然是两眼摸黑。
    看了眼刘念，想不起陶佳艺是谁的周宽说了句：“所以你是要换一个对象？”
    “什么叫换一个，我根本就没有好吧。”刘念斩钉截铁道。
    一如周宽想起来的零星记忆，刘念并未把杜芳当成是自己的女朋友。
    周宽看了眼刘念，打趣道：“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一个没女朋友的人能教你追女朋友？”
    “没有什么，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就没有宽哥你不会的！”不料刘念一边重重点头，一边满脸认真道。
    见状，周宽乐了：“可是我懒。”
    他不是不会。
    前世在羊城十多年的经历里，女人从未缺席。
    而且周宽更喜欢不花钱的操作，感情不感情的先不说，总得有个过程；而不是一见钟情事后给人家几百几千分手费。
    周宽倒也清楚怎么样的套路容易打动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只是，现在周宽嫌弃一切麻烦，而且对高中生提不起兴趣。
    刘念抿着嘴哀求道：“宽哥，求你帮我。”
    看着刘念一脸期待的样子，最终周宽念头一转，抛出几个问题：“这样，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确定一点不喜欢杜芳？你想象一下能不能接受杜芳有男朋友。”
    “你了解那个，嗯……陶佳艺吗？譬如对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无梦想。”
    “你想象中，跟陶佳艺在一起后，是什么样的场景，会不会影响你们各自高考的成绩？”
    “如果被拒绝，你能坦然接受吗？”
    “……”
    四个简单的问题下来，刘念一下就焉儿了。
    最后只能是丧眉搭眼的丢下一句‘我想想’，就扭过头去发起了呆。
    一旁全程听闻周宽跟刘念交流的苏小溪眉眼轻轻动了下。
    她越来越觉得这个曾经被自己一双‘铁拳’欺负过的同桌最近一下就变得神秘起来。
    苏小溪自然能听出周宽在某种程度上表达出的婉拒意思。
    感情这东西，尤其是少年人的感情，多数时候讲究那一刹那的心动和激情。
    苏小溪换位思考了下，觉得等刘念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后，很容易就被其中的风险劝退。
    高考，始终是绝大多数高三学生最重要的一道坎。
    别看刘念平日里总是眄视指使、耀武扬威的样儿，心底里对高考依然是看得非常重。
    昨天跟周宽去尝试了人生中第一次逃课，也是在规则内小范围的放纵。
    任谁都知道老曹的语文课毫无意义。
    如果完全放纵开来，刘念打心里就会畏惧。
    毕竟刘念是个连通宵时都要特地找距离学校十分遥远的网吧，假请假出校门后就立马忐忑惴惴的人。
    …………
    1月11日上午，南丘一带再次大雪纷飞，击穿了脆弱的县乡交通体系。
    校方的头头脑脑紧急动员，让即将返校的高二年级所有学生停止返校。
    出于安全起见，严格规范在校高三学生，不准轻易外出。
    就在这个上午，光是县郊附近就已经发生了两起小规模交通事故。
    同时，校方也向高三全年级下发了鞋套——其实没比塑料袋好多少。
    并保证一定会在早上、中午、傍晚、晚自习后充分供应热水。
    总之，校方从多个方面安抚着在校的八百多名学生。
    一切几乎都与周宽模糊记忆的一样，大雪封路，交通瘫痪。
    周宽也没想过再出校，二中附近的县郊再不繁华也是常有车流，适逢年关，总有些没有雪地胎防滑链且还不怕死的人闯出来。
    别个不怕死不要紧，别他周宽一出校门就把自己搭进去。
    在如此天寒地冻中，操场上的六座鬼脸雪人则成为了校园中某个特别的景点——学校竟然没有打散它们。
    雪落覆盖，复又被冻住，偶有人路过加点东西，逐渐稀奇古怪。
    这天，刘念神秘兮兮的勾住周宽肩膀：“宽哥，你提的问题我都弄明白了。”
    “我跟杜芳顶多算是暧昧，尤其是她又去学什么声乐，就再也喜欢不起来。”
    “陶佳艺的喜好我也都打听明白了，还加上了她的qq。”
    “她空间没上锁，你看……”
    “这就是她的相册。”
    “至于追上或者没追上，我觉得都不会影响到成绩，毕竟高考才是最重要的，她成绩也不差，还能互相学习……嘿嘿。”
    说到最后，刘念嘿嘿直乐。
    一切比他想象中要顺利许多。
    周宽看了两眼刘念递过来的手机屏幕，想起了陶佳艺这个人。
    光从照片中，周宽也能知道刘念怎么会一意孤行硬着头皮上了。
    陶佳艺长得算是好看，但距离惊艳差得远，然而她长了张比较像初恋的脸。
    看看刘念，周宽忽然说了句：“我要说你错过了一个比较有意思的机会，你会不会焦虑？”
    刘念一下傻眼：“什……什么？”
    周宽笑笑：“开个玩笑。”
    他没告诉刘念，优秀的猎手应该学会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从主动加qq起，刘念就已经没有在这段故事中成为优秀猎手的资格了。
    然后，周宽拉回话题，问：“她有很多追求者吧。”
    刘念用力点头：“嗯嗯嗯，从初中开始就有很多很多人追她，可惜她一直不谈朋友；
    而且！别的不说，就我们班男生你随便问愿不愿意陶佳艺当他女朋友，十个有九个会同意。”
    见刘念说得信誓旦旦，周宽有些好笑：“你都这样说了，那我说直接一点，凭什么觉得你能打动她。”
    眉飞色舞的刘念一下滞住：“我……”
    “不是有宽哥你指点我吗？”
    周宽无语：“……好家伙，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顶多我知道怎么取巧，又不能代替你。”
    闻言，刘念松了口气：“只要宽哥你教我，我就放心了，毕竟我最担心的是，追着追着人家喜欢上了你。”
    周宽笑骂道：“滚呐你！”
    虽然长得像初恋脸，但周宽连上辈子都没动心，这辈子怎么可能动心。
    末了，周宽还是简单说了句：“去追女生就几个简单要点，看起来干净清爽、至少显得从容，至少看起来懂她，反正胆大心细脸皮厚，以及……”
    “矜持。”
    刘念：“？？？”
    见刘念满脸问号，周宽随口补充：“女孩子是会喜欢骚的，但不喜欢像你现在这么骚的。”
    -
    破碗

 第14章 要不当是重生游戏吧

    别看周宽说了半天基本等于没说，但刘念还是有逼数的。
    他不怕周宽开口，就怕周宽不开口。
    眼巴巴看着周宽，刘念面色疑惑：“宽哥，胆大心细脸皮厚这个意思我明白，什么是显得从容和看起来懂她？”
    瞄着刘念，周宽禁不住嘴角微微上扬了下：“硬要说的话，显得从容特别简单，像我一样就行。”
    刘念：“！！！”
    好片刻后，刘念才苦着脸说：“宽哥……你这有点为难我了。”
    接着又硬着头皮道：“我尽量！”
    看着刘念这模样，周宽心里有一种恶作剧的玩味，不过还是往下说着：“看起来懂她就是之前我问你的那些问题，你从她的喜好中发掘别人还没有看到的内核，以此夸奖她；
    不用完全懂她，只需要比她的那些追求者更懂她就行；
    如果实在难办，就先花点时间去从她的闺蜜啊、好朋友入手。”
    听周宽说着，刘念也在琢磨，越琢磨越觉得太对了：“哥太对！太对了哥！”
    “原先我以为我懂胆大心细脸皮厚的意思，现在经你提醒，我才发现我没懂。”
    周宽拍着刘念的肩膀：“我觉得，你最重要的是学会矜持。”
    听周宽再次这么说，刘念有些闷闷不乐：“我……就骚得那么明显吗？”
    “……”
    周宽笑笑，没再说话。
    其实在出校门之前的撩妹，或者追妹子，翻来覆去就那么一回事：
    胆大心细脸皮厚。
    尤其现在才09年。
    离开学校之前，男生身上有许多可以称之为优势的东西。
    比如成绩好有人喜欢。
    比如长得帅有人喜欢。
    比如篮球打得好有人喜欢。
    比如像个街溜子有人喜欢。
    比如吊儿郎当有人喜欢。
    只要不是长得实在难以启齿，愿意付出行动，且多花一些时间精力，总是能东边不亮西边亮。
    反观出社会以后，许多普通人将切身体会到最简单的降维打击：有钱就行。
    周宽正因焦虑而对外界一切都提不起兴趣，不可能手把手教刘念撩妹。
    主要也是二中这样的环境对周宽来说，难度系数0星。
    没别的，对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们来说，现在的周宽气态独特，一举一动看起来都与旁人不同。
    周宽只要稍微浪一浪，少年们就会被吸引。
    才这么三几天功夫，整个209宿舍其他10个人就张口宽哥，闭口宽哥。
    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们跟着周宽混一样。
    再加上周宽有一米七六的身高，不说在南方，起码在二中是出类拔萃，又长得帅气，光是在校园里走一圈都能有迷妹。
    就俩字：冒得解！
    看着操场里厚厚的积雪，和中间那六个愈发显得高大的雪人，周宽真有点想叹气。
    时间这东西最真实，永远不以任何人意志为转移的前行。
    才两天下来，他真想强迫自己把这次重生当成日常游戏来玩。
    正出神，刘念忽然有些激动的出声打断了周宽：“宽哥宽哥，她来了。”
    顺着刘念的视线方向，周宽看到了走廊东边楼梯间走出来的女孩子，真人比照片看起来要青春靓丽些。
    跟很多少年幻想的初恋差不太多，看起来素面朝天，一头长发飘逸，走路都像飘着一样。
    周宽点评了句：“眼光不错。”
    “是吧，宽哥也觉得她好看吧！”刘念有些激动。
    看看刘念，周宽还是笑着摇头打破了他的美颜滤镜：“矮子里的高个子。”
    被周宽这一说，刘念只觉得扎心：“！！！”
    像是白华这种县，中国有1300多个，以每个县轮着一年出一个，也得有1300多年才轮得到白华冒出那种惊艳时光的美女。
    刘念不知道，他只关心他的陶佳艺。
    …………
    15号，农历腊月二十。
    刘念觉得自己终于准备好了，跟周宽汇报着打算在线上接触一下。
    “这两天我特地去认识了陶佳艺最好的朋友，从她那里知道了一些陶佳艺的秘密资料。”
    “比如她很喜欢学习，很想要考上本省的中南大学。”
    “但是有点偏科，与往年分数差一点。”
    “……”
    听刘念絮絮叨叨说着，周宽也没空关心刘念是付出什么才效率这么高。
    只是偶尔敷衍的点点头。
    刘念也不是现在就想等着周宽手把手教。
    他只是心里忐忑，希望通过跟周宽絮叨，来获得勇气。
    周宽点头就足够了。
    因为刘念还算慎重，没打算跟以前一样直接去表白，周宽就一个字都没说。
    又一天后，刘念摸出手机，调出了两人的聊天记录：“宽哥，昨天今天我都跟陶佳艺抽空聊了不少，主要是聊了聊她弱势的数学，算是帮她补课。”
    “……你看就这些，反正我觉得方向走偏了。”
    周宽大致看了看，简单道：“不算走偏，毕竟高三了，重点是冲刺高考。”
    稍加思索，周宽又说：“你觉得你是为什么不喜欢几乎对你言听计从的杜芳？”
    “她……”提到杜芳这个名字，刘念内心还是会有波澜。
    稍顿，刘念蹙眉说道：“我尽量直白一点说，她不够漂亮，而且太听话了，有时候跟个傻子一样，无趣。”
    听刘念说完，周宽毫不意外，他本来就知道核心原因：“在我看来，核心很简单，你跟杜芳的关系不对等；
    相当于杜芳是一厢情愿的付出，而你并未被这种付出打动，反而在心理上站到了比她高的位置。”
    “所以，你懂我意思吗？”
    有些人在处理一段感情时会认为付出就能得到回应，然而往往是只能被以尚未出现的‘舔狗’一词形容。
    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些人没做到让关系平等。
    好比有个词叫般配。
    刘念眉头都皱成了一条线，深思好片刻才说：“所以我要平等我跟陶佳艺的关系，避免出现我跟杜芳之间的情况？”
    “对。”周宽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欣然点头，“其实你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半，毕竟对方没有拒绝和你交流。”
    这话听得刘念双目放光：“是吧。”
    “对了，我看提到了她喜欢唱歌，你可以侧面问问她想不想哪天上台表演。”周宽又说了句。
    闻言，刘念面露不解：“怎么说？”
    “日子过得太无聊了。”周宽叹着气道。
    重生都整整一周了，周宽也就觉得堆雪人那不到半个小时里放松过。
    如今每天更多的是焦虑、不安、烦闷。
    他觉得有必要让自己再通过外界的热闹来放松放松。
    比如提议学校搞个小年夜联欢会。
    大不了就当是游戏中的节日庆典。

 第15章 心灵深处的逼问

    “日子……不是一直都比较无聊吗？”刘念面上有些茫然，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周宽淡笑了下：“是啊，日子本来就是这么无聊。”
    接着加重语气：“可是我不喜欢。”
    见状，刘紧忙追问：“宽哥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主意了？”
    “有，但不想说。”周宽点了下头，没再多说。
    “……”
    因为连绵不绝的大雪，让白华乃至南丘一带公共交通体系的彻底处于瘫痪状态，学校已经确定过小年都不放假。
    这对二中来说都算破天荒头一次。
    从前最晚最晚也是年二三放假，即小年前一天下午放假。
    白华小地方没有清雪车之类的，连续一周的大雪，让路上行车也少了许多。
    毕竟天寒地冻的，也没几个人出门，再加上县乡之间的公共交通其实只有挂名私营中巴车，大家也就这么过着，任由公共交通瘫痪。
    可能也跟去年这会儿的冰灾有波及南丘及白华有关，虽然当时不是核心地区，但大家今年就变得谨慎了许多。
    关于原先经历的那一次，周宽并未有难熬的记忆。
    而这次，周宽却明显觉得度日如年。
    适逢刘念冒出想法，于是，周宽就想有点动静来打破他的百无聊赖。
    身处学校，就算只有高三一个年级上课也有八百多人；但周宽依旧觉得举世茫茫，唯有自己。
    脑子里似乎一直有声音在不断的逼问自己：
    “老天爷都给了你重生的门票，你这重来的一生到底能干嘛，要干嘛？”
    “这一生怎样活着才是有意义的？”
    “现在这样在无聊而又无趣的高中生活中横行真是你需要的吗？”
    “你真不想做点什么改变现状吗？”
    “要继续这样浪费时间吗？”
    “……”
    这比上辈子偶尔经历过的独处更加可怕。
    因为周宽一方面意识到自己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另一方面又想能重生的自己一定是有点什么特殊。
    这是一种矛盾、扭捏、纠缠、缠绕……以至完全无法找到词语形容的状态。
    于是，周宽将越来越多的时间用于睡觉，他抗拒这样的逼问。
    因为他找不到答案。
    而在每一天的24小时里，无论周宽怎么逃避，总有一段时间是清醒的。
    所以周宽找了些借口：
    点燃青春尾巴、
    当做是仿真重生游戏。
    周宽愈发觉得那些重生文主角都是神，根本生而知之，金钱、资源、智慧、知识对他们来说俯拾即是。
    他跟这些主角根本不在一个维度……
    ……在跟刘念叨咕两句后，周宽也不多犹豫，开始准备起来。
    为了让自己更好的专注一件事而逃避内心的追问，周宽特地以列表的形式来周密想法。
    很快，周宽在草稿本上写下：
    ‘首先，挑动年关不放假没办法回家的学生矛盾。’
    ‘其次，让不满积蓄。’
    ‘然后……’
    ‘………’
    ‘最后，带动集体提议临时联欢会放松。’
    ‘……’
    写下来的东西不算多，倒是比刚重生那两天好多了，至少不需要对照手机打字才会写。
    那几天写写画画时，很容易就碰到一些字忘了怎么写。
    后世电子产品对日常生活无所不在的侵入，已经让多数生活在都市里的普通人丢掉了手写字的习惯。
    如果完全没有参照物，许多人甚至不能像曾经写信、写小纸条那样轻松写出每一个想要表达的文字。
    周宽也不是特例，虽然他在工作中也经常需要手写一些东西，但也是丧失了大多数的习惯。
    反正就算是眼下，周宽觉得来次统一考试，别的科目先不说，语文能写的范围还是会局限。
    …………
    当天晚自习时，教学楼的整体气氛就开始不对了。
    此前，周宽用了些小手段，散播出带有挑动性的言论。
    刘念、李勇几个329班最喜欢炸毛的人被周宽给拦了下来，没有马上闹起来。
    甚至其他班也在刘念默契的主动下，没搞出动静。
    但气氛的不对劲，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全员萎靡不振，又似有怒火压心头。
    就这样，到腊月二十四小年当天，不少同学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眼眶红红，某种情绪就被自然而然的点燃了。
    刘念也不知道周宽怎么操作的。
    他只是眼睁睁看着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演变出来了学生与学校的冲突。
    找了个机会，刘念跟周宽私底下小声哔哔：“宽哥，你能跟我说说怎么做到的吗？”
    “跟我没关系。”周宽满不在意地说，“过小年回不了家，谁都不开心。”
    刘念：“！！！”
    “宽哥你是真的叼。”
    “……”
    无独有偶，同桌苏小溪也挑了个机会问周宽，含糊地说了句：“跟……有关系吗？”
    “你误会了。”周宽随意回答道。
    苏小溪看着周宽，习惯性地说：“是咩？”
    “……”
    其实真没什么复杂的，周宽就是稍微点了下火，顶多算是拖着让火烧了一会。
    学生们的不满都是真实的。
    这么大一个学校咋就不想想办法送大家回家？是吧。
    所以，这二天周宽还是有点子洋洋得意的。
    一切真是太简单了。
    ……小年夜晚餐加了肉菜。
    趁着大部分人都在食堂，校领导和各班班主任一同走了进来。
    在一阵骚动后，校长当众讲话。
    “同学们，因为天气缘故，学校出于安全考虑一直没放假，让大家连小年都没办法回家过，我代表学校向大家说一声抱歉。”
    “希望大家能理解。”
    “安全第一。”
    “……”
    说了几句后，校长开了腔：“有什么事情我们开诚布公的交流，不要搞团体对抗，这不利于你们的身心健康。”
    有刺头率先替大家问了出来：“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是合理的都可以。”校长大手一挥，很是底气十足。
    正在用餐的众学生提了些乱七八糟的建议。
    校领导跟众班主任走进食堂后，周宽没怎么抬头，不紧不慢的用着晚餐。
    二中食堂饭菜的味道一般般，大锅菜正常水准，管饱且便宜。
    价格区间是2.5~5元，不同价格窗口也不同。
    哪怕今天因为小年特别加了些肉菜，也没有涨价。
    周宽平素挺老实一人，饭卡余额倒是很充裕，不用操心补课延长没饭吃。
    大家七嘴八舌说得差不多，周宽也吃得差不多，擦擦嘴，不慌不忙的起身：“校长，最近学习太紧张了，要不晚上搞个联欢晚会放松一下，刚好也是过小年啊。”
    见状，旁边刘念立马站起身来响应：“对啊，校长，搞个联欢晚会吧！我们自己上去表演些节目放松一下，学习压力也太大了！”
    接着是李勇、张海彪、朱健明以及209宿舍然后是329班的大部分人都站起来响应。
    随后别的班也有不少人懵懵懂懂的跟着起哄响应。
    人就是这样，在集体下很容易从众。
    二中能装下1000人的一食堂竟有些声势浩大的回音。
    站在人群中的校长深看了眼第一个站起来的周宽，从周宽泰然自若的神情中，校长有种面对同龄人的古怪感。
    又看着逐渐形成统一声音的形势，稍作犹豫，便点头同意。
    周宽带头喊了句‘谢谢校长’，欢呼声一拥而上，直欲掀顶……
    -
    破碗，本卷明天结束。

 第16章 竟有如此卧龙凤雏

    2009年1月19日，农历腊月二十四，小年夜。
    在校长同意后，欢呼声从食堂飞快飘到了宿舍楼、教学楼，乃至校园内的每一个角落。
    临时联欢会的筹备工作也很快被安排了下去。
    白华二中将破例启用大礼堂，举办有史以来第一场临时的小年夜联欢晚会。
    大概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好在，白华二中最近两年多大型集体活动主持人一直是目前还在上高三的一男一女。
    也主要是因为其中男生复读了。
    多数人连饭都不吃了，就去攒场子了。
    这次周宽只负责‘点火’看热闹，并不负责参与。
    倒是把刘念给高兴坏了，离开食堂后一个劲地哔哔叨。
    “果然是我宽哥，还好我信了！”
    “提前就跟陶佳艺说了，她刚才还一直追问我来着，嘿嘿！”
    “你看，我现在发消息过去都是秒回。”
    “……”
    “宽哥，你帮我分析分析，现在是什么状态了？”
    周宽扫了眼刘念的手机，嘴上道：“当你跟在我身后站起来时，你就已经成功了剩下一半的一半。”
    “怎么说？”刘念连忙追问。
    但又按捺不住内心的毛躁，叽叽歪歪起来：“其实我一直觉得发展得很奇怪；
    你看哈，以前喜欢一个女生，没手机之前是写情书、写小纸条，有手机之后就是想办法加qq，或者知道电话发短信表白；
    第一步得先表达心意，然后才是下一步，会不会在一起什么的；
    但是这次，我加上好友后没表白，还先通过她的好朋友去了解她，主要也是聊学习，喜好什么的都聊得比较少……
    但宽哥你总说我快成功了，我没太懂。”
    听刘念絮絮叨叨的说完，周宽说了句：“现在你们不就是在进行你说的‘下一步’，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有最基本的了解之后，找个合适的时机，提前备好一些幽默有趣的土……非主流情话，然后表明心意，成功率明显会更大。”
    稍顿，周宽又说：“你想想，你一上去就说你喜欢别个，就算你刘念在二中很出名吧，那又怎样，别个连你基本信息都不知道，怎么会同意？”
    听周宽说完，刘念眼睛都快瞪掉了：“我说为什么从初中开始到现在，除了一个杜芳外，我都没有成功交到女朋友！”
    “这先后顺序其实很重要的对吧？”
    刘念脑子还是活泛的，多数时候能抓到重点。
    接着又说：“不过……宽哥，什么是非主流情话。”
    “网上搜就有了。”周宽随口道。
    刘念想了想，又追问：“能举个例子不。”
    周宽：“……”
    乜着刘念，周宽吐槽了句：“你怎么不说让我替你追。”
    刘念嬉皮笑脸地打着哈哈：“我的错我的错。”
    “宽哥……”
    看着刘念一副抓耳挠腮的模样，周宽脑子里想了下，随意道：“行，给你举个例子。”
    “你找个雪景比较完整的地方拍一张雪景图发给她。”
    “先不要告诉她为什么，问也别说。”
    “你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告诉她：春赏百花冬观雪，醒亦念你，梦亦念你；你字可以换成卿。”
    周宽还没说完，刘念就激动得快跳了起来：“宽哥你这脑子怎么长的，能想出这么好听的语句。”
    闻言，周宽也止住了刚才的话头，笑着摇头：“不是我想的，网上凑的，原词是唐伯虎的《一剪梅》，具体内容我忘了，你自己搜一下。”
    周宽话音刚落，刘念便又从兜里拿出了手机，都顾不上说话了。
    对此，周宽并不意外。
    09年的高中校园里，男男女女都是逆流成河的悲伤，这种伪文艺矫情凑对文字很是流行。
    比后来的土味情话还风靡。
    稍微花点时间去搜罗用来表白什么的，确实会有点奇效，指不定还能让人觉得是才子啥的。
    …………
    晚7点，原本这时候应该上晚自习。
    此时高三年级不到八百个寄宿生都聚集到了礼堂。
    各班班主任也都赶了过来，确定人头数，别有人趁机偷偷溜出去带来更多的影响。
    至于晚会的各项事情基本都被放权给了学生群体。
    台上的主持人很快宣布了规则：“……本次临时小年夜联欢晚会时长2小时，先由每个班出一个节目，时间控制在五分钟以内，从328班开始依次到338班结束。”
    “然后是自主报名，原则上至多接受10个节目。”
    “……”
    基本上等于没有规则。
    只是限制了时间在两个小时左右，更多的是自由发挥。
    比如不想上可以不上。
    至于为什么晚自习到10点，要求却在两个小时结束，原因都不用猜，最后校领导肯定要讲话收尾。
    两个主持人发挥都很稳定，有条不紊。
    328班没有因为是实验班就不出节目，是几个女生的流行歌曲合唱。
    其中陶佳艺领唱。
    坐在周宽身边的刘念很是激动：“上台了上台了！”
    “宽哥宽哥，你啥时候教教我？”另一旁李勇也是一样的激动。
    他虽然参与度不高，但也算是全程知情。
    毕竟刘念那张脸和那张嘴就藏不住心事。
    周宽没好气道：“起码等阿念成功了你再着急说这话。”
    刘念挑挑眉：“……”
    李勇也是目光转动，都没再多说。
    “……”
    虽是临时晚会，校方也还是支持了些必要的多媒体设备，诸如播放伴奏的电脑、舞台小灯带，又是晚上，看起来有点气氛。
    是周宽印象中他在二中不曾经历过的晚会。
    这种热闹，如周宽所期待的那样，舒缓了他杂乱的心绪，让他得以暂时逃避心底深处连绵不绝的追问。
    伴奏很快响起，陶佳艺领唱得不错。
    有趣的是，陶佳艺她们选了一首‘冷门歌手’孙燕姿的《我怀念的》。
    这是首07年发布，目前仍然很常见于大街小巷的经典歌曲。
    陶佳艺她们唱完后，台下响起了极其热烈的掌声，比之前陶佳艺登台时还要汹涌激烈。
    此起彼伏的口哨声提醒了周宽，这位陶佳艺在二中男生群体中的受欢迎度有多惊人。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以班级为单位的临时节目就结束了，其中也有弃权的班级。
    自主报名中，刘念和李勇组成了一队。
    俩都想要展示一下，而且提前就有点准备。
    周宽当时给推荐了《冰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一个自主登台，还是因为运气实在太佳，两人上去就出了差错。
    “……什么，找不到伴奏？”
    “那我们清唱！”
    “……”
    “不对不对，宽哥说我们上台以后一定要记得自我介绍。”
    “对对对。”
    “我叫刘德……刘念！我们要演唱的歌曲是刘德华的《冰雨》。”
    “我叫李勇！”
    “……”
    没有伴奏，本来侧面有个投影幕布当提词器，后台那个小哥连歌词都没给人找出来，就啥也没有。
    整体来形容的话应该叫：将错就错。
    台下坐着的周宽都愣了：“我身边竟有如此卧龙凤雏？”
    这一刻，周宽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
    ps：感谢新朋友狗不理包子盟主，以及盟主转达的‘好好生活’，特地加1更。

 第17章 一个手里只有锤子的人，他看到的问题都是钉子

    ‘一个手里只有锤子的人，他看到的问题都是钉子！’
    …………
    当刘念和李勇站在台上后，他俩之前所有的默契在那一刻全部消失了。
    尤其是出现了伴奏找不到、歌词没有的意外后。
    刘念跟李勇都听从了周宽的建议，自己准备了一张歌词纸。
    不过刘念手脚更快，掏出来就唱，旁边的李勇则还在展开纸张，完全没跟上第一句。
    接着李勇抢先唱了第二句。
    场面要多混乱有多混乱。
    而且还因为紧张，搞得完全不在调子上。
    台下无数人开始起哄。
    “下来吧！”
    “别闹了。”
    “炸鱼了炸鱼了！”
    “……”
    满堂哄笑声中，苏小溪坐到了周宽旁边，眼睛望着台上，嘴上不轻不重地说：“难得见你没那么无聊，不打算上台？”
    “还是要出其不意的压轴？”
    周宽偏头扫了眼自己这个猛女同桌，纳闷道：“我几时说了要上台。”
    “还有啊，溪猛子你最近对我是不是有点过于关注了？”
    苏小溪耸耸肩：“不上台，你特地搞出这么大场面做什么。”
    “你是我的同桌，想不关注你不那么容易吧。”
    周宽一贯的双手套在一起，束于身前，轻笑道：“为了让无聊的日子变得热烈。”
    “或许你想，像是今天这样热烈而欢快的情形，是在座许多人能在彼此人生中扮演角色的最后一次？”
    听着周宽有些拗口的说辞，苏小溪仔细一想，表示了认同：“的确，这个学期马上结束，开学就是阳历2月份，那么短的时间里，可能会有誓师大会，但不会有这么欢快的场面了，再一眨眼便是高考各奔东西……”
    说到最后，苏小溪的语气中有浓郁的迷茫。
    见状，周宽乐了：“所以，你说你一小姑娘好奇心那么重干嘛呢？”
    “是是是，我不该好奇！”苏小溪看着周宽的脸，捏了捏拳头，真想往上面招呼。
    末了，苏小溪只是冷哼两声就走了。
    看着苏小溪离去，周宽有点惊讶：“……好家伙，真要揍我啊！”
    “……”
    实际上，这种话题还不是苏小溪这种毛头小姑娘能掺和的。
    连周宽这样经历过一次的人都对未来十分茫然，更别提其他人。
    最起码周宽比所有人都更清楚的知道未来12年里发生过哪些特别重大的事情。
    这些天里，周宽特别去印证了诸多信息，得出结果：
    只是单纯重生，他这只‘蝴蝶’未带来任何改变……
    ……一首调子跑到了北冰洋还不合拍的《冰雨》终于被刘念和李勇这二位卧龙凤雏演唱完毕。
    得说一句，不愧是卧龙凤雏，除了开始的嘘声中两人有些不自在外，之后俩全程熟视无睹台下观众的反应。
    就是我行我素的唱了下去。
    许是两人始终记得周宽强调的那句话：别管唱成什么样，唱完很重要。
    所以还是那句话：
    对于一个手里只有锤子的人，他看到的问题都是钉子！
    刘念跟李勇心里想的真就那么简单：上台了就得唱完《冰雨》。
    这会儿，刘念拉着李勇朝台下鞠了个躬：“谢谢大家听我们俩炸鱼。”
    “很抱歉搞得这么糟糕，原来我们想的是漂漂亮亮唱这首歌，去打动女孩子……”
    说到这里，刘念适时止住了话头，再次说道：“谢谢。”
    见状，台下的周宽才算是有些欣慰的点头。
    总算没有彻底垮掉。
    就最后这几句话，能拉回来不少形象分。
    刘念跟李勇下台后火速回到了周宽的边上。
    “唉……我们也没想到会出状况。”
    “对，合不上节拍。”
    “是念哥你第一句起头太快了，我都没拿出歌词纸，还寻思等你信号。”
    “别提了，谁知道你那么慢……”
    “……”
    见状，周宽安抚道：“你俩没必要互相指责，结果还行，毕竟我们都是普通人，业余选手，清唱就这水平了。”
    闻言，本来丧眉搭眼的刘念跟李勇猛然抬头，脸上又有了神采。
    周宽又问了句：“不过我不太明白你们为什么硬要上，情歌有很多，跟后台说换一首你们最擅长的有伴奏的不就好了？”
    “那时候满脑子都是唱完，根本没有别的心思。”刘念坦诚道。
    李勇也跟着点头。
    周宽耸耸肩，随口说：“这就跟平时忽然爆发的吵架一样，事后总觉得没发挥好，所以还是准备不充分。”
    “也没多大关系，有这么个由头就行，最起码你们给大家留下了全场最深刻的印象，反正水准相差不大，大家也就只会记得把气氛搞垮的你们了。”
    经周宽这么一安抚，刘念跟李勇也很快想明白。
    不再像刚才那样面色紧张，跟犯了天大的错一样。
    “……”
    …………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八点四十多，临时攒起来的热闹也到了尾声。
    这时候有个打扮比较洋气的男生走上了台。
    正面向舞台的左侧一片区域有热切的声浪，口哨、喊叫皆有之。
    现在注意力不是很能集中的周宽也看了眼台上。
    好巧不巧的，迎面就跟台上那个男生的目光对上了。
    然后，周宽从台上那人的目光中看出来一些针对性的情绪。
    显然是在刻意找自己。
    察觉到对方的这种情绪后，周宽挪动了下屁股，眼睑轻动，丢了个不太和气的眼神。
    台上的男生下意识躲闪了下，然后移开了目光，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叫赵天涯，我给大家唱一首……”
    “冰雨。”
    周宽眼皮抬了下，没有太多的感受，只是咕哝一句：“年轻人就是火力旺，总把指甲大的事情看得天大地大。”
    旁边的刘念却皱起了眉头：“天涯哈卵这是故意的吧？”
    “应该是，之前听说他也喜欢陶佳艺。”李勇一副慎重的样子说道。
    刘念眉头皱得更深了，暗骂了声：“麻皮！”
    周宽没插嘴，他觉得比这个可能稍微复杂一点。
    从刚才的呼声中来看，这个人应该还觉得被他周宽抢走了风头。
    赵天涯虽然不是329班的，但见到人与知道名字后，周宽就想起来些记忆。
    如果说刘念是在329班眄视指使、耀武扬威，那这个赵天涯就是刘念的升级版。
    学习好、长得也算对得起观众、篮球打得好，理论上是二中谁都知道的人。
    是非理科实验班的理科尖子生，一般在年级前五。
    也不是那种乖宝宝，有过做全校检讨的经历，是正反两面的别人家孩子——要不是有检讨经历，理应在329班。
    “……”
    赵天涯的演唱水准就明显高多了。
    而且还主动拒绝了已经找到的伴奏，没用歌词草稿，喝彩的人也不少，多少有点内味了。
    对此，刘念和李勇很是皱眉。
    周宽直接说了句：“没意义的，这时做个调查，全场记忆最深一定是你们俩，所以他唱得再好又怎样？”
    刘念跟李勇似懂非懂。
    其实很简单，赵天涯不唱冰雨还好，唱了就大家就无论如何都忘不掉刘念+李勇。
    9点出头，晚会完全结束，校长拿着话筒走上了舞台……
    -

 第18章 我闹够了。

    能容纳两千多人的礼堂安安静静。
    像是被放风般热闹了半个晚上的学生们很给面，不用校长开口便主动闭上了嘴。
    校长目光虚虚的望着台下七百多寄宿学生，面色和蔼地开口：“同学们，我代表二中全体教职工祝你们小年快乐。”
    “本来今天大家都已经在家里跟家人团聚，但因为交通瘫痪，多地道路情况暂时不佳……
    所以不仅仅是我们二中，一中、三中、实验高中都没放假，其中实验高中还有高二的学生……
    现实的困难，作为你们的师长、学校的校长，我希望你们能理解。
    学校、县里甚至是市里都在想办法解决，根据上级的最新指示精神，年二八上午十点钟以后，无论如何都会安排车将所有依然滞留在学校的学生安全送到家！”
    说到这里，校长特地停顿了下。
    校领导和几个班主任带头鼓掌，学生们紧随其后，顷刻间掌声如雷。
    待掌声稍歇，校长继续说道：“高三的学业紧张，容易滋生各种各样的压力，适当放松是有必要的；
    所以今天有同学提出说要搞个临时联欢晚会，我仔细思考后同意；
    虽然距离放假也没几天了，但我相信有这么一次联欢会，你们的学习压力、未来压力都能被卸掉；
    从今晚开始，轻装上阵！”
    “……”
    “我们要始终以积极向上的态度面对学习……”
    “……”
    “再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今晚时间也不早了，就不再回教室了，有序解散后都回宿舍，还是10点30熄灯，不过我希望你们早点休息。”
    “……”
    “各班班主任组织大家有序离开。”
    “……”
    校长才说完，喧哗声一下就起来了。
    不少人都对校长这分外的开明赞叹有加。
    刘念咂吧嘴说：“没想到校长今天居然这么开明，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些。”
    “是啊是啊，以前校长做报告从来都是长篇大论，听得昏昏欲睡，不像这次简单清楚。”李勇也跟着说道。
    旁边张海彪、朱健明等209宿舍的人跟着插嘴。
    “还以为又是老一套，没想到校长还挺为我们着想的。”
    “没有演讲稿的校长说话都接地气了许多。”
    “是的是的，要是老曹也这么接地气……”
    “……”
    周宽脸上挂着微笑，没吱声。
    他也是认同这些观点的。
    二中的校长今天这一手搞得确实不错。
    学习、思想工作一手抓完了。
    从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少年们脸上就能看出来，校长那几分钟的讲话会发生作用……
    不过，周宽一行人回宿舍的路不那么平静。
    如周宽所料，‘刚巧’就碰上了赵天涯几人。
    刘念那冲动劲，怎么可能忍得住，快走两步上去就丢了嘲讽：“赵天涯，你是不是针对老子？”
    “你想太多。”赵天涯看了眼刘念，满不在乎的说了句。
    然后望向周宽：“我是赵天涯，你知道的吧，交个朋友？”
    周宽乜了眼强装出虚伪客套的赵天涯，脚步未停，嘴上淡声道：“不必了。”
    说完就走远了。
    刘念他们也跟着周宽的脚步走远。
    老实说，跟少年人们，周宽是真提不起任何较真的兴趣。
    虽然少年人血气方刚，平时说话办事总是特别的勇，像是梁静茹光给他们唱勇气了一样；
    但这不是真的勇猛，只是想逞一时之气，对付起来也不复杂。
    比如……
    现在赵天涯就不敢动。
    因为光从声势上他就弱不少。
    周宽可是经常性被十好几人簇拥着的，现在更离谱，329班寄宿的30多个男生9成9都簇拥在周宽身后；
    跟带着小猫三两只的赵天涯一比，高下立判好吧。
    …………
    小年夜临时联欢晚会过去后，时间似乎被摁下了加速按钮。
    随后几天时间里，周宽基本是昏昏沉沉的睡了发呆、发呆了睡，过得飞快。
    与之前有点差别的是，周宽稍微梳理了下内心的烦躁与焦虑。
    有那么一点点心绪清澈的意思。
    因为经过这么几次闹腾，周宽也开始意识到，可能还是得独自面对心灵深处最本质的追问。
    这几天里还有些其它小事发生。
    比如周宽时有看到自己抽屉里多出来些叠得漂亮、纸张也漂亮、散发清香的信纸。
    他倒没去拆开来看。
    这种明显是带着点粉红色泽的东西，内容的中心思想很容易猜。
    倒也不奇怪为什么在学校大多数人有手机的情况还有情书这种东西：
    因为周宽换了qq号，连刘念都没加他新的qq。
    当然，周宽也时有收到几条不署名的短信。
    其中居然还有曾经存了号码的人发过来的，只不过周宽总是费老半天都对不上号……
    总之，因为周宽率先提议小年夜临时联欢晚会，且校园里新发生的一些显眼改变都与他有关；
    以及他那种独特的气态，引得不少女孩子青睐。
    甚至传闻有不少男生都在想放假以后怎么才能剪出跟周宽那样差不多的清爽阳光发型。
    …………
    2009年1月23，腊月二十八。
    上午十点。
    全白华有补课的中学集体放假。
    路面依旧有积雪，而且最底下冻住了，湿、滑是肯定了。
    路不好走也是肯定的。
    但在多级单位的共同努力下，南丘一带的公共交通还是恢复了近乎常态化运营。
    都不需要学校再想办法去包车解决学生们的回家问题。
    一切都跟周宽模糊记忆中一样。
    毕竟大雪在一天前就停了，而且今天早上骄阳重新露了头。
    在学校老师的千叮万嘱下，大家都踏上了回家的路。
    周宽也不例外，简单拾掇，背了个单肩小包就走了。
    如果明年再来学校，也就是七天后的事情，如果不来，那就更不用操心了。
    再次走出校园，周宽发现自己竟然前所未有的归心似箭：“早该回去了的。”
    在周宽的潜意识里，实际上9号的那个晚上就应该在十点多抵达南丘后，趁着夜色回到老家的。
    而重生之后，因大雪，周宽没有第一时间回家，之后像是被大雪束缚住一样，也没想过要想办法回家。
    所以，走出校园的周宽一分钟都没耽误，就走往了车站。
    周宽老家在白华下属镇下属自然村下的一个村民组。
    叫嘉鱼桥。
    从白华回往嘉鱼桥车程大概是28~30公里之间，当然，这是自己驾车的情况。
    而实际上周宽现在回去得转两次车。
    白华去往嘉鱼桥方向的车最近能到距离嘉鱼桥7公里的两富。
    年二八，又适逢大雪，挂名私营大巴的车费较往常刚好贵了一倍，要14元，不以周宽他们的学生身份而有丝毫改变。
    刘念、朱健明几人跟周宽同路去两富方向，不过更近一些下车。
    20公里出头的路，平常是3、40分钟，这次历时一个多小时才到。
    在两富下车后，周宽运气还不错，刚好有一趟去嘉鱼桥方向的小面包等够了客。
    车费是平时的五倍，从1元涨到了5元。
    在村口下了车，周宽很快走到了名为嘉鱼桥的桥上，这里再往前就是嘉鱼桥村民组。
    不大会功夫，老周家的四大间二层小楼在望。
    正面外墙贴着条块状的白色瓷砖，两侧和后面是粗糙的水泥墙面。
    一场大雪似乎将建成十年多的小楼给清洗了一边，外表的白瓷砖都干净了不少。
    周宽才推开门走进去，迎面就见到了母亲陈文茵女士。
    见到周宽，陈文茵一下子眉笑眼开起来：“呦，周宽。”
    然后又说：“这路冻起来回来硬是不方便，花这么久，你爸爸都几次说要不去接你一下。”
    看着比印象中年轻了起码二十岁的陈文茵女士，周宽眼眶有些泛红，笑着喊了声‘momo1’。
    接着周宽忽然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苍老声音：“宽宽可算是回来了。”
    转头望向那个步履稳健但已有老态的矮小身影，周宽脑子里忽然冒出来四个字：
    “我闹够了。”
    -
    1：momo＝妈妈，后文均会是‘妈妈’两字，习惯上基本不叫单字的亲属长辈。
    ======
    本卷完。

 第19章 卷末语＋讲两句

    感谢老朋友·倔子鬍說、隨風飛扬·阿姨、折脊·白雀女频大佬、老朋友sp·spore5406、新朋友·狗不理包子的盟主打赏。
    特别谢谢新朋友·狗不理包子大佬，通过运营官转达让我好好生活。
    盟主依然有加更，会在上架后进行，还是一盟三更。
    想支持新书的朋友可以在最近这二天晚上八点后打赏，1月票变4月票，对新书数据帮助很大。
    …………
    第1卷到这里就结束了。
    与卷名要表达的意思差不多：当你浪起来，少年们就会被吸引。
    也可以认为第1卷都算是楔子。
    要表达的是：重生当晚浅尝因重生带来的降维打击后，周宽看起来主动实则被动嘚瑟张扬的短暂校园经历。
    当一个被前世负债经历磨掉自信、始终有压力、最终选择当‘逃兵’的普通青年，回到过去后，我想他最开始应该会是茫然、无措、不安。
    觉得自己特殊，经尝试后发现自己不能白捡钱，且束手束脚、无能为力，又加自信崩塌，那种巨大落差带来的茫然，让度过每一分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显得那么焦虑、空虚、烦躁。
    也一直面临潜意识的不断逼问。
    这里，引用罗翔教授的一段讲话会比较清晰：
    『人为什么害怕独处？
    因为人在独处的时候，总是会听到心灵深处的声音，这个心灵深处的声音会不断逼问你，你这一生到底想干嘛，你怎样才是活着有意义。
    当这个声音不断逼问你的时候，你会觉得烦躁，你就会觉得焦虑，因为你耳边始终有这种声音，所以你会堵住耳朵，你说别说了。
    当这个声音沉静的时候，你会感到空虚，会感到迷茫，所以当你独处的时候，你始终是在焦虑迷茫空虚中周而复始。
    大部分的人，就会选择拒绝倾听你心灵深处的追问，于是就会选择用忙碌来对抗这种事，娱乐工作，放纵不断的忙碌，来对抗自己心灵深处的追问。
    只有当你真正的能够回答你心灵深处的那种追问，你才能享受这种独处，你才能享受这种安静；
    但这是很难的，我感觉我有答案，只是这个答案我并不愿意告诉大家，这是我心里的答案，但是我希望我能笃定这份答案让我能够平静，能够独处，能够不惧怕独处，能够享受独处，能够在忙碌中，能够有充盈和安静。』
    第一卷用了几个简单的小故事，通过刘念这个人物推着周宽往前走；
    看起来主动，其实被动的体验降维打击带来的心里愉悦；
    同时又暗自品尝内心的空虚、焦虑，以此来呈现周宽这个人物的部分特点，塑造特点的同时又破坏它。
    这一卷的每一章写作我几乎是完全代入式，让自己完全沉浸其中，以至于我的焦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重，好些人听我这几天在说焦虑焦虑的；
    说实话，这样写起来很困难。
    而且尽管我努力的从青春校园中找到那么一点点调和属性，但呈现出来的观感并不出彩，让剧情始终显得缓慢而散乱。
    不过这就是写作，选择了什么样的剧情展开，就要有为这种展开承担后果的准备。
    甚至，读者朋友们对故事表达了不解，看不明白故事的发展。
    这也说明这样的剧情展开方式并不那么流畅。
    不过我个人感觉也没那么差。
    比如花了10天时间无限修改过的第一章我个人还是很满意的，从颓丧到居高临下优越感的转变展现是相当清晰的。
    主角的优越感、骄纵、飘着的得意为显现表现，颓丧、卑微、焦虑、逃避为隐性表现，整体上呈现也算到位。
    毕竟还要平衡这是一本网络小说的基础。
    之所以明知道观感不会太好，也还要写第一卷，是从很久之前产生的想法：
    以普通人(我)的视角为蓝本写一本更朴素一点的重生文。
    我想，每个人都有过人生遗憾。
    所以比起《重返》，这本书的主角周宽则完全是以我的现状为蓝本展开的。
    只不过第1章描述的过程在我这里还未结束，我还在努力还债中，因为大约两三年前我比主角还膨胀，想法更多，尝试也更多，前年底债务爆发，去年开始还债，还了一年到现在还欠70多。(争取尽早还债成功，无债一身轻)
    …………
    从《没膨胀》初期到《重返》再到现在，我一直在给所有阅读过我作品的读者朋友们一个我经历过的真实人生谏言：
    不要被任何浮华、诱惑、虚荣、贪恋等等选择远超自己能力范围的提前消费。
    很多时候，我们更喜欢的其实是为自己期待的‘事物’攒钱而努力的那个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获得。
    一蹴而就的获得所带来的成就感体验会短暂而不持久，所以才会在之后轻易一次又一次的去寻求同类体验，从而一步步掉进消费坑。
    普通人负债前行的路真不好走，相信我，我走过以及还在走。
    这也是第一卷的内容里会放大前世带来的影响的缘故，一如我现在，我根本无法想象轻松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经历过俗事种种，我认为：
    大多数普通人的一生，缺的不是一步登天的机会，而是把握住机会的大量积累——因为机会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发生！
    …………
    第2卷开头的章节序号会以第1章开始，换句话说，不喜欢第1卷的可以直接从第2卷开始。
    这一卷要表达的是我现实中的一个朋友在这两年里多次提到且用来鼓励我的一句话：人在逆境中还能抱有希望和自信才是最可贵的金子般的品质。
    换在周宽身上，是重建上辈子因为尝试和贪恋等所引起债务危机后被摧毁的自信。
    在‘举世茫茫只有自己一人踽踽独行’的今生，从第一个目标开始，逐渐找到自信，找到对未来的希望，建立梦想。
    会掺一点点挣钱的副线，整体主题是青春、少年与梦想。
    为了更好的展现剧情，依然是会着重在人物的描写上。
    比起方年的一力扛起一切，永远可以独挡一面，我想，让周宽的生活甜一点，所以，周宽的人设和亲属人际关系会有不一样的表达。
    嗯……破碗也想通过第二卷向各位读者朋友表达：无论现实多么残酷，无论你在经历什么，相信自己，越努力一定会越幸运。
    ……
    最后，py一下老书《我的重返人生》。
    书里面有关于商业部署，是我认为目前东西方工商业界的极致解决方案。
    无论套用在哪个行业，在当今社会都是最优解的商业部署。
    最近这两年菊厂也在一步步深入尝试，也是西方很多优秀企业行之有效的方案。
    只不过书里面有些地方是较为理想化的，现实中人的因素干预很大，很难那么顺畅。
    当然，说白了其实就五个字：政用产学研。
    整体上商业竞争激烈部分在番外有编号的1~10章，看看如果感兴趣可以试阅读。
    本文依然会有商业部分的情节，但还是上本书结束时说过的那样，最起码在当今社会实况下，真没有比重返商业格局更高的设定了，我就是一普通人，没办法凭空创出更好的解决方案来。
    当然，我也认同部分读者朋友的反应：重返在商业上基调起高了，所以这本会尽可能从接地气的层面开始。
    会尽我所能，更好的展现人物、生活、商业、梦想、成长这些内容。
    ……
    新书期间，你的每一张推荐票、每一张月票、每一条评论、每一条章说、每一次点开都对破碗很重要；
    麻烦大家动动手，笔芯~
    （第二卷会在7号中午开始更新，也就是说白天没有更新了，正好我也缓一下换换脑子。）

 第20章 腊肉炒萝卜干

    “是啊，我回来了。”
    周宽轻轻呼出一口气，侧身让出身位，嘴上道：“外婆，您怎么过来了。”
    “过来给你们送点腊肉，顺便吃顿饭。”老人笑容满面，穿着黑红色袄子，带着点大年的喜庆。
    陈文茵在一旁笑着补充：“知道你今天回来，你外婆怕年这边都看不到你，所以特地过来的。”
    周宽边往屋内走边连连附和：“是是是，老天爷下了半个月大雪，假都放不成，早该回来的。”
    老人看看周宽，又说：“学校里生活不太行，你怕是瘦了好几斤啊。”
    “没有没有，看起来瘦。”周宽连忙道。
    周宽去放包袋，陈文茵和老人先走进了大厨房……
    老周家这二层小楼是上世纪的建筑形式。
    简单来说，就是每间房都很大，但没那么考虑宜居属性。
    比如屋内没有厕所。
    连‘浴室’都特别特别的小，没有现代化沐浴设备，也就有个能排水的房间，挤在上下楼梯的下方，最高的地方不到两米，最低的地方只有0.8米，长度两米左右，宽度一米五以内；
    然而，一楼层高3米9；一楼左右长约20米，前后宽约10米；
    沿前后中线左右的位置分成前后两间大房，最左或最右侧会是一间厅房，在顶里头是神坛和祖宗牌位，厅房的作用基本是敬神祭祖。
    也就是说，没有任何设计，浪费空间，却不考虑宜居。
    大厨房是个传统厨房，有地灶，早去五六年，地灶是用作做饭做菜，那时节农村电饭锅之类的小家电还不普遍。
    这两年生活条件改善了，老周家用上了电饭锅和液化气灶，就把大厨房里面那间用作厨房。
    平常时候地灶不使用，冬天引炭火，一张四方桌摆在地灶上，能坐十人左右，围着烤火就不觉得冷；
    但轻易不能动弹，一动弹就冷。
    有一说一，炭火比电暖桌之类的在南方管用，身上更暖和……
    周宽从常规客厅通向门廊的那侧门进屋，将包袋扔到客厅的凉床上便也走进了大厨房。1
    这会儿陈文茵已经给周宽泡了一杯热茶放在地灶上的铝合金方桌上：“昨前天就把你茶杯洗了，昨天才知道你今天回来。”
    周宽双手捧起在记忆中都有点熟悉的玻璃茶杯，嘴上道，“这几天都有点头晕脑胀，不记得提前说了。”
    陈文茵看看周宽，轻皱眉头：“别不是衣服穿少了，感冒了吧？”
    周宽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主要是刮风闹糟糟的。”
    “千万莫感冒，这大过年的。”老人插了句嘴。
    “……”
    正说着话，门廊传来周远初跺脚的声音，他在抖去鞋面上的雪。
    一会就走了进来，见到周宽就笑：“宽哈回来了啊，这次怎么两个多小时才回来。”
    “爸爸。”周宽先是打了招呼，然后才回答，“路不好走，从白华到两富就开了快一个半小时。”
    “从两富到村上才四公里还是走的新修大路，一样慢的很。”
    周远初深以为然：“现在路上是完全不能走摩托车，不好去接你。”
    “是。”换做往常，周宽估计自己这时候该顶嘴了，现在却欣然认同。
    坐了一小会，陈文茵道：“中午想吃什么，你外婆还带了两个扣碗(福南扣肉)过来，早上还杀了只鸡，有羊肉、牛肉、排骨，还有你伯伯送过来的一点狗肉。”
    “我都行。”周宽笑着回答，“做什么我吃什么。”
    一旁老人笑着插话：“宽宽喜欢吃腊肉炒萝卜豆子，文茵你不太理手做得宽宽不喜欢吃，我去。”
    萝卜豆子就是萝卜切条晒干后再切成豆粒大小，因形似豆子，习惯叫萝卜豆子，一般饭店叫萝卜干。
    听老人这一说，陈文茵没意见，点头说行。
    说话间老人便已起身。
    周远初也跟着说道：“那我去炒个牛肉，这次回来看起来是瘦了，连续十几天路上过不了车，估计你们学校食堂也没什么菜吃。”
    “那你顺便热个扣碗，我就不去了。”陈文茵努努嘴做了个势，说道。
    周远初应了声。
    这会儿老人已经在里间的小厨房忙碌了。
    陈文茵不掺和也不罕见，因为这一大家子做菜最不好吃的就是陈文茵，连现在的周宽都比她做得好吃不少。
    但周宽现在也就是捧着茶杯才手不哆嗦，就别提去做饭了。
    他的心绪很不宁静。
    陈文茵打了个寒颤，赶紧又靠拢桌子坐，看起来像是趴在桌上一样：“你们在学校怕是冻死个人啊。”
    “还好，有热水袋。”周宽回答道，“学校也知道冷，想了些办法。”
    听着陈文茵女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周宽偶尔附和两句。
    看着就坐在对面连一根白头发都看不到的陈文茵，周宽眼眶又红了一些。
    接着就听陈文茵说：“对了，今年落雪路不好走，你姐姐实在赶不回来了。”
    “是吧。”周宽应了句。
    陈文茵又说：“不过讲年后看情况会早点回来，说是反正加班了，公司能给个长假。”
    “正好她也想看看你，到时候如果你上学了，就让她去学校找你，你跟你姐姐好好问问清楚高考啊志愿的事情，心里有点数。”
    “还有几个月，看看还能不能努努力往上蹦一蹦，多考一点分，最好能过一本线。”
    “……”
    听着陈文茵的唠叨，周宽忽然有些赧然。
    一本？
    他倒是在重生之后做过白日梦，还想要上个600分去中大碰一碰。
    然而此前的现实惨淡得令他绝望。
    现在怕是连专科控制线的两百多分都考不上吧。
    当年之所以上了按录取分数算三本的院校，还不是因为分数不高不低，最后滑档了。
    于是，周宽只能听陈文茵唠叨，不好多开口。
    好在一二十分钟后，老人和周远初准备好了午餐。
    一共是四菜一汤。
    分别是腊肉炒萝卜干、福南扣肉、牛肉炒辣椒、鸡肉炒辣椒、肉汤蛋花。
    嗯……哪个食材在前面，哪个份量就多，福南扣肉例外，这是一道除了用肥肉做扣肉皮外，其它全是纯瘦肉的菜。
    周远初和老人端上菜的同时也顺便把米饭盛了出来，都没让周宽跟陈文茵动弹。
    都落座后，老人先动筷子给周宽大力夹了一筷子腊肉夹杂一两粒萝卜干：“宽宽吃菜。”
    “诶。”周宽连忙应了声。
    再次吃到外婆亲手做的腊肉炒萝卜干，感受舌尖上绽放的，在记忆中很久远的熟悉味道，周宽鼻翼翕动，眼眶用力内挤。
    只觉得今天的阳光那么美好。
    偏偏从门缝、窗缝、各个缝隙挤进来的北风是那么讨人厌的吹人眼……
    -
    1：凉床：夏天乘凉时睡卧的竹床。
    ======
    新卷破碗。

 第21章 回答

    这顿普通的午饭，周宽记不得是怎么吃完的。
    饭菜都是普通家常水准。
    会比学校食堂的大锅饭好不少，也比周宽重生以来在校外吃的包子、和随便嗦的那碗米粉味道好。
    周宽只记得自己吃了三碗米饭，算正常水准。
    家里现在的饭碗小，三碗大抵等于以前一碗多点的样子，等于学校食堂打的一块饭差不多份量……
    午饭后不久，趁着太阳高升、洒满大地，老人起身准备离去。
    从老周家到外婆家并不远，沿着大马路走三公里多点，沿着山间小路走只不到二公里。
    相距很近，不过两家分属不同的县市，因为嘉鱼桥是白华与邻县的一处交接点……
    换上在雨雪天气更方便走路的雨鞋，老人嘴上招呼着：“宽宽，过了年就早点过来，我给你买了糖，今天走得急，一下就不记得哩。”
    “明年要高考哩，怕是没得几天假，早点过去还能住一晚上。”
    “反正只有这几天假期，该耍就耍一阵。”
    “……”
    走进屋前的泥泞地坪中，老人也还在一步三回头的说两句。
    已经有老人斑的脸上泛着红光，很是欣喜。
    周宽送出去一小段，直到过了老周家东面不远处名叫尧坝的小桥。
    目送老人一步三回头的走远，周宽根本分不清此刻自己是什么心绪。
    返回屋内，周宽便见陈文茵指挥周远初：“要过年了，你去把电视机搬下来。”
    “周宽你去帮一下忙。”
    周宽应了声：“哦。”
    每逢过年，家里总会把放在二楼主卧的电视机搬下来。
    南方上半年常见回潮天，一楼经常性可见墙壁起水雾，对电器不是很友好，当年盖房的时候连厕所都没考虑，就更没有太考虑防潮防水了。
    很快，周宽跟周远初将带着大屁股的老式彩电搬了下来。
    虽然这两年也有平板液晶彩电下乡，但09年初的这个时期，整个嘉鱼桥都没有一户人家购买。
    在普通农村，现在平板液晶彩电依然算是奢侈品大件……
    重新接电了卫星接收器、电视机，周远初特地让出了自己喜欢坐的那个正对电视机的靠窗位置，跟陈文茵隔着方桌相对而坐。
    从到家以后，周宽人就懵懵的，都没想着推让。
    等换了位置的竹椅坐下后，周宽才反应过来，但见陈文茵和周远初习以为常的模样，就也没再起身。
    ……这一整个下午，周宽大多数时候都在看着桌上的三个水杯。
    一个是有花纹的透明玻璃水杯，洗得干干净净；
    另外两个是老式的白色茶缸，搪瓷制品，耐摔，耐用，这二年在农村里也逐渐开始消失。
    透明玻璃水杯是周宽上高中时买的，距离现在两年多了，依然如新。
    当周宽去上学时，就会收进柜子里，不拿出来使用。
    每次周宽放假回家，陈文茵基本都已提前洗干净。
    而其它两个茶缸则不那么讲究，偶尔就公用，里面长年累月装茶水，有一层厚厚的茶垢。
    岔开来说一句，南丘、白华一带日常是饮茶，用大炊壶烧开撒上少许茶叶一般够一家人喝一天。
    哪怕是后来的2021年，也不是太多人改喝凉白开。
    ………
    这个重新开始的2009年1月9号晚上之前，周宽有一年多时间没回老家了。
    最后一次回家是因为……
    外婆去世。
    当周宽再看到活生生的外婆，像久远记忆中那样步履稳健的走出来，红光满面的跟自己说话，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重生这些天来闹够了。
    再次吃到外婆亲手做的腊肉炒萝卜干，多少年不知眼泪为何物的周宽差点落泪。
    前世外婆去世，周宽整个人都是木木的，一场白事下来瘦了好几斤，却没掉一滴眼泪。
    回想着这一切，周宽再次在心里念叨：“09年啊，真好。”
    这一年，外婆还没有因病意外去世。
    这一年，陈文茵还很年轻，没有因为周宽背负巨债而白发丛生，看起来比现在老二三十岁。
    这一年，周远初算得上无忧无虑。
    这一年，周宽的姐姐周钰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了一年半。
    这一年，周宽自己也在无忧无虑的上着高三，期待高考，期待大学，最终稳过二本线，皆大欢喜。
    一觉回到十二年前，周宽从未有哪一刻像今天这样觉得一切都那么好。
    这几天里清醒时脑子里几乎一直持续的逼问，在周宽踏进家门；
    在母亲大人陈文茵提前洗干净了他常用的水杯，给他单独泡了一杯茶；
    在外婆听闻他今天回家特地走过来送腊肉，还做了腊肉炒萝卜干；
    在向来话不多的父亲周远初言语间关心周宽回家安不安全，又特地去炒了几道拿手好菜，还习惯性的让出了最方便看电视的位置；
    忽然消失个一干二净，没一分一秒冒出来过。
    …………
    吃过晚饭后，眨眼便到了九点多。
    各个卫视台的电视剧都播放完了，放一些综艺节目、广告等等。
    周远初和陈文茵已经打了水洗脚换上棉拖鞋，准备上楼睡觉。
    周宽推说还不困，就没上楼。
    陈文茵和周远初也没管周宽。
    待父母都上了楼后，周宽拿过遥控器顺手关掉了电视机，屋内一下变得安静极了。
    连窗外呼啸的北风似乎也停了下来。
    在一整天的懵懵瞪瞪，周围被黑夜包裹后，周宽终于平静下来，梳理自己依然驳杂的思绪。
    他回过头想着重生这十几天里发生的大小事务。
    从起初一开始只想捡钱，到后面被刘念推着主动挑拨了一些事情，享受着周围同学们的恭维和景仰，再到撺掇生事。
    又想起那些似乎每一刻都缠绕着自己的焦虑、烦躁，全无回到青春年少的无忧无虑和欢喜……
    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样从周宽的脑子里滑过。
    最后，周宽放松自己，不再抗拒心灵深处发出的逼问。
    时钟滴滴答答走着，周宽心里也逐渐有了些不算完整的答案。
    “这一生能干嘛、要干嘛、什么是意义，距离现在太久远，我想不明白。”
    “但是眼下不复杂。”
    “不管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为了适逢其会的通过信息差捡钱，还是去赚第一桶金，都离不开海量的知识积累；
    高中还有几个月，还可以想办法把握住高考这种人生中堪称最公平的机会；
    倘若能去熟悉的羊城上中大，或者如果够得上清北复交，所处平台便会不同，兴许在前世的经验帮助下能看到完全另外的世界。”
    “我终归只是个普通人，想要过得好，只有自己努力这一条路走。”
    想明白有关于学习的这一点，对周宽来说其实特别简单。
    也正是因为简单，往往做起来更难，所以此前周宽只是浅尝即止，就是在畏惧这种简单中的困难。
    总想自己是重生人士，怎么也应该像那些重生文主角一样，做什么都无往不利。
    确定了眼下的目标，焦虑便被抚平了一分。
    周宽又想到了自见到外婆起，就压在心头的事情。
    是，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但周宽自认没有坦然接受的能力。
    当年外婆是因病去世，虽说去世前没被病痛折磨，但也没有得到过良好的治疗。
    最远最远也只在南丘的市医院看过，更别说省城的湘雅、京城的协和。
    一方面是老周家和老陈家的家庭状况都比较一般，从未想过诸如给老人体检之类的事情；
    另一方面也是农村的观念所致，在病痛初期总以为问题不大，就在家门口随便看看。
    因为老一辈生孩子年龄早一些，周宽外婆今年是六十三、六十四，十多年后也不算老，都不觉得有那么突然。
    如果说得冷血严苛一点，那就是：
    在农村的通俗观念中，人上了一定年纪哪怕得大病也基本会选择成本更低的保守治疗方案。
    最远最远到市里，大多数家庭从没想过要去省城乃至堪称天远地远的京城。
    因为空间上距离的关系，以及疾病发展速度，等到想要努力时多数已完全来不及。
    想着这些，周宽又一次念叨：“09年啊，真好！”
    “哪怕家里开明，现实的经济状况摆在这里，以我现在年纪能拥有的话语权很难说服爸爸妈妈做这做那；
    但如果我自己有钱，或者想办法让家里富裕一些，就会不一样……”
    “……”
    “现在看来我想要直接捡钱很难，只能想办法积少成多。”
    “好歹也当过it民工，应该有可能性没想到……”
    -
    破碗

 第22章 这题我好像会…

    冬夜里，静悄悄。
    散发出昏黄光芒的白炽灯‘艰难’驱散黑暗。
    夜色仍不遗余力想要吞噬这点光芒。
    方桌下的炭火无声燃烧，散发热量，温暖这一方小桌。
    坐在窗台下的周宽面色逐渐平缓。
    这种深度形式的自我思考，在他的人生中并不常见。
    在稍稍理顺重生后的思绪与秩序后，周宽回想起了前世，在他债务差不多要还清时，大他四岁的亲姐姐周钰特地去羊城见过他。
    有过一次深谈。
    听闻周宽还债之后只想回家的打算，周钰笑着问：“真决定就这样离开羊城，再不回来了？”
    周宽当时回答说：“我不适合这座城市，老家的安生日子是我现在最大的期待。”
    周宽是这么说的，后来也是这么做的。
    周钰却很感慨：“其实这就是生活，大多数时候普通平淡，很难说特地给谁机会。
    你只不过是在错误的时间做了错误的选择，更何况……”
    说到这里，周钰特地停顿下来，看着周宽：“你不是马上还完了所有因冲动、抱负、理想而产生的债务？羊城对现在的你来说，应该是理想地才对。”
    周宽当时自嘲一笑，回答了两个字：“累了。”
    “……”
    后来周钰又聊起过要想稳定组建家庭最简单。
    周宽也是心平气和地回答说：“我现在的状态怎敢想？”
    周宽也记得周钰最后说的那句话：“在我看来，人在逆境中还能抱有希望和自信才是最可贵的金子般的品质；
    你在一年多时间里，靠自己努力还完了70多万的债务，包括找我借的，真的特别棒，你应该更自信的面对生活。”
    “……”
    想着前世时姐姐周钰对自己的照料，周宽自嘲的笑着：“姐姐高看我了，如我当时所想，负债过程中的压力会比想象中要有更严重的深远影响，难怪……”
    眼下的周宽心绪清澈，想得明白。
    正因为上辈子背负巨债、经历人生低谷、自信崩塌，以及重生后同样的普通开端，还毫无特殊；
    所以，他才在重生之后稍作尝试便直接选择放弃一切。
    但又怎么都不甘心，所以焦虑、烦躁、茫然、痛苦。
    周宽多出来12年的经历对少年们产生了降维打击的效果，于是一举一动都让刘念他们羡慕、吹捧；然而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内心空虚。
    最后，周宽轻轻笑着：“重回12年前的高中时代，怎么也不算逆境，哪怕我再废物，也比别人多出来12年的先知先觉，就算现学也要学着面对自己；
    姐姐说得对，应该更自信的面对生活。”
    周宽还真就不信了，扛过负债压力的自己，还不敢在重生后建立自信了？！
    这个晚上，周宽睡得比过去十几天乃至前世最后那两年都踏实许多。
    …………
    周远初挑着水从坡上走下来，笑呵呵地说：“哦呦呦，宽哈起这么早居然在锻炼身体啊？”
    周宽还寻思自己今儿起得早，家里都没声响，不想周远初都已经挑水回来了。
    看着走近的周远初，周宽回答：“在学校都是五点多起来，刚才起来看家里没人就出来走两步。”
    然后又说：“我来挑吧。”
    “不用不用，你都没穿雨鞋，不方便。”周远初边走边抽空摆摆手。
    昨天一天的大太阳，像是嘉鱼桥这种小地方主要行路天天有人走，积雪已经基本化开了，又加道路并未硬化，显得颇为泥泞。
    比起周宽脚上穿着的运动鞋，雨鞋明显更适合行走和干体力活，周宽便也没有争抢：“好吧，妈妈也起来了吗，都没看到她。”
    “早就起来了，在后面。”周远初气都不喘一下的回答。
    周宽哦了声：“那我再去走两圈。”
    周远初嗯了声，拐入尧坝小桥，回往老周家方向。
    周宽沿着大马路继续向西边的嘉鱼桥小跑，也是这时，他才记起嘉鱼桥这边的习惯。
    嘉鱼桥是最小的行政单位，上面还有村级，所以拢共只有三十来户人家。
    各家各户的房屋依山而建，一条小河穿插而过，分成两边，各有十多户。
    最东边有一口水井，有史以来就没干枯过，水源冬暖夏凉远超其它，逢年过节大家都习惯去挑几担水回来饮用。
    无论是上世纪还是这世纪，建房时基本都没考虑过宜居性，不过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邻里三四倒是想办法合伙建自用自来水。
    嘉鱼桥这边的饮水源主要是地下井水和山泉水。
    自建的自来水都是选取可以直饮的这两种。
    但在大家的观念里，其它所有水源都比不上那口水井，而自古以来的默契谁都没封起来自用，所以今天周远初和陈文茵都一大早去那挑水了……
    其实周宽上辈子没有健身的习惯。
    今天路面还泥泞不已，他却出来小跑两步，完全是一觉醒来摸到了肚子上的‘赘肉’。
    一想自己连18岁生日都还没过，就有肚腩了，周宽这哪坐得住。
    起码有句话他知道：身体才是本钱。
    这一路小跑下来，周宽偶尔就停下来跟邻里三四打个招呼，要么是叔叔伯伯、婶婶伯娘、要么是哥哥嫂嫂。
    嘉鱼桥是按辈分来称呼的，有些比周远初都大十来岁的人，周宽也是喊哥哥。
    大家都是笑眯眯的调侃打趣周宽几句。
    讲说今年这场雪下得你们学校都不放人，怕是多读了不少书，明年考个重本。
    周宽老实人，都是笑着附和。
    等周宽绕着从嘉鱼桥再往东跑回老周家，整个嘉鱼桥三十来户人家基本都见到了。
    农村人起得早，邻里三四对周宽观感也都很不错。
    远不像后世那两年的风言风语。
    毕竟现在的周宽是大家眼里的大学生苗子，搞不好就上重点大学了。
    “……”
    回到家，陈文茵女士就招呼喊起来：“周宽呐，赶紧刷牙洗脸，茶给你泡好了，喝了来吃饭。”
    “好咧好咧。”周宽搓着眼屎应和道。
    今天的早饭比较简单，只是牛肉、腊肉、蛋花汤。
    早饭后，周宽依然是围着地灶坐着发呆。
    今天跟昨天一样是大太阳，但比昨天更冷了。
    看着周宽安静坐着，陈文茵都有点惊奇：“现在手机都不玩一下了？”
    “是咧是咧。”周宽只是附和，也没多解释。
    他从重生后摸手机的时间实在不多。
    “……”
    周远初倒是没怎么坐住，放下碗筷不久，便去邻居家看人打牌了。
    这种天气极适合打牌，是农村为数不多经久不衰的娱乐活动。
    没半小时就又走了回来，跺脚的声音先传来，然后才是周远初的声音：“今天硬是冷得很。”
    “谁让你守着别个屋里看牌，又没得打。”陈文茵一脸嫌弃。
    周远初面上轻轻一笑，浑不在意陈文茵的嫌弃，从桌上果盘中抓起一把瓜子，然后才坐下。
    夫妇俩相对而坐，嗑着瓜子扯闲。
    说着说着，陈文茵提起了点正事：“马上明年了，你到底是出去还是就在家里？”
    “要不就还是在家里算了，去两富开个服装店看看呢。”周远初斟酌着说。
    本来发着呆的周宽听到父母的对话，忽然回神，心中一动：“这题我好像会……”

 第23章 第一次给家里贡献建议

    与之前十几天的发呆不同，经过昨晚重生后首次直面回答自己后，周宽现在的发呆是有效思考。
    长远的暂且不说，眼下要干嘛很清晰。
    学习这件事情基本是按部就班努力，牵扯到高中理科物理、生物、化学，就一句话：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更别说理科数学比文科数学更难，是逼急了也做不出来的东西。
    所以，周宽想的是‘攒钱’这件‘大’事！
    身为一个背负过巨债的人，近两年周宽最大的习惯就是尽可能有多个方案，多做准备。
    想法是很多，但可行的并不多。
    正巧听到父母忽然聊起正事，周宽便被吸引了注意力。
    虽然下意识觉得这题自己会，但周宽也没有马上开口，默默当听众……
    周远初似乎早有想法：“两富的门面租金不高，地方不大，却是去往白华、风棠的必经之路；
    而且从白华、风棠去南丘也要经过两富，过往车多人多，每次逢集市都会堵车，连摩托车都不好过。”
    “我觉得在两富开个服装店应该可以，毕竟之前我帮人卖过衣服。”
    说完，周远初看着对面的陈文茵：“你觉得呢？”
    陈文茵想了想，迟疑道：“两富门面租金是低，不过基本没有服装店，都是些杂七杂八的日用小店，能行吗？”
    “就是因为没人开才有生意。”周远初笃定道。
    陈文茵又提了个问题：“但是从两富南往风棠、白华都不算太远，北往太平、甚至南丘也不远。”
    “倒也是。”周远初仔细一想，有点认同。
    “……”
    周宽并不记得自己当年听父母这么正儿八经的当他面聊过这些事情。
    但对于父母想过要开店的事情，周宽有模糊记忆……
    白华是南下务工大县，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过南下务工经历。
    打工这种事情很简单，温饱问题可以保证，挣大钱很难。
    毕竟白华是农业县，青壮年普遍文化水平低，受教育程度低。
    老周家也不例外，周远初也是初中都没上完，长年累月在外务工，做的却是普通活计，陈文茵几次南下都不太顺利，最后索性在家乡附近找了个简单工作。
    自打07年年中，刚21岁的周钰大学毕业，然后在鹏城找到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后，老周家几乎一下就没了负担。
    周宽上高中每学期学杂费1000出头，生活费每个月500，不算衣服鞋子，一年才7000块左右的支出；
    从07年年中开始，就三个人工作养一个高中生，自然是手有余粮。
    老周家也没有陈芝麻烂谷子的债务，以往那些年手头也有点积蓄。
    要不然也不至于买女士摩托，要知道常年在家的陈文茵可不会骑。
    虽然现在还没人提福报，但这翻过年周远初就46了，在城里是年纪大的那一拨，涨工资没他份，轻松岗位都需要懂点办公套件，他一时也学不会；
    所以，在08、09年交接之时，外出务工十来年的周远初动了心思，想在老家开个店。
    虽然周宽不记得发生过这场对话，但他很清楚记得当年这事没成。
    周远初也在踌躇不到一个月后再次南下务工，直到周宽也大学毕业找到工作才回老家。
    当年周宽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
    只当是农民出身的老周家对做生意不在行，最后退缩了。
    现在周宽一听就明白过来了。
    就陈文茵跟周远初这么说下去，估摸着正式去实地一考察，事情就黄了。
    原因都在陈文茵的话里。
    两富现在之所以没人开服装店，是地方小、客源支撑不起一家服装店。
    也正如陈文茵所说，两富几乎完全位于风棠和太平唯一一条硬化公路的中间点。
    无论去哪边都是7公里车程，虽然路有点弯弯绕，但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车程，搭个中巴车2块钱车费。
    两富就一条临公路的门面街，平日里几乎就跟村口小卖铺一样的人流量，哪撑得起服装店这种店铺。
    有这功夫不如花两块钱要么去风棠要么去太平，起码两边都有十多家乃至上二十家的服装店可供挑选。
    最重要的是，两富是个村。
    都不是乡，更不是镇，就是个村，之所以大家都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两富有一所初中，以及因为临公路有集市，和处于风棠-太平中间点上……
    看看陈文茵，又看看周远初，周宽心里有了全盘想法，斟酌着开口：“妈妈，你们是在说开店的事情吧。”
    “嗯。”陈文茵点点头，并没有说‘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的话。
    在老周家，周宽这点发言权还是有的。
    看看周宽，陈文茵又似打趣地说：“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周远初也望向了周宽，他们夫妇俩对周宽都还蛮有耐心，多数时候会尊重周宽的想法。
    察觉到父母俩的潜在意思，周宽索性也不作委婉，开门见山：“谈不上是好主意，是个不成熟的想法，你们听听就算。”
    然后，周宽继续往下说：“爸爸当年能把进价十几块的卖出七八十块的价格，这很厉害，但……”
    略顿，周宽娓娓道出：“两富其实是个村，而不论风棠还是太平，服装店都挺多的，新开一家就天然要面对原有竞争压力。”
    “与其争争抢抢，不如找个现在还没人做过的。”
    周宽说得有理，陈文茵跟周远初都没打断，听他往下讲。
    “记得妈妈有年打算去羊城打工，去南丘才知道没票，最后干脆没出去了，这两年出去打工的人变多了，同样的事情会更多发生；
    我从网上看到过火车票代售点，成本主要是机器、保证金、押金这三样，每样1万多，算上租金、改造费等杂七杂八估计落实下来差不多得6万，暂时在太平是独门生意。”
    “再说太平，它是白华和漓源的两县分界线，也是县市交通中转点，四通八达，去市里比去两县的县里还方便，才15公里，是个开店的好地方。”
    几乎没作停顿，周宽又说：“我们这里对火车票的需求集中在年前年后，平时可能没生意，门面空出来的部分可以代理福利彩票承销，成本同样是机器、押金等。”
    “算下来准备15万投入比较稳妥，如果钱不够，可以先抓紧把火车票代售拿下来。”
    最后，周宽眨巴眼：“我能想到的就这些，不然再问问周钰。”
    周宽没有着重强调，没有说服，只是商量的口吻，甚至还隐约有点不那么坚定。
    即便如此，老周家大厨房的气氛还是‘古怪’了起来……
    -
    破碗

 第24章 做点春运尾巴生意的可能性

    “……”
    “……”
    陈文茵和周远初一会看看周宽，一会一会儿又大眼瞪小眼。
    许久都没有出声。
    他们听得出周宽提供的建议比他们商量出来的服装店明显更有可行性，也更有潜力。
    但更震惊于周宽的思路清晰、有条有理。
    正如周宽所说，无论火车票代售还是福彩，暂时在太平是独门生意，天然无竞争。
    大厨房安静下来，周宽也没再急着说话。
    这题周宽能答得这么详细，是因为后世太平、风棠、白华等地都有人开过火车票代售点。
    即便在电子验票覆盖全国后，逐渐生意冷清，但那是18、19年以后的事情了。
    周宽还知道一个小规定，没有特地拿出来说服父母。
    商量就是商量，而不是说服。
    规定很简单：
    ‘无论哪个铁路局，对代售点的数量和市场饱和度都有一定标准。’
    更通俗的说，即便太平是县市交通中转点，因为其县乡特征，只能承载一家代售点。
    假设周远初申请下来在太平开设，那么附近允许开设的点最近也是距离太平将近15公里的风棠。
    前世也不是没人眼热过11年才开起来的太平代售点之生意兴隆，可不让开就是不让开，谁也没办法。
    至于周宽提到要代理福彩销售，依然是基于实际考虑。
    正如周宽所说的那样，白华这一带出行高峰集中在春运，连暑运都有所不如。
    等于说一年下来至多只有三个月旺季，其它时间生意惨淡得想令人关门。
    周宽记得有个同学家里开过彩票代售，记得当年他们大学刚毕业，许多同学苦于求职，那人在高中同学群里装了一天逼。
    说家里开彩票店，每年轻轻松松一二十万；
    说马上就能三十万一年起步，网销彩票一定会被取缔云云。
    能记得这事情，全因为当时周宽真无比艳羡。
    毕竟他的大学不突出，又没被公司直接签走，刚出校门找第一份工作的过程确实是有点脑壳疼。
    抛去同学的装逼成分，估摸着在白华这一带代理福彩一年能有10万左右的样子。
    两个生意整合在一个门脸，只出一份租金一份人力，两相结合，再怎么门可罗雀，一年也该有个15~20万的收入。
    不能说多好多好，起码比周远初外出务工挣三四万一年要强得多。
    这两样门槛不高，可以说是周宽能马上想到的，几乎完全是给在城里务工多年见过些世面的周远初量身定做的‘事业’。
    除了开店有些困难，之后都是事不多钱不少。
    十几万一年，在09年的白华真算是高收入了！
    好片刻后，周远初和陈文茵才异口同声道：“你是真的长大了。”
    陈文茵也趁机多说了两句：“所以说还是要多读书，你看现在你就比我和你爸爸都想得远，想得多，想得周到。”
    “是的是的，说话也比以前有水平，看起来比我还见过世面一些。”周远初也跟着说道。
    陈文茵乜了眼周远初：“那能比吗，你在外面只会打死工，我们周宽是要上大学的。”
    “起码现在就比你要多读两句书了！”
    周远初笑眯眯地附和：“那是那是，还是要多读书。”
    然后又说：“我看就别去打扰周钰宝了，火车票代售点我在外面也见过，确实行得通，而且太平那地方是我们这一片去市里坐火车的必经之路。”
    “我也觉得可以，我们周宽崽子把淡季、旺季都考虑进去了，一开始投入比预想中要大一些，但也能想办法。”陈文茵认同道。
    “而且你有个表舅在南丘火车站当副站长，可以找他帮帮忙。”
    周远初认同的点头：“嗯，刚好过年也要去拜年。”
    “……”
    夫妇俩絮絮叨叨说了一阵，又双双望向周宽。
    “你还有别的意思吗？”
    迎着两人的目光，周宽笑着说：“不问问周钰啊。”
    “反正过了年，她会抽空回来，到时候再说也一样。”这次陈文茵乜了眼周宽，才说。
    周宽当然看得出陈文茵眼神里的意思，这是大过年的第二次没叫‘姐姐’，他也不尴尬，只是稍加思索，皱眉装作不解：“找表舅外公帮忙怎么不今天去。”
    周远初没反应过来：“哪用得上这么着急啊！”
    陈文茵却立马说：“新年大吉去拜年时求人办事不礼貌，要去就只能今天去！”
    闻言，周远初也反应了过来：“是不礼貌。”
    陈文茵接过话头说下去：“往年我们去拜年都只是普通走动，饭都不留下吃一顿，新年大吉去求别个，好像一副要逼别个答应的样子。”
    “今天才年二九，按照国家规定还没放假。”
    周远初看看窗外：“也就这一小段路不好走，到前面就是水泥马路，我打个电话，问问表舅在哪，一会过去。”
    “带点东西去。”陈文茵只是说。
    “……”
    很快，周远初确定他的表舅今天已经回家休息了。
    便跟陈文茵商量着准备动身。
    周宽听着两人都没聊到送礼的具体事务，脑子里又冒出来曾经周远初待人接物的水准；
    想了又想，才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要是送礼的话，干脆就大气一点，去太平买两瓶一千元左右的酒，选不那么知名的；
    不要直接递给表舅外公，放地上就行，如果他不要或者要给钱，就说是在外面打工认识的一个朋友送的，你也不懂酒，就是送过来请他尝尝的。”
    听周宽说完，周远初面露狐疑：“为什么要这么做？”
    “照着做吧，周宽这么说有学问在里面。”陈文茵稍作琢磨，赞成了周宽的意见。
    周远初：“……”
    他也是反应了过来，略微迟疑了下，开口问：“怎么开口比较合适一些？”
    这次周宽闭上了嘴，将场面交给了陈文茵。
    陈文茵稍作斟酌，简单道：“说是请教，其它别讲太多。”
    “……”
    周远初点点头，他对迎来送往这一套不太懂，说话时情商不太高；在外面打工十几年连小组长都当不上。
    这也是陈文茵会说他只知道打死工，几乎真的就只会埋头苦干。
    遗憾的是，社会上埋头苦干的人太多太多，再加上周远初没有特别拔尖的能力，自然就一直原地打转。
    相比之下，久居老家的陈文茵在处理亲朋好友之间的人情世故方面就拿手得多。
    但是，这种事情，必须得是当家做主的周远初出面。
    周宽的奶奶爷爷都去世得早，周远初自己当家已十来年了。
    这也是周宽才理顺一些思绪就给家里提建议的重要原因。
    服装店也好，其它店铺也好，都需要一定招揽生意、讲价还价的技巧；火车票、彩票都没有任何讲价空间。
    以及……周远初是曾经帮人卖过衣服，也的确将进价十来块的卖出了七八十，但能让重生后的周宽还记得，显然是周远初为数不多的光彩操作。
    “……”
    至于刚才周宽想了又想，特地提醒送礼方面的事情。
    原因也简单，陈文茵说得也没错，周宽说的那段里面有点不足道的送礼哲学。
    两瓶一千左右的酒，在白华这种地方已经算是‘贵重’礼品了。
    往年去拜年都是送点水果、糖，顶多不过二百元。
    这次周远初忽然上门给送这么‘贵重’的礼品很容易被退回来，或者那边会说要给钱，毕竟两家之间沾个‘表’字；
    如果周远初推脱说是朋友送的，只是请他这位表舅尝尝，意思就大不相同，事情也会变得顺畅些。
    再加上周宽说出来的基本就是市场状况，火车票在南丘就只有三个月旺季，开个代售点怎么算都不是太大的交易。
    更何况这位表舅不帮忙也没太大影响，只是流程会长一点，很难说年后开工就能办下来。
    毕竟现在就是春运，如果能效率高一点，初七正式上班，三几天搞定，就还能做点春运尾巴生意……

 第25章 改善居家生活的想法

    阳光洒满整个嘉鱼桥的田地。
    暖意被雪融的寒意中和。
    偶有北风吹过门前干秃秃的树枝丫，更添一分寒冷。
    女士摩托烟筒冒出一管尾气，轰轰两声驶出大门，接着慢慢悠悠的在泥泞地里穿梭远去。
    门廊阶梯上的陈文茵跟周宽相继收回目光。
    都默契的没有马上开口。
    走回屋内，陈文茵女士故意发出‘嘶嘶’倒吸凉气声以表示寒冷；
    整个人伏向方桌，搓着的双手也钻进桌底烤火，一副要冻死个人的样子。
    把周宽看得有点想笑，在一旁坐下后，便主动开口：“妈妈，关于送礼这方面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觉得很精彩就记了下来。”
    “能不能派上用场其实我不清楚。”
    “火车票代售、福彩承销都是从网上看到的现实例子，估计应该叫商机。”
    说到这里，周宽略微顿了下：“所以我没有你们想得那样懂，只是刚好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听周宽说完，陈文茵还是有些狐疑：“但是，这些为什么我们没想到？”
    “不一定是你们没想到。”周宽笑笑。
    看看周宽，陈文茵抿抿嘴，还是没再多问。
    毕竟是自己儿子，而且在陈文茵眼里，周宽比谁都优秀，要不然也不至于最后干脆不出远门工作……
    其实周宽有很多没说。
    比如周宽知道陈文茵他们没想到是因为认知偏差。
    通俗的说，是见识不够。
    另外周宽也不是从书上看到的送礼学问，而是从一个电视剧上看到的，但他并不确定有在09年以前播出。
    重生这种秘密，哪怕周宽再焦虑，也绝对不会想要说出来……
    “……”
    略过自家儿子今天表现十分出彩这一茬，陈文茵拿起茶缸喝了口温茶，感慨起来：“其实这几年你爸爸越来越不想在外面打工了，麻烦不说，钱没挣多少；
    每年都是元旦左右就提前回来，经常过了元宵才出去，一年到头也就工作10个月，外面花销又大；
    早两年就一直想在家里找个事情做，才四十来岁总不能是闲着……
    要不是你今天这一提醒，我们想来想去就还是围着服装店之类的打转转。”
    “这个事情要是能做下来，估计一年下来不比我们两个打工差。”
    听陈文茵絮絮叨叨的说完，周宽轻轻一笑，也有些絮叨：“其实我心算过一笔账。”
    “根据嘉鱼桥每年有?的人出去打工，扩大到白华、漓源总计160多万人，以乘坐火车外出的人占总外出的?来算，大约有6万人左右，6万人中只要有十分之一来代售点，光一个春运就能有3万的营业收入。”
    “不过这是一开始算的，我上网查到南丘火车站去年春运发送旅客高达25万，今年预计会比去年更多；
    而南丘只有五个县级单位，从南丘坐车的只有白华、漓源和市区，其它两个县都有各自的火车站；
    用比例来算，白华、漓源独占?，再算十分之一通过代售点买，一个完整春运下来就有8万起步营业收入。”
    通过算术表示出来的数据听得陈文茵眼睑直跳：“这顶你爸爸在外面打两年多工了！”
    见状，周宽又说：“当然这是乐观估计，主要得我们家有几分财喜。”
    陈文茵马上说：“年前年后去南丘的车费涨价到了16块，如果不是有事情顺路去南丘，这可不值！”
    “……”
    显然，周宽这是故意将陈文茵的注意力引入对未来的憧憬上。
    老周家从来都是本本分分打工、务农挣点辛苦钱。
    在周宽的有意推动下，几乎只半小时不到就决定开火车票代售点，而现在前路如何，还得等周远初拜访结果。
    陈文茵难免会有些焦虑之类的情绪，而憧憬未来一定程度上可以延缓这些情绪带来的负面影响。
    这个周宽很熟。
    看看陷入憧憬中的陈文茵，周宽思绪发散开来。
    他记忆里老周家一直就没有过太富裕的时候。
    比如当下，10万块挤一挤能拿出来，15万应该会比较吃力。
    周宽很清楚的记得，在农业税没有免除的那些年，为了尽可能减少一些交给粮站的粮食，每年双抢之后，他都‘有幸’跟着去粮站；
    一般的，像是周宽这种小孩子都会趁粮站工作人员不注意，偷偷摸摸将脚踩在磅秤上，以增加自家上交粮食的重量。
    新世纪还好，更早一些的上世纪去粮站交粮的过程可谓很痛苦，得推着小板车走四五里地去送粮。
    所以当06年免除农业税后，周宽这类有过经历的家庭有多高兴可想而知。
    如果不是重生，周宽其实很不愿意回忆自己的童年。
    有关于童年的深刻记忆大多与学习无关，而是插秧、双抢、放牛，以及……
    哪怕到了小学五六级时，整个暑假里都只能偶尔吃到那么两三根售价只要两毛钱的冰棍。
    …………
    听着电视放出的声音，寻思身上有点痒痒，该洗澡了，想着想着周宽心中忽然一动，斟酌再三，还是说了出来：“妈妈，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什么想法？”陈文茵看了眼周宽，示意周宽往下说。
    她比周远初更开明，又加周宽是小儿子，多少也会更偏爱一些。
    周宽开门见山：“家里是不是可以装个热水器啊？”
    “多个喷头，夏天洗澡都能方便一些。”
    虽然看不到楼梯间，但陈文茵还是朝那边望了眼：“洗澡间太小了，不适合吧。”
    “热水器可以装在外面的墙壁上，引水管进去就行。”周宽解释了一句。
    陈文茵还是有些犹豫：“主要洗澡间太小了，转都转不过来，有点浪费的样子。”
    周宽有条有理的表达：“不至于浪费，其实一台热水器不贵，一千多两千块，省了烧水洗澡的麻烦，我们这边春秋冬三个季节都用得上。”
    陈文茵一想到开个店打底都得送两千块礼品，买个热水器交易着实不算大，最终点头同意下来。
    老周家当家做主的是周远初，管钱的……是陈文茵。
    所以陈文茵一同意，就等于落定。
    周宽一点都没耽误，起身道：“那你给我钱，我现在就去太平，争取今天就安装好，晚上就能用上。”
    “啊……”陈文茵直接愣住。
    这效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本来陈文茵还寻思起码得是明年的事情了。
    见周宽不似作伪的样子，陈文茵皱眉问：“你怎么去太平？”
    “借伯伯家的摩托车。”周宽显然早有准备。
    陈文茵：“你会买吗？”
    “没有一年以上免费上门维修，不是大品牌，不能在安装有问题后退货的不要。”周宽一一说道，“砍价到时候看情况，会尽量合理的。”
    陈文茵直直的望着周宽：“意思是也不需要我去？”
    虽然听得出陈文茵在‘也’这个字上加重的音量，但周宽还是眨巴眼睛，意思很明显。
    陈文茵：“……”
    末了，陈文茵还是从家里掏出三千块给了周宽：“先给你三千，免得不够，这次就交给你了，实在不行等一等你爸爸。”
    虽然周宽从来没有得过第一，但他从小到大起码也是良中带优，尤其在钱这种事情上令陈文茵很放心。
    嗯……
    在前世背负70多万巨债之前一直都是这样的。
    事实上，周宽看起来有点执意要自己单独搞定这件简单而有意义的小事，是他想迈出踏实重建自信的第一步。
    他的行动力，大概是他身上唯一能引以为傲，又很不友好的能力。
    说好，是因为行动力是个很有优势的能力；好比当下。
    说不好，是因为过于高效而没有足够准备的行动力容易成为……莽撞；好比负债。
    也是巧了，周宽迎着寒风骑车抵达太平，便碰到了春风满面的周远初。
    见这模样，不问也知道是好结果。
    重生第16天，公历2009年1月24日，周宽念头初步通达的次日，他借着未来的已知记忆和经历，一步步推动了家里的生活朝良好方向转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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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一台热水器带来的体验

    太平主街由一条十字马路组成。
    店铺主要分布的东向两侧，东面还有一条辅街朝北蔓延。
    十字路口东南方向有第一家销售家电的门面。
    在跟周远初碰头后，父子俩将各自骑出来的摩托车停靠在十字路口西南侧加油站旁，一起走路去购买热水器。
    路上周远初笑眯眯地说着想要看看周宽怎么砍价。
    也提到了太平总共有三家店销售店热水器。
    倒是见周宽不好奇拜访结果，便也只字未提。
    虽然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些闲话，但周宽脑子里主要想的是怎么才能用最合理的价格购入最合适的电热水器。
    以及脑子里自然而然飘出来的‘自信’这个词。
    怎么说呢，自信说也简单，即：相信自己；
    也有复杂的一面，即：
    尝试用自己有限的经验去把握这个陌生世界时的那种忐忑不安的心理过程。
    对眼下的周宽来说，其实需要更快速有效的达成一个目标。
    他是确定了学习目标，但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出结果；至于挣钱都无从下手，更别提结果。
    偏偏这时，周宽不得不参与家庭内部最重要的一次决议，并起到了决定性推动作用；
    意识到结果需要时间，且具备不确定性，他半是无意识半是有意识的被触动了新的念头：购买热水器改善全家的居家体验。
    换句话说，周宽半潜意识半主动的拆分出来一个很小且能及时得到结果还能获得认同感的目标。
    以此来走出正式重建自信的第一步。
    走在太平的街上，周宽也理清了部分思绪：
    一个曾被失败折腾过的人，最应该做的是拆分目标，分步实现，最终才能再次相信自己能行；
    而不是像重生之后在校期间的好高骛远，以至于觉得自己真废物，于是才会在自我逼问下焦虑到似乎要发疯。
    “……”
    家电门店似乎都一样，稍大型家电上会贴有‘惊爆价’之类的价签，电热水器也是其中之一。
    三家店分布在两条街上，最远相隔得有三四百米。
    周宽挨个走进去，没有主动问价，老板迎上来也只说随便看看。
    但是不同品牌热水器的价位、容量、能耗标签等主要内容都有记下来。
    全部看完后，周宽毫不犹豫的回往第一家店。
    三家店的产品标价从880元到3080元不等，品牌驳杂，而只有在十字路口东南侧的那家最大的店铺品牌最齐全。
    都是国内品牌，并没有目前相对更成熟的国外品牌。
    这倒不是吹捧国外品牌，国内品牌进入热水器行业都不算太久，从上市销售至今也就近十来年的事情。
    而国外某些品牌已经做了半个多世纪。
    电热水器也是曝出过一些安全隐患，品牌的选取上比较重要……
    回往第一家店的路上，周宽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简单搜索了关键词。
    好在太平毕竟也是两县交接，网络信号蛮稳定。
    不大一会功夫，周宽就通过2g网络找到了一些大差不差的信息，可以用作参考。
    之前还说闲话周远初这会儿没怎么吱声，他正乐呵呵点了支烟吸着。
    再次走进第一家店，面对迎上来的老板，周宽露出笑脸，开门见山：“老板，这台美的电热水器多少钱？”
    老板一脸实诚：“马上过年了，你要买的话，就1980吧，最低价了。”
    价签上写的是惊爆价：2180。
    周宽轻轻颔首，又问：“那这台海尔的呢？”
    “这个就贵一点，最低2380。”老板面上有了微笑。
    周宽笑着说道：“老板你也说大过年的，给个实诚价吧。”
    “2380真是最低了。”老板并没有松口。
    周宽看了看老板，笑着道：“我也不太会讲价，这样吧，1500包送货安装，七天有问题包退，老板你看怎么样？”
    老板浑身都在拒绝：“拿不了拿不了，进价都不止这么点，这个不行。”
    就连一旁的周远初都看得有点吓一跳，惊爆价2680，这要照一半砍啊是！
    老板虽然似乎浑身都在拒绝，但双脚一点都没挪动，明显还是想做这个生意。
    周宽笑笑：“老板，大过年的，都不容易，我也给你让利不少了，如果不算渠道费，1500差不多是出厂价两倍了，你说对吧。”
    老板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怎么可能！海尔这品牌卖得最好了，这种机器进价最少也要一千多！”
    说到这里，老板闭上了嘴，心中暗骂一声淦。
    迎着周宽微微笑着的眼神，老板大手一挥，半点都不尴尬地道：“大过年的，你又还是个孩子，1500就1500吧，年尾生意，不赚钱了。”
    周宽麻利的掏钱：“好咧，老板生意兴隆。”
    “包送包装，有问题你找我就是了。”老板最后倒也坦率。
    “……”
    结了账，约定下午两点以后送去嘉鱼桥安装，周宽拿了收据搞定走人。
    周远初全程：“(⊙o⊙)”
    等走远后，周远初才问出来：“2680，你怎么就敢直接还到1500？”
    按他想来，能在2380的基础上砍个五百就差不多了。
    周宽回答：“我上网查了，机器出厂价应该是八九百，全国普遍零售价在一千三四，看在最近天气不好的份上，我多让出一百，老板不说漏嘴，再聊几句也能成。”
    周远初：“……”
    周宽把渠道费都说出来了，又说出了出厂价区间，老板其实心里明白忽悠不到，而且几乎有种逼着老板成交的意思。
    再说周宽是个小孩，又说都不容易，又是大过年的，八大原谅都出来了仨，得，利润空间也有，不做白不做。
    周宽先问一台后问一台也有意义，他是确定老板对利润的最高预期和最低预期。
    因为实际上美的品牌的热水器仅比海尔便宜一两百。
    周宽依据的信息不复杂：
    2008年末，华南地区美的热水器均价1100左右，海尔热水器均价不到1300。
    海尔销量全国第一，是中国最早进入热水器行业的那批厂商。
    “……”
    …………
    …………
    之后，周宽跟周远初一同去买了必要的五金、室内水管、接头等。
    周宽自己个去给借来的摩托车加满了油。
    回去后，又从家里拿了两盒过年时才会买的芙蓉王香烟，这才去伯伯周远武家还车。
    坐在地灶旁烤了会火，周宽像是不记得代理火车票销售的事情一样，一句话都没问。
    周远初和陈文茵也默契的没再多提。
    事情没有正式落实之前，确实没必要吆喝得人尽皆知。
    趁着还没开始做午饭，周宽又跟周远初一起从电表上拉出来一路新电线；
    挖开了屋前自建的自来水，接出来一路新水管入屋内。
    中间周远武主动过来帮了忙，他家距离周宽家大概也就是十几米远的样子。
    在整个过程中，无论是陈文茵，还是周远初、周远武，还是围观的邻里三四，都只有一个感觉：
    周宽真是手脚勤快，办事有规有划。
    水管怎么走、怎么入户、埋多深，最终怎么放入热水器，都考虑齐全了。
    “你家周宽做事硬是不同了。”
    “是的是的，一点都不乱。”
    “文茵你真的养了对好崽女。”
    “就是啊！大女在鹏城坐办公室，细伢子书也会读，做事也勤恳，手脚快得很！”
    “到享福的时候了！”
    “……”
    邻里三四左一句右一句，捧得陈文茵喜笑颜开，嘴上谦虚道：“莫太会夸人了，周宽还是个小孩子，做事哪那么稳当，起码还得多吃几年饭！”
    “……”
    陈文茵嘴上是这么说，但其实她一开始寻思起码得一两天才能搞完。
    然后，下午三点全部完工，完成通水测试，毫无问题。
    也就是说从周宽提出来到结束，全程只花了5小时。
    所以，当天色才刚暗下来，陈文茵女士便按捺不住先去洗了澡，成为热水器安装后的第一个使用者。
    以前的冬天，老周家是用热得快之类的烧好热水提桶洗澡，都会相当快速的洗完，顶天不过十分钟；
    这会陈文茵像是要搓澡一样，足足洗了半小时。
    才拉开门出来，距离大厨房中间还有个客厅，陈文茵就忍不住开始感慨：“这辈子的冬天里，也只有今天洗澡真正感觉到了舒服！”
    “还是我们周宽想得全面，早该装了，这冬天洗起澡来完全个天个地！”
    “60升的容量，本来完全可以洗三次，没忍住一次就洗完了。”
    听得周远初也是满脸笑容：“宽哈现在做事又稳当又勤快，之前都不记得跟你讲，宽哈砍价冒得解！
    这热水器标价是2680，他一句话就还到了1500。”
    陈文茵一听这话，嚯了一嗓子：“哦哟哟，你不讲我还忘了问价格。”
    “我就说怎么回来还给了我那么多钱。”
    陈文茵给的3000总共才花了1700多块，包括加油、五金、室内水管。
    不大会功夫，周远初也赶紧去洗了个澡，从洗澡间出来也是浑身舒坦：“是舒服是舒服！”
    “宽哈你不去吗？”
    闻言，周宽回答：“等明天一起洗吧，没多的换洗衣服。”
    重回09年，周宽不仅面对过焦虑的自己，也面对过更多现实问题，比如：
    他的冬天换洗衣物实在十分有限。
    一台热水器，给老周家带来了起码半个晚上的快活空气。
    也让看到父母俩舒心模样的周宽像是卸掉了第一块心头巨石般，倍感欣慰与心满意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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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其实这章内容也是我现在正在尝试的经历改编，让自己有更多自信来面对压力，也在通过拆分出来的小目标来一步步建立自信，比如眼下的目标是：希望读者姥爷们把推荐票点到1万，收藏破5千。

 第27章 除夕这个词真不错

    随着夜深，嘉鱼桥各家各户都熄了灯。
    乡野间逐渐变得万籁俱寂。
    某一刻，烟花声音忽然响起，然后是爆竹声。
    周宽睡得朦朦胧胧，有被吵到，但没有完全吵醒，意识里知道这是到了年三十的零点。
    白华一带过年的烟花爆竹声从年三十凌晨就会开始，会持续好些天。
    年三十早上五六点，嘉鱼桥家家户户便基本都起来了。
    老周家也不例外。
    哪怕是做菜水准不那么高的陈文茵也忙进忙出。
    周宽基本不用动。
    很快，周远初便张罗起了敬神祭祖的物品。
    厅房顶里头的神坛下摆有一张又高又大的方桌，此时桌上摆上了一应贡品。
    有水果三样、鸡鱼肉三样、茶三杯、酒三杯、饭三碗、筷子三双。
    还有红蜡烛一对、钱纸、线香不等。
    在燃香烧纸后，周宽负责将早就拆开的一挂大鞭炮引燃，噼里啪啦的声响中，聚拢了为数不多的年味。
    已不知是谁家起头，老周家的鞭炮声也不是特例，除夕的早上从西到东都有鞭炮、烟花声传来。
    有本村民组的，也有隔壁村民组的，以及山那边山这边的。
    在大多数人中国人的眼里，鞭炮声里才是除夕。
    敬神祭祖后，周远初和陈文茵才正式开始准备早餐。
    前后忙活了二十来分钟的样子，两人一共端出来了6个菜。
    鱼肉、羊肉、牛肉、扣肉、排骨、鸡肉。
    哪一样都是大肉菜。
    因为在白华一带，年三十的团年饭是早上这顿，这一天也只有这一顿最丰盛。
    是明年也是明天的春节当天，亦是如此……
    耳畔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竹声，鼻翼间能闻到各类菜香，坐在地灶旁烤火的周宽念叨了两句：“除夕。”
    接着满意道：“除夕这个词真的不错。”
    “……”
    这时，周远初端上了米饭，还未落座就笑眯眯地招呼：“来来来，宽哈，喝一点饮料还是甜酒？”
    周宽也没推脱，拿着红色的一次性杯子倒了些自酿甜酒。
    不过大家都没着急动筷。
    这时陈文茵已经拨通了周钰的电话：“周钰宝，我们吃饭了。”
    “妈妈，爸爸，老弟，除夕快乐。”周钰清脆的声音从陈文茵那老诺基亚手机中清晰传出。
    接着那边周钰又说：“我也正要吃饭。”
    “……”
    寒暄了几句。
    陈文茵把‘对话权’交到了周宽手上。
    虽然视频聊天早已成为可能，但手机视频聊天尚未出现。
    于是周宽只看了看诺基亚的小屏幕，都没拿起开了外放的手机，笑着说：“周……”
    接下来的三个字被两道目光给‘逼’了回去。
    周宽意识到今天大过年的，便立马改口：“姐姐宝除夕快乐，恭喜发财。”
    那头周钰嗯嗯的应着：“明年你们什么时候开学啊？初八？”
    “初六。”周宽回答。
    周钰哦了声：“有点太早了。”
    “……”
    聊了几句，周宽念头一转，认真说了句：“要是还能买到票，不如赶回来过年？”
    周钰无奈的声音传出：“我也想，之前那么大雪直接回不去，索性就接了值班的事，要到初十才结束。”
    闻言，周宽在心里叹了口气，微笑着说：“那，在外面多照顾好自己，听说鹏城是个快节奏城市，你累了我们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周钰重复了句。
    不大会功夫便结束了通话。
    饭桌上有片刻的沉默，然后才又热闹起来。
    重生后的那一段时间里，周宽最想见又最没脸见的人，就是周钰。
    而现在，只剩下想见。
    毕竟那是无论在什么境况下都没有指责过周宽，还用尽全力帮忙的亲人。
    虽然……如果不是今天大过年的在父母目光‘逼迫’下，周宽才不会喊‘姐姐’；
    但毫不影响姐弟俩的感情。
    …………
    早饭做得太丰盛，周宽一不小心就吃撑了，瘫软在椅子上，看着陈文茵和周远初进进出出；
    又看着陈文茵招呼邻里三四的中年妇女摆起了牌桌；
    看着周远初根本心里想得很，又装作不想打牌的样子；
    周宽想笑都没力气。
    这天周宽也偶有收到几条短信。
    有原本就存在通讯录里的，也有没存且不署名的。
    此时的短信收信箱、发信箱容量十分有限，大概是各几十条。
    而且不像后来的智能手机那样会把同一个号码的短信自动归类。
    每一条短信都是单独的。
    不似即时通讯那样的对话展示。
    周宽也懒得去区分谁是谁，而且之前的一些短信早就因为容量满而被删除了。
    这天的短信，周宽秉承了一个原则：
    不署名的一律不回，署名就一律回复‘除夕快乐’几个字。
    多不多的不说，反正是不得不又清空了一次收信箱、发信箱。
    该说不说的，像是刘念啊、苏小溪啊、李勇啊这些重生后还比较熟的同学，是半点消息也无。
    “……”
    这天过得相当快。
    被动看牌的周宽只觉得一晃就到了中午，这次没吃撑，但被拉去顶替了陈文茵打牌。
    天知道陈文茵怎么那么放心周宽，也不怕输光。
    在白华这一带最流行的牌种不是麻将，而是喂胡子——一种字牌。
    而且流行的是打百胡再结算。
    陈文茵今天打的是一毛钱一胡息，运气要是不太好的话，一个百胡下来也能输到一两百。
    要是连续打几个百胡都是点炮，他周宽半年的生活费都要输进去。
    其实现在的周宽不喜欢打牌，不像当年的这个时候，特别喜欢。
    陈文茵正好要跟周远初去忙着杀鸡宰鸭，又知周宽这几天说话办事都很到位，所以特地奖励给周宽‘放纵’的机会。
    可怜了周宽，陪着几个伯娘婶婶打了一下午牌。
    如果不是周宽特地放水的话，百分百是赢三家的，他手气有点太好了，而且他是不喜欢，不是不会。
    不过……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一女＝500只鸭子，若是此女为中年妇女，有望超级加倍。
    所以……
    周宽不觉得是奖励，他只觉得人类的悲欢各不相同，实在吵闹。
    当屋内光线需要点灯时的那个百胡结束后，周宽终于得到了解脱。
    摆桌吃晚饭时，周宽望着陈文茵，认真说道：“妈妈，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打牌了。”
    陈文茵眉毛一挑，愣住了：“怎么啊？今天是奖励你的，你不用……”
    话还没说完就被周宽给打断了：“别别别，这奖励我真不需要，脑仁都疼了。”
    陈文茵跟周远初对视一眼，都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晚饭后是压岁钱环节。
    老周家也不免俗，往年周宽极其期待这个时候，现在却水静无波。
    可偏偏今年陈文茵和周远初双双给了周宽一个大‘惊喜’。
    两人都给了800元。
    对一个正常情况下每月生活费都只有500元的人来说，这算是巨款了。
    而且陈文茵还特地补充了一句：“不是给你当生活费的。”
    周宽还是比较热切地说：“好的好的……”
    总不能说，重生前最后一年多时间里平均每月挣5万的他根本看不上这点钱吧？
    捏了捏手上的一千六，周宽最先冒出来的想法居然是：可以添一套衣服。
    稍晚些时候，电视上放起了春晚。
    周宽看了两眼，起身说了句：“我去洗澡了。”
    顺便摸出兜里的手机、零钱等杂物，然后他看到了屏幕上的两条未读短信……
    -
    破碗。

 第28章 平安喜乐 新年 悠闲自在

    好在这两条短信的发信人之前都有存入通讯录，不用周宽操心是谁是谁的。
    其中一条是周钰发过来的。
    内容简单：“老弟，压岁钱等我回去再给你啰。”
    周宽也简单回了条：“好的。”
    另一条，怎么说呢，看得周宽面色有点古怪。
    发信人是苏小溪。
    而且周宽明显能看出来这条短信字斟句酌。
    短信这东西无论是眼下还是后世，单条字数只能发70个汉字，含标点符号；
    只不过后世随着手机升级会合并显示，但在编辑短信超过70字时，输入框旁边就会有‘2’这样的提示；
    意思很清晰，合并显示，但算两条短信的钱。
    眼下，苏小溪为了清晰意思且不发成两条，控制在了70字以内。
    “周宽好，我是苏小溪，见信佳；冒昧打扰见谅，近日我留意到你有些异样，疑焦虑似放纵，如生活不悦可于今朝放下；除夕快乐，顺祝新年快乐，来年好心情！”
    周宽还真特地数了一下，包括标点符号，刚好70个字。
    以这些天周宽对苏小溪的了解，都能想象出苏小溪打了又删，删了又加字的场景。
    用词礼貌而又尽可能的简略，这就有点不苏小溪了。
    毕竟周宽重生前后都知道猛女向来信奉一双铁拳打天下，说‘是咩’的时候声调上扬，总让人觉得带点挑衅味道一样。
    周宽思考片刻，回了条短信：“有心了，谢谢，我没事；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万事顺遂，平安喜乐。”
    苏小溪没有再回短信，对此，周宽并不意外。
    周宽拿上贴身换洗衣物进入洗澡间，淋浴在热水下，思绪一下清澈不少。
    苏小溪是二中很知名的猛女，至少在高三11个班级里，绝大多数人都知道329班的猛女苏小溪。
    猛女的外号和苏小溪这个名字，毕竟太容易记住了。
    时隔十多年没怎么联系，周宽重生后见到苏小溪之后立马能想起来名字，就足以说明一切。
    要知道前世时，周宽跟刘念隔着南北两地都交情了多年才基本断开联系，也费了点时间才对上号……
    虽然苏小溪猛女之称很知名，但周宽由这条短信起念，再回想这些天在学校里的事情，便感觉到了苏小溪某些细腻的心思。
    “或许……用察言观色来形容更准确。”
    一边涂抹沐浴露，周宽一边在心中自语。
    如果是曾经的周宽，可能哪怕收到这样的短信，也不会想到太多。
    而现在，周宽很快就想起了苏小溪处事的一些特别之处。
    比如，重生后苏小溪第一次叫周宽是叫‘阿宽’，之后很快改口‘周宽’。
    比如，刘念第一次问周宽撩妹时，苏小溪忽然出声请教，并最后有意提起杜芳。
    比如，周宽挑起学生矛盾，让学校不得不举办小年夜临时联欢晚会后，苏小溪也特地说过几句话。
    显然，苏小溪比不少同龄人更懂得察言观色，除了是表面上的猛女，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
    苏小溪发这条短信的目的倒是很容易想到。
    二中329班是唯一一个理科实验班，周宽印象中只有三个人没过三本线。
    身为周宽的同桌，苏小溪知道周宽平时表现与成绩，她认为这段时间周宽的表现有点放纵，所以想劝导一二。
    不能说是多管闲事，毕竟高考在即，哪怕只是同学一场，在这种时候看到会想要拉一把的。
    还是那句话，毕竟是实验班，大家都有美好未来。
    热水从脖子往下流淌冲刷沐浴露，周宽轻笑着念叨：“除夕这个词取得很妙。”
    除夕这个词，即是中华民族的岁除之夜，也是团圆夜，更有去除过去的意思。
    体现在眼下的周宽身上，有扫除旧事、迎来新生之始的意味。
    尤其是当下，周宽似乎能理解昨天晚上陈文茵女士和周远初同志的舒坦。
    他在学校的十几天里洗过一次澡，就这么说吧，g2都被冻得一半天不敢梆恩。
    打那以后，哪怕再讲究干净卫生，周宽也实在不敢轻易洗澡，顶多就是洗洗头。
    关掉喷头，周宽感觉从前世带到今生的那些阴霾都被冲掉了些。
    世上可能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但可以有相同的体验。
    真正体验了给家里增添一台热水器在冬天洗澡带来的巨大改变，周宽心情很是有些愉悦。
    是一件事情达成产生成就感所带来的‘回馈’。
    …………
    …………
    公历2009年1月26日。
    农历正月初一，春节。
    零点。
    嘉鱼桥东西方向以及南北山坳那边都传来了烟花、鞭炮声。
    就连嘉鱼桥这个小地方也不例外。
    有些家里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放响了新年第一挂鞭炮。
    老周家倒是依然根据往年的习俗，会在黄历书上推算出来的求财时辰起床求财放鞭炮迎新年。
    嘉鱼桥有不少信奉这一习俗的。
    甚至这会儿放烟花鞭炮的，到点也一样还会再来一次。
    除夕晚上就约定好了早上四点多起床求财、迎新。
    天还未放亮，周宽便窸窸窣窣爬了起来，然后开灯穿衣，能听到楼下已经有声响。
    不问可知，周远初和陈文茵已经起床。
    间或还能听到远方的鞭炮声。
    说到衣服，周宽直到昨晚洗完澡后才被陈文茵提醒，他还有一套元旦时买好的新衣服。
    特地给过年准备的。
    过年穿新衣的习惯，在周宽身上持续了许多年，直到2020春节才因经济状况没穿新衣。
    只不过周宽之前忘了。
    因为冬天衣物换洗并不频繁，周宽同学似乎不用拿自己的压岁钱买套新衣服了，虽然这套新衣服不符合他现在的审美习惯……
    与昨天除夕稍有不同的是。
    按照自古以来的习俗，这天刷牙洗脸的水不外倒，会集中在一个废水桶里。
    敬神祭祖也略有不同。
    在厅房神坛下摆有一桌。
    还在屋前地坪里摆有一桌。
    两桌摆放的贡品基本一致。
    还有就是老周家特地准备了两桶烟花。
    照例是周宽去点燃烟花、爆竹，足有五分钟的闹腾声响后，新年伊始。
    照例是在吃饭时与远在鹏城的周钰通了电话。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互道新年快乐，简单讲了两句便结束了通话，开始用餐。
    七点出头，老周家便用完了早餐，一起收拾好了方桌上的餐盘，摆上果盘；
    有瓜子、花生，以及这两年才多出来的杏仁、松仁、开心果、腰果，以及桔子、糖果。
    稍作休息，周宽便跟着周远初去往周远武家拜年。
    再然后是周远武带队一路开始绕着嘉鱼桥挨家挨户拜年。
    与往年稍有不同的是，嘉鱼桥的大龄年轻人基本都像周钰一样，没能赶回来过年。
    比如周远武的儿女，以及邻里三四的孩子。
    要么就是比周宽小七八岁的小孩，要么就是没回来，三十来户人家跟现在的周宽年龄相差无几的没几个。
    正月初一除了拜年之外，还有上山祭祖。
    一通流程走完，就是摆桌打牌。
    周宽一见这场面，立马溜开，搬了条椅子坐在地坪里晒太阳；
    想着过了年开学后该怎么学习，是不是漏过了哪些可以挣点钱的事情，悠闲而自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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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新盟主‘方方方格’，大佬赛高。

 第29章 露了一手

    年前一场雪下得罕见，年后的暖阳也属实不算常见。
    坐在屋前地坪里的周宽左右四顾，已经很难见到积雪。
    屋外温度不算太高，比起烤火要差一些。
    周宽重生后很会保暖，穿得不薄，外面没有风，就也不觉得冷，看着田野间小孩子们围着河流点炮，他甚至有点小心动。
    要不是太阳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周宽不想动弹，他还真想去村口小卖铺买点小炮仗来放一放。
    小孩子们沿着河流放的一般是那种黑壳的炮，俗名鱼雷炮。
    视大小不同能真的炸鱼。
    不过危险性略高，逐渐不让生产与销售，再过个几年，连嘉鱼桥这种地方都很难见到了。
    被引燃后绽放出花里胡哨七彩斑斓的各类小型烟花取代。
    暖阳洒在身上，周宽思绪飘得很远很远，里面有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
    经过‘答题’推动家里去代理火车票销售，并在他的建议下以简单的礼物在年前基本落实；又有安装热水器带来居家生活体验感的大幅提升；
    周宽已经走上了重新拾取自信的路。
    他开始接受这是一次普通的重生。
    甚至周宽都敢憧憬自己将来借助对后世大势的粗浅了解，通过努力一步步让自己和家人都好好生活。
    当然，憧憬归憧憬，周宽还是会提醒自己，后世12年基本只能算是经历，而不是经验，得先学会把脚踩到地上。
    “……”
    牌场从上午开始，午饭也没有散场，只是临时停下来吃午饭。
    虽然陈文茵和周远初都分别上了牌桌，但也是抽空弄好了午饭，周宽也‘顺便’吃了口。
    饭桌上，邻里三四对周宽赞不绝口。
    “文茵，你家周宽大一岁硬是完全不同了，前天就不讲了，今天头月初一都一个人坐得住，手机都不太玩，看着就觉得沉稳。”
    “就是就是，昨天打牌也大气。”
    “我看，你们家要出个重点大学生了！”
    “……”
    陈文茵就笑：“你们尽挑好听的话讲，大过年的，他话都不会多说一句。”
    一听这话，周宽连忙笑着说：“我不太会讲话，还是听伯娘们讲吧。”
    话音刚落，邻里三四的人们就乐呵呵道。
    “你看看你看看，这话说得多舒服！”
    “而且周宽不讲话也明显在听我们讲，有几个像这样讲礼貌的？”
    “我家那些不听话的能有周宽百分之一的懂事，我都省一百二十个心！”
    “……”
    周宽：“……”
    他老实人，哪能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做，也能被邻里三四这么赞扬。
    虽然打小有过被当作别人家孩子的时候，但那也是因为小学一年级拿了第二名才有的体验。
    而现在周宽依旧是学生，与学习相关的事情都没做就得到了赞扬。
    该说不说的，哪怕周宽活过一次30岁，心里也是有些欣然。
    “……”
    …………
    热闹的正月初一过后，正月初二早饭后，嘉鱼桥有一多半家庭都收拾收拾提上了早就准备好的礼品奔着各自娘家而去。
    老周家也不例外。
    而且还比别人家更早一点。
    与去年刚有摩托车稍有不同的是，周远初骑车载上陈文茵先走，周宽主动走路去往邻县漓源的外婆家。
    女士摩托车的载客空间很有限，带一大一小还行，两个成年人加个骑车的就不方便了；
    嘉鱼桥也好，再往漓源方向的泉塘等地路况都不怎么样，暂时还未完全硬化，别没方便自己反而摔一跤。
    周宽沿着山间小路慢悠悠的走着，并不着急。
    倒是没有跟之前那样双手套在一起像个老农般。
    周宽腿还算长，正常行走一公里只要10分钟左右，又是空着双手走小路，二十分钟就到了外婆家。
    周远初和陈文茵自然是早就到了。
    见到老人，周宽笑眯眯地招呼：“外婆新年好。”
    老人见到周宽便红光满面，笑眯眯地说：“宽宽新年好，你走过来辛苦了，外婆给你个红包。”
    跟往年一样，老人总要找个借口给周宽封个压岁包。
    偶尔还比周远初、陈文茵给得还多。
    陈文茵的哥哥，周宽的舅舅不在家，说是一大早就出去跑车了——他是开载客小面包的，年头到年尾就过年这几天生意好。
    至于周宽的舅妈、表姐表哥也都跟周钰一样，因为大雪在外没能回来。
    人是少了点，但周宽并不觉得无聊，有了目标，对心灵深处的逼问也有了部分答案，一个人也不至于不自在。
    倒是周远初和陈文茵都玩不成牌了，只能看看电视。
    “……”
    临近中午，周宽左右看看，嘴上道：“午饭要不然我来煮。”
    “大过年的，家里什么菜都有，刚好我也试试。”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直接大家安静下来，只有电视机的声音放着。
    连老人都愣住了，然后才说：“你们是过来做客的，哪能让你来煮饭。”
    陈文茵更是奇怪的瞄着周宽，狐疑地说：“以前不是怎么喊你都不想碰锅铲吗？”
    “对啊，今天怎么忽然想煮菜了？”周远初也是不解。
    周宽耸耸肩：“我是觉得平常时候家里不会有这么多菜来试手，再说不是还有你们吗，我就试试，不行你们再接手呗。”
    然后又说：“以前不想碰是因为年纪小，今年18了。”
    “远的不说，还有三四个月就高中毕业了，南丘又没有大学，到时候肯定是要去外面读书，会做饭起码能保证出门在外不挨饿。”
    “……”
    “也行吧。”
    听周宽这一说，陈文茵倒没有太反对，周远初也没意见，老人最后也同意了。
    周宽是早就瞅准了今天这个机会下厨做顿饭。
    一来确实大过年的，谁家都准备不少食材，各种肉类。
    另外主要是想让外婆尝一尝他做的菜。
    上辈子真的很遗憾，周宽一直就不想学做饭，直到被逼无奈学会后，给家里做过，但外婆却没机会尝到。
    念叨了好多次，周宽总想着等下次，结果一眨眼……
    征得大家一致同意后，周宽便走进了厨房，因为房子一年多前才装修住进去，所以厨房比较现代化，油烟机等都有。
    周宽问了问大家中午想吃什么，就开始择菜、切菜，这点事情他一早就会。
    只是切菜效率从慢到快，令围观的陈文茵有些惊讶。
    当周宽起初有点不顺畅的开火、洗锅、烧油，放入姜蒜辣椒有点笨拙的翻炒，陈文茵就撸了撸袖子，打算接手。
    下一秒，陈文茵的眼睛一下瞪大。
    只见周宽翻了两下，左手把着铁锅把手轻轻一抖，右手拿锅铲一动，液化灶的火苗就开始上扬；
    数秒后，周宽加入牛肉，一边颠勺一边翻炒，火苗不时沿锅上扬，滋啦啦的声响中，食材肉眼可见的变熟。
    看到这一幕，陈文茵终于喊出了声：“周远初你快来看你的崽！”
    “怎么了怎么了！”
    周远初还没应声，老人嘴上喊着便跑了过来。
    然后多了两个瞪眼睛的人。
    没想要露一手的周宽，硬是狠狠在家人面前露了一手。
    “咦惹！”
    “啧啧，看不出！”
    “这抛锅你是怎么学会的？”
    周宽一边炒菜一边回答：“随便看了看电视广告会的。”
    等六个菜上桌后，几人赶紧尝了起来。
    陈文茵第一个点评：“这牛肉炒得刚刚好，不老不嫩，我就没这水准。”
    “还有这个菜，我经常就炒老了！”
    “难怪都在讲我们周宽长大了，是真的长大了。”
    “我可是眼睁睁看着你从不太熟练到行云流水的。”
    周宽只是轻轻笑着，没吱声。
    总不能说上辈子他也是这么学会的，还跟陈文茵吹过牛，讲说只要是用手能做的，他周宽有手就会。
    看父母尤其是老人吃得开心，周宽就也挺满足的。
    -
    破碗

 第30章 朴素与平凡，让他拥有敢于立刻去面对生活的勇气

    与往年不同的是，初二当天，周宽留在了外婆家过夜。
    周远初和陈文茵都回了家。
    一方面，陈文茵要和周远初去那位副站长表舅家拜年；
    另一方面，周远初也要去其他亲戚家拜年，年年如此。
    客厅的火炉旁，周宽跟老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闲。
    “宽宽现在煮菜也煮得蛮好，长大了不怕饿到。”
    “是哩。”
    “哪天开学啊。”
    “初六。”
    “哦呦，今年这么早啊！”
    “马上高考，多上一天课是一天。”
    “要考个好大学啦。”
    “我尽量。”
    “……”
    絮絮叨叨聊了好一阵后，周宽斟酌着开口：“外婆，最近身体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难为你挂念，能行能走能吃。”一听这话，老人喜笑颜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周宽不大放心，嘴上念叨：“隔三差五有空去太平赶集的话，就去那边钱中医的铺子看看呗。”
    “晓得晓得，等你家在太平开了店，去就方便多了。”老人乐呵呵点头。
    “……”
    太平有个中医有点水准，无论是陈文茵女士还是老人都挺熟悉的，是嘉鱼桥的一户人家，不过因为一直在太平开诊所，很少回来。
    不能说可以从阎王手里抢人，但是有一手‘望闻’的绝活。
    早去个七八年还没去太平开诊所时，周宽还真亲眼见到过这钱中医故意躲着不接诊的病人在出了小诊所后两三个小时死亡的事情。
    前世三十年里，他‘人设’都没倒，让老人偶偶尔去把把脉了解了解身体状况，起码心理上放心。
    毕竟周宽真的需要时间拥有话语权。
    “……”
    周宽几乎将时间花在了跟老人扯闲上，一点都没有不耐烦。
    平常老人就是一个人在家，要么田里土里的忙活，要么就跟邻里三四扯扯闲。
    通俗标准里，算是孤独的。
    只是在农村没那么多的矫情。
    老人本来也上了年纪，又是妇人，自然是相当健谈，对周宽乐意陪着扯闲也是相当的欢喜……
    晚上，周宽见到了跑车回来的舅舅陈文景。
    跟记忆中差不多模样，看起来没年轻多少，主要现在陈文景有点不修边幅。
    见到周宽，陈文景倒是很开心，乐呵呵给了压岁红包：“马上要高考了，学习要上紧啊。”
    “晓得的。”周宽来者不拒，笑着附和。
    新年大吉，外婆舅舅家的压岁红包，周宽都会接下来，不过都会交给陈文茵。
    不是保管。
    而是农村的孩子基本从小就明白，家里给的是自己的，亲戚给的是人情，都要还过去的……
    初三下午，在外婆送出去快一里地后，周宽终于挥手告别外婆，拿着外婆塞过来的一袋子糖果、干货零食走回嘉鱼桥。
    远远走出去一段路后，周宽才再回头，隔着丘陵田土，看到老人一步三回头，似不放心的模样，他深吸了口气，仿佛一下就有了气力，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周宽知道有些意义只对自己有用，可也正是这些朴素平凡的意义，才让他在选择一次次逃避现实后，拥有敢于立刻去面对生活的勇气！
    …………
    路上经过小卖铺时，周宽去买了些鱼雷炮，寻思用打火机不方便，又买了包烟。
    然后周宽单手提着一袋子零食和一袋子鱼雷炮，叼着烟边走边点一个扔路边‘嘭啪’的炸着玩。
    还没走到嘉鱼桥东边的水井，就碰到了拜年回来的周远初跟陈文茵。
    周远初差点把摩托车的刹车把给捏断，跟陈文茵就这么直直的盯着叼着烟还吐了个烟圈儿的周宽。
    起码僵化了分多钟。
    “周宽！”
    陈文茵尖着嗓子喊道：“周宽！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周宽：“……”
    他看看摩托车后座探头出来的陈文茵，又看看周远初，满不在意道：“刚刚。”
    “想玩个鱼雷炮，用打火机不太方便，就点了根烟。”
    陈文茵：“！！！”
    哪怕她不会抽烟，可打死她也不信这话啊。
    周远初抽了一辈子烟，他吐个烟圈看看？
    “行吧行吧，快点回去。”末了，陈文茵也只是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告诉自己大过年的略过这一茬吧。
    周宽：“……”
    寻思抽烟也挺麻烦，到家之后周宽换成了长长的线香继续玩鱼雷炮。
    可算是让陈文茵放了心。
    年少时期的乐趣就在噼里啪啦的声音与弥散的硝烟味中，渐渐远去。
    当晚，陈文茵和周远初主动向周宽通报了最新进展。
    “今天我跟你爸爸去拜年，顺便在太平看了看门面。”
    “你觉得加油站对面超市边上那位置行不？”
    闻言，周宽随口回答：“这我就不懂了，不过那地方从漓源、风棠、南丘进太平都能一眼看到，应该挺好的吧。”
    他对街面上门面位置具体选取确实不懂。
    周远初接过话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刚好那边有几个门面，不大，做其它生意空间小了点。”
    “……”
    “总之，你表舅外公应承了事情，已经开始走流程了，元宵之前一定能开业。”
    听到这话，周宽有点欣然：“那不错啊，就真赶上春运尾巴了。”
    周远初不解：“都出节了，还能有春运？”
    “有吧，往年你不都是正月十六才出去。”陈文茵却说。
    周宽笑着给出了更切实的依据：“根据南丘火车站去年发送旅客的相关报道，正月十六至二十一是春运最后一段旅客高发送期，预计今年每天会发送上万人。”
    “是吧是吧。”周远初和陈文茵听得眼前一亮。
    有客流量就会有生意，至于能有多少客人，就得看财运。
    毕竟现在可不是后世，兴提前几十天去订票，一般都是提前个三两天而已。
    “……”
    “周宽呐，代理火车票销售这个店做好了，你起码有一半功劳，你表舅外公也讲是个好生意，有可能申请下来票代，到时候5元手续费要交的返点基本没有。”
    末了，陈文茵一脸笑容道。
    “而且经过实际核算，确实六万左右能开起来。”
    周远初还补充了一句：“你表舅外公比较满意送过去的礼品。”
    “……”
    周宽就没怎么吱声了。
    事情基本落定，他也放了心，满满的松了口气。
    周宽正心绪清澈，心情舒坦时，就听陈文茵忽然提了句：“这两天怎么不见你去跑步了？”
    周宽：“……”
    “大过年的，怪冷的，等去学校再跑。”
    “……”
    是的，整个假期里，周宽也就年二九的早上起来不小心摸到了自己的‘肚腩’去小跑了两步，之后就再也没挪动过。
    就这么说吧，周宽自己以为的自律力有满天星，实际的自律力只有3分钟。
    总之，在短暂的寒假里，通过提议、并且出力安装电热水器使得整个老周家洗澡体验一下拉满；
    又提出建议落实了老周家稳妥轻松挣钱的事物后；
    周宽在老周家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以极其现实的描述是：周宽不是通过自有金钱的增多来完成的话语权获得，而是通过经验建议。
    这对周宽个人来说，具有更重要的心理意义。
    两件事先后有确切的、良好的结果，周宽满意也欣慰，好似卸掉了一些颓丧般，看起来更精神了些。
    -

 第31章 新学期新开始新目标

    一晃就到了初六，公历2月1号的早上，短暂的春节宣告结束。
    周宽照例是六点不到就起了床，周远初和陈文茵也已起床准备早饭。
    7点出头，一应收拾妥当。
    陈文茵掏出来钱：“这是高三最后一期了，反正一共也不到5个月，生活费给你加到700块，再有就是50块钱车费。”
    “去了学校别抽烟，你也马上是个成年人了，抽烟对身体不好，看你爸爸就知道，经常咳个不停。”
    周宽点点头应了下来，没多说。
    他对烟这种东西，前世今生需求都不太大。
    他清楚前世的压力靠抽烟没法缓解，今生起初的焦虑也不能靠抽烟缓解。
    至于吐烟圈……真的，周宽就随便学了下就会了，可能是奇奇怪怪的天赋吧。
    不大一会，周宽背上单肩斜跨包骑车载着周远初离开了嘉鱼桥去往太平。
    没错，从太平也能坐车去往白华，距离比两富远一点，但路况好、客车多；只是从嘉鱼桥去太平比去两富远很多，且没有小面包坐。
    平常时候，比如周远初不在家，周宽就会坐到两富再回来。
    不过今年都不需要了。
    到了太平，周宽把车交给周远初，拍拍屁股就溜了。
    就是去县城上个学，不兴那种依依不舍……
    四十来分钟后，周宽就到了白华，越往二中方向走，同龄人就越多。
    在县城的五所高中的高三年级都在今天开始补课。
    其它下辖镇上的几个高中估计也是今天。
    也是巧了，才走到书院路附近，就碰到了刘念。
    见到周宽，刘念面露喜色，飞快的凑了过来：“宽哥宽哥，新年好啊。”
    “新年好啊，阿念。”周宽笑着招呼。
    看着刘念，周宽又有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寒假虽短，但对周宽来说意义非凡。
    毕竟，他找到了眼下的目标，不再那么焦虑，还迈出了重建自信的第一步。
    “……”
    唠了几句闲话后，刘念下巴轻轻上扬，得意道：“宽哥，你绝对不知道我跟陶佳艺进展怎么样了。”
    见状，周宽就笑：“你这状态亢奋了，谈恋爱归谈恋爱，别搞得要私奔一样。”
    “我知道我知道，要高考了嘛。”刘念连连点头，“你就不好奇吗？”
    周宽看了眼刘念，随口道：“反正没在一起。”
    “好吧，还得是宽哥。”刘念一下就焉了。
    然后又嘟囔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过个年宽哥你好像变得更……叼了。”
    周宽眼睑轻动，略有愉悦：“是吗？”
    被人夸总归是好事情。
    新的学期开始，总要买一堆生活用品，牙膏牙刷毛巾等等。
    路过一家名字叫生活广场的大超市后，周宽跟刘念一同走了进去。
    周宽左看看右看看，溜溜达达的买了不少东西，还买了点水果啥的。
    等俩人走进二中时，都已经快十点了。
    把东西放进宿舍就赶紧去了教室。
    今天不用交学杂费，跟往年那样，正月补课归补课，但元宵起码会放半天或一天假，然后才是交费。
    这次曹东河提前等在了教室。
    于是周宽跟刘念难得的从前门走了进去。
    搭眼一瞧，已经到了的部分男生中居然有两三个换了发型，效仿周宽的类型，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描述不标准，理发师没能剪出来内味。
    额外的……
    发型这东西其实挑脑袋和脸蛋。
    周宽跟刘念都不意外，去年就好多人说过要换发型这话来着。
    …………
    第三节上课铃声响起后，329班65个座位都坐满了人。
    曹东河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引发了台下同学一片哀叹。
    “都注意一下，正月十六正式开学次日即11号进行今年第一次县统一摸底考试！”
    “初步计划到高考前总共都只会有五次考试了，你们要珍惜机会！”
    “……”
    话音才落，前排的学生一个个都哀叹出声。
    “才开学就考试啊，都没复习。”
    “就是就是，怕是及格都难。”
    “得赶紧复习！”
    “……”
    后排的哀叹也差不多：“又要考试，好烦啊。”
    只不过意思明显大不一样。
    刘念则很是鄙夷的望着前排那些平时都不怎么说话，这会儿哀叹得不行的人：“每次说要考试都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倒是真考个不及格我看看？”
    “麻皮哦！”
    边上李勇附和道：“就是就是，念哥简直说出了我的心声。”
    “宽哥你说对吧。”
    周宽笑笑：“管别个有卵用，你们要是次次考第一，还不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妈的，老子就不信了！”刘念一副要发狠的样子。
    旁边李勇轻轻插了句：“真要发狠啊，那不得空追陶佳艺了吧？”
    刘念：“……”
    他差点咬到舌头。
    曹东河倒也给了班上同学一小点时间才打断：“好了，安静，听我说。”
    “这节课只做一件事情，现在每个人拿出一张纸，认真写下自己的高考目标，写下自己对高中三年努力结果的期待，下课前10分钟课代表收齐交上来。”
    “不要敷衍了事，你们有的已经18岁了，有的也马上要18岁了，是成年人了，要明白如何规划自己的未来！”
    “……”
    曹东河说了一通。
    最后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字：
    我的高中三年
    然后拍拍手：“可以小声讨论，但不要让我在办公室听到你们把房顶都要掀开的声音。”
    说完就离开了教室。
    329班一直是曹东河带的，早已形成了强烈的威势。
    所以班上虽然有些话语声，但不算闹挺。
    只不过……
    5、6、7、8几个小组后排的七八十来人都一下子围拢到了周宽边上。
    “宽哥，你什么目标啊。”
    “对啊对啊，老曹这一下给我搞迷茫了。”
    “宽哥，你懂得多，要不跟我们说说？”
    刘念眼睛一转，就紧忙跟着插了句嘴：“对啊，宽哥，你跟我们说说。”
    “……”
    闻言，周宽抬头看向几人，随口道：“那我随便说说，你们随便听听。”
    几人齐齐点头。
    连坐在周宽旁边的猛女苏小溪也下意识跟着点了下头。
    周宽稍作整理：“既然是定目标，就一步到位定想学的专业想去的大学；
    我们都是理科生，大众意义上认为理科生选专业比学校要重要一些，因为专业排名靠前的学校教的东西在专业排名靠后的学校可能见都不会见到；
    不过一般情况下，能上清华北大的不算在内。”
    “所以我们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挑选好专业，然后查专业排名，再筛选出符合自己水平范围的专业排名也靠前的学校作为目标就行。”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判断标准，看目标学校的目标专业有没有开设硕博点，最好是找目标专业有博士点的大学。”
    听周宽说完，大家一下子恍然大悟，丢下一句‘宽哥叼’，就纷纷溜了。
    只有刘念稍加思索立马问了个问题：“宽哥，如果是文科呢？”
    周宽看了眼刘念：“文科很简单，学校比专业重要，因为学的东西都一样，好的学校平台更好，将来的起点也更高。”
    “……”
    虽然周宽前世上过大学，但他也不怎么了解这些，还是看了一个叫张雪峰的网红考研老师的一些视频才知道的。
    所以说，经历其实也很有用，起码见到过。
    刘念也回头开始沉思起来。
    反倒是同桌苏小溪看看周宽，问：“你……现在有目标了吗。”
    闻言，周宽笑着回答：“有，不过暂时不想那么远，现在的目标是复习好数学。”
    这是他在重生后还能看懂一点的学科。
    苏小溪想了想，又开口说了句：“你，好了？”
    闻言，周宽不置可否。
    见状，苏小溪又问：“那我这个成绩，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你什么成绩？”周宽下意识反问。
    苏小溪一下滞住：“……”
    然后才咬着牙说：“500分上下。”
    周宽一琢磨，苏小溪现在这成绩，比刘念差点，比自己前世好不了太多，一本线得使很大劲。
    想着这些，周宽问：“对财经类感兴趣吗？”
    苏小溪点了下头：“有意向。”
    周宽就说：“如果想给自己点极致压力，目标定上财、央财；
    如果想平常心一些，就找找北上广深以及其它金融敏感的大城市具有优势及建校时间较长的财经类大学。”
    末了周宽又补充一句：“财经类其实算单划出来的，更偏向学校这个平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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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前脚批评后脚表扬

    第三节课很快过去，329班全班65人早整理好了自己的小作文。
    虽然全班基本都马上要18岁，但也还都是少年人。
    所以哪怕是写自己的目标、期待，也难免会弄一些花团锦簇的词汇，毕竟是要上交的。
    第四节课也是曹东河的语文课，提前十分钟上交，大家猜测老曹会花点时间重点讲。
    “宽哥，你写了什么？”刘念将草稿纸交给课代表，转身问道。
    周宽头也没抬地回答：“上个大学。”
    见周宽正忙，刘念憋回了要说的话。
    周宽确实正忙。
    他在列阶段性学习目标。
    整个第三节课他都在系统整理六门学科，发现一门学完再来一门的重新学习不科学，也不经济；
    除非调课，要不然每天的八节课会轮着上全部六门。
    于是，周宽一直在整理自己哪些完全不懂，哪些还懂一点，有没有机会中途介入跟上思路等等。
    也幸好有这么一节课，不然周宽也是两眼一抹黑。
    见周宽收了尾，刘念才再开口：“宽哥，我是想问你要学什么专业，去哪个大学。”
    周宽喝了口水，然后才看向刘念：“没写那么远的，现在连能不能过线都不知道，写了也没意义。”
    闻言，刘念眼睛眨动了下，迟疑道：“所以……宽哥你不会就写了四个字吧？”
    周宽随意的点了下头。
    刘念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然后又说：“好像全年级都要写这个，估计是学校要求的。”
    “是吧。”周宽并不上心。
    刘念却按捺不住，小声哔哔：“我听你说完之后就跟陶佳艺发了消息，不过她好像用不着。”
    “她对中南大学可能是有执念，虽然中南大学更偏向理工科方面。”
    末了，刘念又不确定的补充一句：“我查了下去年的分数线，能上中南大学的分可以上很多学校了，比如人大、复旦，相差都在10分以内。”
    周宽只是说了句：“可能是选择了梦想吧。”
    至于刘念这么快就将一切都抖露给陶佳艺这点，周宽一点都不意外。
    除非周宽开口强调，比如去年雪景照那次，不然以刘念现在跟陶佳艺看起来打得火热的架势，以及刘念性喜外炫的性子，能忍住才有鬼。
    就好比329班大多数男生都簇拥在周宽身边，也跟刘念脱不开干系，是他一开始天天‘宽哥宽哥’挂在嘴上，才不断发酵的。
    “……”
    等上课铃声再次响起时，周宽的课桌上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课本与试卷都被分类放在课桌上，一目了然，十分容易找到，除了语文因为放不下被塞到了抽屉。
    不像刘念、苏小溪他们，喜欢把书摞起来很高。
    之前周宽的课桌也是这样，坐在台下的人总会以为这样堆起来，讲台上的老师就看不到在干嘛，其实仔细一看清清楚楚。
    …………
    不大会功夫，曹东河拿着一叠草稿纸走进了教室。
    正是大家刚才交上去的。
    曹东河目光扫过教室，在周宽的方向顿了下，满脸严肃道：“上节课我才讲过不要敷衍了事，不要敷衍了事！我们有些同学就是当耳旁风！”
    “同学们，高三了啊！距离高考只有126天了！”
    “要重视自己的未来！”
    “不要吊儿郎当！”
    “我就不点名批评了，但我不希望再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在我们329班！”
    曹东河说得唾沫四溅。
    台下众人噤若寒蝉。
    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能干出来这事情的，在329班也就只有周宽了。
    曹东河说了一通，后排座位不少男生压低脑袋，偷偷望向了周宽的位置。
    就差被照着自己身份证念的周宽，其实……没什么感觉。
    让他现在写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确实有点为难人。
    直接写上个中大，又有点太自大了。
    虽然周宽定下了目标，但其实在一百多天时间里冲到最低600分，他也没多少信心。
    本来就自信受挫，与其写出来同样被曹东河拿出来说一顿引得大家哄笑，还不如拆分成一个个小目标，像给家里支招一样，一步步稳扎稳打的重建自信。
    再说，周宽多少还是明白，从重生以来，他真正的对手是自己，也只有自己。
    严肃批评完之后，曹东河望着台下，换了另一种口吻：“这次定目标，重点表扬苏小溪、刘念、李勇、张海彪、朱健明……”
    “看得出来，你们对自己高中三年努力的结果很重视，对自己的未来规划也很用心。”
    “比如苏小溪同学就很明确的规划了要考上优秀的财经类大学的目标，清晰明了。”
    “再比如李勇同学，也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挑选了一所在土木工程方面很有优势的大学，也很明确的说明了原因。”
    “……”
    曹东河挑着大家上交的目标小作文，重点表扬了几个人。
    在提及的几个名字中，好似有意漏过了对刘念的表扬。
    毕竟刘念也是个吊儿郎当的刺毛。
    末了，曹东河略作停顿，看了眼周宽，用赞许的口吻道：“这些同学都表达了对周宽同学指点的感谢，周宽同学平时对外界有效信息的获取很值得表扬。”
    全班同学：“啊这……”
    前脚就差照着周宽身份证念，说他吊儿郎当不当回事。
    后脚就值得表扬了？
    怎么个意思？
    这么老些被点名表扬目标清晰明了的同学，都是周宽指点的？
    淦！
    然后，曹东河又提了两句：“我们有些同学要学会理顺思路，确定更详实合适的目标，尽量别笼统，要有指向性；
    俗话说得好：兴趣是最好的老师，等你们上大学后，是否对专业感兴趣将很大程度提高你们的学习热情；
    高三是紧一年，大学生活是松，但这不意味着大学不用学习了。”
    “……”
    最后，曹东河望向台下，稍作停顿才说：“根据跟各科老师的讨论以及学校的综合考虑，提议各班成立学习帮扶小组。”
    “距离高考只有一百多天了，每个人的时间都很重要，大家不要硬撑着上，这次也是秉承自愿原则。”
    “由你们自己决定，如果有需要，也可以上报给我微调座位，不过基本原则还是要遵守的。”
    “尤其是班上有早恋苗头的，你们注意一下，别新学期第一天就让我来处罚你们！”
    “……”
    总之，这个学期的开始与大家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先是让大家立目标，然后又让大家自愿组成学习帮扶小组。
    每个班的班主任又都能说会道的，整个上午都没正式上课。
    倒是巧了周宽，他刚好搭上了这趟顺风车。
    在刘念哔哔提出学习帮扶小组怎么搞之后，周宽微笑着发表意见：“阿念，我们后排的成绩提高就靠你了。”
    闻言，刘念一下就挺直了身体，把没二两肉的胸排拍得啪啪响：“交给我宽哥你放心！”
    “别的不说，学习这种小事，简单！”
    活像个京剧老将军，浑身都插满了旗子。
    -

 第33章 微不足道的努力成果

    “念哥，快，罩我！”
    “宽哥都开口了，以后我们可得靠念哥罩了。”
    “就是就是……”
    见状，刘念大手一挥，微微昂头，脸上写满轻描淡写：“好说都好说。”
    话音刚落，李勇几个就嘻嘻哈哈起来。
    “行的行的。”
    “等我先找一找题目。”
    “马上考试，怎么也能往上提一提。”
    “……”
    几人都是嘴上说得痛快，实际半点行动都没有。
    能‘沦落’到坐后排，自己几斤几两早就清楚明白。
    二中的高三正式开始于去年7月初，而不是去年9月，距今已有7个月，已经有过7次月度大规模考试，更别提隔三差五的小考试，能往上蹦早蹦上去了。
    李勇、张海彪他们几个早都知道自己至多能考过二本线，再往上是怎么都不可能了。
    高中阶段的知识有一定深度，有些内容不会就是不会，逼急了也不会。
    尤其329是理科班。
    像是化学配平，物理上的电磁感应，数学……算了，不讲也罢。
    但，
    周宽不同，他还真需要刘念这个学习成绩较为拔尖的人给他补课。
    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起码最方便。
    周宽知道自己必须要认清楚的是，真正的自己高中毕业12年了，上大学后部分高中阶段的知识几乎不再用，尤其是物化生这三门；
    而工作的那8年，更是让自己的知识体系逐渐演化成了螺丝钉般的技能。
    所以，周宽才会分门别类的列出阶段目标。
    严格来说，周宽心知肚明确立数学为第一小目标选择具有风险性；
    因为通俗意义上，数学是最难的科目。
    但周宽也是在翻过所有课本，只有数学看着还会点后做出的决定。
    所以，在刘念他们起哄完，周宽便抽出了一张做过标记的数学试卷，挑出一道题问刘念：“阿念，你给我讲讲这道题怎么做。”
    “填空题啊……”刘念先是随意看了两眼，然后脸色逐渐认真，“我想一下。”
    数学填空题是很有意思的存在。
    比如周宽拿出来的这张试卷，其中有两道简单的，周宽看两眼不用列式演算都知道答案。
    比较难的那道数列填空题，在周宽认知中本卷难度最高，比最后的大题都难一点。
    题目是：
    『将一个正三角形abc分割成n2个全等的小正三角形；
    n≥2，n∈n；
    在每个三角形的定点各放置一个数，使位于大三角形的三边及平行于某边的任一直线上的数(当数的个数不少于3时)都分别依次成等差数列；
    若顶点a，b，c处的三个数互不相同且和为1，记所有顶点上的数之和为f(n)，则有f(2)＝2；
    最后求：f(3)以及f(n)。』
    这题目看着就有点脑仁疼。
    周宽也是个要面子的，他寻思不能随便找一道不会的就开口，于是就找了自认为最难的。
    有一说一，这张卷子，周宽有完全把握答对的不到30%。
    好歹刚才过去的第三节课周宽几乎利用了每一分钟，除简单整理其它几门，时间全都花在整理数学上。
    刘念伏案做了许久，草稿纸写了一张又一张，终于做了出来，才算松了口气。
    “我就说宽哥怎么也要请教我了，这题目真是有点刁钻，印象中老师好像讲过，但再做一次，还是脑袋都大了。”
    先说了句废话，然后刘念开始讲解：“宽哥你看哈，从题干上知道这是考数列方面的问题。”
    “我们需要根据等差中项法分别求解n＝2，3，4时的值，由此归纳出第二问的f(n)的值。”
    “先求n＝2的值。”
    “……”
    “先看题干中的图，根据等差数列的特性，可以得出a＋b＝2d……；
    所以，f(2)＝3x4÷6＝2，与已知相符。”
    “然后同样的计算可得，f(3)＝4x5÷6=103。”
    “这是第一问的答案。”
    “……”
    “f(4)＝5x6÷6＝5。”
    “最后我们把这个过程归纳一下，得出f(n)＝(n＋1)x(n＋2)6。”
    整个答案求解步骤也很长，听起来都有点打脑壳。
    但是刘念跟当初替苏小溪解题一样，不止给答案，还给了解题思路、步骤、方法。
    不得不说，刘念这玩意虽然骚了一点点，又喜欢炫耀，但学习能力还是很顶的。
    最起码周宽在这个题目上没有找到思路。
    而刘念虽然花了点时间，但他做出来了，还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
    “懂了。”
    周宽发现自己听一遍之后，能懂能理解，略觉有点意外。
    稍作衡量之后，周宽没有把时间花在做同类题巩固上，而是利用剩余时间请教刘念。
    把他拿出来的第一张试卷上最难的几道大小题目都弄明白了。
    也有例外。
    最后有道题，刘念也没法完全会，一旁苏小溪也看了，表示对着答案可以做出来，但不会讲。
    周宽标记了起来，没有强求。
    通过这次请教和解答的过程，周宽进一步细分了数学这个学科上自己的强项和弱项。
    强项是‘概率统计’，这玩意周宽基本是看看就会。
    至于最强项的算法部分……不是高考重点，周宽整理试卷发现极其少见。
    刘念和苏小溪也提过，要考也是送分。
    弱项是三角函数。
    这个周宽自己也没想到，原因是公式忘了。
    导数、向量也比较弱。
    反倒是‘数列’、‘函数’等一些在刘念跟苏小溪认为都比较难的方面，周宽觉得难度不算大，基本上听刘念讲一遍就懂个差不离。
    所以……
    趁着午饭后的时间，周宽随便从自己的书堆中抽出了一张卷子做了起来——反正他现在大把空白试卷。
    且，苏小溪他们的试卷上都是满满的答案，做完直接就有参考。
    没别的，这些试卷都是发下来做过老师也讲解过的，只是周宽没听。
    高三本来就是复习、做试卷、考试、再复习、再做试卷、再考试的过程。
    第五节课都快上完了，周宽才做完这张试卷上自己会的全部题目。
    也遇到了类似的数列题，就是计算稍微花了点时间，其它还行。
    这节课是生物，授课老师是所有科目中最年轻的女老师，参加工作才三年多，威严度是稍微有点差的。
    比如刘念就没一分钟在听课，都是在鼓捣手机。
    苏小溪稍微好一点，但听得也不多。
    见状，周宽就也不犹豫，小声招呼了下苏小溪：“溪猛子，帮我找一下这张试卷，我对一下答案。”
    苏小溪看了看周宽手上的试卷，瞄了眼周宽：“你这都没做……也太……”
    说话间翻找出自己的试卷：“喏，看不清的问我。”
    下课铃声响起时，周宽也刚好对完了答案。
    苏小溪故意乜着眼睛望向周宽：“几分啊？”
    “85。”
    “呵！”
    “哥们学习很快的！”
    苏小溪又挑着眉看周宽了：“是咩？”
    声调上扬，质疑内味一下就出来了。
    这次周宽认真的点头：“是。”
    见状，苏小溪撸了把齐耳短发，随意的哦了声，没当回事。
    她是基本看出来了周宽同学只用了十几天功夫就把之前学到的东西扔了一大半。
    而周宽却清楚，在第四节课之前，他有把握拿到的，只有40分左右。
    现在拿到85分，就是努力的成果。
    虽然这成果在旁人眼里微不足道……
    -
    =====
    ps：感谢‘无本不该强求’上盟，虽然我不信你的白银盟，但我期待你的白银盟，笔芯~

 第34章 小目标与小插曲

    若按百分制计算，0到90分的难度也远低于95到100分。
    而且，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跨越不了最后那几分。
    150分的试卷及格分90。
    周宽请教半天，加上与前世同期相比更强的逻辑思考能力，以及前世毕竟上过大学的积累，努力半天也没到及格线；
    以及这张试卷能拿到80分左右，有一定可能是题型有利；
    连解答题都对了一道半，选择填空的75分因为相对简单一些，拿了大多数分；
    所以其实也就那样。
    当然，这也说明，周宽有很大且可以快速进步的空间。
    总之，在数学这门科目上，周宽通过请教与答卷，不仅真正区分出来自己的强弱项，还建立起了一定自信！
    周宽相信接下来自己能迅速把数学的基础短板补上。
    所以……
    先定个小目标。
    到11号考试时，再提高个20分，不过分吧？！
    理论上从80到100的难度也就是比40到80高那么一点点。
    “……”
    第六节是物理。
    在老师进来之前，周宽还在琢磨物理阶段性学习计划，该怎么怎么准备。
    当物理老师开口说了几句力学内容后，周宽就只能是眨眼，再眨眼。
    听不懂，还是听不懂。
    “学习这件事情，任重道远啊。”
    看着黑板上那些单独分开都认识，组合起来完全不懂的公式和文字，周宽暂时放弃了跟上老师思路。
    寻思就也别浪费时间了，继续肝数学上的三角函数等基础公式。
    “勾三股四弦五。”
    “sin、cos、tan……tan90°”
    “哦豁，坏了！”
    性感周宽，在线开小差。
    “活到过30岁也不好，不容易专注，总想些有的没的，唉，jio凉凉啊。”
    “……”
    状态被打乱，周宽花了好一阵才再度把注意力放在与本课无关的数学课本上。
    倒是说尽管329班是实验班，但到了现在，除了曹东河，其它几科老师都只抓重点听讲的学生了。
    甚至……
    到了这个阶段，还有个默认的潜规则，在a课上做b课作业是被授课老师默许的。
    尤其是在328、329这两个班。
    白华毕竟只是一个县级单位，多数学生都存在偏科现象，以及很多人都无法跨越最后那几分；
    所以在最后的冲刺阶段，还不如把精力放在部分拉分科目；
    实现从拿60%分数到拿80%分数的跨越。
    举个不那么恰当的例子，假设周宽现在是除了数学其它啥都优秀，数学连及格都要碰运气，他如果一门心思去学数学，肯定比他在其它科目上努力要容易得多；
    高考一共四张试卷，如果每张都拿到90%的分数，就可以任选全中国的大学。
    还是那句话：“100分和99分是用来区分普通天才和牛人的，不是让普通天才钻牛角尖的。”
    一个下午四节课，周宽只听了最后一节英语。
    这节课听得周宽脸色有点古怪。
    以至于周宽才忽然想起来：“淦，哥们当年大学英语差点就过了六级，虽然后来工作主要是计算机专业英语，但底子还在的！”
    “只要多听听肯定会。”
    “而且……英语老师发音有点不那么标准，夹了点乡音味道。”
    “……”
    老师讲的，周宽一多半都能听懂，甚至还能听出英语老师部分单词发音不标准。
    好歹周宽是正规本科毕业，不仅是过了英语四级，还差一点过了六级，只是学校不强制要求，所以没再去考。
    想着，周宽心中嘀咕了句：“估计只需要多做几套题确定一下水准区间，英语应该大差不差的也能考个100分以上吧。”
    语数英都是150分的试卷，周宽定的第一个阶段性大目标就是三门主课都上100分。
    按照目前的水准，确定了英语水平区间后，剩下的就是搞定语文。
    这个阶段性大目标，比周宽想象中要简单。
    当然，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理科的物化生三门，周宽基本是一窍不通，需要大量时间来补基础。
    …………
    …………
    傍晚6点30多。
    周宽吃了晚饭，去宿舍拾掇了下，叼了个上午才买的梨子就去了教学楼。
    他寻思趁着自己现在还在3分钟热情期，一鼓作气赶紧答几套英语试卷。
    他对自己的自律力是有一点点自知之明的。
    坦白说，周宽不那么信任自己能一直保持强烈的学习自律，否则年前就不至于那么轻易躺平放弃。
    如果不是回到家，找到了生活里朴素与平凡的意义，让他立刻重拾面对生活的勇气，现在都不一定能从巨大的茫然与焦虑中走出。
    进教室前，周宽刚好扔完梨核。
    再回头一从后门走进教室，就碰上了个不那么熟悉的女生从1组最后一个座位站起身来迎向自己。
    没等周宽开口，这个女生先开口了：“周宽，能聊一聊吗？”
    见状，周宽眼睑轻动，不露声色的打量了几眼女生吗，然后想起了女生的名字：杜芳。
    去年329班没回学校的艺术类三个学生之一。
    一米五几的个头，在329班女生中不算矮小，脸蛋白皙不算难看，当然，与被无数人惦记的陶佳艺没法比；
    在二中都算是难得一见的家贫姑娘，拥有羽绒服也难掩的骄人曲线。
    甚至周宽第一时间琢磨的是：“阿念连这也看不上啊，传闻还对他言听计从。”
    当然，周宽也很快反应过来，年前他插手的‘因果麻烦’来了。
    说起来慢，其实只是一眼，周宽便做了个手势：“请说。”
    此时的杜芳望向周宽的表情不好形容，给周宽一种下一秒就要一哭二闹三上悠……吊的意思。
    “我们虽然不算熟悉，但没仇吧，刚才吃饭我才听人说，年前补课你带着班上男生玩得很花哨，还教了刘念怎么去追328班的陶佳艺了是吧？”
    “你不觉得你做得有点过分了吗？”
    “难道你不知道我跟刘念的关系。”
    “……”
    闻言，周宽心中颇有无奈，少年人在感情这个层面很容易找错对象，喜欢把自己的‘感情苦难’向多人诉说，以期得到外界的怜悯。
    然而‘伤口’这种东西晒出来，多数人只会觉得‘恶心’，并不能感同身受。
    杜芳找错了对象，之前那个叫什么赵天涯的也找错了对象。
    看着神态略有锋锐的杜芳，周宽叹了口气，坦然道：“阿念跟我关系一向好，他问我的事情，我会的情况下，大多数时候会多嘴一二；但是……”
    “这跟你没关系。”
    接着，周宽带着耐心道：“严格来说，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与我无关，顶多是我多嘴了。”
    “当然，我教他追女生，影响了你们的关系，你想找我撒气，我认。”
    “……”
    听周宽这么说，杜芳反而愣住了。
    周宽把事情说得很清楚，刘念跟周宽的关系之好，329班全班都知道。
    一个问一个教，跟她杜芳确实没关系。
    她想把气撒到周宽身上，周宽也表示了不介意。
    杜芳眉头紧皱，思绪乱糟糟的，说了句：“那你就不能先劝劝他吗？”
    闻言，周宽沉默了下，还是回答：“如果你知道的消息足够详细，应该知道我劝过甚至是婉拒了他的初次请求。”
    杜芳：“我……”
    她不傻，在周宽的提醒下，已经明白问题的关键在她跟刘念身上。
    周宽看穿了杜芳这种心思，主动说了句：“我多嘴提一句，你试试跟阿念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好比我们其实不知道你们到底在没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杜芳神色一下滞住：“啊……好像，是这样。”
    这时刘念拖长着声音走进教室：“宽哥啊，你再不告诉我怎么整，我就要跳楼去了。”
    接着声音忽然戛然而止。
    紧随其后的李勇直接就撞到了刘念身上。
    “啊这……”
    “呃……”
    朱健明也像是扼住了喉咙一样。
    几乎是下一秒，刘念忽然面色涨红：“宽哥，她没说什么难听的吧？”
    “没有，不过你可能得跟人家好好聊聊。”周宽摆摆手。
    刘念嗯嗯哦哦的应了声。
    看看刘念，又看看杜芳，周宽耐着性子说了句：“好好想想清楚比别的更重要，不要在气头上随便做决定。”
    闻言，刘念连忙道：“谢谢宽哥。”
    “……”
    随后刘念就跟杜芳离开了教室。
    周宽也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李勇、张海彪几人也没开口多问。
    周宽其实也有些无奈，年前他状态不对；
    换做现在，他可能会更明确的拒绝，要不然刚才刘念也不会嚷嚷说要跳楼什么的。
    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也算是活该。
    不过，这点小插曲大概率是到此为止了……
    -

 第35章 率先达标的英语 优秀的人大多在优秀的大学

    晚自习的前两节课，周宽都在做一件重复的事情。
    做题。
    做英语试题。
    听力部分没法作答，最后倒是憋了篇小作文。
    英语试卷的其它内容主要是大量选择题和少量的填空，做起来效率比较高。
    经历杜芳带来的小啰嗦后，周宽反而很快进入学习状态。
    花了差不多两个半小时，共做了4分试卷，平均30分钟一份，最后一份多花了二十多分钟憋小作文。
    小作文的涂改次数比较‘触目惊心’。
    周宽虽然还有点英文底子，但要他用笔写个小作文……说真的，他现在连2500个常用汉字都不一定能全部写对。
    比如：赢(ying)与羸(léi)。
    结果还比较喜人。
    有3张试卷答题部分总分数只有95分，听力的30分和作文的25分都没答；还有一张答题部分是120分。
    经过与苏小溪试卷上讲解后的正确答案比对，抛开小作文，4张试卷平均得分76分。
    也就是平均80%得分率。
    小作文……用苏小溪的话说：“语法用得还挺好，要是单词能都写对就好。”
    周宽的英语答题水准远超苏小溪的想象。
    因为在苏小溪印象中，周宽英语不咋的，严格来说，329班英语整体都比较拉胯，班平均分刚及格。
    然而苏小溪按照周宽答题情况分析，只要听力大差不差，都有120分的水准了。
    可能比她都强。
    她苏小溪好歹是个女生，要知道在常态形式下，女生一般比男生英语好。
    苏小溪抿着嘴像是噘起来一样：“看不出来啊，难怪现在大家都叫你宽哥，厉害！”
    语气里面多少有点不爽的意思。
    又说：“你这家伙还真的是，说放纵就放纵，说学习就学习。”
    见周宽脸色喜滋滋，苏小溪眼睛一转，忽然小声八卦道：“听说晚自习前被杜芳质问了，心情如何？”
    “是不是忽然觉得活该了？”
    听着苏小溪的絮絮叨叨，周宽乜了眼她：“你看我像是在意的样子？”
    苏小溪眼睛一转：“是咩？”
    习惯性的质疑语调。
    现在周宽听这话，心里总是有点怀疑，怕不是苏小溪的猛女之路可能是起于这样一句‘是咩’。
    “……”
    有意思的是，三门主课中率先超额达标的是英语。
    数学入门问题基本解决，接下来就是多手写中英文，主课阶段性大目标达成指日可待。
    想着这些，周宽心情还蛮愉悦的。
    …………
    第二节晚自习下课后，周宽哼着小调儿走出教室去往厕所。
    “宽哥宽哥，等我一下。”
    说话间，刘念像阵风一样冲了上来。
    “宽哥，实在不好意思，是我连累了你。”
    周宽摆摆手，并不在意：“有因必有果，很正常。”
    闻言，刘念叹着气说出了大致结果：“算是处理完了，我跟杜芳本来就没在一起过，只是被默认了。”
    “其实，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亲我什么的都是谣言，搞得很离谱。”
    “唉……”
    “现在这搞得我好像个花心大萝卜一样。”
    现在渣男这种形容词还很不常见，起码校园里都是叫花心大萝卜之类的词。
    刘念越说越唉声叹气，很有点难受的样子。
    其实周宽早在杜芳不找刘念先找自己啰嗦，他就看明白了。
    虽然他不了解杜芳，但他还算了解刘念。
    刘念是个从小成就感很丰富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学到初中每次都是第一；
    可是上了二中进329班后，刘念那种最拔尖的优势消失了；
    有刘念松懈的原因，也有环境忽然放大的原因。
    这么说吧，类似于白华这种县级单位，基本都有北上广深的鹏城那么大面积，毕竟鹏城面积还不到2000平方公里。
    白华下辖16个乡镇级单位，再算上太平往漓源方向的部分乡镇也因为白华一中堪比南丘市里一中、三中的教学质量，不少也会来白华上高中；
    而白华二中当年特别搞了个实验班几乎抢到了跟白华一中差不多的最优秀生源。
    当年二中实验班的招生范围大概覆盖了有100个初级中学部分最拔尖的选手——
    这不是夸大，眼下白华下辖的每个乡镇基本都有三五所初级中学，只是后来适龄学童变少才有部分乡镇内部合并过那么几个中学。
    在这样的环境下，刘念不再有以前那种只有‘小池塘’优势；
    因为之前一头卷发而不那么有形象，高一谈过恋爱比较失败，高二忽然被杜芳主动了。
    于是就半推半就享受着杜芳的仰慕与崇拜，但又认为优秀的自己应该拥有比杜芳更漂亮更优秀的女朋友，所以从不付出。
    说白了，高中阶段的刘念只是个渴望获得与以往同等级的关注，有意通过‘虚张声势’、‘眄视指使’、‘狂妄’等手段来彰显自己的普通学生。
    在周宽重生后被带动了部分体验，所以刘念信心一度相当膨胀，都有勇气去追求许多人都喜欢的陶佳艺。
    而在杜芳回校后，他想把自己择个干净。
    直白说，刘念有点又当又立。
    见周宽一直不开口，刘念明智的转移了话题：“宽哥，我看年前就有不少文科班的女生又是给你送情书，又是给你发短信的，你都没想法吗？”
    听刘念转移话题，周宽也抛开脑子里的念头，笑了下，说：“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谈吧。”
    刘念紧忙点头：“嗯嗯，我之前都还说过怕追着追着陶佳艺先喜欢你了。”
    这话听得周宽乐了下：“既然你总说她，就用她举例，你觉得她上中南大学的几率多大？”
    刘念犹豫了下才说：“不是很大。”
    “现在你应该知道她高中三年的情况了吧？”
    “基本都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她说根本没心思想其它的。”
    “那你觉得白华，乃至南丘每年多少能上跟中南大学一样的985大学？”
    “应该不多，白华不超过五十人，南丘应该不会超过400。”
    刘念回答的数据基本接近事实。
    总共39所985大学，平均每年本科生招生人数3000，分布在全国293个地级市中，不到400人，其中各省省城理所当然会多出一截。
    南丘算是教育表现较为优秀的地级市了，能达到平均线。
    周宽边走边说：“9成以上能考上985大学的学生了，高中阶段都没时间谈恋爱；
    陶佳艺在二中算是大众情人了，追她的人茫茫多吧，她肯定也遇到过优秀的男生；
    可她连上985还有点困难，也都没空谈恋爱，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不感兴趣了吧。”
    刘念懵懵懂懂地反问：“为什么？”
    周宽坦言：“从概率上来说，能考上985大学的女生基本都没谈过恋爱，各方面综合素质也相对较好；
    男生也差不多，因为学习是很辛苦的事情，所以你懂我意思了？”
    听得刘念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我日！”
    “是我眼光太局限了啊，如果去到优秀的985大学，能遇到的女生基本都很优秀又没沾过什么坏毛病，男生们也没几个谈过恋爱的，那不是那不是……我的天下？！”
    说到最后，刘念都快喊出来：“真的！刚才那一瞬间我甚至想放弃我的陶佳艺。”
    听刘念哔哔完，周宽就笑：“就你现在这样，能有考985那实力？”
    “不是我说，宽哥，你还不如我吧？”刘念老大不服气。
    周宽笑而不语。
    因为他确实没有。
    但落在刘念眼中，却让他心中忽然一动：“不对不对！我之前听溪猛子念叨，宽哥你不会之前是不想学习吧？”
    “艹！我怎么没想到，你懂那么多，怎么会学习中不溜！”
    “日！”
    刘念脑子活泛，还喜欢脑补。
    直接就认定懂这么多的周宽之前绝对是不想学习，或者再不济也是花时间精力去弄别的事情了。
    最后，刘念无限感叹道：“宽哥，你居然骗了我三年啊！”
    “是吗？”周宽笑笑。
    上完厕所走回四楼时，刘念朝周宽挤眉弄眼的说着：“宽哥宽哥，你再教教我呗。”
    “之前那个你试过了。”周宽就说。
    “还没。”
    “先试了再说。”
    说话间，两人正好走完到四楼的最后一步阶梯，一抬头就看到了赵天涯和七八个不配拥有名字的小朋友。
    周宽有点想笑。
    -
    破碗

 第36章 女版一拳超人？

    楼梯间几个小伙子个个抱着膀子，努力做出居高临下的姿态。
    却因为多数身高不那么出类拔萃，显得稍微有些搞笑。
    偏偏楼梯间的声控灯还忽然熄灭，场面一下就滑稽起来。
    不知道谁赶紧跺了下脚，声控灯再度亮起，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周宽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场景本来就搞笑，一副找事模样，上来先没了气氛；
    赵天涯搞了个新发型，非主流得很，又烫又拉的，在二中还是挺潮流的那种，可是跟着他来的小朋友有跟风剪了个跟刘念类似的发型。
    偏偏这个小家伙还急忙开口：“周宽是吧，我天涯哥说要跟你交个朋友，你很不给面啊！”
    然后其他几个纷纷开口：“还敢撺掇人去追陶佳艺？陶佳艺也是你配想的？”
    “上高三了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
    周宽还没开口，一旁刘念急得都要跳脚，面色完全涨红，大声喊起来：“勇伢子快过来，天涯哈卵要搞我们！”
    “就你们还想针对老子跟宽哥，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看着这架势，周宽面色有些古怪，现在这少年人都这么中二的吗？
    他倒不着忙。
    边上的走廊已经传来了骚动声，明显是李勇他们吆喝着往这边跑来。
    然后，苏小溪的声音忽然从周宽身后响起：“在这里干嘛呢？”
    话音未落，穿着白色长款羽绒服的苏小溪越过周宽，望向前面的几个男生，从衣服兜里掏出右手，轻轻扬了下拳头：“挡什么道啊？”
    并不高大但健硕的躯体似乎颇有压迫力，最前面两人一下倒退了好几步。
    好家伙的！
    苏小溪轻轻偏头望向面色严肃的赵天涯：“你好像不服气，嗯？！”
    说着伸出右手，好似随意一拳头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咚~’的一声闷响，墙壁肉眼可见的落下一层灰。
    乜着赵天涯，苏小溪拳头晃动：“想试试咩？”
    明明苏小溪才一米六多的身高，却偏偏有一种居高临下俯视赵天涯的感觉。
    赵天涯：“……”
    他还没开口，李勇、张海彪等329班的男生围过来一大堆，甚至有人手上还拿着自己坐的方凳。
    赵天涯旁边的人连道：“天涯哥，要上课了，我们先走吧。”
    “对对对。”
    “……”
    从头到尾赵天涯还没做好架势，就被迫的落荒而逃了。
    周宽则连句话都没捞着说，全当看戏了。
    一起走进教室时，周宽多看了几眼苏小溪，又衡量了下自己的小身板与水泥红砖墙壁的差距，默默的有点怂。
    心里小声哔哔：“这该不会是女版的一拳超人吧？惹不起惹不起！”
    “……”
    回了教室，周宽都还没坐下，就听苏小溪鄙夷地开口：“呵呵，我就说你该。”
    “搞得好像你很会泡妞一样，还教刘念去追别个，惹一身骚了吧？”
    旁边刘念一听这话就大不乐意：“溪猛子你怎么说话呢，赵天涯那条哈卵就是没事找事，等着吧！”
    苏小溪挑眉看了眼刘念，不咸不淡道：“是咩？”
    刘念：“……”
    周宽坐下后喝了口水，满不在意道：“小孩子过家家罢了，不用急着搭理。”
    说着周宽上下打量着苏小溪，调侃起来：“再说不是还有你大姐头罩着我们329班，我寻思要不你好人做到底？”
    “滚呐你！”苏小溪瞪了眼周宽，捏起拳头，面露威胁的意味，“老娘才不管你们的破事！再说我给你一拳！”
    周宽适时止住话头。
    苏小溪真要给自己一拳，怕是得躺好几天吧？
    这时周宽有一点点发现自己年前十几天给自己搞出来的黑历史貌似有点多了。
    年后才刚开学就被无端折腾了两次。
    周宽寻思自己应该是太高估了少年人对事物的分辨能力。
    杜芳是找错了对象，现在这个赵天涯明显也是找错了对象。
    他对赵天涯这种角色确实不放在心上，主要他号召力明显不行，也就跟刘念一个级别的。
    只不过这玩意恶心人。
    “唉……这教育别人也不是我的工作啊。”
    “……”
    第三节晚自习上课后，刘念招呼李勇他们几个说起了悄悄话，倒是没打扰周宽。
    然而周宽也没有继续答题做试卷。
    重回高中，周宽念头远比同龄人驳杂许多，反而最难一门心思只做一件事。
    严苛一点说，就比较容易做事三分钟热度。
    而且周宽还不像一些人是单线程处理事务，他的思绪总容易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
    …………
    晚自习上完，才回到宿舍，刘念就提起了话题。
    “赵天涯那个哈卵估计还有想法，我跟勇伢子彪子讨论过，要不然我们主动找他们碰一碰，宽哥你说呢？”
    李勇也跟着开口：“本来早就看不惯那个货了，搞得天王老子一样。”
    “不能总让他影响心情吧。”张海彪也跟着说。
    周宽：“？”
    怎么都这么勇的啊。
    见大家都盯着自己，周宽略加思索：“再看看。”
    “和谐社会要文明礼貌，以理服人，芝麻大点的事情，不要搞得人尽皆知。”
    旁边李勇面露不解：“那个货能讲得通道理？”
    “这个简单，实在讲不通道理再讲物理。”周宽随口道。
    众人：“……”
    “哈哈哈哈，对对对，以理服人。”
    “明白了，听宽哥的。”
    “……”
    周宽走到宿舍里间的杂物石台旁，提溜出一袋梨子：“吃个梨，都别那么上火，一点小事不值得费心，有那空多读点书。”
    闻言，刘念忽然就笑了：“都踏马赖赵天涯，忘了跟你们说了。”
    “之前下课宽哥跟我说了几句话，我差点都不想继续追陶佳艺了……”
    说着，刘念绘声绘色的复述了周宽说过的话。
    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连神态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我悟了啊，可惜我上不了985。”
    “冒得解！念哥你努力啊，还有机会985的……”
    “起码得六百多分，我反正是做梦都不敢想。”
    “麻皮哦，我踏马已经想到了宽哥在985大学的风光了。”
    “……”
    周宽无语道：“你们做梦都不敢想985，我也一样，就四百多分的水平好吧。”
    “真的吗，我不信！”刘念咬了口梨，一脸坏笑道。
    李勇几个也跟着起哄：“我们也不信。”
    周宽果断不语，谁让他去年给大家的印象是什么都懂，现在只能是越描越黑……
    次日周宽安生学习了一天，算上晚自习有效学习时间5小时出头——
    而实际上一天的学习时间是白天8节课6小时加上早晚自习的约4小时，差不多是10小时。
    也就是说，即便周宽下定决心，现阶段仍不可避免会浪费掉一半学习时间来安放那些驳杂的思绪。
    再一日到了初八，高二、高一也开始了补课，大上午的校园里热闹了许多。
    然后，第三节课下课，有人来329班朝周宽和刘念放了话。
    “天涯哥给你们带句话，中午在宿舍楼那边等你们。”
    都没敢多看一眼周宽，赶紧就溜了。
    -

 第37章 最具时代气息的‘〆﹏葬爱╮’组合

    阳光透过窗台往教室内撒入几缕，夹着些微风，令人舒坦。
    无论是小学还是初中还是高中，当留意时，下课的教室里总有人在打闹，也总有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埋头苦学。
    像是每一个普通的春日上午那样，329班与往常别无二致。
    一个不认识的别班男生跑进来放话，又迅速溜走，效率高得狠。
    似乎329班里面有洪水猛兽一般。
    甚至周宽就只看到个背影。
    那小朋友可能惧怕直接接触周宽，远远的站在4小组后面主要看着刘念叽里呱啦说完就跑。
    刘念倒是反应迅速，站起身来招呼嚷嚷：“彪子快拦住那个谁！”
    “走远了！”张海彪的声音从走廊传进来。
    刘念气得面红耳赤，不住的骂骂咧咧：“妈的比，真没完没了啊！”
    “淦踏马的！”
    李勇等人也跟着附和。
    “真的是越不搭理他赵天涯，越觉得自己空叼。”
    “还敢来放话了，不知天高地厚！”
    “不想理他，还蹬鼻子上脸？”
    “嘿，我还真就喜欢这种十个不服九个不忿的！中午不淦服他，我都不信了！”
    “……”
    发泄一通后，几人齐齐望向周宽。
    最后刘念神色不愉地说：“宽哥，你说句话，要怎么弄！”
    “要不把他搞服，这日子没法过了！”
    看着李勇几个真有跃跃欲试的意思，又看看其实已经是在虚张声势的刘念，周宽做了个手势：“先坐，别这么激动。”
    接着淡然一笑：“昨晚才跟你们说过，别上火，小朋友性子急很正常。”
    本来风风火火的李勇几人眨了下眼睛，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道理。
    “宽哥说得对，搭理他干嘛。”
    “散了散了，上课。”
    “有宽哥在，慌什么慌。”
    “……”
    周宽确实一点都不着急。
    说白了赵天涯真就是个刘念放大版，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虚张声势。
    他是真不爱搭理这点小事情。
    怎么说呢，周宽跟刘念他们，甚至跟许多人看待事物的角度有所不同。
    就好比前世他跟刘念起初交情那么深，最后不也是无声无息断了联系。
    再放到高中，三年时间而已，身处其中觉得长远，放在一段人生中并不起眼。
    不说十年二十年那么远，就说等几个月高考一结束，329班的多数人就各奔东西，大多这一生都是线上见。
    更别说二中的其它高三年级。
    所以，对刘念这些从身体年龄上同龄的人，周宽真提不起那种较真的心思。
    就算是年前，周宽也是直接与像是曹东河、校长这个层面对话。
    都重生了，还为点鸡毛蒜皮费心思，确实有点难为现阶段正冲刺学业的周宽了。
    倒是苏小溪回到教室听闻消息后，看看周宽，故作随意地说：“你不会真的想要我去给你出头，把那个赵天涯揍服吧？”
    “你要想去也行。”周宽上下打量着身材健硕的苏小溪，有意打趣道。
    说话间，还特地看了看她又捏成了拳头状的双手。
    心里忍不住想：“看着手挺小，怎么力气那么大。”
    又看看苏小溪齐耳短发下的脸，点缀有几颗小雀斑，硬生生在英气中添出了丝丝可爱。
    身材虽健硕，中长款白色羽绒服套在她身上却不显臃肿。
    瞄着周宽，苏小溪撇撇嘴，不爽道：“你还真敢说。”
    闻言，周宽乐了下：“开个玩笑，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要总想着帮谁谁谁出头，无非是芝麻大点的事情。”
    苏小溪乜了眼周宽：“是咩？”
    周宽：“……是！”
    这姐们的挑衅味儿什么时候能淡一点。
    …………
    第四节课是数学，周宽有一大半时间跟上了思路，就还蛮愉快的。
    等到下课，周宽还没起身，刘念、李勇几人就簇拥了过来。
    刘念满脸肃然：“宽哥，怎么说？”
    李勇几人也紧盯着周宽。
    一旁也还坐着的苏小溪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她也好奇周宽会怎么做。
    迎着众人的目光，周宽起身做了个手势：“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
    刘念：“……”
    苏小溪：“……”
    李勇：“……”
    “不，不是赵天涯那边……”朱健明茫然道。
    周宽摆摆手：“管别个做什么，该吃饭吃饭。”
    “对对对，就该这样，把他晾着吧！”刘念有些兴奋地说。
    李勇也是眼前一亮：“哥太对，太对了哥。”
    “……”
    说话间，一群十几个人簇拥着去了一食堂。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浑然没把赵天涯的事情放在心上。
    知情的329班其他男生也跟着凑了进来。
    打好饭，挑了餐桌坐下，这时有人忽然说了句：“那边没等到宽哥，不会直接来食堂吧？”
    “他也得有那胆子啊。”刘念嗤笑一声，很不以为意道。
    李勇几个跟着附和。
    周宽没吱声。
    如果是跟很多外人吃饭，又不是要谈事情的时候，他一般吃得比较安静。
    比如现在这样的场景。
    “……”
    周宽才吃完，就忽然有几个人走来。
    “宽哥，赵天涯喊了人。”
    “他们一直在男生宿舍外的乒乓球场等你们。”
    “……”
    对‘喊人’这种词，周宽真是有点陌生了。
    刘念、李勇几人反应都有点大。
    有一种强装镇定的感觉。
    见状，本来准备起身的周宽做了个手势：“不急，慢慢吃。”
    “吃饱饭歇歇气，以理服人也多几分气力。”
    刘念几人眼前一样，又面面相觑，倒也听话。
    等差不多了，周宽才起身刷碗存碗。
    一行人走出一食堂大门，迎面碰上两个不认识的人。
    “天涯哥在宿舍楼外的乒乓球台等你们！”
    “……”
    周宽乜了眼来人，不咸不淡地说：“带路。”
    一旁刘念福至心灵地招呼起来：“兄弟们，走起！”
    随着走近，众人也都见到了那边厢等着的十来个人，其中有几个人明显有点‘显眼’。
    头发又烫又染的，刘海基本上能遮住半边脸。
    衣服裤子上装饰品较多，铆钉啊、铁链子啊应有尽有。
    手上也带着一串串乱七八糟的东西。
    毛发也是五颜六色的。
    老实说，这是周宽第一次见到完全形态的〆﹏葬爱╮家族。
    可以说是周宽前世今生第一次亲眼见到活着的、完整的、极具时代气息的葬爱风组合。
    周宽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说了句：“蛮有意思。”
    刘念：“……”
    不等周宽一行完全走进，最前面一个基本满身红，连头发都是红毛的人鼻孔一抬，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地向前两步：“你们谁是周宽，谁是刘念？”
    闻言，刘念下意识顿住脚步望向周宽。
    李勇几个人也差不多。
    周宽却没有停下脚步，双手揣兜，一步步只身走往红毛跟前。
    随着走近，周宽愈发显得居高临下。
    一方面是红毛身高相对周宽没有优势，另一方面是红毛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站得懒散，显矮。
    当距离只有一步之遥时，可以看到周宽都快高红毛半个头了。
    周宽眼睑轻动，以俯视的姿态不断打量着红毛，直到把红毛盯得心里发毛，直到周遭鸦雀无声。
    似乎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足有两三分钟，周宽才从兜里掏出右手伸出去……
    -
    破碗

 第38章 你好，我是周宽

    “你好，我是周宽。”周宽伸出右手，低头看着红毛。
    红毛下意识伸出手：“你……好。”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红毛硬是念得变调了。
    他在极力忍耐着周宽通过右手五指施加到他四指关节处的劲力。
    因为突然与劲力差距，红毛甚至做不到同样的五指合拢反击。
    红毛紧抿着嘴唇，面色紧绷，他在忍着不要喊出声来，他在咬牙切齿，他在吸气。
    正午阳光下，每个人的影子都十分矮小。
    乒乓球场的两拨人从远处看并无鲜明对峙形态，他们都闭着嘴，各自看着背对着己方的周宽或者红毛。
    片刻，周宽松手：“年轻人不要太激动，有什么话慢慢说。”
    接着盯着红毛，轻飘飘地问：“你这看起来也不像理发小弟，是打螺丝，还是焊锡的？”
    红毛都没来得及松气，只敢把被捏弄的右手背在身后缓解疼痛，听到周宽问话，嘴上下意识回答：“我不是，他们才在电子厂，我在电脑城卖电脑配件的，硬盘啊内存条的。”
    “哦。”听到红毛提到的东西，周宽心中一动，轻点了下头，不过还是先甩出问题：“华强北的档口能让你留这样的头发？”
    红毛回答：“不是鹏城，在莞城。”
    闻言，周宽眼睑轻挑：“莞城啊，是个好地方。”
    “啊？”
    “有空多出去转转，不要挣点钱就光知道抽烟喝酒烫头。”
    “什么？”
    “这么年轻的吗，去找找乐子，这能懂吧？”
    红毛用左手搔了下头：“这个…大概懂一点，工钱怕是消费不起。”
    “有多大能力吃什么席呗，那儿什么样的没有？”
    “是吧是吧。”
    “……”
    直到这时，距离红毛最近的黄毛上前两步拉了拉红毛的衣服，小声道：“我们是来帮天涯出头的。”
    “哦，对对对。”红毛这才回神。
    再望向周宽的脸色就又变了一个样。
    面上又露凶狠，正要手两句狠话，一抬头就对上了周宽并不和气的眼神，右手的疼痛让他一下泄气……
    此刻，在场所有人脑子里每一秒钟都爆炸出无数念头。
    最怀疑人生的莫过于赵天涯。
    “堂哥这是怎么了？”
    “他怎么就……”
    “这样了啊……”
    “……”
    在所有少年们幻想的开局中，都没有现在这一出。
    少年双手揣兜，施施然走到被赖以为靠的社会人跟前，居高临下又轻描淡写地握手提问；
    这与大家的设想不符。
    尤其是与赵天涯的设想不符。
    而跟着赵天涯的小朋友们更是瞠目结舌。
    尤其是其中两个照着周宽发型剪也没剪出来想象中帅气的二五仔，他们在心里已经忍不住给周宽抠‘空叼’了。
    刘念他们也各有所思。
    其中属刘念的心思最为驳杂，他本来就是个想法很多的人，很喜欢虚张声势。
    在见到红毛等社会人后，心里其实早就怯了三分，连站位都与平常不同。
    可是，当他看着周宽依然是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红毛；
    提出问题让红毛有问必答后，他整个人对周宽的崇拜几近于五体投地了。
    “我要是能跟宽哥一样牛就好了！”
    “那样去追陶佳艺一定很简单。”
    “……”
    而李勇等人心里基本上都是同一个念头：“不愧是宽哥。”
    最后……
    在场众人脑子里还有一个共同的疑惑：
    “周宽怎么知道这么多？”
    “……”
    这得从头说起。
    还是那句话，虽然经历比不上经验那么有用，但经历最起码代表见过。
    一开始有二五仔替赵天涯放话，周宽并不以为意。
    从表面上看，理论上二中谁都认识的赵天涯其真实‘号召力’也就是刘念的水准。
    跟周宽在年前短短十几天里浪起来的‘号召力’不在一个层面。
    每逢下课都有不少别班男生硬往329班教室外的走廊凑。
    所以按内心的真实想法和真正有的那几两‘勇气’，刘念就能让赵天涯只敢哔哔赖赖。
    而赵天涯既然能在二中读下去，就说明他本质上跟刘念差不多，想要环境认同所以高调、狂妄。
    眼下已经是09年了，不是早前治安环境略差的年头，有什么舞刀弄棒的。
    别的不说，二中校内就有警务室——也不是特例，县城五所高中校内都有警务室，有值班协警甚至是警员的那种。
    县城几个高中眼下正是就读学生巅峰期，有些附带有初中部的，动辄五六千人上学，不像几年后有的学校较现在锐减一半还多……
    所以，二五仔放话后周宽没上心搭理。
    然后听到说赵天涯喊了人，特地让刘念几个多坐了几分钟，平复心思。
    这样起码从声势上不会弱。
    等见到红毛、黄毛、蓝毛、紫毛这个葬爱组合后，周宽心里就有了底。
    好歹周宽前世也上过大学，知道大学虽然宽松，却很难允许学生这么二流子习性。
    而且大学生也没这么中二的跑来高中给小弟撑腰。
    在周宽打量红毛的过程中，分辨出来他不是职校学生，也不像街溜子；
    要等到今天初八高二、高一补课才敢进校园，而且明知周宽在食堂也不敢过去找事的人，基本上就是刚离开高中校园没几天的南下打工仔。
    不论是上过大学，还是上过职校之类的人，根本不会对学校抱有太大的敬畏。
    大学除了一个成天找不到人的辅导员，管事的基本是学生组织。
    职校就更别提了，你只要别弄出各类人命，谁管你死活。
    反而是这类出了高中校园没两年的人，还会仍对学校抱有敬畏。
    再多几年都不至于这样。
    红毛虽然说他在电脑城卖配件，但显然之前也进过厂。
    因为现在的工厂恨不得拉个屎都要请假，条条框框多得很，所以才这么老实，还一问一答的。
    在握手的过程中，周宽也分辨出来红毛不是洗头小弟。
    洗头小弟长年累月被各种洗头膏、水、头皮油泡着，手显白，红毛手一点都不白。
    看起来是握手，其实是力气的较量。
    而在疼痛刺激下，红毛的意识分辨力也下降了。
    所以，最后形成的就是刘念、赵天涯这两拨人看到的样子，周宽像个领导一样向红毛发问。
    见红毛在黄毛几个的拉扯下，脚下台阶似乎被抽走，想要硬着头皮再刚一波。
    周宽晃了晃手，笑眯眯地道：“友善的提醒你们，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只是一个…”
    说着周宽看了眼后面的几个少年：“小赵同学喜欢过家家蹦跶，我倒无叼所谓，不过……”
    略顿，周宽上下乜着红毛：“要是你这类社会人，我不一定能一直像现在这么客气。”
    “先不说你们一看就没几斤力的样子打不打得过我们，就冲你们不是二中的，你敢嘴上多说两句，我马上让警务室接手。”
    “校外人员在校园寻衅滋事，都不用造成恶劣影响，警察叔叔就会接手；
    起码有民事责任，到时关你个几天，留了案底，你还挣不挣钱了？还想不想莞城的天堂生活了？”
    “嗯？”
    红毛：“我……”
    -

 第39章 以后他们会后悔没听我宽哥的！

    红毛有些滞住。
    他有点怂。
    此刻右手依然疼得发麻的状态提醒自己，眼前的高中生很有力气。
    再又悄然估量了下自己与周宽的身高、体型差距，以及衡量出双方的人数差距后。
    心里觉得很淦。
    最后，红毛硬着头皮不去看周宽那双仿佛把他心脏颜色都看穿了的眼睛，别扭的吐出一句话：“那我弟弟天涯跟你的事情怎么算？”
    似乎觉得气势不够，又面露威胁道：“我跟你说！逼急了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见状，周宽随意的做了个手势：“都说了年轻人别总这么急躁，逼急了你也是有很多事情做不到。”
    “而且我跟小赵同学一点事情没有，是小赵同学总想挑衅我，小赵，这是第几次啦？”
    说话间，周宽目光越过红毛，望向背后的赵天涯。
    “三……三次吧。”赵天涯被周宽轻飘飘的眼神盯着，下意识比了个‘3’回答。
    周宽双手一摊：“你看，都三次了，我一没揍他二没威胁他，看在小赵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我原谅他。”
    红毛：“……”
    淦！
    他想半天都没找到反驳的切入口。
    只是含含糊糊的应了两声。
    见状，周宽也只好带着耐心往下说：“其次，小赵是跟我阿念有点不能叫矛盾的矛盾。”
    “两人都喜欢了同一个小姑娘，这不是什么稀罕事情，对吧。”
    红毛下意识点头：“对。”
    周宽又越过红毛看向赵天涯：“得说一句，小赵你这样子做是没意义的；
    本质上就弄错了概念，小姑娘是个人，有自己的意识，她想选谁或者谁也不选是具有绝对自由的，不是说你们竞争完了就大功告成的。”
    “再说，据我所知，二中不少人喜欢那个小姑娘吧。”
    赵天涯也听得点头，还连忙回答：“是，高三年级起码有一半，低年级也有。”
    “如果每个情敌你都来这么一出，先不说你会不会被打死，我就想问问，你累不死吗？”周宽一副纳闷的样子道。
    赵天涯：“……”
    刘念：“……”
    红毛：“……”
    其他众人也都觉得有点道理。
    末了，周宽轻巧的下了定论：“就是点都够不上争风吃醋标准的事情，没必要搞得这么风风雨雨的。”
    说着，周宽低头看向红毛：“你呢，虽然不太礼貌，连名字都不告诉我，但也是个讲道理的。”
    红毛下意识想反驳，不是我不说，是你没给机会。
    周宽语气随意道：“我多说两句，你现在也算是过来人了，比如你还觉得在高中期间的矛盾算个事情吗？”
    “……”红毛想了想，轻轻摇头：“不算。”
    周宽又看向了赵天涯：“眼光要放长远一点，高中已经算半过去式了，不要总想着这点过家家的鸡毛蒜皮。”
    “不说在你们漫长的人生中，就说过了高中，谁记得谁都是个问题，别搞得世界末日一样。”
    “如果你真觉得自己叼得不行，觉得没有那个小姑娘不行，那你就大胆去追。”
    说完，周宽回头看向刘念他们：“阿念，你们也是。”
    刘念这会福至心灵的应了下来：“对，各凭本事追嘛！”
    “别搞得好像一定要我们分个高低才能去追人家。”
    李勇他们也很配合的附和着，反观赵天涯他们都是鸦雀无声。
    周宽看看众人，又说：“我向来不赞成搞风搞雨，不利于社会和谐。”
    “小赵你也别怪我说话直，如果不是我拉着，你这两天不知道被揍多少回了，你不会以为你能一挑十吧？”
    “我不搭理你，是我大气，但做人要懂得见好就收。”
    “这里是你们最后一段青春，以后想回都回不来。”
    “小红，你说是吧？”
    红毛被周宽说得有点叹气，都没纠正周宽的称呼：“确实是这样，出了社会远没有高中这么安生。”
    “之前在电子厂上班，8点就要去打卡，晚上动不动加班到11点，不加班就只能拿个几百块底薪，钱还不一定有高中这么宽松。”
    周宽笑着接过话茬：“是吧，算时薪的话，得三小时才能买包芙蓉王吧。”
    “差不多。”红毛想了下，点点头。
    “怎么没想过去鹏城的华强北啊，起码那里客流量大，多卖点东西也多点提成吧。”
    “鹏城关内不好进的，消费高很多。”
    “是吧。”
    “……”
    周宽又跟红毛拉起了家常。
    上辈子他虽然起初打暑假工是在超市当个导购，但‘有幸’在周钰的带领下见过一些电子厂的苦累。
    周钰当年这么做的目的是告诉周宽，上大学不要太松懈，多想想电子厂的苦累。
    所以，其实周宽还蛮了解的。
    也是刚巧碰到了红毛，算是兴之所至。
    毕竟从一开始，周宽就不想通过物理服人的道路，那样太累了。
    当然……
    跟红毛握手那个不算在内。
    拉完家常后，周宽想了想，看着红毛：“趁着现在还年轻，能学进去东西，多攒攒钱去学门手艺，别只想着鼓捣头发，搞什么杀马特非主流。”
    “当然，你现在可能听不进去，但你越早听进去越早享受。”
    “反正等以后你反应过来，会想早该听我的。”
    “……”
    红毛：“……”
    他确实不太听得进去。
    但这不是周宽的重点。
    周宽的重点是解决刘念跟赵天涯之间的那点小矛盾。
    “小赵，你呢，现在想明白了没有？”
    赵天涯摸了摸鼻子，还是点了下头，轻嗯了声。
    周宽侧身做了个手势：“我寻思你们也饿了，趁食堂还没关门，去对付两口，不用太感谢我教了你们这么多道理。”
    赵天涯：“诶。”
    “……”
    本来挤挤攘攘的人逐渐散开来。
    赵天涯跟着几个杀马特走了。
    那些小朋友二五仔则结伴小跑去了食堂。
    该说不说的，他们这会儿还真是怪饿的，都等半个中午了。
    目送一群人离去，周宽看了看刘念几人，晃晃手：“我们也走吧。”
    刘念几人纷纷点头。
    一个二个的赞叹不已。
    “宽哥就是宽哥。”
    “看到赵天涯喊人了，我刚才还以为要打一架才能解决。”
    “没想到宽哥又能以理服人还能以理服人。”
    “宽哥跟那谁握手那一下，怕是把他骨头都捏坏了要！”
    “我感觉以后他们一定会后悔现在没听我宽哥的！”
    “我觉得是。”
    “说真的，宽哥说话总是很有哲理的样子，刚才我都听得有点迷惘了啊，未来啊……”
    “唉……”
    周宽没再作声，刘念他们几个的迷惘、茫然也属正常，青春的尾巴上就会是这样的矛盾体。
    以及，周宽一直想的是和平解决。
    事实上赵天涯如果不喊红毛这帮被社会毒打过的人，反而不会这么顺利，很可能真的会发生其它碰撞。
    那不一定好收场。
    周宽刚才特地摆出居高临下的优越姿态，在一些少年人眼里很容易就会觉得是丢掉了自尊之类的，本来能讲通道理的也变得没心思讲道理；
    在遭受过社会毒打的红毛眼里，反而是行得通的。
    总之，现在这样的结果就挺好。
    别的不说，有缘见到了极具时代气息的‘葬爱’组合，以前都只看到过图片、视频。
    这次的小插曲除了让周宽最后的高中生活不再被这些鸡毛蒜皮、过家家般的小事打搅；
    还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走回教学楼的路上，周宽心中略有感慨：“人的记忆真是很有意思，如果没有触碰，谁都不知道里面曾存放过一些什么样的宝藏！”
    -
    破碗

 第40章 被触动的记忆宝藏 进步

    在少年人的嬉笑怒骂声中，周宽掏出了手机。
    很快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栏中输入了‘内存条价格’。
    红毛提起‘硬盘、内存条’这些名词时，周宽有被触动。
    普通人的记忆历经时间后，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曾存放过什么‘宝藏’。
    如果放在后世，内存条这个名词一定不怎么特殊。
    但现在……
    周宽根据手机浏览器能显示出来的结果，一条条深挖，很快找到了一些有效信息。
    “奇梦达申请破产。”
    “2g的ddr2内存从去年跌到均价90以下又小涨了起来。”
    “……”
    看着这些，周宽心中不无感慨：“估计连囤内存条的人都不知道价格会从去年底的89元暴涨到现在的120~140元，再到下半年的300→340→300吧？”
    当年的这个时候，他当然不知道ddr2内存条价格的最后疯狂。
    但下半年上大学时，就听授课讲师提过一嘴。
    而因为入门级的专业课程也有计算机基础硬件相关，再加上当年内存条价格的疯狂，让无数类似周宽这样的少年感慨。
    在2008年底到2009年底这前后一年时间里，2g的ddr2内存条价格波动了近4倍，只能用疯狂来形容。
    在2010年以后，市场逐渐以ddr3规格的内存条为主流。
    如今回想起来，周宽记忆犹新。
    记得当时学校不知道多少人哔哔过：‘早知道还涨，我也囤一点’。
    最后周宽眼睑挑动，轻轻笑着：“便宜周钰了，存款可以翻倍啰……”
    “……”
    忙完正事，习惯性坐在座位上发着呆的周宽听到了骚动声。
    接着看到赵天涯抱着一箱饮料走了过来。
    将一箱饮料放在不碍脚的地方后，赵天涯满脸堆笑，热切道：“宽哥，之前的事情我哥让我替他跟你说声谢谢和抱歉。”
    “我跟刘念之间那点算不上事的事，给你带去了……闹腾，很抱歉，请宽哥大人大量。”
    “宽哥喝水。”
    周宽随意的点了下头，耐着性子说：“行了，没必要这么客气。”
    “谢谢宽哥。”赵天涯连道，“没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等赵天涯离开329班教室后，周宽说了句大家分一下。
    刘念、李勇几人看着一箱摆在地上的饮料，激动得唾沫四溅。
    “宽哥叼啊。”
    “我的妈呀，只能说，无解！”
    “叼炸了！”
    “宽哥牛逼！”
    也不知道最后是谁喊的，都给喊破音了……
    赵天涯和刘念之间的那点算不上事的‘争风’，在周宽三言两语下就已经收尾了。
    但赵天涯的服软，说实话并不在刘念他们几个的意料中。
    周宽倒不觉得意外。
    赵天涯三次不自量力的起衅。
    第一次因为人多退却；
    第二次被苏小溪一拳给吓退；
    第三次搬出来心目中最大靠山：红毛他们这些社会人，在周宽几句话下灰溜溜走了。
    次次起衅，次次被碾压，心里的刺毛早都没了。
    通过中午的事情，赵天涯也明白自己从未被周宽放在眼里，都跟周宽不对等。
    的确，最起码中午那出，周宽根本就是以长辈姿态来应对的。
    他估计‘过来人’红毛他们也会跟赵天涯多说几句诸如好好读书，不要惹是生非的话。
    因为‘过来人’这个词是周宽故意提的。
    红毛他们几个好歹跟赵天涯沾亲带故的，被周宽有意无意的点明自己的惨淡，多少也不那么愿意赵天涯走他们的老路。
    高考之前可是难得的安生日子。
    “……”
    周宽能想得这么透彻，是他好歹多经历了12年，刘念他们自然看不了这么清楚。
    他们只知道，周宽三几句话让赵天涯彻底服软了。
    甚至连会一点点察言观色的苏小溪都很意外，看着周宽神色很是惊疑不定。
    末了，苏小溪还是没忍住，好奇地打探：“周宽，你怎么做到的？”
    “我可是听说那个赵天涯趁着今天高二高一返校补课，喊了他堂哥几个进来，我还看到了他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样子。”
    看着苏小溪特地伸长脖子，抿着嘴，眼睛一眨不眨，沾点滑稽的样子，周宽忍不住调笑道：“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不适合八卦？”
    “嗯？！”苏小溪眉毛一挑，危险的气息开始弥散。
    周宽摊摊手：“现在是和谐社会，大家都讲文明礼貌，没什么奇怪的。”
    苏小溪摆明了不信：“是咩？”
    周宽一脸随意：“不然你问阿念，我是个讲道理的人，还能跟人打架不成？”
    “溪猛子太小看我宽哥了！”刘念咂吧嘴，很是想打抱不平的样子。
    接着拉上李勇一唱一和一五一十绘声绘色的讲了起来。
    “……所以，你都不知道宽哥有多牛。”
    “……”
    苏小溪听得一愣愣的。
    末了，忽然说了句：“周宽，我现在道歉还来得及吗？”
    “你不会哪天把我鲨了吧？”
    周宽就这么安静的看着苏小溪，直到她意识到自己真不适合八卦，默默闭上嘴。
    刘念、李勇几个故意嘿嘿坏笑起来。
    搞得苏小溪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很是咬牙切齿。
    笑闹过后，李勇忽然提了个问题：“政教处那边会不会把我们喊过去啊？”
    “应该不至于吧。”闻言，刘念迟疑道。
    周宽插嘴道：“我们只是午饭后散步消食罢了，跟政教处有什么关系。”
    “啊……对！对对对！”刘念只迟疑了一秒，连连点头。
    李勇：“是的，中午太阳不错。”
    苏小溪：“……”
    不过按照周宽的理解，这事情应该到此为止，顶多是到老曹那里。
    事实上，最后连到老曹那里的资格都没有。
    一切似乎就这样止息了。
    倒也不全是。
    从农历2009年正月初八，公历2月2号下午开始，329班‘宽哥’的名号开始在二中流传。
    许多少年都在绘声绘色的描述了那个中午的经过。
    譬如周宽是如何与红毛握手，如何轻描淡写的让‘大事’消弭。
    又是如何劝说的红毛，以及‘天涯哥’。
    似乎每一个少年都是那天中午唯一的外在见证者——乒乓球台。
    虽然从开始到结束连十五分钟都没有，但走过路过见到的人确实不少，再加上双方都有七八十来人参与，又有刘念这样恨不得把‘宽哥’直接挂嘴上的人在，想不传出各种谣言都不可能。
    在听苏小溪故意玩味的提起这种声音后，周宽没在意，只是心里咕哝：“黑历史加一。”
    甚至后来周宽走在校园里，忽然就会冒出来个人喊一声‘宽哥’。
    …………
    逐渐的，周宽也能分配出更多的精力来用于学习。
    驳杂的思绪基本被统合成：以何种方式挣钱；
    比如：手上的1500可以生出钱吗——在过年的那几天里，周宽花掉了100元压岁钱。
    时间过得又慢又快。
    快，是因为每天用于学习的时间变多，往往一个抬眼的功夫，半节课就过去了。
    慢，是因为距离元宵节都还有两天。
    进入最后冲刺复习阶段，至少329班所有的课程基本都是拿起试卷就开讲。
    只有少数难点会专门拎出来单说，比如物理的力学之类的。
    数学这个科目上，周宽已经可以跟上老师的上课思路。
    这是个很大的进步，意味着距离80%考点知识掌握率不再遥远。
    100分的目标已经基本达成。
    从2号到7号，周宽额外再答了11份数学试卷，平均分98，最高分113。
    周宽给自己定下来的大目标是：争取每门功课提高到80%考点掌握率。
    高考卷750总分，80%刚好是600，再有某一门稍微突破一点点，上中大就稳了。
    数学有望在近期内完全达到80%掌握率。
    英语属于早就达到了80%这根线，但需勤加练习；
    怎么说呢，周宽基本能看懂，大多数知道作答，但如果是填空，那个单词可能会写错一两个字母。
    这很致命，需要写单词的部分分数占比很高，反正是超过了30分。
    周宽还没能力百分百保证听力、选择一分都不丢，因为有些语法在他看来是正确的。
    语文很有意思。
    周宽做过几张试卷，他发现语文知识运用的选择题、以及很大篇幅的现代文、文言文阅读理解答题，于他而言基本是送分题，阅读理解总能答个大差不差。
    而对周宽最难最难的古诗文默写一般只占6~10分。
    最后作文60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周宽至今记得高考作文题目，针对性(chao)写作(xi)，他觉得他会！
    然而，在二中，语文这门功课，周宽永远拿不到120分。
    但这不要紧，周宽有信心高考语文拿120分。
    根据周宽对自己的判断，3月份左右，语数英三门主课能达到他画下的标准线。
    至于理科综合……
    -

 第41章 哥吐的不是烟圈，是愁啊

    理科综合……可以说是很一言难尽。
    语数英三门功课的进展有多顺利，对应的物化生进展就有多惨淡。
    刘念、苏小溪、李勇他们几个现在都能辅导一下周宽。
    不过有三门功课大家都教不了周宽，分别是：语文、英语、生物。
    有意思的是，前二者周宽指不定是这群人里最厉害的；
    后者，大家水平其实大差不差，也教不了。
    因为生物其实相对来说偏文科一些，需要一定量的记、背。
    这就很为难周宽，他连一些大家滚瓜烂熟的简单古诗词都没记住几篇，更别说生物学上那么多的专有名词。
    反正有关于生物的复习过程就是：
    翻开书哇啦哇啦读一通，就这？不就那孙红雷？简单！
    打开试卷一看，马什么梅？
    周宽也不是没有记性，他就是在阅读记忆的过程中容易产生大量无关念头。
    而化学和物理这二门理科，刘念他们各有所长，毕竟高考是考高中课本上的重要知识模块。
    在试卷未出来之前，谁也不知道到底今年倾向性如何。
    周宽还根据几人各自擅长模块列出来了互相学习计划。
    嗯……
    方便了刘念他们几个，对他自己暂时不起作用。
    简单来说，物化生三门功课上，周宽缺乏的是基础，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复习课本知识。
    无论是化学上的化学式、化学性，还是物理上的相关公式定理，还是生物上的遗传学等等。
    所以这三科，周宽现在甚至都无从请教。
    或许需要个一对一完全辅导，从零开始教他。
    这些天，周宽在学习时间上的分配比几乎有80%在物化生，其它20%中大概只有2%在语文和英语上；
    就这样的情况下，数学靠挤出来的时间足够了——
    可能是周宽在数学这个学科上还算有那么点微不足道的天分。
    毕竟从小到大得到过最多表扬的学科一直是数学，高中例外，高中数学比较难，周宽从未拔尖过。
    而物化生这三门花费时间最多的科目总结起来就是：
    希望是有的，但前途路远，同志仍需努力。
    “……”
    这天第六节课后，刘念、李勇几个特地拉着周宽去往宿舍楼那边的厕所。
    按年龄来算，李勇得算个烟鬼，半天不抽烟就不得劲。
    显然，这会正是去抽烟的。
    教学楼那边也有厕所，但距离太近，十分容易被抓。
    路上，刘念热情地问了起来：“宽哥，这几天赶了多少进度了？”
    “很少。”周宽坦言。
    刘念哦了声，然后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下，才说：“那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说吧。”
    “我现在该不该告诉陶佳艺我给她发雪景照片的原因了？”
    “准备好了？”
    “感觉还行。”
    周宽看看刘念：“那就再想想，指不定她说过两天要考试了，暂不考虑，你这心态估计就要崩了。”
    闻言，刘念兀自逞强的摆摆手：“不会，我没那么脆弱。”
    旁边李勇接过话头打趣道：“念哥，你就听宽哥的吧，宽哥说得对。”
    “对啊，再说宽哥上次还说了，等高中毕业后谁记得谁都是个问题，指不定……是吧。”说着，朱健明面上神情逐渐猥琐。
    周宽也只是点到为止。
    这会儿大家都走进了厕所，李勇居然掏出了一包芙蓉王：“宽哥，来一根？”
    进厕所时就下意识屏住呼吸的周宽轻轻颔首。
    接过了李勇的烟，旁边朱健明极有眼力见的点上了火，然后包括刘念在内，几人才各自点上。
    刘念纯属凑热闹，他根本就不会抽烟。
    周宽吸了两口，吐出一个个烟圈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985也好，中山大学也罢，远比想象中要难够上得多。
    他查过这几年中大在福南地区的招生分数线，每年理科的平均分都是六百零几；
    这几年省控一本线波动也不大，他也知道今年高考一本线是534。
    也就是说，周宽要想如愿以偿上中大，最好能考到610分以上。
    至于什么清北复交，周宽一查这几年在福南的招生分数，立马明白无缘。
    一个个都是六百四五。
    到了六百分这个级别，提升一分都千难万难了，还一下跨越几十分？
    去做梦比这个快！
    周宽心里清楚，自己现在顶多是450分左右浮动。
    本来也没那么愁，这几个烟圈儿一吐，周宽反而更愁了，跟举杯浇愁愁更愁一样，
    朱健明率先发现了周宽吐出来的漂亮烟圈，惊呼出声：“快看，宽哥叼啊！”
    “我……日！”
    “麻皮哦，宽哥你什么时候会的这招，教教我！”李勇仿佛浑身都在发亮。
    思绪被打断，周宽下意识的又吐出了几个烟圈：“哥吐得不是烟圈，是愁啊。”
    然后才说：“这玩意天生就会，教不了。”
    虽然被打断了思绪，但周宽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去搞定一件事。
    …………
    当天下午，周宽施施然走出校门。
    一如既往的没被门口门卫拦住。
    走出校门后，周宽没像往常一样朝前走往偏繁华的商业区，而是绕过校门走向了校园围墙侧面。
    拐进一条街，也就三五十米，就看到了一些房子。
    是一些不带绿化、院子的低层居民房。
    类似于城市里的高层公寓，连停车位都没有的那种。
    基本都取了一些常见的名字，诸如永兴、福缘之类的。
    周宽对这边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边走边四处打量，很快看到了招租公告。
    要么是地下室单间，要么是二室一厅、三室一厅。
    从大方向上来说，价格都很便宜，但区别很大。
    比如地下室单间之便宜超乎想象，低至80元每月。
    而且这种地下室都不是地面以下的那种；
    只是建设时没考虑门面，又没有院子等各种原因，建设出来的小半层，高度在两米左右；以用于区分从门洞进去的正式一楼。
    白华小县城而已，也没那么复杂的流程。
    周宽稍作分辨从一个挂着‘嘉华豪庭’的门匾下走进门洞。
    这栋居民楼一共六层，出租的房子也在六层，房东就住在3楼，招呼一声就到了。
    每层是4套房，周宽看的是还没被租出去的603。
    两室一厅。
    配套：一张旧沙发，一把椅子，一张老式书桌，二张铁板床；带热水器淋浴。
    有厨房区域，能做饭，但没有厨房电器，现在白华还不讲究家用抽油烟机，老周家就没有，都是任由房子烟熏火燎。
    房间整体上也还干净。
    周宽觉得还行。
    房东大妈看了眼周宽，说：“房租450块，没有押金，一月一付。”
    周宽跟房东大妈多聊了两句。
    最终达成一致，一是房租400，二是租到6月10号算4个月。1
    这种在高中旁边的房子租期都差不多是一个学期为单位的，对周宽提到的租期，房东习以为常。
    一张简单的收款收据、一串钥匙，就算交接完成。
    没错……
    这就是周宽在吐出一连串烟圈后想到要做的事情：租房。
    209宿舍还好，内味儿他已经习惯了，但周宽现阶段需要更多的独立思考空间，这个集体宿舍提供不了。
    以及，在热水淋浴下，周宽明白自己心绪能更清澈。
    晃了晃手上的钥匙串，离开嘉华豪庭，就近走进了家粉店，要了碗汤粉。
    嗦着粉，周宽心里嘀嘀咕咕：“还说钱生钱，这一租房，压岁钱全填进去都还差100块了！”
    “……”
    -
    1：这方面价格我查过白华对应的实际县城，同样的房子13年价格是5、600元，09年400元不过分的，毕竟只是小县城，现在那边房价才2000多一平，都还有240元一个月的两房出租。
    ======
    ps：破碗，感谢新盟主‘逝水无痕00’；
    不日前定下的小目标，5000收藏和1万推荐票中的1万推荐票已达成，期待5千收藏，?。

 第42章 周钰哈宝

    踩着夕阳走进校门，再越过长长的行车道拐入操场，喧闹扑面而来。
    经过篮球场时听到几个喊宽哥的，周宽也轻轻颔首。
    得习惯。
    虽然周宽没想到年后才刚开课几天时间，二中直接就从‘天涯哥’时代进入了‘宽哥’时代。
    走上四楼东边，伏在围栏上的刘念回头，一副装模作样的鬼祟：“宽哥，你不会是下午又偷溜出去了吧。”
    明显的陈述口吻中带着点调侃。
    周宽点了下头。
    “啧啧……”旁边李勇咂咂嘴，作出很是艳羡的样子。
    见状，周宽无奈道：“别光瞎起哄。”
    大家都是上高三的，但刘念他们也试过，门口门卫眼神尖得很，好似只一眼就能发现想溜出去的他们。
    “……”
    闲聊着，话题就转到了放假这件事情上。
    “你们说明天会不会放假，后天就元宵节了。”
    “估计不会，年前期末考试之后不就开始半天半天的放了吗。”
    “管它会不会，反正有假就对了。”
    “就是，好歹能去玩会地下城……”
    “……”
    其实周宽也是想着可能明天放假，所以才先去把房子租了。
    他不可能记得2009年每一次放假的时间，除非当天有特殊事件，诸如通宵、暴雪之类的。
    说到放假这个话题，周宽就想起了几天前了解‘内存条’相关信息后跟周钰的短信交流；
    周钰说是过几天回来，也不说个具体日期。
    又想到了家里的店铺开没开起来，能不能赶上春运尾巴。
    到学校开始，等闲时候家里都不会主动联系周宽，即便陈文茵、周远初都有手机。
    也有周宽对这件板上钉钉的事情不再那么关注；
    心思主要放在完成学习目标，一步步重建自信上。
    另一方面，普通家庭的话语权这东西隔着空间就自动削减了90%。
    有句话叫：没见到就等于不知道。
    “……”
    晚自习上课后，曹东河进教室就宣布了放假安排。
    与很多人最不期待但已经想到的那样：元宵节第四节课后高三年级放半天假。
    除此之外，曹东河还宣布了其它的事情：
    正月十六，公历2月10号第二节课之内赶到报名缴费。
    学期开始的学杂费总计是1169块，寄宿学生多250块住宿费。
    其次就是曹东河再次叮嘱了11号的模拟考试。
    “假期很短，少去网吧玩散了心，第一次模拟考试要考出个好成绩来！”
    “……”
    再提到考试，台下几乎不再有抗拒的哀嚎了。
    只有坐在8组8号的周宽同学面有些许苦色。
    语数英上的进展倒是比预计中要给力一些，提前半个月左右超额完成了过百分的阶段性大目标；
    但物化生可真是把脑袋都难大了，以目前的知识掌握率，300分能拿到150分的概率只有80%。
    周宽面露苦色，主要是如果成绩不太好，要说服周钰接受他不住校了，有些许的困难。
    …………
    元宵前一天下午，周宽在告诉陈文茵女士学校明天中午才放假后，收到了回信。
    提到明天家里的火车票代售点正式开业，让他直接去太平。
    周宽嘀咕了句：“可算如愿赶上了今年的春运尾巴。”
    顺手周宽就上网查了查，得到了更详细的近期数据。
    南丘的市级新闻媒体报道：
    正月初五(1月30日)至十三(2月7日)，南丘火车站每天发送旅客数均突破1万关口；
    其中正月初九(2月3日)发送旅客数达到了16000人，创下了南丘火车站今年春运最高客流峰值记录。
    新闻上也如往常一样说明了，第二个春运旅客高峰时间段将从正月十六(2月10日)开始。
    “……”
    元宵当天放假后，刘念几个去了网吧，周宽则一个人去了车站，坐上从白华去往太平的中巴客车。
    车费已经从原来的16元降到了10元，到明天就会降到原先的标准8元。
    中巴车摇摇晃晃中，周宽回到了熟悉的太平。
    很轻易就找到了刚开业不久的‘太平火车票代售点’，招牌是显眼的蓝底白字。
    门口有鞭炮燃烧过后的纸屑琐屑，门口还摆了六个花篮。
    周宽有看到陈文景、周远武送的字样。
    心想：‘也不知道那位表舅外公会不会送个。’
    正值午后，店内只有三五个客人在咨询或购买火车票事宜。
    店内布局跟周宽预想中的一样。
    原本的长进深门面被分成了两半，中间垒了一个半人高的墙壁，上面装了铝合金玻璃防盗窗格和防盗门。
    是那种常见的千篇一律形态。
    外面一半左右各摆了一张木制简易长椅，没有客人落座。
    还没等周宽出声，坐在长椅上的老人就起身笑眯眯地喊道：“呦，宽宽总算回来啦。”
    “外婆，你也在啊。”周宽笑了起来。
    说着，周宽看向了一旁的大姑娘，特地多打量了会平复心绪。
    末了才欣然道：“咦惹，这不是周钰哈宝吗？”
    “看着就洋气，一点不像村里的，要不是在这里，我可不敢认。”
    再次见到这样年轻的周钰，周宽属实难掩心绪激动。
    周钰一直浅笑着乜眼等周宽打量完，才说：“周宽呐！这半年不见，嘴皮子都变尖了，皮也痒痒了吧？”
    她不在意周宽的调侃，更不在意周宽的称呼。
    能从周宽嘴里听到‘姐姐’这个称呼必然得赶上过年。
    要不然十有八九都是‘周钰哈宝’、‘周钰妹几’，甚至还有更过分的称呼。
    老周家的基因还不错，周钰有将近一米七的个头，凤仪玉立。
    脸蛋瓜子白皙可人，还显唇红齿白，才过肩的长发看起来有些散乱的样子，不但不影响观感，反而平添了几分俏皮。
    倒也是，周钰还要好几个月才过23岁生日，确实是可以俏皮的年纪。
    穿着宽松的棉衣外套，里面是圆领毛衣，露出了雪白的颈项；
    衣服都裁剪得不那么规整，使穿身上看起来有型；
    牛仔长裤配上白色休闲运动鞋，色彩搭配还挺到位，这么一看，在这个年代的乡下，确实有城里来人的感觉。
    周宽说洋气倒也没错。
    “……”
    没等周宽再开口，周钰已经走过来拿掉了他肩上的背包，说：“店里今天开业有点忙，我们已经提前吃过午饭了，带你去街上随便吃点。”
    周宽后知后觉的抓了个空，连‘我来’都没来得及说，只好应了声。
    隔着一层防盗窗格跟里面的陈文茵和周远初打了声招呼，然后跟在周钰身后离开了门店。
    都下午一点半了，吃过饭也正常。
    如果是之前在嘉鱼桥家里，那肯定会等，毕竟现在有门店生意。
    没穿高底鞋，周钰就显得比周宽要矮一些，可她偏偏故意用双手箍着周宽的脖颈往她那侧施加重力，像是要周宽拖着她走一样。
    周宽双手揣兜，左右顾盼，谁也不爱。
    是的，他并不想搭理当下的周钰——尽管他记忆中自己到大学毕业都没少这么故意‘为难’周钰。
    别看周钰年纪比周宽大将近5岁，但起码这玩意现在也还调皮着呢。
    虽然周宽也眷恋姐弟俩现在这还可以无忧无虑的亲近时刻；
    但，他还是故意说了句：“你长胖了。”
    周钰一下松开周宽，直起身子，路都不走了，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的信号：“周、宽！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饿了。”周宽也顿住脚步，眉头都跳了下，果断认怂。
    心里小声哔哔：“果然，女人哪有不怕胖的！”
    周钰故意轻哼了声，然后才跟了上去，又嘻嘻笑着问：“小宽宽，去哪里吃啊，是想吃饭还是米粉啊。”
    听着周钰故意拖长声音喊的称呼，周宽习以为常，嘴上道：“你们都吃了，就随便对付一口吧。”
    -
    破碗

 第43章 姐弟 混乱乌泱的门店

    地处县市交通中转枢纽的太平也是个村。
    只是较之周围多数乡镇中心街更有商业氛围。
    大大小小怕得有二三十家快餐店。
    看起来都不怎么干净的样子，不过俗话说得好：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怎么也比后世外卖调料包要放心得多。
    说是随便对付一口，周钰还是拉着周宽去了口碑和口味都最好的快餐店。
    点了个肉菜，加送个蔬菜，一共7元。
    周宽习惯性的落座等饭，周钰则忙东忙西。
    又是拿一次性水杯倒水，又是拿纸巾过来，又是打了点热水洗了双一次性筷子拿在手上。
    这烫筷子的操作一看就是鹏城待过的——那边厢饭店里都专门给每个桌子配个盛放碗筷洗刷废水的缸。
    等周钰忙活完在对面在坐下，周宽才笑着打趣：“在家你也烫筷子吗？”
    “讨打！”周钰丢了个白眼过来。
    看着年轻且朝气满满的周钰，周宽不由得笑了起来。
    心中再次轻松感叹：“09年是真的好。”
    上辈子最后那一年多时间，周宽背负的巨债远不止让他一个人背负压力；
    陈文茵女士迅速衰老，周远初再无中年的轻松，周钰挤出了每一分钱帮忙……
    相比实际行动，精神上的压力才是周宽带给家人的最大伤害。
    直到周宽债务很少很少以后，周钰才重新松气，有余力来劝慰周宽。
    现在，生活里的一切都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拥有无限可能。
    见周宽忽然笑起来，周钰眉眼挑了起来，还没开口，就听周宽好整以暇的发问：“几时到家的？”
    “今天早上。”周钰下意识回答。
    于是，周宽一个又一个问题甩了出来。
    “不困？”
    “还好，车上人少，方便打盹。”
    “昨前天周末，怎么没提前回来。”
    “想在家多待几天，干脆加班把事情都做完先。”
    “能待几天。”
    “下周六。”
    “这么久的吗？”
    “实际上才休了10天。”
    说着说着，周钰就反应过来不对劲：“诶诶诶，我说周宽呐，你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在关心你。”周宽乐了，他当然知道周钰也被带进了下意识回答的节奏中。
    末了还故意调侃：“所以，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周钰轻轻偏头乜着周宽，就也不说话。
    周宽：“……我错了。”
    接着轻轻一笑：“行，现在换你问我答。”
    刚好这会儿快餐店老板送上来一碗芹菜牛肉，一碗水煮白菜，一碗米饭。
    也算是让本来没生气的周钰略过了这一茬。
    将手上的筷子递给周宽后，周钰松了口气，双手撑在方凳两边，看着周宽，问：“你之前好像很希望我快点回来的样子？”
    “也没有，刚才说了是关心你。”周宽埋头干饭，头也没抬。
    既然周钰要两周才回鹏城上班，他倒也不着急提起内存条的事情。
    接着周钰果断就进入了问话环节。
    比起周宽，她心里的疑问起码有一箩筐。
    “你是怎么想到火车票代售点的？”
    “网上看到的，顺便提了下。”
    周钰看了眼周宽，摆明了不信：“妈妈可不是这么讲的，她讲你思路清晰，条理分明；
    听她的复述，你明显考虑到了投入成本、营业支撑、风险、淡季应对措施，而且你还考虑到了一个重要因素：
    火车票是出门远行的较多选择，都不用宣传就会有人来买，且没有讲价余地，这大幅降低了初次开店的门槛。”
    略顿，周钰又说：“上午9点39分开业，烟花爆竹燃放了一阵，9点51分就迎来了第一个客人，也就是中午人少了一些。”
    “妈妈还说你在知道有个副站长表舅外公后，特地提议让爸爸年前就去拜访人家，连怎么送礼更合适都说了，这才能赶上春运高峰出行的尾巴生意。”
    听周钰说完，周宽轻飘飘地说了句：“看来生意兴隆啊。”
    “这是重点吗啊！”周钰咬咬牙，要不是看在周宽还在吃饭的份上，就要动手了。
    从小到大姐弟俩就没少互相动手。
    哪怕周钰现在都工作一年多了，也仍旧保留着随时动手的习惯。
    抬头看了眼周钰，周宽一脸狐疑的样子反问：“这不应该是重点吗？”
    “反正不是我想知道的重点。”周钰心里当然认同周宽。
    但她是女生，天然可以不讲理。
    周宽扒拉口饭，漫不经心地说：“还能有什么重点，早都跟你说了，多看书，多读报。”
    闻言，周钰盯着周宽，片刻后展颜一笑：“好吧好吧，搞得像是审问你一样，做得不错，不愧是我周钰的弟弟。”
    接着话锋一转：“说起来我一直都没意识到给家里装个热水器能让妈妈念叨了一上午。”
    周宽就笑：“你上的是大学，现在又是在鹏城工作，也不再有小时候那种对冬天洗澡的感受；
    妈妈用上热水器洗澡后说了句：这辈子也只有今天洗澡感觉到了舒服。”
    “……”
    扯闲中，周宽也吃完了午饭，还没等他去拿餐纸，周钰已经折叠了一下递过来。
    周宽嘴角微微上扬了下，心里就很有些愉悦。
    无论是陈文茵、周远初，还是老人，又或是周钰，这种平凡而自然的关心、照顾，才是让周宽拥有勇气的原因。
    他周宽只是一个普通人，顶多是比普通人更抗压，如果没有这些朴素意义，真的很难有那么多的自信来面对生活中惨淡无情的一面；
    好比那些终究会到来的996福报……
    …………
    …………
    再走回自家的店，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嘈杂的喧闹与飘散出来的烟雾。
    是混杂了不同品牌香烟燃烧后产生的二手烟气。
    周宽是抽过烟的人，都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周钰就更是连续咳了好几声。
    在农村，这种场面不可避免，不仅仅是开店的，过年过节家里人多开牌桌也避免不了。
    看着眼前乌泱泱好几十号人挤成一团的场面，周宽很快皱起了眉头：“得想个办法，店内空间太小了，很难建立秩序，这样下去只能是瞎耽误时间。”
    “怎么做？”周钰眉头紧皱。
    上午还好点，现在这场面实在太闹腾了。
    她都怀疑里面名义上全职的售票员陈文茵女士能不能听清楚每个人的要求。
    周宽很快有了主意：“你见过外面银行排队叫号吧。”
    “见过。”周钰下意识的回答，接着眼前一亮。
    周宽直接说道：“在门外摆个桌子，拿个便利贴挨个给号。”
    “也不用喊，我去找个喇叭，录一段话就好了。”
    “其它零碎的事情我来搞定。”
    听周宽说完，周钰竖起大拇指，不住点头：“可以可以。”
    “……”
    现在店内的情况的确很混乱，有些正挤占窗口的人，表达的是无效诉求。
    而很多后面挤着排队的人，则无法表达出有效诉求。
    这个时间节点正赶上了中年男女外出务工最频繁、购票需求最旺盛的那一拨。
    相对来说，中年一代更习惯在家门口把事办好。
    平时去县城都觉得麻烦，更别说去需要说普通话的市里。
    公允来说，这个时间节点外出务工的中年人有很大一部分是去各类型工地上干体力活。
    用白华一带的说法是：做土棚子。
    很形象的称呼，源于早些年的工地连彩钢房都没有，随便搭个棚子就休息。
    相对来说，他们也更节俭，相比去南丘市里的车费以及再从南丘市里去火车站的公交车费；
    家门口的太平火车票代售点只需要5元手续费更省钱，以及交流更方便。
    他们没有年青一代想要去市里玩耍的需求，也不觉得市里更有乐趣。
    当然，另一方面，他们更难听从秩序安排，以及更难有效表达。
    总是想着越挤越快，实际上是越急越乱。
    现在的情况就是：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不好出来。
    跟周钰达成共识后，周宽扭头就走……
    -
    破碗求票

 第44章 生意兴隆；自信+1+1+1

    十数分钟后，周宽才提溜着一些东西回来。
    这会儿周钰找好了小方桌，外婆老人家也跟她一起忙活。
    让跟着过来的水站师傅把桶装水放在门侧，跟周钰简单商量了下泡茶倒水。
    然后，周宽拍拍手上的喇叭：“喂，喂。”
    通过扩音喇叭喊出来的话吸引了屋内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然后周宽才往下说：“打扰一下。”
    “我们看到了大家都想要尽快买到车票的着急，给大家想到了个省事、也节约时间的办法。”
    “现在暂时还没轮到的叔伯们，先来门口这里喝杯茶，抽根烟。”
    听周宽这么一说，再又看看门外的情景，在门口挤着的两个中年人先退了出来。
    “哦呦，还有茶，反正进不去，也行。”
    “这小伙子不错啊。”
    后面本来要挤进去的人也干脆等在了门外。
    见状，周宽也松了口气。
    只要有人跟着动，事情就好办。
    接着周宽又继续喊话：“麻烦几位叔伯让一让，让我把椅子搬到外面来，你们也好在上面稍坐片刻，省了大家站着脚累。”
    “诶……对，稍微让一让就好。”
    外婆老人家也帮周宽招呼。
    “……”
    嘴上念叨着‘小伙子懂事’、‘反正排不到先喝口茶’、‘也行’的中年男女们，稀稀拉拉的走出门店。
    周宽连连道谢：“谢谢各位叔伯帮忙。”
    “只有一个窗口，排一队就行。”
    “一个个来，大家谁都不耽误。”
    “……”
    “诶，先在门口拿个号码，喝喝茶，抽抽烟，扯扯闲，一定不会耽误你们买票的。”
    听周宽这么一说，又有几个中年人乐呵呵地道：“嚯，还有号啊？这可以这可以。”
    “要的。”
    “到外面一下就舒服多了！”
    “是诶是诶，刚才在里面，烟熏死个人！”
    “……”
    初步秩序建立好之后，周宽录了一段话，把喇叭交给周钰。
    看着室内宽松，空气明显更流通后，周宽又招呼了周钰一声：“我手脚比较灵快，去里面售票，这里交给你。”
    接着周宽敲了敲门，走进了屋内。
    看着陈文茵女士和周远初操作了一小会，周宽向一旁准备了两个钱箱清点钞票的周远初耳语了两句。
    “这样记账比较麻烦，每次都要数来数去，整理出一些5元的，把这里面的钱都拿走。”
    “其它都交给我。”
    说完，周宽拍了拍陈文茵的肩膀：“妈妈，我来吧。”
    等周宽接手后，陈文茵女士和周远初就在一旁看着。
    “你好，买到哪里？”
    “鹏城，明天的。”
    “……”
    简单的交流后，达成一致，周宽报出价格：“无座票也是92元，手续费5元，一共97。”
    客人递来一张100元的，周宽接过放入验钞机一过，然后直接丢到原来的钱箱，并从里面掏出来3张1元纸钞；
    车票打印机吱吱吱作响中，周宽顺手拿过一张5元钞票放入第二个钱箱。
    车票打印好之后，周宽将钱和钞票递给客人，略带笑意：“零钱和票拿好，慢走。”
    “……”
    接下来周宽操作越来越顺畅。
    落在陈文茵和周远初眼里，可能也就是眨眼功夫，周宽就将第二个钱箱中特别摞起来两沓共计20张5元的拿出来丢进第一个钱箱，顺便换了张100元钞票。
    陈文茵：“……”
    周远初：“……”
    夫妇俩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售票这事情原来真的只需要一个人啊…
    不过，一个人怎么也干得这么轻快简单？
    效率还这么高？
    我上……算了，我上我也不会！
    随着效率的变高，外面也更井然有序。
    不过来来往往客人并未见少。
    按照明天起的好几天内，南丘火车站最低将发送1万名旅客计算，以太平能覆盖的范围，虽然才开业，但今天最起码将卖出去500张票。
    现在没有网上售票，没有电话售票，甚至都没有快捷支付，都是直接付现。
    所以周远初很快便去提着第一个钱箱去了银行存钱。
    一直到四点多快五点店内客人才呈减少趋势，把周钰和周宽都给解放出来，陈文茵女士再次接替了售票业务。
    这会儿周宽也才有空跟老人唠唠嗑。
    老人不住的赞扬着：“现在宽宽办事格外大气，硬是不错。”
    “今年肯定能考个好大学。”
    老人的想法就很简单，反正都跟考大学有关就对了！
    “……”
    不到六点，周宽、周钰以及老人都坐上了陈文景的小面包回了漓源那边。
    然后陈文景顺便送了下姐弟俩回嘉鱼桥。
    代售点则要营业到晚上7点。
    …………
    …………
    嘉鱼桥老周家。
    陈文茵进门见到摆好的一桌菜，先嚯一嗓子：“嚯嚯，这一看就是我们周宽做的哈。”
    “我要不是亲眼见到，真不敢相信。”周钰笑着插嘴。
    “……”
    坐上饭桌，一家人分摊了周宽最后端出来的一碗元宵，毕竟过节，还是要意思意思。
    吃饭的功夫也没多说什么。
    忙碌了一天，大家都饿了。
    饭后，陈文茵女士笑逐颜开地分享：“今天第一天开业，做得很不错。”
    “尤其是周宽呐，脑子活得很，安排得很好，客人都觉得来买票舒服、简单。”
    “……”
    周钰深以为然：“我们家周宽一下就长大了，像是什么都会一样，不说今天也要算他一半功劳。”
    “那是那是，就连售票记账也比我们要简单轻松。”周远初笑呵呵地道。
    他是最先被解脱出来的。
    “而且经过合账，宽哈一个人售票的时候，分毫不差。”
    “反倒是我跟你妈妈搞错了两张票的手续费，还好没找错钱，都能对上。”
    陈文茵就笑：“还是别往我们脸上贴金了，今天客人最多的时候都是我们周宽崽子在弄，要不是他，估计早就出错了。”
    “……”
    有一说一，周宽甚至都不用抬头就知道陈文茵女士什么时候心情极好。
    一般直接说周宽的时候，心情一般般。
    说‘周宽呐’，心情略好。
    说‘我们周宽’，心情不错。
    说‘我们周宽崽子’，那心情就是相当不错了。
    她也不跟周宽外婆那样喊‘宽宽’，从来都是直接喊‘周宽’。
    倒是周远初几乎任何时候都是喊‘宽哈’。
    至于周钰……这个大几岁的姐姐对周宽的称呼简直有一箩筐多……
    “……”
    兴奋的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才说到收益。
    陈文茵女士先抿了下嘴，然后一字一顿地说：“今天一共卖出去781张票，手续费3905元，返点10%，不算其它开支，赚了3514块5毛。”
    还好，陈文茵硬是憋住了笑意，又补充一句：“等于说是你爸爸之前快两月工资。”
    周宽立马笑着鼓掌：“厉害厉害！”
    陈文茵女士也终于憋不住笑意，春风满面：“都是我们周宽崽子的功劳。”
    “……”
    最后又简单总结了下：“说起来要不是有表舅，光是这个手续费返点就要50%，而且还要10万押金，现在只要3万押金。”
    周远初也跟着补充道：“机器等其它七七八八连三万都差点，押金反倒成了最大头。”
    换句话说；
    如果没有年前那次送礼，别说效率这么高了，连花费也要到13万起步，现在变成了6万不到，返点也从50%降低到了10%。
    这些种种，远超周宽从网络上了解的内容。
    事实证明：规则是一回事，现实是另一回事。
    另外也还有些跟周宽简单了解的不同。
    比如他原先以为押金是用于票款的，周远初急急忙忙去银行存钱是怕出票押金不够。
    实际是：无限出票，但今日票款必须在次日下班前划拨至指定账户，如果逾期划拨全额票款，将按天加收票款总额10%的滞纳金；
    逢周六日及节假日无法办理对公业务例外。
    这是硬性规定，谁也不能违反。
    明天一早周远初还得再去银行划拨款项，他也乐意去，因为这钱不是自己的，数额也不少，放手里不安心，他恨不得睡觉都带着。
    其它也有些小风险，比如售票时多找钱了，这个缺口就得代售点自己补，机器只负责直接计算，银行结算也不存在可沟通余地。
    在家人的赞扬声中，自信+1+1+1的周宽也大胆提出。
    “之前大家还不知道太平开有代售点，今天口碑不错，明天估计客人会更多；
    从明天到这周日是春运发送旅客的最后一个高峰期，高峰生意会持续到周五周六，得有心理准备。”
    “……”
    陈文茵她们也觉得有理。
    絮絮叨叨唠完，才又说起了其它事情。
    比如周宽的学费、考试。
    以及周钰虽然在家里见到了周宽，依然表示要去学校实地观察一二。
    用周钰的话说是：“高三最后一段时间，很容易就心散了，听妈妈说你现在还会吐烟圈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我必须得去学校看看！”
    她能按捺住没揍周宽，差不多是她的极限了。
    大抵从周宽上初中或者更早一些开始，老周家真正‘管教’周宽的事情就被周钰接手了。
    反正眼下周钰望向周宽的目光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周宽对周钰的习性再了解不过，所以他早清楚，在校外租房这事情肯定绕不过说服周钰……
    -
    ps：相关行业消息不同区域各有不同，反正对应的区域当初代理火车票强制10万押金，强制50%返点，现在反而是押金无限降低，0返点(因为生意基本做不下去了)。

 第45章 ‘我说的都是真的’

    当喷头的热水由脖颈处直冲而下，周宽精神为之一振。
    可能是前世养成的‘坏毛病’；
    在巨债压力下周宽心理上几乎每分钟都在焦躁，甚至连做梦都是无穷尽的催债电话，例外是洗澡的那几分钟；
    那时他更喜欢让热水从头顶往下冲，心绪一下就得到了片刻的清澈。
    也是靠着这几分钟的清澈，支撑了周宽想到了无数种方案还债成功……
    “家里的小生意大概能靠着眼下这几天的客流量初步进入正轨，接下来就是代理福彩，形成淡旺季互补，风险不大，事情也不多，日子就会慢慢好起来。”
    “等周钰去学校，说服她试水一手内存条，奇梦达申请破产，足以说明一切都没变化，可以让她的闲散资金翻一倍。”
    “……”
    想着，周宽忽然自嘲一笑：“所以，只有我还是个挣钱废物？”
    经过今天的营业，已经证明了在太平开火车票代售点是可行、稳妥的。
    福彩应该也差不离，同样是独门生意。
    而且福彩跟火车票代售还不同，连押金都没有，只有机器费用、联网专线费用。
    同样是无限出票，次日下班前进行最终票款结算。
    不过返点就低了很多。
    按营业额来算提成，标准分多种，有6%~8%之间的，还有千分之五起的，跟代售点的营业流水关联。
    其次在南丘这片区域有个近乎于强制的潜规则：必须承销一定量的即开式彩票，就刮刮乐之类的彩票。
    以周远初了解的信息，林林总总大概3~5万就能代理开起来。
    这里面还有个有意思的点，如果单独承销即开式彩票，反而几乎无需成本。
    周远初他们的计划是下个月中下旬左右正式代理彩票销售……
    总之！
    以眼下火车票代售业务的火爆程度，估计过了这个春运尾巴就能回本两三万。
    而周钰那边也因为红毛出现的记忆触碰，可以让她的闲散存款在今年内翻倍。
    偏偏开了最大重生挂的周宽本宽，至今也没找到自己的挣钱门道。
    写小说？
    倒是现在斗破都没发布，也能抄一下，不过只记得主角名异火，别的都忘了。
    抄歌？
    没有一首记得住全部歌词的。
    关键是不会编曲不会别的，顶多算会写词，还没名气，这样的歌词就很难说服人花大价钱买单。
    所以，最后周宽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不能太焦虑，家里的生活有了改善，其它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
    …………
    …………
    次日一早，周宽穿上了新的衣服裤子——嗯，是周钰从鹏城带回来，并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换的。
    不过周宽还是只用背他那个斜跨小包，昨天穿回来的那套外衣家里会洗干净再由周钰去学校时顺路带给周宽。
    不得不说，周钰还是很有眼光，起码比曾经09年的周宽会选衣服，她给周宽挑的衣服上身效果精神、大气。
    早饭后，周宽骑上摩托载着周远初先去到太平，拍拍屁股去往学校。
    然后周远初才返家接陈文茵和周钰。
    今天店里也是离不开周钰的帮忙……
    因为今天兼要报名的缘故，二中的学生都来得早许多。
    还不到八点，周宽就从南丘开往白华的中巴车上下来了，又刚好赶上了路过书院街的县内公交车，便花了一块钱坐了四站地下车。
    其实也不远，这高中三年里，周宽跟刘念他们很多次都是直接走去车站坐中巴的。
    能看到二中大门时，周遭背着各类包袋的同龄人也逐渐成群结队起来。
    一路都没碰到刘念、李勇他们。
    却碰到了‘老实乖巧’的赵天涯，宽哥长宽哥好的喊着。
    其他一些跟着赵天涯的二五仔也是一样。
    要不是这会没有‘舔狗’这词，周围人心里准特么喊舔狗了。
    虽然他们也很想能‘宽哥长宽哥好’的喊，更想能捞到跟周宽说话的机会；但并不妨碍他们表面上嫌弃乃至鄙夷赵天涯几人。
    “……”
    周宽没去宿舍楼，直接进了教室。
    将背包塞进课桌里，便去了隔壁曹东河的办公室。
    之前还没想起来，看着几个同学排在办公室门口他就也明白过来：
    每逢正式开学当日，曹东河都会在自己的办公室收取学杂费。
    刚站到队伍后面，周宽就感觉到后面一阵风，回头就看到了面色兴奋的刘念：“我以为你还没来呢。”
    “吃喜糖啦这么激动？”周宽看了眼刘念，调侃了一句。
    刘念连连摇头：“没有，刚才碰到了陶佳艺，她主动跟我打了个招呼。”
    周宽：“……”
    好家伙，别不是也舔狗吧。
    看着刘念，周宽还是说了句：“醒醒，不值得这么激动。”
    闻言，刘念眨了下眼睛，醒悟过来：“对啊，我激动什么，唉……”
    “……”
    小声说着话，很快就轮到了周宽。
    周宽开门见山的表达了要走读的需求，并详细描述：“距离高考没多久了，家里希望我能保二本线冲一本线，晚上得多学一会，在嘉华豪庭租了房子；
    今天我妈妈有事赶不了这么早过来。”
    曹东河轻轻蹙眉，看着周宽：“这事情最好还是你家长过来确认一下。”
    闻言，周宽面不改色地说：“没问题，我姐姐过两天会先来，主要是家里开了个小店，最近刚好碰上了一个短暂的生意高峰期，忙不过太过来。”
    见状，曹东河眉头挑动：“我记得你姐姐是周钰吧？”
    “是。”周宽点头。
    曹东河又问了句：“她现在大学毕业上班了吧？”
    周宽一五一十地说：“是的，去年下大雪回不来，这两天回来的。”
    “那行。”曹东河点了下头，又说：“你要向你姐姐学习，不要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发狠努力了！”
    “是。”周宽点头。
    “早晚自习都上吗？”
    “只上晚自习。”
    “早自习能来尽量来。”
    “好。”
    “……”
    忘了说，周钰也是从二中毕业的。
    而且是那一届的优秀学生，正经过了一本线，只是当初很遗憾没能上211大学。
    因为不算重点大学，所以年前年后那会嘉鱼桥的邻里三四一直说周宽怕是真能上重本，也跟周钰当年的遗憾有关。
    虽然周宽上二中时，周钰都从二中毕业三年了；
    但不妨碍曹东河知道这事情。
    周宽上初中还好，等上高中后，周钰比陈文茵来二中都勤快。
    而且周钰当年的语文老师也是曹东河。
    所以，周宽理所当然的知道，提周钰的名号在曹东河这里会比较好使。
    都不需要更详细的描述，就打消了曹东河的疑虑。
    反正也要说服周钰接受事实，也不差多甩这一个锅。
    “……”
    刘念就没这么多磨叽了，交钱完事。
    几乎跟周宽前后脚离开的办公室。
    追上周宽后，刘念好奇问：“宽哥，你妈妈要来陪读吗？”
    “没有啊。”周宽理所当然地回答。
    刘念：“……那你说得跟真的一样？”
    “本来就是真的。”周宽平静道。
    刘念皱眉反问：“哪些是真的？”
    周宽就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刘念盯着周宽，面露疑惑，盯着盯着，然后才恍然：“日……我明白了，你根本都没说过陪读。”
    周宽笑而不语。
    当天下午，周宽简单打包了宿舍的东西搬进了嘉华603。
    刘念几个倒也想帮忙，但他们都出不去校园……
    这天学校还通过教室广播单独向高三年级宣布了明天考试的相关信息。
    以全仿真形式进行，文理分开安排考场，只是不像高考那样分a、b卷。
    9点到11点30考语文，下午3点到5点考数学，第二天上午考综合，下午考英语。
    考试期间不再组织集体复习，早晚自习和自主复习都回原班级进行。
    在消息宣布完之后，高三学生集体高兴得起飞，因为这样多出来太多太多的自由时间。
    次日，2月11。
    白华全县高三年级本学期的第一次统一模拟考试正式开始。
    周宽坐进并没在329班的考场，拿着发下来的语文试卷，心里有些期待。
    他也想知道这次短暂的复习能管多少用……
    -
    破碗

 第46章 头大三圈

    与平时练习的试卷风格略有不同，卷面风格跟高考试卷一致。
    印刷质量也很过硬，摸起来就很有质感，其次有答题卡。
    与高考略有不同的是，考完后只收答题卡，试卷需要自己保管。
    显然，14号就会讲解这次考试试卷，分数不一定先出来，试卷得先讲。
    高三时间可紧张，得把这样仿真模拟考浪费的时间得补回来——尽管不模拟考也是两天时间……
    起先，周宽确有这老些杂七杂八的念头，看向第一道题目后也很快进入了答题状态。
    模拟试卷语文第一题是读音，然后是错字、错成语、语病、对联。
    这些也几乎是高考的必考题型，只是换一些不同语句。
    所以，语文试卷周宽答题很顺畅，一路到古诗词默写题，他只看了两眼，完全不记得，略过。
    估摸着也就是四五十分钟的样子，就答到了作文题。
    写完作文，也不知道个时间，周宽空出闲心想：“语文考试安排的150分钟也太长了。”
    手机没在身边。
    因为二中对这次模拟考试很重视，所以进考场之前先是上交手机。
    倒不是没收的意思。
    上午的考试很顺利，周宽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一百分。
    距离下午考试还有三个半小时，周宽在食堂对付了口，回了租房午休。
    下午的数学就没有语文这么顺利。
    第一次答题过程中就略过了7道，要知道总共才21道题，且略过一道最少就是5分。
    好在第二次啃下来4道。
    然后又不确定的答了2道。
    只剩下1道大题死活就是不会，略过。
    最后是检查，根据已经掌握的知识，周宽能判断完全有把握正确的分数只有：90分……
    “明明记得以前的数学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考多少分心里有数，怎么现在尽是这没完全把握的状态了？淦！”
    “……”
    数学考试结束后，是高三年级的愉快时光，距离晚自习有足足两小时，且高二、高一都没下课。
    周宽被撺掇着上了篮球场。
    这项运动周宽兴趣不高，但他寻思从1号开学以来也没晨跑锻炼，趁现在该提个3分钟热度了。
    再说现在租房有热水器，可以天天洗澡，就也方便。
    见周宽参与，赵天涯也赶紧过来凑了热闹，就玩起了全场。
    好在二中虽然学生数量不少，但没有校队这类的东西，大家玩球的水准相差没那么离谱。
    周宽也不是个会在少年人堆里怯场的人。
    开始没多久，场面就变成了：
    “宽哥，这边。”
    “宽哥，给你。”
    “球。”
    “打得好。”
    “可以，又进了！”
    “强啊，宽哥！”
    “……”
    刘念、李勇几个是真鸡儿会捧场！
    周宽：“……”
    刘念、李勇这俩恨不得能跟周宽穿一条裤子，一个劲儿的喂球。
    赵天涯那边厢对周宽也是象征性防守。
    莫名其妙周宽就成了全场最佳风头。
    搞得那叫一个有声有色。
    围观群众是同样无所事事的高三男女生，不时传出喝彩声。
    趁着中途休息，周宽跟刘念、李勇他们几个念叨了句：“别这样搞，你们喜欢的姑娘都在场外看着，该表现就表现啊。”
    “像你……”
    看看刘念，刚好看到了赵天涯，周宽摆摆手：“算了，不说你。”
    “像是勇伢子，你看……那个姑娘是吧。”
    “要知道利用机会展现你们多方面的魅力知道吧。”
    “……”
    李勇听得直点头：“懂了懂了，谢谢宽哥。”
    “宽哥大气。”赵天涯隔老远，还是没话找话的插了句。
    这个货大约是完全被折服了。
    周宽没再多说，他踏马又不是要当二中偶像，要那么多风头干嘛！
    “……”
    该说不说的，周宽还真蛮喜欢这种疯狂挥洒青春汗水的滋味，过劲。
    让周宽重新认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体年龄就是一个少年，不是曾经那个大叔。
    尤其是当周宽次日醒来依旧神清气爽而不是腰酸背痛后，他更开心了。
    只不过……
    这种开心，在周宽走进考场，拿到理综试卷后，基本化为乌有。
    选择题第一道就是周宽看了半天完全不知道该选啥的生物！
    “啧……”
    两个半小时的理科综合下来，周宽脑袋大了三圈。
    生物一圈，化学一圈，物理一圈。
    前面一个半小时在困兽犹斗，后面一小时在发呆、苦思冥想并东想西想。
    “记得周钰她还没给我压岁钱吧？”
    “又免费给她挣钱的机会，要不让她给我买块表？”
    “反正几万块的劳力士和几十块的电子表都是一样的时间，就要个劳力士吧。”
    “……”
    “这考试什么时候结束？”
    “铃声什么时候响啊。”
    “睡一觉吧。”
    “……”
    于是……
    东想西想的周宽同学就这样睡着了，最后还是监考老师把他喊醒的。
    嗯……监考老师是是329班的生物老师。
    “这么多不会的呀？”
    “第一道题这么简单都错了哦。”
    “以后上课要多听，不要睡觉。”
    周宽连连点头，跟之前偶尔的印象一样，这个年轻的女老师说话也比较和气，敦敦引导。
    “……”
    考试一结束，跟刘念几个碰了头后，周宽主动提议先打一场篮球。
    他寻思完全可以发泄发泄理综考试带来的抑郁。
    正好现在还是春天，大中午的也不热。
    难得周宽主动提议，刘念几个当然无不同意，反正距离下午考试有三个半小时，也不着急吃饭。
    基本上还是昨天的那些人。
    上场之前，周宽特地说了句：“今天随意一点、猛一点，好吧？”
    “没问题，听宽哥的。”
    赵天涯在那边接话：“我们也没问题。”
    “……”
    从发球起，周宽就比较莽。
    他这波可以说根本就不是为了打球，只是想发泄发泄，二中也没别的施展余地，篮球就是最好的选择。
    然后……
    也就开始几分钟吧，周宽就把一个篮筐给拽了下来。
    不是扣篮的那种，周宽还没那么牛的弹跳力，是拽到了篮筐筐下那个网，鬼知道当时用了多大的力，一把把筐筐给拽了下来。
    那一瞬间，几乎整个操场都停了下来。
    不论是刘念，还是赵天涯，还是围观人群，甚至是另一边三个球场打球的人，都有点瞠目结舌的样子。
    风吹日晒下，篮网本就剩不多，于是眼下周宽用右手抓着个铁圈圈，怎么看都有些滑稽。
    周宽也很无语：“怕不是是假冒伪劣产品，一拽就下来了。”
    大家都停了下来，刘念先走过来：“宽哥，这个……怎么办？”
    “去喊校领导呗。”周宽就说。
    刘念：“啊这……”
    “别耽误时间了，谁赶紧去喊一下政教处的老师。”周宽望向了稍远一些的外围围观人群。
    几个二五仔一听，连忙小跑了去。
    这时，围观的男男女女才一下沸腾起来。
    “哇塞，刚才你们都没看到！宽哥一把将篮筐给拽了下来！”
    “现在还在宽哥手上呢！”
    “而且宽哥还主动让人去喊政教处的老师过来。”
    “所以人家才是宽哥。”
    “……”
    吵吵嚷嚷中，有人吆喝了一声：“来了，校长他们来了！”
    -

 第47章 我不紧张，请务必全校通报批评我

    周宽蹲坐在篮球架下，被拽下来的篮筐被他随意的扔到了一旁。
    旁边跟着蹲坐的有刘念、李勇、赵天涯等一些个。
    匆匆赶来的几个校领导看着周宽等人，其中领头的校长连忙开口问：“同学，你们人没事吧？”
    周宽当先站起身来，回答道：“人没事。”
    仔细一看周宽这张帅脸，校长眉头忍不住跳了下，他想起了周宽，也想起了年前那场临时小年夜联欢晚会与周宽的关联。
    想归想，表面上校长还是带着微笑问：“同学是哪个班的学生？”
    迎着校长略有深意的目光，周宽不慌忙，笑着回答：“329周宽。”
    “能说说事情经过吗？”
    “好。”
    “……”
    听周宽简单说完事情经过后，校长很是庆幸：“幸好是被拽下来的，要是一个球砸下来……”
    接着校长又说：“周宽同学，你不用紧张，放心，学校不会让你……”
    话还没说完，校长就看周宽摊了下手，说：“我不紧张。”
    校长：“……”
    心道了声果然。
    他就知道这个学生有些与众不同。
    然后就听周宽说：“严格来说，这算是一次事故吧？”
    “是的。”校长面色一肃，认真道，“这是我们平时工作没做到位，没有对一些设施进行妥善检查，今天下午校方会组织专人对校内相关设施进行一次全面大检查，以绝后患。”
    听校长说完，周宽坦然开口：“所以，请务必全校通报批评我把篮筐给扣下来了的事情。”
    校长：“……”
    他甚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刘念、赵天涯以及围观的人群忽然反应了过来。
    先是交头接耳，而后变成响起巨大的吵闹声。
    “我怎么没想到还可以这么做！”
    “如果换做是我，只能想到检讨、处罚！”
    “话说要是我拽下来的，我反应过来后，也希望被全校通报。”
    “这踏马就是得全校通报啊！多牛的事情啊！”
    “……”
    校长余光瞄了眼兴奋的人群，又看看周宽：“周宽同学你也是无意中替学校解决了一个安全隐患，怎么能通报批评呢。”
    没给周宽说话的机会，校长一口气说完：“事故与学校有关，学校不会让你承担维修费用。”
    “另外整个篮球场暂时需要全部封闭，还请各位同学先去吃午饭。”
    周宽一副乖巧的样子，率先点头：“好的，校长。”
    其他跟着过来的校领导也疏散着学生。
    “……”
    通报批评不可能，维修费用周宽一早就明白与自己无关，这玩意也不是他特地想拽下来的。
    此外就是……
    这三五天全校都别想打篮球了。
    校长一说周宽就明白过来，这是怕其他学生有样学样，去试试能不能也把篮筐给拽下来。
    这事情怎么说呢……谁不想成为二中乃至白华各个高中的风云人物呢？
    把篮筐扣下来的事情，一般只会发生在职业联赛中。
    虽然，周宽把篮筐拽下来有特别的原因，但，不妨碍这事是真的，且是万众瞩目下发生的。
    再加上周宽那句：请校长务必全校通报批评。
    鬼知道多少人想成为周宽第二。
    “宽哥，你真牛！敢跟校长那么说，我怎么就没想到啊！”李勇激动地语无伦次。
    刘念也是满脸艳羡：“亏我还觉得自己聪明，还问要怎么办，这还怎么办，哪怕是赔钱也无所谓，通报批评才好呢！”
    “……”
    “就是就是，虽然好多人看到了，但还有不少人没看到，要是搞个通报批评就爽了。”
    “唉，想想就觉得宽哥牛！”
    “……”
    听着几人叽叽歪歪，周宽不得不开口说了两句：“得有安全意识，要不是被拽下来，而是被一个球扣下来砸谁脑袋上，怎么都是问题。”
    “也是，宽哥说得对。”
    “对对对。”
    “……”
    这桩小事情很快形成了风波席卷整个二中。
    本来，二中早在差不多十天前就进入了‘宽哥’时代。
    中午这一出更是让‘宽哥’完全独领风骚。
    尤其是高三年级今天中午休息时间总长三个半小时，更是令各种消息版本满天飞。
    其中被提到最多的是周宽与校长的对话。
    又以‘全校通报批评’为最。
    倒是说确实有全校通报，但不是批评，而是通报消息：
    ‘因篮球架出现安全隐患，所有篮球架暂停使用，学校将组织专人全面检查所有高空类、可能存在安全隐患的设施。’
    虽然没有全校通报批评，但这相当于从侧面坐实了周宽的行径为真。
    “329班宽哥是真的太厉害了，简直是我的偶像啊！”
    “随便打个篮球都能把篮筐拽下来！别跟我说什么松动，怎么不是你去拽下来？”
    “难怪之前一直传闻宽哥跟校外社会人较量也是令对方很狼狈！”
    “我宽哥真厉害！”
    “……”
    全校男生有一多半开始了无脑吹周宽。
    …………
    而喧嚣中心的周宽则回到了嘉华603，洗了个澡，安生睡了个午觉，两点四十多才去学校。
    随着考试提示铃声响起，周宽走进了考场开始最后一门英语的考试。
    试卷发下来稍微给了些时间准备，才开始听力。
    在理综考试中经历的抑郁都发泄了出来，洗了个澡还又休息了一个中午，这会儿周宽打足精神开始倾听。
    听力在英语试卷中分数占比不低，他怎么也不可能全部放弃。
    好在，当广播中开始播放听力材料后，周宽也就放松了不少：“听力难度不算太高。”
    “……”
    听力过后，周宽才进入其它部分的作答，效率一如既往的很高。
    不大会功夫就开始了小作文。
    这次周宽取了个巧，尽可能找一些可以在阅读理解等资料上能找到的对应单词。
    时日尚短，写对单词的难度依旧颇大。
    “……”
    最后周宽简单检查了一遍：“大概110分左右的样子。”
    然后又想：“这样算起来，总分应该是四百四五十的样子，跟预期差不多。”
    “还行。”
    “……”
    这次周宽终于没忍住提前交了试卷。
    没办法，上午打盹，中午午休，怎么都睡不着。
    再说，现在的周宽其实不是个很能规规矩矩坐得住的人。
    监考老师不认识周宽，但看了看周宽的答卷，还是让周宽交了头卷。
    周宽也成了整个英语科目中，二中第一个交卷的人。
    当周宽拿上自己的手机，走到操场一看时间，发现才刚好4点。
    沿着几乎空无一人的校园走着走着，一不小心就到了校门口，索性周宽就出了校园。
    与往常一样，没遇到阻碍。
    下午四点的县郊街道不算喧闹，起初周宽漫无目的往前走，也没想要回租房，全当游街了。
    走着走着，周宽无意间一抬头看见了个门脸还比较大的网吧，叫梦幻。
    左右一寻思，便走了进去。
    心里还想着：“希望这次发生些新的记忆触碰，找到点挣钱的切入口……”
    -
    破碗，两章连更了，求票。

 第48章 门，就在眼前

    有些习惯从现在看可以说是‘与生俱来’。
    周宽没什么游戏天分，自高考志愿选择了计算机应用络类专业后，家里给买了台笔记本，那以后他基本没再去过网吧。
    上次如果没有刘念撺掇，周宽也很难直接翘课去网吧，这还是那之后再一次进网吧。
    太阳才刚刚西斜。
    店门的开合角度，让周宽像是拖着长长的光影浸入店内。
    玻璃门合上，周宽顺势打量了眼店内环境。
    网吧不小，有左右两个长门脸。
    收银台这边的门脸靠墙两排就排到了编号60，前面还有楼梯口写着二楼包厢区，肉眼能看到里间还有机器；
    这单层就有一百四五十台机器，起步也得有个200台机器。
    现在不是上网高峰期，客人不多，起码第一个门脸的60台机器空了很大一部分，只零散坐着十几个人。
    周宽交了钱随便找了台机器坐下，桌面背景是网吧自定义的图片，看着有点花哨。
    点开个浏览器覆盖桌面后，他发起了呆。
    未几，周宽心里叹着气，敲起键盘：“随便找一找吧。”
    “兴许就找到了，怎么也不能浪费这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勇气。”
    “……”
    虽然周宽上辈子有本事拼了命挣钱，但也就是个优质一点的社畜。
    对很多事情看起来很有看法，好像又了解不少事物，实际上都是一知半解。
    从大学到社会所处的平台决定了他的视野并不足够开阔。
    换句话说，其实年前周宽的躺平放弃更像正常选择，因为能找到的每一个可能都被现状所否定；
    主要是，如果熬得住，这辈子穷是不会太穷的，记不住什么球赛啊、彩票之类的，但记得住比特币；
    顶多过个两三月，比特币的风逐渐吹到中国来，可以着手慢慢开采或者交换获得；
    如果从2010年5月份10000枚比特币购买那两个披萨确定比特币的第一次市场价值算，是单枚价格0.004美元左右，当年11月价格涨到了0.5美元；
    以倍数算的话，涨了125倍。
    如果持有数量不是很高，比如只有几万几十万枚这样子，也可以再熬一熬，到2013年11月份，单枚价格就到了1200多美元。
    反正，周宽已知单枚最高价格换算成人民币是40万，无非是在今年不断持有，此后选择自认为合适又有需要的点不断减持套现而已。
    至于有没有对等的知识、智慧掌控这些财富，并钱生钱，那是另一件事。
    总之，周宽重生后‘沦落’到要靠‘灵机一动’来积攒第一桶金，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反倒是一趟回家后，周宽感受到了生活中那些朴素与平凡的意义，敢于提起立刻面对生活的勇气，才回到了那个扛着巨债压力奋勇前行的青年状态。
    那时候连死都不怕，怕的是给家里留下一笔巨额烂账。
    现在青春少年一个，哪有那么多惧怕。
    所以，哪怕失去自信，周宽也依然会发动脑筋给家里出谋划策。
    所以，在建立了一定自信后，周宽立即面对枯燥的学习，去积累更多的知识，让自己有能力掌握财富。
    “……”
    “内存条价格最近波动不是太大，这个阶段都还不错。”
    想是想来找切入口，到头来周宽第一件事还是搜索了内存条相关的内容。
    看到相关消息后才放了心。
    他估摸着周钰这两天就该来学校了。
    “……”
    “小乡镇好像确实也没什么比较特别的生意了。”
    第二件事是查农村开店之类的相关信息，没有比较眼前一亮的。
    最后，周宽才乌七八糟的搜了一通。
    “游戏外挂？”
    “这玩意我也不会写啊，南山必胜客真要追究……也不是个事情。”
    “……”
    “咦，斗破这本网文神书怎么还没出来啊？这难道是让我抄一下斗破？”
    “斗之力，三段……”
    “后面是啥来着？”
    “哦，对……退婚……”
    “……”
    “写个蛋！”
    “淦！码字这种活也是人能做的？难怪那个小破碗天天累得跟狗一样还扑街！”
    “……”
    周宽好歹是个it民工，经常敲键盘，速度还是蛮快的，可是刚才他遇到了对手。
    键盘倒是敲得震天响，写出来的一百来字也就前面五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算个事，其它连狗屎都不如。
    “还是查查资料吧。”
    “……”
    良久，周宽心中叹气：“除了金融市场，几乎不可能有无本万利的买卖，哪怕是金融产品，也需要一定的资本。”
    “而且，就算是比特币，起码也得有一台自己的电脑。”
    “……”
    “总归这么些天以来，家里生活出现了良好的转变，再说服周钰搞一手内存条，存款轻松翻倍也能舒服一些。”
    “学习、思考、积累，总会有机会的。”
    周宽如是安慰自己。
    手指无意识的点着鼠标，一个又一个的网页被点开又关上。
    周宽再次感觉到了无聊，感觉时间过得真慢。
    从他交卷离开学校到现在，居然连半个小时都没过，亏他都在想怎么还不弹下机提示。
    “人呐，还是得有目标，年前根本没想过学习的事情，年后划分一个个小目标，确切到多少分多少分，就不觉得学习是件难受的事情了。”
    “只想挣钱，又没有挣钱的目标，才会是想起一次，烦躁一次。”
    “关键连门都没入。”
    “唉……”
    还好周宽为了避免自己总是重复陷入类似的焦虑情绪，在过年期间一次次剖析自己，再到这学期的实际行动，已经成功将学习与挣钱分成了两个大模块。
    在挣钱这件事情上的烦杂心绪，并不影响他沿着学习上的既定目标一步步走下去。
    末了，周宽喃喃出声：“或许，这才是生活吧。”
    “……”
    …………
    …………
    再次点了下鼠标，电脑屏幕忽然蓝屏，然后黑屏，接着自动重启并卡住。
    接着周宽就听到了左右怒骂声、摔耳机声。
    “老板，怎么回事啊，电脑怎么死机了！”
    “游戏玩得好好的！”
    “就是啊！”
    “这都什么破电脑啊，怎么还开不了机了！”
    “什么破网吧！”
    “……”
    然后就是丢鼠标、键盘的声音。
    很快周宽就看到里间和隔壁门脸都有人骂骂咧咧的走出来。
    在收银台坐着的老板：一个中年男人这时也赶紧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估计是中病毒了。”
    “这就给大家退钱。”
    “……”
    老板也没有太好的安抚策略，只是说多退钱，甚至还有部分有充卡的客户还有得到了免单优惠的。
    从周宽的角度来看，总觉得这老板有点驾轻就熟的样子。
    他倒不急切，坐在位置上等其他客人一窝蜂退钱。
    以老板的反应，现在中个病毒直接给系统都干崩溃的事情大概不是特例。
    一些客人骂骂咧咧地说‘下次都不来了’，也可见一二。
    周宽暗自吐槽了句：“是今天起床的方式不对？”
    “中午打个篮球把篮筐给拽下来，球场都给封了，提前交卷寻思来找找切入口吧，这么大个网吧还全中毒瘫痪了。”
    “好家伙！”
    瞅着其他客人们一窝蜂退完了钱，周宽也起身走到了收银台。
    这会儿中年老板已经在跟人通电话了，带点歉意地说了句：“不好意思稍等。”
    然后就听老板语气不善地冲着电话说：“对，又全部死机无法开机了！”
    “还能不能行了？”
    “……”
    “再这样下去，我这都没法做生意了！”
    “……”
    “必须得彻底格式化重装了？”
    “……”
    “好吧，看来只能这样了。”
    “……”
    “什么，两万？！”
    “你怎么不去抢银行，比这个快！”
    “是，我知道，是本来就这个价，但以前都是你帮忙的，而且这还一次次出问题啊！”
    “……”
    “没时间过来？”
    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些什么，老板哐当一下挂了电话，仍骂骂咧咧：“艹尼麻的痹！”
    “……”
    老板喝了口水，才再看向周宽，随口道：“不好意思，这个我给你免单算了。”
    说着老板递出一张5元纸钞，网费两元一小时，周宽之前开机时给了5元——
    这大概可以算是表示对周宽耐心多等了分多钟的礼貌。
    在老板抬头之前，从刚才一直旁观了整个经过的周宽已不露声色的换了个站姿。
    此时，看着面上有些涨红的中年老板，周宽接过5元纸钞，似是迟疑道：“老板，刚才你打电话我听到了两句，说要重装系统解决故障。”
    -
    破碗

 第49章 初次买卖里的交锋

    西斜的阳光光影似乎特别照顾少年人，让周宽看起来显得阳光大气，也让特地昂首挺立的他更显自信。
    周宽神态镇定自若，仿佛刚才只是在拉家常。
    他垂在收银吧台下的左手插进了裤兜里，五指极其用力的伸展，以掩盖话语表达出潜在意思所带来的些许紧张。
    听周宽这么一说，中年老板看了他一眼：“是啊是啊。”
    “小伙子刚才看到了的，我这网吧的电脑隔两天就死机开不起来了。”
    “现在叫人来修，你……是想等等看？”
    老板倒也还蛮健谈的，也没有去想周宽话里的更深层意思。
    反而在三两句话之间透露出了更多的信息。
    周宽念头转动，不着忙地跟老板攀谈：“什么病毒这么严重，不是说网吧电脑都可以一键还原吗？”
    “也不知道年前怎么跑进来了病毒，杀毒软件查不到。”老板也是纳了闷了，“现在一键还原就能用几天。”
    周宽哦了声，貌似狐疑道：“机子装的是硬件还原卡还是装的还原软件啊。”
    “硬件还原卡，不过跟这个没关系，其实是一键重装。”老板叹着气说，“只不过这个一键重装不能对硬盘进行完全格式化。”
    “格式化你知道吧。”
    迎着老板的目光，周宽轻轻点头：“知道，删除硬盘数据。”
    然后又问：“所以现在再重装系统是要完全删除硬盘数据是吧？”
    “主机上能有之前的系统啊软件的备份？”
    听周宽这么一说，老板有点反应过来了：“小伙子懂得挺多啊，你说的对，这就是主机，这边不是一根线，倒一直没中毒。”
    瞄了眼周宽，又说：“要不是你开口说话，怎么看都像个高中生。”
    周宽看了两眼眼主机桌面界面，心里又多了一份底气，故意略过了这茬，而是轻轻一笑：“略懂，略懂一二。”
    “嚯呦，难得啊，现在你们这些年轻人也是越来越谦虚了。”老板咂咂嘴似乎颇为感慨的样子，满脸都是笑意。
    周宽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似是不经意的提了句：“老板今天还恢复吗？”
    “要恢复的，马上学校就要放学了。”老板无奈道。
    周宽切入主题：“要一次性解决问题吧？”
    “怕是不行……”说到这里，老板忽然顿了下，目光盯着周宽，不露声色道：“看小老弟的样子，是有想法吧？”
    周宽：“……”
    心道：好家伙，都是人精，称呼这就换了。
    “……”
    事实上，一开始周宽并没有什么想法。
    网吧电脑死机是一个常见偶发性故障，尤其是在2010年乃至2015年之前几乎每个经常上网的人都遇到过。
    但……
    像是之前那样，整个网吧全部同时死机且重启之后找不到引导文件的现象很罕见——
    在其他客人一窝蜂去退钱时，周宽有看到电脑重启后的屏幕显示。
    身为一个it民工，周宽当然看得懂一些关键提示，更何况那是英语好的普通人也能阅读懂的提示。
    本来周宽也没什么想法。
    病毒嘛，不罕见，现在可不就是国内免费网络安全软件的盛兴期。
    他又不是专业的网络安全管理，不懂什么查找病毒之类的操作。
    只是听着老板跟人通电话后，周宽心中逐渐有了想法。
    而且就在那分多钟的时间里下定了决心：他要做个生意。
    因为越听下去，周宽越觉得这就是自己的一个机会。
    甚至有那么一丝丝‘寻门千里，门在眼前’的感觉。
    尤其是当周宽听到老板说‘两万’、‘抢银行’、‘本来就是这个价’之后，他意识到了这里面存在的利益。
    装系统对一个it民工来说真的很简单。
    甚至对任何一个懂粗浅计算机的人来说也非常简单。
    因为装系统的过程被操作系统供应厂商无限简化，为的就是能尽可能傻瓜式安装。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各样的辅助软件。
    比如很多人都听过的pe安装，这是一种没有系统光盘也可以使用u盘等外接介质安装系统的方式。
    市面上的pe类软件几乎都是免费的，像是‘大白菜’、‘老毛桃’等等。
    pe就是一个小型系统，一般里面会带一个操作系统备份软件，就是常说的ghost。
    几乎所有批量台式电脑装机都会采用这种形式，原因简单：ghost有系统克隆功能。
    本质上，正版的原版操作系统不带任何软件，ie浏览器除外，甚至不带硬件驱动；
    而pe系统+ghost软件可以将一套安装好的系统+软件+通用驱动等一起打包，然后在一台硬件基本相同的新机器上完美复刻出来。
    这类辅助软件的使用都不复杂，提供这类辅助软件的官方网站还会有说明文档，只要愿意花几分钟时间就能学会。
    关键是，这个‘技术’眼下有价值。
    好比周宽从老板的对话中大概得知，现在的白华装一套完整系统要100元。
    这个价格不夸张，哪怕是后世2021年，电脑城装机的基本价位一般都要单次30元，稍微表现小白一点就会被开价50、100。
    但这玩意说真的，稍微研究一下，会发现无论是通过渠道从微软文件下载官网去下载原版系统镜像来拷光盘安装；
    还用u盘做个pe以直接镜像模式安装，还是pe+ghost，都特么的简单爆了；
    而且如果只是安装原版系统，连20分钟都不要！
    更别说有备份镜像的复刻式安装。
    就这么说吧：
    几乎所有提供标准服务的硬软件厂商都是以傻瓜式来测试硬软件的。
    比如台式机几乎所有线缆接口都有且只有一个对应的插孔。
    硬件厂商为此区分了不同的针脚。
    软件就更不用说了，一般会设定较高容错率，除非是那些诱导式软件。
    总之……
    这是个几乎所有人重生都能在任何地方入门的挣钱活儿，技术门槛之低超乎想象。
    而周宽在发现这个挣钱机会后，很快动了心。
    这可是粗略有二百台机器的网吧呀！
    并在那一分多钟的时间里在脑子里模拟了很多很多种展开方式。
    毕竟算上前世，这也是周宽很少做过的‘社会生意’。
    甚至在开口之前的镇定自若都是因为人生经历还算丰富，所以能装得这么像，要不然也不至于左手紧张的曲展。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青涩，他连用什么样的站姿都考虑了。
    甚至还有留意太阳光影的角度。
    在最终迈出这一步之前，周宽做了心理建设：
    “天底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就算能白捡第一桶金，以后也一定要跟社会上形形色色的老板打交道，才能钱生钱。”
    “家里的店铺已经成功了，考试成绩也如期达到目标了，我该有信心的！”
    “反正我就搭个话。”
    “就算谈不拢，至少也找到了积少成多的挣钱方式，无非是想想办法去挂靠个电脑店，慢慢来。”
    “现在就是让自己表面上看起来风轻云淡、轻描淡写。”
    “再说我也是活到过30岁，这老板也就三四十，同龄人罢了……”
    “……”
    只不过在做了这老些心理准备后，周宽发现自己似乎高估了老板的‘戒备心’，他就什么都没瞒着。
    刚才的攀谈中，周宽知道了不少基本信息。
    比如知道使用了硬件还原卡，而不是还原软件来让系统在每个使用者用完后恢复原样。
    这也是为什么要有自己的电脑才能搞比特币的原因，因为现在私钥管理没那么优秀，网吧电脑重启后一还原，什么都没了。
    也知道了网吧主机上有之前的系统备份。
    其次还知道老板的心理预期。
    当然，也品出了当老板的人所特有的那丝精明。
    “……”
    于是，此时，在中年老板带着些许不明意味的目光注视下，周宽坦率道：“确实有点想法。”
    微笑着问：“敢问老板贵姓。”
    “免贵，姓黄，小老弟贵姓。”黄老板接过话茬。
    周宽礼貌道：“小姓周，黄老板叫我小周就行。”
    “……”
    之前把5块钱塞回兜里时顺便掏出了手机。
    这会儿，周宽一直不经意的摆弄着手机，像是转笔一样，其实是顺手点开了手机上为数不多的附加功能：录音。
    唠了几句闲话后，周宽才好整以暇地说：“照黄老板这么说，网吧机器有局域网病毒，而且是需要格式化硬盘这种笨办法才能解决的病毒。”
    说到这里，周宽略作停顿：“如果黄老板想要彻底解决问题，我可以……”
    接着装作一咬牙，斩钉截铁道：“刚才看了时间是4点45，我能在六点之前让网吧恢复正常营业状态。”
    周宽终究还是冒险地说出了一个特别短暂的极限时间窗口。
    他估计这也是这个黄老板心里的预期恢复营业时间。
    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一击破防’。
    本来是没办法营业，随便扯闲，一直就无动于衷的黄老板这时下意识喊道：“这不可能！”
    “我的网吧有两百多台机器……”
    略顿，黄老板又补充了准确数字：“207台。”
    “刚才我打电话的那个师傅不来就是因为太浪费时间了，从现在开始干，起码要连续干两个通宵。”
    见状，周宽笑了笑：“我懂黄老板的意思，说白了还是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习性，这种比较费时间的事情都想拖拖拉拉。”
    “谁说不是呢。”黄老板叹了声，“周老弟懂蛮多啊。”
    闻言，周宽也不多给黄老板细想的机会，直言不讳：“黄老板，我说话直，你多担待。”
    “我呢，确实是想顺便做这个买卖，确实冒昧了，多的话就不说了。”
    “有两个方案，一是黄老板你还是按照你的计划，把这个门脸的机器一键重装，我去帮你彻底重装其它机器，什么也不耽误。”
    “二是我直接彻底重装，最迟六点能给你搞定第一个门脸的机器，这样正常营业后不会出现死机风险，也能快速恢复其它机器。”
    黄老板看着周宽明明顶着一张青涩的脸却能谈笑自如，意有所指道：“看来周老弟手上很有技术啊，怕是要价不菲吧。”
    “不高。”周宽笑笑，“赶巧的买卖。”
    “我跟黄老板是初次见面，理应打折，这样，第二种8折，第一种9折。”
    闻言，黄老板微笑着明知故问：“什么8折，9折。”
    “你懂的。”周宽不慌不忙地说。
    -
    破碗。

 第50章 第一小桶金

    许是周宽轻松自若的样子让黄老板心底里生出了第一分信赖。
    又或许是周宽那一咬牙的豁然，真就通过时间窗口‘一击破防’。
    总之，看着周宽展现的满满自信与底气十足，黄老板斟酌着提出了几个问题：“如果我要你说的第二种，没能在六点之前恢复怎么办？”
    “我怎么相信你有这个能力？”
    “你能保证再没有病毒了吗？”
    闻言，周宽让自己尽可能平视略矮的黄姓中年男人，面露笑容：“这是两个不同层面的问题。”
    特别停顿了下，周宽微微加重语气，平静叙述：“没在六点之前恢复第一个门脸的机子，这活我免费帮你干完。”
    说话中两人目光有过片刻的直接对视。
    在对视的当口，周宽插在裤兜里的左手再次略微用力，表现出十成十的强大底气。
    没办法，顶着18岁的身体，哪怕是表面上的镇定自若，也需要周宽刻意维持，起码不能让黄老板真就觉得自己18岁。
    如果那样，这买卖就很难谈下去。
    高中生与‘打工人’在社会环境中自带信任度本就有所不同。
    有句话就说了：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稍缓，周宽接着说：“病毒分两种，如果连格式化硬盘都杀不掉，还在这里的全部机器上，估计解决问题的成本会比重新买一批机器还高；
    还有一种是再中毒，这个……”
    说到这里，周宽望了眼黄老板，轻轻一笑：“是另外的价钱。”
    “这……”黄老板眉头挑了下，才说：“好，周老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直接一点；
    这病毒也折腾了一两个月，想过一些简单办法，网上有其它网吧有类似的情况，最后都是彻底重装，之前一直拖一天算一天……”
    说着，黄老板大手一挥：“如果周老弟六点之前帮我彻底搞定这边60台机器，搞完之后一万六千块如数奉上，如果……”
    周宽自然听出来黄老板几次很明显的停顿，尤其是最后这次。
    于是，周宽做了个手势，轻轻一笑：“谢谢黄老板给面。”
    黄老板也做了个手势：“周老弟请！”
    “……”
    走到了这一步，周宽在心理上完全放松了下来。
    怎么说呢，前世他就是那种外在压力越强越能抗压的人；
    否则面对当时的巨债，他直接就崩溃了，而不是坚持到还完债，那股气松了后只想回家过安生日子。
    尤其！现在这种‘针锋相对’的状态，让周宽更能快速适应下来。
    心理建设得再多，还真不如现在‘交锋’结束来得轻松。
    ‘不紧张’三个字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真的不容易；
    好比很多人在面试过程中会出现过脸红、口吃的现象；
    好比有的人连正常咨询也会谨小慎微——像重生前几十分钟的周宽，买下来的包厢车票后，还要问乘务员才敢锁门。
    如今的周宽，潜意识里还是带着一些前世的谨小慎微，外在倒是显得风轻云淡，之前刚重生时还挺有优越感。
    周宽对自己有自知之明，重建踏实的自信一定是个漫长而又充满挑战甚至会出现挫折的过程。
    因为并不是单纯的重建自信，还要跨越各类心理障碍，最终能表里如一、轻松写意的面对生活。
    所以，眼下这个阶段，周宽每迈出一步，都会思前顾后，先做好最坏的打算。
    “……”
    眼下，这家名叫‘梦幻’的网吧碰到一个最终只能选择重装系统来解决的病毒，周宽当然有十足把握。
    他也是特地给的黄老板两种选择。
    而且，表面对自己有利的选择价格更高。
    里面的原因很简单：
    现在的场面一百台或二百台区别不大，除非数量再多一些，到四五百台才会显著增加工作量。
    如果黄老板选择先一键重装第一个门脸的60台机器，之后需要花费额外的时间成本来对这60台机器进行完全重装。
    这个时间成本很可能会让周宽赶不上晚自习。
    在周钰没来学校之前，周宽得是个表现好的学生，如果让曹东河给家里打电话问他怎么走读还不上晚自习这种事，又是横生麻烦。
    周宽不太喜欢麻烦，而且他想一次性搞定这件事情。
    这也是故意通过更低价格，以让黄老板从经济成本出发去第二个方案的原因。
    通过交流周宽也感觉出来，黄老板虽然会一点操作，但搞完60台电脑的时间也得差不多6点。
    两相比较，再加上两千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足够黄老板作出一定的冒险取舍。
    …………
    在应黄老板的邀请走到收银台后面的主机跟前时，周宽笑着说：“黄老板，得麻烦你件事，先暂停营业，如果店内人多一定程度上会影响效率。”
    这个黄老板答应很痛快，他本来也要暂停营业。
    “……”
    接着周宽又问：“黄老板，哪个是网吧机器的最新备份系统？”
    黄老板很快找了出来：“这个。”
    “好。”周宽点了下头。
    “……”
    接下来与黄老板想象中不一样，周宽并没有马上去安装机器，而是在主机上操作了起来。
    这也是周宽之前的底气来源之一。
    因为主机的系统让周宽更有信心。
    不是xp这种常见的面向终端用户的操作系统，而是windowsserver2003：一款服务器操作系统。
    有这样的系统在，周宽可以进行的选择更多。
    周宽好歹是个it民工，大概是大学一年级就学过：
    以windowsserver类服务系统自带的‘部署服务’功能模块通过网络形式批量安装windows系统；
    以及，pxe网络引导自动化安装系统。
    前者必要条件是windowsserver版系统。
    后者对系统没要求，只要有pxe类软件，或者pxe启动代码就行。
    因为pxe是intel等公司在99年推出的预启动执行环境机制，是一种协议标准。
    对周宽来说，后者更简单一些。
    但这需要一定的硬件体系支持，这种硬件体系是具体到cpu、指令集这个层面的。
    99年距离现在才10年，假如这个网吧机器部分硬件比较古老，那就可能不兼容。
    而windowsserver的部署功能模块相对来说没那么大的限制条件。
    至于为什么黄老板说他找的人需要一个晚上的功夫才能搞定系统重装。
    周宽估计是白华这种小县城，能待下来的都是中年男人，对各类基础技术一知半解，而且日积月累下来根本不会主动去学习什么新技术。
    pxe也好，部署功能也罢，存在一定的技术门槛。
    通过网上资料也能摸索会，但如果没有过多次亲自实践，会遇到很多的阻碍。
    比如如何在bios启动时让网卡正常工作。
    比如自动分发安装如何这个那个。
    但这对周宽来说，都不是问题，他这方面的经历还是很充分的。
    “……”
    黄老板看着周宽一直在主机前操作，都五六分钟了，忍不住开口问：“周老弟，你怎么一直在主机上操作啊。”
    “别急，准备工作要充分。”周宽微笑道。
    黄老板这时候已经知道，之前自己完全是多嘴问那句‘怎么相信周宽有这个能力’；
    计算机技术这东西也比较现实，会就是会，一看便知。
    花了十来分钟做好了pxe方式的准备工作。
    周宽这才起身离开收银台，走到了第一台机器前。
    落在黄老板眼里，就是周宽对着黑框框屏幕敲打几下键盘，就又换一台机器。
    如此这般。
    黄老板不知道周宽在操作什么；
    他也不知道周宽在敲完第一台机器后松了口气：实践表明pxe方式暂时可行。
    之后，黄老板就看到第一台电脑屏幕忽然亮起来其它画面，直接就震惊了。
    毕竟在他的理解中，起码得插个u盘啊。
    接着周宽操作过的第二台也亮起了其它画面，而且很快屏显画面就成了那种黄老板见过不少次的系统还原界面。
    另一边，周宽操作愈发轻松顺手。
    目前的机器都可以通过pxe网络引导自动化安装系统。
    这让他轻松不少。
    大概也是十来分钟，周宽忙活完了60台机器的手动操作部分。
    看得黄老板啧啧称奇，特地倒水烧起了茶。
    不过看着看着黄老板发现不对，连忙喊了声已经在观察状态的周宽：“周老弟周老弟，我是不是给你指错了备份啊，桌面不对啊，而且那个怎么又重启了？”
    “没有，为了保险先做一次格式化。”周宽解释了一句。
    这次装的就是个pe系统，只不过周宽进行了一定的调整，在引导进入pe系统后，加入了个小脚本，自动执行一些dos命令对电脑本机硬盘进行格式化。
    然后再通过ghost去安装网吧备份系统。
    当然，其实根本原因是周宽基于时间窗口作出的取舍。
    pe系统相对正式系统简单很多，如果自动化安装出了错，还有补偿机会。
    毕竟眼下周宽相当于跟黄老板列了对赌协议一样。
    对赌协议的最大条款就是：在规定时间内完成60台机器重安装。
    所以周宽早在接手之前就想出来两三个备用方案。
    观察了一小会，周宽也没闲着，跟黄老板招呼一声：“现在只要等安装完成就行了，我去把那边的机器也搞起来。”
    黄老板哦哦了两声，看着自己手上端着的茶杯有点愣住。
    周宽很快对第二个门脸的其它机器操作起来。
    进展远比黄老板预想中要快太多太多，好像只是眨巴眼的功夫，就有电脑正式安装完了。
    黄老板还特地去试了试，以他对计算机的粗浅了解能看出来有被格式化重装。
    “……”
    中间周宽偶有回过主机跟前。
    此外就是在各个电脑前穿梭，甚至最后还跑到了二楼去。
    五点五十分，周宽正好下楼去主机上查看状态。
    一楼的第159台机器刚好恢复如初。
    比约定的60台多了99台，比约定时间早了10分钟。
    见状，周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望着黄老板笑道：“巧了，刚好一楼的机器都搞定了，黄老板查查数。”
    “好好好，周老弟先喝杯茶。”闻言，黄老板连忙笑眯眯的递出一杯茶。
    接着貌似不经意的提了句：“周老弟这技术很不一般啊。”
    不等周宽开口，就又说：“这是刚才我让堂客送过来的一万六，周老弟你点一下。”
    周宽只接过了黄老板递出的一杯茶，作势抿了口；
    他余光瞥了眼已经重新打开的门脸，没看那一沓钱，甚至都没去留意新到来的黄老板老婆，嘴上笑着说：“你们先营业，我去收尾二楼的机器。”
    -
    ======
    唉……一日两位国士离世，可能是我们都吃饱饭了，袁老就走了……

 第51章 初次合作成功附赠的服务

    天色逐渐变暗，梦幻网吧也再次开始了营业。
    客流量看起来与往常没什么两样。
    黄老板都敢因为支出成本过高，拖拖拉拉一两个月不处理这事情，就说明不太影响生意。
    主要这年头电脑隔三差五出问题在大众观念中属正常。
    黄老板陪同周宽在二楼鼓捣着包厢内的机器，看着一台台恢复原样的电脑，满脸笑容地感慨：“这次周老弟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这技术实在是厉害，效率太高了，我虽然看不懂，但这事情办得真是相当漂亮。”
    周宽一边忙活，一边笑着应付：“黄老板过奖了，我这三脚猫的技术，可不敢当。”
    “哪里哪里，周老弟太谦虚了。”黄老板笑眯眯地说。
    “……”
    周宽倒也知道点黄老板看起来像是要交好自己的原因。
    首先少花了4000块。
    其次是远比预想中更加高效快速的解决了问题。
    而且周宽心里特想插手这单买卖，额外展现了良好的服务素养。
    起码比电话那头那个让黄老板当外人面都骂骂咧咧的师傅要好。
    其实白华这种小地方，懂计算机的人不少，但基本都是皮毛，而且都依附于公共体系存活。
    像是学校、乡镇机关等。
    这种单位一边会找稍微有点年纪的师傅。
    不是周宽贬低他们，这类人在日积月累下早就是眼高手低到只会一手简单活的人了。
    可能连最基本的掐个水晶头都费劲，线序是啥都得现查。
    更别说去掌握什么新兴技术。
    反正，这么点大的小县城，也没其他优秀师傅了。
    说起来，像是今天这种开口就有两万的活，真是三年不遇，就好比黄老板遇到之后先就拖了两个月。
    如果不是周宽中途插这一脚，黄老板可能还会继续拖下去。
    “……”
    唠着闲，周宽很快忙活完最后一台电脑的手动操作，拍了拍手：“黄老板，再等个十来分钟就好了。”
    “你查查数。”
    闻言，黄老板连忙笑道：“不用查不用查，周老弟办事我放心！”
    见黄老板有点搓手的样子，周宽也没再吊他胃口，直言了当：“黄老板，关于病毒这玩意，我能做的很少，就像之前根本就看不出是中了什么病毒。”
    闻言，黄老板说道：“我倒是知道一点，说是个什么变异机器狗，能穿透还原卡之类的，以网吧受损的居多，因此通过还原系统也只能用一阵子。”
    听黄老板说完，周宽心中又一动，他之前说‘另外的价钱’本就有其它想法，不过面上只是哦了声，毕竟他对病毒本质可不了解。
    然后说道：“我只能说黄老板提一些建议，至多可以帮你减少受损区域。”
    听到后一句，黄老板目光明显放亮了一下，满脸堆笑：“不知周老弟有什么好的建议，我洗耳恭听。”
    周宽语气随意道：“我有看到你们主机上的软件目录，有杀毒软件，但都是免费的，既然这样，建议你装个360。”
    “也不是说它多厉害，而是它本身就比较偏那什么，黄老板应该懂那意思吧。”
    黄老板眼珠子眨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以毒攻毒？”
    闻言，周宽欣然点头：“很类似这个意思。”
    黄老板笑了笑。
    然后听周宽接着说：“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个病毒，可能免费杀毒都搞不定。”
    “又会在局域网内自动传播……”
    说到这里，周宽略作停顿：“不过也有办法减少受损面积，比如黄老板你的网吧我算了下是用了9个交换机吧。”
    见黄老板点头，周宽继续说了下去：“之前直接全网吧遭殃，估计是没做多余配置；
    其实在网络管理中有技术手段将电脑网络逻辑上分割成一个个单独区域，能很大程度上隔绝局域网病毒。”
    “专业名词叫虚拟局域网。”
    见黄老板神态茫然，周宽努努嘴，指着眼前的包厢：“就好比这里，本质上其实是一间房，但包厢用木质板隔出来看起来就是多间房，且互不相通了。”
    “不过我听说现在也有一些跨vlan……就是虚拟局域网攻击的手段，实现方式还挺复杂，就是说如果碰到那样的病毒，只能认倒霉。”
    最后，周宽又补充了一句：“其实还是那句话，一般的病毒不用担心，有那杀毒软件就行；
    厉害的病毒担心也没用，真不小心感染了什么办法都逃不掉。
    中不溜的，可以用我刚才说的方法减少受损区域，还有机会排查出来解决。”
    听周宽说完，黄老板斟酌着说：“周老弟你说的这个方法，技术上比较复杂吧。”
    闻言，周宽嘴角轻轻上扬，意味深长道：“如果……是赠送服务呢。”
    然而黄老板会错了意思，他赶紧从兜里掏出来一沓钱：“周老弟，这里一共是16800，你点点。”
    不等周宽开口，黄老板又解释道：“多出来的800算我请周老弟喝茶。”
    “黄老板太客气了。”周宽连忙道，这次没再推辞。
    接着又说：“不过，黄老板误会我的意思了，刚才说的那个懂了不复杂的，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情。”
    闻言，黄老板笑了起来，又是摇头又是点头：“周老弟，你太高看我们白华了。”
    “不敢说绝对，但在白华混饭吃的这些电脑师傅我敢说都不会你说的这个东西。”
    周宽笑而不语。
    这事情就不复杂，白华的相关机关单位应该是用得上的，最起码银行这样的机关单位一定会有这类需求。
    vlan的本质作用不完全是为了防范局域网广播病毒，而是：
    控制流量、减少设备投资、简化网络管理、提高网络安全性、灵活性。
    不过黄老板有个附加前提‘在白华混饭吃的’，这就说不定了。
    好歹周宽也是个工作经历丰富的人。
    跟银行这类单位的信科部门也没少打过交d县级单位的银行应该是市分行信息科技部之类的部门来提供it服务，还真不不一定会在当地安排it驻场。
    “……”
    在两人唠嗑的过程中，最后几台电脑也恢复了原样。
    见状，黄老板稍加思索，主动开口：“周老弟，我这个人说话直你也知道，这样，有什么事情我们敞开来谈嘛。”
    周宽边走边说：“不急，我先把刚才说的那点赠送小活办了。”
    “……”
    说话间，两人下楼回了收银台后的主机跟前。
    网吧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比周宽刚进网吧那会要热闹许多。
    客人数量也多了不少，总之，各人呜呜渣渣，键盘敲得哗啦啦震天响……
    站在主机前，用黄老板给的关键信息，周宽很快便登录了交换机。
    跟他想的一样，通过控制端口telnet登录上去没密码。
    正如周宽所说，这活儿也就是十来分钟的事情。
    见周宽操作完，黄老板忽然说了句：“周老弟，老哥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说。”周宽进行最后的配置保存，彻底收尾。
    黄老板斟酌着说：“是不是因为这个没法直接体现出来，所以不收费？”
    闻言，周宽笑了：“不是，黄老板可以看作是我们初次合作成功，附赠的服务。”
    说着，看了眼黄老板，周宽开门见山：“不瞒黄老板，我确点有其它的想法。”
    “这个就算周老弟不说，我也想冒昧说两句。”一听这话，黄老板笑了起来。
    显然，某种角度上两人想到了一块。
    黄老板毕竟是能在白华开起二百台机器大网吧的人，意识到两人有共同想法，他直接招呼道：“周老弟，耽误你许多时间，刚好到了晚饭点，赏脸一起吃个便饭。”
    “恭敬不如从命，黄老板请。”周宽欣然点头。
    “……”
    吃饭的地儿就选在梦幻网吧隔壁不远的小饭店里。
    哪怕是县城，有菜单的饭店也不多，也就是县府大院那附近有几个上点档次的饭店，不仅有菜单还有服务员。
    这类小饭店都一个特性，属于只要街上能买到的食材，就都能做。
    黄老板也没再客套，做主要了三荤送一素，可以说都是硬菜，炒牛肉、炒肉、炒鸡，送了个炒的白菜。
    分别落座后，黄老板热情地说：“别看这家店小，他家做这个炒鸡是冒得解！”
    闻言，周宽面上露出了笑意……
    -
    破碗

 第52章 拓展业务，各有心思

    傍晚依稀还有一丝的夕阳残影卖力撒向街道。
    白华这个小县城覆盖路灯区域集中在复兴主街这条主干道，其它多数地方只是偶有一些重要十字路、丁字路口会竖路灯。
    于是，各类晚上还营业的门脸早早亮起门头灯。
    有的相当亮堂，有的五颜六色来回闪烁，交杂影印在街道上，看起来有点光怪陆离。
    在黄老板点菜时，周宽看着门外各类灯带交织的光影，慢慢喝完大半杯水。
    此前黄老板略显殷勤递出的那杯茶，周宽其实没沾。
    牵扯上了利益，就得多个心眼——这是周宽上辈子浮浮沉沉中悟出来的道理。
    能看起来轻易的达成装机买卖，算事赶事碰上了，虽然交流时间短，周宽也是做足了准备。
    事情做完了，这一万多块钱的劳务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要人命不至于，下点药也不是没可能；
    周宽长这么大也有听说过隔壁七姨的八大姑的九大妈的姥姥的女婿被陌生人拍个肩膀就下了药骗了钱的事端；
    又加上那时候网吧开门但没人，要知道周宽可是那一早就录音的人，他可不是面上看起来青涩的少年，该有的警惕一点都不少。
    当然，这样的心理情绪变化，周宽是怎么也不会付诸言表。
    听黄老板忽然耐心且热情的谈起了闲，周宽脸上露出了笑意，附和起来：“那得好好尝尝。”
    在黄老板开口后，周宽就明白过来之前事赶事只是碰巧。
    正经表现出想要谈一些额外买卖的意向后，黄老板明显就变的耐心，且更精明了。
    耐心这玩意，如果需要，周宽也有。
    “……”
    “说起来我还一直不知道周老弟做什么的，看起来面嫩得很啊。”黄老板貌似漫不经心的逐步切入正题。
    “要不是之前是上课时间，附近都是好高中，我都以为周老弟是一中或者二中的学生。”
    周宽目光偶尔望过黄老板，以显认真倾听，当然面上是满不在意地回答：“来混口饭吃。”
    “我就是白华这边的，现在算是临时回家乡待一阵子。”
    听起来很坦诚的样子，黄老板倒也没想太多，只是说：“看来周老弟是过来挂职锻炼的。”
    “高捧了，高捧了，可谈不上。”周宽连道。
    “……”
    小饭店上菜速度还蛮快，两人东拉西扯的，已经上来了两个菜。
    招呼着开吃。
    吃吃喝喝的，周宽一点也不着急，基本的谈事技巧，他懂。
    他也是故意几乎不带真实信息的。
    交谈过程中，周宽倒也直接通报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黄老板也通报了自己的名字：黄亮，挺普通的，其实周宽早就知道，他之前留意过梦幻网吧的营业执照。
    周宽现在好比跟曹东河说自己走读时那样，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只是略去了更多真实的关键信息。
    也不为什么，下意识的谨慎行为，因为周宽一直在告诉自己，这再不是青春正好的二中校园，而是普通社会。
    他一个身体年龄不满18岁的未成年人，哪怕是初次合作成功，但要做多锤子买卖，该防备就得防备。
    反正，好歹白华也是个县，又是在县城，周宽找黄亮容易，因为有个具体店铺，黄亮找周宽可没那么简单。
    再说，周宽也只有这么三两个月的时间在白华待着，高考一结束，他可能马上就会南下。
    他不出去说这事，也很难被撞破。
    又不是正经要签合同的生意。
    而且……
    能不能成还两说。
    周宽心中所想也不复杂。
    在之前的交流中，他得到了一些重要信息。
    比如那个变异机器狗病毒主要是网吧受损，梦幻这边不是特例等等。
    而黄亮好歹是能在白华开起个两层楼200台机器网吧的老板。
    里外里得投进去过上百万的场面，起码在白华这一亩三分地会有他的人脉。
    他想简单借用一下黄亮的人脉，拓展一下装机业务。
    当然，这玩意肯定得互惠互利。
    整个过程中可能唯一被伤害的就是周宽都不知道是谁的‘电脑师傅’。
    人家‘师傅’连赶过来解决问题的时间都没有，硬要说的话，周宽这都算是‘捡垃圾’。
    …………
    饭吃到一半，黄亮终于率先直切正题：“周老弟是想做点买卖？”
    “黄老板目光如炬，确实。”周宽笑着点头。
    接着周宽更是放下筷子，摊着手一脸坦言的样子：“实在我见识少，没想到简单的装机也可以这么挣钱。”
    “哈哈。”黄亮笑了起来，“看来如果不是我这网吧的糟烂事，周老弟还没发现这商机啊。”
    “别的我不敢说，这些年形形色色的电脑师傅我见多了，像你这样轻易搞定问题的，真没见过。”
    “怎么说来着，有技术有能力的人才有这样的底气。”
    周宽连连摇头：“黄老板实在谬赞，不敢当啊。”
    “……”
    再三扯闲，最后黄亮叹气道：“说实话，周老弟，我对电脑这行可以说基本不懂，怕是帮不上你的忙啊。”
    “不知黄老板可否听我略说一二。”周宽不慌不忙。
    黄亮做了个手势。
    周宽稍作整理，坦率地说：“之前我听黄老板提起过，贵网吧的问题不是特例，想来在白华其它网吧也有中招吧？”
    “你知道的，黄老板，如果只是单独几个安装系统的活儿，确实没意思；
    但如果是批量形式的，我这点微末技术就有一点市场价值。”
    听周宽说完，黄亮目光一转：“原来如此。”
    接着一副坦诚的样子说：“看来我有点误会，以为周老弟想要单枪匹马接一接大单位的活。”
    黄亮当然知道周宽不可能看得上开个电脑店这种生意。
    尤其是周宽之前给了他两种方案，耗时的方案就更贵。
    而在后来黄亮也见识到了周宽的技术水平，他明白，机器数量越多反而对周宽越方便越有价值。
    像刚才就轻轻松松在他这里挣了一万六，他还特地多给了800喝茶费。
    说误会什么的，全是客套，他黄亮当然知道周宽找他的实际想法，他也是为这来的。
    所以，没等周宽再开口，黄亮自己就说了下去：“如果只是牵线搭桥，倒是问题不大。”
    “……”
    又说了几句，周宽装作不经意的摆弄了下手机看时间养，其实又顺手点开了录音。
    主动提到了利益问题：“黄老板如此帮忙，我实在过意不去。”
    然后犹豫着说：“不知黄老板看不看得上这点小生意。”
    黄亮面色如常，心中暗道：“我踏马太看得上了！真踏马抢钱一样！”
    嘴上说：“哦，周老弟有想法？”
    “黄老板见谅，我不是个生意人，不太懂规矩，还请黄老板指点一二。”周宽把皮球踢了回去。
    黄亮不紧不慢地踢回来：“周老弟本来就帮了我大忙，还免费送给我附加的服务，我这……”
    “……”
    “黄老板，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啊。”
    “生意事小，交情事大。”
    “黄老板年长我一些，还望指点一二。”
    “周老弟少年英才，我这……”
    “……”
    虽然推来推去，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某种习俗上的礼貌……
    -

 第53章 ‘我的普通重生入门指南’

    小饭店少有坐下来吃饭的，都是招呼一声要个粉啊啥的就走。
    黄亮还特地挑了里面本来是备着实在坐不下才安排的一张小桌，两人这言语间推搡倒也不引人注意。
    皮球来回踢动了两圈，周宽又故意看了眼手机，有意率先败阵：“黄老板，恕我冒昧，我就直说了。”
    直言了当：“只要黄老板肯帮忙，装机这种事情每次牵线算你一成。”
    不等黄亮开口，周宽又补充：“毕竟不是大买卖。”
    “确实不是大买卖，说句话的事，我这也不好白拿钱。”黄亮笑眯眯地说。
    “……”
    一成显然不能满足黄亮的胃口。
    周宽也不着急，这就是个口头合作，跟去商店买东西一样得讨价还价。
    双方的信息各有不透明的地方。
    当然周宽对黄亮的信息已知更少。
    他能根据机器数量和不同定价，粗略估算出梦幻网吧每日大致营业收入。
    继而算出来，梦幻网吧每月的大致纯收入应该不到5万。
    但对黄亮的人脉、是否有其它买卖这两个关键信息则不了解。
    简单来说，如果单只有梦幻网吧的收入，黄亮的急切程度应该更高一些，但偏偏又不能排除人家故意不慌不忙。
    所以周宽也只能一次次有意的通过看时间来逼迫。
    总之，如果周宽知道黄亮的实际人脉网，这买卖就比较好谈。
    无非是让利多寡的问题。
    不管怎么说，一成是肯定行不通。
    反正，虽然两人都有那意思，而且表面上黄亮手头筹码更少，但依然不是桩好谈的生意。
    不过……
    周宽的想法只是：搂草打兔子。
    反正今天这上网的目的是达成另一部分，找到了一个小切入口。
    一万六不能算第一桶金，但算得上第一小桶金。
    “……”
    再说黄亮那边，他对周宽的信息是基本了解的。
    至少对周宽要用来合作的信息是了解的。
    他亲眼目睹了周宽行云流水般的操作，也看得出其中的价值。
    站在周宽的角度上，他想这次直接达成合作，不过信息相对不平衡，所以需要多让出一分利益。
    唠了两句，周宽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擦擦嘴，喝了口水，好整以暇地说：“确实是有点难为黄老板，不知黄老板可否有好的提议。”
    黄亮眼皮又跳了下，客套道：“让周老弟见笑了，谈不上为难，都是朋友嘛。”
    但这次几乎没再多废话，黄亮斟酌了下，就又说：“周老弟，有个事情你可能没有太关注，白华这边的成规模装机乃至成规模网络调试安装，会比零散价更高。”
    “哦？”周宽适时表达了疑惑，这他还真不清楚。
    黄亮饶有耐心的解释：“举个例子，复兴主街那边的电脑城单台机器装机能便宜到85块，一般来说是100；
    但是，比如我网吧重装单价就会高一些；
    两万还是因为那师傅之前帮忙做过，不然很难谈拢；
    一是时间，两个通宵是说少了的，二是很麻烦，需要来回折腾……”
    说到这里，黄亮看了眼周宽：“周老弟应该懂我的意思。”
    周宽当然懂，为了平衡正常营业与解决问题，会选择部分区域先临时恢复使用，也就是说同一台电脑可能要调试三次。
    有一说一，周宽寻思是在白华这样的小县城里揽活的电脑师傅生活过于安逸，所以不想多浪费时间学多一点，而是用笨办法。
    当然，周宽也知道无论是‘部署服务’和pxe都有尿性的一面；
    像是他上辈子就遇到过，比如大学期间某个机房遇过两次批量安装系统失败，后面每次都是直接手动安装。
    就周宽估摸着白华这旮旯的电脑师傅一方面懒，另一方面是真的折腾不来，里面门门道道的经验教训也不少。
    说起来慢，但这些念头在周宽脑子中也就是一闪而逝，而且他抓到了黄亮的重点。
    周宽望着黄亮，稍微挑起眉头，说：“黄老板，我可不可以理解，因为工作量对我不怎么高，我完全可以给出更有吸引力的低单价。”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黄亮坦言。
    这么一说，周宽就彻底明白了：“如果是这样，黄老板，我有一个新方案。”
    接着冷静的表达底线：“按照市场价100元每台的单价算，批量50台以上的，我这里报价8折，这8折里还是有一成给黄老板，至于8折以外能谈到多少都是黄老板你的。”
    黄亮听得出这是周宽近乎极限的诚意，沉吟着说：“我想一想。”
    “毕竟总报价还得有一定竞争力。”
    闻言，周宽基本确定了黄亮的底气，不再磨叽，略加思索就说：“黄老板是个爽快人，我也不藏着掖着；
    除此之外，以月度算，总单额超过5万的部分，再以另外的形式分：
    比如5万多加5个点，6万6个点，10万及以上统算10个点。”
    “不过相关方面的事情得黄老板你来帮忙打点，当然该我交的税费我自己来出。”
    黄亮明白这是周宽最后的诚意，他在心里很快算了一笔账。
    按照有竞争力的报价，就单价100元来算，他已经占了总量28%的收益，他需要做的是拉单接活；
    如果月单额超过5万，则变成了32%，到10万就是36%，这比例很可观了。
    比如：按10万总单额算，黄亮谈到的是12万5，他能拿到4万5……
    梦幻网吧的月均纯收入都不一定有这么高！
    这么一想，黄亮满脸笑意地说：“周老弟真是个实诚人，都是朋友，我再不应承就实在对不住了。”
    “就依周老弟的。”
    周宽淡然一笑，隔着饭桌伸出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黄亮也笑了。
    “……”
    到这一步，合作基本达成。
    周宽感觉黄亮暗示的底牌是：他在白华有较为广泛的人脉。
    就算这是周宽感觉错误，其实不影响他的利益。
    因为如果一个月没有谈成500台以上的单子，周宽要付出的依旧是1成。
    至于所谓的8折……周宽心里本来就以为批量是80每台的单价。
    之后周宽也谈了几个小要求。
    比如时间窗口安排上尽量宽松，像是晚上10点以后。
    这个黄亮认同，表示尽力。
    在同意让周宽来恢复他网吧的机器后，黄亮就反应了过来，周宽极为弄险的用了极限时间窗口这张牌。
    再有比如……周宽有意提了句：“黄老板，丑话得说在前面，我自己谈成的买卖都算我的。”
    黄亮当然是表示认同，心中却是暗自凛然。
    其实周宽就是在瞎扯大旗，他现在哪有时间去主动谈这种生意。
    还有就是周宽表示：“不是特殊情况不附送网络配置。”
    黄亮一下就明白过来：“我懂我懂，能谈就谈。”
    很简单，这个事情价钱合适就没问题。
    “……”
    然后就是钱必须先到周宽这边。
    周宽也明确表示就算黄亮谈了个天价，他也至多只要基线部分8成中的90%。
    最后是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各自离去。
    说起来慢，实际上前后连吃饭带聊天才二三十分钟。
    周宽从头到尾都在把控着时间。
    倒是说，也没立字据，也没有合同，纯口头协议。
    也就白华这种县乡才会产生这样看起来不靠谱又靠谱的口头合作了。
    小地方就是这样，人心有时候很复杂，也有时候很简单。
    总之，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成，周宽毫无损失。
    立下字据或者合同，周宽反而会担心因为自己对法律条文的不了解而掉坑里。
    现在这样，就算是用一些低级、下三滥的手段，也无非是不做这生意。
    真要是发生了这样的情况，已经到周宽手上的16800也不稳妥。
    不过到时候就比一比谁更有‘防备心’，反正……
    周宽同学前后两次的关键对话都录了音。
    稍走远一些，周宽便拐进一家音像店买了个读卡器，顺便借用了下验钞机。
    随机抽出了10多张钞票再复验了一遍没问题。
    接着周宽很快走进另一家网吧，将两份录音文件临时备份到了自己的qq邮箱。
    其实个人提供技术服务的项目，就是拉私活；
    周宽上辈子也不是没做过，甚至都没管过交税这事，主要也不是太大的活，像是给人做个美工啥的。
    要不是现在这个看起来是小生意，但它走量，周宽也不能想到税务这些东西。
    “……”
    …………
    …………
    一通折腾下来，周宽走出这家网吧，时间距离7点已经不足10分钟。
    走回二中已经不现实了，不过周宽立马就拦上了出租车。
    白华虽然是个小县城，但县区内还是有出租车营运的，而且还基本不堵车。
    坐在车上，周宽手上摩挲着上衣兜里的16800，回想着过去两个多小时里发生的事情。
    首先是第一笔买卖，通过打出极限时间窗口这张牌拿了下来。
    在感受到压力后周宽反而恢复了轻松姿态。
    于是主动向黄亮暗示了拓展业务的意思。
    吃饭的那二三十分钟里，周宽跟黄亮也在不断试探中最终达成一致。
    整体上黄亮只有人脉这张牌，相对更急切一些，在周宽第一次通过看手机时间且忽然直入谈价环节后，也不得不跟上。
    没办法，周宽有选择的余地，黄亮没有。
    看起来是互有试探、各有心思、多有交锋，其实整体节奏大部分时候被周宽把控着，连时间都手拿把掐上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最大的底气也是这桩合作的根本：他有在白华无人替代的技术。
    白华现在这些电脑师傅早就有自己的渠道了，没有周宽的技术，黄亮根本就没办法。
    后面实际谈价时，看起来周宽一退再退，但其实都是根据新的已知信息在调整，归属他本人的利益基本没让出去。
    本来周宽心里价位就是单价80，分一成给黄亮。
    现在依然是这样，不过是稍微让了一步，在单量更高时，多让出最高10个点，即一成。
    所以最后阶段周宽直接不磨叽，因为天平完全偏向了他。
    毕竟本来周宽还计划了至多让出3成利。
    后面的补充，周宽又特地扯大旗，说什么自己谈的不算黄亮那份，这就是给黄亮一点压力，让他加速动起来。
    黄亮因为不知道周宽只有这么三两个月时间，直接就凛然了。
    想着这些，周宽心里念叨：“虽然白华是小地方，黄亮也不像是大老板，但在涉及实际利益问题上依然有他们的精明，明明该他更着急，也还是让我通过看时间等来表达逼迫姿态。”
    “最后还是我先不磨叽的，啧……”
    “这还只是小买卖，做生意可真不容易啊。”
    “往后想要挣钱也避免不了各类洽谈，还是得多积累，多思考。”
    “……”
    然后，周宽思维发散，想着：“对一个从2021年重生到高中时代的男人来说，装系统大概是最没有门槛的起步挣钱方式，无论大城市小地方哪都行。”
    “可惜现在还没有逼乎，不然可以上去分享一下‘我的普通重生入门指南’。”
    “……”
    “倒是说……我运气还不错，碰巧撞到了批量的活，要是单台，怕是只能慢慢来。”
    “有了起步小切入口，之后就有更多的腾挪余地。”
    “……”
    “得感谢周钰，人靠衣装，我要是穿之前的那些衣服，怎么都难让人相信自己不是高中生。”
    “以后怎么腾挪以后再说，起码现在是有点底气了。”
    “就算黄老板不介绍生意，起码也能……”捏了下兜里厚厚的这沓钞票，周宽心里嘀咕完：“有更多资本说服周钰哈宝。”
    “……”
    末了，周宽又想：“这辈子虽然不打算继续当it民工，但干it类的活，好像也自带自信。”
    “……”
    很快出租车就到了二中门口，连五分钟都没花。
    不过依然是收了5块钱。
    下车后，周宽快步走进校园，感受着手掌下厚厚的一沓钞票，脸上露出了笑容：“今天我自己个终于挣钱了，真开心！”
    “……”
    2009年2月12日，傍晚，周宽同学喜得16800，同时找到了挣钱切入口，谈妥了拓展业务，小感神清气爽。
    -
    ======
    破碗。
    ps：公认标准是根据追读数据来排推荐，本书的追读只有300，如果分强没有起色，后续就无了，如果有还在养书的各位朋友哪怕现在不看也每天翻到最新一章看看；
    我能想的办法都想了，py啥的，包括争取了这次的分强推荐位，实名感谢虎牙牙；
    老书昨天更新一章24小时都有七百追订，新书300追读……
    所以实在大家是都不喜欢这本新书的话，我也没招，毕竟收藏快8000了，追读300，将近30比1，确实没什么价值……
    总之，一切交给各位了。。。

 第54章 煎鸡蛋自由

    ——【副标题：煎鸡蛋自由】
    紧赶慢赶，周宽终是踩着晚自习上课铃声走进了教学楼。
    赶在每逢晚自习开始时都会来看一眼的曹东河之前进了教室。
    新学期新开始，高三年级晚自习的值班老师也从原本班主任一人换成了各科老师轮值。
    比起以前更方便学生在自习时间分别请教，当然，也更多的牺牲了所有高三任课教师的晚上时间。
    原本被布置成考场的教室已经恢复了平时模样。
    周宽的课桌自然也是有人帮忙整理好——这个他倒不担心，不说刘念、李勇他们，就是同桌苏小溪也会帮这点小忙。
    反正无非是将课桌搬动下位置，再将统一存放的课本搬回来。
    至于课本整理什么的，还得周宽自己来。
    许是终于落实了重生后挣钱这件事情的切入口，这个晚自习对周宽来说过得飞快。
    几乎是他眨巴眼的功夫，就到了晚10点下课。
    也没干别的，就一共做了三套数学试卷。
    恰巧赶在了下课，稍微花了几分钟对照参考答案，均分115，周宽自语了句：“也就马马虎虎吧。”
    “……”
    …………
    …………
    回去路上，周宽右手一插兜就摸到沓钞票，心情立马愉悦三分。
    他现在连银行卡都没办理。
    自然是只能揣在兜里，另外……
    他眼下其实很喜欢实打实能摸到的钞票——16800在银行卡上就是一串很短的数字，放在兜里那也有168张纸的厚度。
    这可是周宽同学凭自己本事，不是投机取巧，本分老实辛苦挣来的钱！
    回到嘉华603后，周宽走进大卧室，拉上窗帘，在日光灯下，一张张数着这16800。
    “1、2、3……”
    “168、167、166……”
    “……”
    周宽不是没见过钱的人。
    前世负债70多万，代表着他在短时间内总动用资金超过百万。
    毕竟除去一定量的高消费外，周宽主要是想有钱。
    而在那之前的那几年，他有工作，有收入，有存款；如果不是这些底气，他怎么敢膨胀。
    “……”
    前后数了三遍钱，周宽又将这沓钞票塞进了兜里：放哪都没有随身带着安心！
    然后走进了洗手间。
    淋浴喷头里冲刷而下的热水从周宽头顶往下覆盖全身。
    除了偶尔双手压过头发上过量的积水恢复视线外，周宽再无其它动作。
    这时候，周宽脑子里的思绪最活跃、最清澈。
    “虽然表面上我是将努力学习、暂时随缘挣钱分成了两件事，但其实依然产生着潜在交叉影响。”
    “所以，下午拿到那16800时，我心跳才那么强烈。”
    “……”
    “我虽然从未讨厌过自己的出身，但也许某些时候的确有带来过一定量的影响。”
    “上辈子是急功近利；重生之后没找到恨不得直接喂到嘴里的饭，就立马放弃，何尝不是另一种急功近利。”
    儿时那些全家一起出动推着小板车擦着汗去粮站送粮、偷偷压一下磅秤加点重量、连根冰棍都是奢侈品的记忆，让周宽珍贵，也偶尔影响了他。
    因为这样朴素的经历，前世周宽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大世面、大钱；
    第一次开眼是高考结束后去到羊城当超市导购；
    再后来是大学期间在羊城的走街串巷，工作后薪资待遇也不错，远超预期；
    即便那时候周宽也看到过诸如‘现在你们坐在办公室用电脑办公跟你们父母当年在工厂踩缝纫机本质没区别’的内容；
    但依然逐渐滋生了野心、抱负，想要一步登天，想要一夜乍富。
    再然后，因为见识不多、知识积累较少，很容易就会选择急功近利的路，诸如直接选择那些正好等傻大个钻进去的‘新兴行业’。
    “……”
    想着，周宽又反思起来。
    “今天是碰了运气，有那么点技术、又有前世的经历积累，才能跟黄亮有来有往的交锋，但不一定每次都有这样的运气，和这样的独占优势，所以……”
    “必须要加倍努力学习，去上更好的大学，去积累更多的知识，才会有更多的底气。”
    “知识越匮乏，越容易拥有莫名其妙的勇气和莫名其妙的自豪，很难了解到对立的观点，相信的东西很容易绝对。”
    “……”
    “重生真的是老天对我的恩赐，起码能根据对后世的粗浅了解，一定程度上避免那些一定会失败的歧途。”
    “……”
    “上辈子的经历已经明白无误的告诉我，每个选择都会带来相应代价，如果没有足够的风险抵御能力，很容易深陷泥潭。”
    “学习这种完全投资自己的选择，则是几乎不存在任何代价的，只会得到更多的收获。”
    “……”
    从与黄亮告别后，周宽就有过反思。
    是类似于明明是有所准备跟人吵架，但最后还是觉得可能没发挥好的那种感觉。
    以周宽现在的见识面，他看得出黄亮并不是一个出色的老板，但即便如此，也会在某些时候表现出令周宽不太能应付得来的精明。
    如何应对这类难以避免的交道？
    在热水的冲刷下，周宽找到了眼下这个阶段的答案：多学习、多思考。
    “……”
    同时，由热水温度带来的温暖，也让周宽不可避免的去憧憬未来。
    “老周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亲戚朋友里最牛的就是一个地方火车站闲散副站长；
    也在开设火车票代售点后将这点交情用到了极限；
    让家里代售火车票、代理福彩，其实已经是现阶段的一种极限，我必须要明白，人是真的很难挣到自己认知以外的钱；
    而且就算有一定认知也得先有资本底气。”
    “……”
    新年以来各类小目标一个个实现，也果如周宽所料，让他一步步稳健的重建自信。
    虽不全面，但已足够让他头脑更清晰，想法更踏实。
    比如，眼下他就明白，如果光凭认知就可以挣钱，自己根本不用这么麻烦。
    直接去鹏城找鹅厂说：“现在老子告诉你赶紧做微信，微信做哪些特色功能必火，能让你市值暴涨上万亿。”
    “老子也不多要，给我个几亿十几亿就行。”
    被不被抓起来当小白鼠不说，就说现在qq还如日中天，鹅厂也真就觉得这个提议很有建设性，只要说一句“什么你提的，这是我们公司的绝对机密”；
    周宽一个毫无背景毫无依仗的人，还不是随便被人捏圆搓扁。
    有些创意、见解很多人都能说出来，但要生效，起码得有自己的底气。
    又不是说老周家有个三品大员啥的。
    “……”
    想到家里，周宽也想到了正在家里的周钰。
    “挣来的16800放我这里好像暂时用处不大，拿1万5出来，既可以说服周钰，又可以在未来几个月内翻一倍，应该是眼下我能看到的较为合适的选择。”
    “……”
    “未来……”
    最后，周宽念叨起了这两个字，目光也露出憧憬。
    比如：经过时间的积累后，陈文茵女士和周远初同志都有了一定视野，家里头也有余粮，再开个超市之类的；
    往后攒了些钱，盖个新房子，这样至少能保证在农村生活一辈子都衣食无忧……
    又比如：他自己攒了些钱，带外婆去京城看看身体，提前预防疾病……
    现阶段来说，外婆老人家的身体还不错，元宵节前就在太平那个老中医那里看过，没看出什么问题。
    还有：以学生身份走进曾经只能以游客身份进入的中大本部校园，邂逅……真正的爱情。
    ……等等。
    最后，周宽思绪逐渐形成了一条线。
    “我想不起曾经年少时给自己设定的梦想。”
    “但现在，我确定我有了新的梦想：”
    “好好生活。”
    “……”
    周宽敢相信，就算排除比特币这个bug，他也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借助对后世的粗浅了解，一步步脚踏实地去拥有一定量的资产；
    改善自己、家人的生活现状，让家人、自己好好生活！
    “……”
    …………
    这个晚上周宽睡得很踏实，次日起了个大早，寻思不去跑一跑锻炼锻炼身体有点浪费，就又聚起了那3分钟热度。
    虽然二中在白华的县郊，但街道都有硬化，也不是要专业训练，只是随便晨练，自然足够施展。
    周宽特地没往商业街区走，大早上的，他不太爱吸汽车尾气。
    从六点出头跑到了七点多，绕着好几条无名街转了一大圈，最后他回到了二中校门正对着的商业街区。
    周宽跑得不快，晴天但不热，连滴汗都没出。
    找了家口味不错的快餐店，要了碗米粉，特地多要了个煎鸡蛋。
    没别的。
    兜里有钱了！
    一万六千八呢！
    加的这个煎鸡蛋才一块钱，有钱人·周宽能加一万六千八百次！
    “一个多月了，可算是实现了煎鸡蛋自由。”
    虽然……其实家里给的生活费也足够周宽每顿早餐加个煎鸡蛋的：
    早餐基本是一碗米粉，3~5元不等，取决于是加不加肉类佐料；
    午晚饭吃7元快炒，一个月吃饭也就花510~570元，加个煎鸡蛋刚好600，还能剩100块；
    来回车费陈文茵女士有额外给；
    至于牙膏、洗发水等日用品买一次够用一学期。
    但，周宽咬了口流油的煎蛋，心里还是乐此不疲的想着煎鸡蛋自由。
    大概、也许、可能是花自己挣的钱吃起来更香。。。
    -
    ======
    破碗
    ps：简单说两句：这本书不是要写一个‘高岭之花’类的主角，从开头就说明了是普通青年重生，会着笔在一个没有太多前世高见识、高认知经验（注意是经验）的人，怎么一步步跨越‘阶层’，从拥有一百万到一千万再到资产过亿以及往后的过程；
    第一卷算是‘跌落’，第二卷是‘扬起’，扬起的过程中还是会一些有跌落，有起有伏也更好呈现出各个人物的不同特点；
    整体由‘学习’与‘好好生活’这两根线贯穿全文。
    与重返那样一蹴而就的有钱以及整体顺畅肯定有区别，如果一模一样，我干嘛开新书，对吧？

 第55章 多大点事，也就每天还要进步1分罢了

    7点50多，周宽慢慢悠悠走进白华二中。
    到处都是背着书包、抱着书、空手走往教学楼的学生。
    才走到操场，周宽忽然听到了刘念的喊声：“宽哥宽哥，等我一哈。”
    周宽只是脚步稍顿，刘念就追了上来，并搭上了自己的肩头。
    本来周宽也不奇怪，刘念就喜欢勾肩搭背。
    然后看到周围忽然传出一些小声惊呼声，又听到了议论声：
    “那个不会就是把篮筐拽下来的宽哥吧，跟在他身边的是谁啊。”
    “是宽哥，旁边应该是329的刘念。”
    “不愧是宽哥，看人家就算被搭着肩膀，走起路来就像是个老大一样的。”
    “宽哥本来就是老大，昨天中午不就是天涯哥他们陪宽哥玩吗？”
    “……”
    叽叽喳喳的声音落在周宽耳朵里，他忍不住扯动嘴角：‘果然还是阿念的作风啊。’
    刘念似乎天生就喜欢这种大庭广众下的风头，也有点喜欢‘狐假虎威’。
    二中最先将‘宽哥长宽哥好’挂在嘴边的，就是刘念。
    刘念咂了下嘴，叽喳起来：“宽哥，你英语提前那么久交卷去做什么了？”
    “游街，上网。”周宽回答。
    他提前交卷的事情又不是秘密，当时同考场都有其他329的同学。
    一听这话，刘念就有些懊恼：“早知道跟你打个商量，估计你能带我出去。”
    周宽随口就是一刀：“你没做完题。”
    “也是。”刘念深以为然。
    “……”
    两人走进教室前，碰到了已经站到了教室后门的曹东河。
    刘念下意识放慢了呼吸，有一种要溜进去的样子。
    周宽倒是很坦然，不过却被曹东河叫住了。
    看着周宽，曹东河说了句：“虽然这次英语考得不错，但下次尽量不要提前交卷，多向你姐姐学习，要谦虚知道吧。”
    “明白，下次不会了。”周宽点点头。
    曹东河这么一说，周宽就这么一听。
    再说要不是这次英语答完太早，周宽又蛮无聊，也不至于提前那么久，下次……下次尽量吧反正，没特殊情况，他也没必要特立独行。
    反正现在心里也踏实了。
    只是走进教室后，周宽心里有点犯嘀咕：“从老曹的语气来看，这次英语难道考了不止120？”
    这次英语考试的试卷在周宽看来难度不算大。
    当年这个时候周宽英语不咋的，上大学以后反而为了考四级各种复习刷题搞过，结果考了590；
    然后稍微有点膨胀，于是去裸考六级，运气差了那么一丝丝，得分421，没过。
    工作中用得虽然不那么多了，但底子是有一点的；之前第一次翻书纯粹就是一看英语就觉得烦，后来一拾掇就捡了起来。
    所以，其实眼下周宽最拿得出手的是英语，比数学也略强……
    …………
    进入新学期，换了新的课表和时间安排，晨读也取消了，预备铃之后，8点05分正式开始第一节课。
    今天周五，第一二节课也刚好是语文。
    毫无疑问是讲解试卷。
    这也是曹东河为数不多要亲自上场的课程。
    曹东河喊了上课后，说道：“语文试卷还在批改中，分数没出来，把试卷先拿出来。”
    反正收上去的是答题卡，倒也一点都不影响。
    周宽比较懒，他的试卷上可以说干干净净，连个名字都没有。
    语文试卷的分析讲解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枯燥。
    真的没什么意思。
    错的地方基本只能是将错就错。
    语文是个神奇的科目，除非完全不学还不做，要不然低分很难，但高分也很难。
    以高考来算，120分+就是211苗子了，要是能到140分，基本清北的苗子。
    这个科目相当能拉开分差……
    第一节课就完全讲完了除作文以外的全部题目。
    但是大家基本都是只能粗略判断自己的分数，因为阅读理解很难碰上标准答案。
    下课后，苏小溪很有些烦躁地说：“语文这玩意真愁死人，讲了等于没讲。”
    “我这次语文可能不太好。”
    前边的刘念顺嘴问：“多少？”
    “应该100分不到。”苏小溪叹气道。
    刘念哦了声：“是有点不太好，我估计还是110左右。”
    又望向周宽：“宽哥你呢？”
    闻言，周宽坦率一笑：“我卷子上我没写东西，有点估不出来。”
    “好吧。”刘念也没强求。
    苏小溪更没心思关注，平时她语文也是110分的水准，这把有点糟糕，毕竟还是个学生，肯定会烦躁。
    第二节课基本浪费，曹东河说了一通作文相关，但能吸收到有用知识的没两个。
    周宽是不需要，他现在已经在熟悉高考作文题目了。
    适当时候，周宽也不会吝啬拉刘念啊、苏小溪他们几个一把，混杂着透个题。
    第三节课是物理，也没发答题卡。
    周宽听了半天，发现自己物理有点糟糕，现在理综试卷是按照物化生110：100：90来分布的。
    物理的110分，周宽估摸怕是60不到，这还是最近的主复习科目！
    等到下午上数学课时，发下来了第一份答题卡。
    周宽得分117。
    比预期高一些，刷题量还是不够，所以会出现较大判断出入。
    这次苏小溪还算开心，分数比预期高了一些；至于刘念，分数是略夸张的136。
    最后一节课是英语。
    周宽同学拿了惊人的全班第一：138分。
    大爆。
    英语卷文理统一，全校第一在328班，也只比周宽多了2分。
    嗯……不是陶佳艺，是328班的学霸。
    329班英语老师是个面相严厉的中年女人，站在讲台上望着周宽说着：“周宽同学要再接再厉，不要松懈，有些事情下不为例！”
    迎着几乎全班同学的目光，周宽点头应道：“好的，老师。”
    “下次争取拿全校第一。”英语老师又多说了一句。
    “……”
    趁着发答题卡的功夫，329班不少人交头接耳起来。
    “宽哥英语这么叼，老师怎么还批评他啊？”
    “嘘~宽哥这次英语交了头卷，而且是所有科目考试中，全校最快提前交卷的人。”
    “啊这……”
    “……”
    苏小溪和刘念几乎都是同一个表情望着周宽，目瞪狗……口呆。
    “怎么考的？”
    对比了下答题卡，周宽回答：“就这么考的，这次题型，尤其是听力比较有利于我。”
    “只是也没想到能拿这么高的分。”
    苏小溪摆明了不信：“我可听说你只考了一小时就交卷了。”
    “你不是见过我之前答题的英语试卷？”周宽反问了一句。
    苏小溪：“……不好意思。”
    她一下反应过来，从年后周宽进入学习状态后，英语就比较厉害，只是一开始写错过一些单词而已。
    这一天的课上完，考试试卷基本讲了个差不离。
    统分也在第八节课后出来了。
    语文有一点点出人意料的拿到了114。
    然后就是如周宽所料那样，他的理综很是惨淡：总分300拿了118分……
    不说没有英语单科高，也就比语文数学略高一丝丝，这就很搞笑。
    倒是总分比去年还高了30多，487分，距离周宽已知的今年高考一本线只差47分。
    整体上算是差强人意，就勉强使人满意的那种。
    刘念吊儿郎当的，一如既往拿下了不错的分数，总分547。
    苏小溪语文的确略差了几分，但影响不大，总分501。
    刘念又是329班第10。
    苏小溪则排到了班上第22。
    周宽是第27，比重生前考过的上一次居然提高了11个名次，可以说也算是显著进步。
    根据统分判断评估，329的一本上线率大概是20%~25%之间的样子。
    也就是班级前15基本上十拿九稳的过一本线。
    刘念看着统分表，忽然蹙眉道：“宽哥，你这理综不大对劲吧！”
    经刘念一提醒，苏小溪也发现了不对劲，喊了声：“理综118？！”
    她理综都算差的了，也就180多，但周宽这就很离谱。
    没等周宽开口，刘念又说：“不对，宽哥语数英总分369！比我都多三四十！”
    “不对劲！”苏小溪狐疑地说，“统分错了吧！”
    李勇几个也过来凑热闹，呜呜渣渣的。
    见状，周宽无奈道：“就考了这么多而已，你们几个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叽叽歪歪的。”
    闻言，刘念一下乐开怀：“是得感谢宽哥把理综分好模块，我们内部互补，这次理综多考了20。”
    李勇几个也是很感慨：“是的是的，我理综也比上次多了。”
    “帮扶小组是有用的。”
    然后刘念奇怪道：“不过怎么会对宽哥就没用？”
    苏小溪撇撇嘴：“因为他根本没问过理综的问题。”
    周宽：“……”
    快别特么说了，我那不是不想问，是时间太短，根本就还没记住那些基础的东西，请教毛啊！
    周宽懒得再搭理这帮扎心货。
    一个二个的一定要提醒他理综考得真尼玛稀巴烂。
    物理51分，没眼看。
    化学、生物大哥不说二哥，34、33！
    要是理综是一个老师，百分百会跟周宽说：老子就把答题卡踩一脚也能考个七八十。
    毕竟这次理综选择题就有126分。
    反正，要不是英语仗着前世的底子，较为优秀的逻辑思维应付了数学，语文胜在见识面，三门主课直接拿下369分，这次考试成绩就真没法看了。
    虽然理综成绩很惨淡，但周宽同学在学业上依旧建立起了不少自信。
    因为他看到了黑板右侧的高考倒计时，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多大点事，也就每天还要进步1分就能考到600分罢了！”
    -
    破碗

 第56章 没想到成绩好还能解决吃饭问题

    因为统分表出来，329班的同学基本是都多留了会才离开教室。
    寻思这次考试也算差强人意，周宽就没在学校食堂解决晚餐。
    依次走过一食堂、二食堂，再沿着行车道走去校门口。
    然后，周宽看了眼旁边的苏小溪，边走边说：“你今天请了假？”
    “什么请假？”苏小溪不解。
    周宽：“……”
    眼瞅着苏小溪掏出学生证出了校门，还问了句：“你的新学生证还没下来？”
    “下来了啊。”周宽回答。
    苏小溪眨了下眼睛：“难怪刘念他们总说你出入自由，我算是见识了。”
    周宽笑笑：“……”
    二中采用了一种简单的办法来区分寄宿、走读，即：卡片式学生证的底色。
    浅绿色是寄宿学生的学生证，基本用不到，因为没整合其它诸如餐卡之类的功能。
    走读也分两种颜色，浅黄和深黄。
    浅黄只能下午出去，深黄早中晚都可以。
    家里距离学校略远在学校吃午饭且不上晚自习的，就是浅黄；每顿饭都回家吃的就是深黄。
    “……”
    出了校门，见苏小溪也往校门侧面那条道走，再一看前面就是嘉华豪庭了，周宽眼睛一转：“你不会也住嘉华吧？”
    闻言，苏小溪看了眼周宽：“这话该我问你吧，我去年就住这里了！”
    “啊？”周宽愣了下。
    他一直以为苏小溪是寄宿生，因为她早自习晚自习都在。
    倒是说从嘉华到教学楼的距离基本在五分钟以内，也不麻烦。
    苏小溪又说：“看来你就是新搬来的603了，我妈妈还说这附近的房子现在基本都是陪读高三的，怎么对门租出去这么久一点动静没有。”
    周宽笑笑：“就我自己，天天上课哪来的动静。”
    “也是。”苏小溪随意答了句。
    这会儿两人也爬到了六楼。
    嘉华的布局是1对4，2对3。
    此时603对面的602房门大开，一个中年妇人探头出来，招呼了声：“溪溪。”
    然后轻咦了声：“咦，这是……”
    苏小溪答了句：“我同桌，周宽，他就是603的。”
    周宽主动且礼貌地打招呼：“阿姨好，我是周宽。”
    “原来是周宽同学，你家长还没来吗？”苏小溪妈妈和气地问。
    周宽回答道：“就我自己，图个晚上多读点书。”
    “学校宿舍不太方便是吧。”
    “是的。”
    “这次考试怎么样。”
    “不是太理想。”
    都走进房间的苏小溪立马回头忿忿道：“别听他瞎说，我考501，他考487，而且百分百在藏拙，理综就考了118分，我信他的邪！”
    闻言，苏小溪妈妈脸上的笑容又浓郁了一分：“小周成绩不错啊。”
    “你一个人也不好开火做饭吧，要不上我们这边对付一口？”
    周宽每个毛孔都想要拒绝，但嘴上还是委婉礼貌地说：“不……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进来，来。”苏小溪妈妈不由分说拉着周宽就进了屋，热情得很。
    上了饭桌，苏小溪妈妈介绍了自己的名字：黄素梅，又说叫她黄姨就行：“我们家溪溪平时没少欺负你吧。”
    “没有没有。”周宽连连摇头，但鬼使神差的在摇头过程中瞄了眼苏小溪。
    把苏小溪看得眉头皱起。
    黄素梅乜了眼苏小溪，叹气道：“溪溪是不太听话，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要锤这个锤那个，你多担待。”
    周宽连道：“真没有，苏小溪很会照顾同学的。”
    不过貌似有点越描越黑。
    搞得黄素梅看苏小溪的眼神愈发不对。
    苏小溪气得埋头扒饭，一句话都不想说。
    可能是寻思一会怎么锤死周宽方便。
    “……”
    晚饭过后，时间也差不多，周宽又跟苏小溪一道回了学校。
    路上，苏小溪不满地咕哝：“你也是真厉害，10号就搬进来了吧，硬是从来没碰过面。”
    “也就晚自习下课后会回来一下，之前没碰上罢了。”周宽笑笑。
    又说了两句闲话。
    苏小溪犹豫了下，开口说：“我妈妈说让我问问你，要不要以后去我家对付一口，都是同学，总在外面吃也不那么卫生。”
    语气有点犹疑、扭捏，说得苏小溪自己也是不耐的一甩短发：“行行行，我直说，我妈妈说反正做两个人和三个人的饭差不多，你也省事，我妈妈也顺便收一份饭钱。”
    周宽本来是想拒绝，听到后面顿觉靠谱：“可以可以，太感谢了，实在是麻烦黄姨了。”
    然后又连忙补充一句：“等下了晚自习我去跟黄姨说一说。”
    闻言，苏小溪悄然松了口气，看着周宽笑了起来：“呦，不赖嘛，宽哥。”
    “……”
    周宽当然懂苏小溪的意思。
    同学之间，尤其是女生男生之间谈收多少多少钱这种事情，还是有点难为情的，周宽主动说去跟黄素梅商量，省了苏小溪的尴尬。
    事实上，类似的事情在二中并不罕见。
    而且也不是高三的特例，高一高二甚至附近一些初中也有。
    来陪读的家长或者说有些在学校找了份诸如食堂打饭兼职的家长，会兼顾着多做几个人的饭菜，有些学生家长也觉得这样自己孩子吃得好一点，一拍即合。
    毕竟都是普通农村家庭，能贴补一点是一点。
    陪读是个很费时间精力的事情，也不一定每个人都能在县城找到一份工作，相当于完全空闲了一个劳动力，连农活都不一定兼顾得上那种。
    不过黄素梅让苏小溪开这个口，多半还是出于周宽学习成绩不赖，又是同桌的缘故。
    苏小溪家里条件在白华应该不算差。
    如果真想多做几个人的饭贴补，黄素梅不至于到马上要高考了才来开口。
    所以……
    周宽心里乐呵呵地想着：“之前还寻思天天吃快餐不是个事，吃食堂吧，腻。”
    “没想到成绩好，能有这种特别待遇，这下直接解决！”
    “……”
    下晚自习后，周宽在校外还没关门的小超市买了些东西：一箱见苏小溪喝过的某牌牛奶，一些时令水果。
    然后才去敲602的门，见开门的是黄素梅，周宽笑着道：“黄姨，谢谢你的照顾。”
    黄素梅正要推脱，周宽又说：“以后还得麻烦你多费心，只是一点小心意，实在是不成敬意。”
    闻言，黄素梅赞扬道：“难怪你家里放心你一个人在外租房，比我家溪溪懂事多了。”
    “黄姨过奖了。”周宽笑着说。
    又唠了两句，周宽主动提起了饭钱的事情：“一般早上我可能会赶不上吃饭，算午晚两顿，每月600元，黄姨你看可以吗。”
    “这太多了。”黄素梅连忙道。
    周宽笑了笑：“黄姨，你家伙食很好，现在又是高三最后阶段，你肯定是会多费心的……”
    “……”
    推脱几次，黄素梅一锤定音：“那就给400吧！”
    周宽有些犹豫：“这……”
    还没说，黄素梅打断道：“你就依黄姨的！”
    见状，周宽只好说：“好吧，那黄姨我多说一句，假如我刚好有事没来吃，就也别再退钱给我了。”
    周宽也没拗过黄素梅。
    他也不是打肿脸，而是黄素梅家里的伙食真不错。
    之前的晚饭，黄素梅可不知道有周宽，早就做好了三荤一素，还是牛肉、排骨、肉这三荤。
    要知道，她们就俩人。
    虽说是高三陪读的谁家都会注重伙食，但这种标准，在农村真不常见。
    周宽估摸着黄素梅一天的伙食费标准都得四五十，所以才说了个差不多的价格，没想到硬被推了200。
    400每月，只能说，黄素梅人真的不错。
    …………
    次日早上，苏小溪进教室刚坐下，就盯着周宽说：“真看不出来，你怎么那么会说话。”
    “我妈妈昨晚夸了你一个晚上。”
    听得周宽有点无奈：“我说溪猛子啊，注意下用词，差点我就误会是那什么看那什么越看越欢喜了。”
    “什么那什么？”
    “你说呢。”
    “我……你！”苏小溪终于反应了过来，“行吧，我的！”
    她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听起来确实不太对。
    她的眼里可没有爱情这种东西，除了学习，只有锤这个那个！
    只是眼下苏小溪也不想锤周宽了，她也是个心思细腻的；
    她觉得周宽最近轻描淡写解决的事情都挺大的，她不一定锤得过。
    甚至，苏小溪猛女又开始分出一点点心思练拳了。
    “……”
    这天依旧是讲试卷，因为授课老师不完全局限于试卷本身，会特地对某些经典题型展开来讲。
    一晃就到了第七节生物课。
    老师讲得倒是详细，周宽却依然听得头大。
    思绪不自觉地分散：“得掌握课本上基础知识才可能拿高分，时间紧，必须要挑灯夜战了……”
    “听是听得头大，今天这1分进步我还是从生物上拿到了。”
    理综试卷第一道题是个简单知识点，可据老师说是考点，周宽给记住了，只要同考点再考一次，6分必拿下！
    不吃牛的说，这一天就干完了六天的进步量！
    周宽心里正美，忽地兜里手机震动了下。
    不着忙的掏出来一看，立马先扭头看了眼窗外，然后周宽举手站起来：“老师，我请个假。”
    “去吧。”生物老师一向好说话，只是看了眼周宽，便点头同意。
    周宽拔腿就走。
    此时他脑子里全是那个加红加粗被无数感叹号包围的巨大‘危’字。
    周钰，她，来了。
    不仅来了，还是到教学楼下才发的短信。
    周宽不是担心租房的事情败露，而是不想周钰从曹东河那里先知道这件事。
    不仅会有些麻烦。
    也会让周钰不那么开心。
    周宽觉得，周钰这个年纪应该俏皮轻松，别为了他一点小事气坏身体……
    -
    ======
    破碗
    ps：今天只有这章了，从明天(26号)开始会日更3章，字数接近1万，数据什么的从今天开始皆是浮云，我破碗老扑街拼起来了……

 第57章 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我这么牛

    二中校园不大不小，教学楼东侧是室外球场：打排球、羽毛球、乒乓球的地方。1
    正中间是操场、操场外跑道以及操场篮球场，操场过去隔着几排花坛、树木就到了西南方位的男宿后乒乓球场，再往外是围墙；
    东边挨着围墙的教职工生活一区，围墙再往外隔着几条街道，就是嘉华豪庭等一众冠以小区名的居民楼。
    操场往东南方向隔着花坛、树木是一、二食堂；
    一、二食堂挨着弯曲下行的行车道，行车道西边的一大片区域是女宿、礼堂、行政楼、室内小体育馆等，行车道下坡尽头是校门。
    教学楼往东北方向是一片树林；
    树林后是挨着围墙的最大校内垃圾场，那旮旯还有一扇从上到下的小铁门，连点缝隙都没有，不过偶有人从那溜出去过……
    周宽刚从后门冲出教室，往门边楼梯间一跨步便迎面撞上了周钰。
    差点把周钰吓一激灵。
    见到周钰，周宽松了口气，暗道了声‘好险’。
    接着不由分说拉上周钰往下走：“我先跟你说两句。”
    周钰简直就是一脑门子的问号：“？？？”
    一路被动的被周宽拽着下到了楼梯间转角。
    接着很快到了三楼、二楼、一楼，再又被拽着往东走。
    等到了室外球场，周钰终于反应了过来，甩开周宽站在个乒乓球台前，眉头紧皱：“停！周宽，你这是犯错了还是考砸了？”
    下巴稍微抬了抬，冷声道：“老实回答，这次考几分？说！”
    见状，周宽还真就老老实实地回答：“487。”
    他对周钰的习性还算了解，现在大有时间听周钰‘训话’。
    “487？那还行啊，比上次高了三四十，按照去年分数线算，离一本线都不到50分了。”说到这里，周钰盯着周宽，“那是犯什么错了？！”
    周宽摇头：“没有。”
    见状，周钰双手抱胸，有意摆出了居高的姿态：“那你急急忙忙跑出来做什么！
    周宽一副坦率的样子说：“嗯……激动，你来了我激动。”
    反正自打重生以来，周宽基本没再说过假话。
    他说的都是真话，嗯……只不过偶尔会不小心省略部分信息。
    激动是真的，无非是‘危’不是‘喜’。
    “嗯，看出来了。”周钰点着头，面露认同，“就这么一周不见，怎么这么激动？”
    然后拉下了双肩包的肩带，又说：“是天气转暖没有换洗外套了？”
    “听妈妈说你的冬装外套都在学校啊。”
    闻言，周宽笑着说：“单纯的激动。”
    “……”
    不等周钰再回神，周宽赶紧把话题歪走：“怎么今天就来学校了？生意不好？”
    周钰顺嘴回答：“昨天生意就下滑了不少，他们能忙过来了，就跟你之前说的那样，只是刚好赶上了春运尾巴，现在客流量开始自然而然的下滑了。”
    听周钰说完，周宽点了下头：“比预计的短了点，这一周五天总收入大概有多少？”
    “不到两万四，算上今天应该勉强两万五。”说着，周钰面色愉悦起来，“远比之前妈妈他们预估要多得多。”
    “虽然成本有将近六万的样子，但其中三万押金可以退回，算下来开业六天功夫基本回本，接下来的每一天都在挣钱了。”
    说完，周钰已是眉开眼笑。
    别说陈文茵和周远初，哪怕是在鹏城见过些世面的周钰在事先也没预料到这种结果。
    推动陈文茵和周远初选择相信周宽的原因并不是挣钱快，而是稳当、独家、无竞争、事少。
    第一天纯利3500多，已经让陈文茵和周远初乐开了花。
    当时他们对周宽表示第二天生意会更好，其实是将信将疑的。
    然后第二天结束清账，总纯利已经过万。
    而到今天结束，就已经超过了周远初去年在外务工一年的工钱。
    周宽之前也没有个实底，他也是根据已有数据进行分析统计得出的大概结果，而且还不是那种严格统计，现在实际有这样的收入已经相当完美。
    于是，周宽啧啧称奇：“是个值得庆祝的事情。”
    “嗯嗯。”周钰笑嘻嘻地点着头，满心欢喜。
    然后就听到周宽笑眯眯地说：“我的姐姐，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一点小事情？”
    话音刚落，周钰面上笑容立马收敛，神情严肃的盯着周宽。
    变脸比变天都快。
    周宽早有预料，丝毫不意外，接着往下说：“从去年年底我就觉得自己的成绩距离一本线有点遥远，再加上妈妈他们给了我一千多的压岁钱，思来想去的，我就……”
    “在校外租了个房子，想晚上多学习一会，你也看到了，效果立竿见影。”
    周钰本来都放下双手了，这会儿又抱着膀子就这么看着周宽：“我说呢，课都不上要把我拉到这里来，原来在这等着我？”
    “早知道就不该给你发那个短信！”
    “你可真行！”
    “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是不是我不来你都要上房揭瓦啊？”
    “……”
    周宽也不做声，老老实实听周钰‘训话’。
    他知道现在还只是个开始。
    果然，周钰说累了以后，下巴一抬，又是冷哼一声：“说吧，什么理由，什么借口，什么想法。”
    一看周钰这样，周宽心里明镜一样，挑重点回答：“放心，有你这么优秀的榜样在，我真看不上二中的小萝卜丁。”
    “我就是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提高学习效率。”
    “哦，对，刚好我同桌住在对门，她妈妈陪读，从今天开始在她家吃饭，有营养又省事。”
    听周宽说完，周钰蹙起眉头：“我记得你说过，你同桌是个女的。”
    “你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我就懒得说了。”闻言，周宽双手向后撑在乒乓球台上，散漫起来。
    周钰也是一下反应过来，同桌再是女的，也有家长在。
    看了两眼周宽，周钰勉强道：“行吧行吧行吧，我得去看看你租的房子。”
    “没问题。”周宽点头。
    “这次我会好好问问曹老师。”
    “可以。”
    “如果情况不太好，得再看。”
    “可以。”
    “……”
    听周钰絮絮叨叨说了好几点，周宽一一点头。
    最后周宽说了句：“这都快下课了，你先去找老曹吧，租房这事家里知情，你懂我意思吧。”
    “放心，我懂。”周钰乜了眼周宽。
    两人才走到四楼，下课铃声就响了起来。
    周钰拽着周宽径直走进了曹东河的办公室。
    不大会，周宽若无其事的走回了教室。
    刘念这玩意立马鬼祟地凑了过来：“宽哥，你姐姐来了？”
    “嗯。”
    “你刚才不会是去提前通气的吧。”
    “是。”
    “还得是你啊，宽哥。”
    刘念咂吧嘴，羡慕赞叹崇拜皆而有之。
    他也想这么牛逼。
    “……”
    第八节课是头疼度与生物相当的化学，周宽也是能听懂的少，多数时候在对照着翻书。
    这次用处少了些，没能再多掌握个确切知识点。
    下课铃声响后就是放学。
    周宽先跟苏小溪招呼了一声，然后跟等在操场外跑道的周钰一起出了学校。
    眼睁睁看着周宽轻而易举出了学校，周钰也是忍不住挑了下眉：“你……都不用学生证的？”
    “还真是，一次没用过。”周宽乐了。
    周钰抿了下嘴，意有所指道：“难怪啊。”
    出了校门，沿着学校门口的街道一直向前走着，周钰再一次开始了‘训话’：“老弟啊，我要是不来，真不知道你在二中都这么厉害了。”
    “打个篮球把篮筐都给拽了下来，还跟校长说请务必全校通报批评，要不要我给你个梯子你去上天？”
    “刚才这一路走出学校，我看好些个男生都很有崇拜你的样子，宽哥长宽哥短，怎么，成二中扛把子了？”
    “听说还跟校外社会青年接触过，好像还是被迫的？也被你说服了吧？”
    “去年更是出格，小年夜回不去，联合高三寄宿学生让学校不得不临时举办小年夜联欢晚会？”
    “英语考试一个小时就交卷，还拿了全校第二，语文也是全校第三，你可真厉害！”
    “所以理综你是睡觉去了吧，考118！”
    “你说说你，还让不让人省点心了。”
    安静听周钰说完，周宽轻轻一笑：“说两句行了，你要不说，我都不知道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显得那么牛。”
    “你意思是不打算解释了？”周钰眉头一挑。
    周宽反问：“事情不都很清晰吗？”
    周钰哼了声：“那你真是二中扛把子啊？”
    这次，周宽目光一转，特地耐心地解释：“公允地说，算是；
    跟你提到的社会青年有关，别班有个小朋友看我长得帅……嗯不懂事，觉得我看得上他喜欢的小萝卜丁；
    我不搭理他，他觉得自己丢脸，我搭理他吧，他又觉得自己不行，就喊了他堂哥还是谁过来，一个在东莞卖电脑配件的红毛，最后就这样了。”
    周钰不置可否，而是一字一顿地说：“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
    周宽：“！！！”
    -
    1：图片一会放上来
    ======
    破碗，第一更，还有两更~

 第58章 我是在告诉你，你有一个厉害 优秀 帅气 出色的弟弟

    周宽一下就听出来了周钰的潜台词：
    “倒要看看你在学校到底鬼混些什么！”
    摆明是没有全部相信他。
    于是，他故意嘟囔起来：“咋的，我晚上是能去鲨人啊还是能去放火啊。”
    周钰只是轻飘飘的乜了眼，便自顾走进了一间快餐店。
    接过周钰递过来的一杯水喝了两口，周宽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现在有更宽松的时间来说服周钰。
    于是，在周钰点完菜、洗完筷子后，周宽笑着说：“周钰宝啊，年三十你跟我说的压岁钱呢？”
    没给周钰开口的机会，周宽直接说出目的：“压岁钱我也不要了，你眼光不错，去随便给我买两三套冬装和春装吧，也不用多贵。”
    闻言，周钰眨巴眼笑着打趣：“意思现在都不挑名牌了？”
    “连锁运动品牌而已。”周宽随口道，白华人嘴里的名牌其实就是特步之类的运动品牌。
    看着周宽，周钰露出笑脸再次确认：“行，这可是你自己拿压岁钱换的，别后悔啊。”
    “照我身上这个风格标准来。”周宽补充了句，他明白周钰的意思，家里本来就会给买衣服，而周钰承诺的压岁钱就是现钱，随便花的那种。
    闻言，周钰故意撇撇嘴：“高中还没毕业怎么就学着装老成了，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偏沉稳的风格呢。”
    “……”
    生活中的周钰其实较为文雅。
    只有必须要‘管教’周宽时，才会装出凶巴巴的模样。
    像是当下，吃饭很斯文，细嚼慢咽。
    也会习惯性的挑出荤菜里的肉类夹到周宽碗里。
    最后，周宽干完两大碗米饭，周钰才吃完大半碗，刚好差不多一起吃完。
    饭后，周钰从周宽这里拿走了租房的钥匙。
    二中附近这一片周钰还是熟悉的，嘉华豪庭她当然也知道在哪。
    “……”
    周宽回到学校后，没多会晚自习铃声就响了。
    先是发了好一会呆。
    虽然周钰是自己的姐姐，但正是因为这样，说服周钰接受一些事情所需要考虑的东西好像就更多。
    毕竟他的想要说服周钰的目的是为了让她存款翻倍，让她打工人的生活更轻松一些，而不是给她徒增压力。
    而且，周宽也绝对不可能跟周钰说自己是重生人士
    这事情就很有悖论，万一只是说出口就产生蝴蝶效应啥的，别说更好的生活，连安生的日子都不会有。
    周宽后世12年的经历在他这里暂时没产生太多用处，但不代表这些经历对其他人也这样。
    举个例子：假如马杰克提前知道自己将来会那么膨胀，指不定他会用更加不引人注意的手段做出比‘996福报’更令普罗大众难以接受的事情，从而更加那啥那啥的。
    最后……想来想去，周宽寻思其实也就是让周钰接受自己有个厉害、优秀、帅气，动动手指就成了校园一哥，能跟人谈买卖，对市场有评估能力的弟弟。
    还是亲的。
    就足够了。
    …………
    …………
    自打知道苏小溪就住对门602，周宽基本跟她一道回家，也算是有个照应。
    怎么说也晚上10点才下晚自习，白华可不比城里，黑灯瞎火的地方还挺多。
    有溪猛子在，周宽也走得更放心。
    毕竟这是个女版一拳超人！
    偏偏苏小溪的母亲黄素梅却认为，有周宽搭伴她在家也更放心。
    你说这不是巧了？
    到嘉华六楼后各走一边，两人都是敲了敲门。
    时隔一个白天再次走进603，周宽感觉仿佛来到了新世界一样。
    不是很大的客厅地面干干净净。
    还多出来几个塑料支架，让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显得更整齐。
    连客厅都这么干净，洗手间、两间卧室就更不用说了。
    周钰嘴上说着：“这间房以后就单独当书房吧，我把客厅的老式书桌搬了过来。”
    “房间的灯光不太明亮，我给你买了个台灯，希望你用得上，其实我管不了你多少的。”
    “其它也没动别的。”
    在周钰说完后，周宽忽然抢先说：“晚上你睡床，最近天气好，床单被罩都是才洗过的。”
    “我在沙发上对付一晚，别跟我争！”
    两人都可以算成年人了，男女有别，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睡一张床的。
    虽然有两张床，但另一张床上连床垫都没有。
    周宽也没去多买一套床上用品，尤其是被子这类大件。
    倒是说如果是陈文茵女士过来，周宽估计会被不由分说拉去睡在床上。
    而且保准会说：‘你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怕什么丑？’
    农村人骨子里的节俭让周宽第一时间抢走了周钰的话。
    但周钰很快反应过来：“白天有太阳显得温度高，现在温度就很低了，睡沙发也不行，我随便去找个宾馆对付一下就行了。”
    “这个行，这个行。”一听这话，周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连连点头，“不过还是我去宾馆比较好，整个白华也就招待所算是个好宾馆，我一大男人更能适应。”
    周宽还有一句话没说。
    现在这个时代，白华的宾馆多数比较混乱。
    09年，白华这个小县城也没特殊的地方，人口流动相对很低，能去住宾馆的，基本都带点色彩。
    别说白华，连南丘都差不多。
    起码在2015年以前，南丘火车站广场、售票厅门口几乎全天候有无数大妈光明正大的拉客。
    前世09年周宽同学第一次南下羊城回家后就遭遇了。
    在拉拉扯扯中，差点就被拉进去了……
    听周宽这么一说，周钰有些犹豫，嘴唇微动正要说话，周宽就已经岔开了话题：“先不说这个，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好好说说。”
    “哦？”周钰挑了下眉：“你说。”
    这会儿，周钰靠在老式书桌边边上，低头看着坐在603唯一一把椅子上的周宽，静等下文。
    稍作整理，周宽从开头说起：“你知道我上初中起就对计算机比较感兴趣，可能在这方面有一点天赋，这些年陆陆续续也在网上学了些东西。”
    “当然啦，还是菜鸟水平。”
    “不过，虽然只是菜鸟水平，但懂得更多获取信息的方式，也了解到更多的事情。”
    “比如家里的火车票代售点是这么了解到的。”
    “再比如那个卖电脑配件的红毛也是被我的一些见识所折服。”
    “……”
    周钰安静倾听，并未打断。
    周宽不紧不慢地说下去：“现在家里已经代理了火车票销售，等跑下来福彩承销，往后日子肯定是越来越好。”
    说到这里，周宽略作停顿，望向周钰，轻轻一笑：“不过我还希望你在鹏城打工也能更轻松一些。”
    “所以，我抽时间研究了各类行业，最后还是那个红毛说了句内存条，让我留意到了这个行业的动态；
    年前1月23号，有一家生产内存颗粒的厂商奇梦达倒闭，让2g容量的ddr2内存条从价格谷底一下猛涨；
    近来，我也留意了湾湾和国外一些厂商的最新动态，今年内存条的行情相当理想；
    根据某些机构、人士的预测，认为现在单价130~140的2g内存条会涨到单价260~280，甚至300；
    记得你工资还不错，应该有些存款，回到鹏城后你去华强北多了解一下，然后可以将存款全部购入2gddr2内存条，一定得是ddr2这个规格。”
    尽管周宽特地用平和的口吻，以尽可能轻松的语调叙说。
    但越听周宽往下说，周钰眼睛瞪得越大。
    最后更是从吃惊到傻眼到瞠目结舌到一时失声。
    “你……”
    “我……”
    周钰语无伦次的同时，还显得手忙脚乱、颠三倒四。
    “你跟我……”
    最后好悬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先不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知道你现在是在让我做什么吗？是投机！说不好听点就是赌博！”
    “不要激动，不用激动。”周宽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你现在都有点胆战心惊了。”
    “放轻松。”
    接着，周宽耐心而又语态轻松道：“你看，我说了这么多，是想让你别先入为主的担心，也是在告诉你，我在某些方面，比你跟家里想象的要出色一些，比如……”
    说着，周宽掏出了上衣兜里的一沓钱晃了晃。
    “你现在可能会更惊讶……”
    -
    破碗

 第59章 你一定很辛苦吧

    见到一沓很厚的钞票，周钰瞳孔剧震。
    她脑子里面全乱了。
    她毕竟只是个大学毕业才一年多的社会菜鸟，见到的属实还不多。
    眼下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有点过于惊世憾俗。
    周宽早有预料，轻轻一笑，语气柔和道：“所以放轻松，听我慢慢跟你说。”
    略顿，周宽忽然笑了下：“要是你早两天来，我还真拿不出这个钱，也不定有这个信心说服你。”
    “我刚才说过，我算是个计算机菜鸟。”
    “你也知道英语考试提前交卷了，校园里空无一人的，索性我就离开了学校，大概走了有二三里地，进了复兴主街那边个较大的网吧梦幻；
    起初好好的，但可能是我那天带点衰神光环，不仅把学校篮球架篮筐给扯了下来，还遇到了全网吧死机；
    也是碰巧了，那个网吧的机器两月前就中了病毒，老板一直拖拖拉拉没彻底解决；
    彻底解决需要完全重装系统，按照白华的市场价，是100元一台，梦幻有207台机器，老板联系的电脑师傅报价2万都不乐意过来；
    我斟酌再三，插了一手……”
    说到这里，周宽实名表扬周钰：“得亏你给我买了衣服，让我显得不是那么少年。”
    最后，周宽简单总结：“当然还有点别的，比如我刚好懂批量装机，在六点之前就给老板解决了问题，又只报价16000等因素，老板最后选择了更有性价比的我。”
    “……”
    “跟老板聊得还算投机，口头上达成了其它的生意，他负责拉活，我负责去装机。”
    “相关事情我都学电视剧里录了音，以后有纠纷也好解决。”
    “……”
    “我观察了很久，也考虑了很久，最终决定说服你投资内存条，只是想让你赶上这波可以说是时代的福利，也让你在鹏城的生活过得更优雅、更从容。”
    “……”
    “大致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你看有什么要问我的？”
    说完，坐在椅子上的周宽抬头看着周钰，轻松而淡然。
    好一会后，周钰才出声说道：“你给我的信息量太大了，说真的，我脑子现在完全反应不过来。”
    见状，周宽略感莞尔：“如果你能睡着，可以等明天你脑子反应过来再说。”
    闻言，周钰丢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觉得可能吗？”
    “不太可能。”周宽很是坦诚地说。
    周钰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见状，周宽站起身来，做了个手势：“我觉得你需要坐下。”
    周钰倒也没有推脱，坐到了椅子上，然后提了个问题：“你知道我现在拿多少工资吗？”
    “知道一点。”轮到周宽倚着老式书桌抱着膀子低头看着周钰后，他面上笑意浓郁了些，“大概是税前6万一年的样子。”
    “……”
    周钰倒是跟家里说过自己的工资，不过周宽是从前世记忆中知道的。
    而且他还知道起初走入社会的这两三年里，周钰没有目标，只是想着得有份工作挣钱糊口。
    应该说，直到周宽重生之前，周钰都是普通人的发展路线。
    前两天周宽胡思乱想着让周钰买个劳力士，纯粹是随便那么一想。
    怎么说呢，一切还得从高中毕业说起。
    周宽根据自己目前粗浅的见识，认为很多完成高中学业的普通人一生中精力最充沛、最黄金的十多年都在高中毕业后就被自己设定好了轨迹。
    单说普通人中还较为优秀的那拨，即上了大学的。
    在高考分数出来后选填志愿起，就基本选定了往后十年的发展。
    在各种因素下从共计六百多七百个专业中选一个完成大学学业，然后找到个尽可能对口的工作，厮混几年后才会有勇气再进行一次选择。
    周钰也不例外。
    她之所以现在一定要‘管教’周宽；
    而且让陈文茵再三叮嘱周宽一定要跟她商量再选定志愿，就是因为她当年没选妥当。
    周钰大学选的专业是市场营销。
    但是，这行对她来说不吃香，从毕业至今，她反而是在it大类里谋生。
    主要从事的是搜索引擎优化(seo)。
    简单说就是推广网站，尽可能的在用户输入邻近关键词时被更优先展示。
    但这行发展不太好，因为依托于搜索引擎，而搜索引擎……氪金策略实在太多了，请团队请工程师搞半年，还没有花钱买个排名来的痛快。
    怎么说呢，也正因为眼下周钰的薪资待遇不错，反而一定意义上耽误了周钰后来的发展。
    因为在通俗观念里，2009年能拿到5000块的月薪很不错。
    甚至可以说，后来周宽深陷债务泥潭时，周钰给不出太大帮助，也与此有关。
    公允的说，后世2019年末，周钰的经济状况可能也就比现在稍微宽松那么一点；
    最后周钰也只是拿出可以动用的全部积蓄给了周宽，让周宽度过了最初那一两个月，也正因为此，周宽后面才能自己慢慢缓过来……
    所以，从想到内存条起，周宽便起念一定要说服刚出社会不久的周钰去冒这个险；
    也是希望周钰兜里能更早的积攒更多资本，在更年轻时重新选择。
    周宽无法代替周钰做人生的选择。
    从自己的经历以及见到过的一些事情上，他也深知，相比之下普通农村人对金钱更容易滋生渴望，更想一步登天。
    眼下刚好碰到了合适的机会，能让周钰打工人的生活更轻松，让她尽早有资本能做选择；
    他理所当然会选择说服周钰。
    周宽经历过普通成年人的生活，尽管知道现在周钰的工作有点问题；
    他也不会空口白牙说：“周钰，你听我的，赶紧辞职去追求你想要的。”
    那得十年脑血栓才干得出来。
    像现在这样，碰巧有机会，像改善家里生活状况那样一步步改善周钰的打工生活。
    就挺好。
    “……”
    看了眼周宽，周钰坦言：“我从大四实习到现在，全部拿到手的工资是11万多，刨除一些杂七杂八的零碎花销，现在还有7万5。”
    闻言，周宽有些意外：“比我想象中要多不少。”
    “工作都是包吃住，花销少。”周钰答了句。
    这会儿她已经基本平复了炸窝的心绪，也理了理纷杂的思绪。
    望向周宽，周钰冷静道：“我可不可以直接认为：你一定要我去囤内存条，然后坐等升值再卖出。”
    “虽然你说了不少信息，但其实那些不过是为了说服我，全都是可以被抛开的，真正目的只有一个：买内存条。”
    闻言，周宽欣然点头：“是。”
    “而且不管怎么说，你无比确定未来内存条价格一定会大涨。”周钰又说。
    周宽再次点头，很是配合。
    他当然听得出周钰是在一一拆开他表述出来的各类信息，去得到更多更精确的信息。
    老实说，周宽也没想到，过量信息的刺激反而激发了周钰。
    虽然起初表现得像是普通社会菜鸟，但周钰很快反应过来，一下抓住核心重点，去拆解出自己必须要了解的信息……
    这就很不错！
    简单来说，周钰这是在主动的‘知己知彼’。
    当然，还远达不到那种优秀的境地。
    这让周宽对自己这个亲姐姐……有点欣赏。
    特地在心里嘀咕点评：“还不赖嘛。”
    许久，周钰一一了解完，也舒了口气，道：“我基本了解了。”
    “的确，你优秀出色得超乎我和爸爸妈妈他们的想象；
    之前我总觉得家里的火车票代售点开起来过于顺利，现在仔细想想，其实关键流程都被你疏通了；
    你积极推动爸爸送出在农村可以称之为重礼的价值2000元的酒，直接让门店赶上了春运尾巴生意，这几天的罕见收入更是一举让家里彻底安心。”
    “比起来，你推动家里的方式更润物无声；我想……如果不是特别有把握，你不会来说服我。”
    最后，周钰一副沉思的样子说：“我考虑一个晚上，明天再决定。”
    周宽欣然点头，再次从兜里掏出那沓钱，数了一下，道：“这是一万五，不多，帮我带一份。”
    “哼，哼！”周钰冷哼两声，接过一沓钱，脸上老大不开心，她当然知道周宽看穿了她装出来的托词。
    见状，周宽笑笑，又说：“时间也不早了，我出去了。”
    闻言，周钰看了眼周宽，稍一犹豫，直接开口道：“都快1点了，实在有点太晚，附近要两三里地才有宾馆，现在路上怕是出租车都没，对付一晚算了。”
    “这个……我……”周宽很是有点挠头。
    本来晚自习下课10点，到家就10点20了，说了会闲话，后来这一唠就一个多小时，现在确实马上就凌晨1点了。
    周钰乜了眼抓耳挠腮的周宽：“你五六岁时巴不得天天跟我睡，不然就哭就闹，现在怎么，觉得长大了，翅膀硬了？”
    “没有。”周宽赶紧道。
    这种因为年纪增长本来就需要避嫌的话题，容易越描越黑。
    周宽果断不再哔哔。
    虽然睡到了一张床上，但无论春夏秋冬性喜只穿一条裤子睡的周宽只脱掉了外套，连外裤都没脱。
    周钰也是只脱了外套。
    两人挨着两边床沿躺着，空出来很大一片区域，各在不动声色的避免尴尬。
    凌晨的夜里，白华这个小县城早已万籁俱寂。
    双手枕在脑后，周宽望着墨黑背景下的天花板出神，一动也不动，呼吸放平缓。
    听着旁边周钰呼吸变得有规律起来，周宽才轻轻收回双手，闭上眼睛。
    然后听到了周钰似喃喃自语的话：“忽然变得这么出色，你一定努力得很辛苦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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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一切交给我

    窗帘遮挡了外界相当零散的光芒，让房间内显得十分墨黑。
    浓郁的黑暗中，周钰望着顶上天花板。
    她是女生，心思天然会细腻一些。
    而且哪怕用脚趾头，周钰也能想到周宽身上一定是发生过什么。
    之前斟酌再三，周钰才出声把周宽留下来，她想在黑夜里与明显变得沉稳的周宽敞开来谈谈心。
    只是说出来的话石沉大海，周宽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像是真的睡着了一般。
    周宽当然没睡着。
    就像大多数人成年以后，每当与家人通话时，都说过得很好那样，现在的周宽也不希望周钰或者父母过多担心。
    努力不努力的，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事情。
    不过……
    周宽心里的这点想法周钰显然很清楚，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
    略顿，周钰依然用喃喃自语的语气说：“小宽，你可能不知道，大年三十听到你说让我在外面多照顾好自己，说我累了家里看不到，我根本蚌埠住。”
    当时，她匆匆挂了电话，眼泪就落了下来。
    “……”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以后再见到你，就有一种莫名其妙恍如隔世的感觉。”
    “如果你今天不说，等我回了鹏城，工作一忙，兴许就忘了。”
    “你……”
    “唉……”
    今天晚上，那些不起眼的事情都被串了起来。
    周钰才发现，家里的生活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周远初不用再去城里工厂加班加点挣钱。
    陈文茵不用再四处换各种零工挣钱。
    哪怕是很微小的提议，一台热水器，让已经亲自体验过的周钰深知对农村居家生活品质的改善到底有多大。
    更别说周宽会做饭、会颠勺、懂人情世故。
    家里的铺子开业第一天遇上生意高峰，她周钰还云里雾里皱眉，周宽却提出了有效解决方案；
    只用了十几分钟，拿着个喇叭轻巧的解决了问题。
    甚至开业第一天就建立起了口碑。
    这也是第二天生意直接井喷的原因。
    现在，周宽更是告诉自己，他已经会小心翼翼的跟社会上的老板谈买卖了。
    虽然只是个网吧老板，但那也不容易。
    不仅是整个过程有条不紊，更是谈了后续合作，而且还有连她周钰——
    一个大学毕业在鹏城工作一年多的办公室白领，根本都没想过的操作：留下录音有备无患。
    是，这可以看作是小人行径，心眼多，心思杂。
    但跟一个还不熟的人做买卖，谁不得多留一个心眼？
    防人之心不可无。
    而且，录音材料确保了发生最坏的结果，产生经济纠纷时，周宽依旧可以通过法律手段来维护自己的正当利益。
    最后是力劝自己入手‘内存条’这件事情，也坦诚原因，希望她周钰在鹏城生活工作优雅、从容。
    这一切的一切，串起来后，明显看出周宽在有计划、有准备的一步步改变个人、家人、家庭的生活状态。
    “……”
    叹了口气，眼角泪珠滑落，周钰轻声道：“安心睡吧，我只是想知道我的弟弟到底多优秀。”
    “……”
    周宽依旧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许是一点半，许是两点，许是更晚，嘉华603主卧床上的两道呼吸声终于变得平稳松缓。
    睡意袭来，姐弟俩终是沉沉入睡。
    “……”
    回流至青春年少的第三十七天晚上，许是因为周钰的存在，周宽同学第一次做梦。
    他梦见：
    “周钰投入内存条的那些钱在下半年翻了一番变成了15万……”
    “他自己通过装机这个小切入口竟攒下十多万，再然后找到了一个简便的资产增值方式，资产一下膨胀到了数百上千万……”
    “物理、化学、生物的复习也走上了正轨，最终如愿以偿上了中山大学，遇到了很多漂亮的姑娘，还找到个梦里总看不清样子的姑娘当对象……”
    “在大学期间就向阶级跨越发起冲锋……”
    “……”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上六点。
    看了眼左边睡得正香的周钰，依稀看到了她脸上的泪痕。
    周宽没多犹豫，蹑手蹑脚起床，套上外套，走进了洗手间刷牙。
    脑袋里仍在回想：“简便的……资产增值方式？”
    “明明记得梦里很清晰，怎么起来就完全想不起来了？”
    用冷水洗了把脸后，周宽呼出一口气，哔哔一句：“潜意识深处积攒这许多颓丧、卑微呢？连做梦都只敢想一想数百万，好歹梦一梦首富啊……”
    “hetui！”周宽同学深深对梦里的自己表示了不齿！
    醒着的时候不敢也就算了，做梦还不敢！
    hetui！
    刷牙洗脸后，周宽看了眼还没醒的周钰，拿上钥匙下了楼。
    走出楼下门洞，周宽才轻叹一声：“还是有点让周钰担心了。”
    依旧是绕着附近的无名街道小跑了一圈，再打包了两碗汤米粉回了嘉华。
    这会儿周钰已经起床洗漱完了。
    周宽笑着招呼：“来吃早餐。”
    “没多的桌子，在书桌上将就一下吧。”
    周钰应了声。
    没着急跟周宽再谈后续的事情。
    …………
    中午放学后，周宽跟苏小溪一道回了嘉华。
    这会儿周钰等在了602。
    周钰也是去感谢黄素梅对周宽的照顾，顺便帮忙一起做了午饭。
    饭桌上，黄素梅不住感慨：“你们父母真是教出来一双好儿女，太懂事了。”
    周宽只是笑笑，没接话。
    有周钰这个家长在，周宽很是配合，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苏小溪对周钰也不很陌生，虽然没讲过话，但也见过那么一两回。
    趁着吃饭的功夫，苏小溪偷偷打量着已经是参加工作了的周钰。
    周宽偶尔瞥见，寻思苏小溪应该是对比自己。
    毕竟猛女小溪，内心也是细腻而略懂察言观色。
    “……”
    午饭后，周宽跟周钰回了603。
    “喏，给你买的衣服，冬装一套，春装三套，是我能找到风格最合适的了。”
    “还行吧？”
    周宽展开来看了看，笑着点头：“还行，省了我自己挑来挑去。”
    “你其它行李用不用我帮你带回去？”周钰又说。
    周宽无所谓地道：“这个不着急。”
    “……”
    聊了两句后，周钰直接切入了正题：“购入内存条等升值卖出的事情，我会投入所有存款。”
    “不过，得告诉我，你的心里预期。”
    闻言，周宽几乎毫不犹豫地说：“如果是150元以下的均单价购入，涨一倍后不用管市场如何，直接抛。”
    “如果150元以上，大概290元就可以抛了。”
    “另外品牌只选金士顿，硬要是没货，可以买点威刚的。”
    周钰一一记了下来：“我记下了。”
    然后又说：“为了降低购入的成本，我明天下午提前回鹏城。”
    周宽愣了下：“……不用那么着急吧。”
    “早点安心。”周钰说了句。
    然后嫣然一笑：“放心，一切交给我，我会尽快办妥告诉你结果。”
    这次，周钰只字未提其它。
    根本不提她节俭了两年多存下来的全部家当这类话。
    行事也果断得很。
    “……”
    接着又说到了高考和志愿。
    周钰开门见山：“你对自己的未来应该有计划吧？”
    “嗯，最高目标中大。”周宽坦言。
    周钰听得眉头猛跳，嚯了一嗓子：“好啊，这可是个大目标，加油！”
    “专业呢。”
    周宽如实说道：“看高考分，但不会选理工科应用类专业。”
    闻言，周钰稍加思索，点了下头：“行，你自己看着办，我会帮你跟爸爸妈妈说一说这方面的事情。”
    “另外，后面有装机买卖的话还是要记得多长心眼，至于学习我相信你自己会抓紧的。”
    “……”
    末了，周钰又说：“其它的事情想来你都有安排，我也不会让家里担心。”
    “对门的黄姨对你印象很好，一上午都在夸你，还说要退钱什么的，这些方面你比我都做得周到；
    另外，我在买的牛奶纸箱中夹了500块，估计得下个月才会发现，你别承认就行。”
    “我们也不能让人家太吃亏。”
    周宽轻笑着一一点头。
    最后，周钰微微垫脚，伸手摸了摸周宽的头顶：“我们家周宽一下就成了大男子汉，家里就交给你了。”
    “嗯。”周宽轻轻颔首。
    午后，周宽去往学校，周钰空着双手离开了县城回到太平，次日下午坐上去往鹏城的火车……
    -
    破碗

 第61章 最长远的压箱底备选计划

    有那么一两天，周宽偶尔摸到兜里明显薄了9成的钞票，心里有些空落落。
    主要也是穷。
    两辈子周宽都是第一次兜里揣过这么多现金——
    前世从高中毕业后就用上了银行卡，兜里至多千把块现金，大学毕业刚好是逐渐不需要现金的年头……
    这二天虽然也不是很在意吧，但偶尔一揣兜就摸到厚实钞票的感觉还是挺愉悦的。
    现在一下空了，多少还是沾点‘失去感’。
    倒是说黄亮在钱上很实诚，拿给周钰的那1万5里没有一张是假钱。
    不过，周宽心里的那点空落落，在周钰抵达鹏城后发来短信，以及随后不久发来的彩信与电话后完全消失无影。
    短信是报平安。
    彩信是几小箱内存条的照片。
    随后，周钰还特地拨了个电话过来说了两句：“均价是139，凑整买了650条，一共花了90350元。”
    “都是金士顿的，把赛格那边都跑了个遍才分开买到。”
    “……”
    周宽微笑着说：“也只有鹏城这类大城市才能这么轻松买入卖出了。”
    周钰也没多说，像是有其它事情在忙，很快结束了通话。
    “……”
    周宽说得确实是事实。
    买入可能其它城市也不难，但卖出的话，全中国最方便的两个地方分别是：鹏城华强北、京城中关村。
    额外的，在白华，可能十天半月都凑不出650条新的金士顿、2g、ddr2内存。
    甚至连南丘都很难在一天内凑出来。
    倒不是说南丘一个地级市，连650条新内存的库存都没有。
    而是，周宽印象最深刻的就只有2gddr2的疯狂，金士顿是眼下最靠谱的品牌。
    总而言之，这个电话后，周宽仿佛卸掉了某种负担。
    就好像随着兜里钞票的减少，周宽浑身实在轻了二两一样。
    从重生初期的茫然无措，到提起勇气，再到今天，才算圆满完成之前划出来的一二三个短期小目标。
    家里生活状态的改善、
    个人挣钱切入口、
    让在鹏城独自打拼的周钰生活宽松，对未来有憧憬。
    “……”
    一揣兜再次感受到单薄钞票的触感，这次周宽完全坦然。
    心里嘀嘀咕咕：“好像是……觉得不那么孤独了。”
    转念又想：“难怪都说有姐姐的孩子最幸福。”
    原先重生后那种始终很深的‘踽踽独行’感，在周钰来过二中之后一下变淡了许多。
    连带着周宽的潜意识心态也在发生着转变。
    将重生后第一小笔收入中的9成拿去投资内存条后；
    周宽手里就剩下1800元挣来的钱，以及压岁钱、生活费等扣除2月房租、2月饭钱之外的1900多，一共是3700多。
    暂时来说，哪怕跟黄亮的口头合作没有下文，这些钱也足够他一个高中生花了。
    毕竟内存条买卖是稳妥的，基本上国庆节后就能得到翻倍的收益。
    其它一些可能性就算有，也不是一万五这样的资金量能介入的。
    想着想着，周宽脑子里冒出了一些新的想法。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未来其它各类事情还不好确定，但怎么也得搞个压箱底的备选计划吧。”
    于是，周宽想到了他已知的最大投机行为：比特币。
    “等比特币发展逐步稳定，比如比如明年第一次确定市场价值前，通过交换形式分散、批量入手比特币？”
    周宽寻思，可以在不占用手头持有资金太高比例的前提下能换尽换，数量上不设上限。
    他清楚知道后世比特币如何被马斯克等一众资本家给反复玩弄噶韭菜。
    几经思考后，周宽忽然冒出个念头：
    “凭什么资本家想噶韭菜就噶，我就不能到时候去坐个野庄玩玩？”
    这念头把周宽自己都给吓一跳，连连念叨了好几次：“又膨胀了又膨胀了。”
    但仔细一想，觉得似乎没什么不可以。
    明年5月份比特币第一次确定市场价值，也就值0.004美元单枚左右；
    算它值3分钱人民币，100万枚才3万！
    2021年总挖流通量也就1800多万枚，这都占比5.5%了，放股市上都得举牌。
    就算是全赔了也就3万人民币左右的本钱损失。
    周宽还是有信心，到明年5月份，自己能承担3万人民币完全损失的风险。
    “定了！就当是压箱底的备选计划，用不用得上不重要，得有！”
    “资本家也就一个脑袋，我还是重生人士呢！到时候如果还那样，他们玩他们大庄，我玩我的小野庄！”
    周宽坚定了这一想法，在明年5月，用3万元进行一桩随时间价值被无限放大的巨大风险投资。
    当做是最长远的备选计划。
    周宽也清楚，在比特币这个事情上发生的观念转变，完全跟新年以来一个个小目标达成所带来的成就感以及重新建立起来的自信有关。
    当然，即便如此，周宽脑子很清晰：“长远方案可以缥缈一些，当下一定得脚踏实地，厚积才能薄发。”
    “……”
    最后，周宽念头一转，眼下诸事已了，还剩学习大目标，即：一天1分。
    …………
    …………
    一晃就到了20号，周五，距离考试过了一周多。
    晚自习放学后，周宽跟苏小溪一同走回嘉华。
    看着周宽步履轻松的样子，苏小溪扭头就问：“我看你这几天都带书回来，租房真为了学习啊？”
    闻言，周宽笑了两声，他手上拿着物理必修2，必修1已经复习完了第一遍。
    嘴上说：“这不是理综成绩太丢人，赶紧补一补，免得让你们都觉得我藏拙啥的，也省了你在黄姨面前尴尬。”
    “啧……我真是信了你的邪。”苏小溪没好气道。
    然后又说：“不过你理综真的基础不行啊，我看你这些天问我们物理上的问题都比较简单。”
    “学好基础就足够我考高分了。”周宽坦然道。
    苏小溪乜了眼周宽：“我真是！高三最后一期了脾气好，要不然锤死你！”
    周宽：“……”
    所以说，苏猛女这个称号就是锤出来的！
    “……”
    苏小溪说得没错，因为近期目标全部达成，周宽也卸下诸多心事，投入了更多精力在学习上。
    原先在学校每天差不多10小时里只有5小时能将精力较充分的投入学习，而剩下一半时间都浪费再挣钱的切入口等驳杂思绪上；
    现在在学校的时间缩减到了9小时，但整体有效学习时间反而从5小时变成了6.5~7小时。
    除此之外，每天回租房后，周宽多加了一个半小时的学习时间，反正他也不习惯早睡。
    ……
    次日上午，刘念再次详细给周宽从原理层面解释了一个物理系统知识后，念叨起了陶佳艺。
    春天嘛，也能理解，又到了万物复苏，男人发烧的时候。
    主要也是刘念寻思周宽最近心情不错，就叽歪起来了。
    “陶佳艺上次考试成绩不是很理想，只考了580，也就去年文科一本线的分数，距离中南大学录取分差了三四十。”
    “……”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废话，刘念转而叹着气问：“宽哥，你说我现在还能去表白吗？”
    闻言，周宽也不委婉，直接道：“说句实话，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哪天都不太适合，下一次考试估计很快了。”
    “反正，你最少得确保她不受挑明心意带来的结果影响。”
    刘念一时无言。
    他要是能确保，早就去做了。
    刘念这个人表面上眄视指使、人五人六，其实内心比较虚，优柔寡断得很。
    另一方面，周宽从一开始就打算手把手去教刘念撩妹。
    像是‘优秀的猎人要学会以猎物的方式出现’这种东西，又很难言传。
    再有就是从刘念陆陆续续诸如‘今天又帮陶佳艺解答了数学题’、‘陶佳艺又跟我打招呼了’之类的话语里；
    周宽品出来点茶味，估摸着那陶佳艺早就明白刘念的想法，无非是高三关键时期揣着明白装糊涂。
    也不能怪人家，周宽都不知道刘念是怎么混成这样的。
    明明是告诉他了解喜好方便接近，结果成了跨文理科无限一帮一？
    所以说，男追女就那么几个要素，而在不同人手里一定会搞成不同的结果。
    “……”
    有意思的是，第四节语文课下课后，曹东河忽然宣布了个消息。
    “都注意一下，下个月2号、3号是市里面组织的统一模拟考试。”
    “这次试题难度完全是参照高考难度来的。”
    “……”
    不等台下同学叹气，曹东河又说：“别急着喊，明天学校也要安排一次考试，也是高考卷形式，集中一天考完。”
    高三的紧迫感再次袭来……
    -
    破碗

 第62章 醍醐灌顶

    “跟以前一样，语文作文不考，自己做好准备。”
    最后曹东河丢下这么一句，离开了教室。
    教室里的喧闹声很快风起。
    周宽原本不太记得‘跟以前一样’是什么情况。
    不过刘念、苏小溪、李勇几个很快自己个就叨叨了个差不离。
    “又是不考作文，上午语数，下午理综英语呗。”
    “搞得我还挺期待下个月的模拟考了。”
    “我也是我也是，一天考完，太累了。”
    “又是考完象征性收卷，然后分析试题时自己算分。”
    “……”
    因为白天只有8节课，全部时间是9个来小时，刨除中午一小时，不够高考标准的总9小时有效考试时间。
    所以削减语文的作文，稍微延长一下放学时间就够安排下来还能有考试中场休息。
    而为了更节约时间，收拢试卷却不批改也算是潜规则了。
    刘念他们几个叨叨两句，又一致对前排优秀同学的哀嚎报以嗤笑。
    嗯……其中其实苏小溪最看不过眼，她不爽地说着：“我就纳了闷了，都要奔着清北去了，每次考试叽叽歪歪说自己要不及格了，真虚伪！”
    “溪哥说得对。”李勇在苏小溪面前是很老实的，他都直接喊溪哥。
    没别的，被锤得半死不活过，再不敢跳皮。
    刘念抱着膀子，很是鄙夷：“就是，好像不念叨一下就不行了。”
    听得周宽一乐：“你们别光嘴上说，怎么不争点气去抢个全班第一，到时候你们也可以这么说。”
    “宽哥别光说我们啊，我们这堆人里面也就你能行。”刘念眼珠子一转，坏笑道。
    周宽现在都懒得强调了。
    说了几句，刘念忽然唉声叹气：“还是宽哥说得对，高考前最后的冲刺阶段，哪天都不合适了。”
    “我看，我还是多读两句书吧。”
    闻言，周宽笑而不语。
    旁边苏小溪却是特别惊奇：“不是吧，这就放弃了？那你之前干嘛搞得要跟杜芳老死不往来一样……”
    李勇也吃惊得不行：“对啊，念哥怎么这就消沉了。”
    刘念意兴阑珊的晃了晃手：“主要是宽哥前脚才说完，后脚就有考试，明天考完过几天市统考，我还想什么几把。”
    “还有……就是宽哥之前问了我的数学题我全都不会，问了道物理题，我还不会。”
    这话一出，苏小溪几人都想起了今年刚开学那天刘念同学把胸肋骨拍得震天响的场景。
    “啧……”
    “呃……”
    才二十来天，刘念插的旗就倒了。
    没办法，刘念也不是那种特别出类拔萃的人，他就稍微有点优秀，以数学为例，0到120指定没问题，120再往上看运气。
    而周宽在这个二十天的努力过程中，终于把数学成绩稳定在了120分上下；
    于是这几天在数学上，周宽问一个刘念不会一个。
    末了，刘念自我催眠道：“反正宽哥说过，我要是能上985，大学大把机会！”
    “有志气。”周宽赞扬道。
    少年嘛，都是这样的，一开始总觉得还有下一个，而且还觉得下一个更乖，下一个更好。
    然后就没了。
    不过，周宽也清楚，刘念也就是现在念叨两句，能撑三天不提陶佳艺都是极限。
    …………
    …………
    次日的考试流程简单，都在自己座位上考。
    答题卡都没有，倒是要求把桌上书籍搬开。
    四场考试都是曹东河亲自盯着，倒也渲染得蛮紧张。
    最后一场英语考试，周宽依然很快答完题，有大把时间剩余，只能东想西想。
    事实上，在沉迷学习之余，周宽也有掰着指头数日子。
    12号傍晚跟黄亮达成口头协议后，周宽有心理预期。
    这样形容也不准确。
    应该说，周宽在利用跟黄亮之间为数不多的信息差进行一场看不见的较量。
    包括合适的时机产生新的联系。
    包括谁先主动。
    包括耐心、耐性、利益、价值。
    包括装机效果。
    周宽当时特地留过话，讲说他自己会发展买卖，这是他给黄亮的心理暗示。
    潜在意思是让黄亮展现合作价值。
    当然，周宽把握着节奏：“今天就是第十天了，过了今天就不谈了。”
    他了解过，病毒爆发问题的周期在一周到十天不等；
    10天这个时间周期足够黄亮展现他的价值了。
    不行就算，反正周宽也没损失。
    “……”
    有意思的是，考试结束后的黄昏时分，周宽接到了黄亮的电话。
    刚一接通，黄老板爽快的笑声先传了出来：“周老弟，近来可好。”
    “托福，还好。”周宽笑着寒暄。
    说笑几句，黄亮开门见山：“有个朋友的网吧碰到了同样问题，拖了个把月，我跟他谈好，等下次全线死机后彻底重装。”
    “一共是103台机器。”
    “谈下来的价格刚好是10000，我就总共拿2500吧。”
    听黄亮说完，周宽笑呵呵地说：“黄老板辛苦，不能让你太吃亏，8000内的事情我们到时候谈。”
    特地停顿了下，周宽又像是漫不经心地说：“看能不能找个合适的时间提前解决，再过几天白华的初高中该放月假了……”
    “要实在不行就算了。”
    听周宽这一说，黄亮哈哈笑了两声：“还是周老弟想得周到，我这就再去谈谈。”
    “好，辛苦黄老板。”周宽客气道。
    虽然黄亮在周宽的心理预期时间内联系了自己，下一桩合作也即将展开，但周宽仍在主动抢夺话语权。
    他觉得小买卖上也不一定没有商业智慧。
    具体日期没定，买卖的事情在接完电话后就被周宽放到了一边，重心还是学习！
    …………
    …………
    考试过后就到了周一，每节课都是讲解昨天考试的试卷。
    果真就没批改。
    第七节课后，苏小溪盯着周宽看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你这是一定要一点一点进步给我们看是吧？”
    周宽当然知道苏小溪在说什么。
    刚才是物理课，一下课他的理综试卷就被刘念他们拿了过去，粗略统计物理比上次又多考了十来分。
    见周宽不语，苏小溪又补充一句：“多少有点过分啊。”
    周宽：“……”
    他想说自己踏马的老老实实复习一步一个脚印终于有了点回报，怎么就过分了？
    刘念也跟着说：“是啊，宽哥你这真有点那啥了，就算干不了第一，但起码干个前五啊！”
    另一边李勇、张海彪几个深以为然的点头。
    周宽：“……”
    他算是知道了，这种每次都有进步的结果，让他现在说什么都没人信了。
    不管他是真会假会，刘念他们几个只会当他有意为之。
    谁让他一早就提到了985大学。
    主要是，刘念、苏小溪这俩还有点较高追求的人从前天开始，直接进入疯狂冲刺状态，结果却不是很可观。
    周宽无言以对，最后当然就是不了了之……
    不过令周宽没想到的是，当晚第一二节值班的生物老师趁着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把他喊了去。
    晚自习时各科值班老板为了方便，都会直接用曹东河的办公室。
    女生物老师今年貌似才二十六七。
    大学毕业后几经分配后来了白华二中。
    名字很有意思，偶尔会被学生拿来开玩笑，叫路璐鹭。
    办公室里，路璐鹭抬头看着站在那里腰背挺直的少年，蹙起的眉头都又松开了：“周宽啊。”
    “诶，路老师您说。”周宽连忙应了声。
    路璐鹭盯着周宽：“你能不能跟老师说说你的成绩到底怎么回事；
    上次模拟考开头那个很简单的题目就错了，生物才考33分，这次我粗略看过，原地踏步踏，错的地方都离谱！”
    “而且今天下午刚好碰到了刘念他们几个，他们都说你是985大学苗子！”
    周宽：“……”
    淦！
    这帮玩意！
    迎着路璐鹭直盯着的目光，周宽也是有点挠头：“路老师，我要说我真的不会，您能信吗？”
    看着周宽，路璐鹭眉头皱起：“行，我就当你不会，来，你说说你哪里不会！”
    闻言，周宽认真道：“说出来有点丢人，我是基础不太牢靠，去年有点玩散心了，现在正在慢慢捡回来。”
    说着望向路璐鹭，诚恳道：“路老师，您看我这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试试。”
    路璐鹭挑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只想掌握基础知识？”
    “对的对的。”周宽点着头。
    见状，路璐鹭沉思了片刻，斟酌着说：“我当年考教资的时候用过一些方式方法，可以跟你说说。”
    然后路璐鹭从不同角度举了例子。
    “我看过你的成绩单，语数英算是均衡，理综就真是一塌糊涂了；
    现在距离高考时间已经很紧了，你需要高效的方式，不能总是在原地转圈；
    比如生物，你得有技巧的去复习……”
    “……”
    “错题本这个东西是真的有用的，你得写下来。”
    “……”
    “有时候，完全靠死记硬背是行不通的，要尝试去理解、接受知识本身。”
    “……”
    “总之，你要明白：知识有生命。”
    “……”
    路璐鹭说了不少。
    大概是错题本、分模块、找技巧、有节奏、去理解、去接受。
    听路璐鹭详细分享的过程中，周宽也受到了一些触动。
    尤其是最后那句‘知识有生命’对周宽的触动很大，等同于醍醐灌顶。
    听完，周宽认真弯腰感谢：“谢谢路老师。”
    路璐鹭颇觉莞尔：“你这小家伙还这么客气，自己抓抓紧，不懂就多问，问同学问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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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人类特有特征是…会用‘工具’

    一些做过的事、见过的物总会在某年某月忽然被翻涌出来。
    根据路璐鹭分享的方式方法，周宽脑子里冒出了一些有效想法。
    比如：思维导图。
    比如：理化生模拟实验软件。
    比如：间隔重复。
    思维导图是一个周宽曾经工作中要经常用到的软件。
    其实简便来说就是几个大括号、小括号、枝干脉络的东西，手写也行；
    分门别类的列出课本基础知识脉络，很容易就知道自己在不同模块知识点的掌握进度。
    无非就是会了打√，不会继续肝。
    那广告词怎么说来着：soeasy！
    理化生模拟实验软件这就真得借助电脑了，这也是周宽之前见过的。
    他寻思现在计算机行业也算发达了，应该会有人开发这类工具才对。
    最后就是间隔重复。
    这是认知心理学延伸概念，周宽也见过用软件实现的场景：
    人类在最初学习到一些东西之后，相对的记忆会呈曲线迅速衰减，这种曲线被称之为‘遗忘曲线’；
    间隔重复法就是根据科学推算出一个合适的时间节点重置相应记忆的‘遗忘曲线’，还会降低衰减，意味着最终可以更长久的保留知识。
    这个，也可以人为的、粗略的选定一个时间节点来进行自我重置。
    当然，为了省事也可以借助用软件来记录……
    从办公室走出来的这几步路，周宽想起了一堆东西，心中直呼：“好家伙，我这是被路老师打通了任督二脉吗？
    系统化、分模块、去理解、有生命，完全到位啊！”
    “得买个电脑。”
    “黄老板那边刚好拉了活，这不是巧了吗！”
    “生活中处处是惊喜，人类特有的特征是……会用‘工具’。”
    因为……周宽已经看到特地在走廊等着凑上来的刘念同学。
    刘念同学还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上来就是调侃：“宽锅~路老师找你做什么呀，是不是你生物考得太差被教育了哦？”
    那幸灾乐祸的嘴脸，就别提了。
    周宽乜着刘念，面无表情地说：“念锅~我觉得你要挨打了呢~”
    旁边李勇立马插话：“宽哥我们无条件支持你，我跟你说，下午碰到路老师，阿念一个劲儿跟路老师说你是985的苗子，是这个那个。”
    刘念：“……”
    “宽哥，我现在认错有没有用？”
    那头刚走出教室的朱健明直接唱了起来：“你说你喜欢如今的生活~”
    刘念欲哭无泪：“我……”
    “……”
    周宽双手抱着膀子，抬了抬下巴。
    李勇、朱健明、张海彪几个会意，撺掇了起来直接‘群殴’了刘念。
    刘念属于手上没二两力，又菜又爱装的典型。
    这会儿一个劲认错。
    “错了，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别闹。”
    “哎呀，别瞎弄啊……”
    等他们闹完，周宽才说：“阿念啊，我给你个方法，你把高中生物考点、要点全部按这个方法整理出来，这事就算了。”
    一听这话，刘念那单眼皮小眼睛直接瞪大了两圈：“宽哥宽哥，你直接揍我吧，我想我还扛得住。”
    “滚你的蛋，没得商量！”周宽直接道。
    该说不说的，刘念这生物也就勉勉强强能及格。
    周宽这也算是‘互惠互利’。
    多一个人整理成册，就多一分力量嘛。
    “……”
    第二节晚自习上课后，周宽理了理思路。
    “生物有阿念整理，可以节约一定时间，眼下最经济的选择是成系统复习化学。”
    “正好化学也是几乎完全没有翻过的科目。”
    “……”
    语数英中，除数学还需要分出一定时间坚持刷题外，其它两门只需要当节课专注一些就行。
    物理现在已经不是最经济的选择了。
    生物只能是先往后稍稍。
    也不知道路璐鹭知道周宽这么‘草率’的决定，会怎么想。
    拿定主意后，周宽摊开一个较大的草稿本，翻开了化学必修1。
    先根据大目录列出主干，然后根据每章节列出枝干，将每课要点记录下来。
    这次不是复习，而是列出纲要，所以效率倒也很快。
    一节课下来已经完成了全部化学课本的粗略抄录。
    分成了好几张导图。
    周宽也没耽误时间，直接请教起了同桌苏小溪：“麻烦你根据之前的考试经验，将重点要点章节给我标记出来。”
    苏小溪看也没看，直接应了声。
    等看到内容后轻咦了声：“咦……你怎么想出来的方法，一目了然啊。”
    “不过怎么全是概括性知识点啊。”
    周宽先是回答：“这不是我想出来的，有个专门的形容词，叫思维导图。”
    然后才说：“我基础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先列出来，然后再填充细节。”
    苏小溪鼻音哼了声，不是很相信的样子，但还是很快通过另一种颜色的笔帮忙圈了重点。
    想了想，又说：“我个人觉得高一的必修1、2考点内容不算太多，你可以把重点放在选修上。”
    周宽一一点头，然后说道：“如果你觉得这个思维导图的方式有用，你也可以试试。”
    “反正下个月考试后才会开始最后一轮大复习。”
    苏小溪点了点头：“好。”
    “……”
    在学习这件事情上，周宽并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有用，那就分享出去。
    所以……
    周宽喊了句：“阿念。”
    刘念立马回头，谄媚道：“宽哥有什么吩咐。”
    “看到了吧，按照这个形式，将高中生物基础知识重点要点全部整理出来，是全部，包括具体内容细节。”周宽笑眯眯地说，“愣着干嘛，去吧。”
    生物这种文字较多的，还真的是打脑壳，交给刘念最好不过。
    刘念：“我……”
    “你没忘啊。”
    周宽笑了下：“你别苦着脸，这种方法复习比较系统，就算你只是嘴上想考985，也好歹做做样子吧。”
    刘念多看了几眼，忽然眼前一亮。
    然后招呼李勇他们过来。
    叽叽喳喳，赞叹不已。
    这边还在赞叹，那边刘念已经开始叽叽歪歪了：“宽哥，你就坦白了吧，你是不是早就清华北大随便上的水平了？”
    “是不是因为跟我们同窗了没得办法，又看不过眼，所以只好提点我们？”
    “我觉得我已经猜到了事实。”
    “而且，我很可能就要被灭口了。”
    刘念每说一句，李勇就点一下头，最后更是深以为然：“我看你这次是活到头了，居然敢妄言宽哥！”
    “宽哥，淦他们两个！”张海彪跟着起哄。
    “……”
    连苏小溪也没有袖手旁观，而是眨巴眼又说了句：“宽哥，我能不能再问一次，你不会先鲨了我吧。”
    周宽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几人。
    直到刘念率先扛不住，又是摸鼻子，又是搔脑袋找借口：“我笔掉了。”
    “……”
    事实上，从13号下午模拟考试成绩出来以后，又到这次考试的粗略结果，苏小溪、刘念他们几个已经认定周宽有问题。
    没办法，周宽语数英是班级上游甚至拔尖水准；
    偏偏理综那么拉胯，能以一己之力拉低329班这两个学科的平均分；
    拉低就拉低吧，偏偏还一下进步一点点。
    现在怎么看这总分都能奔着去年一本线去，实在是没办法说服大家。
    这些天以来，周宽总避免不了刘念他们几个时不时的调侃和打趣。
    摆出一幅就想看看宽哥能藏多久的姿态。
    周宽也是醉了，他就想问问：“我身边的同学全是沙雕怎么办？”
    “他们的脑子全都坏掉了。”
    “他们还让我没有了进步带来的最大装逼乐趣！”
    “……”
    好在另一面，掌握新知识带来的乐趣也还蛮不错的。
    每天都能看得到的‘进步一点点’也相当有成就感。
    在紧张、忙碌而偶又忙里偷闲中，2月份也走到了最后一周。
    学习之余，周宽也偶尔会念叨两句黄老板……
    -
    破碗

 第64章 优雅永不过时

    这人呐，就经不起念叨。
    周宽正寻思做完黄亮谈下来的第一单买卖，就够钱买个电脑，来帮助更系统化、更模块化、更高效学习。
    说曹操曹操到，黄亮第二通电话来了。
    在电话里，黄亮也没多说，只是告诉了周宽时间：“周老弟，我跟那边老板谈好了，这两天晚上都行。”
    “但，不好晚过明晚。”
    这回周宽也没拿捏，语气随意地说：“我看看……那就今晚吧。”
    末了，黄亮又说：“这个……周老弟，那边老板希望跟你聊一下再决定是不是要调配网络，主要我也说不太明白。”
    周宽应了声，没再多说。
    这单买卖忽然落定在他意料中。
    因为今天其实已经25号周三了，基本上后天白华的初高中学校都会放月假……
    晚自习下课后，周宽空着手离开了校园，走了一段路才拦到出租车。
    白华的县城其实没什么夜间娱乐设施，晚上营运的出租车数量不多，基本晚上12点前就都收班了。
    这也是周钰来二中那天晚上，周宽最后还是被劝在了租房的原因。
    现在出去还行，指不定一会周宽忙完，得步行回嘉华。
    好在黄亮说的迷你网吧也在复兴主街附近，距离二中不到3公里，实在不行就当夜跑了。
    小县城就这点好，只要出租车还在运营，去哪都是眨巴眼功夫。
    十点十几才坐上出租车，十点二十就到了地，车费还是五块——白华的出租车就这价，到哪都五元。
    走进网吧，周宽先看到了黄亮，然后他旁边站起来个中年男人。
    “周老弟来了，快请快请。”黄亮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老板。”
    周宽带着笑脸跟李老板见礼：“周宽。”
    “……”
    这家名叫迷你的网吧，店如其名。
    布局上比较拥挤，而且装修风格有点老，还有点乱。
    收银吧台的颜色都红到发黑了，坛坛罐罐一层层灰。
    就像是城里那种藏在小巷子里的黑网吧。
    不过看起来生意不错，这会儿都还有一二十人在上网。
    李老板跟周宽没那么熟，称呼也不一样，带着歉意简单解释：“周老板，先装完其它的几十台，再弄上网的这些行吗？”
    “没问题，会有先后顺序，都不耽误。”周宽无所谓。
    “……”
    接手主机后，周宽看了几眼，然后随机查了几台机器的硬件情况；
    才不慌不忙的开口：“李老板，得麻烦你们帮点小忙，我需要一条带轮子的转椅，还希望你们能帮忙把电脑前的座椅先挪开。”
    “这个，有什么特别吗？”李老板有些不解。
    周宽微笑着解释：“节约时间，更方便。”
    “哦，行，没问题。”李老板立马点头。
    “……”
    哪怕是在这样一个不太理想的环境中，在没有时间窗口的限制下，周宽同学依然很直接的选择了更优雅、从容的方式。
    迷你网吧的主机是普通的xp系统，只能先用pxe试试。
    好在问题不大，抽查的几台机器硬件都是支持的。
    坐在转椅上，周宽敲几下键盘，脚尖轻点地面便换了个位置。
    远比前阵子在梦幻网吧要轻松自在得多。
    而另一边，两个中年男人正在辛辛苦苦一条条挪开座椅。
    怎么说：
    挣钱归挣钱，优雅，永不过时！
    “……”
    黄亮和李老板挪着椅子，顺便搭起了话：“周老弟，李老板想请教请教网络调配上的事情，你给说说。”
    周宽看了眼电脑屏幕，然后才回头回答：“正常情况下，网吧这种环境是不需要进行网络调配的。”
    “如果想要更保险，确实可以进行简单调配，不过……”
    “这事情工作量不大，效果也体现不出来，我个人不推荐。”
    闻言，李老板看看黄亮，又看看周宽：“还请周老板详细说说。”
    周宽也不含糊，直言不讳：“一般这活是卖设备的那一方承接，他们能综合报价，我这没办法综合报价，高了你觉得亏，低了我觉得亏。”
    “这个……”听得李老板有点蛋疼。
    装机已经跟抢钱一样了，这更复杂的网络调配……
    见状，黄亮目光一转，插了句嘴：“周老弟，大家都是朋友，要不这次就意思意思，随便算个一两千？”
    听黄亮这么一说，周宽也沉吟了下，道：“反正也是小买卖，我看李老板这里应该是5台交换机，算一千得了，交个朋友。”
    听周宽这一说，李老板稍加思索便立马点头：“可以可以，周老弟大气。”
    “……”
    轻松谈妥。
    皆大欢喜。
    其实周宽是故意量化了数量。
    李老板一想5台1000，每台才200，也就比装机贵点，觉得可以接受。
    再一想：一万都花了还差这一千？
    于是，才立马同意。
    这里面有人的某些心理特征。
    虽然周宽上辈子没做过线下面对面的社会生意往来，买东西也甚少是需要讲价的，但他上辈子接一些兼职单时，有线上跟人讲过价。
    稍微懂点推算对方心里底线。
    就好像之前买热水器一样，虽然有那么点操之过急，但也是当时心态不同，最终也达到了较为理想的结果。
    其实生活中这种心理很常见。
    比如：买车。
    “……”
    事实上，单从网络工程角度论技术含量，划vlan跟批量装机都属于入门级技术。
    划vlan难度稍高，从零开始大概需要三两个课时学习。
    不过很多系统学了些网络工程的学生大多看不上。
    原因很现实，在人才市场上不值钱。
    按现在的行情，去北上广深拿个2500的月薪可能都有点困难。
    但如果是自己或者搞个团队，专门拉成规模网络部署的活，这些基础技能就很有实用性，而且综合报价不低。
    可惜周宽现在只是跟黄亮有个半拉子合作，自己又是单枪匹马，白华也不大，怎么整都没意义。
    “……”
    前前后后忙活了不到一小时，全部搞定，最后几个要上通宵的客人被临时转移了机器，没耽误周宽干活。
    周宽连口水都没喝，就离开了迷你网吧，兜里有一沓过了两次验钞机的11000块。
    而早在事情办完前，黄亮假托借口，先骑着他的摩托车轰轰离开了。
    虽然李老板心里也清楚周宽跟黄亮之间肯定有交易，但面上得过得去。
    两家网吧相距有一段距离，周宽稍等了会，就拦到了出租车。
    再次走进梦幻网吧，周宽也不着急，乐得跟黄亮寒暄几句。
    才开门见山：“黄老板，这是3000，你点点。”
    “多了多了！”黄亮连连推辞。
    周宽轻笑着说：“我们之间就没必要这么客气了，本来差不多也得给你2800。”
    “这……好吧。”见周宽坚决，黄亮就也没再为了200块推脱来去。
    收起钱，黄亮奇怪地问了句：“周老弟怎么不骑车来？”
    “不太喜欢骑车，冬天冷夏天热的，有事情打个的就好。”周宽面带微笑，貌似随意地说。
    他跟黄亮之间的互相试探，差不多到这里就结束了……
    离开梦幻后，周宽一直走了五分钟都没有一辆出租车路过。
    索性小跑了起来，真就当是夜跑了，这玩意还减肥。
    其实周宽一点都不胖，所谓肚腩也是疏于锻炼的正常现象。
    跑在夜风中，周宽心情愉悦度不减上次，没别的：
    兜里钞票又厚实起来了。
    “……”
    说起来，周宽从来没想到过高考后依旧要以此挣钱。
    白华就这么大的市场，以黄亮汽车都没购买的情形，估摸着这两月能把活拉完。
    这些天里，周宽也有跟刘念、苏小溪他们叨叨，了解了白华的大致情况。
    如果刨除单位活，就算黄亮人脉不俗，他撑死能拉出来3000台电脑装机的量。
    至于以后南下去羊城或者鹏城，别的不说，以大城市的体系完善度，这类型看起来门槛低的活一定是被无数大小公司等早早瓜分。
    周宽单枪匹马的，一没精力折腾，二复制不出白华这般优雅的光景。
    在小地方周宽还可以唬一唬，去了大城市，无论是开公司还是干嘛，他都没有相应风险抵御能力。
    换句话说，等高考结束，周宽会空出心思慢慢寻找新的机会。
    不会莽撞的去碰认知以外的买卖。
    上辈子他就是这么被坑的。
    有句电影台词说过：没学会走先学跑从来不是问题，先问问自己是不是天才。
    周宽深以为然。
    反正现在……
    主业学习，每天努力进步1分；
    副业基本靠黄亮去拉单，有就做，没有也不是太影响；
    踏踏实实冲刺高考，偶尔加个夜班攒个小钱，就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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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勤俭节约周小宽

    “宽哥，一起去网吧？”
    “这个学期都还没来得及请假出去玩玩游戏啊。”
    “……”
    李勇他们几个七嘴八舌的说着。
    刘念晃着手，撇着嘴说：“你们也是，宽哥走读的，他能看得上放假这点上网的时间？”
    “说的也是。”
    “……”
    听着大家闹腾，周宽笑了下：“虽然我不去网吧，不过你们提醒我了，得买个上网卡。”
    刘念几个也没注意听，招呼一声：“宽哥慢走。”
    一个个都溜去了宿舍。
    今天是2月27号，周五，白华二中全校放假。
    周宽出了校门也没回嘉华，直接去往汽车站，正好赶上了公交。
    刚上车就听见有几个少年在高谈阔论。
    “我跟你们说，二中宽哥是真的牛，一把把篮筐拽了下来。”
    “二中不是赵天涯吗，我还真没听说宽哥是谁。”
    “赵天涯？过去式了，宽哥现在才是二中扛把子，老厉害了。”
    “……”
    周宽：“……”
    从表面上他也分辨不出这是一中、三中、还是其它高中的学生。
    没想到事情都过去半个月了，还真就听见外校有人讨论。
    想着想着，周宽心中忽然一动：“踏马不会又是黑历史吧？”
    “……”
    在白华至太平的中巴车上颠簸了好几十分钟，总算到了站。
    周宽走进‘太平火车代售点’时，居然碰到有客人在。
    在春运刚过的最淡季不算常见。
    不大会功夫，客人买票离去，陈文茵女士从里间走了出来，笑吟吟地问：“周宽呐，晚上想吃什么。”
    已经在长椅上坐下的周宽先看了眼外面高挂的太阳，然后才回答：“家里有什么菜我就做什么。”
    陈文茵眉眼都是笑意：“没说让你做饭。”
    然后又说：“现在生意不多，再过一会就关门了，你爸爸来得及回去做。”
    闻言，周宽笑了起来：“我喜欢做饭，只是不喜欢洗碗。”
    “……”
    正说着闲话，周远初也从外面走了进来。
    从他西装革履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去了市里。
    果然，见到周远初走进来，陈文茵很快问道：“办得怎么样？”
    周远初笑着叨叨起来：“基本走完了福彩承销的流程。”
    “最晚两个星期就可以开了。”
    “大概是下个月十几号。”
    “都挺顺利的，根据福彩那边的规定，短时间内街上也很难开第二家彩票店。”
    听周远初说完，陈文茵也点着头：“总算是办完了。”
    一旁的周宽只是听着，没再插话。
    虽然这个月他身上发生了不少事情，可以说今时不同往日，但他又不是孔雀，时时刻刻都要开屏展示。
    陈文茵跟周远初又说了几句。
    然后周远初看向周宽：“宽哈，我们现在先回去不？”
    “我都行。”周宽无所谓。
    现在也四点多了，摩托车只能坐俩人，先送回去一个很正常。
    说走就走，也没多耽误。
    很快周宽骑上摩托车载着周远初回往太平。
    一般情况下，老周家的摩托车上有周宽时，他都是骑手。
    毕竟是少年人，反应快，技术好。
    跟黄亮说的所谓冬天冷夏天热是事实，但那是特定情况下的事实。
    比方说如果是真实的高三周宽，可太爱骑车了。
    十来分钟就回到了嘉鱼桥。
    到家后，周远初都没停留，又骑上摩托车去了太平。
    稍作休息，周宽便开始准备晚餐。
    六点出头，晚餐准备妥当，周远初和陈文茵也回来了。
    陈文茵看着一桌菜，满面春风地说：“我们周宽现在也太懂事了点，难怪周钰宝去了趟学校回来光夸你。”
    周宽乐了：“那是当然。”
    他心知肚明，周钰其实更多的是感到心疼。
    女孩子心思细腻，稍微透露一点信息，立马就能想到很多很多。
    饭桌上，陈文茵主动提到了店铺营业收入。
    “2月份还有明天一天，估计也是只有百八十块的样子，总的算下来，2月份毛纯收入是2万7。”
    “当然，还要缴纳每个月的专线费、网络费、水电费、房租等等。”
    “大概是2万6差一点的纯收入。”
    “完全抵得上我平时两年的收入。”
    周远初也跟着补充：“主要还是时间赶得巧，刚好赶上春运。”
    “而且再过三个多月，放暑假又算是旺季，比不上春运，也不会太差。”
    “这生意做对了！”
    最后，陈文茵直接夸赞道：“这事情十分功劳先要归我们周宽八分。”
    “那是！”周远初连忙附和。
    “……”
    周宽：“……”
    你们开心就好。
    他反正是没怎么说话，陪着笑笑就好。
    周宽看得出来，经过差不多20天以来，周远初和陈文茵都正式接受了身份、角色的转变。
    适应得很不错。
    之前半辈子都是在土里刨食，给工厂打点零工什么的，那种仿佛一辈子能望到头的日子，很难有什么期待。
    现在则完全不同。
    有一家开在太平的店铺，头月纯收入就比得上陈文茵女士两年的收入。
    马上还要承销福彩来填补淡季的空缺，起码也是能将房租的消耗发挥出更多的作用。
    日子一下就有了盼头。
    所以，话里话外都有对未来的划算和想法。
    从情绪上也明显比年前那会更富有热切。
    这些……
    是周宽哪怕刚刚从重生之后的急功近利中稍微恢复一点，也要马上拿出勇气大力掺和家事的根本原因。
    大幅提升家人的生活质量，其实也是周宽前世还债结束后，一心想要回老家的部分原因。
    鲁迅先生说：生活质量的提升必定伴随着一定程度的自由实现。
    看着陈文茵女士和周远初同志脸上一直没停下来过的笑容，周宽也相当有成就感。
    这一切，可都跟他的努力分不开！
    周宽心里不由想着：“大概，现在已经算得上我前世想要的‘老家安生日子’了。”
    “……”
    高三最后一学期，学校放假很扭捏，27号下午三点放假，28号晚自习前返校。
    周宽也只是顺路去了趟漓源看了看外婆。
    然后就去到了太平。
    随着门店进入常态化运营，老周家也在门店顶里头置办了一套炊具，倒还是回家过夜。
    午饭是在太平吃的。
    为了给周宽同学补充营养，周远初同志下厨做了好些荤菜。
    排骨、鸡、鸭、牛肉都来了。
    午饭后，周宽拿着新一月的700块生活费踏上了返校的路。
    …………
    …………
    不过……
    在这之前，周宽同学偷偷坐上了去往南丘市里的中巴车。
    去买电脑。
    不是县里没有电脑店，而是相对于南丘，白华的选择很少，而且价高。
    这是周宽前天吃过晚饭后特地去溜达一圈观察到的结果。
    到市里后，周宽一点没耽误，就在市民广场下车点附近的农业银行办理了银行卡、网银。
    然后进了附近的商场，挑了个很经济实惠的品牌：神舟。
    综合考量，买了硬件配置稍微高端一些的系列。
    不得不说，神舟笔记本的性价比那是相当绝。
    虽然现在还用的是三年前发布的酷睿2处理器，但整体上价格比其它品牌类似配置便宜差不多1000块。
    周宽基本上只打算用来辅助学习，偶尔查查时下消息免得跑网吧的麻烦，就没买太好的。
    只花了3688元。
    嘉华豪庭相对较老，当时都没考虑过光纤入户的情况，现拉网线整体费用较高、流程较麻烦；
    昨天刘念他们念叨着，周宽才想起这茬，顺便买了个无线网卡，又办理了电信的3g卡。
    别的先不说，去年底才发的3g牌照，现在白华真没几个人用3g手机，却在县区部署了基站，上网状态不会太差。
    主要是便宜、省事、可移动。
    包括无线网卡卡托整套下来是500多，按时长收费，套餐内包含120小时。
    拉网线的整体费用得1280起步，还得自己买猫，不划算得很。
    要是还有一年半载，肯定是拉网线划算，网络也稳定一些，但现在就仨月，属实没必要花这冤枉钱。
    实在网络不给力，那就去网吧将需要的资料下载拷贝回来。
    总之，周宽划算得很清楚。
    这一趟去南丘，兜里原本的11700块，还剩存入银行卡上的5000和兜里的2300。
    当然已经特别刨除了房租、饭钱。
    虽然周宽现在找到的装机这个小活，做一单收入大几千，但他花钱还是很节俭的，能省就省。
    毕竟是早餐多加个煎鸡蛋都能满足的年纪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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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幸运降临？

    坐上中巴车从南丘晃晃悠悠经过太平再到白华，已是傍晚。
    来回折腾了一下午，周宽索性直接打车到嘉华豪庭。
    还好电脑外包装的大盒子等东西，周宽同学向来是不喜欢留的，就也只提溜了个电脑包。
    走到六楼，602里眼尖的黄素梅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周宽：“小宽啊，还没吃饭吧，快来。”
    周宽：“……”
    巧了，他是真没吃。
    不过这顿原本不在计划中，本来他打算放下东西去街上对付一口。
    这半个多月以来，黄素梅对周宽的称呼也从‘小周’变成了‘小宽’。
    家长都这样，一旦有参照物，很多时候会觉得别人家的孩子更好。
    放下包袋，周宽洗洗手走进602，笑着问：“黄姨，你们没回家啊？”
    “没有，一般放假我们就很少回去。”黄素梅笑着回答，“每次都是要么放半天，要么放一天的，懒得折腾。”
    周宽一想也是，附和：“确实。”
    “……”
    唠了两句，黄素梅把话题转到了学习上：“你们今年也蛮有意思，两次大考都是在放假后第二天。”
    说着，黄素梅又打趣了周宽一句：“这次打算考多少分啊？”
    闻言，周宽笑着配合：“我算算啊，从上次考试到这次考试过了17天，这次就考504吧。”
    “1天1分？”一旁苏小溪终于忍不住插话。
    一般吃饭时，苏小溪极少开口。
    一方面是苏小溪家教良好，又是女孩子，讲究个食不言。
    另一方面是打周宽来了后，对比感明显，猛女生气，不想开口！
    而且苏小溪也不得不承认，周宽好像真很擅长跟父母辈的人打交道，比如在学校跟曹东河他们这些老师，在602跟她妈妈，都是得体而礼貌。
    见状，周宽笑了起来：“我目标不高的呀，高考600分，这不刚好就是1天1分。”
    “行行行，你厉害你牛。”苏小溪听得咬牙切齿，“我好想锤死你啊！”
    听到后半句，黄素梅脸色一板：“溪溪，怎么说话呢！”
    “哎呀，气死个人。”苏小溪不爽道。
    周宽笑而不语。
    这时候他再开口就不合适了。
    “……”
    晚饭后，周宽跟苏小溪一同走去二中。
    路上苏小溪忽然说：“我记得你没告诉家里你租房了吧？”
    “干嘛，要告状啊。”周宽乐了。
    苏小溪乜了眼周宽，特地很是轻蔑道：“你脸真白咩？”
    “我是想问，你这又租房又给了好几百块一月的饭钱，没跟家里编借口吧？”
    听苏小溪说完，周宽也没解释太多：“没你想得那么复杂，今年家里多给了生活费，又有压岁钱，再说还有周钰啊，足够了。”
    “你还真是考虑周到，让谁都担心不起来。”苏小溪忍不住啧啧称奇。
    周宽笑笑，没接话。
    苏小溪又问：“你这次不会是真的打算考504分吧？”
    “应该差不多，具体多少得看，也控不了分，我是真的基础不行。”周宽坦言，“不过目标600是真的，想要每天进步1分也是真的。”
    闻言，苏小溪边走边摇头叹气：“真羡慕你，只需要补足基础就好了。”
    “不过把目标差距分散到每一天，好像真的会感觉简单很多，回头我也试试。”
    “……”
    走到操场时，周宽看着已经早就恢复正常的篮球架，心中一动，忽然就问：“对了，听说你最近又练拳了，别不是打算高考结束就一拳结果我吧？”
    “恭喜你答对了！”苏小溪下巴一抬，傲然道，“你给老娘等着吧。”
    周宽听得一愣，苏小溪这给他感觉也不像说假话的样子，不动声色地补问：“为什么没想要先试试？”
    “呵，就你还想坑我？宽哥！”苏小溪乜了眼周宽，声调转冷，“是，我知道现在在二中锤不过你，但总会锤死你的。”
    说话间，苏小溪双手握拳碰了碰，声音‘咚咚’的。
    周宽：“……”
    心里念叨着：“猛女这种生物虽然会察言观色，但更不讲道理的吧？”
    “也不记得上辈子是不是跟她分在一个考场，要是不在，考完我就溜。”
    周宽同学寻思自己这细胳膊细腿的，可跟能砸墙的猛女拳没法比！
    可能躲闪姿势太明显，苏小溪轻蔑的乜了眼周宽，撇了下嘴。
    看起来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
    …………
    3月份的第一天，白华下了点小雨。
    校园内外一些坑坑洼洼蓄了些雨水，偶尔，树枝或者屋檐上积攒的雨水恰好滴落在坑洼中，便会溅起连漪。
    站在四楼栏杆旁的周宽恰好看到这般景致，脑子里想起了那句‘圈圈圆圆圈圈’。
    站在艺术的角度，江南水乡确实有那么些意境。
    如果是切实生活……不是很美好。
    比如今天不打伞特别容易湿衣服，打伞吧，伞还没撑开雨就停了，你说烦人不。
    曹东河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周宽，你来一下。”
    “诶。”周宽回头应了声。
    曹东河说了句：“你去一趟二楼东边的综合办公室，校长有事情找你。”
    “校长找我？”周宽面露不解。
    曹东河就说：“你去了就知道，也不是强制任务，自己把握。”
    周宽：“……”
    这波他是真云里雾里，也没明白曹东河搞什么神秘，直接说不好？
    还是重生后，周宽才跟校长产生过那么一丝丝交集。
    一次是小年夜联欢晚会的提议。
    一次是他把篮球框给拽了下来。
    曹东河又提到了任务，周宽直接排除了跟这两件事情的关系。
    边想边走到了二楼，最后一笑：“年纪大了真太容易东想西想，见招拆招呗。”
    “……”
    综合办公室与正常的老师办公室不同。
    这里什么都能处理，但也可以说什么都不能处理。
    学生一般很少过来。
    这间办公室也格外大，是三间办公室合为一体，零散摆了十多个办公位。
    基本都是学校领导在这里办公。
    当然，行政楼那边有个正经八百挂校长、副校长办公室牌牌的办公室。
    不过二中校长还蛮负责，经常会来教学楼这边。
    周宽记忆中自己倒是来过那么一两次，比如高二会考高三高考之类的事。
    走进去一瞧，除了校长还有那么三两个老师；除了校长，其他人周宽都不认识。
    迎着几人望过来的视线，周宽不慌不忙，礼貌地自报家门：“校长好，我是329班的周宽。”
    校长上下打量了眼，露出笑脸：“周宽同学你来得正好，过来坐。”
    “有个事情跟你商量商量。”
    周宽也没客气，在校长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下，目光平视校长，点着头附和，静等下文。
    校长把周宽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里也是暗赞：“这种心里素质真不错。”
    面上微笑着说：“小周啊，往年学校都会有几次高考誓师大会，你知道吧。”
    周宽轻轻点头，没吱声。
    就这么安静的听着校长不露声色的换了个称呼。
    见状，校长继续说了下去：“以往一般是百日誓师，今年不凑巧赶上了放月假的周五，学校挪了下改成倒计时3个月冲刺誓师，后面还会有倒计时两个月、一个月。”
    听出了校长的有意停顿，周宽还是没着急做声。
    接着，校长笑着说出目的：“我跟几个高三班主任商量了下，决定让你代表高三学生发言。”
    “我？”听到这里，周宽挑了下眉露出诧异，“您……确定吗？”
    他能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所以有一瞬间觉得校长很搞笑。
    他一个学渣，从来没表现过什么出色的地方，代表学生发言？
    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吧。
    迎着周宽有意露出的诧异神情，校长很是认真的点头：“对，就是你。”
    “首先你……”
    正说着话，开着的门被敲响，如同刚才周宽进门一样，有老师喊进，校长不由顿住话头，望了过去。
    来人操着一口普通话自报家门：“黄校长好，老师们好，我是异地考生林若漪，按照要求我来再次确认高考准考信息。”
    闻言，校长站起身来用普通话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原来是林同学，你好，一路辛苦。”
    办公室另一个中年老师起身招呼：“林同学过来这里再核对一下信息。”
    “……”
    不知怎的，周宽同学成了唯一一个坐在椅子上打望那小姑娘的人。
    看过去第一眼，周宽脑子里冒出个念头：这小姑娘衣品不错。
    简单的春装外套、牛仔裤搭配个小背包硬是有洋气感，还不失青春靓丽。
    然后才留意她的身材、长相，得有一米七的身高，看着身材比例还不错，长得……长得真踏马好看。
    原谅周宽，他下意识也就找到了这样的形容词。
    就是神态好像有点憨憨，仿佛刚才把话说得一气呵成、条理分明的人不是她一样。
    然后周宽就收回了目光，没再多看。
    这边厢，校长已经坐了下去，看向周宽笑着说：“小周啊，别的先不说，一般学生可不会反问我；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接触了，你表现出来的心理素质相当不错；
    我们也认为，你最能在不耽误学习、考试的情况下完成发言的准备工作，更好的展现学生风貌。”
    暂时没给周宽开口的机会，校长继续和煦、耐心地说着：“我向曹老师了解过你的平时表现，曹老师的回答是你比较从容；
    上次模拟考你语文成绩名列前茅，高三年级语文组的几个老师有分析过你的试卷，认为你有明显余力冲击120分以上的高分，毕竟最简单的诗词默写你没填。”
    最后，校长双手平放办公桌台，双手手掌交错合拢，身体前倾：“小周，怎么样，考虑考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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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可惜是个结巴

    综合办公室窗户开着，雨后的泥土气味偶尔飘一缕进来。
    伴随着雨后的清新空气，吹散了办公室里‘旷日持久’的烟味。
    迎着校长征询的目光，周宽心中却略觉莞尔。
    从他走进办公室以来，校长一直表现得很有耐心，也一直是商量的语气；
    只是……最后却故意借助肢体动作来表达压迫感。
    落在周宽眼里，总归是有点趣味的。
    校长说了不少缘由，比如之前的接触、平时表现、语文成绩。
    是，那两次跟校长的直面接触确实表现出了远超同龄人的心理素质；
    从去年底就有跟老曹发生小‘交锋’，今年也有一些，让老曹觉得从容也正常；
    语文成绩也确实很不错，全校第三，而且高三的平时考试二中语文默认116是最高分。
    可是，周宽仍觉得古怪，他记忆中没有关于这次誓师大会的任何特别之处。
    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努力一下就入了校长的眼。
    高三年级哪个班没几个拼命努力的，哪个不比他周宽上心？
    说起来慢，也就是脑子里念头一转，周宽便露出不解的神色，语气却不慌不忙：“校长，你要说我这种成绩不咋的耽误不了学习我倒也认同；
    可是，你确定我能更好的展现学生风貌？”
    没给校长开口的机会，周宽迅速说了下去：“是，我是长得很对得起观众吧；但328、329班有好些个又有发言经验，又成绩好的同学，我……”
    校长终于逮到机会，微笑着抢断：“这可没有什么够不够格的。”
    他发现周宽一点没吃他那套‘先礼后兵’的连环操作。
    都说长得帅了……是，这是事实，但哪有这么直接的？
    啊？！
    见状，周宽品出了些许味道，索性直言：“总得给我个理由吧，给我种好像非我不可的感觉，我怎么没发现我有那么出色。”
    闻言，校长眼皮轻挑，但还是点了下头：“也可以这么说。”
    校长的神态变化落在了周宽眼里，他脑子里把整个过程串了起来，有个结果呼之欲出；
    略一犹豫，周宽委婉道：“有特别的观众？”
    校长深看了眼周宽，顾左右而言他：“小周啊，代表学生发言不是一件坏事，不要想多了嘛。”
    然后故意提了句：“你看，小年夜的事情、校外青年的事情学校都没跟你计较不是。”
    周宽：“……”
    淦。
    你们这群大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一个个表面看着乐乐呵呵的，心可真脏！
    之前周钰就提过，那会周宽就知道校方对他在学校的所作所为很了解。
    当然周宽从来没觉得能瞒过谁，也没想过要隐瞒。
    现在可好，还被拿捏上了。
    而且周宽一下全明白了，校长十有八九是看中了他那煽……调动少年的能力。
    这玩意对周宽来说确实不难。
    话都说到这份了，周宽也只能点头同意，满脸堆起虚假的微笑：“十分感谢校长给我机会，我一定不让校长、学校失望，努力做好发言准备工作。”
    话音刚落，校长立马满脸笑容，并说：“总共是10分钟，大概有7分钟发言，稿子下午放学前能写完吧。”
    听校长一说，周宽也懂意思，7分钟发言，3分钟宣誓，脸上写满认真：“没问题，到时麻烦校长教正。”
    校长笑眯眯地点头：“好，回去上课吧。”
    “校长再见。”周宽礼貌道。
    “……”
    然后才起身离开。
    周宽也没想过要整幺蛾子。
    从校长的话中，周宽明白这次二中的誓师大会怕是有很重量级的观众。
    也明白之前校长说什么前天刚好周五放假，没搞百日宣誓云云，全特么是托词。
    反正是因为某些个重量级观众的到访，二中校方很重视，希望有一个很能调动气氛的选手上台。
    现在主选方案落到了周宽头上。
    而且，周宽还寻思多半是校长率先提的。
    他也能品出来，一定有备选方案，不过觉得不保险，认为效果可能会不如意；
    而像周宽这个随便就偷摸调动了学生情绪，迫使学校不得不临时开联欢晚会的人，就不存在这种担忧。
    再说，周宽同学很厉害的，能跟校外青年谈笑风生，还能跟校长讨价还价，语文成绩又优秀……
    归根结底，其实还是白华二中整体不算太拔尖，都不往外比，连隔壁白华一中都比不上。
    这一届学生最拔尖的那几个也到了瓶颈，距离650分这道坎差二三十。
    平时学习都不够用，更别说有人会专门腾出时间练习演讲能力。
    好些个代表发言都是低头念稿子，不太敢看观众，语速又快又不会停顿。
    总之……
    白华是个小地方，不像城里的优秀高中不少人都具备其它才能。
    比如演讲这一类的。
    也不像城里有少年宫、天文馆等各种锻炼场所。
    就连夏冬令营都从未有过。
    哪怕是比如隔壁一中有那么两个选手可以上清北冬令营了，也因为各种原因没法去。
    周宽对二中没有恶感，无论前世今生这里都将陪伴他度过青春尾巴，代表学生发言就发言呗。
    稿子他也能琢磨出来，参考参考网络消息，加一些自我感悟——这个起码二中学生里没人比他有发言权，毕竟是重头再来。
    现在周宽还真不会怯场。
    不说脚印清晰的走在重建自信路上，就说一开始他也是在二中闭眼横蹚。
    现在都多次拿捏着人谈起小买卖合作了，发个言，多大点事。
    怎么说也能算凭努力拿到的幸运机会……
    …………
    …………
    离开办公室时，周宽也瞥了几眼那个叫林若什么依的小姑娘。
    小姑娘确实长得好看，刚好抬头，周宽就又看到了那有点带憨的神态，小姑娘脑袋后的小马尾还跟着一跳跳的。
    那老师这时说了句：“好了，都没问题了，林同学慢走。”
    林同学道了谢：“谢谢。”
    然后就跟在周宽身后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周宽也能感觉到身后有人，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味。
    此时已经是上课时间，仿佛整个校园的过道都无人走动一般。
    两人一前一后从办公室走到走廊，再到楼梯间，这之后周宽向上走去。
    林若漪理应向下，却顿住了脚步，略作踌躇，还是用普通话小声说：“那个…你，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卫生间怎么走啊。”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废话：“我，我不是这个学校的。”
    声音跟之前一样，蛮好听的。
    令周宽都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大概这才叫少女吧，长得又好看，说话都像是泉水叮叮咚咚清脆悦耳，又细声柔气，啧……”
    “可惜是个结巴。”
    出于礼貌与对美好事物的宽容，周宽还是停下了脚步，看了眼林若漪脸上的憨憨样，用普通话回答：“你起码叫我一声同学吧，我又不叫那个，我叫周宽。”
    接着手指西侧：“那边走廊走到头就是卫生间，嗯……外面墙上写了厕所两个大红字。”
    林若漪眨巴了下眼睛，漂亮脸蛋上泛起些微的红晕，连忙道：“哦……知道了，谢谢周宽同学。”
    刚抬腿走了一步，又赶紧收了回来，礼貌的通报姓名：“啊，我叫林若漪，涟漪的漪。”
    这次再不等周宽接话，迈着小碎步飞快的走了，小马尾跟在背后也追得飞快。
    周宽继续上楼，满不在意地嘀咕：“又不结巴了？”
    虽然小姑娘长得好看，但他还是没管人是故意装作没看见厕所那两个大字，还是真就这么憨，很直接的点了句教学楼二层小厕所外墙上写了‘厕所’二字。
    小姑娘脸红不红的，可不在周宽考虑范围。
    “……”
    倒是说，周宽知道这个说普通话的小姑娘来二中是怎么回事：户口在本地，人在外地上学。
    根据相关规定，高考必须回原户籍地参考。
    这个条条框框的限制虽然各方呼吁，但一直没有被取消。
    白华这里，二中就是教育部门划定的指定挂靠学校。
    所有白华户籍异地就读的考生都要先来二中录入、确认准考信息，这个时间是二中参照教育部门指示自行安排的。
    最后，这些考生要在高考前三五几天自行凭个人身份证件来领取准考证，自行根据准考证分配的考点参考。
    此外一切都与二中没有任何关系，考试期间的食宿问题也是自己解决。
    哪怕考上清北也与二中毫无关系，二中也不会拿来宣传往自己脸上贴金。
    毕竟其它学校也都知道怎么回事。
    这两天陆陆续续有其他异地考生过来，林若漪并不是特例。
    回到教室，刚好是曹东河的语文课。
    与平素一样枯燥。
    周宽望着窗外几个坑洼里逐渐被小雨点荡起一圈圈涟漪，拿出了草稿纸开始构思誓师发言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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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我懂你的试探，你懂我的敷衍

    枯燥的语文课很快过去，时至中午，天空也放了晴。
    校园里到处干一块湿一块，鞋底踩过，发出湿了吧唧的声响。
    春雨就是这样，黏腻。
    苏小溪也是很烦这样的天气，走在出校的路上，嘴上说：“早上看天气预报这一周都是这样的天气，又是回潮。”
    “都要没衣服穿了！”
    周宽也是很不爽：“我才是真的要没衣服穿了，这玩意天气连墙壁都在淌水。”
    回南天是所有南方人最讨厌的天气。
    干燥的衣服越晾越湿，别说地面，连天花板都在渗水一样。
    苏小溪家里好歹还开火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引燃炉灶炭火，烤衣服，周宽是真的没招。
    说话间，两人也走到了校门口。
    门卫室好像有人溜出去被抓包了，围了几个看热闹的。
    走近一看，周宽直呼好家伙。
    是憨憨林若漪。
    她正用普通话跟门卫大爷交涉，表示自己不是这个学校的。
    门卫大爷不很相信，操着半生不熟的塑料普通话讲说：“你这样的我见多了。”
    “编个理由就想溜出去？”
    “说你是哪个班的，让你们班主任过来领人。”
    看到周宽出现，憨憨的脸上居然露出一抹喜色，可能是觉得好歹跟周宽熟悉。
    见状，周宽又一次停下了脚步，叹气：“林同学你是真的憨，连情况都跟大爷说不明白。”
    说着，周宽望向大爷，用方言说：“大爷，这是外地考生过来确认准考信息的，这两天应该就有不少外地学生来过，不然你可以联系一下综合办公室确认。”
    听周宽这么一说，大爷一下就反应过来：“哦，对，有这么回事。”
    然后大爷就望向了周宽：“那你呢，我看你也有点眼熟，进进出出的。”
    周宽：“……”
    于是……周宽同学第一次掏出了自己的学生证：“我当然是这个学校的，走读。”
    本来只用扫一眼的大爷拿过了周宽的学生证比对了下：“你是怎么知道她是外地考生的。”
    “我刚刚在综合办公室见过她。”周宽如实回答。
    大爷左右一寻思，又打量了下林若漪：“行，走吧。”
    林若漪拉了下背包肩带，飞快走出门卫室，到了校门外，感觉一下就松了口气：“周宽同学，谢谢你帮我澄清。”
    “客气，这事你自己也可以。”周宽摆摆手，“怎么没想要一口气跟人说明白呢。”
    林若漪眨巴了下眼睛，她很想说自己就说了一句话，门卫大爷就再没给她机会开口。
    不过林若漪嘴上却礼貌地说：“总之谢谢你，再见。”
    “再见，路上小心点，别把自己搞丢了。”周宽忍不住嘱咐了一句。
    林若漪眉眼轻轻一挑，有些不乐意，轻声强调：“我能行，谢谢。”
    周宽挥了挥手。
    目送单马尾追着小姑娘飞快跳远。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苏小溪这时才开口：“你怎么会这么说一个女孩子啊，不像你风格啊，我看杜芳她虽然对你观感不好，但也没有恨你。”
    “你误会了，之前我还以为这小姑娘是个结巴。”周宽笑笑。
    苏小溪无语：“人家只是因为在城里长大，没来过乡下，不是很适应吧！”
    又问：“你是不是知道她叫什么？”
    周宽回答：“林若漪，涟漪的漪。”
    又说：“家长也是心大，不担心她上幼儿园写不会自己的名字。”
    “可以用拼音啊。”苏小溪随口一说。
    然后又八卦起来：“每天课桌抽屉里的情书你不拆也就算了，人家林若漪长得这么好看，你还恰好认识，都不想留点好印象，高考还能见到，说不定就……是吧？”
    闻言，周宽沉默了一下。
    他现在对爱情是不期待，也不是说前世被伤害过，而是他清楚当最初的热情完全消散后，真会有现实因素产生作用。
    周宽是个成熟的灵魂，现在是真没办法说：“抱你就没办法搬砖，搬砖就没办法养你。”
    他……看了眼苏小溪，只能语气随意地说：“我承认二中小萝卜丁里是有那么几个有二分姿色的，这个叫林若漪的确实长得真踏马好看；
    如果我现在二十岁，我一定立马就去追；
    可是，我未满十八岁，身边还全是馋自己的小萝卜丁，还面临考985的压力，原谅我，只能先辜负这些热爱。”
    眼睁睁听周宽说完，苏小溪感觉自己脸都要皱起来了：“yue！”
    然后不得不说：“宽哥，你是真的叼。”
    “……”
    …………
    …………
    午后，周宽起草好了发言稿，看了一遍，直接卷成一团，重新拿出了草稿纸。
    这次，他没再着急动笔。
    而是招呼了一声刘念：“阿念，你消息灵通，去打听一下我们班和328班有人这两天跟我一样被叫去过综合办公室的。”
    刘念当即应了声，然后招呼着李勇他们出了教室，没几分钟就带回了消息：“有两个。”
    “我们班的钱鹏和328的李聪。”
    “宽哥，你们是接到了什么任务吗？”
    周宽暗道一声果然，嘴上回答：“现在不好说，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
    不多时，周宽重新起草了发言稿，这回顺畅了许多，堪称一气呵成。
    虽然周宽没码过字，但他水过报告。
    比起之前第一份发言稿，这一份水准差不少。
    不过周宽相信，这对他和校长两个人都好……
    次日，南丘全市高三年级统一进行模拟考试。
    依然是9点开始考试。
    临考试前，周宽同学又一次被动走进了综合办公室，收到通知时，他念叨了句果然。
    早在昨天下午，周宽就将写好的1500字发言草稿交给了校长。
    当时，校长亲口说‘马上给你看’，然后一如周宽所料，‘马上’到了现在。
    也正如周宽所料，校长果然故意在第一门语文考试之前十来二十分钟找他。
    周宽现在都能知道会发生什么。
    校长肯定会挑出发言草稿中的错误，并特地多次强调，再然后还会看周宽的语文考试成绩。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提前试探周宽的心理素质到底怎么样。
    而且周宽还知道，另外两个选手都在8点前后去过综合办公室。
    一走进综合办公室，周宽就见到了校长的笑脸：“小周啊，发言稿写得还不错。”
    “有些词语用得还算高级。”
    “……”
    周宽面带微笑，附和着应是。
    也听出来校长的‘但是’马上要来了。
    果然，下一秒，校长面色一正：“但是这个段落就很不妥当。”
    “还有这里，你看，不要搞太多形式化的词语。”
    “……”
    最后，校长又露出笑脸：“虽然你们在考试，但这份发言稿暂时还是你自己修改，这样也更加记忆深刻，正好今天时间充裕，下午考试前改完交给我。”
    听校长说完，周宽敷衍的露出了紧张、反思的神态，然后又连连点头：“还真是，好的好的，我一定好好改。”
    落在校长眼里，头皮都是一跳：“……”
    你踏马敢不敢再假一点？
    他总觉得面前这个少年早就猜到了会是这个结果。
    “去准备考试，不要把额外的压力带到考试中去。”
    周宽再次点头：“请校长一定放心。”
    敷衍也是要敷衍全套的嘛。
    离开综合办公室后，周宽颇觉有趣：“我这个演技，起码也值个ab级‘大满贯’了吧？”
    “……”
    不过，周宽也发现，自打重生以来，他对‘听话听音’懂得愈发深入了。
    重生当晚一下就听出来了刘念话音里想要‘狐假虎威’的意思，之后就更不用说了。
    后来无论是面对曹东河、黄亮，还是校长，他也都能快速反应过来对方话音里的意思。
    也容易看穿别人的一些意图，比如校长如今这么安排的目的，以及分辨出有备用方案。
    人类社会，归根结底就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
    所以……
    就很棒！
    …………
    老实说，校长对周宽的期待值相当高，几乎在他找到这次考试对应的考场与座位后，就响起了考试预备铃。
    一手打压完，连安抚都没多两句，直接就给他丢到考场上，还是语文！
    不过周宽一点都不在意。
    他还是跟之前一样，不慌不忙的答题。
    语文试卷就那样，简单的语文知识运用，现代文、文言文阅读理解，作文。
    默写实在不值得拎出来单独说，总分才6分。
    巧了，周宽记得其中一个，补齐了两句词，能多拿两分。
    作文特地多花了写时间构思润色，总共答题时间差不多是1小时50分钟的样子。
    答完题目不大会功夫广播就提醒还有半小时交卷。
    这会儿雨又来了，同样靠窗坐着的周宽看着坑坑洼洼的小水池中先是有点点滴滴涟漪散开，接着雨滴密集，一下淹没了刚才的景象。
    看了一会，周宽抽出答题工具包中的铅笔，在语文试卷上写画起来，基于昨天那份被卷起来的发言稿继续润色。
    这种符合高考要求的标准答题工具包，周宽有10套——都是周钰上次来特地去文具店买的，说高三考试多，这样省事一些，不用每次都折腾来去。
    “……”
    考试结束后，周宽卷起语文试卷揣进兜里。
    正下着雨，但很不巧，周宽的伞丢了。
    考试之前周宽人在329班那旮旯，雨伞自然也是放在了那边，这会儿再去找就没了。
    还好答题工具包能揣进兜里。
    好在，其他329的同学也会先回来取伞，周宽才得以跟苏小溪共用一把伞回去。
    路上，苏小溪提了句：“这两天下午再打伞，直接带去考场吧。”
    “啊这……别人故意拿走的？”周宽一听就明白过来。
    苏小溪轻轻颔首：“准确的说，是几个女同学。”
    “原来你是特地等了下我啊。”周宽面露了然。
    苏小溪撇撇嘴：“总不能明明知道，还故意眼睁睁看着你淋雨回去吧。”
    “谢谢了。”周宽笑呵呵地道，“这帮小萝卜丁一把伞有什么好拿的，拿就拿呗，找准机会再送回来，好歹能混个脸熟啊。”
    听得苏小溪直咂舌：“原来你是真的没怎么教刘念啊，这可真是一套一套的。”
    “我就简单帮他分析了下，提了那么一两句罢了。”周宽笑笑。
    除了杜芳那次找他以外，周宽可不承认自己教过刘念。
    话说回来，也不知道刘念是怎么处理的，反正自那以后杜芳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再不跟周宽、李勇等几个跟刘念走得较近的男生搭话了，当然也包括刘念。
    “……”
    …………
    午饭后，周宽没着急回学校，而是掏出了之前的发言草稿和语文试卷，对照着开始了修改。
    第一份发言草稿一直在周宽身上，他也不是考试中不方便掏出来，而是单纯的想凭着对发言草稿的大概记忆进行第二次梳理。
    这次就是一锤定音了。
    之前是有意为之，那对他和校长两个人都好。
    我懂你的试探，你懂我的敷衍。
    互不伤害。
    就挺好。
    这次，再整理完毕后，稿件字数就只有1300多字了。
    周宽又以平常声调认真读了两三遍，再次修改了其中不符合气口的少数几个词汇，最终定稿。
    然后打开电脑录入文档，字体选了四号，再在校门口打印店打印了三份。
    两点多，周宽又一次走进了综合办公室。
    校长看到周宽准备好的是打印成型的发言稿，眉毛登时一挑，看了眼周宽，才浏览起来。
    片刻后，校长十分满意的点头：“很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你啊，小周。”
    周宽连连谦虚道：“没有没有，还要麻烦校长再次教正。”
    “我看没有要改的地方了，刚才我默念了一遍，很顺畅。”校长看着发言稿，愈发满意周宽的表现。
    心中也在嘀咕：“这小子还真什么都看明白了，上一份稿子明显是让我挑错的，这一份，就直接一步到位，想得真是周到，真就是跟同龄人对话一样！”
    腹诽着，校长真想直呼淦。
    又看了一遍，校长也认为高中誓师大会的学生代表发言也就这程度了；
    硬要挑出来修改一两个词汇也行，但意义不大；
    对于当众演讲来说，发言稿只是一部分，重要的是现场煽……调动气氛；
    他一意孤行选周宽更多的也是基于这一点；
    而周宽之所以敢直接打印出来，同样也是基于这一点。
    还是那句话，这就是两个成年人的默契。
    我懂你的试探，你懂我的敷衍。
    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将发言稿放下，校长拿出另一份也是打印好的稿件递给周宽：“这是当天的宣誓词，你拿去好好准备。”
    接着校长也有意透了点口风：“这次学生代表发言也只有你合适了，你的语文成绩也批改了出来，118分……”
    说到这里，校长特地停顿了下，意味深长道：“恰好填对了一道诗词默写啊。”
    闻言，周宽故意一副认真的样子说：“我记性不是太好，就记得那一道。”
    校长笑笑，略过了这一茬，做了个手势：“行，去准备接下来的考试。”
    “好咧。”周宽笑着点头。
    拿了那份宣誓词离开办公室，他自己那份稿子就没再拿。
    他知道，二中多年以来高三语文默认批卷潜规则最高116分这次被打破，是因为那道诗词默写，高三语文组实在不好昧着良心给判116。
    这次语文考试，周宽提着一股较劲的心思，绝对超水平发挥，估摸着按高考批卷标准，可能会拿到130。
    显然，这也表明真正高考时，知道作文题目的周宽，语文成绩真会相对夸张，真有望突破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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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超额完成1天1分小目标

    走出综合办公室，周宽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不着忙的去上了个厕所。
    又一次卡着点走进了考场。
    这次时间拿捏上就变成了周宽同学主动。
    优哉游哉的走到位置上坐下，就差哼个小曲儿，周宽同学心情很愉悦。
    因为，今天，他，周宽再一次证明了：
    眼下在平常时候，他可能还有这样那样的小毛病。
    比如：跟黄亮第一次搭话时还需要自己提前进行心理建设，并且通过外在肢体动作来排解情绪上的紧张。
    比如：还是可能会在一些事情上缺乏足够的自信与底气。
    甚至在打开挣钱切入口挣到第一小桶金后，至今没有想好怎么进行下一步，更无从谈起计划，只是有一个长远到可能永远用不上的备选方案。
    但是！
    一旦压力当前，他的各方面应对能力会马上飙涨起码两个等级！
    在校长不断故意施加压力试探周宽的心理素质的情况下，全市统考第一门语文成绩打破二中多年以来的潜规则分数限制，就是最好的答案。
    周宽直接免竞争拿下这次誓师大会发言代表的名额，同样是答案！
    …………
    下午的数学考试没什么好说的。
    跟上次比，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周宽心满意足。
    3号上午的理综考试整体过程一如既往的头大。
    倒也在意料之中。
    不过，开门红，第一道选择题依旧是生物，但这次是周宽掌握的知识点，直接拿下6分！
    花了两小时多一点才完全答完试卷，并粗略的估算出了分数。
    因为上周就选择了眼下更经济的化学来当做阶段性提升目标，以获得更多的成就感来增添自信；
    所以，这次理综的整体成绩还不错。
    大概会有160。
    物理七八十，化学五六十，生物原地踏步踏的样子。
    当下午英语再次一小时左右答完了试卷后，周宽粗略的估出来了这次的分数。
    520+。
    整体上语数英的进步空间基本没有了，甚至还可能因为题型顺手度略有退步，就算有进步，顶多也是三五几分。
    至少高考前都会是这样。
    从上次模拟考后，周宽把绝大多数精力放在理综上，反正分数所有突破点都集中在了理综科目上。
    “……”
    最后一场答完英语试卷，周宽寻思左右无事，便在细雨飘飘中美美的睡了一小时。
    他是真扛不住困意睡的。
    毕竟他也不想挑衅本场监考老师：329班那位严厉的女英语老师。
    在周宽扛不住困意睡去后，英语老师当时看得眉头都皱成了一条线。
    明显愠怒。
    直到她索性直接拿走周宽的答题卡对照着浏览一遍后，神情才舒缓下来。
    如果周宽没睡着，从英语老师的前后神态变化上就能看出来，他这次英语考得又很不错。
    “……”
    考试结束后，英语老师才敲了敲周宽的桌子：“尽量不要在考试过程中养成一些坏习惯。”
    “你看你这次，又粗心写错了两个单词。”
    听英语老师还算柔和的说完，周宽坦率地表示：“我尽力。”
    英语老师没再多说。
    她可没忘记就是眼前这个玩意，上次英语考试破天荒开考一小时交卷。
    这次好歹确实遵守了约定，没再提前交卷。
    老实说，英语老师真想知道周宽是不是要一次次试个遍！
    “……”
    走出考场后，周宽也没再回329班，拿上新买的雨伞走出了教学楼。
    然后就碰到了刘念。
    他消息总是很灵通，这会儿坏笑着调侃：“宽哥，听说你当着女阎王的面，硬是在英语考试上睡了一小时？”
    “刚才还被女阎王说了两句？”
    周宽乜了眼刘念：“你消息是真的灵通。”
    “不过让你失望了，没什么啰嗦，她只是希望我最起码多检查两遍再睡，另外，我这次英语成绩应该不错。”
    刘念无所谓地说：“这我倒是不意外。”
    见状，周宽又说了句：“总分很可能跟你差不多。”
    “这我更不意外。”刘念愈发无所谓，“你想考多少分还不是你一个动作。”
    周宽：“……”
    令周宽没想到的是，跟刘念分开后碰上苏小溪，也是被嘲讽了一下：“宽哥，这次打算考多少分啊。”
    周宽：“……没爱了。”
    淦！
    这帮玩意，让他装逼都装不成了！
    明明他这次是真的努力过后，自我感觉考得还不错！
    …………
    4号，统分表出来。
    可能是为了不打击大家的积极性，暂时没有附上全市排名。
    周宽根本都没有自己看分的份。
    刘念、李勇、苏小溪、张海彪他们一些个围成一团，咋咋呼呼起来。
    “嚯！宽哥语文居然考了118！”
    “我日！真是118！”
    “二中居然有116分以上的语文成绩了？”
    “宽哥，你老实交代，这次语文是不是开挂了！”
    “……”
    任由刘念他们几个起哄，周宽只是笑而不语，不接茬。
    刘念他们也就是起哄了句，继续往下念叨。
    “数学，嗯……数学一般般啊，宽哥得加油啊！”
    “确实一般般，宽哥下次多考点，这次才115分。”
    “对，宽哥下次好歹考个130分吧，不说破二中的数学记录，好歹也拔尖一下嘛。”
    “……”
    周宽真想敲烂刘念他们几个的头！
    前面朱健明话音刚落，刘念又嚯了一嗓子：“咦惹！这个英语难怪会被说，才134。”
    “听说宽哥英语写错了两个单词。”
    “难怪英语课上，女阎王好几次都盯着宽哥！”
    “话说，我们这一届英语最好的也就是拿过一次142分，宽哥距离破纪录也就一步之遥啊。”
    “……”
    周宽：“……”
    他现在连笑脸都懒得维持了。
    生气气～
    “别急，让我们看看宽哥这次理综打算考多少分了。”
    “对对对，这个才是重点。”
    “快，念哥快揭开！”
    “哦豁……这次宽哥大进步啊，理综从上次的118分提升到了161分！”
    “牛！”
    “总分呢？总分528啊！”
    “进步是不是有点太明显了。”
    “对啊，这次比上次多了四五十分呢！这也太多了。”
    刘念忍不住感叹起来：“宽哥，你这次虽然故意进步多了点，但也不太行，哥们这次考了551，比宽哥你多23哦。”
    刘念的进步很不明显了，虽然他也在努力，也系统的用上了思维导图等方式。
    甚至已经快完全整理出高中生物的重点要点了。
    但到了一定分数，坎就变多了。
    别说10分，1分的进步都不容易。
    倒是说李勇、张海彪、朱健明他们几个之前都放弃治疗了的吊车尾这波都有较为明显的进步。
    相比上次，最高提高了二十来分。
    这也很不容易了。
    再说公允角度上，这次题目还难度略高于上次。
    “……”
    得到了最终成绩，周宽也是松了口气。
    跟预估的差不多，较504分的目标多了24分。
    如果完全按照1天1分的目标来说，整个3月份的任务周宽都完成得差不多了。
    “理综还要进步70分。”
    “分散下来，物理15，化学25，生物30，也就差不多了，简单。”
    这次周宽的理综分科成绩是：物理71，化学53，生物37。
    根据分数比，这种安排还是比较合理的，整体上都在75%左右，压力比80%来说，没那么大了。
    但是周宽心里也清楚，他已经复习了一个多月，除了生物，好理解的基础知识点基本都到位了；
    接下来进步会更加困难。
    还是要更加集中精力的挑灯夜战，以及去弄模拟实验软件。
    “……”
    苏小溪看了统分表后，有点闷闷不乐。
    一起回嘉华豪庭的路上，也只是跟周宽搭了两句话，就不时摸起来耳朵。
    看的周宽直皱眉：“怎么情况，不开心还不想说话？”
    “你这次考试也不差啊，都考了517。”
    苏小溪深深叹了口气：“我真想能像你一样，想进步就进步啊。”
    “努力。”周宽认真道。
    苏小溪又叹了口气：“我一直在努力，可是……”
    “不要泄气啊，有进步就是好事情！”周宽鼓励道。
    然后又说：“我买了台电脑用来学习的，这两天忙完，会下载一些模拟理化生实验类的软件，应该能再降低一些学习门槛，到时候给你们看看。”
    苏小溪看了眼周宽：“是咩？”
    周宽：“……”
    好家伙，这姐们是真的，太会挑衅了！
    周宽无奈地吐槽：“我想上网还是玩游戏用得着特地买电脑？网吧不舒服吗？真的是！”
    苏小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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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现在的网络资讯还不那么爆炸，部分资源藏得略深，获取信息有点门槛。
    具体到模拟实验教学类软件，许多人甚至直接就认为没人开发。
    不过，之前周宽就查过早就有这类软件，倒暂不知道实际使用效果。
    有句话说过：‘懒人’推动世界进步。
    反正只要是能用起来更省事的东西，一定会有人去做。
    只是这二天周宽实在也是没有时间。
    为了他和校长两人都好，他是操碎了心去敷衍、配合以及真心实意的准备。
    校长又要刻意拿捏在考试附近，今天是听课，接下来一切课余时间定然是为了誓师发言做准备。
    得推迟那么三两天。
    自打去年底回到家，现在这一步步走得踏实，周宽便明白：好饭不怕晚……
    回到嘉华，黄素梅了解到两人各自的成绩，打趣道：“不是说这次只考504分吗，怎么都528了？”
    “哎呀，没控制好发挥，不小心就考多了。”周宽笑着附和。
    黄素梅听得乐了下，余光扫了眼埋头扒饭的苏小溪，咂嘴赞叹：“还是溪溪这样好，稳中有升。”
    “小宽你这样大跨步，一惊一乍容易把人吓出个好歹。”
    听自己妈妈这么一说，苏小溪眉眼轻挑，明显有了愉悦的幅度，不过没吱声。
    见状，周宽面上露出笑容，不动声色的配合黄素梅：“所以我一般都不跟家里汇报成绩，问就是还行。”
    “反正家里对我期待不高，过二本线都能谢天谢地。”
    闻言，黄素梅深为认同：“对的，其实家长没必要给孩子过大的压力，也难怪你跟你姐姐都礼貌懂事。”
    “确实。”
    “……”
    两人看起来是在说周宽的事情，其实打了个配合，一起从侧面开解苏小溪。
    连周宽都知道苏小溪表面猛女，内心细腻，还懂察言观色；
    黄素梅身为苏小溪的母亲，怎么可能不清楚这些。
    有周宽这个同桌、邻居的陪衬在，苏小溪虽然有所进步，但会觉得就那样。
    高三末尾本来就是很多学生容易出现心理压力、抑郁等情况的时候，黄素梅可不愿意看到自己女儿这样。
    周宽自然也不会这么幸灾乐祸。
    所以才有刚才那一出。
    从苏小溪的神态变化上就能分辨出来，这是有效的。
    毕竟，还是个孩子嘛~
    …………
    次日，第二节课是语文。
    曹东河走进教室后就说：“这节课耽误大家一些时间，先简单总结一下这次考试。”
    “整体成绩稳中有升……”
    “……”
    曹东河先做了大方向上的总结。
    该说不说的，高三年级的班主任是真不容易。
    总有操不完的心。
    尤其是到了现在这个阶段，要关心的事情起码有一箩筐。
    二中毕竟也不是末流中学，一本上线率10%，二本上线率35%左右，大概有近七成能考上本科，倒也有连专科线都过不了的。
    总之，这样一所中学，哪怕是在普通农村县乡，高三年级的班主任不仅要关心成绩，也要关心学生心理健康状态等等事情。
    像是现在这个考试总结，就是对同学们的激励与安抚。
    反倒是白华的一些末流高中，高三年级班主任就比较轻松。
    因为一年都出不了五个过一本线的，都是无所谓的主。
    学生有心理压力？别自己心脏病气出来都好。
    “……”
    说了一些有必要的废话后，曹东河望向台下，话锋一转：“有不少同学成绩有明显进步。”
    “尤其是李勇、张海彪等同学。”
    “……”
    虽然本次进步第一是周宽，但曹东河也是信了邪，他也觉得周宽可能是故意玩的，索性懒得表扬。
    简单勉励了一番后，曹东河看着李勇：“李勇，你来跟大家简单分享一下。”
    被叫到名字的李勇站起来，嗫嚅着回答：“我……我这也没什么好分享的。”
    “顶多就是宽哥……周宽教给我们一个简单的学习方法，才有点进步。”
    台上的曹东河现在其实很不想听到周宽的名字，他做了个手势：“好，你坐下吧。”
    于是特地略过了张海彪，又喊：“朱健明，你来说说看。”
    朱健明搔着头站起来：“我……俺也一样。”
    “……”
    朱健明的话一说完，329班教室里的气氛直接变得古怪起来。
    众人目光忍不住望向8组8号位置上坐着的周宽。
    跟以前他们许多次打望那样，周宽同学坐姿轻松，淡然从容，对大家望过来的目光满不在乎。
    其实周宽现在也是有点醉醉的。
    这种能在课堂上当着全班同学面装逼的机会，李勇他们怎么就把握不住！
    虽然现在学业紧张，没时间没信心追到喜欢的姑娘；
    但高考就那么些天了，这会儿多表现表现留下点深刻印象，高考结束，班级一聚餐不就能顺势表白？
    一点不知道拿捏！
    眼下这状况，曹东河也只好看向周宽：“周宽，你这次考试成绩也还可以，有没有什么可以跟大家分享的。”
    一听曹东河这话，台下都有些窃窃私语。
    “班级进步第一叫还可以？”
    “不是吧不是吧，我宽哥得罪老曹了？”
    “第15名了，稳过一本线的成绩……都叫还可以，那我们该叫什么啦。”
    “不对劲啊，老曹的眼光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
    包括刘念，甚至是苏小溪他们，都是满脑门问号。
    说其它这啊那的倒无所谓，说周宽成绩还可以，这就有点不对劲了。
    明显的985种子选手，就这？
    世界变了吗？
    众人目光注视下，周宽不着忙的站起身来，面带微笑说：“大概有一点吧。”
    周宽正提一口气打算说完，曹东河忽然打断道：“来，你上台来说。”
    周宽：“……”
    周宽倒也没拒绝，稍加思索，拿上草稿本走到讲台后。
    迎着台下几十个同学齐刷刷望过来的目光，周宽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心中开了个小差：“校长应该也要再找我了吧。”
    周宽一下想起来当众演讲需要面对的目光压力。
    倒是说台下这点人数，完全没影响。
    周宽特地清了下嗓子：“这次成绩略有进步，跟路老师分享给我的一些学习经验有关。”
    “这是我做的思维导图草稿。”
    “系统性的列出知识点，能一目了然的看到自己哪些知识点掌握不牢靠。”
    “错题本这个就不说了。”
    “……”
    “找技巧我相信大家很多都比我厉害。”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系统性分模块，间隔重复加深记忆。”
    略顿，周宽又说：“在今年以前我把学到的知识基本忘了个干净，语数英抛开不谈，理综我真是一分一分复习回来的。”
    台下略有骚动，周宽双手一摊，满不在意道：“我知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我……”
    曹东河似乎知道周宽可能是想装逼，忽然不经意的轻咳了声，于是，周宽话锋一转：“但，李勇他们在理综上的进步也是这样一分分来的；
    举个例子，有人擅长a不擅长b，有人擅长b不擅长a；
    如果没进行系统梳理，可能自己心里都没数，分出来以后两人就可以互相请教，互相提升。”
    “思维导图的作用是让自己心里清楚到底哪里还需要努力。”
    “……”
    最后，周宽认真强调了一句：“路老师说过一句对我触动很大的话：知识有生命；我还没找到，但希望你们能找到，这样学起来应该会更快。”
    说完，周宽侧身望向一旁的曹东河：“老师，我只知道这么多。”
    “行，下去吧。”曹东河满意的点头。
    接着带头鼓掌，教室里一下热烈起来。
    稍顿，曹东河面色严肃道：“周宽分享的技巧在最后这个冲刺阶段是有效的，尤其是他提到的思维导图，等于是对已学知识的系统概括。”
    “大家应该感谢周宽，他愿意分享，也讲得明白。”
    “……”
    掌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回到座位上的周宽对这一切都不太在意，顺便分享点学习心得罢了。
    思维导图这玩意后世常见，随便找个高考学习技巧的逼乎问答，基本都会提到，但现在没有逼乎，也没有人回答。
    而且二中很多学生上网要么是为了聊天，要么是为了玩游戏，还有就是四处找‘老师’，谁会上网想去学习啊！
    此时，周宽满脑子都在想另一件事情：如何更好的上台发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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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我选择——摇人

    平时坐在座位上被全班同学行注目礼，周宽不觉得有什么。
    刚才站在台上被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心中也基本没波澜；
    但，周宽清楚，誓师大会起码会有高三年级的八百多人，八百多双眼睛齐刷刷看着，一定会自然产生压力。
    这不是在教室里跟同班同学简单分享一下，更不是去年在食堂里跟校长对话，而是当众演讲。
    而且，要争取能带动听众情绪。
    还要争取展现出二中学生最佳风采给某些个特别观众看！
    想着这些，周宽停下了转笔的动作，在草稿纸上写了一些字：
    “情绪饱满”
    “情绪调动”
    “神态从容”
    “大方”
    “镇定”
    “……”
    根据前世为数不多那么几次当众作报告的经历，周宽简单整理出几个要点。
    再又想到眼下的实际环境。
    周宽个人认为大学以前学生时代的演讲相对比较简单。
    多为按部就班的念稿，又或者喊喊口号。
    当然啦，即便如此，在白华二中，每年这样的机会也不多。
    所以之前校长找周宽时，他都觉得是幸运降临。
    仔细想想，好歹是有语文成绩托底，再有就是整体成绩也还勉强能让人满意，其实算得上是越努力越幸运。
    想不到更多的要点，周宽索性不再浪费精力：“反正不管怎么说也得去适应适应发言的氛围。”
    “……”
    第二节课后是20分钟课间休息，周宽也没再等校长带消息，主动走进了综合办公室。
    办公室里人还挺多的，有十来个老师，校长也在。
    周宽自然不怯场，面带微笑礼貌招呼，径直走到校长跟前：“校长好。”
    “难得你主动过来。”校长挑了下眉，打趣了句。
    周宽微微一笑，开门见山：“来麻烦校长指点迷津。”
    “这次挺主动啊，我还正要找你。”校长也坦率，反正这一来二去的接触，都建立了默契。
    周宽坦言：“我脸皮厚丢脸倒不影响，怕影响学校集体形象。”
    “行。”校长笑呵呵地说，“场地安排在礼堂，你这两天有时间多去熟悉熟悉环境，也试试现场的话筒音箱。”
    周宽语气轻松地回答：“除了上课，我都有时间，现在、中午、下午、晚上。”
    校长也不多扭捏，直言不讳：“我就先不去了，给你熟悉熟悉的机会，六号下午我去看成果，好吧？”
    “好的。”周宽点头应了下来。
    随后校长一点也没耽搁，直接安排了个对接的行政老师，带着周宽去往礼堂，还说：“第一次就先带你过去。”
    “……”
    就周宽寻思，校长比他本人都更新相信自己，可能都觉得他啥也不需要准备，上场就能扛起气氛直接炸开吧。
    周宽心里也很无奈。
    他知道自己在前面几次跟校长的直面接触过程中，他的镇定、从容给校长留下了过于深刻的印象。
    包括校长把发言的事情交给他时发生的‘交锋’，也是有来有往，默契十足。
    这也让校长都快把他当成是同龄人看待了。
    “……”
    行政老师领着周宽到了礼堂，简单交代两句就也没再管。
    站在礼堂的主席台上，望着台下乌泱泱一片座椅，周宽闭上眼睛想象下面坐满了人，然后才掏出稿子，按照节奏讲了起来。
    在特别的地方还会停顿下来。
    简单过了一次，周宽觉得比想象中好得多。
    见时间也差不多，行政老师又露了面交代两句：“周同学，这是钥匙，你自己随时过来。”
    周宽：“……好的。”
    好家伙的，二中这帮‘无所事事’的行政老师都这么心大的吗？
    走回教学楼，刚刚好赶上了第三节课。
    周宽同学是一点都没耽误时间……
    …………
    午后，周宽特地给周钰拨了个电话。
    接到周宽的电话，周钰未语先笑：“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哦，对，这次考试怎么样。”
    听到周钰柔和的笑声，周宽脸上也不自禁露出了笑意：“528。”
    “嚯呦！你这还真是不怕吓人啊，理综加分？”周钰嚯了一嗓子。
    周宽嗯了声，又笑嘻嘻地说：“还有个值得说道的事情，这次语文118分。”
    “突破二中潜规则116分？！”周钰惊呼起来，“不能吧，曹老师他们不会这么判吧？”
    周宽故意轻飘飘地说：“实在也是没办法压分了。”
    “真是……厉害！”周钰不住赞叹。
    没等周钰再多感叹，周宽提起了正事：“你当年有在誓师大会上作为学生代表发言过吧，在大学应该也不缺这种机会，跟我讲讲重点。”
    “嗯？”周钰又是一喜，“你不会也是……”
    不等周钰说完，周宽便故意满不在意地说：“诶，快别提了，要不是校长苦口婆心的请求，又拿小年夜和社会青年的事情压我，我才不会答应。”
    “你是真要上天啊。”周钰觉得自己今天感受到的惊讶，能跟听周宽说服她囤内存条有得一比了。
    不过她还是很快切入正题：“你猜得对，大学期间确实也有当众演讲，我个人觉得很重要的一点是：脱稿也热情。”
    “高三誓师大会主题都是鼓劲、激励，但要做到有感染力也不容易。”
    “一定要自己先代入，才能带着听众代入。”
    “至于紧张，我觉得你应该不会。”
    “……”
    周钰把自己曾经在高三时发言的经历，和在大学时期学到的经验以及她一些优秀同学的经验都一一分享给了周宽。
    总结起来不复杂。
    要多练，还是要多练，热情，还是要热情。
    一定得表现出慷慨激昂、热情四射的感觉来，带动气氛。
    发言稿是周宽跟校长较劲过程中写出来的，校长都觉得没必要改动，肯定够用。
    所以，接下来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情：练习脱稿发言。
    不对……
    还有另一件事：调动气氛。
    这个周宽也没有什么妙招，但他也能选择。
    比如，他可以摇人！
    于是，再回到学校，周宽直接就找了刘念他们：“阿念，勇伢子，你们帮我个忙……”
    “嗯……也可以找一下赵天涯，就说我说的。”
    “……”
    “这么说，能懂吧？”
    话音刚落，见刘念作势欲拍胸排，周宽连忙给拉住了，一脸认真道：“能懂就行，别这样。”
    他是怕了刘念这操作，一拍自己胸排肋骨就开始给自己浑身上下插满旗。
    …………
    当天，7号学校要举办高考誓师冲刺大会的消息就已经传开。
    成了不少高三学生课余的谈资。
    “没想到这次誓师大会发言代表居然会是329的宽哥。”
    “宽哥？不是吧，就算不是328的李聪，也该是329的钱鹏啊，再不济也该是陶佳艺啊。”
    “这个早就定下来了，就是宽哥。”
    “你们难道不知道宽哥打破了二中语文历史评分上限吗？”
    “这也不是理由吧。”
    “我听我们班的李聪说了，这次发言代表是校长亲自负责的，他之前跟钱鹏一起竞争，他赢了，最后是跟周宽竞争，据说发言稿环节就失败了。”
    “我日，差距这么大的吗？”
    “而且……我听小道消息说，校长这次特别设置了一些考验，结果是无论钱鹏还是李聪，都失败了，反而是宽哥轻描淡写的通过了。”
    “什么考验？快给我们说说。”
    “跟这次考试语文成绩有关，宽哥轻而易举打破我们二中116分的上限，李聪只考了104，钱鹏更糟糕，才99分。”
    “……”
    从发言代表，又谈到了这次奇奇怪怪的誓师大会。
    这次就众说纷纭了。
    刘念也是又好奇，又想不明白，就直接问了周宽：“宽哥，这次校长为什么会插手啊？”
    周宽回答了一句：“跟我们没关系，可能是对学校来说有区别，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去帮忙吆喝搞起气氛。”
    刘念似懂非懂，嘴上故意漫不经心地说：“主要是陶佳艺老问我。”
    周宽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刘念。
    “我没打算告诉她。”刘念赶紧补充。
    周宽依然安静的看着刘念，听他吹。
    “好吧，是我主动跟她聊这个话题的。”刘念叹着气说。
    周宽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念啊，你是个成年人了，得不到得学会放弃，别搞自己心态，靠讨好别人基本上是换不来爱情的。”
    这次刘念抓错了重点：“我要放弃吗？”
    “淦！我的意思是别靠讨好去换爱情！”周宽简直恨铁不成钢。
    说着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行了，不跟你叨叨了，我得去礼堂先给校长他们展示一下了……”
    -
    ======
    破碗。
    特别声明：往后所有非女主非亲属女性角色会出场就尽量安排已婚，能安排已育的也尽量安排上，求大佬们别再有奇怪的xp了，你们的xp真是令我惊叹，连特别为了避免误会设定为健硕猛女的女角色也能冲暧昧，绝了！

 第72章 校长：不会把我们的风头都给抢走吧

    6号晚自习前，周宽走进了礼堂。
    跟之前自己单独一个人来练习相比，多了一些观众。
    比如：校长。
    还有好些个周宽基本不知道名字的行政老师。
    几乎就没有什么热身，他们一众人直接就站到了周宽对面，距离不到两米。
    周宽倒也从容，直接开麦讲话。
    激昂、热情等关键词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七八分钟的演讲结束后，校长带头鼓起了掌：“不错，不错，不错。”
    “所以说，小周同学你天生就是这块料。”
    校长刚说完，周宽都没来得及接话，其他一些行政老师附和开来。
    “对对对，小周同学这临场能力发挥相当稳定，校长眼光独到。”
    “确实，还是校长慧眼识珠，才能发现小周这块璞玉。”
    “我们都是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啊。”
    “是的是的，以后得多向校长学习。”
    “……”
    一个个脸上堆满笑容，说这些油腻的话，别说脸皮，连眼皮都不带多动一下。
    一个字：绝！
    周宽差点就懵了：“淦！平时一个个不苟言笑的，现在全在当舔狗？”
    见校长始终坦然处之，周宽心中不无感慨：‘这就是社会啊。’
    等几个老师热切的吹捧完校长，周宽也趁机开口征询意见：“那我走？”
    校长不着忙的招手：“不急，明天的大概流程你得记一下。”
    “……”
    然后周宽又听校长叨叨了几分钟，其中夹杂旁边一些老师的补充发言。
    当然，这些老师话里话外都少不了对校长的吹吹捧捧。
    起初那稍微懵逼过后，周宽就也不以为意了。
    习惯就好。
    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当‘舔狗’的时候呢。
    就好比上辈子周宽同学工作以后，一开始不也是随大流舔上司，然后稍微成熟一点，就是舔客户。
    普通人，生活在这个社会上，总归避免不了的……
    总之，最后周宽也了解到了他要在什么时机上台。
    还知道这次发言对着装有要求。
    周宽同学得穿上二中的校服。
    校长面带笑容，语气和蔼：“小周啊，你明天将代表二中的学生，要朝气蓬勃。”
    “考虑到你之前的校服可能放在家里，学校也特地给你准备了一套新的。”
    周宽当然是点头应承说没问题。
    当先离开礼堂后，周宽忍不住念叨了下：“校服……”
    这玩意，可真是个遥远的词汇。
    至少对周宽来说是这样的，这年头的农村学校从小学到初中都没怎么有校服这个概念。
    小学没有这玩意，初中是初一发了两套，没强制要穿，就没穿。
    高中每年都发两套，同样不强制要求穿，就更没人会穿了。
    打小就没正经穿过校服的周宽乍然被这么要求，还真是有点奇奇怪怪的感觉。
    ……
    誓师大会安排在7号下午三点，全校师生都参加。
    周宽对这个记忆不深。
    刘念他们几个对誓师大会的唯一想法就是：可以轻松个把小时。
    7号，全校师生无次序自主走去礼堂的路上，刘念一脸认真道：“宽哥，你只管发言，气氛交给我们，已经给你安排妥当了。”
    说完，正想要拍拍胸肋骨，见周宽目光扫过，便收了手。
    旁边李勇也跟着说道：“这事宽哥你放心，赵天涯那边也已经喊了不少人，会一起带气氛的。”
    “而且这次是全校，我们招呼的人就更多了。”
    “……”
    周宽倒也满意。
    他只是心里在想：这就是二中扛把子的感觉？
    我只是说了句要搞气氛，现在都覆盖全校了？
    所以，我只管上台，一切交给大家？
    这么爽的吗？
    爱了爱了！
    “……”
    说说笑笑间，全校学生进入了礼堂，对号入座。
    二中这个礼堂不小，当年是照着3000人规模来建的阶梯式观众区，据说还刚好利用了学校地表本身存在的坡度。
    现在总共才两千出头的学生，显得挺宽松的样子……
    …………
    三点整，誓师大会正式开始。
    特别安排的主席台后坐满了学校的头头脑脑，还有几个大家明显都不认识的中年男女。
    奇怪的是，居中而坐的依旧是校长。
    而且，令周宽意外的是，那几个明显很特别的观众居然没介绍。
    这让周宽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单记得当年有过几次誓师大会，却一点都不记得具体经过。
    当年他只是观众，跟刘念他们的想法一样，觉得无非是多个把小时的放松时间，再加上校长没有介绍特别观众，很难留下什么记忆。
    “……”
    与几乎所有的大会流程类似。
    开场是校长发言，这个那个的事情。
    可能因为有特别的观众在，节奏略快，都没有长篇大论的官话套话。
    没多会，本来也是在台下坐着的周宽被叫走。
    然后在后台更衣室换上了校服。
    不得不说，周宽个子虽然不算太出类拔萃，但也撑得起衣服。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下变得少年感满满，周宽情不自禁扬起了愉悦的笑意。
    “……”
    未几，负责主持的行政老师用不包准的普通话介绍：“下面有请329班周宽同学代表发言。”
    话才说完，台下就有了掌声。
    当周宽走上台时，台下的掌声一下热烈起来，‘宽哥’的号召力可见一斑。
    起初或许是刘念他们带了气氛。
    但当周宽上台后，那些莫名其妙喜欢上他，总给他课桌抽屉里塞情书的小姑娘哗啦一下就热烈起来。
    甚至周宽还听到了舞台下方有人在偷偷念叨‘好帅’。
    站上发言台，在台下数千双目光的注视中，周宽欣然一笑。
    此刻，台上的他，思绪平缓，情绪热切，仿佛要往外发光。
    掐着掌声停顿的当口，周宽朗声发言：“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下午好。”
    话音刚落，第一次掌声响起。
    那边厢位于主席台居中位置的校长都是看得眉头一挑，心里嘀咕：“这小子号召力真强，不会把我们这些校领导的风头都抢走吧？”
    “……”
    周宽目光偶尔看看台下，嘴上说：“今天是2009年高考倒计时三个月誓师冲刺大会，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我很荣幸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此刻，我满心欢喜，满怀激荡。”
    “……”
    简略的描述了高中生活的状况，周宽第一次有意停顿。
    台下的诸多学生依旧很配合的给了掌声。
    “……”
    “我们决定不了已经过去的昨天，但，每一个骄阳初升，都是一个全新的无限可能！”
    这次的掌声明显热切了许多。
    周宽也能看到台下无数双目光里，不少饱含热烈。
    “……”
    “我们所有走过的路，所有洒落的汗水；
    所有难以言表，所有不作声响，所有暗自发力的过往，都会成为我们向下一站发起冲刺的资粮！”
    “加油吧，朋友！”
    掌声再次响起。
    “……”
    “有人说，人只能做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要学会接受事实；
    我认为，所谓能力范围将取决于你当下、从这一秒就开始的努力！”
    掌声又一次响起，热烈而汹涌，甚至有同学站了起来。
    “……”
    “高考，是我们人生的第一战，握紧手上的知识利刃，冲吧！”
    “相信自己，越努力一定会越幸运！”
    “加油，少年！”
    掌声再一次响起，汹涌而澎湃。
    “……”
    “谢谢大家。”
    “……”
    最后，当周宽发言完毕，掌声又一次轰然而起，明显能看到有不少同学特地站起来鼓掌。
    长达8分钟的发言中，台下多次因周宽激昂热情的演讲而爆发出阵阵掌声。
    似乎在过去的8分钟里，周宽身上套了极富情绪感染力的光环。
    发言稿本身不是特别出彩，让校长觉得可以直接过稿的原因也很简单：够用、合宜。
    能有这么热烈的掌声回馈，很大程度上源于周宽刚才的激昂与热情。
    当然，跟提前摇了人也有一定关系。
    不过更多的可能是校服‘宽哥’少年感满满，帅得刚好符合小萝卜丁们的喜好，因为她们贡献了相当惊人的喝彩。
    掌声中，校长眼皮仍不自禁的飞快跳动：“……”
    实在是效果太炸了。
    随后，台上的周宽带着全体高三学生宣誓。
    誓词倒是很简单。
    就是冲刺冲刺啥的。
    再之后整个流程就与周宽同学无关了。
    是校长等少数几个校领导的总结性简短发言。
    这一场全校师生都参与的誓师大会从开始到结束一共只进行了58分钟，比大家预料中短得多。
    被校长钦点来发言的周宽同学，切实展现出了二中学生的最佳风貌。
    带来的影响也开始产生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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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大大的疑惑，小小的赌约

    “我还是第一次见宽哥穿校服，有点过于帅气，怎么下台就换下来了。”
    “确实是这样，刚上台的时候我直接就傻眼了，那意气风发的！”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当时多少女生激动尖叫。”
    “我觉得吧，你们都错了，校服还是那样的校服，丑了吧唧的，只是穿在宽哥身上，直接就颠覆了我们之前所有的刻板印象。”
    “……”
    一路上，刘念、李勇他们几个簇拥着周宽，面上带着激动兴奋，叽叽喳喳个不停。
    周宽几乎没搭话。
    主要也是没什么可说的。
    刘念他们说得没错，穿上校服的周宽同学就是把逼……就是，对！
    帅得意气风发、姑娘尖叫、颠覆刻板印象！
    说着说着，刘念目光一转，望向周宽，一副严肃的样子问：“宽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技巧，去年李聪他们也上台发言过，一点都不热烈啊。”
    这回没等李勇他们开口，周宽率先笑着说：“不是念锅你带勇伢子他们搞的气氛吗？”
    刚一说完，李勇他们几个立即起哄。
    “对啊，念哥不会忘了，大会之前你差点又要拍胸跟宽哥保证？”
    “就是，要不我跟你学一下。”
    “所以说，宽哥发言反响这么好，功劳全在你啊，念哥！”
    “……”
    刘念直接傻眼，总算逮着机会说：“这……我没有我不是……”
    热闹一起，周宽就没再吱声，边走边看戏。
    果然，刘念他们几个自己就带起来节奏闹腾。
    一路走一路闹的回了教学楼。
    还没坐下，刘念就扬着他的手机哔哔：“你们看你们看，校园群里也在赞扬宽哥，都说宽哥发言特别有力气！”
    李勇第一个凑了过去：“我看看我看看。”
    “……”
    “嚯呦，还真是，所以跟念哥没关系了啊？”
    “啧……念哥，不是我说你，宽哥随便喊你办的事你也办不好。”
    “滚你们的蛋，不也喊你们了？”
    “……”
    该说不说的，周宽真有点羡慕这帮少年。
    你看看，分分钟能闹腾出七十二个花样，仿佛活力无穷无尽。
    他就不一样了。
    他只负责看戏，又不用闹腾，又能有滋有味……
    …………
    大会结束后，周宽也在脑子里简单回顾了过往。
    首先发言肯定是没什么毛病，最后礼堂都快要炸开了。
    其次是根据刘念他们哔哔叨的，二中学生群体的讨论反响也很不错。
    就眼下来说，‘宽哥’又多了一些迷弟迷妹。
    往后课桌抽屉里估计还会再多一些粉红色的小信件。
    至于其它方面，因为周宽也不知道那几个特别观众的身份，不好判断有没有达到校长想要的效果。
    不过，周宽觉得，以他那么为校长着想的默契，校长应该会再跟他说两句。
    一点都没让周宽久等。
    下午放学后，周宽就被通知去了正经八百的校长办公室，在行政楼挂了牌牌的那个。
    敲门时，周宽顺便扫了眼布局，跟一般领导办公室差不多，一张大班桌，有会客沙发、茶几等设施。
    办公室里只有校长一个人，看情形是在等他。
    周宽眼睑轻动了下，然后满脸笑容热情招呼：“校长好校长好，我是329班周宽。”
    校长做了个手势：“把门带上，过来坐。”
    然后乜了眼满脸假笑的周宽，开门见山道：“小周啊，这次表现得不错。”
    “发言情绪饱满，感染力强，热烈热情，远比昨天晚上我们看到的要更出色。”
    “你这8分钟的发言，一共响起了9次掌声，还不包括上台那次，可能二中历史上只有你这次学生代表发言出现过这样的效果。”
    “相当成功。”
    “大家都赞不绝口啊。”
    周宽一听这话锋就知道有下文，像是这类当领导的，褒扬越多憋着的坏就越多。
    面上虽然依旧笑容满满，心中却有了警惕。
    果然，夸奖了半天，校长语调一转，眼睑低垂，轻乜着周宽：“听说，这跟你是二中扛把子有关？”
    一听这话，周宽满脸诧异，一副急匆匆的样子说：“什么？扛把子？！我们二中这么优秀的学校怎么可能有如此社会属性浓厚的称呼！这不得了啊！”
    校长看着周宽说得跟真的一样，也是服气得很：“行了行了，你这话说得你自己都差点信了吧！”
    “我的意思是，抓紧最后的机会，高考考出个好成绩，多的不说，起码上600分吧！”
    周宽眼皮轻轻跳了下，心道：‘看来还真有下文啊。’
    面上却露出了苦色：“校长啊，学习这种事情真的，就很现实，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会……”
    “600分，你还是现在就鲨了我吧。”
    校长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周宽，也不说话。
    这么些天的短暂接触，他要是还不知道周宽是什么人，这十年校长就白当了！
    从第一次的讨价还价中展现出来的镇定，再到后面的‘默契’配合，再到发言之前默默撺掇搞气氛，再到刚才进门一副有如初见自报家门的样子；
    校长只觉得这小家伙心思通透得很！
    于是，办公室安静了下来。
    一少年，一中年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谁都不尴尬。
    可惜周宽在发言结束后就换下了单薄的校服，要不然这场面更有内味。
    周宽心思不复杂，‘被利用’是肯定的了，但怎么也得闹个明白啊。
    起码有一两分钟的沉默。
    最后还是校长无奈的感叹一声：“真不知道你都耳濡目染过什么，这么点大，你是要成精啊！”
    “行行行，我也懒得瞒你，主席台上有几个没被介绍重要观众。”
    “一个是分管教育的副市長，还有教育局的两个局长，一个市里的一个县里的。”
    “他们高度表扬了你发言的水准，对二中学生风采表示了极大的肯定。”
    “这么说，你能理解了？”
    听完，周宽就哦了声，没再吱声，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
    见状，校长眉头一挑，盯着周宽：“怎么？你这是还想听听人家是怎么表扬你的是吧？”
    “也不是不可以。”周宽一副欲拒还迎的样子。
    校长：“！”
    乜了眼周宽，校长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复述：“那位副市長亲口说：
    二中这位学生代表身上有少年人的朝气向上，又有远超少年人的沉稳从容大气；
    不仅代表了少年风貌，也充分带动展现了二中学生的热烈；
    二中的教育工作十分值得肯定表扬！”
    “其它的就跟你没关系了。”
    末了，校长又说：“别的不说，你小子是真的一上台就抢走了全部的风头！”
    越听校长说，周宽神情中的愉悦程度就越高，最后，他看看校长，一语道破：“所以，拨多少款？”
    他算是听出来了些苗头，这次来视察的领导规格不低，校长要是没代表二中趁机提一提别的，他就不是眼前这个心脏的校长了。
    见校长直直的盯着自己，周宽不怕死地补充一句：“你……您呢？”
    好片刻后，校长才咂了下嘴：“你小子……啧，是真的什么都懂！”
    “二中部分设施过于陈旧，可以修葺修葺，教学楼缺少现代化多媒体设施……”
    “至于其他的，你敢想，我还不敢想呢！”
    闻言，周宽连连点头，嘴上几乎是下意识地说：“是是是，不过做人嘛，要有信心，要有梦想……”
    然后周宽连气都不带换，直接飞快地说：“校长教训的是，学生谨遵教诲，身为二中的学生，给二中争光是我应该做的！”
    “不就是600分？一点问题没有！您放心，只要学不死，我就往死里学，我还就不信了3个月我连70分都提高不了！”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这就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往死里学了！”
    说到最后，周宽就差像刘念那样拍着胸脯子表态，半边屁股都从椅子上起来了。
    校长：“……”
    说真的，他有那么几秒钟的傻眼。
    这玩意居然来宽慰我了？
    要有自信？
    要有梦想？
    我踏马一个中年男人，哪来的狗几把梦想？
    上上下下打量着周宽，校长告诉自己略过这一茬，索性直接开诚布公：“我当你是真心话了。”
    略顿，校长一副摊开来说的样子：“也不跟你遮遮掩掩，事情简单；
    上面随机抽到来二中视察，我们当然就要争取让领导对二中有个好的深刻印象。”
    “没想到效果远超预料，你发言的风头让领导们交口称赞了半个下午。”
    “不过，领导表示高中生学习还是得放在第一位，要求也不高，600分。”
    “反正，条件就摆在这里了，只要你高考考了600分，就享受学校状元待遇；
    还有，无论你想去上什么大学什么专业，哪怕是那种一年三五几万的专业，大学的四年学费学校也一次性给你报销。”
    听完，周宽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校长。
    直到校长嘴唇微动时，周宽忽然抢先开口：“真的吗，我不信。”
    校长乜了眼周宽，最终还是坦言相告：“是我的意思，跟其他校领导商量过，你毕竟真的展现出了二中学生最热烈的风貌，高考有个好成绩，以后说起来也更有底气。”
    听校长这么一说，周宽就也还是配合地咂咂嘴：“哎呀，没想到我还真就代表了二中的风采。”
    然后热切道：“谢谢学校对我的激励，我一定尽力而为。”
    校长看了眼周宽，感觉不到那种太大的愉悦，不由反问：“你好像对奖励方面没什么感觉？”
    “可不能这么说，蚊子腿也是肉。”周宽乐呵呵道。
    闻言，校长古怪的看了眼周宽，笑着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吧，小周同学，希望不久的将来二中能因你而荣耀。”
    周宽发自内心的笑了：“我努力。”
    “……”
    老实说，周宽也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他属意的专业学费都挺便宜，四年也就一万八多点，学校状元的待遇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会有一些奖金。
    偶尔碰到好时候会有企业赞助，奖金就会稍微丰厚一些，不过至多也就是三五万。
    当然考上清北另算。
    也不是说周宽完全看不上，而是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努力带来了从个人到家庭的整体改善，不那么重视这些本来就没想过的奖金。
    不过……得到校长这个额外的承诺，本来就打算要考600分的周宽心情还是很美滋滋的！
    送上门的好处，不要白不要！
    -
    ======
    破碗。
    ps：有个小事情想问问各位读者姥爷的意见；
    预期中高中这段剧情还有个十几章的样子，现在面临两个选择：
    1、本周五上架，这几天爆肝更新完这一段剧情，上架就没有爆更什么的了；
    2、下周五上架，也是更完这一段剧情，不过这样一来就能腾出一些时间上架爆更。
    各位说一说意见；
    额外的，新书期的几个大推都没有那个成绩去竞争，成绩肯定是拉胯的，不过已经决定上架，就无论如何会过百万字再完本，这是我破碗的最低保证。

 第74章 一切为了学习

    高兴归高兴，周宽同学还是认为眼下努力加油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当天晚自习，刘念终于完全整理好了生物上的重点、要点。
    周宽自己也整理出了化学、物理上的思维导图。
    稍作合并对照，周宽招呼起刘念他们这一群人花了半小时，统合出来了理化生三门科目的重点实验与现象。
    整合完之后，周宽特地请教了当晚值班的路璐鹭老师。
    虽然路璐鹭只负责教授生物，但她毕竟是个离开学校也没几年的老师，对物理化学方面也略懂一二。
    给出了不少有用的建议。
    最后形成了完整的中等难度理化生实验与现象要点。
    至此，周宽也松了口气：“基础知识点上的实验与现象难点都在这里了。”
    接着平静地说：“今晚开始我就花时间去找到这些实验与现象的模拟流程软件。”
    听周宽这么一说，刘念他们几个有点狐疑。
    “什么意思？”
    “软件？”
    都没等周宽开口，刘念明显的双目放光：“还有这些软件？”
    李勇也明显好奇起来：“宽哥又发现新东西了？”
    “……”
    刘念对计算机的兴趣是很根深蒂固的。
    是比追陶佳艺更根深蒂固的浓厚兴趣。
    好比刘念明知陶佳艺目标是中南大学，他经过综合考虑，也没定中南大学的目标，意思就是能考上也不会选。
    因为根据教育部相关专业排名看，中南大学的软件工程乃至计科实力不是很强，甚至比不过一些双非院校。
    迎着几人的目光，周宽解释道：“网上有见过高中阶段理化生实验模拟软件，我准备找齐具备这些实验与现象模拟过程的软件。”
    “二中整体实验条件有限，而且通过软件模拟的，能多次尝试，多次重复，看得更清晰，也更容易理解。”
    听完，刘念唰一下竖起大拇指：“牛！长这么大，我真的只这么佩服宽哥你一个人！”
    李勇接过话头：“说真的，总以为已经知道宽哥的知识面了，但宽哥每次都轻描淡写的刷新。”
    旁边张海彪也激动地跟着补充：“之前那针线……就不说了，就今天的发言，我们之前谁见过？
    那么多女生都在宽哥的发言中热泪盈眶！
    好，单说学习，思维导图这个东西我们之前谁听过？现在模拟软件我们谁听过？都没有！”
    “……”
    最后，总算轮到了刘念，只见他环顾一圈，下巴一抬，昂然道：“一句话，一切世俗规则见我宽哥都须低眉！”
    本来连话都没插一句的苏小溪第一个没忍住，噗哈哈哈笑出了声。
    她这一笑，其他人也都笑了。
    周宽上下打量着刘念，叹着气道：“实在不行，你去看看脑子吧，指定有点啥大病！”
    这种中二的话，他是真的想不到。
    而刘念同学则能说得那叫一个斩钉截铁、信誓旦旦。
    …………
    晚上十点多，回到嘉华603，周宽直接就进了书房开电脑。
    说起来电脑买来都一周了，除了之前用来录入发言稿电子档以便打印，这些天周宽都没打开过。
    一方面是刚好碰上了校长要搞点事。
    另一方面也是相关内容整理需要点时间。
    按图索骥总比盲人摸象要好得多。
    神舟的笔记本应付上网找东西这种小场面，当然是绰绰有余。
    还别说，电信3g无线网卡网速也不赖。
    估摸着是白华这旮旯用电信的都没几个的缘故，又是大晚上没人跟周宽抢空口。
    反正套餐是按小时数算，就也不担心流量消耗，周宽就也随便折腾。
    看了介绍就下载下来。
    结果都是挂羊头卖狗肉。
    “好家伙，现在获取软件的门槛这么高的吗？”
    周宽吐槽了一句。
    正有些郁闷，手机就持续震动起来。
    拿起来看看号，周宽接通了电话：“大晚上不睡觉，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到租房了吧？”周钰柔和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周宽轻嗯了声。
    于是，周钰一点不含糊，直接开问：“今天学生代表发言结果怎么样？怎么也没跟我分享分享，好歹这也是你人生中的光彩时刻啊。”
    听周钰这一说，周宽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现在极有信心，也极有装逼的欲望，故意满不在乎地说：“据校长说，不包括上台，一共有9次掌声。”
    “据说一上台就抢走了所有校领导的风头。”
    “过来视察的领导等人赞叹了半个下午。”
    “差不多就这样吧。”
    周钰忽略了其中杂七杂八的，直抓重点：“据校长说？发言结束后校长还找你了？他怎么会对你这么另眼相看的？”
    闻言，周宽语气特别随意：“那还不是因为我足够出色。”
    “听你这口气，难道你们校长特地把你叫过去夸奖了一番？”周钰嚯呦一声，问。
    周宽特地慢条斯理地说：“差不多吧，因为我的出色表现，学校的某些诉求基本达成了。”
    “校长拿捏着也要我上台，是今天有领导市场，其中来头最大的是副市長；
    反正结果就是我表现极其优秀，领导高兴，顺便找了个小由头应承了学校的一些合理性诉求，比如拨款修葺校舍、添置现代化多媒体设备。”
    “不巧，校长一定要说这个由头跟我有关系，跟我立了个小赌，要求是我高考600分。
    奖品嘛，校长还蛮大方的，600分就让我享受学校状元待遇，还一次性报销大学四年学费，不论学校专业。”
    听周宽说完，周钰不住爆了句粗口：“卧槽~你这么牛的吗？”
    “我也是二中学生，我也发过言，怎么我就没你这待遇，你这学上得我都羡慕，这一套下来，顶我一年工资了。”
    唠叨了两句，周钰才又说：“这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你也不跟家里说说？”
    周宽坦言：“妈妈都不知道我这次考到了528，我要是就电话里轻飘飘地跟她就那么一说，她怕是要激动得跑来学校吧，毕竟是你周钰都没达到的成绩。”
    “等放假回去再慢慢说，不急这十天半月的。”
    听得周钰眼皮都是一跳：“听你这意思，我怎么觉得你是打算等高考成绩出来再一口气说啊？”
    “也不是不行吧。”周宽无所谓地说。
    那样刚好是最终结果，直接高兴就完了。
    “……”
    末了，周宽主动转移了话题：“前几天买了个电脑，打算下载一些理化生实验模拟软件，刚才找了找，情况不是很理想；
    鹏城的学校可能现代化一些，你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使用这类完全成型模拟软件的，效果好，只要不是那种几万的一套，就可以承受。”
    闻言，周钰直接欣然道：“没问题，我这就想办法帮你打听，一定尽可能帮你找到。”
    说完，顺嘴问了下：“最近又做买卖了。”
    “做了一单挣8000，这二天也到该来新买卖的时候了，有这个底气，不慌。”周宽没瞒着，乐呵呵道。
    距离上次时间上差不多，黄亮也应该拉到新的买卖了……

 第75章 这小买卖可算是上道了~

    看了眼窗外深沉的夜色，周宽呼出一口气，然后望向电脑屏幕继续大海捞针。
    网络空间上部分公开资源有捆绑性，且有一定的误导性。
    不少是挂羊头卖狗肉的。
    比如：可能很多人试过下载txt类小说，书找到了，名字也对，下载完一点开就是个美女真人秀可执行插件，接着就是各种劲爆声浪直接炸开。
    还好周宽碰到第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软件后，就关掉了电脑声音，后续出现什么都不怕。
    虽然已经托周钰帮忙打听，但，周宽也不是那种把所有希望放在一个人身上的人。
    凡事都有个万一，要真没有，就凑合找到的慢慢用。
    当然，找起来这么麻烦，完全可以甩锅给搜索引擎，都赖它们挖掘网络信息的能力不够强！
    怎么说呢，有人想尽办法勾引搜索引擎的‘爬虫’；也有人不屑一顾，甚至故意不被‘爬虫’找到。
    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就像二中不少小姑娘想尽办法要勾引周宽，但又偏偏不屑追她的男生。
    比如……
    算了，还是不比如了。
    垃圾桶快要塞不下周宽课桌抽屉里的粉色小书信；
    短信收件箱清空了一次又一次。
    这里面大概率会有不少是其他男孩子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
    夜色渐深，周宽拧动台灯开关，加了一个亮度。
    偶尔敲几下键盘，点几下鼠标，摆弄摆弄，然后再点鼠标。
    停下来翻开资料比对的时候特别少。
    偶有遇到可用的，周宽面上就会不自禁的浮起笑意，从周钰买的笔筒中抽出红色水笔画几下。
    复又满意的点点头。
    继续往下走。
    偶尔，周宽也会吐槽两句：“又是一个骗人的，拉黑！”
    “……”
    深夜十二点出头，周宽收拾收拾洗漱躺下休息。
    …………
    8号，周日，半下午。
    听着一知半解的生物，周宽有点犯春困，昏昏欲睡。
    教室里的气氛也是一样样的。
    年轻的路璐鹭老师偶尔习惯这种半死不活的气氛，偶尔又会不习惯。
    比如今天，她就有点恨铁不成钢。
    把讲台、黑板敲得震天响。
    嗓门也提了八个调，跟平常的柔和语调简直是判若两人。
    “都愣着做什么，回答问题啊！”
    “谁让你们低着头了，看黑板！”
    “都看黑板做什么，看我！”
    “离高考还有几天，你们心里没点数吗？是生物都能拿满分了吗？啊，说话！”
    “……”
    老实说，周宽都吓一激灵，睡意全无。
    连黄亮的电话进来他都没请假去接，直接给按掉了。
    其他同学就更不用说了，好些人一下变得腰背挺直，正襟危坐起来。
    刚一下课，就见刘念同学回头‘挑衅’苏小溪：“溪猛子啊，你说是不是你们这些年轻的女人随时都能变脸啊。”
    “路老师刚才那一顿操作，把我尿都给吓回去了。”
    “你觉得是你厉害，还是路老师厉害？”
    周宽：“……勇！”
    果然，下一秒苏小溪就捏起了拳头：“路老师肯定更厉害，不过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免费帮你把尿打出来！”
    见状，刘念面色就是一白。
    没给他再说话的机会，苏小溪的拳头照着他胳膊落了下去。
    duang的一下，就周宽感觉那一拳的力量从刘念的胳膊直接传遍全身，整个人都是一颤。
    刘念一下咬住牙，直接消停。
    “原来阿念平时都这么勇猛的……”周宽很有些唏嘘。
    他佩服刘念的‘勇气’，明知有猛女铁拳，偏要自己送上门去。
    而且还是在猛女重新练拳之后挑衅。
    真的……
    超勇！
    …………
    …………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周宽回拨了黄亮的电话。
    距离上次完成合作的第11天，新的买卖来了。
    这次，黄亮给的信息很简单，但算得上是大买卖：“周老弟这二天有空吧，有几个朋友的网吧需要处理一下，一共是319台机器，总报价3万1。”
    “如果周老弟时间富余的话，可以集中在今明两天晚上一块弄完。”
    “……”
    这次周宽没多说，直接应承下来。
    心里也是有点愉悦：“这小买卖可算是上道了。”
    相互之间的初步试探早已结束，黄亮就明显变得更爽快、更上道。
    不用周宽再像上次那样有意提那么一两句，直接一次性谈妥。
    相比之下，黄亮其实更急切一些，他的作用有一个时效性约束。
    一方面是白华市场总量不大。
    另一方面是月度总单额越高，他得到的就越多。
    怎么说，黄亮也想把他支付给周宽的维修费用给挣回来，这样里外里才能让他遭受病毒损失等于零……
    当晚，周宽再次在一个陌生的网吧见到了黄亮。
    这次黄亮已经提前协调好了不少事情，网吧方面也比较配合，晚上直接就暂停营业了，所有电脑前的座椅也被全部搬开。
    只留了一条万向轮转椅在那。
    虽然两人都清楚在白华这个小县城，他们的松散合作随时会因为没有买卖自然终止，但这么上道的操作，周宽搞起来也舒服得多。
    “这才是正常的打开方式呀。”心情舒畅，周宽一点也不磨叽，很快开始了工作。
    “……”
    这家网吧不算小，只有一层门脸，总共有182台机器。
    不过这反而有利于周宽。
    能节约不少时间完成批量操作。
    黄亮跟网吧老板站在一起，看着周宽坐在椅子上穿梭电脑前，嘴上笑着说：“周老弟这动作看起来还真是点风范啊，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从容不迫。”网吧老板补充。
    周宽寻思这俩中年人要是能整出来一个‘优雅，永不过时’才是经典啊。
    面上笑着搭腔：“两位老板过奖了，是这些天以来熟手了。”
    语调轻松，听起来一点特别的含义都没有。
    落在黄亮耳里，却是让他心中一凛：“白华的总市场就这么大，我得再抓紧啊！”
    黄亮心里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是能牵线搭桥，节约周宽自己去拉买卖的啰嗦。
    但同样也正因为此，周宽完全可以抛开他，单干。
    黄亮也清楚，他都知道白华总市场不大，周宽肯定也心里有数。
    谁先拿下做完，谁就能多挣点钱。
    而且还有第三方变数：白华原本的电脑师傅。
    虽然一个个因为到了一定年纪，懒散、有脾气，但如果方便、顺手的话，就也乐意挣钱。
    正在打牌除外啊。
    嗯……在黄亮他们的扯闲中，周宽才知道上次那熟人师傅不接梦幻那单的原因就是正在打牌。
    嗨了一半天后才腾出心思，黄亮早瘠薄不需要他了。
    182台机器，在完全配合、环境顺畅的情况下，周宽还是只花了一小时就收了尾。
    流程都一样，前十来分钟整主机，后面花个二三十分钟修改全部机器的bios启动项，然后等它自己安装完毕。
    最后再从主机同步一下必要数据，完事。
    周宽手脚勤快，都是好几台好几台一波搞定，基本无缝衔接。
    再然后周宽坐了两回黄亮的摩托车，差不多一点钟才搞定剩下两家网吧的事情。
    然后一道回了梦幻，再分账。
    周宽也不多寒暄，开门见山：“黄老板，我们有言在先，一共是319台机器，我得按31900元来算8折，然后算分成给你，没问题吧。”
    “当然，这没问题。”黄亮连连笑着点头，“这个账我还是会算的。”
    “这次里外里看起来好像是我少了几百块，不过只要再来总共306台机器的单，就能多拿2500，反正8折以外多多少少都算我的，其实我挣得更多。”
    一听这话，周宽就笑了起来：“合作愉快。”
    都遵守口头协议就很好办事。
    这次没有网络配置调整。
    两边一个零头68，一个零头32，黄亮让了32块，拿8000，周宽拿了23000块。
    眨巴眼的功夫，黄亮就凭着他的空口白牙和在白华本毫无用处的人脉网，挣了1万1。
    按照口头协定来，谁也不觉得亏着谁。
    周宽省心，黄亮省事，反正算装机总数就好。
    “……”
    离开梦幻网吧回嘉华的路上，周宽顺便去农行atm存了两万现钱。
    兜里现在揣了5000多，已经足够有厚实感了。
    “只要周钰那边能找到软件，价格不是太离谱，完全能承担得起了。”
    在没有搞定模拟实验软件之前，周宽暂不考虑将手头上的钱投到囤内存条上。
    高三冲刺阶段，一切优先学习。
    只要高考考上心仪的中大，以后有的是时间挣钱，而且考上中大，也意味着过600分，二中给的奖励算下来不少；
    而且，知识学到肚子里，指不定是能用一辈子的财富！
    至于如果用不上，那囤个内存条就没关系了，蚊子腿也是肉嘛~
    -
    破碗求月票。

 第76章 每个挑灯夜战的晚上

    “咔哒咔哒~”
    “咔咔~”
    键盘与鼠标的声音交替着连绵响起。
    台灯发出不刺眼的白色亮光，各司其职。
    偶尔，敲击键盘和鼠标的手会稍作停顿。
    继而会响起“沙沙~”的写字声。
    随着夜色逐渐茫茫，鼠标点按声率先消失，接着是写字声，最后台灯熄灭。
    坐在桌前的周宽同学伸了个懒腰，起身离开书房，洗漱休息。
    这些挑灯夜战的晚上，朴素而平淡，如同教室黑板右侧高考倒计时一天天减少那样平淡无奇。
    前些天周宽在讲台上分享的思维导图方式与特地被强调的间隔重复已经在329班发酵。
    各科老师包括路璐鹭都赞不绝口。
    听闻已经从329班风靡到其他高三班，乃至高二、高一年级。
    不过，高考这两个字给二中的高三学生依然带来了持续压力，面对高考，只要不是学神，连学霸也特痛苦，一刻都不能放松。
    反而是吊车尾的完全无所谓，再拉胯就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高三的最后阶段，两拨人马几乎可以说是泾渭分明。
    一拨该玩玩，该乐乐，该沙雕沙雕，一拨恨不得连吃喝拉撒睡都不要了。
    刘念这货虽然稳过一本线，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学霸，但他是混吊儿郎当圈的，每天都有沙雕时分，活跃了后排的气氛。
    这会儿，刘念同学正仰起脑袋望着天花板长吁短叹：“好想出去玩啊。”
    末了迅速回头眼巴巴看着周宽：“宽哥能不能带我出去一哈？”
    看着刘念，周宽略有莞尔，面上一副认真的样子说：“也不是不行，我这里还真有个相当稳妥、一劳永逸的办法。”
    “什么办法？”刘念立马来了精神，眼睛仿佛都在放光。
    自打上次因为林若漪首次亮学生证以来，周宽同学再也不能刷脸出入，二中也忽然严查出入管理，每天都有几个不怕死的被抓出来罚站。
    刘念本来就是叽歪两句，他可没想过周宽真有办法。
    见状，周宽眉眼一挑，一本正经道：“你可以找我假扮你爸爸，然后跟老曹说要走读。”
    “我办事你总放心吧，而且我还不收钱。”
    刘念满心期待，伸长脖子听了个这，气得脑袋都要冒烟了，咬牙切齿道：“宽哥，你等着，早晚我要淦死你。”
    “怎么了怎么了，我念哥今天又站起来了？”刚进教室的李勇迅速接过话茬。
    刘念：“啊这……”
    气泄了一半。
    周宽也就是刚好闲下来，逗个乐子。
    这两天他都在忙着整理模拟实验软件的各类素材。
    紧张倒是不紧张，但没什么时间。
    乐呵乐呵就算。
    但他也是没想到，刘念起初的气性过后，居然真的思考起可行性来。
    刘念犹疑着说：“那个……宽哥，好像……其实也不是不行啊。”
    “你看哈，我们班现在走读生都快有一半还多了，都是家长过来陪读了，为了有更多学习时间……
    老曹那边对这个也不那么敏感了，我这学习成绩也可以说对大学有梦想什么的……”
    “……”
    听刘念侃侃而谈，周宽面色古怪，好片刻才说：“我就是开个玩笑，这么整你晚上上哪睡觉啊。”
    “你真把老曹当傻子迈？”
    被周宽这么一点，刘念又找回了脑子，哦哦的应着，接着忽然又说：“也就是说，宽哥你真能骗过老曹？”
    “什么叫骗。”周宽一脸正经的说了句，“你要不介意，我当然无所谓。”
    好歹也是同宿过的人，周宽那是一点不介意当刘念的‘爸爸’。
    没办法，男生多大年纪都这样，只要对方想把你当兄弟，就一定想当对方的‘爸爸’。
    尤其是上了大学，开起玩笑来，满宿舍都是儿子。
    “……”
    刘念这几个心大的没提起周宽在模拟实验软件上有没有进展。
    倒是吃晚饭时，黄素梅忽然提了句：“小宽啊，我看你这些天好像都睡得很晚，一直都看到亮灯，学习也要劳逸结合啊。”
    闻言，周宽轻松道：“主要我一般睡得比较晚，不是什么特例。”
    “那就多吃点。”黄素梅也没再多说，“学习这事情我也帮不上你们，以后晚上再给你们弄点夜宵。”
    周宽眨了下眼睛：“啊这，这不会太麻烦吗。”
    黄素梅摆摆手，一锤定音：“麻烦什么，不麻烦的！”
    …………
    这天下了晚自习，周钰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周钰没磨叽，直接说正事：“这几天我打听了一圈，还真有学校使用这类软件；
    不过全面型的模拟实验软件没找到，只有分科的模拟软件，不一定能完全覆盖你需要的那些实验与现象。”
    “其中还有的是测试版，不那么完善。”
    末了，周钰也提到了重点：“都是付费软件，有免费试用的部分，最便宜的是几十块一个月，最贵的要三四百，是激活码形式；
    可能是因为针对性开发，激活码最少都支持五台机器。”
    听周钰说完，周宽也是松了口气：“有试用就好，可以看看；
    我这些天找到7个可用软件，但因为免费，所以整体不理想，还好起码对我个人有用。”
    那边厢周钰有些莞尔：“怪我怪我。”
    “一共有十几个软件，具体的得你自己看看哪个合适。”
    “哦，对了，生物只有一个，还是测试版的，估计是因为这门学科偏文科，不那么需要吧。”
    一听这话，周宽无奈道：“后边那句话可以不用说的。”
    “怎么说？”
    “我生物最烂。”
    “多少？”
    “上次37。”
    “啊这……”
    周钰都有点说不出话来。
    虽然她高中是文科生，但好歹也是学过生物的，她就觉得蛮简单。
    沉默了两秒，周钰主动岔开了话题：“你办理银行卡了吧，这些软件付费需要用网银支付。”
    “办了，也有网银，也有余额。”周宽回答道。
    又说：“搞得我还蛮激动，怕是那种付费型永久授权的软件，前两天刚去挣了两万三；
    我看看要是没别的用途，就转给你再买点内存条，能挣一点是一点。”
    周钰啧啧称奇：“你一个高中生，在白华这么小的地方都跟捡钱一样的挣钱，有点过分啊。”
    “还别说，要不是在白华，这钱真轮不上我。”周宽就笑，“还有我说周钰啊，鹏城面积可就比白华大了一丢丢，你好歹一个文科生，我都替你丢人。”
    周钰乐了：“是是是，是我给我们家周宽丢人了。”
    “……”
    周钰找到的软件靠谱很多。
    全是周宽没在网上找到过的，功能模块齐全了许多。
    毕竟是为教学开发的。
    经过仔细筛选，周宽挑出来一款化学模拟实验软件，物理模拟现象软件，生物……没得选，就那个测试版，凑合用吧。
    他自己在网上就没找到生物方面的模拟软件。
    可能真就是因为生物偏文科一些，大家都觉得多记多背能行。
    综合下来，对周宽来说，这些软件整体上覆盖了整理出来的那些实验与现象的95%，几乎到位。
    从周钰发过来的软件包中选出来的两个刚好是价格最贵的。
    一个365一月，一个299一月。
    一看就是专供给学校的，不仅是最低五台机器，还有按单位授权的付费方式。
    整理完就到了晚上一点多。
    电脑上一共留存了7个软件，有4个是周宽自己找的，他还用得上。
    能到这一步，周宽很知足，感慨道：“学渣想要快速理解知识，快速进步，真是不容易，想尽了办法！”
    “到这一步总算是彻底步妥当了，从明天开始就是冲刺、冲刺、再冲刺，目标理综230！”
    “冲了~”
    -

 第77章 反正不沾锅

    次日又是一个周五。
    周宽起了个大早。
    反正，他向来不定7点以前的闹钟，只要闹钟没响都算大早。
    洗漱完，套上外套，周宽就下了楼慢跑起来。
    年轻人身体底子还是不赖的，这么些天以来，陆陆续续的晨跑锻炼，都能看出来丝丝肌肉线条了。
    小跑完一圈，在学校前面那条街吃了碗带煎鸡蛋的米粉，心情美滋滋的走进了校园，正好碰到了苏小溪。
    看到乐呵呵的周宽，苏小溪目光一转：“又发生什么大喜事了？”
    闻言，周宽随意道：“高三能有什么大喜事，模拟实验软件全部搞定了呗，覆盖了我们整理出来那些实验与现象的95%，只有极个别没有。”
    说起这个事情，他是真挺开心的。
    对别人有没有人不知道，对他是挺有用的。
    这就是周宽根据路璐鹭说的‘知识有生命’想到的点子，也确实可以帮助他透过表象看本质，更理解知识。
    看了两眼周宽，苏小溪才纳闷道：“你没开玩笑啊？”
    “你什么眼神啊，我这人从来不说假话。”周宽不爽的瞥着苏小溪。
    苏小溪哦哦的点着头。
    周宽又说：“晚自习我带去学校，你们看看有没有用，我粗略调试了下，起码化学实验模拟还是很清晰的。”
    苏小溪又一次点头，她也还蛮好奇的。
    周宽总能带来一些新的东西，让她早已认同刘念说的话，别不是真就看不过眼他们成绩那么‘拉’吧？
    …………
    晚饭后，周宽提溜着电脑包跟苏小溪一同走去学校。
    眼下时节笔记本电脑还是有点笨重，不过在白华二中学生群体中也算个稀罕物件。
    所以，周宽走进教室后，就被刘念他们几个围了起来。
    见周宽熟练的操作着打开了几个软件。
    刘念脸上的激动略微僵住：“宽哥，你是真的啊？”
    “我寻思你买个电脑是想玩点别的，真就是模拟实验过程了？”
    看着电脑屏幕上出现了烧杯、试管等，李勇也是愣了下，然后才说：“也不能这么说，高考就那么几天了，能多学一点是一点，就说你要真能上个985，家里不得开心死？”
    张海彪他们几个也是符合起来。
    “是这个意思。”
    “之前不是念哥你先说的宽哥是看不过眼吗，现在这不也是？”
    “……”
    反倒是苏小溪看得很稀奇，啧啧称奇：“还真给你鼓捣出来了。”
    “……”
    听着大家各有意见，周宽摆摆手，随口说：“电脑本身就是个工具，这也就是几个工具软件，想要干别的还不简单吗？”
    “阿念啊，你一个立志要学计算机的人，思维别这么局限。”
    闻言，刘念有些脸红：“我的我的。”
    周宽也不犹豫，直接道：“你们看看有没有点用。”
    “尤其是你阿念，万一理综能考250呢。”
    刘念：“！！！淦！”
    “……”
    本来周宽也是为了自己学习方便，顺便也跟刘念、苏小溪他们分享一下。
    他的成绩提高速度喜人，跟刘念他们几个毫不介意的答疑解惑也脱不开关系。
    有人讲解跟完全靠自己瞎鸡儿摸索，那区别大了去。
    尤其是刘念，别看这个货总吊儿郎当，人五人六，虚张声势，狐假虎威，只要是他学会了的东西，他是真的懂。
    过程、思路、原理，讲得明明白白，某些方面不比老师差，毕竟大多数时候老师是一对多的……
    然而周宽没想到的是，这事情的发展进度又变得奇怪起来。
    因为好歹是一些学校的付费教学软件，每个月就得好几百的费用，效果还比较理想；
    无论是理科还行的刘念，还是理科不太行的苏小溪，还是李勇他们，都颇觉有用；
    再加上刘念是个特别喜欢炫耀的人，一下搞得‘人尽皆知’。
    又加上周宽是个有‘先例’的人。
    思维导图这玩意现在已经风靡二中了，现在又来个理化生实验与现象模拟软件……
    于是，到第二天周六的下午，曹东河把周宽给喊了过去。
    再面对周宽，曹东河根本懒得绕弯，毕竟是个能跟校长讨价还价还没吃亏的主，打量了眼，直接开门见山：“你那电脑上的模拟实验软件具体效果怎么样？”
    周宽稍作整理，回答道：“对高三冲刺阶段有一定用处，能模拟大多数必要实验与现象，可以无限次重复实验过程，当然因为无实物，会差点意思。”
    “它们本来就是教学模拟软件。”
    也只有软件才不担心实验材料无限次反复学习。
    这也是周宽一定要找模拟实验软件的原因，二中实验条件实在乏善可陈。
    听周宽说完，曹东河沉吟着说：“对理综复习很有帮助是吧。”
    闻言，周宽略微加重语气强调重点：“有一定帮助。”
    他知道曹东河找自己的目的，分享没问题，锅，半点都不沾。
    这话让曹东河又看了眼周宽，心中莫名就有点无奈，他寻思周宽至不至于要这么谨慎，没帮助还能赖周宽头上不成？
    不过，没等他再开口，周宽就又说了：“软件最低可供五台机器使用，还能用四台；
    如果老师觉得用得上就拿去用，刚好是物理化学生物各一个。”
    闻言，曹东河也只好说：“行吧，话你都说完了，把软件给我。”
    然后……
    他就看到周宽从兜里掏出来个u盘。
    周宽面色如常，脸色淡定：“软件安装包和每个软件的激活码都在里面。”
    曹东河：“……”
    他算是明白了，难怪校长要不顾大家反对指明必须要把周宽当誓师学生代表发言主选方案。
    这玩意是真的思维独立，你在想什么，只要开了口，他心里明白得很！
    见曹东河不言语，周宽想了想，又一本正经的补充：“那个，老师，里面还有简单的软件安装使用教程，可供参考。”
    曹东河乜了眼周宽：“行，我知道了。”
    他寻思他一个年过四十，玩了十年电脑，家有电脑的中年教师，连个软件安装使用都能不会？
    周宽虽然品出来曹东河这一瞬的心思，但没多说也没多停留，总不能先放个嘲讽再走。
    反正也就十来分钟的样子，曹东河就把u盘还给了周宽。
    当晚，值班的化学老师就用教室那个接老式大屁股显示器的电脑演示了几个极其重点的实验过程。
    效果还不赖。
    就是……一边演示一边不时打开某份未署名的文档；
    得对照才会操作。
    本来只用值班两节晚自习，然后延迟到了第三节。
    前半程在教室陪同的中年男教师、玩电脑十年的曹东河，几乎一句话都没说。
    脸色倒也没什么异常，毕竟他从来就是满脸严肃。
    周宽之前都没言语，这时更不会站起来说：看吧，老师你就是太年轻。
    他可太清楚这几个狗几把教学软件的尿性了。
    卖得贵不说，还有个隐藏选项：卖服务。
    什么服务？
    就特么教你怎么使用的服务！
    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计算机主要硬、软件发展到新世纪，是巴不得智商二百五的人都能会用，最好是点一下鼠标就行；
    有些软件可以做得很简单，但偏偏就是要反其道而行，折腾一些复杂的操作流程，然后好忽悠人买服务。
    就专恶心人。
    看着化学老师顺畅的操作着电脑，另一边投影仪展现出实验流程。
    周宽也只是在心里说了句：“老曹就偷着乐吧，要不是我一it民工对做文档信手拈来，现在又得我上台指点流程……”
    -

 第78章 你们得感谢周宽

    “只要我宽哥乐意，动动手指就是我二中最潮流啊！”
    “那可不，而且宽哥引领的潮流没法复制的！”
    “说不定等我们大学毕业再回来，二中也依然只有我宽哥的传说。”
    “……”
    起初刘念抱着膀子根本不搭话，等李勇他们几个叽歪完，才一昂头，挑着眉，语气相当不屑：“宽哥是谁你们还不明白？二中扛把子，清北就那样的大佬！”
    “这都不算什么，小场面罢了。”
    “无非就是看不下去二中这么普通的整体成绩，顺手以一己之力改善罢了，多大点事。”
    “不要太在意。”
    “宽哥没露出来的还多着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阿念锅这趾高气昂的样是在吹捧他自己。
    刘念才说完，周宽就走了过去，友好的伸出手，轻轻握住阿念锅的手掌：“没看出来，念锅现在都这么能说会道了？”
    当下，刘念面色直接就是一紧。
    到嗓子眼的叫声也硬是憋了回去。
    只能听周宽故意慢条斯理的说着：“我寻思你这读什么理科啊，单口相声的未来都得靠你。”
    “是吧。”
    李勇连忙配合的点头：“是的，念哥单口相声绝对有前途。”
    “……”
    周宽挑着眉头乜向刘念，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念锅，你怎么都不说话了。”
    “哎呀，不要给我面子，继续说嘛。”
    刘念：“……”
    他也想说话，但怕一开口就是哭音。
    这时候刘念才知道为什么那天耀武扬威的红毛忽然气弱。
    他更知道自己真要现在出声，但凡稍微有点不对劲，周宽能立马让谣言传遍整个二中。
    所以，他只能忍着。
    他现在满脑子所有念头都在控制着面部肌肉，以面不改色。
    余下的那一些些念头全都在想：宽哥手劲真大。
    周宽一边用劲，一边轻描淡写地说：“你们看看，我念锅这是相当的不服气，相当的目中无人啊，连搭都不带搭理我们。”
    “那确实，念锅人五人六惯了。”李勇相当配合。
    “……”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刘念真要哭出来了，好半晌才憋出一句：“宽哥，我真滴错了。”
    闻言，周宽一下松开手：“都是好兄弟，错什么错。”
    “是是是，宽哥说得对，宽哥说得对。”刘念双手套在一起，嘴上连连道。
    得亏是这会儿倒春寒，天还挺冷。
    笑闹过后，周宽正经说了两句：“因为思维导图和这个模拟实验软件，最后一轮大复习节奏有小幅度调整；
    反正你们也知道，我的确上个985，成绩真不真实我也懒得再强调了，反正接下来趁着大复习你们多帮忙。”
    刘念第一个点头，认真道：“宽哥你放心，我们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对，反正宽哥你主要补习方向是基础知识点，我们都能帮上一些忙。”李勇也跟着说。
    “……”
    见状，周宽就笑：“你们别看不上基础知识点，高考的基础题占比一般是70%，基础之上稍微努努力，再有那么个擅长的科目，差六百分都不会太远。”
    听周宽说完，李勇忽然反应过来：“对哦，宽哥三门主课都还行，高考怕差不多能390，理综210直接600，很多985大学都够分上。”
    “反正大家都加油吧，上个好大学总归没什么坏处。”周宽轻笑起来，然后挑了下眉毛，“最起码很大程度上学校越好，女孩子越漂亮。”
    众人都笑了起来。
    笑声里多少沾点坏坏的味道。
    “……”
    说起来，周宽对他归纳的这些复习方法被采纳没那么意外。
    思维导图这个还好，有些学生自己就有用，只是可能没有那么系统。
    但是模拟实验软件，说实话，在09年知道的真的不多；
    以周宽亲自在网络上大海捞针的经历也能看出来，能用的实在太少。
    要不是周钰在鹏城帮了大忙，都拿不出手。
    而且周宽这是沾了前世经历的光，那会儿网上经常有人分享高考复习方式这啊那的，总结起来确实会比普通办法相对更科学一些。
    曹东河他们又不傻，只要稍微一琢磨就能看出里面的普适性与实用性，当然会采纳。
    …………
    时间根本经不起忙碌的拨弄。
    一晃就到了3月21号，周六。
    这些天以来，二中高三年级集体进入了最后一轮综合型大复习。
    一般进入综合型大复习阶段，各科老师抓课堂气氛也会更严苛。
    比如：路璐鹭老师连续好几天都是板着脸上课，黑板、讲桌都被敲得震天响，甚至后面还带上了扩音器。
    一方面，329班所有科目中生物最差；
    然而路璐鹭总共带了两个高三班一个高二班的生物，另两个成绩都不错，偏偏理科实验班329班生物有点糟糕。
    另一方面，这也是路璐鹭逐渐走向成熟老师的过程。
    别的地方周宽也不清楚，反正在白华，有口皆碑的好老师一般都是严肃型的。
    路璐鹭现在毕竟是在白华二中，当然首先会向白华教育体系的主流形势看齐……
    都没怎么留意，时间就过去了一周多，眼瞅着三月份的月假都要来了。
    刘念他们几个都在叨叨下周五放假的事情了。
    这会儿也会叨叨下次考试必拿下几分几分的。
    偶尔周宽也会参与话题，表示对某个知识模块足够了解的信心。
    这天，曹东河上完语文课，说了个消息：“都注意一下，下周高三不放假，推迟到4月初，也就是下下周五，跟清明假一起。”
    “另外，30号、31号是今年第三次统一模拟考试，这次依然是全市统考，而且会根据文理科进行市排名！”
    见教室里到处都在交头接耳，喧闹四起。
    曹东河冷哼一声：“抱怨有压力？”
    稍顿，曹东河声调忽然提高了八度：“有压力就对了！”
    “有压力就要知道抓紧学习，你们得感谢周宽找到了一些更科学更普适的复习方法，大幅度降低了你们学习知识的难度！”
    “按照高考基础知识的占比，只要你们把基础知识都掌握好，直接就上一本了知道吧！”
    “下课！”
    “……”
    刘念他们几个都有点傻眼。
    李勇低声嘟囔：“不会吧，刚说两句放假的事情，直接就给推迟了一周。”
    “你还好，我这生活费有点尴尬了啊。”刘念挠着头有点烦。
    张海彪接过话头：“谁不是呢。”
    “要不然请个假？”
    “……”
    听他们几个说得凄惨，周宽插了句话：“快考试了还是别搞这么麻烦，我借给你们一点，反正等下下周回去你们跟家里一说就行。”
    闻言，刘念他们几个齐刷刷看了过来。
    最后还是刘念先小声开口：“宽哥，我记得你没跟家里说你租房住，你的电脑也是新买的，哪来这么多钱啊。”
    “谢了，有姐姐的幸福你们不懂。”周宽说了句不符合实际的真话。
    提挣钱这种事不合时宜，对现在的刘念他们来说，抓紧一切时间冲刺高考是头等大事，其它全是旁枝末节，周宽说出实情只能徒增他们的羡慕嫉妒恨，过后可能就是烦恼了。
    刘念眉头跳了又跳，依然很羡慕周宽有姐姐，末了才说：“那借我100充个饭卡。”
    闻言，周宽也不犹豫，从兜里掏出了几张百元钞票。
    刘念、李勇他们几个都抽了一张。
    高中时期周宽也有过这种尴尬。
    高一那会周宽每月生活费是400，有个月不小心花多了，也是刘念他们几个借了饭卡才糊弄过去。
    周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起初他没好意思说，饥一顿饱一顿被发现了后才有的下文。
    成年以后倒是没有过饥饿经历，毕竟土豆都被他琢磨出了好多种做法。
    像是这种忽然多一周的安排，对刘念他们来说都能算是‘噩耗’。
    因为他们的生活费都是400~700之间，而且没有计划使用这个概念，顶多是给月底回去时留个网费车费，一般也就是15、20元。
    以前的周宽也一个样，他重生时，刚拿了整月生活费没几天，兜里就连150都没有了……
    “……”
    中午回去吃饭的路上，苏小溪提了句：“你现在的富有程度有点不对劲啊，嗯……你掏钱时，我不小心看到了你兜里有很厚一沓钞票。”
    “还有，我妈妈在打开一箱牛奶发现有500块钱，跟你说你就岔开话题了，还让我跟你说两句。”
    闻言，周宽乐呵呵一笑，敷衍道：“都最后复习阶段了，你这乱七八糟的心思怎么那么多，好好学习，争取这次考试过一本线吧。”
    正说着话，周宽兜里的手机持续震动起来，一看正好是黄亮的电话……
    -

 第79章 就没见过你这么喜欢打赌的校长

    看着手机屏幕，周宽瞄了眼旁边的苏小溪。
    也没犹豫，嘴上说了句：“你先走，我接个电话。”
    然后走去了一旁接通。
    苏小溪的好奇心没那么浓，应了声就先走了。
    电话刚一接通，黄亮的笑声先传了出来：“没打扰周老弟吃午饭吧，哈哈。”
    周宽应和了两声。
    黄亮也不拖沓，说：“不是别的事，最近凑了一些单，有些散，一共是307台机器。”
    说着，黄亮又简单介绍了这次几个客户的情况，最后问：“周老弟今晚有不有时间？”
    里面没有周宽熟悉的单位，他便应了下来：“没问题。”
    “……”
    三两句话电话结束。
    事实上，没其它事情，黄亮不会找周宽。
    他觉得自己不是很能看明白周宽，也不想轻易打扰周宽，失去这个动动嘴皮子就能挣一笔纯外快的机会。
    别看这要攒一攒才有万儿八千的活，白华有超过半数普通家庭一年净收入都不一定有万儿八千。
    很多人并没有工作，只有务农以及打打零工解决温饱，略有盈余罢了。
    这也是黄亮哪怕开着月入还算可观的网吧，也同样愿意掺和的原因。
    白华，不是大城市。
    哪怕是大城市，挣钱也不容易，要不周钰也不会说周宽跟捡钱一样……
    当晚，周宽累够呛，三点多才忙完。
    一共跑了六个地方，环境一个比一个差。
    其中还有一个不是网吧，是个周宽没听过的小单位，用的是那种大屁股显示器，主机状况各有千秋，这个是真浪费了周宽不少时间。
    甚至有两台机器是真没办法，只能手动安装。
    末了，在梦幻网吧结算时，黄亮也道出了实情：“周老弟，这次实在辛苦你了。”
    “也不敢瞒你，最后这个单位是我为了凑数没办法找的，还好均价略高，我匀一部分给你。”
    周宽摆摆手，微笑着说：“一码归一码，我们有言在先，无论你谈了个什么样的天价我也不管。”
    “……”
    这次的307台机器，总单额刚好3万。
    最后那个单位共有53台机器，收费则是6000元。
    就周宽根据经验判断，那53台机器凑一凑顶多能卖个四五万，花6000来重装系统，估摸着是某些单位的骚操作。
    不过周宽对这些旁枝末节并不上心。
    说折腾，无非就是手动装了两台机器，也没太大影响。
    这拨周宽只拿走了19600。
    黄亮几次让出400说凑个整喝个茶，周宽都没接茬。
    与上次一样，是按照30700元来算钱，八折再分成后归属于周宽的部分是22104，然后按照5万总单额分了5%也就是2500给黄亮。
    多出来的4块钱当然是让给了黄亮。
    而算上这次，黄亮跟周宽合作已经挣了21400。
    以至于这个晚上黄亮一直是满脸堆笑，心情特别愉悦。
    虽然周宽最近没有用钱的地方，但这么忙一个晚上就能挣钱的活儿，他还是乐意的。
    回嘉华的路上，周宽又存了2万进银行卡。
    从兜里原本的四千多现钱中拿了400补进去。
    算下来，周宽现在的资金距离10万都不太远了。
    银行卡上有43005.00元，本来应该是45000整，买软件花了1992元，其它零头真就不知道咋没的，估摸着是银行卡信息管理费之类的。
    兜里原来有5200多的样子，借了600出去，这次又拿出来400，还剩4200多。
    再算上已经给到周钰买内存条的1万5，已经超过6万了。
    再算上杂七杂八花销出去的，稍微夸张一点说10万也问题不大。
    再说如果将这4万拿去囤内存条，也还能涨一点，差不多就变成了真10万。
    盘算完这些，周宽很有些愉悦：“从2月份开始算，我这是轻轻松松月入3万了啊！”
    “前世又是半夜送外卖，又是拉美工活，又干这干那，全都算上最后才有均5万月入。”
    凌晨黯淡无光的夜里，周宽慢慢跑着，脸上情不自禁洋溢出对未来的憧憬。
    像现在这样一点点重塑自信、积攒资本、努力学习、脚印清晰奔赴未来的日子，周宽倍感心满意足。
    “……”
    …………
    …………
    这天，第二节课后，周宽伸了个懒腰，下了教学楼在操场外跑道溜达，还带上了一袋新鲜出炉的炒瓜子。
    刘念、李勇两个无所事事也跟着去凑热闹。
    有条件的情况下，周宽不会故意委屈自己，虽说学海无涯苦作舟，但他也会苦中作乐。
    三个逼一边嗑瓜子，一边高谈阔论，叽叽歪歪。
    正走着，碰到了个双手背在身后走得相当悠闲的中年男人。
    这边厢还没说话，那边先开口了：“呦，这马上又要考试了，小周还能这么悠闲的嗑瓜子呐。”
    刘念和李勇连忙打了招呼：“校长好。”
    周宽也不例外，边打招呼边扬了扬手上那袋瓜子：“校长好，早上才出炉的，挺香的，来一把尝尝。”
    校长笑着摇头，嘴上道：“搞了那么多科学有效提高学习效率的方式方法出来，这你自己怎么一点不着急啊？”
    “怎么样，这次考试有没有目标？”
    迎着校长打趣的目光，周宽笑了起来，轻松道：“不知道校长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成熟的知识它是会自己跑到主人脑子里来的。”
    这话一出，刘念几人纷纷傻眼，校长也面色微怔，周宽又不慌不忙地说：“这次考试先打个样吧，目标不高，570。”
    闻言，校长眉头一挑，赞许道：“可以啊，看来这一二十天进步迅速。”
    周宽笑而不语，似是在提醒校长刚刚才提到的‘成熟的知识’那一茬。
    见状，校长目光一转：“这样，如果你这次考了570，下个月的誓师大会就不让你上台发言了。”
    “嚯，您跟这里等着呐。”看着校长，周宽面有无奈。
    接着又说：“就没见过你这么喜欢打赌的校长，打赌就打赌吧，也给点有意思的花头啊；行，你是校长你说了算。”
    校长：“……”
    淦！
    这玩意说的是人话吗？
    合着随便一个考试你考个分数我都给你奖学金呗？
    啊！
    当然，校长也只是心里想想，没说出来，本来‘打赌’这茬是他提起来的。
    所以，没等校长再开口，周宽挥了挥手，招呼道：“您散步，我们去上课了。”
    “……”
    直到这时，刘念、李勇他们俩才如梦初醒。
    赶紧跟在周宽背后飞快的走向教学楼。
    直到走过半个操场，刘念才敢松气，然后忍不住小声哔哔：“宽哥，你什么时候跟校长这么熟悉的，谈笑风生不说，他还主动跟你打起了赌。”
    旁边李勇更是就差把眼红二字写在脸上了：“对啊，宽哥，我们平常见到校长连招呼都不敢打的。”
    “上次誓师发言熟悉的。”周宽也没瞒着。
    然后又说：“黄校长人还不错的，比老曹好说话得多，你看他脸上都总是笑嘻嘻的。”
    说完，周宽默默补充：心里mmp。
    李勇满脸认同的附和：“对哦，刚才还是校长主动打的招呼，一点也没问我俩。”
    刘念乜了眼李勇：“你可长点心吧，宽哥是宽哥，我们是我们，这都分不清？”
    李勇连连点头，再不轻易言语。
    周宽看了看刘念，默默想着这事用不了一天，又会众所周知。
    果然，下午就听到了风言风语。
    次日就是考试，周宽才走进分配的考场，立马有几个男生笑着凑过来。
    “宽哥，听说你这次跟校长打了赌啊，要考570分？”
    “是真的吗？”
    “校长怎么会跟宽哥你打赌的呀。”
    “……”
    迎着几人热切的目光，周宽顺嘴回答：“其实就顺便说了那么两句话。”
    敷衍了两句，就也没多搭理。
    这几个都是别班男生，周宽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329班的同学周宽现在都叫得上来名字，别班的，周宽基本不认识，把篮筐拽下来后，他连篮球都不打了……
    这次考试成绩不仅关系到跟校长的小‘赌约’，也是周宽对近期学习成绩的一次检验。
    按照1天1分的进步策略，眼下周宽同学最低都必须要考到540的总分啰~
    -

 第80章 多一分算我送给校长的

    考试很快结束，学校内部的统分比以往出来得都快，考完次日午后就出来了。
    周宽同学不负众望的拿下了571分，比上次多了43分。
    比刘念这个吊儿郎当的货刚好多了10分。
    排在班级第六。
    基本上可以称之为985苗子。
    得益于模拟实验软件，降低了周宽重新学习物理、化学的门槛，两门科目各有一定提高。
    当然，生物也略有进步的。
    不过理综总分仍旧没突破200，仅198。
    距离周宽给自己定下230分这个目标，仍有较大差距。
    通过这次考试，周宽也明白过来，进步空间真的没有那么大。
    基础知识的学习相对简单，但越往后越难，尤其是总的时间对周宽来说，不太够用。
    分数出来后，最先沸腾的是刘念、李勇他们两个。
    “宽哥叼飞了！”
    “刚好超过了570分！”
    “……”
    说笑两句，刘念一脸期待的撺掇：“宽哥，校长跟你打的赌你赢了，要不要去找找校长？”
    “对啊，都赢了，怎么也得结算一下什么的是吧。”这次李勇完全站在了刘念这边。
    张海彪、朱健明他们也不例外。
    见状，周宽望着几人似笑非笑地说：“我没问题，问题是你们敢跟着去吗？”
    刘念秒怂：“这个……我这次退步了呀。”
    “这个题目怎么做来着。”李勇也立马顾左右而言他。
    “……”
    凑热闹的张海彪、朱健明一下散开。
    他们心理上依然是学生，并不是那么乐意直面曹东河，更别说明显更高更远的校长。
    周宽也没有特地去找校长，不过还是顺其自然的在校园里碰到了校长。
    校长一如往常，双手背在身后在校园散着步。
    看到周宽，校长特地停下了脚步。
    见状，周宽笑容满面，开门见山：“校长好，刚刚好达标。”
    闻言，校长笑着勉励：“蛮好，继续加油。”
    他当然明白，比打赌多出来一分刚好能让周宽骄傲。
    “谢谢校长关照。”周宽乐呵呵地说，“多一分算我送给校长的。”
    校长只是笑笑，没再多说。
    虽然现在全校都知道他二中校长跟一个学生打赌考试分数输了的事情，但校长那肚量，绝对不放在心上的。
    “……”
    很值得一提的是，苏小溪这次考试很不赖。
    下午放学后回往嘉华豪庭的路上，苏小溪心情就蛮不错，还哼起了歌。
    然后，走到六楼一看到站在门口的黄素梅，苏小溪就喊了起来：“我这次考了537，排进班级前十五了！”
    “已经过去年一本线了！”
    让旁边周宽心中略觉意外的想：“到底还是个孩子。”
    听到苏小溪报喜，黄素梅脸上直接乐开花：“哎呀呀，溪溪真是厉害，直接就过一本线了啊，看来一本稳了，一本稳了啊！”
    黄素梅都有点语无伦次。
    念叨了好几句，才招呼：“快，过来洗手吃饭，刚好今天做了汤。”
    苏小溪相当乖巧的点着头，嗯嗯啊啊的应着。
    此时，她身上半点也没有同学们眼里的猛女形态。
    起初略觉意外后，周宽倒也了然，不觉得有什么。
    落座后，黄素梅主动问起了周宽：“小宽你呢，这次考得应该很不错吧，之前还听说跟你们校长打了赌？”
    “还行，571，多一分算我送给校长的。”闻言，周宽春风满面地说。
    一旁苏小溪没忍住咕哝了一句：“真不知道校长明明很看好你，居然还敢跟你打赌是出于什么心理。”
    然后又说：“听说你们打赌，我就知道校长必输无疑，只是没想到你真厉害，刚好能掐着点多考一分，换了我是校长，估计巴不得锤烂你的头！”
    这次黄素梅罕见的表示了认同：“我也觉得有点太掐准了点，都让你们校长该下不来台了。”
    “校长见多识广，不能跟我一未成年计较。”周宽倒是无所谓。
    然后才坦言：“我其实这次没信心一定能考570分以上，只是当时校长把话说到那份上了，我也没办法。”
    “也不算有赌注，还好赢了，少一桩事情是一桩。”
    “……”
    说笑几句，黄素梅也问了句：“那你高考计划是多少分？”
    “600。”周宽平静回答。
    这也是苏小溪第一次知道周宽的目标。
    ‘六百’，咀嚼着这个词，苏小溪心中暗叹：‘这可真是一个让人绝望的分数。’
    而对周宽来说，这个目标已然谈得上触手可及。
    “……”
    次日，全市排名表出炉。
    同时附上了全省百分比参考排名。
    二中这边给出的排名表只有全市前二十名以及每个人在全市的排名情况，以文理科的形式分开呈现。
    周宽的全市排名竟然还挺可观，理科第69名。
    从侧面说明，这一届南丘全市整体表现不那么亮眼。
    但是当周宽看到全省百分比排名后，顿觉还不赖，因为，他的参考排名是：前1.5%。
    参考往届所有985大学在全省投放的计划指标比例占考生总数的1.7%~1.8%来算，周宽现在的成绩都能上985了。
    当然，后面还有理科全省百分比参考排名：前2.8%。
    这个数据就没那么有竞争力了。
    单算理科，其实985大学投放的计划指标依然是占理科考生总数的1.8%左右，所以还是得继续加油努力。
    不过努力的幅度不算太大，再多考10分基本就稳了。
    因为只要考到580这个分段，便可以排到全省理科前1.8%。
    曹东河也有特地说明：“根据这次考试的试卷难度，考试概况，全省参考排名的精度很高，按照百分比，基本可以知道自己能上什么大学。”
    “距离你们开学时定下的目标到底差多远，你们心里也该有数，该抓紧了啊！”
    “不要再懒懒散散！我不想天天跟你们强调高考只有几天几天这种话！”
    “……”
    这个排名也只是给了周宽一个参考，他是反正清楚，中大今年的录取线就是600，考过600基本就可以选专业。
    至于清北什么的，周宽早就不想了。
    这一届南丘全市整体不太理想，文理都只有那么一两人能勉强过清北线。
    他要是去考清北，现在还差80分，已经四月份了，就两个月时间，去偷去抢都来不及了！
    但是，这个排名对其他同学来说蛮重要的。
    根据排名参考，大家也知道自己差多少。
    反正部分有想法的同学看完以后，都暗自沉默了。
    其中包括刘念、苏小溪、李勇等一众人。
    像是苏小溪，她定的目标已经超过，现在看来大概想尽可能朝财经类排名更前面的大学试一试。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的分数线基本已经过省控一本线了……
    “……”
    在愈发紧张的学习气氛中，一晃就到了4月3号，周五，二中高三年级单独放假……
    -

 第81章 老中医人可真不错，说话就是负责

    二中高三年级的放假一如往常。
    今天下午放假，明天晚自习前9成以上的学生就得返校。
    老师们就差说：“回家吃顿好的，拿上生活费，赶紧回学校给我继续冲！”
    天空下着点小雨，周宽撑着雨伞走出学校，一路坐车回往太平。
    这天气黏腻得令周宽不是很想回家，细雨纷纷，特别不爽快。
    到太平下车时，雨又停了，主要行车道地面都快干了。
    双手揣兜走在街上，隔着老远，周宽便看见原本的‘太平火车票代售点’旁边多了一个红底白字的招牌：
    中国福利彩票。
    显然，福彩承销也办妥了。
    上次离家前，周远初就已经基本把流程跑完，现在已经是4月份了，有这变化也正常。
    不过几时开的，生意如何，周宽一概不知。
    农村家庭反正就这样。
    只要你人不在家，哪怕只是在镇上、县里上学，哪怕人手一台手机，非重大特大消息，比去外地打工都疏于联系。
    比方说上周没放假，陈文茵女士也只是发了个短信过来问了句是不是要等清明一起放。
    而在目前的老周家来说，所有需要联系周宽的重大特大消息只有：
    几时放假、学校是不是要交钱……
    还没进门，周宽先看到了外婆，连忙笑着招呼：“咦，外婆您也在。”
    “宽宽回来啦。”见到周宽，老人也是满脸笑容。
    见到老人，周宽脑子里思绪转得极快，已经开始寻思着应该怎么水到渠成的推动外婆去市里做个体检。
    有了简单计较后，周宽才关注了下店内情况。
    也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承销福彩的缘故，正门左侧长椅子上坐着几个中年男人，基本都在盯着右侧墙壁上的显示屏，上面播报的是十分钟一开的那种彩票信息。
    从这来看，承销彩票的投入不小。
    周远初就坐在门口的彩票机后，这个就没有防盗门窗之类的，陈文茵也坐在一旁。
    看着周宽空着双手走进来，周远初笑着打趣：“我们宽哈这书读得当真懒散啊，放假回来又是两手空空。”
    听周远初这一说，周宽还想说两句，忽然看了下空着的双手，愣住了：“我r……我雨伞没拿！”
    “啧……这都丢了三把雨伞了！”
    见状，陈文茵笑着皱起眉头：“你这书读的，记性怎么还越来越差了？”
    “也不是，就真忘了。”周宽也很郁闷。
    第一把雨伞在3月初的考试被几个小萝卜丁拿了去，当时还纳闷她们拿把伞能干嘛；
    后来雨伞回来了，也没别的，就多了一雨伞的小红心，‘宽哥’根本没法打。
    第二把雨伞也是哪天不知道打着去了哪，然后回来就不见了。
    第三把就是刚才落车上了。
    也是绝了。
    所以说，周宽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雨天，一会下一会停，连雨伞都不跟着走。
    “……”
    可能是买彩票的客人跟周远初混了个脸熟，也搭了几句腔。
    周宽并不认识，也不是嘉鱼桥附近的邻里三四，就没怎么关注。
    跟外婆唠了起来。
    过程也不复杂，三几句话后，周宽就把外婆老人家撺掇去了钱中医门诊。
    赶上小门诊不忙碌，周宽也就特地事无巨细的问了一遍。
    很巧，这位钱中医人可真不错。
    总算是说出了让周宽觉得尤为中肯的建议：“你外孙问得很细，其实如果这样，我建议你们可以去市里做个体检。”
    一听这话，周宽半点都没给大家反应的机会，直接一锤定音：“是是是，医师说得对，我们这就回去商量。”
    钱中医：“……”
    老人：“？”
    似乎……有什么不对的样子。
    然而，周宽并不想耽误这磨蹭来的‘专业意见’，直接回了店铺，然后开始说服陈文茵：“我觉得吧，人家老中医说话就是负责。”
    “这建议就是中肯，反正体检一下就几百块钱的事情，又不多，还放心。”
    “我们在这里商量个什么劲，又不是专业医生的。”
    陈文茵：“……”
    她嘴巴张了好几次，都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换做之前，她肯定是要多顾虑一下，她毕竟是有个亲哥哥在。
    但是现在店内生意还不赖，几百块钱的支出就变得不那么起眼了，陈文茵看了眼周远初就点头同意了下来。
    周远初也没意见，腰包里的真金白银，让他们都有了足够的底气。
    老人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怎么直接就要去体检了，这会儿插话：“诶，我这……你们这个，宽宽啊……”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宽笑眯眯地说：“外婆，就是去看看，反正左右也不耽误事。”
    “你身体好，我们也放心。”陈文茵跟着说。
    这事情就落定下来。
    连日子都定了，下周一早上就去。
    反正老人能起得很早，陈文茵他们也一样，顶多就那么半天的事情。
    …………
    晚上七点多就关了店铺，还挺早。
    不过如果碰上周二、周四、周日，就会到晚上8点以后才关门，因为福彩双色球当天8点才会停售当期。
    等陈文茵跟周远初回家，周宽已经做好了晚饭。
    吃着饭，陈文茵着重关心起了周宽的学习：“二月份周钰去过学校，说你考得还行，上个月你说有两次大考，都考了几分啊？”
    周远初看了眼周宽，插话道：“现在书都不带一本回来装装样子，是不是有点懒散。”
    本来吧，他们俩也不是很操心。
    毕竟周宽从小到大在学校表现都还行，不是最拔尖，但在农村也很过得去，又有周钰在‘管教’。
    但今天周远初随口一句话点破了一个事实：
    周宽同学光是今年就已经两次空手回家了。
    以前他好歹还背个斜跨小包装装样子，现在放假回来连件衣服都不带了。
    再又想起周宽同学在新年时吐出来那个潇洒的烟圈，以及周宽同学忽然的沉稳，陈文茵女士就坐不住了。
    别临门一脚，自家儿子忽然过分成熟，觉得上学没什么用，那就完了！
    对父母话里的意思周宽心知肚明，嘴上笑着回答：“就那样，五百多分呗，过一本线问题不大，其它看全省排名，多少要沾点运气。”
    然后又开玩笑地说：“你们要是不太放心这个，有空可以去村口的殿里烧个香，指不定人祖宗保佑我，就算稍微发挥失常，也能如愿以偿。”
    陈文茵女士声音徒然高了十八个调：“你这就五百多分了？！”
    给周远初都吓一跳。
    周宽还好，早有预料，反问：“周钰宝没跟你们说？”
    陈文茵回答：“她这两月打电话回来都是说几句就忙去了，没怎么提你的成绩，只是说有计划有把握。”
    周宽忍不住吐槽：“好家伙，周钰妹几就这么跟你们敷衍的是吧？”
    说好的帮忙搞定父母呢？
    就这？
    听到‘周钰妹几’这称呼，陈文茵明显盯了下周宽，才说：“你不能自己说说什么情况？”
    -
    破碗

 第82章 永远年轻，永远…热闹

    笼罩了一层蛛网的白炽灯卖力发出的光芒带着昏黄。
    并不能完全照亮老周家的大厨房。
    灶台方桌围坐着三人。
    周宽做的几样菜往外散发诱人的香味。
    见父母二人几乎停住筷子，周宽依然不着忙的扒拉饭，嘴上含糊地说：“就校长给了我点特权。”
    “高考考到600，学校一次性给我报销大学四年的学费，享受学校状元待遇，算下来可能有个四五万奖金吧。”
    稍有停顿，周宽说了下去：“现在反正是差个二三十，就再努力吧。”
    就这么三句话，周远初听得直接放下了碗筷。
    陈文茵更是碗都没拿稳，哐当一声掉桌上，好悬没摔坏；
    然后着急忙慌的喊着：“周远初，你儿子刚才说什么？”
    周远初好歹是个陆陆续续出门务工近十年的中年男人，还是比较稳重的，直接提取重点：“说他能考600，学校还给他发大奖金。”
    准确的说，这提取重点的方法应该叫‘断章取义’！
    听得周宽不得不特地强调：“我可没说我能考600，我说的是努力考600。”
    周远初拿起碗筷，挥了挥拿筷子的手，满不在乎地说：“都一样都一样，没差别。”
    “对，都一样，没差别。”陈文茵反应很快，直接附和。
    周宽：“……”
    他也不得不直呼内行，嘴上调侃：“你们别这么给期望吧，万一到时候我就考了599呢？”
    陈文茵面色又愉悦了三分：“599也行，599也行的，肯定是重点大学了。”
    闻言，周宽嬉皮笑脸地说：“所以我才说你们抽空去烧个香嘛，就我现在的分数得看运气，运气好省内排名一高，那就能去好大学，差一点就上不去，当年周钰宝不就这样吗。”
    听这话，陈文茵忽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现在什么分啊，都到看运气上好大学了？”
    周宽语气随意道：“571，理科全省参考排名前2.8%，往前挪一个点铁定能上985大学。”
    说完不忘扒拉饭。
    这话说得陈文茵喜笑颜开，啧啧赞叹：“不错迈！这分数你好歹说个550多啊，听着都舒服，是看上哪个得碰运气才上得了的大学啊？”
    周宽也不瞒着，说得很随意：“广东的中山大学，按往年录取分600分就可以上，反正600分我去考，没上成那就是祖宗不保佑我。”
    话音刚落，陈文茵还没来得及说话，周远初激动的喊道：“中大？！那可是相当出名的重点大学啊！”
    “这个可以，这个太可以了，明天……明天不行，等挑个好日子我去村口的殿里烧香！”
    所谓‘殿里’，名字最后三个字为太公殿，泛指方圆一定区域内某几个姓氏的共同祖先。
    主要供奉的不是菩萨，而是太公。
    一般的，白华乃至南丘这一带的习俗都是小事家里祭祖敬神，大事上殿里祭祖敬神求保佑。
    跟拜佛什么的差不多，都是求个心安。
    旁边陈文茵相当笃定：“那肯定可以上的，祖宗肯定保佑你！”
    中大虽然不如清北知名，但也排在全国top10里，而且一直是华南地区最优秀的大学，陈文茵当然也知道。
    春风满面的絮絮叨叨了好几句，陈文茵才来得及问：“你们学校校长为什么会给你特权？”
    “他人好，第一次见到我，就觉得我是人中龙凤……”
    周宽本来还想吹两句，见陈文茵直直盯着自己，只好轻咳两声，实话实说。
    “我在特定的场合出色展现了二中学生的风采，让上级领导非常非常满意，于是校长破例给了我这些特权。”
    陈文茵挖根究底：“什么场合，什么展现？”
    “誓师大会上的学生代表发言。”周宽老实回答。
    陈文茵眉头微蹙：“就这个？”
    周宽嗯了声：“就这还是校长主动请我才去的，给我折腾的，故意在全市统考前给我安排，说什么提前锻炼我的抗压能力。”
    “你们这校长确实不错。”陈文茵明显只关注重点，话里话外甚为赞许。
    “……”
    接着夫妇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夸赞着周宽。
    不过毕竟有周钰珠玉在前，夫妇俩的激动也有限。
    唠唠叨叨一会儿，就又是叮嘱周宽要继续加油，多考点分，不要散心。
    再不提周宽同学空手回家的事。
    最后倒也跟周宽提了提承销福彩这一段时间来的情况。
    “福彩比想象中生意要好一点，上个月开张到月底十七天，算账分下来有四千出头，蛮不错。”
    在太平这样一个四通八达的地方，又是独家承销，其实眼下这生意还算不上太好。
    不过开店就是这样，之前火车票代售纯粹是赶上时候了，不然都是慢慢才有客人。
    反正这两个独家生意，稳稳当当，没什么大风险，也很难挣大钱。
    福彩这边咬定一点不提供任何形式的赊账，就没问题。
    这玩意沾点赌的形式，有些人容易上瘾，容易赊欠成烂账。
    不过就算周宽不提，周远初和陈文茵也清楚这一点，他们那些亲朋好友在家的也不多，就也没什么啰嗦。
    在家的这半天，虽然细雨蒙蒙，山路湿滑，周宽也还是去了爷爷奶奶等亲近故去长辈的坟墓挂青……
    次日周宽临去学校前，陈文茵又多拿了200块。
    讲说：“上个月放假迟了一周，我看你钱不太够花估计；
    虽然五一肯定会放假，但你现在这学习压力不小，平时多买点牛奶啊、水果吃。”
    周宽：“……”
    我要说现在我兜里能掏出来的钱比你们一个月挣得还多，你们气不气？
    倒是没推辞。
    周宽也没拿挣钱这事去分散父母的关注焦点。
    等高考结束一切尘埃落定，三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又不是挣了几百上千万……
    …………
    …………
    五点多周宽才到白华，这次下车虽然没下雨，但也没忘新买的伞。
    从车站溜溜达达走到了二中附近，随便找了个快餐店对付了晚饭。
    也不是故意避开去602吃饭。
    而是黄素梅和苏小溪清明节也回家了。
    再回到嘉华豪庭，迎面就碰上了黄素梅，她笑着招呼：“小宽吃过晚饭了吗？”
    “在街上吃了。”周宽笑着回答。
    “刚洗的苹果，尝一个。”
    “好咧。”
    “……”
    才走进教室，周宽一下就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明明还没上晚自习，教室里人头攒动，没几个空位，还没有说话的声音。
    当然，这也是刘念他们几个货没来。
    他们几个是真的体现出了什么叫少年，永远年轻，永远热烈，永远……热闹。
    正想着……刘念跟李勇就勾肩搭背的走了进来，招呼起来：“宽哥来的早啊。”
    接着刘念一扬手上提溜的一次性餐盒：“我跟勇伢子从风棠带来了几碗干米粉，就最好吃的那家。”
    “一路赶得飞快，现在还是热着的。”李勇从旁跟着说，“宽哥来尝尝。”
    “……”
    刘念跟李勇两人一哔哔，立马打破了教室的安静，一下子喧闹起来。
    高考的压力他们是半点感受不到。
    一个是吊儿郎当反正能考那么多。
    一个是反正只能考那么多。
    虽然周宽已经对付吃过晚饭了，但还是特地尝了尝刘念他们从风棠打包过来的干米粉。
    做法与汤米粉类似，只是在汤里面煮熟米粉后，不再加汤。
    那家店似乎有点独门手艺，味道真的一绝。
    尤其是那种一口下去直冲头顶的呛人味，不知道用了什么辅材。
    起初是辛辣、刺激。
    紧随其后是那种辣到痛快的舒爽。
    一时间‘嗦’、‘嗦嗦’、‘哈’、‘嘶’的声音此起彼伏。
    苏小溪之前也有听说，从来没吃过，最后没能扛住飘香的诱惑。
    尝了两口，赞叹起来。
    “我……这有点过瘾啊。”
    “难怪你们会跑那么远。”
    虽然刘念喜欢趾高气扬，但这些小事情上考虑周到，根据时间也知道大家差不多都吃了饭，所以只打包了5份，但要了几个空餐盒和多双一次性筷子。
    又不浪费又能让熟悉的十来个人都吃得到……
    不过，时间已经到了四月份，这样的喧闹很短暂，大基调还是很沉闷。
    两天后的周一上午，周宽收到了陈文茵的短信。
    短信内容很简单，告诉他外婆的体检初步结果：基本都正常。
    意思就是吃嘛嘛香，身体不错。
    至于更详细的结果就得等个十天半月了。
    周宽也是松了口大气，他这次是瞅准机会，没给陈文茵他们太多思考的机会，最后直接落定出结果，一切都很不错。
    趁着中午回嘉华豪庭，周宽通过网银从自己银行卡上转了4万给周钰，继续购入内存条。
    内存条价格已经涨到了一百五六，最高利润空间还有一倍多。
    不过，周宽的计划是如果国庆节前后有大涨幅就全部卖出，估计到那个时候价格也到了二百八九的瓶颈期，利润空间足够了。
    周钰那边一点啰嗦没有，她既然相信了周宽，就全听周宽安排……
    当天下午，学校通告倒计时两月誓师大会将在明天举行，教室里才恢复一点活力。
    -
    破碗

 第83章 加油冲刺

    广播里说完后，李勇率先开问：“这次上去发言的是谁？”
    他们都知道周宽跟校长打赌赢了，指定不能是周宽上去发言。
    消息很灵通的刘念随口回答：“328班的李聪。”
    “怎么不是钱鹏？”张海彪从旁插了句。
    知道结果，李勇刻意让声音大了些，语气轻蔑地说：“没竞争过呗。”
    听得后排好些人脸上立马有了笑容。
    他们对钱鹏没什么好的观感，这人经常年级前三，班级前二，却在每次考试前都要哔哔两句没复习不能及格，而且最过分的是声音极大，故意性质十分明显！
    329虽然是实验班，也总有几个过不了本科三批1分数线的；
    每次统考前钱鹏都这么刻意说，能有好感才有鬼……
    叽歪几句，刘念转过身子看向后面坐着的周宽，好奇问：“宽哥你怎么这么不乐意上台发言啊？”
    “校长都特地拿这个跟你打赌……”
    说到这里，刘念忽然顿住：“麻皮哦！”
    “我才反应过来，你上次不会是被校长给‘威逼利诱’的吧。”
    刘念才说完，李勇立马反应过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宽哥上次是打赌输了？”
    “……”
    这么一说，把大家兴趣全给勾起来了。
    一窝蜂叽叽喳喳地问怎么回事。
    迎着众人的目光，周宽随意道：“不想去发言的是因为流程多，要准备……”
    说这话时，周宽心里想的是：‘一次是装逼，两次那就没意思了。’
    又说：“至于上次，确实有一些其它原因，但不是打赌，是校长觉得我能带动气氛。”
    听周宽说完，刘念眉头皱着，嘀嘀咕咕：“我怎么觉得没那么简单呢？”
    “你是一定想听点不同的是吧？”周宽似笑非笑地说。
    刘念坚定目光，一拍胸排：“宽哥你说吧。”
    周宽特轻描淡写地说：“阿念啊，校长提了红毛，我是给你背锅了，你就好好想想怎么当牛做马报答我吧。”
    闻言，刘念一脸不可思议：“不会吧？”
    “可是如果那样，你怎么可以还跟校长谈笑风生。”
    李勇几个也很奇怪。
    周宽双手一摊：“上台发言多少算个荣誉，我也没损失。”
    然后漫不经心地说：“再说，你们看人别这么表面，校长多好一人，怎么会坑学生？而且能跟校长谈笑风生，好处多多，懂吧。”
    并不在场的校长：‘这玩意不会还想从我这里薅点东西吧？’
    “……”
    周宽说完后，刘念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倒也做梦想过，先不说敢不敢的问题，校长认识我谁啊？”
    说完，刘念絮叨着转移了话题：“不是宽哥你去，一下就觉得没什么激情了。”
    “我也是，李聪就喜欢用一些花团锦簇的词语，念得毫不热情。”李勇深以为然。
    “……”
    …………
    4月7号，周二。
    连续了一段时日的雨水终于彻底过去，天色大晴。
    别说地表的水渍，连那些坑坑洼洼的小水池也一下干了个底朝天。
    于是，倒计时两月冲刺暨誓师大会就安排在了操场举行。
    这次只有高三年级参与，各班学生自带椅子。
    时间依然是下午，计划流程控制在一节课加一个下课时间的长度。
    正如之前刘念他们叽歪的那样。
    328班的李聪上台发言没能带起来气氛。
    发言稿从辞藻上来说，比周宽写的要华丽不少，也更有文采。
    念得倒也是抑扬顿挫的。
    就是少了那股子热情。
    没内味。
    在李聪发言的几分钟里，刘念一直在低声哔哔：“宽哥，你说他发言用那么多成语干嘛。”
    “我们又看不到稿子，都不一定能听懂他说的是什么。”
    “装又装不到位。”
    见状，周宽笑了：“阿念，你有点羡慕吧。”
    “确实有点羡慕，我要是能上去肯定先给陶佳艺抛媚眼。”刘念倒也坦然，咂吧着嘴异想天开。
    周宽听得一乐，看了眼刘念，不露声色的开起了玩笑：“阿念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从不拆抽屉里的信件，也不回短信吗？”
    “对啊，为什么？”刘念果然上套。
    周宽脸色变得一本正经，目光虚虚的望着台上，叹着气说：“鬼知道怎么就有那么多小姑娘给我递信，垃圾桶都快塞不下了，这也就算了，可是……”
    故意停顿了下，周宽才接着说：“我怕不小心就拆到了陶佳艺写的啊。”
    前半段刘念还勉强能接受，后半段直接就在他脑子里炸开：“别这样，宽哥，别这样啊。”
    然后又赶紧说：“听溪猛子提到你们碰见了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外地考生，名字还很好听，叫林若漪！宽哥你……”
    见状，周宽无奈的打断：“怎么那么不识逗呢，还扯这么远，你也不想想要是陶佳艺真的来过，早就被人发现了。”
    “对对对，我的我的。”刘念松了口气，又愉悦的哔哔起来。
    “……”
    偶尔逗一逗刘念他们，周宽其实是有点乐此不疲。
    他身心都不那么少年。
    但不代表他不喜欢看少年永远年轻，永远热……热闹的样子。
    誓师大会最后，是校长发言。
    校长没有端坐在主席台，而是走到台前，目光扫过全场：“同学们，距离高考只有两个月了。”
    “虽然你们的老师天天说、日日说要抓紧，坚持就是胜利；
    但，我还是要再强调一遍，从现在开始，你们应该立刻全面进入高考最终冲刺阶段！”
    “在你们现在的人生中，可以说没有任何事情比高考更重要。”
    “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很负责任的说，于你们而言，高考，是你们迈入成年世界最公平的那条路！”
    “一定要努力努力再努力！”
    校长的发言很简短，语调也没有特地高昂激烈，但在座的八百多个学生自发鼓起了掌。
    这次誓师大会也没有宣誓环节。
    结束之快再次刷新了记录，总共才39分钟。
    校长认真强调的话，说到了很多学生的心坎里。
    随后，各班班主任回到教室后又强调了一遍：最终冲刺。
    ……之后一两天里，周宽耳边一直在回荡这四个字：最终冲刺。
    仿佛整个二中高三年级的学生都同时魔怔了一般。
    都开始拼了命的攒劲学习。
    这种状态，从宏观上来说效果不错。
    毕竟高考真就是多考一分超越千人，甚至是一万人。
    如果放大到一个学校八九百人，夸大其词的说，整体跨越一个等级。
    几乎没有人能在这种宏观状态中‘独善其身’。
    连刘念、李勇这两个吊儿郎当的货都完全静下心来正经学习了。
    这个过程中，周宽却发现同桌苏小溪反而苦恼了起来。
    虽然苏小溪没说出来，但周宽好歹是苏小溪的同桌，午晚饭也是在一块吃，自然能看出来。
    稍作思考分析，周宽大致明白苏小溪苦恼的原因。
    应该是成绩提高，她对自己有了更高的期待。
    省控一本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较尴尬，好一点的大学不太好上，差一点的不想去。
    甚至有一种观点认为：同一个学校如果既招收本科一批，又招收本科二批，那这个学校就是二本。
    也没多犹豫，周宽就决定最后的复习过程中顺便带一带苏小溪。
    不说黄素梅挺照顾他的，光是这几个月里他的成绩提升苏小溪也没少帮忙。
    当晚晚自习下课，周宽就搬着电脑去了602：“黄姨，我理综成绩不是很理想，我看小溪她晚上也学习，能不能以后晚上来你家请教她。”
    黄素梅也不傻，她当然也早就看出来了苏小溪的苦恼，连连点头：“好呀好呀，这样我也方便给你们多做点轻食夜宵，不易发胖。”
    苏小溪倒没想太多，虽然周宽理综进步了一些，但她理化生比较均衡，确实有可以帮到周宽的地方。
    她也不介意帮助周宽。
    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而在私底下，黄素梅起码跟周宽说了一箩筐感谢的话：“其实这几天阿姨一直想说让你帮帮溪溪；
    你部分科目只是暂时性不好，她是基本到了极限，语数英方面你也可以顺便带一带她。
    你又自律，带着她复习，还能监督溪溪更抓紧，我先替溪溪谢谢你。”
    “……”
    周宽笑着附和：“互相帮助，互相请教，互相进步吧。”
    这些苏小溪并不知道。
    黄素梅现在也能算是到了一定年纪，睡眠没那么多，熬得住，每天又多弄出来一些轻食夜宵。
    还别说，起码周宽晚上再不感觉饥饿了。
    又因为复习同样的知识模块，本来周宽觉得差不多到极限的学习效率还又提了一截。
    真就应了他说的互相进步。
    -
    ======
    破碗，各位高考加油冲！！！
    ps：本来计划是跟现实同时更新高考章节，没想到差了点意思，反正高考加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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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熠熠生辉的日子

    自打校长在誓师大会上提到全面进入最终冲刺后，二中高三年级直接开始一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
    每天不是在考试，就是在考试的路上。
    考完就讲，讲完又考。
    反正最后一轮系统性大复习也已经在上个月月底结束，考就完了！
    小考还好，就类似于随堂考试的那种。
    大考是校内考，高考试卷模式一天考完，试卷会收拢，然后不批改次日立马开讲。
    每次大考收拢的试卷各科老师多多少少会看几眼。
    每次发试卷时也会着重点名几个人，一般都是相比上次发挥不那么稳定的选手……
    在这样徒然紧张的气氛中，天气彻底好转，天光放晴。
    有那么些明媚的春光味道。
    叽叽喳喳的鸟鸣雀叫声越过田野，穿过树林，落入朗朗书声中。
    仿佛一下便冲散了高三年级徒然紧张的气氛。
    最起码刘念、李勇他们几个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李勇满脸带笑，过来撺掇：“宽哥宽哥，走，去那边上个厕所。”
    “走走走。”一听这话，刘念眼前一亮，跟着撺掇。
    周宽乜了眼两人，笑眯眯地说：“去可以，我不抽。”
    李勇：“啊这……”
    为了烟圈儿这个花活，他其实一直在磨周宽，可是学不会就是学不会。
    周宽伸了个懒腰，倒也起身走出了教室。
    迎面碰到了路璐鹭老师，周宽连忙主动打了个招呼：“路老师好。”
    “周宽啊，过来，来，讲两句。”看到是周宽，路璐鹭眼睑一转，轻笑着招了招手。
    看得周宽眉头都是一跳，三月份以来貌似就没谁再见到路璐鹭老师的笑脸。
    毕竟路璐鹭老师正在向一个成熟的、严厉的、有威严的老师‘进化’。
    不过周宽还是老老实实跟着走出两步：“老师您说。”
    “周宽啊，我有个问题很好奇。”
    路璐鹭眼睛盯着周宽，面色倒还和气。
    “你很会思考，很会举一反三，现在二中部分或全部采纳你率先使用的一些学习方法；
    我说系统性、分模块的复习，你归纳出来思维导图这个方式；
    我说不要死记硬背，你归纳出来了我们老师会用但没那么主动性的间隔重复法；
    我说要明白知识有生命，你找到了理化生实验与现象模拟软件；
    这些我都仔细查过，涉及到心理学概念、新兴科技发展等等事物……”
    稍顿，路璐鹭又说：“你是个很出众的学生，从这些层面来看你的知识接触面远超大多数同龄人，包括上次你代表学生发言的场面也说明了这一切。”
    “所以……”
    特地停顿了下，路璐鹭目光直直的盯着周宽：“你能告诉我，到底是我这个教生物的老师不行，还是我得罪了你，还是你就特别讨厌生物？”
    周宽：“……”
    其实路璐鹭一开口，周宽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迎着路璐鹭的目光，周宽也是有点挠头：“都没有，老师，我只是……学不过来。”
    看看周宽那不似作伪的表情，路璐鹭无奈道：“那你……也不能太厚此薄彼啊，也不求你生物多好，好歹及格一次吧，你这样搞我压力好大啊。”
    这话说得周宽不自禁倒退了步：“下次，下次统考我一定尽力把生物考及格，一定！”
    见周宽往后倒退，路璐鹭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板着脸索性直接不讲理了：“反正！这是我给你的最后通牒！下次统考你生物再不及格，你就给我等着吧！”
    周宽：“……”
    “我这就去复习生物。”
    然后赶紧溜了。
    说实话，这不能怪周宽，愈是需要大量记忆的科目，对眼下的他来说就愈是复杂。
    生物这科别说及格，至今他都没突破50分。
    偏偏找了一圈，就生物这个科目的模拟实验软件是测试版的！
    基本上没怎么降低周宽复习生物的门槛与难度。
    不过，路璐鹭也提醒了周宽，按照70%基础知识点分布，接下来疯狂主攻生物，可以让总分更接近600。
    而且主攻生物也不影响周宽继续深入复习物理和化学。
    时间是分配得过来的。
    周宽也明白，是自己有畏难情绪。
    正是因为心里清楚生物这科目需要大量记忆，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有意识的往后挪往后挪。
    到了现在这个阶段，最经济的选择其实已经只剩下生物这门科目了……
    …………
    在一天一小考、三天一大考的最终冲刺氛围中。
    四月份过得相当快。
    大多数时候连刘念这样吊儿郎当的人，都没空哔哔叨陶佳艺陶佳艺的。
    这个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以329班为例，原本的几对情侣就剩下一对还撑着没分手。
    周宽听刘念叨叨说其他班级也差不多，又特别举例说了328班：‘“他们班情侣全部分手了。”
    还说：“哪怕是综合成绩相对靠后的333班，也分手了好几对情侣。”
    听得周宽也是哑然失笑：“之前三令五申不要早恋，用处不大，现在随口一提最终冲刺，学习压力一上来，他们自己就分了，校长这活玩得漂亮。”
    听周宽这么一说，刘念才猛然反应过来：“我日，原来是这样。”
    “我说怎么连我都莫名其妙的废了，到现在连雪景照片代表的意思都没机会说。”
    周宽没接茬，乐呵呵的说：“知道校长厉害了吧，你看，我抽屉里的粉色小信件都少了很多。”
    刘念唉声叹气地表达了艳羡：“真羡慕你。”
    见刘念这逼样，周宽又说了一句：“好饭不怕晚，懂吧。”
    “我怕。”刘念扭扭捏捏嘟囔了一句。
    乜了眼刘念，周宽懒得再管他。
    学习它不香吗！
    …………
    一晃就到了月底，县里组织统考。
    照例是搬空课桌布置成考场模样。
    看着每个人都比以往更吃力更多次的往返搬送课本试卷草稿，周宽也低头看了眼自己课桌上归拢的东西；
    课本依然是那么一摞，试卷厚度比上次统考翻了个倍，然后是那堆夸张的草稿本——
    周宽没有选择那种日记本形式的本子来当草稿，而是选用了那种普通的作业本：‘软质、单本几十页的样子’，他用大拇指和食指一扎还不够测量。
    再看旁边苏小溪，同样是一摞摞厚厚的书本、试卷、草稿。
    “高三真不容易……”
    这次的考试成绩出来后，周宽也是满意的感叹：“付出总归是有收获。”
    好歹是把生物一举提高到了60分整。
    不过总分却只从571变成了589。
    这是今年历次统考中，周宽提升幅度最低的一次，以生物贡献最大，给总分添了13。
    即便如此，周宽依然成为了329班唯一一个550分以上提高幅度明显的选手。
    更一跃成为班级前五。
    周宽也看到了钱鹏再次成为班级与全校第一，总分619。
    他清楚自己最起码没那个时间周期去拔高到全班乃至全校第一了，毕竟现在都还差30分。
    对这点小事，周宽也没放在心上。
    他在经过第一阶段努力就确认了自己怎么都不可能拔高到清北水准，便坚定了自己考到600分去中大的目标。
    别的都是旁枝末节。
    这次，苏小溪进步也不算小，成功跨入了550分以上。
    而且，她也在周宽和黄素梅的配合下，看开了：
    拼命努力过，结果一定只能是勉强使人满意，那就接受它，至少绝没有辜负那些日子里的熠熠生辉。
    “……”
    至于刘念，他也算为自己的吊儿郎当付出了些‘代价’，这次统考成绩略有几分下跌，倒还算是正常波动。
    他挺光棍的，哥们反正就这样了，就混吃等高考吧……
    成绩出来以后，路璐鹭再次找了下周宽，怪不好意思地说：“原来把精力放在生物上会耽误你那么多啊。”
    听得周宽一脸古怪，不过嘴上还是说：“到了一定分数，每5分都是一个坎，我也没那个能力想进步多少就进步多少。”
    听得路璐鹭一字一顿的强调：“二月底刘念他们才说你是985的苗子，现在你只要保持成绩就百分百985了。”
    “行行行，你也跟着迪化吧。”周宽咕哝一句。
    路璐鹭没听清，也没当回事，她主要是想告诉周宽，如果学生物实在不经济，也可以放一放。
    反正现在及格了，就行，她就没什么压力。
    怎么说呢，每一个成绩优秀的学生最偏科的那一门科目的授课老师都会有点压力。
    而路璐鹭显然是压力最大的高三老师，没有之一。
    因为她带的329班生物整体偏弱，在二中7个高三理科班里排中下……
    话说回来，周宽本人其实很有些无奈。
    每次考试他都能进步一点点，现在无论他说自己是如何如何努力，连本来这段时间互相学习，勉强将信将疑的苏小溪也是彻底不相信了。
    天天跟着刘念他们喊：神仙，你就现一下神通吧。
    好好的，搞得周宽连逼都没法装了。
    那厚厚到自己都觉得夸张的草稿本、试卷，都当没看见是吧？！
    …………
    过去的这个4月，周宽也挣了一些钱。
    黄亮分三次拉来300多台机器的单子，其中还有网络调配项，整体上收入还可以。
    这个月，周宽也特地跟黄亮算了算税务事项。
    根据相关规定，诸如优惠政策等，个人差不多是8%的税点。
    今年以来，周宽一共收入了87600元，扣税后收入是80500元。
    因为补了之前的税务，周宽在整个4月的收入差100元才够3万。
    照例是取整存入，于是，周宽银行卡上的余额又从之前转出4万后剩余的两千多变成了三万两千多。
    月初家里多给了200元，周宽也没推却，刘念他们几个各借走的100元也还了回来，他兜里的现金还比之前4200多了点，有4500出头。
    相对来说，周宽每月的花销算大了，除了吃饭房租，光是四月份就七七八八花掉了三四百块，好在比起挣钱收入不那么起眼。
    4月30号下午，二中全校放假，这次破例给了高三年级两天假……
    -
    破碗，高考加油！

 第85章 注入鸡血

    这次周宽还是双手空空回家，周远初没再特地拎出来说。
    门店里面还是老样子，没几个客人。
    除非是碰上春运最高峰时期，才会出现排队买票的现象，其他时候买车票的买完就走。
    停留在店内的客人一般都是买10分钟一开彩票的。
    今天刚好是周四，关门时间会延迟到晚上8点多。
    现在才四点多，就还挺早。
    有几个客人在，周宽左右无事，便顺手接替了周远初。
    周远初也乐得空闲，话都没多说两句，嘴上念叨着早点去挑点新鲜菜，哼着小曲儿就溜达去街头那边的菜市场了。
    乡下农村有些方面确实不算太便利。
    如果是在嘉鱼桥，平常时候买肉得等屠户挑着担路过，其它佐菜就从自家地里来。
    像是常见的黄瓜、茄子、辣椒、四季豆、豇豆等，基本家家户户都会种。
    今年以来，周宽每回放假，家里都备好了新鲜的肉类食材，鱼、肉、排骨、牛肉等，这在往常一般是逢年过节才有的待遇。
    倒也不是说老周家日子以前多么紧巴，而是陈文茵女士不会骑车，这些肉菜可没有专门的摊贩挑着担路过兜售；
    都得自己去集市上买，最近也得是漓源那边的镇上集市，甚至碰上没赶集，连鱼都不一定有卖，得去两富、太平乃至更远一些的风棠买。
    所以，以前不到逢年过节，又没其它事情去这些集市，陈文茵女士在家时，就以猪肉为主食材各种搭配呗——
    反正她的厨艺水平又不怎么样[狗头.jpg]……
    差不多将近一个小时，天色都暗了不少，周远初才提溜着几个塑料袋，叼着烟哼着曲儿优哉游哉的走回来。
    周宽眼尖，刚好看到周远初同志吸了口烟，酝酿酝酿才吐出来，似乎……是想吐个烟圈儿~
    店内这会已经没客人了，陈文茵没忍住唠叨：“买个菜三步远，一个多小时才回来，去土里挖的迈？”
    “没有没有，我就跟那谁说了会话。”周远初随口一说。
    就是烟圈也不吐了，连烟蒂都掐掉了。
    看的周宽一乐。
    “……”
    八点多，老周家饭桌上摆上了四菜一汤，水准明显超标。
    这次周远初和陈文茵都没关心周宽的连学习。
    反正知道周宽成绩超大幅度好转，目标定了600分，陈文茵跟周远初就一点不着急了。
    他们信得过周宽这罕见进步中的自律力。
    倒是饭后提起了一些琐碎的小事情。
    看着捧着杯刚泡好的热茶喝着的周宽，周远初略作沉吟，说：“现在店子里生意逐渐好了起来，我跟你妈妈商量去买个二手小汽车，宽哈你觉得怎么样？”
    “我们商量来去都拿不定主意，周钰宝也说问问你的意见。”陈文茵在旁补充。
    周宽眼睑眨动，狐疑地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突然就问我意见了？”
    睨着周宽，陈文茵忽然冷哼道：“哼！现在你知道什么是大事了？劝我们开店，劝你爸爸去送礼怎么没想起来是大事。”
    听陈文茵这么一说，周宽哪能还不知道父母的真实想法，问他意见只是想知道这个想法是不是真的完全可行。
    毕竟今年以来周宽提出的每一个大意见都很有用。
    想着这些，周宽放开胆子直接道：“那我建议是买个二手桑塔纳，就那个车头车屁股都特别长的，乌漆嘛黑一看就特别硬朗，嘿，一看就特别棒！”
    “实在不行，买五菱扬光，直接上新车，小面包，相当能拉货，好家伙，哪都能跑，还特便宜！”
    这就完全是故意照着陈文茵女士最不喜欢的角度去的。
    这年头的农村中年人，多少还是期待洋气起来的。
    面包车在农村基本上是用来往返于村口与集市用的载客车，通常能坐十来个人，鲜有人用于家用。
    周宽说的那个二手桑塔纳更绝，是那种直线条的刚硬车，一点洋气感没有。
    反正周宽说完，陈文茵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他身上，神态也没有生气，只是也没出声。
    周远初只好打圆场：“宽哈，让你提意见，不是让你说买什么车。”
    陈文茵呼出一口气，露出笑脸，自动略过刚才那一茬：“这么说来，周宽你也是支持的是吧？”
    “只要你们不是借钱去买车就行。”周宽面不改色，继续扎刺，“车型我还蛮想是个桑塔纳的，那玩意……”
    陈文茵大手一挥：“好了，不用说了，我们会多问问的。”
    “……”
    除了这件算是大事的琐碎事情外。
    陈文茵也特地提了提外婆老人家的详细体检报告重点，嗯……没有重点，就身体很棒。
    周宽彻底放了心，仔细想想，现在距离将来还有十来年，也确实担忧得过早。
    再有就是其它杂七杂八的琐碎。
    像是四月份彩票承销挣了多少钱啦，以后是不是可以规划去风棠再开个分店啦。
    周宽偶有参与。
    他的建议没必要，一定要是有闲钱顶多是再在太平开个承销体彩。
    至于什么开火车票代售就还是不要作想。
    表亲这种其实远得很的亲戚关系，用一次还行，次数一多谁都烦。
    从现在的代售生意状况来说，暂时也不值得去风棠开个火车票代售分店。
    至于再晚一点，就会有别人去开。
    周宽也跟家里提了提学校接下来的安排：“放假前学校将接下来的大概安排都说了，下次放假是端午节那天，再之后就得等高考结束；
    另外，老师提了句下次放假要交一些相关杂费，可能会上千。”
    “其它就没什么了。”
    农村县乡学校，校方是比较能站在家长角度上的，普遍上日子不怎么宽裕，学期中间一下交上千块的杂费，当然会特地提前提一句。
    这样有所准备，大家也都不尴尬。
    周远初和陈文茵没什么意外，应了句说知道了。
    高考之前的杂费确实会多一些，正常情况。
    现在兜里有粮，一点都不慌张……
    五一两天假，周宽连太平都没去，最远也就是走路去了漓源外婆家。
    给外婆做了顿饭，唠了会嗑。
    …………
    …………
    2号傍晚，周宽回到学校。
    这次再坐进教室，第一眼看到的是黑板右侧倒计时换成了鲜红色的字体：35！
    教室里的气氛自动紧张了。
    连刘念跟李勇都变得沉默了不少，这让周宽少了些在冲刺间隙看戏的乐趣。
    五月初，两次三天校内‘大考’后，7号下午，学校再次搞了倒计时一个月誓师大会。
    这次没有学生代表发言。
    时间也缩短到了20分钟。
    基本上是校长的个人专场。
    “同学们，距离高考只有最后一个月了。”
    “各种强调的话老师们都说了个遍。”
    “以更高的姿态过了高考，迎接你们的就是更有意思的全新广阔世界！”
    “我们有位同学说得好啊，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略顿，校长侃侃而谈：“我相信大家应该都认识329班的周宽同学，这话就是他说的。”
    台下有些许骚动。
    周宽抿抿嘴，觉得有点淦，校长要玩什么操作，他自然明白，一看这手法就很是娴熟！
    校长才不管那么多，单手虚压：“我要说的是，二月份我才知道周宽同学，那时候他的成绩在整个二中排名中不溜秋，二本线都要靠运气；
    现在他的成绩想必大家都清楚，没错，理科全校第五！”
    “而且……而且！”
    “他亲口跟我说这不是他的极限，他的极限要从600分才开始！”
    “从一个二本线都过不了的普通学生，到稳居全校前五，周宽同学只花了不到三个月！”
    “现在你们告诉我，最后一个月你们还能不能突破自己？”
    “告诉我，能不能？！”
    “……”
    “能！”
    “能！”
    “能！”
    震天的喊声直接淹没了一切！
    校长注入鸡血的策略相当成功。
    这次誓师大会就这么结束了。
    ‘可怜’的周宽同学，就这么被校长当成了‘注入鸡血’的工具人。
    在收获无数小萝卜丁更多仰慕的同时，收获了无数男生的羡慕嫉妒与恨。
    反正，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从这天开始，被注入鸡血的高三学生们，以更加激情的姿态投入了学习中。
    他们表面上是想要突破自己，潜意识里其实也想被校长当众拎出来当工具人。
    而周宽同学在随后‘恰好’碰到校长时，故意咂吧嘴说了句：“我就知道拿人手短。”
    说完就溜，气得校长都嘬牙花子，连背在身后的双手都拿了出来……
    -
    破碗。

 第86章 ‘人生导师’·周小宽

    白华的五月份往往要随机抽取天气。
    有时冷，有时热，有时雨，有时晴。
    没有个定数。
    在这样的随机天气中，二中高三年级依然保持一小考、三天一大考的节奏；
    有些本来就吊儿郎当的人就会觉得特别烦闷。
    “宽哥啊，这种糟心的天气，你是怎么保持心情愉悦，恨不得还哼点小曲儿的？”
    比如眼前的刘念，就哔哔叨，哔哔叨的。
    旁边还有个李勇跟着凑热闹：“对啊，宽哥都不烦的。”
    这俩也是奇奇怪怪，一个9成9上211，一个顶天二本线，搞不好还得滑档去三本院校上学；
    却偏偏有同样的唉声叹气。
    周宽寻思自己这高中生活要是再延长俩月，光这俩估摸着就能让他真年轻12岁。
    扫了眼刘念、李勇，周宽语气平和地说：“换一个角度想，这样的随机天气放在高考前就很棒。”
    “等于是每天都能随机一个新心情。”
    听得刘念眉头都要皱开了，又是摆手又是摇头，浑身都在表达抗拒：“这种新心情我可不乐意要！”
    “就是就是。”李勇跟着说。
    两人这会儿连面部表情居然都惊人的相似，皱成同样烦闷的幅度。
    周宽忍住不笑：“都说了，要换个角度想。”
    “你看，比如下雨……可以期待一个撑着油纸伞的丁香姑娘。”
    “比如刮风……可以期待一个吹到面前的年方二八小可爱姑娘。”
    “比如阴天……可以期待天上掉下个阴郁的林妹妹。”
    “比如天晴……那心情必然好。”
    末了，周宽望着两人脸上浮现出了某种笑容，随口说：“看看，你们这不是一下就开朗了吗？”
    “是是是，还得是我宽哥。”两人连连点头。
    刘念更是眉头挑起，带着丝丝雀跃：“我已经开始幻想了。”
    “陶佳艺好像看起来一点都不重的样子，可能都没有100斤，是不是风一吹啊……就啊……”
    本来跟刘念同一阵线，此时听刘念这哔哔叨，李勇差点没被口水呛死。
    好悬才顺过气来说：“念锅你才冒得解啊！”
    周宽不露声色的走开了两步，他怕沾上个大病！
    刘念不为所动，自顾自露出一副斟酌模样，说：“我觉得宽哥你其实比较适合当人生导师。”
    “真的真的，依你的角度，别说死了都要爱，埋了都想再活五百年啊。”
    如果不是刘念边说边慢慢往后撤，李勇差点就信了。
    迎着两人‘警惕’的目光，周宽轻轻一笑：“念啊，虽然不认同你说的，但随便说两句话就能让你们轻松一点，其实挺好的。”
    刘念：“是……吗？”
    李勇搔搔头：“是吧。”
    “……”
    周宽是有感而发。
    没人知道，他有现在这样的轻松心态，有多来之不易。
    从重塑自信走到现在，每一步脚印都很清晰，步子迈得小，目标分得细，这样每达成一个目标就能收获一份微小的成就感与自信；
    一点点抚去前世被迫性躺平里根深蒂固的颓丧、卑微。
    以周宽现在的自信状态，已经足以接受突如其来的意外，与莫名其妙的挫折。
    包括比如他现在也能接受自己高考考不到600分的可能性。
    周宽的想法很简单，老老实实脚踏实地，没什么不好。
    总比一步登天半道崩卒的衰落来得舒服。
    如同1天1分小目标一样，只要每天稳稳当当往前走一点点，凭借多出来的12年经历，周宽觉得自己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能某一天再回首，自己已一不小心走到了尽头。
    “……”
    在这样的随机天气中，五月份过得飞快。
    一晃就到了5月27号，周三。
    这天的课间休息大多都在叨叨下午放假的事情，因为明天就是端午。
    稍微有些令人意外的是，五月份暂时没有安排统考。
    根据相关安排，全南丘高三年级的最后一次统一模拟考试将安排在月底的30、31号两天。
    曹东河刚把所有消息宣布完，教室里就发出呜呜渣渣的议论声。
    后排的人倒没什么想法，左右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不过刘念叨叨几句后，忽然说了句：“老曹刚才说的是高考前最后一次考试吧？”
    “嗯呐，统考过后都6月份了，肯定不会再安排任何考试了。”李勇随口应和。
    刘念目光一转：“哦……”
    “……”
    高考前几天大方向上的时间安排也明确了下来。
    基本每年都大同小异，没什么啰嗦。
    无非是今年因为端午节稍有不同，最后一次考试安排得稍晚，在5月的30、31号。
    之后的6月1号分析试卷。
    2、3、4、5号交给大家自己复习。
    5号下午，除高三年级外全部放假。
    二中是高考考点，从5号下午就会开始布置考场。
    然后6号会有专门的团队来调试一些必要设备，诸如广播、信号屏蔽器等等杂七杂八。
    为了保证考前不出现意外，6号这天高三学生也需要来校，且不允许随意离校。
    在白华这一带，高考这件事情的重视度相当高。
    虽然考点都在白华的县城区内，最远相距不过五六公里；但，从6号下午开始，县城的5所高中都会租用中巴车拉学生往返考点与本校。
    原则上无论是走读还是寄宿，都应该先行赶到本校，然后统一坐学校安排的中巴车去往对应考点。
    至于下属乡镇的其它几个高中学校和复读机构的考生都会在6号下午统一由各学校组织考生赶到各个考点，直接留宿考点，考试期间原则上实行封闭式管理。
    所以几乎不会有大城市里那种遇到意外事件，要交警送考生的情况。
    因为只有很少量很少量的学生被允许自行前往考点。
    周宽分配的考点就在二中，这倒是省事了。
    总之，这一晃高考近在眼前。
    ……
    整个五月份，周宽基本上就是在学习、学习、再学习中度过。
    这个月跟黄亮的合伙远比想像中要量少得多。
    只在月初有过1单买卖，机器数量是197台，包含一个网络调配。
    在周宽忙活完之前，黄亮提前回了梦幻网吧。
    这单买卖的总额是22600，根据口头协议，算出来分成，周宽拿到了税后16600。
    黄亮特地煮了一壶茶，用了对他来说属于珍藏级的茶叶，和和气气的跟周宽扯闲。
    于是，分钱之后，税务也直接结算清晰。
    周宽跟黄亮很有默契的没提起后续事情。
    至少说，在农村这类型口头合作还蛮有意思。
    大家默契都差不多，不联系就等于终止。
    黄亮没有明说自己已经完全尽力，周宽也不会去挑明。
    有些事情不必说得那么明白。
    对于远比想象中要挣得更好，甚至从未出现过单月比5万更多的买卖，周宽并无遗憾。
    两人之间的合作买卖，起于口头协议，终于一壶茶。
    皆大欢喜，一拍两散。
    之后，周宽斟酌着存了18000到银行卡上，银行卡余额：50940.32元。
    兜里还剩2800多现金。
    …………
    …………
    27号下午，周宽拖着个大行李箱回往太平。
    路上像他这样拖着行李箱的学生不在少数。
    因为需要给高考、会考腾出一定量的宿舍资源，被点名占用了宿舍的寄宿学生都在尽可能的提前将行李带回家。
    另外也有人跟周宽一样，趁这次放假，提前将部分行李带回去，省了后续的麻烦。
    反正接下来就那么几天，又是夏天到来，有两套换洗衣服就行了。
    不似期末，胜似期末。
    虽然周宽兜里有钱，但他也还蛮节俭的，并没因为就这一次的需求就去买个新行李箱。
    只不过……当周宽拖着行李箱回到太平，看着周远初正将一台半新不旧的大众速腾停靠在店门口，他气得直接把行李箱往旁边一丢！
    月初说要买车，哪怕只打算买个二手代步工具，周宽依旧特别欣然，要不然也不至于开玩笑。
    毫无疑问，这直接证明周宽年前的提议已经从根子里改变了整个老周家的生活状态。
    在农村，有个车，哪怕是个二手大众，那也超过了绝大部分家庭的水准。
    但是……
    “我……”周宽十分不快的开口：“家里都买好车了就不能跟我发个短信说一下迈？！”
    语气里是浓浓的怨念。
    店里没客人，正优哉游哉的陈文茵女士瞄了眼周宽，又瞄了眼他身后的行李箱，脸上就有了笑意：“你也没问。”
    接着特地大手一挥：“反正带都带回来，又没什么关系。”
    周宽：“……”
    陈文茵又一挥手：“好啦好啦，明天让你爸爸送你去学校。”
    见状，周宽叹着气，无奈的表达不满：“你当我只有两岁迈？我自己会坐车。”
    闻言，陈文茵一下乐开怀：“那哪能不知道，再过两天就十八岁了。”
    周宽算是明白了，最起码陈文茵女士是故意不说的。
    只不过陈文茵也没想到周宽会提前带回来部分行李，所以……更乐了。
    朝周宽招招手，陈文茵问了嘴学习：“过来坐呗，你们这次考试了吗？”
    “没有。”周宽顺嘴道。
    陈文茵又问：“学校有什么说的。”
    周宽稍作整理，才回答：“总共要交800多的杂费，别的就没什么了。”
    “不过，高考后我得9号上午才回来，到时候想先去羊城看看。”
    听周宽说完，陈文茵眉头一下皱起，又奇怪道：“不等分数线下来填了志愿再出去？”
    周宽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说：“先去熟悉熟悉以后要上的大学。”
    “周远初，你快来看，你儿子天还没黑就在说梦话。”话题一下被岔开，陈文茵就笑着打趣起来。
    周远初满脸喜色的走进来，边走边吆喝：“哪呢哪呢！”
    -
    破碗

 第87章 那天下午的风，过于安静

    5月28号，农历五月初五，端午节，阳光明媚。
    老周家的早餐搞得比较‘糊弄’，没做米饭，只有一荤一素两个菜，主食是自家包的粽子。
    乡下农村有一点周宽特别中意，每个传统节日家家户户都会准备相应的节庆食物。
    陈文茵女士厨艺不咋的，手艺倒还不错，粽子包得很美观。
    农村家庭的粽子馅讲究较少，一般就那么两种：无馅、蜜饯馅。
    家庭条件比较好，又有那个耐心的，才会去准备肉馅之类的。
    周宽个人比较喜欢吃蜜饯。
    这一点，陈文茵女士当然清楚，甚至……专门有一扎粽子是给周宽特地包的。
    也没什么太特别的，就是每个粽子头中尾三个地方都放了一颗蜜饯。
    这就叫……超级加倍！
    早餐过后，周远初开车载着陈文茵和周宽去了漓源。
    周远初长年在外务工，其它手艺不好说，早拿了驾照，买个二手车直接就能开，不麻烦。
    这辆二手大众速腾只花了5万多，是07款手动档。
    抵达外婆家后，也就稍微坐了一会儿，陈文茵就去了太平。
    端午节嘛，街上行人都比往日里多，能多挣一点是一点。
    彩票承销、火车票代售这两样钱挣起来不复杂，但也得开门才行……
    老人也给周宽准备了超级加倍的蜜饯，这会儿他拿只筷子戳了个蜜粽吃着，听老人唠叨。
    老人乐呵呵地说：“中午还要吃饭，尝两个就行吧，中午再吃点好的。”
    “嗯。”周宽只顾应声。
    说了两句，老人感叹了声：“这次你又没赶上在放假过生日。”
    周宽刚好吃完最后一口，将筷子放回洗碗盆，笑着说了句：“年轻人生日没什么重要的。”
    “不一样，过了这个生日你就真的是个大人了。”老人脸上全是笑容。
    说话间，老人从毛绒外套兜里掏出来个红包：“宽宽，这是外婆给你的生日红包，就别告诉你妈妈了，自己留着买点好吃的，正好马上就是高考了。”
    见老人一个劲儿往自己兜里塞，周宽也没有拒绝，笑着接了下来：“好，我不跟妈妈说。”
    见状，老人一下笑逐颜开：“诶，对。”
    “……”
    这次回家，陈文茵也好，周远初也好，还是外婆都在提周宽马上要到来的18岁生日。
    以后都不好再说未成年了。
    碰巧今年农历的五月初九刚好是公历的六一，儿童节。
    四舍五入，周宽同学这起码得年轻十岁……
    午前，周远初开车过来接周宽回家吃饭，因为过节没有顺便接上老人过去。
    有些事情在农村还是比较讲究的，比如有儿子的情况下几乎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女儿家过年，一般的，连节也不会去女儿家过。
    周宽直到四月份回家才去推动陈文茵落定体检的事情，也跟这些人情世故有一定关系。
    这时候可以有解释：比如老周家店铺生意还可以，又刚好碰上了医师建议，左右也就那么几百块钱，大家都放心。
    也不算逾矩。
    一定要最直白的解释，就是相当俗套的东西：经济基础决定话语权……
    回到嘉鱼桥，饭桌上已经摆上了好几个菜。
    丰盛程度甚至都有点超过了过年。
    鸡鸭鱼肉样样都有，还搞了个农村家庭不太常见的甲鱼汤。
    “怕是要过年。”周宽看到后开了个玩笑。
    陈文茵眉眼间都是笑意：“又是端午，我们周宽又马上十八岁了，弄点好吃的。”
    “放心，都是你爸爸做好的，我就看了看火。”
    “……”
    …………
    这顿午饭吃得有点撑，午后的太阳没有很热烈，周宽搬了条椅子坐在还没有硬化的泥土地地坪中嗑着瓜子。
    不大会功夫，看到周远初又把车开了回来，略觉奇怪。
    周宽还寻思在家歇个半下午，再骑车去太平。
    等周远初停好车走过来，周宽一掏兜，空空如也，有些啼笑皆非：“不太凑巧，刚好吃完了。”
    周远初做了个手势表示无所谓，嘴上问：“什么时候去学校？”
    “赶得上最后一班车就行。”周宽无所谓地说。
    “……”
    扯了几句闲话，周远初走两步到了地坪边上蹲了下去。
    再往前是一道陡坡，大概有个四五米高度，下面就是农田。
    蹲下后，周远初掏出烟盒，侧身朝周宽作势，嘴上道：“来一根？”
    “不了。”周宽笑着拒绝。
    这时候他已经意识到，周远初送完陈文茵又回嘉鱼桥，是有话跟他说。
    见状，周远初也没坚持，给自己点上了一支吸了一口，笑了下才说：“其实我学了一阵，就是怎么也吐不出烟圈。”
    “这个……我也不太会，反正就那样呗。”周宽有点挠头。
    周远初一口一口的吸着烟，也逐渐扯开了话头：“有个十年基本不怎么在家了，平素有什么事情，基本上都是你妈妈来管，很少跟你讲东讲西。”
    周宽附和的点点头。
    “……”
    周远初徐徐说着：“我也不很清楚你想些什么，本来年代不同，你们的想法就跟我们不同。”
    “这些年我在外面务工也没学到什么东西，基本上是重复性工作，也没什么能力，好比周钰宝一毕业的工资就是我两倍多。”
    “现在时代发展很快，都在说网络网络，家里这个店子也是要用电脑用网络，因为这个网络的关系，你们年轻人比我们了解的东西多得多；
    比如元宵节店子里那么多客人来，也是你解决的。”
    “现在我跟你妈妈已经完全看不懂以后社会是怎么发展，时代是怎么变化。”
    说到这里，周远初点上了第二支烟。
    “我们都是普通农民，讲不出大道理，能够开个店子轻松一些，都还是你提的意见；
    没太多能力给你提供什么帮助，能想到的也只有多赚点钱，到时候看看去南丘盘个超市干干；
    我在外面也经常听大家念叨房子，周钰宝也提过几次，说房价总是在涨；
    前两天才问了周钰宝，羊城现在稍好一点的房子都快一万一个平方了，按这个价格算，等你大学毕业时，我们都不一定能给你攒出羊城一套像样房子的首付。”
    “没办法，只能怪你的父母只有这样的能力。”
    “……”
    掐掉烟头，周远初回头看了眼周宽，话锋一转：“一晃你也18岁了，马上高考然后去上大学。”
    顿了下，周远初才说：“高考这件事情上你很有把握，中山大学也是相当好的学校，不过选什么专业我跟你妈妈根本不懂，你还是要多参考周钰宝的意见。”
    “……”
    “我们多活的几十年，多看的几十年人情世故，也只能是告诉你一些浅显的道理。”
    “出门在外要明白无论哪个毕竟不能一直帮你。”
    “朋友该交还是要交，不过也要学会留点心眼，大学毕竟不像高中只有白华这一亩三分地，学校里五湖四海哪里来的都有。”
    “以后的路就基本都只能是你自己走了，受了欺负又或者不愉快，我们也隔着千山路远，管不到。”
    “……”
    说着，周远初长叹了口气：“从心底里说，我们都不希望你像我们这样平庸无能，毕竟你是男人，从生下来就注定会多一份成家立业的责任。”
    “但是，我们也希望你能轻轻松松的长大。”
    最后，周远初收回虚虚望着远方的目光，回头看向周宽，平缓道：“我们没什么能力给你人生上的建议，希望你能自己想好怎么过这一生，也希望你能过得有出息。”
    “……”
    许久，周宽才开口：“我明白的。”
    在周远初平淡如水的语调叙述中，他唯一一次开口说话，声音干涩涩的。
    像是一下被抽干了全部的水分。
    身为人子，其实很难面对父母忽然向自己坦诚他们这一辈子的失败与平庸。
    因为这是父母在说：他们老了。
    ……
    2009年的端午节。
    周宽十八岁生日前夕。
    老周家屋前地坪上，周远初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当作一把‘剑’，递给了即将进入成年人世界的周宽。
    剑上刻满了周远初和陈文茵对周宽的殷切期待与全部鼓励。
    也写满了为人父为人母对子女的满腔关心，以及那些不便言说的担忧。
    周宽两辈子的记忆里，周远初也是头一次这样坦诚的跟他说这些。
    大概是前世这个时候周远初不在家，后来每年只有过年时节能碰碰面，再后来周宽就进入了社会，再说就显得不必要了。
    后来，周宽只记得，那天下午的风，过于安静……
    -
    ======
    破碗
    ps：虽然我承认这二三章确实平静如水，但没有要拖节奏的意思，这是本来就规划好的故事；除此之外，剩下也只有个高考前的喊楼剧情没更完……

 第88章 我一步步走出来的过往，一定会照亮我前行的路

    下午五点，周宽拖着空荡荡的行李箱，拿着陈文茵特地准备的666块钱，踏上了去往白华的中巴车。
    与后世的‘666’意思不太相同，这里单指六六大顺。
    他的心绪有些奇怪的复杂，既轻松，又满怀心事。
    大抵……这就书上说的‘踌躇满志’吧。
    在白华下了车后，周宽脑子里冒出来一句鸡汤：“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周远初忽然坦诚的这个时间节点对周宽来说刚刚好。
    他已经有把握达成学业上规划下的最大目标：600分。
    并且信心十足。
    也在学习之余，通过简单方式与努力，让兜里有5万多元的余额。
    不算多，足够到大城市不手足无措。
    也勉强够用来作为起始资金，成为下一步继续脚踏实地积攒资金的成本。
    周宽相信，随着时间前行，他会让父母再不复今日的服老心态。
    “我一步步走出来的过往，一定会照亮我前行的路！”
    “……”
    …………
    照例是放假回来先按部就班上了一天课。
    30号，南丘2009年高三年级最后一次统一模拟考试正式开始。
    在这之前，曹东河强调过好几次，这次考试难度将超越高考难度，要有心理准备，不要慌。
    算是南丘高考前的特色安排，最后一次考试一定难过高考。
    怎么理解都行，比如降低学生对高考的期待感；
    比如先难后易的安排让学生在高考时能超水平发挥，等等。
    第一门语文考试到作文部分，就让不少人挠头。
    考试结束后，周宽在操场看到刘念、苏小溪他们几个一同走往行车道方向。
    见到周宽，刘念往后走了两步靠过来，苏小溪她们几个顿住脚步等了下。
    搭上周宽的肩膀，刘念哔哔起来：“宽哥，这次的作文题目材料内容也太长了，半天都没想好怎么动笔，你怎么写的？”
    “我？”周宽面色如常，边走边说：“还记得上个月讨论作文时说到个‘踮起脚尖’为题的范文，这次就很合适引用；
    再结合实际联系自我注重青少年成长发展的角度描写……反正如果是高考，这不给我判50分我都申请成绩复核！”
    听得刘念啧啧称奇：“还得是我宽哥。”
    旁边苏小溪摇着头叹气道：“你这选角真的太奇了点，我是想不到还能这么套。”
    李勇几个也是有些唏嘘的样子。
    见状，周宽大手一挥：“反正我觉得这次作文超水平发挥，而且，我昨晚梦到高考题目也是这个。”
    “不信我，你就千万别去翻范文。”
    一听这话，刘念立马接过话茬：“我不管你们，吃了饭我就去翻！”
    “我跟念哥一起。”李勇麻溜的跟着说。
    苏小溪倒是无所谓：“之前我就看过范文，你要是语文作文拿高分了我二话不说。”
    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知道刘念他们几个包括苏小溪都有上心，周宽就没再哔哔。
    2009年福南高考作文题目就是‘踮起脚尖’，这也是周宽对高考内容的唯一记忆。
    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周宽就有意无意的重点提过这个名词。
    这次考试碰巧是材料作文，而且可以从内容中选出这个角度，周宽直接就用了。
    就算刘念不提，周宽也一定会在之后找机会提出来，再次加深他们几个的印象。
    指不定高考光是作文就能给他们多拉10分。
    “……”
    两天的考试很快结束。
    周宽预估这次总分破600了，不过大概就是六百零几的样子。
    从这次考试预估结果来看，高考有作文加成，综合下来怎么都是稳过600！
    这就完全足够了！
    …………
    吃过晚饭去上晚自习，周宽很是精神百倍，无它，英语考试又睡了一个小时。
    就他寻思，这次又是监考的英语老师可能想骂一句该死的考试安排，凭什么英语就是最后一门！
    晚自习铃声响完，曹东河照惯例走进教室。
    与以往不同的是，他身后跟了个人。
    这个人吸引了329班每一双抬头望过去的眼睛。
    苏小溪抬头看了眼，立马推了下低头的周宽，神色有些新奇。
    曹东河拍了拍手吸引大家注意，用方言简单说道：“讲两句，她是外地考生，这几天借用我们教室一张课桌自习。”
    说完，曹东河直接就望向了8组8号。
    看这情形，周宽哪能不明白，面带微笑站起身来：“老师，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吗？”
    曹东河略感欣然，开门见山：“你再去搬个课桌放后面，让出你的位置给这位远道而来的考生。”
    周宽应了声：“好的。”
    这也没啥说的。
    反正无非是周宽同学再退一步，坐8组9号。
    周宽一眼就看出来有特别安排的痕迹，就是怎么都不记得曾经有这一出。
    在曹东河的安排下，背着小书包的外地考生林若漪目不斜视的走到了8组8号，用普通话礼貌道谢：“谢谢你，周宽同学。”
    周宽摆摆手，微笑道：“客气，你先坐。”
    苏小溪也很有眼力见，起身整理8组8号课桌上的课本资料。
    周宽则转身离开教室，不用喊，刘念也知道跟出来。
    两人很快从六楼一间暂没使用的教室搬了张新课桌回到329班……
    许是苏小溪上高中以来好不容易碰到了女同桌，眼下正柔声跟林若漪说着话。
    苏小溪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打探着林若漪的消息：“林同学怎么这么早就过来候考了？”
    林若漪明显对热情的苏小溪很有好感，笑颜如花，轻声回答：“这边昨天通知我们可以领准考证，我又还没体检，所以今天就赶过来了，担心万一水土不服还有个适应时间。”
    一五一十说得还挺详细。
    以往惯例上也是提前三五几天，大差不差，反正总不能让高考等人。
    周宽找不到相关记忆，苏小溪也好奇外地考生借自习的事情，遂问：“听说原来过来候考是自己安排，今年是改变了形式吗？”
    对此，林若漪并不奇怪，笑着摇头：“不是，是找黄校长通融了，还签了一份简略的附属协议。”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刚才看到你们好多理综试卷，估计这是黄校长把我安排到你们班的原因吧，互不打扰。”
    一听这话，苏小溪瞪大眼睛：“难道你是文科生？”
    “嗯呐。”林若漪点了下脑袋，小马尾跟着一跳。
    又从书包中掏出了自己的复习资料，略有赧然地说：“文科要记的东西很多，在教室复习对我个人更有效率些。”
    “……”
    之后她们说的话，周宽一概没兴趣。
    他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了！
    二中校长可真是个心胸宽阔、乐于助人的好人。
    所谓附属协议根本不用想，安全责任划分，大方向上与二中无关，主动事件例外。
    听到林若漪是文科生时，周宽脑子里当时就冒出了个念头：‘必然是校长亲自拍板安排在329班的！’
    现在更是一切了然。
    “难怪我没记忆，按照正常发展，林若漪就算来二中借自习也一定会去328班！”
    “难怪老曹会特地看我一眼。”
    “明显就是让我来接锅！”
    想着，周宽忍不住腹诽：“淦！”
    “大人们的心真脏！”
    而且还安排了苏小溪当同桌，也是有点额外意思。
    苏小溪猛女的名号那可是一拳拳打出来的！
    这么一看，忽然就清楚明白了。
    可能林若漪家里托了点关系，校长没有推脱婉拒，然后就把锅甩给他最信任的学生‘宽哥’，再来个女版一拳超人，绝了！
    “……”
    然后，周宽听到林若漪居然住在校内教职工单身公寓，没忍住直接脱口而出：“憨憨你不会是校长亲戚吧，竟然能住教职工单身公寓！”
    听到这话，林若漪回头看向周宽，皱起了鼻子，不乐意地说：“你才是憨憨！”
    苏小溪也乜了眼周宽，很是不认同：“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啊。”
    周宽直接闭上了嘴，再不插话。
    他今晚彻底陷入了‘被迫害妄想症’。
    瞧瞧，一个外地文科考生，学习时间在二中素质条件最好的329班蹭自习室，晚上住教职工单身公寓，里外里照顾得多妥当啊！
    可是凭什么他周宽就得‘被’当保姆啊。
    越想越觉得淦。
    越想越觉得这个小姑娘来头可能不小。
    偏偏周宽这会又想起来好几个月前校长特地起身相迎的场景。
    呵！要只是个毫无关系的外地考生，他堂堂一个高中校长至于起身？
    乡下哪来这么多礼貌了？！
    末了，周宽忽然反应过来：“我纠结这些干叼，复习！”
    -
    ======
    破碗。
    感谢新盟‘好一个祸害’，也感谢新盟对众筹的热烈支持，特地给祸害大佬单加1章。

 第89章 最好的18岁生日礼物

    六一儿童节，周宽同学起了个大早。
    拿起手机看时间，还早，发现了茫茫多未读短信，打开一看，全是：
    “宽哥，生日快乐。”
    “周宽，祝你生日快乐，天天开心。”
    “……”
    大早上的，都是祝自己生日快乐的，周宽就也从后往前，回复一条删一条，回复一条删一条，就这样……他浪费了大早上最宝贵的15分钟。
    大概有个二百多条短信的样子。
    周宽都有点傻眼：“这……收信箱都塞不下了，谁给我公开的？”
    两辈子都没有这么多人祝自己生日快乐过。
    好多还都是0点整发过来的。
    搞得他都没去晨跑，就不像话！
    然后周宽又接到了周钰和陈文茵的电话，各自唠叨了几句。
    吃了早餐走进学校，都还没越过长长的行车道，就有两个小姑娘手拉手迈着小碎步小跑过来，脸色羞红低着头掏出来个小礼物：“周宽同学，祝你生日快乐呀。”
    说话间都在害羞的低头，但又要偷瞄两眼。
    周宽大脑反应极快，面上浮现笑容，一副欣然的样子说：“谢谢两位同学，心意领了，礼物就还是不收了，谢谢。”
    小姑娘眨巴下眼睛：“啊……哦哦，好的好的，周宽同学要加油哦~”
    周宽轻轻颔首。
    他是想到按照现在这情形，怕是不得清闲，礼物就还是不要收了。
    怕放不下。
    果然，刚走到操场外跑道，就又碰到两个小碎步迈得飞快的小姑娘。
    “……”
    “别不是之苏小溪去教了她们吧？”
    “以前不都是直接送到课桌抽屉的吗？”
    之前雨伞被悄悄拿走画满红心又偷偷送回来时，周宽还跟同桌苏小溪咕哝了一句‘要送就当面送’。
    这下倒好，一路上他遇到了五拨送礼的小姑娘。
    正寻思呢，一脚跨进教室后，才知道自己真太天真。
    8组8号的课桌里外都塞满了礼物，其中有几个粘了个粉色信纸写了个大大的‘祝周宽生日快乐’字样。
    一旁早到教室里的刘念凑上来勾肩搭背，笑容满面地说：“宽哥，生日快乐啊。”
    “你这个生日过得有点那个……仪式，对，太有仪式感了吧。”
    “就是好多人都不知道昨天晚上你的座位换了，全送到你原来的座位上了。”
    李勇也凑了过来：“宽哥生日快乐啊，开心吧。”
    “我可太开心了。”周宽感觉很挠头，“刚才路上我还纳闷现在小姑娘都主动出击了，好家伙，都在这里等我？”
    刘念眼睑眨动，迟疑道：“啊，宽哥不开心迈？”
    “对啊，这么多人送礼物，怎么还不开心啊？”李勇也很不解。
    看看刘念，又看看李勇，周宽面上浮现了笑容：“念啊，勇啊，我们是兄弟吧。”
    “那肯定！”
    “必然是！”
    没有意识到要接锅的刘念甚至拍起了胸排。
    周宽循循善诱：“那兄弟之间是不是应该互相帮忙啊？”
    “当然！”
    见状，周宽眼睛一转，眉眼都笑了开来：“那……你们帮我把这些礼物挨个送还给送礼的人，顺便拿这五百去商店买一些糖果零食谢谢她们。”
    刘念：“……”
    李勇：“……”
    果然宽哥笑得越开心越没好事！
    最终刘念还是点头答应下来：“行吧行吧，不过五百是不是有点多了？”
    周宽很随意：“多多少少就那样吧，粗略看起来有个二三十份礼物，每一份都二三十块，得价值略等，要是不够份量你跟我说。”
    刘念又问：“那班上呢？”
    闻言，周宽念头一动，又掏出来二张钞票：“再加二百。”
    然后加多一句：“其它的……再说，反正不急。”
    刘念一提，周宽就想了起来，他的高中时代过生日倒没什么章程。
    如果是大家都知道的，第一节课预备铃后的五分钟里，班长会发一个生日快乐歌。
    如果不公开，那就略过了。
    一般的，寿星会买点棒棒糖之类的小零食分给班上的每一个同学。
    价值在五毛到两三块不等。
    有的人不喜欢热闹，就只会给亲近的同学分享。
    周宽印象中自己也买过，也是随大流给全班每一个同学都分了，这次自然就也不例外。
    当然，还有一种比较‘张扬’的操作。
    比如刘念这样式的，会买个蛋糕闹着玩，反正鬼知道什么时候起蛋糕就不用来吃了；他还会请几个要好的朋友出去吃一顿。
    周宽也想起来，刘念去年年末18岁时，在二中过得最后一个生日就这样弄的。
    周宽是不太喜欢搞这种‘张扬’操作。
    别看‘张扬’操作覆盖范围小，但动静贼鸡儿大，又是砸蛋糕，又是校外摆一桌，沸沸扬扬的。
    像是去年刘念同学这么搞的时候，在校门口被门卫大爷拦下，直接给曹东河拨了个电话放行……
    “……”
    刘念、李勇喊上张海彪、朱健明他们几个，就开始把礼物分一分，找到了送礼物的人名，然后商量着去学校商店。
    好在礼物不比小情书，大家也还知道署名。
    要不然周宽不知道是谁的，那不浪费表情了。
    他们刚安排完，苏小溪走了进来，看着这场面也是嚯了一嗓子：“嚯呦。”
    然后苏小溪才笑着说：“宽哥生日快乐啊。”
    又说：“难怪一大早就没见到你人，原来是收礼物来了。”
    闻言，周宽无奈道：“我就比平时早来了那么几分钟，收到一两份礼物挺开心，太多的话，就有负担了。”
    旁边林若漪用普通话试探着问：“是，过生日吗？”
    “是的，周宽今天生日。”苏小溪回答。
    林若漪这才望向周宽，漂亮的脸蛋上扬起笑容：“周宽同学，祝你生日快乐，嗯……”
    斟酌了下，又说：“高考要加油哦！”
    还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看得周宽略有莞尔：“谢谢，你也加油。”
    这小姑娘笑起来更踏马好看了。
    就周宽寻思，估摸着今天就会收到小情书。
    因为有林若漪，苏小溪索性换用普通话八卦了两句：“你也不像那谁一样到处招摇过市，怎么搞得就这么夸张。”
    “我哪知道。”周宽却直接用方言接话。
    还特地看了眼苏小溪，语速飞快地说：“溪哥，你就别整了吧，早跟你说过的，她不过是稍微长得好看了那么一丁点，其实也很普通，看起来还很自信，为可不感兴趣。”
    闻言，苏小溪也是一笑，连连点头：“好吧好吧，我的。”
    林若漪好奇心似乎很低，周宽跟苏小溪说得热闹，过后她也没开口问。
    而是在看到曹东河从走廊走去办公室就起身离开了教室，说是打个招呼然后上午去指定单位参加高考体检。
    …………
    第一节课刚上课，语文答题卡就发了下来。
    这次批卷效率出奇的快！
    周宽的语文成绩很理想，还是118分。
    不过这次周宽没答古诗词默写，但是他的作文判了个48分，在二中是个超级离谱的高分。
    就这么说吧，平常高分基本44分以内。
    看到周宽的答卷后，刘念、苏小溪、李勇几个二话没说，直接就翻开了高考作文范文参考资料，直接怼‘踮起脚尖’。
    看得周宽又好笑又欣慰。
    自己花心思透题总归开始正式生效了……
    不仅是语文成绩下来快，这次统分情况更快，第四节刚下课曹东河就过来发了表。
    跟以往一样，有市排名，还有全省百分比排名参考。
    发统分表之前，曹东河就特地强调道：“这次题目是特别安排难度偏高的，正常大家分数都会有小幅度波动，你们关注市排名就知道，大体上还是差不多的。”
    “反正，根据你们的努力情况，是进步、是原地踏步踏、还是退步，个人心里有数，也不要全认为是题目难度！”
    “极个别就算进步比较明显啊，也不要急着自满，马上高考了知道吧！”
    大家看到统分表才明白曹东河为什么要这么强调，整体分数就不那么理想。
    理科全校总分最高是611分，总分全校第一也是611，不过这倒不意外，二中文科表现一直不很突出。
    理科方面全市总分第一也不是很理想，较之前下降了将近三个5分段，仅622分。
    而且二中的全校第一排入了全市第五。
    刘念基本维持现状，苏小溪突破560。
    周宽……
    周宽同学吧，他这次叫‘极个别’。
    在整体成绩不那么理想的情况下，周宽同学从上次的589一跃至611，直接超神！
    没错，二中理科以及全校第一的那个611，就是周宽！
    曹东河那话就是特地点他的，别自满，别自满个屁！
    -
    破碗

 第90章 落俗不可避免

    扫到全校第一的名字，刘念直接就跳了起来喊：“宽哥，这不得庆祝一下？你这最后一次考试可算是愿意干第一了！”
    “就是就是，宽哥，今天还是你生日，双喜临门，不得搞起来！”李勇也加入了喊叫的队伍。
    连苏小溪都特别扬眉吐气地说：“宽哥，搞起来，瞧瞧，我们后排还不是干了第一名！”
    “就是！”刘念把课桌拍得震天响，就差拿个喇叭喊了，“搞起来！”
    张海彪、朱健明他们几个也是，要有锣鼓恨不得直接就敲起来。
    一群人闹腾的手舞足蹈、唾沫四溅，感觉他们午饭都不用吃了，就这个统分表就已经足够了！
    从周宽重生以来，每次大考他们几个包括苏小溪都会念叨一次。
    因为每次曹东河一说完，钱鹏就一定会带头说：“哎呀哎呀，这次没复习，太突然了，要不及格了。”
    次次如此。
    本来刘念他们都没想到能干一下，毕竟钱鹏一向领先第二名一二十分，差距大的时候甚至有将近30分。
    周宽上次也就589，差距依然有30分。
    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在刘念他们几个闹哄哄时，钱鹏他们几个前五名常客不声不响的离开了教室。
    多少有点灰头土脸的意思。
    周宽是半点也没拦着刘念他们。
    发泄发泄也好。
    至于钱鹏什么的，是谁啊？不熟！
    说搞人心态？
    那这叫有因必有果。
    有本事你继续第一，继续哔哔赖赖不及格啥的搞大家心态啊。
    周宽不跟着起哄都差不多算他一个成年人最大的大度。
    毕竟没谁喜欢总在刻意凡尔赛的人。
    闹腾过后，刘念凑到了周宽跟前：“宽哥，既然没法搞别的，我这还有个想法，想很久了。”
    “我建议你别说。”周宽一听这话就觉得很不对劲，干脆利落的摆手。
    刘念一昂脖颈：“不，我一定要说。”
    不等周宽开口，刘念便飞快地说了下去：“前几天我就在网上看到好多学校有晚自习全校给高三年级喊楼加油的事情，趁着你今天生日，趁着今天你拿了全校第一，你又跟校长谈笑风生的，再加上今天六一儿童节，你去提个建议，让我们二中也来一个！”
    “喊楼？”周宽重复了一句，斟酌起来。
    看着刘念他们几个屏住呼吸，面露期待，周宽颔首轻笑：“好，我去试试。”
    “……”
    ‘喊楼’又称‘毕业叫’，在大学校园由来已久。
    近几年有不在少数的高中学校跟风，算一种有效的减压、鼓励、激励方式。
    虽然白华乃至南丘还基本没出现，但现在网络资讯也还算发达，刘念知道不足为奇。
    后世这种现象逐渐风靡，许多高中学校都有这种操作，搞得很是热烈。
    连新华网之类的官博都会转发。
    周宽左右一寻思，倒也觉得未尝不能试试看，多少能给二中高三学生难得的体验与热烈。
    要知道……今天毕竟是六一！
    见周宽点头答应下来，刘念一下兴奋起来：“宽哥，加油！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说服校长的！”
    “要不我们现在送宽哥过去吧。”李勇暗搓搓的撺掇。
    “……”
    见状，周宽好笑的摇头：“我都说了我们校长是个好人，只要你提的要求合理，他那张宰相肚一过，就会答应下来的。”
    “……”
    刘念、李勇、张海彪他们几个都是搔着头，不知该怎么接话。
    旁边苏小溪小声跟第三节课后就回来了的林若漪讲了讲刘念他们几个激动兴奋的原因。
    听得林若漪那双水杏眸子一眨一眨的，肯定地说：“我也只在网上看到过喊楼；不过周宽同学去肯定能行。”
    “嗯？你怎么那么相信他？”苏小溪听得狐疑。
    林若漪悄悄瞄了眼周宽，伸了伸脑袋特地凑近苏小溪耳朵一点，小声道：“我上次来二中刚好碰见你们校长一个劲儿的请他上台发言，反正，嗯，就谈笑风生的，他去提议你们校长肯定会答应。”
    听得苏小溪眉头一挑，咕哝道：“难怪随便就能跟校长打赌。”
    “……”
    周宽虽然听到了两个小姑娘嘀嘀咕咕，不过没多搭理，跟刘念他们招呼一声：“我现在就去找校长行了吧。”
    然后又跟苏小溪说：“中午我就不回去吃了。”
    苏小溪看了眼周宽，不解道：“就算说服了校长，也用不了几分钟，怎么不回去了啊？”
    周宽微微一笑：“我得去准备啊，时间还挺紧张的了。”
    苏小溪：“……牛！”
    这好家伙的，就没想过会失败！
    …………
    早中晚这三个时段，二中校长很好找，要么在操场外跑道散步，要么在综合办公室。
    周宽很快就找到了背着双手在操场散步的校长。
    见到周宽，校长面带微笑：“看你样子，是找我有事？”
    “嗯，有一点点小事情。”周宽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很微小。
    校长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周宽：“是吗，怎么感觉我的右眼皮跳了。”
    然后又说：“我还真信你小子的邪，你在我办公室哭天抢地说600分是要杀了你，现在直接就来个全校第一给我们看？”
    “亏我还真相信你是一点点进步来的，每次都有提升，一看就像是个努力的娃，呵！”
    说到最后，校长也忍不住扯扯嘴角露出点嘲讽意味。
    听校长哔哔完，周宽像个渣男一样，双手一摊说：“反正我就是努力一点点进步来的，你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咦惹。”校长气乐了，“你还不乐意了？”
    接着话锋一转：“话说，你有没有把握考个清北？”
    这话把周宽给逗得笑起来，边笑边摆手：“我要有那能力，还上鸡毛课，天天去你办公室蹭吃蹭喝，一言不合我就威胁你转校。”
    “好家伙，你可快别说了。”校长瞥着周宽，他脑子里都快要有画面了，又问了句：“有没有想好去哪个大学？”
    周宽轻松道：“中大吧，分数刚好够得上，离家也不远，也符合我的期待。”
    接着直接转移话题：“那什么，校长，你看我也陪你聊了这么久，现在再提点小要求不过分了吧。”
    “刚好今天过六一，又是高三年级彻底结束考试的一天，不如晚自习喊喊楼。”
    “全校师生一起给高三学生鼓励加油，那热烈的场面，想想都很激动人心。”
    周宽说完，校长眼睑疯狂跳动，好片刻后才说：“这就是你说的一点点小事？”
    “是小事啊，二中搞起来的话，指不定能风靡整个南丘。”周宽一脸认真地说，“对学生也很有意义的。”
    校长一语道破：“我看是对你有意义吧，我好像听说今天是你的18岁生日。”
    “有那么一丢丢吧。”周宽倒也坦然。
    校长稍加思索：“也不是不行，但要搞得有声有色，有点来不及了吧？”
    “只要你开金口，我这就自费去安排。”周宽大手一挥，信心满满。
    见状，校长眼睑轻动：“起码要有横幅啊之类的。”
    “交给我你放心。”周宽笑着说，“我当你答应了，反正我都默默接了你安排过来的锅一声不吭了。”
    闻言，校长面色很是古怪，连道：“行行行，我答应了，我去安排，你去准备，弄好后去综合办公室就行，反正你现在听不听课已经无所谓了，又考不上清北。”
    末了还不忘埋汰周宽一句。
    周宽眨了眨眼睛，故意嘀嘀咕咕：“果然。”
    校长挥着手，笑骂道：“滚你的蛋，她户籍就在白华，家里总有那么三两个认识的朋友吧！”
    “那怎么就没见过别的外地考生有这待遇……”周宽一边走远一边哔哔。
    “……”
    说起来慢，其实快。
    这次周宽跟校长的交流很迅速，也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
    一边走往校门口，周宽一边通过电话联系了刘念，简单交代了几句。
    再然后，周宽一个下午都没个人影出现。
    晚自习前才提溜着一些东西走到教学楼。
    刘念、李勇他们几个见到后，从四楼一窝蜂跑了下来。
    周宽比了个手势：“都搞好了。”
    随后周宽也没进教室，轻车熟路的去了综合办公室。
    -
    破碗。

 第91章 浪漫至死不渝！

    2009年6月1号，晚上7点。
    二中晚自习铃声刚刚落下。
    教学楼顶东西两端各亮起一盏大功率探照灯，光芒几乎完全覆盖了操场，蔓延到操场南边外跑道旁，再之后因外跑道前的树木显得影影绰绰。
    紧着，操场上也有几个小一号的探照灯亮了起来。
    距离亮如白昼是差很远，但条件有限，也能将就。
    与此同时，广播里响起了校长的声音：“各位老师，各位同学，晚上好。”
    “经学校研究决定，现组织一次特殊的活动。”
    “距离今年高考还有五天时间，高三年级已经在今天结束教学课程，趁着这个晚上，我们一起为所有高三考生加油助威！”
    “请各班班主任组织各位同学有序走出教室，自行于教学楼、操场附近聚集。”
    “不要急，不要挤，不要慌。”
    “……”
    原本还算安静的教学楼轰然热闹，像是一下爆发出了活力。
    教学楼总共六层楼二十多三十间被使用的教室里乌泱泱涌出少年。
    各班班主任在维持着秩序。
    整体上散而不乱。
    当不少学生走出教室，下意识往光影最中心的操场望了眼，喧哗四起。
    然后……
    就汇聚成了冲天的尖叫声。
    “是宽哥！”
    “哦吼，居然会是宽哥主持，叼！”
    “……”
    有人带头喊了句：“宽哥好！”
    接着忽然就变成了异口同声：“宽哥好！”
    并不是说‘宽哥’真就有那么大的魅力，有很大一部分人是从众凑个热闹，顺便趁聚众‘放肆’一下。
    迎着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周宽一点不慌忙的挥着手，举起手上的话筒说：“不要太激动，慢慢来。”
    “校长刚才说了，这个晚上是属于我们的！”
    “……”
    “哇喔！”
    “……”
    “不愧是我宽哥，又被他轻而易举的装到了。”
    “……”
    闹腾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一部分学生就近站在了走廊栏杆处，少部分学生走进了外跑道，分散在各个树影下。
    有意思的是，虽然‘宽哥’魅力没到人人都喜欢的地步，但也没人围着他捣乱。
    倡议者、客串主持·周宽同学目光从操场掠过教学楼，最后虚虚的望着教学楼，没有任何铺垫，直接就喊了起来：“高考加油，二中必胜！”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条挂在楼顶的竖条横幅哗啦展开，鲜亮的文字跃然其上。
    “哇喔。”见到这一幕的师生们起初还在喧哗欢呼，接着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高考加油！二中必胜！”
    这时，‘节奏大师’·周宽又一挥手：“对了，要的就是这种青(zhong)春(er)的活力，下面跟我一起喊。”
    “相信自己，决胜高考！”
    无数道喊声同时响起，喧嚣声直欲覆盖整个二中校园。
    一条又一条的横幅在人为控制中落下。
    “青春无悔，勇往直前！”
    “荣耀与共，冲刺高考！”
    “青春必胜，金榜题名！”
    “无惧无悔，高考有我！”
    “……”
    每落下一道横幅，全校师生的喊声就大一分。
    这个过程中，不断有人领到了荧光棒的，在探照灯并不能完全覆盖的夜里，散发出点点星光。
    越往后口号越中二，学生们的热情与兴奋也被调动了起来。
    “……”
    最后，所有竖条横幅落下后，周宽讲了一段简短的话：“高三的各位同学，高考加油！”
    “让我们用这个热烈的夜晚，收拾好我们的行囊，冲向高考！”
    “……”
    周宽又喊：“让我们一起战胜高考！”
    “……”
    “战胜高考，战胜高考。”
    不少人很是给面的喊了起来。
    但……‘节奏大师’·周宽觉得这还不够，不够他想象中的中二感觉，轻笑了两声：“不够，气氛还不够热烈。”
    “那谁，会唱歌的发个歌助助兴。”
    才说完，到处都有人哔哔：“宽哥你来啊。”
    “有些歌我们一不敢唱，二不一定都会唱！”
    “就是就是，宽哥你起码给个方向。”
    “……”
    周宽又笑：“这还用说，现在当然是要积极向上、励志明天啊。”
    “行行行，我先起个头，第一首就来《我的未来不是梦》。”
    清了清嗓子，早有准备的周宽发了第一句话：“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
    “……”
    然后周宽关掉了话筒，逐渐走离操场光影中心。
    歌声逐渐蔓延到整个教学楼，有人挥舞起了刚刚领到的各色荧光棒，为这个夜晚点缀了不同的颜色。
    很快唱到了歌曲高潮部分：“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
    “我的未来不是梦！”
    音调什么的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很快演变成了吼声。
    “……”
    之后，脱离光影中心的周宽偶尔调动着气氛，通过唱歌持续的让大家保持激情。
    有普通话版的《光辉岁月》
    粤语版的《海阔天空》
    《最初的梦想》……等等等等。
    在第一首歌唱完后，像是赵天涯、刘念这些‘风云人物’也开始通过大嗓门带起加油的节奏。
    没有哪一秒钟是安静的，一直一直有着热烈的声音。
    以至于只有一部分学生才能抽空想想：“或许，这样的‘恣意’才叫青春？”
    当热闹到顶峰时，本该完全功成身退的周宽忽然又出现在了操场光影中心。
    望着全校二千多师生，周宽毫不犹豫的喊了起来：“各位，今天可是六一儿童节，我们谁还不是个孩子了？”
    “我看到过一句话，叫：落俗不可避免，浪漫至死不渝。”
    “所以，不要怕俗套，请别浪费校园里来之不易的这个属于我们的晚上，请尽管尽情宣泄！”
    直到这时，校长才意识到上了周宽的狗当。
    最后这话煽动性也太强了。
    果然，在周宽的话音落下后，全校竟然诡异的安静了一下。
    不少人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傻眼。
    接着喧闹声似乎要把整栋教学楼都给抬起来。
    起初还好，只是有人喊：“我会永远怀念在二中的日子！”
    “校长，谢谢您！”
    “老师，我们爱您！”
    “……”
    接着很快有个过度高昂的女声喊了句：“周宽同学，我喜欢你！”
    这道喊声似乎点燃了某种情绪，接着全校都轰然炸裂：“宽哥，我们都喜欢你！”
    “宽哥，感谢你给我们争取的这个晚上！”
    “……”
    又有零散的声音喊：“宽哥生日快乐！”
    然后就剩下这一道声音：“宽哥生日快乐！”
    闸，就这么开了。
    教学楼内外冒出了各种各样的喊话。
    “陶佳艺，我喜欢你！”
    “孙雯，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
    “宽哥，一定要加油啊。”
    “……”
    “二中的所有女生，我们喜欢你！”
    “二中所有男生，我们也喜欢你们！”
    “……”
    此时，周宽已经站到了校长身旁，面带笑容，静等下文。
    操场南边外跑道某处，双手背在身后的校长乜了眼周宽，漫不经心地说：“商量好让你客串主持的时候，你可没说还有这么一出，你这是给多少人创造了交朋友的机会啊。”
    闻言，周宽嘿嘿一笑：“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校长你看，这个晚上有哪一秒不是二中最朝气的光景吗？”
    这句话让校长沉默了好片刻。
    望着朝气蓬勃、似有无穷热烈的学生们，人至中年的校长久久不语。
    眼前的一切，都仿佛是他已经逝去许久的青春。
    末了，校长感慨万千地说：“是啊，年轻真好。”
    然后校长又听到了旁边的周宽嬉笑着说：“有情有爱，才是浪漫。”
    校长还没开口，就看到周宽目光虚虚望向仿佛每一个角落都在热烈的校园，深深感叹着：“少年就是这样，永远年轻，永远热烈；
    真希望每一个人在往后的日子里遇到任何困难都能想起今夜的年轻，都能鼓励自己继续前行。”
    听周宽说完，校长沉默了好片刻。
    似乎深有感触，接着拿过了周宽手上的话筒。
    等了一小会，才一步步走到了操场光影地带。
    随着校长的走出，漫天喊声逐渐弱了下去。
    终于站到最亮的地方，校长脸上蓄满笑意：“别误会，就耽误大家几分钟。”
    “身为二中的校长，我很少真的了解过你们，说起来，今天如果不是周宽同学的提议，这个活动可能怎么都不会在二中出现。”
    “年轻人的热烈果然只有同龄人懂。”
    “作为你们的老师、校长，在这一刻，我只希望你们永远年轻，永远热烈；
    在这里，借用周宽同学的一句话，惟愿你们往后遇到的所有困难都可以用今夜的热烈来鼓励自己勇于面对！”
    “……”
    “请一定记住，无论是即将到来的高考、还是高二年级的会考、还是将来你们走出校门；在白华，在二中，有我一直为你们默默加油！”
    “高三的同学们，高考一定要加油！一定要相信，未来会更美好！”
    “……”
    “我爱大家！”
    “……”
    校长说完后，起初有些许的嘈杂声，接着很快汇成一道声音：“校长我们永远爱您！”
    …………
    周宽差不多是8点40左右就回了教室。
    一进教室就被惊到了，入眼处飘了很多很多气球。
    就在周宽稍有点愣神时，刘念端了个蛋糕出来：“宽哥，生日快乐。”
    然后是329班几乎所有人异口同声的祝福：“周宽同学，生日快乐。”
    “……”
    接着是合唱生日快乐歌。
    在这个过程中，刘念、李勇他们几个在蛋糕上插了几根小蜡烛。
    众人撺掇：“宽哥，许个愿吧。”
    “……”
    在似乎整个校园都热烈激动的背景下，周宽许下了自己再一次18岁的生日愿望。
    走完流程后，刘念他们几个分了蛋糕。
    这是整个329班所有公开过生日中买过的蛋糕里，第一个没被用来砸的。
    然后早有准备的张海彪等人火速戳爆了气球，砰砰啪啪的，像是放鞭一样。
    刚刚还是‘节奏大师’的周宽全程像是牵线木偶一样走完了流程。
    整个人都萌萌哒~
    一切都结束后，刘念才凑到周宽跟前，说了来龙去脉。
    “蛋糕是我安排的，不过气球和祝福流程是那个林若漪和溪哥一起提议的。”
    “不愧是城里来的。”周宽咕哝一句，然后拍着刘念的肩膀说：“阿念啊，谢谢了。”
    刘念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是我应该做的。”
    “……”
    9点多，热烈与喧嚣才渐渐散去。
    六一儿童节在二中全校师生的热情中落下帷幕，那些冲刺横幅哪怕在夜空中也依然卖力迎风招展，尽显昂扬~
    这个夜晚，也将永远留在这一届二中学生们的心中。
    -
    破碗。

 第92章 蓄力…

    2号，二中校园勉强从热闹中恢复平静。
    被周宽带起来的中二节奏并没有马上止息。
    走在校园里很容易听到：“落俗不可避免，浪漫至死不渝。”
    这话用纸笔写下来还好，从嘴里说出来，尤其是多说几遍，内味就很中二。
    倒是说二中中二这么一看，还蛮般配。
    高考前最后几天高三年级全是自主复习，每节课有坐班老师，并号召同学不懂抓紧请教。
    然而二中只有少部分同学在最后关头还会想要再努努力、拼拼命，大多数同学是……
    只要你敢让我自由，我就敢放纵。
    譬如刘念，一大早就成了周宽的流动同桌。
    没办法，现在方便得很，搬条凳子就可以是‘宽哥’同桌；
    还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宽哥’可能是二中历史上第一个在极短时间内一路逆袭至全校第一的出色选手；
    向‘宽哥’请教问题完全理直气壮！
    刘念这玩意向来是给点阳光立马灿烂的人，歪理一堆堆，曹东河也懒得管。
    虽然刘念只是想凑热闹，但他也有分寸，周宽要是在学习呢，他就一个人乐呵。
    巧了……周宽同学这几天的安排就一个：放松心绪，以更自信的状态迎接高考。
    如果高考给了他很大压力，周宽反而不怂，因为压力越大他越容易超级加倍发挥。
    然而现在高考带来的压力比较平常态，他就还真得稍微调整调整状态。
    周宽也规劝了刘念，讲说：“阿念啊，虽然你发挥稳定，但多考几分选择就更多一些。”
    刘念又光棍又坦率：“宽哥你还不知道我，没意义啊，现在这个分段选择已经不错了，要不然就得再多个二三十分，我真办不到。”
    “……”
    二中立马灿烂起来的人不止刘念一个。
    林若漪这个漂亮姑娘的存在到底是众所周知了，一半天就有许多男生跑来了329班打望。
    此时就看出来校长心有多脏。
    无论是二中的刺头，还是凑热闹的，过来329班第一件事都是先跟周宽打招呼，宽哥长宽哥短的。
    ‘宽哥’在别的时候不一定好使，刺头面前绝对好使，一个个老老实实的。
    毕竟周宽在轻描淡写解决红毛这种社会青年时，有无数人亲眼看到了，赵天涯秒变舔狗也是人尽皆知。
    刺头们还巴不得借用借用宽哥的面子，哪敢挑刺啊。
    周宽本来也无所谓，少年欣赏美好事物很正常。
    可是个个旁敲侧击的问东问西，就是想往林若漪身上拐，最后搞得他不胜其烦。
    于是，周宽最终不耐表示：“人家特地来借自习就是为了高考前再复习一下，你们长点眼力见吧，别让溪哥一个个锤死你们。”
    “赶紧走，再没事跑来叽歪，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
    这一驱赶，效果立竿见影，直接就没人来了。
    倒是苏小溪满脸不屑：“你吓唬他们还用得上我的名号？”
    见周宽脸色不愉，苏小溪又故意说：“他们一个个彬彬有礼的，明显尊重有加，怎么就烦上了，不像你宽哥的作风啊。”
    这话说得周宽直接冷哼一声：“她长得漂亮是她的事情，怎么我就得成她保姆？”
    林若漪又不傻，一早就知道跟自己有关，眨巴眼看看苏小溪，期待苏小溪能翻译翻译。
    苏小溪简略地说：“他说他是你保姆。”
    本来这就完事了，还故意说：“……我们宽哥本来脾气很好的，这点小事他根本都不在意，也不知道怎么就不耐烦了。”
    “你可是真会带节奏。”周宽听得很是无语，也改用了普通话。
    又看了眼林若漪，说：“憨憨，你之前没经历过众星捧月？”
    这次林若漪没再去纠正周宽的称呼，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有，也没有。”
    “不过我没有很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先找你。”
    苏小溪替周宽解释了：“可以理解为他征服了二中男生，从今年开始，许多男生甚至以能跟宽哥说话为荣。”
    林若漪面露些许了然：“大概明白了。”
    然后认真道：“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
    没人喜欢被骚扰。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间点。
    文科不同于理科，最后关头的复习能起很大作用，说不定就记住了某个考点。
    周宽晃晃手，顺嘴道：“客气了，要谢就谢黄校长吧，都是他有意安排好的。”
    闻言，林若漪眼睛眨动，神态中多了一些明悟，没再多说。
    见到林若漪眼睛眨动的样子，周宽面露了然：“我说怎么总下意识喊憨憨，原来你是自带憨气。”
    之前他确实是先入为主的认为林若漪憨，现在才发现，小姑娘眼似水杏，笼烟眉，眼神干净清澈，常自带憨气。
    林若漪眉头轻轻蹙了下，却也没有争辩。
    听周宽这么一说，苏小溪仔细打量了几眼，一下恍然，惊奇道：“哇喔，原来是这样的……”
    接着啧啧称叹：“我要是男生我也追你，管高考不高考！”
    林若漪脸上有些无奈，不过也是由得苏小溪故意调侃捣乱。
    连周宽也没想到，苏小溪忽然把他之前说过的一段话复述了出来……
    笑闹几句，苏小溪忽然眼珠一转，说：“我跟你说个小秘密，3月份你来二中的时候，他跟我说过，虽然你长得真踏马好看……他也只能先辜负这些热爱。”
    这话也是让林若漪眼皮轻微挑动了下。
    侧身回头，眨巴眼望着已经看向窗外发呆的周宽。
    末了，一脸认同地说：“我觉得他说得对。”
    “啊这……”苏小溪惊了，也仔细打量起周宽，“怎么就对了？”
    “我们都是普通人，他不缺人喜欢。”
    “可是他也说你长得真踏马好看啊。”
    “好看不一定要喜欢吧。”
    “可是连我都很喜欢你……”
    “每个人都不同的。”
    “……”
    …………
    …………
    3号晚上，周宽接到了周钰打过来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周钰笑眯眯的声音传出：“老弟啊，你那目标怎么样啊。”
    “前两天最后一次考试，考了611，一不小心成了全校第一。”周宽轻松笑着回答。
    听得周钰不住赞叹：“嚯呦，我们家周宽真厉害！”
    然后又说：“学校应该安排自主复习了吧，放松放松，不要绷太紧，轻松迎接高考……”
    最后，周钰忽然反应过来：“嗯……行，你自己把握。”
    “哈哈哈……”周宽终于笑出了声。
    那边厢周钰略有些气急败坏：“怎么的，上天啊要？”
    “那倒不至于。”周宽乐呵呵地说。
    “……”
    又唠了几句，周钰提了个事情：“我听妈妈说你打算暑假去羊城看看，我觉得你可以先来鹏城。”
    “怎么说？”周宽问。
    周钰稍作整理：“你还记得上次给我转4万的时候，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好朋友吗？”
    周宽回想了下，没太能想起来，就说：“印象不深。”
    那边厢周钰解释起来：“就我问你能不能把内存条信息分享，当时你说要确定是真的朋友，投入要适量。”
    “哦~想起来了，我记得当时我还说了，带人有风险，能不带尽量不带吧。”周宽平静道，“是发生什么了吗？”
    周钰平缓道：“不是，跟生意没关系。”
    “她家在羊城，有这层关系，你去羊城让她多带你熟悉就也不算麻烦人了，这样我和爸妈都放心。”
    末了，又解释说：“虽然你通过网络懂了不少事情，但你毕竟最远只去过市里，我带你先适一下为好，你觉得呢？”
    听周钰说完，周宽略过了旁枝末节，应了下来：“都行，本来我也是想先去羊城再去鹏城看看你，先去鹏城也行。”
    “……”
    最后周宽提了几个小事情，便在周钰喊着“高考加油”中结束了通话。
    4月初再次加投4万元购入内存条时，周钰还真提过朋友的事情。
    现在看来也算是用心良苦吧，毕竟互相帮助，也会更上心一些。
    就好像……校长给了周宽个承诺，现在他就‘被迫’当了‘保姆’，拿人手短嘛。
    不过，当时周宽重心完全在学习上，想法也简单：
    一般如果有利用信息挣钱的小买卖，大多数人或多或少也会拉着自己关系亲密的人一起发财。
    比如炒股、基金、乃至后世风靡的虚拟货币等。
    所以他站在这个角度上选择同意，考虑到影响面，有特地跟周钰叮嘱过。
    周钰倒是明确表示如果周宽不同意就作罢，周宽则觉得如果只是小量跟买就无所谓。
    眼下再回想起来，周宽也知道自己印象不深的原因。
    他当时纯粹是想着：周钰早已步入社会，早就自己面对生活中的各类事情，有些‘利益问题’早面对早发现早痛苦早省事早轻松。
    周宽也很清楚周钰早晚是会嫁人的，越早知道生活的形形色色，越有自己的判断力，将来生活越轻松。
    毕竟周宽不可能替任何人做人生决定！
    他甚至不会通过任何形式介入周钰的感情生活，即便他曾听周钰吐槽过自己的婚姻；
    两人过日子这东西外人怎可能尽知，谁家的日子不得有柴米油盐酱醋茶。
    他周宽怎么就确保自己一定可以给周钰选择个良伴。
    看人有钱？看人书读得多？看人人品好？
    就算是哲学家，去过过普通人的柴米油盐试试？
    ……倒是周钰把她朋友跟羊城联系在一起，让周宽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些事情。
    当年也是高考后，周宽南下一定要去羊城待着，周钰就托她的羊城朋友给周宽介绍了暑假工作。
    他还记得周钰特地提过一嘴，大型超市导购比进电子厂之类的要麻烦得多，算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暑假工。
    反正周宽现在回忆起那一个多月，都觉得轻松。
    事少工资不少，从不拖沓，也见到了各类形形色色的人。
    那算是周宽初步跨入社会获得的第一笔‘财富’。
    再到后来，周宽的实习工作也是周钰这个朋友帮忙安排了一下，正经安排在实习中能学到些工作经验的岗位；
    以至于大学正式毕业后，周宽对校招单位不太满意，略有膨胀要自己去找合适工作，才会有那么一段时间的脑壳疼。
    不过，有意思的是，周宽一直没见过周钰的这个羊城朋友，只是通过几次电话，知道是个女生；
    也是不凑巧，两次都赶上人家正忙，事情办妥以后见面的必要性也不高，毕竟又不是周宽的朋友。
    虽未闻面，但给周宽留下的印象还不错，言出必行、不啰嗦、不废话。
    要是跟周钰现在提的是同一人，就算这次囤内存条的事情上出点什么啰嗦，周宽也会耐心处理，就当还人情了。
    人家没有这段经历，周宽没遇到就算了，遇到了有机会当然不会无视。
    “不过……那个叫谭姐的，好像有点资源的样子，眼下谁帮谁还不一定吧……”
    嘀咕了句，周宽面色也是有些……古怪。
    总之，即将再去前世最后想要逃离的羊城，去达成在挣钱上的更多可能，周宽心里的想法是：
    ‘我重来，我重见，我重新征服！’
    “……”
    后来陈文茵女士也有打过电话来，跟周远初一块给周宽加油打气。
    相比周钰对周宽的认知，陈文茵起码有一百二十个不放心。
    “我们今天又去殿里给你求太公保佑了，卦象蛮好，百分百考得上。”
    “这几天要放松，要平常心，不要紧张……”
    “……”
    听着陈文茵唠唠叨叨，最后周宽还是很不忍心的打断了：“忘了说，前两天最后一次统考我是全校第一，全省参考排名前千分之五点零。”
    “你们只管放心，清北我没能力考上，不过中大肯定稳了。”
    陈文茵说了半天说了个寂寞，最后只丢下一句：“行吧，记得考试吃点好的。”
    “好咧。”周宽乐呵呵的应了下来。
    “……”
    时间在周宽随机复习、状态调整中流逝。
    7号，太阳跃出地平面，一年一度的高考即将到来……
    -
    破碗。

 第93章 上架感言

    感谢各位朋友的一路支持，感谢编辑虎牙，总算明天要上架了。
    大概是第五次写正式的上架感言。
    先说一嘴书名，回塑：能找的定义：是指回到之前的某个时间点重新在当时的选择上做改变，以影响与之相关事物将来事物的变化因。
    但因为人们无法超越时间，所以多发生在个人思想中，表现为一种非常强烈的期望或懊恼。
    回溯：1.上溯；向上推导。2.回顾；回忆。
    而这本小说前提就是回到过去，已经超越了时间；所以，是回塑，不是回溯。
    ……
    这次想说点别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大环境上给我一种一本书一旦成绩不好就‘一无是处’、‘百无一用’、甚至‘罪该万死’的感觉。
    我菜，我扑街，我没有不承认。
    就好像很多读者朋友都只知道我叫破碗，而不很知道我的作者名。
    怎么就搞得好像要按我头照着大众脸谱化来写文一样？
    趁着上架之前的梳理，我回顾了过往。
    首先《神豪》确实是我所有作品中成绩最好的，也算是我正式入行的作品。
    回过头去看，我发现写它的时候其实不怎么懂什么节奏、爽点，只是因为设定了金钱系统，系统带来的金钱产出自带了获得感，就似乎有天然爽点？
    也正因为什么都不懂，那本书反而写出了一定的故事性，虽然有些故事是大众化的。
    那本书成绩还可以，认识了不少同行，听到了不少同行提到的各种经验，以及编辑的各种标准化答案；
    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什么人物设定、节奏、冲突、期待感、爽点、结构、代入感等等大致上可以统称为‘套路化’的东西，反而越写越不会了。
    所以从《重返》开始，我其实就在找最开始写文的状态。
    《回塑》是站在《重返》的基础上继续找状态的作品。
    至上架的这部分内容中，有些我个人写起来也有感触的东西。
    比如：周远初对周宽的话。
    ……
    按照我的经历，到我现在的一家之见，写文这行很需要认清自己的普通性。
    文学艺术这类东西最吃天赋。
    天赋好，就是可以随心所欲，写起来令人拍案叫绝。
    天赋不好，就按照模板也写不来。
    普通人想要跨越认识和认知就是很难。
    像我这样从萌新扑街到老扑街，一方面是菜得普通，另一方面可能就是学了太多所谓的经验，在条条框框、束缚中写作，越写越没有新意，才越写越扑街。
    有时候想想，写作这东西真能按照标准答案完成吗？
    举个例子，金庸大佬的神雕尹志平与小龙女的剧情有多少人能接受。
    所以，答案很显然：那1%的天赋死死限制住了99%的人。
    而且这还完全可以换一种说法，倘若写的特别出彩，无论你写了什么样的剧情，它都会被认为是标准概念。
    诸如主角、配角应该是什么什么样的人设等等。
    我个人看来，写文、写网文，绕来绕去总有一点是不变的：写好故事。
    与其拘泥于：“为了冲突而冲突”、“为了爽而爽”、“为了节奏而节奏”等等去刻意的设定剧情，很有可能越写越不好看。
    最起码，我个人认为我自己是这样。
    现在网文的体量也不小，写什么类型的都有，不差我一个写不出有节奏、有冲突、爽点满满的扑街。
    再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写得不好看，故事不讨喜，文风不对劲，节奏慢，不是更大众化的菜，怎么都火不了，那就……火不了吧。
    毕竟，对真正的普通人来说，日常就是这样不温不火。
    火了才是真的意外又异常！
    还是那句话，做该做的事情，并接受它的事与愿违。
    以及……
    男人至死是少年。
    而我的写文路，就是少年时懵懵懂懂写故事开始的。
    …………
    说来也巧，似乎是我在2020年用力过猛，耗尽了我那本就微末的运气，以至于2021年一开始就十二万分的诸事不顺。
    以为是低谷了，结果只有更低，没有最低。
    就跟《回塑》一样，以为是低谷了，结果还有更低。
    既然都凑巧在一起了，那我刚好也希望，我的生活与《回塑》一起节节高升（苦笑.jpg）。
    连载一开始总想再多用一份力，总想着说不定会更好，事实证明只是徒劳无功。
    去年《重返》没能上强推很遗憾，今年《回塑》连首页六频都没上。
    起初也是很遗憾，现在倒是觉得这样也好，最起码不会有期待，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或许在这样的形态下，我更容易找到写好故事的状态，从而让成绩真的节节高升。
    到底我也是想看看倘若有朝一日《回塑》成绩变好了，是不是写过的剧情就不那么‘罪该万死’了。
    ……
    最后，感谢盟主大佬们的支持，感谢成百上千读者姥爷的打赏、投票支持，感谢各位默默看书的读者姥爷，感谢参与众筹的朋友。
    原谅破碗词汇量的匮乏，惟愿各位能好好生活。

 第94章 冲了高考！

    2009年6月7日。
    晴，微风。
    7点的闹钟响起，睡得很香的周宽舒服起床。
    手机上有一些未读短信，有周钰、陈文茵他们发过来的。
    也有一些‘陌生’号，周宽只捡了几个回复一下。
    洗漱完，周宽哼着小曲儿拉开房门，对面602饭菜香味一下扑面而来。
    黄素梅隔着门帘看到周宽，笑着招呼了声。
    一般情况下，周宽是很难赶上黄素梅家的早餐，恰好赶上就也不会故意扭捏的推脱。
    等周宽落座后，黄素梅笑眯眯的道：“这是给你们准备的早餐，双黄蛋加火腿肠，是那么个意思。”
    “谢谢黄姨。”周宽笑着道谢。
    黄素梅这安排是民间的小习俗，一般来说，生效年龄在10岁以下~
    今天高考拿出来，怎么也是一片心意。
    黄素梅明显是早有准备，今天的早餐偏清淡。
    十来分钟后一块吃完。
    黄素梅没忙着收拾餐桌，擦了擦手，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分别递给苏小溪和周宽：“今天高考，特地给你们两个准备了红包，祝你们高考一切顺利。”
    “也是那么个意思。”
    苏小溪心情愉悦的接过。
    周宽眼睑轻动，不露声色的打量了眼，他一下明白过来，心中也有些莞尔，嘴上也笑着说：“谢谢黄姨，这下高考一定能旗开得胜！”
    见状，黄素梅眉眼微动：“你这孩子，不用这么客气。”
    她倒是清楚，自己这点小心思是瞒不住周宽这个心思清澈的小年轻。
    “……”
    周宽不用拆开也知道这个红包里面一定是666块。
    跟外婆的红包、陈文茵她们都特地给的666块是一个意思。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红包这东西表达的意思很多样化，祝福、恭喜、庆祝啥的都能用。
    黄素梅这是半点不给周宽挑毛病的机会。
    周宽心中也不无嘀咕：“长辈们耐心是真的好啊，三个月前就发现了牛奶盒里的钱，不慌不忙的等到今天。”
    跟苏小溪一同去往二中校园的路上，周宽貌似开玩笑似的提了句：“黄姨送了我这么大的祝福，我送你一句话，开考前有空再看看‘踮起脚尖’，它在我的梦里出现了好多好多次了。”
    相比刘念他们的十分信赖，苏小溪还是略差一点的。
    瞥了眼周宽，看他其实是认真的口吻，苏小溪笑了起来：“你放心，自打语文答题卡发下来后我就在看了，怎么也得信你这个全校第一一把！”
    走到操场分开前，周宽认真道：“加油冲，相信自己，一定能考上你新的理想学校。”
    “谢谢。”苏小溪眉头一挑，然后道谢。
    “……”
    苏小溪不在二中考场，她要根据班级、对应考点搭乘学校安排好的中巴车前往参加考试。
    在二中的学生也是以松散集合的形式等待开考。
    各有带队老师负责。
    无论是在哪考试的考生，无论是什么形式今早赶来学校，要求都是7点40分。
    去往其它考点的大巴在7点50分之前一定会发车，一般在10分钟以内都能赶到对应考点。
    为了尽可能的不出意外，之前发下来的准考证都收拢了上去。
    去其它考点的在下车时发放，在二中本校的，8点整会再以班级为集体发放。
    反正在高考这方面，二中历史上没出现过准考证不见了、被人故意扔了、没带等狗血事件。
    学校就差把每个高三考生当成是傻子对待，都是集合集体行动。
    329班在二中参加高考的人不很多，只有十来人，刘念、李勇他们一个都不在，基本都是跟周宽没什么交集的同学。
    他也乐得清闲，不用跟阿念他们哔哔赖赖，提前消耗太多‘激情’。
    8点30分，预备进场铃声响起后，大多数考生都去往了考场。
    周宽没着急去凑那个热闹，背着双手站在树荫下，浑身从容而自信。
    二中考点高考总负责人二中校长在巡游中很快发现了‘孤零零’的周宽，走了过来，笑眯眯的打量着周宽：“你小子怎么就不见着急呢。”
    “着急也不能上清北，反正9点15都能进。”周宽轻松的回答。
    校长望了眼教学楼那边一窝蜂挤着排队过安检的学生，又看看轻松自如的周宽：“是考语文不担心吧。”
    周宽偏头看了眼校长，底气十足的回答：“那你可看错我了，都到高考了，当然是哪一场都不担心，什么水平心里有数，我搞不来紧张导致发挥失常。”
    看着与以往完全不同，仿佛从骨子里散发自信的周宽，校长来了点兴致：“这么自信，有目标分不。”
    周宽斟酌着说：“610分吧，我跟他们不一样，题目难易度对我影响不大，我就掌握了那么多，已经掌握的知识点无论题型怎么变也都会。”
    “不会有惊喜，也不会令人失望，所以完全自信。”校长笑着总结了一句。
    周宽点了下头。
    校长又说：“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六一你的提议很有正面效果的，学生整体精神面貌不错。”
    闻言，周宽眼角挑起，一下笑容满面：“指不定今年二中高考会整体大爆……”
    一听这话，校长赶紧打断：“我是个中年男人，你懂吧！”
    你快别踏马给我注入梦想了！
    可别让我再动不动生出不切实际的期待！
    影响我在二中校长位置上继续咸鱼！
    然后，校长抽出背在身后的手一挥：“行了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赶紧去考场，答卷完别提前交卷，很麻烦。”
    “肯定不能提前交卷，交完卷跟坐牢一样。”周宽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高考允许提前交卷，不过提前交卷后，巡考员会过来带考生去指定房间等当场考试结束，中途去卫生间跟在考场去卫生间一样麻烦，同样有人陪伴。
    反正提前交卷就是几个巡考员盯你一个人，不是没人试过。
    曹东河他们早就强调了多次。
    反正谁提前交卷谁二傻子。
    “……”
    …………
    …………
    第一场语文考试很快开始。
    先是预备铃发试卷，试卷发下来之后，不允许作答。
    同时监考老师提醒每个考生检查试卷是否完整，是否有漏印、少印、糊印现象。
    周宽自然也检查了试卷，他不是幸运观众，没什么问题，也顺便看了眼作文题目。
    请以“踮起脚尖”为题目，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议论文或记叙文。(60分)
    周宽嘴角微微上扬了下，果然是一点没变。
    接下来的答题环节很顺畅。
    古诗文默写也是6分。
    周宽还是只会一道，杜甫的《客至》。
    要填的内容是：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见群鸥日日来。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别问周宽同学怎么记得的，问就是刚好读过！
    不过这一道是4分。
    一共是三道题，一道必答，然后是两道任选一。
    这道杜甫《客至》刚好是任选一，必选＋任选一刚好六个填空，一空一分。
    再然后现代文阅读与赏析。
    题目都不太复杂，多数是从文章内部找答案。
    这年头一般能被选上试卷的阅读赏析都带点家国天下的觉悟，尽量往这类意境上靠就行。
    最后是作文，周宽写得行云流水。
    他答完试卷后抬头看了眼考场里在高考期间特地挂上的钟表时间，距离考试结束还有50多分钟。
    远比以往语文答卷时间更短、更顺畅。
    第一堂考试结束后，考生们四散开来。
    不过不同学校的考生依然都有各自的规则，并不混乱。
    像是在二中本校考试的寄宿生都会集中安排就餐，不需要像平时那样去食堂打饭，走读生也可以报名。
    也允许就近考生回家吃饭、休息。
    周宽这边是早有安排，是回嘉华豪庭吃。
    虽然因为苏小溪没在二中考点，是在考点内就餐，但黄素梅反正自己也要吃饭；
    左右不是太大的事情，当时黄素梅提起来，周宽就也没拒绝。
    尽管只需要顾着周宽一个人吃，黄素梅依旧准备得十分丰盛，搭配也得当。
    闲聊了两句，黄素梅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苏小溪打过来的。
    苏小溪的声音直接是从听筒中炸了出来：“妈妈，周宽回来了吧？”
    “在不在你边上？！”
    很是急匆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黄素梅赶紧说：“在的在的，我打开免提，你跟他说。”
    对面的周宽面露莞尔，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果然，苏小溪激动的声音从手机里炸出来：“宽哥你真的无解了啊！叼得不行！老娘真的服了！”
    “尼玛作文题目真的是你说的那个！”
    “这次高考老娘发了！”
    “宽哥，谢了！我感觉我真的能上我想的那个大学了！”
    “哈哈哈哈哈哈！”
    说完，苏小溪发出了杠铃般的笑声。
    听得周宽也是欣然一笑，安抚了一句：“别太兴奋，中午好好休息准备下午的考试吧。”
    “知道知道，不跟你说了。”飞快说了句，苏小溪就挂了电话。
    黄素梅全程都是：(⊙o⊙)。
    电话都挂断好片刻，黄素梅才开口问：“怎发生什么了？”
    “简单来说，就是我押中了高考作文。”周宽笑着回答。
    黄素梅听得眼睛都是一突，直接唰一下站起来，然后又坐下，还是很激动：“这……那是真上天了啊！”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不对不对，就算你押对了，溪溪激动什么啊？”
    见状，周宽不慌不忙地说：“我从头跟你说吧。
    早在一个多月前我跟小溪等一些同学闲着没事猜过高考作文题目，当时瞎选，其中不巧就有今天考的题目；
    上次考试前我做梦梦见高考作文题目跟今天的一样，然后语文作文是材料作文，我就用了那个题目写，结果作文拿了48分；
    本来之前就跟小溪他们打过赌，说一定会拿高分，结果下来后他们就开始专看一个题目的范文；
    昨晚我又做了同样的梦，早上去学校时跟小溪提了一次，让她开考前再看看，所以……她的作文应该写得十分理想。”
    听周宽说着，黄素梅眼睛越瞪越大，末了感慨道：“你这可真神了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差不多，本来就是无心插柳，一次次标中，我觉得信一下影响不大，反正作文立意都是大同小异。”周宽笑着说。
    黄素梅喜笑颜开：“看来我们溪溪这次高考沾你光了。”
    “没有没有。”周宽连连摆手。
    “……”
    中午的间隔时间毕竟是有三个半小时。
    所以，周宽也接到了刘念、李勇他们几个打过来的电话。
    一个比一个激动。
    其中最激动的是张海彪：“完了啊，宽哥，我怕是要没了，我没怎么记住踮起脚尖，送到嘴里的饭都没吃上！”
    “想哭。”
    “……”
    虽然周宽同学听得想笑，但还是客串了一把人生导师：“不要紧，你之前看过，有大概印象，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差不到哪里去，安心考下一场。”
    “……”
    …………
    第一天的考试很快结束。
    数学试卷难度不算太高，题型上也对周宽比较有利。
    周宽估摸着第一天300分已经拿下了250+。
    第二天上午是哪怕现在也让周宽仍觉有难度的理综，上次考试理综也就226。
    整体下来基本上是没浪费考试时间。
    答得不是很轻松。
    总之，周宽从考场出来都觉得脑袋有点发热，运转超快的。
    毕竟是高考，总想要多努力考一点，万一分数不够预期那么多那不是抓瞎了。
    除非是那种史诗级天才，750总分随便考750分的才敢说自己有绝对把握知道自己能控制多少分。
    其他顶多是知道粗略估计出自己会的，然后少答题秀一把自己。
    整体来说，周宽觉得自己这次理综还是达不到230分整，不过上下就那么几分。
    这样算下来已经就有480分左右了。
    英语试卷一点没让周宽失望，听力直接开门红，接下来就是答题，一路顺畅到小作文。
    英语小作文其实一般也用不到讲究立意的阶段。
    不过题目是写信，写课堂发生的事情、还要写感想，周宽当然就没错过用那么一两个高级词汇，粗略立了意。
    “高考圆满了，610分不敢绝对，600分是绝对踏马的稳了！”
    周宽检查了两次后，美滋滋的想着。
    然后……周宽同学明明已经很抗拒睡意了，但答题结束太早，终究还是在微风习习中美滋滋的睡了一觉。
    直到广播第二次提醒距离考试结束只有15分钟才醒来。
    接着是等待交卷，然后离开考场。
    走出教学楼，周宽不由四顾，忍不住感叹：“紧张而又美好的高中生活就这么结束了，仔细想想多少还有点怀念，可没再来一次的机会了……”
    正感叹，兜里的手机持续震动起来……
    -

 第95章 那要飞扬起来的青春

    小小的手机屏幕上‘黄亮来电’几个字很是清晰，看得周宽不禁挑眉。
    嘴上咕哝：“固有默契被打破了？”
    距离黄亮上次拨过来电话到今天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月。
    而且上次黄亮很是明显的表达了自己用完全部余力。
    念头就那么一转，周宽还是很快接通电话：“黄老板好。”
    黄亮爽朗的笑声先传了出来，然后才说：“诶呀，周老弟周老弟，近来可好啊。”
    “蛮好。”周宽配合着寒暄，等黄亮主动开口。
    不过很显然黄亮这次‘打破默契’的急切性远超周宽猜测。
    就这么两句话，黄亮马上用同样爽朗的语气说：“不知道周老弟今天有没有时间。”
    “碰巧遇到了个活，这边的电脑师傅都僵住了，拿不下来，时间又比较紧张，开价又低，又有点麻烦……
    那边老板已经决定明天早上投票决定要不要去市里或者省里找人过来做；
    数量挺多的，一共有750台新机器。”
    听完，周宽没有马上回答，这个忽然找上来的活明显不同寻常。
    黄亮跟以前一样还算坦诚，从投票这个名词就已经基本表达了单位类型。
    其次是明天早上这个时间点，显然黄亮只能争取今天晚上。
    然后是机器数量。
    最后是麻烦度较高，提到找过白华的其他电脑师傅，都僵住了。
    种种念头在周宽脑子里一过，他笑了下：“黄老板，最早我们提到过一个事情，就是我有权知道对方的信息，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简单说一说。”
    之前都是网吧之类的小单位，接一接问题不大，现在周宽觉得有必要弄弄清楚。
    几万块不算少，但也不值得承担过多风险。
    闻言，黄亮连忙道：“周老弟放心，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也没有硬抢生意，就是个行政单位，主要是要得急；
    价钱低，其他电脑师傅都不乐意合伙做，你知道的，如果按照他们的装机方式，哪怕是四五个师傅一起弄750台连续要一两天时间了；
    听说设施环境不太理想，他们讨论过刻几百个光盘这个笨办法，那边没办法采纳。”
    见周宽没着急开口，黄亮又补充了一句：“我跟那边一个老板有点关系，如果周老弟愿意出手，这单买卖我分文不取，还会额外谢谢的的帮忙。”
    听黄亮说完，周宽稍加思索决定接活，开门见山道：“多少钱，什么时间？”
    黄亮赶紧说道：“6万，不过最晚要在明早之前彻底弄好，而且很可能让你展示一下才会同意你接手，如果拖到明天早上的话……”
    后半截黄亮没说，周宽懂，拖到明天早上就不那么有雪中送炭的味道，他直接应了下来：“晚上八九点的样子我过去。”
    “那就先谢谢周老弟了。”黄亮立马笑了起来，他是知道以周宽的技术，批量装机效率有多高。
    “我7点30就过去等周老弟。”
    “……”
    黄亮为了说服周宽帮忙，算是完全说明了白华市场上电脑师傅批量装机更贵、更不讲价的原因。
    单点安装连续劳动量高、没时间做其它事情、反反复复。
    安装系统的过程中，u盘也好，光盘也好，都不能推出。
    假如是电脑城单台装机，把做好pe的u盘一插，调两个参数，然后就可以去忙别的修理活，顺便再卖点东西出去。
    像这么大量的机器，就算是几个师傅一起做，要么是准备大量的pe光盘、u盘，如果刻录速度不快，每一个起码也得二三十分钟才能写完。
    黄亮也提了，这种方案被否了。
    一台台挨个装750台，就算平均只要20分钟，这得10天多。
    不像局域网内的网络批量安装，xp系统才500多m，按目前局域网最低都是百兆网配备，峰值传输速率每秒12.5m算，45秒内就能传完。
    网络批量安装其实还有一个称呼：无人值守安装。
    就完全解放劳动力。
    总之……
    这单完全在意料之外的买卖是明显的各取所需。
    周宽基于离开白华前多挣6万同意，黄亮想要借周宽的技术，去维系他的某种关系，卖个脸熟之类的。
    反正，对周宽来说，就挺棒。
    …………
    …………
    操场外跑道上来来往往着各式各样的中巴车。
    有些还在等人，有些已经拉上人走了。
    高考已经结束，非二中本校的考生都在各自学校老师的带领下上车离去。
    哪怕是二中本校的学生也可以自行离去。
    这时候老师根本就不再约束了。
    可以说，从这一刻开始，高三年级的学生与高中学校就没太大关联了。
    周宽双手背在身后，像那个大领导似的慢慢悠悠走在校园中。
    他的确有性子急躁的一面，不过今年以来一直在舒缓，而且本来这种大家一般都特别急躁的时候，他反而就是不怎么会赶那个着急。
    反正就算没有黄亮这个电话，周宽又不打算今晚赶回家。
    很快周宽就碰到了比他还慢慢悠的校长，走过去乐呵呵打了个招呼：“校长，又散步呐。”
    校长扫了眼周宽这不着忙的悠闲样子，调侃道：“你要是换套西装，估计没人把我当校长。”
    “咦惹，我今天才知道校长你居然是这么个人，我多大您多大就没点数？”周宽故意一脸鄙夷地说。
    校长：“……淦！”
    “你这说话还真是一套套的，都从哪里学来的。”
    接着一点没给周宽机会，直接岔开话题：“怎么样，考多少分心里有数了？”
    “反正600分是板上钉钉。”周宽很是信心十足。
    闻言，校长十分满意的点着头：“可以可以，小伙子很不错！”
    “所以说，适当的压力还是必须的……”
    正说着话，忽然有道声音插了进来：“黄校长，谢谢您这些天对我的关照，我妈妈晚点想跟您通话感谢您。”
    一听这清脆的普通话，周宽就知道是谁，一副抓到把柄的嘚瑟样看着校长。
    校长根本都不带搭理周宽这一茬，看着林若漪一脸和蔼地说：“林同学太客气了，令堂也不用这么客气，只是举手之劳。”
    然后又说：“怎么样，考试发挥得还不错吧。”
    “嗯，还好。”林若漪点点头，然后识趣的挥挥手，“黄校长再见。”
    林若漪走开后，校长乜了眼周宽：“你小子眼神有点放肆了啊，思想也有点太开阔了，她真不是什么高官富人后代，算是朋友关系的那样托了一句而已。”
    “哦。”周宽半天半天憋出一句。
    校长晃晃手，嘴上说：“行行行，你小子别在我这碍眼，等分数出来，早点来学校。”
    见周宽似要开口，校长抢先说道：“放心，奖金给你准备好的。”
    周宽赶紧溜了。
    很快又再次碰到了林若漪，看起来像是等人又像是走得慢。
    见到周宽，林若漪微微一笑：“周宽同学好，考得很不错吧。”
    “正常发挥。”周宽微微一笑，“看你样子，考得不错。”
    林若漪眨动着她那双常带憨气的水杏眼，声音轻柔：“还行，我也是正常发挥。”
    “对了，谢谢你这几天的关照。”
    周宽眼睑一动，轻笑道：“我可没关照你，要有也是校长安排的。”
    “我想是关照了的。”林若漪抿了下嘴，坚持己见。
    不一会儿，在去往教职工楼的小径前，林若漪顿住脚步，从薄外套口袋掏了掏：“跟小溪学会叠的纸飞机，谢谢你的关照，祝你毕业快乐。”
    看看纸飞机，又看看林若漪，周宽很不合时宜地说：“你这是早有准备？”
    “嗯，我知道你也在这个考点，只是今天才碰到。”林若漪大方承认。
    见状，周宽接过了这架普通书写纸叠出来的简易纸飞机：“谢谢，再见，嗯，有缘再见。”
    然后塞进了自己衣服兜里。
    “有缘再见。”林若漪眉眼轻轻上扬露出笑意。
    两人都知道，在地大物博的中国，他们这样萍水相逢的关系，再见可能性几乎为零。
    毕竟，他们连同学都不是。
    只是因为户籍在同一个地方，又因高考政策短暂的认识过。
    …………
    之后……周宽并没有来得及走出学校。
    沿着行车道下行至一半，接连好多辆中巴车从下而上。
    从车前窗上挂着的横幅就可以看出，这是去其他各个考点的二中学生回来了。
    周宽还没来得及收回顺便打量的目光，就看到有几辆车上探出来几个熟悉的脑袋。
    大吼着：“宽哥，等一下！”
    “宽哥宽哥，等一下我们。”
    “……”
    是刘念、李勇他们几个。
    从车窗探头也就那么一下子，就被随车老师给喊了回去，哪怕是在校园内车行缓慢，也是危险动作。
    在刘念、李勇他们几个的大嗓门下，周宽也是停下来等了两分钟。
    反正回到二中校园后，学校就不会施加任何约束，也不会有集合什么的，反而会提供统一的帮助：安排这些中巴车按照特定方向送学生回家。
    有那么四五个方向：风棠、两富、太平、……等。
    不强求，纯自愿，想回去的就回去。
    一看刘念几个就没这心思，等车在操场外跑道一停稳就立马朝周宽跑了过来。
    一些个跟周宽比较熟的男生都来了。
    当属刘念最是激动，叽歪开口：“还好我们回来快，宽哥还没走！”
    “是的是的，之前打电话还没打通，可急死我了。”
    “宽哥是不是在等我们呀。”
    “……”
    听大家七嘴八舌说完，周宽才不着忙的开口：“谢了，不过是顺便跟校长吹了会牛罢了。”
    闻言，刘念依然艳羡不已：“什么也不说了，一个字：叼！”
    “虽然今天开始我就不是高中生了，但我还是不敢跟校长说话。”说着，李勇有些悻悻，当然更多的是眼红。
    很快，大家略过了这一茬，就在行车道边上，旁若无人的叽歪起了别的。
    “宽哥考得很不错吧？”
    “还行，600分吧。”
    “恭喜恭喜啊。”
    “你们都考得还不错的吧。”
    “那是当然，别的不说，语文起码多个10分8分的。”
    “是的是的，语文反正是绝了。”
    “……”
    一大群人叽叽喳喳，高谈阔论，也不怎么挪动脚步。
    大概是因为高考结束，一切束缚全部消失，少年们忽然感受到了某种可以放肆的信号。
    最后还是周宽见唠得差不多了，把话题给掰了回来：“你们喊我有事没事，不然我得回去吃饭了。”
    周宽一说完，话题就被拉了回来。
    刘念率先开口：“今天还回去吃什么饭啊，好不容易解放了，一起聚聚吧，宽哥。”
    “对啊，大家都是兄弟，高中都毕业了。”李勇也赶紧跟上。
    “……”
    “就是，宽哥你发句话。”
    “……”
    周宽虽然在刘念他们还在车上喊的时候就看出来刘念他们的想法，但他其实眼下对聚餐其实没太大的期待。
    主要跟今晚有6万块钱等着去‘捡’有关。
    大大降低了周宽同学对单独的高中结束这一事件的愉悦与期待。
    也是人之常情。
    毕竟周宽同学是个大俗人。
    周宽也没有拒绝，笑着颔首：“我都行。”
    “等我……”
    话还没说完，苏小溪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们去聚餐都不带我一个？”
    “就是就是，不带我们吗？”又有几个女生的声音响起。
    “当然得带溪哥你们。”李勇立马‘谄媚’道。
    看到苏小溪，周宽连连招手：“正好，你快跟黄姨说一声。”
    “好咧。”苏小溪乐呵呵的点头，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了。
    刘念他们几个都知道周宽刚好租到了苏小溪对过的房子，在苏小溪家吃饭，并不意外。
    迈开脚步吵吵闹闹的走着，队伍也又庞大了一些，嘴上商量去哪里吃。
    “去个稍微大点的快餐店吧。”
    “反正今晚可以直接通宵，天气不冷不热，可以在网吧对付一宿。”
    “是这个意思，吃点好的。”
    “对，大家每人拿个20，能吃很不错了。”
    “……”
    最后纷纷看向了周宽：“宽哥，你来定吧。”
    见状，周宽稍加思索，道：“你们都商量好人均20左右了，就去城东看看，那边有几个好一点的饭店，我们稍微潇洒一把，反正钱不够有我。”
    “可以可以，听宽哥你的。”
    “……”
    走到前面一点的公交站台随便上了趟公交，不大会功夫就到了城东区域。
    也没怎么挑挑拣拣，就进了一家从门外就能看到里面装修还行的饭店。
    有周宽带头，大家也不怂。
    拿了菜单后都松了口气。
    快餐一般炒个菜7块8块，饭店炒个菜没贵太多，便宜的12块13块，最贵的也就49块。
    这就完全在承受范围之内。
    在苏小溪之后又来了3个女生，算上周宽有7个男生，一共11人，每人20就有220块，按照中不溜的菜品价格，能点十多个。
    “……”
    席间一点都没有离愁别绪，更没有强说愁的想法，只有终于可以肆意到飞扬起来的青春。
    又是在包厢，闹腾闹腾管他去球。
    开心得起飞。
    这顿饭难得的吃了一个小时出头，要了几瓶啤酒，最后结账抹零300，多的那部分周宽给付了。
    走出饭店连8点都不到。
    大家伙簇拥着想去上网，苏小溪也想去网吧玩一会再回家。
    周宽早都不去网吧上网了，并不打算跟着去，看着搭上自己肩膀的刘念，撺掇起来：“阿念，想不想跟我去稍微见个世面，有钱挣。”
    -

 第96章 白华的‘大世面’

    适逢农历十六，月明星稀。
    车流稀少的复兴主街偶有几盏路灯将少年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飞扬起来的青春似乎连影子也变得放肆，跃然入目。
    爽朗的笑声似乎永不知疲倦，偶尔也会引得几个店家朝外稍稍探头。
    在周宽话音落下后的那一瞬间里，脑中迸出万千想法的刘念不经意间注意到一些望过来的目光，没来由的想：‘大概他们是在怀念自己逝去的青春吧。’
    然后，所有念头收束，复又发散开来。
    “宽哥的神秘终于要揭开了吗？”
    “在白华还能见到什么样的世面？”
    “还能挣钱？”
    “难道白华有什么地下交易市场？”
    “宽哥到底会带我去哪里？是不是白天的白华和晚上的白华是两个世界呀？”
    “可是现在街上也没有什么车走，不太像吧。”
    “我就说宽哥懂那么多不可能是平白无故的！”
    “终于……”
    “终于等到了，好激动好激动。”
    “……”
    那个瞬间刘念心潮澎湃，下意识的松开了搭上周宽的手，约莫有半分钟说出话来：“好的好的好的好的。”
    只不断重复了两个字。
    显然，想归想，但满心激动的刘念嘴上说不出其它内容。
    看着刘念这幅兴奋到无以言表的样子，周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抚：“思想不要飘太远，只是请你去打个下手，做点小事情。”
    “嗯。”刘念重重的点头，满脸堆出严肃。
    跟李勇他们招呼一声，周宽跟刘念脱离了少年们的队伍。
    嗯……其实是少年们逐渐走远，周宽几乎是站在原地没动。
    大概过了半分钟，同样站在原地的刘念就有些急躁，抓耳挠腮的发问：“宽哥，我们这是在等他们走远吗？”
    “阿念啊，你怕累吗？”周宽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故意问了个问题。
    刘念一扬手正要拍胸排，复又止住，抿着嘴昂然道：“当然不怕！”
    “那么，能表现得更像个大人一样不？我们都高中毕业了。”周宽循循善诱。
    刘念脸上的严肃又多了一分，重重点头：“能！”
    “那你记住：一会能不开口就不要开口，少说话埋头办事。”周宽神态也严肃了一分。
    闻言，刘念连站姿都变得严肃了些。
    好片刻后，见周宽依旧站着没动，刘念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问：“宽哥，我们是在等人吗？”
    刚说完，就见周宽招了招手，一辆出租车停靠过来。
    然后听到周宽咕哝一句：“等车，白华这边一到晚上出租车就很碰运气。”
    “啊……这。”刘念直接僵住。
    见状，周宽招招手：“愣着干嘛，上车呗。”
    “……”
    上了车，周宽给黄亮拨了个电话，讲了两句，那边很是积极，连说就等他了。
    事实上自打第一次与黄亮‘交锋’胜利后，主动权就被周宽一步步给夺了过来。
    从头到尾周宽只在跟黄亮攀谈时主动过一次。
    虽然总共也没做几单买卖，但周宽也是稍微学到了一点东西。
    在小买卖合作上，主动权的把握主要看需求，看是不是在合作中不可或缺。
    尤其是双方都存在信息差的情况下，不可或缺方更可以轻松驾驭合作流程。
    当然，这里面肯定也有周宽自身的一定经验，又比如愈发纯熟的‘听话听音’才能。
    就比如眼下，必要情况下，周宽完全可以洒脱到不去挣这6万，黄亮那边就不太行，他是在白华扎根的，从下午到现在他的迫切根本就谁都看得出来。
    跟之前周宽特地拿捏的情形完全不同，那时候周宽还不能完全洒脱，还需要通过交流一步步试探。
    挂掉电话后，周宽嘴角轻轻上扬了下。
    这几个月的小买卖经历现在看起来没什么用，但未来可就不一定了。
    所谓认知，粗浅层面可以理解为人类认识过程的一种产物。
    而随着认知层面的扩张，周宽有把握挣的钱会越来越多，有把握处理的事情也会越来越多，面对生活的勇气也会越来越多，距离好好生活这个梦想也会越来越近。
    “……”
    这一路上，不管周宽做什么，只要没招呼刘念，刘念就没开口。
    跟平常的热闹相比，显得过于安静。
    有那么点少年不识愁滋味的内味了。
    周宽没有再多哔哔，今天显然是个需要严肃些的场合。
    很快，出租车就听到了指定地点，这里周宽跟刘念都不熟，但都听过。
    官方称呼是什么什么信息中心之类的。
    也没有太复杂的入门手续，登记入内。
    周宽没有其它想法，一切交给黄亮去沟通交涉。
    那边厢的对接人是一个戴眼镜的青年，三十来岁的样子。
    没有县乡农村基层行政单位人员的某些习性，说话和和气气的。
    因为，一般基层面向群众的人员，为了自己的工作更顺利展开，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有点严肃、气性、嗓门大。
    好听一点是能镇住场子，不好听就是脾气大，眼高于顶。
    具体倾向，那就是群众各人感受了。
    显然，这个小青年从未经历过需要直接面对群众的岗位。
    黄亮显然提前沟通交流明白了，小青年客客气气的跟周宽握手：“周工的技术已经听黄老板说过，那就麻烦周工了。”
    “这边请。”
    周宽微笑附和：“客气。”
    一行人在小青年的引领下从一楼大厅侧边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黄亮特地嚯了一嗓子：“嚯，这场面够大的。”
    “还好。”小青年轻笑着附和。
    接着小青年走到一个柜子前，拿出来几样东西，认真强调：“周工，这是系统光盘，有windows、linux等，这里有两个u盘可以用，常用类pe工具在这张光盘里。”
    “要安装的系统必须要用这个盘，所有机器必须完全一致。”
    听完，周宽提了一个问题：“要安装的系统是基于windows还是linux的？”
    “windows。”小青年回答。
    然后又说了一句：“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得跟周工说明白，这个信息大厅里面所有机器都没有系统，也不允许带外部机器进来，更不能联外网。”
    “有系统盘没问题。”周宽轻松道，“在这里可以用手机吧？”
    小青年点点头：“可以，但不允许把手机接入任何一台电脑，要充电的话，墙上有插座。”
    周宽表示了解，最后问：“如果没其它注意事项的话，我就干活了。”
    小青年做了个手势：“请。”
    却没有离开，站在一旁等着。
    看着周宽在光盘、u盘等等介质面前挑挑拣拣，黄亮有点着急，凑过去满脸堆笑地说：“周老弟，我没想到这个环境比我想得要艰难一些，辛苦了辛苦了。”
    “这个对你来说不麻烦吧？”
    周宽头也没抬地说：“不麻烦。”
    然后有意的补充了一句：“windows系统还好，不过没有网络，有些工具还得自己做。”
    “交给我吧，还好我有所预料，带了个小朋友一起来做。”
    听周宽说完，黄亮大松一口气：“那就行那就行，实在是麻烦周老弟了。”
    “你看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吗？”
    闻言，周宽抬头看了眼大厅：“这是带阶梯的大厅，也没办法挪动什么，就我们自己来吧。”
    “好的好的，那周老弟你忙着。”黄亮应了声，笑呵呵地说。
    周宽轻轻颔首，没再多说。
    很快周宽说了自己的想法：“我先装一个服务器版系统，搭个网络分发系统的环境，大约需要一小时。”
    小青年很是善解人意的样子：“那我等一小时后在过来。”
    黄亮也跟着走了。
    等黄亮一走，刘念立马就凑了过来，满脸匪夷所思道：“宽哥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么多人了？怎么他们有的叫你老弟有的叫你周工啊。”
    “这里不是那个什么信息中心，怎么会请你过来装什么系统啊？”
    “而且这里我刚才数了下，750台机器啊，这怎么弄得完。”
    “……”
    安静听刘念说完，周宽才不紧不慢地说：“才跟你说的，能不说话就不要说话。”
    “不要急，你要耐得住性子，可以在一旁看着，没你想象的那么麻烦，反正等会你也要帮忙的。”
    “……”
    虽然这个信息大厅内部硬件环境很好，成弧形布置，最前方还有一块几乎占据整面墙壁的拼接屏等等；
    但其它环境可以说是周宽在学习和工作中遇到过最差劲的。
    工作中是会经常碰到不允许使用互联网的环境，有的连手机都带不进去、
    可是眼下这个，整个区域一台可用电脑都没有，没操作系统，电脑就是废铁。
    周宽可没本事直接在基础硬件上写系统。
    给了一堆系统光盘，哪个是原版的哪个是修改过的也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要安装的系统盘。
    反正，周宽根据标签都试了三次才找到跟标签完全对应的windowsserver2008系统。
    中间周宽甚至一度认为这系统盘标签就是坑爹的，这里可能只有03。
    正式步入正轨后，刘念看着周宽轻车熟路的操作着电脑，搞这个那个，脸上写满了崇拜。
    这是周宽为数不多为了保险起见，选择了使用windows服务器操作系统自带的‘wds’部署服务来通过网络批量安装系统。
    而且所有的东西都需要从零开始部署。
    包括安装dhcp服务等等。
    光是搞好分发系统的服务端就真用了一小时。
    没办法，小青年的交代实在是太简单了，简单到周宽明白，他根本不懂有什么。
    一句话，全靠周宽来摸索。
    也是真正接触后，周宽才明白白华本地的电脑师傅为什么不接手，也不愿意联手。
    他们估计都来试过，一看就知道自己干不了。
    差不多一小时后，小青年和黄亮都回来看了看，周宽简单介绍了流程，也操作了新一台机器的自动安装。
    小青年面上笑容浓郁了许多：“周工的技术果然名不虚传！”
    “周工你忙。”
    黄亮也彻底放了心，招呼一声：“周老弟，你忙着，我就在外面抽烟。”
    等他们走后，一切也准备就绪，周宽招呼刘念：“阿念，我来告诉你怎么做。”
    “……”
    “首先是这个，按f12键，等到出现这个界面后，从这里修改启动项，这个单词network，认识吧？”
    “然后你看……这样，按f10保存退出。”
    “等一下……”
    “看到这个界面，就代表不用管了。”
    “你先看我多做几遍。”
    周宽没着急让刘念上手，而是一遍遍带他。
    刘念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成为了工具人，眼睛睁得堪比铜铃，超级认真。
    一开始周宽还是慢慢悠悠的，后面就是椅子一滑，三五台一起操作。
    连续看了好多次周宽千篇一律的操作，刘念也明白了这活的简单性，自己开始了尝试，很快上手。
    周宽观察了下，拍着刘念的肩膀，笑眯眯地说：“看着一台台开始安装系统的机器，有成就感的吧？”
    “嗯嗯嗯！”刘念连连点头。
    见状，周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那接下来的这700多台都交给你好不好？”
    “没问题，交给我你放心！”刘念斩钉截铁道。
    接着信誓旦旦地说：“怎么我也得学会你一次性搞定三五台机器的操作。”
    “你可以的，优雅，永不过时。”周宽给刘念加油打气，“如果有问题，就先略过，搞其它机器。”
    刘念头也不抬的应声：“好的好的。”
    “……”
    将枯燥乏味的重复性工作交给刘念后，周宽离开了信息大厅，一眼就看到了正跟一楼看门大爷侃大山的黄亮。
    见到周宽，黄亮连忙笑着招呼：“呦，周老弟，怎么样了？”
    “来一根？”
    这次周宽特地有所准备，从兜里掏出来一包拆封的中华：“黄老板，抽我这个吧。”
    里面明显少了三五根的样子，是周宽买来后特地掂出几根发给了李勇他们几个。
    这样掏出来别人就感觉不出是特地准备应付眼下这种抽烟场面。
    见到是中华，看门大爷看的眼前一亮：“嚯呦，小伙子抽这么好的烟呐。”
    一少年、一中年、一中老年仨几乎同时拦风点烟，接着各自吐出一口烟气。
    看门大爷也是个妙人，叼上烟招呼一声就去了门岗庭。
    周宽吐出个烟圈儿，然后才回答黄亮的问题：“主机都搞定了，其它的工作黄老板你也知道就比较简单，让我那小弟先搞着。”
    闻言，黄亮很是感慨：“得亏了周老弟啊，不瞒你说，这活白华这边真没人干得了，我听张科说完才知道这环境多糟糕。”
    “这价钱换别人来，确实太低了。”
    对此，周宽比较认同：“还好，主要是除了要安装的系统外，其它的工具管理比较乱，像是要碰运气。”
    “我说难怪连你一开始都要搞这么久。”黄亮一下恍然大悟，“难为周老弟了。”
    周宽笑笑：“客气了。”
    “……”
    聊了几句，黄亮眉头轻轻挑起，像是不经意地问：“周老弟最近在忙什么呐？”
    闻言，周宽借着夜色，用余光瞥了眼黄亮……
    -

 第97章 最后一次‘交锋’

    这桩意料之外的买卖，周宽还是有弄不明白的地方。
    平常那些买卖，周宽只是忙活，如果黄亮和另一方老板不主动搭话，他就也乐得一个人清闲。
    现在他是主动找了个抽烟的借口出来旁敲侧击。
    跟金钱扯上关系，又是行政单位，别临了临了最后这买卖上栽了。
    周宽提前把烟准备好，也是不想在细节上栽，这样可以用烟民身份拉近点关系。
    虽然他知道这次黄亮的积极主动性高过为了钱合作的那些次。
    但他还是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
    这地儿官方名字是信息中心，机器所在的大厅叫信息大厅，也就是说，理论上应该配备了信息科技类部门。
    更奇怪的是，机器明显是新的，而且都硬件上安装到位，连网线、交换机等等都部署好了，偏偏没有系统。
    正常安装机器时，就应该顺便装系统才对。
    以上这种种问题都令周宽奇怪，所以他想从黄亮这里得到些答案。
    不用知道多详细的内幕，只要能确保安心拿钱就行。
    只不过令周宽没想到的是，到眼下这会儿，黄亮居然还比他更积极主动，反过来打探他的口风了。
    周宽脑子里念头极速闪动。
    一一过滤出自己身上的优势，诸如：技术、友好、有原则、遵守规则……
    想着这些，周宽面上不露声色，像是顺嘴一样答了句：“也就这几天的样子，得走了。”
    闻言，黄亮面皮一动：“哦？”
    然后斟酌着说：“周老弟这是要高升了？”
    目光不由得飘向了周宽脸上。
    感受到了黄亮的目光，周宽低垂下眼帘，满不在意地说：“还不确定。”
    说完吸了口烟，吐出了个漂亮的烟圈儿。
    看着这一幕，黄亮心里基本断定周宽是要高升离开白华，面上笑容又热切了三分，嘴上却说：“周老弟这能力肯定没问题。”
    然后果断转移话题，笑呵呵地说：“等搞完，赏脸去我那摊子喝杯茶。”
    “也行。”周宽轻轻颔首。
    “……”
    两人东拉西扯的唠了会，中途黄亮见周宽老是打哈欠，很有眼力见的说自己去买点饮料来提神。
    这也是周宽有意为之，他见黄亮没有说明的想法，就换了思路。
    黄亮走后，周亮主动去散烟给门卫大爷，攀谈起来。
    跟这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门卫大爷交流，周宽其实更谨慎一些。
    门卫大爷很健谈，抽着中华，面色略有享受：“现在硬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你这年纪也不大，都抽上中华了。”
    “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花钱没个把门。”周宽笑着说。
    “……”
    唠了几句，大爷很主动提到了一些事情：“我们这里说是要搞什么大升级了，指不定我都得下岗。”
    “还能不用人了？”周宽佯装不解。
    大爷摆摆手，说：“也不是，说是要搞什么信息化。”
    “就你现在搞得那个信息大厅就是主要部分，那都是新装修出来的。”
    周宽稍加思索，干脆直言不讳：“我还奇怪了，白华哪来这么大的场面，700多台新电脑啊。”
    “不过怎么要搞信息化了，还让外人来装这个那个的？”
    闻言，大爷看了眼周宽，笑呵呵地说：“你也不清楚吧，这就对了。”
    然后才道出缘由：“这事情我这见天守门的都没搞清楚，各人说法；
    说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原来不是这个计划，就今天下午忽然改了，折腾了半天没人办得到；
    他们那些管这个的，说实在不行去省城找人过来赶紧解决，但又嫌麻烦，没想到晚上你就过来搞定了。”
    “我看那个小张科长心情都一下好了很多。”
    周宽听了个大差不差，嘴上说：“我这完全是稀里糊涂，你也看到了，我跟黄老板混口饭吃。”
    “我看是黄老板跟你混口饭吃吧。”大爷瞄了眼周宽，一语道破。
    周宽连连摆手：“大爷这是太看得起我了，没有黄老板，我上哪有活。”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可看不懂。”大爷顺嘴说着。
    “……”
    按照大爷的说法，基本上周宽猜测的一些可能差不远。
    行政单位就这样，总有一些外人看起来‘莫名其妙’的操作。
    要是挖根究底，涉及到的东西就很多了，诸如管辖、掌控、从属、主动、利益、财政等等乱七八糟的。
    大概就是，南丘或者更上面分派了项目，具体到白华就是要搞个信息化工程；
    其中最起码有个项目是信息大厅。
    原来的计划估摸着这750台机器的系统安装都有另外的说法。
    按照市场行情那么一划拉，报个几十万安装维护费用不要太简单。
    明明是统一采购的品牌机器却不装系统，又有一个明显很特别的系统要安装，这里面的道道就弯弯绕了。
    就周宽寻思，大概率是上级单位想要来视察进度。
    这旮旯连电脑都不能正常使用，所以才这么着急忙慌。
    至于黄亮一定要‘舔’这个单位，就算刨除其它所有原因，也至少有一条，他那网吧跟这单位本身就有千丝万缕的纠葛。
    总之，就目前的信息，这买卖的水在周宽的角度不算浑。
    无非是单位的技术活他们自己搞不定，请外面的师傅来，最后没办法落到了周宽头上。
    至于为什么这么紧急了还一定要在白华找人，一句话：熟人好办事。
    有些事情不新鲜，但摆不上台面的。
    差不多时，黄亮骑着摩托车突突突的回来了。
    拉回来半箱红牛半箱矿泉水。
    这是之前所有买卖中，黄亮都不曾额外考虑的事情。
    周宽也适时进了大厅，跟刘念一起忙活起来。
    …………
    750台机器，如果按照平均每分钟能改完一台机器的bios引导来说，得12.5小时。
    当然，实际上效率要高得多，因为同时可操作空间很大。
    按照周宽之前在梦幻网吧那次的极限速度，平均每分钟差不多能搞定十一二台。
    现在是周宽跟已经愈发熟手的刘念两人搞，环境虽然不是很理想，但效率也不差。
    从9点完成服务端设置开始第一台装机，到11点多，全部机器都进入了安装流程。
    其中有大半机器完成了安装。
    十点多的时候叫张科的小青年又进来看了一圈，见很多机器都已经完成了操作系统安装，神态中透着十分满意和十分轻松。
    11点50，周宽开始重装被预先设置成服务端的机器系统，保持跟其它所有机器一致。
    0点15，一切收尾。
    尽管是行政单位，但结账跟之前所有买卖没什么两样，那位张科当场就给了6沓钞票。
    流程比那些网吧更正规，周宽都可以自己去报税。
    这桩买卖黄亮从头陪到尾，在张科将大家送到大门外道别后，黄亮做了个手势：“坐我车？”
    “俩人不太方便，我叫车过来了。”周宽笑着婉拒，早在来的路上，他就特地留了出租车司机的电话。
    黄亮也没强求，笑着道：“我那摊子见。”
    然后压低声音说：“周老弟一定得来，我得好好谢谢你。”
    “好。”周宽没拒绝。
    黄亮才骑着摩托车没走两步，一辆出租车就停在了周宽边上。
    中途在离梦幻网吧不太远的农行atm机下了车，周宽去存了5万。
    然后才安抚见到六万块变得惊讶而木然的刘念：“别急，等见完黄老板再跟你说。”
    刘念：“……”
    没两分钟，周宽带着刘念走进了梦幻网吧。
    黄亮已经煮上了茶，打了招呼后，周宽跟刘念说了句：“你先随便找台机器上会网，我跟黄老板说两句。”
    “……”
    喝了杯茶，黄亮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周老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谢你好。”
    “他们那边有个临时视察，如果按照之前的老办法基本上是来不及的。”
    “你也看到了，那个大厅除了手机其它电子设备都不能带进去，真要是笨办法搞，太麻烦。”
    “按之前说好的，这单买卖我个人给你包6888的红包，还望周老弟不要嫌少，请务必收下。”
    见状，周宽也很是坦然：“黄老板太客气了，我觉得不用这样，反正刚好也是8折。”
    “我也不瞒你，无论黄老板你在这桩买卖得到了什么，其实都跟我无关。”
    “我的根基不可能是在白华这边，要是晚几天，我都不在白华了。”
    听周宽说完，黄亮也明白过来：“我懂周老弟你的意思了。”
    “放心，这次跟之前一样，不会有任何问题，你提供了技术服务，他们按要求给付劳动报酬。”
    略顿，黄亮又说：“既然周老弟不收，那这样，我帮你把税报了，反正也就四五千块的事情。”
    “这怎么好意思呢。”周宽假意推脱。
    最终还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之后唠了几句场面上的话，类似于‘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白话。
    都是顺便结个善缘。
    主要是黄亮比较积极，他看得分明，周宽很难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但他，哪怕是周宽离开白华，也不一定以后没有用得上周宽的地方。
    …………
    令周宽没想到的是，他走到梦幻网吧一楼另一边的门脸，第一眼看到的全部是熟面孔。
    其中居然还有苏小溪，这点了都没回去。
    刘念人还是懵懵的，正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忽然，周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摇摇头，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正要打招呼的李勇几个把话憋了回去。
    然后周宽才大喇喇的招呼：“阿念，走吧。”
    “哦。”刘念这时才如梦初醒般，跟着周宽离开了梦幻网吧。
    “……”
    等走出去好长一段路后，周宽才开口跟刘念简单解释：“基本跟你看到的差不多。”
    “我对电脑比较懂你也知道，凑巧跟这个黄老板合伙做了点买卖，他负责拉活，我负责技术，就这么简单。”
    末了，周宽数出30张钞票：“这是3000块，你别嫌少，算是你跟我去干活的酬劳。”
    “三……三千？！”脑子里一团浆糊的刘念终于回神，惊呼了第一个字，又连忙压低声音。
    “我就简单改个启动项，值3000？”
    见状，周宽笑了起来：“那我就装个系统，拿了6万，还是价格最低的一次。”
    刘念嗫嚅半天，憋出一句：“这么挣钱的吗？”
    “去大城市价格会低一些，得走量，算是闲着就是闲着的买卖。”周宽倒也没瞒着，“而且白华这边基本上没有走量单了。”
    “主要是你对计算机太感兴趣了，刚好有这个机会，就带你看看最简单的东西。”
    “……”
    最后刘念也接下了3000块。
    但是周宽却有意的没有强调说让刘念省着点花之类的话，算是他对刘念帮忙最大的温柔，给他一个浅触社会的机会。
    两人站在马路牙子上唠了半天，李勇他们几个才追上来。
    周宽跟刘念率先脱离队伍后，又有几个有别的想法去了另外的地方。
    最后恰巧在梦幻网吧上网的就只有李勇、张海彪、苏小溪等五人。
    “宽哥刚才怎么回事？”
    “我还以为你们是知道我们去了梦幻网吧呢。”
    “还寻思你们怎么半夜跑了过来。”
    “对啊对啊。”
    “还有念哥怎么魔怔了一样。”
    “……”
    李勇他们起码抛出来一箩筐的问题。
    迎着众人的目光，周宽大手一挥，笑着道：“问题也太多了，走吧，先去校门边上的烧烤摊吃点东西，边吃边说。”
    把话题岔开后，一行7人很快走到了二中附近的一个小烧烤摊，这也是白华夜间为数不多会营业的店铺。
    烧烤这玩意还是蛮风靡的。
    现在也已经进入了夏天。
    喝了口凉的啤酒，周宽颇觉舒缓，做了个手势：“让阿念跟你们简单说说吧，也是凑巧了。”
    得到周宽的允许，刘念当即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
    “……我跟你们说，当时我都惊呆了。”
    “宽哥真的，随便漏个东西出来就能让我们疯狂好久。”
    “……最后就这样了，只是刚好凑巧你们也在梦幻网吧。”
    听刘念说完，李勇几个对周宽佩服得五体投地，即便刘念知道轻重没说钱的事情，但这些对一群刚刚结束高考的少年来说，依旧过于光怪陆离、匪夷所思了！
    “我的妈呀，我们还在想着上什么大学，宽哥已经跟当老板的谈笑风生了。”
    “我忽然懂了，难怪宽哥跟校长也能谈笑风生。”
    “我现在忽然认同念哥之前说过的那句话，一切世俗规则见我宽哥也须低眉！”
    “……”
    见大家哔哔得差不多，周宽双手虚压，笑呵呵地说：“好了好了，还好是啤酒，要是给你们一瓶白的，你们能吹到我去当世界总统。”
    “……”
    吃差不多时，周宽环顾一圈：“勇伢子，你们什么安排？”
    李勇想都没想就说：“接着去网吧通宵。”
    “我也去。”刘念从旁跟着说。
    见状，周宽做了个手势：“那你们玩开心点，大概得分数出来填志愿才能见了。”
    “好咧，宽哥慢走。”
    “……”
    这次苏小溪没跟着去网吧，而是跟周宽一同回往嘉华豪庭。
    走到六楼，刚好是凌晨两点。
    黄素梅都睡了一觉醒来了，知道苏小溪是跟着周宽出去，她就没担心。
    再说每年结束高考的考生都会有个放纵期，实属正常。
    黄素梅还寻思要没有周宽，苏小溪指不定这一晚就‘夜不归宿’了……
    -

 第98章 即刻南下(2W求订阅)

    凌晨两点的夜里。
    白华这座小县城绝大多数人已经进入了梦乡。
    相比之下，这个晚上一定会有更多的人无眠。
    县城5所高中的高三学生中大概率有接近十分之一的人会选择各种方式通宵。
    或许他们会在后半夜茫然、空虚、寂寞、孤独，但前半夜他们一定是开心的。
    次日早上七点，这几个月以来的生物钟让周宽从睡梦中清醒。
    打着哈欠，套上衣服洗漱完，哼着小曲儿拉开了房门。
    正好碰上对面黄素梅准备过来敲门。
    周宽笑着招呼：“黄姨早。”
    “快过来吃早餐。”黄素梅连连招手，“正想喊你。”
    周宽洗漱完出来，本来就是想要看看602的黄素梅起床没有，当然是没有拒绝。
    饭桌上，黄素梅笑眯眯地说：“都高考完了怎么还起这么早，是习惯了吧。”
    “对，我特地连闹钟都没定，还是7点就起了。”周宽笑着点头，“不过黄姨你怎么今天早上也还起这么早做饭。”
    黄素梅也是一笑：“也是习惯了，我们这些当家长的总觉得外面吃不干净一样。”
    实际上白华这类小县城能开久一点的店都讲究。
    衣食住行四方面在小地方相对更讲究口碑效应。
    人员流动小，低头抬头都是那些人。
    吃着饭，黄素梅又问：“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一会看看，我东西不多，可能上午就回去了。”周宽也问，“你们呢？”
    “得下午，我们东西多，中午还不好做饭，慢慢整，也不着急。”
    “那还行。”
    “你们昨天考完后都没回来，晚上又太晚，都不说说考得怎么样？”
    吃着饭还在打哈欠的苏小溪接了话茬：“我还行吧，预估没问题就一定能到560分以上，多出来这10分的把握全是语文作文给的。”
    末了苏小溪抬头看了眼周宽，再次赞叹：“宽哥你是真的神，高中作文都能押中！等成绩出来考好了，记得给我机会请客啊！”
    黄素梅之前就知道这次高考苏小溪考得相当理想，这会更是听得眉开眼笑，又问：“小宽你呢。”
    闻言，笑容满面的周宽回答道：“稳600，会多多少还真不好说，主要理综我没有估分的绝对把握，感觉到不了230。”
    苏小溪又一次赞叹：“你的语数英太拔尖了，370分以上的绝对把握。”
    “……”
    早饭过后，周宽回了603，稍作准备又走进了602。
    见到周宽拿着东西进来，黄素梅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周宽说：“黄姨，高三最后一学期有赖你的照顾，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你收下。”
    “小宽啊，你这太客气了。”黄素梅有些无奈。
    她倒也清楚，周宽想要送礼她很难找到办法拒绝。
    周宽笑着解释：“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我是看黄姨你每天都做饭烟熏火燎的都快真成我们阿姨了，所以托我姐姐买了套护肤品。”
    闻言，黄素梅眼睛一转，忽然笑眯眯的将了一军：“那我要是用得好怎么办。”
    “那当然是跟我说一声，我再给你买。”周宽一点都不推诿。
    黄素梅哈哈一笑：“跟你开玩笑的。”
    以她对周宽的了解，这套护肤品估计便宜不了。
    然后接过了周宽手上多一层包装的盒子：“好吧，我收下了，大学继续加油。”
    “借你吉言。”周宽笑着点头。
    黄素梅估计得没错，成套价格2000多点，在09年，除了那些纯粹面向贵妇级的单品，已经是高端护肤品了。
    高考前周钰拨电话过来，周宽就特地提了这件事情，也给陈文茵女士带了一套。
    “……”
    稍晚些时候，周宽归拢好了603里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去3楼找房东大妈退了房间。
    房东大妈看都没看一眼就行。
    反正也没有押金什么的，而且都住在一个楼里，平时跟黄素梅也是有交流的，知道周宽是什么人。
    再然后，周宽接到了周远初的电话，说已经到了白华，让他在学校等一等。
    很快，周宽拉着行李箱走到二中校门口，就等到了周远初的车。
    私家车中途不用停车上下客，比往常还快了将近十分钟到太平。
    …………
    今天不是特殊日子，暑运也还没开始，店里没客人。
    不过周宽下车就看到了外婆，还有舅舅陈文景也在。
    一看就知道是特地来的。
    虽然高考才刚刚结束，但以周宽之前的成绩，除非上演惊天滑铁卢，不然板上钉钉的重点大学。
    周宽笑着打了招呼：“外婆，舅舅。”
    “宽宽啊，考得好吧。”老人脸上都笑出了褶皱，相当欢心。
    周宽语调轻松的回答：“还不错，起码是600分以上。”
    “那是考得不错了，努够力了！”陈文景笑着赞叹。
    “……”
    陈文茵跟周远初倒是不太意外，他们都知道周宽早在几天前拿下了二中全校第一。
    以周宽今年以来表现出来的沉稳状态，根本不担心发挥失常，无非是有那么三五几分的波动。
    乐呵呵了一小会。
    周远初笑着招呼：“宽哈还是比较稳重的，估计没什么失误，中午一起去店子里吃个饭。”
    “都行。”陈文景没拒绝。
    老人也没有。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实际上老周家在家的兄兄弟弟都过来了，周远武不在家，至于嘉鱼桥的邻里三四，现在还不是时候摆一桌。
    起码也得等月底分数出来，不然一般是等正式的录取通知书下来再庆祝。
    不过，白华这一带普通家庭还真鲜有升学宴一说。
    像是几年前周钰考得不差，过了一本线，在嘉鱼桥周围十里八乡也是难得一见的好成绩，但也没搞升学宴。
    只是在老周家摆了一桌，当做庆祝……
    眼下时间也不算太早，说了会闲话，差不多11点陈文茵特定关了店门一同去了下面的酒楼。
    毕竟太平也只是个村，谈不上有太好，是那么个意思。
    菜品口味上总比家常做法要好一点。
    午后，老人坐上陈文景的车回了家。
    店里就剩下了老周家三人。
    周宽也没多犹豫，从行李箱中掏出了给陈文茵带的那套护肤品：“这是让周钰宝买的。”
    “就当是她的一点心意吧。”
    收到东西，陈文茵虽然开心，但还是很快抓住了关键：“什么叫就当是？”
    “难不成你还有钱搞这个？”
    迎着陈文茵的目光，周宽也没瞒着：“算是有吧，顺便挣了几万块钱。”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来一沓红色钞票，粗略一看都过万了，嘴上道：“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我对电脑比较懂，碰巧给几个网吧老板维护了下电脑。”
    听周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陈文茵眉头都皱成了一条线。
    眼睑上下翻动，不住打量着周宽，陈文茵语气不善地说：“我怎么觉得挣钱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就没难度，几万块在你嘴里一说，就好像今天走在路上运气不错捡了几块钱一样。”
    见状，周宽有意嬉皮笑脸道：“也不是不可以这么理解。”
    然后又说：“也真就是顺路捡的，别的不说，光是去年底我才能考450，现在四五个月就能考600分显然是需要付出巨大努力的。”
    说着，顺手从打开的行李箱中掏出几个草稿本：“不信你看看这些作业本，没有哪一分进步是天上掉下来的。”
    陈文茵顺着方向看了眼行李箱中厚厚的那摞草稿本，又翻了翻周宽抽出来的几个本子上密密麻麻但一目了然的列式、知识点，默然无语。
    趁着机会，周宽又说：“你们也不用操心我上大学的事情，600分以上是板上钉钉的，二中会一次性报销我的大学学费，再加上状元奖学金和我自己挣的钱，大学四年不用给我钱；
    之前没跟你们说，是怕你们多想，误会我没把心思放学习上。”
    旁边的周远初也皱起了眉头：“你这个……我们这……”
    “也不知道你从哪里学会的，怎么喜欢搞突然袭击，也不给我们点心里准备。”
    陈文茵连连附和：“就是就是！”
    看看陈文茵，又看看周远初，周宽面露莞尔：“那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什么事！”
    “我想买傍晚的票去鹏城。”周宽轻飘飘地说。
    “反正我在家也没事情做，无非就是天天睡觉，要么出去跟同学厮混，容易让你们看着讨嫌。”
    陈文茵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叨叨道：“高考都结束了，你们不是本来就是睡了吃吃了出去玩迈？你在说什么鬼话！”
    “是是是，我说鬼话。”周宽一脸的敷衍，又说，“但我还是想去鹏城玩，等分数出来我再回来填志愿，会一直等到录取通知书下来再出去。”
    他还能不知道陈文茵怎么想，现在说得很不得比唱得还好听，他要是真在家磨磨蹭蹭待个十几天，变脸比变天都快。
    远的不说，周宽现在都记得当年中考结束后的那些天也跟现在一样，无所事事，天天睡到大中午才起来，然后下午又出去跟同学们厮混，三五几天还好，时间一长，陈文茵就总要找点借口说两句。
    当年周钰高考结束也没逃过这一茬。
    反正天底下当妈的都差不多，孩子放假前几天心疼得不行，恨不得时时刻刻叫小宝贝，恨不得一天做五顿饭，顿顿鸡鸭鱼肉，孩子做什么都对；
    顶多一周吧，立马就觉得自家这玩意狗嫌人烦。
    哪哪都不得劲……
    眼下周宽倒不是做不到让陈文茵不嫌弃，而是他已经完成了这一段时间以来最大的目标：高考；
    趁着有两个多月的空闲时间，他当然是想要去找到下一阶段的挣钱方向。
    高考分数公布前的这十几天时间他也不想完全浪费，急着南下并不是期待直接找到方向，而是去重新熟悉这个时代的大城市。
    站在周宽从后世了解的角度，2012年后国内大环境一会一个大变化，而在那之前变化不那么明显，给人感觉从2008年到2012年这几年仿佛跨越了半个世纪一般。
    总而言之，当下周宽的想法不复杂：男人可以装穷，但不能真穷……
    “……”
    上下打量着周宽，陈文茵略有不悦：“你那意思是说，光是这个暑假你就打算出去两次是吧？”
    “是的。”周宽坦然承认，“我打算在羊城打两月暑假工。”
    见状，陈文茵又说：“你就不能在家多待一会，而且马上就是暑运你在家里看店也是打暑假工，你要不想动也无所谓，都说了不会管你不会管你的。”
    “我长这么大连省城都没去过，对外面世界有向往的。”周宽笑着说服，“而且售票这个太简单，我想找点有挑战性的事情做。”
    沉默了一会的周远初倒是表示了认同：“我倒是觉得宽哈出去走走也行，他是个大人了，是应该是去外面增长些见识，老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经周远初这一说，陈文茵摆摆手：“行行行，去吧去吧。”
    周宽应了声：“那行，我去买张票。”
    其实周宽是故意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他当然知道陈文茵是舍不得他连家都不回就要出远门。
    更何况这是周宽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却这么突然。
    第一次提起来的时候，周宽就感觉到陈文茵女士憋着话，不过当时被岔开了，这次果然反应很大。
    “……”
    下午，由于atm单日存款上限5万的缘故，周宽特地去了趟农行柜台存了一些钱，使得银行卡的余额增多到超过10万。
    因为之前给周钰转了几千买护肤品，银行卡上只有9万5千多。
    这次存钱后，余额为：100609.35元。
    兜里只剩下5100多，以及两个没把666块钱拆出来的红包，一个是外婆给他的，一个是黄素梅给他的。
    现在是连刷卡都不怎么普及的年代，出门在外身上必然是要带点现金才方便。
    周宽这么大个人也不至于坐个车把钱丢了。
    存完钱，周宽在心中哔哔自己：“嘴上说没期待，却还是想在这十几天把这10万变得更多呗，人呐，可真是……”
    “……”
    等周宽准备妥当，陈文茵也跟周钰拨完了电话，絮絮叨叨说了近一小时，最后才算勉强放心。
    然后又硬给周宽塞了一千块钱。
    五点多，周远初开车载上陈文茵将周宽送到了南丘火车站。
    陈文茵脸上的不舍都快成了实质化。
    在重新来过的这次人生中，周宽第一次出远门，父母俩特地送到了火车站。
    …………
    2009年6月9号，重生的第五个月当天傍晚，周宽同学独身一人在南丘火车站坐上前往鹏城的绿皮火车。
    他的行李很简单，一个小背包，两套换洗衣服。
    从南丘过路的这趟快速列车将经停羊城，然后才会终到鹏城。
    这次周宽没有购买卧铺票，而是自己挑选一张两人座靠窗的硬座票。
    票价92元。
    无需实名信息。
    火车汽笛嘟嘟，周宽心绪平缓，带着对不远未来的些许憧憬，等待火车启动……
    -
    ======
    破碗，两万字更新，求订阅。

 众筹白银感谢单章！！！

    5月24日晚，为了挽救这本书，在群里发了句佛系众筹，大佬‘倔子鬍說’第一个表示了支持。
    于是佛系众筹就这么开始了。
    有踏马的从来不冒泡的‘无本’，活跃的‘逝水’等大佬连续支持。
    然后不温不火。
    直到……大佬‘好一个祸害’的出现，使得进度条一下加速。
    最后，赶在今天上架当天，进度条拉满，众筹成功。
    各位大佬yyds！
    以下是众筹名单，排名不分先后，因为有各类支付方式的缘故，对应不起来金额，十二万分抱歉。
    【
    倔子鬍說
    逝水无痕00
    许漠轩
    久爱
    无本不该强求
    好运连连
    哦呵呵阿哈哦
    迷茫，无助
    时光飞逝
    s、
    蛋碎一地
    黎明
    恋恋风尘
    黎明前的黑暗
    无言
    凤雏
    ：）
    橘与枳
    xyz
    皮蛋瘦肉粥
    安稳g
    xiao补丁
    u
    搬砖小陶
    好一个祸害
    方方方格
    生活像一锅粥
    鑫鹏同学
    一海
    严大大の
    专注看书二十年
    买椟还珠格格巫
    leventselève
    跳会仙山的小管
    浮生一寂
    山有扶苏
    踢挨mong碎2020
    枫叶
    书生611
    ?
    抵掉浪漫
    晋松林
    鑫森淼焱垚
    猜心
    iu
    毁天灭地的胖纸
    万卷宗师
    熬夜修仙越熬越仙
    神霖8
    伊目
    】
    以上各位，破碗给磕头了，感谢感谢。
    正如之前所说，众筹成功一次性加更20章，会尽量在近期完成，实在是上架拖得我状态没了，这几天都是肝到凌晨三四点，不敢保证一定能在哪一天哪一天的。
    今天争取再肝出来一章更新吧。
    再次感谢各位大佬的支持。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脑子里一直在回荡：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虽然这本书首订如预料中的那样已经扑成傻子了，但没关系，故事会继续。
    顺祝各位生活美满、平安喜乐。

 第99章 有缘再见的‘有缘’(求月票)

    时下不少绿皮火车没空调，车窗可以上下推动打开，亦有醒目的警示标语：禁止向窗外扔东西。
    车上还可以吸烟，甚至设有吸烟处。
    不过有些人会偷偷在座位上吸烟，如果将烟蒂扔出窗外抓住了会被教育，还可能会面临罚款。
    比如周宽就看到个正偷偷吸烟的小年轻。
    眼下国内高铁正处于初步发展阶段，‘高铁’这个名词甚至还不如‘磁悬浮列车’更具有普及性。
    除了高端商务人士乘飞机出行外，绿皮火车是绝大多数人远行的选择。
    硬座又比硬卧环境略差一些，称得上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不过高考都才结束，暑运还没正式开始，这趟南下的火车上并不拥挤。
    周宽在的这个14号车厢能看到不少空位。
    他看起来是在打量着‘怀旧’车厢的各种细节，其实正跟人大眼瞪小眼。
    这趟快速列车途经南丘时停靠6分钟，眼下距离开车还有一分钟，在大约一分钟前，有个人左右顾盼按照座位号，最后走到了他旁边。
    来人坐也不坐下，只眨巴眼睛望着周宽，互相大眼瞪小眼。
    直到列车开动，站台向后退去，列车逐渐提速至常规速度，周宽才率先挪开目光。
    “好家伙，有缘再见说太早了，你这家庭条件怎么还坐上绿皮火车硬座了。”
    一开口就是流利的普通话。
    身高得有一米七的林若漪依旧站着，眨动眼睛，不匆忙地回答：“可能你有点先入为主。”
    然后又坦率的小小解释：“我不喜欢卧铺，坐飞机要去省城，有点太麻烦了，不如坐火车。”
    周宽并不意外，他早知道林若漪家庭条件相对不错，衣品这东西一般很难从一个家境普通的高中学生身上体现。
    看了眼坐下的林若漪，周宽岔开话题：“包用我先帮你放行李架吗？”
    林若漪摇头又点头：“等一下再放。”
    她背的包跟之前看到的不同，有正常书包那么大，估摸着里面塞满了衣服。
    因为这几天林若漪除了现在也穿在身上的这件薄款夏凉外套没换过以外，每天都是不同的衣服，明显是早有准备过来高考不洗衣服。
    这倒很正常，毕竟是夏天，换做是周宽如果也在夏季去外地参加重要考试，肯定也是带足够的衣服过去，不折腾。
    碰上实在没有那么多衣服，周宽还去地摊批发过几件9块9的……
    然后林若漪从背包不同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些东西，有小水杯、小方便面、耳机、mp3、手机、两包辣条、皮筋等。
    一样样摆在座位中间的公用小餐桌上。
    拉上拉链，林若漪也是有点松气的样子，轻声说：“麻烦你帮我把包放行李架，谢谢。”
    周宽抓起背包反手就‘扔’上了行李架，好悬是挪动了下屁股。
    林若漪：“(⊙o⊙)”
    未几，林若漪偏开目光，没话找话：“要吃辣条吗？”
    “我这里准备一袋零食。”周宽一指小餐桌。
    “……”
    拉开话匣子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大概这才算是正式认识。
    “你好像有点着急出远门的样子，不跟同学们聚一下？”
    “昨晚聚过了。”
    “去哪里？”
    “鹏城。”
    “哦，我回羊城。”
    听到这话，周宽来了点兴致：“原来你家是羊城的啊。”
    林若漪强调道：“不，我家在白华，只是十多年前我父母因为工作调动去了羊城，所以我才会在羊城上学，顶多是在羊城有房子，但没有家。”
    “那你会说粤语吧？”周宽又问。
    林若漪嗯了声：“会，你想学？”
    “没有。”周宽前世在羊城12年，当然会说点粤语，不过没老广那么标准。
    然后周宽主动说了句：“如无意外，我会去中大上学。”
    算是解释。
    这会儿林若漪正用皮筋扎头发，面上略有不解：“那你怎么去鹏城？”
    “先去看看我姐姐，然后会去羊城。”周宽笑着回答。
    林若漪扎完头发，哦了声，想了想又说：“我对中大有一定了解，你想知道吗？”
    “好，你说。”周宽虽然很清楚，但没拒绝林若漪的好意。
    稍作整理，林若漪有条有理的介绍：“中大现在主要有三个校区，分别是本部南校区，大学城的东校区，在珠海的珠海校区；
    近几年大多数专业要先去珠海上两年才再搬回羊城，尤其是非广东考生；
    如果你中意的是本部校区，虽然理科专业众多，但以中大在福南投放的招生名额，挑选余地很小，几乎都是理论型专业。”
    安静听林若漪说完，周宽反应过来，问了句：“你不会也是要上中大吧？”
    林若漪坦言：“我考试发挥正常，没意外确实会去中大，离我现在的家近，也不啰嗦。”
    “文科专业更少。”周宽说了句。
    林若漪不在意地说：“我意向的专业只在本部校区有。”
    “是吧。”周宽挑了下眉，面露莞尔，“昨天我说话太自满，今天就打脸了；
    不过现在还要再自满一次，看来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不少，我意向的专业也在本部校区。”
    对此，林若漪嫣然一笑：“看样子是的，以你之前统考成绩在省内的参考排名，只要你发挥正常，填报中大，中大没理由不录取你。”
    她可清楚周宽是从全校中不溜短短数月逆袭至全校第一；
    更亲眼见到了周宽站在二中操场上，带着全校师生为高考加油的那种瞩目光景。
    并不认为高考会让周宽发挥失常。
    反而这会儿冒出了个玩味的念头：不会超常发挥，够分可以选清北人复交吧？
    “……”
    这趟火车确实不拥挤，周宽和林若漪坐在69、68号上，对面的64号坐着的是过道那边的62号座位的人
    因为64号靠窗。
    同排的60、61、62、65、66、67这六个位置也剩下3个空位。
    总之，不拥挤归不拥挤，但所有靠窗位置都有人自己买到了或者被占上。
    选择坐绿皮火车南下的周宽同学，在起初的那点‘念旧’过后，就只剩下无聊。
    好在也算是有林若漪这个熟人，扯扯闲、嗑嗑瓜子消磨了时间。
    过了衡阳就晚上十点了，车厢也变得安静了不少。
    林若漪也终于想起要打开mp3听歌，顺手递给了周宽一只耳机，嘴上说：“到羊城是快凌晨4点，我就还是听听歌，不睡了。”
    见状，周宽顺嘴道：“不至于，我跟你换个位置，你靠窗坐着打个盹，定个闹钟就好。”
    闻言，林若漪那双水杏眼滴溜溜转了一圈，倒也没拒绝。
    虽然周宽昨晚凌晨两点多才睡，但这个坐车环境他也不太能睡得着；
    听着‘冷门歌手’孙燕姿等人的歌，迎着窗外飘进来的夜风，慢慢等着时间过去。
    才嘴上说‘不睡了’的林若漪小姑娘，换了座位没两分钟就靠着椅背窗角打起了盹。
    这是周宽第一次看到林若漪完全闭上眼睛的样子。
    心中忍不住点评两句：“这小姑娘闭上眼睛后更漂亮。”
    笼烟眉、鼻梁挺直、睫毛自然翘起、嘴唇红润泛光、脸蛋明明未施粉黛却白皙透亮、发丝柔顺微卷还飘着些许清香——应该是洗发水淹入味了。
    来回打量几眼林若漪，周宽心里犯嘀咕：“可能这就是白华1300多年轮到的那个美女？”
    “倒也没有漂亮到惊艳时光吧。”
    “过高了。”
    “……”
    过了零点，车厢顶上的灯带熄灭了三分之二，一下暗了不少，睡觉的人更多了。
    周宽却依然没有睡意，取下了耳机让耳朵放松放松。
    顺便摸出手机玩了起来。
    这几天其实有不少信息周宽都没来得及回就清空了。
    即便如此，现在也还是有一些个未读短信，都是今天收到的。
    不过比之前要直白太多了。
    比方说有个333班的小姑娘自报家门，要约周宽出去干啥啥的。
    周宽看得咂嘴。
    “还好我在二中的时间不长，要是再久一点，估计得影响二中女生的审美了。”
    “现在还好，等上了大学去了城市见了不同的风景，就会忘了我是谁。”
    “……”
    再次将收件箱清空，周宽打开了qq。
    因为是新的qq，申请以后都没怎么玩过，好友也就是刘念他们几个，刘念这玩意还拉了个小群。
    扫了眼周宽就又退了。
    他的手机除非是一直开着qq，否则锁定屏幕后就自动退出了。
    实在没什么事情，周宽只好玩唯一一款自带游戏：俄罗斯方块。
    一玩还颇觉有趣，至少比其它网游兴趣要高得多，因为这对他来说都算怀旧游戏了。
    玩到第一块电池差点没电，周宽才意犹未尽的更换电池，收起了手机。
    此时距离抵达羊城火车站已只有半小时。
    林若漪定的闹钟响了起来。
    踏实睡了差不多四小时的林若漪揉着眼睛醒来，一时再现憨气。
    林若漪左右看看，然后轻声道：“你没睡呀。”
    “不太习惯。”周宽随口回答。
    “……”
    林若漪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后明显精神了不少。
    然后忽然就叽叽喳喳跟周宽叨叨起来：“我爸爸已经快到车站了。”
    又说：“他明天还得上班，不知道起不起得来哦。”
    “下次要再回白华真不想坐火车了，也不知道我妈妈有没有空送我过去。”
    “……”
    “对了，你不是过几天会来羊城，要不然留个电话，如果你有空，可以找我，我带你逛一逛羊城。”
    听林若漪叽叽喳喳说完，周宽也没拒绝：“好，如果有空，我会麻烦你的。”
    林若漪掩口一笑：“完全没问题，我正愁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对我的关照。”
    “……”
    来来回回都算认识三四个月，也算半个同学，两人今天才交换电话。
    之前是觉得完全没必要，高中毕业连原来的高中同学都是天各一方，鬼知道几时再见，这种萍水相逢就更是了。
    现在两人第一意向都是中大本部校区的某专业，以两人对各自实力的认知，基本会是将来的同校同学，倒是说因为文、理不同，两人没可能是同一个专业。
    又因林若漪现久居羊城，怎么也能当个‘导游’，就也还不错。
    凌晨4点，晚点了几分钟的列车停靠羊城火车站。
    林若漪背上书包，朝周宽挥着小手：“再见，下次见。”
    “下次见。”周宽笑笑。
    这次再说有缘再见就有点刻意了。
    …………
    早上7点，晃晃悠悠的绿皮火车终于停入了鹏城火车西站。
    比一切都更早迎接周宽今生首次抵达鹏城的是……
    倾盆大雨。
    鹏城正值见风就是雨的季节，总是忽有暴雨来袭，毫无预兆。
    这次也不例外。
    更令周宽绝倒的是，鹏城这个火车西站之破烂，无与伦比！
    一火车的人到站后挤挤攘攘不说，火车站台狭窄得很，遮挡也不全面，大雨这飘进来一点，那飘进来一点。
    连周宽都没怎么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群推着走出相当拥挤的站台内，直接出了站。
    出了站更是无语问苍天，往南走出两步是公交站场，往北是个塑料棚棚的廊道，约莫有个五六十米的长，踏马的还东一块西一块的漏水。
    就没几个干燥可以站人的地方。
    整个廊道里面就一个小卖铺所在地完全不漏雨，但那地方又是唯一的公用电话处，挤满了人。
    周宽手机有电，用不着这么麻烦，但是……他真的很郁闷。
    两辈子他也是第一次在鹏城的火车西站下车、坐车。
    不说别的，光是这种站台环境，就算没下雨，又有谁能想到居然是举国发展速度最快的鹏城？
    就周宽看来，也就太平那边上的老火车站台一个水准。
    跟南丘火车站比？
    那可太抬举这个西站了。
    好在周钰早就知道周宽几点钟到站，提前到了站台附近，一通电话下来确认方位，两人很快会合。
    看到周宽时，周钰忍不住抿嘴笑了。
    一夜未睡的周宽面色有些憔悴，坐车带来的劳顿很是明显。
    又加上这场瓢泼大雨，以及西站非常不靠谱的避雨环境，多少有点不那么俊朗。
    总归是有那么点狼狈。
    末了，周钰笑嘻嘻地说：“小宽呐，现在是不是又纳闷又郁闷，传闻极其发达的鹏城居然是这个样子，跟你想象中完全不同吧？”
    周宽叹气道：“其它还好，我对鹏城现在的状况多少有点了解，不少地方都还在大力发展，只能怪我错付了，没想到火车站会这么拉胯。”
    周钰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有西站是这样。”
    然后撑开雨伞招手：“走吧，先上车，瞧瞧，这场大雨都给我们家周宽整郁闷了。”
    看着刚好停在跟前的一辆羊城牌奥迪，周宽有点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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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碗，单独给各位众筹的大佬加更。

 第100章 好家伙，上来就是一已婚女富婆

    “坐后面。”似乎知道周宽会愣住，周钰拉开了后排车门，提醒道。
    给周宽撑伞让他上了车，周钰自己也坐进副驾驶位。
    感觉周钰也就刚刚坐稳，车辆便驶离了在暴雨下瑟瑟发抖的稀烂火车西站。
    倒是车技不错，几乎感受不到顿挫感。
    从见到这辆车起，周宽心里便有些猜测。
    ‘鹏城’、‘羊城车牌’、‘显然是周钰朋友’；
    几个词在周宽脑子里一过，自动优先组合出一个答案：“谭姐。”
    上车后，周宽有特地留意，驾车的果然是个年轻女人，从他坐着的角度能看到右边侧脸，白皙而清冷。
    周钰已经笑着介绍起来：“我闺蜜谭晓蔓。”
    一一说了是哪几个字。
    然后又说：“小蔓，我弟弟周宽。”
    听周钰介绍完，周宽心道了声果然，对上号了，麻溜的打了招呼：“谭姐好，大早上还麻烦你。”
    不料，周宽刚说完，谭晓蔓看了眼车内后视镜，口吻不很客气：“你就是周宽？”
    “是。”周宽眉头下意识一挑，嘴上应道。
    能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到谭晓蔓眼睛转了一圈，嘴唇轻动，正准备说话，周钰从旁适时插话：“干嘛呀，小蔓。”
    见状，谭晓蔓先余光瞥了眼周钰，又通过车内后视镜望了眼周宽，露出笑脸，下巴微微扬起：“你好，我是谭晓蔓，很高兴见到你……小钰的弟弟。”
    听得周宽眉头再次挑了下。
    已经在他这里对上号的谭晓蔓，却很明显对他有一些……先入为主的看法。
    态度不很友好。
    这种不友好，很容易让周宽想到：假如刚好有某种特别原因，周钰来不来，是谭晓蔓单独来接他，应该从会面就可能甩脸色。
    因为现在明摆着无论周钰是否插话，谭晓蔓的意思其实都一样：
    她连对周宽的笑脸是纯粹看在周钰面子上。
    很直白，一点都没有藏着掖着的意思。
    周宽几乎只是脑子里念头转动就明白原因：内存条。
    显然，现在的谭晓蔓跟他素昧平生。
    没有周钰，两人就是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初次见面，谭晓蔓就如此直白的表达出对周宽不好的观感，必然是在这之前听闻过与他相关的事情。
    而这件事情必然是超出了周宽原有身份预设，再跟周钰有关联，答案显而易见。
    说起来慢，其实就是那么一个念头的功夫，周宽就换上了方言跟周钰说了句：“跟前几天提到的是同一个朋友吧，最近价格有波动？”
    听到周宽用方言说出来的话，周钰猛然回头，盯着周宽看了好一会才说：“对，上涨了一些之后有一定走低。”
    周宽面露了然，笑笑不再吱声。
    刚才周钰的表现已经印证了他的一些想法。
    不过周宽并没有马上下定论，他现在渺小如喽啰，哪有资本对别人先入为主……
    高考前，周远初特地跟周宽说过一些话，比如：出门在外要明白无论哪个都不能一直帮你。
    就眼下而言，别说帮，哪怕谭晓蔓跟周钰关系不错，算是间接跟周宽搭一丝丝交情，连多了解刚刚南下的周宽的耐心都没有，直接产生先入为主的观感。
    毕竟一个县乡长大、今天第一次出市、对外界一切了解都来源于网络、刚刚结束高考的毛头小子，说的话能有几多份量？
    而囤内存条动用的资金让周钰等于‘倾家荡产’。
    与其说谭晓蔓先入为主对周宽观感不好，不如说谭晓蔓是在借这种直白的态度提醒周钰，不要过度‘溺爱’自己的弟弟。
    如果不说这种夹杂了私人的关系，那就好比——
    很多年轻小伙进入社会自己找第一份工作时，总会面临的各式门槛，诸如学历、过往经历等等。
    甚至还会发现一个死逻辑。
    比如：有些单位的某些岗位明确不招无工作经验的应届生。
    就有人说了：你不给我工作我怎么有工作经验？
    反过来，单位觉得：你没工作经验我怎么给你工作。
    这也是普通人一定要多读书、读好书的原因。
    倘若是名校毕业，或者如果是理工科部分专业极其优秀的学校，就一定会产生相关效应，会有海量大单位直接来学校校招。
    从学校走入社会要面临的各式门槛，直接因学校这个平台而被轻易抹平。
    当然，如果本身极其优秀，那这些规则通通不适用，想怎么弄怎么弄。
    只不过现实很有意思，许多人只能通过学业上的努力进入优秀学校，这一辈子都以母校为荣，只有极个别能让母校以他为傲……
    虽然此时周宽心里也不无嘀咕：“鹏城这个城市迎接我的方式有点特别；
    不仅这场暴雨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更大，连第一个正式接触的‘陌生人’也上来就是当头棒喝。”
    但，周宽还是在极快的理解并接受了谭晓蔓有意表露的不友好态度。
    …………
    车子驶离火车西站沿着月亮湾大道一路向北，然后拐上深南大道，刚好是西面入口，接着一路向东而行。
    刚刚还瓢泼到‘砸’得车顶砰砰响的暴雨，忽然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消失无影。
    如果不是隔着车窗都能听到外面哗啦啦泄水的声音，看得到湿滑的地面，真是很难想象刚才的倾盆暴雨。
    副驾驶上坐着的周钰这时回头笑着介绍：“小宽，这是鹏城最出名的深南大道起点南头古城，这条大道也被称为鹏城的一张名片，两侧林立了最多的高楼大厦。”
    听周钰简单解释，周宽却望向了谭晓蔓，礼貌道谢：“谢谢。”
    正开车的谭晓蔓眉眼挑了下，似不经意的瞄了眼车内后视镜，没吱声。
    实际上从刚才的路标变化上，周宽就猜到了这点。
    鹏城是个没有太深历史底蕴的城市，而且尚处于大开发阶段，眼下最能代表鹏城繁荣发展的，毫无疑问是深南大道沿线。
    虽然谭晓蔓一上来就直白表现对周宽观感很差，但不差事。
    这一路上，周钰负责介绍了大道两旁较为知名的建筑物和部分景点，诸如世界之窗等。
    周宽负责配合。
    谭晓蔓负责开车，即便基本是单手把方向盘，却也几乎不怎么说话。
    在罗湖某个路口车子拐出了深南大道。
    周钰做了最后总结：“我们现在看到的基本代表了鹏城最繁荣的景象，现在鹏城其实有很多地方跟西站站台那样差不多的环境。”
    说话间，路况开始变差了些，怎么看都像是刻意挑的。
    这时周钰又说：“怎么样，是不是跟你想象中的鹏城很不一样。”
    闻言，周宽没忍住笑了下：“还好，鹏城是新兴城市，还在大力建设中，有点坑坑洼洼也正常。”
    周钰：“……”
    她从周宽刚才忽然露出的笑意中感觉到了一丝丝‘调侃’。
    几乎一下就明白过来她跟谭晓蔓商量半天的安排，全部被周宽看穿了。
    大清早接到刚坐一夜车南下的周宽，不去吃饭不去安顿，直接拉到了深南大道上看一路繁华，正好在最繁荣地区一拐直接到了坑洼道路上；
    这个……属实有点太明显了。
    又聊了两句，周宽看看手机时间，主动道：“马上八点半了，你不着急去上班吗？”
    “你大老远从老家过来，我今天肯定请假陪你啊。”周钰理所当然地说。
    闻言，周宽朝窗外努努嘴：“那……现在是要去哪，去做什么？”
    “带你去吃早餐，然后安顿下来。”周钰回答。
    周宽没再多说，任由周钰去安排。
    他对鹏城一般般熟悉，根据路标能分出大体方位，之前从南山到罗湖，现在从罗湖往福田。
    回程偏南拐了拐，前面大方向应该是会展中心。
    最后奥迪停进去的地方让周宽完全拿捏住了上辈子的猜测，谭晓蔓就是个富二代。
    正前方几个硕大的字写着：大中华喜来登欢迎您。
    周钰先下车，安排道：“带上包跟我们走。”
    那边厢也下车的谭晓蔓打开了汽车后备箱，不大一会功夫就响起了咯噔咯噔细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周宽刚下车，一抬头看到这位富二代挎上了小坤包，只是对着镜子整理下头发。
    脸上似乎没有妆容。
    还别说，换上高跟鞋的谭晓蔓身材显得高挑出众，过肩长发尾端像是波浪一样卷曲，脸蛋瓜子也正经不错。
    穿衣风格偏成熟，吊带型上衣配休闲长裤。
    身段样貌、穿着打扮哪样都不落俗套。
    是个靓女。
    然后一行三人走进了酒店的自助餐厅。
    谭晓蔓掏出房卡扬了下：“三份早餐，记房费。”
    再之后，周钰生怕周宽拘谨，主动拉上了他的手。
    周宽笑了笑，由着周钰去。
    他上辈子再怎么颓丧、卑微，也还是在酒店吃过自助餐的。
    在周钰挨个询问了几次后，周宽终于不忍周钰这么麻烦，小声提醒：“周钰啊，我说你是不是有点把我当傻子了。”
    见周钰忽然愣住，周宽又说：“起码我也上了个高中，汉语水平还可以的。”
    周钰：“我……”
    “……”
    然后周钰才放开周宽的手，就这么看着周宽轻松自若的走在餐点前，给自己精挑细选了一份早餐。
    不浪费钱，也不浪费粮食。
    岔开来说，眼下物价其实还蛮奇怪的；
    比如国内各大城市五星级尤其是高端五星级酒店的房费大概是2021年同样时令季节的一倍。
    再比如，眼下喜来登的自助早餐跟后世比几无差别，每人198；
    大概是跟物以稀为贵有关。
    所以，见周宽不着忙的挑选好食物，周钰直接看得一愣。
    找了个小圆桌坐下后，周宽用手稍微撸了下被雨水打湿过的头发，然后用餐巾擦了擦手，一甩头重现阳光少年的模样。
    周钰和谭晓蔓跟着坐了下来。
    落座后谭晓蔓微笑着开口：“周宽弟弟，正式欢迎你来鹏城游玩。”
    语气坦然平和，再无之前的刁钻姿态。
    “谢谢……”周宽一时滞住，他有种莫名直觉，谭晓蔓似乎不喜欢‘谭姐’这个称呼。
    见状，谭晓蔓眨巴了下眼睛，面色似乎愉悦了一分：“以后叫我小蔓姐吧，大小的，不是我名字那个知晓的晓。”
    “谢谢小蔓姐。”周宽这才囫囵个说完。
    “……”
    说了两句，谭晓蔓率先正式用餐。
    这时周宽才发现，周钰用餐的斯文跟谭晓蔓有点相像，估摸着是耳濡目染。
    他倒也沉得住气，疑惑虽然有，却一点不着急。
    出门在外，又是公众餐厅，周宽也是很能讲究，吃得不快不慢。
    用餐过程基本没有说话。
    率先吃完主餐后，周宽站起身来，顺嘴问了句：“要不要喝牛奶之类的？”
    “给我来杯水。”谭晓蔓倒不客气。
    周钰也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也来一杯。
    不多时，周宽拿了个小餐盘端了三杯饮品，两杯水，一杯咖啡。
    接着周宽自顾自的加入咖啡伴奶、粗糖，不紧不慢的搅拌均匀，敲敲杯沿，慢悠悠的品了口。
    不知怎的，对面谭晓蔓跟周钰看着这一幕，同时冒出来一句话：
    ‘优雅，永不过时。’
    看着看着，谭晓蔓忽然低声跟周钰说了句粤语：“你弟弟不仅长得帅气，这一举一动看起来也有点赏心悦目啊。”
    “……”
    能听得懂粤语的周宽没有打搅她们的兴致，自顾自喝着咖啡。
    等着谭晓蔓或者周钰开口。
    果然，一分钟都没有，谭晓蔓清了下嗓子开口说道：“周宽弟弟，你知道你姐姐住公司宿舍的吧，她又不放心你，所以……”
    说到这里，谭晓蔓刻意停顿了下，然后眼睛一挑：“你得跟我一起住在这个酒店。”
    “可以，房费我自己付。”
    “房费我来付。”
    两句话，一前一后；
    前一句是周宽在谭晓蔓准备一口气说完前接茬说的。
    后一句是谭晓蔓顺嘴说完的。
    闻言，谭晓蔓眼睑挑动着打量周宽：“你可能不知道这家酒店的每晚房价。”
    周宽放下了手上的咖啡杯，望向对面的谭晓蔓，平静地说：“路过大堂时我刚好看到了普通客房标准价是1688每晚。”
    略顿，稍微加重语气：“周钰应该是希望我最少待到这周六再去羊城，才三个晚上，打肿脸也撑得起。”
    后面这句话就有些许锋芒的意味了。
    见状，谭晓蔓古怪的看了眼周宽，望向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周钰，耸了耸肩。
    周钰掩口一笑，都没说什么。
    安顿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也没着急走，就坐在这个餐厅里聊了起来。
    “……”
    对于在西站刚接上周宽时发生的那点小事，谭晓蔓也坦率的解释了两句：“坦白说，我就是想给你个下马威。”
    “虽然我相信小钰，投了17万买内存条，但我也想帮着小钰挫挫你的锐气，年轻人就该好好上学，不要东想西想，那么急躁。”
    周宽没怎么吱声，像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一样听大佬训话。
    谭晓蔓跟周钰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周宽也在想一些事情。
    愿意早上六点钟起床开车跟周钰来火车站接人，说明谭晓蔓跟周钰关系真的很不错。
    光是今年，周钰就跟周宽三次提到谭晓蔓，只是没有点名道姓。
    谭晓蔓也的确是富二代，就出于相信周钰这个简单理由，跟着投了17万。
    这会儿吃饱喝足，周宽按照逻辑思量，还找到上辈子债务崩塌后某个谜团的答案：
    2019年底，老周家刚在嘉鱼桥盖了新房，花光了积蓄还欠了一点钱，随后外婆的去世让老周家在金钱上雪上加霜；
    周钰也因为她自己的家庭、孩子等各种原因，过得朴素平淡；
    这时，周宽债务崩塌，光景很有些惨淡；
    得知消息后，周钰很快转来了15万。
    这笔钱，几乎等于救了周宽的命，让他扛住了最初那段暗黑时光的压力。
    当时周宽很疑惑，周钰硬挤出来个5万元他觉得合理，15万，还说放心用不着急还，很有问题，多出来的10万周钰明显没能力承担起来。
    周钰当时也没多解释。
    现在看来，以周钰不会显摆的性子都愿意分享囤内存条这个信息给谭晓蔓，很大可能上辈子周钰最后是舍下脸皮找了谭晓蔓帮忙。
    想着这些，周宽心中暗叹：“当年那10万大概是彻底割裂了周钰的青春年华吧。”
    他两世为人的思维逻辑里，有一种观念：
    成年人的世界里如果一种关系能一直维持下去，几乎都会有一定利益牵扯。
    而如果毫无利益牵扯，就会像当年他跟刘念那样，在时间和空间双重作用下，自然而然的不再联系。
    这里的利益，是个庞杂集合。
    包含借钱等等事情在内的‘互相用得上’。
    显然按照正常发展，周钰与谭晓蔓的关系应该是随时间慢慢变淡。
    当然，眼下已经大不一样，起码是多了囤内存条的插曲。
    周宽喝完了最后一口咖啡，杯子里剩个底盖，正要开口，却忽然听到周钰说了句：“你老公又去国外了啊……”
    不仅打回了周宽喉咙里的话，也让他忍不住心里叹了句：“好家伙，上来就是一已婚女富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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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大家似乎都关心首订，昨天12点到今天12点大致有1000，因为有些活动，算是略低于预期，上架收藏1万3，没到10比1~；今天只有3更一万三四千字，主要为了尽快直接一次性爆20章，请理解一下~

 第101章 一些手段，在所难免

    见周宽放下咖啡杯，周钰和谭晓蔓纷纷止住话头，默契的看了过来。
    一人一句。
    “吃好了，那走吧。”
    “先去前台登记，这个点应该已经有空房了。”
    周宽没意见。
    他之前还寻思过，想着到鹏城后要不要省个钱，住遍布深南大道沿线的揽客农民房旅馆。
    这种旅馆没有名字，一般30、50块一晚不等。
    经济实惠，一手钱一手钥匙，无押金，毫不麻烦啰嗦，适合需要在附近留宿，但又不太需要讲究的旅人。
    当然了，周宽也就那么一想，怎么也能住个快捷酒店。
    很可惜，眼下只能勉强住个五星级，还好只是喜来登，不是隔壁的华侨城洲际。
    前台小妹说房价每晚优惠100元，实付1588元每晚。
    周宽一点不纠结，掏卡付费。
    三个晚上押金5000、房费4764，刷一下，一万没了。
    一般般的运气，现在就有空房间入住。
    周钰先跟着周宽去了他的房间，帮着稍作整理，顺便开口问：“小宽，你对这三天光房费消费，是什么想法。”
    “既定事实，接受它就好，以后想办法再挣回来。”周宽并不在意。
    闻言，周钰顿住手上动作，看向周宽，好奇问：“你看出来我跟小蔓是故意的，怎么会还答应下来，5000块都不心疼了？”
    见状，周宽笑了：“你都说是你跟她故意的，我不给自己争点面子，也得给你长点脸，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她有什么‘交易。”
    “……”
    这会儿周钰又拿起房间里的热水壶去洗手池接水烧上，边忙活边笑着问：“那你没想想，5000块装机需要多久才能挣到。”
    周宽顺嘴回答：“看情况吧，单独5000块左右的也搞过，差不多一小时，不过一小时最高能挣个2万。”
    “现在有多少钱了？”周钰又问。
    周宽还是没忍住咂了咂嘴：“10万块离开的白华，现在9万。”
    鹏城这种地方，可真是挣钱难，消费起来相当快。
    正式踏上这片土地还不到3个小时，在白华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家底就少了十分之一。
    嗯……实际上是二十分之一，5000押金基本都能退回来。
    听到周宽说出来的数字，周钰瞪大了眼睛：“就不算你的一些开支，就今年四个多月你在白华都最少挣了15万5？”
    “本来也没这么多，前天晚上来了单活，挣了6万。”提起这个，周宽心情愉悦了不少。
    看着乐呵的周宽，周钰靠在吧台，抿着嘴说：“你知不知道你不到4个月挣了我长这么大都还没挣到的钱。”
    “正如你之前所说，白华只是个小地方，往后你瞧好吧。”周宽哼哼两声，脸上写满自信。
    闻言，周钰顺着话茬说：“其实主要是小蔓特地想打赌。”
    “怎么说呢，她，她毕竟是……”
    见周钰找不到形容词，周宽顺嘴一说：“已婚女富婆呗。”
    周钰沉吟了下，才说：“这称呼有点难听，不过形容也到位，她主动打赌，又说输了包下你全程吃住行花销，赢了报销这三天房费。”
    听到这里，周宽忍不住打断：“好家伙，富婆还是个傻白甜啊。”
    “你脑袋不是挺灵光的吗？”周钰奇怪道。
    周宽打了个哈哈：“就开个玩笑，我当然知道她花17万买内存条，从4月到现在挣了小4万吧。”
    谁也不是傻子。
    周钰又说：“其它的在车上你也看出来了，最近内存条价格平稳略跌有一阵了，她是不想我过于相信你，劝我见好就收；
    我是希望哪怕她要抛售也等你来以后当面聊聊再决定。”
    听完，周宽面露了然：“懂了。”
    见周钰没有接茬的意思，周宽又问：“你不说说她的情况？”
    看看周宽，忙活着烧水的周钰也没犹豫，简单说道：“年初结的婚，两家都是羊城本地人，她家里有钱，保守估计上亿，这次来鹏城是处理家里的一点小生意，刚好昨天听说你要来，顺势就留了下来。”
    “主要目的刚才也说过了，反正就是故意找你茬，我吧……我就也想看看你到底多大能力。”
    后面的周宽倒不意外，周钰这一手顺水推舟他早看明白了。
    整体也跟他想的差不多，谭晓蔓就是故意为之，主要还是看在跟周钰的闺蜜感情上。
    至于打赌什么的，就是个由头，深层意思是谭晓蔓觉得占了便宜，通过其它事情‘还’回来。
    反正，总结起来就是，周宽需要跟这个前世有印象的谭富婆聊一聊，能打消她的一些疑虑最好，不能也没事。
    脑子里念头转动着，周宽嘴上招呼了声：“我先去冲个澡换套衣服。”
    “去吧。”周钰轻轻颔首。
    她这会正忙着将房间里赠送的免费矿泉水拧开，倒入已经烧开洗过一次的热水壶中继续烧开。
    又烫起了茶杯。
    周钰跟陈文茵女士有些习惯一脉相承。
    比如眼下顺手在准备茶水是跟陈文茵一样样，陈文茵也是经常顺手就泡好了茶。
    这些旁枝末节的事情，周宽也总会默默记在心里。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周宽都没有遇到过会带给自己温暖的其他人。
    包括前世那些个女朋友。
    身体都能随时进入，但这种润物无声的温暖从来都不会有……
    ……虽然之前下了一场暴雨，但鹏城的炎热一点没消减。
    又是大白天，周宽直接就是凉水冲澡。
    在这个过程中，周宽也捋了捋到鹏城这短短几小时里发生的一切。
    首先，无论是应周钰的想法，还是周宽自己内心的想法，他都得跟谭晓蔓就内存条事情‘交锋’。
    其次，周钰透露的信息对周宽也有点用处。
    周宽清楚自己最起码未来四年是板上钉钉在羊城发展，要想挣钱，少不了要跟各方交集；
    羊城不是白华，是他上辈子花了十二年都没能玩转的地方；
    如果前期能借用一些资源，毫无疑问将大大加速他积攒资金的进度。
    周宽没想过要莽撞到去直接破坏关系，但也没死板到眼前明摆着有个富婆，都不尝试一下能不能借用一些小资源的地步。
    最起码就目前来说，谭晓蔓还没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
    把握分寸，能聊聊，不能聊就立马不要聊。
    想着这些，周宽心里也不无嘀咕：“这次很考验我听话听音这个才能啊。”
    虽然周宽清楚自己现在连下一步要做什么都没有头绪，但这不妨碍他有信心、有野心。
    无非是慢一点，再慢一点。
    最后，周宽深思：“希望这次十多天的时间不全部浪费，起码能形成一些粗糙的可选方案。”
    是的，他这次南下的重要目的是想通过对当下大城市方方面面的了解来形成一些可选方案。
    他多出来的12年经历里面很显然存在无数宝藏，要做的是：挖掘出来。
    此外，周宽也要正式开始丰富自己的‘远虑’。
    除了那份长远到可能永远用不到的‘3万元比特币’计划，周宽认为自己需要更多的‘长远计划’。
    …………
    周宽从洗手间出来让周钰看得眼前一亮，嚯了一嗓子：“嚯，冲个澡出来跟换了个人一样，一下就帅多了！”
    闻言，周宽没好气道：“我坐了一晚上火车还没睡觉，又碰上瓢泼大雨，哪能还有形象啊。”
    “然而就算这样，也一点都没影响你的才思敏捷。”周钰毫不吝啬夸赞。
    然后指了指吧台：“刚泡好的茶，应该能喝了。”
    周宽嗯了声，端起茶杯吹了几下，轻抿一口：“你今天起来得也够早的，要不要再躺下休息休息，正好我去跟富婆叨叨两句。”
    “高低让这富婆明白，我，周钰的弟弟，不是随便拿捏的！”
    说完还特地哼哼两声。
    听得周钰哈哈笑了起来，晃着手：“行行行，你去找她，你可千万别当面叫她富婆哦，要不然我怕她会派人鲨了你。”
    “正好我试试看五星级酒店的床铺滋味。”
    等闲时候，周钰才不可能铺张浪费入住五星级酒店。
    周宽端着茶杯走出了房间，走到另一楼层的某行政套前按响门铃。
    短时间内在周宽这里从富二代升级为富婆的谭晓蔓还是蛮讲究的，一个人都要住行政套房。
    时下每晚价格五千多块呢。
    “呦，周宽弟弟一下变得顺眼多了！”拉开房门的谭晓蔓上下扫了眼周宽，笑着说。
    然后探头看了看廊道，问：“你姐没过来？”
    闻言，周宽意有所指道：“我觉得有些事情我们直接谈比较好。”
    “也好，请进。”谭晓蔓做了个手势。
    周宽跟在谭晓蔓身后走进了行政套，特地没完全关门。
    这点小细节他还是挺会替人考虑的。
    谭晓蔓当先在会客沙发坐下，做了个手势：“坐。”
    行政套房远比周宽订的大床房要宽敞得多，不仅多了一个厅，还有专门的会客区，多出来许多设施。
    “说说看，想跟我聊点什么？”说着，谭晓蔓有意微微扬起雪白的下巴。
    到底是城里人，皮肤白得发光。
    周宽喝了口茶，再放下茶杯，换了个坐姿，好整以暇道：“我年纪小不太会说话，你多包涵。”
    “周钰跟我简单提到了囤内存条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说两句。”
    “最近沉迷学习，没怎么关注市场动态，刚才粗略看了两眼，5月底以来价格没怎么波动过，好像使你有点沉不住气了是吧？”
    话里话外，周宽都不是太客气的样子。
    谭晓蔓听得眉头跳了又跳，稍作斟酌，开门见山地说：“我对电子行业不懂，但略通金融。”
    “若是放在金融行业，从4月中旬到5月底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涨幅25%已经十分夸张了，除非是上头的赌客才会继续持有，否则都会阶段性抛售。”
    似乎是怕周宽不懂，谭晓蔓眼睛一转，又说：“我给你举个实际例子：
    大多数理财顾问在管理客户的大额理财产品时，一般涨幅10%就会慎重提醒客户出售持有产品；
    20%则会着重提醒，25%几乎是‘通牒’形式的提醒了。”
    听完，周宽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我对金融一窍不通，而且完全不感兴趣。”
    “不过对你举的例子我清楚其本质，这是金融与资本市场的特有特性，比如本质上金融产品没有生产资料。”
    周宽稍顿，又说：“电子行业，具体到今年的内存条，它跟这些特性不搭嘎。”
    “我看了看内存条的最新价格在195~200元每条波动，而去年底同类型同型号价格只有89元。”
    说到这里，周宽看了眼谭晓蔓，特地停顿了下。
    见谭晓蔓张了张嘴，又闭上，周宽这才接着往下说：“你可能会认为这样风险更高，但，因为微软新系统、奇梦达、湾湾、三星等无数方面的各种影响；
    ddr2规格的内存条在今年是一种无奈的刚需，要到明年才会逐渐被ddr3规格取代。”
    “根据各类信息整合模拟计算，它的峰值将达到320元以上。”
    谭晓蔓觉得周宽是疯了。
    她更觉得自己认真听一个刚刚参加完高考的小屁孩说这些纯属浪费时间。
    简直荒唐！
    虽然从跟着投入到现在，她的17万变成了21万多，但挣到的这几万不过是她的一个背包，又或者住几天酒店的花销罢了。
    她之所以在见到周宽第一眼开始故意上眼药，为得不是自己，而是周钰。
    她了解周钰，但完全不想了解周宽。
    看着谭晓蔓的坐姿、神态变化，周宽在心中叹了口气。
    他这个毛头小子的说话份量轻得很。
    索性不再讲道理，直言了当：“听说你们拿我打过赌，不如我们也打个赌吧。”
    “你说。”谭晓蔓看在周钰的面子上，还是和声和气。
    周宽平静道：“年底太远，就赌国庆节前后内存条价格一定会较大幅度上涨。”
    这个周宽记得很清楚，今年国庆节前后ddr2规格内存条发生了一次大涨，再之后虽有涨幅，但波动较为平稳。
    “赌什么。”谭晓蔓更直接。
    周宽做了个手势：“当然由你决定。”
    看了看平静的周宽，谭晓蔓慢条斯理地说：“这个赌约构成要素对我本来就不是很有利，你一个小屁孩也拿不出让我重视的东西，其实没什么意思。”
    “我想有必要强调一下，信息有价值。”周宽看了眼谭晓蔓，淡声说了句。
    话音落下后，谭晓蔓挑眉看了眼周宽，忽然一笑：“我懂你的意思了。”
    “无论是我还是小钰，购入的内存条数量对整个市场是微不足道的，你说服了小钰，小钰愿意共享给我信息；
    如果我更有魄力，不只是投着玩，想办法挤出个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光是这一个半月的获利就超过了同一时间点里几乎所有金融产品的收益；
    这就是你说的信息价值。”
    听谭晓蔓说完，周宽自嘲的笑了下：“我是小地方来的农民，眼窝子浅。”
    这句话谭晓蔓懂。
    其实周宽表达的意思很简单，有多大力吃多少饭，小打小闹不容易出现太大风险。
    对她谭晓蔓来说，十几万几十万不是太大的数目，但对周钰、周宽来说，是现阶段的全部。
    角度不同，重视的东西就不同。
    未几，谭晓蔓神色认真起来：“既然这样，为了避免我欺负你，赌约大一点好了；
    如果你赢了，在你需要时，我会在合适的范围内无条件支持你一次，我相信你绝不会只甘于学习。”
    “如果你输了，我要你个人在内存条上的全部投入与收益，我也相信你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它跌到购入价附近。”
    “当然，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听小钰提起过你的目标是中大，赌约成立需要建立在你的中大录取通知书上，如果是清北人复交也行。”
    谭晓蔓说完，周宽轻轻一笑：“一言为定。”
    几乎毫无停顿，周宽端起茶杯，不掩愉悦：“小蔓姐，希望你的家底不会让我失望。”
    接着，周宽稍微举了举杯子，喝了口尚温的茶。
    从容不迫。
    心里沉声叹气：“资本的原始积累手段，使用一些手段，在所难免啊。”
    “从二中到鹏城，就跟打赌避不开了一样……”
    看着周宽从容自若的样子，谭晓蔓眼睛都是一突：“……淦！”
    她知道自己上了周宽的狗当。
    “……”
    周宽不说假话，但他在有需要时，会说只带有用信息的真话。
    从周宽进入这间行政套，谭晓蔓就从来没掌握过主动。
    至于周宽看起来忽然提出赌约，明显是早就选了对他必赢的局面。
    起初并不是为了什么，纯粹是增加话语权份量。
    只不过到后来，周宽便在有意的让谭晓蔓主动提出来这个‘条件’为赌注……
    不通过工作产生报酬的才叫挣钱。
    而挣钱需要本金，每个挣钱的人，只要没走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就都差钱。
    周宽不会是这个例外。
    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有尽可能多的资金来尝试，这样会有更多的试错机会。
    谭晓蔓提出来的这个条件显然能让周宽多一次试错机会……
    -

 第103章 见闻色

    铅笔滑动纸张的声音很轻，留下的痕迹不深。
    写完一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周宽放下笔，看了几眼，收起便笺本。
    顺便打开带在身边的神舟电脑，建了个新的txt文档；
    敲了些简单明确的文字，转换ascii码后再通过命令行将文件转成了jpg文件，重命名成今天的日期后，随便丢到了d盘下的某个文件夹。
    整个过程特别行云流水，就像是操作过无数遍。
    曾经，周宽上大学开始常用这类小技巧。
    主要防止一般人无意中打开自己电脑时不小心找到‘学习资料’。
    对于‘学习资料’，每个男生都或多或少有各种各样的隐藏手段。
    周宽现在也是防止自己的电脑无意中被周钰或者谁拿去使用，万一有好奇心关注到相关信息。
    这些简单的文字里面，藏有他今生最大的秘密：重生。
    忙完这些后不久，周钰跟谭晓蔓一同找了过来。
    周钰开门见山：“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公司，要不要过去看看？”
    倒是说今天姐弟俩的交流基本是普通话，避免别个听不懂——嗯……单指谭晓蔓。
    “好。”周宽应了下来。
    虽说在09年能拿到税前5000的薪水足以说明公司条件不错，但周宽人都到了鹏城，怎么也得去看看。
    “……”
    这次换成了周钰开车，从福田到了南山科技园附近的某个公寓楼前停了下来。
    从外面看起来还不错，虽然比不上住宅小区，但比起布局密集的自建房好不少。
    周钰上班的公司就在南山科技园。
    公寓没有特别的管理，有出入门禁就谁都可以进去。
    比周宽想象中的条件要好不少，单人宿舍，一室一厅带厨卫。
    当然，整体面积不大，估计实用面积还不到30平，略显拥挤。
    周钰自己一个人住，房间内蛮干净的，还有个小沙发椅。
    除了电饭锅、电磁炉外，基本上就没有其它电器，冰箱、电视等一些全没有。
    周宽也没跟个好奇宝宝一样这里看那里看，只是粗略扫了两眼。
    前后也不过三五分钟，周宽便跟谭晓蔓离开了公寓。
    周钰送到了楼外，跟谭晓蔓说了两句话：“小蔓，我弟弟就麻烦你多关照。”
    末了又压低声音用粤语悄悄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会吵架。”
    “你是要我让着你弟弟？”谭晓蔓微微扬起了下巴。
    周钰抿抿嘴，坦言：“我是觉得你会输，不要那么强的好胜心嘛，你就当他是个孩子，别跟孩子一般见识。”
    谭晓蔓微扬的下巴又抬高了一些些：“行吧，我会看你面子的。”
    “……”
    跟周钰交流完毕，谭晓蔓没着急上车，直接招呼一声：“周小宽呐，会不会开车呀？”
    “会不会的另说，问题是你敢让我开吗？我刚18岁。”周宽轻飘飘地说。
    明明很稀松平常的一句话，谭晓蔓硬是听得眼皮一跳：“上车，坐前面吧。”
    目送谭晓蔓将车开出停车位，再拐上主路后，周钰才收回目光回往公寓，心里没来由的给自己闺蜜捏了把汗。
    经过今天一行，周钰反而不怎么担心周宽，因为周宽实在是占尽了上风。
    谭晓蔓开车比周钰快一些，不过还蛮平稳。
    闲扯了两句。
    周宽瞄了眼谭晓蔓，见她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动声色地说：“小蔓姐啊，我能冒昧问个问题不？”
    “你说。”谭晓蔓看都没看周宽。
    闻言，周宽略微挪动了下屁股，故意说：“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喜欢开车，怎么没想过打车出行，好歹你也是个富婆，干嘛把自己搞得像是个车夫一样？”
    话音刚落，本来靠在椅背上的谭晓蔓都坐直了，用余光瞥着周宽。
    像是一只随时要炸毛的猫。
    ‘富婆’、‘车夫’等等词语被她反复咀嚼，刚好碰到了红绿灯，谭晓蔓猛然回头盯着周宽：“你信不信我现在一脚把你踹下去！”
    接着小嘴叭叭说了一堆：“什么我就富婆，我才24岁，我还是个少女！打车很麻烦你知道不！”
    “再说我真接受不了出租车的味道，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我坐出租车就晕车。”
    “不然你以为我不想啊！”
    瞄了眼这只炸毛的猫，周宽不慌不忙的说着：“出租车毕竟是公共交通体系中的工具，不会像个人车辆一样细致清洁保养，有点味道正常，晕出租也正常；
    不过，你说把我踹下去……我不是怀疑你干不出来，是你貌似没那么长的腿吧。”
    “还有啊，你都已婚了怎么也不能叫少女吧，叫富婆是对你经济实力的认可，你看我想得多周到。”
    看着周宽这张笑脸，谭晓蔓再次冒出挠他个满脸花的想法。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谭晓蔓忽然露出了个笑容，上下打量着周宽，慢条斯理地说：“你平时说话都这么会刺激人的吗？”
    “没有，上一辆羊城牌奥迪之前，我说话可让人开心了。”周宽一脸笑嘻嘻。
    谭晓蔓：“……”
    绿灯亮起，谭晓蔓望向前方，嘟囔起来：“年纪不大，怎么这么记仇。”
    接着扬了扬空闲的右手拳头：“周小宽，我劝你这几天收敛一点，在鹏城我会顾着你姐的面子，到了羊城你且等着吧。”
    见状，周宽瞄了眼谭晓蔓，用粤语漫不经心的说：“不是说会看我姐面子不跟我一个小孩一般见识吗？”
    闻言，谭晓蔓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周宽，险些语无伦次：“你，你居然听得懂粤语？”
    “很意外？”周宽终是哈哈笑了起来，“南下捞金热持续了很久，学‘广东话不求人’之类的书那么风靡，我会粤语很奇怪吗？”
    谭晓蔓：“……”
    她想起了今天早上她用粤语跟周钰的交流。
    然后很是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行行行，懒得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想想明天去哪里。”
    “全听你安排。”周宽相当干脆地说。
    再回到喜来登，已经是晚上11点了。
    坐进电梯后两人就分了开来，各自回房。
    …………
    次日，周宽起了个大早。
    先去了酒店的健身房跑步机上跑了一小会，再回房冲了个澡。
    从6月份开始已经完全进入夏季的广深二市，每天早上不冲一下感觉浑身都油。
    房费中有带一份免费自助早餐，再吃早餐就不用单独花那198元了。
    不出意外的在自助餐厅碰到了谭晓蔓。
    两人拼了个桌。
    用完早餐，谭晓蔓才开口说：“昨晚没有认床吧？”
    “蛮好。”周宽回答。
    “……”
    闲聊了几句，周宽去拿了个茶包泡了杯热茶喝。
    这会儿也收到了周钰发的信息，她已经去上班了，她的公司上班时间是工作日8点30到下午5点30，略早。
    谭晓蔓低垂着眼帘喝了两口水，神态自若地说：“从昨天见到你开始，你就没有在我面前掩饰过你的野心；
    我也从小钰那里了解了你的一些事情，18岁，在一个小县城4个月挣了快20万，让一所高中的校长专门给你破例降低门槛报销本科四年国内任意大学任意专业的学费，还有学校状元奖学金；
    你的优秀，目前是我有过了解的人里面同年龄段类似环境中的第一。”
    稍作停顿，谭晓蔓望向周宽：“昨天我说过你绝对不会只甘于学习，你又不喜欢看风景，想来想去，我决定上午带你去证券行情大厅看看。”
    “好歹喊我一声小蔓姐，我想，有必要让你早点见见为了钱而疯狂、刺激的人，以及现实的残酷。”
    听谭晓蔓说完，周宽无可无不可的应声：“好。”
    这次几乎毫不停歇的南下，周宽为的就是下一步挣钱计划，在周钰和谭晓蔓跟前，当然没有掩饰野心。
    不过……
    正如周宽之前跟谭晓蔓所说的那样，他对金融确实是一窍不通，也全然不感兴趣。
    他上辈子顶多就是买过基金，连股票都不炒。
    至于玩金融的‘韭菜’与‘精英’们有多疯狂，周宽当然也是见过的。
    比如2015的股市、又比如2020股市、再比如2021年初的币市。
    当然，周宽不介意跟着谭晓蔓去看看。
    两辈子他都只在影视作品中见过交易大厅的样子。
    …………
    喜来登附近就有大证券门市部。
    不过这么热的天，就算周宽乐意，谭晓蔓也不乐意走过去，就又开车绕了一圈才到。
    谭晓蔓明显也没来过，问了门卫才找到地方。
    虽然现在已经是网络时代，但距离人人都能在手机上炒股的时代还差得远，行情大厅倒也热闹。
    跟影视作品的场景差不多，散户大厅醒目位置全是行情显示屏。
    说是菜市场有点过分，但嘈杂是有的。
    游走在大厅中，很容易看到一些拍案而起、兴高采烈的人。
    也免不了一些丧眉搭眼、气急败坏的人。
    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余威尚在，但国内因为有去年底的4万亿刺激政策，股市已经很活跃了。
    除了看人，周宽更多的是看行情版，想看看能不能触动什么记忆。
    他寻思没有那么快找到下一步可掌控范围内的挣钱计划，那也可以按照脑子里记得的大脉络根据时下发展情况，多备一些‘长远计划’。
    往后够能力了，或者有某些较为稳妥的切入口，那就会变成可用计划。
    总之：挣钱这事情，急不得。
    见周宽兴致不是太高，对周围一切似乎没有太多意外的样子，谭晓蔓从旁开口：“要不去大户室看看，我对股票兴趣不高，不过配比了一定资金在股市。”
    “好，怎么也是长见识的事情。”周宽欣然点头。
    “……”
    大户室与散户大厅的环境截然不同。
    专人接待，单独房间，空调温度怡人，还有茶点，接待的小姑娘还穿了黑丝。
    周宽：“……”
    他只觉得见识个鸟。
    就是有个专人接待，提供相关股票投资顾问咨询服务。
    一下兴致缺缺。
    谭晓蔓也不是专程来过问股票账户的，更是没什么兴趣。
    待不到十分钟，两人就起身离去。
    来的时候10点多，坐上车离开时还不到11点，进展极快，这就轮到谭晓蔓犯难了。
    看着副驾驶上的周宽，谭晓蔓无奈坦言：“我家在鹏城倒是有点小生意，但这玩意真没法带你去。”
    “而且9号就已经处理完了。”
    闻言，周宽连道：“小蔓姐太客气了，没地方去就回酒店，我都行。”
    一听这话，谭晓蔓下巴轻轻扬起，斩钉截铁地说：“那不行，我还就不信搞不定你一个小家伙刚来大城市的好奇心了。”
    “容我想想带你去哪里。”
    “……”
    于是……
    11、12号这两天，谭晓蔓差点把车都开吐了。
    绕着鹏城关内的南山、福田、罗湖三区是一圈又一圈的跑；
    不仅如此，还去了龙岗、宝安、还未正式成区的龙华、乃至正在筹措即将成区的坪山。
    可以说，谭晓蔓几乎是带着周宽走遍了鹏城的大街小巷。
    连晚上的前半夜也没歇着。
    总算是让周宽系统性的了解到了当下的鹏城发展状况、新鲜事情等等等等。
    然而，谭晓蔓也崩溃了。
    她拍着方向盘咬牙切齿地说：“周小宽，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以前偷偷来过鹏城啊，怎么什么都无动于衷！”
    “我跟你说，去了羊城，打死我也绝对不可能带你这么逛。”
    “你就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死小孩！”
    “你到底要看什么嘛！”
    二天下来，周宽基本上了解了这位谭富婆的外在性子，傲娇、刀子嘴豆腐心、好胜心强。
    安静的听谭晓蔓说完，周宽目光一转，一副茫然的样子：“啊……你说太快没太听……”
    见谭晓蔓面色偏沉，隐然要爆发，周宽立马换了笑脸：“你看你看，随便一句话就要炸毛，富婆家家的不要这么易怒；
    我就是想看看鹏城的新鲜事物，印证我通过网络了解的外界，现在的行程很完美了。”
    即便周宽这么说，谭晓蔓仍不自禁蹙起眉头：“那你倒是给点表情啊。”
    看着谭晓蔓，周宽满脸狐疑：“难道……你想看18岁的我像个两岁小孩一样见到新鲜事就拍着手哇哇哇叫？”
    略顿，周宽又一脸坦率地说：“这两天辛苦小蔓姐了，我不应该那么好奇的。”
    见周宽态度十分诚恳，谭晓蔓面色一下好看了许多，呼出一口气：“这还差不多，去接你姐了。”
    “……”
    12号晚上，周宽进行了一次时间略长的整理，将这些天的所见所闻中有用的信息提取了出来。
    形成了一份看起来勉强算是计划的东西。
    从智能电子到外卖、打车、大数据、云计算、ai、电车等等，勉强形成了一条线。
    但……很遗憾，周宽最后附上的结论是：
    “以我现在的能力进行粗浅判断，估计需要十年以上的积累才能勉强把握一点脉络，到那会黄花菜都凉了。”
    “又是只能是压箱底……”
    不过周宽倒不是真的遗憾，他对此有所预料。
    对他，或者说对任何一个活到后世2021年30岁及以上的重生人士来说，几乎人人都很容易依托当下根据后世经历抓出一条发展线。
    顶多就是周宽参照了见闻进行过一点润色罢了。
    他真正需要的是一份所需资金不大、几乎不存在风险、认知以内的小挣钱计划；去实现从10万到100万这一层级的跨越。
    虽然看起来好像一无所获，不过周宽直觉，这个小计划距离他越来越近了……
    -

 第104章 再临羊城

    6月13号，周六。
    应周钰的提议，谭晓蔓的附和，周宽跟着去了鹏城东涌海边。
    驱车过去的路上，周钰带着兴奋给周宽介绍：“小宽，总算能亲眼见到大海了，感觉激动不？”
    “这次我们是特地选了据说是鹏城附近海水最蓝的海滩。”
    说到这里，周钰看了眼手机屏幕，照着念道：“跟大小梅沙不同，东涌远离烦嚣，游人稀少，海水水质优良，岸边因地壳运动形成的巨型礁石散布海岸，沙滩还长了一些红树林；
    是鹏城海岸线上最后一片人间净地……”
    “……”
    听周钰介绍完，周宽笑容满面，有应有的热切：“激动。”
    海滩他去过不少，虽觉大同小异，但到底是记忆中的画面，没有实质感。
    现在再去感受一下大海的味道，也蛮不错。
    巧的是，东涌这个地方周宽还没去过。
    不仅如此，周钰和谭晓蔓也没去过，既避开了其它热门海滩过量的游人，也保持了新鲜感。
    不过……
    有得有失。
    从福田出发去东涌的距离十分之遥远，足有80公里。
    还好整体路况不错，倒也还行。
    早上7点多在酒店用了早餐便出发，刚刚9点就到了东涌。
    这里几乎是鹏城的最东南端，相比大小梅沙的游客如织，这里几乎看不到游人，甚至连相关游玩设施也不怎么完善。
    但……这里真的很美。
    看起来像是一弯月亮那样。
    因为乱石林立，看起来沙滩不长，却相当适合徒步、海钓，以及一个人安静发呆。
    海水也是真的蓝。
    商量着挑选了这处地方的谭晓蔓和周钰都颇为激动，一边戴上遮阳帽、喷防晒，一边哇喔哇喔的。
    本来周宽寻思自己一个大男人无惧太阳，但在等待两人整顿的过程中，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皮肤像烧烤那样开始滋啦啦冒油的声音；
    立马要了冰袖，更恨不得拿防晒喷雾泡着。
    鹏城的天气已经足够热了，海边一览无余的紫外线更是一绝。
    看着周宽恨不得把自己严丝合缝给遮挡起来，谭晓蔓撇着嘴一脸鄙夷：“大男人连晒个太阳都怕？”
    “我又不是烧烤的肉。”周宽不以为意。
    晒伤了怪麻烦的。
    又是脱皮又是这个那个。
    一旁整顿完的周钰看看周宽，又看看谭晓蔓，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小蔓，我总觉得今天你看小宽的脸上写满了故事。”
    “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闻言，谭晓蔓甚至停下了手上的活，十分认真的纠正：“不，是事故！”
    “你不提就罢了，我跟你说，周小宽绝对是我见过最烦人的死小孩，等着吧，去了羊城看我怎么整死你！”
    根本不给周钰开口的机会，谭晓蔓咬着牙恶狠狠地说：“把我当驴一样使唤了两天，我的脑子都快能当鹏城交通地图用了！”
    一旁正忙着泡防晒喷雾的周宽漫不经心地说：“谭姐呐，你似乎忽略了部分事实。”
    “那我不管！”谭晓蔓微微抬起下巴，“反正你给我等着，到了羊城我的地盘，你看我弄不弄你就完了！”
    闻言，周宽做了个手势，大方道：“那不随你，说的好像我怕你一样。”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姐闺蜜的份上，就凭你一脸富婆的样，我都想把你绑起来卖了。”
    一旁连开口机会都没捞到的周钰越听越不对劲，连忙拉偏架：“怎么就吵吵起来了，小蔓，说好让让他的啦。”
    经过不经过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周钰发现自己在三天前的晚上所担心的事情成真了。
    明明家世良好、学识颇丰、见识颇广、年纪更大的谭晓蔓，却被她的弟弟，一个从小到大连省城都没去过的人拿捏了。
    别看吵得热闹，但这俩顶多加起来5岁。
    看看气得胸怀起伏不定的谭晓蔓，周钰小声用粤语说：“小蔓，就当让着小孩……”
    “你快别说了，周小宽会说粤语！”谭晓蔓立马气急败坏的打断。
    周钰：“……”
    她真傻眼了，就平平常常上了两天班，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会儿，周宽眺望着海平面，咂咂嘴很是感慨：“可惜没有钓具，没有小船，这地方可太适合钓钓鱼了。”
    谭晓蔓抱着膀子看都不想看周宽。
    “……”
    虽然没什么游乐设施，但这地方天然适合徒步。
    一路山色海景、水碧天蓝。
    令谭晓蔓、周钰她们俩常在都市待着的人，一洗尘扰。
    沿着漫长的乱石海岸线走着，她们不时驻足留影。
    几乎没怎么开发的东涌，给人一种野性的美丽。
    比如谭晓蔓就觉得像是她小时候第一次坐飞机徜徉在蓝天白云中的舒缓心动。
    周钰也认为这种美，很难用言语形容。
    周宽……他也觉得很不错，他喜欢这样式的徒步，偶尔浪花似乎都要拍到脸上来的那种滋味，的确撩人。
    “起码有好几年没这么远足了。”谭晓蔓满是感慨，一副忆青春美好的样子。
    她毕竟年纪大了，又是已婚妇女，是偶尔会有一些老气横秋的感叹。
    别看谭晓蔓徒步时开开心心，感觉连午饭都可以不吃，离开的时候就喊腰酸背疼，连车都让周钰开的。
    本来计划是今天直接回羊城的谭晓蔓一脸虚弱的表示得明天走。
    主要从鹏城回羊城，她得自己一个人开车，大概有个130公里的样子，虽然是基本是高速，但她觉得自己的jio撑不下来。
    周宽无可无不可。
    反正是‘愿赌服输’的谭富婆承担吃住行的花销，他甚至还想升个行政套来气一气谭富婆。
    …………
    晚饭后，见周钰在自己的房间晃晃悠悠，周宽心里酝酿片刻，开口道：“聊几句，有时间吗？”
    “嗯？哦，好啊。”周钰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接着在房间里唯一一张单人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周宽稍作整理，索性直接开门见山：“就也不拐弯抹角，我直说了。”
    “你现在的工作岗位是seo，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但它不足够有前途；
    我希望你可以仔细考虑考虑，不单单从要工作挣钱的角度出发为自己将来打算打算。”
    听得周钰面皮都是一跳：“你这是一点都不掩饰了啊。”
    “可是……不挣钱我怎么在城市里生存呢？”
    “这次在鹏城见到你，给我感觉很是野心勃勃，小蔓也是同样的感觉，我确实看不懂你的一些想法，但我觉得你应该要多考虑你的学习主业。”
    看着周钰认真的神情，周宽微微一笑：“野心当然会有一点，毕竟第一次彻底走出了校门。”
    “有关于主业方面你放心，我比你更重视，只有不断的学习才能不断打破固有认知，才能把握财富。”
    说到这里，周宽停顿了下，直视周钰：“我再说直接一点，我的意思是你可以静心考虑，是否要在更年轻的时候对自己的人生进行更优规划，积累更多选择可能。”
    “客观上你的学识、见识都还不够丰富，可以读研或者其它形式的深造。”
    “对于金钱，你我的需求是不一样的，无论是我还是家里，都已经完完全全不需要你来操心，你只需要考虑自己够花这一点。”
    “现在你已经没有也不存在任何的后顾之忧。”
    深深看了眼周宽，周钰垂下了眼帘，现在她是彻底的明白了。
    多数农村出身的孩子都早早懂事，一般女性又早于男性。
    周钰从实习开始便主动不要生活费，减轻家庭的负担，甚至她攒下积蓄大部分是为了周宽的大学生活。
    就如周远初和陈文茵早早想过，可能都没能力给周宽攒个羊城一套房首付，周钰同样也为周宽考虑过类似方面的事情。
    所以天底下有姐姐的人都挺幸福。
    而此时此刻，周钰听周宽轻描淡写的提醒她没有后顾之忧，一下串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如今老周家都敢直接买二手汽车来代步，明显底气十足。
    而这些底气又全赖周宽年前的提议，现如今太平的那间店铺每个月净收入已经到一万五六了。
    暑假到来，又是一波火车票需求旺季，同样会带动彩票需求。
    家里的一切生活用度完全不用考虑。
    周钰自己也是，再过几月，积蓄翻倍，也确实不用再担心基本消费，完全可以在工作之余细细思量未来。
    而这些，全是周宽带来的改变，润物无声。
    周钰哪还会不明白周宽的目的。
    想着这些，周钰也不再有任何顾虑，认真道：“我会好好想想的，不会浪费你的一番苦心，反正得等到十月份，有几个月时间慢慢思考，会有个可行结果。”
    稍加思索，周宽斟酌着说：“不过如果你觉得现状不错，就也不要强求自己。”
    “我晓得的。”周钰笑了，“好歹我是你姐姐！”
    周宽连连点头：“是是是。”
    然后岔开了话题，聊了几句去羊城的事情。
    因为周宽跟谭晓蔓一起过去，周钰就不再送周宽到羊城了……
    …………
    次日上午，谭晓蔓跟周钰道了别，磨磨蹭蹭半天才启程回往羊城，顺带捎上了周宽。
    用谭晓蔓的话说：“我要不是一个人开车无聊，你且得去搭城际！”
    看在周钰的面子上，周宽选择了退一步，不然他一定要说：“城际快过你开车。”
    路上，谭晓蔓主动提起了接下来的安排：“给你在白天鹅酒店订好了房间，你小蔓姐我也不是小气的人，看在你起码要住10天的份上，特地给你订了行政套，不要太感谢我。”
    “白天鹅还是我们国内首家国人建设、经营的五星级酒店，条件不错的，虽然不一定比得上新建的五星级。”
    “你可以直接在酒店用餐，酒店的厨师不错的，直接挂房费账单就行。”
    “……”
    听谭晓蔓喳喳说完，周宽只憋出来一句：“起码四千一晚的行政套，你可真有钱烧。”
    闻言，开车中的谭晓蔓下巴一扬：“你都喊我富婆了，你看我像是差这点小钱的人吗？”
    看了眼谭晓蔓，周宽无奈道：“我一个小年轻随便住个快捷连锁酒店，吃个猪脚饭就行，你搞得这么铺张没必要啊。”
    “我觉得有必要，因为我打算一到羊城就把你扔酒店，然后把你拉黑。”说到最后，谭晓蔓面露得意。
    “我看你这死小孩还能有什么办法烦我！”
    见状，周宽稍微侧了侧身望着谭晓蔓，得有半分钟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你难道不觉得，把我直接扔羊城更合适吗？”
    “而且，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会认为我想烦你啊。”
    这种不着忙的语气，令谭晓蔓很是气恼：“要你管！”
    “别跟我说话！”
    “哦。”
    “……”
    “前面服务区要不要去上洗手间。”
    “哑巴了，说话啊。”
    “……”
    “我能说了？”
    “这会你倒是听话了！让你说就说！”
    “你开心就好，我去不去都行。”
    “……”
    “后排有水，渴了自己喝。”
    “……”
    上辈子周宽对素未闻面的谭晓蔓印象之一就是言出必行。
    所以，谭晓蔓将车停在白天鹅酒店，给周宽办理好入住后，二话没说直接就走人了。
    嗯，连狠话都不放。
    就只是当着周宽的面，特地慢慢悠悠的将周宽电话加入了黑名单。
    给周宽看得一乐。
    气得谭晓蔓嘬牙花子。
    目送谭晓蔓离去后，周宽先去了酒店的房间。
    稍事休息就到了午饭时间，他也没折腾，叫了客房用餐服务。
    谭晓蔓都不心疼，周宽心疼个鸡毛，无非以后有机会再还这人情。
    再说，光是内存条这事情，谭晓蔓差不多能挣到15万，也还行了。
    吃着饭，周宽回想起这几天的行程，不由失笑。
    谭晓蔓这个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喜欢逞口舌之能。
    无论是出于答应了周钰，还是好胜心，谭晓蔓其实在很尽力的带着周宽走过鹏城大多数地方。
    嘴上却偏偏这啊那的不饶人。
    周宽也知道谭晓蔓看得出他真实目的是想熟悉城市、找机会。
    但这些，谭晓蔓却没有随便倾之于口。
    至于为什么会吵吵起来，可能是两人部分性格相像，比如：都记仇。
    …………
    当天下午，周宽逛起了羊城。
    羊城不似鹏城，有一条标志性的深南大道，他也就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如此这般，第二天早饭后周宽再次出了门，依然瞎晃悠。
    走在路上顺便翻看了下手机，打开了下qq，看到刘念组的群很活跃，他们几个都在叽叽歪歪。
    这几天下来，高考结束的那种激情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现在他们是‘巨无聊’。
    哔哔赖赖的话题中不免有提到周宽。
    刘念：“@宽哥你人去哪了？”
    苏小溪：“我最后一次见到宽哥是9号，你们呢。”
    李勇：“我们都是8号晚上那次。”
    然后又冒出来一条消息。
    1：“我在回去的路上刚好碰到了周宽同学，他10号早上就到了鹏城，现在应该在鹏城吧。”
    周宽面色古怪，他没想到林若漪居然被拉进了这个小群。
    没忍住嘀咕：“看看，长得漂亮果然就是很有优势。”
    群里又是一阵热闹。
    刘念他们几个已经开始感受到了父母逐渐变得不那么温柔，表达了十二万分的艳羡。
    总之就是一句话：“还得是我宽哥。”
    看得周宽莞尔一笑，也发了条消息：“高考才结束几天，你们这就坐不住了啊……”
    -

 第105章 一闪而逝的财富密码(1更)

    “我草，宽哥居然冒头了！”
    “鹏城好玩吗？”
    “没想到宽哥考完直接去了大城市潇洒，早知道我也跟着去，现在只能眼馋。”
    “念锅啊，你有没有想过宽哥会不会带你？”
    “……”
    最后是朱健明：“2009年6月16日，我们宽哥终于想起了他的qq密码上线了！这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啊！”
    “……”
    这几个月以来周宽就一直没用习惯按键手机，有点跟不上刘念他们的速度。
    索性就也不凑热闹，看完才回复：“鹏城还行，不过我昨天到羊城了。”
    “太潇洒了！”
    “实在太潇洒了！”
    “……”
    周宽又发了一条：“阿念啊，你给我改的什么群名片，快给我改回去，你们看着还行，我看着太踏马中二了。”
    “……”
    “宽哥有没有拍点照片啊。”
    “发一发空间相册啊。”
    “对对对。”
    周宽：“我就一个破手机，条件也不允许啊。”
    “……”
    1：“周宽同学都到羊城了，什么时候有时间来‘麻烦’我啊。”
    苏小溪：“我没看错的话，这是有八卦了。”
    刘念：“我觉得溪哥说得对。”
    李勇：“我也觉得溪哥说得很对。”
    “……”
    看着手机屏幕，周宽稍作犹豫，发了消息：“林同学要是有闲还麻烦你带我熟悉熟悉羊城，正好我被人‘扔’了。”
    之前在火车上，他也只是客套一下，林若漪现在既然旧话重提，周宽左右无事，顺势提了出来。
    1：“好啊，电话联系。”
    苏小溪：“别着急啊，我嗅到了浓浓的八卦味道了，你们倒是让我们看完啊。”
    刘念：“就是，宽哥你还没说怎么被‘扔’了？”
    李勇：“我已经摆好板凳、西瓜，坐等了。”
    “……”
    周宽也回复了一下：“就是开个玩笑，成年人跟我们不一样，都忙着上班什么的。”
    “到了林同学的地盘上，不宰她一顿，对不起我当了一周保姆，好了，回聊。”
    “……”
    发完消息不久，林若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林同学一点都不委婉，电话刚接通，就说：“周宽同学在哪里？”
    “我在圣心大教堂附近，你看看位置，怎么会合方便。”周宽也不拖沓。
    林若漪几乎没有犹豫：“你站在原地不要走动，我过去找你。”
    略顿，林若漪又说：“我带上一个朋友过来，你不介意吧。”
    紧着又连忙解释：“主要是我朋友她会开车，也有车，这样方便一些。”
    林若漪说完，一会一会儿没听到周宽的声音，疑惑的喊了句：“周宽同学？”
    “啊，没问题，我只是在想，怎么我一出白华，遇到的人好像全是富婆。”周宽带着笑意说了句。
    林若漪一愣：“啊，哦，那麻烦你等……大概二十分钟的样子。”
    “……”
    接着就结束了通话。
    周宽收起手机，面色有些古怪。
    林若漪多解释的那一句，莫名给了周宽一种她好像希望两人‘私会’的感觉。
    只是因为现实原因，不得已多叫一个人。
    可是，周宽本来就觉得正常。
    这跟之前在学校不一样，现在是出门在外，一般情况下小姑娘都不会单独去见男生。
    至于有车这事……其实周宽倒不是很惊讶。
    广深有钱人本来就多，再说代步车也就几万块，连周远初都说买就买，本地人或者基本定居本地的人家里有个车不稀奇。
    无非是多了个前提条件，才高中毕业的林若漪的朋友能开车出来……
    “……”
    圣心大教堂也算是个景点，附近还算容易找到歇脚的地方。
    周宽也不着急。
    心里就有那么个预期，寻思怎么也得等个一小时。
    没想到林若漪这小姑娘时间观念还挺强，还不到20分钟就赶了过来。
    通过电话互相确认方位，然后会合。
    还好这次不是很明显的富婆，林若漪的女性朋友开过来的只是一辆普通的大众宝来。
    从车上下来的林若漪让周宽眼前一亮。
    白色翻领短款短袖配上黑色百褶及膝短裙，脚上是一双小白鞋。
    上衣与短裙之间有一丝空隙，露出一线盈盈一握的腰线。
    头发没有扎起来，风一吹，撩动发丝，那个瞬间好像有那种封面大片的感觉。
    还是那句话：真踏马好看！
    等风过，林若漪一开口又笑颜如花。
    不愧是代表了周宽两辈子见过的所有少女颜值天花板。
    在林若漪的邀请下，周宽坐上了宝来的后座。
    驾驶位上的小姑娘回头开朗的介绍自己：“周宽同学你好，我叫白露，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周宽，很高兴认识你。”周宽面带微笑，打着招呼。
    “……”
    互相认识后，白露启车汇入车流，速度不快不慢。
    白露个子比较小巧，个性却很开朗活泼，说话带着少女的清脆，叽叽喳喳的像是小家雀。
    “我听若漪提过你的名字，说你很厉害，很照顾她。”
    “只是没想到原来你长得这么帅气。”
    “在学校是不是有很多女生追你啊。”
    “一个人跑来圣心大教堂，是想逛一逛羊城的景点吧。”
    好悬等她说完，周宽才终于找到开口的机会：“也没有，林同学可能是因为碰巧在高考前夕忽然换了环境，所以会放大一些观感。”
    “无所谓逛景点，反正现在大把时间，走到哪算哪。”
    林若漪适时插入话题，提议道：“才十点，要不然我们一起去中大的校园看看。”
    “可以。”周宽表示认同。
    “……”
    白露就也没什么意见，她是羊城本地考生，最高目标也是想上中大。
    去中大校园看看也合她心意。
    该说不说的，白露上中大难度低很多。
    中大招生计划是比较大的，今年放出来的消息是全国招生8000个，在广东范围内投放4300个左右。
    文理科比例是3比7。
    根据目前零散放出来的官方消息，省内文科排名前1200名报考中大就有很大把握了。
    总之，上优秀大学，除非是考的分数特别高，不然一般看省内排名。
    每个省内的优秀大学都会对本省有特别的名额倾斜……
    很快，白露开着车跨过珠江，七拐八绕的就到了中大本部校区。
    中大本部校区一直对外开放参观，外来车辆也可以登记进入，就也没费什么事情。
    林若漪和白露虽然久居羊城，但之前也是沉迷学习，没怎么正经以游客的身份来过中大校园，就也只是粗略熟悉。
    相比之下，中大本部校区的面积不算太大，只有1755亩，估摸也是很多专业的本科阶段基本都不在本部校区的缘故。
    有白露在，气氛就很活跃。
    一路上基本都不用开口问，白露很快就会根据相关信息来进行简单介绍。
    “这里就是中山先生的雕像了。”
    “马丁堂。”
    “……”
    白露又说：“有个地方你一定很感兴趣，北门广场。”
    “……”
    这一路走来，周宽也算捡起了对中大本部校区的印象。
    一句话，中大本部校区古建筑保存完整，古色古香的，像是个景点。
    除了这个印象外，周宽对林若漪这小姑娘的细心也有了新的认知。
    无论怎么看，多一个白露，根本都不会出现有冷场的可能，更不会尴尬。
    就很棒。
    …………
    午饭是林若漪请客。
    在中大附近的一家不大但收拾干净的饭店，口味偏羊城本地，略有特色。
    估摸着也是小姑娘精心挑选的。
    从到羊城以来一直吃在白天鹅酒店的周宽也算是重新品尝到了街头的羊城味道。
    还不赖。
    午后，林若漪再次提议：“我们要不要去看看珠江边上还没建好的新电视塔，说是已经成为了羊城第一高度了。”
    “好的。”周宽笑着应下来。
    这个新电视塔现在还没有正式命名，也没有小蛮腰的雅号。
    不过主体建筑已经完成了。
    没有完全建好的小蛮腰，给了周宽一种新的感觉。
    他当年见到的是开放后的小蛮腰。
    毕竟当时不像现在，人际关系这么广泛，高考才结束就能跑完鹏城跑羊城；更不像现在，碰到谁都有个车，到处都能走。
    包介绍白露又有条不紊的介绍了起来：“听说以后上面会安放游乐设施，据说还有摩天轮。”
    “反正都在说塔尖尖上会布置不少游乐设施，以供游人参观游玩。”
    “就是现在这个塔连正式名字都没有，倒是一直听说可能会全球征名什么的。”
    周宽嗯嗯嗯的附和，又说：“等以后开放了，希望有机会请你们来玩，也不枉你们带我过来见到现在的光景。”
    “那当然好，估计到时候单张门票都好几百哦。”白露欣然点头。
    “……”
    说到这个小蛮腰征名的事情，周宽想起了些东西。
    一个建筑物的名字怎么也不会太复杂。
    能周旋的余地十分小。
    但很多相关单位依然对全球征名这一类活动乐此不疲。
    其实无非就是另类的宣传。
    什么名字不重要，甚至内部早就有了计较，但全球征名一出来，再设立个奖金，宣传效果立马拉满。
    就好比……
    周宽此时想起来的另一个神操作。
    跟雷軍有关，2021年，雷軍在小米产品发布会上宣布更换品牌logo，并说花了200万。
    花没花200万不重要，是不是要报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200万的效果堪比砸2亿广告的效果。
    堪称顶级营销。
    这件事情对周宽来说，完全是记忆犹新，因为就发生在他上辈子决定离开羊城的前不久。
    想到小米logo，有个念头从周宽脑子里一闪而过。
    然后……越想越想不起来刚才飘过的念头到底是什么，周宽索性直接放弃了。
    怎么说呢，有时候老天爷会突然给你某种灵感，让你的脑海念头活跃，但很莫名的，这类灵感总是显得一闪而逝，然后踪迹难寻。
    周宽现在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他的潜意识在暗示他，这个一闪而逝的念头一定能解决他这次南下的最主要目的：
    下一步挣钱方向。
    甚至，周宽越想越认为，这就是他苦苦寻找的简便挣钱方式，又在认知范围之内，又能较容易的实现十万到百万的跨越。
    只不过，周宽眼睁睁让这念头溜走了。
    关键是他敢打赌，虽然跟小米有关，但一定跟手机、智能移动产品等等都毫无关系！
    那些领域一看就不是他能碰的。
    沿着江堤走动，注意到走神的周宽，林若漪眼睛转动，还是开口问：“是不是没开放看起来有点遗憾啊。”
    “啊？不是不是，刚好想起点事情。”周宽连忙摆手。
    林若漪也不好奇，只是哦了声，点了点小脑袋。
    黑色百褶裙褶皱偶尔扬起，愈发凸显风中佳人的光景。
    “……”
    之后，白露提出了一些想法。
    比如去羊城叫得上号的市内景点走一走。
    见周宽好像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林若漪不露声色的否决，并给出了其它意见。
    比如：就在羊城的大街小巷中随便转一转。
    周宽当然是选择了林若漪的提议。
    就算没有林若漪，没有白露，周宽也是要在羊城走街串巷。
    熟悉时代，也触碰记忆。
    下午四点多，在天河体育中心附近，周宽与林若漪、白露道别离去。
    说来也有意思，明明是林若漪主动提议说带周宽逛一逛，但一天下来，两人直接的对话却少得可怜。
    相比于白露的活泼，林若漪就显得内敛。
    这一天下来，周宽心情还是蛮愉悦的。
    …………
    回到白天鹅酒店的房间后，周宽坐在书桌前发起了呆。
    右手转着一支铅笔。
    桌台上的便笺纸上写了几个简单的汉字。
    小米、logo、雷軍、新品发布会。
    周宽知道，他下一阶段的财富密码就在这些简单的文字中。
    几乎可以确定，只要在这堆文字中找到触碰记忆的方式，他就一定能打开财富宝箱。
    “有点可惜。”
    “没能第一时间抓住，看起来有关联要素，其实什么用处都没有。”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那一刻到底想了什么！”
    “唉……”
    最后，周宽只能如此说服自己：“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
    又一日，主动拉黑周宽并表示让周宽在羊城‘自生自灭’的谭晓蔓谭富婆打来了电话。
    按下接通键，周宽毫不犹豫的打趣：“拉黑才第3天就不坚持了啊~”
    谭晓蔓自动过滤了周宽的话，直言了当：“周小宽，下午出来饮茶先。”
    -

 第106章 十分靠谱的建议(2更)

    上下九文昌南路有一个以地名命名的酒家。
    创立于上世纪三十年代，现在已勉强称得上是百年老店，名声尚可，客人不少。
    在羊城这地界创立，自然是茶楼。
    这类店铺从早上七八点能持续营业到晚上十一二点，客人从早到晚都有。
    羊城的茶文化是融入到每个本地人以及久居羊城的人骨子里去的，譬如：“三点几了，做咩做，饮茶先啦~”
    “……”
    这会儿周宽就在这个酒家，对面是早早到了的谭晓蔓。
    谭晓蔓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桌台上摆了一些特色点心，凉热都有，招手道：“试试羊城特色。”
    周宽扫了眼桌台，故意挑刺：“听说这家店最出名的是虾饺，怎么也不叫个三五十来屉。”
    “大热天又大下午的，你可吃点清淡的吧。”谭晓蔓称得上是苦口婆心。
    主动给周宽倒了杯茶：“来，先喝点茶。”
    周宽对这一套很是熟练，不欠债的那些年里，他也是经常去陶陶居、莲香楼包括点都德等茶楼。
    见周宽慢慢悠悠的喝着，谭晓蔓就也不着急说话。
    周遭环境略显嘈杂，这一方小桌安安静静，只有茶壶新添的一壶水不断加热的声音。
    好一阵后，谭晓蔓才挑起话题，语带赞叹：“抛开你烦人的毛病，你这适应能力是真不错。”
    周宽笑了下，没再强调烦不烦人这个‘争议’，附和的点头：“差不多，粗略懂事的这几年别的也没学会，就琢磨着能到哪都饿不死吧。”
    这也能算是个能力。
    哪怕是刚重生那会面对着巨大的茫然，他也在下意识中适应了起来。
    可以算是欠债带来的某个‘负面影响’。
    “那还挺棒的。”谭晓蔓难得深以为然。
    用手推了推一屉糕点，谭晓蔓示意道：“试试这个，别想你的虾饺了。”
    “……”
    看情形谭晓蔓今儿个心情还不错，有闲心跟周宽闲聊。
    好一会儿才提了句算是正事的事情：“有没有稍微缓解对羊城的好奇心，用不用我安排家里公司的司机带你转几天？”
    虽然谭晓蔓嘴上还是说烦人烦人的，但实际上至少这三天时间让她已经完全‘原谅’了周宽。
    也不会真的放任不管。
    看了眼谭晓蔓，周宽放下手中的茶杯，好整以暇地说：“倒是不必了，这两天该转的地方都去了，去了中大，也去了一些个市内景点。”
    “嗯？”听到最后一句，谭晓蔓有些狐疑，“你不是不喜欢逛市内景点，在鹏城你可是言之凿凿。”
    谭晓蔓毕竟是个见多识广的富二代，反应那也是相当迅速，说着忽然放下茶杯，盯着周宽：“不对！你在羊城有自己的朋友？！”
    她是知道周宽在大方向上比较随和。
    不是说不会拒绝人，而是一般不太拒绝朋友之间的真实好意。
    就好比她给周宽安排的酒店虽然过于奢侈，但周宽也只提了两句就还是接受了好意。
    其次在鹏城的各种安排也是一样。
    用随和也是不太准确，应该说是乐意顺水推舟。
    见谭晓蔓一下放下手中的茶杯，周宽眼睑上下轻动了下，嘴角上扬：“你好像很意外。”
    “是，小钰没跟我说过你在羊城还有朋友。”说着谭晓蔓眉头蹙起来，“不会是在网上认识的网友吧？”
    看得周宽有些好笑，故意沉声说：“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凭你怎么努力，也休想搬动。”
    “在你眼里，我就不能正儿八经在羊城有个朋友了？”
    听到这话，谭晓蔓一下有些手足无措，慌忙摆着手，连连否认：“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你不用解释。”周宽像个渣男一样说了句。
    转头又立马说：“算得上是同学，她家乡是白华的，一直在羊城上学，高考回白华参考，碰巧我去鹏城的时候一趟火车，所以还比较熟。”
    略顿，周宽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你也知道，我人缘不错，她盛情邀请，我就也没有推脱好意。”
    谭晓蔓：“……”
    淦！
    她也就是不会说‘又让他装到了’这种话！
    知道自己又被周宽这个毛头小子给调侃了，谭晓蔓双手抱胸，面色一板，微微扬起下巴：“以后有话要好好说！”
    “……”
    借着这个由头，又明里暗里的说了周宽几句，谭晓蔓话锋一转：“你以后是主要想在羊城发展？”
    “对。”周宽认真点头，正事上他可不含糊。
    谭晓蔓又说：“有了解过中大的相关信息，他们很多专业本科阶段不在羊城上。”
    “了解，我意向的专业在本部校区。”周宽回答。
    “……”
    说了几句，谭晓蔓放下了抱着的膀子，换了个坐姿，显得正式又平等：“你之所以喜欢走街串巷，是在找你认为的机会吧；
    而且这个机会在你看来一定比现在继续投入已经开始上涨的内存条，等它再上涨个百分之几十更有价值；
    我听小钰说过，你在老家的县城里之所以能挣到钱也是抓住了一个小机会。”
    见周宽点头，谭晓蔓语气认真起来：“既然这样，我有个建议你听一听。”
    “你对金融完全不感兴趣，去深交所交易大厅时，人人情绪激动，为股票市场的涨跌而深感刺激，你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纯当看热闹；
    连最接地气的股票你都没兴趣，你想找的机会肯定与金融毫无关系；
    所以，无论你要找的是什么机会，以个人为单位提供技术服务还是怎样，各方面都远不如公司操作方便；
    你得知道，小额交易还好，稍大额交易就得报税这啊那的，而且个人名义在生意往来上也特别不方便；
    就好比你让小钰购买内存条这件事情，严格来说是要缴税的。”
    听完，周宽颇觉豁然开朗，很是欣然地说：“小蔓姐，认识你以来，你终于是愿意让我见到你相当靠谱的一面了。”
    “我在白华给人批量修电脑按个人技术服务交税还是托了人，如果继续挣钱，成立个小公司相当有必要。”
    这两句话说得谭晓蔓眉毛不断上扬：“我一直很靠谱，只是被你这个死小孩折腾烦了。”
    “既然你也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也决定采纳，那我就继续跟你说说。”
    稍作整理，谭晓蔓有条有理的说了下去：“有限责任公司注册资本最低3万，但是一人有限责任公司最低注册资本要10万；
    你可以找人，或者直接让小钰成为股东，这样3万块就能搞定。”
    “办公室的话，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可以帮你解决这个小问题，无非是租个可以注册公司的小房子罢了。”
    听谭晓蔓说的过程中，周宽也在思考。
    注册公司这个事情他只耳闻没操作过，他上辈子没开过公司。
    流程看起来不复杂，但自己搞起来应该也麻烦。
    于是，周宽斟酌着说：“周钰是个工薪族，担任其它公司股东不太妥当吧。”
    “你也知道，我注册公司不是说马上就去做大做强，只是为了方便各类相关事务，能不能挣钱还不一定……”
    见谭晓蔓认真倾听的样子，周宽目光一转，单刀直入：“所以，小蔓姐要是不介意的话，委屈你当个股东？”
    本来听周宽说得头头是道，谭晓蔓还真就信了，最后这大喘气让她一下抱起了膀子：“跟这等我呢？”
    “你还挺会占便宜啊！”
    迎着周宽诚恳又期待的神情，谭晓蔓抿抿嘴，无奈道：“我可能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吧，可能是。”
    “行，我占个名字，算1%的股份好吧，法人代表你自己来。”
    周宽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
    现在国内注册公司还没有认缴制度一说，都是实缴，注册资本多少就得缴纳多少钱到公司账户上，一般情况下，哪怕是老板也不能再挪用这笔钱私用。
    3万的1%就300元，对谭晓蔓来说毫无影响。
    就算她一个人承担3万也是半点不吃力，毕竟她给周宽开的房间这么几天下来都快要3万了。
    1%就是那么个意思。
    有限责任公司有一点好处，只要不是以个人名义、诚信等为担保进行了银行贷款，还或者有其它相关操作；
    一般情况下，哪怕公司赔到倒欠几十亿，按照现在的比例，谭晓蔓顶多再拿300块出来，责任就与她无关了。
    像是那些被执行的老板，一般来说是有各种复杂的债务纠纷以及没放弃公司申请破产清算等等缘故。
    周宽也不是要忽悠谭晓蔓上船什么的，纯粹是出于省事这个出发点。
    现成的谭晓蔓不找，把有工作的周钰拉进来，不说鹏城跟羊城有距离折腾，光是其它风险也属实没必要，别一毛钱没挣被她就职的公司发现给辞退了。
    周钰就职的是正规公司，有签订正式的劳动合同，指不定有些符合法律的条款就规定了这啊那的事情。
    谭晓蔓这种富婆就不一样了，直接就是家里有公司的，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担忧，300块的有限责任，对她来说也无所谓。
    不过……
    周宽在观察了谭晓蔓心情还不错的情况下，特定问道：“小蔓姐，我冒昧问一句：
    虽然300块哪怕3万的有限责任对你没影响，但这点小事，你怎么会答应下来。”
    谭晓蔓眼睑轻动，瞥着周宽：“刚才我说的话你没听到，我可能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怎么就想着跟你提这种建议，还能怎么样，我背个300块钱的锅呗。”
    “而且你当我这些年的饭白吃的，但凡有点不对的苗头，你看我能不能把自己摘个干干净净再弄你就完了！”
    听到最后，周宽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这就行这就行，我寻思你是看出来我周宽这样的人必然一遇风云就化龙的潜质。”
    “你还小，不要脸也正常。”听得谭晓蔓嗤笑一声，端起茶杯喝起了茶。
    “……”
    老实说，周宽对羊城这个主体的本身还蛮喜欢的，这个城市虽然一直在一线城市之列，但整体上低调，生活节奏慢。
    好比现在，像他跟谭晓蔓一样在茶楼一坐半天的人可不要太多。
    一个个优哉游哉的。
    你要说老广不关心钱，那你可听过：
    “万丈红尘一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
    周宽也是在喝茶，但跟谭晓蔓这么一坐，就从容搞定了对周宽来说也算很重要的一件事。
    眼瞅着以后就可以是周总了。
    过程还挺舒坦。
    …………
    要说谭晓蔓这人呐，正经不错。
    不愧是个已婚富婆。
    办事就是大气。
    又懂得多。
    顶多就是有点嘴上不饶人。
    在周宽接受了她的提议后，一点也不耽误，就带着周宽去跑了工商注册流程。
    几天后，周宽就拿着工商注册信息，跟谭晓蔓一起走进了公司办公室。
    地址在海珠，距离中大本部校区直线距离3公里，在原来的纺织机械厂区改造园区边上一个低层建筑的2楼，面积大概有个60平米。
    谭晓蔓简单介绍了下：“是我家里一点用不到的小物业，面积小，改也改不动，闲置得有个一两年了，你拿着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不收你租金了。”
    “别嫌弃就行。”
    听谭晓蔓说完，周宽无奈道：“人心……”
    明显察觉到谭晓蔓微微扬起下巴，周宽立马改口：“我怎么嫌弃得起来。”
    “有这么个地方就行。”
    “等回家填了志愿拿到录取通知书再来羊城，这就是落脚点了。”
    谭晓蔓这才面露满意：“行，走先。”
    走出楼房后，两人走在街上。
    见周宽一直打望旁边正在改造的园区，谭晓蔓说了句：“这是个创意园项目，上面好像还挺重视的，你要有兴趣就多挣钱，争取明年开园搬进去。”
    “地方肯定能有，就是租金不会便宜。”
    闻言，周宽哦了声，坦率道：“争取吧，看起来不错。”
    “那你加油。”谭晓蔓勉励了一句。
    她当然不知道周宽关注的点。
    这个地方周宽是清楚的，tit创意园，后来微信总部也搬到了这里。
    此外还入驻了几家上市公司的总部。
    而且，周宽印象中微信是2012年搬进来之后就开始了大崛起之路，一看这地方就风水不错。
    他对这地方还是比较满意的。
    忘了说，周宽和谭晓蔓合伙的公司名字叫：草台。
    草台班子的草台。
    是周宽极力坚持下来的名字。
    “……”
    这天中午，草草吃过午饭，谭晓蔓将周宽送到了羊城火车站……
    -

 第107章 619(3更)

    再次站在羊城火车站广场上，看着‘统一祖国、振兴中华’这八个熟悉的鲜红大字，周宽心中难免感慨。
    兜兜转转四五个月，仿佛又再次站在了原点。
    夏日的阳光十分热辣，行人都贴着阴凉处走，反倒是没那么行色匆匆，因为走得越快越热。
    当然，实际上是……2021年的时空里，周宽灰溜溜离开羊城时，没人相送，颓丧卑微。
    而今天，2009年的6月24号，周总是坐着谭富婆的奥迪吹着空调抵达火车站。
    还有从鹏城匆匆赶过来的周钰。
    抛开亲姐周钰不说，谭富婆好歹算得上是个靓女，周总这也算是有美女相送了。
    “说好的包你吃住行。”说着，谭晓蔓从包里掏出几张票递给周宽，“喏，这是我给你买的车票，软卧包厢。”
    见周宽面色似有古怪，谭晓蔓挥挥手：“不用谢我，我完全是为了感谢你这几天不烦人，希望下次见你继续保持！”
    旁边周钰听得忍不住笑意：“没办法想象过去这十来天你们怎么过来的。”
    “天气这么热，还是别多寒暄了，周小宽你赶紧进去候车室吧。”谭晓蔓挥着手给自己扇风。
    周钰也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周宽：“确实太热了，小宽，我就不多送你了，这是给外婆还有家里带的一点东西。”
    “正好又要过闰五月的端午节了。”
    听周钰简单交代完，周宽嗯嗯应下。
    然后周宽提溜着东西面朝候车室走去，用空出来的右手朝后挥着，一路都没回头。
    让谭晓蔓回到车上吹上了空调还在不住吐槽：“你看看，你看看，周小宽就是这么没良心的！”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死孩子就没有心，都不知道回头看看。”
    “要是我弟弟，我一天不揍他八百遍，我都不姓谭！”
    看着谭晓蔓骂骂咧咧，却不忘向窗外打望几眼的模样，周钰实在忍不住再次调笑：“小蔓，你老公呢。”
    “前两天刚回国，又出去写生了。”这次谭晓蔓十分配合，接着嘀咕一句，“说是什么一次性交够公粮，把老娘折腾够呛。”
    听得周钰轻啐了口：“注意影响，我还没谈朋友呢。”
    谭晓蔓看了眼周钰，然后才纳闷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个过来人能看得上一个小屁孩？”
    “你又不是没见过我那相貌上比周小宽也差不远的老公。”
    “而且他性格最起码甩周小宽一百八十条街。”
    周钰连连道：“是是是，你老公还是研究生，书香世家，擅长书法、水墨画，性子温和，就是比较喜欢寄情山水，看都不看别的女人。”
    “也就那样吧。”说着谭晓蔓有意的扬起了左手，那一串手链隔着车窗也被太阳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泽。
    周钰啧啧称奇：“羡慕不来，你老公是真的忘了什么都不忘了给你带点礼物。”
    谭晓蔓眉眼微微上扬出愉悦的幅度：“所以周小宽什么的，早晚我会整死他！”
    “说说看，这些天又做了什么让你愤怒的事情。”周钰还蛮好奇的。
    别说隔着一个城市，就是在同一个城市，周钰也很难知道详情。
    周宽跟谭晓蔓似乎有默契似的，有事没事都没想过跟周钰通电话。
    闻言，谭晓蔓目光一转，摆摆手：“这次没有，一到羊城我就把他扔在了白天鹅，一下就老实了，一点刺都不敢挑。”
    说话间，谭晓蔓也点火启车走人：“反正你今天也请了半天假，一起去逛逛。”
    周钰倒没什么意见。
    “……”
    只不过这一路上周钰惊呼声不断。
    “什么……你跟他合伙开了个公司？”
    “你就占1%的股份啊。”
    “好家伙的，那可不是陪跑了吗？”
    “一定要叫‘草台’？这也太没志气了，听着就来气，你们怎么都不跟我说一下。”
    “好家伙，他还挺会的啊，住在五星级行政套，衣服天天让酒店干洗，账单挂房费。”
    “你说他连内裤、袜子可能都让酒店干洗了？”
    “我妈给我打了几次电话，言语间担心这个那个，他在羊城吃香喝辣，都踏马快过上神仙日子了？！”
    “你还感叹忘了带他去你家开开眼，你快别了，他都霍霍成什么逼样子了！”
    “……”
    最后，也不知道谭晓蔓说了什么，周钰无奈的说了句收尾的话：“好吧，你们开心就好。”
    “……”
    …………
    …………
    坐上这趟途径南丘的快速列车后，周宽咂吧起嘴。
    同样是高级软卧，同样是包厢，几乎同样的布局，多少有点触景生情。
    这次没跟人乘务员沟通，周宽走进对应包厢后就直接锁上了门。
    稍作回忆，用了几乎同样的姿势坐在床铺上，双手垫在下巴上发起了呆。
    良久，周宽暗叹一声。
    “短短五个多月，几乎每一天都在努力，小幅度改变了自己、家人以及一些朋友的未来可能性，已经不那么愿意回到2021年了。”
    “不过……我凭本事重的生，凭自己努力得来的改变，叹什么气哦！”
    “……”
    “说起来我跟谭晓蔓都像是有那个大病，都是中午的车，都是晚上十来点钟到南丘，买卧铺干嘛呀。”
    把自己骂进去也很正常，扛过巨债压力后，周宽真是可能有点精神疾病。
    他是真的病。
    谭晓蔓可能就是真的有那个大病。
    好在这次周宽也没浪费，才过羊城的北站，他就躺在了床上，翘着个二郎腿掏出了新买的苹果玩了起来。
    现在还不叫ios的iphoneos使用起来感觉也还行。
    主要是对周宽来说，触摸屏的使用体验比按键要顺畅得多。
    玩着手机，周宽也在嘀咕。
    “估摸着这会儿雷軍应该已经开始拉人马筹措小米了。”
    “有一说一，国产智能机的发扬光大还真跟雷軍那小米有点关系，开局发烧友挣得谁都艳羡，然后国内行业才开始大变革。”
    “黄章属实有点拉胯，现在魅族开场王炸，都国产智能机领头羊了，结果没两年就成了other，雷老板确实会玩得多。”
    “国产厂商快追赶吧，再不想被按头被宰了，早点让我买到便宜的好手机。”
    “……”
    周宽手上这台iphone3gs16g版按照海外定价估摸着实际在国内上市人民币4999元的样子，但是到手却花了八千多，还是谭晓蔓帮了点小忙。
    要不是挣了点钱，要不是实在用不习惯按键机，周宽是真不想被宰。
    “……”
    自打周宽意识到他下一阶段的财富密码跟雷軍、小米有关，他有空没空都会念叨念叨雷老板。
    指不定哪天就忽然又抓到了那道灵感。
    而且现在连公司都成立了，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
    …………
    晚上11点，周宽背着包提着东西出了南丘火车站。
    周远初就等在火车站场里面。
    拿过周宽手上提着的东西，周远初笑着问：“出去一趟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回来了。”
    “基本上都是周钰买的。”周宽笑着回答。
    “……”
    回去的路上，周远初拉开了话匣子，问东问西，周宽一一回答。
    “看来这次去大城市里玩得还不错。”
    周宽笑着说：“嗯，主要是周钰宝有个好同学，相当会关照人，看饱了花花世界。”
    “……”
    晚上路上基本没车，从南丘到嘉鱼桥才三十来分钟的样子就到了。
    有意思的是，陈文茵女士明明很担心，不仅是给周钰打了好几次电话，也给周宽打过几次电话，偏偏今晚没跟着周远初去南丘接人。
    就是在家里眼巴巴的等着。
    见到周宽回来一下笑逐颜开。
    跟周远初一样，问东问西，周宽不得不再回答一遍。
    到洗漱睡觉的时候，都差不多一点了。
    次日上午，周宽骑着摩托车去了漓源看望外婆。
    老人见到周宽也是一通说：“宽宽，你说你怎么做的，刚刚考试完屋都没进就去鹏城去鹏城的。”
    “还不是要回来填志愿。”
    老人更多的也是不舍，听起来像是训斥，眼角都在笑。
    周宽安静听老人说完，然后才开口：“周钰宝说过两天又是农历闰五月的端午节，所以特地在外面买了点高级粽子带回来。”
    “还带了点保健品回来，每天吃一粒就行，不想吃也没关系。”
    “……”
    老人左看看右看看，也看不太懂，只是笑着应下。
    钱倒是没花多少，这次周宽带回来的东西，包括给家里的总价值才两千来块。
    不过给老人带的都是周钰特地抽时间去香港买的。
    因为国内和香港相关的条例不太相同，像是保健品、药品这种东西，香港那边确实可选余地大不少。
    另外也是部分东西香港价格便宜一些，货真一些。
    …………
    在外婆家里吃了午饭，周宽骑上摩托去了太平。
    虽然已经临近暑运高峰，但店内客流量依旧没有春运时的那种迹象。
    暑运跟春运最大的区别就是暑运基本是学生出行，刚需性没那么高，但春运就是极度刚需。
    周远初正跟买彩票的顾客唠嗑。
    在里间的陈文茵隔着窗户看到了周宽，就招手喊了起来：“周宽啊，你进来哒。”
    “替我一会。”
    周宽依言照办，他本来还寻思陈文茵有什么急事。
    却不想陈文茵只是单纯的让他代替，就在旁边坐着唠叨起来：“你说说你，下午六点就要出成绩了，你倒是一点都不着急，这里晃，那里晃的。”
    周宽这时候才留意到陈文茵女士双手都在哆嗦。
    他应付着卖票的事情，顺便看了眼时间，才下午三点，距离6点还有3个小时，没想到陈文茵这就开始紧张了。
    “没事没事的，我这不是都提前回来了。”周宽连忙安抚，也没耽误售票。
    反正人也不多，很快就应付完。
    周宽看着陈文茵，不解地问：“妈妈，过去十几天你不担心，怎么今天开始担心了。”
    “以前可不出分。”陈文茵没好气地说。
    见状，周宽也是有些无奈，稍微挪动了下椅子，耐心道：“我这成绩你现在担心得还太早了点，必过600分；
    要担心也得等最近几天中大公布的分数线，最终后还得看下个月月初中大发布的录取信息。”
    陈文茵嗯嗯嗯的点着头：“我晓得我晓得。”
    紧张是一点也没缓解。
    今年省内的安排比去年早一点，在25号下午18点就可以查成绩，同时各批次录取控制分数线也会公布。
    按照这个时间周期来算，省内的招生录取工作估计最早下个月8、9号就能查了。
    反正填志愿是6月29号开始。
    一般来说，部分学校在这个时间点左右会公开相应的投档分数线。
    更具体的时间控制，周宽也是记不清了。
    不过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紧张……
    过了四点，陈文茵的紧张程度更甚一筹，总是不时看手机时间。
    这会儿店里也没什么人来买火车票了。
    周宽也是没办法劝了。
    除非查到分数，不然以陈文茵现在的状态，说什么都没用。
    主要还是周宽的成绩实在是好到远超想象了，而且中间似乎毫无过程一样，身为周宽的母亲，陈文茵女士就很是有些患得患失。
    尤其是周宽南下后，陈文茵翻开过周宽带回来的课本、草稿、试卷等等。
    简单整理出来起码有二十斤的草稿本，密密麻麻的各种文字、符号、算式，让陈文茵都觉得周宽这学上得实在是辛苦。
    甚至连她都无法代入周宽为什么如此拼命努力的动力。
    之前听周宽说得轻轻松松，像是随随便便一个动作就能考600分一样，陈文茵还真以为学习挺简单了。
    所以，越是这个马上要揭晓成绩的时候，陈文茵就越紧张。
    她甚至都在想，如果没有达到理想的成绩，该怎么向那几十斤草稿本上的‘努力’交代。
    “……”
    周宽哪知道陈文茵想了这么多。
    他是真的不担心，这么些天以来，他连网上冒出来的各种答案都没去关心过。
    简而言之，他这些天的过程就是：人在羊城，刚成周总，勿扰。
    时钟终于是指向了下午六点。
    周宽也不犹豫，因为售票的电脑是专网，身边也没有其它电脑可用，直接用手机拨了全省统一声讯号码。
    按照流程一步步输入了自己的准考信息，很快那边开始报结果。
    今年的电话查分半分惊喜刺激也无。
    因为在确认信息后，自动台那边直接播报了总分：“考生周宽总分619分。”
    “……”
    -

 第108章 起码得张扬一个月(4更)

    619这个总分一落在陈文茵耳里，她就立马喜上眉梢。
    不过还是屏住呼吸继续听了下去。
    接下来声讯自动台开始播报周宽的各科分数。
    “语文：134。”
    “数学：132。”
    “英语：137。”
    “综合：216。”
    已经完全春风满面的陈文茵看到周宽在听到英语后一下垮了脸。
    接着她也听到了综合成绩。
    一时有点愣神。
    事实上，周宽在听到英语成绩后，基本心算出理综十分不理想。
    毕竟这一年以来经常考试，大概区域一推算就能知道个差不离。
    听完最后的报分，周宽直接把花了8千多买的手机丢到一边：“艹！这他娘的理综也太垃圾了！多对一道选择，分也能过个220啊！”
    “没黑没白的学了那么久！”
    “真是绝了，语数英都踏马考到400分还多了，理综考210！我寻思能230，这也太气人了！”
    “……”
    哪怕周宽知道多这三五几分对619这个总分影响不大，至少对他报考中大不再有影响。
    他也清楚理综拉胯在哪里……生物。
    但就是觉得气不过。
    该死的生物，他就是真的没那么多脑壳来记住那么多东西，虽然查不到综合单科分数，但他估计生物顶多及格。
    听到周宽忽然骂骂咧咧，陈文茵的笑脸都一下僵住了，斟酌着说：“你这都比600多19分了，怎么还忽然生气了，之前不是还很平静吗？”
    骂了一通，周宽也是完全接受了事实，双手一摊，乐呵呵的调侃起来：“没生气，我就怀疑这玩意批卷的老师肯定看花眼，给我理综少判了10分。”
    “那你咋不说他给你少破案了80分。”见状，陈文茵没好气地说。
    周远初也从旁说道：“都比预估高了20分了，已经考得十分十分不错了！”
    好好的激动人心时刻，让周宽这一弄，整得稀碎。
    好半晌后陈文茵才想起来给兄兄弟弟报喜。
    第一个就是先打给了周钰，开门见山就一句话：“你弟弟高考考了619分。”
    “……”
    接着都是一些周宽不认识的人。
    周远初也是难掩喜色，掏出手机这里拨电话那里拨电话的。
    说着说着人也离开了店铺，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大夏天六点出头，太阳都还没下山，周远初刚走，陈文景就急急忙忙的跑进店子里来。
    见到周宽就问：“周宽啊，你成绩出来了吧，考多少，我看远初很高兴的样子，喊都没喊应。”
    “总分619。”周宽笑着答了一声。
    一听这话，陈文景也是高兴得不行，连连道：“那不得了那不得了！出人才了！”
    “怕不是能上清华北大吧？”
    周宽抽了条单人椅子出来：“舅舅你坐一会，平素清华北大要650，差太远了，还是一门心思去报中大。”
    “是不是中山大学？”陈文景追问了句。
    周宽边给陈文景倒水边应声：“是。”
    陈文景连连说：“那也已经很不错了，离家里还近，更方便。”
    “……”
    陈文茵也是暂停了报喜讯，跟陈文景聊了起来，好不热闹的样子。
    反倒是跟周宽没什么关系了。
    …………
    约莫是6点10分的样子，周宽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周宽看了几眼才接通。
    还没说话，那边厢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周啊，查分了吧。”
    很是爽朗的样子。
    也没想让周宽接话，黄校长就接着说了下去：“619，考得不错，给学校省不少钱。”
    “不过今天我终于相信你的话了，你还真就是我们眼睁睁看着你进步出来的成绩！”
    “理综216分，说出去我都替你丢人，语数英考了403分，我估计可能这三门总分你可能省内理科前三了；
    这次全省理科状元语数英也只考了406分。”
    听黄校长哈哈笑着说完，周宽才不紧不慢的接话：“这么说，二中总分最高的是我了？”
    “是，第二名比你低将近10分。”黄校长回答道。
    “……”
    然后黄校长也转到了正事上：“今年省内没有公布具体排名，只有5分段人数统计；
    你的总分在全省前804到1047这个区间，正常应该是并列第805名。”
    说到这里，黄校长也是有些遗憾的说：“可惜你享受不了加分政策，要不然加个20分，怎么也要去博一下清北。”
    听黄校长这一说，周宽乐了：“校长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说这破玩意理综随便多考个三五十分我就什么都不愁了。”
    黄校长也乐得跟周宽哔哔叨：“那你倒是考啊，216分的理综，起码还能多考50，再往前蹦一蹦你都是省状元！”
    周宽从来就没怕过校长，也是无所畏惧的扯闲：“那我还说你去给我申请重新判卷，我怀疑批卷老师眼花理综少给我算了起码20分。”
    “行了行了，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说这么幼稚的话！”黄校长仗着自己是个中年人，直接以势欺人。
    接着生硬的转移话题：“明天有没有时间，来学校一趟。”
    “之前的模拟填报志愿你都不来，给你开个后门要不要？”
    虽然知道黄校长看不到，周宽还是大手一挥：“那玩意不是有手就会，不去了，等29号填志愿再弄，从我家到白华挺远的。”
    “行行行，随你。”黄校长乐呵呵的说，“还是得恭喜你，考得不错，也是给二中长脸了。”
    “多拉点奖学金额度，就当恭喜我了。”周宽飞快的说了句。
    然后又老老实实、诚诚恳恳的表示礼貌：“校长再见。”
    “……”
    虽然还没有填志愿，也没有确定能被录取，但这么高的分数，省内排名又那么高，国内也就是少数那么几所学校没有太大希望，其它基本都可以上了。
    所以，跟黄校长通完电话后，周宽就彻底放下了心，哼起了小曲儿。
    好片刻后才发现陈文景陈文茵兄妹几乎一模一样直勾勾盯着自己，周宽眼睛上下翻动，面露狐疑：“怎么了吗？”
    “你刚才是跟你们校长通话？”陈文茵反应还是很快。
    周宽嗯了声，接着满不在乎地说：“是的，他正准备去争取多给我这个学校状元一点奖学金。”
    “所以我一直就说校长是个好人啊，成绩一出来就很主动的给我打电话给我送钱，一点都不像欠债的。”
    听得陈文景一愣一愣的：“你跟你们校长怎么那么熟悉，看你们说话好像有点像是我跟你爸爸说话一样？”
    “可能是因为校长很会爱护学生。”周宽瞎鸡儿扯。
    这会儿周远初刚好提着大包小包回来，转移了注意力。
    “我买了瓜子花生糖果，这几天有人来的话就发一点，也算是庆祝了。”
    “毕竟难得我们宽哈高考成绩这么好。”
    “……”
    陈文茵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诶是诶，看我这脑子，给忘了。”
    周远初是一点没含糊。
    陈文茵是光顾着高兴了。
    然后他们几个大人又商量着去饭店吃一顿，上次是粗略把握，这次是板上钉钉，当然是截然不同。
    于是陈文景开着老周家的大众回去漓源接外婆老人家过来。
    周远初跟陈文茵一点都不急着关店门。
    偶有几个客人过来，陈文茵总是喜滋滋地说：“吃糖，我崽高考考得不错。”
    周远初也忙着散烟。
    这种风光的光景，周宽当然是不会冒出来扫兴，他就当个吉祥物一样，坐在长椅上，微笑就完事了。
    只不过……
    他的朋友圈子没给他太多时间。
    很快迎来了第一个朋友电话，周宽看看号，最终还是走出了店铺接听。
    “周宽同学，我是林若漪。”林若漪自报家门，声音清脆。
    周宽应了声：“林同学好，高考考得怎么样。”
    林若漪声音轻轻的，回答道：“跟预期差不多，总分603分，省内排名区间在232到353名之间，上中大应该问题不大，去其它更好的大学就差一点。”
    听完，周宽有些不合时宜的咂舌：“今年文科有点残酷的样子啊。”
    然后才反应过来：“抱歉，我嘴瓢了，恭喜你考到了理想分数。”
    林若漪并不生气，笑了声，问：“你呢。”
    闻言，周宽乐呵呵说：“619，参考排名大概1000左右，巧了，也是中大没问题，其它大学差一点。”
    “恭喜你啊。”林若漪语气里有点为朋友开心的调调。
    周宽主动说了再见：“谢谢，再见。”
    结束了通话。
    之后……
    当然是不得清闲。
    刘念、苏小溪、李勇等一堆人都各自打来电话问东问西的。
    在知道周宽就是二中第一后，觉得意料之中，又有些意外。
    总之少年们热闹得不行。
    也是这会儿外婆也来到了店子里面，脸上的笑容像是乐开了花一样：“宽宽硬是会读书！”
    “考得好考得好，有出息。”
    “……”
    晚饭还是在街上的一间饭店吃的。
    热热闹闹到八九点钟才散席。
    才回到嘉鱼桥，周宽就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谭晓蔓的。
    也是恭喜周宽取得了好成绩。
    “不错啊，周小宽，我还特地查了查，按照你这分数在你们省内的排名，只要你填报中大，中大不录取你都有问题。”
    听得周宽也是一笑：“好家伙的，你们一个个比我还关心这高考成绩。”
    然后故意挑刺：“我说谭姐呐，我现在上中大已经板上钉钉了，你是不是应该更操心你输了以后该怎么做。”
    五月底的低迷过后，ddr2规格的内存条价格稳步上涨至今。
    事实摆在面前，谭晓蔓也不再认为周宽是无的放矢，从眼下的趋势来看，周宽的分析正在一步步应验。
    所以，当前提条件达成后，谭晓蔓要考虑的就是输了后给出多大的支持力度。
    “这你不用操心，我谭晓蔓别的不说，一口唾沫一个钉！”谭晓蔓的语气里充满昂然。
    “行了，你都回老家了就好好享受考试高中喜悦吧。”
    说完也不等周宽吱声，谭晓蔓丢下‘拜拜’二字直接结束了通话。
    …………
    26、27、28这三天时间里，嘉鱼桥附近、太平几条商业街都知道老周家出了个人才。
    高考考了619分。
    整整超过一本分数线85分！
    据说还是白华二中考的最好的。
    当然，说起这些词，不免就有人去横向比较。
    结果就是，虽然之前的市统考南丘整体成绩不理想，但高考还不错，理科市状元考了666分。
    虽然周宽同学看起来差得远，但大多数人再横向比较自己家里的情况，也是双眼通红。
    羡慕的。
    29号，填报志愿。
    理论上只要有网络那地方都可以填报，只是根据相关规定，禁止考生在网吧等不安全环境填报，周宽就特地去了趟二中。
    二中也是报名点，根据省里统一规定，会免费为考生提供满足填报志愿需要的场地和计算机，保证本地网络的畅通，并安排专人进行辅导操作。
    周远初特地跟着去了，倒不是要提什么意见，而是学校那边出于流程需要周宽的家长到场一个。
    流程与填报志愿无关，是发放奖学金的流程。
    虽然黄校长觉得跟周宽交流明显更舒服轻松，但左右也是涉及到好几万块钱的事情，自然是得按流程走。
    所以……
    再次走进二中校园的周宽同学第一件事情不是填志愿，而是去领取奖学金。
    反正周宽本人就是正经的二中状元，就算不区分文理科也是这样。
    虽然这次没有那个幸运获得企业赞助，但二中还是蛮大方的，直接给了38888的奖学金。
    再之后，周宽坐进了行政楼校长办公室。
    这是他第二次走进这间办公室。
    与之前不同的是，黄校长特地亲自给周宽同学倒了杯茶。
    满脸温和，无限感慨地说：“小周啊，眨眼你就要去上大学了，日子过得真快，这次我们二中的整体成绩比去年有明显提升，都是你提议得好……”
    “总之，以后有时间常回来看看。”
    见黄校长这幅模样，周宽有点无奈：“校长你别整得我好像要去太空一样，中年男人没有梦想，也别有愁绪啊。”
    “放心吧，我看了报考指南，我选的专业是4560块一年，很便宜的。”
    黄校长乜了眼周宽：“你看看你，这钱又不是我私人出，我是为这点事操心的人吗？”
    一听这话，周宽直接就笑了：“哎呀，我好像看到中大跟香港理工有个联合培养的微电子专业，也就3万一年，这专业挺好找工作的吧。”
    黄校长：“……淦”
    “行行行，你也别跟我这里磨叽，这是2万整，拿了走人。”
    话音都没落下，黄校长又赶紧说：“算了，来都来了，把志愿填好再走，就在这里我来辅导你填。”
    周远初全程就是：“(⊙o⊙)、Σ(⊙▽⊙“a、o((⊙﹏⊙))o、凸(艹皿艹)”
    直到这会，他才捡到机会说了句：谢谢校长。
    之后，周宽在黄维鸣黄校长的亲自指导下填报了志愿。
    “逻辑学？”黄校长见周宽还蛮熟练的选完了第一志愿，有点狐疑，“怎么不选计算机之类的专业。”
    周宽轻笑着解释：“个人对计算机不感兴趣，刚才是开玩笑的。”
    “逻辑学是我早就想好的专业。”
    周宽用起鼠标键盘那优雅的姿态，黄校长直接就是辅导了个寂寞。
    “……”
    兜兜转转，周宽还是选择了哲学系下的逻辑学专业。
    他深知自己记忆宝藏众多，但相关方面的积累不是很丰富。
    在经过不断的资料整合中，他锁定了中大的逻辑学。
    通俗来说，逻辑学是研究思维形式，思维规律和思维的逻辑方法的科学。
    不过周宽更侧向于学习逻辑学，能更容易辨别出日常生活中的形式谬误和非形式谬误，从而理性地做出判断、分析、选择。
    后者正是他需要的。
    忙完后，周宽没跟着周远初回太平，在走出行政楼就被早早等着的刘念他们给拉走了……
    -

 第109章 以后请叫我周总！(5更)

    “宽哥宽哥，这边，我们可算是等到你。”
    “今天可别跟高考完了一样，人一下跑没影了。”
    “就是就是，玩一下吃个饭再回家嘛。”
    “……”
    迎着几人的热情，周宽笑着应了下来。
    周远初没意见，他现在很想快点回到太平，跟陈文茵去分享一下他今天的经历。
    因为今天的经历，对周远初这个在外务工十年的中年男人产生了相当极其大的冲击。
    他必须得跟自己的妻子，孩子的妈妈，分享！
    “……”
    二中已经全校放假，今天走在校园里的基本上都是原高三年级的准大学生。
    一般在白华这样的普通县乡，正经打算填报志愿还是得去学校更靠谱。
    24号之前的连续好几天里，二中也是根据省里统一安排组织了网上模拟填报，今天更是安排了原各班各科老师专门辅导。
    不过……像是周宽这玩意直接在校长办公室由校长亲自辅导填报的，也是独一份。
    看着刘念、苏小溪他们几个，周宽脸上笑容满满，也不忙走，就站在原地说：“志愿填得心不心仪啊。”
    “你们之前叽叽喳喳说都考得挺好，我这也没太记住你们都考了多少。”
    刘念抢先回答：“我还不错，超常发挥吧，考了561，主要填了西电、南邮；
    其次是根据老师说的要有梯度，尝试了够投档线的大连理工，这个估计百分百没希望上。”
    周宽点赞道：“可以可以，填的都是好学校，理工科实力也强，有眼光。”
    他当然知道刘念上辈子的分数比现在差20，根本都不可能幻想这三个学校。
    眼下按正常流程，必然是西电、南邮二选一，这两个学校近几年在福南的理科分数线大概就是550~560左右。
    西电是211，南邮虽然不是211，但它是教育、工信、邮政与省里共建的高效。
    至于大连理工，只能说抱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希望，毕竟是个985；
    毕竟按照省里公布的档分5分段统计，刘念都排到理科一万多名以后了。
    听着周宽的赞扬，刘念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宽哥，其实羊城的华南理工投档分是本科一批线，不过我还是按照你说的参考了往年数据没敢填。”
    “这才是对的，总共才三个平行志愿，你不能瞎浪费一个。”周宽更加赞扬了。
    华南理工在理工科类算比较强势的985，投档分低，但录取分高得很，一般都是580起跳。
    再算一下排名，常理下刘念怎么都不可能冒险去浪费一个明显不可能的志愿名额。
    反倒是周宽的选择余地挺大的。
    只是很绝！
    刚好就清北人复交这五所不够投档分，其它同济、浙大、南大、科大等等一众学校全部都能选。
    反而中大今年投档分不是600，其实是585。
    老实说，周宽如果不管不顾一定要搏一搏，有千分之一的几率，清北瞎了眼会录取他。
    因为今年平行志愿投档的规则：在上线考生中先按分数优先的原则从高分到低分排序（当遇到多名考生同分时，分别按语、数、外三科成绩从高分到低分排序），再按考生填报的学校顺序出档。
    他的语数外三科成绩太秀了。
    之所以是千分之一，是因为周宽同学排在理科省内前一千名。
    之所以不搏，是因为明显不够上线分。
    连幻想着二中出个清北的黄校长都不敢提这种明显不妥的建议，反而是极力辅导周宽慎重选填三个平行志愿……
    李勇、张海彪、朱健明他们几个分数也都是过了本科二批线不少，在本二批里选，怎么都不可能像周宽当年那样滑档。
    最后的惊喜是苏小溪。
    而且刘念他们几个还联合起来卖了个关子：“宽哥，你来猜猜看溪哥高考考了多少分。”
    “考几分不重要，重要的是，溪猛子一会你得请我吃点好的。”周宽看了眼满脸喜色藏不住的苏小溪，笑眯眯地说。
    苏小溪连连点头，大手一挥：“没问题没问题，我妈妈也来白华了，说一定得好好谢谢你。”
    周宽笑了：“所以，是考了多少？”
    “哈哈哈哈……”苏小溪痛快的笑了起来，“反正除了央财和上财，都够分投档。”
    然后边笑边说：“我考了572，直接锤了阿念！”
    央财和上财在福南的最低投档分数一贯十分变态，一个613，一个609。
    周宽也跟着笑了：“你看，只要你拼命努力，回报就不会差。”
    听得苏小溪连连摆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别，别，可别这么说，我可太知道是什么原因了，要不是语文被你一把拉到122分，再算上理综进步的那几十，我有个屁回报！”
    谈完最热闹的志愿填报事情后，大家簇拥着离开了二中校园。
    路上，这几个玩意终于开始当面调笑周宽同学。
    “让我说宽哥你就是藏拙到底，理综210？我都替你丢人，随便多考二三十跟玩儿一样，那不轻轻松松清北？”
    “就是就是，我看宽哥肯定是嘴上不说，实际被林同学给迷上了。”
    “我觉得一定是听到林同学想就近上中大，宽哥就一门心思直奔中大了！”
    “有道理的有道理的，要不然根本没法解释了。”
    “……”
    对于几人的调侃，周宽显然无所谓。
    也没走多远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黄素梅。
    她也没有要打扰几个少年的想法。
    只是跟周宽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又拉着苏小溪给了钱安排她好好感谢周宽。
    黄素梅太清楚苏小溪这成绩的提高怎么来的，尤其清楚哪怕到高考前都被硬生生再将语文拔高了十几分的前因后果。
    “小宽，玩开心点哦。”最后，黄素梅笑眯眯的挥着手。
    周宽笑着应声。
    “……”
    …………
    眼下已经11点多了，左右一商量，几个少年又去了城东。
    这次苏小溪特地找了个标准更高的饭店。
    她是全力贯彻黄素梅的吩咐，捡最好的安排。
    周宽倒是也没有在这种时候拒绝黄素梅的好意，无论是前几天出成绩，还是今天填志愿，都是高兴日子。
    6个人，苏小溪执意点了9菜1汤，凑了个十全十美。
    开了几瓶冰啤酒，大家伙先喝了两口润嗓子，然后又跟大人一样高谈阔论起来。
    “……”
    说笑两句，刘念忽然装模作样的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宽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来学校填报志愿的人是不是有点少。”
    “不清楚，我基本就在行政楼那边，志愿都是在校长办公室填的。”周宽顺嘴道。
    “念锅你就别卖关子了。”李勇从旁催促，“我一听宽哥说这种话，就只觉得他去校长办公室跟回家一样，心都抽抽。”
    “就是就是。”
    张海彪跟朱健明也是催促起来。
    尽管从志愿填报完这一刻开始，他们都是实实在在的准大学生了，接下来就只要等录取通知书，然后收拾东西奔赴各个城市的大学；
    但他们仍然做不到跟黄校长谈笑风生。
    每次都是同一个感觉：又被宽哥装了一脸。
    实际上刘念也颇觉‘不适’，赶紧往下说：“不是大家没来，是大家都去了别的地方填报。”
    接着复述了通告：“为了确保上志愿填报顺利，原则上是统一组织、集中填报、安全网络；
    并为了保证本地网络畅通、有足够的场地和计算机，不只是二中，白华所有高中都将分批次安排去信息大厅填报志愿。”
    最后，刘念禁不住有些颤抖的说：“就是宽哥你带我去装系统的那个信息大厅！”
    “卧槽？”周宽直接傻眼。
    李勇也跟着卧槽了声：“大部分人上午集体去的那个信息大厅？”
    “是的！”刘念重重点头，“白华就那一个信息大厅！”
    张海彪：“……”
    朱健明：“……”
    苏小溪：“……”
    “卧槽，这岂不是说大家能顺利填报志愿都是我宽哥出了一份力？”
    “前几天我还去过信息大厅模拟填报，刚好听到县里领导去视察，对信息大厅在一夜之间完成前期准备一事表示了高度的赞扬，当时几个小领导脸上都乐开了花。”
    “原来功劳是我宽哥的？”
    “也有我念锅一份？”
    “……”
    总之，因为今年省里全面实行网上志愿填报。
    全面保障考生顺利填报志愿，严格维护高考招生录取的公平、公开、公正，省里要求必须是高度重视、集中填报、专人辅导，不允许私自对外泄密等等；
    白华这个南丘的大考区在审慎考虑考生数量、信息电子化覆盖程度后，最终借用了信息大厅；
    为了环境安全，在这之前不允许任何外来数据介质进入信息大厅，不允许联网、必须用指定工具，也就能理解了。
    因为高考这一特性，在这之前连信息中心那门卫大爷都不清楚怎么忽然改变了计划。
    而周宽同学，在无意中保障了一切顺利、完美进行。
    在24号之前的几天里，信息大厅就对高中学校按批次开放模拟填报，相当顺利。
    在知道确切消息后，刘念比现在更激动，浑身都发抖。
    听刘念他们几个叽叽喳喳补全消息后，周宽一副后悔的样子说：“你看看你看看，这就叫信息差，到底是让黄老板占了大便宜。”
    “啊这……宽哥你不是挣了六万吗？”刘念满是不解。
    周宽笑着解释了句：“这得看各自获得的实际价值，6万是劳动所得，但那个黄老板却因此卖出了个大人情，起码在白华比6万块值钱多了。”
    看了眼几人，又笑着坦言：“不过我就是那么一说，听听就行，只是刚好有这么鲜活的例子。”
    苏小溪听得似懂非懂：“总觉得你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一样。”
    “我也不太懂。”刘念有些讪讪。
    明明他是全程跟着周宽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啥也没懂了(liǎo)。
    这会儿服务员将十个菜都送进了包厢。
    等人走后，看着大家茫然的模样，周宽稍加思索，再次解释：“举个阿念亲自经历的例子；
    你跟我去装的系统，我给你3000，你觉得太多了；
    其实实质是改启动项这玩意顶多值1块钱一台，知道怎么改，值2999。”
    “再说我跟黄老板的买卖，他是牵线搭桥的，他得了最大的人情好处，我就拿了6万本来就应该拿的钱，等于这买卖我亏了；
    因为我不知道这6万还有这人情，我就只做了技术工作；
    假如我正经在白华发展，这人情起码能换来后续不知道多少个6万的买卖，因为我能提供技术服务，有资格等价交换；
    而现在，人情在黄老板那里，他想给谁就给谁，因为不可能每次都这么紧急。”
    听完，苏小溪率先面露了然，啧啧称叹：“明白了，难怪你是宽哥。”
    “……”
    刘念也很快明白了过来。
    不过……说归说，但周宽寻思当时黄老板也不知道这买卖还有这后续作用，估计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网吧过得顺利一点。
    反正开门做生意，一些小门小道，懂得都懂。
    吃吃喝喝间，大家又挑起话题：“宽哥，你不跟我们说说在鹏城、在羊城都怎么潇洒的吗？”
    “就是就是，在白华你都随便轻易挣钱了，去了大城市那还不得起飞啊。”
    “还一去这么多天，还跟林同学是吧……”
    “……”
    周宽乜了眼几个撺掇的：“行了，别硬凑。”
    然后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昂了昂头：“具体不便告诉你们，就一句话，以后请叫我周总！”
    “周总？你开公司了？！”苏小溪依然反应最快。
    听苏小溪这么一说，刘念几个直接傻眼：“不是吧不是吧！”
    “宽哥你这有点震撼到我了！”
    “我感觉在做梦！”
    “……”
    周宽轻飘飘的晃晃手：“些许小事不要这么激动。”
    “……”
    末了，周宽简单说了说：“其实就是个壳子，明不论以什么方式挣钱都需要交税，就跟之前我在白华挣的钱也都交了税；
    个人报税有点繁琐；
    我这也算是有门老天爷给饭吃的小手艺，就先注册了个公司。”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
    不过仍对周总表示了十二万分的崇拜。
    -

 第110章 越努力越幸运(6更)

    席间热热闹闹的。
    除了对周总的崇拜、钦佩外，众人也表达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最免不了的当属对未来大学之好奇与向往。
    每人都填了好几个学校，都比较理性，没有一定要是某个城市的大学，基本都是天南地北。
    “要是真被大连理工录取了，那我也很乐意去东北长长见识。”
    “我倒无所谓，填报的基本都是本省范围内的大学。”
    “……”
    苏小溪也坦露了自己的准确目标：“希望中南财经能录取我。”
    早在三四月份时，她就更新了自己的最高目标，首选就是隔壁省的中南财经。
    她有自知之明，从来就没想过央财和上财。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周宽那样，蹦一蹦真就蹦上600了。
    吃差不多时，周宽也特地抽空跟刘念单独聊了几句。
    看着刘念，周宽面露莞尔，笑着调侃：“这二十多天过得爽吧？”
    闻言，刘念忍不住叹了口气：“爽是爽了，但现在只剩下空虚，3000块我花到只剩下五六百，实在没想到我这么能花钱。”
    然后又说：“幸好前几天快没钱了醒悟过来。”
    神态中很有些后怕的样子。
    末了，刘念望向周宽，神色认真道：“宽哥你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吧。”
    迎着刘念探究的目光，周宽很是坦然的点头：“也不是没时间叮嘱你，是希望你能自己明白这个过程。”
    刘念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之前我还是有点懵懂，饭桌上你一说我就彻底悟了，不是我的劳动值钱，是你告诉我的那几个简单操作值钱；
    如果只有我自己，我还是什么都不是，就更别说有这挥霍的经历。”
    周宽笑了笑，平和地说：“多见见世面就好了，安心上大学，挣钱这种事情现在还不到操心的时候。”
    “上了大学很快就知道我带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在大城市里不存在竞争力。”
    最后，周宽笑呵呵地说：“你现在也勉强需要想一下怎么由奢入俭。”
    “哈哈……”刘念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后郑重其事道：“宽哥，谢谢你带我见识到了这么多东西。”
    “对现阶段的我，完全称得上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见状，周宽拍了拍刘念的肩膀：“小伙子脑子很活泛啊，不错不错，努力吧，将来指不定我还得仰仗你。”
    “宽哥你说句话，我肯定风雨无阻。”刘念神色肃然道。
    这次他想都没想过要拍自己的胸排。
    对于白华这种人均月收入还只有三五百元的县乡来说，刘念算是经历了一场浮华，浮华退去后，很快就有了深刻的反思。
    所以说生活真的很有意思。
    不同的环境在不同的时候能发挥出不同的作用。
    “……”
    这顿饭周宽没有去抢着买单，而是让苏小溪替黄素梅表达了谢意。
    因为点的都是硬菜，包括酒水在内花了五百多，在白华基本是最高档次的那波消费了。
    饭后，刘念他们几个簇拥着说要去网吧。
    周宽则打算回太平，苏小溪也要去跟黄素梅会合，就顺路一起去往城西。
    苏小溪一路都在哼着小曲儿，乐得像个一百多斤的孩子：“对了，恭喜你啊，你要不说我们都不知道你早在3月份就跟校长打过赌了。”
    “当时我其实不肯定我真能考600，没想到啊。”周宽有些感叹，“校长可真是个好人。”
    苏小溪看了几眼周宽，挑起眉头：“是咩？”
    又听到苏小溪这么‘挑衅’的语调，周宽终于没忍住问了出来：“你之所以练拳，是不是因为你这语调让你挨过打？”
    “也，也差不多吧。”苏小溪忽然别过头去，不像之前那样直面一切。
    看得周宽一下就乐了。
    他就说吧！
    果然！
    听到周宽的笑声，苏小溪猛然回头，露出凶狠的神情：“宽哥，你不会是想跟阿念那样吧？”
    “要不是你实在帮了我太多，我跟你讲……哼！”
    说着，捏起拳头，指关节咔吧咔吧的响，苏小溪高抬头哼了声：“你懂的！”
    周宽装作咳嗽，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啊哈哈，今天天气不错。”
    他打不过苏小溪，这一点毋庸置疑。
    不多说，就一句话，周宽曾经在嘉华豪庭的602见到了一个饱受摧残的拳击袋。
    好在白华不大，从城东到城西不算太远，走了一小段路两人就上了公交车。
    大庭广众之下，苏小溪还是很有分寸的。
    之后又是跟黄素梅会合了，有黄素梅在，周宽的‘安全’就有了充分的保证。
    跟黄素梅又聊了几句，都是各自感谢的话，周宽便也坐车回了太平。
    …………
    才走近家里的店铺，还没进去，周宽就听到了闹哄哄的声音。
    中年男女的哈哈大笑向来是显得颇为放开。
    估摸着可能是周远初的朋友三四来了，难得听到周远初大着嗓门说话。
    言语间尽是炫耀。
    其他几道声音里充满了祝贺与眼红。
    不知道是谁眼尖看到了周宽，立马吆喝起来：“呦，大学生回来了！”
    周宽仔细一看，都是些熟面孔，跟老周家偶有走动的叔伯，但偏偏不知道该叫什么的那种。
    白华这一带毕竟还是讲个称呼辈分。
    一般是带名字中的一个字然后加上相应的长幼称呼来喊人。
    眼下周宽滞住了。
    不过大家都是早有预料，最先开口的那个中年人笑着打趣：“怕是不记得我了，大学生还记不记得我跟你爸爸去漓源做过工哒？”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点想不起来了。”周宽陪着笑脸道歉。
    这会儿周远初也是打了个哈哈，替周宽解了围，一一介绍了他的朋友三四：“这是你志叔。”
    “……”
    介绍一个周宽热情的招呼一个。
    说是朋友三四，其实都是沾亲带故，不然也不至于这时节赶过来。
    关系都是类似于表亲一类的。
    说起这个，周宽也终于见到了那位在承销火车票代售时帮了忙的表舅外公。
    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顶多五十出头的样子，实际上也是，反正比周远初只大五六岁。
    热热闹闹半个下午。
    能听到的都是赞美之词。
    虽然周宽这成绩不算最拔尖最出色的那一拨，但那也是全省前一千名了。
    别的先不说，高中学校直接给了丰厚奖学金，上大学都不用钱了！
    而且，每年在白华也就那么三五个人有这资格。
    因为只有白华一中、二中有校园奖学金制度，其它高中因为生源、高考成绩等等，逊色一大筹，就也支撑不了这样的支出审批。
    尤其是最近这两年开始，白华一、二中较劲的心思更重，都在争取培养出清北学生，相应支持力度也在加大。
    总之……
    怎么说都是令人艳羡。
    热热闹闹到晚上六七点，一起吃了顿饭才散去。
    回嘉鱼桥的路上，陈文茵还在跟周远初讨论等录取通知书下来摆几桌庆祝。
    “我们周宽今年考得这么好，等录取通知书下来，还是要摆几桌。”
    “不说嘉鱼桥，他这成绩今年在白华也是排得上号了。”
    “中山大学在我们这边还是有名气的。”
    “……”
    周宽一直都没插话，就听父母俩商量要怎么怎么样。
    不料，一回到老周家，陈文茵女士直接就‘盯’上了周宽。
    “周宽呐，你今年在学校似乎不仅仅是认真学习吧，前几天接校长电话就感觉不对，今天你爸爸跟着去了学校才知道连句话都插不上；
    说你提议了什么事情让二中整体成绩都有提升；
    而且堂堂二中校长亲自辅导你填报志愿，你面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就没什么想跟我们说说的？”
    周远初到学校这一趟，算是见到了他这儿子把学上出花来了，跟校长谈笑风生那熟练的模样，宛如多年好友。
    这种光景，周远初一个人接受不来，自然分享给了陈文茵。
    陈文茵……她也接受不来，就想八……了解了解。
    看着自己母亲大人装出一副坦白从宽的样子，周宽感到好笑，但还是挑挑拣拣说了说：“其实早前就跟你们说过的，我跟黄校长真正认识是因为誓师发言；
    他这个人，毕竟是当校长的，心胸宽阔，也乐于跟学生交流；
    我为了足够分数上中大也挺努力的，找了很多方法，还特地买了电脑找软件辅助学习，这些方法被学校采纳并推广了；
    我也跟你说过之前跟校长很早就有约定，他又喜欢在操场跑道散步，这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
    末了，周宽咂咂嘴：“说起来黄校长这人正经不错，状元奖学金一口气给三万八，比以前大方得多。”
    侧耳听了半天也没什么东西，陈文茵不禁问：“说重点啊！”
    周宽不解：“什么重点，他辅助我填报志愿？这不是就近原则吗，怎么简单怎么来呗。”
    “谈笑风生我也说过了啊，黄校长心胸宽广，爱护学生，乐于交流；
    他给我打打鸡血让我多考点分，我也偶尔给他注入梦想，期待他高升，礼尚往来嘛。”
    听周宽越说越轻描淡写，陈文茵和周远初两人大眼瞪小眼，各有各自的疑惑。
    这社会变了？
    但无论怎么想，他们俩都明白，自己这儿子的优秀并不是单一的一个高考成绩能形容的。
    是多方面的。
    比如……
    陈文茵也没再挖根究底，做了个手势，一字一顿地说：“行，不说这个，我想知道，周总是怎么回事？”
    “周钰跟你们说了啊，就是开了个空壳公司，方便以后挣钱。”周宽倒不意外，坦然道。
    “总共就值3万块钱。”
    陈文茵叹着气道：“你倒是说得轻巧，跟你之前忽然要去鹏城一样，你妈妈我心没那么大啊。”
    “最大的大事难道不是我板上钉钉的能上中大吗？”周宽笑着反问。
    然后又耐心说：“其它事情都是小事，又不是明天就要当比尔盖茨，挣点钱，买房买车确保衣食无忧，这是绝大多数人都会去追求的东西。”
    “现在反正也无所事事，闲着也是闲着，能挣一块是一块呗。”
    听周宽说完，周远初倒是颇为认同：“也是有道理，反正我们农村里的人想要的出息也是有房有车吃穿不愁。”
    “无非是你比较早一点，顺便能挣到钱。”
    “就算是城里人，大学毕业后大部分也是要找工作要吃饭的。”
    陈文茵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没想到哪里不对劲，只好认同的点头：“行吧行吧，反正周钰宝也说了，她还有她的朋友都在看着你。”
    “……”
    算是基本放下心来后，陈文茵也提起了另一件事：“二中给你的奖金我们直接给你，不过你自己要有计划。”
    “这我知道，大学四年的学费生活费都靠这个了。”周宽应了声。
    不到万不得已，周宽也不会轻易挪用这几万块钱，至少有2万是不会动的。
    周远初从一个包里掏出了六沓钱，补充道：“我们给你凑成了6万。”
    “如果实在做你那个小生意亏进去一些了也不要怕说，知道吧。”
    周宽认真道：“我知道。”
    “……”
    之前南下，房费、衣服、手机、注册公司这些算下来，刚好用掉了5万块。
    也就是说周宽银行卡上余额还有5万。
    拿到这6万后，周宽存了4万到自己的银行卡上，剩下2万他打算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存学校发的那张银行卡上。
    这样分开来也不至于乱。
    …………
    在志愿填报完后，周宽就过起了‘退休’生活。
    每天早上起来，在嘉鱼桥跑跑步，没事就在屋前地坪里晒晒太阳，偶尔用细竹自制的钓竿去一里地外的水库钓钓鱼。
    倒是说，陈文茵还真没管周宽。
    主要是现在店铺里生意好得很，早出晚归的，也没空。
    时间过得飞快。
    一晃就到了7月12号，本科一批的录取开始时间。
    根据相关信息，周宽一大早就上网查了查录取情况。
    很快查到了确切结果。
    如愿以偿的被中大·哲学系·逻辑学专业录取，报到校区中大本部校区。
    中大官网上也发布了全国录取相关信息，上面标注整个福南的录取通知书已寄出。
    总之。
    虽然还未收到录取通知书，但一切落定，周宽同学正式成为中大的准大一新生。
    看着查询结果，周宽悄悄松了口气。
    随着这一口气松出去，周宽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浑身上下充满自信。
    也是在这一天，嘉鱼桥仿佛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

 第111章 做个俗人(7更)

    “远初啊，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文茵，恭喜恭喜。”
    “同喜同喜。
    “……”
    “文茵，你这对儿女一个比一个争气，大女也是考上了一本大学，现在都在鹏城坐办公室！崽更厉害，直接上了中大！”
    “考了六百多分，差一点就是清华北大！”
    “文茵屋里就是有那个读书的种子，硬是会读书！你看他周宽，长得又标志，看起来就懂事。”
    “是的是的，关键是文茵屋里大变样了，读书也读得，开店子也晓得选，生意也好！”
    “想起来都眼红诶。”
    “……”
    时值中午，老周家屋前地坪，房屋左右、屋内客厅、大厨房都有人在高谈阔论。
    大部分是嘉鱼桥的邻里三四。
    少部分是老周家的亲戚。
    把厅房拾掇了出来，摆了几个大方桌。
    俗称的开席。
    在周宽确切被中山大学录取后，周远初和陈文茵关了店铺回来摆了酒席。
    通知了关系亲近的亲戚三四，嘉鱼桥的邻里三四自然是都有请到。
    人也不多，刚好是4张8人桌。
    也请了个大厨来掌勺，不是太正式的酒席，就也没那么多讲究，也就还行。
    来人都是高高兴兴的。
    实际上，这就算是周宽的升学庆祝宴了。
    与通俗意义上的升学宴略有区别，因为只是局限于邻里三四、亲近亲戚，没请师长，也不收红包之类的东西。
    就是简单庆祝一下。
    周宽倒是还挺喜欢眼下这种热热闹闹庆祝一下的形式。
    别的不说，通过自己的努力，让父母二人脸上有光，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现在就算有周钰珠玉在前，以周宽被中大录取的情况，陈文茵起码能风光半年！
    毕竟一本跟一本也是不一样的。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邻居一个叔伯起哄道：“周宽啊你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快站起来讲几句哒。”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响应：“是的是的，以后周宽也是个大学生了，不要怕丑，讲两句，讲两句。”
    “……”
    这架势，明显周宽不说两句都不好收场。
    周宽当然也没有推诿，放下碗筷，抹了抹嘴，站起身来。
    “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娘娘，感谢大家赏脸抽空过来。”
    “高中努力了半年，总算侥幸考上了中山大学，确实不容易，但也说不上什么太多感觉；
    还是一句话，我们这种山角旮旯长大的人，要想有点出息，努力读书是最简单的一条出路。”
    “……”
    最后，周宽余光看看父母，有意说了两句张扬的话：“我现在就是希望上大学能增长见识，然后出人头地，争取以后可以让各位叔伯开玩笑的喊一句周总，哈哈哈……”
    “再次谢谢各位叔伯赏脸。”
    “……”
    言语间周宽也没掩饰志得意满的内味。
    毕竟今天在老周家，他就是主角！
    周宽这么说完后，席间的气氛反而更热烈了。
    “远初，你这儿子大模大样，格外不同，将来一定是个有出息的。”
    “讲得好，嘉鱼桥这种地方，只有读书才是唯一改变命运的出路！其它那些都是假把式。”
    “考个好大学，多读几句书，去大城市里当老板，哪个不想，哪个不梦？”
    “一看周宽就是个脚踏实地的人，不是随便讲的，要先读书，然后长见识，再出人头地，最后才是争取当老板，明确得很。”
    “……”
    虽然，其实大多数人都听出来周宽话里话外的张扬，但今天这个日子，谁也不会冒头挑错，赞就完事了。
    热闹到两点多才逐渐散去。
    还有几个留了下来，比如外婆老人家。
    她比谁都欢喜。
    “宽宽终于是考上了好大学，外婆替你高兴！”
    “以后继续加油，多读书，多长见识。”
    周宽笑着应和：“会的会的。”
    “……”
    闲聊了几句后，周宽又扯开了话题：“外婆你现在觉得身体还好吧。”
    老人满脸笑容地回答：“难为你挂念，钰宝带回来的那些药吃了还是有点好处，平时精神好一点。”
    “没那么夸张，身体好就好。”周宽笑着说。
    大多数保健品其实是没什么用处，但严格经过筛选的一般是有一定的改善作用。
    说起来很明显，基本都是心理作用。
    …………
    14号，黄校长亲自通知周宽，录取通知书已经寄到了学校。
    跟城里不同，像是白华这样的地方，因为地址非常复杂难以精确，所以像是录取通知书这种重要东西的邮寄都是统一寄到对应学校。
    周宽得到消息后就准备去一趟白华。
    陈文茵和周远初知道后都有点踌躇的样子。
    “怎么了？”看得周宽很是狐疑。
    末了还是陈文茵开口说：“我们也听过有些考得很好的学生会在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请学校老师吃个饭，你觉得有不有这个必要？”
    听得周宽连连点头：“有，太有了，不过我觉得应该是让黄校长请我吃饭。”
    “你这叫什么话！”陈文茵忍不住丢了个白眼。
    见状，周宽不由笑着解释起来：“其实是你们惯性思维，我给二中争光，正常来说当然是黄校长请我才对。”
    “当然，如果妈妈你觉得有必要，那就去。”
    看着周宽，陈文茵斟酌再三，最后说了句：“按理说是有必要的，但最近有点太张扬了的样子，要不就还是算了，白华这边也不流行这个。”
    “行，那我去一趟二中。”周宽笑了起来。
    母亲大人可算是明白最近有点过于张扬了。
    从6月25号下午6点成绩出来至今，她就没停止过炫耀。
    刚才还想搞谢师宴这种白华基本不流行的事情，还好最后反应过来了。
    当然，站在周宽的角度，其实无可无不可。
    他的大学是凭本事考的，又不是偷来的抢来的，炫耀炫耀、风光风光又没事。
    他自己不也还是张扬至今……
    …………
    周宽也没让周远初送着去，在太平坐车反正也方便。
    十点多钟，周宽再次走进了二中校园。
    这次就很轻车熟路的走进行政楼校长办公室。
    黄维鸣黄校长果然在办公室里，听见敲门声，抬头见到是周宽，从办公桌后面迎了出来：“小周来了。”
    满脸笑容的说：“恭喜你啊，如愿以偿了。”
    “同喜。”周宽笑眯眯地说。
    在会客沙发坐了下来，周宽手上也多了杯茶。
    闲聊了几句，黄校长也问了问周宽的打算：“你可能没怎么关注中大的相关新闻，你们这一届新生碰上了中大的改革；
    新生入学后，将实行3学期制度，一个学年拆分成3个学期，将原先的20周+20周改成18周+18周+4周半的学习周期；
    军训安排在大一最后那个4周半的短学期进行，开学时间也较往常晚，挪到了9月9号。”
    周宽抿了下嘴，说：“这我还真不知道，不过这样看起来也还行，第一学期进入学习状态更快一些。”
    黄校长又说：“所以，现在基本上还有两个月的暑假什么计划啊。”
    “去羊城走一走看一看吧。”周宽回答。
    “……”
    聊完学业相关的事情后，周宽主动挑起了个新话题：“上次填志愿也没仔细问，跟我唠唠呗，中年男人还有不有梦想？”
    那挤眉弄眼的样子，看的黄校长很是不皱眉：“你小子怎么总关心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这……叫乱七八糟吗？”周宽笑眯眯的反问。
    黄校长双手一摊：“对你来说是，反正你别想太远，虽然这一届二中整体成绩有明显提升，但还不够给我梦想。”
    “起码也要跟一中不分上下，还得出几个清北生。”
    说归说，黄校长跟周宽还是比较坦然的。
    过去的几个月里，两人都互相‘礼尚往来’了，也不差这一点。
    听黄校长说完，周宽大喇喇的说了起来：“多下功夫啊，比如那些个模拟实验软件效果不错就推广起来，从教学开始介入，提高整体素质；
    至于清北苗子这事还不简单，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去偷去抢，也挖几个过来，这不就行了。”
    “别总想着人到中年万事休，拿出那种有一分可能要用十分力气的勇气来迈。”
    这话说的黄校长眼皮直跳，好片刻后才说：“你这一套一套的有点太熟练了吧。”
    “这不是你用在我身上的招儿吗，没你循循善诱，我能考600？”周宽没好气的说。
    “高中校长能拿得出手的无非就是教学管理，多简单的事情。”
    黄校长忍不住啧啧称叹：“你比我还会打鸡血，难怪六一你那么一带，整个二中的高三考生就被你给整出来了勇气。”
    末了，黄校长似笑非笑地说：“不过，我就有一点好奇，我能不能有梦想对你也没啥好处啊，你都去上大学了，又沾不到光，怎么这么积极。”
    “万一以后我也想走体系呢，那不就是有人好办事了？”周宽喝了口茶，故意慢条斯理地说。
    接着在黄校长想要开口之前，抢先说道：“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要是再不多下点功夫，可就不好收场了啊。”
    黄校长都迷茫了：“你小子葫芦里卖什么药啊到底。”
    “没那么复杂，我就是想看到中年男人不再咸鱼。”周宽坦言。
    他其实也算是个中年男人，一步步走到现在，达成了一些不太大的目标，即将奔赴下一个目标，顺便就想撩拨一下黄校长。
    黄校长被这句话给气乐了：“你小子有时候说话真能气死人。”
    “行了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给二中集体争了光，我这个当校长的请你吃个饭。”
    “……”
    周宽没有拒绝。
    也是去了城东。
    饭桌上聊的就比较天南海北了。
    黄校长喝了两口酒之后很是健谈，叽叽喳喳跟周宽说了很多。
    他反正是一早把周宽当同龄人看待，也知道周宽这人品性，倒也不怕说。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中年男人的梦想都是在日复一日的重复枯燥工作中磨平的。
    总而言之，男子汉大丈夫，谁还没有过遥不可及的梦想？
    回去的路上，周宽还在念叨。
    “难怪雷老板四十多岁功成名就之后还要重新出来创办小米。”
    “人生在世，谁还没有点梦想，没有点追求了。”
    “中年男人怎么了，我一个颓丧、卑微的躺平中年男人，重生后还不是也要给自己鼓劲重新捡起学习，重新建立自信，一步步往下走。”
    “说起来雷老板的小米好像还没注册，要不然我去抢注一下，以后再卖给他……”
    “抢注！”
    “……”
    周宽忽然失笑。
    兜兜转转了一个多月，直到今天、刚才跟一个看起来咸鱼其实也是有梦想的中年校长聊了聊之后；
    现在，周宽重新抓住了那一丝当初想到小米logo事件上的灵感。
    俩字：抢注。
    当然不是抢注公司，而是……
    域名！
    这是绝对在掌控范围内的可以挣到一些钱的计划。
    周宽最近一直跟‘小米’这个关键词过不去，总要念叨念叨，可算是找到了原因。
    无论是xiaomi、还是mi，尤其是后者，现在都没人过度关注它们的价值；
    可是谁又能想到mi这个域名在2014年成交价为360万美金！
    可以说，周宽只要能够掌握这一枚域名，便可以主动让这个域名在特定时间变得更有价值，甚至哪怕提前出手，也直接能跨越100万人民币这个坎，抵达1000万人民币这一阶层。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现在可能连雷軍自己都不确定他要重新创业的公司叫什么名字；
    周宽却清清楚楚。
    利用绝对的信息差挣钱，对目前这个阶段的周宽来说，显然是最稳妥、最可靠也最不费力气的。
    没办法，周宽需要通过更多的事情、可能性、小买卖等等来弄明白商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也是他一直认同的‘人很难挣到认知以外的钱’的部分原因。
    在通过装系统挣了第一笔小钱后，周宽心里的计划就是：
    利用自己已知的信息差优势，在十二万分稳妥的情况下，积攒一定量级的资金，再根据资金量在可控风险范围内正式介入商业。
    从而确保基本的有房、有车、家人衣食无忧，最后好好生活。
    而不是直接一股脑扎入商业，想着自己是个重生人士，一定能纵横捭阖，然后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比上辈子摔得更狠！
    …………
    2009年7月15日早上。
    再次在南丘火车站告别父母，周宽挥别家乡，再次出发南下羊城。
    在火车呜呜驶离南丘的站台后，周宽满心感叹。
    “这辈子就还是先当个俗人，暂且为几两碎银奔波起来吧。”
    “……”
    -
    本卷完。
    ======
    ps：之前说是一次性爆更20章，现在看来要食言了，只能分开爆更，一次性攒下10万字的效率太慢了。

 第112章 理想很丰满，现实…

    羊城的七月份，傍晚六点多太阳看起来也只是偏西挂着，只是折射出的光线愈发金黄。
    从列车上下来，周宽在显然算得上宽敞的站台上伸了个懒腰。
    上下车的人不老少，一点没影响他左右四顾。
    比起上次南下的狼狈现下明显舒坦得多，令周宽心情一下愉悦起来。
    依然是单肩背着个双肩包，这次周宽总算是能从容走出站场。
    才走到出站口，他忽然就听到女声高喊：“周小宽，这里！这里！”
    顺着声音，周宽看到了出站口外面戴着超大墨镜，像有那个大病一样使劲挥着双手的谭富婆。
    然后……周小宽也立马挥起了双手，兴高采烈的呼应：“来了来了。”
    检票出了站，周宽飞快走到谭晓蔓跟前，叽歪起来：“诶呀呀，富婆辛苦了，没想到这晚饭点你居然会来接站，太荣幸了。”
    谭晓蔓把大墨镜往脑门上一扣，微微扬起下巴，哼一声：“接你还不乐意了？那你有本事不要故意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到羊城啊。”
    “是是是，都是我的。”周宽一脸认同。
    “……”
    瞄了眼周宽，谭富婆下巴又抬高了一分，特地轻咳了声：“周小宽啊，你特地选了晚上到羊城，可是你姐姐却说不来接站，心情如何啊。”
    “是不是不开心呀。”
    “我跟你说……”
    周宽看着边走边说边高兴起来的谭晓蔓，直接就是一句：“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凭你怎么努力，也休想搬动！”
    “我明白，在谭姐眼里，我就永远只能有两岁。”
    听得谭晓蔓连脚步都顿了下，白了眼周宽：“那我走？”
    “一起一起。”周宽嘴角一扬，脸上又有了笑容。
    谭晓蔓哼哼两声：“看在你考得那么好的份上，今天就饶你一次。”
    然后话锋一转：“上次忙得来不及请你多尝尝羊城特色，一会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的好的。”周宽应声。
    很快，奥迪车灯一闪，离开了火车站场。
    谭晓蔓还真是嘴里能开五金店的人，带着周宽去了个正经不错的粤菜。
    不是那些高大上的酒店、餐厅，而是类似于路边摊的小馆子。
    但又不算是苍蝇馆。
    谭晓蔓明显很熟稔，跟店家招呼，又轻车熟路的整了一通。
    别人还在等餐，谭晓蔓已经吃上了些小食。
    “这次正经不错啊。”周宽十分满意，“你可算是愿意带我来吃点好的了。”
    谭晓蔓瞟了眼周宽，微微一笑：“小家伙口味也蛮叼啊，白天鹅都堵不住你的嘴。”
    “羊城这地方好吃的太多，名头、价格、老字号这些都不一定管用。”周宽笑了笑。
    闻言，谭晓蔓目光一转，略有疑惑的说：“说到这个，我还真有点不懂，你似乎对羊城十分有好感，方方面面都了解不少。”
    几无停顿，谭晓蔓斟酌着往下说：“前几天我因为点事去了趟鹏城，跟小钰吃了个饭，还聊过这个话题；
    按照你的成绩和相关分数线，只有清北人复交五个学校你报考很难有录取希望，其它只要你平行志愿第一个填了，那个学校就一定会录取你；
    你的语数英三科实在太出色了，尤其是语文，只是理综低了点，小钰说你是基础不太好，如果高考是这个月，全国任选学校。”
    又抬头看了眼周宽，谭晓蔓才继续说：“所以，我们感觉你是很想来羊城上学一样，而且好像是因为羊城最好的学校是中大所以才选它。”
    安静听完，周宽轻笑了一声：“那我毕竟在羊城都注册公司了。”
    “那是我不知道你成绩能这么好，我寻思你就是刚好够分上中大。”谭晓蔓加重语气强调。
    见状，周宽垂下眼帘，说了句：“可能是我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对羊城有好感，感觉它是我很重要的一个落脚点吧。”
    语气轻飘飘的，没有那种惆怅的沉闷感。
    就像真的只是在说一个可能的事情。
    闻言，谭晓蔓看看周宽，也没再多说。
    “……”
    得承认，羊城这个城市对周宽确实不太一样，他上辈子最后离开羊城的时候，完全可以用狼狈不堪、无奈卑微的逃离来形容。
    分数实在够不上清北人复交后，周宽的三个平行志愿全部是羊城的大学，分别是：中大、华工、暨南。
    怎么说呢，周宽真的足够努力了，实在也是够不上更好的学校，就还是那句话：
    “我重来，我重见，我重新征服！”
    所以，现在除了继续努力改善自己、家人的生活状况，早点挣到比较有话语权的钱，亲自带外婆去京城协和进行全面身体检查外；
    周宽还有一个深层目标，要在羊城站稳脚跟。
    哪怕只是基础层次的有一套周围环境不错、交通便利、能上公立学校的全款房，不需要担心城市生活成本的这种站稳脚跟。
    毕竟是生活在现实社会中，目标朴素一些，脚踏实地一些，没什么坏处。
    再次离开家乡到羊城，在路上周宽就洗清了过去半个多月身上的浮华、张扬。
    周宽很清楚，高中时代的努力的确迎来了足够幸运的回报，但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与几乎只有一个学习大目标的高中相比，彻底告别高中时代后，他也清楚，他的目标会不那么容易明确，更会不那么容易达成。
    幸运不会永远只眷顾他。
    “……”
    吃差不多后，谭晓蔓擦了擦嘴，看看周宽，问：“这次打算怎么安顿。”
    然后又故意打趣了句：“可别指望我，上次我是愿赌服输，这次我可没跟你打赌。”
    迎着谭晓蔓的目光，周宽也没瞒着，回答：“今晚先找个快捷酒店住一晚，明后天看看能不能在海珠找一个短租房。”
    “小蔓姐放心，我清楚现在和以前的区别，而且……”
    说着，周宽面露自信笑容：“从现在开始，我也算是要正式开始小打小闹的创业了。”
    “就像每一个普通创业者那样，前期的艰苦与朴素在所难免。”
    闻言，谭晓蔓先是赞许的点点头，接着一下反应过来：“你找到了你要的机会？”
    “算是吧，昨天跟一个心中有梦想的中年男人吃了顿饭，忽然就想到了。”说起这个，周宽面上还是忍不住有些莞尔。
    见状，谭晓蔓眼睑上下翻动，好奇起来：“方便跟我说说看吗？”
    “当然，你可是我法定意义上的合伙人。”周宽就等谭晓蔓这句话了。
    他算是商业上的小白，但谭晓蔓明显不是。
    不等谭晓蔓再开口，周宽就和盘托出自己的想法：“不算正常化的机会。”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创办过265站点和4399小游戏的蔡文胜？”
    闻言，谭晓蔓眉头略蹙了下，然后才说：“略有耳闻，第一桶金来源于域名交易。”
    “小蔓姐果然见多识广。”周宽连忙捧了句。
    听得谭晓蔓眉头皱起，晃了晃手：“你只要别告诉我你想的也是域名交易就行！”
    “这行业早就不行了，蔡文胜也是运气好，国内做这行的总共也就百十人挣了钱，还都是侥幸！”
    其实周宽一听谭晓蔓有意提起蔡文胜的发家史，就知道谭晓蔓看了出来。
    不过他也有准备，能说服谭晓蔓最好，不能说服也没关系的那种。
    虽然像是知道mi、xiaomi之类现在价值不明显的域名未来会大爆这种信息不能宣之于口，但周宽从昨天到也是有意了解了一些信息。
    看着谭晓蔓，周宽将身前桌面的碗碟推开了一些，平静道：“很抱歉，我想的就是这个，如果你乐意听，我简单说说原因。”
    “你说。”谭晓蔓张了下嘴，最后还是只做了个手势，轻轻颔首。
    周宽稍作整理，道：“有几个大方面的依据。”
    说着，周宽撑在桌台上的左手竖起一根指头：“一、部分上市公司已经并购或正准备并购域名服务商。”
    然后是第二根手指：“二、部分上市公司积极申请成为域名服务商，今年5月止国内备案的就有70家，其中包括百度、阿里、移动、电信、联通等等。”
    “三、提供域名注册服务的三五互联正在申请创业板上市。”
    “四、上个月4号，中国首届域名及交易大会在京召开。”
    “五、cn域名注册热情高涨，冠国家和地区顶级域名注册量之首，产业规模空前兴旺。”
    左手五根指头都用完，周宽顿了下，神态放松了些：“最后也最重要的依据是我个人有一些较有价值的信息整理结果。”
    看着周宽有理有据的侃侃而谈，谭晓蔓在心里忍不住暗赞一声。
    她也不得不承认，虽然她嘴上说周小宽烦人烦人、死小孩，但她在见到周宽两小时左右开始就产生了对晚辈的欣赏情绪。
    在谈成了那个赌约后，虽然吐槽不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其欣赏反而更上了一层。
    而现在，她，谭晓蔓，已婚富婆，再次觉得周宽是真的出色。
    在这个年纪，在毫无背景的情况下，其实已经是崭露头角了。
    一个字：绝！
    两个字：冒得解！
    稍加思索，谭晓蔓抿了下嘴：“你是想现在就用我承诺的那次支持机会吗？”
    见谭晓蔓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周宽差点没崩住，更是直接说起了粤语：“大佬，你是不是傻了，我们的赌约昨天才算正式成立，我哪来的资格支取赌注。”
    谭晓蔓：“……淦！”
    她倒也坦率，立马认错：“我的我的。”
    只不过低头掩住了面孔。
    这在总喜欢微微扬起下巴展现自己雪白的脖颈与骄傲的谭晓蔓身上颇为罕见。
    至少周宽还是第一次见，就还……蛮可爱的。
    面上不自禁的露出了类似老父亲般的笑容。
    那一瞬间谭晓蔓似乎忽有警觉，面色一整，眼睛平平的盯着周宽。
    周宽轻咳了两声，以掩神态。
    见状，谭晓蔓这才微微扬起下巴，双手放松。
    然后她直接拉回话题：“也就是说，虽然你现在看好这个行业，但不需要太多资金是吧。”
    周宽点点头：“正常渠道注册域名一般只要几十块顶多上百块一年。”
    “当然，这也不绝对，因为大多数有一定可能的域名早都被注册了。”
    谭晓蔓也没管这么多，做了个手势：“行吧，有什么明天再说，你坐了一天车也该累了，早点去休息。”
    说话间站起身来：“我在丽思卡尔顿给你定了间江景房，现在送你过去。”
    “小蔓姐你人真好。”周宽直接就送上了彩虹屁。
    瞧瞧，人家嘴上不饶人，但其实什么都准备在了前面。
    上了车，谭晓蔓又说了句：“你也别找房子了，我名下有一套小房子在海珠，不大，房子稍微有点老，收拾收拾够你住了。”
    “先说好，这个可不是白给你住的，以后你挣了钱就得算清房租钱还我。”
    周宽哪能不同意：“好的好的。”
    只不过瞥了几眼开车的谭晓蔓，周宽有意的小声嘀咕：“明明周钰才是你闺蜜，也没见你对周钰有这么关照啊，爱屋及乌都解释不了啊。”
    谭晓蔓全当没听到，单手开着车，根本没搭理周宽。
    在丽思卡尔顿办理了入住后，谭晓蔓招呼一声就走人了。
    目送奥迪尾灯闪烁离去，周宽忽然留意到了车耳朵上的银色，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好家伙，我还说富婆怎么会开奥迪，原来是s8。”
    “……”
    …………
    次日上午，就在丽思卡尔顿的休闲餐厅，周宽拿出电脑跟谭晓蔓细谈起来。
    谭晓蔓也是正经给了些有效意见。
    “怎么说蔡文胜也是国内域名交易上最出名的，靠这个都跟谷歌、idg等搭上了线，他的路子还是有可学习的地方。”
    “虽然你打算的是小打小闹，但也可以借鉴借鉴。”
    “我这里有一份简单的265公司相关资料，你拿去看看，当然你不一定要直接建站点。”
    “……”
    这次谭晓蔓话就说的很直接，一是一二是二。
    最后她还明确的强调：“我这么说的意思很简单，你，只能靠你自己，不要对我有任何期待；
    既然你要按照赌约来，现在这些资料就是我看在小钰面子上对你全部的友情支持。”
    “不说能不能的问题，我根本就不懂这行，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懂我意思吧。”
    周宽认真道：“我懂，谢谢小蔓姐。”
    略顿，又轻松道：“不过我得狡辩一句，我这次就没想过要找你帮忙，只是放着你这么个大佬我不尝试请教一下，那就是我傻。”
    “跟你说话其实还挺省心。”谭晓蔓难得赞叹一句，“但我也是很忙的。”
    周宽看了眼谭晓蔓，没忍住，还是拆穿了：“其实你就是有这么个由头可以偷懒不去公司吧。”
    “瞎说什么！”谭晓蔓佯装生气。
    然后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说了这么多，你倒是透个实话，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域名了。”
    “放心，你去打听打听，我谭晓蔓是什么人……”
    周宽不紧不慢的抢断：“嗯，我知道，嘴里能开五金店，一口唾沫一个钉，根本不屑抢别人的小玩意。”
    说话间，周宽已经通过网页找出来了相关域名交易网站，刚看一眼，就瞪大了眼睛：“卧槽！”
    “……”
    -
    ======
    ps：感谢上架以来的两个新盟‘万卷宗师’、‘秋枫落叶’。
    ps1：容我狡辩一句，昨天其实是一口气更新了4万字，脑袋都大了十圈，今天实在写不动，要不是新盟枫叶催更，我真没办法都躺床上还爬起来写这章~

 第113章 梦想还是要有的

    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内容，周宽脱口就是一句‘卧槽’。
    声音还稍微有点大。
    就坐在周宽左侧的谭晓蔓只是抬了下眼皮，看起来对周宽忽然的惊讶反应并不意外。
    不过谭晓蔓还是好心主动问了句：“怎么？”
    当然，也就这两个字的好心，接着就是嘲讽：“是不是发现你相中的域名已经早早被人注册了？”
    “是不是忽然觉得，原来自己的信息价值也就那样？”
    越说，谭晓蔓脸色越兴奋，语调也变得愈发玩味。
    也不知道她激动个什么劲。
    “是不是……”
    正起劲，周宽忽然插嘴：“不是。”
    谭晓蔓脸上的兴奋神态直接僵住，好在只有一瞬，她就收敛了神色：“哦？是吗。”
    然后立马换上了严肃的表情：“我跟你说，周小宽呐，大庭广众之下小孩子不可以说脏话，你已经十八岁了，要讲文明，要懂礼貌。”
    变脸比川剧都快，落在周宽眼里，他只能寻思这玩意可能是干过演员吧。
    看了眼周宽，谭晓蔓轻飘飘的晃了下右手，一副散漫的样子说：“说吧，发生什么了，都到要说脏话的地步了。”
    这会儿周宽平静了下来：“也没什么，我相中的域名被挂在了海外域名交易平台上，基准价15万刀。”
    “好死不死的，最近才挂上去。”
    听得谭晓蔓啧啧称奇：“15万美金，不错啊，眼光够毒辣的，可惜慢人一步。”
    “也不能说是慢人一步，要说慢，起码慢了人家11年，98年时就被人注册了。”周宽顺嘴回答。
    “只是没想到昨天粗略查的时候还好，刚刚细查才发现挂在了其它交易平台。”
    谭晓蔓也不是很懂，就问：“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想法？”
    “想法……”周宽念叨了下，陷入了思考。
    以.com为结尾的顶级域名，传闻单字母只放出来了3个，显而易见双字母也是极其稀缺资源。
    周宽根本想都没想过mi这个域名还没被注册。
    虽说国内蔡文胜2000年察觉到商机开始低调且大规模进入域名交易行业，但国外的域名交易比这要早好多年。
    短域名更容易被记忆，自然会遭到无数海外各界人士的注册哄抢。
    见到被挂上交易平台的报价后，周宽很快就明白过来，15万美元这个价格，可能还是因为在海外的大多数语境中‘mi’不太有特殊含义；
    要不然价格估计会更高。
    比如现在电脑屏幕上显示的这个交易平台站点上就有一些历史交易数据。
    像是什么sex、porn、fund、beer等有含义的域名，其成交价都是大几百上千万美元的天文数字。
    而且，就周宽所知的后世信息，因为小米的崛起，mi这个域名也确实交易了一个天价。
    360万美元，按当时汇率，合人民币2244万。
    所以……其实如果能低调的以15万美元这个价格拿下，持有下去，在不考虑汇率波动的情况下，还有正好24倍的利润。
    站在周宽的角度，这买卖非常值，他都不用等到2014年，顶多到2011年小米开始发布手机，稍微放出点消息，让价值飙到一两百万美元就也够了。
    前后也不过两年时间，以周宽眼下的认知，单独mi这个域名的买卖带来的利润程度甚至超过了比特币。
    毕竟比特币要考虑的问题远比域名这种可以正规化交易的东西要复杂得多，比方说国内的监管环境等等。
    但，这些的前提是，周宽有这个闲置资金的风险承受能力。
    并且坚信大方向的大事件不会变动。
    雷老板还是会创建小米，小米还是会开局就一飞冲天。
    而现在，算上公司账户上的3万，加上兜里的9万，周宽总共才有12万人民币，按照实时汇率，15万美元差不多要102万人民币。
    有买mi这个域名的钱，周宽还说锤子，这都已经实现了他的下一个短中期大目标：从10万到100万的小跨越了。
    这些想法在周宽脑子里迅速闪过，最后他看着谭晓蔓，语气坚定的说了句：“梦想还是要有的。”
    然后轻松的说：“反正公司就3万块钱，我也没想过要一下变出来几百万，就一步步来呗；只要这个域名低于我预估价值的一半，买入就是值的。”
    见谭晓蔓嘴唇微动，周宽笑了笑，平静补充：“小蔓姐，你得理解，我没有太多能借用的资源，在资金的最初积累阶段，一定是会有搏一搏的行为。”
    “你可以理解为我现在就是那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不过，我想通过我的努力不被‘坑杀’。”
    听着少年平静的语调，坦然中带着无奈，又颇显从容的样子；
    谭晓蔓落在周宽身上的目光有好片刻的不动弹。
    许久，谭晓蔓才找出来一句话：“加油，相信自己。”
    她知道，自己再一次被这个少年的优秀给震撼到了。
    她心里冒出来个想法：但凡给一些时间让他完成积累，真会像他开玩笑说的那样——一遇风云便化龙。
    “当然，我相信自己。”周宽认真道。
    “……”
    谭晓蔓收回目光，稍作琢磨，说：“反正要一步步来，就也别在这里僵着了。”
    “我先带你去安顿下来，有的是时间慢慢思考怎么开始第一步。”
    “而且我觉得你也需要时间参看蔡文胜的起家之路。”
    听谭晓蔓这么说，周宽欣然点头。
    随即合上笔记本的盖子，收拾收拾东西，退房离开了酒店……
    …………
    路上。
    谭晓蔓抽空看了眼周宽：“上次注册公司是得带你亲自去跑，这次我可没那么多闲心，你自己顾自己吧。”
    “想都别想我再给你当车夫，我堂堂富婆，怎么也只有别人给我当车夫的份！”
    闻言，周宽乐了：“大佬，你都24了，成熟点吧，别那么记仇啊。”
    然后才说：“羊城交通很方便，现在越秀、天河、海珠这几个区地铁网络覆盖很成熟了，选择不要太多。”
    “放心，我再怎么说也有两岁，会坐车。”
    谭晓蔓挑眉看了眼周宽：“我的意思是说，你难道不打算顺便考个驾照？”
    “虽然草创公司很忙碌，但我觉得学驾照的时间还是有的。”
    “有了驾照，不说买车吧，我随便借给你一辆闲置的代步车有急事你也方便。”
    听得周宽双目放光，不住咂嘴：“这就是富婆吗，爱了爱了。”
    “爱你大爷，滚你的蛋。”谭晓蔓还未经历后世信息大爆炸洗礼，明显遭不住这种话头。
    周宽也不好解释，只好讪讪一笑：“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那曹贼。”
    “什么曹贼啊……”谭晓蔓不满的咕哝着。
    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骂道：“你……你踏马读的书就是来用在牙尖嘴利上的？”
    “开车呢，别激动。”周宽不自然的挪了下屁股。
    老实说，因为跟谭晓蔓某些脾性相同，他说话是真挺放肆的。
    可能这也是这么快跟谭富婆打成一片的原因。
    但，谭晓蔓可不这么想。
    她心眼只有针尖大。
    在把周宽送到几乎就在那个创意园对面的鸿运花园，给了他一串钥匙和楼栋房号，丢下一句：“周小宽，从现在开始，老娘要拉黑你三天！”
    然后一脚油门就开车走了，连小区门都没进。
    目送奥迪离去，周宽也没介意。
    就近从鸿运花园西门走了进去。
    确如谭晓蔓之前所说，房子有点老，90年代建好的，没有装电梯，不算是高层，最高的楼栋也只有9层。
    谭晓蔓告诉周宽的那栋只有8层，房间就在8楼。
    六十多平的小两房，带客厅，有一厨一卫，居然还带了个阳台，南向，采光相当好。
    也确实久未有人住了。
    房间内所有的家具电器都罩上了。
    简单看了看房间情况，周宽自言自语了句：“被富婆拉黑也好，不然富婆肯定会帮着一起收拾，怪麻烦人的。”
    “……”
    各类罩布上明显有厚厚的一层灰尘。
    周宽大男人一个，又不懒，很快找到扫帚等东西收拾了起来。
    一晃就过了中午，连口饭都没吃，周宽又去附近的超市购买了一些日常用品。
    其中还包括锅碗瓢盆。
    小区附近就有小菜市场，一应俱全，做饭也不麻烦，能省一点是一点。
    刚到大城市落脚，又不是家里有个大矿，这种情形已经相当不错了。
    比起上辈子的09年在羊城时，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那会儿住的是集体宿舍，跟高中宿舍都没太大差别的上下铺，还是十人间。
    也就是房间里带了洗浴室罢了。
    现在这可是有两房一厅，清扫一遍后，也算得上是窗明几净，想自己做饭随时可以做，下楼也有小饭店，别的不说，猪脚饭还是可以随便吃的。
    总算彻底忙完后，周宽给自己倒了杯水，站在阳台口，满意的赞叹着：“看看，我就说还好富婆走了，这要是富婆在，四五个小时忙活下来不得把富婆累死？”
    “……”
    …………
    五点出头，周宽再一次接到了周钰的电话。
    那边厢未语先笑：“昨天刚到羊城还好好的，今天又闹什么，大中午就跟我说起码要把你拉黑三天！”
    “好家伙，这种事情就知道急急忙忙跟你叨叨了。”听得周宽就是一乐。
    然后一脸正经地说：“周钰啊，这么长时间了，你早应该习惯的。”
    “行吧行吧，这点小事以后我可懒得管了。”周钰顺嘴道。
    接着话锋一转：“小蔓也跟我说了下你的想法，我跟她一样都不懂，不过你现在的目标价值100万，你自己得把握好。”
    “反正就不要过于强求吧。”
    周宽嗯了声，轻松道：“这个你放心，我对某些风险比你更害怕。”
    “至少在域名交易这件事情上，哪怕是错过，我也不可能贷款、杠杆操作。”
    那边厢周钰也松了口气：“这样就好。”
    “另外就是学驾照的事情，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考虑，有个驾照在城市里还是方便的。”
    “怎么说会开车也是一个技能，倒不是说你一定要接受小蔓的好意。”
    “实在资金紧张的话，报驾校的费用我这里有的。”
    闻言，周宽就笑：“现在我可比你富裕，这些你不用操心，这两天我会去报驾校。”
    “……”
    最后，周钰又说了句：“有时间主动给家里打打电话，你毕竟还小，爸妈他们怎么都免不了担心的。”
    “明白。”
    “……”
    考驾照这事，周宽早有计划，并不打算拖着。
    就算谭晓蔓不说，他也会趁着这个暑假考出来。
    先不说其它，按照中大的学制改革，往后的暑假都会相对较短，都不如这个暑假周期长。
    羊城考驾照也方便。
    “……”
    晚饭周宽没自己动手，去外面对付了一口。
    再然后就是翻看起了谭晓蔓给过来的资料。
    最起码蔡文胜在国内域名交易领域就是那最拔尖的大佬，争取学其上得其中呗。
    就眼下来说，顶多周宽比蔡文胜更清楚的知道哪些特定域名一定会超有价值。
    其它的，在域名交易这个领域，他给蔡文胜提鞋都不配。
    翻看着相关资料，周宽也是很佩服。
    “这人还真是有点牛。”
    首先，蔡文胜创办的265公司，是谷歌在还没进入中国市场之前的第二个投资。
    第一个是百度。
    这就足以说明人家有眼光独到的地方。
    其次是，蔡文胜有一个观点十分出彩。
    他说：“中国的普通互联网用户相对低端，对他们来说，互联网越简单越好；
    我曾做过实验，我让五六岁的小孩同时玩4399和其他小游戏网站的游戏，一个星期之后，他会更喜欢使用4399。”
    对这个观点，见识过后世智能手机大爆发，app上手越来越简单的周宽，很是认同：“简单，可以让人无法超越。”
    “……”
    仔细研究了半个晚上，又参照互联网有效消息。
    周宽终于也是理清了思路。
    “从价值较轻到价值足够的域名这个过程需要时间，对我来说能缩短时间的简单方法大概也只有建立个站点，有个曝光量。”
    当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有钱。
    而这恰好是周宽不具备的条件。
    又查了半天，对照了其它类似的网站，周宽念头转动：“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就是想打一枪就走，要做也只需要做个专一的靓号交易站。”
    “最好是简单到点进来就是可交易的域名。”
    “……”
    “也不要太复杂了。”
    “……”
    “现在这情形，请别人做还不如我自己来。”
    “得先随便申请个没人注册过的域名。”
    “……”
    一晃时间就到了凌晨一点，周宽将手写的草稿方案细化一下录入电脑存档，便睡了。
    次日起床下楼对付了个早餐，去到旁边的客村地铁站搭地铁出了门……
    -

 第114章 小买卖，一切都得自己动手

    周宽习惯性靠在地铁一节车厢的尾巴处，能在拥挤的公共交通中有一方宽松的小天地，正经不错。
    旁边刚好是地铁线路图。
    看了看标注的各个站点，周宽不由对谭晓蔓心生谢意。
    以目前羊城开通运营的地铁线路来说，客村这个地方交通属实优越。
    往西两个站是中大，往北跨江之后就到了天河的体育西，再往前两个站就是火车东站，可以搭乘城际去往鹏城。
    住在客村，有没有代步车都很省事，出行一点都不麻烦。
    上个月周宽在羊城没坐过地铁还不觉得，现在觉得谭晓蔓给他安排的公司办公室以及昨天的住所都挺巧。
    当然，周宽向来愿意相信这是谭富婆趁上亿身家，用心安排。
    想着这些，周宽在心里嘀咕一句：“假如后天富婆主动联系我，等十分钟再跟她吵架好了。”
    不多时，地铁途径体育西站，周宽下车从3号线再转到3号线的另一段坐两站在岗顶出站。
    这附近就是他今天的目的地。
    大热天，周宽也是想少露天走点路，所以准备先去几乎就在岗顶地铁站上的百脑汇电脑城看看。
    实在不行再去天河电脑城。
    为了便于办公，周总打算亲自配置一台办公用的台式电脑，以及一台可以充当工作站的电脑。
    办公电脑配起来容易也不贵，工作站这个则要选适用于服务器的主板、cpu等，价格会略贵。
    “靓仔，看你转半天了，找什么呢。”
    电脑城这种地方，从来不缺搭话揽客的青中年人。
    起初周宽不为所动，看差不多后才顺势接了话：“老板，这是你的摊位吧。”
    青年老板一下热情起来：“对对对，靓仔要什么，我跟你港，我这摊位什么都有，绝对比别人家便宜，内存条要不。”
    “……”周宽笑了笑。
    然后乐呵呵跟青年老板扯皮。
    他转了半圈发现也就几个摊位电脑零配件比较齐全。
    不过想要在同一个摊位以最性价比的方式配齐一台电脑，就会比较困难。
    台式电脑若是品牌整机卖倒还好一点，若是自己手动组装，里面水深得吖匹。
    一不小心就会被坑得很惨。
    尤其现在还是2009年，很多东西价格不算太透明，像是cpu针脚都各有不同。
    通俗上买一台电脑一般能用个三五年。
    所以碰上比较奸商的家伙，你一点头还没多想，他那边直接哐当一下把cpu给你安上涂散热硅胶。
    进不得退不得。
    不过……周总是谁，周总可是装机起家，干过多少年网络工程师的人。
    他就只打算挨个买好零部件，自己回去亲自动手装，省个一两百块。
    这玩意看起来都说是免费，其实都踏马花钱。
    扯皮半天，青年老板叹了口气，笑着说：“靓仔内行啊，在哪高就啊。”
    “也就是瞎白活。”周宽顺嘴那么一说。
    所谓水深，无非是硬件的规格、型号、品牌、实际性能等，周宽心里都有标准；
    比如办公用的，cpu用英特尔奔腾就行，别扯什么酷睿2，也别忽悠什么amd，现在amd就是不太行。
    价格这么一对，青年老板自然会觉得内行。
    反正买东西这件事情，就得是明确自己的需求，不要听人家一忽悠就又觉得这个好那个好。
    磨叽半天，周宽掏1万2买了很大一箱子东西，临了也没忘要发票。
    最后借用了下推车把一大箱子东西送到楼下，打了车回办公室所在的楼。
    …………
    对付了口午饭后，周宽回鸿运花园拿上电脑包，提溜着几罐饮料又回到了港艺商务大厦209。
    60来平米的办公室只有孤零零一间房。
    四张办公桌配了六把椅子，两把没有椅背的，四把转椅，其中有一把还正经不错。
    一个书架式柜子，以及一个吧台形式的柜子，一台立式空调。
    再无其它杂物，简简单单。
    屋内没有洗手间，要上厕所得去楼道尽头的公共卫生间。
    周宽没忙着整理上午买回来的一堆箱子盒子，而是先将四张桌子挪至分靠两面墙壁。
    将两个柜子也分别挨着桌子立于两面墙。
    整体空间显得更空旷了些。
    墙壁上四处都有插座，周宽还在柜子里找到了几块插排，还有8口千兆交换机等等。
    看起来可以说是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
    这一通忙活完，周宽正准备整理这一堆东西，电话响了起来。
    看看是刘念的号，周宽便接通打开了免提。
    “宽哥宽哥，我跟勇伢子到太平这边了，出来玩啊。”
    “宽哥快出来，我们就在加油站这里等你。”
    一下有好几个声音冒了出来，叽叽歪歪的。
    听完，周宽就是一笑：“你们怎么会觉得你宽哥这会了还能在家？”
    “啊……”刘念一下愣住，“我日，宽哥你又出去了啊。”
    “这次是去哪里了？”
    周宽笑呵呵的回答：“当然是来羊城当我的周总了。”
    “你们不是知道的迈。”
    “……”
    刘念当场羡慕：“眼睛都羡慕红了，我还说今天刚好拿到了西电的录取通知书，找宽哥去南丘玩一圈，没想到你都又去羊城了！”
    “恭喜啊，这个算是如愿以偿吧。”周宽笑着说。
    刘念得意的笑声传出：“西安很不错，西电又是211，心满意足，反正我从来就没想过会被大连理工录取。”
    “……”
    周宽也问了句李勇他们的情况：“勇伢子你们呢，通知书到了吗？”
    李勇的声音插了进来：“没有没有，我们都是二本，录取结果起码也要到20号左右才知道，通知书估计得月底了。”
    “……”
    “宽哥你呢，哪个学校录了你。”
    “中大。”
    “果然啊，除了清北人复交，只要你第一个填哪个，那个就会录取你。”
    “还行吧。”
    “……”
    “对了，溪哥也如愿被中南财经录取了，开心得起飞，据说这两天就要出门旅游。”
    “整挺好啊。”
    “……”
    最后，刘念又问了句：“宽哥，大学开学之前你还会回来不？”
    “估计下月底会回去，就是不知道你们开学是什么时间。”周宽回答。
    听到这话，刘念他们几个立马咋呼起来：“那没问题，估计勇伢子他们大概率也是9月以后才会开学，到时候你回来之前跟我们说一声，再聚一下子。”
    “行。”
    “……”
    通话结束后，周宽都觉得不大的办公室里充满了青春飞扬的味道。
    刘念他们这些个，才是真正的青春年少，尤其是在高中毕业这个暑假，想干嘛就干嘛。
    因为成绩都很理想，顶多是出门旅旅游，打工？那必不可能！
    一边拆着各类电脑硬件的盒子，周宽一边哼着小曲儿，嘴上叨叨叨。
    “周总难当啊。”
    “我也想像阿念他们一样，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天天这里去玩那里去玩。”
    “可惜，现在我堂堂周总，还得在凉爽的空调房里，亲自动手组装两台电脑，唉……”
    “难顶哦！”
    “不过这空调风儿真舒服。”
    “……”
    可怜的周总啊，在这个大热的夏天，背井离乡跑到羊城，东跑西颠、颠沛流离。
    堂堂公司老总居然需要亲自手动组装两台电脑。
    这小买卖可真是什么都得周总亲力亲为。
    “……”
    两相比较，各有各的羡慕。
    刘念他们几个羡慕周宽出行自由，说去羊城就去羊城。
    跑了一天还得自娱自乐装机的周宽也羡慕刘念他们，可以在太阳底下奔跑。
    …………
    组装电脑这事情对周宽来说很简单，拧几个螺丝，接上相应的线缆通个电就行。
    都是成品的零部件，也没什么好说的。
    前后也就半来小时一切完事儿。
    周宽将其中一台主机直接摆放在了桌上，距离空调很近，还特地没安装机箱的一面盖板。
    条件艰苦，只能如此草率的将就着散热了。
    另一台主机倒是放在了办公桌自带的机箱架里。
    为了节约成本，周宽其实只买了一台显示器、一个键盘、一个鼠标。
    因为用于充当工作站的那个电脑也就是安装系统、调配初始网络需要使用显示器、键鼠，其它的都可以通过网络访问，用类似于xshell之类的终端软件解决。
    反正都是命令行操作。
    反正一般来说服务器都不配显示器、键鼠的。
    点亮电源都没问题后，周宽掏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用网线连上了办公室的网络。
    谭晓蔓虽然嘴上不饶人，动不动就拉黑了周宽，但跟上辈子一样，办事办得相当妥帖。
    这间据说是很久没用的办公室拉了宽带，还是50m光纤，其它不说，速率就很给力。
    只是很可惜，估摸着是因为带固定ip的光纤网络使用价格实在太贵，使用的是动态ip。
    这会给周宽之后多带来一点点工作量。
    通过自己的笔记本，周宽做好了一个u盘pe，分分钟在办公用台式电脑上安装好了xp。
    而在那台明显是用来做工作站的机器上，周宽斟酌再三，还是选择了linux系统。
    出于资金紧缺，周总没钱买目前全世界linux企业级系统做得最好的红帽产品；
    只能是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个完全免费的fedora系统。
    得说，这玩意虽然也是免费的，但后面有红帽公司的赞助，而且相关模块完全可以随意自定义调整。
    就周总现在这点小买卖，足够了。
    基础环境搞定之后，就还剩下最后一件事情。
    注册一个域名，搭建一个网站。
    注册域名的过程不复杂，周宽尝试了跟公司名一模一样的域名。
    “咦，这域名怎么也有人注册，而且还是机构注册的……”
    “难道是台……”
    “算了算了。”
    周宽很快换了另一个域名：caotaibanzi。
    这都11个字母那么长了，显然是没有人关注的领域。
    缴纳了几十块一年的费用后注册成功。
    “客串域名商的第一个域名到手。”
    “值得喝口可乐。”
    周总很知道自娱自乐。
    哈的一声喝了口可乐，翘着二郎腿摇晃着，梳理下一步的操作。
    “搭建一个网站不复杂，可复杂的网页内容我也不会写。”
    “现学的话，有点难为人啊。”
    “c#？”
    “php？”
    “……”
    “好像现在也没必要做太复杂，越简单越好的话，就是说连后台模块都不用做，也别登录不登录的，顶多嵌入个在线聊天工具就行……”
    “不对，这样搞还是有点复杂，实在不行的话，搞一个有意者联系qq？”
    “……”
    “一切线上交流线上处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
    梳理了基本要求之后，周总也喝完了一罐可乐。
    但是周总依旧感觉就算简化了这么多，做个网页还是很麻烦。
    不过周总还是上手开始操作起来。
    搭建网站的过程很简单。
    用linux来搞，无论是tomcat、apache还是nginx，对周宽来说都不复杂。
    顶多就是通过网络查查步骤就能搞出来。
    也没费多大劲。
    很快，敲了半天键盘后，周总在xshell终端命令行上输入了一条命令：echo‘hello，world’nginx
    接着，周总打开电脑自带的ie浏览器，输入了这个新建站点的内网ip，果然打开了一个网页。
    顶左侧上面显示了一行可能是五号大小的黑色字体：hello，world。
    此外，整个网页都是空白的白色。
    “这么多年了，这手艺还是没生疏啊，要是只搞‘hello，world’，可真是分分钟解决问题。”
    “所以……现在要怎么搞定这个网页代码？”
    “算了算了，伤脑筋的事情还是留到最后做。”
    “……”
    于是周总又开始通过一些方式将动态ip与注册好的域名进行了绑定，然后发布。
    不大会功夫。
    周宽通过浏览器输入<a href="http://www.caotaibanzi.com"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www.caotaibanzi.com</a>也能显示出‘hello，world’了。
    换句话说，如果有人上网的时候无意间输入了这个网址，就会访问到现在这个页面。
    “……”
    在喝完第二罐可乐，打了个饱嗝后，周宽看着电脑桌面右下角跳动的企鹅图标，眼前一亮。
    很快，他打开了qq靓号网站，按了f12，调出网页源代码。
    然后……
    复制粘贴大法真踏马好用。
    在进行了调整之后，再次刷新网址，出现的就是几个标签和几个空框框。
    样式也还行，不再是白乎乎的页面，总算是有了颜色。
    其实总共也只有2个空栏目：
    靓号域名列表、预购从速联系
    不过全部都是空架子。
    因为……
    直到彻底忙活完，周总才忽然回神：“淦！搞半天全是准备工作，我手上连一个域名都没有！”
    外面天都快黑了，周宽还能怎么办，只能是吃个饭，再加班整理出他了解的有未来价值的域名……
    -

 第116章 家有富婆，如有一宝

    可能周六日没有工作事务占据时间，人们往往显得更加闲散无聊。
    在城里生活的人们不少数会选择出门遛弯儿。
    而一旦有其它事务占据了时间，在长时间的搁置下，常人就会变得烦闷，从而急躁。
    就好比18号这一天，周宽其实有不断收到平台客服发过来的消息。
    从发起委托之后，他只回了两次消息。
    第一次是客服哔哔赖赖说各种啰嗦，周宽回复了：“要求我说过了，只要确切结果，能行行不能行直说，我付那120的手续费！”
    第二次是客服又哔哔赖赖说各种波折，周宽只回复了一个字：“哦。”
    一方面是周宽真不想惯这个平台客服的臭毛病，什么专业评估、分析，搞得好像他是在买个秦朝大宝剑一样；
    另一方面周宽是有意为之，他不想表现出对meituan这个注册还不到四个月的域名有过高热情。
    通过平台中介交涉如果1800元搞不定，那就再想办法。
    实在要是不行，那就放弃。
    周宽的思路很清晰：区分价值、不过度强求、适当‘牺牲’、捡西瓜。
    最简单的说，在周宽设想中，meituan并不是最有价值的，眼下是可以被‘牺牲’的利益；
    以此换来对域名交易行业的部分粗浅了解。
    只是……想了那么多，事情发展很令周总意外。
    19号，星期天，上午十点周宽才不着忙走往办公室。
    为了方便域名买卖，周宽通过qq官方渠道买了个短位靓号，开通80个月会员获得了1个太阳的等级，花费将近一千。
    坐在电脑前，刚登录上这个qq，就看到了条好友请求。
    还附了添加留言：“你好，我是meituan域名的持有者，麻烦通过一下谢谢。”
    看到这条留言，周宽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处理，而是美滋滋的喝了口水。
    心情十分愉悦。
    通过好友请求后，周宽有意没发消息，而是跷着二郎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神态轻松的等对方主动发消息。
    这个id叫‘久爱小甜’的域名持有者一点没让周宽失望，在好友添加成功后第一分钟内就发来了消息：“你好，我从平台客服那里要了你的qq号，meituan是我注册的。”
    ‘久爱小甜’：“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想跟你直接谈一谈。”
    ‘久爱小甜’：“平台客服那边转达消息可能存在延迟，一天都没什么动静。”
    ‘久爱小甜’：“你觉得怎么样？”
    周宽看着一条条冒出来的消息，面色很是古怪，不慌忙的敲着键盘回复：“不好意思，我已经向平台提交了委托。”
    ‘久爱小甜’：“委托可以撤销的吧。”
    ‘久爱小甜’：“再说我们直接聊不好吗？”
    ‘久爱小甜’：“平台那边说最高只有1800元，这个价格真的有点低，如果你能出到3000，我立马就过户给你。”
    周宽：“如果平台没有跟你交涉，委托可以撤销，现在无论如何，我都需要支付手续费。”
    ‘久爱小甜’：“这个，手续费也没多少钱，就120块。”
    周宽：“有件事你没明白，现在无论我们是私下达成交易还是怎么样，平台方都有权向我收取10%的手续费；
    以及，我需要再强调一遍的是：超过1800，哪怕是多一分我都不要了，如果你觉得价格低了，可以直接向平台客服表明情况，结束这单交易。”
    ‘久爱小甜’：“……”
    ‘久爱小甜’：“可是，可是……1800真的太低了，我没办法接受啊。”
    ‘久爱小甜’：“10%的手续费也不多吧，300块钱。”
    “……”
    周宽：“300块钱能注册五六个域名了，不多你怎么多要4个300？
    这个域名你才注册几个月，转手就能挣三四十倍，我已经够客气了。”
    周宽难得的发了两条消息：“如果还是这种废话，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这次久爱小甜没有很快回复消息。
    大概过了有两分钟，才发来一条消息：“好吧，1800就1800吧。”
    周宽：“好。”
    “……”
    最终，周宽总共支付了1980元拿下了meituan这个域名。
    平台的120元是最低费用，超过120元哪怕是超过1块钱都会只按照10%收取。
    这次过户下来很快，因为meituan这个域名就是从这个平台注册的。
    总的来说很顺利。
    周宽所有的文字聊天都是刻意的。
    也就是现在没有舔狗这词，不然这‘久爱小甜’的聊天信息一定会被认为是典型舔狗行为。
    按照后世很多人对‘舔狗’的极度不包容，这种私发消息一发好多条的，都会被当成舔狗行为。
    尤其是用词上的一些‘你觉得’、‘可是’、‘不好吗’等等。
    总之，在久爱小甜主动发消息后，就很难避免被周宽拿捏住。
    这也是周宽看到客服那边的一些反馈，有意拖一天的原因，他就想逼出对方的急躁。
    尽管现在这么顺利跟‘久爱小甜’的个性有关，但过程中也一样体现出了他的急躁。
    本来周宽的想法是说句‘不好意思，昨天忙没看到消息’之类的再展开交流，只是没想到‘久爱’会发那一堆消息；他才忽然改变策略……
    ……域名过户完成后，周宽没着急继续忙活，而是开了罐可乐，自我奖励。
    虽然他把meituan这个域名当芝麻形容。
    但能用1800元这么低廉的价格拿下，那肯定是舒服得不行。
    美团前几年的发展可没上app，而是网页端。
    事实上，周宽前天晚上记起了很多后世常见的app，却略过了滴滴之类的活跃平台；
    因为完全基于app的平台只需要后台空间，不需要域名，app是直接发布到应用市场被安装后才能提供服务的。
    顶多是出于保护域名的出发点来注册个相同域名。
    如果刚好碰上是高价域名，再随便整一个后缀就好了。
    好比滴滴就几乎没人会记它的域名，要进去也基本是通过搜索引擎进入。
    实际滴滴的域名也不是didi，而是didiglobal，超级长，毫无提前抢注的必要性，抢注了他们也完全可以换成：
    某某world、某某wholeworld、某某earth……
    不过，周宽其实也没有期待meituan能卖多高的价。
    因为周宽苦思冥想也只记起这个域名毫无波澜，似乎是王兴对域名有点敏感，在做美团之前就提前低调收购了。
    如果价格过高，人家可能直接换一个公司名。
    所以，哪怕周宽是依据信息差进入域名行业，也依然有风险。
    比如某些创业大佬对域名比较敏感提前收购，因为价高收购不成索性直接改变公司名，周宽持有的域名就会一文不值。
    这也是周宽坚决不杠杆操作的原因。
    同样也是把meituan当芝麻的另一原因。
    不像weibo，它是个必要拼音词组。
    只要国内发展微型博客，weibo这个词组是一定绕不过去的。
    所以最能快速变现，并更高获利的域名一定是weibo相关。
    因为周宽清楚记得按照常态化发展，国内发展微博的不只有渣浪，还有鹅厂、网易等。
    这种情况下，weibo相关域名一定是多方都想要的，也一定会产生竞争。
    只要有竞争者参与，其实很容易待价而沽。
    这也是前世周宽看到的那些坊间传闻一致认为，哪怕weibo.com卖了八百万，也还是被称之为贱卖的部分原因。
    就好比现在周宽已经拿下的weibo.com.cn域名，如果价格没谈妥，渣浪转而追求weibo.com；
    那周宽必然会持有下去，某一天渣浪的竞争对手会主动花高价买去恶心渣浪。
    而为了规避风险，周宽甚至暂时没那么急切入手小米相关域名。
    毕竟传闻小米的名字都是成立当天喝了碗小米粥来的。
    其实周宽知道一些细节；
    毕竟雷軍雷大老板还是有点个人魅力的，因此周宽前世有特地查过小米发家史，知道其实2010年1月份雷老板就在海外注册了小米。
    当然，周宽会在这之前入手。
    然后不声不响，静等小米成为事实，用xiaomi、miui等域名挣点小钱，再然后放出mi。
    喝了口可乐，周宽舒服的哈了一声：“哈~”
    然后就听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了眼手机屏幕，周宽微微一笑：“果然，富婆就是准时，说拉黑三天就三天。”
    接通电话后，周宽微笑着打招呼：“小蔓姐周末愉快啊。”
    语调很令人舒服。
    周宽可记得起码得等十分钟才吵架的心里预设。
    手机听筒里很快响起谭晓蔓略带愉悦的声音：“周小宽呐，你人在不在鸿运花园啊，我正好在附近，一起吃个午饭。”
    “在公司。”周宽回答。
    谭晓蔓还愣了下：“什么……哦，公司啊，行，一会就到。”
    “……”
    …………
    说起来慢，实际上现在才上午十一点出头。
    谭晓蔓说的一会也真是一会，电话挂断不到5分钟，她就踩着细高跟鞋咯噔咯噔走进了209。
    后面还跟了个周钰。
    周宽没忍住乐了下。
    谭晓蔓立马就丢了个白眼过来。
    没办法，两人直接呼应上了，周宽的笑意谭晓蔓一下就看懂了。
    五个字：死鸭子嘴硬。
    明明是跟周钰一起过来了，什么正好在附近啥的，啧……
    丢完白眼，谭晓蔓左右顾盼，大眼睛看了看去，嘴上啧啧称奇：“呦呦呦！不错啊，周总，这才几天就像模像样了！可以可以，一看就是个干大事的。”
    然后又走到了工作站办公桌前打量两眼。
    “这电脑机子怎么盖子都不装，品牌也没有，显示器也没有，键盘也没有，资金这么紧张的吗？”
    “……”
    周钰也是很惊奇，她这次是正经见到了周宽的另一面。
    坐在一条看起来像是老板椅的转椅上，周总轻松而悠闲，身前办公桌上摆了一台显示器一台笔记本，墙上贴满了a4纸，写满了各种各样的英文字母；
    仔细看还有时间周期排序，优先哪个再哪个，还标准了简略资料，比如是什么机构注册的。
    看得周钰又是点头赞叹又是摇头叹气，嘴上也是啧啧称叹：“小宽，你这一个人搞得很是有声有色。”
    “比我这个包括实习工作经验都快两年了的上班族还像模像样。”
    听两女说完，周宽有意嘚瑟一笑：“那你们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弟弟！”
    然后朝谭晓蔓招呼：“别打量了，只是长得像台式机主机，它是24小时开机的工作站，不需要显示器这类东西，拆了盖板是为了散热。”
    “哦，哦。”谭晓蔓似懂非懂，又看了看折叠起来的废弃纸箱，“怎么看起来像是你自己装好的一样？”
    “我又不是不会，当然是自己动手，省一点是一点。”周宽理所当然的说。
    谭富婆忍不住竖起双手大拇指。
    两女自顾抽出转椅坐下。
    关心起了周宽的工作情况。
    “怎么样，现在什么进展。”
    周宽微微一笑，介绍道：“现在是初期，还比较顺利，只是我看好的有价值域名几乎全部都被注册了，这个行业还真是跟谭富婆说的一样，没前途。”
    没管谭晓蔓听到富婆两字眉角下意识一挑。
    周宽继续往下说：“暂时只找到了两个可注册域名。”
    “也买了两个看好的域名，一共花了两万二。”
    听周宽轻描淡写的说起‘两万二’这个数字，周钰仍忍不住有点咂舌。
    这跟之前三万块注册公司不一样，那个钱还是在公司账户上的，而现在是实打实花了两万多，就为了几个英文字母。
    想想也觉得这个行业是很惊险。
    谭晓蔓的关注点就不同，她听完就有些蹙眉：“不对吧，公司账户的钱应该不够啊。”
    周宽嗯了声：“确实不够，我还没动用过公司账户上的钱，一方面是付款太麻烦，另一方面是钱不够。”
    听周宽说完，谭晓蔓滞住了好片刻，才长出一口气，开口道：“我的问题，我没想到你进展这么迅速，有些事情是我应该交代的。”
    稍作整理，谭晓蔓继续说道：“如果你是以个人名义做域名生意，你现在的行为没问题，无非是报税流程会麻烦一些，至多是按个人偶尔所得来报20%；
    如果你是想用公司形式来做这个生意，你现在的行为就有税务、法律风险。”
    “所以看你想怎么做。”
    略顿，谭晓蔓又说：“不过现在这种形式有很简单的通用型解决方案，你以借贷的形式按照商品价格计费借给公司算利息就行。”
    “如果你是想用公司的形式来做这个生意，为了报税更方便，能享受部分优惠政策，我可以借给你一个兼职财务；
    如果你觉得个人更方便，那就按照现在的形式来，个人从事域名买卖应该没什么其它法律风险。”
    谭晓蔓一口气叭叭了半天，一说完就立马喝了口水。
    听谭晓蔓说着，周宽也有在思考。
    他上辈子工作进入的都是已经成立好些年的公司，就没见过草创的手忙脚乱。
    经过个税一次次改革直至推出个税app后，周宽的税务意识已经很强了，但在公司层面还远远不够强。
    现在个人报税流程依然比较麻烦。
    公司报税反而简单，因为……可以交给财务。
    抛开报税这一点，周宽也想了想，在域名生意上个人与公司到底哪边更便利。
    首先是部分域名的持有周期会较长，届时价值较高，以公司形式来经营，会省事不少；
    最起码现在域名还是按年续费，过期就可以被重新注册，靠周宽自己一个人，早晚会人为失误。
    其次是以公司经营，反而更容易了解并避免法律风险。
    反正来来回回还是那句话：理论上在地球范围内无论通过什么途径挣钱，一定不能忘了交税。
    这一句话的法律风险就足够大了。
    时下月薪3000就要交税，个人挣个五七八万的可能还行，但凡有个几十上百万……
    所以……
    周宽看了眼喝完水的谭富婆，一脸赞扬道：“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觉得这话不对，应该叫：家有富婆，如有一宝。”
    周钰：“……”
    谭晓蔓：“……淦！”
    -

 第117章 说话，SEO是做什么的？！

    偏正午的阳光明媚，热烈中稍微带点温和。
    海珠一隅的商务大厦209里，立式空调吹出凉爽的风，室内温度适中。
    一把转椅上坐着个女孩，安安静静，双脚整齐着地。
    一把转椅上坐着个富婆，身体明显后仰，双腿交叠，细高跟凉鞋的鞋尖晃悠着，看着像是要戳死几个人。
    周宽扫了眼富婆，抢在富婆张嘴前轻轻笑着说：“谢谢小蔓姐。”
    “公司都开起来了，当然是用公司经营比较舒服，我还没当够周总的瘾。”
    闻言，谭晓蔓轻轻颔首，大手一挥：“那行，财务我来给你安排好，每个月月末她会按需过来处理财务事项。”
    “好的好的。”周宽一脸欣喜的点头，十分配合。
    谭富婆又一挥手看了眼左手手腕上的腕表时间：“时间也不早了，先吃了午饭再说。”
    小巧玲珑的腕表连表带上都镶嵌了宝石，在透窗而入的阳光折射下分外璀璨夺目。
    晃得周宽眼睛都是一眯。
    尽管他对腕表只是略有了解，但依然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宝玑那不勒斯王后。
    没办法，宝玑那不勒斯在女性腕表中辨识度极高。
    周宽边应声，边哔哔：“瞧瞧，富婆就是不一样，绑架了也不用找什么赎金，随便把身上的饰品扒拉下来也能变现个上百万。”
    “周小宽呐，看来小钰没跟你说过，我从小到大十分喜欢练拳。”谭晓蔓面露玩味，似笑非笑的乜着周宽。
    周宽直接滞住：“你也喜欢练拳？”
    “什么叫我也，就你这样一看就没二两肉的，我随便都能干趴三五个。”说着，谭晓蔓微微扬起了下巴。
    周宽本来都快信了，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上下打量着谭晓蔓，一脸怀疑地说：“真的吗，我不信。”
    “难道上个月那个去海滩边上走半天就像一条死鱼一样的人不是你谭富婆？难道你练拳只练臂力？”
    听得谭晓蔓怒而起身：“瞎说八道！”
    “就知道叽叽歪歪，还走不走了，吃不吃午饭了？！”
    说着率先离开209，头也不回。
    一旁周钰连嘴都没插上，只是露出了个无奈的笑容。
    周宽也是一笑，也没多收拾，锁屏电脑，拿上手机最后锁门离开。
    尽管室外温度惊人，但当周宽坐上车时，车内早已颇为凉爽，毕竟是停在地下停车场。
    不得不说，谭富婆虽然刀子嘴了点，但诸多事情令人挑不出毛病。
    让周宽都不禁想：难怪世人皆羡那曹贼啊。
    想归想，车才开出地下停车场，周宽就是一句：“随便吃个午饭也要开车干嘛。”
    “呵，今天带你开开眼。”谭晓蔓看了眼车内后视镜，昂然道。
    一听这话，周宽马上反应过来，接着小嘴叭叭起来：“周钰周钰，你去过谭富婆家里吗？是不是连地板都是镶了钻石啊，筷子会不会是黄金做的。”
    根本没给两人开口的机会，周宽突突突的往下说。
    “她们家挑水是不是用金扁担啊。”
    “一顿是不是吃八头牛啊。”
    “会不会有八个大白面馒头。”
    “是不是用燕窝漱口。”
    “啊呀呀，简直是没法想象啊，早知道我该换套衣服，洗个澡的。”
    “……”
    总算反应过来的周钰实在忍不住斥道：“周宽！你在瞎说什么！”
    “没事，让他说，我又无所谓。”没想到谭晓蔓反而一点不在意。
    “我跟你说，你上了车就跑不了，我家里雇佣了百八十个壮汉保镖，养了好几条藏獒，等你一下车，就把你关起来打！”
    “最次也放狗咬死你个死小孩！”
    “你以为我说要整死你是假的？”
    “错了！是真的！”
    周钰：“……”
    她还说什么，一个两岁，一个三岁，加起来不超过五岁。
    “哦呦，那你很棒棒呢。”周宽故意咂咂嘴。
    “你家有不有藏獒我不说，要是没有百八十保镖，我就把你绑架了，反正都是搏一搏，绑架你比去抢银行都值钱。”
    听得谭晓蔓冷哼一声：“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
    原本周宽以为谭晓蔓家里也在海珠附近。
    附近对了。
    但不在海珠，而在越秀，距离却不远，就在海珠边边上的四面环水小岛。
    名字是：二沙岛。
    上了岛后，奥迪明显直奔宏城花园去，这让周宽对周钰提供的信息表示了怀疑。
    家住二沙岛宏城花园的人，家里只趁一个亿？
    不过周宽转念想了想现在的年代，和他当年久居羊城了解的诸多信息，似乎也可以理解。
    宏城花园02年开盘，当时羊城最贵，单栋价格1500万左右，均价约莫3万一平；
    只不过现在几乎都销售一空，没有实际一手参考；能参考的就是今年刚刚开盘的博雅首府之类的，价格也只有5万一平左右；
    对标一下，现在宏城花园估计应该在6~8万每平的样子。
    但是周钰是04年认识的谭晓蔓，以一两千万的总价，跟家里资产过亿也能勉强对得上，毕竟也不用全款买。
    “……”
    将车停到院子里，谭晓蔓扫了眼周宽：“嚯呦，周总这就已经被开眼了啊，看来是没少关注各类信息。”
    “还行，确实有点看低你了，你这富婆的家底比我想得要丰厚一些的样子。”周宽坦然。
    谭晓蔓大手一挥，一脸认真道：“喜欢这里的话就努力，你才18，努力几年还是有机会来这里修修空调什么的。”
    “确实。”周宽笑着配合。
    他只是想在羊城站稳脚跟，没想过要住进宏城花园。
    可能当年宏城花园还没有非富即贵的说法，但随着房源清空，有钱也买不到就变成了常态，非富即贵就成了真。
    周宽印象中这里最后一套房在2011年卖出了1.8亿的天价，约合13万每平。
    不是现在他一个连15万美元的域名都买不起的人可以想的……
    周钰其实也是第一次来做客。
    所以，进了别墅屋内坐下后，周钰故意调侃谭晓蔓：“可算是沾我家小宽的光，能来这么豪华的房子做客了。”
    老实说，老周家在嘉鱼桥的自建房比这个可能还更大一点，但比不上这里的水土不同。
    听得谭晓蔓掐了把周钰：“那是以前喊你不来！”
    “……”
    谭晓蔓的家里只有两个阿姨在，什么保镖、藏獒都是吹牛的。
    也就是稍事休息，午饭就准备好了。
    丰盛程度确实很开眼界。
    是中西结合的餐点，花样繁多。
    上了桌，谭晓蔓招呼一声：“小钰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该说说。”
    然后瞥了眼周宽：“周小宽！你给我客气点，这是在我家做客！”
    周宽看了眼谭晓蔓，应了声：“哦，我一般去别人家做客都不动手的，生怕不客气，来，你先打个样，给我盛完汤。”
    “……”
    谭晓蔓咬着后槽牙哔哔：“你要是我弟弟，你看我教不教训你吧！你就看！”
    也就嘴上那么一说。
    然后，谭晓蔓也没等周宽、周钰开口问，自己就介绍了个明白。
    “这是家里02年买下来的房子，当时就是用来给我当婚房的。”
    “我爸妈他们喜欢住高楼，在誉峰那边住。”
    “我老公喜欢写写画画，经常满世界写生，前阵子写生回来住了几天就又跑去大草原了。”
    “……”
    “我家里其实只有个非上市公司，传统型企业，公司大概值个二十来亿，我家是大股东。”
    “没你想的那么富裕，也没你想的那么不富裕。”
    “也没有刚好在拆迁盘的楼啊什么的，就那样吧。”
    “……”
    如果用后世的膨胀看法，谭晓蔓家里的确可能都只能算作底蕴深厚的中产。
    毕竟小目标都1个亿，一个月挣一二十亿都挺痛苦了。
    谭家估计也就是几个小目标的资产，整个公司也就人家一个月挣的。
    听谭晓蔓介绍完，周宽稍作斟酌，还是好奇问：“那你，或者你家在当下的风潮中，会不会也有意向将公司转型成互联网企业之类的。”
    “那不是我操心的事情。”谭晓蔓看了眼周宽，坦言道，“其实你之前说得对，但凡有借口我就不去公司坐班。”
    接着谭晓蔓更直接坦率的说：“所以，就算打赌你赢了，我最高能给你的支持也不会太大，不要想动不动给你投几千万什么的。”
    “看在你表现越来越出色的份上，我可能考虑顶格投资你。”
    “不过这一切最起码也得等你在你认为的域名机会上挣到本金10倍的钱吧。”
    “毕竟你上个月连明显看好的内存条也不愿意加注了，若按照你认为的数据算，投入进去今年底资金就能翻倍，按本金算是x2，我说x10不过分吧。”
    闻言，周宽认真点头：“不过分。”
    “我可以理解为第一个赌约是不具体的承诺，现在是更具体的赌注吧？”
    谭晓蔓嗯了声：“可以这么理解。”
    说着，谭晓蔓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碗筷顺便挪开一些，擦擦嘴，才说：“当然，更具体的数额我现在不会直接告诉你，你应该懂我意思。”
    这里的意思很简单，免得周宽知道后铤而走险，弄更风险的操作。
    以及好高骛远。
    “懂。”周宽再次点头。
    “……”
    直到现在，周宽才粗略明白谭晓蔓对自己的好感从何而来。
    一方面，谭晓蔓在刚才的介绍中潜在表达了自己的孤单。
    她是独生子女。
    她的丈夫沉迷艺术，常常出门写生，就差把家里当旅馆。
    谭晓蔓本人潜在喜欢这种宽松型伴侣。
    当然，周宽有留意到谭晓蔓提起自己老公时，眉眼总是飞扬的，眼睛里都有光，显然两人感情很好。
    如果只是单方面、或者感情上有不妥帖的，很难有这样的神态。
    周宽从上辈子到这辈子现在为止，都没碰到那种让他眼里有光的同龄异性。
    于是答案呼之欲出。
    最起码在遇到周宽后，她把周宽当成了半个弟弟。
    当然，这个遇到是在正式认识之后，而不是刚上车双方第一次见面那个光景。
    另一方面，谭晓蔓不止一次直接夸赞过周宽的出色与优秀。
    从认识谭晓蔓以来的事实也无一不在表明这一点。
    刚刚南下的周宽正好是携高考成功之巨大自信的姿态，除了明显的野心外，整个人状态好得不行。
    综合下来，大概等于是：花若盛开蝴蝶自来。
    这其实不太意外，任何人的一生都会遇到‘贵人’，就周宽上辈子最后那么失败、颓丧，也遇到过提携过他的贵人。
    区别在于，谭晓蔓有资源，有钱，是个已婚富婆。
    归根结底其实是周宽沾了一部分周钰的光，而周钰出于闺蜜感情又提前展现了周宽的优秀，让周宽与谭晓蔓认识的门槛为零。
    当然，整个过程中，周宽自身的优秀、自信、思维、谈吐也是极其重要的因素。
    就好比周宽上辈子同样认识过谭晓蔓，但却没建立起任何的直接联系。
    …………
    饭后，三人回到了客厅饮茶。
    不得不说久居羊城的人都真喜欢饮茶，谭晓蔓家里客厅里直接有一张专门的茶桌，一应俱全的那种。
    而且明明刚刚吃完午饭，家里的阿姨又送上来了一样样点心。
    周宽主动展现了一手泡茶、倒茶的小手艺，看起来行云流水的样子，距离赏心悦目也就差点专业技能。
    谭晓蔓端起自己那杯慢悠悠的喝了口：“具体说说你的域名买卖发展。”
    周宽一五一十的回答：“根据你给的蔡文胜发家资料，我也建立了一个简单的站点；
    算是提供一个靓号域名展示途径，计划未来将一些有价值的优质域名导向这个网址。”
    “目前是注册了两个，买了两个，其中一个还不够完善，正在琢磨怎么开始……”
    还没说完就被周钰给打断了：“我打断一下，网站？”
    “你会做网站？”
    迎着周钰探究的目光，周宽语气随意的应了声：“不复杂，静态网页罢了，我直接复制了qq靓号站的代码修改后展示了。”
    “就是样式啊、方方面面都不太到位，现在通过搜索引擎也不好找到。”
    听得周钰啧啧称奇：“现在正式开了公司，技能越会越多了啊，难怪大学不想读计算机，非要选逻辑学。”
    “目标倒是挺明确的，学好了能让自己有更理性分析问题的能力，不是去当官就是去当老板。”
    周宽笑了笑，没有否认。
    哲学·逻辑学虽然泛属于理工学科，但正经找工作是比较麻烦的，一般家庭也不会去学。
    周宽明明是一般的家庭，却执拗的选择，只能说目标很明确，就是拓展认知，走出一条前行路。
    这时，谭晓蔓低垂着眼帘插了句话：“你说你做的网页被搜索不到位是吧。”
    周宽嗯了声。
    谭晓蔓放下茶杯，双手抱胸，正经居高临下的望向周宽，语气冷淡的说：“我问你，seo是做什么的？”
    见周宽忽然滞住，谭晓蔓加重语气：“说话，seo是做什么的！”
    周宽：“……”
    -
    破碗

 第118章 令人赞叹的信息整合分析与令人失望的商业小白思维

    “我在问你话，你给我解释一下seo！”谭晓蔓脸色严肃中带上了讥讽。
    周宽老老实实回答：“搜索引擎优化。”
    “你姐现在的工作叫什么？”谭晓蔓完全不给周宽喘气的机会。
    周宽：“seo。”
    “那你在想什么？”谭晓蔓冷哼一声。
    接着恨铁不成钢的说：“我看你是满面春风、春风得意、得意忘形！”
    谭晓蔓的脸色从严肃到讥讽再到最后的恨铁不成钢。
    连旁边的周钰都被谭晓蔓忽然变化的脸色给镇住了。
    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该说什么。
    醒悟过来的周宽认真道了声谢：“谢谢小蔓姐。”
    他确实是得意忘形了。
    想着他周总亲力亲为，什么搞不定。
    草创阶段放着周钰这么大个会seo的人不去请求帮助，甚至连想都没想起来！
    周远初的话言犹在耳。
    出门在外要明白无论哪个毕竟不能一直帮你。
    谭晓蔓不会是这个人。
    但是，周钰身为周宽的亲姐姐，正常情况下现阶段无论什么都会帮周宽。
    “……”
    “知道错就好。”
    谭晓蔓放下抱胸的双手，端上了茶杯，语气也舒缓下来：“大事不用说，报税、法律风险一提你就明白；小事情不说你两句，尾巴就要翘天上去。”
    “现在你是自己当老板，还要我来教你什么叫利用优势！”
    “我把你拉黑你就真不联系我了？”
    “我看你是脑子有问题！”
    周宽讪讪的应声：“我的我的。”
    然后他特地停顿了下，给了周钰插话的机会：“周宽，你得谢谢小蔓，她是看得起你才说你两句，你这脑子确实有点问题，不要瞎膨胀！”
    周宽又点头：“是的是的，谢谢小蔓姐。”
    谭晓蔓这简单的几句话同样也是在告诉周宽，不要嘴上说不对她抱有期待，实际心里什么都在期待她。
    连自己亲姐周钰都能忘了！
    她也的确是看得起周宽才会这么气势汹汹的训斥周宽。
    谭晓蔓摆了摆手：“好了，说你两句你能明白就行。”
    然后换了个坐姿，神态轻松的看着周宽：“正好，话也说到这份上了，你把这几天的事情、问题、下一步打算，一五一十摊开来说；
    看在我今天心情还不错的份上，勉为其难的教教你。”
    闻言，周宽面上一脸认同。
    不过，看着谭晓蔓现在的神态，他心里几乎是下意识的起了个念头：“好家伙，这次正经被谭富婆装到了！”
    就谭晓蔓现在的模样，从周宽重生以来，基本上都是出现在他身上的。
    把思路稍作整理，周宽慢慢说着：“我整理出来了一些未来具有价值的域名；
    列了个时间周期，如今只完成了两个域名的购入，一个花了2万，一个花了1980；
    1980买的这个域名算是捡漏，若是一切顺利能卖不少钱；
    但是花两万买的域名还差点意思，结尾是.com.cn。”
    “……”
    “购买域名的沟通成本、时间成本等等会带来诸多不利因素，从而对价格产生很大的影响。”
    “因为同一个域名今天不值钱，明天可能就值钱了。”
    “……”
    “至于下一步计划，站在我的角度上，其实我倒是想着是不是找两个员工帮忙，反正以后大部分情况下会用公司款项来操作。”
    “……”
    “问题挺多的，比如以草台现在的注册资本不太够做事情，但应该以什么样的形式来增加资本我也没想好；
    出于风险原因，我设想的理想状态是完成第一次域名出售交易后让资金滚动起来，而不是一直用我个人的钱。”
    “……”
    见周钰和谭晓蔓，尤其是谭晓蔓认真倾听，周宽索性也完全敞开说。
    再怎么说谭晓蔓也是见多识广，家里的公司值二十来亿，她自己也经常去处理这样那样的生意；
    她乐意听，甚至愿意指教一二，那对现在的周宽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认知，可不就是通过形形色色的人与事来逐渐拓展。
    “其实我还有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
    “就好比在weibo.com这个域名上，我认为它的价值可能会超乎我的想象极限，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好像还没人留意到它的价值；
    为了避免闹出动静，我想选择一种合作模式来获取这枚域名的主导处理权。”
    略顿，周宽又说：“如果通过例子证明合作模式可行，之后已经有了一定价值的域名就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解决，这样既节约了资金，也节约了沟通扯皮的时间，能更迅速的壮大。”
    说到最后，周宽面上也有一丝丝期待的神色。
    他想知道站在谭晓蔓的角度，他的想法是不是可行。
    上辈子周宽是短时间内调动了超百万的款项，但不是开公司，而是一些风险性投机行为，几乎没有给他攒下任何商业经验。
    而周宽也知道自己是商业小白，很多看起来根据经历琢磨出来的计划，很有可能会是贻笑大方。
    甚至在商人们的眼里完全就是二傻子。
    所以，其实谭晓蔓不找，周宽也打算抽个机会挑个谭富婆心情好的时候，诚心请教请教。
    周宽看着谭晓蔓再次换了个坐姿，饶有兴致的说：“我先问个问题，你对weibo这个拼音组合域名似乎很有想法，用了想象极限这种词，听着好像起码也是8位数的大买卖。”
    说着，谭晓蔓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张开，比出一个8。
    8位数，上千万。
    本来谭晓蔓也是有点玩笑的性质，不料周宽神色认真的点了下头。
    然后解释道：“如果将weibo全部注册下来，哪怕什么运作都不做，它们的集体价值甚至可能接近半个亿，嗯……
    我说的是近期，半年一年的样子，如果时间稍微长一些，它们的价值很有可能上亿。”
    听到这话，不仅谭晓蔓来了兴趣，周钰也有点咂舌：“上亿，这牛可不兴吹。”
    谭晓蔓却认真了些：“能说说你的分析依据吗？”
    周宽微微一笑：“微博，这两个字就足够了。”
    “我觉得差一点。”谭晓蔓摇了摇头。
    看了眼谭晓蔓，周宽用简略的话描述了下：“海外推特的火爆你应该有所耳闻。”
    见谭晓蔓点头，周宽继续往下说：“国内早就有微博色彩的平台，只不过都在最近忽然关停了，比如饭否、滔滔等；
    可，你不觉得这是大动作前的平静吗？”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周宽接着给出结论：“很显然，国内的门户网站一定在酝酿真正的微博产品；
    而且一定是最近会推出来！
    时间点实在太巧，我甚至认为现在他们已经开始了筹备，不日即将内测。”
    最后，周宽总结：“从我轻松购买到weibo.com.cn这个域名来看，所有有意染指微博产品的公司核心目标都在产品本身上，而忽略了域名本身会带来的潜在商业影响；
    很大可能这次入局的会是门户网站，他们本来就有一个流量极大的域名，所以才会忽略这个。”
    听着周宽侃侃而谈，谭晓蔓也不时点头。
    她家里虽然是传统型企业，但她本人很年轻，也是紧随大流的主，譬如她就有推特账号。
    站在产品角度和商业角度，再考虑中国的人口、大环境，谭晓蔓也认同周宽的观点：
    那些大佬级商人一定不会放过微博这块肥肉！
    再加上周宽提到带有微博色彩的其它站点忽然在最近宣布关停，这是个明显不同寻常的讯号。
    国内真正叫微博这个名字的产品很大可能会如周宽所说，要出来了。
    而对于一个社交网站，以现在网络环境情形，再加上国内的实际情况，weibo这个域名的价值就显而易见了。
    哪怕是为了保护性策略，这些公司也不可能仍由weibo流落在外。
    脑子里想着这些，谭晓蔓嘴上说道：“你的分析，我基本认同。”
    稍顿，谭晓蔓赞叹着说：“得承认你对信息整合再分析的能力，让我为之震撼！”
    “你几乎就是一个正常普通人所拥有的资源，但你先是分析出了内存条会涨，并且坚信它是无奈的需求涨幅，前段时间我有问过一些行业人士，观点大方向基本一致；
    现在，甚至不用行业人士说，我也认同你的观点大方向上不会错；
    但偏偏你把这种能力每次都用在了投机行为上，还是显得偏门的投机行为。”
    说到这里，谭晓蔓认真看了眼周宽，面上神色很有些无奈：“而且……”
    “你是真的商业小白。”
    对此，周宽并不是很意外，他表现出的期待是真的，但他只是真的想让谭晓蔓指点他，而不是期待谭晓蔓完全认同他。
    至于信息整合再分析，周宽是占了重生的天大便宜，根据已知逆推过程相对来说不那么复杂。
    这就是信息差而已。
    迎着谭晓蔓的目光，周宽面色如常，轻松一笑：“可以直接说，我接受得来。”
    旁边周钰也是侧耳倾听。
    她是从来没想过经商，跟谭晓蔓的交情完全是同窗发展到闺蜜的。
    所以比周宽还小白。
    周钰现在忽然感兴趣的原因是，她不想浪费周宽的一番苦心创造出来的人生重新选择机会。
    多听听不同见解，也好有个对照。
    谭晓蔓稍作斟酌，又有些叹气：“说之前，可能得先跟你解释几个经济学概念；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零和游戏，或者说零和博弈；
    与之相对的还有非零和博弈，以及非零和博弈里的典型博弈论模型囚徒困境；
    还有博弈论里的两个概念，纳什平衡、帕累托优化。”
    听到这一串专业术语，周钰眼睑轻动，她在大学过程中都有接触过，但……
    然后她就看到周宽微微一笑，说：“巧了，有粗浅了解。”
    见谭晓蔓好整以暇的看着，周宽侃侃而谈：“实例我都有过了解，简单来说，零和游戏是非合作游戏；
    一方的收益必然意味着另一方的损失，博弈各方的收益和损失相加总和永远为零。
    与之相对的非零和博弈则是合作博弈，会有两种方向，正和、负和；
    正和就是双赢、多赢局面，大家都有收益，整体收益增加，所有参与方收益不受损；
    负和指博弈双方都有损失，整体的利益有所减少；或是一方取得的利益小于另一方承受的损失的博弈。
    其中经典案例就是囚徒困境；
    囚徒困境指两名嫌犯被抓，因没有绝对证据指认其罪行，两名囚徒被分别关押，他们都有三种选择；
    1、一方背叛，一方沉默，背叛方获释、沉默方获刑10年；
    2、双方互相合作，均保持沉默，双方获刑1年；
    3、双方互相背叛，双方同样获刑8年。
    在囚徒困境中最容易出现的是选择3，这种选择称之为纳什平衡；
    即博弈双方都会选择一个确定的策略，以达到自己的期望利益最大值，且对方也遵循同样策略；
    前两者都能算帕累托优化，即在没有使任何人境况变坏的前提下，使得至少一个人变得更好；
    毕竟两名囚徒都被抓了，无论如何都要有人获刑，至少有一人情况变得更好。
    理性状态下纳什平衡较常发生，不过固定困境单次多重后，纳什平衡会趋向于帕累托优化。”
    在座三人都知道这些概念，所以尽管周宽说得简略，但意思是到位的。
    于是，周宽说完后，谭晓蔓转动着手上的茶杯，淡笑道：“所以，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了。”
    周宽平静道：“大概懂了，我对下一步，尤其是下一步获取域名时想尝试合作模式，是想要异想天开的达到帕累托优化。”
    “而现实是我一旦选择了非零和博弈合作模式，因为几乎每一枚域名的持有者都不同，根本不能实现纳什平衡趋向于帕累托优化的局面；
    大概率是无限次重复双方各有损失；
    具体来说就是我会损失时间、曝光目的、引来‘强敌’环伺。”
    在谭晓蔓提起这些概念，周宽脑子里回想起这些经典概念的大致意思后，他就明白了过来。
    的确是商业小白行为。
    -
    破碗，今天会有6更。

 第119章 瞎伪善

    看看平静中略有沮丧的周宽，谭晓蔓莞尔一笑：“其实你说的不全对。”
    不着忙的喝了口茶，谭晓蔓慢条斯理的说：“通俗情况下，或者说遍历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几乎都只有零和游戏这一种选择；
    你现在是积累方，就必然是需要受益的那一方，另一方必然会有损失。”
    “想要在原始积累阶段通过合作让其他参与方利益不损失，而单独使得你受益增多，不说很难吧，只能说基本没可能，明显是过度理想。”
    见周宽深以为然，谭晓蔓又说：“度过最初积累阶段后，在当下的商业环境中，合作会更常见一些，当然，不绝对。”
    说起这个，周宽忍不住笑了下：“这个倒是大概知道，合作玩得的次数越多，理论上事业会越来越大；
    也是很多大公司一定要设定那种似乎要悲天悯人的愿景、使命的原因。”
    他知道的例子还真是不少。
    只不过看到的都是人家功成名就后的粉饰。
    早期的资本积累过程，公共网络空间一般深挖的都是人脉网之类的东西，对资本本身关注不多。
    谭晓蔓双手撑在茶桌上，表示了认同：“大体上差不多，至于大公司的更细致化运营战略我也不是很懂，公司董事会、高管会我不参加的。”
    她的偷懒向来是明目张胆。
    反正她父亲是大股东，是一直以来的董事长。
    接班？
    谭富婆表示听不懂！
    毕竟不是完全的自家公司，往后大概是轮流坐庄。
    又不是有那个大病，合作都多少年了，忽然就要搞点幺蛾子，然后把公司搞得乌烟瘴气，再空降个天命之子去收拾残局啥的。
    那是影视作品。
    略作沉吟，谭晓蔓还是多强调了两句：“你现在没选择，一定是被逼无奈下你才可以选择正和游戏玩法，但那基本上是图穷匕见；
    反而是你之前的做法都是对的，尤其是你提到的那些谈判小手段。”
    “是我优柔寡断、拖泥带水了。”周宽坦然承认错误。
    闻言，谭晓蔓目光平视周宽，深看了眼：“现在的我看不懂你的这种‘善良’是好是坏，从何而来；
    我只能说没必要，你之前已经做出了选择了，说不好听点，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不要因为预期价值很高就觉得惭愧、亏欠；
    你也是看过蔡文胜发家资料的，他甚至是专挑人家不注意续费，去故意甚至可以说是恶意的抢注人家的官网域名，最高一例几乎零成本获利近千万人民币。”
    “时刻牢记你跟我说的话，信息是有价值的！”
    周宽认真点头：“受教，谢谢小蔓姐。”
    “……”
    在谭晓蔓的剖析下，周宽也明白了自己的问题所在，所谓不想坑走人家八百万，那weibo.com.cn和meituan.com呢？
    这两个域名，周宽的预期保守估计是20万以上。
    最少都是转手一卖翻10倍。
    钱少就觉得无所谓，钱多就觉得不能坑？
    初始阶段挣钱这种事情，哪有这么多啰嗦！
    真是瞎鸡儿伪善！
    公共网络空间是没人怎么挖大公司的资本原始积累期，但谭晓蔓给了蔡文胜的资料里面就标出了蔡文胜趁别人忘记续费，抢注册别人官网域名，最后人家花了120万美元赎回的案例。
    如果这信息披露在公开网络上，一定是无数人崇拜的典型。
    绝大多数人都会忽略那个受损的买家公司……
    最后，谭晓蔓放下茶杯，斟酌着又说了句：“这样吧，看在我好歹也占了1%股份的份上，这几天我亲自去帮你谈一谈weibo。”
    “谢谢小蔓姐。”周宽立马喜形于色。
    谭晓蔓瞥了眼周宽，面色没什么变化，也没吱声。
    一旁周钰也是听得入神，中间没插嘴，谈完了就也没吱声。
    说白了，周钰也是这时才发现她就是个完全的局外人。
    除了周宽是她弟弟外，公司经营她也是一窍不通，公司名义上还真就是周宽和谭晓蔓合伙的。
    严格来说，她都没有旁听资格的样子~
    …………
    …………
    午后，艳阳高挂，灿烂而炙热。
    偶有直接露天行走的人都像是被驱赶一样，行色匆匆。
    7月份的南方沿海城市，室外温度属实令人无奈。
    好在……这些都与周宽无关。
    虽然他也出门在外，但坐在小汽车中，空调温度很是怡人。
    这次驾车的人换成了周钰，整辆车里面有只有姐弟二人。
    聊得差不多后，谭富婆表示自己懒得动弹，又把自己常开的那辆黑色奥迪车钥匙给了周钰。
    正好周钰要先去周宽的公司，无偿帮忙调整网页内容，而谭富婆刚好明天也要来这边帮周宽谈下weibo，谭富婆明天忙完会自己把车开走，于是就这样安排了。
    至于谭富婆明天要怎么过来这种小事就完全不用操心了。
    老实说，周宽之前一直以为谭晓蔓比较高调，今天去了她家才知道，她算低调了，车库里还有二辆超跑。
    家底殷实得很。
    哦……顺便说一句，谭富婆忽然懒起来的原因是她老公回来了。
    估计今天晚上又是个不眠夜吧。
    所以得懒的~
    “……”
    周钰驾车通过繁华路段时通常较为专注，一般不太讲话。
    反而是在高速上倒稍微轻松一些。
    好在二沙岛离客村也不远，也就没几分钟就到了港艺的地下停车场。
    再然后姐弟俩走进了209。
    与离开时没什么两样。
    周钰一点没啰嗦，坐下连口水都没喝，就招呼起了周宽：“小宽，我先把网页进行个初步优化，你给我打开后台。”
    “好。”周宽也是不磨叽，对着电脑键盘就是噼里啪啦一顿，然后让出了位置。
    本来打算直接开始干活的周钰硬是停顿了下，脑袋都在上下移动，似是要打量透周宽一样。
    在周宽都被盯得有点想挠头的当口，周钰才开口说道：“我记得你说过，这两台电脑是你自己组装好的对吧。”
    见周宽点头，周钰又说：“现在你是windows都玩腻了，这就直接上linux了？”
    周宽顺嘴说道：“windows的服务版系统用起来不是很舒坦，也很不好找安装镜像，linux可裁剪性高，又是免费，当然选linux。”
    特地用了很轻描淡写的口吻。
    周钰忍不住咂嘴摇头：“我真不知道你还懂了多少东西。”
    “linux系统的入门操作难度远超windows，你居然还在linux上用nginx搭了网页，还做好了动态ip和域名映射；
    这是可能网络工程大一都没教到的程度。”
    “你对计算机懂的不是一般的多。”
    闻言，周宽轻松的一挥手：“都是略懂皮毛，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如果给他一个合适的环境，给他点时间，他甚至还能记起来怎么搞一下linux内核裁剪。
    多大点事。
    好歹也是单靠工作月薪两万多的选手，懂一点小皮毛知识也很正常。
    看着周宽轻松的样子，周钰索性丢下一句：“连上中大都只花了几个月时间，我不能把你当普通人对待。”
    “说起来你也没什么可特殊的，无非是天才罢了。”
    周宽：“……”
    他觉得周钰说得勉强也对。
    这会儿周钰倒是有能耐一边工作一边说话了。
    “你对经济学一些基础理论了解的比我这个市场营销专业本科毕业的都强；
    虽然市场营销专业不是很好找工作吧，但好歹也算是经济科学、管理科学、信息技术交叉的一门学科专业，也是冒得解！”
    听周钰唠叨，周宽附和着：“毕竟我左思右想，还是想要改变一下命运，就只能搏一搏去当个老板，现在工商业没那么简单，老板该懂还是得懂点东西。”
    “你看谭富婆，她看着跟个二五仔一样，该懂的东西没见她少过。”
    听得周钰皱了下眉，叹着气说：“虽然我不管你们两个的事情，但你就不能讲究点，不要喊人家富婆，礼貌点不好吗？”
    “还有人哪里二五仔了，她顶多就是嘴上不饶人。”
    闻言，周宽一脸不服的样子：“我还就不信了，她没在背后说我坏话？”
    粤语语境中的二五仔，除了反骨仔等外，也指背后说人坏话的人。
    反正他跟谭富婆是绝对没办法善了。
    性格上都记仇的人，只能是偶尔合作，其它时候就拼嘴皮子，谭富婆也不弱，嘴里都开五金店。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周钰果断扯回话题，“你要当老板我不反对，爸妈也没反对，毕竟我们小地方的农村人，努力一辈子可能都只是为了达到城里人的起点；
    你之前也跟我说过，我们的生长环境注定了我们似乎连基因中都对金钱分外敏感、苛求一点。”
    说到这里，周钰特地停顿了下：“但是，小蔓之前教育你的，你得放在心上，要知道自己是谁，不要得意忘形，要学会利用优势。”
    见周宽认同的点头，周钰话锋又是一转：“我算了算，按照你的预期，顶多一年后，你的资产就会近亿，跨越幅度这么大，是不是会很容易跌跟头？”
    “是，所以我才一定要上好学校，选择合适的专业多学习，学习好。”周宽深为认同。
    周钰这才放下一部分心来：“总之，商业绝对不会是几个理论模型那么简单，你自己要慎重，不要飘。”
    “飘不至于，不过挣了钱之后享受生活是肯定会的。”周宽微笑着说。
    说起这个周钰倒没什么额外意见。
    挣了钱当然是要享受享受。
    但，周钰对另一件事情很好奇，她特地回头看了眼周宽，才问：“有个问题之前我就在想；
    哪怕光weibo就会带来几千万收益，你却仍然认为域名生意只是积攒资金的手段而不算事业；
    也就是说，在你的潜意识中，最起码上亿不是你的想象的终点；所以……
    你能说说你到底要做什么吗？”
    周钰的话一下击中了周宽。
    他忽然反应了过来。
    他确实从来没想过域名生意是终点，甚至只把它当做一段微不足道的旅程。
    可是，域名买卖的过高变现化，或许用不了多久，周宽就能实现从10万到1000万乃至过亿的阶层大跨越。
    也就是说，单域名买卖就完全足够让周宽实现积攒资本的全过程。
    起码之后不用再选择如此弄险的行业。
    随着时间推移，周宽手上肯定会囤一些未来价值颇高的域名，也没必要继续开辟其它搏一搏的投机行业；
    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后面的路应该怎么走？
    显然，这的确是周宽现在可以去思考的问题了。
    好片刻后，周宽才缓缓回答：“我还没想过，毕竟现在一切都建立在我的预期设想上。”
    “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也会抽出时间来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周钰没再多说。
    “……”
    倒是周宽思绪略微有点混乱。
    他现在完全可以考虑在域名买卖的过程中积攒商业经验，为正式进入商业做准备；
    或者说，为正式的事业做准备。
    总归……是该考虑确切的追求了。
    不过周宽也很快反应过来，与之前寻找挣钱小计划几乎不同，下一段路或许他的整个前半生都将为之奋斗，这不能急。
    现在，他有充分的时间，去一次次面对自己的内心，思考这一生要做什么，什么才是意义。
    “……”
    差不多四五十分钟的样子，周钰就忙完了。
    这还是因为周宽提出了一些适配未来的要求，不然以目前网页的简略度，根本都不要浪费那许多的时间。
    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
    周钰特地给周宽演示了一些特定短关键词的搜索，多数能在搜索引擎结果页的第一页显示草台班子的主页链接。
    当然，这些关键词的特定性比较高。
    又因为国内搜索引擎之首的百度推出了百度竞价、百度推广等等付费上前的操作，使得效果大打折扣。
    周钰也不无感叹：“上次你说seo不够有前途，我现在才发现最起码在国内是真的不如直接花广告费好使。”
    然后才说回眼下：“只能粗略优化到这个地步，如果日访问流量较大，你得考虑请人正经帮你把网站美化一下。”
    周宽应了声。
    “……”
    下午五点出头，周钰在东站坐上城际动车，回往了鹏城。
    -

 第120章 富婆出马(8更)

    7月20号，又是一个新的周一。
    在紫外线十分充分的南方省份，太阳从早上就散发出炙热的强烈光芒。
    让整座城市气压似乎都变得急躁起来。
    偏偏又是那种沉闷、压抑的急躁。
    无数上班族哪怕知道会在公交、地铁等公用交通工具上被挤成沙丁鱼，也不得不赶去上班。
    周一，真是个上班族最不期待的日子。
    这样酷热难当的夏天，大家最想做的就是瘫软在空调房里，吃着冰镇西瓜、冷饮等看看电视、玩玩游戏。
    一定要出门的话，也得去海滩上泡在海水里。
    或者去个什么避暑山庄，约个三五朋友下下棋、喝喝茶、聊聊天。
    周宽也不期待星期一。
    尤其是在这个大暑期里。
    可是没办法，周总得为了几两碎银奔波。
    他也要在大早上起床洗漱完，走出鸿运花园买个早餐，边吃边过过一个红绿灯然后抵达港艺，全程要走240米。
    也热的。
    “嘶~还是坐在空调下舒服啊。”
    立式空调的大风那么一吹，周宽舒坦的松了口气。
    看看时间，还不到8点30，而周总已经坐进了办公室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惯例上周总是要挨个看看这些域名有没有变更记录。
    别的就算了，他都看过最近过期时间，最短都有好几个月。
    “mi相关不着急，还是一门心思搞定weibo相关吧。”
    “还是要每天都整理一遍已经记录的域名情况，万一还能想起一些被遗漏的高价值域名，那就很值。”
    “……”
    心里嘀嘀咕咕，周宽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下，敲敲打打、写写画画。
    整理记忆向来就不是个一次功成的事情。
    人这种生物就是这么奇怪，一方面过度相信自己会记得，一方面又过度怀疑自己怎么会忘记。
    “差点忘了，weibo相关还有个超短域名t.cn，不过这个价格……放弃了。”
    “就拼weibo。”
    周宽正琢磨着，听到了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跟高跟鞋的那种咯噔不同。
    他都没关注，接着就听到了门禁打卡机滴的一声响。
    这里毕竟是正经商务大厦，虽然只有单独一间房，但也用的是那种钢化玻璃办公门，也装了门禁体系，指纹一按就开。
    因为走廊人来人往，又是小房间，玻璃上有雾化处理，内外都看不穿。
    当然，除了门禁外，也有通用钥匙门锁，上锁以后单独门禁是开不了的，得捅一下钥匙。
    门从外推开，先飘进来的是带着点香氛的味道。
    谭富婆这个人吧，虽然看起来连口红都不搽，好像不化妆，但其实早就被护肤品、香水腌入味了。
    想归想，周宽回头微笑着招呼：“早啊，小蔓姐。”
    “来得挺早，看来三分钟热度还没过。”谭晓蔓瞥了眼周宽，语气随意道。
    顺便带上了门。
    周宽上下打量了眼谭晓蔓，眼皮不自禁一跳，好悬是把到喉咙管里的话都给硬生生憋了回去，垂下眼帘，客气的说：“还行，这么热的天，难为你跑一趟。”
    “不像你风格啊。”谭晓蔓啧啧称奇，“看来有求于人就是不一样。”
    她倒不疑有他，并不知道周宽刚才那一瞬是心虚。
    因为周宽差点脱口而出了一句很口花花的话，反正结尾是：看起来可真是容光焕发。
    前面自己想。
    周宽此刻还有些讪讪，心里正在疯狂吐槽自己：什么臭毛病，不知轻重！什么几把玩笑都能开？！
    谭晓蔓放下包袋，站在吧台旁，招呼着周宽：“别忙活了，先过来吃西瓜，昨天都忘了，家里还冷藏了几个黑美人。”
    “你比小钰有口福得多。”
    见状，周宽也起身走了过去：“好家伙，这还冒着冷气呢。”
    谭富婆准备齐全，连水果刀都带了，利索的一刀两半，嘴上搭腔：“那是。”
    “破法拉利，车上连个冰箱都没有，要不是老娘车技好，路上也没什么红绿灯，都又热了。”
    听谭晓蔓吐槽，周宽奇怪的问了句：“你那s8上有？”
    “有啊，你在后排坐了那么多次，座椅中间就有一个活动小冰箱，放个小西瓜还是绰绰有余的。”谭晓蔓嗯了声。
    然后又说：“我把标都抠了，你还能认出来是s8，看不出来这么见多识广的啊。”
    周宽笑着回答了句：“男人天生对充满机械美学的东西有热爱，像是小汽车啊什么的，很正常。”
    看着谭晓蔓又从包里掏出两个勺子、纸巾，将瓜皮表面的水雾擦了擦：“就这么吃，我懒，就不整成一块块的叉着吃了。”
    听得周宽忍不住打趣：“你还真是只有三岁，明明是雀跃的喜欢这种形式，偏说懒。”
    “吃你的瓜！”谭晓蔓搬着自己那半边西瓜，对着空调坐下，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
    要说羊城这类南方城市其实很适合生活，瓜果蔬菜等等，是个东西你去买都能帮你处理得很细腻。
    像是各类瓜都可以给你切成一小块一小块。
    就说一句：荔枝都能给你剥壳。
    谭晓蔓这一来，周宽也算是达成了大夏天最舒服的事情之一：空调房里吃冰镇西瓜。
    有多舒坦就别提了。
    周宽挖了勺西瓜，味道确实很不错，是他记忆中都没有的那种。
    心里感谢的话起码有一箩筐，出口就是一句：“难怪我总听说富婆好，富婆妙，原来是真的。”
    “你说句好听的话可能是会死。”谭晓蔓丢了个白眼。
    猛一勺子下去挖出一大块西瓜，像是在挖周宽的肉一样，神色都有些愉悦。
    老实说，周宽极其羡慕谭富婆这样的人生。
    至少他替周钰羡慕。
    这得家底很深厚很深厚才能在婚后还有这种天真烂漫到只有三岁的状态。
    不仅如此，商务上应该也是一把好手。
    周宽都听闻过好几次她处理公司事务，有时候看起来像是每处理一次就能溜出来休个假一样。
    抛开别的不说，被保护得很好是真的。
    这就像现在只有18岁的周宽一样，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在高中毕业以前他其实都有被家人妥帖的保护，虽然物质生活不那么充分。
    再加上重生之后走完了一段重建自信的旅程，他才能也有两岁的心态。
    周钰因为是姐姐，就没那么好运了。
    西瓜不大，一分为二也没那么标准，谭晓蔓占的是小部分，又像是挖周宽肉一样吃得痛快，很快完了。
    擦了擦嘴，谭晓蔓起身左右看看：“这房间其实也不算小，还可以置办个冰箱、茶桌，你觉得怎么样。”
    “你要是以后偶尔过来看看，我没意见。”周宽想了想才说。
    于是，谭晓蔓大手一挥：“那行，我来置办，反正你以后也想找那么一两个员工，这样大家也方便。”
    “说起这个，后来我想了想，没必要必须是全职员工，兼职也行。”周宽接了句话。
    言语间其实有些怀念高中时代，起码半个多学校的人都以认识宽哥为荣。
    然后也想起了刘念。
    要是刘念在的话，他还挺愿意跟着周宽忙活的。
    之前在白华装系统就做得很好，该不说话的时候知道闭嘴。
    不过阿念锅毕竟还没长大，很容易膨胀，还得调教，现阶段不怎么适合。
    再算上阿念锅的兴趣爱好，以及周宽前世对他的了解，从来就没想过要发展成合作伙伴。
    倒是当个‘工具人’蛮适合。
    不过那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想着这些，周宽心中也不免感慨：“要想发展事业，现在这社会单打独斗显然不现实了，从志同道合的朋友中找也算是通用做法；
    可惜我太年轻了，全部朋友圈里也就一个谭富婆，偏偏谭富婆比我懂得多，终究是我高攀了。”
    自打昨天周钰好奇提了句后，周宽也是不免会多思考一点。
    他毕竟不是真的18岁。
    会去想长远一点。
    怎么说呢，低头干活也要抬头看路，得想想后续的事情。
    连蔡文胜这个在域名行业赚得钵满盆盈的大佬级人物，这两年也低调隐退，忙活别的事情了。
    周宽也知道一点，现在在做天使投资人，顺便也忙活了后来的美图秀秀，2016年的时候就百多亿资产了，记忆中好像是混币圈去了。
    域名生意的盘子其实就那么大，全世界那么多人瓜分，周宽也顶多是前期取取巧，然后奇货可居。
    要不然谭晓蔓怎么一开始就不赞同周宽搞这个，连已知都会是碰运气，真是一点前途都没有。
    周宽当然不会在这棵树上吊死……
    …………
    谭晓蔓拨完一个电话后，直接脚尖点地一动，让椅子带着自己滑到了周宽边上：“对weibo.com的大概情况了解得怎么样了。”
    “通过公开网络能了解的信息都在这里，暂时还没通过相关平台去了解。”周宽一五一十的说。
    谭晓蔓也不意外：“你是想等我来拿定主意在开始是吧。”
    见周宽点头，谭晓蔓又说：“这样吧，我来说，你做，把前期准备工作做妥当再说。”
    “好的。”周宽连连点头。
    谭富婆一点都不冲动。
    正式进入工作状态后，她连神态都变得正式了许多，条理分明，思路清晰，目标明确。
    话也变少了许多，几乎没有废话。
    先安排周宽去对weibo.com域名持有情况进行了尽可能详尽的了解。
    一点都不急躁的那种。
    徐徐图之。
    偶尔还会打断周宽的操作，比如告诉他过犹不及。
    甚至在这个过程中，谭晓蔓还特地让周宽翻出来他之前购买域名时的所有操作记录。
    包括聊天记录。
    进行了简单的点评。
    也是巧了，刚好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情况。
    购买weibo.com.cn的时候周宽是主动出击，购买meituan就是坐等鱼儿上钩，拿捏成分很明显。
    “像是跟这个祸哈的交流上，你就显得有点急切，虽然现在我知道两万这个价格很值，但其实你有点耐心，就能以更低的价格拿下。”
    “商务合作，不要总觉得有足够的利润空间就无所谓那点小计较。”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们总说富人越富越抠，其实你们没想过，他们做生意也是一分一厘的谈来的，自然会显得比普通人更斤斤计较的样子。”
    “我还真就跟人就几分钱扯皮了两天，就这么说吧，两分多钱的出入总单额就差100万。”
    “再说我，平时真的是抠门吗？我哪样必要东西节约过？”
    “你说绑架我连赎金都不用，扒拉饰品就值个上百万，我要告诉你的是，不止！
    从戒指、手链、手表、耳坠、项链再到包袋等，我每天正式出门穿戴起码值三百万。”
    “我现在没到能刷脸的地步，一出去谁都认识我谭晓蔓，所以这些东西都是有用的，让我在任何商务场合都能有加持，看人下碟懂吧。”
    “尤其你现在是草创阶段，装个电脑都知道省钱，怎么谈买卖就一下让步那么大？！”
    “……”
    “跟这个久爱小甜的交流，你明显就是用耐心拖出了他的急躁，他一主动，你立马就知道该怎么处理。”
    “整个过程都在吊着他，一步步让他急切起来，最后就按照初始报价1800拿下来，我相信这个域名在你的分析中，价值也绝对不低。”
    “……”
    “不过你买个7位qq靓号，还直接一口气付费升级到1个太阳等级这笔钱就花到了有用的地方上，最起码可以线上聊天解决的买卖中给人的第一印象会不错。”
    “……”
    在谭晓蔓一句一句指点的过程中，周宽声都没吱，用心倾听，记住她的每一句话。
    尤其是关于富人越富越抠门的观点，算是一下子重构了周宽的部分观念。
    最后，谭晓蔓再次强调了句：“初始积累阶段，基本都是零和游戏。”
    “现在，我来教你应该怎么聊。”
    在这个指点周宽的过程中，周宽也按部就班的了解到了weibo.com域名持有者的必要信息。
    就是个人持有。
    跟周宽曾经听闻过的传闻略有出入，是一个姓许的南方人。
    到底是不是叫伟波就不太清楚了。
    在不急切的过程中，周宽已经加上了对方的qq好友，对方的id就是‘老许’。
    从公开资料上来看，好像不算年轻。
    加上好友后，谭晓蔓从旁说：“先不要急，可以等一等。”
    大约有个五六分钟后，‘老许’主动发了一条消息：“hello……”
    -

 第121章 轻松到手(9更)

    午前，有工人送进来一台冰箱，一张茶桌。
    以及一张账单。
    谭晓蔓讲说账单不用管，等月底让兼职财务通过公司账户去清账就行。
    这两样东西的价格中规中矩，总价2600多。
    冰箱、茶桌都普普通通的，前者连周宽住的803里面带的双门冰箱都比不上，后者自然也就那样。
    工人们才走，楼下的快餐店送上来两份猪脚饭。
    南下这么长一段时间，周宽还是第一次正经吃猪脚饭。
    还别说，味道蛮不错的。
    周宽正想说两句话，谭富婆抽空看了他一眼。
    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一边有条不紊的说着：“效率还可以，现在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到位了。”
    “这个叫‘老许’的应该是稍微上了点年纪，从1999年能注册域名来看，今天怎么也得二十八九了，从聊天的用词上看起来生活平静，没有太大的期盼。”
    “虽然喜欢网上冲浪，不过对信息的了解存在滞后，永远距离最新消息隔了一段。”
    “从事的工作应该对他现在来说比较简单，周一这天都能从容不迫的聊天。”
    “因为生活平淡，没什么期待，反而显得很有耐心，回消息的效率不算高，但对一个上班族来说，也在情理之中。”
    “不是很喜欢线上聊天的人甚至都没这个速度。”
    “……”
    “前两天weibo.com.cn的域名在域名交易平台上挂拍过的消息他也没关注过。”
    “比祸哈更不知道域名的实际价值。”
    “域名续费十年也是因为挂了个静态网页，算是习惯行为。”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你之前没人对他手上的域名感兴趣。”
    “……”
    “总之，我的初步看法，如果正式以微博命名的产品今年不出现，也没人关注微博这两个字，他估计可能一两年后都会忘记续费。”
    听谭晓蔓发表完全部看法，周宽表示了认同：“我的判断也差不多，如果没有特殊原因，这个域名不值钱。”
    看看谭晓蔓，周宽也不免吹捧几句：“同样是线上聊天，小蔓姐比我懂太多了，步步为营，我差点都忘记了我是为了买域名的。”
    “老许更是早忘了我加好友的附加信息。”
    “感觉学到了，又感觉没学到。”
    说起这个，谭晓蔓也是一乐：“吹捧人这方面你还是可以的，有点不着痕迹的味道了。”
    “都是小蔓姐教得好。”周宽微笑着说。
    然后又特地看了几眼谭晓蔓的饭盒：“实在也是让你受委屈了，不说下楼，距离你家也就几公里路，唉……”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吃猪脚饭，你别忘了，是我主动提出来的。”谭晓蔓乜了眼周宽。
    周宽也还是硬着头皮点了下头。
    谭晓蔓大度一笑：“你接触我以来，我都是衣食住行样样精挑细选，也不怪你有这种想法；
    你得明白我不是混吃等死长大的，锦衣玉食能过，没办法要粗茶淡饭我也没问题，这道理我从小就懂。”
    “……”
    周宽感到羞赧。
    谭富婆不愧是能成为富婆的人，前脚才从家里带来黑美人这个品种的西瓜，加上冰镇，好吃到心坎坎里去；
    后脚就因为工作事务，直接亲自叫了两个猪脚饭，吃得同样斯文、同样津津有味。
    谭三岁归谭三岁，适应能力一点不弱。
    就现在来讲，谭三岁就比周二岁大一岁，但够周二岁学起码五年，甚至十年！
    上午的聊天过程全部都是谭晓蔓从旁主导，周宽顶多就是负责敲一敲键盘罢了。
    不急不忙，消息的条数也不多，能一条说完的绝对不分成两条说。
    交流的效率看起来也不是很高，估计得平均5分钟才有一次互相发言。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低效的过程中，谭晓蔓和周宽都了解到了许多重要的信息。
    甚至谭晓蔓刚刚就是在完成人物侧写。
    这比周宽的一些小手段要来得更堂皇大气。
    最起码在线上聊天的世界里，老许这个人的多维情况对谭晓蔓没有秘密。
    尤其是有关于域名买卖这件正事上的倾向性。
    总结起来就是，到现在为止，谭晓蔓已经基本拿捏了这桩买卖。
    而站在周宽的角度，他看到的东西又很不一样。
    虽然过去的这个上午，他只是个敲键盘的工具人，但他好歹也是亲自参与，自然很有感触。
    尤其是周宽知道后世的坊间传闻里，无论怎么传，万变不离其宗的是，weibo.com这个域名是渣浪花了800万买的。
    比通过蔡文胜购买的短域名t.cn的价格还要更高，t.cn的成交价传闻是500万。
    也就是说，根据现在的已知消息来判断，老许明显对weibo.com这个域名的实际价值不清楚。
    要不是整个2009年微博这个热词至少在国内互联网上的热度碾压了其它所有热词，在2010年渣浪找到老许的时候，他也不能开出800万的价格贱卖。
    2010年的时候，国内最起码有渣浪微博、鹅厂微博、网易微博三家大门户网站纷争市场；
    偏偏老许就是在鹅厂、网易都没加入的时候，在渣浪一家找上门就报价卖掉了。
    从谭晓蔓描述的侧写上来看，老许生活平淡，没什么期待，800万已经足够他认为的极限价格了。
    凡此种种，都表明老许只是恰巧注册了weibo.com，从未想过要做什么域名生意，也不想以此换钱。
    哪天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不会注意续费。
    “……”
    见周宽也吃完了饭，谭晓蔓大手一挥：“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把饭盒残渣扔了，顺便带些冷饮上来。”
    “我喜欢吃纯粹的奶味雪糕，就那种5毛钱一根的小布丁。”
    周宽一一应下，也没说一句富婆爱好就是不一样。
    毕竟相对于那些花里胡哨的雪糕，他也更喜欢小布丁。
    这点小事他周总当然是能干得又快又好。
    前后不过五六分钟就搬上来一箱小布丁，一箱各类饮料。
    谭晓蔓捏了支小布丁，咬着吃完，又拿了一支，瞥了眼周宽：“碳酸饮料少喝点。”
    然后又招呼着：“吃两口得了，先过来把活干了。”
    她自己却是慢条斯理的用正常舔的方式吃起了第二根小布丁。
    这会儿周宽倒也听话，一口吃完，果断坐到了电脑前，听谭晓蔓安排。
    …………
    夏日酷暑的午后下午一点。
    全国天晴的地方基本都是最热的时候。
    甚至连空调都驱赶不了那种闷热的烦躁。
    又是刚好吃完饭，填满了胃，饱胀感会催生出睡意。
    一般待遇好的公司这个点都会安排午休，待遇勉勉强强的公司就没有专门的午休时间一说，自己吃饭快一点，节约出时间打个盹就算。
    在上午与老许的沟通中，周宽和谭晓蔓都知道老许的公司待遇不是很好，没有午休一说。
    所以，谭晓蔓特地挑了这个时间来主动联系老许。
    也是有逻辑在里面的。
    人在烦闷的时候，会更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当然烦闷的时候也容易产生另一种情绪，直接爆炸。
    怎么拿捏，就很考验对话的技巧。
    谭晓蔓斟酌着开口，周宽斟酌着用词，发起了聊天。
    周宽：“老许，午后忙不忙啊？”
    老许的回复来得很快：“不忙，你也不上班，怎么不去午休？”
    周宽：“我有个毛病，夏天不习惯午睡，睡不着的那种感觉。”
    老许：“这可真是令人羡慕，午后这段时间最麻烦了。”
    “……”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唠起了闲话。
    谭晓蔓对此很满意，从旁简单解释着：“一般来说在没有安排午休的公司，午后的那一段时间会很难受，这种难受多数员工是发呆熬过去，而不是工作；
    如果能有个人冒出来聊聊天，多数人不会拒绝，管他是熟人还是陌生人。”
    “老许应该已婚，就也不会期待有个小姑娘找他。”
    “不用急着表态，按照正常发展，我认为老许很快会主动提起域名的事情。”
    “虽然上午我们让他下意识忽略了域名交易的事情，但中间间隔了一顿午饭的时间，你现在又主动找他，他肯定能想起来。”
    “……”
    听得周宽深表认同，嘴上还抽空问：“你这种对人的分析能力是不是学过心理学相关知识？”
    “差不多，不算太系统，大学辅修过一学年，略知皮毛吧。”谭晓蔓也没瞒着，坦诚说。
    果然，正如谭晓蔓所说的那样，在扯了一会闲，发了几个哈哈哈的沙雕词汇后。
    老许再发过来的消息就长了一些。
    “陪我扯了半天闲，一直都没说域名的事情，你是想要我手上的weibo.com这个域名对吧？
    这个域名对我用处确实不大，当年年轻的时候想着注册个域名搞个网站，做大做强，后来进入工作后一点时间没有，一晃都荒废了十年；
    不过，这个域名对我还是有点意义的，你这小伙子有点让我为难了。”
    看完消息后，谭晓蔓思考了片刻，然后飞快地说：“换一种方式。”
    “反正你几岁他是知道的，你这个年纪正好是怀揣梦想的时候。”
    听谭晓蔓这么一说，周宽就懂了。
    周宽：“老许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现在的想法跟你差不多，我也是想搞个网站做大做强。”
    周宽：“现在我感觉浑身都是干劲。”
    老许：“看你这么说，简直像极了当年的我，不过作为勉强算是过来人的前辈，我还是得劝你两句，单打独斗是没前途的，把一个网站做大做强是很复杂的事情；
    虽然你才18岁，有大学四年时间来打磨，但你不一定熬得住寂寞。”
    看到这条消息，谭晓蔓脸上泛起了自信的光芒，平静的说了句：“基本可以说拿下了。”
    周宽虽然也感觉得出老许对域名没什么执念，有让出来的意向了，但不是很懂，就迅速追问了句：“怎么看出来的？”
    “你应该有直觉吧。”谭晓蔓看了眼周宽。
    见周宽点头，谭晓蔓接着说了句：“你听过一句话叫‘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吗？”
    “懂了，孟子说的。”周宽一下恍然。
    老许发过来的消息已经是‘好为人师’的口吻了。
    到这个地步，形势其实很明朗。
    谭晓蔓又说：“不要急，以退为进。”
    周宽：“寂寞是我们这种普通人最大的敌人啊，但我还是会去尝试，既然weibo.com这个域名对老许你有意义，那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老许：“小家伙你怎么那么喜欢用这种成熟的词语，年轻人，不要总这么愁绪；
    不要为赋新词强说愁。”
    看得谭晓蔓面上都有了笑意：“这个老许还是很有意思的，上午的基础打得不错，相互之间的了解比较充分，下午谈起来果然还是很舒服。”
    “他应该是会说直接转给你，你看着来，报一个吉利数字1888吧。”
    “毕竟当年注册一个域名一年的费用也要一百多，十年下来也是一千多块。”
    果然，谭晓蔓才说完，聊天窗口就进来新消息。
    老许：“行了，一个域名而已，把你的信息发给我，我现在转给你。”
    老许：“我续费了十年，费用你看着办吧。”
    周宽没着急先发相关信息，而是先发了条：“老许你这是……”
    老许：“给你还不乐意了！赶紧把消息发给我，我现在上平台操作一下，运气好今天就能审核通过。”
    周宽：“好吧。”
    “……”
    周宽：“那这个价钱……”
    老许：“刚才我说过了，光是续费我就续了十年，费用你看着给个吉利点的数字吧。”
    周宽：“1888怎么样。”
    老许：“可以，要发发发，这个吉利……”
    然后是一张截图：“域名过户操作已经弄完了，等审核通过就行。”
    周宽：“老许你发个卡号，我先把钱给你转过去。”
    老许：“不是多大的交易，不急这一时半会。”
    运气还不错，可能是因为今天周一，审核相对很快，大概个把小时就通过了。
    周宽也迅速用了实时转账将1888元转给了老许。
    价值最低能卖出800万的weibo.com就这么到手了。
    最后，老许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老许：“希望你能比我走得更远一点，毕竟你还年轻，还有大学的空闲时间，好好做网站，但愿你做起来后能被大公司看中，一口气给收购，这样还能省了你自己经营网站的麻烦，也能一定程度上实现财务自由。”
    老许：“小朋友，谢谢你在无聊的周一跟我聊天，祝你在互联网的世界玩得开心，”
    老许：“好友我就先删了，努力加油吧！”
    “……”
    周宽：“……”
    看着已经属于自己名下的weibo.com，周宽的眼泪差点从嘴角流了下来，忍不住喃喃自语着：“老许真是个好人，最后都不忘送上祝福。”
    见状，一旁的谭晓蔓轻拍了下周宽的后脑勺：“搞定了起码几百万的买卖，你还跟傻子一样坐着干什么！跟老娘去庆祝了！”
    -

 第122章 富婆的生活千姿百态(10更)

    午前，有工人送进来一台冰箱，一张茶桌。
    以及一张账单。
    谭晓蔓讲说账单不用管，等月底让兼职财务通过公司账户去清账就行。
    这两样东西的价格中规中矩，总价2600多。
    冰箱、茶桌都普普通通的，前者连周宽住的803里面带的双门冰箱都比不上，后者自然也就那样。
    工人们才走，楼下的快餐店送上来两份猪脚饭。
    南下这么长一段时间，周宽还是第一次正经吃猪脚饭。
    还别说，味道蛮不错的。
    周宽正想说两句话，谭富婆抽空看了他一眼。
    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一边有条不紊的说着：“效率还可以，现在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到位了。”
    “这个叫‘老许’的应该是稍微上了点年纪，从1999年能注册域名来看，今天怎么也得二十八九了，从聊天的用词上看起来生活平静，没有太大的期盼。”
    “虽然喜欢网上冲浪，不过对信息的了解存在滞后，永远距离最新消息隔了一段。”
    “从事的工作应该对他现在来说比较简单，周一这天都能从容不迫的聊天。”
    “因为生活平淡，没什么期待，反而显得很有耐心，回消息的效率不算高，但对一个上班族来说，也在情理之中。”
    “不是很喜欢线上聊天的人甚至都没这个速度。”
    “……”
    “前两天weibo.com.cn的域名在域名交易平台上挂拍过的消息他也没关注过。”
    “比祸哈更不知道域名的实际价值。”
    “域名续费十年也是因为挂了个静态网页，算是习惯行为。”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在你之前没人对他手上的域名感兴趣。”
    “……”
    “总之，我的初步看法，如果正式以微博命名的产品今年不出现，也没人关注微博这两个字，他估计可能一两年后都会忘记续费。”
    听谭晓蔓发表完全部看法，周宽表示了认同：“我的判断也差不多，如果没有特殊原因，这个域名不值钱。”
    看看谭晓蔓，周宽也不免吹捧几句：“同样是线上聊天，小蔓姐比我懂太多了，步步为营，我差点都忘记了我是为了买域名的。”
    “老许更是早忘了我加好友的附加信息。”
    “感觉学到了，又感觉没学到。”
    说起这个，谭晓蔓也是一乐：“吹捧人这方面你还是可以的，有点不着痕迹的味道了。”
    “都是小蔓姐教得好。”周宽微笑着说。
    然后又特地看了几眼谭晓蔓的饭盒：“实在也是让你受委屈了，不说下楼，距离你家也就几公里路，唉……”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吃猪脚饭，你别忘了，是我主动提出来的。”谭晓蔓乜了眼周宽。
    周宽也还是硬着头皮点了下头。
    谭晓蔓大度一笑：“你接触我以来，我都是衣食住行样样精挑细选，也不怪你有这种想法；
    你得明白我不是混吃等死长大的，锦衣玉食能过，没办法要粗茶淡饭我也没问题，这道理我从小就懂。”
    “……”
    周宽感到羞赧。
    谭富婆不愧是能成为富婆的人，前脚才从家里带来黑美人这个品种的西瓜，加上冰镇，好吃到心坎坎里去；
    后脚就因为工作事务，直接亲自叫了两个猪脚饭，吃得同样斯文、同样津津有味。
    谭三岁归谭三岁，适应能力一点不弱。
    就现在来讲，谭三岁就比周二岁大一岁，但够周二岁学起码五年，甚至十年！
    上午的聊天过程全部都是谭晓蔓从旁主导，周宽顶多就是负责敲一敲键盘罢了。
    不急不忙，消息的条数也不多，能一条说完的绝对不分成两条说。
    交流的效率看起来也不是很高，估计得平均5分钟才有一次互相发言。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低效的过程中，谭晓蔓和周宽都了解到了许多重要的信息。
    甚至谭晓蔓刚刚就是在完成人物侧写。
    这比周宽的一些小手段要来得更堂皇大气。
    最起码在线上聊天的世界里，老许这个人的多维情况对谭晓蔓没有秘密。
    尤其是有关于域名买卖这件正事上的倾向性。
    总结起来就是，到现在为止，谭晓蔓已经基本拿捏了这桩买卖。
    而站在周宽的角度，他看到的东西又很不一样。
    虽然过去的这个上午，他只是个敲键盘的工具人，但他好歹也是亲自参与，自然很有感触。
    尤其是周宽知道后世的坊间传闻里，无论怎么传，万变不离其宗的是，weibo.com这个域名是渣浪花了800万买的。
    比通过蔡文胜购买的短域名t.cn的价格还要更高，t.cn的成交价传闻是500万。
    也就是说，根据现在的已知消息来判断，老许明显对weibo.com这个域名的实际价值不清楚。
    要不是整个2009年微博这个热词至少在国内互联网上的热度碾压了其它所有热词，在2010年渣浪找到老许的时候，他也不能开出800万的价格贱卖。
    2010年的时候，国内最起码有渣浪微博、鹅厂微博、网易微博三家大门户网站纷争市场；
    偏偏老许就是在鹅厂、网易都没加入的时候，在渣浪一家找上门就报价卖掉了。
    从谭晓蔓描述的侧写上来看，老许生活平淡，没什么期待，800万已经足够他认为的极限价格了。
    凡此种种，都表明老许只是恰巧注册了weibo.com，从未想过要做什么域名生意，也不想以此换钱。
    哪天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不会注意续费。
    “……”
    见周宽也吃完了饭，谭晓蔓大手一挥：“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去把饭盒残渣扔了，顺便带些冷饮上来。”
    “我喜欢吃纯粹的奶味雪糕，就那种5毛钱一根的小布丁。”
    周宽一一应下，也没说一句富婆爱好就是不一样。
    毕竟相对于那些花里胡哨的雪糕，他也更喜欢小布丁。
    这点小事他周总当然是能干得又快又好。
    前后不过五六分钟就搬上来一箱小布丁，一箱各类饮料。
    谭晓蔓捏了支小布丁，咬着吃完，又拿了一支，瞥了眼周宽：“碳酸饮料少喝点。”
    然后又招呼着：“吃两口得了，先过来把活干了。”
    她自己却是慢条斯理的用正常舔的方式吃起了第二根小布丁。
    这会儿周宽倒也听话，一口吃完，果断坐到了电脑前，听谭晓蔓安排。
    …………
    夏日酷暑的午后下午一点。
    全国天晴的地方基本都是最热的时候。
    甚至连空调都驱赶不了那种闷热的烦躁。
    又是刚好吃完饭，填满了胃，饱胀感会催生出睡意。
    一般待遇好的公司这个点都会安排午休，待遇勉勉强强的公司就没有专门的午休时间一说，自己吃饭快一点，节约出时间打个盹就算。
    在上午与老许的沟通中，周宽和谭晓蔓都知道老许的公司待遇不是很好，没有午休一说。
    所以，谭晓蔓特地挑了这个时间来主动联系老许。
    也是有逻辑在里面的。
    人在烦闷的时候，会更容易做出错误的决定，当然烦闷的时候也容易产生另一种情绪，直接爆炸。
    怎么拿捏，就很考验对话的技巧。
    谭晓蔓斟酌着开口，周宽斟酌着用词，发起了聊天。
    周宽：“老许，午后忙不忙啊？”
    老许的回复来得很快：“不忙，你也不上班，怎么不去午休？”
    周宽：“我有个毛病，夏天不习惯午睡，睡不着的那种感觉。”
    老许：“这可真是令人羡慕，午后这段时间最麻烦了。”
    “……”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唠起了闲话。
    谭晓蔓对此很满意，从旁简单解释着：“一般来说在没有安排午休的公司，午后的那一段时间会很难受，这种难受多数员工是发呆熬过去，而不是工作；
    如果能有个人冒出来聊聊天，多数人不会拒绝，管他是熟人还是陌生人。”
    “老许应该已婚，就也不会期待有个小姑娘找他。”
    “不用急着表态，按照正常发展，我认为老许很快会主动提起域名的事情。”
    “虽然上午我们让他下意识忽略了域名交易的事情，但中间间隔了一顿午饭的时间，你现在又主动找他，他肯定能想起来。”
    “……”
    听得周宽深表认同，嘴上还抽空问：“你这种对人的分析能力是不是学过心理学相关知识？”
    “差不多，不算太系统，大学辅修过一学年，略知皮毛吧。”谭晓蔓也没瞒着，坦诚说。
    果然，正如谭晓蔓所说的那样，在扯了一会闲，发了几个哈哈哈的沙雕词汇后。
    老许再发过来的消息就长了一些。
    “陪我扯了半天闲，一直都没说域名的事情，你是想要我手上的weibo.com这个域名对吧？
    这个域名对我用处确实不大，当年年轻的时候想着注册个域名搞个网站，做大做强，后来进入工作后一点时间没有，一晃都荒废了十年；
    不过，这个域名对我还是有点意义的，你这小伙子有点让我为难了。”
    看完消息后，谭晓蔓思考了片刻，然后飞快地说：“换一种方式。”
    “反正你几岁他是知道的，你这个年纪正好是怀揣梦想的时候。”
    听谭晓蔓这么一说，周宽就懂了。
    周宽：“老许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我现在的想法跟你差不多，我也是想搞个网站做大做强。”
    周宽：“现在我感觉浑身都是干劲。”
    老许：“看你这么说，简直像极了当年的我，不过作为勉强算是过来人的前辈，我还是得劝你两句，单打独斗是没前途的，把一个网站做大做强是很复杂的事情；
    虽然你才18岁，有大学四年时间来打磨，但你不一定熬得住寂寞。”
    看到这条消息，谭晓蔓脸上泛起了自信的光芒，平静的说了句：“基本可以说拿下了。”
    周宽虽然也感觉得出老许对域名没什么执念，有让出来的意向了，但不是很懂，就迅速追问了句：“怎么看出来的？”
    “你应该有直觉吧。”谭晓蔓看了眼周宽。
    见周宽点头，谭晓蔓接着说了句：“你听过一句话叫‘人之患，在好为人师’吗？”
    “懂了，孟子说的。”周宽一下恍然。
    老许发过来的消息已经是‘好为人师’的口吻了。
    到这个地步，形势其实很明朗。
    谭晓蔓又说：“不要急，以退为进。”
    周宽：“寂寞是我们这种普通人最大的敌人啊，但我还是会去尝试，既然weibo.com这个域名对老许你有意义，那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老许：“小家伙你怎么那么喜欢用这种成熟的词语，年轻人，不要总这么愁绪；
    不要为赋新词强说愁。”
    看得谭晓蔓面上都有了笑意：“这个老许还是很有意思的，上午的基础打得不错，相互之间的了解比较充分，下午谈起来果然还是很舒服。”
    “他应该是会说直接转给你，你看着来，报一个吉利数字1888吧。”
    “毕竟当年注册一个域名一年的费用也要一百多，十年下来也是一千多块。”
    果然，谭晓蔓才说完，聊天窗口就进来新消息。
    老许：“行了，一个域名而已，把你的信息发给我，我现在转给你。”
    老许：“我续费了十年，费用你看着办吧。”
    周宽没着急先发相关信息，而是先发了条：“老许你这是……”
    老许：“给你还不乐意了！赶紧把消息发给我，我现在上平台操作一下，运气好今天就能审核通过。”
    周宽：“好吧。”
    “……”
    周宽：“那这个价钱……”
    老许：“刚才我说过了，光是续费我就续了十年，费用你看着给个吉利点的数字吧。”
    周宽：“1888怎么样。”
    老许：“可以，要发发发，这个吉利……”
    然后是一张截图：“域名过户操作已经弄完了，等审核通过就行。”
    周宽：“老许你发个卡号，我先把钱给你转过去。”
    老许：“不是多大的交易，不急这一时半会。”
    运气还不错，可能是因为今天周一，审核相对很快，大概个把小时就通过了。
    周宽也迅速用了实时转账将1888元转给了老许。
    价值最低能卖出800万的weibo.com就这么到手了。
    最后，老许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老许：“希望你能比我走得更远一点，毕竟你还年轻，还有大学的空闲时间，好好做网站，但愿你做起来后能被大公司看中，一口气给收购，这样还能省了你自己经营网站的麻烦，也能一定程度上实现财务自由。”
    老许：“小朋友，谢谢你在无聊的周一跟我聊天，祝你在互联网的世界玩得开心，”
    老许：“好友我就先删了，努力加油吧！”
    “……”
    周宽：“……”
    看着已经属于自己名下的weibo.com，周宽的眼泪差点从嘴角流了下来，忍不住喃喃自语着：“老许真是个好人，最后都不忘送上祝福。”
    见状，一旁的谭晓蔓轻拍了下周宽的后脑勺：“起码几百万的买卖，你还跟傻子一样坐着干什么！跟老娘去庆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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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章 反手就是一波骚操作教学(11更)

    “不是买？”老许2下意识反问了句。
    老许2本能的以为谭晓蔓之所以要直接通电话联系，是想要尽快沟通达成交易。
    面对谭晓蔓通过电话的单刀直入，也是反应极快的点出来域名已经被用来做了网站。
    透露出了‘待价而沽’的意思。
    事实上，周宽早就看过weibo.cn这个网址的页面，也就是能访问罢了。
    都比不上草台公司的官网。
    好歹也是被周钰优化，整体样式上也有细微调整，显得要比之前更融洽……
    闻言，谭晓蔓语气平和道：“可以这么认为。”
    “我们公司希望直接以合作的方式来交易你手上的这枚域名。”
    没给老许2说话的机会，谭晓蔓接着往下说：“我们有注意到这个域名是2003年注册的，距离现在是6年，按每年100元费用计算，基础投入是600元；
    为了避免横生枝节，我们公司构思了两种方案；
    第一种是购买，以这个基础投入的10倍价格购买；
    第二种是合作，我司以基础投入的600元接手这枚域名，并与许先生补签一份具有法律效益的合同，主要条款是：我司在不久的将来出售这枚域名时，总收益的30%归许先生，我司的投入部分不计入在内；
    还希望许先生能认真考虑考虑我们的提议。”
    那边厢老许2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是想坐地起价，搞个几万块之类的，一般公司形式的域名都会下意识起高价。
    但只是域名贩子……
    老许2也拿捏不准。
    6000元这个价格在这一刻对老许2来说显得很微不足道。
    而第二种合作方案听起来就比较有诱惑力。
    于是老许2仔细思考了片刻，谨慎的问了句：“方便问问贵司要怎么出售这枚域名吗？”
    谭晓蔓很干脆的拒绝了：“抱歉，这是商业机密，想来许先生应该明白，域名交易中往往包含着一些信息价值。”
    “之前我说过，我司已经持有了weibo这个名字相关的其它常见顶级域名，只剩下.cn；
    有需求的公司一般只会用.com结尾的域名为主域名，其它域名只是为了保护性策略；
    这个信息是友情附赠，供许先生参考。”
    “……”
    虽然周宽没说过，但谭晓蔓也是清楚这些简单的事情。
    据周宽所知，微博最后连t.cn都放弃了，只是为了保护性策略，使用的只有一个weibo.com。
    那些都花了大价钱买入的t.cn、weibo.cnccvip等等都被闲置了下来。
    当时购买纯粹是为了让微博更加名正言顺，极力挤占竞争对手。
    后世有一种传闻，鹅厂的微博前期发展也很迅猛，但在渣浪2011年左右启用weibo.com后‘投降’了。
    而且渣浪是在启用weibo.com后才去低调收购weibo.cn，好像成交价并不高。
    要知道那时候微博已经很火了。
    也就是说，weibo.cn相比之下其实不怎么值钱。
    尤其是单独的情况下。
    谭晓蔓对着电话说完后，甚至还有心思抽空喝口水，一点都看不出刚才电话交流的‘步步紧逼’。
    看得出来，谭晓蔓跟周宽一样，在对外时都会特地表现出特定的口吻。
    电话里沉默了一分多钟，老许2才缓缓开口：“抱歉，我没办法马上答复贵司。”
    “一方面我需要考虑考虑，另一方面我对合同不懂。”
    闻言，谭晓蔓接过话头，直指本质：“看样子许先生是对分成不满意。”
    “不如许先生说说你的想法，如果我司觉得可以那就聊，不可以就只能说声抱歉了。”
    老许2打了个哈哈：“不好意思，我只是个普通人，不知道应该怎么追求利益最大化。”
    “看来就算我不同意，也不会对贵司的计划造成太大影响。”
    “我也没那么贪得无厌，50%的收益，这枚域名现在就转让给贵司，600元也不需要了。”
    谭晓蔓沉吟了下才说：“稍等。”
    足有五分钟，谭晓蔓才再次开口：“可以，我司正在起草合同，电子版通过qq传给许先生。”
    “……”
    之后的具体事务，谭晓蔓也一个电话就叫人在线处理好了。
    而周宽也在这个过程中注册了还没被注册的weibo.cccoviptop这几个域名。
    于是，周宽持有的weibo相关域名就变成了7个。
    分别是：weibo.com.com.cncncccoviptop。
    不过实话实说，周宽没太理解谭晓蔓的操作。
    这种合作模式几乎就是他构思中的情形，谭晓蔓也没有用谈判技巧一样。
    看起来老许2之所以同意，也是因为利益动人心。
    很显然，谭富婆的教学不会如此简单的结束。
    毕竟这是谭富婆主动的。
    后续收尾的事情周宽也不用关注，谭晓蔓自然更不关注。
    坐在办公室里，谭晓蔓开了瓶冷藏了半天的矿泉水，喝了两口，望着周宽，问：“看懂了多少。”
    “看起来像是全懂了一样，我之前想的合作模式也差不多是这样。”周宽坦言。
    “似乎就是加入了一个对比选项，凸显出合作方案的明显利益。”
    闻言，谭晓蔓忽然一笑：“如果我说这本质上依然可以算作是零和游戏，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周宽只是点点头，没吱声。
    谭晓蔓早有预料，并不意外：“我之前之所以强调说在原始积累阶段基本都是零和游戏，其实是有原因的；
    我是不建议你在之后的域名收购中选择合作形式，而是建议你坚持之前的操作方式，利用信息差来步步为营的谈判。”
    周宽还是没开口，安静倾听。
    看了眼周宽，谭晓蔓又仰头喝了口水：“我粗略看过你的计划，除了weibo以外，你想要的都不是同一个双拼域名，也就是说，对持有者而言，意义是单独的。”
    “至于我说是零和游戏的原因很简单，这个域名卖多少钱是你控制的。”
    “你可以通过搭售的形式来进行出售，让做微博产品的大公司连带着其它结尾的顶级域名一起购买抬高整体价格，但单独降低这一个域名的价格；
    比如你的预期是weibo这个双拼域名能在竞争关系下价值过半亿，那你可以单独让weibo.cn价值10万，甚至是1万。”
    “我相信，按照你的设想，域名如果是单独的，单枚价格一定会超过10万。”
    周宽……
    周宽瞳孔直接地震。
    这玩法，只能说周总之前从来没想过。
    而且谭晓蔓说得也有道理，这几乎只能在weibo上是实现。
    哪怕是mi相关，小米一开始要的也是xiaomi、miui，不包括mijia、mi。
    打包交易的谈判难度很高。
    因为没有第二家叫小米的手机厂商。
    微博它还真是个特有的独例。
    一开始大家都是叫某某微博，然后渣浪低调收购了weibo相关的常见顶级域名，最后才一举奠定江湖地位，直接更名成微博。
    这让鹅厂、网易等沦为配角。
    在各自运营几年后，14年网易率先推出，宣布关停服务，鹅厂则在强撑着惨淡运营多年之后，在2020年以关停相关服务登上微博热搜。
    好片刻后，周宽才开口说：“高，你是真的高。”
    “我算是懂了一点，我是真商业小白，要走的路还有很远很远。”
    见状，谭晓蔓轻笑道：“其实我对你选择域名买卖的观感比较矛盾。”
    “一方面我觉得这个行业投机性太高，风险太高，没什么前途；
    另一方面我又觉得你在这个行业里面攀爬打滚半年一年的，接触形形色色的人与事情后，也不失为一个奠定基础的良好环境。”
    看看谭晓蔓，周宽叹着气说了句：“现在想想，我6月9号去鹏城之前，可能有祖宗保佑，才能遇到小蔓姐你这样的大佬。”
    “那确实。”谭晓蔓乐滋滋的说，“你在很多方面都很出色，但商业这玩意你确实还得多见识见识。”
    周宽深以为然：“嗯。”
    然后认真强调：“还是小蔓姐牛！”
    谭晓蔓也是泰然受之，这种吹捧她还是当得起的……
    ……说起来慢，实际上很快。
    现在才四点多。
    谭晓蔓也没着急走，稍作整理，提起了另外的事情。
    “你昨天说过公司账户的一些问题，比如公司资金太少，个人资金垫付过高等问题，我有一些建议，你听一听。”
    “你说。”周宽面色一正。
    “先问个问题，你个人资金还有多少？”
    “不到6万。”
    weibo.com也是用个人资金买的。
    而weibo.cn没花钱。
    “……”
    谭晓蔓稍作思考：“那我还是建议你之后购买域名都通过公司账户形式来，宁愿公对私麻烦一点都行；
    因为你反正个人资金也不多，还是得按照你设想的来，在完成第一单出售交易后让资金滚动起来；
    也就是说，你早晚得适应用公司账户来支付这个流程。”
    “当然，这个月你依旧可以通过借贷形式操作，等月底让财务过来一并处理，正好到时候你也了解一些公户付款粗浅流程。”
    “……”
    听谭晓蔓说完，周宽想了几分钟，才开口：“行，就按照你说得办。”
    “你不要想着用个人身份接触更方便谈拢，其实很多域名在他们眼里都没什么价值的。”谭晓蔓又说了句。
    周宽对这一点也认同：“明白了。”
    “至于你要怎么完成第一单交易，就得你自己想办法了。”谭晓蔓平静道。
    “从现在开始，你要抛下对我的所有期待。”
    “通过weibo这个明显的高价值域名，你已经有了基础，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插手。”
    “因为这点买卖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也不值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浪费时间。”
    “如果是具体商业问题、风险问题，你可以来问我，注意，是商业问题，不是什么跟人谈判怎么有利之类的，这些你得自己悟。”
    周宽一一应是：“谢谢小蔓姐。”
    谭晓蔓瞥了眼周宽，语气随意道：“挣钱后别忘了我的1%，半个亿的1%也有大几十万，不老少，我可是真金白银投了300块钱的。”
    说起这个，周宽斟酌着说：“其实我想在完成第一单买卖后，能调整一下注册资本的规模、股份比例。”
    闻言，谭晓蔓坦然道：“也行，那我也不客气了。”
    “我沾点光，按比例入资到占比10%吧，好歹现在的基础我也出了力，虽然你的信息更值钱。”
    周宽眨了下眼睛：“我还寻思给你个20%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
    20%就真勉强算得上是沾光了，毕竟周宽握有的有价值域名信息不止weibo。
    10%这个点其实卡得很有意思。
    说沾光吧，按照谭晓蔓现阶段的付出，不遗余力的指点，其实算不上。
    说不沾光吧，如果是理想状态下，草台最近这几年可能产出一两亿人民币的价值，10%也上千万了。
    看得出来，谭富婆从小耳濡目染，懂得是确实多。
    …………
    下午已经庆祝过了，就没再去庆祝。
    事情都说完后，谭晓蔓坐进了法拉利。
    临走前还特地叮嘱了周宽一句：“这几天你没少忙活，趁着这几天静下来思考怎么变现第一单的时间，去报个驾校吧。”
    “起码你会开车后，以后我有空过来带你出去溜达的时候我也能偷偷懒。”
    周宽笑着应下：“明天就去。”
    “抓抓紧，你看现在我还得喊人把这台奥迪开回去。”谭晓蔓又说了句，然后扣上墨镜，轰了几下油门，扬长而去。
    “……”
    当晚，周宽回到鸿运花园，在803的客厅里发呆了半个晚上。
    什么都没做。
    就是安静的回想着最近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事情。
    俗称：复盘。
    收获是很明显的，除了weibo系列，还有一个可以操作的meituan。
    但要将这些变现出理想价值，一方面是需要时间，另一方面也需要花点心思。
    除此之外，周宽也想了想之后的计划。
    首先是要开始着手处理购入小米相关域名、逼乎等已经想起来的。
    其次是还要梳理出一些遗漏的值钱域名方向。
    就眼下来看，显然不止整理出来的这么一点。
    最后就是……钱。
    说半天，还是没钱。
    比如现在已经价值15万美元的mi.com还是没钱购买。
    而且weibo相关绝对不可能7个域名打包一起出售，肯定是要先放出一点，然后再去操作其它的。
    怎么放，周宽心里有个粗浅的想法。
    大方向思路整理清晰后，周宽洗洗睡了。
    次日早上太阳还没那么热烈的时候，周宽就走进了距离客村最近的一家驾校，报名学习驾照。
    也不啰嗦，交了3000多，开局就是死记硬背科目一，然后等待科目一考试。
    按惯例走进办公室，才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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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章 来就来吧，还带了‘只’憨憨

    光线明亮的办公室里，刚刚开始工作的空调正卖力赶走大门开合间带进来的热浪。
    周宽抽出那条坐着明显更舒服的转椅坐下。
    习惯性盘翘二郎腿，很舒坦的避免了压枪。
    紧锣密鼓几天下来，现在的周总有点草创公司老板内味了。
    看起来永远精力充沛，永远信心满满，永远目光明亮。
    只不过倘若有知情的外人在一定会纠正：这不是因为草创公司，而是你踏马长得就帅。
    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周宽掏出手机看了眼，左手滑动屏幕接通电话，下垂的右手按了下办公电脑主机电源，身体微微后仰靠上椅背。
    电话接通，周宽未语先笑：“听说溪哥你出门旅游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听筒中传出苏小溪响亮的声音：“受宠若惊啊，没想到周总连这个都知道。”
    “怎么样，现在到底是在鹏城还是在羊城当老板呀？”
    周宽笑着回答：“羊城。”
    “羊城是吧。”苏小溪几乎未作沉吟，又说，“这两天要路过羊城，去玩几天，周总有没有时间？”
    闻言，周宽先回答了问题：“时间有。”
    然后又问了句：“听起来你这旅游好像有点潇洒，羊城都是路过。”
    “还好，我这也是学大城市的做法，试试独立毕业旅行。”苏小溪坦言回答，“毕竟是比不上你周总，直接毕业体验当老板。”
    接着又说：“走了几个地方，然后去了趟澳门，刚从澳门回到珠海，想着路过羊城玩两天，有你宽哥在，我不能不打声招呼啊。”
    说完就哈哈笑了起来，爽朗得很，苏小溪跟其他女生总是不那么相似。
    “行呗。”周宽笑眯眯的说，“不过在羊城你怎么没想过找憨……林若漪。”
    苏小溪就说：“虽然若漪基本在羊城长大，我也熟悉，但我也得先找你宽哥啊。”
    末了又说：“行了，你忙吧，到羊城我再联系你。”
    “好的，溪哥再见。”周宽应了声。
    结束通话后，周宽也是有些想法。
    跟苏小溪大概是同桌了两年多，他还真不知道苏小溪家里的状况。
    只是在年初认识黄素梅后，从观感上有过一点小猜测。
    黄素梅那种隐隐然的‘养尊处优’在农村是真的凤毛麟角般罕见；就周宽起初的大胆寻思，怕不是县官太太。
    光是黄素梅每顿都要准备好几个菜，那就不是农村一般家庭的水准。
    刚才苏小溪那么随意一说就是走了几个地方，连澳门都去过了，听起来还像是直飞过去的；
    要知道连周总到现在都没坐过飞机，一下就高下立判。
    再说敢只身一人说毕业旅行，家里肯定是给足了底气。
    老实说，周宽还真是微微有那么点好奇。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想，喝了口水，周总就开始了工作。
    翻了翻桌上的各种计划标签，周宽就有了主意：“先把域名的持有信息整理出来再说吧。”
    “2009年的域名买卖可真是个夕阳产业。”
    “没有显露价值的少不说，都被注册了也就算了，还尽是技术活，唉……”
    “之前还异想天开说要合作，稍微露点口风，人立马就有坐地起价的想法了，零和啊零和。”
    “……”
    边做事边想，周宽也觉得自己之前确实稍微有点春风得意。
    哪怕是依靠信息差挣钱，其实也不那么简单。
    因为上辈子跟斗摔得比较狠，这辈子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步步脚踏实地的，没照那蜜汁自信来，不然可能一南下羊城就想成事，这会怕是渣渣都不剩了。
    虽说在白华挣的那点小钱很轻而易举，但周宽总是在提醒自己那是侥幸，幸运不会总眷顾自己；
    到羊城正式介入域名买卖后也没有特别翘尾巴，只是在一些小事上有点没留意。
    就算没有谭晓蔓，下一步的合作模式也只是一个想法，在没有了解之前没打算实施。
    现在回想起来，周宽觉得可能就是：人贵有自知之明。
    末了，周宽又暗自严厉提醒自己：“牢记父亲的话：‘出门在外要明白无论哪个毕竟不能一直帮你’！”
    “不要过度期待、过度依赖谭富婆！”
    他也明白，这次没‘吵架’谭富婆没拉黑他，但至少这个月内谭富婆都不会主动联系自己。
    在亲自出面进行了正反示范性教学后，谭晓蔓也是仁至义尽。
    要是周宽自己再没办法整明白，后面也别玩商业了，就老老实实找个学上吧！
    “……”
    好在昨天晚上有理清大方向思路，现在干起活来倒是又快又好。
    思考相关事务，也是越想越明白。
    一切都有条不紊。
    …………
    一晃就到了23号，周四。
    大早上周宽先去了驾校预约科目一考试。
    考科目一毕竟没有生物课本那么那么难。
    周宽也才结束紧张的高三学习不久，正是学习效率高的时候，这么两天下来已经差不多了。
    预约考试是下一周，时间就刚刚好。
    才离开驾校，周宽就又接到了苏小溪的电话。
    看到苏小溪的号，周宽面上一笑，溪哥还真是说话算话，说是两天就两天。
    “宽哥，我到羊城了。”苏小溪向来开门见山。
    接着直接把周宽的话堵在嗓子眼里：“我直接打个车过去找你吧。”
    “主要我是想实地看看你的公司，给我个机会吧。”
    听得周宽一乐：“好家伙，溪哥现在说话有一套啊，直接把话给我堵死了。”
    索性哔哔了一句：“行，来吧来吧，正好缺你这么大个猛女帮忙干活！”
    然后报了地址。
    周宽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苏小溪表现得这么好奇，特地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就不啰嗦。
    苏小溪一点不磨叽，丢下一句等着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周宽也刚好走到了港艺的楼前，很快就又坐到了空调下，轻松舒了口气。
    有一说一，换做是周宽，假如当了几年同桌的同学忽然说开了公司，他也会好奇。
    更别说还是高中刚毕业的时候。
    就周宽认为自己二十多岁工作了几年也依然好奇。
    也就是刘念他们没有苏小溪的家底，不然早过来羊城凑热闹了。
    这二天刘念他们几个也没少在qq群聊中哔哔赖赖，周宽有时候也会在群里冒泡水一水。
    这不，挂在手机上的个人qq消息提示一条条的。
    念锅：“@溪天，溪哥溪哥，到没到羊城啊，记得拍拍照啊。”
    我的名字叫勇：“@溪天，溪哥，快出来吱一声。”
    “……”
    溪天：“等着，我已经知道了地址，这就杀过去！”
    看得周宽也是一乐，发了条消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联手打土豪，可别吓我。”
    “……”
    消息一出，群里立马叽歪起来。
    “咦惹，周总出来了。”
    “看来溪哥一去，周总立马就有空冒泡了！”
    “让咱们周总拍照难度高，溪哥去了直接0难度，我已经搬出了西瓜，坐等看戏。”
    “溪哥，冲！”
    “……”
    群里热闹了好一阵。
    然后周宽就看到了苏小溪发了消息：“到了，也不知道周总看没看到，能不能出来接我，我还是打个电话吧。”
    “……”
    周宽还没来得及回消息，电话就响了起来。
    果然是苏小溪的号。
    周宽一边接通一边站起身来往门外走。
    不大会功夫就在港艺楼外的地面停车场附近看到了苏小溪，以及……
    林若漪。
    还有上次在羊城新认识的白露。
    比起6月份更炎热的7月份，三女穿着更清凉了一些。
    苏小溪体态健硕，七分裤配短袖，可惜脚上没踩拖鞋，不然站在那里就是一道羊城本地大佬风景。
    溪哥从来都是素面朝天，短发干脆利落，看起来精神极了。
    穿鞋身高差不多有个一米六八。
    这就分外显得旁边的白露十分娇小玲珑。
    白露身材十分小巧，小胳膊小腿，估摸也就八十来斤的样子。
    面容也秀气，脸上总是有活泼的笑容。
    同样是短袖配七分裤，看起来显得起码比身材健硕的溪哥矮一个头。
    要不是周宽认识，在大街上见到绝对会下意识认为这是大佬带小妹。
    真是太绝了。
    这是哪怕在二中都甚少见到过的光景，毕竟溪哥在二中一向独来独往。
    最后是林若漪。
    能被周宽说成是真踏马好看的小姑娘同样是素面朝天，水杏眼眨动出丝丝憨气，却又清澈透亮。
    不着丝毫粉黛也依然精致漂亮的脸蛋。
    没有束拢的长发似乎都能无风自动，总是有那么一两缕不听话的轻轻飘起来。
    就这会儿功夫已经引起路人频频回首。
    也不怪在二中才一天功夫就有无数人惦记。
    小姑娘依然是与上次一样，裙装配短袖，露出在太阳地下白得发光的一截小腿，以及走动间隐约可见那一丝小巧盈盈腰线。
    见到周宽，三女迈开步子走过来，真像一道风景线。
    溪哥长相其实不差，只是她的健硕带来的气态让人下意识忽略了她的容貌。
    不过……
    周宽看着看着就有点忍不住笑意。
    怎么都像是大佬拎着个小妹带着个小姑娘出街的光景。
    跟苏小溪一比，得有一米七的林若漪也显得没有身高优势的样子。
    这次还隔着几步，林若漪就率先主动打了招呼：“听说溪哥来了羊城，我没打招呼跟着过来凑了热闹，添麻烦了。”
    “对对对，我们就是好奇过来看看，一会就走。”白露也跟着说道。
    闻言，周宽做了个手势，笑着说：“不要这么客气，又没关系，我也不是在做什么大事，你们一起过来我也很高兴。”
    看了眼那边厢停着的眼熟大众，周宽又说：“现在也快十点了，不然你们多坐一会，中午我请你们吃个饭，怎么样？”
    “若漪，你的意思呢。”白露接过话头顺便把选择权交给了林若漪。
    见状，林若漪眨巴眼睛看看旁边的苏小溪、白露，又看看对面的周宽。
    水杏眼转了一圈，点了下小脑袋：“好啊，那谢谢周宽同学。”
    不等周宽提醒，白露就走了回去，边走边说：“那我把车停地下去。”
    这么热的夏天，在地面停车场停两个小时，等要用车的时候里面就是个蒸笼。
    又说：“你们不用等我，告诉我哪个房间。”
    周宽连忙回答：“2楼209。”
    “……”
    跟着周宽走进大楼，苏小溪这才叽喳打探起来：“来的路上听若漪说海珠这边也是中心城区，而且根据地址看，距离中大本部校区也不远？”
    “对，那旁边的地铁口看到了吧，去中大只有两个站。”周宽回头指了下外面依稀能看到的地铁口，嘴上介绍。
    苏小溪一副赞许的样子说：“准备很到位啊。”
    很快就到了209。
    看着简单的办公室环境，苏小溪又是满意的点头：“不错不错，像是网上说的那种草创公司最早艰苦奋斗的环境了，冰箱、茶桌、办公桌、一间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然后又说：“还是你总叫我们多上网，这不我连这个都懂了。”
    看着苏小溪背着双手四下观看，左右顾盼，不住点头的样子，周宽乐得不行：“你这从哪里学的好像是个领导视察一样。”
    苏小溪这才得意一笑：“自打知道你开公司当老板后，我可是就等今天这下了。”
    就这么一间房也没什么好看的，周宽这会已经招呼了起来：“条件有限，你们随便坐，冰箱里只有几种饮料，你们要什么。”
    两女都说：“水。”
    刚进门的白露插了句话：“有可乐吗，给我来一瓶。”
    “……”
    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一来，仿佛连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都明亮了几分。
    四人分座在各个方位，粗略的围成一圈。
    周宽也是放下了最近本就不多的工作，饶有耐心的解答了三女的各种好奇。
    苏小溪还不止如此，顺便用文字在群里跟刘念他们几个实时传达第一手消息。
    顺便也是用手机拍了照片，直接是群发了彩信——现下手机qq还不支持那么多复杂的功能。
    一段热闹落下后，苏小溪收起手机抬头望向周宽，一副很随意的样子问：“周总还不打算跟我们介绍介绍公司是做什么的吗？”
    -

 第125章 主动送上门的兼职员工

    确实，说了半天，苏小溪她们的好奇都集中在一些旁枝末节上。
    周宽也没有主动提，只是在配合着满足三女的好奇心。
    高中毕业的少年能独自撑出来一家公司，看起来还像模像样，这对林若漪、白露她们俩在羊城长大的孩子照样稀奇。
    普遍观念中，开公司是很遥远的事情，这跟开个体经营的小卖铺大不一样。
    在苏小溪提起这茬之后，林若漪和白露也是马上抬头望向了周宽。
    大大的眼睛里同样有大大的疑惑。
    迎着三女的目光，周宽右手一摊，随意道：“域名交易，可以认为是已经彻底成为夕阳的碰运气行业。”
    “域名？”
    “交易？”
    这两个词凑在一起，三女都没听懂。
    她们毕竟不是谭富婆，见多识广。
    一提蔡文胜就知道周宽想要做什么。
    直接的提到了域名，她们都不懂。
    眼瞅着三女的疑惑明显加重，眉毛都各有挑动，周宽笑笑，简单解释：“粗略说，大概打开一个网页的那个网址里面的一小节；
    听周宽解释完，苏小溪露出了然的神色：“哦，大概明白了。”
    “那这个域名也是能交易的东西吗？”
    周宽只好又进行了一次解释。
    反正是相当于完完全全给苏小溪上了一堂卵用没有的域名、网址、域名注册、域名交易的课。
    最后干脆是点亮电脑屏幕展示了一下：“这个就是我买来的域名，它已经具有了一定价值。”
    “这个就是注册域名的网站，要缴费的，同时这上面也可以交易域名。”
    苏小溪不住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明白。
    白露也是恍然大悟。
    周宽心里嘀咕：‘给对计算机不感兴趣的小姑娘介绍这种东西有点为难人，要是阿念估计三两句就懂。’
    边想边松了口气，可算是解释明白了。
    才刚落下心，忽然一道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那，域名的价值怎么判断高低呀。”
    一回头就迎上了一双憨中带好奇的水杏眼。
    周宽差点就要拍脑门：“林同学啊，我刚才说过的，这是个碰运气的夕阳行业。”
    “早在上世纪90年代海外就是蜂拥而上把行业的前景吃光了，只剩下碰运气。”
    “你可以理解为它的价值取决于有没有大公司需要。”
    听完，林若漪哦了声，眨巴了下眼睛：“我还有一点不理解。”
    “你知道这是碰运气的夕阳行业，怎么还会选它，而且看起来你明显做了些准备，这……”
    “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吗？”
    这个问题在周宽的意料之中。
    从他一开始没隐瞒的描述行业前景，苏小溪她们几个就一定会问这个问题。
    周宽之所以不隐瞒，也是不想她们万一觉得有意思，像愣头青一样扎进来。
    这玩意就是碰运气的夕阳行业！
    看了眼林若漪，周宽也没瞒着，轻松一笑：“我有一定的方法找出价值被低估的域名。”
    那种轻描淡写的语调，让苏小溪眼皮都是一跳。
    这半年以来她见过太多太多次了。
    每次都有一种被装到了的感觉。
    白露倒还好，她是最不关心的，在域名交易上的好奇度很有限。
    林若漪眨了眨眼睛，貌似更感兴趣了。
    也不等她们反问，周宽便简单解释了两句：“对一些网络信息进行整理、分析、判断出会有哪些东西会成为互联网热点；
    比如最近整理出来了个最简单的风向，微型博客。”
    “所以我收揽了weibo双拼的域名，等待价值被发现。”
    听完，苏小溪瞄一眼周宽：“这都是商业机密了吧，你也这么大方的说出来？”
    “域名都在我手上了，无论它值多少钱都是我的，你们又抢不走。”周宽顺嘴道。
    苏小溪反应过来：“是我傻了。”
    “……”
    看看苏小溪，又看看林若漪，周宽做了个手势：“怎么样，这下没有好奇的东西了吧。”
    两女都是摇头。
    周宽总算彻底松了口气。
    然后……苏小溪看看周宽，清了下嗓子，说：“周总，我在羊城计划待一周，你能不能白天偶尔收留下我。”
    “不瞒你说，我挺感兴趣的。”
    见状，周宽一下就笑了：“你觉得我能信你这种鬼话？”
    “我没想让你信，这不是正好赶上了，看起来也不复杂，就顺便帮帮忙呗。”苏小溪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她太知道自己能上中南财经沾了周宽多大的光。
    眼瞅着周宽这是只身一人打拼公司，事情也不复杂，她又有点时间，就想帮个忙。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乱，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听得周宽乐滋滋：“那我说我想让你旅游完赶紧去下一站。”
    “那个不耽误不耽误。”苏小溪大手一挥，“我看你这起码也缺个打扫卫生的人吧。”
    看着苏小溪，周宽平静道：“我倒不怀疑你捣乱，只是这事说起来有趣做起来没什么意思，等下午你看看再说，觉得行，一定要在这留几天我也没意见。”
    话音刚落，甚至苏小溪脸上的笑容才刚开始冒出来；
    旁边就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那我能不能也跟溪哥一起。”
    见周宽看过来，林若漪赶紧说：“我也不会添乱，我是觉得从无数信息中整理出具有高价值的东西，想想就有趣。”
    看着林若漪，周宽还是耐心地说：“小林啊，其实该整理的都整理完了，现阶段就是以尽可能低的价格买入预期的域名罢了。”
    “那你正好需要帮手。”林若漪抿抿嘴，目光平时周宽，清脆的说。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周宽赶紧一挥手：“先吃午饭，然后再说。”
    林若漪点点头，没意见。
    “……”
    周宽人都麻了，这一个个的都是要干嘛。
    主动送上门来当兼职员工？
    不会是他之前跟谭富婆提过一嘴，泄了天机招过来的吧。
    说他现在不缺人帮忙，那是假的。
    现在梳理出来的事情其实不算少，最紧急的weibo搞定后，其它域名变现价值的时间距离现在都有一段较为遥远的距离；
    所以周宽这几天都是在做前期准备工作。
    对相关域名的信息了解越多，对持有者信息了解更多，接下来的‘商谈’就更容易。
    通俗来说，每个做域名生意的人都是想用更低廉的价格买入，恨不得转手卖出个天价。
    甚至美利坚等国还有更为‘完善’的拍卖交易流程，即：设定程序自动抬价。
    尤其是碰到目标明确的买家参与时，这种情况会更加严重。
    周宽特地查过去年全球排名前十的域名交易案金额，第十75万美元。
    这类程序自动抬价的操作后来在全世界很多网络拍卖平台上争相被发扬光大。
    倒是说，周宽无论是查阅相关信息，还是前世今生听过的传闻，都有不少必要求购域名的大公司行径直接简单。
    直接就是让持有者开价，合理就拿下，过程短而低调，一般要一段时间才会被曝光……
    周宽虽然不会效仿蔡文胜那么‘缺德’去故意等待别人公司现有官网域名一不小心忘记续费从而在极其短的时间里抢注再坐地起价；
    但在谭晓蔓指点过后，他也扔掉了自己那点可怜的‘伪善’，遵守零和游戏的玩法：
    为了避免更多麻烦，低调且尽可能低价的购入域名坐等升值。
    所以，现在其实重复性工作比较多，就是从公共网络空间检索出对应持有者的信息整理成册。
    这事情不复杂，就是需要耐心、需要时间。
    周宽这也算是敷衍了林若漪，毕竟也算是信息整理的一种。
    …………
    午饭也没那么多讲究，就在港艺商务大厦附近找了家看起来还不错的饭店。
    可能是因为对下午的后续有期待，吃饭效率很高。
    基本上没聊什么事情。
    主要也就是周宽了解到了林若漪也被中大录取了，只是她选了一个奇怪的专业，叫国际政治。
    是福南地区可选在中大本部校区上学的两个选择之一。
    另一个文科类专业是人类学，含有人类学、考古两个子专业。
    白露虽然也被中大录取了，但她选的专业不在本部校区，而在大学城的那个校区，是新闻传播大类的。
    即便是广东考生，中大本部校区也只有三个可选项。
    换句话说，其实中大本部校区的本科生相对较少。
    文科类总共是开了5个子专业，理科类开的多一点，是22个子专业。
    只不过理科类几乎都是物理、化学、生物、数学大类下的子专业，倒是因为物理和数学，也有几个电子信息类专业……
    “……”
    再回到港艺209，苏小溪就叽喳着给刘念拨了个电话。
    待在家里度过这个漫长暑假而倍感无聊的刘念等人，几乎见天聚在一起，打一个人的电话，基本能找齐所有人。
    “阿念啊，看到上午的彩信了吧，周总现在还是很洋气的。”
    “趁着中午，我跟你说说。”
    苏小溪像是有那个大病一样，开始事无巨细的跟刘念他们炫耀起来。
    添油加醋不说，夸张得很。
    旁边周宽听了都脸红。
    毕竟苏小溪是用方言说的。
    最后也没给周宽说话的机会，连挂电话时居然还意犹未尽。
    周宽：“……”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挂断电话的苏小溪将手机往桌上一放，正襟危坐，一脸诚恳的说：“周总，以后我就是你的兵了，请你吩咐！”
    不等周宽开口，林若漪眨动水杏眼，安静的看着周宽，轻声说：“现在能加我一个了吗。”
    没有疑问的语气，没有强调的口吻，安安静静的样子，但就是有一股子坚定的气势，就是令人拒绝不起来。
    周宽眼睑滚动了下，心里忍不住嘀咕：“这憨憨也就是仗着长得漂亮吧！”
    又想：“长得漂亮真是一种无法复制的巨大稀缺资源！本来被拒绝的几率就小，还要这样坚定！”
    想归想，面上周宽大手一挥：“行行行，都来吧都来吧，我反正不给你们发工资，顶多管个饭。”
    “如果你不嫌弃差，我们可以管你饭。”闻言，林若漪眉眼轻轻上翘，愉悦起来，又看向苏小溪：“是吧，溪哥。”
    苏猛女连连点头：“对对对，差点忘了，我妈知道我要来见你，特地给我转了钱让我在羊城这个大城市好好请你吃一顿大餐。”
    “……”
    有俩凑热闹的，周宽寻思也就行了。
    以为一切尘埃落定了。
    然后整个过程中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白露也开口说了句：“周总也带我一个吧，若漪她都留下来了，反正我也没事，还有车，更方便。”
    周宽：“行行行。”
    心里嘀咕一句：“就当提前育婴了。”
    他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
    来一个也是来，来两个也是来，干脆凑三个女人一台戏吧！
    …………
    四个人，包括周宽的笔记本也只有两台可用电脑。
    左右一寻思，周宽最后决定干脆再买一台台式机，将来资金滚动起来，必然能用得上。
    怎么着也是个持续买卖，weibo交易达成后，估计最低也要维持五六个员工的固定支出。
    当然，也没那么着急。
    周宽是先跟三女，重点是跟苏小溪、林若漪讲了讲主要流程。
    这波就看了出来，苏小溪是真的只想帮忙，她没什么太大兴趣，白露就是跟着林若漪凑热闹的。
    但偏偏周宽觉得也是凑热闹的林若漪分外认真。
    尤其是对周宽讲述的重复性简单信息整理工作特别感兴趣。
    眉目间时有思考，时有了然，最后表现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老实说，这么折腾下来，苏小溪也就是帮了帮忙；
    白露是不添乱；
    但鬼知道林若漪小脑袋里面想什么，她干得还挺出色，效率还挺高。
    虽然不太会做文档、表格这种东西，摘录出来的信息让周宽阅读起来有点困难，但确实是有效信息。
    就这样，‘草台’公司居然有点正式步入草创期公司的光景了。
    别的先不说，小米相关域名的相关信息全部完善成功。
    距离三个少女玩笑似的兼职，只过去了二十多个小时，也就是说不到一天。
    连周宽都觉得很莫名其妙，这点信息他一个熟练工两天多没搞定！
    而且……林若漪这玩意上手是真的快……
    -
    破碗，容我缓几天，酝酿下一次爆更。

 第126章 憨憨的幸运捡漏

    （前文时间线上略有调整，相关剧情稍有改动）
    ………………
    晚上九点多，夜晚的璀璨才刚刚开始。
    各式各样的灯带映照着五彩斑斓的黑。
    明暗不定的灯光下，看不详实人的脸色。
    被嘈杂的喧闹音吸引了下目光，随便看了眼那在夜色下乌漆嘛黑是人是鬼都分不清的物种，周宽心中忍不住叹气。
    现在的羊城其实存在个明显的问题，比如这些分不清人鬼的物种怎么也不配生活在这个城市，应该被清扫个干净。
    以往每每这种时候，周宽总思伟人。
    今天不知怎的，他竟也想起了本家鲁迅先生的话：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周宽不太能全部理解一代文学巨匠的思想，但他粗浅的想着：
    既然挣一篮子钱，过一辈子活。
    总归也是要做一个梦。
    比如完成了初期资金积累后，选择的大方向总归也要带点梦想。
    如果他已经40岁，他还有生活的压力，他还没有妥帖的过活，他那些个埋在枕头里面的少年也已经全部‘死去’；
    他当然只好完全为了解决温饱的碎银几两奔波。
    如果他现在还是30岁，还是那样过而立而未立起来的颓丧青年，每日为了偿还债务疲于奔波，多喘口气都不敢；
    他当然也只好放下枕头下完全发了霉的梦，为一切还债可能而努力。
    但他现在是一个带着后世经历的18岁少年，他找到了于他而言相当简单的挣钱渠道，他开了公司，他已经囤下来些近一两年里能变现出巨额财富的域名，他已经成为了周总；
    那么，在最遥远的梦想好好生活中，他可以有更容易触碰到的小梦想。
    而现在，他要做的是遵循内心，找到最初的那个少年。
    想着这些，周宽再看了看那刺耳的闹腾方向；
    然后回头看了眼港艺大厦，也就走出来一两百米的距离，于是他顿住脚步朝三女笑着说：“你们住的地方是不是差不多在一块。”
    “对，差不多，都在江对面的天河。”苏小溪回答。
    闻言，周宽做了个手势：“现在时间也不算早了，还是去你们住的地方附近找地方吃饭吧。”
    “啊？”
    “我的意思是，大晚上的，虽然你们开车了，但也不是那么安全。”
    “也行。”
    “……”
    不多时，一行四人都上车很快离开。
    林若漪主动让苏小溪坐在了更舒服的副驾驶位置上，自己去了后排。
    很快，在周宽的强烈建议下，在天河找了一家正经不错的餐馆。
    这个时间点，吃正餐的人少了许多，菜品上来的速度很快。
    周宽端起茶杯，欣然笑道：“随意一点碰个杯，欢迎你们，也感谢你们帮忙。”
    大家说说笑笑碰了下杯子。
    然后苏小溪叹着气说：“就怕不能帮上忙。”
    “嗯。”白露跟着点头。
    “嗯嗯。”林若漪跟着点了两下头。
    看得周宽面色莞尔：“就你们下午到刚才做完的事情，我之前预估一个人起码得忙三五天，现在就是小打小闹，是你们太看得起我。”
    “是咩？”苏小溪眼皮一抬。
    周宽：“……”
    林若漪也是眨巴着那双水杏大眼：“真的吗。”
    白露本来就很健谈一人，可能压抑了一下午，接过话头叽叽喳喳起来：“你们就不能给周总点面子，人家总归是要客套一下的嘛。”
    “反正我下午话都不多说，就怕给周宽添了乱。”
    “再怎么样，周宽你也是正式开的公司。”
    周宽笑了起来：“你们别这样别这样，就是一点小事情，怎么也不至于添乱。”
    “那我就放心了。”白露嬉嬉笑笑的。
    “……”
    吃差不多后，周宽擦了擦嘴，说：“如果你们觉得还行，明天要继续来的话，就晚一点，正好我早上去电脑城配个电脑。”
    然后又赶紧补充：“别误会，本来就要配的，只是办公室那边才搞起来没几天，有点乱没腾出手。”
    听周宽说完，最先撺掇积极帮忙的苏小溪还没说什么，那边厢林若漪就开口说了：“现在不是正好可以你忙你的，我们在办公室帮点小忙。”
    “啊？”周宽愣了下。
    林若漪平视周宽，大眼睛一眨不眨，语气平缓：“我的意思是，办公室钥匙可以给我们。”
    “我这……顶多十点多就能忙完，不用这样吧。”周宽下意识的说着。
    林若漪指了指窗外，脸上微有笑意：“夏天，越早出门越不热。”
    周宽看看林若漪，又看看没说话但意思差不多的苏小溪和白露，最后还是同意了下来。
    如今的草台公司最有价值的是几乎都在周宽个人名下的几个域名，这玩意要过户是需要相关平台账户、个人身份信息、对方身份信息、提交审核等流程才可以。
    相关平台账户密码也就周宽自己知道，所以就算是此前毫无信任的人，他也能放心。
    像是将来公司再做大一点点，也一定会进之前完全不熟悉的员工，其实都是常规操作罢了。
    无非是周宽现在还在积累阶段，有些东西勉强泛属于秘密……
    大家差不多都吃完后，周宽看看林若漪，终于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林同学啊，你好像是真对这种枯燥的事情很感兴趣。”
    “可是你要学的专业好像也跟信息整理没关系吧。”
    闻言，林若漪眨着大眼睛，平静的说：“为什么一定要有关系呢，虽然我们现在还是学生，但高中以后生活里不是只有学习。”
    听得周宽深以为然：“是，你说得对，但我还是想听你回答我的问题。”
    “不是好像，我就是感兴趣，也没有为什么。”林若漪微微一笑。
    周宽：“……”
    好吧，感兴趣就是最强大的理由。
    周宽也只能寻思，可能这种长得真踏马好看的小姑娘，脑回路跟常人略有不同吧。
    今天的效率能这么高，林若漪一个人占7、8成功劳。
    虽然周宽知道整理好能挣钱，但他是因挣钱为驱动力，且又觉得哪怕没整理好也有其它选择，所以动力还真比不上出于兴趣的林若漪。
    人家从头到尾都没觉得可能要打开100个网页才找出一小点有效信息的重复工作枯燥。
    她就觉得还不错，找到有效信息很有成就感。
    你说这上哪里说理去。
    “……”
    10点，周宽与三女道别，就近搭乘地铁回了鸿运花园。
    周宽并没有多留意林若漪、白露、苏小溪她们分别住哪里，就反正是天河的普通小区和普通酒店。
    甚至因为苏小溪的缘故，周宽一开始居然忽略了林若漪和白露这俩小姑娘竟然可以这么晚回家。
    等回到803才回想起来。
    “都快10点钟了，她们的家长也不来个电话催一下？”
    “这是一点都担心跟小男生偷偷约会去了啊。”
    “……”
    浑然忘了其实他自己在外人眼里就是那小男生！
    末了，周宽面色有点古怪起来：“好像接下来就剩下梳理信息，去提前注册那些可能还完全没被关注的域名了。”
    “不愧是二中溪哥，一来就解决了一揽子琐屑事情。”
    “……”
    这个晚上，周宽想的东西很少，他让自己完全安静下来，去听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去找回自己曾经更年少时期的梦想。
    他觉得重活一次，在搞定了足够满足很长一段时间的个人与家人物质需求后，他可以去体验体验男人至死是少年的感觉。
    这也将是他下一阶段的中心。
    当个俗人，为几许碎银奔波的同时，也不一定要放弃追逐梦想。
    金钱固然重要，但周宽寻思半个亿一个亿的现金，真的足够满足绝大多数的日常需求了；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事实上，此刻周宽也觉得很奇怪，没有什么激烈的情绪冲击，没有重要的人或事，只是看见不想看见的物种，想起前代文学巨匠的几句话，一切忽然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
    7月22号，周三。
    一大早去电脑城选配了一堆电脑零件拿回办公室，周宽才拿起水杯喝口水，就见林若漪挪动了下屏幕，征询着周宽的意见：“这样的排版样式，有没有让你阅读变得更舒服。”
    “我看看。”周宽也不多说，凑近了些看电脑屏幕上的东西。
    刚好闻到了点清香味，估摸着是洗发水、沐浴露等腌入味了。
    毕竟昨天的近距离接触下来，周宽发现林若漪是真的不化妆，连护肤品都不用的。
    电脑上是一份用excel做的资料信息表格。
    一眼看去，最吸引目光的是几个特别的背景色，是明显的着重备注。
    整体看起来也不怎么花哨。
    远比昨天看到的更加一目了然，基础信息、重要信息有条不紊。
    下面还有好几个表单。
    几乎是一下就浏览完了，周宽才开口：“相当不错，我自己做都没这么顺眼。”
    “你也太厉害了，我就是昨天提了一嘴，没必要当真啊。”
    闻言，林若漪理所当然的说：“一件事情如果可以做好，那就做好呗。”
    “最起码现在，我愿称你为最强。”周宽竖起双手大拇指。
    见状，林若漪只是掩口一笑：“你还是那么会鼓励人。”
    她可忘不了在白华二中，那个站在光影中的少年，一举一动带动了全校气氛的样子。
    “我说认真的。”周宽坦言。
    这时候他才留意到，跟昨天相比，林若漪的穿着打扮风格大有不同。
    一头长发略显宽松的束拢在脑后。
    原来的短袖t恤，现在也换成了短袖衬衣，有领子带纽扣的那种。
    裙装也换成了休闲长裤。
    还是那样踏马的漂亮，但看起来就显得稳重了一些。
    让周宽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姑娘真是把这点小事情当成了热爱，挺上心的。
    这时，一旁的苏小溪插了句话：“我也觉得周宽说得认真，若漪你就是最强的。”
    “对，我们家若漪做什么都很厉害！”白露骄傲的说。
    听着这些话，林若漪那双水杏眼里的憨气忽然就重了一些：“快别说了，我就是粗浅整理。”
    “……”
    有几个小姑娘在，办公室的气氛自然枯燥不起来。
    总是说说笑笑的。
    这并不影响工作。
    在周宽的观念认知中，坐在办公室里的普通工作，就不存在那种每天八小时每一分钟都需要全身心投入的工种。
    一般能有四小时有效工作时间都是很勤勉的员工了。
    说笑间，周宽也算是歇完了一口气，准备动手装电脑，嘴上笑着说了句：“之前也没太记，刚刚才留意，xiaomi.com这个域名理论上今天会过期一次。”
    “从整理的信息上来看，这个域名也是个人持有，现在基本也没用途了，都没建站。”
    “要是他忘了续费，就省下很大一块事情。”
    周宽也就当是跟三女唠点工作上的简单闲话。
    自己都没当回事。
    因为现在整理出来的域名数量其实不多，他就没想过有这种运气刚好碰上，所以还真是没留意过域名注册时间窗口。
    苏小溪附和了两句：“确实，我也没怎么留意过，你还说这种捡漏的事情现在已经很不常见了。”
    “我反正没留意，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周宽你居然买的是一堆零件。”白露也是叽叽喳喳的雀跃起来。
    “虽然觉得有点意外，但看来你肯定是会自己动手装电脑了。”
    周宽应了声。
    然后……
    他就听到了林若漪不大的声音：“你说的那个xiaomi.com在9点47分过期了，我就顺便注册了下来，流程简单，价格也便宜，就68块钱一年。”
    周宽啊啊哦哦的应了声，然后声音徒然提高八度：“你说什么？！”
    见状，林若漪也没有太意外。
    稍作整理，依然是语气平静的描述了过程：“我说，xiaomi.com注册下来了，也不用身份信息，点几下就成功了，你可能没注意表格里面xiaomi.com有一栏备注。”
    说话间，她顺便打开了电脑上的一个页面。
    周宽：“……”
    淦！
    这就是稀缺plmm的自带buff吗？
    爱了爱了！
    以中国时间算，xiaomi.com这个域名的过期时间是7月22日9点47分。
    成为草台兼职员工还不足24小时且不拿工资的憨憨林若漪，就在这个时间点，那么顺便随意的注册了下来。
    成本是正常的一年费用：人民币68元。
    虽然就算去购买价格也可能不会太高，但草创公司当然是能省则省，周宽也难免有一丢丢激动，一动不动的盯着林若漪。
    看得林若漪眼睛眨动频率加速了好多倍，他才移开目光说了句：“只能说，你真是个幸运的憨憨。”
    “这个域名若是操作得当，将来卖出去可能最高值几十万。”
    周宽在心里补充：‘前提是mi.com也在自己手上。’
    -

 第127章 这就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吧，爱了爱了！

    “碰巧了，价值哪会那么夸张的。”
    本来因为周宽的注视而轻仰着头的林若漪飞快扫了眼周宽的眼睛，头低下去，眼帘也轻轻垂下，嘴上说。
    苏小溪也从旁跟着说：“对啊，要不要这么夸张啊周总。”
    坐在靠另一侧墙壁办公桌前的白露看看林若漪，又看看苏小溪，最后看了眼周宽，狐疑道：“怎么我就感觉周宽语气很认真，说的是真的一样。”
    周宽稍微加重语气，认真道：“我就是说真的。”
    接着轻飘飘的补充：“溪哥你是知道的，我是能高考完晚上顺便去挣个六万块的人，你想想如果没个上十万的价值，我会这么麻烦特地开个公司？”
    听着周宽这种轻描淡写的语调说话，苏小溪默默感觉心抽抽。
    又双叒叕被装到了。
    偏偏苏小溪仔细一想，还禁不住点了下头：“这么说确实，单从时间成本上来算，没个十万几十万，你还不如在白华了。”
    “所以啊，而且你们连工资都没有，我没必要骗你们。”周宽顺嘴说。
    说话间，周宽已经清理出一张办公桌，开始挨个拆纸箱。
    哔哔赖赖不能耽误干活。
    这会儿白露跟林若漪还停留在上一个话题。
    “6万？”
    “什么6万啊。”
    “你快说说。”
    “……”
    苏小溪绘声绘色的将周总在高考结束当晚的各种操作都说了出来。
    最后还神秘兮兮的吊住胃口。
    “你们知道周总搞定的机器用来做了什么事情吗？”
    林若漪和白露都是摇头。
    苏小溪左右看看，吊足胃口，然后才说：“经他手装完的机器，第一批正式使用者是白华的大多数考生，用来模拟填报志愿和实际填报志愿。”
    “那场面，我跟你说，没办法用语言形容！知道实情后我都半天说不出话来。”
    本来也就是稍微有点稀奇的事情，就苏小溪这忽然点亮了‘说相声’天赋的样儿，说起来就那叫一个绝无仅有的样子。
    白露听得连连称赞：“牛啊、厉害、强！”
    包括林若漪，眼睛里也是一时异彩连连。
    然后眼尖的白露一下看到周总已经开始拧螺丝组装电脑了，直接惊呼出声：“呀~周宽你是真的什么都会啊。”
    “动作这么熟练的吗？”
    “……”
    周宽顺嘴搭话：“是这事简单。”
    苏小溪倒是不觉奇怪，她毕竟是听闻过周总半个晚上搞定了一个大厅几百台机器的事例，刚刚才拿来吹嘘。
    “……”
    白露虽然对计算机不是很感兴趣，但对会自己动手组装电脑的事情有兴趣。
    一边看着周宽忙活，一边叽叽喳喳。
    周宽没嫌麻烦，甚至效率还高了一些。
    所以说虽然三个少女真正帮忙比较多的就一个林若漪，但她们的到来还是给‘草台’添色不少。
    最起码活跃了209的气氛。
    怎么也比周总一个人在这里忙活来去没点其他声响要强一些。
    “……”
    很快弄完了新的电脑，这就又多了个办公工具，能实实在在带来效率的提升。
    最后是周总的工作量得到了全面释放。
    所有信息统计的活都被三女接了过去，林若漪主动肩负起最终整理统合的任务。
    正好周宽这次多买了一套键鼠和一个显示器，接在工作站上，边调整caotaibanzi.com这个站点的内容，边整理下一步事务……
    ……次日，周宽仍旧不是最先到的。
    他先去了驾校预约科目一考试。
    考科目一毕竟没有生物课本那么那么难。
    周宽也才结束紧张的高三学习不久，正是学习效率高的时候，这么两天下来已经差不多了。
    预约考试是下一周，时间就刚刚好。
    多了三个不添乱的少女，以目前‘草台’的实际业务量，已经实在算得上是步入了正轨……
    一晃就到了星期六。
    大家都没再去港艺209，有工作归有工作，也不是一天到晚都得工作。
    趁着周末的时间，在白露的带领下，周宽陪同着苏小溪游览起了羊城。
    总不能苏小溪来一趟羊城，本来是想着旅游，结果全部在帮周宽免费干活，这当然不行。
    周宽哪怕是周扒皮在世，也做不出这种事情。
    原本上次白露说要去的景点周宽没兴趣，趁着这次的周六两天，倒是因为陪同苏小溪给走了个遍。
    …………
    新一周的周二上午，苏小溪告别几人，启程去了旅游的下一站。
    刚好是在羊城待了一周。
    除了周六日游玩了两天，其它时间免费帮工也是很有成果，最起码现阶段所有整理出来要购入的域名前期信息全部完成了……
    在羊城火车站送别苏小溪，一行三人都回到了车上。
    周宽望向前排两女，笑着说：“你们找地方，先去喝点东西。”
    “好啊。”白露欣然点头。
    林若漪稍作琢磨，提了个建议：“去体育中心那边的哈根达斯吧。”
    听得周宽连连点头：“对对对，大夏天吃点冰的解暑。”
    林若漪这小姑娘还挺会安排。
    周宽现在虽然也不是特别富裕，但当然想请她们点上档次的东西。
    这几天但凡是饭点，他都是特地找一些看起来还不错的饭店用餐。
    现在也没有什么网红饮品，哈根达斯就刚好不错。
    虽然周宽不怎么喜欢吃冰淇淋，但大夏天，小姑娘们当然喜欢吃点这个。
    因为是周二，人倒也不多，找了个小台坐下，周宽特地多要了几样口味不同的冰淇淋才作罢。
    看着白露和林若漪，周宽稍作整理，轻笑道：“现在事情忙好了，这几天也辛苦你们了，一会中午你们想吃什么。”
    “呀~周宽，你这是要赶我们走了吗。”白露故意打趣道。
    周宽也是一乐，特地像个渣男一样说道：“仔细想想，你要这么说那也没错。”
    “看看，这就是已经成熟的男人，跟电视里一样。”白露使劲调侃。
    周宽倒也乐得配合：“是是是，跟那个周扒皮一样。”
    “……”
    说笑两句，白露莞尔一笑：“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一直也没帮上什么忙，既然事情忙好了，就不打扰了，正好我想自驾游去周边城市看看。”
    又说：“反正都在羊城，以后有的是机会宰你这个周总。”
    听得周宽心中暗赞，这大城市里长大的小姑娘就是不一样，说话办事有板有眼，很会照顾多方情绪。
    面上微笑着说：“暂时我也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能嘴上说几句谢谢你们的帮忙，还望你们将来多给我机会让我被你们宰。”
    闻言，白露笑了起来：“那是肯定的。”
    从坐下以来，一直没说话的林若漪这时放下手上的叉子，平视周宽：“接下来主要是谈判收购那些域名了吧。”
    见周宽点头，林若漪又说：“方便我继续跟着学习吗。”
    “这个……倒不是方不方便的问题，就……”周宽正斟酌用词。
    对面林若漪眼睑轻动，睫毛垂下些许：“那办公室钥匙就不给你了。”
    周宽微愕：“我倒不是不欢迎你，只是这样就太过麻烦你了。”
    “我觉得很有意思，也喜欢做这样的事情。”林若漪很顺其自然的说，“正好有这样的环境，我还怕给你带来了麻烦。”
    周宽：“……”
    林若漪乐意帮忙，他也不是一定要往外推。
    最后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中午应白露的提议，去吃了日料，但是消费不高，也是几百块。
    饭后，没让白露折腾送，林若漪跟周宽一起坐了两站地地铁到客村，再又走进了港艺209。
    说起来，这时候羊城3号地铁线路上小蛮腰的站台名其实是叫赤岗塔站。
    到办公室不久，周宽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接通后，一道女声自报家门：“周总你好，我是财务小陈，谭总让我联系你的，请问现在去你那边方便吗？”
    一听这个周宽就明白过来，今天也28号了，确实是月底了，嘴上说：“方便，地址你知道吗？”
    “知道的，港艺商务大厦209。”小陈回答，“一会见。”
    “……”
    …………
    约莫二十分钟左右，办公室外面传来了敲门声，周宽起身去开门迎进来了兼职财务。
    小陈名叫陈嘉，长相有几分像周宽记忆中一个电视剧里叫陈美嘉的人。
    看起来年纪也不是不大，不过穿着打扮上比较正式。
    在陈嘉来之前，周宽就跟谭富婆确认过相关信息，谭富婆特地给他发了封简历邮件，现在一看就对上号了。
    周宽热情的招呼着：“陈小姐，麻烦你了。”
    “不麻烦，应该的。”陈嘉连道。
    虽然她来之前有了解到一点信息，知道这位周总年纪不大，但见到周宽还是有点意外。
    不过既然能被谭富婆安排过来，自然也是有良好职业素养的。
    很快就进入了正题。
    周宽将相关事务一一说清，陈嘉很快给了专业意见：“这两万多块可以用借贷形式来合账；
    办公电脑的费用可以走公司个人采购报账的形式合账，周总也留有发票，都不麻烦。”
    略顿，陈嘉又说：“像是小规模小金额办公用品采购，都可以走报账的形式合账，是被允许的财务流程。”
    “一般只要有发票就行。”
    “比如这个域名购买，如果金额不是很大，不用走个人借贷给公司的复杂流程，只需要走采购报账就行，后续归属给公司来出售走账的相关流程我来处理就好。”
    几句话一说，周宽一下就舒畅了：“好的，麻烦陈小姐了。”
    “周总客气。”陈嘉笑着回答。
    “……”
    不愧是专业的财务，谭富婆说得那点法律、税务风险，轻而易举就解决了。
    其实大多数最低注册资本的小公司，如果年销售额很低，几乎就没税务，甚至都没有财务一说。
    但草台不同，周总的域名买卖虽然看起来不大，但将来成交额起步都是上十万，这玩意可没办法说没有税务。
    将来时间长一点，动辄大几百万上千万的买卖，不交税那可说不过去。
    看着陈嘉忙活起来，周宽心里很是感谢谭富婆安排这么妥当。
    因为这个月的相关账务问题并不复杂，陈嘉只花了半个下午就完全理清楚了。
    临走前，陈嘉客客气气的说：“周总，财务问题都整理好了，没其它事情，我下个月再过来。”
    “有相关财务问题，你也可以直接给我电话。”
    周宽也是客客气气的送陈嘉离开：“好的，有问题一定。”
    “……”
    …………
    得到了专业人士的专业意见后，周宽办事就更放松了一些。
    29号再次尝试了采购域名。
    多了一个林若漪，效率反而更高了。
    林若漪早就整理好了相关流程，事无巨细的说：“根据相关资料整理，我认为zhihu.com这个域名注册年限短，持有人信息不复杂，如果没有其它依据，可以选为第一顺序。”
    “好。”周宽看看也觉得没问题，就应了下来。
    接着还是周宽亲自上手，添加好友，在线交流。
    林若漪在一旁提供了必要的信息补充支持。
    周宽以远超之前的从容姿态拿下了zhihu.com，价格是888元。
    看着如此顺利的成交，周宽身体后靠椅背，双手枕在脑后，有点散漫的说：“果然还是得做好准备工作，一步步都在把控中，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意外。”
    说着，偏头看看旁边的林若漪，笑眯眯的说：“这单买卖成交价能压到这么低，小林你功不可没。”
    闻言，林若漪先是展颜一笑，接着皱了皱鼻头，声音清脆的说：“我们都这么熟悉了，你可以少点鼓励。”
    “我也才18岁，是很容易骄傲的年纪。”
    周宽呼吸都慢了一拍，心里嘀嘀咕咕：“这个小林同学长得太犯规了，本来就长得真踏马好看，笑起来更踏马好看，闭上眼睛贼踏马好看！过分！”
    嘴上无所谓的说：“没办法，我习惯这么给自己和朋友鼓励，生活还是昂扬向上一点的好呀。”
    听周宽这么说，林若漪眨动眼睛思索了下，然后轻轻点头，认同道：“你说得有道理。”
    “……”
    30号，周宽先去考了驾照的科目一，很轻松的通过了，顺便预约了科目二，当场练了会车没什么毛病，说是直接考，驾校教练从专业角度判断也觉得没问题，乐得清闲。
    “……”
    这周五，7月份的最后一天，再次从容拿下miui.com这个域名，价格稍高，1288元。
    再次看到林若漪的嫣然笑容，周宽心里嘀咕了句：“这小姑娘还挺招人喜欢的。”
    “……”
    虽然两单交易花费不多，周宽自有资金还有5万出头，但他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看了眼自己的域名库，周宽嘴上自语着说：“接下来得先临时换一换玩法了。”
    林若漪带着点好奇，哦了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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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8章 新的玩法：我先做个微博钓鱼

    早在谭晓蔓提起周宽要自己想办法完成第一单域名出售时，周宽就有大概想法。
    过去的11天里，林若漪她们仨接手了周宽手上的琐屑事务，给周宽腾出了思考空间。
    这让周宽在构思如何完成域名出售之余，还能有心思顺便再拿下来两个域名。
    有那么点成竹在胸、从容不迫的味道。
    办公室里，后靠椅背双手枕在脑后坐着的周宽瞥了眼旁边的林若漪。
    看着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神态中却明显表达了有没有她可以帮忙的地方这一层意思；
    哪怕见过多次，周宽仍是忍不住心里来回嘀咕：
    “教练，她这个犯规了，吹哨啊！快吹哨！”
    收回目光，周宽右腿盘搭在了左腿上，不急不忙的说着：“weibo域名这个你知道，它的价值我也说过。”
    “根据相关公开信息整理，我判断应该是有些大公司正在积极而且是急切的准备微型博客产品；
    但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才会邀请内测；
    开始我的想法是耐心等下去，现在觉得也可以更主动一点。”
    说到这里，周宽又偏头看了看林若漪：“你听过推特吗？或者有没有见过饭否？”
    “都用过。”林若漪回答。
    见状，周宽接着说：“能综合一下两个网站的特点，画一个首页草图出来不？”
    林若漪稍加思索才说：“我试试。”
    “也不用太详细，就是简单整理一下品目垂类，像那么回事就行。”周宽又说。
    听到这句话，林若漪扭头看了眼周宽，稍作犹豫：“可以大略说说这么做的目的吗？”
    “钓鱼。”周宽笑着回答。
    闻言，林若漪一下了然：“明白了，你是想做一个空壳型、概念式的网站，引起那些可能已经开始内部筹备微博产品的公司的关注，嗯……”
    稍顿，林若漪推敲着说：“最好这个网站本身还能有一定特点，能同样引起关注，方便将域名与网站捆绑售出。”
    听得周宽空闲的左手一下竖起大拇指：“了不得啊，小林，我觉得你能成大事。”
    “我是根据你给的信息摸索着推敲出来的。”林若漪眼睛都不眨一下，神态显得很安静。
    周宽也不尴尬，大手一挥：“你先画一下草图，我去找人帮忙。”
    “这次的网站涉及内容多，我顶多能用html随便写个框架，怎么也得找个会写css(层叠样式表)的来设计一下网页的样式格式，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闻言，林若漪轻轻点头，手上已经拿出了a4纸和笔，又打开了浏览器……
    “……”
    周宽现在的人脉圈可以说是很狭隘，除了高中同学就不认识几个社会人士。
    当然，网络时代的线上事务可以线上摇人处理。
    不过这事情不算太复杂，周宽早有计较。
    周钰毕竟从事seo工作，seo也是得搭配网站才能使用，她怎么也会认识几个相关业内人士。
    周宽不是真的要做微博，他就是钓鱼，要求不高。
    这也是周宽这些天完善好的简单解决方案。
    在构思这个方案时，他也想过这些域名都在自己手上，可以说是国内最方便名正言顺做微博的了，要不就真的以此创业？
    都没细想，周宽又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他连域名买卖里面的小门道都没能走明白，还得谭晓蔓来示范性教学。
    微博这个产品不简单，一窝蜂上的有渣浪、鹅厂、网易、搜狐等等国内掌握海量流量的门户网站，最后成功的也只有一个渣浪。
    先不说烧钱的问题，光是草台就他一个人带一个不要工钱的兼职员工，在互联网这片大洋中，根本折腾不出几点水花。
    真要一步步来，找到合适的人组建相对合适的团队，再招兵买马、反复内部测试产品，然后一抬头黄花菜都凉了。
    人得开眼看世界。
    不能瞎好高骛远。
    还是做点鱼饵，钓钓鱼就行。
    说起来，周宽能想到做个网站当鱼饵去钓鱼把域名售出，还是因为老许删他好友之前说的那几句话。
    真得感谢这个老许，轻易送出了将来最低价值800万的weibo.com，又送了一条捷径；
    虽然这条捷径是周宽当时自己也提过，还用来忽悠了老许。
    周宽这次打算放出来的域名是weibo.cn和weibo.com.cn。
    明显更值钱、更国际化的weibo.com现在放出来很浪费，要不起价格。
    必须得等到国内几家做微博产品的大公司做出来声响，对产品的未来信心充分，才是更合适的时间……
    很快，周宽就拨通了周钰的电话。
    周钰就职的公司管理上还是比较宽松的，没有说上班时间不能接电话这种奇葩安排。
    电话接通后，周宽简明扼要的说了想法。
    最后周宽认真道：“不瞒你，虽然要的急，但其实我是特地拖到今天的，因为有时候时间点也很重要。”
    “我这是钓鱼性质的网页，经不起太长时间的摸索推敲。”
    “最近看到了些不太详细的消息，第一个微博产品的内测应该就在八月份了。”
    听周宽一一解释清楚，周钰也不犹豫，直接回答：“没问题，争取下午两点前帮你找到合适的人，只是要嵌入css，还是不那么复杂的样式，不难。”
    “关键是你真的能写html吗？”
    闻言，周宽笑了：“你不是见到过我写的html，无非就是复制粘贴再调整呗，也不是没参考样本，只是稍微加一些原创元素。”
    “用不用网页美工？”周钰又问了句。
    周宽坦言：“这个我也考虑过，还是觉得不用搞得那么复杂，毕竟就做一个展示页面，没有后台，没有数据库，没有七七八八的东西。”
    “主要是抢在其它公司的前面，把微博这个概念通过网页展示出来，让我想出手的域名变得更值钱。”
    周钰便明白了：“行。”
    略顿，周钰斟酌着说：“我多嘴说一句，如果你觉得还方便的话，可以适当请教一下小蔓。”
    “毕竟也是正经商务合作例，你也是摸索着前进，多问问总没坏处。”
    周宽认同道：“放心，你不说我也会找一找谭富婆。”
    “……”
    结束通话，也搞定了网站最主要的一环。
    然后周宽也没多犹豫，拨通了谭晓蔓的电话，同样是简述了想法和进展。
    “小蔓姐，我想先放出weibo.com.cn和weibo.cn，按照你说的那样，捆绑销售、抬高整体价格，单独降低weibo.cn的价格，你觉得可行吗？”
    听周宽说完，那边厢谭晓蔓稍作琢磨，表示了反对意见：“我建议你这次只放出weibo.com.cn。”
    “不要因为有跟老许2的合同牵制，你就施展不开，现在放出weibo.cn明显会被压价。”
    “等到国内的微博产品开始遍地开花，才是你打包出售的最好时机。”
    略顿，谭晓蔓换了种口吻，肯定到：“你现在这个思路很好，weibo.com.cn这个域名应该能因为你率先推出微博概念性网站而价格高企。”
    “再说毕竟你也是难得筹谋了半个月，只能卖个十来万也太对不起你的付出了。”
    听完，周宽却斟酌着说：“我再考虑考虑。”
    “主要在weibo域名上，这概念只能用一次，我还是想试试看有没有当下利益最大化的选项，单独的一个.com.cn的域名实在不太好操作。”
    闻言，那边厢的谭晓蔓挑起了眉头，略显意外：“你这次的目标不是几十万？”
    周宽也没瞒着，大方承认：“理想状态中是想一次性破个百万，毕竟我在几十万这个区间也是蹉跎半年了。”
    “如果是这样，确实需要更多筹码。”那边厢谭晓蔓欣然笑着道，“那你就照自己的想法做下去，具体到关键的谈判时，我也可以给你提供些意见。”
    略顿，谭晓蔓稍微加重语气，鼓劲道：“其它也没有要注意的了，小陈把草台相关财务上的风险都处理妥当了，草台注册的经营范围也是包括运营网站，放手去做，相信自己！”
    周宽嗯了声：“……”
    “……”
    结束通话后，周宽沉默了一阵。
    他这次确实给自己设定了目标：
    通过这第一单买卖，让可支配资金超过100万。
    今年以来，周宽通过各种事情进项其实来来回回好几次10万了。
    现在又恰好碰到了这样的机会，所以他才特地附加上更多的信息差来让自己一举突破百万这条界线。
    老实说，谭晓蔓的示范性教学不仅仅给周宽拓展了认知，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周宽重建信心的一路无阻。
    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大概类似于：在一条无限长的直线上开车，本可以勇往前行悍然无阻，但是受限于汽车本身的影响中途要停下来加油的感觉。
    也就是说，虽然谭晓蔓的示范性教学带来的几乎完全是积极作用，更是让周宽赞叹不已，但还是打断了他在重建自信上那完全顺畅的感觉。
    这算得上他一开始就预料过的，重建自信路上一定会出现的小障碍。
    所以……
    在反复思量了10天后，周宽终于还是做出了这个略有激进的决定，让资产一举突破百万，跨越普罗大众层面认知的第一个小阶层。
    同时，借此一口气打散因为自己经验不足而产生的那点小阴霾，重续自信路，继续无阻前行。
    给耗尽燃油的汽车加满油，重新上路，以同样奋勇的姿态勇往直前！
    …………
    办公室安静了下来。
    除了林若漪用笔在纸上划出的沙沙声，几台电脑风扇运转的呼呼声，空调内机的运转声，再无别的声响。
    对于周宽的两通电话，林若漪一点好奇心都没有，依然伏案忙碌。
    坐在电脑前的周宽也在脑子里想着这个钓鱼网页的呈现效果。
    他记得的是后世网页微博的大概样子，几个简单的垂类，一个信息展示，一个登录入口。
    那是经过无数次迭代尝试出来的时间节点最优解。
    但不一定是适合现在的最优解。
    人机交互、用户体验等等，在不同的时代可能是截然相反，甚至是南辕北辙的。
    而且，周宽也不想那么‘好心’的给各个门户网站的产品策划节约时间。
    要综合推特的特性本土化，但也不能太出众。
    所以，交给不要工钱的兼职员工林若漪才画草图就是很不错的选择。
    十一点出头，林若漪将几易其稿的草图交给了周宽：“加了一些我觉得符合国人习惯的粗略元素，不是太完善。”
    周宽看了几眼，直接道：“就用这个，这个就很不错了。”
    林若漪：“……”
    看着周宽，林若漪大眼睛一眨不眨，安静的说着：“你觉得可以用也行，就能不能不要一不小心露出嫌弃表情，又赶紧收敛，还要鼓励表扬一下啊。”
    闻言，周宽眨了下眼睛，反问了句：“我刚才有那么明显吗？”
    “不是很明显，但不巧我看见了。”林若漪语气依然安静。
    周宽轻咳了声：“我的，不好意思。”
    “下次一定注意。”
    林若漪就又多看了眼周宽，一语道破：“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但我也是故意说出来的，扯平吧。”
    听得周宽故意嘀咕起来：“小姑娘家家的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就知道欺负人。”
    林若漪才不再搭理周宽，自顾自起身去冰箱里拿出两瓶水。
    将其中明显只剩一半的那瓶duang的一声放在周宽身前。
    周宽乐呵一笑。
    林若漪再不搭理周宽，咕咚咚喝了两口水，就又盯着电脑屏幕自顾忙了起来。
    周宽看了两眼，也没闲着，很快开始了复制粘贴修改法。
    整体上当然是按照林若漪画出来的草图来执行。
    之前他就看出来了林若漪这玩意上手很快，这十来天下来，连默契都有了一些。
    垂类花样繁多，其中还有些无效选项。
    尽管主要只画了一个首页，其它二级页面只有寥寥几笔，但也相当到位了。
    整体上十分领会了周宽想要的精髓：突出微博这个概念。
    html这玩意写起来相对简单，又是静态页面，还不用嵌入后端，更没有数据库，再加上有样本可以复制部分，周宽做起来也是很轻松。
    不到一小时就搞定了，只是完全没有任何样式可言。
    样式这东西就不是周宽能抄抄写写的范畴。
    下午两点多，周钰介绍了一个工作上的朋友，简单谈了谈价格，收了个500块，花了半下午时间帮周宽把网页样式搞定。
    最后周钰在线针对搜索引擎的蜘蛛爬虫进行了一定的优化。
    就这样，相关方面的网页就搞定了。
    这次建站，周宽特地嵌入了免费的第三方网页流量统计代码。
    最后周宽找了国内的服务器出租商，花钱租赁了一个带宽较大，硬盘容量不大的服务器空间，在上面发布网站。
    2009年7月31日傍晚。
    一个名叫‘中国微博概念网页’的网站正式发布。
    可直接通过<a href="http://www.weibo.cn"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www.weibo.cn</a>和<a href="http://www.weibo.com.cn"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www.weibo.com.cn</a>访问，同时在搜索引擎输入微博两个字，暂时是排在第一位。
    这两个字暂时还没有人买付费推广服务。
    因为没有嵌入数据库，整个网站能展示的内容就是静态的部分。
    这里面还藏了点周宽的恶趣味，有一个超链接埋在了网页很不起眼的一个文字上，直连caotaibanzi。
    至此，周宽同学终究是抢先了所有人一步，率先推出了正式以微博命名的网站……
    -

 第129章 都踏马赖林若漪

    看着网站后台统计已经产生了第一个新增访问，周宽拍了拍手，起身道：“好了，大功告成，下班下班。”
    说话间，他已经关掉了办公电脑。
    搞得林若漪还茫然了下：“今天不用加班？”
    “网站刚刚上线得想办法推广吧。”
    周宽看了眼林若漪，大手一挥：“钓鱼这种事情，最需要的就是耐心，鱼饵刚弄好才下水，味道都没散开，怎么会有鱼咬钩，对吧。”
    “钓鱼一般得先打窝。”林若漪用平缓的语气陈述。
    听得周宽双手一摊：“我们没有窝料的钱。”
    接着故意大喇喇的说：“小林啊，你还年轻，把握不住，没有耐心也正常，慢慢适应适应就好了。”
    “哦。”林若漪应了声。
    于是也关掉了电脑，简单拾掇了下才站起身来跟着周宽离开办公室……
    盛夏季节，下午五点多的太阳依然火辣辣。
    在羊城这地界，出门顶多走几步路后背就会流汗。
    所以其实周宽跟林若漪都不太喜欢太早离开办公室，一般会到六点多快七点才走。
    今天正好是周五，又是月末最后一天，还刚好碰上事情都处理完，是这些天来头一回这么早。
    走到大厦大堂大门口，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外面阳光的炙热，两人都很有默契的停住了脚步。
    末了，还是周宽先开口：“我给你去拦个车，车费我来付。”
    林若漪摇摇头，接着飞快瞄了眼周宽，稍有犹豫，才说：“其实有个事情想说。”
    “你说。”周宽应声。
    这回林若漪大方的看着周宽，大眼睛一眨不眨：“我在你这里帮忙家里都清楚，他们对你稍微有一点点好奇。”
    “主要是我妈妈，因为我去二中借自习的缘故，她其实从黄校长那里听过你；
    这几天一直说希望能请你去家里吃个便饭，今天刚好这么早，你时间方便吗？”
    闻言，周宽其实不太奇怪，看了眼林若漪，也不犹豫，同意下来：“好，你提前跟家里说一声吧，不能太冒昧。”
    “嗯。”林若漪点了点小脑袋，扎起来不像马尾的发梢票了下。
    “……”
    林若漪这个邀请，其实在周宽意料中。
    他之前就想过，苏小溪就罢了，白露也是看起来小巧，能开着车出来就知是比较独立的人；
    但是林若漪两不沾，她的家长好像有点太开明了；可偏偏之前一同坐火车南下时周宽感觉得出她家人是很关心她的；
    之前还好，跟白露一起，现在一个人仍然早出晚归，居然一直没过问。
    倒是周宽早在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次日就问过，林若漪和白露都表示了无所谓。
    现在林若漪主动提起来，周宽反而有点总算来了的意思……
    然后，林若漪做了个手势：“那我们坐地铁走吧，地铁方便。”
    周宽：“行。”
    “……”
    林若漪上下班都是双手空空，大夏天的也没带防晒伞，商定以后，走进太阳底下那大长腿迈得贼快，周宽都有点跟不上。
    一进地铁口，立马就放慢了脚步，周宽差点给撞上去。
    林若漪似乎也有感觉到，轻啊了声，不过没回头。
    跟着林若漪上了地铁，周宽也没问目的地，跟着走就完事了。
    倒也不远，在体育西换了1号线又坐了两站到东山口下了地铁。
    才走出地铁站，林若漪就说：“要走一小段路。”
    周宽：“……”
    他并无意见，只是表示第一次登门容他买点水果，林若漪应了声。
    一开始周宽没太反应过来，走了一小段路后，他默默在心里说了一个字：
    淦！
    他不是对路程有意见。
    他是对林若漪有意见。
    谭晓蔓就算了，见面就知道是个富婆，婚房都在非富即贵的二沙岛宏城花园。
    林若漪口口声声说自己家在白华，只是家里在羊城有住所，没有家。
    还说什么住天河！
    明明是越秀，而且是老东山区！
    是羊城的经典富人区，这一片有民国时高官富户的独栋别墅，也有建国后各个机关的家属大院、宿舍、集资房。
    一句话，省机关都在这一片。
    想归想，周宽其实没所谓，林若漪的家长又不会吃人。
    要吃人就不可能允许林若漪在他那里待两周。
    还好，林若漪最后没走进那种独栋洋楼，而是一个普通的小院子，房屋也有个五六层的高度。
    还是楼梯房，一层左右两户，看起来就还好。
    顶多就是这个地方安静了点，单行道多了点，没什么车了点，周围配套设施完善了点。
    也就那样。
    走到3楼的302，林若漪敲了敲门，一个中年女人拉开了房门，作侧身迎接状。
    初看便知中年女人年轻时显然是个美女，看起来也很温婉的样子。
    周宽跟在林若漪身后走进屋内，顺手就把买来的水果放在了门廊吧台，那熟练的动作让林若漪看愣了。
    再直起身，周宽面上已经挂满了笑容，礼貌的打着招呼：“阿姨好。”
    打量着周宽，张萍笑容和蔼，和和气气的用白华方言说：“周宽同学好，我是漪妹几的妈妈张萍，你叫我张姨就好，欢迎。”
    “张姨好，冒昧登门，叨扰了。”周宽笑容满面的说。
    张萍侧了侧身，微笑道：“不用这么客气，难得在羊城碰到熟悉的白华人，当自己家就行。”
    周宽连连应声：“诶。”
    边说边彻底走进了客厅，周宽目光下意识一扫，简单打量了下，房屋布局雅致考究。
    看起来没什么用心的地方，但给人的第一印象很不错。
    客厅沙发上坐着个中年男人，见到周宽，中年男人起身打量了周宽两眼，主动笑着开口，同样是说的白华方言：“是周宽同学吧，你好，欢迎来我们家做客。”
    “叔叔好。”周宽满脸带笑。
    “……”
    还没等周宽走过去落座，外面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阿姨阿姨，若漪回来了吗？”
    是白露。
    见到周宽，白露略有惊奇：“呀~周宽。”
    她背后还跟了一男一女两个少年。
    “……”
    周宽面不改色，也没有着急开口。
    他知道自己很快能得到答案。
    果然，今天是有点特殊的。
    7月31号是农历的六月初十，也是林若漪18岁生日。
    林若漪似乎不怎么喜欢热闹，只选择在家里小小的庆祝一下，除了白露，另外两个少年都是跟林若漪关系很好的同学。
    男生叫申鹏，女生叫李柔柔。
    两人都有打量着看起来显然像是‘不速之客’的周宽，然后礼貌的打了招呼。
    在张萍招呼大家都坐下来后，女生跟白露有过片刻的交头接耳，用的是粤语。
    简单的八卦了下周宽到底是何许人。
    周宽抽空丢了个眼神给林若漪。
    这家伙还搞这一套先斩后奏！
    今天生日也不提前吱一声，还去公司作甚！
    晚餐自然是相当丰盛的。
    饭后也拿出来了一个冰淇淋蛋糕，现在选择不多，一看就是哈根达斯的。
    白露他们几个也都带了礼物。
    只有周宽，除了因为头次登门拜访的礼节性礼物后，双手空空。
    都踏马赖林若漪！
    让两世为人的周总都尴尬了！
    …………
    简单庆祝完之后，周宽正准备跟白露他们一同离去，不料林国福叫住了他。
    林国福四十出头，面上略显富态，在家也是穿着长袖衬衣，头发有明显的整理痕迹，有点一丝不苟的样子。
    给周宽的感觉很像是机关单位的人。
    从周宽了解到的林若漪相关情况来看，倒也符合林国福的形象。
    还好，林国福没有直接拉着周宽去书房这种地方，只是在客厅沙发落座。
    “小周啊，我这么叫你不介意吧。”林国福笑眯眯的看着周宽，又是用了白华方言开口说着。
    见周宽连连点头，林国福才往下说：“我也不知道若漪宝对一些事情这么感兴趣，这些天来怕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小……林同学很是帮了不少忙。”周宽连忙说。
    闻言，林国福只是笑笑：“若漪宝说要去你那里是跟我们打过招呼的，我们也早听说过你。”
    “一个学期的时间从二本线以下一路进步到白华二中今年的高考状元，很了不起；
    我跟你们黄校长曾经还是同学，他对你是赞不绝口，说你是他见过最出色最有前途最能给二中长脸的学生；
    他还开玩笑的说，你跟他经常性谈笑风生，动不动就给他一个没前途的高中校长灌输梦想，你去领录取通知书的那天还把他给灌迷糊了。”
    说着，林国福看了看周宽，感慨着说：“老黄对你的评价应验得也有点太快了，才刚从高中校门走出来你转身就来到羊城开了公司；
    能让若漪宝感兴趣，总归是做出了点东西，而且之前小露也是去忙活了几天，也说还不错……”
    说到这里，林国福才稍有停顿：“趁着你今天过来，我跟她妈妈也想当面谢谢你；
    若漪宝去二中借自习的时候有赖你照顾；
    现在若漪宝又在你的公司瞎捣乱，难为你没有怨言。”
    安静听林国福说完，周宽才面色莞尔，笑着开口：“叔叔过奖了，也太客气了，就不说林同学能不能帮上忙，光说她也是白华人，出门在外总归是该互相照顾。”
    略顿，周宽又歉意的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找机会登门，是我的不对；
    一方面我明知道林同学年纪小也没多提两句，怎么也该通过电话跟叔叔阿姨沟通沟通；
    另一方面她在我那里帮忙还不要工钱……”
    “还请叔叔阿姨多担待。”
    闻言，林国福面上笑容更多了两分：“这些若漪宝早跟我们提起过，我们在你这个年纪，可根本想不到这么多；
    她有自己的主意，这也是有益的实践，我们是乐见其成的。”
    “这个……”周宽有点挠头。
    这时张萍端着蔬果盆走了出来：“小周，先吃点水果。”
    “谢谢阿姨。”
    “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我们在羊城十几年，还真是几乎鲜有白华人来过。”
    “好的好的。”
    “……”
    林国福和张萍还真是如出一辙的和气。
    羊城毕竟距离白华有650公里，同为白华人，自然有那么点亲近的意思。
    也就是跟周宽交流的时候，夫妇俩才用白华方言。
    很令周宽有好感。
    倒是白露她们在的时候，都是普通话，偶尔会夹那么一两句粤语。
    简单聊完了林若漪的事情后，林国福也没给周宽说告辞的机会，又拉着周宽唠起了嗑。
    “方不方便跟叔叔说说你的公司业务是什么。”
    “……”
    “哦……域名交易啊，听说是很有风险的。”
    “……”
    “从公开信息中梳理出有价值的信息再加以利用？有这个能力，怎么会选域名买卖这么偏门的事情。”
    “……”
    “也对，投入成本低……”
    “……”
    “我跟你阿姨从94年就因为工作调动的关系来了羊城，这么些年来，有时候得一两年才回一趟白华。”
    “……”
    “所以说啊，出门在外，都是身不由己。”
    这话听得周宽心里很是憋了口槽。
    别说前世那种惨淡光景，就是现在，他周宽都想跟林国福换一换。
    这玩意林国福跟黄维鸣年龄相仿，甚至还做过同学，但现在已完全不是一个阶层的。
    白华二中在白华还算出色，与一中一样，校长都属于是正科，跟县里教育局的局长是一个级别。
    不过即便级别相同，甚至因为某些县高中很优秀是市重点，校长还会高配成副处乃至最高正处，但很难比得上县级教育局的局长实权。
    所以这也是黄维鸣很拒绝周宽给他注入梦想的原因。
    黄维鸣跟县属组成单位都比不了，就更别说跟眼前这个林国福比。
    四十出头的林国福去年刚升了处长，正的。
    正经省机关的，还是广东这样的省。
    难怪看起来就是一脸富态！
    这玩意居然说什么‘出门在外，身不由己’，特么周宽也想这么身不由己！
    虽然林国福跟周宽唠得开心，都提到说自己没前途，四十多才省文化厅里一个不太重要处室的处长，背后也没什么大靠山，估摸着再干个几年能给个副厅退二线。
    但周宽觉得听林国福满脸感慨唏嘘说着这些的自己，现在眼眶肯定通红一片。
    羡慕的！
    这要是真18岁的周宽，他一点不羡慕。
    但重活一次的周宽是真鸡儿羡慕，他前世最后就是想着回家考公，打个杂，做做梦最后争取捞个正科待遇退休。
    再看看人家林国福，虽然说是四十出头熬了半辈子才上正处，但这玩意是实职的。
    妥妥自己和家人一生无忧。
    更别说张萍也在体制内，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依然只是个虚职正科。
    现在周宽眼里，林若漪就已经是典型的高官后代了！
    别跟他扯，要有本事你四十岁上个正处看看，现实不是影视剧，真不拿县太爷当回事就是脑子有坑。
    “……”
    从周宽的事务聊到林国福的工作，再又聊到了各种东西。
    末了，林国福不小心看到客厅的时间，一下反应过来：“你看看你看看，一不小心就八点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没有没有，大晚上的我也没什么要紧事。”周宽连连笑道。
    林国福站起身来，朝里间喊了声：“若漪！快，你去送一下小周。”
    然后又跟周宽说：“小周啊，有空常来叔叔家做客，别的不说，好酒好菜肯定管够。”
    “诶，一定。”周宽也乐呵呵的应着。
    -
    破碗

 第130章 打好的窝不要浪费(12更)

    八点多钟，从饭后就去了自己房间的林若漪照林国福的意思去送周宽。
    才出楼道，走在轻轻的夜风中，周宽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
    听得林若漪满脸狐疑：“你这是怎么了。”
    看了眼在夜风中像是那风光大片的林若漪，周宽长叹着气说：“小林啊，你家里这么硬你也不早说，我就说你能在二中借自习不似常人，果然没看错你，今天可是吓到我了，你赔钱吧！”
    一开始林若漪还听得蹙眉，结果最后周宽忽然来了个大拐弯，她直接怔住：“我？赔钱？！”
    “当然，你今天生日也不说一声，我连个礼物都没带，这不得你背锅啊。”周宽理直气壮地说。
    见状，林若漪轻轻一跺脚：“不送了，你自己早点回去。”
    语气里面听不出半点生气的味道。
    脚步确确实实顿住了。
    周宽瞥了眼面色如常的憨憨，也只好停了下来，左右四顾，然后走两步猛然跳了起来从路旁的树上扯下来一把树叶；
    回头挑了一片完整的递给林若漪：“喏，全世界独一无二刚刚新鲜出炉的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你是真的会说话。”林若漪接了过去，实在忍不住抿嘴称叹。
    你说敷衍吧，确实，拿片树叶就打发了。
    你说不敷衍吧，也确实，因为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而且还是新鲜的，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一个不留神，林若漪连双手揣回了夏凉外套兜里，刚刚接过去的树叶也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顺手就扔了；
    微风卷起地面散落残破的树叶，也卷起了她的发梢，恍惚间加重了她的憨气；
    多看了两眼，周宽挥挥手，笑着说：“周一见。”
    林若漪轻嗯了声，驻足目送周宽远去……
    ……回到鸿运花园，周宽坐在客厅发了会呆。
    林国福和张萍都还蛮开明的。
    他们俩都给周宽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同为白华人，在羊城又说一口白华方言，多少也有些亲切。
    所以基本就是相互感谢。
    然后扯闲。
    周宽从重生以来，在二中时期，就更擅长跟父母辈交流；
    像是二中校长黄维鸣，苏小溪的妈妈黄素梅，羊城的谭富婆。
    面对林国福和张萍，周宽自然也是不例外。
    六点多就吃完了晚餐，一不小心就聊了两个点，尤其是跟林国福聊得那叫一个相谈甚欢。
    林国福虽然自谦说自己蹉跎半生、一事无成，当个芝麻小官，但身在体制内，怎么可能对政治没兴趣；
    东山口这一片谁家里没个处长，不说省属机关那么大，光是文化厅就有三四十个处长，这还是现任，离退休、二线不算；
    他的职务也不高，在自己家里用家乡方言交流，那当然是高谈阔论、百无禁忌。
    周宽这玩意虽然很少接触过体制内大佬，但多十几年经历，后世对公众解密的东西也比现在多，自然也是什么话茬都能接上，每每能挠到林国福的痒处。
    他又是个勉强能引经据典的主儿，又只是纸上谈兵，最后两人就差称兄道弟了。
    一顿晚饭的功夫，这关系的融洽度就比黄维鸣还亲近。
    毕竟黄维鸣那边周宽还只是调侃着注入梦想，跟林国福要不是年纪差距大，真就差一杯酒上头拜把子了。
    临走前林国福恨不得挽手告别。
    现在回想起来，周宽也是一乐：“这算是歪打正着还是一举两得呢？”
    他不傻。
    就以他现在跟林国福相谈甚欢的光景，一般情况下，怎么也不能打人家闺女的主意。
    “好在小林虽然长得漂亮了点，但我现在是18岁，正面临着冲刺100万甚至1000万的压力，爱情？”
    “我现在没有心情听踏马什么狗屁浪漫爱情故事，我现在就想搞钱！”
    “光羡慕谭富婆开法拉利、开兰博、住二沙岛有什么用，我要自己行动起来，也开法拉利，开兰博。”
    二沙岛就算了，现如今有钱也很难住得上。
    别的不说，就周宽记得的宏城花园那套留到11年才卖出去的单体最大别墅价值就要1.8亿，估计就算接受贷款，比例也不会高。
    “……”
    想着这些，周宽直接打开电脑忙活起来。
    林若漪都知道钓鱼得先打窝，周宽自然也知道。
    本来他是想再等一等，让这个微博概念网站自然发酵发酵，现在他不想等了。
    打窝！
    赶紧打窝！
    没窝料就手工做。
    随后，周宽一口气注册了多个平台的账号，像是什么a站、贴吧、论坛、天涯、虎扑、铁血、豆瓣、搜狐、网易、渣浪等等社区型网站、门户网站的账号。
    反正现在注册各种账号都比较简单，没有动不动就需要手机号码，方便得很。
    甚至如果乐意，随便一个平台都能注册百八十个。
    虽然周宽不擅长写软文，但他还是略懂宣传与鼓动的。
    毕竟也是在二中不动声色干出过鼓动事情的人。
    毕竟是经过uc震惊部熏陶过多年的资深网上冲浪选手。
    起码随手就能搞出来一大把标题党。
    比如：
    【震惊！我发现了一个99.9999%的人都不知道的新奇网站！】
    【不可思议的事实，互联网空间竟然在发生这种改变……】
    【我的天啦，这是什么牛逼玩意，我看了30遍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男人看了会流泪，女人看了会笑，你绝对不会想要了解的真相……】
    【我竟然想在上面期待看到当年那个爱装逼的老同学……】
    【细思极恐，这里面居然如此凶狠的场面，看完立删……】
    【深！夜！无！聊！美！女！在！线！点！击！即！看！】
    【……】
    就现在这个还没被信息大爆炸熏陶过的网民，看到这样的标题往往更容易点进去。
    就这么挨个发布在各种平台上，这波‘窝料’自然是相当不错了。
    比请水军都更容易酝酿出更好的发酵效果。
    这个晚上，周宽忙到凌晨一点多。
    最后周宽也没再用这台电脑直接登录租赁的服务器空间，而是洗漱休息。
    次日早上翻看了相关帖子的扩散情况，效果还可以。
    于是，这个周末两天，周宽难得完全懒散下来。
    几乎就没出门。
    在鸿运花园一栋803里躺了两天。
    饭也自己做，吃了睡，睡了吃，看看电视，吹吹空调，轻轻松松。
    偶尔网上冲冲浪看看情况，再无它事。
    …………
    8月3号，周一。
    周宽哼着小曲儿进了办公室，第一时间就登录了服务器空间查看后台流量统计。
    比周宽更早到的林若漪旁观着周宽的操作，没吱声。
    因为时间周期足够长，嵌入的第三方统计代码也还比较给力，总算是可以生成完整的报表了。
    在输出流量统计报表的同时，周宽也查了查这个服务器空间的资源使用情况。
    实时的cpu、内存负载情况不高，低于30%。
    没有数据库，也不缓存任何数据，网页就提供访问功能，可以点来点去的，但没有其它可操作的余地，硬盘空间自然也够用。
    周宽又看了看平台自带的服务器空间监控状态。
    看着看着，周宽直接就是一个好家伙：“好家伙，这也能到流量峰值啊。”
    上周五租用服务器空间时，周宽特地选用了20m的带宽。
    微博概念网站都没请美工美化，只是套了样式格式，网页全是代码，总大小不到30k；
    根据公允理论算法，1m带宽支持每秒钟打开总计为128kb大小的文件，20m就是20个128k，换算到微博概念网站一秒钟同时能支持80个ip访问；
    按照理论值来算，如果频频峰值，也就是说出现了许多次同一秒种超过80个ip的访问。
    当然，如果按天这个时间粒度来算，实际1m带宽大约是支持日均2000个ip访问，20m就是日均4万ip。
    这会儿周宽打开了导出网站流量统计报表看了看。
    边看，周宽边啧啧称奇：“还真是夸张。”
    “周六日两天总计居然超过了10万ip数，访客数也有9万多，浏览量居然夸张到过百万。”
    听不懂的林若漪从旁问道：“你说的这些数据都是什么意思。”
    周宽也不嫌麻烦，简单解释了下：“访客数的意思是一天24小时里总共有多少台电脑访问了网站，无论用这台电脑访问网页的人进行了多少次做了多少次操作，在24小时内都计作1。”
    “浏览量则是所有点进来的次数。”
    “ip数跟访客数之间有差别应该跟ip有租约期限相关，一定时间内ip会过期，多数家用电脑用的都是动态ip，这种可能性很常见。”
    听完解释，林若漪又说：“从数字的量级来看效果显然很好，你是做了什么吗？”
    闻言，周宽轻描淡写的说：“你都说钓鱼得打窝，所以周五晚上我回到住处后打了个窝。”
    “……”
    也不等林若漪继续问，周宽打开了一些网站，很快找到了他发过的帖子。
    这些帖子在各个网站上几乎都成了热门。
    uc震惊部现在至少还没形成梗，也没那么风靡，所以这类型uc震惊部标题党带来的冲击是可想而知的。
    粗略看了看标题，林若漪就说了俩字：“厉害。”
    边摇着头边啧啧称奇：“你都是怎么想出来这样夺人眼球的标题的。”
    “就这么想出来的。”周宽没多解释。
    现在还只是打窝、发酵，距离让鱼儿上钩还且得有好几步。
    他现在也想看看这些帖子里的网友评论。
    然后好针对性安排下一步。
    林若漪也好奇周宽就这么随便做出来的网页，也没有实质内容，光是一个概念能引发什么样的讨论。
    两只脑袋都下意识的往屏幕方向凑了凑。
    周宽随便点开了渣浪相关社区的帖子，里面的回复数量不老少。
    “白激动了，标题党！不过如果那个中国微博概念网站真能做起来，还挺不错的。”
    “同上！这标题太诱人，内容太骨感！哪怕是搞出来个内测版也行，我请大佬看了看，就是个html文件，所有内容都是静态的，没有后端，更别说数据库什么的了。”
    “说真的，从网站首页的各个品目垂类来看，其实已经算是一份成熟的产品策划案了，从各个模块的说明测试来看，做好了不比国外的推特差，还会更符合我们国人的习惯一些。”
    “我怎么觉得这个网站运营方是因为有创意、有策划，没钱实现微博这个产品，所以才出此下策？”
    “这个有点道理，从这些帖子的标题诱人度来看，背后确实是个有偏才的人；而且微博这个名字念几遍就觉得很有代表性了，既区分了国外的推特，也跟之前的那些饭否什么的不太一样。”
    “关键你们难道没看到，这个网站的域名居然也很登对，直接就是微博的双拼。”
    “……”
    可能渣浪这边本来就更吸引这类用户，大家的讨论都还蛮理性的。
    几乎没什么骂声。
    等周宽点开贴吧、天涯、虎扑等等论坛后，其它不说*号频现。
    “大半夜的，我看到这么一条帖子点进去，满心期待，结果踏马的什么鸡毛东西都没有，全是测试测试测试！淦！”
    “我真想冲了这个网站，可惜踏马的一看就是连后端都没有的网页，冲了也能一秒恢复。”
    “对，气死个人，没有后端，没有交互，没有数据库，就踏马是一个html文件，甚至会玩的写个自动执行脚本比对文件内容不对就自动替换，直接无人值守。”
    “不用说了，我试过了，踏马的就是有脚本，用的还是linux和租用服务器空间，别提了，白瞎了我的时间，匿了匿了。”
    “……”
    “骂归骂，但我还是觉得这个微博这个概念要火，要是有大老板看到了这个网页，投个几千万下去就好了。”
    “我已经幻想这个网站真正上线的场景了，现在就去扩散让更多人知道，逼也要逼着搞事的这个玩意起码把半成品做出来！”
    “加我一个！”
    “……”
    周宽it出身，虽然不算程序员，但写个自动执行脚本还是没问题的，原理他懂，无非就是复制粘贴修改。
    这届网友能想到的简单解决办法，周宽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一般二般的人真破坏不了。
    如果能彻底冲破服务器，那就有点牛了，毕竟背后可是专业平台，运营模式已经类似于后来名声大噪的云服务了。
    总之……
    整体看下来，效果不错，周宽也有了下一步的想法。
    跟着看完的林若漪瞄了眼周宽：“现在是只要耐心等下去吗？”
    周宽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说：“既然打好了窝，肯定不能浪费这么良好的开局，我们得再弄点小把戏。”
    林若漪眨了眨眼睛，面露期待……
    -

 第131章 歪打正着的操作；起码是咬钩了(13更)

    从上周五晚上一大片震惊部标题撒下去，中国微博概念网就已经掀起了一定的讨论热度。
    现在又是周一的烦闷上午，公共网络空间十分活跃。
    就周宽在翻阅他发布的帖子时也有看到新的回复。
    原本周宽寻思打打窝，如果鱼儿被引诱了过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没有就看形势抛竿下水。
    网友们叽叽歪歪说了不少，核心观点其实差不多：
    对中国暂时没出现过的双拼词组‘微博’，他们是感兴趣的。
    部分观点让周宽看到了更进一步推高价值的可能性。
    稍加思索，周宽边点着鼠标，边问：“小林啊，看了那么多回复，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虽然骂声居多，但也能看出来网友们对微博的期待。”林若漪如实回答。
    “我看有些观点还希望我们能把网站完善，就是不知道这跟你说的小把戏有没有关系。”
    闻言，周宽嘴上说：“当然有关系。”
    “虽然两天访问量近十万，但跟中国网民的总量一比就显得很微不足道了，而且……”
    说着，周宽望了眼林若漪：“很显然我们要等的鱼儿还没来。”
    林若漪默默点头。
    这的确是个问题。
    她知道周宽就没打算过真的要做一个微博产品，也没有这个能力。
    标题党引流的效果确实很惊人，但已经是极限了。
    这还是因为uc震惊部类标题很新鲜，绝大多数网友都没领略过，所以一时不察，上了周宽的狗当。
    也就是说，窝虽然打了，但是因为鱼塘太大，鱼儿稀少，暂时味儿扩散不到。
    想了想这些，林若漪抿抿嘴：“你说吧，下一步我们做什么。”
    她知道自己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招儿，但周宽既然说还能弄点小把戏，那她跟着干活就完事了。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有人都想逼我们把网站更加完善，那我们就顺势而为，广征意见。”
    周宽斟酌着开口，语速不快。
    “不过不能放在我们的网页上，需要修改的东西太多，需要链接数据库，需要这个那个，成本过高，所以我们得找到一个合适的讨论平台。”
    闻言，林若漪一下就懂了：“我去找找看哪个论坛活跃度最高。”
    “不再讨论一下？”周宽回头看了眼林若漪。
    林若漪大眼睛轻轻眨了下，奇怪道：“这不需要讨论，我没有想法且认同你的想法。”
    又说：“反正是尽力扩散网站的影响面，如果这个小把戏不管用，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听得周宽赞叹有加：“所以我说小林，你能成大事。”
    “行，能成大事。”林若漪面不改色的敷衍。
    脸上带着一丝丝哄小孩的神态。
    相当的气人。
    可是偏偏配上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一般人真生不起气来。
    这就是堪称超级稀缺资源的plmm的作弊点。
    反正就周宽寻思，以林若漪的漂亮程度，倘若爆发争吵，一百个有一百零一个会先打自己。
    但，周宽是那个例外，他上下打量起了林若漪，咬牙切齿的说：“你等着吧，早晚我要弄死你这玩意！”
    “仗着长得漂亮就这么欺负人！”
    林若漪眨巴了眼睛，一副憨憨样，偏又一本正经的说：“好像一直是你理亏，理亏又甩锅，我才是应该找个时机弄死你的人吧。”
    “是迈？”周宽目光望向了电脑屏幕，语调故意轻挑起来。
    林若漪：“……”
    “……”
    说归说，两人都没有耽误做事情。
    林若漪根据第三方工具的统计结果，又比较了前几个平台的账号注册难度，最后筛选出来的还是贴吧。
    贴吧里面又毫无疑问以帝吧的活跃度为最。
    周宽现在要做的事情也不复杂，选谁倒无所谓。
    不过，他还是稍作思考，选了三个平台。
    分别是贴吧、天涯、虎扑。
    然后就是修改网站首页最醒目位置显示的内容。
    “十分感谢各位网友对中国微博概念网站的支持与理解，众多意见难以一一关注到位；
    随着网络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网络时代似乎已经出现交替，本站组织者窃以为我们需要新的信息传播、分享工具，于是我们率先提出了微博这个概念；
    我们希望能将这个概念真正落实成产品，但我们知道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最后，本站组织者们经过慎重讨论，决定采纳部分意见，广泛征求各位网友的意见，以更进一步完善中国微博概念网站；
    哪怕最后我们没能将微博这个产品真正带给广大用户，我们也相信一定会给后来者一些启发！
    ……
    因人力有限，只能在三个平台展开讨论，请给位对微博产品感兴趣的朋友分别点链接进入，我们已翘首以盼。”
    “……”
    相关信息编辑完成后，周宽当即更新了网页。
    只要刷新页面就会出现新的内容。
    别的先不说，林若漪看完后，不住赞叹：“周宽，你随便写一段文字都有点鼓动性，是真厉害。”
    “看到这些，又想起你在二中喊楼时调动气氛的样子，我觉得如果给你积累资金、经验的时间，你能成大事。”
    前面说得还挺中听，最后那段就明显带有故意成分，周宽瞥了眼林若漪：“借你吉言。”
    “如果没成大事的话，你信不信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林若漪看也不看周宽，看着电脑上虎扑的帖子，右手点着鼠标刷新。
    周宽则分管了两个站点。
    两人也没有提前商量对外口径。
    网友们到底想要提出什么样的意见是不可预料的，两人左右相距不过50公分，实时讨论如何应付完全来得及。
    这次周宽也没再去通过标题党推广，饶有耐心的等待起来。
    反正周宽弄出来这个小把戏，其实主要是为了刺激渣浪。
    从产品策划到实际产品中间虽然有一段距离，但对大公司来说其实没那么遥远。
    而且就周宽印象中，这个时间点渣浪内部肯定是在疯狂测试中。
    他要做的就是，激起他们的收购欲望。
    抛开微博这个概念不说，还抛出了weibo开头的cn顶级域名，就眼下来说，虽然周宽其实什么东西都没做出来，但他已经成为了国内微博产品第一发起人。1
    哪方面看起来都很名正言顺。
    随着消息的扩散，留给渣浪的时间和选择都不多了。
    要么是私下收购。
    要么就是凭借渣浪这么多年深耕下来的流量优势打擂台。
    有意思的是，现在周宽希望渣浪选择第二个。
    有句话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换言之，有时候闹一闹，身价才会变得高企。
    周宽现在虽然完全不了解甚至都没听过‘流动性溢价’这个概念，但他从7月份最后一天建站以来，做的其实都是符合这个概念的事情。
    这是正经的歪打正着。
    …………
    还是贴吧火，周宽率先迎来了第一个回帖用户。
    白鸟：“来了来了，楼主实时在线的吗？我就想问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继续下一步开发啊？什么完善产品的我也不懂，我就觉得你们这个网站已经很不错了，一看就有兴趣，等不及分享生活了。”
    周宽：“尽可能会实时在线，会在合适的时候进行下一步开发，我们希望尽可能的让这款产品成为更广泛更方便的传输工具。”
    “……”
    我是一海阔少：“前排，这是站长在线解答啊，我看到有娱乐版块，有个问题想问问，是不是会有明星啥的啊。”
    周宽：“在产品策划中，我们希望正式开站后能邀请一些知名明显入驻平台，拉近明星与粉丝之间的距离。”
    “……”
    如周宽所料的那样，一开始冒泡的都是有各种各样问题的。
    范围很广。
    什么稀奇古怪的角度都有。
    甚至还有一上来就说出口成脏，各种*号。
    隔着一层网络，几乎每一个网民都可以更加肆无忌惮。
    就好比这个骂得很难听的人，说不定现实中就是一个老老实实、从小到大都优秀的五好青年。
    在周宽兼顾天涯论坛回复的同时，林若漪那边也‘开张’了。
    用户id不同，但起初的内容都大同小异。
    这倒是无可厚非。
    毕竟一开始是周宽先用标题党点火的，现在既然还想利用这些网友的流量，自然就要承受相关后果。
    那边厢林若漪遇到了一个问题。
    “有人问，从目前的网页来看，是不是在我们的构思中微博产品有点过于庞然，所以难以启动项目？”
    周宽想都没想就说：“可以回答是，如果接下来他问不削减品目就回答好不容易创作出一个孩子，实在不忍看到他先天残缺。”
    “……”
    一边说着，周宽手上也在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
    好歹是it出身，双手灵活度还是有的，后世周宽也没少在网上跟人对线，兼顾两个流量最大的站点，他是一点都不吃力。
    这个小把戏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很快，就冒出来了周宽比较感兴趣的发言。
    不当人子：“楼主，其实我们都觉得现在展现的页面如果填充成实质内容，并且进行优化就已经足够初步投入使用了，不会有一款产品上线就是完善版；
    请问你们现在的难点在哪里，为什么不起码做个demo再放出来，一定要直接推出这个概念站点？”
    周宽：“不瞒你说，最大的难点显然是资金，就现在这个概念网页每天都在消耗大量成本，做一个网站不只是技术难度，更多的还是资金难度；
    如果正式运营起来，光是服务器资源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至于为什么要推出概念，也是我们这些组织者深思熟虑的结果，我们现在没能力做成，不代表整个中国没人能做，概念性的东西我们也没办法进行知识产权保护，还不如分享；
    当然，我们也抱着万一的期待，如果整体产品设计上能更完善一些，或许能一步步做出来也说不定。”
    “……”
    遇到感兴趣的话题，周宽不仅回复快，放出的信息也多。
    他说得也没错，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缺资金。
    如果有人相中了微博这个概念，把中国微博概念网站连同域名用上百万的价格收购了，那就不缺资金了。
    至于现在的这些讨论，那当然是免费附赠给接盘侠。
    又有人问：“楼主，你们有没有实际核算过，如果要把微博产品正式带给我们，需要投入多大的资金？”
    周宽：“无法具体，起步是8位数。”
    “……”
    最后也等来来那些就是为了提意见而来的网友。
    “我个人觉得现在的这个首页看起来不是那么顺眼，是不是可以重新设计。”
    “我觉得应该在首页加入一些其他元素。”
    “……”
    在这些观点中，周宽也有意抛出了一个新观点。
    “大家一时间提了不少意见，给我们带来了深刻的触动，我忽然想到应该出一个热点、热搜、热门之类的榜单，让大家更快的发现网友们最关注的新鲜事是什么，更方便的参与讨论。”
    “……”
    “卧槽，这个好这个好，虽然百度也有个风云榜什么的，但是那个有什么啥想法也没有讨论入口。”
    “对对对，楼主果然强啊，我相信楼主如果有足够的资金，由你来缔造微博这个产品一定会风靡全球！”
    “……”
    也有人说：“楼主，你们有没有想过通过众筹赞助的方式来解决资金问题，我相信你们既然敢开站，手上怎么也有一些资金吧。”
    周宽：“暂时不考虑这种途径，影响不好，我们这些组织者也在积极筹措更多的资金，请放心。”
    “……”
    最后，周宽和林若漪都看到了三个平台上有不少用户说了类似的话。
    “加油，我提不了意见，也给不了实质支持，只能是帮你们扩散扩散，让更多人知道你们在做的这件很酷的事情！”
    “……”
    顺手递了瓶冰水给林若漪，周宽自己也喝了口水，美滋滋的说：“这一天可算是没白忙活。”
    “我刚才粗略看了看，现在扩散的范围很广很广。”林若漪也跟着说。
    闻言，周宽也是松了口气：“满打满算才三天就达到了效果，不管他们是什么想法，起码是咬钩了……”
    -
    1：因为网站审核的原因，域名连起来发布就有可能被直接删除，所以改一改方式。
    ======
    ps：白银加更还差7更，过几天一次性加完，稍等等~

 第132章 我怀疑你们是一个团伙

    “不错。”林若漪轻声说，神态安安静静的。
    周宽跟着重复：“是的，不错。”
    “现在有点期待你挣到第一个百万了。”林若漪看看周宽。
    冒憨气的水杏眼里酝满大概可以称之为憧憬的东西。
    见状，周宽故意嬉皮笑脸的说：“期待也没用，没得分给你。”
    “你愿意分我还不愿意要。”林若漪不爽的瞥了眼周宽。
    然后又嘀咕起来：“明明知道我是期待终于可以挣钱的参与感，顶多是享受口头参与奖而已。”
    明显是说给周宽听的。
    但周宽是谁，他渣男一样，乜了眼林若漪，哔哔赖赖：“确实不需要，半个月以来都没见过你穿过同样的衣服，家里硬说话就是有底气。”
    “你眼瞎我不怪你，身上这件在这半个月里是第三次穿了。”林若漪不以为意的说。
    周宽眨了下眼睛，很是狐疑的说：“是迈？”
    林若漪：“……”
    “……”
    周宽还真是以为这半个月里林若漪没有穿过相同的衣服。
    好像每天都是不一样的。
    可能这就是‘真踏马漂亮的姑娘’天然就有的优势吧，哪怕是套个垃圾袋都好看。
    林若漪晃了晃手，强硬的转移了话题：“行了行了，说说接下来的安排。”
    “任务不重，但很耗费心力、脑力、精力，得有打持久战的准备。”周宽语气认真起来。
    “虽然说是钓鱼，但我们都知道，来者都是大白鲨级的，一个不慎就是鱼钓人，所以真得有耐心。”
    稍作停顿，周宽语气加重了些，带着强调的口吻说：“有时候我比较死心眼，如果这次成交价不到百万，哪怕是99万都会觉得不完美。”
    闻言，林若漪右手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认真道：“加油，我相信你，你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同龄人，没有之一，一定能心想事成。”
    听得周宽一乐，然后又自嘲的说：“年少不努力，长大就总得借吉言啊。”
    “难道优秀的人脑回路真跟我们不一样吗。”林若漪顺嘴说着，明显是陈述的口吻。
    接着再次拉回话题：“三个平台都收到了几条看起来靠谱的私信，怎么打算？”
    “等一等，冷一冷，到明天中午再酌情处理。”周宽想了想，拿定主意。
    然后起身道：“今天就早点下班吧，接下来这场硬仗还得你帮忙收集公开资料信息呢。”
    林若漪没多犹豫，点了点头。
    “……”
    明明有鱼儿咬钩了，周宽却反而不着急了。
    这就真跟钓鱼一样，钓钩入水，饵料吸引鱼儿过来，鱼儿一开始都是试探性咬钩，浮标动静很小；
    一般有经验的钓手会根据浮标的动静来把握最佳起竿时间。
    最开始往往不是最佳时机。
    就好比现在，中国微博概念网站的声响才刚刚扩散，吸引来的不一定是合适的买家，多数可能更想占便宜。
    得交给时间来筛选一二。
    真正想要的买家，无论晾多久，都一定会现身。
    在周宽的认知中，卖家要想掌握主动权，一得手上的货物足够诱人，二就是最好有多个实力相等的买家。
    换句话说，就是得引入买家竞争，使他们起来。
    这就好比拍卖会，本来几十万的底价，各个叫价的那么一竞争，成交价变成几百万上千万都有可能。
    现在周宽手上最值钱的东西其实不是微博这个概念，而是随着微博这个概念被点燃而浮出水面的域名。
    域名是唯一的。
    概念不是，以国内目前的互联网商业环境，提出一个概念，明天都能有完全相同的产品冒出来。
    这也是周宽从来没想过要自己做微博的原因，他根本玩不过各式各样的大佬。
    之所以做微博钓鱼网站，不仅仅是炒作、掌握主动，还有一些原因。
    比如……
    让weibo这个双拼被人重视起来。
    让几个有意染指微博产品的大公司都看到‘weibo’双拼域名能带来的名正言顺影响，也让他们看到，用户会下意识认为只有用weibo的才叫微博。
    严格来说，这不是周宽自己琢磨出来的。
    他是根据自己记忆中的浅显印象一步步分析出来的。
    前世，渣浪拿下weibo这个双拼域名的绝大多数组合在当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从公开消息显示，最后却成为了渣浪名正言顺去掉前缀直接用微博的底气，从而一举登顶，最终连鹅厂在坚持10年后都还是只能宣布关停微博产品。
    如果没有附加价值，一个原本年费用只要几十块钱的域名，周宽凭什么敢想一鼓作气卖出百万高价！
    …………
    经过一个白天一个晚上的再次扩散发酵。
    次日早上，‘微博’这个关键词竟然登上了搜索引擎的搜索热词前排。
    林若漪看得直咂舌：“周总，你现在的鼓动能力比在二中时要强得太多了。”
    这是林若漪为数不多忍不住喊周总的时候。
    “还好。”周宽轻松一笑，显得轻飘飘的样子。
    林若漪也逐渐感受到了苏小溪她们的感觉。
    淦！
    又被他装到了！
    在‘微博’登上搜索前排后，给中国微博概念这个网站带来的宣传力度是之前的好几倍。
    这一点周宽从服务器空间的实时资源动态情况就能看出来。
    一个只提供单一页面的网站，竟然让服务器空间的cpu、内存在早上7点到9点这个时间段里一直处于满负荷运载状态。
    昨天在贴吧、天涯、虎扑三个平台的在线互动问答帖子总回帖数量突破了5万条。
    现在所有搜索微博这两个字的流量，有一多半直接导入了周宽用来建站与指向的两个域名。
    weibo双拼域名等于微博这个粗浅的用户印象建立起了一部分。
    至少在关注的网友中，逐渐被当成默认。
    在周宽特地冷处理私信的上午，他又有意识的在贴吧、天涯、虎扑三个讨论社区引导了用户意识。
    “其实很早之前我们就开始涉及微博产品这个概念，但受限于资金，一直没办法成功实现产品，不过为了让微博产品更容易被大家找到，我们退而求其次拿下了包含weibo双拼的两个顶级域名。”
    “……”
    “全球范围内微型博客这个概念被确切下来也不久，要做一款微博产品是需要相当多的策划的，中国微博概念网站就是我们将策划成果展示的途径；
    我们也有注意到同样还没有开放注册的分享型博客网站follow5，但我们的策划是与follow5完全不同的，我们专注于微博分享本身；
    大家现在能看到的页面其实已经包含了经设计的交互逻辑，我们相信伟大的设计才是一款产品的真正灵魂；
    所以，不是我们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做出成品，而是我们已经投入了海量的精力。”
    “……”
    “我们相信，终有一天，微博产品一定会在中国互联网上扩散蔓延。”
    “……”
    “概念并不足以成为知识产权的一部分，里面的交互逻辑才是；
    当然，无论如何，在国内现有的互联网商业环境，也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最后这条回复引发了很多吃瓜网友的热议：
    “我总觉得楼主在含沙射影。”
    “别你觉得了，让我们一起把它的名字打出来吧！”
    “好的，鹅厂，叫你呢！”
    “就我觉得其实楼主就差把鹅厂的社会统一信用代码念出来了。”
    “这就是互联网大公司的优势，一个普通人无论有多才华横溢，有多天马行空而又惊艳绝伦的创意，只要敢放出来，立马就有人敢抄。”
    “……”
    这也是周宽的一点小计划。
    大约等于是激将法。
    就是激将鹅厂等互联网大公司，让他们‘被迫’下场，多多少少粉饰一下自己不是小人。
    很多时候，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但同时，互联网又是有记忆的。
    所以，在全国都没有任何一家公司正式推出微博产品，而又有中国微博概念网站的时间点，周宽在网上不断鼓动网友印象，多少能让以后想染指微博产品的公司顾及一下影响。
    舆论这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有意思。
    当然，周宽的实际目的一直就是不断包装weibo双拼域名，让它愈发有身价。
    他始终没忘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域名贩子。
    他要卖出去的是域名，而不是一个可以被模仿的概念。
    其次，周宽主动提及在大连等区域已经有一定活跃度的follow5也算是别有目的。
    follow5是一个悲剧微博型网站，上个月19号结合某明星演唱会亮相，但至今都没有正式开放注册。
    这个信息要不是林若漪整理出来，周宽还真就完全想不起来follow5了。
    follow5其实是类似于饭否的站点，但它的战略有点过于偏差。
    它主打分享型微博客，而且主打同步各类社交网站的特色功能，甚至踏马支持短信、彩信接收。
    于是，因为同步功能做得太出色成为了优势，反而让用户把它当成同步工具使用，最后因为监管、融资的双方压力，短短两年多时间就直接宣布关停了。
    你说这上哪说理去。
    战略偏差没办法救的。
    但周宽还要提，就是想把国内微博行业的水搅浑，让他这个域名贩子方便浑水摸鱼。
    鱼钓不上来，那就摸上来！
    …………
    午饭后，周宽终于正式处理筛选出来的私信。
    跟林若漪商量半天，最后只筛选出了三个账号留言的私信比较靠谱。
    其中有一个很疑似渣浪相关部门的接口人，也不可能职位太高。
    现在渣浪内部高层可能正在纠结要不要提前推出微博产品，对中国微博概念网这么个小喽啰自然不会太上心的。
    虽然只筛选出了三个可靠账号，但最后周宽还是通过私信将自己的个人联系方式留给了更多的人。
    周总现在的个人电话归属地依然是福南南丘，这也是周总的小心机，让人误以为他在小城市。
    没办法，周总现在太弱，跟这些大公司做生意就跟走钢丝一样，几乎没有任何资本对等交流。
    可偏偏按照周宽的理想价值，国内感兴趣且能买得起就那么几家大公司。
    很快，周宽接到了第一个电话。
    简单聊了两句，对照账号信息，很快就判断出来，这不是目标买家。
    对方想法还挺多的。
    说希望能展开多角度多维度多方位合作。
    挂完电话，周宽一副唏嘘的样子说：“小林啊，看到了吧，多的是异想天开来分一杯羹的人。”
    “你早知道的。”林若漪有时候就很实诚，半点不给周总留面子。
    见状，周宽叹着气：“知道归知道，肯定也期待真正买家的。”
    “是是是。”林若漪敷衍了句，“从整体情况上来看，好像大家都不怎么关心域名，焦点都在网站本身。”
    闻言，周宽笑了下：“有意为之，因为我们要等的是那个‘方向一致’的人；
    眼下的大环境，互联网产品模仿起来没成本，概念不值钱，你敢坐地起价，就有人敢用大势轻飘飘压死你；
    域名不同，它具有唯一性，我做的这些都是产品包装。”
    听完，林若漪眨了下眼睛：“懂了，又好像没懂。”
    “所以你才想把鹅厂、follow5等拉下水来当陪衬，钓出那个方向一致的买家。”
    见状，周宽竖起双手大拇指：“所以我说小林你能成大事，很聪明，一点就通。”
    “我是有多傻。”林若漪皱了皱鼻子。
    她是全程跟着，周宽一举一动都没瞒着她，不至于这都看不明白。
    半个下午，周宽才终于等来了想要的电话。
    一个青年男声，客客气气的说：“你好，周先生，我们有在天涯私信交流过，我这边是新浪市场部门……”
    没给那边说完的机会，周宽直接出声打断：“抱歉，我不买保险，不炒股，不买基金。”
    然后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不几分钟，周宽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这次更开门见山了一些：“周先生，我真是新浪市场部门的李新，你可以叫我小李。”
    听对方说完，周宽没作犹豫，语气很是严肃的说：“说实话我不相信，刚刚还有自称是鹅厂市场部的人，我完全有理由怀疑你们是一个团伙。”
    没给对方再开口的机会，周宽又说：“抱歉，我们现在忙于开发工作，实在没有精力应付你们这样的团伙；
    虽然我们希望能找到志同道合的合作方，但绝对不是想要找一个骗子，再见。”
    说完，周宽再一次干脆利落的挂掉了电话。
    这次，一旁的林若漪就有些看呆了。
    她没搞懂周宽这是什么操作。
    哪怕是那些明里暗里就只是想分羹的人，周宽都有耐心。
    现在直接是不给人家解释的机会。
    还有，鹅厂方面什么时候有人打电话进来了？
    “……”
    -

 第133章 周宽：他怎么都想不到我们会想法一致

    “我着急出去一趟，不用等我回来。”周宽没给林若漪发问的机会，挂掉电话就抽出一张a4纸飞快写了几下，拿上起身就走。
    林若漪分明看到纸上面写了：weibo、微博、红色等字样。
    本来就没看懂周宽的操作，她现在是愈发迷糊了。
    周宽真是半刻也没耽误，出了大厦立马就拦了车。
    坐上出租车时，周宽心里还在感慨：“幸亏当初注册草台公司他是跟着谭富婆一起跑来跑去，顺便了解了些流程。”
    下午三点多出门，紧赶慢赶是在五点前将所有流程跑完，提交了简单的商标注册申请。
    商标特别简单，就是weibo＋微博的一个简单组合。
    提交的是16、35、38、41这几个大类申请。
    申请费用总计要好几千。
    周宽也知道申请注册商标的全流程很复杂。
    去跑这些业务时还深入了解了下，大体流程有：向商标局提交申请书、形式审查、实质审查、初步审定公告、注册公告、拿证。
    一般商标注册受理通知书发放时间稳定在1个月内，商标注册平均审查周期半年左右，初步审定公告时间为3个月，注册公告时间为3个月。
    所以，注册一件商标一般来说是需要13个月左右。
    实际上1~3年半都是正常范围。
    好在相关法律纠纷问题与周宽预想的差不多。
    国内商标注册采用申请在先原则，即：一旦发生商标权的纠纷，申请日在先的企业将受到法律保护。
    申请日以商标局收到申请书的日期为准。
    这也是周宽忽然急急忙忙跑出来提交申请的缘故。
    他要的并不是拿证，甚至都不需要注册受理通知书，而是要确定这个申请日！
    这两天他在几个平台答网友问、征集意见时没少提到知识产权这个词，但起初还真没想到怎么掌握更多法律保障。
    直到跟李新的通话中周宽特地提到鹅厂后，他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点记忆。
    前世鹅厂申请了五年的‘微博’商标，最终还是失败了。
    而新浪很早之前注册‘微博’则成功了，因为它申请注册的时候，微博还不是一种网络信息交流的通用名称。
    后来再申请‘weibo’时，相关地市法院依据相关法律依据驳回了申请，认为拟注册商标不具有显著性；
    ‘微博weibo’是通用名称，若只核准新浪微博享有商标专用权，会对微博类产品带来不良影响。
    前前后后拖了五年时间最终还是驳回了新浪的申请。
    想起这个后，本来就计划拖一手新浪的周宽自然是先赶紧去提交了商标申请。
    他太清楚新浪那边对微博这个产品倾注的心血与战略布局到底有多广泛。
    在鹅厂、网易、搜狐这三个门户网站跟着上微博产品的当口，新浪低调的购入了所有weibo双拼的重要顶级域名；
    低调注册了‘微博’商标。
    从一开始，新浪那边就是十分有意识的在打造它们旗下微博产品的正统属性。
    而周宽的做法就是不断增加手上的筹码，掌握主动，让野心勃勃的新浪完全无法抗拒他给出的高报价。
    再回到港艺209，林若漪还没走，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电脑前忙活。
    见到周宽，林若漪眨巴着大眼睛，没有技巧，却很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见状，周宽也没瞒着，简单说了说自己刚才去忙了什么：“……其实还是增加筹码。”
    “厉害。”林若漪听得很是赞叹。
    然后又问出了之前攒下来的疑惑：“按照我们的目标预期价位，国内会愿意买单的公司只有那么几家；
    鹅厂都是拉下水当陪衬的，新浪应该是你要等的买家才对吧。”
    闻言，周宽看了眼林若漪，笑着认同：“是。”
    “而且从那个叫李新的第一个电话开始谈判就正式开始了。”
    “我们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听周宽这么一说，林若漪豁然开朗：“懂了。”
    “你是故意说有鹅厂市场部的人联系你，人为制造竞争环境，也是有意先后两次挂断电话，以此来表达我们想要把微博产品做出来的决心。”
    一旁周宽听得欣然点头：“一点都没错。”
    “小林啊，你还真是能帮不少忙，一不小心我都能忘了你只是个准大学生。”
    林若漪莞尔一笑：“都是在这间办公室里学会的。”
    “现在看来，你是一点都不憨嘛。”周宽夸赞道。
    闻言，林若漪余光扫了眼周宽，平静的叙述：“本来也不是。”
    “……”
    这天周宽再没接到新浪方面的电话。
    陆续有接到一些不具备真实合作诚意的电话。
    基本都是打着这样那样的主意。
    倒是周宽心里还比较期待的鹅厂方面没来电话，可惜了这个天然的可以构成竞争环境的要素方。
    下班前，周宽跟林若漪认真梳理一遍手上所有的筹码、优势等等。
    周宽脑子里也过了一遍。
    根据后世的相关记忆，他清楚新浪跟其它所有感兴趣的方面诉求都不同。
    其它方面可能有真的奔着合作，甚至是投资来的；
    新浪方面则不同，它要的是域名。
    最后，周宽冷静道：“看看明天能不能冒出个跟新浪登对的竞争对手，这样也能减轻我们这边的压力。”
    “嗯。”林若漪深表认同。
    这些天以来，她在耳濡目染下也了解到了不少事情。
    “……”
    …………
    5号，上午。
    周宽再次接到了李新的电话。
    同样是电话一接通，李新就开门见山的说：“周先生，请给我几分钟时间证明我的身份。”
    “首先很抱歉暂时只能通过电话这种形式沟通，电信诈骗的现象很常见，周先生的不信任是我应该提前考虑道的问题。”
    “其次，我已经得到了公司更高层的授权，周先生可以通过我司的24小时客服电话转人工再转市场部来找到我。”
    “……”
    听李新说完后，周宽作出沉吟状，然后说：“抱歉，因为近些天我接到了太多的电话，所以……”
    “总之，谢谢李先生的理解。”
    “……”
    那边厢李新表示不介意。
    周宽很快挂断了电话，再拨通了新浪的客服电话，一步步再次转接到了市场部。
    再次联系到了李新。
    略微能感觉到李新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
    “周先生好，我是李新，新浪市场部门的商务经理。”
    周宽也笑着招呼：“李经理好。”
    接着并不寒暄，直入主题：“请李经理见谅，我的精力有限，所以我希望简单一些，直接一些；
    还望李经理能直接告诉我贵司的目的，我相信以贵司的体量，你不会无缘无故联系我。”
    略顿，周宽用歉意的口吻说：“实在是我和我的团队正在抓紧时间安排一个测试型的正式网站。”
    听周宽说完，李新哈哈一笑：“能理解，能理解。”
    “既然周先生事务繁忙，那我就长话短说，如有冒昧之处，还请海涵。”
    “客气。”周宽笑了下。
    “……”
    然后李新就很直接的表达了新浪的想法：“实不相瞒，微博这个概念在海外市场活跃了许久，国内也有过很多尝试，我司也不例外；
    所以，恕我直言，请问周先生你的站点卖吗？”
    似乎生怕周宽又是一口回绝，然后结束通话，李新紧忙补充了一句：“请周先生相信我们的诚意，在合理范围内的任何价格我司都能接受。”
    听完，周宽一本正经道：“不好意思，因为时间的关系，我就直说了；
    我们是一帮有激情有梦想的人，之所以将中国微博概念网推出来，只是希望这个概念能尽快成为现实，丰富大家更方便的分享信息。”
    “所以，我们从来没考虑过出售站点。”
    “而且我们团队也在积极寻求融资。”
    虽然周宽说得十分肯定，但李新一点都没气馁，笑呵呵的说：“周先生，我相信世界上很难存在绝对；
    中国微博概念网的名字就说明了这个网站的特性，贵团队只是推出了一个概念，我相信周先生应该清楚从概念到产品之间的巨大鸿沟。”
    末了，李新一副劝导的口吻：“不如这样，周先生也跟你的团队商量商量，再作决定也不迟。”
    一点都不急躁的样子。
    然后他就听到周宽叹了口气：“唉……李经理，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如果只是想要出售站点根本就不用等今天，想必李经理也知道不只是贵司一家联系过我；
    不瞒李经理，有些公司可能不如贵司这么庞然，但正因为它们体量小，反而愿意付出更高代价。”
    “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我不知道将同样婉拒的话说了几遍！”
    最后，周宽像是嘀咕的说了句：“原本还以为新浪会稍微不一样。”
    电话那头，李新也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的信息不少，中国微博概念网推出来的时机对新浪来说，有点左右为难。
    一方面，新浪内部的微博产品正在研发中，不日即将内测，现在相当于是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另一方面，周宽这边在事实上抢走了国内第一个使用微博来命名产品的公司，这对其它想做微博的公司来说没什么影响，但对新浪是有很大影响的。
    相当于正统地位的地基已经被人挖走了一块。
    而且偏偏周宽手上还有2个weibo双拼域名。
    所以，新浪如果想要顺利的、领先性的、名正言顺的发展微博，周宽是怎么都绕不开的一环。
    而且是那种越往后接触，越需要付出重大代价的选手。
    未几，李新笑呵呵的说：“周先生，其实有时候人们总是会习惯性的先入为主；
    只有接触下去，周先生才有可能发现我司与其他公司的不同。”
    听到李新话里隐藏的某种试探意味，周宽心里松了口气，面上不动声色：“出售站点这一可能暂时不在我们团队的考虑范围之内，李经理，十分抱歉。”
    李新却笑着表示：“叨扰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周先生能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期盼周先生的回信；
    相信我，周先生，我司一定会是最能给出理想价格的一方。”
    “……”
    李新倒也没有拖拉，在周宽两次强调了暂时不考虑出售站点这种合作形式后，他干脆利落的先结束了这次通话。
    对此，周宽并不意外。
    收起手机，周宽望向一旁的林若漪，轻松的说着：“进展还不错。”
    “挺好。”林若漪展颜一笑。
    她基本听到了周宽与李新的对话，在李新提出要收购站点后，她就知道基本达成了前提条件的要素。
    “你说如果新浪这个李新知道我现在的想法，会不会气得冒烟。”周宽笑呵呵的说。
    林若漪毫不犹豫的说：“一定会的。”
    周宽深以为然：“是啊，一定会的，我完全懂他的试探，知道他扭扭捏捏的说辞其实是奔着域名来的，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我跟他们居然想到了一块去。”
    听得林若漪掩口一笑，又问：“那现在还能做什么吗？”
    “当然有，在还没有正式坐上谈判桌之前，只要有增加筹码的可能，都得努力去争取。”周宽轻松道。
    接着又说：“现在也是时候再次更新中国微博概念网了。”
    “……”
    这几天以来，周宽每天早早来到办公室，天天忙活，当然不是什么都没做。
    很快，中国微博概念网进行了一次‘大版本’更新。
    首页的品目垂类进行了一定的调整优化。
    而且还加入了一个幌子般的操作：
    点击首页账号登录区注册按钮会有更多的响应。
    具体来说就是点击注册会真的跳转到一个新页面，能输入各类信息，还会对输入的信息进行校验，只是在最后提交注册申请时会在一个随机时间内提示：
    【因同时注册的人过多，请稍后再试。】
    这是效仿几年前很多网友注册qq时常常会碰到的提示。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鹅厂当时候承载不了那么大的业务，所以几乎不可以成功注册新账号。
    周宽仍然记得当时他还在上初中，每次好不容易去网吧都会进行一次尝试——虽然他早前幸运注册成功过一个qq。
    其实依然没有后端，依然没有数据库。
    甚至所谓的随机等待时间也只是加入一个‘sleep’项，在15秒钟随机循环一个数字输出提示。
    一切都是糊弄人的东西。
    但，光这一个‘sleep’项的加入与改变，足以让关注的网友们更有期待，更愿意自发扩散，去尝试。
    或许是想看看谁能在不可能中成为那个成功注册微博的人。
    总之……
    周宽手上捏着的骚操作其实不少。
    他在一步步勾引新浪这位选手。
    就这样，次日的6号上午，李新再次主动联系了周宽。
    仍旧是电话接通立即开门见山：“周先生好，我们想请你抽出一点时间能当面聊。”
    -

 第134章 引入竞争放大价值(补更)

    这个电话的内容比周宽想象中要快了一些。
    也让周宽意识到新浪有点着急了。
    李新的上一通电话明显很有耐心，甚至主动的释放出了一个潜在信号：‘逼迫’周宽主动联系。
    然而在不到24小时的时间里，李新再次联系，口风大变。
    直接提出了周宽也在期待的当面会谈。
    听李新说完后，周宽似乎愣住了一样，片刻后才说：“不好意思，李经理你的提议有点突然。”
    “我倒不排斥当面沟通，这样有什么事情也说得清楚一些，就是不知李经理是想如何当面沟通。”
    李新笑着说：“周先生放心，我会亲自赶赴你所在的城市，迁就你的时间。”
    “好的，请李经理稍等一下，我看看时间表。”周宽说得很干脆。
    很快，周宽就又说：“最近时间表安排很满，明天下午可以抽出半小时左右，不知道李经理时间方便吗。”
    “周先生在哪个城市？”
    “羊城。”
    “明天下午见。”
    “好的。”
    “……”
    结束通话后，周宽立马忙了起来。
    “提出要收购的有三家，都提出了要面谈的想法。”
    “这家最近，就它了。”
    “……”
    这些天接过的所有电话周宽都有粗略记录在案，一下就找到了所需要的信息。
    虽然这上面没有一家公司能跟新浪比体量，但不要紧，能制造竞争环境就足够了。
    打开手机拨号键盘后，周宽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先老老实实的联系了谭晓蔓。
    老老实实归老老实实，嘴上总归是要皮一下：“富婆，忙吗？”
    “不忙。”谭富婆已经在潜移默化间接受了自己的新称呼，“有什么事，直说吧。”
    听着谭富婆散漫的语调，周宽笑呵呵的说：“第一单域名买卖已经进入了实质性谈判阶段，想请你抽半个小时时间从旁压阵。”
    “跟谁谈啊。”谭富婆问了句。
    周宽回答：“新浪，还有我想拉一个鹏城的互联网公司，规模不大。”
    “陪衬。”谭晓蔓一听就明白过来。
    周宽嗯了声，坦言：“我知道这种小把戏只要一坐下来就瞒不过谁，但总得有点竞争性，纯粹的单对单，以新浪的体量，对我太不利了。”
    “还有别的原因吗？”谭晓蔓又问。
    周宽一五一十的回答：“这几天我建的站点在一定范围内引发了较热讨论，形式上吸引了一些感兴趣的人，其中都有不少直接想分羹的；
    绝大多数公司看中的都是微博这个概念产品落实后的未来前景，想收购网站，但新浪那边很可能是完全奔着域名来的，收购网站只是个幌子；
    所以，加多一个所谓买家，应该可以操作一下抬高域名价值的可能。”
    听完，谭晓蔓平静道：“可行，有竞争才会有更好的价值，明天下午几点。”
    “我想的是三点。”周宽说。
    谭晓蔓提了个建议：“两点吧，夏天午后人容易有昏睡感，大脑活跃度会降低，你应该还没跟新浪那边说时间，能以逸待劳。”
    “富婆就是富婆，一丁点小优势都知道怎么利用。”周宽啧啧称叹。
    谭晓蔓没多说。
    结束通话后，周宽又很快联系了鹏城那家不太知名、规模不大的互联网公司。
    同样是约定明天下午面谈。
    同样没有说具体时间。
    “……”
    搞定了一切后，周宽也是优哉游哉起来。
    见周宽又是紧靠椅背后仰而坐，又盘成二郎腿，一旁的林若漪眉眼上扬了些：“明天就能出结果啰。”
    “嗯呐。”周宽应声，“你要不要跟着去看看。”
    闻言，林若漪想了下，说：“本来你就看起来很年轻，我也这样，不适合参与进去，容易让你的话语权无形中变弱。”
    “理是这个理，但错过最后关头，是不是会有点遗憾。”周宽轻笑着说。
    林若漪都没多想，直接摇摇头：“是会有一点点，但我不懂谈判，也不容易看出其中的精彩，知道最终结果就也一样。”
    周宽也是从善如流：“也好，且等好消息吧。”
    “嗯。”林若漪应了声。
    “……”
    这天接下来的时间里，周宽没再忙着筛选域名、注册域名等正常公司业务。
    让自己放松下来。
    甚至不主动去设想明天的沟通场景。
    现在想得越多，可能会让明天真正进入‘谈判’时越急躁。
    因为容易有固定期待。
    但，人是善变的，每个时间点的想法可能都不同。
    倒是说，周宽抽空去准备了一套‘程序员’正装：格子称衫配休闲西裤。
    甚至还特地买了一副眼镜框，就没有镜片的那种。
    这么一打扮，再一照镜子，周宽就觉得自己最少老了五岁。
    可能这就是男人的优势吧。
    像是女人……基本上都不愿意让自己显老，希望自己永远16岁。
    …………
    7号，下午一点多。
    谭晓蔓特地过来港艺这边接上了周宽。
    与之前见到的略有不同，谭晓蔓还是没有着妆的样子，饰品却不像之前那么华丽了。
    连手腕上常戴的宝玑那不勒斯也换成了卡地亚的tank。
    估摸着浑身上下的饰品总价只在20万左右了。
    看得周宽直称叹：“小蔓姐，别的不说，你这也太到位了，属实敬业！”
    “那是！虽然我只在必要时候敬业。”谭晓蔓轻轻扬起下巴。
    谭富婆一点没变，还是那样骄傲。
    说她胖，她立马就喘。
    末了也没忘表扬周宽一句：“你也不差，都穿上格子衫戴上眼镜了，看起来沉稳了好几岁，不过……”
    几无停顿，谭晓蔓立马话锋一转：“这种风格跟你不是很搭，你这样的不适合内秀。”
    本来听得还算认同，听到最后周宽就瞥了眼谭晓蔓：“是吧，行，反正你说得对。”
    他当然听出来了谭晓蔓的意思。
    不过是比较文雅的讲法罢了，实际上说的是周宽‘骚包’。
    哪怕谭晓蔓戴了茶色墨镜，周宽依旧从侧面看到谭晓蔓眼角微微上扬，明显是得意的样子。
    “……”
    面谈的地方约在了越秀一个茶餐厅，从客村这边过去差不多是二十来分钟的车程。
    路上，周宽主动提起了邀请来的两家公司和接口人的相关情况。
    然后也提到了自己这些天以来做的所有准备：“……大概就是这些，网站、舆论、商标申请。”
    稍作停顿，周宽也坦率的说了预期价位：“从概念到商标，再到准备出手的两个域名，我心里的预期价位是两百万上下。”
    闻言，谭晓蔓略作思考，然后才说：“这个预期价位，有点浪费这么多的筹码。”
    “我的建议是你可以稍微降低一些预期，比如只出手两个域名报二百，接受100多的结果；
    这样你还能捏着商标这张牌，在新浪推出微博产品获得一定成功后，可以搭配最值钱的.com域名等一些正统代表内容整体打包卖个高价；
    那时，按照你之前分析过的结果，志在成为国内微博产品唯一正统服务商的新浪只能捏着鼻子认。”
    “就像你之前说的，合适的时机才会有合适的对等价格。”
    “而现在就算搭配上你申请了‘微博’商标这一份筹码，跟你的预期差不多，两百万到头了，但这就实在太浪费了。”
    听谭晓蔓说着，周宽也在思考。
    最终，周宽表示了认同：“有道理，是我眼下过于追求短时利益了。”
    “不说新浪，只要国内其它互联网大公司想要一统微博这个行业的江湖正统，就离不开.com域名和商标。”
    略顿，周宽偏头望向谭晓蔓，轻轻一笑：“看来我今天要唱一场好戏了。”
    “我等着看。”谭晓蔓也笑了下。
    周宽就笑：“明白。”
    “我只是请你来压阵，别让我这边显得过于单薄，具体的商谈我会来主导，就像当初刚认识你时，跟你打赌一样；
    我不很懂商业，但是在谈话技巧方面还是略懂一二。”
    这个周宽还是有点底气的。
    无论是之前跟白华的黄亮，还是跟二中的黄校长，还是跟谭晓蔓，还是跟形形色色的域名持有者之间的交流，都很顺畅。
    谭晓蔓的示范性教学主旨也不是教周宽怎么谈判。
    而是告诉周宽应该有完善的准备工作，心里要明白在资本的初期积累中没有非零和博弈的可能性；
    不要伪善的以自己分析出来的价值来对标区分；
    而仅应该根据持有者当下对自己域名价值的判断来付出对等金钱；
    要明白只要稍微敢伪善，就会出现老许2那样虽然不贪得无厌，但结果同样是零和游戏，后续却更麻烦的现实……
    听周宽这么一说，谭晓蔓先是有意讲了句：“行啊，你总算是承认那天故意坑我了吧？”
    “我没当真，一个不慎就被你给坑了，现在想想都来气！”
    周宽就乐了：“可是，小蔓姐，你说过，你一口唾沫一个钉。”
    谭晓蔓哼哼两声：“是是是，不过你得明白，要不是你长得帅了点，年轻了点，脾性对我胃口了点，早就被我鲨了，骨灰都给你扬到珠江去！”
    过完嘴瘾，谭晓蔓换了种语气，坦率的说：“谈判方面我倒不很担心，我顶多也就能帮你稍微补一下那些微不足道的点，比如约谈时间。”
    略顿，谭晓蔓又斟酌着说：“我个人感觉你有两种状态，一种是平常态，处理事务也很出色很到位，远超同龄人，只是偶尔会给我感觉你会畏缩不前；
    但还有另一种状态，反应速度仿佛忽然快了好几倍，像是小宇宙爆发了，思维相当敏捷，有点无惧一切的样子；
    你当天跟我打赌分别展现过这两种状态，而且我觉得你好像能控制一样？”
    趁着红绿灯，谭晓蔓还抽空认真看了眼周宽。
    周宽语气随意的说：“差不多吧。”
    这就是他前世还债过程中的‘后遗症’，面对压力，反而不需要什么信心以及其它。
    而且周宽也听得出谭晓蔓话里的意思。
    所谓平常态下畏缩不前，跟信心有关，他的自信心架构不是很稳定。
    怎么说呢，就是人越缺什么，就越对那方面敏感。
    比如，谭晓蔓的示范性教学与其它无关，更扯不上信心，但周宽依然对此敏感。
    才有现在这么多堪称豪华的筹码配备。
    …………
    一点四十多，周宽和谭晓蔓先到了预定的茶餐厅包厢。
    要服务员上了一些茶点，两人喝着茶，没再说话。
    两点还差几分的时候，鹏城那家公司的市场经理林凡先到了。
    周宽眼睑上下翻动，打量着林凡。
    大夏天不免有些额角冒汗。
    看起来得有四十出头了，穿着打扮偏日常，没那么商务，或许本人年纪比看起来还小。
    都还没有中年男人的发福迹象。
    林凡目光从周宽和谭晓蔓身上扫过，立马互动笑呵呵的招呼起来：“周总好，我是林凡。”
    “你好你好，这是我的合伙人谭晓蔓谭女士。”周宽微笑着介绍。
    正寒暄着，李新也走了进来。
    周宽目光一扫，便招呼起来。
    李新是标准的商务正装穿着，头发像是上了腊一样，还戴了金丝边眼镜，看起来也是三四十岁的样子。
    估摸着进门之前先去过洗手间，这么热的天，额角有点汗渍都没有。
    光从这一点上，就比林凡从容许多。
    寒暄着落座，谁都没急着开口。
    林凡、李新又不是傻子，这场面他们一眼就明白了过来。
    本来从电话里就对周宽有个初步印象，很坚毅，不是那种能轻易被说服的人。
    现在一见，更是明白周宽也是有备而来。
    虽然两人心里都不愿意见到这个场面，但都是大老远赶过来，什么都不谈不像话。
    喝了口茶，周宽打了个哈哈，一副开门见山的样子：“首先要跟两位经理说一声抱歉，实在是我的时间紧张，没办法才让两位一起来。”
    “刚好两位的意向也一样，都是希望能收购我司的这个网站，一起谈也节约大家的时间。”
    “应该的应该的。”林凡率先笑着附和。
    李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也表示了附和。
    周宽还是那番话，有条不紊的哔哔赖赖：“……虽然两位不辞辛劳赶来羊城，但我也只能说一声抱歉，现实情况就是这样，为了微博这个产品，我们公司已经准备了很长一段时间。”
    林凡因为知道自己的公司跟新浪没法比，所以每次都是率先开口：“能理解，不过合作嘛，都是求同存异，周总你说对不对。”
    “对，合作都是这个道理。”反观李新总是不疾不徐。
    “……”
    正式进入面对面谈判，在林凡和李新两个中年男人各自的气场压力下，周宽很快就进入了谭晓蔓说的第二种状态。
    虽然身为‘东道主’不得不多说一些，但周宽每次开口都在不动声色的引导谈话节奏。
    不能说把‘中国微博概念网’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也是展现出了相关优势。
    但有意略过了域名这一茬。
    周宽现在不着急，他希望林凡或者李新主动提起这个。
    也没让他多等，林凡很快无意中打了个配合，附和着周宽：“周总说得也有道理，贵司准备工作确实很充分，域名、策划都有，只是缺乏一些资金；
    但合作嘛，有多种多样，也不要那么死板嘛。”
    “……”
    -

 第135章 配合到位，成交价166万！(补更)

    茶餐厅的包厢中，茶壶正咕噜噜冒着泡。
    中央空调是朝四面八方释放冷气，中和了茶烟的热气。
    一张大圆桌上稀散的坐着四个人。
    周宽一进门就特地坐到了最方便眼观六路的位置上。
    谭晓蔓则特地隔了周宽一个座位，还稍微往桌外一点坐着。
    李新和林凡则分座在左右两面。
    因为位置的缘故，周宽很方便不露声色的观察大家面上的神色变化。
    在林凡提到域名两个字时，周宽看到尽管李新表情毫无变化，但右眼突突的跳了下。
    这一下就坐实了李新代表的新浪其最真实的想法。
    不过李新不愧是大厂出来的，依然是面含笑意，谈笑自如的说：“林总说得对，合作的方式多种多样，周总，咱们也不用这么死板。”
    “我们能坐到一起谈，也不容易，咱就也尽量争取能求同存异达成合作。”
    “……”
    闻言，林凡也赶紧跟着附和：“对，周总，说不定我们能达成两全其美的方案。”
    见状，周宽装模作样的看了眼谭晓蔓，一副斟酌再三的样子才说：“不如请两位指点迷津。”
    “实不相瞒，我跟我的团队大多都是程序员，我个人也是初出茅庐，对事物的看待方式、眼光、经验自然是都不如两位。”
    “其实我现在都不太理解，两位所在的公司怎么都只想要收购我们的网站，而没有其它形式的合作可能。”
    “自然更不理解在我们双方诉求相悖的情况下，能怎样的求同存异。”
    谭晓蔓就像是那个花瓶一样，除了一开始起身寒暄了两句，这老半天都是坐在那里配相，一句话都没说。
    谭晓蔓既然坐到了这里，当然是会无条件配合周宽，配相也是有用处的。
    周宽自然也会借谭晓蔓来对外释放特定意思：
    ‘你看这个合伙人，她穿金戴银，逼急了我可不一定真缺钱。’
    ‘你们要不说点有用的东西，我不会动摇我的坚持。’
    “……”
    除此之外，周宽也是特地吹捧两人，商业互吹嘛。
    总之，周宽现在也在给自己施加压力，只有30分钟的时间，只谈30分钟，要在这30分钟里主导且完成谈判。
    这回在周宽说完后，林凡首次没有抢先说话，反而露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还特地向后靠了椅背，有意凸显出李新。
    李新用余光飞快瞥了眼林凡，面上一直维持着看起来妥帖的笑意，轻松开口：“周总，我们在电话里的多次交流都比较直接，现在也请恕我直言，我们公司经过系统分析，不看好贵司有足够能力运营微博产品。”
    “这也是我们做出收购决定的原因。”
    “我相信，周总你不是那种明知不可行还要硬撑下去的人。”
    略作停顿，李新也没放过林凡：“成功运营一款微博类产品，需要海量的流量导入，以及海量的资金支撑，它也必然需要大规模是烧钱的；
    这些，也是林总所在的公司完全不具备的。”
    “……”
    李新明显避重就轻，并且有意开大。
    周宽倒是不觉奇怪，这在他的意料范围之内，本身他提出的问题就是矛盾的，李新故意不搭茬也很正常。
    不过现在林凡就有点难受了。
    这火直接就把他也烧了进去。
    其实林凡心里是认同李新的，他所在的公司根本没有这个条件来运营出一款成熟的微博产品。
    之所以想要收购‘中国微博概念网’，当然因想要借此与其它更大的公司合作开发，分羹。
    只不过，这种分羹玩法比另一部分联系过周宽的人显得稍微高级一些。
    高级的地方也很直接：会花钱。
    所以，林凡很是左右为难，他都没想到只是一个退避，李新直接就开大把他给干翻了，一下打破之前的‘盟友’状态。
    李新说完后，周宽一点都没着急接话，只是偶有看一眼林凡，手上端着杯子喝茶，像是在借喝茶思考李新的提议。
    林凡再次在心里叹了口气，打着哈哈说：“我也觉得周总不会是那种会做无用功，并且强撑到底的人。”
    “说到底，微博这款产品是有前途的，但它的前途在于得有成品，得运转起来。”
    “而周总不仅没有资金，还没有资源，更没有足够合适的团队。”
    “……”
    这时，周宽放下了茶杯，淡然一笑：“的确没有资金、资源，但我们有足够合适的团队；
    我们先预热放出中国微博概念网，通过这个概念网来收集足够多的用户前期反馈，能在很大程度上节约开发成本，事实也证明了这一条路的可行性……”
    说起这个，周宽特地岔开了说了句：“其实这就是去年提出来在it行业比较火的一个概念：大数据。
    通过足够多的用户前期反馈，我和我的团队有自信做出很合适的微博产品。”
    周宽越是这样说，李新心里越是轻松。
    甚至周宽都看到了李新眉眼间松缓了一些。
    显然，李新对这个‘中国微博概念网’网站本身是半点兴趣都没有。
    听周宽说完，林凡瞥了眼李新，只好再次率先开口：“周总，我们也不要拖拖拉拉，我认为现在我们之间最应该沟通的是资金问题。”
    “贵司需要资金来进一步发展微博产品，我司希望直接收购贵司的微博产品，根据我司高层的授意，我司能给出的最大诚意是80万。”
    听完，周宽直接笑了，有意说了句：“林经理好像是在逗我玩。”
    “一个解决了前期推广、运营问题，只缺少一定运营资金的产品，80万？”
    说着，周宽面上略有嗤笑：“800万我也不见得卖。”
    “林经理可能还不明白，我司有其它所有想要发展微博产品的公司都不具备的优势，我们现在已经让相当一部分网民认同了微博这个概念是我们发起的。”
    “中国微博概念网站的日均访问ip数已经接近6万，我们内部也在抓紧一切时间测试，你是怎么会认为80万可以来捡漏？”
    见状，林凡故作无奈的一摊手：“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如果周总执意守着一个概念，那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
    他不是瞎子，看得出周宽面上的不满。
    当然，他也知道这个网站有价值，不然他不会从鹏城跑来羊城。
    但它的价值建立在未来能够成功实现，并且有海量资金为后盾的基础上。
    林凡也知道自己公司的目的。
    而这个目的显然是不可能被周宽所接受的。
    在这种情况下，林凡还一定要提出80万这个价格，就是为了恶心李新，顺便也恶心一下周宽。
    说完，林凡就站起身来，轻松自若的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希望下次有机会能再跟周总合作。”
    然后半点不犹豫的离去。
    林凡本来就清楚有新浪的李新在，他的机会很少。
    而李新忽然开了下大之后，他的目的已经算是公开形式了，所以他也开个大就溜了。
    这下轮到还没走的李新有一点点难受了。
    林凡的开大，让周宽顺理成章的说出来了一个较为夸张的价位。
    其它先不说，就很淦！
    但是李新还不能走，他带着近乎绝对命令来的。
    而且在林凡离开后，李新面上笑容还浓郁了一点点：“周总，我还是希望我们接下来可以心平气和、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相信我，周总，我们是可以愉快的达成合作的。”
    闻言，周宽面上一笑，一副特别坦率的样子说道：“李经理，我也不瞒你，在我来之前，我们内部有过决议；
    如果新浪也是要买这个站点，我们可以售出，最低价800万。”
    说到这里，周宽停顿了下，望向李新：“也请你相信我，这个站点远不止值800万；
    无论接下来是怎么发展，我们已经事实上成为了微博产品的正统第一发起人；
    不仅如此，我们还在进一步完善产品，短期内没有流量没有资源没有资金都是现实困难，但我想没有任何一家草创公司是一蹴而就的；
    就好比贵司，一开始也没有那么顺利，也是在各方投资的情况下发展起来的，而现在的市场投资环境远好过90年代；
    尤其是国内还有4万亿政策性经济刺激计划。”
    李新：“……”
    他只觉得越来越淦了。
    因为周宽说得有理有据。
    而且，‘正统’两个字有点刺激了他。
    当然，那都是心里的想法，面上李新依旧一副轻松模样：“可是周总，现在贵司还只能拿出一个概念性网站，实不相瞒，我司早就在筹措微博产品了；
    恕我没办法相信在同样的环境下，我司会比不过贵司，而且概念是没有知识产权的，贵司收集到的用户前期反馈在大势下将微不足道。”
    “是吗。”周宽微微一笑，“不过我对我主导运营的网站未来有信心。”
    见状，李新也是一笑，索性直言：“而且，周总可能误会了我的来意，其实我司对收购网站本身没有太多的兴趣；
    周总既然执意不愿意放手网站，不知可否将贵司名下两个weibo双拼域名转让给我司。”
    听到这里，周宽似乎一下子彻底愣住了。
    但心里却彻底松气，总算等到了李新主动提起域名。
    好半晌后，周宽才摇着头开口：“李经理，有个事情你可能没关注，我之前提到过我们的微博产品具有正统性；
    weibo双拼域名的重要性、正统性、价值性，我们很清楚。”
    “就好比实在没办法迫于各方因素出售了网站，我们依然能凭借weibo双拼域名再次站到大众眼前。”
    最后，周宽苦笑了起来：“我想，贵司不太可能支付相匹配的价格。”
    一听这话，李新禁不住眼前一亮，然后又立马收敛。
    他觉得自己听出来周宽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意思：相比出售域名，周宽更不愿意出售站点。
    于是，李新满脸笑容道：“周总，其实你应该换一个角度想，将域名转卖给我们，贵司能直接解决资金短缺的问题，说不定将来真可以跟我司微博产品同台竞技。”
    周宽沉默了。
    并频频看向一旁的谭晓蔓。
    而谭晓蔓目不斜视，像是完全没看到一样。
    这种忽然之间的神态转变全部落在了李新眼里。
    他一早就注意到了谭晓蔓这个所谓合伙人，从谭晓蔓的一举一动来看，他能看出来这是个有钱人。
    而两人的座位位置也不免让李新多想。
    这个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开口，安静饮茶的女人，看上去似乎过于强势。
    可能是周宽新引入的投资人。
    而两人之间似乎略有不和，大概是周宽不愿为了融资而放弃主导权吧。
    想着这些，李新顿觉镇定自若。
    果然，很快他就听到了周宽长叹着气开口：“李经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两个我们花费了很大代价才买来的域名200万你就拿走吧。”
    周宽才刚说完，李新都没来得及对价格表示惊讶，谭晓蔓就直接喊了句：“周总三思！”
    就说这配合到不到位吧。
    谭晓蔓这话一出，李新立马在心中坐实了他的猜测，于是打了个圆场：“周总、谭总，草创型企业的发展总归是需要做出一定牺牲的。”
    “不过周总这个报价有点高了，我需要请示一下公司领导，请给我两分钟时间。”
    周宽面无表情，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新很快离开包厢。
    里面安静了片刻，很快就有了争执的声音，只是很是被压低了，李新听不确切，只知道贱卖、增资、股份什么的。
    也就两分钟，李新再次走进了包厢。
    周宽和谭晓蔓已经像是没事人一样。
    李新也不拖沓，开门见山道：“周总，我请示了公司领导，weibo双拼的.com.cn和.cn这两个域名，我司只能给出120万这个价格。”
    然后又说：“如果里面是.com，我司倒是能给出让周总满意的价格。”
    “120万这个价格不太恰当，坦白说你我都明白这个域名代表了什么。”周宽摇头强调。
    李新也不着忙，微笑着说：“周总，这两个域名毕竟都不能算是weibo双拼中最有价值的。”
    “但在中国有价值。”
    “……”
    “……”
    几番短暂交锋，李新叹了口气，然后微笑道：“一口价，166万！这是我司能给出的极限诚意。”
    “……”
    周宽思虑再三，勉强同意：“也好，合作愉快。”
    最终.com.cn和.cn分别以161万和5万的价格签订了合同。
    而实际上，在李新看来，现阶段前者最高值20万。
    但他无所谓，反正是打包买卖，周宽要说.cn算是附赠形式，那就由他去。
    而在合同达成后，新浪很大气的选择预先结算，现在才两点多不到三点，公对公可以很快到账。
    这些事情当然是都交给了各自背后的专人处理。
    比如草台这边不仅在过户域名，也很大气的和老许2进行了结算，直接转了2.5万，税都帮交了。
    老许2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
    他大概在寻思没选择6000果然是对的，现在才几天一转手就变成了2.5万，值！
    那个说话声音还算好听的‘刻板强势’女人果然没骗他，太会运作了！
    总之，谭晓蔓这个人啊，心真踏马脏。
    是她教会了周宽在打包交易中，可以轻易操作合同价格，而周宽也‘不负所望’选择了1~10万的中间数……
    目送李新乘车离去后不久，周宽和谭晓蔓走去停车场，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自然变成了50公分左右的朋友距离。
    谭晓蔓更是轻拍着周宽的肩膀，乐滋滋的说：“姐们今天给力吧，就那一句话起码值十万。”
    “周百万，我跟你说，今天必须请我吃大餐！”
    “没问题，不过我们得先去公司接上那个没要工钱的小员工。”周宽乐呵呵的点头，临了也没忘林若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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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打了这么久的仗，我得去享受享受

    周五的下午，阳光仿佛都显得慵懒不少。
    奥迪穿梭在车流中，也变得温吞起来。
    驾驶位上戴着茶色墨镜的谭晓蔓用余光瞥了眼周宽，脸上有了笑意：“你也有够坏的。”
    “那谁临走前，你还要去一本正经跟人说什么：‘十分期待你们新浪的微博产品早日发布，做大做强，创造辉煌’，人差点就傻了。”
    听谭晓蔓提起这个，副驾驶位上本就一脸愉悦的周宽笑容更盛一分：“作为潜在的竞争对手，得互相鼓励、互相加油、才能共创辉煌！”
    说着，周宽望向谭晓蔓，憋不住笑了起来：“再说，新浪要是不努力，我怎么好把微博商标、weibo双拼其它包括.com在内的顶级域名打包卖上三五千万啊！”
    “那确实。”谭晓蔓笑眯眯的点头。
    又说：“看样子，你接下来还打算继续当搅屎棍了。”
    听得周宽瞪了眼谭晓蔓：“会不会用点好听的词！”
    谭晓蔓笑了下：“好的好的，周总只是在搅浑行业的水。”
    然后话锋一转，问了句：“接下来是什么样的安排？”
    闻言，周宽稍作整理，才缓缓开口：“既然商标方面的筹码还完全捂在手上，网站也还在手上，当然是要继续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基本流程是注册zgweibo域名来继续运营中国微博概念网；
    再多租用几台服务器，请几个外包程序员将网站按照流程随便完善，再隔一阵更新一下保持点热度。”
    “这样也能更方便微博商标的各种审核流程。”
    “现在也没人知道.com这个域名其实也在我手上，就也不建站，捂着。”
    “虽然新浪这次被钓出来开始对weibo双拼域名重视起来，也对正统性有了足够的重视，更愿意花大价钱，但他们依旧只能是无头苍蝇。”
    “新浪的合同附属条款里面还约定了自成交之日起保密交易内容6个月，他们不知道，这也是我希望的，就是不知道等他们把微博做大了，发现最后找到的还是我，会是什么场面。”
    周宽突突突一口气说完了全部的想法。
    听得谭晓蔓脑子里都有画面了，笑呵呵的说：“所以我说你有够坏的。”
    “……”
    说笑几句，谭晓蔓转移了话题：“其实我想知道，你卖出的这两个域名到底有没有贱卖？”
    闻言，周宽直接乐了：“贱卖？”
    接着笑眯眯的解释起来：“这俩域名现在最多值30万；
    还得是新浪、鹅厂之类的大公司买才有这个价，不然正常这种双拼非.com的顶级域名也就值个三五万。”
    “你可能不关注域名交易市场，只知道蔡文胜，其实国内有不少个人域名商，我翻阅过一些公开资料，很多对某些公司有意义的拼音.com域名都卖不起什么大价格，三五万、五六万都有；
    这行就如你说的那样，没前途，水还深。”
    说到这里，周宽看了眼谭晓蔓，叹着气说：“我对这行也基本绝望了，一个weibo前前后后搞了二十多天，折腾够呛；
    以我现在手上持有的域名，哪怕算上等资金再充裕一些会着手购买的mi，零零散散顶多也就能挣一个亿吧，对你来说确实没什么意思。”
    前面听着还好，后面听得谭晓蔓鼻孔都要冒火，直接丢了个字：“艹！”
    末了还是很忿忿：“我都没有一个亿！”
    “你只是现在没有罢了。”周宽撇着嘴说，他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羡慕。
    “……”
    车上哔哔赖赖的声音就没断过。
    说起来，虽然这次交易后，经过财务核算平账后，公司账户上也还剩160万出头；够钱买mi这个域名，但周宽没打算现在购买。
    一方面是因为原本还在国外某交易平台挂牌竞拍的mi因为长时间无人问津下线了，没有任何域名更新记录，这是绝对的利好消息；
    另一方面是现在他刚刚跨越了百万这个阶层，得先稳一稳、缓一缓；
    况且mi这个域名按照正常流程得好几年才能值钱，现在就花一百零几万人民币投入，对周宽个人来说风险大，也太压钱了。
    银行方面也没有能用域名抵押贷款的流程。
    按部就班再出手几个域名，在今年底之前入手都是很理想的。
    反正按照时间推算，meituan、zhihu都马上要变得有市场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10月份左右，周宽一定会从草台账上拿一部分钱，再让谭富婆兑现赌注，正式开一个公司。
    虽然因为这段时间周宽将主要精力放在出手weibo相关域名上，至今为止都没有成功构思出加入梦想的下一步正式事业，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这份近期计划……
    “……”
    额外的，财务平账后，周宽现在的个人银行卡余额又回到了90102.33元。
    之前周宽的个人垫资，包括部分请客吃饭的款项也全部通过正常报销、还贷等流程全部从公司账户支出回来；
    毕竟草台的财务很简单，也只有周宽一个人跟公司有财务往来，陈嘉那边专职操作一下就完事了。
    …………
    时隔半个多月再次走进港艺209，谭晓蔓一眼就看到了林若漪，然后眼皮飞快跳了起来。
    她的余光要是射线，都能把周宽扫射成灰了。
    她真没想到两个月前还寻思周宽吹牛逼说不差女朋友。
    现在可好，这玩意嘴上那个不要工钱的小员工居然踏马比她还漂亮很多很多。
    那笼烟眉，那水杏眼，那高挑的身段，那……
    周宽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谭晓蔓的遐思。
    “公司的另一个小股东，谭晓蔓谭富婆。”
    “半个同学，林若漪，家里是白华的那个。”
    谭晓蔓跟林若漪纷纷跟对方见礼。
    “小蔓姐好。”
    “若漪小妹妹好。”
    “……”
    不一会儿，谭晓蔓就跟林若漪叽叽喳喳起来，全是好奇与八卦。
    她就很不解，周宽这种逼玩意，怎么配得上这种真踏马漂亮的小姑娘？
    别不是坑蒙拐骗吧？
    才说几句，周宽的声音就生插了进来：“行了行了，富婆你省点八卦吧。”
    “小林别搭理她，一把年纪了也没个正形。”
    然后又说：“对了，结果你之前就知道了，两个域名成功出手，交易金额166万。”
    “晚上去庆祝一下，你问问白露能不能来。”
    林若漪轻轻颔首：“好。”
    早在交易达成后不久，周宽就特地给在家等着的林若漪发了条报喜的短信。
    现在她就也已经激动过了。
    周宽刚说完，再一回头就看到抱着膀子浑身上下散发危险气息的谭晓蔓：“谁！一！把！年！纪！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比我大半轮。”周宽一点都没有死亡前的觉悟，还在火上浇油。
    果然，谭晓蔓看看周宽又看看林若漪，只是冷哼了声便作罢。
    不过这个仇，周宽知道谭富婆记下了。
    “吃根小布丁，解解暑。”周宽从冰箱里拿了几根小布丁递给谭晓蔓。
    然后招呼了一声：“先坐。”
    谭晓蔓虽然记仇，但大方向上不会差事，这会儿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
    听周宽说着：“趁着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这边，刚好把接下来的事情分一分。”
    “第一件事情就是股份。”
    “注册资本不变，股权比例调整成90%对10%，财务流程上的事情你跟陈嘉交代一下，需要我签字的签字。”
    闻言，咬着小布丁的谭晓蔓看了眼周宽，打趣道：“不打算到明年再改变股权比例啊。”
    “无所谓，今年内不会有太大额的交易。”周宽笑笑，“也不会有太多的盈余，年底之前是一定会购买mi这个域名的。”
    谭晓蔓应了声：“也行，还有呢？”
    “你都成股东了，外包工程师这个事情能帮忙不。”周宽试探着问了句。
    谭晓蔓无所谓的点了下头：“这没问题，我随便就能安排，反正费用是公司支出。”
    “那其它就没什么事情了。”周宽就笑。
    “……”
    之后，谭晓蔓在办公室里不时跟林若漪叽喳两句。
    也联系了周钰来羊城。
    反正谭富婆一进209就挺忙。
    不仅自己忙，还打扰了草台唯一一个不要工钱且特别用心的小员工。
    当然，周宽也没闲着。
    在跟新浪达成交易起，中国微博概念网的访问就对外中断了。
    这个事情也复杂，将租用的服务器空间置于关闭状态就行，反正都是单独的虚机，林若漪就会。
    而现在交易如愿以偿的达成，周宽也没打算放任微博，反而是想着按部就班的把相关流程都弄出来；
    虽然将来没办法做大做强，但搞不好真可以打包卖出去。
    附加值再小，那也是肉。
    毕竟今天林凡代表的鹏城互联网小公司都敢给网站标价80万了。
    在申请了zgweibo的域名后，中断访问半天的中国微博概念网再次上线。
    当然，在上线之前周宽特地去编辑了之前在不少平台留下的网址。
    也在中国微博概念网醒目位置发布了相关消息。
    “感谢各位网民朋友对中国微博概念网的支持，也感谢各位网民朋友的自发扩散；
    在我们团队的不懈努力下，我们通过各种渠道获得一些运营资金；
    即日起，中国微博概念网将正式更名为中国微博；
    这笔资金也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我们正在抓紧一切时间编写代码、调试页面，在不久的将来，中国微博内测版将正式与大家见面。
    敬请期待。”
    “……”
    周宽这玩意不能说焉儿坏吧，但搅浑水反正是很厉害。
    在出售了weibo双拼域名后，转手就把网站更名，还特地发了封公告，一副立马要正式上线微博产品的样子。
    而且很果断的投入了一些资金，扩容了服务器空间的硬件与带宽，使得大家的访问变得顺畅了起来。
    就连已经坐在白云机场候等飞机的李新都认为周宽这是因为转让域名得到了一大笔收益，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
    也只有林若漪、谭晓蔓等寥寥数人知道，草台从一开始就是个域名贩子。
    一切都是为了让域名更值钱。
    现在连写代码的外包程序员都没找好。
    不过，一点都不耽误她们一起期待在明年初或者更晚一些的合适时间里，将这个糊弄鬼的网站打包在各种东西中总计报价三五千万。
    “……”
    糊弄完一切之后，周宽拍拍手，吸引谭晓蔓和林若漪：“再说两句。”
    “第一个百万成就达成，接下来我打算享受享受难得的暑假生活，暂时就不打算常来公司了。”
    “正好这两天得考驾照，还得准备准备回老家一趟。”
    说着又望向林若漪：“小林，你呢，什么想法。”
    林若漪嫣然一笑：“亲眼见证了一个同龄人在十几天时间里挣到了一个百万，我的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
    既然你当老板的都不来了，我自然也不来了。”
    略顿，林若漪又笑着补充：“哦，对了，别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好好想想将来怎么挨宰，帮你忙的可不只我一个。”
    周宽笑着点头应是。
    末了，周宽又看向谭晓蔓：“最后就是，谭总，我要从公司账户上提30万走，税后的。”
    “打了这么久的仗，我得去享受享受。”
    谭晓蔓眨了下眼睛：“提钱没问题，不过你这一下享受30万，稍微有一点点过度。”
    “开个玩笑，是其它用途，有备无患吧。”周宽笑了起来。
    谭晓蔓：“哦……”
    淦！
    “……”
    周宽从来都没忘记过最初让自己拥有立刻面对生活的勇气是因为什么。
    外婆老人家身体上的问题一直挂在他心头。
    家里生活条件已经得到了一定改善，早在上个月也说服了周钰让她思考是否要重新选择人生，现在就还剩下这桩牵挂着心思的事情。
    通过这次总额高达166万的买卖，周宽已经在经济地位上确切的拥有了话语权。
    而其实早在中午坐谭晓蔓的车去越秀时，周宽就基本将之前的那点小阴霾清扫了个干净。
    在交易达成后，自然也再次提起了那股子勇往直前的自信。
    整个人都意气风发。
    显然有信心有耐心去处理看起来会夹杂着各种复杂人情世故的家庭事务了。
    周宽也相信，这次短暂回家，将让他可以用更加轻松的状态轻装上阵，奔赴遥远与朴素的未来。
    “……”
    下午五点，港艺209里，周宽、林若漪各自关电脑，将几样文件锁进柜子里，拾掇自己的少量个人物品；
    然后，整个办公室里只有挂着caotaibanzi网站的工作站，以及冰箱没有断电。
    再然后，一同下楼坐进谭富婆的奥迪，周宽被‘撵’到了后排，过江去天河那边庆祝……
    -

 第137章 周百万的‘意气风发’

    奥迪左拐右拐，方向愈发熟悉，坐在后排的周宽有些‘不安’。
    看了眼聊得开心的林若漪和谭晓蔓，周宽还是开口说了：“小蔓姐，我们这是去哪啊。”
    “放心，今天是给你庆祝。”谭晓蔓眼睛都没瞄一下车内后视镜。
    周宽这才稍稍松气：“哦……”
    上次谭晓蔓那波庆祝差点把周宽送走，他一看这方向不对就有点怂了。
    还好谭富婆有分寸。
    不大会功夫，车就停了下来。
    又是个外表看上去不起眼的建筑，风格也跟上次的不太一样。
    简单一打量，好像是较为大众的会所。
    就是吃喝玩乐一条龙的那种。
    下车后，谭晓蔓跟周宽讲了两句：“这里消费水准不算低，反正奔着一万多去吧。”
    “还好，不算太高。”周宽笑着说。
    庆祝自己成功跨入周百万行列，他当然不会太吝啬，该花就花。
    不提谭富婆，就光说林若漪、白露她们俩之前也没少帮忙，总算收获了，不好好请请客也说不过去。
    一万多，算上这人数，也就二三千的样子，虽然是09年，这样其实也不算多奢侈。
    毕竟吃喝玩乐都包括在内。
    还是那句话，从现在到后世，有些消费项的价格呈明显下降趋势。
    比如现在去路边吃个猪脚饭7块起，去五星级吃个自助早餐198起。
    后来吃个猪脚饭15块起，去五星级吃个自助早餐188起。
    “……”
    周宽一行到了之后，很快白露也赶了过来。
    最后才是姗姗来迟的周钰，她还带了个人过来。
    见到跟周钰一起来的小伙，周宽笑着迎上去打了个招呼：“明宇哥，好久不见，你能来真是太好了。”
    “好久不见，感觉你一晃就长大了好多一样。”陈明宇也是上下打量着周宽，笑呵呵的说，“刚好今天在羊城这边出差忙点工作。”
    “……”
    两人寒暄了好几句。
    陈明宇是陈文景的儿子，周宽的表哥。
    比周宽大三岁，今年21，高中毕业后因为只考上了大专，就没去上。
    这几年一直在鹏城，周宽只记得陈明宇一开始进过电子厂，现在做什么周宽也不清楚。
    去年年边南丘大雪，陈明宇就没回家。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两人都是一年半多没见了。
    也不能说表兄弟之间关系不好，大概就是年纪越大，事情越多，虽然距离不远，但关系不可避免的会疏远。
    而且陈明宇还属于那种很不喜欢主动联系的人。
    别说跟周宽，就是跟同在一个城市的周钰基本上也是一年到头不通电话的。
    早前周钰还隔三差五的联系，起初还行，后来都比较敷衍，时间一久也成了偶尔联系。
    倒是说周钰跟不在华南的陈婷——比周钰还大两岁的表姐，反而有常态化联系。
    周宽高考完第三天早上到鹏城后不久，他就跟周钰一起联系过陈明宇，陈明宇也只说忙。
    但，在上辈子，陈明宇在能力范围内借钱给过周宽度难关。
    怎么说呢，陈明宇是外冷内热，典型的宅男。
    本来周宽以为今天他还是不会来。
    “……”
    有周钰和谭晓蔓在，怎么安排上的事情周宽也不用操心，林若漪和白露自然也是跟着两个大女人走。
    反倒是周宽跟陈明宇凑到了一起扯闲。
    聊了几句后，陈明宇也没按捺住好奇，问出了疑惑：“在来的路上听周钰宝说起你今天成百万富翁了？”
    “是的，有点运气成分。”周宽开心的笑了，“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域名这个东西。”
    见陈明宇点头，周宽接着说道：“今天卖了两个域名给新浪，拿了一百多万，所以说是运气好。”
    “什么域名这么值钱？”陈明宇睁大了眼睛，很惊奇，“现在注册一个不是才几十块钱一年吗？”
    周宽笑着解释：“weibo双拼域名。”
    “.cn？”陈明宇顿了下，忽然问。
    周宽应了声。
    陈明宇又问：“你不会是中国微博概念网背后的老板吧？”
    周宽笑着承认：“是老板之一。”
    闻言，陈明宇很是有些唏嘘：“一百多万卖亏了啊，实在没想到是有你在背后，那个网站应该能卖个好几百万才对的。”
    见状，周宽眉头挑动，意外道：“咦，明宇哥，你这懂得有点多啊，都忘了问这两年你在忙什么。”
    “it，前年去上了个在职培训机构，去年出来当了程序员。”陈明宇顺嘴回答，“所以比较关注。”
    闻言，周宽嘴上说了句：“难怪。”
    他没想到陈明宇进入it行业这么早，因为陈明宇不喜欢说工作的事情，他还一直以为是后来一几年的事情。
    接着周宽又说：“不过你误会了，我只是卖了两个域名，网站没卖。”
    “而且那个网站其实是随便糊弄写的，卖完了域名，公司正打算找外包工程师把它完善一下再装装样子，看看能不能再卖点钱。”
    听到这个，陈明宇再次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周宽，摇着头感慨：“真是刮目相看，你这有点太厉害了。”
    周宽谦虚了一句：“还好，也是有点运气。”
    然后坦率道：“明宇哥，我冒昧说两句，你别介意。”
    “如果你有空，要不然来承接一部分兼职开发。”
    闻言，陈明宇看看周宽，露了个笑脸：“这方便吗。”
    “当然方便，就怕你嫌钱少。”周宽连忙说。
    “……”
    这事情其实很简单。
    可以理解成周宽是个话语权很大的包工头，有工地分包权限，于是带上了陈明宇，按劳拿钱。
    这个意思，同样是农村出身的陈明宇显然明白。
    无非是工地变成了网站，不同的工种变成了网站不同的模块。
    陈明宇好歹是个程序员，水准高低其实无所谓，最后差不多能写出来就行，实在不行复制粘贴大法好呗。
    而且草台找其他外包，也同样不会指望太多。
    草台的要求本来就不高。
    类似的亲朋好友互相带一带的事情并不罕见，陈明宇自然也不抗拒。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挣钱嘛，不寒碜。
    换做是周宽当年刚出社会，陈明宇要是能给他拉这种兼职，他肯定也是很乐意的。
    怎么说呢，反正如果是公司的正式职位，周宽还真不会这么轻易开口。
    泛家族式企业在愈发现代化的工商业界，确实不是很好管理，除非是真的是专业对口还没太多其它杂七杂八的想法。
    就好比周宽从来也只是让周钰帮帮忙，在谭晓蔓提及成立公司时，都委婉的推脱，没让周钰成为股东；
    而是让周钰自己去选择人生。
    如果将来有需要，周钰也想做点事，周宽可以在自己条件许可的范围内无条件借给周钰一大笔长期发展资金。
    当然，投机属性的事情排除在外。
    碰上周宽记得的大把握投机机会，他自然会立马拉上周钰。
    至于拉陈明宇他们，得看机会准入门槛、投机性、难度。
    最后，周宽抽空跟谭晓蔓提了一嘴，这事情就定了下来。
    …………
    谭晓蔓她们做主安排的晚餐很丰盛。
    这个季节几乎什么食材都有。
    反正其实也就是大龙虾、鲍鱼、螃蟹、牛肉、兔肉等等吧。
    水准也还不错。
    不能指望太多，毕竟不是高门槛会所，可能还比不上某些高奢五星级酒店的水准。
    不过已经正经不错了。
    周宽吃得刚刚好。
    晚饭后娱乐活动才刚刚开始，这家会所涵盖spa、水疗等等，公共区就有丰富多彩的娱乐休闲设施。
    八点多大家才聚到特地包下来的一间大v厅。
    里面部署的娱乐设施堪称豪华，唱歌、棋牌、桌球、桌上足球、电玩、家庭式影院等等都有。
    总之，v厅和公共区组合在一起，除了不带颜色外，基本上是这年头会所能玩到的极限了。
    只不过……
    走进v厅后，看到有麦克风，周钰和周宽两人反应惊人的一致，都是连忙望向谭晓蔓。
    见状，林若漪、白露、陈明宇也纷纷望向了谭晓蔓。
    于是，谭晓蔓老大不乐意的说：“看我做什么，今天是周百万的主场。”
    “对对对。”周宽连忙接过话头，“我看这样，凑一桌麻将，玩玩电玩什么的。”
    反正是吃喝玩乐为主，大家也都没太多意见。
    最后是白露、谭晓蔓、陈明宇、周宽四人凑了一桌麻将。
    周钰跟林若漪旁观。
    这俩也是绝了，房间里那么多能玩的东西，偏偏能安静下来旁观。
    周宽搓麻的水平不高，点了半晚上的炮。
    玩差不多时，谭晓蔓先起哄，白露一下跟上，让周百万讲两句。
    谭晓蔓本来只是简单起个哄。
    结果白露接过话头，笑着叽喳起来：“周总，上个月我们还在帮你做事，听你吹牛逼说以后要卖几十万几十万，还说要好好宰你几顿，这才眨眼功夫你就一单买卖百多万，这可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不得多说几句？”
    见状，谭晓蔓也赶紧跟着说：“以后哪怕是周千万，周一亿，那都没有现在这一百万有感觉的！
    挣下来的时间虽短，但磕磕绊绊不少。”
    眼瞅着连周钰、林若漪甚至陈明宇都有点跃跃欲试想要起哄，周宽赶紧说：“行，那你们做好准备。”
    “……”
    接着，周宽特地拿起了麦克风开麦，环顾四周，很快就有了那个要做演讲的样子。
    看得谭晓蔓都是微愕。
    心里嘀咕：“周小宽这玩意还真是在高中就积累了不少有用的东西啊。”
    这种演讲气场，没经历过几次‘实战’，都没内味的。
    在或坐或站或靠的几人注视下，周宽清清嗓子：“首先，感谢谭总，小林、小白，还有不在场的溪哥的无私帮忙。”
    “是你们的帮忙，才有了我周百万的今天！”
    “……”
    略顿，周宽目光虚虚的望着大家，意气风发的说：“回望过去，从手上只有生活费，开始挣钱到现在的一百多万，一晃竟已过去了六个月。”
    “这六个月的前半部分，我只努力挣了一二十万，主要是顺便去考了中大；
    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已经是7月过半，即刻南下羊城，正式开始了精挑细选的夕阳行业域名买卖；
    在谭总十分不看好的情况下，我一个人没白没黑的忙了几天，令谭总很是侧目，只好帮忙；
    时间不长，小林、小白她们也都加入帮了点忙；
    终于，在7月底，为了抬高手上的域名价格，我推出了中国微博概念网钓鱼；
    三几天的功夫就钓到了新浪；
    终于在今天下午成功以166万的价格将两个不值钱的域名卖给了新浪，皆大欢喜。”
    “现在想来，我的第一个一百万挣得实在磕磕绊绊，如果6月份我机灵一点，如果7月份我在家想着点，如果……
    总之，这一百万，没有侥幸，没有幸运，它早该拿下的！”
    “从现在开始，我周百万将奔着周千万冲刺！”
    “……”
    周宽说完后，宽大的v厅里安静极了。
    真正的落针可闻。
    包括谭富婆在内，所有人的神态都十分‘扭曲’。
    真的。
    就难受！
    连率先提议的谭晓蔓现在都只有一个感觉，总之就是特别的后悔！
    谁能想到，周百万不仅能挣钱，还能装成这样？
    踏马的，这也能叫磕磕绊绊？
    满打满算就踏马花了二十多天，几乎从一无所有就拿下了166万。
    而且踏马这玩意说得还挺有道理。
    尤其是知情的谭晓蔓和周钰，她们都是听过周宽对行业的分析。
    至于后面主动建站钓鱼，现在也是很清楚了。
    反正让周宽嘴里这么一说，都是顺理成章。
    见大家不吱声，周宽忽然望向周钰：“我的亲姐，麻烦你给我点一首：好日子。”
    “现在就该听这个！”
    “……”
    周钰还真就配合的帮他点了首好日子。
    很快，欢快的曲调从v厅四角的喇叭传了出来，第一句就很令人开心。
    “哎~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
    周宽这玩意还跟着唱了起来。
    满屋子都是‘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一曲罢了，谭晓蔓捏着鼻子带头说了句：“恭喜周百万。”
    林若漪他们几个如梦初醒，也跟着说了两句恭喜的话。
    “周宽，恭喜。”
    “……”
    约莫十一点才散场。
    陈明宇招呼一声先行离开回了酒店，他这次来羊城是出差，虽然明天是周六，但依然有工作要做。
    林若漪、白露也随后一同离开回家。
    谭晓蔓也不磨叽，大手一挥：“我先送你们去鸿运花园。”
    鸿运花园的两室一厅跟在白华的那个不同，虽然刚进来的时候什么都罩上了罩子，但一应家具齐全，也就是没有锅碗瓢盆——周宽怀疑原来有，但谭富婆嫌弃老旧给扔了。
    两间房都有带床垫的床，拿个备用床单就能睡，就没必要浪费去酒店的钱。
    老实说一般二般的酒店还真不如鸿运花园的房子舒服。
    又是周末，周钰也不着急回鹏城……
    鸿运花园的门口，谭晓蔓正准备上车走人，忽然听周宽喊了句。
    顺嘴就问：“做咩啊？”
    周宽望着谭晓蔓，轻松笑着：“小蔓姐，域名买卖我可不只做到了x10，x100都有，别忘了我们的追加赌注，顶格投资准备好。”
    夜风中，谭晓蔓哑然失笑：“放心，我谭晓蔓是谁，嘴里能开五金店的人，一口唾沫一个钉。”
    “……”
    -
    破碗求月票

 单章感谢祸害大佬的白银盟主

    感谢祸害大佬，多的不说，老板今天发财、明天发财、天天发财！
    今年的某一个时间段我才发现群里是真的卧虎藏龙。
    比如祸害大佬，上本书随手打赏了个盟主进群潜水半年，然后这本书众筹白银时忽然冒泡支持了好像是3800(分了好几次记不太清)。
    比如还有一些潜在白银大佬啊，欠我白银的大佬啊，就不一一点名了~
    其它也没什么好说的，故事、人物什么的大家自己看吧，我就继续爆肝准备加更。
    前阵子在群里说过一段简短的话，大概意思是我希望通过大佬们打白银的支持力度来表明这本书没那么差。
    还是很感谢祸害大佬的支持。
    现在我想说的是：
    无论境况如何都在面对生活的你们，‘我’不完美，但值得你们看。
    希望我能通过故事的描述让各位了解怎么跟自己相处，过好自己的生活。

 第138章 小周你能不能顺便带我家若漪回去

    “跟小蔓聊什么呢，搞得好像神神秘秘的样子。”
    走在鸿运花园中，周钰随口说。
    闻言，周宽顺嘴回答：“让她准备好投资款，我要准备创业了。”
    “这么快啊。”周钰微怔，下意识道。
    周宽晃了晃手，平静道：“域名买卖这个行业的水太深了，不太适合以此为生。”
    “所以这段时间我得清空一下脑子，去找到自己想做的行业。”
    周钰倒也认同：“的确，域名买卖确实水深。”
    “不过也不必要那么着急，再说距离你们的赌约兑现还有两个月。”
    正好进了门洞上楼梯，周宽跺了下脚让声控灯亮起来，映照了面上的些许无奈：“我知道还有两个月，但我也知道，今天我要不抓紧说，起码这个月我是打不通富婆的电话了。”
    说话间，周宽摸出了手机，拨出电话：“不信你看。”
    手机扬声器先是有等待的动静，接着忽然就成了：
    【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
    周钰眨巴眼睛，这次她有点不信邪，边走边拿自己的手机拨了下。
    ‘嘟~’一声响起。
    原本响铃个几声，谭晓蔓基本都会接通，尤其是现在刚分开不久。
    而这次很快就被挂断了。
    周钰：“……”
    “怎么回事啊，今天你们不是一路有说有笑，看不出什么问题啊。”
    这会走到了803的房门前，周宽掏出钥匙开了门走进去，然后才说：“在记仇这方面，我太懂她了。”
    接着稀松平常的说：“我们都一样，如果有外人在，嘴上是不会说，只是会放出那么个讯号，但心里记死了。”
    “今天下午她去公司见到林若漪就一直八卦，我一不小心就说她一把年纪，又说她比我大半轮，这事情不拉黑半个月是过不去了。”
    “刚才她就说了，她嘴里能开五金店，果然是转头先把我拉黑，你也看到了，小区门口走到楼栋能有三分钟不？”
    听着周宽这种习以为常的语调，看着他平静如水的样子，周钰感觉很多口槽都堵在嗓子眼里。
    这俩玩意在记仇方面都踏马形成默契到习以为常了？！
    她还能说啥。
    到今天为止，两人认识满打满算连60天都没有！
    中间还有半个多月周宽人在老家白华。
    这得互相对吵了多少？！
    于是，坐到沙发上的周钰索性直接转移话题：“今天晚上你没让她花钱吧。”
    “没有，今天的庆祝是我的个人行为，都不走公司账。”周宽摇头。
    “花不少钱吧。”
    “还好，1万6的样子，也确实高兴，大家也都帮了忙，这个钱该花。”
    “那倒是。”
    “……”
    说了几句，周钰又好奇问：“你现在也是正经的百万富翁了，内存条的那点小生意怎么想？”
    “跟之前一样，到国庆前后看时机抛售。”周宽回答道。
    然后望向周钰，认真道：“随着域名买卖的进行，金钱会慢慢多起来；
    但进行过投资、投机配比的资金，在非特别紧要的情况下我是不会提前终止的；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也不能因为某一个篮子鸡蛋孵化效率很强就立马取消其它篮子；
    你看富婆她自己和家里都那么有钱，不也还是配比了大概500~1000万的资金在股市。
    而且肯定还有其它资金配比，她们家也不会轻易改变这种资金配比。”
    几无停顿，周宽又强调了一句：“同样，分开放鸡蛋，关键时刻就多几条救命路。”
    “内存条在高点抛售后，我还会继续给那部分钱找个‘家’。”
    听周宽说完，周钰略作思考，深以为然：“你这个学习能力就很强，我记得你只是跟她去过一次鹏城的证券门市部吧。”
    周宽笑笑：“这倒不是学习能力强，而是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的典故从小听到大，道理一直都在身边，只是有时候我们没有选择。”
    “……”
    周宽之所以这么着重提到分散资金，不仅仅是这种身边道理，还有上辈子孤注一掷踩过的大坑。
    但凡脑子里有一分钟想过留一条退路，他也不至于一脚踩空彻底栽到底，要去琢磨什么土豆有多少种做法。
    当时还是太膨胀，寻思就那么点钱，退路是啥几把毛，挣了以后就是周总。
    然后就成了周负翁、周颓丧、周卑微、周还债。
    而现在虽然一直做的事情同样有很大的投机属性，但其实是根据信息差加以利用，整体上风险不算大。
    说起来，周宽在会所时会那么意气风发，是因为无论是跟前世对比还是跟同龄人对比，他现在都靠自己双手实现了遥遥领先！
    “……”
    进屋以后，周宽也没坐下，从冰箱里拿出来一些水果洗完递给周钰。
    这会周宽才坐下，说：“还有个事情得跟你好好商量商量。”
    “我从公司账上提了30万。”
    “打算带家里人都去做一次全面的深层体检，有问题就解决问题，但这个事情涉及到了外婆，你得提前先去说几句话。”
    说起这个，周宽又打趣了一句：“可不能跟年初一样说什么会帮我跟家里解释，最后还是我上。”
    听周宽说完，周钰先是点点头：“这个没问题，外婆年纪大了，是该重视起来，农村的医疗条件不是很好，有什么问题不一定能及早发现。”
    “不过你怎么会准备30万这么多？”
    周宽平静道：“有备无患。”
    “我是打算先去湘雅看看，如果湘雅存在疑虑，就去协和，这来来回回都得花钱。”
    “皆大欢喜当然好，有钱剩下来我就再配一点投资额。”
    “反正我马上就去上大学了，也没什么其它花销，开公司会用另外的钱。”
    周钰听得点头：“你办事我是很放心的，基本上方方面面都会考虑进去。”
    “……”
    又说了两句，周钰忽然话锋一转，面露有趣：“不过，你不说说小林同学是怎么回事？”
    对这个问题，周宽一点不意外，谁看到那么漂亮的小姑娘跟他走在一块不得八卦两句。
    迎着周钰打量的目光，周宽笑了下：“这个怎么说呢，我承认她长得是漂亮，但我现在根本就不想什么浪漫爱情，我才定下千万的目标，得努力；
    另外我去过她家，跟她爸就差称兄道弟了，她父母都是白华人，说话很和气；
    对了，她爸还是省文化厅的处长，还跟我倒苦水说这辈子没靠山，到头了。”
    听得周钰一愣一愣的：“你意思是说，你都跟人家爸爸称兄道弟了，怎么还能打人家女儿主意是吧？”
    “嗯。”周宽应了声。
    周钰看着周宽，面色愈发古怪：“你现在怎么总是跟四五十岁的中年人能很快打成一片啊，我可是听爸爸说了，你跟黄校长好得就差当他面勾肩搭背了；
    人家堂堂一个校长，亲自辅导你填报志愿，还就在他办公室！”
    周宽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可能我长得讨中年人喜欢吧。”
    “还有件有意思的事情，黄校长跟林若漪的父亲曾经是同学。”
    略顿，周宽特地说了句：“另外，我得说啊，我跟富婆也是很快打成了一片，由此可知，富婆也是中年人。”
    周钰：“……”
    她听周宽这么一说，半点都不关心林若漪这小姑娘的事情了。
    她现在比较好奇周宽到底哪来的魅力跟中年人打成一片。
    其实这个问题，周宽心里是有答案的。
    他前世活到30岁，已经进入中年，而且经历过非常严重的中年危机。
    比那些结婚的中年人更觉得人生哪还有未来选择。
    对中年人的心态其实是比较了解的。
    由己及人就能行。
    又没有因为重生把前世的经历全都给忘掉。
    相比于少年感，周宽身上更多一些个所谓的‘中年男人的油腻’；
    比如有被社会打磨后的圆滑世故、虽然不会油嘴滑舌吧，但如果有需要也知道怎么开黄腔；
    总之，周宽回到09年，也就是从新出发，一步步重建自信罢了；
    在学校还好一点，跟一帮少年在一起显得也少年，出了学校在社会上混，就自然而然的会打起精神来应对，于是圆滑、世故。
    末了，周宽又提起了另一个事情。
    “我没办理港澳通行证，你还能去香港吗？”
    “能，我在鹏城社保缴纳了好几年，签证是每三个月能去两次。”
    “这次回家再回来估摸着可能得过年再回去，多带点国内不好买的必需品回去。”
    “行。”
    “……”
    回家之前的相关事情就这样全部安排完了。
    …………
    周钰在羊城过了个周末，还跟谭晓蔓去逛了逛街。
    周宽没去凑热闹，富婆都拉黑了他，他才不会主动搭理富婆。
    刚好他趁着周六去把驾照的科目二练了下，然后通过考试，再等7天就可以考科目三。
    对于本来就是熟手的周宽来说，一个月左右拿证实属正常。
    周末一过，周宽乐呵呵去逛了逛街。
    他虽然现在可支配的资金还是不太多，就那么几万块钱，但这年头部分商品的价格还是比较便宜的。
    比如非国际大牌的衣服、鞋子。
    花了小半天功夫，周宽也置办了一些不那么贵的行头。
    时下羊城的商场地标太古汇都还在建设中，品牌其实相对不那么集中。
    挑选余地也没有太过丰富。
    逛着逛着，周宽还特地置办了一套商务正装。
    是个勉强算是国际大牌的品牌，叫hugoboss，不太贵。
    一套非定制的西服五六千都能搞定。
    定制款的也不是很贵，半定起步价一万挂零，一般一套全定也至多只要十几万。
    不是那些动辄随便定制一套都得几十上百万的顶奢品牌。
    周宽权衡了下，最后还是选择了起步价的半定款，会稍微花点时间，但裁剪上更合身一些。
    他虽然现在身上有那么丁点肌肉，是个衣服架子，但也不是完全标准的身材。
    周宽是寻思无论是域名买卖还是将来新开公司，会自然而然碰到一些需要穿商务正装出席的时候，倒是不会多，得有备无患。
    反正他都18岁了，身高也是定在了178公分，也没办法再窜一窜了。
    男士商务西装穿个三五几年都很正常，这个代价也是值得的。
    人靠衣装这话毕竟不是说着玩的，对周宽这样一个普通创业者来说，有些事情不能免俗。
    不过，反正一个普通男人，兜里资金也不是很多的情况下，真没什么能买的东西……
    在忙活完这些小事后，周宽主动在饭点前去了趟东山口。
    开门的是张萍，周宽笑着打招呼：“张姨好。”
    “小周来啦。”张萍脸上笑眯眯的，“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下次别这样了。”
    周宽笑着点头：“下次一定。”
    “阿姨不是跟你客气，都说了让你当自己家一样。”张萍和蔼的强调。
    边说边往里走了几步，那边厢林国福已经站了起来：“呦，小周来了。”
    “快，过来坐。”
    “会不会下象棋啊。”
    见状，周宽笑着说：“会一点。”
    “来，杀一盘，正好让你张姨再多炒几个菜。”林国福不由分说就拉着周宽上了场。
    周宽从善如流。
    边下棋边跟林国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听我们家若漪宝说你这生意还做出来了点小名堂。”
    “差不多吧，其实就跟那什么一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
    “上次你来还在说呢，没想到才几天就不声不响弄出来百万资产。”
    “嗐，就刚好碰上了，百万可还称不上资产。”
    “……”
    一点没耽误下象棋。
    周宽棋力肯定是比不上在体制内攀爬打滚几十年的林国福。
    虽然象棋不比围棋那么艰涩，但同样也是有点讲究的。
    倒是说周宽也不赖，精于稳扎稳打，倒是也跟林国福有来有往。
    几盘下来，要是再来二两酒，林国福就能跟周宽拜把子。
    可惜，老林不喜欢喝酒。
    到开饭时，林若漪才冒头。
    饭桌上，林国福也没那么讲究个食不言，偶尔也会说两句：“暑假也快过完了，是打算回趟老家了吧。”
    周宽应了声：“是，等过几天考完驾照就回去了。”
    “有具体时间规划吗？”林国福又问。
    周宽想了想才说：“大概最晚是19、20这两天的样子。”
    闻言，林国福斟酌了下：“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看能不能带我们若漪宝一起回去，这不马上也要上大学了，她回去看看奶奶和外公。”
    “之前都是赶得比较急。”
    没等周宽开口，林国福又补充了句：“主要是她不想坐火车回去，你张姨一时也走不开，她想跟露露一起过去，我不太放心。”
    “怎么说也有六百多公里，起码也得是开车五六个小时。”
    “你这要是考下来驾照，就多少也能照顾一点。”
    迎着林国福和张萍两人的目光，周宽也不犹豫，笑着点头：“我是肯定没问题啊，就是我可能得比较晚才会再来羊城，估计最早都要9月1号。”
    林国福连连摆手：“那正好让若漪宝在老家多待几天，高考之前时间都比较紧张，回老家就少。”
    “露露那边我去跟她家里好好说说，估计对她来说，农村应该也是蛮新鲜。”
    “……”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林若漪从头到尾都没发表意见，大概是听不懂白华方言。
    毕竟她来羊城时才两三岁。
    再说周宽也从没见林若漪说过方言。
    晚饭后周宽又跟林国福杀了几盘，有来有往。
    九点出头才道别离去，本来都回到自己房间的林若漪又被她爸喊出来送周宽……
    -

 第139章 与憨憨的闲散日常

    尝试一下fd，照例是30分钟后刷新。
    提前订了也不影响，不会扣两次钱，到时候刷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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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宽哥宽哥，这边，我们可算是等到你。”
    “今天可别跟高考完了一样，人一下跑没影了。”
    “就是就是，玩一下吃个饭再回家嘛。”
    “……”
    迎着几人的热情，周宽笑着应了下来。
    周远初没意见，他现在很想快点回到太平，跟陈文茵去分享一下他今天的经历。
    因为今天的经历，对周远初这个在外务工十年的中年男人产生了相当极其大的冲击。
    他必须得跟自己的妻子，孩子的妈妈，分享！
    “……”
    二中已经全校放假，今天走在校园里的基本上都是原高三年级的准大学生。
    一般在白华这样的普通县乡，正经打算填报志愿还是得去学校更靠谱。
    24号之前的连续好几天里，二中也是根据省里统一安排组织了网上模拟填报，今天更是安排了原各班各科老师专门辅导。
    不过……像是周宽这玩意直接在校长办公室由校长亲自辅导填报的，也是独一份。
    看着刘念、苏小溪他们几个，周宽脸上笑容满满，也不忙走，就站在原地说：“志愿填得心不心仪啊。”
    “你们之前叽叽喳喳说都考得挺好，我这也没太记住你们都考了多少。”
    刘念抢先回答：“我还不错，超常发挥吧，考了561，主要填了西电、南邮；
    其次是根据老师说的要有梯度，尝试了够投档线的大连理工，这个估计百分百没希望上。”
    周宽点赞道：“可以可以，填的都是好学校，理工科实力也强，有眼光。”
    他当然知道刘念上辈子的分数比现在差20，根本都不可能幻想这三个学校。
    眼下按正常流程，必然是西电、南邮二选一，这两个学校近几年在福南的理科分数线大概就是550560左右。
    西电是211，南邮虽然不是211，但它是教育、工信、邮政与省里共建的高效。
    至于大连理工，只能说抱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希望，毕竟是个985；
    毕竟按照省里公布的档分5分段统计，刘念都排到理科一万多名以后了。
    听着周宽的赞扬，刘念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宽哥，其实羊城的华南理工投档分是本科一批线，不过我还是按照你说的参考了往年数据没敢填。”
    “这才是对的，总共才三个平行志愿，你不能瞎浪费一个。”周宽更加赞扬了。
    华南理工在理工科类算比较强势的985，投档分低，但录取分高得很，一般都是580起跳。
    再算一下排名，常理下刘念怎么都不可能冒险去浪费一个明显不可能的志愿名额。
    反倒是周宽的选择余地挺大的。
    只是很绝！
    刚好就清北人复交这五所不够投档分，其它同济、浙大、南大、科大等等一众学校全部都能选。
    反而中大今年投档分不是600，其实是585。
    老实说，周宽如果不管不顾一定要搏一搏，有千分之一的几率，清北瞎了眼会录取他。
    因为今年平行志愿投档的规则：在上线考生中先按分数优先的原则从高分到低分排序（当遇到多名考生同分时，分别按语、数、外三科成绩从高分到低分排序），再按考生填报的学校顺序出档。
    他的语数外三科成绩太秀了。
    之所以是千分之一，是因为周宽同学排在理科省内前一千名。
    之所以不搏，是因为明显不够上线分。
    连幻想着二中出个清北的黄校长都不敢提这种明显不妥的建议，反而是极力辅导周宽慎重选填三个平行志愿……
    李勇、张海彪、朱健明他们几个分数也都是过了本科二批线不少，在本二批里选，怎么都不可能像周宽当年那样滑档。
    最后的惊喜是苏小溪。
    而且刘念他们几个还联合起来卖了个关子：“宽哥，你来猜猜看溪哥高考考了多少分。”
    “考几分不重要，重要的是，溪猛子一会你得请我吃点好的。”周宽看了眼满脸喜色藏不住的苏小溪，笑眯眯地说。
    苏小溪连连点头，大手一挥：“没问题没问题，我妈妈也来白华了，说一定得好好谢谢你。”
    周宽笑了：“所以，是考了多少？”
    “哈哈哈哈……”苏小溪痛快的笑了起来，“反正除了央财和上财，都够分投档。”
    然后边笑边说：“我考了572，直接锤了阿念！”
    央财和上财在福南的最低投档分数一贯十分变态，一个613，一个609。
    周宽也跟着笑了：“你看，只要你拼命努力，回报就不会差。”
    听得苏小溪连连摆手，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别，别，可别这么说，我可太知道是什么原因了，要不是语文被你一把拉到122分，再算上理综进步的那几十，我有个屁回报！”
    谈完最热闹的志愿填报事情后，大家簇拥着离开了二中校园。
    路上，这几个玩意终于开始当面调笑周宽同学。
    “让我说宽哥你就是藏拙到底，理综210？我都替你丢人，随便多考二三十跟玩儿一样，那不轻轻松松清北？”
    “就是就是，我看宽哥肯定是嘴上不说，实际被林同学给迷上了。”
    “我觉得一定是听到林同学想就近上中大，宽哥就一门心思直奔中大了！”
    “有道理的有道理的，要不然根本没法解释了。”
    “……”
    对于几人的调侃，周宽显然无所谓。
    也没走多远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黄素梅。
    她也没有要打扰几个少年的想法。
    只是跟周宽说了几句感谢的话，然后又拉着苏小溪给了钱安排她好好感谢周宽。
    黄素梅太清楚苏小溪这成绩的提高怎么来的，尤其清楚哪怕到高考前都被硬生生再将语文拔高了十几分的前因后果。
    “小宽，玩开心点哦。”最后，黄素梅笑眯眯的挥着手。
    周宽笑着应声。
    “……”
    …………
    眼下已经11点多了，左右一商量，几个少年又去了城东。
    这次苏小溪特地找了个标准更高的饭店。
    她是全力贯彻黄素梅的吩咐，捡最好的安排。
    周宽倒是也没有在这种时候拒绝黄素梅的好意，无论是前几天出成绩，还是今天填志愿，都是高兴日子。
    6个人，苏小溪执意点了9菜1汤，凑了个十全十美。
    开了几瓶冰啤酒，大家伙先喝了两口润嗓子，然后又跟大人一样高谈阔论起来。
    “……”
    说笑两句，刘念忽然装模作样的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说：“宽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来学校填报志愿的人是不是有点少。”
    “不清楚，我基本就在行政楼那边，志愿都是在校长办公室填的。”周宽顺嘴道。
    “念锅你就别卖关子了。”李勇从旁催促，“我一听宽哥说这种话，就只觉得他去校长办公室跟回家一样，心都抽抽。”
    “就是就是。”
    张海彪跟朱健明也是催促起来。
    尽管从志愿填报完这一刻开始，他们都是实实在在的准大学生了，接下来就只要等录取通知书，然后收拾东西奔赴各个城市的大学；
    但他们仍然做不到跟黄校长谈笑风生。
    每次都是同一个感觉：又被宽哥装了一脸。
    实际上刘念也颇觉‘不适’，赶紧往下说：“不是大家没来，是大家都去了别的地方填报。”
    接着复述了通告：“为了确保上志愿填报顺利，原则上是统一组织、集中填报、安全网络；
    并为了保证本地网络畅通、有足够的场地和计算机，不只是二中，白华所有高中都将分批次安排去信息大厅填报志愿。”
    最后，刘念禁不住有些颤抖的说：“就是宽哥你带我去装系统的那个信息大厅！”
    “卧槽？”周宽直接傻眼。
    李勇也跟着卧槽了声：“大部分人上午集体去的那个信息大厅？”
    “是的！”刘念重重点头，“白华就那一个信息大厅！”
    张海彪：“……”
    朱健明：“……”
    苏小溪：“……”
    “卧槽，这岂不是说大家能顺利填报志愿都是我宽哥出了一份力？”
    “前几天我还去过信息大厅模拟填报，刚好听到县里领导去视察，对信息大厅在一夜之间完成前期准备一事表示了高度的赞扬，当时几个小领导脸上都乐开了花。”
    “原来功劳是我宽哥的？”
    “也有我念锅一份？”
    “……”
    总之，因为今年省里全面实行网上志愿填报。
    全面保障考生顺利填报志愿，严格维护高考招生录取的公平、公开、公正，省里要求必须是高度重视、集中填报、专人辅导，不允许私自对外泄密等等；
    白华这个南丘的大考区在审慎考虑考生数量、信息电子化覆盖程度后，最终借用了信息大厅；
    为了环境安全，在这之前不允许任何外来数据介质进入信息大厅，不允许联网、必须用指定工具，也就能理解了。
    因为高考这一特性，在这之前连信息中心那门卫大爷都不清楚怎么忽然改变了计划。
    而周宽同学，在无意中保障了一切顺利、完美进行。
    在24号之前的几天里，信息大厅就对高中学校按批次开放模拟填报，相当顺利。
    在知道确切消息后，刘念比现在更激动，浑身都发抖。
    听刘念他们几个叽叽喳喳补全消息后，周宽一副后悔的样子说：“你看看你看看，这就叫信息差，到底是让黄老板占了大便宜。”
    “……”
    末了，周宽简单说了说：“其实就是个壳子，明不论以什么方式挣钱都需要交税，就跟之前我在白华挣的钱也都交了税；
    个人报税有点繁琐；
    我这也算是有门老天爷给饭吃的小手艺，就先注册了个公司。”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
    不过仍对周总表示了十二万分的崇拜。
    “……”
    末了，周宽简单说了说：“其实就是个壳子，明不论以什么方式挣钱都需要交税，就跟之前我在白华挣的钱也都交了税；
    个人报税有点繁琐；
    我这也算是有门老天爷给饭吃的小手艺，就先注册了个公司。”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
    不过仍对周总表示了十二万分的崇拜。
    “……”
    末了，周宽简单说了说：“其实就是个壳子，明不论以什么方式挣钱都需要交税，就跟之前我在白华挣的钱也都交了税；
    个人报税有点繁琐；
    我这
    “啊这……宽哥你不是挣了六万吗？”刘念满是不解。
    周宽笑着解释了句：“这得看各自获得的实际价值，6万是劳动所得，但那个黄老板却因此卖出了个大人情，起码在白华比6万块值钱多了。”
    看了眼几人，又笑着坦言：“不过我就是那么一说，听听就行，只是刚好有这么鲜活的例子。”
    苏小溪听得似懂非懂：“总觉得你好像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一样。”
    “我也不太懂。”刘念有些讪讪。
    明明他是全程跟着周宽的，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啥也没懂了(liǎo)。
    这会儿服务员将十个菜都送进了包厢。
    等人走后，看着大家茫然的模样，周宽稍加思索，再次解释：“举个阿念亲自经历的例子；
    你跟我去装的系统，我给你3000，你觉得太多了；
    其实实质是改启动项这玩意顶多值1块钱一台，知道怎么改，值2999。”
    “再说我跟黄老板的买卖，他是牵线搭桥的，他得了最大的人情好处，我就拿了6万本来就应该拿的钱，等于这买卖我亏了；
    因为我不知道这6万还有这人情，我就只做了技术工作；
    假如我正经在白华发展，这人情起码能换来后续不知道多少个6万的买卖，因为我能提供技术服务，有资格等价交换；
    而现在，人情在黄老板那里，他想给谁就给谁，因为不可能每次都这么紧急。”
    听完，苏小溪率先面露了然，啧啧称叹：“明白了，难怪你是宽哥。”
    “……”
    刘念也很快明白了过来。
    不过……说归说，但周宽寻思当时黄老板也不知道这买卖还有这后续作用，估计只是单纯的想让自己网吧过得顺利一点。
    反正开门做生意，一些小门小道，懂得都懂。
    吃吃喝喝间，大家又挑起话题：“宽哥，你不跟我们说说在鹏城、在羊城都怎么潇洒的吗？”
    “就是就是，在白华你都随便轻易挣钱了，去了大城市那还不得起飞啊。”
    “还一去这么多天，还跟林同学是吧……”
    “……”
    周宽乜了眼几个撺掇的：“行了，别硬凑。”
    然后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昂了昂头：“具体不便告诉你们，就一句话，以后请叫我周总！”
    “周总？你开公司了？！”苏小溪依然反应最快。
    听苏小溪这么一说，刘念几个直接傻眼：“不是吧不是吧！”
    “宽哥你这有点震撼到我了！”
    “我感觉在做梦！”
    “……”
    周宽轻飘飘的晃晃手：“些许小事不要这么激动。”
    “……”
    末了，周宽简单说了说：“其实就是个壳子，明不论以什么方式挣钱都需要交税，就跟之前我在白华挣的钱也都交了税；
    个人报税有点繁琐；
    我这也算是有门老天爷给饭吃的小手艺，就先注册了个公司。”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
    不过仍对周总表示了十二万分的崇拜。

 第140章 三点就到家

    夏蝉惊叫，地表温度十分感人。
    距离周小宽成为周百万刚好过去了10天。
    这一大早，白露驱车先绕道鸿运花园接上周宽和他要带回家的一堆东西。
    再又去到东山口，在林国福、张萍、白露母亲吴琴三个中年人不舍的目光中启车离去。
    从住宅区的单行街道驶入主路后，白露一下叽叽喳喳起来。
    “若漪若漪，白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
    “好像你还是第一次回去十几天。”
    “之前都是匆匆而走。”
    “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对于白露的健谈，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林若漪显然早习惯了，一一回答：“普通农村，有点贫困，也有特别的地方，能爬爬山、看看岩洞。”
    “之前是因为没高考，时间紧张，就很少去，你都知道的。”
    听着两女叽喳，坐在后排的周宽故意插了下嘴：“还认得路吗？”
    他又想起了初次见到林若漪时，憨憨问怎么去卫生间、后来又被门卫大爷拦下来的光景。
    从此之后，林若漪在周宽眼里就有了憨憨的初印象。
    再加上林若漪大水杏眼虽然好看，但常冒憨气，这印象就不好改了。
    “你才会不认识回自己家的路。”林若漪轻咬了下嘴。
    倒是白露略有奇怪：“若漪方向感比我这个会开车的都好，怎么会不认识路啊。”
    “我现在都记得小时候如果我们出去玩的比较远，都是若漪带我们回家的。”
    听得林若漪立马通过车内后视镜里朝周宽瞥了眼，还抬了下眼角，明显有得意神色。
    看得周宽莞尔。
    说话间，汽车已经进入了高速路。
    很快就提起了速度，这会儿周宽才发现别看白露个子小巧、健谈，但开车其实有点子‘暴力’的。
    沿着快车道压着125公里每小时左右的合理速度疾驰。
    还明显比在市区开轻松惬意得多。
    话也多了起来，叽叽喳喳的问：“周宽你最晚打算什么时候再来羊城，毕竟报到时间要到9号。”
    周宽笑笑，坦言：“我是希望一切都很顺利，1号就能来羊城。”
    如果9月1号能再次背井离乡，那就说明一切都很安好，无事发生。
    “那也就是说从今天开始算，我能在白华待15天的样子。”说着，白露眉飞色舞起来。
    别说是城里长大的孩子，就算是大人也对乡下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向往。
    因为五六月份qq农场等主打‘种菜’、‘偷菜’类休闲小游戏的兴起，线下的实体农家乐都有开始筹备开发这类玩法。
    所以，对于能远离从小长大的城市，去一个陌生的农村生活十几天，白露有相当大的期待。
    “就怕你会失望。”林若漪从旁插嘴。
    然后简单说了两句：“我对农村发言权不大，去过几次，知道贫困、落后会意味着环境上的不便利，在城里触手可及的东西，在农村甚至会没有。”
    “不过好在我们是开车去，南丘这么大个地级市也是有一些能玩的地方。”
    她是提前考虑明白了的。
    也了解白露，肯定一开始会觉得很新鲜，这也好玩那也好玩，待几天下来很容易觉得这也不便那也不便。
    有车还可以到处看看真正的田园风光，再来一点新鲜。
    “……”
    说说笑笑的，汽车很快离开了羊城。
    话题也从白露对白华的各种好奇转变到了对时下网络热点的好奇。
    “新浪微博都发布内测版三四天了，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是你们的中国微博网动静好像越来越大了。”
    “今天早上我起来还看到个帖子在讨论说：论中国微博网宕机的规律。”
    “而且相关讨论居然在中国微博上也有讨论，还上了热搜榜。”
    “这也太好玩了，自己出问题，上自己网站的热搜。”
    “……”
    白露说的这些，周宽也略有关注，他顺嘴接过话茬：“这种动静只是一时的，反正现在日均访问ip数才刚刚突破10万。”
    “注册用户数量的上限设定了10万，现在总共也就4万出头的注册量，其实已经到了极限。”
    听周宽这么一解释，白露笑呵呵的说：“我知道，你这个网站本来就比较糊弄，就是看到那些消息觉得好玩。”
    “将来国内的微博产品真要发展壮大了，你创建的中国微博网估计是发展史绕不过去的一环了。”
    听白露这么一说，大家就都笑了起来。
    “哈哈……”
    这事情现在看起来没什么，怕是会成为将来的趣谈。
    末了，白露又有些好奇的问：“既然都做到了这一步，周宽你干嘛不一口气把这个网站做大算了。”
    “哈哈。”周宽再次笑了，“我也想，但得有钱啊，这种只是概念的产品，前期想要赢过别人，需要烧海量的资金，在网上说什么8位数，那简直就是洒洒水。”
    “回本周期相当相当长，前几年都是烧钱，一直是蓄水，最后才能通过广告等形式勉强套现；
    而且其它公司也不会这么眼睁睁看着，会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来竞争；
    想要有同等竞争力，就免不了要被资本介入稀释股份，最后才能是上市卖概念，然后套现走人。”
    “就说这一切全部顺利毫无意外，起码也是五年以上的事情，我野心就没那么大，所以还不如趁着其它大公司一拥而上的时候卖出套现。”
    略顿，周宽又说：“也就是现在新浪那边还在通过内测发现问题解决问题，等稍微稳定下来，估计就是大手笔砸流量了。”
    听周宽说完，林若漪斟酌着插嘴：“听你这么一说，感觉你是早就确定了目标，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中途可能会稍微偏离轨迹，但结果不会太偏离。”
    “对对对，我也是这种感觉。”白露很是附和。
    “……”
    听得周宽一乐：“你们是太看得起我了，其实还不是因为我就算有钱也没信心把微博做到能活下去的地步；
    这个怎么说呢，微博产品的市场不小，盯着的大公司不会少，我这细胳膊细腿搞不过不说，也没有一上来就挑战国内互联网最顶尖那一拨的想法啊；
    要有也是找到一个大家都做不了的行业慢慢发展；
    或者找个自己感兴趣有梦想的行业做下去，就好像小林因为有好奇，在草台工作比我这个老板都积极。”
    林若漪听得很是认同：“有道理，你毕竟才18岁。”
    “主要是周宽你看起来什么都会，很多时候都能让人下意识忘掉你的年纪。”白露跟着补充。
    看看白露，又看看林若漪，周宽笑了起来：“被你们一说，我觉得明天就能成大事。”
    接着摆摆手说：“反正，你们可以理解为我对微博很不感兴趣，根本提不起精神去做好它，只想新浪快点发展我好卖给他们。”
    林若漪和白露都笑了起来。
    “这也挺好的，反正也是个我们普通人很难触碰的超大收入了。”
    “那是。”
    “……”
    微博这款产品，周宽是真没有信心做好。
    不提他现在的自信心架构这种意识形态上的东西；
    就说他明明知道后来的竞争形势很激烈很残酷；
    再加上是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怎么也不会想要自己亲自去折腾。
    偶尔冒泡搅一搅浑水，然后转手卖个大几千万，这钱它拿着不香吗？
    别说09年了，就是21年，手头上有个几千万的现金，怎么活都很滋润。
    期待降低一点，别总想着一上来就要成为首富成为这个那个，生活才会轻松起来。
    再说，传闻新浪在微博这个产品烧了好几年，到13年总收入才有个几千万美元，而且还不是什么利润。
    后面上市的股价也不是很夸张，只有一百多亿美元，就算股份全在一个人手上也够不上首富这个名头……
    …………
    在起初的热闹与激动过后，仍剩下的四五百公里车程就变得漫长起来。
    于是，到下一个服务区后，周宽主动替换了白露。
    她们俩小姑娘就都去了后排，一个叽叽喳喳，一个安安静静。
    为了避免周宽的驾驶过于枯燥，两个小姑娘也是很有话题。
    本来叽叽喳喳的，白露忽然安静了下来，然后惊奇的说了句：“咦，周宽，你那个网站手机浏览器都能打开啊。”
    “可能是做了适配吧。”周宽也不太清楚。
    他从7号下午走出港艺209后就再没进去过，顶多就是回复过几条短信。
    白露啧啧称奇：“果然，热搜榜第一又是什么时候宕机，里面的评论一天比一天有趣。”
    “早晚我要看得笑死。”
    林若漪从旁问：“都说什么了。”
    “不知道这些网友怎么搞的，因为每条微博的字数限制，搞了个微文学议论。”
    白露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
    “也不知道谁先传谐音的，就特别有趣。”
    “比如……”
    “今天的中国微博网又宕机了，宕的什么机，bp机。”
    这种谐音游戏，没有碰到林若漪的笑点，她有些奇怪：“这好像不相关啊。”
    白露解释了下：“说是bp机一般只能看一个速回电话，网站宕机后只能看一个404。”
    “……”
    “还有这个：让我看看你们今天上的是什么破网，原来是中国微博网。”
    “……”
    白露说得很欢乐，林若漪慢慢才觉得好笑，周宽略觉新奇。
    他寻思其实基于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很多东西并不是说后世才出现，而是出现过并没有活跃，后来再火的。
    嗯……大概这就叫：文艺复兴。
    至于中国微博网的宕机现象，实属正常。
    因为中国微博网后台使用的linux系统，基于linux以免费的nginx搭建web服务，用了mysql这个开源数据库，最后开发语言也是php和python为主；
    这在业内有一种专用名词：lnmp。
    十分适用于中小型企业网站，因为开发工程师的人力成本外，用到的所有软件全部开源或免费，直接零成本。
    显然，以这样的组合与适用范围，其稳定承载能力存在上限。
    偏偏周宽对这方面的支出又是很吝啬，以至于这个上限又被无限拉低了。
    每次宕机都是等待服务器自动重启。
    倒也配置了什么网站流量负载均衡，不过基本一冲就垮。
    一般其它网站都是巴不得每一秒都在线，也只有周宽会这么任性，任由中国微博网随便宕机。
    甚至还会在醒目地方提醒网站内测中，不稳定。
    “……”
    末了，白露稍微收敛了笑容，感慨道：“说真的，我第一次看到这些议论，觉得太有意思了，所以才问周宽为什么不做下去。”
    “那我就得跟你说两句了，想要这种有意思的光景，再壮大一点都会不再有。”周宽笑呵呵的说。
    白露倒是很认同：“也有道理，就跟群聊一样，人多了就不好玩了，人少才会有意思。”
    “……”
    …………
    中午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广东。
    在路过一个较大服务区时，下车随便对付了口午饭。
    午后又开了两个多小时左右，才终于在太平附近下了高速。
    全程不到六百五十公里，实际耗时6小时多。
    这还是白露和周宽前后两任驾驶员都是快车选手，能开120就开120的跑。
    因为顺路和以及周宽行李多的缘故，汽车先停靠老周家在太平开的门店。
    最后一段开车的是周总，他一看夏日大下午店里也没客人，直接就怼门停了下来。
    把里面坐着的周远初和陈文茵都走了出来。
    看到是粤a牌，基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倒是早就知道周宽今天会回来，也知道周宽是坐车回来。
    只是没想到驾驶位上是周宽。
    下车后的周宽喊了声爸爸妈妈。
    “嚯呦，宽哈都学会开车了啊。”周远初的关注点就是这么奇怪，手上还抓了把瓜子在嗑。
    “技术还不太行，都快撞门上了。”
    陈文茵女士看着下车的周宽：“总算是舍得回来……”
    还没说完，后排白露和林若漪一左一右下了车。
    微微夏风吹起了林若漪的小碎花连衣裙角，也吹起了她垂落的发梢，风儿十分恩宠她，令她更显漂亮。
    那双水杏眼上扬了些，林若漪微笑着打招呼：“叔叔阿姨好。”
    旁边白露也跟着打了个招呼：“叔叔阿姨好。”
    两女都不露怯。
    周宽这才想起介绍：“这是林若漪和白露，小林老家是白华的，刚好顺路。”
    说话间，周宽走到了后备箱的位置，一样样搬出自己的行李。
    普通话陈文茵和周远初都会说，陈文茵反应很快，问：“进来先喝杯茶吧。”
    林若漪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们还要回家。”
    “……”
    陈文茵倒也没强求。
    闲聊了几句。
    林若漪还是那样，安安静静的。
    等白露开着汽车倒退离开后，陈文茵忽然唰一下看向了周宽：“那个小林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

 第141章 家人开心，是努力挣钱的最大动力与快乐

    “你不会是根据对两个小姑娘的讨厌程度来瞎猜的吧？”
    听到陈文茵的话，周宽有些好笑，脑子里也就这个念头了。
    陈文茵不满的看了一眼周宽：“你说什么鬼话。”
    “那小林同学很礼貌，长得又好看，还是白华的，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周宽也不答，只是笑着问：“你先说你讨不讨厌她吧。”
    陈文茵一摆手：“怎么会，小姑娘长得就招人喜欢，我就是问问，你别不是拐了人家姑娘吧。”
    说话间，陈文茵就一直看着周宽，观察他的脸色变化。
    是明摆着的那种。
    周宽被盯得有点无奈，摇头笑着：“没有。”
    然后原原本本解释了下认识过程和熟悉程度：“小林因为异地回来高考，我们白华只有二中是挂靠点，所以她只能去二中；
    最后安排在我们班，就这么认识的；
    人家觉得我在二中照顾了她，知道我去了羊城请我去她家做客，然后认识了她的父母；
    哦，对，小林的父亲跟二中的黄校长还是同学；
    反正最后就是她们要回老家，但是她们家里对两个姑娘不放心，于是小林的父亲希望我能顺路带一下她们。”
    陈文茵哦哦的点了点头，神色间似乎有点遗憾的样子，还嘀咕了句：“可惜啊，原来不是……”
    接着招呼道：“这次怎么带了这么大包小包回来，都是什么。”
    说话间也打量着摆在门口的几大包东西。
    周宽已经坐上了椅子，正对着风扇吹，嘴上回答：“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反正除了给外婆的，就都是给你们带的。”
    “哦，还有给舅舅带的几条烟。”
    一听这话，周远初从旁插嘴：“没给我带几条？”
    闻言，周宽笑呵呵的说：“是麻烦周钰宝从香港带过来的外国烟，她还托同学一起带才够6条，给你分两条吧。”
    “啧，才两条啊。”周远初故意咂咂嘴，然后瞄了眼周宽，“听说你现在是个百万富翁了？”
    还没等周宽开口，陈文茵就抢过了话头：“这事差点忘了，周钰说得斩钉截铁，我现在都不信。”
    “仔细说说看。”
    迎着父母两人直勾勾的目光，周宽双手一摊，十分随意的说：“其实百万是个虚词，准确来说，是一单就挣了160多万。”
    “说来说去也就那样，过程枯燥乏味。”
    听到这，陈文茵脱口而出：“你这是抢银行了吧？”
    “在羊城抢银行哪能只有这么点。”周宽脸上笑嘻嘻的，“具体的我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
    “反正是正经买卖，正经收入。”
    “先不说这个了，我给你们都带了点好东西。”
    说着，周宽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一堆行李跟前挑了起来：“妈妈，这一大包都是给你的，这个据说是高级货，美容养颜的。”
    “还有这一堆都是差不多的护肤品，不过我听说有个什么贵妇级护肤品，等我将来多挣点钱，我们也用起来。”
    “样式比较多，不过都不太贵。”
    越是听周宽说着，陈文茵面上的笑容就更盛。
    自家儿子怎么成的百万富翁先另说，这带回来的东西还是特别令她能喜笑颜开的。
    说完这一堆，周宽又从另一边掏出来个木盒：“这是给爸爸你带的。”
    “这就不用我说了吧，欧米茄。”
    “我大概给你试了试，反正是钢表链，会松一点点。”
    “来来来，戴上看看，夜里还会发光的哦。”
    然后不由分说，抓着周远初的左手就给套了上去：“看看，我就说这表带长度是合适的。”
    周远初：“……”
    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眼睛完全被蓝色夜光表盘给吸住了。
    喉结都滚动了下。
    末了还倒吸了口气：“嘶~这个是不错啊……”
    明显的爱不释手了。
    好歹是重生来的，周宽对周远初、陈文茵的喜好不要太懂！
    90年代末到新世纪初的那几年里，老周家很是不富裕，也没有赚钱的路，只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
    那几年陈文茵皮肤暗黄了很多。
    近两三年生活条件改善了一些，陈文茵开始有点关注脸上皮肤了，到后面一几年那就更重视了。
    就算不说这些，周宽当然也很希望自己的母亲大人永远年轻，所以相当令人欢心。
    至于手表这个东西……
    一句话，如果有钱，几乎没有男人不爱手表。
    男人天生喜欢机械感强的东西，比如汽车、比如手表。
    从周远初之前从来不戴表，一戴上立马爱不释手就可见一斑。
    陈文茵跟周远初都是春风满面的，你来我往的炫耀起来。
    “你儿子对你莫要太好，直接就给你了欧米茄。”
    “这个是肯定的，你儿子对你也不错啊，你看这一堆堆，怕是屋里都装不下！”
    “还是不同，没一样贵的。”
    “我就一个表而已。”
    “……”
    夫妇俩起码说了半天，才心满意足的在长椅上坐下来。
    双双看向周宽，上下打量了几眼，还是陈文茵先开口：“你挣这么多钱，怎么好像没给自己买点什么。”
    “就是啊。”周远初也跟着狐疑道。
    迎着父母俩的好奇目光，周宽笑眯眯的说：“当然是我喜欢的东西比较贵，现在还不太合适买呗。”
    “好歹我自己挣的钱，怎么也得给自己配点好的。”
    闻言，周远初表示了不解：“你这都挣了百多万，要买什么还不够钱啊。”
    “对啊，买车？”陈文茵说了个猜测。
    周宽微微一笑：“那倒不是，我总不能挣一百万就照着一百万花吧。”
    “正好说起这个，我们先商量点正事。”
    “周钰宝应该有讲过吧，我是这么想的，如果能顺利安排下来，明天一早就去省城。”
    “不说外婆年纪大了，爸爸妈妈你们也都四五十岁了，身体要紧。”
    “金钱方面不用操心，交给我来安排。”
    这次周钰很上心，几次打了电话回来，方方面面都透过风。
    周宽一提起来，陈文茵和周远初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周宽说完后，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片刻后，陈文茵斟酌着开口：“周钰宝也跟我们解释过，说是她现在公司都每年安排有体检；
    我们其实不知道你担心什么，上次清明附近你才催着我们带你外婆去南丘体检过，也就过去了四个多月。”
    “而且这次还要去湘雅。”
    周远初没有吱声，这事情他一向是交给陈文茵来处理。
    看看陈文茵，周宽不慌不忙的说：“年度体检本来就是常例，我也不是担心什么，是外婆年纪大了，本来就该定期去看看老年病科。”
    “这不是趁着我现在也有时间，陪同你们去一趟。”
    “左右也不是太大的事情，我主要是怕舅舅有别的想法。”
    见状，陈文茵也没再多纠结，直接道：“既然你觉得应该做，也是你一片孝心，你舅舅那边我会去说的。”
    “明天就明天。”
    周宽欣然一笑：“那行。”
    “……”
    …………
    傍晚，回到嘉鱼桥。
    周宽提着一些外面带回来的小礼品去了邻里几个同姓的叔伯家。
    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以往逢年过节有从外面回来的年轻人，也跟周宽的做法差不多，是那么个意思。
    尽管在上个月的升学庆祝上，周宽有意的张扬着吹了几句牛，但叔伯婶娘们对周宽依然是很宽容的。
    毕竟周宽是嘉鱼桥这几十年来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人。
    “周宽回来了啊，有点大学生的样子了，在羊城看了花花世界吧。”
    周宽笑着应和：“看了看了。”
    “还是大城市里舒服吧。”
    “方便一些，但有些地方真不一定有我们嘉鱼桥舒服。”
    “年轻人就是晓得讲话。”
    “没有没有。”
    “……”
    “这次怕是待不了几天就得去上学了吧。”
    “也得9月初了，报名晚。”
    “……”
    周宽因为回来得早，自然是顺手就准备了晚饭。
    手艺还是跟之前一样，一点都不赖。
    吃饭的功夫，陈文茵也说了两句：“明天早点起来，先去你外婆家，跟你舅舅讲两句。”
    “行。”周宽应声。
    “……”
    次日一早，周宽就去了漓源，自然是见到了陈文景。
    现在老周家和老陈家是都知道周宽这暑假个把月功夫在外面挣了百多万。
    刮目相看是肯定的。
    陈文景看到跟之前一样其实没什么变化的周宽，也是很感慨：“之前听明玉哈宝一讲，我还怕是听错了，你比大家都要有出息得多。”
    “也是碰了些运气。”周宽笑着说。
    “将来什么打算呢。”
    “多读点书，以后再多挣点钱。”
    “……”
    其实只字未提其它事务。
    也没多久，陈文景就开着小面包出了门。
    见到周宽，老人满脸都是笑容：“宽宽，看起来又长大了一样。”
    “是吧。”周宽笑着应和。
    讲了两句，老人才叹了口气说：“怎么又要去花这些冤枉钱诶。”
    “这怎么能叫冤枉钱。”周宽连忙道，“这才是应该花的。”
    老人看着周宽，一脸和蔼的说：“外婆也没想到你还只有18岁，就能沾你的光了。”
    “外婆沾外孙的光那是应该的。”周宽笑眯眯的说。
    “……”
    这次周钰、陈文茵她们已经把事情做到了前面，其实不太用周宽再多费口舌。
    还是那句话，在一般家庭就那样，经济基础决定话语权。
    周宽解决了基础问题。
    剩下的就好说多了。
    …………
    8点出头，周远初开车载上周宽、陈文茵、老人一同去往省城。
    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就到了湘雅医院。
    湘雅医院的体检中心是目前省内机构设置最齐全、健检质量最高的专业健康管理机构之一。
    分成两个区。
    普检、贵宾。
    理论上应该是三个，另一个是高干区，这个周宽也没那面子搞到名额。
    只能是多花点钱去贵宾区。
    贵宾区的日均接待体检人数控制在50人以内，相对来说环境、流程确实是没得说。
    只能说很对得起这个价格。
    因为价格是真不便宜，在普检区常规全身体检1000出头的价格标准下，经过项目筛选后的贵宾区价格差不多是10倍。
    三人份，总计是3万多块。
    周宽年纪轻轻的，才18岁，没有这种必要。
    他身体倍棒。
    总之进贵宾区之后先安排了专业的健康咨询管理等一套流程。
    见周宽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刷出了3万多，陈文茵暗自咂舌，小声跟周宽说：“儿子，这么奢侈的价格，我都有点被吓到了。”
    “为了这次体检，我特地提了30万，不用担心。”周宽笑着安慰。
    陈文茵眼睛彻底瞪圆了：“三……三十万？！”
    “就是为了带我们来做个体检？！”
    “你是不是太夸张了啊。”
    周宽轻松一笑：“身体最重要，钱是身外之物，这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可是……我……”陈文茵都滞住了。
    她总觉得自己这儿子不小心就坏掉了。
    说的话太……内个欠打了！
    “……”
    其实在咨询的同时，老人的体检就开始了。
    因为周宽大手一挥，说了句把老年人有需要的所有项目全部安排上，检查结果加急。
    也不用排队不用这个那个，午饭点之前就完成了老人的项目。
    趁着这个时间，周宽也去挂好了老年病科的专家号。
    午后，趁着周远初、陈文茵还在做剩余几个体检项目时，周宽带着老人去了老年病科。
    这会儿那些被特别安排了加急项的检查结果都已经出来了。
    周宽帮忙跟接诊的医生说了好半天。
    医生的结论是：
    “有点老年人常见的小毛病，不过都无伤大雅。”
    “平时还有一些农村的日常劳作，只要劳动量适当，比其它什么保健品可能都管用一些。”
    “你带的这二种保健品我也看了，补钙这些在适当的情况下，也没什么问题。”
    “总的来说，老人年纪大了，就得多关注，因为身体的衰老是不可逆的，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一年内安排个一两次常规体检就行。”
    周宽一一应下。
    这次他算是彻底放下了一桩心事。
    他知道生老病死这种事情上，他只能尽人事，有了现在的开头，将来有不对劲的地方，他就可以直接插手了！
    “……”
    下午还抽时间去看了看橘子洲头。
    七点钟才启程回白华，这次换成了周宽开车，就也没什么太疲劳的地方……
    -
    破碗求月票
    ps：我真有爆更，反正是达到了网站爆更标准，因为两章就8000多字了，笔芯~
    这个月肯定是会有真的爆更，今天也正式完本了重返，松了口气。

 第142章 一家人意气焕发憧憬未来

    8点多，汽车在太平附近下了高速。
    道路很快收窄至六米左右。
    也没个路灯，黑灯瞎火的，道路状况也不是很理想，车速一下就降了下来。
    这让后排打盹的陈文茵和老人都清醒过来。
    陈文茵看看窗外依稀能分辨出来的田野，揉了下眼睛，笑眯眯的说：“我们周宽开车挺稳当啊，一下都到家门口了。”
    “那确实，比我还开得稳当，之前还不放心。”周远初也笑着说。
    他之前见周宽一股脑把车怼到店门口，还说周宽这技术不太行，之前在省城启程回来时还不放心，结果一路上无风无浪快速到了家。
    周宽笑了下，说：“昨天那个白露她去年刚满18岁就拿了驾照，到今年开一年多车了，都还说没我开的稳当。”
    “……”
    说了两句，老人忽然笑着说：“宽宽啊，现在你放心了吧。”
    “外婆，医生都说明白了，现在其实早就都是每年例行检查一两次身体，少病也少灾。”周宽笑着回答。
    “反正现在经济也宽松了，以后每年都去看看。”
    不等老人接话，周宽又说：“今天还是赶得太着急了，正好以后顺便还可以去岳麓山啊、世界之窗看看。”
    “您也辛苦了一辈子，早该轻轻松松四处走一走看一看世界了。”
    陈文茵也立马接过话头：“周宽说得对，妈妈你也是该过点松快日子了，现在社会也富裕了。”
    “……”
    这么一附和，老人嘴里本来的话也说不下去了，最后只好跟着附和：“好的好的。”
    “听宽宽的。”
    “反正我们宽宽书也会读，钱也会赚，外婆提前享饱福。”
    “……”
    说说笑笑的，一晃就到了外婆家。
    陈文景也是才回来不久。
    不过这个时间点对农村非镇乡地方也算很晚了，就没多寒暄，再又回往了嘉鱼桥。
    可能是路上打了盹，到家后，陈文茵谈兴忽浓。
    兴致勃勃的说了半天湘雅和南丘市里的医院区别多大多大。
    又讲可能还是一分钱一分货。
    周宽坐在方桌旁，偶尔笑着附和两句。
    说半天后，陈文茵话锋一转：“周宽啊，今年以来你是一次次表现得比我们想象中要更懂事；
    像是今天去湘雅，明明你也是第一次去，倒是轻轻松松。”
    略顿，陈文茵望着周宽，笑容满面的说：“所以，我跟你爸爸有个想法，你给参谋参谋？”
    “什么想法。”周宽这次不再推诿，直接了当。
    他在家人面前的表现其实基本上是跟个人资产、展现出的能力来同步的。
    也是一步步脚踏实地。
    跟之前初次见谭晓蔓时展现出来的意思一样，有多大碗才去吃多大饭。
    见状，陈文茵眉眼都是笑意，显然很满意：“你也知道，这个房子其实是92年盖的，现在马上都快20年了，我们就想重新盖一个。”
    “搞得时兴一点，到时候也是方便你结婚。”
    听陈文茵这么一说，周宽思考片刻，还是缓缓摇头：“我觉得还是不要急着翻建，你们手头上的一些存款不如跟之前爸爸讲的那样，去南丘盘个小超市或者门面。”
    见周远初也是嘴唇微动，周宽微微一笑，接着说：“一方面我现在才18岁，就算22岁马上结婚，那也是四年以后，实际上不着急的；
    另一方面，暑假这阵子在羊城也是看到了一些新兴事物，比如这个手机……”
    说话间，周宽拿出了自己的苹果3gs。
    “你们看着是什么感觉。”
    看了几眼，周远初很是直接的说：“我在城里打工的时候也是见过类似的这种直板手机，按键都没有，不喜欢，我还是喜欢那个诺基亚……好像叫全键盘的手机。”
    陈文茵也是看了几眼，没什么兴趣：“上次你回来我还说怎么换了个这么样的手机，也不是难看，反正不怎么喜欢。”
    周宽也不在意，只是笑着说了句：“但是这个手机能做的事情很多，像台电脑一样，可以下载各种软件。”
    “我之所以要说这个手机，是因为有一些大人物普遍认为时代即将因为这个类型的手机发生很大变化；
    这种变化很大可能会改变各行各业的情况，所以我就觉得还是先多挣一些钱。”
    “因为一般来说，时代变化越迅速，相应物价上涨也越快。”
    稍作停顿，周宽望向父母二人：“还有一个原因，盖房是一个大工程，因为观念的变化，很容易今年盖好明年落伍。”
    “我想的是，到时候要盖就盖个能在未来几十年都跟得上时代的，比如别墅形式的。”
    边听周宽说，周远初和陈文茵也在思考。
    末了，周远初认同的点头：“我觉得宽哈说的有道理，现在时代确实变化快多了，钱变得越来越不经花了；
    就比如今天吧，随便做个体检就花了3万多。”
    陈文茵也从旁附和：“是这个道理，现在看来你将来肯定是要在羊城长远发展；
    不说多了，大学毕业后怎么也会待个三五年吧，像是陈明宇现在就在鹏城待三年了；
    如果手头上宽裕，肯定也是要先在羊城买个房子，也方便你找对象。”
    略顿，陈文茵又说：“本来我们是觉得现在店里生意很不错，能拿个十几万盖个新房，现在还不如去南丘看看情况。”
    现在太平的门店又多了一个体彩，正式独占了太平的体彩、福彩、火车票承销。
    过去的7月份又碰上了暑假旺季，方方面面都有2月份春运尾巴的那种光景了，扣除杂七杂八还有三万七八。
    这个八月份才20天，已经有两万多了。
    而且接下来还有一个短的高峰收入期：白华、漓源的大学生、准大学生去上学。
    所以这左右一算，老周家手头上一下就宽松了。
    之后又顺着这个话题多说了几句。
    “……”
    末了，周宽笑着提出自己的想法：“翻建新房暂时不必要，但是可以添置些东西，比如在你们的卧室装个空调，在客厅装个立式大空调；
    再换个电视机，稍微改一改厨房。
    额外再把杂屋翻建一下，毕竟现在还是旱厕。”
    这话陈文茵听得眼前一亮：“这个行这个行，估计两三万就能搞定，我们周宽崽子脑子就是活泛。”
    “是的是的，这样一改住起来舒服了，无非是外表差点，到时候我们手头宽裕了，直接盖别墅。”周远初说的那叫一个意气焕发。
    “……”
    对于翻建老周家的宅院，周宽其实也是有想法的。
    不过他的想法比起父母两人的想法来说就显得十分激进了。
    周宽的计划是投入100万左右，依托于老周家现在的地形盖成连体式南方宅院。
    不过他现在搞不起这么大的工程，所以都是埋在心里，只字不提。
    所谓的过时，对见过后世繁华的周宽来说其实不存在。
    最后，陈文茵也关心了句：“你这次提了30万回来主要为了你外婆的身体健康检查，现在也是彻底放心了，还剩二十多万自己有划算的吧。”
    “算是有一点吧。”周宽回答，“你们是有什么需要吗？”
    闻言，陈文茵就松了口气，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你有计划那就行。”
    “家里你完全放心，这两个月的旺季过完，我跟你爸爸会去南丘看看情况。”
    “以后身体健康检查这些的费用你也不用操心，我们能搞定。”
    周远初也从旁说道：“你妈妈说的对，到时候我们在南丘盘个稳当的店铺，估计总共一年下来能有个四五十万收入；
    就算每次都是去贵宾区体检，一年下来的三万块我们掏起来也很轻松。”
    “啊这……”周宽愣了下。
    见状，周远初笑着说：“挣钱这方面虽然我们都赶不上你见多识广，但也是有计划的。”
    “依现在的情况，有个三四年功夫，应该是能给你攒下来羊城一套房的全款了。”
    陈文茵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我们好歹活了几十年，你放心！”
    “……”
    周宽还能说什么。
    的确，就算按照现在家里的情况，每年三十万基本上是稳定的。
    周远初他们也确实有计划，都没再让周宽提一句，自己就去代理了体彩。
    两种彩票、火车票三合一，按照现在移动互联网都还没怎么起步的状况，在太平这种地方，生意是挺红火。
    三十万只能说基本收入。
    再加上老周家已经几乎没有大支出项了。
    是完全能做到钱生钱的情况。
    比如现在手头上又有个十几万，在南丘市内的学校附近盘个小门面，或者直接盘个小超市，就算雇人去做，也是问题不大。
    最后陈文茵又提了句：“你挣钱的事情就还是先不要到处讲，就算你马上要去买车，也跟我们说一声，到时候我们先给你出10万。”
    “不用不用，我没有这个计划，一个大学生开什么车。”周宽连连摆手。
    见状，周远初笑了起来：“你这刚拿下驾照，之前都开着别人的车回来，不想自己有个车？”
    周宽连连摇头：“不想，我完全是替开一会，包括今天；
    不过在家这些天如果要出去县里，倒是想用用车，主要是太热了。”
    “……”
    周远初笑着点头，就也没再多说。
    他看得出来，周宽确实是不怎么喜欢开车，反正没他刚买下这个二手车那一阵的喜悦感；
    但周远初也看得出来，周宽不是不喜欢车。
    嗯……周远初看得没错。
    周宽不是不喜欢车，但买个一二十万的车，不是他的追求。
    而且根据中大的相关管理规定，大学一年级他是必须得住学校宿舍，完全不着急买车。
    到明年夏天，他那钱就多了，甚至可以一步到位上法拉利、兰博基尼。
    那才是男人的梦想。
    “……”
    …………
    紧要的事情忙完后，周宽在家宅了起来。
    说宅也不准确，因为第二天周宽就拿着几根自制的钓竿，带着板凳、提溜个水桶去天井边上的水库钓鱼。
    一钓就是半天。
    重生之前，周宽是很不喜欢钓鱼这种活动的，他觉得这事情太无聊，运气不好半天都钓不上来一条。
    尤其是在城市里，钓上来也不怎么好处理。
    反倒是前阵子等录取通知书的那些天里，周宽闲得很去钓了两次后，一下爱上了这个活动……
    这天，周宽刚穿着裤衩背心趿拉拖鞋，拎着东西走到水库边上，就看到了嘉鱼桥隔壁自然村民组的几个叔伯。
    他们正在忙活着张网。
    其中一个周宽要喊海叔的中年男人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呦，大学生今天是来钓鱼啊。”
    “是咧，海叔。”周宽笑着回应，又说，“你们这是要网鱼啊。”
    海叔应了声：“嗯，网一下看看能不能清塘。”
    周宽掏出到家以后随时揣兜里的芙蓉王发了一圈：“几位叔叔，来，食支芙蓉王。”
    然后周宽扬了扬手上的钓竿，说：“你们忙，我去那边了。”
    见状，海叔吸了口烟，说：“你要是想吃鱼，就别麻烦了，一会我们网上来，直接分几条。”
    周宽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钓着玩，打发打发时间。”
    “……”
    自打周宽拿了中大录取通知书后，嘉鱼桥附近的叔伯们基本都是统一用‘大学生’这个称呼。
    带着点打趣的味道。
    周宽是从来也不纠正，他是该喊什么还是喊什么。
    像是眼前这种水库，在农村都是有人承包的。
    这个就是叫‘海叔’、‘黎叔’的两户人家承包的。
    不过无论是谁承包，一般拿钓竿过来钓几条鱼是不会管的。
    比如刚才海叔还说要是想吃，等他们拿网网上来分几条都行。
    反正等网鱼看看情况，就会放水清塘把鱼全部捞上来卖。
    邻里三四买的话，一般买个几十斤会送一两条，也不是个什么大人情。
    至于周宽不怎么抽烟，却一直带烟在身上，也是因为周远初日常待在太平，他又在家，免不了散烟这种事……
    周宽提溜着东西，找了个阴凉地，就支起了钓竿。
    他来钓鱼也真是算打发时间的。
    水库里放养的基本都是草鱼，刺多，不怎么喜欢吃。
    基本上是钓上来放水桶里看个热闹，然后就又放回水库里。
    所以其实每天来来回回，水桶都是空的。
    用周远初的话来说，周宽这叫‘打报工’，意思就是什么收获也没有。
    虽然水库的另一端有人网鱼，却也一点没影响周宽享受这种期待渔获的安静。
    这二天下来，周宽偶尔也会抽空想想从公司提出30万还剩下的26万多该找个什么样的新‘家’。
    倒是不太着急，毕竟钱也不多，搞不了太大的操作。
    不过，才起竿两次，周宽的钓鱼活动就被看到的一个消息给稍微打断了下……
    -

 第143章 这也算钓鱼吧~

    占地十来亩的水库一面临马路、一面临田埂小道，其它两面都是山。
    四周树木繁多，阴凉地自是不少。
    水色看起来有点茶褐，并不清澈。
    又有大片大片的水域没有树木遮挡，倒也显得波光粼粼。
    周宽也没有跑太远，只是避开了下网的那一大片区域。
    坐在折叠板凳上，周宽也就只能看到几个中年男人在网鱼，连他们讲话的声音都听不太真切。
    那边厢热热闹闹，一网下去鱼儿繁多。
    这边厢周宽起了两竿都是最后功亏一篑，全给跑了。
    周宽倒也不着急，把三根钓竿的饵料都重新换了换，支竿下钓。
    顺便摸出手机玩了起来。
    因为是移动卡，这一用起来，家里这2g网比城里还通畅一些的样子。
    刷个网页、刷个新闻响应都比较快。
    要不是港艺209、鸿运花园803都安了‘时髦’的路由器，可以直接用wifi，周宽都觉得是白买了智能手机。
    左右玩了会，周宽打开qq看了两眼。
    手机上只能装一个qq软件，周宽一般是挂他自己那个号，等级好悬有三颗星星了。
    这会儿是特地换靓号。
    草台在域名买入卖出交易上基本都是依赖这个qq进行；
    休息归休息，隔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得去看看嘛。
    说不定就有什么消息进来。
    比如一些域名服务商的交易平台客服发的广告信息什么的。
    只不过周宽想多了，登上去一条未读消息都没有。
    也就几条好友申请。
    其中只有一条有效好友申请，别的全是因为靓号招来的广告、骚扰。
    “你好，我是通过域名平台获知你的联系方式，有域名方面的事务想详谈，请通过。”
    很标准的格式，看得周宽嘀咕一句：“这是什么域名交易平台，客服都这么懒？都不先联系一下子的？还得人家卖家主动上门……”
    嘀嘀咕咕的，周宽也还是很快通过了这条其实是16号就发出来的好友申请。
    通过好友申请后，周宽也主动发了条消息：“你好，有事请留言。”
    然后就打算丢到一边。
    结果这个id叫‘一碗饭’的人消息回复很快。
    “你好，请问现在是否有空，我对你手上的meituan域名有些兴趣。”
    “如果方便的话，请留个联系电话。”
    看着这两条消息，周宽面上一阵古怪，倒是回了条消息：“抱歉，没有出售的打算，暂时不太方便接听电话，有事请留言。”
    “……”
    周宽还寻思是卖域名的，结果是买家。
    他也没办法判断对方是不是王兴。
    但，一点不影响他晾一晾对方。
    谈买卖这种事情，无论是周宽自己，还是谭富婆的示范性教学都很明白，无论是买方还是卖方都不能着急。
    身为买方不着急是为了压价。
    身为卖方不着急当然就是为了抬价。
    周宽心里还在猜测如果对方是王兴，在被晾之后，是否还会坚持用美团这个名字。
    前阵子周宽特地查过现在的网络公开资料。
    有关于王兴的消息也不算少。
    反正关键词就那么些：家里有矿、放弃留学、回国创业四连败。
    在2004年前后放弃留学从美利坚回国创业的王兴，在上个月正式经历第四次创业失败。
    前两次规模小没说头。
    第三次的创业项目是在上个月刚刚更名完成的人人网，此前王兴被迫以200万美元的价格出售；
    接手的公司现在正在酝酿赴美上市，两年后成功，开盘市值70多亿美元，当时为中国互联网公司市值第三。
    上个月关停后不再被看好的项目是饭否，国内第一个类推特网站，因为敏感词等等各种因素被迫宣布关停；
    如今，周宽用来搅浑水的中国微博概念网更名成了中国微博网，新浪推出了新浪微博内测版；
    关停后的饭否重新上线遥遥无期，而周宽清楚，此后虽然再次上线，却没掀起任何浪花。
    按照后世公开资料显示，美团是王兴在2009年底左右准备进行的新项目。
    周宽也特地查过如今团购网站的国内市场环境。
    按照后世记忆，参考当下，团购网站在国内的火爆是明年。
    美团不是点燃国内团购网站热潮的导火索。
    海外的groupon才是。
    时间点大概是明年年中，然后是一场后世很多人都有所耳闻的恐怖竞争。
    国内足有超5000家团购网站一窝蜂冒头，上演了千团大战。
    而现在，明年还没有来，大概除了周宽，谁也不知道团购网站的竞争会激烈到那么恐怖的地步。
    所以，周宽也想知道，在这样的状况下，王兴是愿意付出一个令他满意的价格拿走meituan域名，还是愤而更名？
    有意思的是，周宽发现自己此刻竟然也期待王兴选择愤而更名，他想看看换一个名字后王兴会不会第五次失败……毕竟有时候做生意也有风水一说嘛，哈哈~
    实际上，周宽对meituan这个域名的出让价格期待不高。
    他花2000块钱买回来的，翻个100倍就也还行了，实在不行50倍也能接受。
    如果连这个代价王兴都不支付，那周宽就更期待了。
    烂在手上是不至于的。
    这种可以组成特地词语的双拼域名，随着时间推移肯定还会有公司想要花钱买走的。
    “……”
    说起来慢实际快，周宽又收到了对方发来的新消息。
    一碗饭：“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一碗饭：“如果可以商量的话，还请留个电话号码，我们可以在你方便的时候联系。”
    周宽想了想才回复：“我再考虑考虑。”
    一碗饭：“据我所知，meituan这个域名没有单独建站，但指向了一个简陋的域名展示页面，我不太理解你为什么没有兴趣出售域名。”
    这话还挺直接的。
    对方说得也没错。
    除了几个特别的域名，像是meituan、panda、iqiyi、zhihu、mijia等等域名都指向了caotaibanzi。
    这当然是周宽故意为之的。
    要不是weibo双拼域名卖掉了两个，要不是中国微博网大更新成动态网页，周宽最早加在中国微博概念网中某一个字符上的超链接恶趣味都还在。
    他效仿蔡文胜做网址导航网站的方式，做了简陋域名展示列表网，目的就是为了把这些有价值的域名展示出去，勾搭合适买家。
    本来就是做给人看的，要不然也不至于港艺209的工作站始终24小时运行不停机。
    看着消息，周宽心里嘀咕了句：“这个人说的域名平台不会指的是caotaibanzi吧……”
    “难怪没有什么平台客服提前联系。”
    周宽完全公开留下靓号qq的地方就只有caotaibanzi网页。
    想着这些，周宽在等了差不多三分钟后回了条消息：“抱歉，今天挺忙的，不感兴趣是因为我觉得这类可以组成特地词语的双拼域名需要一些时间才会具有价值；
    域名具有唯一性，同样的词语组合在不同的时间点价格是天差地别的；
    换句话说，我认为现在你给不起我想要的价格。”
    “……”
    这条长消息发出后，对方也是过了半分钟才回复。
    一碗饭：“价格好说，都可以商量的，不过我还是希望通过电话沟通。”
    正好这时候水中的浮标动了，周宽回复了一条：“好吧，这是我的电话139……下午再联系吧，下午我才有空。”
    一碗饭秒回：“ok。”
    “……”
    周宽直接收起了手机，开始专注钓鱼。
    干什么也不能打扰钓鱼。
    话又说回来……这种交流形式，也能算叫钓鱼吧。
    无论对方是谁，反正是咬钩了，得慢慢溜一下，才不至于脱钩。
    就跟之前两次起竿都是空手而回一样，没溜好。
    这次，周宽耐心十足，提着自制的竹钓竿，慢慢挪拽，最后一举提出水面。
    一条小鱼儿‘欢快’的甩尾出水！
    “成了！”
    “……”
    乐呵呵换了饵料，继续支竿。
    那边厢网鱼的海叔他们已经全部收网，特地拿了个三轮车来拖那个大水缸回去，看样子一网下去不老少。
    正打望，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周宽还以为是‘一碗饭’耐不住寂寞了，一看手机才知道是刘念。
    “念啊，怎么了。”
    话音刚落，刘念叽喳起来：“宽哥你也太不够意思了，都回家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下午出来玩啊，好久不见了，聚一聚。”
    “勇伢子他们都能来。”
    “……”
    听刘念兴冲冲叽喳完，周宽面上也有了笑意：“行，我还寻思过两天再找你们，你们定地方，三四点太阳不那么晒的时候我过去。”
    “就白华呗，大下午的也不能去太远。”刘念顺嘴说道。
    周宽应了下来。
    说起来这锅还真是周宽的，他之前应声说到家找刘念他们，17号回来的，今天都21号了。
    倒是说没刘念这个电话，周宽这二天也是要找刘念他们了。
    不然他也不会早就跟周远初说在家会用用车。
    …………
    下午两点多，周宽换下了带有鱼腥味的衣服，换上另一套裤衩短袖，趿拉拖鞋就出了门。
    骑着女士摩托轰轰就到了太平。
    刚到店门口，周远初就乐呵呵探头出来：“呦呵，宽哈今天没去‘打报工’啊？都舍得出来了。”
    “同学找我玩，我去一下。”周宽笑着回答。
    周远初也不多问，掏出了车钥匙递给周宽：“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看看情况吧，不回来再跟你们说。”周宽顺嘴说道。
    就没跟这会儿还在里间打盹的陈文茵打招呼了。
    不大会功夫，周宽便开着车到了白华。
    可能是习惯问题，刘念他们几个都在书院街也就是二中附近。
    见到周宽从车上下来，眼尖的李勇先招呼了起来：“宽哥。”
    “……”
    “好家伙，宽哥这趿拉个拖鞋就出来了，怎么就感觉那么潇洒。”
    “那是，也不看看宽哥是谁。”
    “让我说宽哥就是不穿衣服都帅。”
    最后一句听得周宽笑骂：“去你的，你不穿衣服试试看。”
    “……”
    寒暄了几句，刘念啧啧称叹：“宽哥你这就考驾照了啊，早知道我也该考一个。”
    “你这叫什么话，之前我不是就说过可以考个驾照。”周宽就笑。
    刘念咂咂嘴：“我的我的……”
    “话说要不是今天林若漪同学忽然提了句，我们都不知道她回老家了，还是跟你一道回来的。”
    说着，刘念就挤眉弄眼起来：“怎么样啊~宽哥。”
    李勇、张海彪、朱健明仨也是一样样的挤眉弄眼。
    “林同学长得是真踏马漂亮啊，宽哥不给我们说说？”
    “哎呀，宽哥这出去一趟……是吧。”
    “……”
    周宽扫过几个‘骚东西’，无奈道：“你们也是真的想太多。”
    接着左右看看，做了个手势：“去哪坐会吧。”
    “都行，宽哥你来定吧。”
    “……”
    找了个不大的冰沙门店，要了几个冰沙，一行五个坐了下来。
    这时候刘念他们才开始真的八卦。
    “宽哥，上个月溪哥就跟我们说过你开的公司啥的，跟我们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呗。”
    “对啊对啊，周总！”
    “现在周总都开着车出门了，我觉得是发了！”
    “那你们也不看看周总是谁？”
    “……”
    听着几个小伙伴你一句我一句的八卦，周宽笑了起来，目光虚虚的扫了眼几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其实当时溪哥都说明白了。”
    见状，刘念几个都屏住了呼吸，他们已经开始觉得心抽抽了。
    每当周宽这个语调说话时，总会装起来。
    果然，周宽下一秒就很是随意的那么一说：“挣钱那是当然的。”
    “总不能是白忙活吧，就是收益不怎么样，个把月下来也就挣了个百多万吧。”
    “……”
    刘念：“！！！”
    李勇：“！！！”
    张海彪：“！！！”
    朱健明：“！！！”
    大家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一致的滑稽，眼睛都瞪得像铜铃。
    之前的六万已经是他们想象的极限了，现在来个百多万？
    刘念率先脱口而出：“抢银行了吧！”
    “肯定是！”李勇一脸笃定。
    “……”
    末了，刘念才开始感叹：“原来宽哥你也能把域名卖出高价格啊，我之前听溪哥说还上网查了，有的域名居然能卖一千多万美元。”
    “当时我都看得心动，要不是溪哥特地强调了好几次，说大多数情况绝对是碰运气，我都想注册几个玩玩，反正一年就几十块钱。”
    听得李勇、张海彪、朱健明几个连连点头，这个暑假，他们几乎厮混在一起。
    刘念知道的，他们也都知道。
    见状，周宽轻笑道：“如果是自己去注册几个其实没问题，比如一些短拼音词语、一些特定单词词组，运气好说不定还能挣点外汇；
    就好比勇伢子，你少抽两包烟就能搞定，没人要也不想玩了，停止续费就行。”
    听周宽说完，刘念几个才面露了然。
    刘念更是明白过来：“难怪，溪哥说宽哥你搞得有点高端；那自己注册就真是碰运气了，有机会试试。”
    他们其实兴趣不大，因为完全不懂。
    哪怕有周宽这样的例子，也不会太动心。
    因为周宽明显有一些自己的操作在里面。
    这就跟比特币一样，这个东西大概是明后年就开始频现报端，也开始有价格，但普通人顶多是跟着讨论几句，真去挖的人肯定是极少数。
    正说着话，周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号码第四位至第七位是010，单从数字上就能分辨出归属地是京城的手机号码。
    于是，周宽跟刘念他们招呼了声，走出去才接通电话……
    -
    破碗求月票，最后几天了，冲一冲，谢谢了。

 第144章 出个门随便就捡了几十万

    “你好。”
    电话接通后，传出来的声音听起来比较成熟，大概是个中年男人。
    说的是普通话。
    接着，对方做了自我介绍：“我上午跟你在qq上联系过，id是‘一碗饭’，我叫杨俊，请问先生贵姓。”
    闻言，周宽心里松了口气，面上也有了笑意，礼貌的招呼：“杨先生好，免贵姓周，周宽。”
    杨俊这个名字，周宽略有耳闻。
    同名同姓的人很多，能让他有印象的显然是后世那有名气的王兴8大金刚之一，美团4号员工。
    这个名字再加上对meituan域名的兴趣，周宽很自然的对号入座。
    说话间，周宽左右看了眼，又多走了几步上了停在街旁那辆自家的车。
    坐在副驾驶位，也没有点火开空调。
    “周先生现在时间空闲吗？”杨俊开门见山，一点没多寒暄。
    周宽也不啰嗦，直接道：“杨先生请说。”
    闻言，杨俊坦诚的表明来意：“请周先生见谅，之前我们在线上已经沟通过了，我就直说了；
    不知道周先生要什么条件才能转让meituan这个域名。”
    听得周宽嘴角轻轻上扬，这杨俊的说话方式还是比较委婉的，没有直接说开个价。
    周宽也是很坦然，直截了当：“杨先生快人快语，我也长话短说，因为我对meituan这个双拼词组有一点自己的看法与期待，转让费用低于30万就不考虑。”
    那边愣了下，通话一下沉默了。
    差不多得有半分钟，杨俊才再度开口：“恕我直言，周先生这也未免有点漫天要价了吧。”
    “不知周先生可否更有诚意一些。”
    听完，周宽轻笑了声：“杨先生，如果没有诚意，我连电话号码都不会留给你。”
    电话那边的杨俊再次沉默了下，这次很短，就又开口说道：“不知道周先生方不方便说一说这么要价的原因。”
    “很简单，因为我不是那些碰运气的‘米农’。”周宽坦言。
    杨俊显然不懂米农的意思，他下意识追问了一句：“什么是米农。”
    一听这话，周宽装作松了口气的样子说：“域名的模糊拼音与玉米相关，后来米农成为了域名投资者的一种比喻型别称。”
    又说了句：“看样子杨先生想要meituan是公用需求。”
    杨俊也没否认，但也没承认，只是说：“既然周先生不是米农，那为什么反而如此漫天要价。”
    周宽还是装作耐心的解释了句：“因为域名具有唯一性，杨先生对30万这个价格疑虑如此大，显然不符合特定需求人的条件。”
    末了，平静说了句：“杨先生，买卖不成仁义在，有机会再聊。”
    “好的，再见。”杨俊明显迟疑了下，才说。
    可能是他就没见过周宽这样的卖家，报一个价格，对方给不起就认为不是合适的买家。
    反正结束通话前都有点莫名其妙……
    周宽挂掉电话后，反而是跨到了驾驶位上把车点着火，开了空调才再回到副驾驶位上。
    根据他的判断，王兴一方的人应该还会再联系自己一次。
    从周宽已知的消息来看，杨俊显然不是能做主的那个人。
    王兴也没那么穷，首先他卖掉人人网的前身换来了一千多万人民币，饭否在因为监管方面等原因被关停前也已经有了营业收入；
    除此之外，王兴有个在03年就能跟人合伙投6亿开矿的爹。
    而现在王兴的团队竟然只在饭否关停四十多天就对meituan这个域名有了兴趣，这说明他们已经开始筹备起了下一次创业。
    坐在车上，周宽心念急转。
    迅速根据自己所有已知的信息来分析情况。
    偶尔还打开手机浏览器搜一搜信息。
    很快，周宽整理了一条脉络。
    “首先，我记得后世看过相关消息，饭否的关停被认为是新浪微博迅速发展的原因之一。”
    “而现在，在饭否关停后不久，我就立马把‘微型博客’这个名词概念化成‘微博’……
    难怪……中国微博网做得这么垃圾也很快有这么多注册用户！”
    通过整理，周宽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因为新浪微博现在都没有开放注册，所以现在中国微博网就成了饭否用户的新选择。
    也就是说，从‘中国微博概念网’到‘中国微博网’的转变，再到新浪微博的推出，让用户有了新选择，让王兴感觉饭否的未来堪忧；
    为了稳固跟着他从04年前后开始连续四次创业失败的核心团队，王兴果断重新上路。
    最后，周宽双目明亮，面色显得笃定：“也就是说，这次‘钓鱼’指不定真能有戏。”
    他跟杨俊说的话是真的。
    他就不是那种碰运气的米农，他跟蔡文胜都不一样。
    周宽所有收拢的域名都是有特定信息价值在里面的，这些特定的价值必须要遇到对的买家才能拿捏价格。
    不然那么多可以组合的双拼、拼音首字母组合要都有价值的话，早就翻天了。
    都说域名交易是夕阳行业，要碰运气也是来源于此。
    不具备特殊意义的域名很难有价值。
    不过另一方面，因为杨俊连价格都不还，又让周宽降低了抱有的期待值。
    所以，理清思路后，周宽只稍微待了下，就打算关掉汽车回冰沙饮品店。
    没想到电话又响了起来。
    还是刚才的那个号码。
    说话的人还是杨俊，他只是说了句：“周先生，方便的话，我们再聊聊。”
    “请说。”周宽老神在在的说。
    然后就多了一个声音：“周先生好，我是杨俊的朋友王兴，是我们打算购入meituan这枚域名。”
    “嗯……我们先不谈价格，耽误周先生几分钟，为什么周先生会认为meituan有独特的价值。”
    闻言，周宽先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王先生好。”
    然后忽然很是热情的说：“谢谢你们提醒我，如果我只是干等着大家去发现这个域名的价值，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接着一副坦率的样子说：“我这个人对网络世界很好奇，了解的信息乱七八糟的；
    我觉得meituan这个双拼最好组合的词是美团，很适合做成类似于国外groupon的团购网站；
    这个组词也适合我们国人的习惯，所以我期待的是会做这类网站的买家。”
    说到这里，周宽笑了起来：“还是那句话，买卖不成仁义在，有机会的话，希望王先生你们也能帮忙稍微扩散一下。”
    然后打了个哈哈：“哈哈，王先生别介意，我就这么一说，我会修改域名展示网页信息的。”
    “哈哈…”王兴也应和着笑了两声，然后说，“难怪杨俊会说周先生很奇怪，还说不是碰运气的米农。”
    略顿，王兴转移了话题：“能否冒昧问周先生个问题，既然你对这些域名有一些特定的判断，有没有想过借此创业。”
    “王先生这话还真有够冒昧的，我有钱又有能力的话，何至于纸上谈兵。”周宽呵呵一笑，显得有点不那么开心。
    听周宽这么一说，王兴也表示了歉意。
    然后又问了句：“周先生似乎很看好团购网站的未来？”
    周宽貌似随意的说着：“还好吧，人都是懒的，尤其我们国家人口众多，这类只是为人提供便利服务的网站平台，在海外能兴起，在国内只会更火爆。”
    末了，周宽话锋一转，收敛了笑意：“王先生，这都属于附加信息价值了，如果王先生没意向，恕我抱歉。”
    在周宽表达要结束通话的意思后，那边王兴赶紧说了句：“价格上能否降低一些。”
    周宽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说：“如果是一个计划创办团购网站的团队，为了更加方便用户辨认网站，提供网络服务，却连购买域名30万都付不起，我实在没法相信他们能从将来的竞争中脱颖而出，这显然会埋没meituan这枚具有唯一属性的域名。”
    话语落下后，那边王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说了个价：“周先生，一口价20万怎么样。”
    周宽也不犹豫，报价：“28万！”
    “22万！”王兴继续咬住。
    周宽又说了句：“这样，我再退一步，25万，就当交个朋友，这个域名的买入价不低。”
    王兴二话没说，直接道：“成交。”
    成交后，周宽笑着说：“合作愉快，祝王总能将团购平台在国内做大做强，提前恭喜发财。”
    “合作愉快。”王兴也接了一句。
    他一点都不觉得愉快。
    只是他觉得这个价格拿下来可以接受，一个好的网站名和配套的域名，确实能让他迅速将团购概念打出名声。
    如果更名……王兴觉得以周宽所说，将来会多一个明明是他先想出来名字，且名字还中听的团购网站，而且一定会是竞争对手。
    那时候会更恶心人。
    电话刚一结束，杨俊就表达了不解：“兴哥，一个普通的域名值得花25万这么多吗？”
    因为有两个王，他们内部习惯是称王兴为兴哥。
    “这里面其实没有值得一说……”王兴跟杨俊把他想的说了一遍。
    又说：“所以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杨俊虽然觉得有理，但还是提醒了句：“可是兴哥，我们的资金并不充裕。”
    “阿俊，这是我们第五次创业了。”王兴叹气道。
    “我们可能真的需要些破釜沉舟的勇气。”
    略顿，王兴又说：“本来我只是想要延续利用人际关系传播信息这条创业脉络，对美团这个项目没有太多的想法；
    但跟这个周先生的交流，让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创业不简单；
    起码这次我需要对投资、风险、融资等等做一个系统的评估；
    光有理想、光有技术都不够，学会利用商业规则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不然那我们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创业失败。”
    “周先生说得也有道理，如果我连一个自己想出来的名字都没信心坚持，根本没法让人相信我们能走到最后，将来哪来的信心说服投资人，哪来的勇气脱颖而出。”
    杨俊沉默了。
    虽然他不全认同，但他选择相信王兴。
    这么多年走来，虽然王兴每次创业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他感觉这次有点不一样。
    在杨俊看来，那个叫周宽的域名贩子几句不讲道理的话，直接点燃了王兴心里的那把火。
    相比于王兴的解释，杨俊心里更愿相信这是王兴因为感激被点燃的激情，所以多支付一些代价。
    “……”
    就在自家这辆大众的副驾驶上，周宽完成了第二单域名交易买卖。
    在结束跟王兴的通话后，周宽当即拨通了兼职财务陈嘉的电话。
    交代了相关事情。
    周宽虽然从7号以后就几乎没再管理过草台的事情，但那部分涉及到财务的事情并不会脱岗；
    为了便利，周宽也将域名过户这点小事情授权给了陈嘉。
    反正只是一个转出流程，很简单，正好还能方便陈嘉合账。
    严格来说，如果只是周宽，陈嘉很可能会拒绝这个事情，但当时谭晓蔓就在港艺209，周宽特地跟谭晓蔓商量过，所以就没什么啰嗦。
    不多时，陈嘉就给了较为详尽的反馈：“周总，对方的对账单已经发过来了，这笔25万的款子最早今天会入账。”
    “域名过户流程也已经提交了审核，也是最早今天能过户完成。”
    “……”
    最后还不忘问一句：“周总还有其它事情吗？”
    “有一点点小事，麻烦你把相关交易顺便通报给谭总。”周宽平静回答。
    陈嘉回答：“明白。”
    “……”
    周宽也不是就这么懒，都不想自己通报。
    只是谭富婆可能是个相当在意年龄问题的女性，又加上周宽离开了羊城，所以这次周小宽的电话从黑名单移出来就变得‘遥遥无期’了。
    收起手机，周宽大松了口气。
    这桩买卖能达成，也是真的很不错。
    这次的整个沟通过程中，不仅是有意的钓鱼，周宽还一直在故意用‘自己的逻辑’来对话。
    多数言辞是很故意的不讲道理。
    好比最后说王兴会埋没meituan这枚域名，又好比之前一口回绝杨俊。
    这些其实是周宽早就思考过的‘包装手段’。
    在weibo这个双拼域名上，周宽是通过建设一个微博网站来包装。
    而在其它一些域名上，周宽各有想法。
    比如meituan，就是包装了一些信息在里面，以彰显价值。
    还故意把自己跟一般米农区分开来，弄出一些概念说什么只有特定人群才能付出他想要的对等代价；
    其实说到底，都不过是为了自抬身价，本质上草台做的事情依然还是域名二道贩子。
    还是那句话，一个被赋予了信息价值意义的双拼域名，与一个没有任何附加价值的域名，市场价肯定不同。
    所有具有交易价值的域名都对某单个或群体具有特殊意义。
    而周宽做的只是利用自己的已知，针对性的释放出域名所具有的特殊意义。
    想着这些，周宽也嘀咕了两句：“现在好像是又一次证明了这些大佬吃这一套。”
    “难道我这样包装一下，他们会觉得自己是相对应行业的天命主角？”
    “……”
    周宽伸手拔出插在方向盘边上的汽车钥匙，一回头就看到刘念正抬手敲车窗。
    见状，周宽笑着推门下车。
    望着刘念，周宽一副轻飘飘的口吻说：“念啊，刚才我一不小心又挣了几十万，去找点好玩的吧，我请客……”
    -

 第145章 告别青春

    热烈的太阳下，刚刚下车的少年春风满面，轻松自若。
    虽然只是裤衩配短袖，还趿拉着拖鞋，但依然显得风流潇洒。
    看着少年，刘念表示很淦！
    又被宽哥装到了！
    张了张嘴，半天半天刘念才说出一句：“宽哥，求你不要把几十万说得跟几十块一样，我听得浑身都抽抽。”
    见状，周宽笑眯眯的说：“下次一定。”
    然后拍着刘念的肩膀说：“理解一下，到现在我还是跟你们最熟悉，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当然啦，往高大上里说，我这样也是刺激你们这些准大学生去大学以后不要放松，努力学习，争取跟我一样厉害。”
    闻言，刘念脑子都没过，下意识反问：“那不高大上的说呢？”
    “不跟你们显摆显摆，我牛逼了都没人知道，那我得多难受啊。”周宽一下笑出了声。
    刘念：“……”
    这会儿李勇他们几个也走了出来，听到后半截急匆匆问了起来。
    刘念本来还想阻止一下，但后面一想‘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立马绘声绘色的介绍起来。
    “宽哥刚才接了个电话，你们都看到了的。”
    “知道为什么宽哥要去车上接吗？”
    “我跟你们说啊，因为刚才这个电话值几十万。”
    “别问我什么几十万，我们周总刚刚说的，他又挣了几十万，要大请客。”
    刘念说完后，李勇盯着他弱弱的说：“念锅~你不用强调两次的，我们都听清楚了。”
    “所以，重点难道不是宽哥要请客吗？”张海彪干脆另辟蹊径。
    朱健明嗯嗯的应声：“对啊对啊。”
    他们俩接受得挺快，李勇却忍不住说：“宽哥，你跟邻里三四说一说还不够显摆啊，要是我们那里知道谁家挣了十万都得起飞吧。”
    “就是就是，刺激我们没意思，反正我们早都知道你是周总。”刘念跟着哔哔赖赖。
    见状，周宽晃了晃手，语气随意：“我并没有跟邻里三四说，我家里也没显摆，所以我对你们好吧，有什么消息都是直接跟你们分享的。”
    “一点都不假手于人。”
    朱健明连连点头：“对，对，对，宽哥说得对，这种消息分享给我们听一听很不错的呀，反正我们都知道宽哥一遇风云便化龙。”
    张海彪：“所以念锅，我们的重点是宰宽哥，别的都是浮云啦。”
    “我反正是觉得宽哥之所以不跟邻里三四说，是怕被揍，也是怕各种麻烦。”刘念叽歪了一句。
    然后挥挥手：“行行行，走走走，去那边娱乐城唱个歌。”
    “……”
    周宽一副欣然的样子：“这就对了。”
    “……”
    无论是在农村还是城里，基于实体的娱乐活动都不多……嗯，特别有钱另说。
    都是唱唱歌，喝喝酒，玩玩电玩之类的，无非是环境会有所不同。
    在白华的ktv可能会稍微差一点。
    一行人上了车，很快到了最知名的娱乐城。
    大白天的也没什么人，什么包厢都可以选，不大会功夫就开始鬼哭狼嚎起来。
    周宽要开车，自然不能喝酒，就只要了瓶冰水。
    显然……
    周总是免不了要点一首好日子的。
    两个电话把meituan卖出25万，还不让周总嘚瑟一下？
    这还不能叫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不仅如此，最后还特地点了一首才发布没多久的《光明》。
    这首歌的词在周宽看来，写得是真的很不错。
    虽然周宽不太会唱，刘念他们几个更不会，但这种歌曲，喊出来就行。
    “祝福我吧~我最思念的亲人
    那就是我向你告别的身影~
    也许迷途的惆怅~会扯碎我的脚步！
    可我相信未来会给我一双~梦想的翅膀！”
    “……”
    热闹了两个多小时。
    六点多，周宽招呼着刘念他们去了城东最好的一家饭店：县招待所。
    也许看起来不怎么起眼，外面装修也不一定考究，但在普通县市都一定会是最好的地方，毋庸置疑。
    好在白华这边的县招待所对外开放。
    虽然不能享受最好的服务，但菜品是一点不差。
    坐进普通包厢中，周宽心里也是忽有所感。
    别看他现在也是挣了点钱，但哪怕是在白华这种小县城也照样玩不转。
    自己能享受多牛多牛的待遇，对将来的周宽也许不会太复杂。
    但真正玩转是得让自己的父母家人也能在这一亩三分地享受几乎同等的待遇；
    这种待遇，起码周宽知道的就包括当地最好的医疗、当地最好的教育资源、当地最好的养老资源等等。
    这就很难很难。
    眼下坐在白华的县招待所，周宽想着这些，心里就冒出一个新目标——
    努力将来让自己的家人享受更好的待遇与生活。
    就周宽现在的认知依然是认为：一个男人真正的本事是让家人也能跟着过得更好。
    “……”
    …………
    今天只是个平常日子，招待所不忙，菜品送上来的速度很快。
    天热，就又开了一些冰啤。
    吃吃喝喝起来后，刘念他们几个才发现不对。
    “咦，这招待所菜做得不错啊。”
    “对对对，比上次我们在南丘那个什么酒楼吃得都味道好。”
    “刚才宽哥点那些菜的时候，我还寻思白华没有呢。”
    “这条鱼做得也是绝了，看起来像是清蒸的，这滋味却麻麻辣辣的，蛮不错。”
    “……”
    听着刘念他们几个哔哔赖赖，周宽笑了笑：“你们连这都不知道啊，县招待所是普通县市毋庸置疑的最高水准；
    也就是北上广深等大城市可能会略有不同，这几乎都成一条标准了。”
    听得刘念迷迷糊糊，干了口冰啤，问：“宽哥，这里面有什么说道吗？”
    “一个简单问题，你觉得假如有上级领导来视察首选住哪里？”周宽夹了筷子菜，说完，低头品尝起来。
    刘念脸色都僵住了，然后就是惊呼出声：“卧槽啊，懂了。”
    “原来如此。”李勇他们几个也懂了。
    “我记得电视上就放过视察都是住招待所，啧……”
    “……”
    边吃边聊，七七八八的不免会聊到已经成为过去式的高中。
    周宽主动提了个问题：“话说勇伢子你们一直都没说最后的录取结果怎么样。”
    “理不理想啊。”
    李勇直起身来，笑呵呵的说：“那当然理想，这都是沾宽哥你的光。”
    “都正经不错。”张海彪和朱健明也跟着说。
    “……”
    他们也说了说自己以后的大学在哪里。
    有意思的是，没一个在本省，也没一个在广东，都是往北去了。
    自然也不免说起了其他同学。
    比如原先的第一名钱鹏，高考人家考得也正经不错，最后还是稳上985。
    然后提起了个周宽还比较熟悉的名字。
    刘念主动提起来的：“杜芳本来学了音乐，后来文化课考得还行，听说后来是报了医学专业。”
    李勇他们也是才知道：“杜芳她怎么会去学医？”
    “她不是特别喜欢音乐吗？”张海彪也很是意外。
    刘念摆了摆手：“我也不太清楚，据说，只是据说是艺术类专业学费、花销都太贵太贵了。”
    “……”
    “宽哥，你怎么看。”
    见大家都看过来，周宽稍作思考，说了几句：“我倒是听过一种说法，对于一些普通家庭，不管是城里还是农村，反正经济基础一般的家庭，高考选择文学艺术类专业对家庭来说一种灾难；
    反而是类似于医学这种很需要吃苦的专业，又比如师范、警察类专业，未来发展能比较稳定，甚至是能有头有脸。”
    “越是比较需要下功夫的行业越有利于普通家庭，因为没几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会去选，很难用到拼家庭；
    像是什么金融、文学、艺术、哲学，不仅是有钱人家的选择，就比如金融，家里有钱跟家里没钱读出来的就很不一样。”
    末了，周宽又笑着补充一句：“啊……我算是特例，毕竟我选的只是逻辑学，将来实在混不好还可以转计算机、转教育。”
    刘念笑问：“计算机这么好的吗？”
    “这还用问，哪怕是未来10年20年，高级计算机人才也依然是紧缺状态。”周宽笑了。
    计算机大类是真的很难谈饱和一说。
    无论09年还是19年都是找工作比较简单，起薪比较高的行业。
    跟金融都有的一拼。
    而且高级人才一直稀缺……
    说到跟高中时代相关的话题，显然是怎么都绕不开陶佳艺的。
    毕竟是二中无数男生喜欢的初恋脸。
    就算周宽不乐意听，就算刘念不提，李勇他们也会提。
    “念锅~说起来高考都结束两个多月了，你跟陶佳艺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啊。”
    听到这个话题，刘念长叹口气：“别提了。”
    “高考结束后，我才知道陶佳艺根本就不喜欢我，她距离中南大学录取分数线差得很远；
    而她之所以想要考中南大学，是想要跟她一个学长在同一个学校读书。”
    “这我还凑什么热闹。”
    “再说，她在高考成绩出来后填了志愿也很快离开了老家，都没说去了哪里，她高考后就跟我讲了这些，我就也没多问。”
    听完，李勇也是叹了口气，然后忽然反应过来：“那你怎么一直没说啊，都差不多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张海彪也是说了句：“难怪一整个暑假你都在跟我们到处玩。”
    “我就说念锅不可能一个暑假都不去找陶佳艺。”朱健明咂咂嘴。
    “……”
    看看刘念，周宽打趣了一句：“念啊，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杜芳也不错了。”
    “那倒没有。”刘念矢口否认，“我只是觉得有点遗憾，也有点被耍的感觉。”
    提起陶佳艺这个名字后，刘念他们几个又提起了二中很多女生的名字。
    其中李勇是最难受的：“宽哥，我喜欢的那个谁你知道的，前阵子我才知道她有到处打听过你的消息。”
    “反正虽说她没给你送生日礼物，但其实给你发过很多很多条短信，只是你好像一直都没回复过。”
    周宽：“……”
    偏偏刘念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你们难道忘了宽哥为什么不拆那些情书了？”
    “就是怕拆到我们认识的人。”
    “所以宽哥罪该万死！”
    李勇立马响应：“对！”
    “都是宽哥太优秀的锅！”朱健明更是直接。
    “……”
    周宽只是看着他们笑闹，也没怎么吱声。
    最后，李勇低沉着说了句很经典的话：“宽哥，念锅，像你们这样的人其实不会知道，我这种普通人，得一家人努力打工，争取能在白华买套房，再凑够几万十几万彩礼，最后才可能娶到你们拥有过的青春。”
    “行啊，都会抄这种话了。”周宽笑着一语道破。
    这明显是网络上的段子。
    本来一脸低沉的李勇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哈哈大笑：“还得是宽哥，我无意间看到的。”
    刚要低迷的气氛一下又热烈起来。
    最后，周宽又说了两句：“其实我跟你们分享的算是值钱信息；
    我挣钱的方式你们都知道，顶多就是我会比别人做得更多一些，准备工作更充分。”
    “像是之前的装机，比如阿念以后去了西安上大学，要是课程宽松也是可以做起来的，不说挣几万，整点外快是能行的；
    勇伢子你们也能做，学一下不复杂，阿念知道的。”
    “再说现在的域名，多了解了解国内外最新消息，碰运气的概率就大一些。”
    “我们都是农村的普通家庭，勇伢子说得其实也不算错，如果不努力奋斗奋斗，将来还真不一定不出现这样的结果，社会风气变得蛮快的。”
    听周宽特别强调，刘念几个也是认真点头。
    大家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高中结束的这个暑假，他们仿佛忽然间被迫长大了一些。
    他们各自的青春，在这个夏天几乎就宣告结束了。
    包括周宽。
    这顿花了1280的非正式散伙饭，也让周宽很清楚的明白：
    曾经一起勾肩搭背、聊天打屁、人五人六、惹是生非的少年们将在这个夏末各奔东西。
    只希望能像那歌词写的那样：也许迷途的惆怅~会扯碎我的脚步~可我相信未来会给我一双~梦想的翅膀~
    “……”
    -
    破碗求月票。

 第146章 憨憨，你觉得你这礼貌吗

    晚8点，县乡通勤的中巴车已经停运。
    周宽顺便将刘念他们都给送了回去，最后从两富回的嘉鱼桥。
    一到家，周宽便跟陈文茵、周远初分享了下今天的好消息。
    “……所以还是得出门走动走动，光是钓鱼不太行。”
    那叫一副轻描淡写的口吻。
    听得周远初一愣愣的：“你这买卖人不在羊城也照样做？”
    “那当然，打个电话，网上在那么一操作，就行了。”周宽晃晃手，很是随意。
    陈文茵上下打量着周宽，故意说：“周远初，当年我们是不是抱错了啊，这孩子也太聪明了，不像我能生出来的。”
    听得周宽一乐：“妈妈，在自己家里生的也能抱错？”
    “……”
    然后，陈文茵就给周宽安排了个任务，让他把空调、厨房、电视机搞定，还硬塞给了他两万。
    两沓百元钞票就差塞周宽兜里了，推都推不掉。
    用陈文茵的话来说：
    你再会挣钱那也是我儿子，在家就该你老娘我来出钱……
    ……次日一早，周远初开车载着陈文茵去往了太平。
    周宽蹲在屋前地坪边边上，目光虚虚的落在已经基本空了农田上发着呆。
    嘉鱼桥这几十户人家的双抢前阵子基本结束，剩也就那么一两块田的稻谷了。
    往年老周家有种地，今年开年就在周宽的提议下开了火车票代售点，就把家里的田分给邻里三四耕种，倒是省了一桩事情。
    时下白华、风棠一带都还没有出现机械化，依然是采用老式打谷机来收割稻谷。
    好在进入新世纪以柴油机替代人力踩踏动力。
    几年前周宽就是个满劳力，双抢自是避不开。
    一般需要个一两天收割然后晒个三五天，还得去还工，一通下来十来天，累得够呛。
    也没有什么防晒，甚至都没有冰袖这种东西，往往是手脚晒脱皮、又被禾割裂。
    06年以前在辛苦劳作了十多天后，还得用麻袋装起来送去粮站。
    这些记忆几乎是刻在周宽骨子里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根本忘不掉。
    在没有足够资本改善家人生活之前，周宽对金钱的单纯追求也不会停止。
    不过现在周宽也是经常考虑梦想的事情了，主要过去的7月份那半个月里实在打下了太深厚的基础，周千万甚至周半亿都不会太遥远……
    任由思绪发散了许久，周宽才收敛心思盘算陈文茵交给他的活计。
    他这一盘算，发现一台挂式空调、一台立式空调七八千、厨房两三千、电视机三五千，居然还能剩下来钱！
    再一看短信，自己的个人银行卡余额有276529.31元。
    本来是9万多一点，欧米茄啦、半定西服啦、护肤品啦、保健品啦等东买西买花了不到7万5，后来提了30万，又在湘雅花了3万出头。
    再算上杂七杂八的小消费，比如从羊城到太平的高速过路费、几顿饭，就剩这么多了。
    身上倒是还有两千来块的现金。
    于是周宽一寻思：“拿个两万多出来也不是什么问题。”
    拿定主意，周宽也不再发呆，骑着摩托车就去了附近的砖厂转了转。
    一问得知是三毛六一个砖。
    稍作盘算，周宽直接订了两万块砖。
    又骑着摩托车突突突到漓源那边，距离嘉鱼桥也就两公里远的阳马水泥厂要了几吨水泥。
    顺便喊了个推土机过来，大手一挥，老周家旁边的杂屋就被推倒了。
    这前后一个上午都没过完。
    效率不能说高，只能说太快了。
    本来杂屋里堆放的东西就是一些农具，其它都是以前盖房用的树干。
    周宽才不是那种多费手脚的人，把主体推倒后，让推土机师傅直接铲起废弃建材往杂屋后面的山坡上堆。
    前后大概是两个多小时就搞定了。
    下午周宽又骑着摩托车突突突去了太平，换上汽车一溜儿到了南丘。
    一口气把空调、电视机、灶台油烟机买了。
    装机师傅跟拉货的车一道就来了嘉鱼桥，忙活到日落就全部搞定了。
    反正当晚陈文茵坐在客厅吹着凉爽的空调风，‘数落’着周宽：“你也是真行，好歹打个电话吧，一挥手杂屋就没了。”
    周远初也从旁跟着‘数落’：“我们宽哈当真是个败家子，杂屋里那么多树干、杂七八的东西，全当成废料给堆放了。”
    “连之前的厕所都喊别个帮忙填了，我倒要看看这几天你去哪上厕所。”陈文茵又加一句。
    等父母说完，周宽只眨巴眼说了句：“那边伯伯家杂屋的厕所也是能用的吧。”
    陈文茵：“！！！”
    “行，你就折腾吧！”
    周宽笑眯眯的掰着指头数：“不折腾，红砖、水泥我都订好了，明天一早水泥就能送过来。”
    “首先明天是清理一下，重新打个地基，后天淋水保养一下地基，顺便挖一下化粪池。”
    “大后天就是开盖，只盖两间房加个卫生间，总共不过三米多高、四米宽、九米长度，一天就能盖完。”
    “再来一天搞个混凝土封顶，淋水保养的过程中把卫生间搞一下就行。”
    “我算过了，前后是六天时间。”
    听周宽说完，陈文茵哼一声：“你想得倒轻巧，钱呢，人呢？”
    周宽大手一挥：“红砖、水泥我都交完钱了，隔壁直叔本来就是盖房的大工，请他领个头，其它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迈？”
    “行吧，杂屋都推倒了，干就干吧。”周远初倒是琢磨着表示了认同。
    陈文茵乜了眼周宽，只好说：“也只能这样了。”
    末了又说了一句：“不过你是有三头六臂哦？空调装好了、电视机买了、厨房搞好了，杂屋也推倒了。”
    闻言，周宽笑了：“只要不讲啰嗦，办事效率就会高，这本来就不是折腾的事情。”
    一方面是真的不折腾，另一方面是老周家前世盖房的时候周宽跟着走过前期流程；
    最后就是这辈子的周宽在某些方面其实是有更成熟操作的。
    所以才成了这一天下来就翻天覆地。
    吹了会风，趁着时间还早，周远初就去了隔壁讲说，然后这事情就成了。
    次日一早就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都是邻里三四的熟人，又只是个小工程，监工都不用。
    与周宽预计的那样一切都很顺利。
    也不是要搞出个什么花样来，邻里三四的大工、小工个顶个的轻车熟路，分分钟就有了那个架势。
    开始搞那个地基时，周宽接到了憨憨的电话。
    …………
    走远几步，不那么闹糟糟，周宽才接通电话：“小林，有什么事情吗。”
    “周宽，你有没有时间出来玩啊。”林若漪语调柔软，声音总是轻轻的。
    周宽看看那边热火朝天的‘工地’，回答：“正好在家盖个小房子，这个，不好出去玩的。”
    “嗯？”林若漪语调上扬了些，有点疑惑。
    周宽就笑：“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一般活动，我就没空。”
    “你在白华生活了18年，觉得白华有不一般的活动吗。”林若漪安安静静的说着。
    半点锋芒没有，却轻巧的怼了周宽。
    闻言，周宽笑了下：“好的好的，我这就来。”
    “不过我只能到太平，没车。”
    那边厢林若漪说了句稍等，一会一会儿声音才又清晰起来：“刚好是绕一个大弯，你家里距离太平不太远的话，晚一点再出门。”
    周宽应了声：“行。”
    “……”
    帮忙干活的都是邻里三四，老周家有没有人在都不影响。
    如果是盖个主屋的大房子，那是得有主人在。
    就现在这种小工程，根本都不用管。
    周宽招呼一声就骑着摩托车突突突去了太平，老周家一楼的房门就没锁。
    西瓜、茶水、空调、风扇、冰棍全都请自取。
    到了太平，先坐进了店里。
    周远初上下扫了眼周宽，脸上就有了笑意：“看样子又要出去玩。”
    “你主张做的事情，都不监工迈？”
    周宽就笑了：“用不上吧，我又不会盖房，难道我在旁边指指点点找骂？”
    “那你在家都做什么。”
    “看看热闹。”
    “你海叔他们这两天刚好清塘网鱼，你也没法钓鱼了是吧。”
    “嗯呐。”
    这会儿陈文茵从里间走了出来，看着周宽笑眯眯的说：“今天是跟哪个同学去玩。”
    “小林。”周宽回答道。
    一听这话，陈文茵立马眉开眼笑：“是小林啊。”
    接着忽然止住笑意，上下打量着周宽：“那你怎么没拾掇拾掇，人家是大城市里生活的姑娘，你这邋里邋遢的！”
    听得周宽面色古怪得很，最终还是特地强调了句：“她是什么家庭妈妈你是知道的。”
    “……”
    说话间，一辆粤a牌汽车停在了店门外。
    林若漪迈出一条大长腿，再又一条，然后才下地，一下亭亭玉立。
    长发束拢在脑后，大眼睛眨巴两下，憨憨安静的打了招呼：“叔叔阿姨好。”
    “你好你好，小林同学。”陈文茵满脸笑容。
    再然后周宽就看到了从车上下来的苏小溪，直接嚯了一嗓子：“溪哥也在，你还叫我作甚？”
    “叔叔阿姨好，我是苏小溪。”这时苏小溪礼貌的跟周远初、陈文茵打着招呼。
    又寒暄了两句，话题就被岔开了。
    陈文茵一下了然：“哦~难怪我说眼熟，原来是小溪啊。”
    最后才是白露。
    反正都是打了声招呼，寒暄了两句。
    周宽都答应了下来，人也到了太平，不至于出尔反尔。
    寒暄完，周宽也就跟着上车走了。
    …………
    …………
    周宽上车后，汽车一路又往北向去往了两富、风棠方向。
    难怪之前林若漪说绕了个大弯。
    周宽说了句：“你们要是早说去两富，我直接去目的地等你们就行，我家去两富还没太平远。”
    又问：“现在计划是去哪里啊。”
    旁边苏小溪接过话头回答道：“若漪她们想去看看特色的地方，就两富那边再过去一点有一些天然溶洞，其中有个谁也没探过底的溶洞你应该也知道的吧。”
    闻言，周宽看看苏小溪，又看看白露和林若漪的装束。
    倒是都是运动风。
    然后有些奇怪的问：“要看溶洞，怎么不直接去梅山龙宫啊，那里好歹是4a景区。”
    开车的白露插了句话：“周总，你知道梅山龙宫距离这里多远不？”
    周宽回答：“这个还真不知道，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是南丘市范围内。”
    白露无奈道：“足足有160公里，还不是全程高速，一个往返就是去羊城的一半了，我们可没疯。”
    “这么远的啊。”周宽怔了下。
    一旁苏小溪补充说：“确实很远，我们从太平去南丘市区才15公里，160公里，还是算了。”
    白露又说了句：“这种距离就为了打发打发时间，不合适……”
    “……”
    三几句话下来，就都弄清楚了，从17号到今天23号，白露同学对农村的好奇已经过去了。
    新鲜感也基本消退了。
    所以正式开始了探索与寻找。
    不仅仅是周宽，苏小溪也被拉来当了伴旅。
    只是周宽也没想到白露她选的第一站就是去看看溶洞风貌。
    溶洞这种东西，可能很多地方都是有的，白华也有，只是不知名，也没办法开发。
    这边一般叫岩洞。
    能进人的不算常见，不能进人的就太常见了，随处都能见到。
    周宽印象中自己小时候是钻过那些能进人的溶洞的，而且基本可以肯定就是现在要去的这个。
    先不说别的，两富那边那个据说谁都没探过底的溶洞是在一个山上，且是没有作物的荒山，路不会太好走。
    其次溶洞一般都是进去然后一路向下，向地底进发，未经开发的溶洞其实蛮湿滑的。
    想着这些，周宽咕哝了一句：“还好我是穿拖鞋来的。”
    苏小溪笑笑没说话。
    “……”
    很快就到了那片荒山山脚，倒也不高，一路无惊无险的找到了溶洞入口。
    整体还行，一路上都不算杂草丛生。
    “要不要进去看看？”白露跃跃欲试。
    周宽：“……”
    他一点不意外。
    城里长大的小姑娘什么都好，一到农村什么都新鲜，这要再过几年有微博有朋友圈，恨不得在农村遇到只蚂蚁都要拍照的。
    这溶洞的入口干干净净，就是不怎么宽敞。
    算得上是初极狭。
    没几步就是豁然开朗，能一眼看到下面各种稀奇古怪的石头，无序堆叠在一起，构成了不便通行的道路。
    偶尔会听到嘀嗒水声的回音。
    苏小溪左右打量着，嘴上说：“都进来了，往下走走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是只听过没来过。”
    周宽应了声：“行，走慢点，就不要怕弄脏手啊、衣服的，安全第一。”
    小心翼翼下到第一个平坦的平台后，可视情况就不佳了。
    未经开发的溶洞没那么五彩斑斓的漂亮灯带，抬头看只有几束光角度随意的射入。
    稍作适应，周宽特地开口提醒：“这种无人山洞里可能会有蝙蝠存在，小心一点，不过听老话说听到声音低头捂眼就行。”
    “没事，有我在！”苏小溪很是坚定且强硬的说。
    周宽：“……”
    蜿蜒着一直往下钻啊钻，终于到了再也没法挤进去的地方。
    周宽印象中这还没到小时候下过的深度。
    然后，他掏出手机试了试夜景模式，勉强能拍出来东西。
    就喊上大家一起勉强留了影。
    “……”
    叽叽喳喳欢呼几声，便是回程，沿着亮光往上爬就行。
    都不用安排，显然是唯一一个男性负责断后，最强壮的溪哥负责开路。
    下来容易，回去更难一点，也没有缆绳，不好走的地方得自己扶着岩石爬。
    然后……
    有成群结队的生物煽动翅膀的声音。
    免不了会有几声惊呼。
    再然后，走在周宽前面的憨憨一下就跳进了周宽的怀里，紧闭上了眼睛。
    投怀又送抱。
    温香又软玉。
    走在最后的周宽在心里叹了口气：“憨憨，你觉得你这礼貌吗……”
    -
    ps：友情提示：正版经常会有一定修改，不要在非正版看完跑起点喷我，其中有些是故意写错的。

 第147章 跟校长把酒言欢(14更)

    拆掉的杂屋已经被再度重建。
    看起来比之前新，总占地面积也减小了。
    走向、地理位置有所调整。
    比之前更靠近屋后的山峰，又留有足够修建护山墙的空间。
    从主屋过去卫生间的距离比以前近。
    除卫生间，其它地方内外都是裸露的红砖，没有任何粉饰。
    算上拆除在内，前后花了6天时间，跟周宽预期的一样。
    最终两间预备堆放杂物、关放散养鸡鸭的杂屋实际建设高度只有两米八。
    留有大门框、大窗户洞，不装门也不装窗。
    卫生间的高度则只有两米。
    对卫生间进行的装修工作也非常简单，只是粉刷了水泥，装了个抽水蹲坑，从主屋分流了一根自来水管过去。
    杂屋完工后，请帮忙的邻里一二十人大吃了一顿，一切便宣告结束。
    算上陈文茵给的两万，周宽自己再拿出来了两万一，基本上算是彻底的翻新了农村居家体验。
    在嘉鱼桥这种山沟沟里，就两座山峰中间有一片农田、一条河，依山住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民组，已经到了某种极致。
    要想再提升体验感，不修建个别野真就没办法收场了……
    老周家的客厅里，立式空调不断带来凉爽的风，吹散残留至夏日晚间的炎热。
    陈文茵坐在一条老式凉椅上——整体很长，让人可以成130°左右半躺下的一种椅子。
    目光停留在新换的42寸大液晶电视屏幕上，面色舒坦，优哉游哉。
    边看电视，陈文茵边满意的开腔：“嗯~~”
    一个字转了三个声调。
    才说：“还是要我们周宽崽子在家里才舒服，你看看，晚上回来就有饭吃，吃了饭又能吹着空调，看着电视，舒舒服服。”
    又说：“要是我们自己在家，根本就没这个想法去搞这个那个。”
    一旁的周远初掐灭烟蒂，认同的点头，嘴上说：“不过我看宽哈你这几天都没出去跟同学们玩。”
    闻言，周宽笑着答了句：“各人开学时间不同，有的都要去学校报到了，哪能天天玩。”
    “不是说要跟那个小林一起去羊城，怎么也不出去跟她玩了。”陈文茵就说。
    周宽：“不想动。”
    “……”
    周宽现在别说提起这个林若漪，都不乐意想起她。
    实在无聊去南丘逛个街，不行去搞个双抢也得，非要去逛溶洞逛溶洞的。
    下去乐呵呵的，上来爬又爬不动，还胆小害怕，一点风吹草动直接就挂身上来了，这谁顶得住嘛~
    反正那天从林若漪被溶洞里那群蝙蝠从头顶飞过的动静吓得直接跳进周宽怀里后，她就再没跟周宽说过话。
    周宽也不会故意去提这种让人小姑娘羞愤的过往。
    虽然这憨憨不礼貌！
    反正，这半年多以来周宽已经慢慢能自己一个人坐得住了，没什么事情也不主动联系谁，这些天下来，他就像是跟外界断了联系一般。
    只是又去了趟白华，办理了港澳通行证。
    其它时候，偶尔上那个靓号qq看看有没有其他域名买家；
    不然要么跟一群干活的中年男人聊天打屁，要么去已经被清塘的水库钓鱼。
    水库毕竟有十多亩地那么大，清塘也是个说法，不会也不能全部把水放完清个干净。
    倒确实没有大鱼了，小鱼还是不少的……
    听父母提起这些，周宽也想起了另一件事，开口说道：“有个事情跟你们商量一下；
    我打算30号或者31号去白华请二中的校长、老师们吃个饭，得请你们最少去一个。”
    闻言，陈文茵有些狐疑：“之前你不是说这样过于张扬了吗？”
    “之前是之前。”倒是周远初看得明白，“那时正在风头上，现在去就刚刚好，也显得有诚意。”
    略顿，周远初望向周宽，说：“你安排，我跟你妈妈都去。”
    周宽笑着应了下来：“行，明天我联系联系，地方就安排在县招待所，前几天去白华吃过一顿，饭菜口味不错，里面相当上档次。”
    “怎么不去那个白华酒楼啊。”陈文茵不解的问了句。
    周宽微微一笑，也不多解释：“去了就知道为什么这么安排了。”
    倒是周远初有点若有所思，他毕竟也是走南闯北的人。
    “……”
    跟父母说完，这事情就算正式提上了日程。
    28号，周宽找了个时间点，先后联系了黄维鸣黄校长，以及曹东河等一众老师，挨个邀请，最终敲定时间。
    作为二中2009年高考状元，别说在任课老师们，估计二中所有老师都知道他这一号人。
    毕竟在成为二中高考状元之前，周宽同学还掀起了二中首次喊楼活动，就差点燃整个学校了。
    最后时间定在了30号中午。
    正好9月1号要正式开学，所有补课都在29号就结束了。
    南丘、白华一带摆酒席几乎都安排在中午一样，一般的宴请也会是安排在中午，并不像大城市里多数时候私下宴请会安排在晚上。
    …………
    眨眼便到了30号。
    上午十点多十一点，周宽骑着女士摩托突突突的赶到了太平。
    与之前不同，他今天出门穿戴整齐，短袖配休闲长裤，脚上也穿了运动鞋。
    出门之前还特地洗漱了一番。
    在太平的周远初和陈文茵也是比往常打扮更得体一些，周远初还穿上了皮鞋。
    一行仨人驱车到了白华，先是去了县招待所，周宽点了菜，留下陈文茵，再然后周宽又和周远初去了白华二中。
    好在黄维鸣有辆车，就也不需要打车过去。
    到了县招待所的包厢分别落座后，周宽站在桌旁给父母二人一一介绍起这些老师：“这位是我们二中黄维鸣黄校长。”
    “这位是我的班主任曹东河曹老师。”
    “……”
    “这位是路璐鹭路老师。”
    “……”
    周宽每介绍一个，周远初和陈文茵就笑着招呼寒暄两句。
    不用特地说，也都知道今天的主题是庆祝周宽升学。
    自然，周宽只负责介绍，所有的场面都交给了父母二人。
    虽然他们对迎来送往不算多熟练，但这种场合其实没那么太多的讲究。
    曹东河虽然一开始对周宽印象不是很好，但今天说了一箩筐的好话。
    几乎等于是发表了一篇主题为《周宽是我带过最优秀的学生》的即兴演讲。
    而且曹东河说话时，破天荒的居然笑容满面。
    “周宽啊，是我带过最优秀最优秀的学生。”
    “而且可以说是全方位无死角的。”
    “他也就是醒悟得稍微晚了一些。”
    “要是再早那么两个月，绝对是能上清华北大的。”
    “他绝对不仅仅是自己学得好，还能带动一批人甚至让整个二中这一届高考成绩提升了一小步。”
    “就说我带的329班，原先有些同学，比如刘念、苏小溪，他们顶多是过一本线的水平；
    尤其是这个刘念，学习成绩好是好，但吊儿郎当，最后硬是上了西安电子科技大学，这可是重点大学名录里的学校；
    还有苏小溪，原先是500分的水准，高考572，上了中南财经，国内前五的财经类大学，也是211大学。”
    “……”
    黄维鸣黄校长也跟着笑呵呵的补充：“是的是的，整个二中这一届的理科学生其实都或多或少要感谢小周；
    是他找到了一些辅助学习的模拟实验软件，弥补了我们这种小地方高中条件不足的缺点；
    让很多学生能够多次重复的观察物理、化学的实验过程，了解知识。”
    略顿，黄校长也是有点遗憾的补充了句：“小周是绝对有清北实力的，硬是时间不够，理综拖了那么一点后腿，哪怕再多一个月，650分对他绝对不是问题。”
    然后是严肃的英语老师笑眯眯的接过话茬：“周宽同学的英语是相当优秀，每次考试都是1小时完成答卷然后睡觉，照样130、140，听说高考也是睡了一个小时吧。”
    “数学也很不错。”数学老师也跟着说。
    末了，又补充：“应该说周宽同学的语数英都相当优秀，只比省状元的语数英低了3分，估计能排进省前五。”
    “……”
    物理、化学老师对周宽的印象也是相当不错。
    因为周宽当时带来的模拟实验软件直接的降低了他们教学的难度，也直接提升了整体水平。
    最后是只比周宽大的路璐鹭老师。
    路老师一开口，就很是不好意思：“周宽同学没上清北的遗憾，应该有我一部分的责任；
    他的生物成绩一直不是太好，总也提不上去，这可能是我教学经验不丰富的原因。”
    路璐鹭毕竟还是年轻，还是比较感性的。
    虽然除了申请复核试卷外，几乎没办法查到理综每一科的成绩，但路璐鹭觉得周宽这理综成绩就是差在生物上。
    所以说着说着就很是有点遗憾，唉声叹气的。
    一旁的黄维鸣知道周宽什么德行，跟谁教的半点关系没有，就是时间不够，琢磨着该怎么维护一下学校的年轻老师。
    陈文茵立马就开口了：“路老师可千万别这么说，周宽能有现在这个成绩，都是你们这些老师教得好；
    他之前的成绩我们也是清楚的，高三这最后一期能有这么大的进步，肯定是各位老师下了功夫，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
    “再说我们和周宽都从来没想过清北这种学校，周宽也常说有多大碗吃多大饭，他对自己的能力是很清楚的。”
    陈文茵说完，周远初也接过了话头：“是这样的是这样的，路老师千万别这么想，周宽能有这个成绩我们已经是喜出望外了。”
    “……”
    说了几句，然后周远初看向一直没吱声的周宽，发话：“周宽，你自己说两句。”
    见状，周宽微微一笑，轻松道：“路老师应该跟曹老师他们一样想，我这样一个进步迅速的学生是你们至今为止带过的最优秀的学生；
    能上中大这种985前排高校，功劳有我的一部分，但绝大部分是各位老师认真教育的成果。”
    末了，又认真补充：“实际上理综成绩在我预料中，各位老师说得都有道理，还是觉悟的时间太晚，这点时间能夯实基础就很不容易了。”
    说完又悄悄给了周远初一个眼神。
    周远初立马招呼起来：“各位老师，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
    又说：“实在是很抱歉，因为今天开车过来的。”
    接着陈文茵也招呼起来：“周宽也18岁了，可以喝点酒，替你爸爸跟你的老师们喝一杯。”
    “好的好的。”周宽连连应是。
    他今天又不用开车，自然是百无禁忌。
    他只是不喜欢喝酒，但酒量还可以。
    啤酒踩箱喝都没问题。
    一斤半白酒的量，对外宣称是4两。
    虽然那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但根据一些研究报告表明，酒量更多的是天赋，后天练，一般要献祭点肝。
    啤的白的红的一起上，气氛就热烈了起来。
    包括黄校长在内是四个中年男人，两个中年女人也是能喝点红的，也就是路璐鹭是喝茶，推杯换盏的，自然能热烈起来。
    很快就又是有说有笑。
    话题自然还是围绕着周宽发生。
    几个授课老师都有过一番总结了，自然也轮到黄校长出马来发表一番感慨。
    “说起来小周这个孩子真的很特别。”
    说着看了眼周宽，又看看周远初和陈文茵：“想来小周也跟你们提过他在学校的一些表现吧。”
    “他这个人似乎有一种天生的调动能力，像是在高考前，他一个人带动了整个学校学生对高考的冲刺激情，那种场面，是我在二中头次见过的。”
    几个老师也是跟着附和：“对对对。”
    “这一届考生高考前的精神面貌也是有史以来都难得一见的最佳状态。”
    “是这样没错。”
    “……”
    末了，又是黄校长做了个总结：“所以其实我作为二中校长，是真的很感谢小周，他给二中带来了新的面貌。”
    “……”
    周远初连连道：“校长过誉了，都是你们安排得好，周宽不过适逢其会。”
    “……”
    一场互相吹捧、互相庆祝、热热闹闹的午宴持续了一个半小时才结束。
    这次没轮到周宽买单。
    是周远初和陈文茵一起结的账，俩人一看那3800的账单，就知道为什么周宽一定要选在县招待所。
    本来从之前的菜品口感、花样之繁多他们就已经有了点认知。
    要不是老周家经济宽松了，要不是周宽先打了预防针，他们俩怕是会觉得被黑了。
    也是这个时候，两人才真的明白过来周宽那句‘相当上档次’是什么意思。
    在白华这种小县城，在2009年，人均将近400的消费，可以称之为‘世所罕见’。
    痛快结了账，周远初、陈文茵一起在招待所旁边送着各位老师挤在一辆车上离开，车主黄维鸣反而没走。
    再然后，陈文茵就见到周宽走过来笑着说：“你们先回去。”
    “我得再感谢感谢黄校长的关照，跟他把酒言欢。”
    然后……
    一少年一中年两人就差是勾肩又搭背，反正扭头就又进了县招待所……
    -

 第148章 梦想，做梦都想(15更)

    “我……”
    陈文茵直接傻眼了。
    她之前不是没听周远初说过周宽跟学校校长那种融洽的相处。
    也不是没听周宽说起过跟小林父亲相谈甚欢。
    但……
    这些，都只是描述，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现在亲眼见到自己儿子和一个高中校长勾肩又搭背那么的具有冲击力。
    陈文茵几乎像是提线木偶一般跟着周远初上了自家的车，才终于算是反应过来，惊呼着喊：“周远初，刚才你看到了吧？！”
    “你儿子，现在在外面都能这么样了？！那确定是二中校长吗？他一个堂堂校长，怎么可能跟个学生玩得这么熟悉？”
    周远初边点火启车，边随意的一挥手：“习惯就好，习惯就好，这都小意思了。”
    “今天黄校长还算克制了，好歹没怎么当众跟宽哈谈笑风生，还知道背着点人。”
    “你是没见到我在二中校长办公室的那光景。”
    见陈文茵仍旧是惊讶写满整张脸，周远初稍加思索，又说。
    “你就说宽哈个把月挣了百多万，前几天又是随便就挣了25万，他要没点能力，这能行得通？”
    “再有，家里刚盖好的杂屋怎么开始的你忘了？”
    “宽哈半个上午就订好了水泥、红砖、沙子，又喊来个推土机推到了原来的老杂屋，他这就是黄校长说的调动能力，我反正是做不到这个效率。”
    “就算这种都不说，你还记得店里刚开张那天的情况吧，他一回来立马轻而易举的稳定了秩序。”
    末了，周远初做了个总结：“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宽哈做人做事踏实低调，所以很多已经发生的事情在我们看起来就会觉得很稀松平常。”
    “跟校长把酒言欢对宽哈来说那肯定不算什么了，他在羊城指不定就是跟个什么大老板谈笑间签的百十万买卖。”
    陈文茵：“……”
    良久，她叹了口气：“是啊，可是他才18岁，周钰宝之前也提过一句，说周宽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应该是特别辛苦。”
    “唉……”
    “……”
    汽车行驶在乡道上，车内久久未有对话声。
    …………
    县招待所，一个小型茶包里，周宽和黄维鸣分别落座。
    刚吃饱喝足，再来点白酒透一透，配点花生米、小菜，那就很舒服。
    望着黄维鸣，周宽笑眯眯的说：“个把月不见，校长风采更胜往日啊。”
    “果然，私底下你这一开口就有那要注入梦想的味道了。”说着，黄校长举起杯子，“喝点？”
    周宽装作一脸推诿的样子说：“我只有4两白酒的量啊，等下还得自己坐中巴车回去呢。”
    黄维鸣乜了眼周宽，满脸不信：“看起来也不像啊。”
    “也就这么一说，说多了我怕喝不起。”周宽嬉皮笑脸的打趣了句，“来，走一个。”
    黄维鸣一脸果然如此的样子，两个小酒杯一碰。
    嗞的一声。
    各自满足。
    特地来宴请，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白酒都上的是飞天茅台。
    现在还不像后世又买不到又贵，至少在招待所都只要一千出头的价格；
    之前因为有啤酒、红酒，只要了一瓶，现在也是先要了一瓶。
    这酒确实也是真的不错，入口柔绵，不辣喉。
    一口酒下肚这一透，话匣子就拉了开来。
    黄维鸣看看周宽，笑呵呵的说：“你小子运气是真不错啊。”
    “我同学林国福94年的时候有大机缘，跟着当时他的老领导南下去了羊城，这一待到现在就是15年，级别也是水涨船高，都上了处长；
    前两天才跟我通了电话，对你是赞不绝口，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就我在电话里听着都像是要跟你拜个把子一样。”
    闻言，周宽就笑：“不说差着辈分，你也说了，人家都是处长了，我真能高攀上是咋的。”
    “校长啊，我们都这么熟了，说几句实诚话吧你就。”
    黄维鸣看着周宽，眼睛挤了下：“你难道没想过走点迂回路线？”
    “我是听说老林的女儿，就那个小林同学啊，她跟你关系还不错，老林还特地找我打听过你这个人。”
    周宽也不接话，只是推了推桌上的碗碟：“校长，这花生米和小菜正经不错，你尝尝。”
    “你小子！”黄维鸣当然能懂周宽的意思。
    不就是别光喝酒，吃口菜。
    看了眼周宽，黄维鸣又说：“你是觉得老林对你赞不绝口、好像要称兄道弟是为了提前防止你打他女儿的主意吧？”
    不得不说，黄维鸣毕竟是在跟周宽的‘斗智斗勇’，一方注入激情，一方注入梦想中走过来的。
    黄维鸣还是周宽遇到的第一个直接把周宽当成同龄人看待的人。
    所以，对周宽表现出来的意思还是看得比较明白。
    周宽也没否认，点了下头：“林处长虽然嘴上没说这些，但我也知道他找你了解过我这个人；
    看在同为白华人的面子上，他们是会和善一些，但我几岁，他女儿才几岁？”
    略顿，周宽又说了句：“而且，校长啊，别说林处长，假如你也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儿，你觉得我配吗？”
    “我回去就介绍我女儿跟你认识，她比你小一点，开学上高三。”黄维鸣直接就说，“正好你抽空分享下学习方法，让她也能去中大上学也行，她的水平也不差，本来就有985的实力。”
    周宽：“！！！”
    这么淦的吗！
    黄维鸣这越说越当真的样子，还真是让周宽颇觉很淦。
    好片刻后，周宽才说：“分享学习方法当然没问题，包我身上了。”
    “你小子滑头得很。”黄维鸣忍不住鄙夷一声，“我是觉得，你可能想多了。”
    “这些年我虽然很少见到老林，但也知道他不是那种老派作风，说要联姻什么的，肯定是主张自由恋爱的。”
    说到这里，黄维鸣停顿了下：“而且你小子是真不差啊。”
    “听说在羊城随便一折腾，都百万富翁了？”
    闻言，周宽连连笑道：“运气，都是运气。”
    黄维鸣叹了口气，又说：“现在这社会，风气越来越向钱看齐了，老林那种人肯定也做不出贪污的事情来，你年纪轻轻的有钱有能力，怎么会配不上他一个小处长的女儿。”
    周宽也叹了口气，坦言道：“校长，你说得太轻巧了；
    而且我现在是真不想什么狗几把爱情，我就想趁着这个伟大的时代多搞点钱。”
    “难怪才个把月就搞出来百万身家。”黄维鸣赞了声。
    “……”
    黄维鸣也没再多说这个话题，喝着酒，话匣子也彻底拉了开来。
    两个男人，各自感慨生活，感叹人生，感叹命运。
    “说起来当年我学习成绩还比老林好。”
    “出身也好，抱着满腔的梦想就去当了老师，一步步走到后来当了校长，在二中这一蹉跎到今年是8年了。”
    “老林还跟我说他这些年也是身不由己，前途也到头了。”
    “踏马都当处长了，一个没背景的农村人，在广东这种经济强省能当个处长不错了。”
    “我呢，我才给了正科待遇。”
    “看起来是个县里的教育局一把手平级，其实还是他们说了算。”
    听得周宽也是很不适，这帮中年男人倒苦水归倒苦水，果然还是会凡尔赛一波。
    “你也就是说校长而已，还不是党高官校长一把抓，也不差的。”
    “早前我就说了，总归是要有点想法的，你看看，老同学这都没跟你显摆，就是说几句话，你就蠢蠢欲动了。”
    “那就早点动起来，跳到教育体系内去。”
    “……”
    说了几句，周宽也是吐槽起来。
    “你别看我才18，这男人年龄不经看的，说着就老了。”
    “这本科一上就22了，要是感觉不行，再去读个研，就25了，出社会蹉跎那么一两年，三十了，这都还没开始呢。”
    “别看我这个把月折腾一下挣了百多万，但这种买卖水深得很，我也不敢全进去，所以顶多也是个几千万上亿的潜力。”
    “这点钱还不够在城里买套好房子的。”
    “再说，我才18，我不得去做点跟梦想相关的事情，俗人归俗人，人活一世，总也要有点梦想来调剂生活，给老了老了留点回忆吧。”
    “一般来说，梦想这东西，就又跟挣钱这玩意容易冲突。”
    “可是我又寻思，现在父母年轻，家庭生活美满，我还是个学生，有个能挣几千万上亿的副业，不趁着这个时间点放肆那些藏在枕头底下的梦，那得多浪费啊。”
    “所以说，别看我才18，别看我挣了钱，但我也蛮多痛苦的。”
    “……”
    周宽这吐槽一倒，黄维鸣眼睛都红了一圈。
    直接就是脱口而出：“你这玩意还是那么会气人话啊。”
    “你听听，你说的有一句礼貌点的吗？”
    “都知道你18！”
    “……”
    见状，周宽笑着举了举杯子：“来，校长，再走一个。”
    “……”
    “嗞~”
    “……”
    有句话说，如果不是为了繁衍，男人更喜欢跟男人玩。
    其实也是有点道理的。
    就比如现在，两个男人这小酒一喝，花生米都不用就能吹半天。
    换成茶也一样，小茶那么一泡，那一坐，半天半天都能聊得感觉人都通透。
    不比跟女人去逛街，去吵架，去淦……这个算了，反正就是比跟女人在一起香多了。
    聊得天南地北的，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那也是半点不影响。
    黄维鸣光是二中校长就干了8年，迎来送往的，怎么也是有点酒量的。
    周宽也不差。
    两人这又是一通乌七八糟的吹，一瓶就下去了。
    周宽正要再来一瓶，被黄维鸣给拦住了，说上点茶，得真透一透了。
    两人都没到量。
    就周宽起码还差一半多。
    黄维鸣看不出深浅。
    只不过黄维鸣毕竟年长，不能光是敞开喝，还是得多看着点，毕竟周宽还是要坐车回太平的……
    不得不说县招待所就是县招待所，招待上很有经验。
    知道是俩喝过酒的，先招呼一声，送上来了半壶解酒茶。
    这才是真透一透，几杯茶一喝，厕所一上，就又轻松了起来。
    轻松二两后，黄维鸣喝了口茶，问：“话说回来，你是怎么找到县招待所来的，上次也没见这样啊。”
    “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周宽笑笑，“上次主要也是怕你忙。”
    黄维鸣又说了句：“这些日子不是时候，要是能碰巧，指不定还能让你跟几个头头脑脑混个眼熟。”
    “我又不在白华发展，暂时没这个必要。”周宽倒是无所谓，“而且我也不着急，将来等手头宽裕了，在家乡随便建个什么厂之类的，也一样能混个脸熟。”
    黄维鸣赞了一句：“你倒是想得通透。”
    “……”
    又聊了几句，黄维鸣话锋一转：“说起来你还记得你推广起来的那几个教学软件吧？”
    “记得。”周宽点头。
    见状，黄维鸣接着说道：“你要是有方法，再帮忙找找更合适的，软件费用不是问题，我看数学啊、生物啊也很需要。”
    “而且听老师们说，物理、化学两科的软件其实不完善。”
    略顿，黄维鸣又说：“以前的事情你也知道，跟你提过的那笔拨款在7月份就下来了；
    现在二中整体多媒体设备都升了级，也能支撑更方便的多媒体教学了。”
    听完，周宽说道：“行，我去问问，不过我得先说明白，当时我从网上根本没找到，后来是托了我姐，这种软件现在没什么市场，开发的少，不一定有。”
    略顿，周宽看看黄维鸣：“这个能不能有点别的用途？”
    “做的好不说别的用途，二中学生是肯定受惠的。”黄维鸣说得比较委婉，“反正都是相辅相成。”
    周宽面露了然：“明白了。”
    黄维鸣又说：“你我都是白华人，这里虽然没够上国家贫困县的标准，但一直是省级贫困县，具体条件你我都清楚；
    我这个人有那么点死板、有那么点坚持，所以还是希望做出一点比较拔尖的成绩，切实让二中的教育环境有明显改进，才再心安理得爬上去。”
    周宽只能是鼓励一句：“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
    下午五点多，周宽才跟黄维鸣道别回往太平。
    喝了一小时酒，喝了三小时茶，连身上那点酒味都没有了。
    跟黄维鸣的这场把酒言欢，确实有不少事情聊得很通透。
    周宽心里也是开始有一些粗浅的想法。
    梦想这俩字说白一点，顾名思义就是做梦都想。
    排在第一位的肯定是挣钱，让自己、家人活得更好。
    因为先知先得涉猎了域名交易行当，未来的预期收入有几千万上亿，到了那地步，金钱基本会逐渐成为一个数字；
    就不提比特币，金钱这一项，其实已经差不到哪里去了；
    只需要等时间来再发发酵，因为两天前的28号，新浪微博都开放注册了。
    也就是说，周宽之前稍微有点想岔了。
    所以，坐在中巴车上，周宽心道：“我做梦都想的事情里排第二位的……是什么呢？”
    -

 第149章 我只希望你过得好生活(16更)

    日头偏西，撒下一片片金色光芒。
    少年骑着女士摩托的影子被拖得老长老长。
    在摩托车烟筒突突突的声音中，周宽一条条梳理着自己所以想到的东西。
    “车子、房子都是挣钱之后附带的。”
    “女人……”
    “好像不用那么着急，我现在这年纪一看就是我吃亏比较多！”
    “……”
    仔细想想，周宽觉得自己其实也不缺什么。
    主要是做梦都想的第一位挣钱，几乎把所有事情都囊括了进去。
    钱，他是不多，够花是肯定了，越往后越够花。
    家庭和睦。
    同学有刘念、苏小溪、李勇他们；
    半个同学的还有林若漪、白露。
    也有谭富婆这样刚好‘犯冲’的朋友。
    “再往下排的话……”
    骑着女士摩托的周宽沉默了。
    因为在排除普通人对基础物质的欲望干扰后，再关联出来的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而那……
    是真的可以称之为梦想的东西。
    需要一些钱和做好血本无归的打算，以及需要有做成功也不会有太大前途的心里准备。
    顺着思路往下，周宽也是思考得愈发明白。
    简单来说：
    1、在2009年的时间点，对一般创业者还算个不错的切入口，不算特别差，做到非常非常好，可能顶天有个10亿级规模。
    2、不适合在起步阶段拉谭富婆的投资入股，没做好就真会很凄惨。
    3、真要做，得能坚持下去。
    4、对于周宽来说，他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他对未来的已知是一笔无法形容的宝藏。
    5、干了！
    但不是现在，一方面得从长计议，另一方面得自筹资金。
    虽然喝了酒，但酒早就醒了，周宽脑子是很清醒的。
    装逼是装逼。
    真要做事情，他还是会跟之前一样，脚踏实地一步步来。
    比如：有调查才有发言权。
    除此之外，周宽现在需要多想一个挣钱的途径：
    如何合理利用谭富婆的投资，以及自己的已知来挣钱。
    有句话说：为什么努力，因为想要的东西很贵，想去的地方很远。
    周宽想要的就很简单：贵的东西想买就买，远的地方想去就去。
    他要的也不多，比如先定个小目标，就也别周半亿了，真的挣它一个亿。
    “……”
    将摩托车停进厅房，周宽抽了条椅子坐在地坪里，吹着傍晚的风，望着对面山头上的太阳慢慢落下。
    末了，周宽摸出手机，找到林若漪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周宽开门见山：“小林，你们还在白华吧。”
    “在的。”林若漪语气安静，听不出半点异样。
    时间果然是冲淡一切的根本。
    闻言，周宽也不犹豫，直接说：“你看看后天还是哪天去羊城，我这边后天一早就可以走。”
    “后天上午9点左右这个时间点出发可以吗。”林若漪也是很干脆。
    “嗯。”
    “后天见。”
    “……”
    眨眼便是31号的晚上。
    周远初早早的上了二楼，反正现在家里有两台电视，不用各自抢遥控器。
    起初周宽还没发觉，后来才意识到，陈文茵女士可能是有话想跟他说。
    跟周远初不同，过去大把大把的时间陈文茵都在向周宽言传身教。
    看到儿子要正式去上大学了，陈文茵就也免不了日常叮嘱叮嘱。
    “再过几天你就是正式的大学生了，你也不让我们去送，小学、初中、高中这几个阶段我们还能讲两句；
    大学复杂得多，要学习的科目、成绩统计方式、考试规范等等，都有显著差别；
    我们也没上过，周钰宝上过一次我们也还是不懂；
    总之还是要多读书，读好书。”
    “钱它是挣不完的，暑假无所谓，到了大学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你不要轻易忘记你考上中山大学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
    “我也不知道在哪看过一句话，大概意思就是：不要成为金钱的奴隶。”
    “以你现在的身家资产，基本算得上是个富翁了，以后再挣一点能在羊城买个房子、买个车、再安个家就大差不差了。”
    “……”
    “我书读得少，也没你爸爸那么走南闯北见过外面那么多的花花世界，也不会讲什么大道理；
    今年以来，你为了家里，为了自己做了太多太多事情，背负了太多太多东西；
    我只是希望你去上了大学，懂的更多道理，能过得好自己的生活。”
    “……”
    周宽一一应下。
    这个晚上，周宽有点失眠。
    18岁前夕，父亲周远初讲了一些简单的道理，也告诉周宽，他们老了，但他们也在尽一份力让周宽过得更好。
    正式去上大学前夕，母亲陈文茵叮嘱了周宽，不要成为金钱的奴隶，要过得好自己的生活。
    这些……
    都是周宽越来越敢于立刻面对生活的勇气。
    陈文茵说得对，不要忘记自己付出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写满了多少个草稿本才终于能考进中大。
    那些一步步走出来的过往，也一定会照亮他前行的路。
    前路也不会只有金钱，一定会有更美好的生活来点缀璀璨的人生……
    9月1号。
    周宽特地起了个大早，还不到六点三十。
    洗漱完，将收拾好的背包放进汽车的后排座椅。
    再然后也没在家吃早饭，骑着女士摩托车突突突去了漓源。
    见到周宽，老人喜出望外。
    红光满面的说：“宽宽，还没吃早饭吧。”
    “还没有，正好赶过来吃一口。”周宽笑着回答。
    “……”
    陈文景出车出得早，今天又是中小学开学，早早的就出去了。
    老人的早餐本来很简单。
    不过周宽来了，就又张罗着煎了两个鸡蛋，切了一点瘦肉打了个肉汤。
    在农村这已经不算对付了。
    伴着汤，吃得也是很美味。
    吃完饭，跟老人扯了会闲。
    “您在湘雅那次体检的完整体检报告前天都出来了，结果都挺好的。”
    “还是跟之前医生说的那样，适当的种地，就不要太过度了。”
    老人就笑：“那是那是，都说我生的好，大大小小都知道孝敬。”
    “……”
    说了几句，周宽又帮着去屋前不远的自建水井打了几担水回来填满水缸。
    简单忙活忙活。
    然后时间也差不多了，周宽便笑着说：“外婆，今天我就去羊城上大学了。”
    老人接过话头，笑眯眯的说：“国庆节跟现在间隔短，怕是要等寒假才能回来了吧。”
    “应该是。”周宽点点头。
    说话间，周宽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钱：“这点钱外婆你拿着买点零食东西吃，不多，就是个意思。”
    “使不得使不得，你这马上要去上大学了，怎么还给我钱。”老人连连推辞。
    周宽就笑：“您忘了我暑假赚了一百多万呢。”
    “您就放心收下吧。”
    见周宽坚持，老人也没再推辞。
    确实不多，周宽只拿了5000块，刚取出来的，不算兜里的两千来块，卡上刚好也就剩25万多个几百块。
    8点多，周宽才骑车离开外婆家去太平。
    老人走了一段路送到别人家的屋变斜坡上，从后视镜里能看到老人驻足良久。
    临走前周宽就看到了老人眼里的泪花。
    他也只好骑慢一点……
    …………
    9点出头，周宽道别父母，坐上白露的车启程去羊城。
    离开太平上高速的这一段路车里都比较安静。
    过了收费站再又拐进高速路段后，白露才打破安静，提起话茬：“周宽，你在家盖的那个小房子现在怎么样了？”
    周宽回答道：“就一个三间房的杂屋，几天就盖好了。”
    “回家这些天都做了什么呀。”
    “钓鱼，盖房。”
    “没出去走走？”
    “天太热没怎么出去。”
    “……”
    一问一答的，很有序。
    但车内的气氛始终是有点怪异。
    大概是因为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林若漪几乎没有搭话。
    最后还是白露看不下去了，直言不讳的挑开了事情：“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吗？”
    “尤其是若漪，自打去下过那个溶洞回来后，你就几次推脱说不喊周宽了。”
    见林若漪还是不做声，白露又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周宽：“不然周宽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周宽很坦然：“无事发生。”
    “我印象中小林这个人向来不喜欢麻烦人吧，我在家也确实是有一些其它事情，不找我很正常。”
    林若漪跟着附和了一句：“嗯，是这样的。”
    然后补充了一句：“我只是对白华、对奶奶、对外公都有点不舍，这是我记忆中在家乡待过最长的一段时间。”
    白露忽然就闭嘴了，只是应了声：“哦。”
    “……”
    林若漪看起来真的只是一开始有对家乡不舍一样。
    后来很快就主动提起了一些话题。
    毕竟长途驾车是很疲惫的一件事情。
    如果没点声响，开车的人就会很烦闷。
    还是跟之前一样，白露开了一半，周宽便主动接了过去。
    虽然周宽才拿驾照不久，但按现在的规定，实习期上高速的规定没那么严格。
    实习期上高速需要3年以上驾驶人陪同的规定是在2013年1月1号才实行的新规。
    另外，按照后来的新规，实习期上高速只是罚款20~200元，不扣分。
    所以后半程周宽一路开到羊城·东山口。
    “……”
    跟回白华一样，这次回到羊城也是下午三点。
    虽然今天是周二，但因为知道林若漪今天回羊城，张萍下午就没去上班，白露母亲吴琴也没去。
    背着包下车的周宽礼貌的跟两个阿姨见礼。
    吴琴对周宽不是很熟悉，只是礼貌的点点头。
    寒暄了两句就跟白露先回了自己的家。
    周宽正要告辞，张萍用白华方言笑着说：“小周，这次是真的辛苦你了。”
    “天气还是这么热，我煮了凉茶，上去喝杯茶，不着急的吧。”
    迎着张萍和蔼的目光，周宽憋出来一句：“……不着急。”
    “……”
    这还是周宽第一次在林国福不在家的时候走进老林家。
    热闹度差了一个等级。
    林若漪倒是比之前热情一些，招呼这个那个。
    坐在客厅沙发上，手上捧着茶杯，听张萍笑眯眯的说着：“小周啊，听说你也是在中大的这个本部校区上学；
    学校好像是有规定说第一年如果没有特殊原因都得住校，到时候得麻烦你多照顾一下若漪。”
    “若漪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没还没住过学校宿舍，也就是在白华二中住了几天，听说还是教师单身公寓。”
    “……”
    周宽看了眼一旁的林若漪，认真道：“好的，只要有需要我一定尽量帮忙。”
    “不要这么客气。”张萍笑着摆摆手。
    “……”
    末了，张萍又特地说了一些话。
    反正周宽差点就认为张萍这是要把林若漪完全托付给自己一样。
    事无巨细的样子。
    周宽总觉得这是自己的锅，所以有时候表现太优秀也不是好事情……
    老林家的礼数一如既往的到位。
    依然是林若漪代替父母送周宽走出去。
    一路上都没怎么吱声，周宽正要开口，林若漪忽然说了句：“谢谢你。”
    “啊？”周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林若漪水杏眼眨巴了下，还是很安静的说：“在溶洞谢谢你接住了我。”
    “哦，不客气。”周宽连忙摆摆手。
    下意识的远离了林若漪两步。
    林若漪：“……”
    你远离两步的样子是认真的吗？
    看的她忍不住轻轻一跺脚：“不送你了，这几天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叫我。”
    闻言，周宽连连边挥手边走远：“好的好的，再见。”
    鬼知道他一个大男人跑什么。
    “……”
    从东山口坐上地铁一路到了客村下车，再又回到了鸿运花园。
    脱掉短袖吹着空调时，周宽才想起这套房子的房租还一直没跟谭富婆算。
    之前还说好的等挣了钱就算。
    然后……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这人就是那么的不经念叨。
    接通电话，周宽先就丢了一个嘲讽：“呦呦呦，富婆终于舍得把我从黑名单里移出来了。”
    “听说你今天就来了羊城？”谭富婆才不管周宽说什么。
    周宽嗯了声：“是要请我吃饭给我赔礼道歉不。”
    谭晓蔓直接道：“想多了，是我这些天在外地处理公务，如果有公司的事情需要配合处理，你直接找陈嘉或者那个小王。”
    周宽应了下来：“知道了。”
    然后又说：“正好问你个事情，年初周钰是不是找你帮忙去打听过高中理科的模拟实验软件？”
    “是的，应该是帮你要的吧。”谭晓蔓确认道，又说：“怎么了？”
    周宽开门见山：“你能找到更完善的类似软件吗。”
    “那就是我能找到最好的了。”谭晓蔓回答。
    周宽在心里叹了口气，对这个答案他并不意外。
    黄维鸣忽然提起模拟实验软件后，周宽就想起了这桩事，都不用问周钰就能猜出来是谭晓蔓的手笔，事实也是如此。
    想着这些，周宽嘴上说：“本来是有些别的事情，既然你不在就不着急了，正好我安心去上个学。”
    这个别的事情，自然指的是第二顺位的那个梦想。
    “行，你好好上学，我争取能在国庆前回来看结果，最近内存条表现可很平平。”最后谭晓蔓还是要故意说一句。
    周宽只是笑笑，没所谓。
    结束通话后，周宽先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又跟周钰通了个电话。
    最后也跟黄维鸣拨了个电话，告诉他结果。
    末了，周宽叹气道：“校长，实在不好意思。”
    “客气了。”黄维鸣笑呵呵的说，“你也早说过，我有心理准备。”
    接着忽然说：“对了，我女儿刚好在我这边，你跟她讲两句？”
    周宽：“……”
    他倒也没拒绝，也很坦诚的以尽量简略的措辞分享了他的学习方法。
    …………
    从1号到8号，周宽基本算是足不出户。
    也就是去hugoboss的门店拿了之前下单的半定款西服。
    不过还是抽空整理了下中国微博网。
    首先是weibo+微博商标的注册受理通知书在9月3号下来了。
    其次是，周宽在5号毫无预兆的更新了个大版本，推出了@、私信、评论、转发、关注、认证等一众功能。
    而且特别提出优化了稳定性，表示再也不用担心网站轻易崩溃了。
    并预告了下一个版本或将尝试移动端。
    前面都是真的，毕竟只是个容纳10万注册用户的小网站，虽然功能模块一个个列出来看着不少，但开发难度不是很高。
    至于稳定性就更是了，稍作优化，配备一下cdn(内容分发网络)就差不多了。
    最后要开发移动端是周宽单独放出去的烟雾弹。
    搅浑水也要有点模样，不然怎么让新浪有紧迫感，怎么让新浪下大力气发展微博，抬高中国微博网的身价。
    就这样，时间走到了9号……
    -

 第150章 大学第一天就这么让人羡慕的吗？(17更)

    2009年9月9号。
    中山大学报到日。
    报到时间从早上八点开始持续到傍晚六点。
    学校方面早通过各种渠道发布了入学须知。
    9点多，周宽塞了七八套夏天换洗衣服，带齐所需资料，只坐了一站地铁在鹭江下车。
    然后从中大东门进去，很轻松的找到了本就十分醒目的总报到处：熊德龙学生活动中心。
    这地方距离其它校门都挺远，周宽之所以知道这么清楚，不是他上次来过，而是他先查了下校内地图。
    依流程领取了‘报到须知’等。
    也不用自己去缴费，学校从银行卡上自动划走学费就完事。
    其它安排也挺到位的，从未来过学校的人按照‘报到须知’上对应标记好的校内地图也很容易找到相关地方。
    学生活动中心对面一大片区域就是学生宿舍、食堂。
    周宽同学毕竟是新生，在走简单的报到流程时，也是不得不婉拒一些个学姐的热情。
    最后自己个沿着园东路一直走到了173栋。
    再然后爬楼走到5楼的505，这，便是周宽今后一年的宿舍了。
    还未走进宿舍，周宽就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交谈声。
    走到门口一看，其他四个都到齐了，一些人分散着站在床铺周边。
    也就是说，周宽同学明明距离中大也就两公里的距离，却还是到得最晚。
    迎着几双眼睛，周宽迈开步子正式走进了忽然安静下来的宿舍，面带微笑，目光从众人脸上轻扫而过：“大家好，我是周宽，很高兴见到大家。”
    话音落下后，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少年笑着出声招呼：“周宽同学好，我叫冶一，很高兴见到你。”
    他对自己名字读音会带来的不解早有准备，又特地说是哪两个字。
    其他几个少年也算是大大方方的介绍了自己。
    “阿依丁。”
    “彭时水。”
    “金海。”
    “……”
    除了少年们，宿舍各处站有几个中年男女。
    也都简单介绍了下。
    金海和彭时水的父母都在，冶一的父亲在，阿依丁的母亲在。
    这会儿不算太小的五人间宿舍其实是挤了11个人的。
    说话间，周宽已经解下背包随手放到写了自己名字的床铺下方的书桌上。
    五人间里全都是统一的↑床下桌，学校为了避免产生麻烦，床位上都贴上了名字，各自对号入座就行。
    在2009年，像是中大这样的学校，学生自己一个人来报到的事情也不算多常见。
    初认识后，冶一的父亲就笑着开口问：“周宽同学，你父母是在后面还没上来吗？我看你也没拿什么东西。”
    周宽顺嘴回答：“没有，我自己来的。”
    然后也解释了句：“借住的地方刚好离得不远，几个地铁站的功夫就过来了，也不麻烦。”
    听得冶一有点赞叹：“听起来就有点潇洒。”
    说着，又是晃了晃手，面上似乎很有点遗憾的样子：“早知道我也自己过来。”
    周宽只是笑笑。
    心里面都秃噜出了一句评语了：“这小朋友不光戴着金丝边眼镜，一举一动都有点骚啊。”
    见面就下评语，对重生后的周宽来说，不常见。
    在周宽到来之前，他们都到了好一会了。
    所以见到周宽又寒暄了一小会后，家长们便先后离去。
    很快，宿舍里就只剩下了几个少年。
    见周宽先抽出自己床铺下的椅子坐下，隔壁冶一也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其他仨各有动作。
    有点像是围成了一个圈。
    冶一左右看看，率先说道：“我看你还没去领被褥，是不是没找到地方，要不我们带你去？”
    周宽笑着坦言：“不是，我去宿管部看了看，说老实话学校提供质量稍微有点……差，打算自己去买。”
    一听这话，冶一立马抬头看向了自己已经整理妥当的床铺，一时滞住：“我……”
    他怎么就没想到过这种操作。
    之前还跟家长抱怨了一句。
    学校还真没有规定说不可以自己带被褥。
    不过冶一很快又岔开话题：“刚才家长们都在，我们也没有好好正式介绍，我老家是宁夏固原的，调剂进的逻辑学，今年19岁，哥几个呢。”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冶一坐下来时能出有一点点小胖，一米七几的样子。
    阿依丁年纪最大，20了，新疆那边的，如果一定要比，就会有身高优势，看起来一米八出头。
    其次是金海，苏州人，自己选的逻辑学，说是喜欢中大本部校区的环境，选了个顺眼的专业，干瘦干瘦的，看起来不高但估摸着应该也有个一七六的样子。
    然后是比较腼腆的彭时水，胡建的，说是家里让选的逻辑学，他是又瘦又小。
    周宽也介绍了自己。
    没有按年龄排序的操作，不过周宽年纪最小。
    宿舍五人也都是09级哲学系逻辑学一班的，要么自选、要么是家里让选，也就冶一个‘小垃圾’，分不够，调剂进的逻辑学。
    反正中大今年的逻辑学几乎是压线进，算是最低分专业之一。
    冶一是半刻也闲不住，说完这个又说起了八卦：“听说整个南校区条件最好的男生宿舍是就在前面的180、181和我们在的173；
    我们这个五人间还配双浴室、配空调、还有阳台。”
    那边金海抿着嘴接过话头：“是这样的，上个月我就在学校的新生网了解过，都说是南校区男宿顶配。”
    “……”
    寒暄着，冶一又掏出一包烟散：“来，食支中华。”
    “别客气，其实我不会抽烟，我就拿来今天充充门面的。”
    中华嘛。
    总归是有点面子的。
    别看彭时水有点腼腆，他跟金海一样，是烟民。
    周宽带头接过冶一递出来的烟后，宿舍五人立马吞云吐雾起来。
    冶一这玩意就是骚的，他就之前可能都没碰过烟，才抽第二口就呛得不行。
    见状，周宽特地轻飘飘吐出一串烟圈，这让冶一眼睛一下就瞪得像铜铃那么大。
    冶一学了下，呛得飞起，自己拍着胸膛，看向周宽，感叹道：“老周啊，你用这手技术活在高中没少泡过妞吧。”
    “谢了，我都是等妞来泡我，可惜高中都是小萝卜丁，唉……”周宽挥挥手，随意而无趣的说。
    冶一虽然很是觉得心抽抽，但嘴上还是没法昧良心说话：“也是，我要有你这么帅，也等妞来泡我！”
    “这一下宿舍里有三杆老烟枪了，要不我也学着抽烟得了。”阿依丁感慨道。
    闻言，周宽笑着澄清：“我平常不抽烟。”
    “卧槽？平常不抽烟……”金海成为了第二个眼睛瞪得像铜铃的。
    “……”
    宿舍里的气氛在冶一散了一圈中华一起吞云吐雾后，很快熟稔起来。
    往后又是一个宿舍、一个班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本就有那么点自然而然的聚集作用。
    正说着中午得各自跟家长们吃个饭，晚上再去开伙的事情，周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看号码，周宽略感奇怪，接通后说：“小林。”
    “周宽，你报到流程走完了吧，在哪一栋宿舍啊。”林若漪一如往常，开门见山。
    周宽嗯了声，回答：“在173栋这边。”
    “你稍微等一会哦。”林若漪说完就挂了电话。
    还没收起手机，周宽就看见了几个舍友八卦的眼神。
    他们都知道周宽是自己一个人来的，现在电话那边明显是问学校地址。
    于是，冶一直接问了出来：“老周啊，你有高中同学也在中大南校区？”
    “算是有。”周宽坦言回答，“她是异地考生，我在的高中是我们县里的定点异地考生挂靠点，高考前认识的。”
    “其他……我还真没听说有同学报中大，好像都往北去了。”
    白华二中一个报考中大的都没有，这个事情周宽很清楚，他跟黄校长都能勾肩搭背了，不差这点信息知情度。
    倒不是其他人都不够分。
    中大在福南的录取分是585，光329班就有四五个够分，其它理科班也有，文科班也有两三个够分的，加起来能凑10人；
    这对福南这种教育重省的普通县级高中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中大毕竟也算是排在清北人复交之后的一批重点。
    报考大学这种事情，毕竟各有喜好，够分上中大的，也有机会碰一碰其它重点高校。
    大家七七八八的说着：“我也是没有高中同学报中大。”
    “……”
    周宽的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
    “周宽，我在你们宿舍楼下了。”林若漪还没说完，周宽就走到了阳台边上。
    然后才听到后半句：“给你送点东西，麻烦你下来拿一下。”
    这一片区域楼下地形不复杂，周宽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林若漪……以及张萍。
    周宽连忙应声：“这就下来。”
    “……”
    在周宽站在阳台往下看的时候，冶一他们几个也凑过来看了看。
    这会儿都忍不住想起哄了。
    就五层楼高，哪怕是戴眼镜的冶一都看得清楚楼下的林若漪。
    憨憨的长相能当得起周宽一句真踏马漂亮的评语，自然特别吸引男性目光。
    见状，周宽想了想，都在一个校园，大概往后也是避免不了要打交道。
    刚好张萍也在，互相认识一下也好，就说：“要不跟我一起下去，正好互相认识一下，有个照应。”
    于是，连有点腼腆的彭时水也是默默跟着走到了楼下。
    周宽笑着打了个招呼：“张姨好，他们是我的舍友。”
    “你们好。”张萍面带微笑轻轻点了下头。
    周宽也居中简单介绍了下：“林若漪。”
    今天林若漪穿得比较朴素，翻领短袖配宽松的长裤，脚上是一双帆布鞋，头发束拢在脑后，像那个邻家小妹，魅力值有所降低。
    林若漪一一招呼点头，面上不似之前那么安静，很是客客气气。
    看得周宽眼睛眨巴了好几下。
    心里下意识嘀咕起来：“原来憨憨不是总这么安静的啊，也是能这么轻描淡写、客客气气的拒人千里。”
    “……”
    简单认识之后。
    那边厢张萍已经打开了汽车后备箱，望向周宽说：“小周，我跟若漪报到时看学校统一发的被褥不怎么样，就顺便也给你买了一套。”
    顺势一看，周宽连道：“啊这……谢谢张姨。”
    后备箱里放有床单两份、枕头两份、夏凉被两份、蚊帐一份、褥子一份，乍一看很是整齐。
    见状，张萍笑着说：“不用这么客气，挑的都是比较素色的，就怕你不喜欢。”
    周宽连连摆手：“不会不会。”
    赶紧动手从车上搬下来。
    “……”
    张萍开的也是一辆大众，合上后备箱盖子，她拍拍手，然后望向周宽，笑着说：“那行，若漪就麻烦你多照顾了，我就先走了。”
    接着又跟冶一他们招呼一声：“再见。”
    然后才上车走人。
    目送汽车离去，林若漪看看周宽，又看看宿舍楼，说：“需不需要我上去帮你铺一下床，这个我可会了。”
    周宽能明显看到冶一几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看得周宽哑然失笑。
    他早明白过来了，不论是刚才还是现在林若漪都是有意的。
    长这么漂亮从小到大怎么都不可能缺男孩子追，俗话说久病成良医，小姑娘被追得多了，随便都能拿出一套防止被过多打扰的方案。
    当然，林若漪也真是有那个意思帮周宽整理一下床铺。
    之前在港艺209一起工作的时候就也看得出来，人小姑娘别看长得漂亮，对有兴趣的事情是一把好手，忙琐屑事务那也是一把好手。
    周宽微微一笑：“这个我会，天气这么热，你赶紧先回宿舍吧。”
    闻言，林若漪轻轻颔首，倒也没忘礼貌的跟冶一等人点头说再见。
    目送林若漪袅袅娉娉的走完，冶一他们几个立马起哄。
    “老周，这是你女朋友吧，都见过家长了啊！”
    “你这丈母娘对你也太好了，都提前知道你不会要学校的被褥似的。”
    “对对对，还都买了两份！”
    “而且你丈母娘还开的是粤a牌，就是羊城本地的！很好走动啊！”
    “酸死我了！”
    “……”
    冶一他们几个就很是酸溜溜。
    各人帮忙拿着一些东西，边走边叽歪起来。
    冶一这玩意比较激动：“关键是什么，关键是林同学长得太漂亮了，比我们学校原来那什么校花要漂亮不知多少！”
    “而且啊，而且我记得老周说过借住，这是直接住在丈母娘家了吧！”
    “最过分的是，刚才林同学居然主动提出要帮老周整理床铺，居然还被老周给拒绝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
    “……”
    说话间，几人已经飞快的走回了505。
    周宽这时候才说：“你们都说完了吧。”
    见几人点头，周宽笑了起来：“小林就是我说的那半个同学，小林她们家虽然在羊城多年，但其实我们是老乡，所以对我稍微有些照顾；
    我要是住在小林家，怎么会需要坐地铁过来。”
    “……”
    “同学？我会信你的鬼话！”
    “不过说起来老周跟林同学倒也般配。”
    “长这么大头次见过书上说的，小姑娘说话就像那泉水叮咚叮咚清脆悦耳。”
    “唉，其实这羡慕不来的，林同学的妈妈都直接交代一句让老周照顾自己女儿就走，显然老周在阿姨眼里是很有点优秀的。”
    “……”
    -

 第151章 那就顺祝各位开学快乐(18更)

    十一点多，叽叽喳喳热闹了半天的505宿舍一下安静。
    冶一、阿依丁、金海、彭时水结伴离开去找各自的家长。
    家长们之前的离开是给少年们个人认识的空间。
    都大老远过来送孩子上大学，也没那么着急离开羊城赶回家。
    这会儿周宽正在接电话。
    接完了陈文茵的，又是接了周钰的。
    前世也就是陈文茵在老家没来羊城，就在广东的周远初和周钰都特地赶了过来。
    如今周宽上羊城就跟回家一样，一个暑假都能来来回回好几次，周宽不仅没让在家的陈文茵、周远初送，也没让就在鹏城的周钰特地请假过来。
    尽管周宽表现得很成熟，但家里还是避免不了会操心。
    陈文茵还好，对周宽还是很放心的。
    周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表现出了‘过度’的关心。
    “张萍阿姨特地送来新买的床单被褥，刚才已经简单洗了晾晒，羊城这红火大太阳，现在都快干了。”
    “……”
    “没跟你说过吗？张萍阿姨是小林的妈妈呀。”
    “……”
    “放心，宿舍是中大南校区男宿最顶配的了，有空调还带两个浴室，实在不行我回鸿运花园也就二公里，溜达着都能去。”
    “……”
    “哎呀，周钰啊，你今天怎么忽然这么多的啰嗦了，前几天你才来过羊城；
    我这又不是出国留学，就在羊城，就在眼皮子底下，别的不说中大附近这一片哪家店好吃我都早清楚了。”
    “对啊，我开的公司就在这附近，那二十天中午我也不做饭的好吧。”
    “……”
    老实说，挂掉周钰电话时，周宽都感觉松了口气。
    他寻思周钰可能是因为人在鹏城，也就坐个城际铁运一小时能过来的距离，没能特地过来送周宽上学，就感觉不得劲。
    将手机放下，拿起一旁桌上自己买的矿泉水瓶，咕咚咕咚几口喝完一瓶，周宽呼出一口气。
    然后才拨了林若漪的电话。
    了解到憨憨是在135栋，就约在了附近的小商业区会合，那里有一片底商，有超市、文具、理发、文印、床品、银行等。
    见到憨憨是一个人来的，周宽好奇的问了句：“你的舍友呢？”
    “都出去跟父母吃饭了。”林若漪安静回答。
    周宽哦了声：“看来都一样啊，走吧，我们也去吃饭，今天中午就在食堂吃吧。”
    “好。”
    “那边有一个春晖园食堂，校园论坛里说还不错。”
    “……”
    直接是上了春晖园食堂二楼，这里都是小炒，就还不错。
    这个时间点还早，人也不是很多。
    要了几个小炒，两碗米饭，随便找了张桌子落座开吃。
    周宽嘴上说了句：“刚开学，多在学校里吃几顿先，正好也给当当挡箭牌。”
    “嗯。”林若漪轻轻一笑，“就不谢你了。”
    想了想又说：“不然就再多做一点，平时有空多跟走一走，你少麻烦，我也少麻烦。”
    说话间，林若漪看着周宽，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出来个手势。
    真就一丝丝。
    看得周宽莞尔一笑：“行。”
    又说：“反正我暂时也对爱情没什么兴趣，少点打扰也挺好，就不问你赔钱了。”
    听得林若漪眨巴了下大大的水杏眼。
    “……”
    说说笑笑了几句。
    林若漪提了句草台的事情：“回羊城后去草台上班了吧，我看前几天中国微博网忽然大版本更新了。”
    闻言，周宽轻笑了声：“之前你不是见过我怎么更新的。”
    “去是去了下，但没怎么管它，上个月在老家时还顺便卖了个域名，二十来万的样子，嗯……在你找我前两天。”
    林若漪脸色微微一红，然后又恢复了正常：“哦，是哪个域名。”
    “meituan。”
    “那你说的都是真的了，xiaomi也会上几十万？”
    “我这个人就不说假话，顶多是说半截话。”
    “懂了。”
    “……”
    末了，林若漪想了想，又问：“你之前说过好几次，域名买卖不长久，除了域名买卖还会有其它打算吧。”
    周宽坦言：“暂时算是没有，先适应适应大学生活再说。”
    “说起这个，我手上有二十几万都还没做进一步处理。”
    闻言，林若漪眉头轻轻挑动了下：“你不用去消费吗？”
    “不是说完成第二单买卖后，就买你中意的手表。”
    周宽看了眼林若漪，平静回答：“本来是这么想的，但第二单买卖来得太快，我中意的手表售价要十多万，打算等家里的港澳通行证寄过来，去香港看看再买，能省一点是一点。”
    林若漪眨了下眼睛：“哦。”
    略作思索，又认真问：“怎么感觉期待被叠加了一下，看你好像现在就开始愉悦了。”
    周宽想了想，眼角上扬了下，满意的说：“差不多。”
    “……”
    周宽本来就是打算去香港购买。
    华南片区因为紧邻香港的缘故，部分国际品牌并没有铺设销售网络。
    尤其是较为高端的腕表品牌。
    而在香港油麻地尖沙咀、中环等区域，哪怕是百达翡丽这种品牌，也是很容易找到销售门店，而且基本同一品牌动辄就有个三五家门店。
    比起一些品牌全国范围内就一家、两家店，确实很不一样。
    因为门店多，就会有一些折扣，而且货号全，也有对比余地，再加上汇率，只要不是那种动辄几百万的腕表，走报税也比国内便宜一些。
    不过一般这种几万十来万的东西，大家潜意识里没想过这个。
    “……”
    午饭后，周宽和林若漪在园东区的小商业区逛了逛。
    简单购买了一些生活用品。
    主要是周宽买，他懒得去校园逛个大超市，大包小包的拿。
    反正实在不行，随便哪天都能回鸿运花园。
    老实说，要不是学校规定，周宽还真不一定会住宿，毕竟集体宿舍怎么也比不上鸿运花园舒服。
    像是林若漪就更是了，她家距离中大也就几个地铁站。
    这不……
    周宽一回到宿舍，跟冶一几个哔哔几句，就不得不收拾宿舍。
    五人间、↑床下桌、双卫、带空调、带阳台听起来是挺舒服的，但打扫起来就没那么美妙了。
    尤其是现在新入住的大扫除。
    反正打扫起来就都在吐槽。
    好在都是精壮小伙，这点小活也就那样。
    再说搞干净大家住起来也舒服。
    9号这天，就在505宿舍第一次聚餐、夜话牛批中过去。
    …………
    因为入学军训安排在本学年的第三个短学期，所以10号这天就是新生入学的正式安排。
    不出意外的话，最迟14号，09级所有新生就会正式开课。
    所以，10号一早，周宽、冶一几个就去往了导员提前通知的地点：三教108。
    昨天大家都见过一次的导员李峰早早的等在了教室。
    7点50分左右，人就全部到齐了。
    教室里面看起来还是有点空落落。
    站在讲台上的李峰望着台下众人，面带微笑：“虽然我们叫逻辑学一班，不过跟往年一样，逻辑学只有一个班，09级也只有大家一共49人。”
    李峰的话语落下后，台下有些许的躁动。
    就坐在周宽旁边的冶一小声哔哔了一句：“这么说，逻辑学好像也挺不错吧。”
    金海接过话头小声说：“考研会比较舒服，我们一个班估计就有10个保研名额。”
    这家伙整个8月份几乎就泡在学校新生网、贴吧等地，方方面面了解得很到位。
    然后金海又说了句：“学校的逻辑学是07年才开始招生的，07级招收60人实到58人，08级45人，我们这一届是49人，反正都很舒服。”
    这些，周宽了解得并没有那么细。
    但他也知道中大逻辑学确实是07年才开始招生的，是一个很新的专业。
    而且一开始招生就是全国排名第一的水准。
    传闻大牛比较多。
    但这个专业吧，据周宽了解的信息，学习难度略高，容易秃头。
    果然，很快台上的李峰就简单介绍了逻辑学这个专业，甚至还给出来一张四年学习地图。
    “大致上分成这几个模块：逻辑、数学、哲学、逻辑与计算、逻辑与语言、逻辑与认知、逻辑与决策、专业综合。”
    “我简单举个例子，其中逻辑与计算这个模块主要会有程序设计、数据与文本挖掘、人工智能原理，甚至部分课程设计比计算机大类还深入；
    当然了，除了基础程序设计、计算机导论是专业必修，其它都是选修。”
    “……”
    “总之，我希望各位明白，逻辑学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专业；
    培养的人才具备精确理性思维及分析思辨能力，能在哲学、数学、计算机科学、心理学、语言、认知、法律、经济等领域通过逻辑的原则和方法界定、分析并解决理论和实践问题。”
    “既然选择了逻辑学，希望你们能坚持下去，充分探索这个学科的魅力。”
    “……”
    刚从高中走出来的孩子，乍一看还是很能听得进去这种鸡汤式激励的。
    就周宽估摸着，是这个专业开始招生以来有点劝退属性，所以这第一节课，导员趁着大家伙还没有完全从高中生转变为大学生的当口，赶紧来一波激励。
    毕竟无论是什么样的大学，开辟一个新专业都有很大成本。
    李峰确实一点没说假话。
    只不过……逻辑学这玩意，不同人学起来体验很不一样。
    所以，要想达到李峰说的这种效果，那就一句话：
    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毕竟是能考上中大的人，方方面面的素养水准没那么差。
    反正如果不太注意，吊儿郎当的话，因为逻辑学的某种包容性，其实让它不是那么纯粹，很容易学出来的是什么都会一点，什么都不会。
    好在大一这个学年其实还好。
    因为中大进行了一定学期调整、以及偏向通识教育，大一多数是公共必修课。
    比如谁都绕不过去的大学英语、体育、军事、毛概、马克思。
    而上大二前可以转专业。
    只要基本条件达标，一般来说不会太卡这个事情。
    “……”
    反正李峰说完后，效果是有的，有一部分同学坚定了态度，有一部分……
    比如冶一这个玩意，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了。
    “老周，我刚才数了一下，咱们班女生其实不少啊，这在理工科不常见啊，我高中班上50人女生才16个，咱们现在是49人，女生有23个这么多。”
    “而且……好些从背影看就长得不错的样子。”
    见周宽没接茬，冶一忽然有点意兴阑珊：“算了算了，对你来说其实没意思，放着那么漂亮的林同学都不动心思。”
    见状，周宽也是一笑，不过还是没多说。
    冶一这玩意用后来的话说，就特么是个lsp，还是什么都懂什么都实践过的那种。
    而且还比较外向，都不怎么掩饰那种骚气。
    台上的李峰激励完，开始了正式的流程。
    “接下来还有几件事情，一是自我介绍，二是报名参选班委。”
    “先从第一位同学来。”
    “大家鼓掌。”
    “……”
    49个来自五湖四海的小年轻配合的呱唧呱唧鼓了掌。
    周宽是向来喜欢坐在最后一组最后一个最好是靠窗的‘王位’，冶一就在边上，所以一点不着急。
    从自我介绍开始，505宿舍几个就忍不住小声叽歪起来。
    教室里也都有些交头接耳的低声，比小学生讲悄悄话声音大一点。
    “哇喔，这不满分？！”
    “老周，你觉得是几？”
    周宽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扫了眼台上正在热情坐着自我介绍的女生，嘴唇都没动一下，有两个音蹦了出来：“d+。”
    “不胖，我看顶多36，绝啊！”冶一推了下金丝边眼镜，很是深以为然的低声赞叹。
    大哥不说二哥，都踏马是lsp！
    人不多，很快就轮到了冶一。
    这比走上台，很骚包的一推眼镜，轻咳两声：“大家好，我叫冶一，来自宁夏固原。”
    “请别轻易劝我从良，因为我从小到大都是优！”
    “在学习之余，酷爱摄影，对光影、成像深有研究，有同样爱好的请加我qq，有空一起探讨。”
    最后大手一挥：“我凑个热闹，报名竞选文艺委员，各位到时候记得给个面子。”
    骚包而中二，估计就就差掏出中华挨个散一圈了。
    台下好几次有憋不住的笑声传出。
    最后的最后，周宽走上讲台，双手随意的撑在讲台上，微笑着开口：“大家好，我是周宽，福南南丘人，家里也没什么好带来的，那就顺祝各位开学快乐，天天开心吧。”
    “……”
    台下很快响起掌声，不少同学都应和着说了声哈皮。
    “淦！”
    冶一脸上写满‘淦’字。
    “又被他装到了！”
    阿依丁、金海、彭时水也是同样的感觉。
    尤其是他们看到坐在台下的女生们明显更加活泼，更是颇觉不爽！
    最后李峰做了个总结：“好，参加班委竞选的同学都做好准备，周日下午还是在这个教室，举行正式的班会。”
    “……”
    第一节课就在这样的气氛中结束了。
    周宽的大学生活也正式开始了……
    -

 第152章 和憨憨在校园的假扮情侣日常(19更)

    并未出人意料，14号周一，09级本科生几乎全面正式开课。
    在过去的几天里，新生们经历了开学仪式等一些公共活动。
    除此之外就是选课、竞选班委。
    虽然冶一酷爱摄影，自觉是个摄影师，还特地准备了一个精美的ppt，但他竞选失败了。
    败给了另一个选手，叫邱涵儿。
    投票过程中，505宿舍几乎全部倒戈，连参赛选手冶一自己都直接投给了邱涵儿。
    怎么说呢，可能这一届逻辑学一班男女生中的lsp比较多，且所见相同，都希望将来有机会看到文艺委的舞姿。
    毕竟是36d+。
    于是，邱涵儿差点是全票当选了文艺委。
    都是成年人了，女孩子里面当然也不免有一些lsp。
    这也是班委竞选过程中唯一比较令人记忆深刻的部分，几个参赛选手不遗余力的展示了自己文艺方面的才能，最后集体临阵倒戈投给了对手。
    以至于周宽都有点没记住谁是班长，谁是团支书……
    至于选课这件事情，周宽有所计划，必修课不说，专业选修课里周宽选择了一些与众不同的课程。
    不过大一这个学年并没有太多选择余地。
    像是周宽比较感兴趣的诸如：悖论导引、博弈论、逻辑与社会选择等，都得在第二个学年才开始有。
    至于逻辑与计算这个模块的所有课程周宽都不感兴趣。
    反倒是冶一、彭时水两人对这个方向十分有兴趣，选课那两天成天嘴上嚷嚷着逻辑学实在学不下去大二转去计算机大类的专业。
    没办法，导员李峰的‘激励’存在很严重的时效性。
    就算当时没反应过来，后面也能很快反应过来。
    因为在起初很松快的自由节奏下，刚进入大学校园的新生们逐渐感受到了大学与高中的截然不同。
    最大的区别就是：出入自由＋没人管。
    尤其是中大今年改制，军训延后到学年末，这就更让新生们体验到了毫无束缚的学生生活。
    这时再一看，导员就类似于曾经生活老师一类的职务，严格来说算是工作而不是职业。
    所以话语的权威性大打折扣。
    再一想，能把逻辑学那么庞然的模块都学精通得多牛？
    学不精通那不就等于什么都不会？
    于是，尤其像冶一这样被调剂进来的‘小垃圾’就更会对此前心仪的专业倍感兴趣了。
    另一方面，军训延后以及班级概念的模糊化，让很多大一新生一下没了集体感。
    顶多是那些长得好看或者自我介绍骚气的同学能被大家记住。
    基本上是形成了以宿舍为单位的集体。
    再又听说有不同专业在同一宿舍的情况，对转专业的态度一下就变得坚定起来的样子。
    反正这几天下来，周宽就像是看了场新生生活情景喜剧一样，每天都有新乐趣……
    正式开课这天，505宿舍几人都很积极的去上了课。
    傍晚回到宿舍后爆发了比以往热烈得多的讨论。
    冶一这个玩意又掏出了一包没拆封的芙蓉王，散了一圈：“哥几个，先食支芙蓉王，人生不彷徨。”
    大家都点了起来，冶一装模作样的抽了口，都没过喉就吐了，嘴上说：“今天的课感觉怎么样？”
    “比高中简单多了，随便学学就懂。”金海说话时鼻孔都在冒烟。
    阿依丁也是很轻松的说：“确实十分简单。”
    “感觉导员在给我们压力。”连腼腆的彭时水都说了句。
    这次周宽没点烟，只是夹在手上做做样子，也没发表意见。
    基础通识课程，确实不怎么复杂，反正只要学下去就能懂。
    显然，冶一不是要讨论课程的，说了两句就转移了话题：“你们有没有观察过今天公共课的靓女啊。”
    好家伙，来羊城上大学还没学知识，先学了姿势。
    “没太注意。”
    “……”
    冶一感慨着说：“我是观察了下，这一届素质都正经不错，不过没一个比得上林同学的。”
    见状，大家都知道他还有下文。
    果然，冶一眼睛一转，立马就又说：“不过……我打算追一下邱涵儿。”
    “可以可以，36d+啊。”金海飞快的表示了支持。
    “……”
    说笑两句，冶一望向周宽：“老周，你说句话。”
    周宽抬眼看向冶一，难得打趣起来：“你想听我说什么，说怎么才能更好实现你电脑里那些长达一两小时的角色扮演剧情吗？”
    “艹……”冶一直接就来了句，然后摇头叹气，“是我输了，我不就是看了一两次吗。”
    “哎呀，大下午的，你们都在说什么几把东西。”金海赶紧扯开话题，“说实话，我们班的女生素质不错了，除了邱涵儿其他也不错的。”
    “……”
    看着一下热火朝天的光景，周宽叹了口气，不再搭理这帮在刚刚脱离束缚的自由感里荷尔蒙忽然分泌过剩的少年。
    招呼一声离开了宿舍。
    不大会功夫就跟林若漪碰了头。
    “今天怎么这么早出来遛弯了，又不嫌热啦。”憨憨眨巴着憨憨眼，说。
    周宽随口回答：“都像是从笼子放出来的鸟儿一样，荷尔蒙旺盛得很，让我有点不适。”
    闻言，林若漪哦了声，又低声嘀咕：“原来你们男生这几天也一样啊。”
    到了一定年纪，闷骚、明骚的就不止是男生了。
    又加上在高中为了大幅度领先同龄人而拼命努力的日子里，实在也是骚不动。
    于是这一上大学，就全部爆发了。
    这一波就不论男女了。
    像周宽这种暂时完全不想什么狗几把浪漫爱情的，一点情绪都没有。
    像林若漪这种从小到大就大把追求者的，也是很难有这种情绪。
    当然……
    在外人看来，是俩人成了‘饱汉子’。
    所以才这么轻松闲适。
    从报到那天开始，周宽和林若漪达成了一个基础约定。
    这几天下来，周宽除了对中大校园更加熟悉以外，就是和憨憨在校园的假扮情侣日常了。
    反正冶一现在是剁了他都不信周宽跟林若漪什么都没有。
    偶尔还会念叨周宽作弊。
    “……”
    走在夕阳余晖中，周宽随意的问道：“晚上去哪个食堂吃。”
    林若漪想了下，说：“还不着急吧，我想再去北门广场看看，顺便散散步。”
    “都行。”周宽无所谓。
    从中大的北门出去，再到北门广场的石碑那里，往前就是珠江。
    正对面就是二沙岛。
    直线相距大约是500米，可视度高、视力良好的情况下，都可以看到对面行人动静。
    “……”
    走在江边堤岸上，林若漪主动提起话题：“开学这几天，有没有发生有趣的事情。”
    “无非就是选课、选班委吧。”周宽顺嘴说着，“大概大家都是差不多的。”
    “……”
    说说笑笑，也不觉难走。
    再一抬头，前面是高耸的建筑工地。
    不觉间，两人从中大北门出来，一口气走了两公里多，到了小蛮腰的建筑工地附近。
    正巧，林若漪这时候带着些调侃的口吻说：“所以，帅气的周宽同学上大学以来居然还没有女孩子追？”
    “不意外吧，我也不是明星。”周宽笑笑。
    林若漪想了想，认真说：“我觉得不太正常的样子。”
    然后又说：“莫非是因为跟我走得近，损害了你的女人缘？”
    “那你是打算赔钱了呗。”周宽才不能被一个憨憨拿捏。
    林若漪掩口一笑：“也不是不行。”
    于是，周宽笑着说：“晚上不吃食堂了。”
    “好，我请。”林若漪自然而然的说。
    “……”
    进入中大以来，周宽确实还没有遇到对他感兴趣的小萝卜丁。
    至少表现出来的一个也没有。
    他也有段时间没收到那些不署名的情感类短信了。
    高考结束后的6月非常频繁，频繁的超过了之前还在高中上学的那些日子。
    7月份开始大幅减少。
    8月份逐渐清零。
    9月份一条也无。
    充分说明了人类的热爱有限，在一定时间的付出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又有新鲜事物加入生活中后，就会转移。
    除非……
    生活仍然寂寞。
    当然，另一方面，是周宽没有提起的一个事实：
    进入中大以后，他留出来的联系方式是新办理的羊城号码，受限于手机只能安装一张电话卡，他只在使用之后切换过一次。
    qq……刘念有次不小心说了出去，有段时间天天不少人加，搞得周宽不厌其烦，就开了拒绝被任何人添加好友的按钮。
    这个，周宽是真忘了。
    还是冶一提了句，他才主动添加上对方，但在手机qq上找半天没找到设置便放弃了。
    实践表明，现在的苹果手机国内软件适配度可能还比不上mtk解决方案的那些白牌、山寨机……
    中大附近这一片区域很大一部分人均较高的餐馆不仅是周宽熟悉，林若漪也很熟悉。
    很快两人走进了一家湘菜馆。
    周宽很自然的先给林若漪抽出了椅子，然后才在对面落座。
    菜单也是先给林若漪，上菜又顺便先给林若漪布了下菜。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林若漪眨巴着大眼睛，忽然叹着气说：“周宽，你好像忽然就有点绅士的样子，以前不这样的。”
    “啊？”
    周宽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哦了声。
    “为了表现得让外人觉得我更像你对象。”
    末了，又笑着说：“你可得记住，这都是人情，以后要还的。”
    闻言，林若漪这才笑了笑：“是人情啊，那我记住了。”
    “……”
    也不知道她忽然笑个鬼。
    的确，原本周宽跟林若漪经常吃饭，从不讲究绅士，又或者殷勤。
    显得比较随意。
    林若漪也是刚刚忽然发现，自打进了中大后，周宽对她的态度变得绅士了些……
    吃着饭，因近期网络上的一些热点事件，不可避免的提到了中国微博网。
    “你也关注新闻了的吧，怎么看啊。”
    周宽知道林若漪说的是什么，笑了起来：“能怎么看，躺着看、站着看、坐着看呗。”
    “微博的功能模块发展方向其实只能是大同小异，新浪那边忽然被曝光了新版功能极度类似中国微博网也是正常现象。”
    闻言，林若漪表示了认同，又说：“从发展历史来说，如果将来中国微博网被收购了，渐渐就不会有人记得是中国微博网率先推出的功能模块。”
    “很正常，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对这些，周宽看得很淡漠。
    一句话：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看看周宽，林若漪又说：“爆出来对中国微博网也有好处的吧，看网上说中国微博网网站流量一跃成了微博客类站点国内第一。”
    周宽想了想，才回答：“可能是好事者写着玩的吧，算上各类部署，理论上中国微博网的访问上限是日均100万ip，应该达不到第一。”
    “反正我现在是巴不得新浪赶紧做大。”
    听得林若漪哑然失笑。
    “……”
    站的角度不同，看到的问题也不同。
    周宽本来就懒得发展中国微博网，他是希望其它门户网站蜂拥而上，自己好坐享其成将站点打包卖了。
    甚至可以分开卖。
    反正域名也变成了zgweibo。
    再等到新浪、鹅厂等公司开始厮杀正统，就能抛出weibo域名、微博商标了。
    那时候自然是一波富贵。
    “……”
    八点多，周宽才回到173栋505。
    才坐下，冶一就忽然凑了过来，嘀嘀咕咕的说：“老周，有空也教教我们怎么能让女朋友和女朋友的妈妈都喜欢。”
    周宽乜了眼冶一：“其实不难。”
    “快说，快说，正好我试试邱涵儿吃不吃这一套。”冶一连忙催促。
    看样子这这家伙从下午一说，现在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周宽微微一笑，轻飘飘的说：“长得像我一样就好。”
    冶一：“淦！”
    “……”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宽同学几乎是忙于学习，以及跟憨憨的校园日常。
    起初冶一他们几个还调侃两句。
    后来发展到周宽跟林若漪一同去了图书馆看书，连屡屡一问就被周宽装到了的冶一也懒得调侃了。
    有那时间，还不如琢磨琢磨怎么拿下邱涵儿。
    …………
    一晃就又是一周过去。
    这天，周宽同学忽然接到了谭晓蔓的电话。
    接通电话后，周宽随口就是一个调侃：“富婆这是回羊城了？”
    “还早，这次的生意有点大，这个月能谈完回羊城都得去庙里烧柱香。”谭晓蔓吐槽了句。
    然后又说：“说说看，大学生活怎么样？”
    “啊这……还没体验过，不知道啊。”周宽脱口而出。
    听得谭晓蔓怒斥一声：“周小宽，你给我等着，我回去后第一件事必然是弄死你！”
    “我的我的，都是舍友他们太不像话，天天讨论不正经的东西！”周宽连忙道歉，顺便甩锅。
    接着老老实实回答：“逻辑学不简单，对我做买卖也好，过生活也好，都会很有帮助，当然学起来也不简单。”
    谭晓蔓这才了然的哦一声：“难怪。”
    “有个生意找了上来，小王说没联系上你，我实在没空，正好你自己去处理还可以接触不同的生意形式。”
    周宽直接应下来：“没问题，你说……”
    -

 第153章 我们做出了一个十分痛苦的决定(20更)

    9月22日，周二。
    新浪微博正式添加了@、私信、评论、转发等功能。
    完全应验了之前曝光的消息。
    有所不同的是，除了添加这些功能，新浪微博还公开表示要邀请众多重量级明星、名人开设微博；
    并引入认证体系，在对明星、名人等实名认证后会在用户名后加v，以示与普通用户的区别。
    这倒是采用了与之前新浪博客一样的推广策略，算是一脉相承。
    但是，即便如此，新浪微博这样的改变依旧引发了网络热议。
    甚至上演了跟中国微博网一样的情况。
    新浪微博平台用户在新浪微博上把新浪微博骂上热门，最终登顶最热门。
    可能是为了与中国微博网的热搜榜有所区别，新浪微博更改了字眼，使用了热门榜。
    在这样的背景下，有生意找到了中国微博网。
    ‘小王’是谭晓蔓找的另一个兼职员工，算是中国微博网的运维管理。
    负责外包开发人员调度、开发进度把控、网站版本更新、后台服务管理等工作。
    因为中国微博网就摆明了是糊弄鬼，所以也的确只是兼职。
    ‘小王’找周宽的时机不凑巧，周宽正好在上课，没接到电话，然后就找了谭晓蔓。
    谭晓蔓电话进来时，周宽正好下课出了三教。
    简单说了背景后，谭晓蔓也说起了具体的生意情况：“反正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中国微博网现在的流量还是勉强能跟新浪微博齐平的；
    可能是你搞得那一堆一堆的操作，让中国微博网更接地气，所以有公司找了过来希望能在中国微博网上投放广告。”
    “这超出了小王的职责范围，他也不懂广告报价、商务谈判。”
    听完，周宽略作思考，才说：“了解了，我来处理。”
    “你那边还有没有更详细的信息。”
    谭晓蔓回答：“更具体的信息小王已经以邮件的形式发给你了，你查收一下就行。”
    “倒是有关于这桩生意我有点想法，你要不要听一下。”
    周宽当然从善如流：“请指点。”
    “可谈不上是指点，就是一点简单的想法。”谭晓蔓笑着说了句。
    “小王那边跟我说的是，昨天和今天一共有3家公司找上门来希望可以洽谈。”
    “我知道你没想过经营这个中国微博网，当然实际经营难度我也看出来了；
    虽然现在看起来很是红火，但底蕴差很远，光是注册用户数量就已经被新浪那边拉开了差距……”
    “另一方面，我也看到新浪微博还没有上广告，这显然不是没人找，而是他们想要打造更好的初期体验，把用户留下来；
    所以，我觉得这是你的机会，反正你就没打算好好经营，那就无所谓长远发展，涸泽而渔都行，就看你怎么操作了。”
    “这是我的一点想法。”
    略顿，谭晓蔓接着往下说：“另外就是关于广告报价方面的一点小建议；
    理论上中国微博网现在所有资源都可以拿出来投放广告，而因为用户群的缘故，你其实是可以有主动定价权的；
    我个人觉得是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赶紧先挣钱；
    现在新浪微博其实是正式开始发力了，名人聚集效应在特定时候很恐怖，因为人都有从众心理。”
    最后，谭晓蔓做了个总结：“反正说了这么多，具体还是得你上，我是真的分身乏术，实在抱歉。”
    “广告定价的专业方面，我可以给你推荐几个人，但也还是得你亲自去谈才知道能不能用，这跟之前更具体的事务不同。”
    安静听谭晓蔓讲完，周宽轻轻一笑：“富婆，谢了。”
    然后又说：“等这买卖谈完，你应该也差不多回来了，到时候请我吃个饭，就算道歉了。”
    谭晓蔓：“……行。”
    临挂电话前，谭晓蔓似乎咬着后槽牙说了句：“就你这张嘴，我觉得根本不需要专业人士！”
    “……”
    结束通话后，周宽也从三教走到了园东路上。
    顿住脚步看了看课表，下一节课安排在了下午，于是周宽便从东门出了学校。
    大热的天，还是坐了一站地地铁到客村，再又走进了港艺209。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月初过来看了几眼，当时顺便修改了下caotaibanzi网页内容，添加了描述性文字。
    一晃又是二十来天过去。
    桌台上都有那么点灰尘了。
    周宽打开电脑，用带过来的书本扇走桌台上的灰尘。
    再然后才开始进入工作。
    首先是阅读了邮箱里的邮件。
    小王虽然只是负责中国微博网的运维管理，但文字处理能力还是有的。
    内容很详尽。
    三家公司分别是什么行业、意向投放的广告类型与网页位置、公司实力、如何联系等关键信息一目了然。
    这些信息就能给周宽一个基础判断。
    现在的中国微博网在广告方面是完全未开发状态，正如谭晓蔓所说，理论上所有资源都可以用来放广告，哪怕涸泽而渔也无所谓。
    因为谭晓蔓给了一些想法，再加上周宽见过后世繁复多样的广告放置方式，很快理顺了要处理的事务。
    1、整理出可招租的广告位。
    2、对不同资源的广告进行定价。
    3、又当又立。
    4、说服这三家公司接受定价。
    5、将网页直接封装成安卓app，顺势推出手机版中国微博网。
    在整理了一个大事务框架后，周宽最先关注的是第五条。
    早在8月下旬，在小王的协调下，中国微博网就对手机使用的wap页面进行了适配。
    而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极简操作：
    将之前做过适配的wap网页直接封装进app，这不用重新再开发原生app，虽然适配性略差，但过程十分简单省事。
    这个如果放在2021年，周宽也会，因为那时候工具齐全，简单得很。
    但是现在整理起来有点麻烦，不过这事情可以交给专业人士办。
    之所以忽然要把忽悠变成现实，目的自然是为了广告位。
    app有一个实在很夸张的广告位资源：软件启动画面。
    这个资源一般是天价。
    按照后来移动互联网时代大爆炸来算，以新浪的微博为例，在2017年，一个这样的广告位7轮播天是100万。
    意思是7条广告共享这一天的软件开机画面轮播，每条100万。
    这是最后要做的事情，但周宽最先关注当然是有原因的，他是打算配合第三条来……
    …………
    很快，周宽一一联系了谭晓蔓介绍的广告定价专业人士。
    最后确定了个老张。
    也是线上联系，周宽提供相应信息，那边进行专业分析，横向对比给出符合市场的专业定价。
    比周宽随便报价要来得有理有据。
    好吧……就是为了跟想要投放广告的公司更有依据的报价，并让对方坚信这个价格是合理的。
    刚处理完这桩事情，林若漪的电话进来了。
    周宽看到号码后立马喜出望外，直接就把本来是来喊他一起吃个午饭的憨憨拉来了港艺209。
    短袖、宽松长裤、帆布鞋的基础穿搭套在林若漪身上，也依然是魅力十足。
    看着走进来的林若漪，周宽笑着说：“谢了。”
    “刚好接到个新买卖，完全属于是无心插柳，正好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林若漪应了声，分出手上的一份打包饭盒递给周宽：“先吃，边吃边说。”
    是的，憨憨不仅人来了，还给自己和周宽带了一份从学校食堂打包的午餐。
    “……”
    吃饭的过程中，周宽也跟林若漪介绍了情况。
    林若漪也是边吃边一一应下。
    从认识林若漪起，周宽就只见过林若漪斯文、淑女吃饭的样子，今天是头一次见到她吃得很快，偏偏就算是狼吞虎咽也还是那么赏心悦目。
    所以说，长相漂亮到作弊就是踏马的做什么什么好看。
    “……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做的是，整理出中国微博网所有能置放广告的资源，进行优先级排序。”
    “收集目前有意向的三家公司的公开资料，做到知己知彼。”
    “提前预告，安抚用户接受我们肆无忌惮投放广告。”
    听林若漪说完，周宽边扒拉饭边点头：“对的。”
    “目前来说，最需要做的事情是整理广告资源。”
    林若漪刚好吃完，擦了擦嘴，点头：“好。”
    “……”
    一个人做事情，显得很枯燥。
    两个人，又是有一定默契的一男和一女，就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简单收拾了下餐盒，又拿过林若漪带过来的水拧开喝了口，周宽跟林若漪一同开始了工作。
    “这个位置，可以做一个首页横幅轮播。”
    “这里还可以做一个顶部公告。”
    “热搜话题置顶也是一个位置。”
    “搜索关键词推广。”
    “……”
    “暂时来说就整理出这9个位置的资源，有好有坏，放出来给大家挑就行。”
    “……”
    林若漪跟着整理完毕。
    周宽又说：“这是登录页面的广告位，默认情况下，用户访问一般是不登录的，几乎所有的广告资源都有两种状态，这个也要加上。”
    “……”
    在周宽一一说完，约莫五分钟后，林若漪抬头回答：“都整理好了。”
    “这个草稿方案发给小王，让他交给外包开发对这些位置进行特定的修改。”周宽又说。
    “……”
    这一通忙完后，周宽先通过qq线上跟老张进行了简单的交流。
    老张那边给出了一个时间：三十分钟。
    “……”
    趁着这三十分钟，周宽开始整理措辞。
    从旁整理的林若漪提醒了一句：“我们现在不能直接在网页上修改了。”
    闻言，周宽点了下头：“对现在是动态网页，不能像之前那样直接在网页醒目位置更新，得搞一个官方特权号专门用来发布消息。”
    “……”
    这事情也不复杂。
    总之，都是奔着打草楼兔子来的，其实没有顾虑那么多的讲究。
    中国微博网做到最后，要么是恶心新浪等同行，让他们不得不出手收购。
    要么是新浪他们壮大了，连带着域名、商标一起收购。
    要么就是黑红到一定知名度，被大公司咬牙收购。
    反正是绝对不会有第四种：发展壮大的可能。
    就算周宽下定决定去做，以眼下的商业大环境、草台的资本、周宽的个人运营能力，也还是会被吃掉。
    与其被动，不如看起来被动实际上主动送给人吃，还能卖个好价钱。
    挣钱嘛，不寒碜。
    在整理这些的过程中，三十分钟一闪而过。
    老张通过电话联系了周宽。
    “周总好，我是老张。”
    “根据贵司的网站日均流量等情况，我进行了横向对比，形成了一份草案。”
    “不知道周总是否有听闻过cpm？”
    听老张讲完，周宽回答：“听过，千人成本，或者千次点击费用。”
    “对，我发现……”
    老张刚说了一半，就被周宽给打断了：“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暂时不考虑这种广告方案。”
    那边厢老张愣了下，但也很快从善如流，继续说：“那么根据广告资源优先级，我形成的草案有一个阶梯型定价。”
    “从1000一天到10000一天。”
    “18个广告位的最高总价之和是10万一天。”
    “……”
    老张又口述了定价的合理依据，参考数据，权威性等等。
    最后，老张又说了句：“其实如果周总愿意采用cpm方案的话，广告资源能更有价值。”
    周宽道了声谢，要了这份草案。
    至于酬劳上的事情，不需要周宽来操心。
    全部18个广告位理论最高能10万一天，对中国微博网来说，其实不算是一个高价。
    周宽也看了看老张搞出来的正式方案，条目很清晰。
    登录以后的广告位中，有4个1000天，2个报价5000天，2个8000天、1个10000天。
    未登录页的在这个基础上x1.5。
    然后，周宽并没有着急联系需投放广告的公司，而是用官方管理号发了一条不限制字数的置顶微博。
    “感谢各位朋友一路以来的支持，中国微博网走到今天很不容易；
    众所周知，我们一直遭遇着一些可以称之为羞耻的针对、竞争、打压。
    我们再一次感受到了概念不值钱！
    就在刚刚，我们团队在激烈的讨论中，做出了一个十分痛苦的决定：
    我们决定在中国微博网上嵌入广告资源位，以缓解运营资金上的压力，来应对愈发残酷、羞耻、残忍的局面！
    同时，我们也将在近日推出中国微博网手机app。
    我们坚信，中国微博网会始终被模仿，而无法被超越！”
    “……”
    早已知情的林若漪看完后还是很感慨：“你天生是学逻辑学的鬼才。”
    说着，林若漪忽然一顿，望向周宽，问道：“一直没问中国微博网每天的运营费用有多高？”
    闻言，周宽随口：“不算人工成本，服务器租赁费用和带宽费用合每天300多块钱吧，如果再多花点钱的话……”
    “网站就太稳定了。”
    林若漪：“……”
    她只能是竖起双手大拇指表示很赞。
    然后林若漪说回正事：“接下来我们是要联系那三家公司吗？”
    周宽摇头：“不，等他们联系我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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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好家伙，第一个20章爆更可算是爆完了，还有下一个，awsl~

 第154章 小买卖真磨叽

    虽然办公室窗户朝向西北，但坐落在羊城的地理位置上，夏日午后太阳刚好是偏西南，怎么样都不会有光线直射入内。
    立式空调又挺卖力。
    面积也不大。
    在外温32、33°的情况下，就也还听舒坦。
    周宽理清的1、2、3、4、5条，在过去短短四个小时里基本完成或者安排了下去。
    第4条说服意向投放广告公司接受定价也在进行中。
    ‘等’在当下也是有效的行动。
    至于将网页封装进app也早交给了小王去协调，这事情对专业的开发人员来说不会太复杂。
    于是，这会儿后靠着转椅的周宽算是放松了下来，很快留意到了时间。
    看了两眼，周宽连忙坐直身体，连道：“呦，这一晃两点多了，没耽误你下午的课吧？”
    “下午没课。”林若漪瞄了眼有点激动的周宽，轻轻一笑。
    周宽这才放下心来，嘴上说：“也对也对，现在主张通识教育，至少第一学期的学习任务很轻松。”
    林若漪安静的说：“也没见你不上心学习。”
    又说：“你的舍友们也没怀疑你之前跑去图书馆的实际目的呀？”
    “他们没空，他们现在啊满脑子都是……算了，不提也罢。”说着周宽就摇起了头。
    从周宽的表情上，林若漪也是能猜出周宽没说的是什么。
    她又不傻，有基本常识。
    还是那句话，到了大学，闷骚的可绝对不只有男生。
    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出啪啪的声响。
    看了眼林若漪，周宽语气平静但认真的继续说：“可能你只是听说过我在二中的奇迹，什么从中不溜一路成为学校状元；
    临来羊城之前，我妈妈跟我说了几句话，提醒我别忘记为了能考上中大付出的努力，所以……”
    说到这里，周宽望着林若漪：“哪怕现在第一学期的学习任务很轻松，我也不想浪费，以后去图书馆的日子多着呢。”
    “有人说翻卷不一定有益，我个人浅见，如果是有意识翻卷，至少不会有坏处，比如能看到不同的观点，能见识到事务的多面性。”
    听周宽说完，林若漪面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然后变成了赞叹和钦佩：“你真厉害。”
    看着那双水杏眼里的憨气似乎要化成小星星，周宽差点颤了下，晃了下手，有点无奈的说：“我们都这么熟了，别这样吹捧。”
    “这跟你长得漂亮可不是一个维度。”
    听得林若漪忍不住翻出一些眼白给周宽看。
    然后林若漪把话题直接生拉回眼下的正事：“我们是就在办公室里等吗？”
    闻言，周宽稍作沉吟，说：“不了，消息需要一定时间发酵，他们也不一定会着急再主动联系。”
    “我也只是希望能在明天中午之前有下一步回音，能在形势上掌握一些主动；一旦过了明天中午我就主动联系他们。”
    “总不能送上门的生意也要推走。”
    林若漪听得认同。
    周宽又说：“你要是没有其它安排，就跟我一起去电信营业厅，既然开辟了广告业务，就也顺便开辟一条业务电话线，正式一点，也更有诚意。”
    林若漪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好的。”
    “……”
    港艺209有一部固定电话。
    倒是也能再接三个固定电话，但都只能是分机，因为只分配了一个固定电话号码。
    而这个固定电话也早就用于域名交易业务上，前段时间还补充在了caotaibanzi网页联系方式栏中；
    周宽也特别设定了无应答转移功能，在20秒无应答后就会转移到他的手机上。
    暂时来说，caotaibanzi的流量实在很低，周宽还没接到过电话。
    特地从窗户往外打探了下室外的气温，又磨蹭了一小会，周宽才跟林若漪一同离开办公室。
    好在附近的电信营业厅也不远。
    时下的营业厅又有办宽带、固话什么送手机的活动，倒是省了周宽再花钱买个只用接电话的手机。
    刚好送的也是那种一两百元的塑料机身的诺基亚。
    很轻，信号也好，通话声音还洪亮，虽然屏幕小，但显示很大。
    就很棒。
    正好是周宽所需要的一个手机。
    正好也能把羊城的号给装上，这样一个固话对一个手机号码，也不至于分不清。
    虽然事情比较简单，但时下羊城这地儿电信类运营商的营业厅办理效率就已经是比银行还慢了。
    足有三四十分钟才搞定走人。
    再回到港艺209，拿着电话机一接线就完事了，这种写字楼就还挺方便的，都预留了接线口，尤其是电信的。
    反正是报个地址就行。
    “……”
    一切搞定后，林若漪跟周宽几乎都是一副可以歇口气的样子。
    稍事休息，林若漪看了眼周宽，说：“这个新办理的号码要公开吗？”
    “当然，这就发微博说明。”周宽应了声。
    “……”
    用官方特权号发出第二条微博后，周宽也顺便浏览了之前那条微博的评论区。
    林若漪也凑过来看了看。
    整体上声音比较驳杂。
    有人支持，有人反对，有人不齿，有人无动于衷，有人充当理中客。
    粗略看下来负面大于正面。
    大致看完后，周宽反正是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一面倒的支持。”
    “嗯？”林若漪眨巴下眼睛，面有不解。
    见状，周宽轻笑了声：“中国微博网从上线以来的发展有点过于顺畅，顺畅到让我觉得有点不正常，像是幸运眷顾一样。”
    “搞得我有点怕它撑不到新浪微博或者别的什么微博做大做强就碰上‘被迫性质’的障碍；
    虽然不是想要长远经营，但怎么也得让水更浑一点，要不然价值容易大打折扣。”
    “所以还是现在这样好，有反对有支持，而且反对大于支持，这才是常态。”
    听周宽这么一说，林若漪也明白过来：“明白了，就哪怕是现在广告业务能总定价到10万一天，就算天天有，也比预期几千万的总价值差得很远。”
    “对。”周宽欣然点头。
    “……”
    周宽的认知中，得黑红黑红才好在夹缝中多生存一些时间，还能保持一些价值。
    内部涸泽而渔，外部又当又立，根本核心也是为了黑红、夹缝求生、放大价值。
    哪怕就是能拿到理论最高的10万一天，三五千万也得三五百天，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
    这样偶尔忙碌的工作日常，早从七月份开始，周宽跟林若漪便早就习惯了。
    现在重新‘捡’起来也是一点都没障碍。
    自是不会无聊。
    就周宽觉得，比在校园的假扮情侣日常还融洽……
    …………
    临近5点钟的时候，才装上不久的新电话机就响了起来。
    在三声铃声后，林若漪帮忙接通了电话，礼貌问好：“你好，这里是中国微博网广告业务中心。”
    标准的通用语句。
    那边厢是一个中年男声，说：“你好，我是赛雅科技的商务经理，之前有联系过贵司……”
    “……”
    林若漪语气忽然客套式热情了些：“你好你好，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团队才商量妥当广告业务的相关事务，没来得及主动联系贵司。”
    “……”
    林若漪轻松自若的应付着。
    顺利的将话题转到了正式流程上：“好的，有关于细节上的一些商榷，我们先通过线上进行前期沟通，你看可以吗？”
    “……”
    然后就是通报了又一个新注册的qq，这次不是靓号，连等级都为0。
    这个广告业务是直接走公司流程的，就不需要那么多啰嗦。
    普通的qq账号，跟中国微博网一贯以来对外展现的‘务实’形象相符。
    更彰显出了‘中国微博网’是真的才做出那么痛苦的决定——看，我们连qq都是刚注册的。
    “……”
    通话结束时，周宽便已经发送了好友请求，倒也主动。
    很快好友添加成功。
    那边厢的id是‘久爱遇甜’。
    简单寒暄了几句，‘久爱遇甜’率先切入正题：“不知贵司对广告业务这一块具体是什么流程。”
    “……”
    周宽：“我们参考了类似站点，整理出了一些可供放置广告的资源位。”
    “具体内容请如下图所示。”
    “[图片]”
    “[图片]”
    “……”
    总共是两张大图。
    末了，周宽又补发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多嘴提醒：请不要将图片随意流传至公共网络空间。”
    ‘久爱遇甜’：“ok，我明白贵司的意思。”
    “……”
    周宽给出的两张大图内容分别是广告定价，和广告资源位效果预览图。
    前者是依照老张给出的阶梯定价列表整理后的结果。
    其实也没整什么东西。
    就是价格x2，加了效果描述，去掉了定价理由。
    后者是让小王根据林若漪画出来的草稿图安排人赶出来的效果图。
    都不是太复杂的东西。
    林若漪倒也明白周宽干嘛要在价格上x2，漫天要价就地还钱。
    关系到价格谈判，自古以来都是这么干的。
    要是对方也不还价……那就不还呗，提供了商品服务，还能嫌钱多咋的。
    “……”
    大约五分钟后，‘久爱遇甜’才发来消息：“贵司能提供的广告资源位确实很丰富，展示效果也非常不错，但是……”
    “这个广告定价是不是稍微有点脱离市场。”
    虽然只是文字交流，但这话的意思还是很容易看明白的。
    周宽：“有关于广告定价方面的细节问题，我想我们还是电话沟通比较方便。”
    ‘久爱遇甜’：“对对对。”
    ‘久爱遇甜’：“我司对在贵司的中国微博网上投放广告是很有诚意的。”
    周宽：“明白，生意嘛，不谈怎么知道结果。”
    ‘久爱遇甜’：“是这个道理。”
    周宽：“这次将由我们团队的主要负责人来与你联系，也是尽可能减少中间流程带来的损耗。”
    ‘久爱遇甜’：“好的。”
    “……”
    线上的文字型交流，哪怕是用一百个感叹号能展现出来的情绪也很微弱。
    倒是看起来一片和谐。
    但不论是周宽还是林若漪都知道，这个电话才是正式的交锋。
    有过之前的交流打底，对相关信息也是有所了解的。
    至少周宽是这样。
    倒是说，周宽并不排斥这个赛雅的广告，他们要投放的是it培训机构广告。
    时下国内正是计算机大热的时候，各种it培训机构的广告层出不穷。
    之前林若漪也通过网络了解过相关背景，大差不差，不是后来那些强硬推销的什么辣鸡这英语那英语的。
    这个赛雅的形式类似于北大青鸟，只是没做到北大青鸟那样有一定知名度、品牌力。
    主要也是北大青鸟这玩意光是名字就很具有辨识度……
    “……”
    这次是周宽主动通过座机拨过去的电话。
    “你好，我是周宽，中国微博网的主要负责人。”
    久爱遇甜笑着招呼：“周总好。”
    “……”
    几乎没多寒暄，周宽便直接切入了话题：“不知道贵司中意的广告资源位置是哪一个。”
    “未登录页与登录页的横幅广告。”久爱遇甜也是开门见山。
    接着又说：“不过贵司的定价有点脱离了市场，未登录页要4万一天，登录页也要2万一天。”
    “我想，这不符合贵司的中国微博网流量评级水准吧。”
    听完，周宽并不着急，轻轻笑着道：“其实这里面存在一个误区。”
    “我们给出来的广告资源位是经过深思熟路的，哪怕是最低等级的也不敷衍。”
    “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我们的站点流量评级是被低估了的。”
    “目前日均近千万访问量，近百万独立访客数。”
    “……”
    “作为第一个在我们站点投放广告的贵司，还将能享受到最大程度的关注度，这是新浪微博也不具备的条件。”
    “……”
    这场商谈比想象中的要更加拉锯。
    好半天都没进入实际的谈价阶段。
    “正因为我们的团队并不庞大，我们反而可以做到针对性的个性化定制服务。”
    “……”
    “现在也正好是贵司最需要的季节，一大部分从高中毕业后直接步入社会的青少年感受到了人生的迷茫，是正好可以重新选择一次的时候。”
    “……”
    小生意更难缠，周宽差点口水都讲干了，久爱遇甜才进入实际阶段。
    “一共6万一天的价格太高了。”
    “我司经过审慎考察，认为这样一个广告位资源最高也只能是3万一天。”
    “……”
    在周宽陈述了各种优势后，最后以4万一天的价格达成共识，根据第一天的情况来顶多是否签署附加合同。
    周宽倒是有信心能拿下补充协议。
    为了能形成口碑效应，他也是有所准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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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5章 将又当又立进行到底

    “冰的、温的？”
    林若漪的声音忽然从办公室一角响起。
    刚刚将话筒扣回去，听到声音，周宽茫然了下：“啊？什么。”
    “水。”林若漪回答道，又说，“还是温水吧。”
    说话间，已经用热水壶和矿泉水瓶同时往同一个水杯里倒水。
    周宽也没多说，只是回头看了下。
    短时间内说话过多喉咙会有一定的不舒服，可能会给出一种冒烟的错觉。
    虽是夏天，但其实不适合喝冰水。
    周宽喝了两口温水，嗓子眼稍微舒服了些。
    在旁边坐下的林若漪也没着急开口。
    虽然电话沟通中的结果她知道得不很清晰，只是最后大致判断出达成了共识；
    但她的好奇心不是很高，也没有特别关心结果。
    正好周宽一方面喉咙隐隐不舒服，另一方面也在脑子里回顾这桩生意的后续，办公室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连鼠标、键盘声都没有。
    “……”
    好片刻后，周宽才跟林若漪分享了结果：“赛雅预定了未登录页、登录页的首页横幅；
    是分成了两个部分的合同单，明天试投放的费用是优惠价2万天；
    根据明天从横幅广告链接流入赛雅官方网站的有效点击次数达到6万次这个标准来签补充协议；
    补充协议的广告费用是3万天，起投7天。”
    “虽然我们没有以cpm、cpc、cpa等方式来制定广告价格，但在广告业务中仍是会以这类方法当标准计算单位；
    只不过赛雅那边没用cpm，而是用的cpc(每次点击成本)来计算，倒是计价很大气，5毛一次。”
    听完，林若漪稍加思索，说：“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明天广告投放的效果不如人意，中国微博网广告业务的后续发展就会相当困难。”
    周宽平静的点头：“对，我们内部这两个广告的标准定价是2.5万一天，优惠5千这是小事，最大的风险是明天的投放效果；
    如果效果不理想，不仅会承受着急放开广告招商的用户反感，还没办法继续挣广告的钱，就比较糟糕吧。”
    听周宽这么一说，林若漪先是面色一紧，微有些仓皇焦灼，接着忽然望着周宽一动不动，片刻后松了口气：“你肯定有办法。”
    周宽轻松一笑：“当然，日均近百万访客数的网站，只要稍作优化，分流出6万有效点击是很容易达到的。”
    “实在不行就扩大盘子，让访客数总量变大。”
    看看周宽，林若漪就说：“反正我不懂，从你的表情知道结果不会差。”
    “再说，我才不相信你会拿将来几千万总价值的绝大可能性来换一个单日几万块的广告费。”
    周宽哈哈一笑：“所以我说，你能成大事。”
    “……”
    林若漪才不搭理这茬。
    事实上，每日的网站流量统计报表就足够给周宽底气了。
    但周宽还是准备了其它的一些方案。
    最起码会充分利用舆论。
    再有就是……
    身为曾经的it从业人员，周宽很是听过网页源代码加入一个‘sleep2000’能带来的经济效益。
    之前周宽才跟林若漪提过：目前中国微博网每天的运营费用合计约为300多，再加入一些费用就会很稳定。
    再加上中国微博网一直做得糊弄鬼一样，自然也有有意为之的成分。
    功能模块可以领先，网站优化可以滞后。
    一方面网站优化滞后还能体现出团队从未停止努力；
    另一方面滞后一些还可以反抄新浪微博的优化方式，两家网站功能模块大同小异，无非就是复制粘贴一下呗。
    综上，这些点稍微用一用，还怕达不成赛雅要求的标准？
    所以，周宽自然轻松。
    当然，这些都得用出去才能发挥作用。
    而且周宽也希望能通过赛雅这个广告单来在一定程度上建立口碑效应。
    别人主动上门的生意，不利用利用做大做强，多少有点对不起他们的主动。
    蚊子腿再小，它也是肉啊。
    主要是周宽觉得草台现在的事情都挺简单的，相关财务合同有陈嘉负责，中国微博网这个日后要卖钱的网站日常运维管理有小王；
    他自己也就要负责亲自出马谈判，梳理信息。
    这些事情还有配合也算默契的林若漪帮手。
    比其它草创公司挣钱更多，还不用像他们那样，起步就陷入人员管理困境啦、将精力都用在寻找所谓优秀人才等等琐屑的事务上。
    实在不要太舒服！
    所以不介意偶尔忙碌一下子。
    当然，周宽也清楚现在是舒服了，将来开始正式创业后也就一样会面临方方面面的困境，不过……
    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一步步来呗。
    “……”
    周宽敲了会键盘，将一些要安排下去的内容整理成一个简单的文档，发送给了自己的邮箱备用。
    然后关掉电脑，招呼林若漪：“时间也不早了，走了，一起回学校。”
    “哦。”憨憨应了声。
    “……”
    还不到下午六点，阳光依旧有些热烈。
    走出港艺大厦的周宽左右一寻思，喊上林若漪先去吃晚餐。
    大小也是做成了个生意，吃点好的多少是那么个意思。
    林若漪早就习以为常了。
    见周宽这次没有绅士的搬开座椅，憨憨眉眼微微上扬，显得有点雀跃的样子。
    趁着上菜的功夫，林若漪平视着周宽，大眼睛一眨不眨，微笑着说：“在羊城生活了15年，加在一起估计也没有最近两个月你带我吃的花样多。”
    “吃在羊城啊。”周宽就笑。
    又说：“张姨饭菜做得不错，你之前又连高中都没上完，需要出去吃的时候也不多；
    我倒觉得张姨可能心里还嘀咕，你跟我在外面吃，不干不净。”
    林若漪抿抿嘴：“说实话，起初有，自打你去了我家后一下全部消失了。”
    “就比如，从9号报到至今天22号两周了，我妈一个电话也没有给我打过，就更别说我爸了。”
    听得周宽一乐：“还不是因为你离家近，直线距离算，从学校北门到你家估计也就2公里。”
    闻言，林若漪眨巴下眼睛：“这个我还真查了，地图上直线距离是1.7公里。”
    “反正他们不给我打电话，我就也不着急回去，看谁着急！”
    周宽轻笑起来。
    “你居然笑得出来？”林若漪用较多眼白瞥着周宽，“要不是你，我妈妈才不会那么放心！”
    周宽脸上的笑容一下滞住：“这个……我忽然发现我跳进珠江大概也是洗不清了。”
    “啊？”林若漪面露狐疑。
    周宽面有无奈：“你这么健忘的？你可是为了避免骚扰主动找的我。”
    “这无所谓的。”林若漪大手一挥，很是轻描淡写。
    “……”
    老实说，周宽其实是很羡慕林若漪这种形式的大学生活的。
    别说大学，周宽上的小学距离老周家的直线距离可能就有1.7公里，就更别说初高中以及现在了；
    林若漪倒好，要不是隔着一条珠江，晚饭后遛个弯儿都能回家。
    如果中大没有对大一新生的相关管理规定，林若漪估计都不会住校。
    现在估摸着大二就会回家住，住家里会舒服许多。
    自由不自由的，林若漪高考结束后就没缺过自由。
    林国福、张萍对林若漪放心得很。
    都能在没见到周宽的情况下，让林若漪跟着周宽凑热闹了。
    “……”
    吃过晚饭后，太阳已经基本落下山头，距离也不远，两人散着步就走回了学校，全当饭后消食了。
    路上周宽还在感慨：“在羊城的时间里，我连晨跑都少了许多，感觉肚子上的肉有回来的迹象了。”
    “是太热了？”
    “是，不到六点就热起来了。”
    “五点半起来跑，跑完洗澡还能睡个回笼觉，又锻炼了身体，又作息健康。”
    “一个人懒得动。”
    林若漪瞥了眼周宽，满不在乎的说：“原来在这里等我啊，行吧，明天你喊我，算了，还是我喊你吧。”
    “……”
    在学校的园东路商业区分开，周宽继续向前走回了173栋。
    505宿舍没啥声响，与往常的热闹截然相反。
    阿依丁、彭时水、金海坐在各自的桌子前低着头也不知道忙啥。
    而平时最外向开朗的骚玩意冶一居然躺在床上探出半个头，一脸空虚装模作样的抽着烟。
    看得周宽都是一愣，开口问：“你们这都是怎么了？”
    看到周宽，冶一如梦初醒，眼神中透着浓浓的空虚：“啊，老周，你终于回来了啊。”
    “这是怎么个意思。”周宽狐疑道。
    冶一意兴阑珊的晃晃手：“就是有点想家了……”
    闻言，金海回头瞥了眼冶一，无情拆穿：“他就是闲的，约邱涵儿吃饭没成功罢了。”
    见状，周宽顺嘴说了句：“你这也不是头一次追女孩子，着什么急，实在觉得闲，就去加个摄影社团啥的凑凑热闹。”
    刚才还一副被掏空了的冶一唰一下坐起：“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约什么吃饭，约摄影啊，邱涵儿可是文艺委。”
    周宽：“……”
    这骚东西，还挺会一惊一乍的。
    …………
    …………
    约莫晚上十点。
    中国微博网的官方特权号连续更新了两条消息。
    两条都与广告业务有关。
    第一条是：“论广告。”
    “我们关注到一路以来对我们支持的各位对广告的各种意见；
    首先需要向大家澄清表明：中国微博网要想发展下去，它必然会是一个营利性网站，是需要挣钱的；
    我们相信大家都知道中国微博网发展的艰难性；
    而对于中国微博网这么一个免费给用户提供微博客服务的网站，可以说很长一段时间的收入来源都只会有广告；
    而且我们可以断定，同行的同类网站未来也一定会植入广告，比如列位打开任何一个网站几乎都会看到广告。
    我们很庆幸在发展初期就有公司愿意相信我们的网站能带给他们收益，所以再几经权衡之后，我们才会做出这样痛苦的决定；
    我们也想在初期发展阶段想同行那样专注于给大家提供更好的使用体验，但我们已经足够努力了。
    我们接受批评，一定会尽力平衡植入广告与用户体验之间的矛盾。”
    “……”
    第二条是：“版本更新预热及相关说明。”
    “1、为了尽可能减少植入广告占据的比例，我们几经商量决定在下一个大版本更新时推出企业号认证模块，可供企业自由广告，在经过认证后会考虑特别开放微博客140字的限制。
    2、23号0点至2点，网站会进行一次停机优化，此次优化将扩充现有服务器资源、扩充带宽、优化网站代码、进一步放开注册限制、简化注册流程，整体会极大提升各位的使用体验。
    3、我们正在抓紧开发对外接口，让大家使用起来更加方便。
    4、……
    ……
    请大家记住，中国微博网是中国第一家正式的微博网站！
    我们从未停止努力，也从未停止探索，更从未停止让各位用户感受到更好的生活分享体验。
    我们还在考虑，在开发任务不那么紧张的时候，专门开设一个模块来聆听用户心声，届时如果能有这个机会，我以及我的团队会亲自入驻。”
    “……”
    这两条内容，说的都是真的，完全是周宽风格。
    一些关键信息被略去了，是不完整的真实信息。
    比如论广告里面，也确实是一开始没想过要承接广告业务，这还真就是被动性质的。
    也确实是挺痛苦的，起码今天就忙了一整天。
    再有第二条里面，新浪那边既然邀请名人、明星入驻，周宽就来个邀请企业入驻，先走一步；
    再有就是优化体验……这也是真的，真在周宽真安排了在现有基础上扩充50%的服务器资源。
    真在会放开注册限制……但这些是为了广告业务更红火。
    这两道消息是彻底贯彻了中国微博网的风格，将又当又立进行到底，还把新浪微博将来的路给提前走了一些。
    还言语间就差说新浪微博不是个东西，仗着家大业大欺负人了。
    甚至还有可能给将来新浪微博搞广告业务增添插曲。
    毕竟互联网是可以有记忆的。
    总之……
    周宽在草台的经营上，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偏门式操作。
    大公司那套表面的商业逻辑他都不怎么懂，更别提还有里层各种乱七八糟、稀奇古怪的操作。
    一句话：太复杂的套路周宽也不懂，就会夺笋。
    中国微博网发布的说明，给这个夜晚的网络空间扔下了一枚小炮仗，激起了连锁反应……
    -
    ======
    ps：今天更新大概就到这了，下一章就算码出来估计也过0点了，6月再见，顺祝各位天天开心。

 第156章 三…四倍的快乐！

    在这个在线娱乐消遣方式还不那么丰富的年代，网上冲浪还算‘专一’。
    又加上论坛、贴吧等社区具有一定的封闭属性，微博这类算得上是全局开放的社区就有了某种‘优越性’。
    而国内现在仅有两家正式的微博客网站，旦有风吹草动，就显得很喧嚣。
    这次中国微博网上的两条消息并不是周宽亲自发的。
    而是兼职运维管理的小王代为发布。
    这会儿周宽正通过手机浏览器刷着中国微博网。
    有意思的事情是：手机浏览器只可以浏览，不可以登录，也就没有其它那一些功能模块了。
    因为早已开放评论功能，两条特殊微博的评论区都很热闹：
    “虽然不能完全认同官方做法，但也能理解官方，如果一个公众网站纯粹非营利性，又能支撑这么多用户访问，背后指定是有点啥问题；
    而且中国微博网自推出以来，创始团队就不止一次表达过拉资金的艰难，从只有静态网页到动态网页到服务器空间一次次扩容，我们都能看到创始团队的努力；
    想要维持一个网站的持续运营需要资金，能有人愿意投放广告其实也不错。”
    “……”
    “我倒是觉得官方创始团队可能是被新浪那边给逼急了，因为人家背靠着一大门户网站的流量导入，又有博客产品……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
    “……”
    “哎呀，都是为了钱，一句话，不寒碜，就也不用说这么多的啰嗦吧。”
    “……”
    “反正也确实没有网站是没有广告还能一直投入运营资源的。”
    “……”
    “说起来，中国微博网确实是中国第一个正式的微博站点，而且推出来的概念几乎都被新浪学了去。”
    “……”
    “这个创始团队也是真的强，他们的设计构思走了很远很远，真就是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
    “说起来，我个人还是觉得中国微博网体验感更好，新浪微博搞得有点复杂了。”
    “而且现在又是再一次优化，大概也不会再跟之前一样时不时崩溃吧。”
    “往后就算中国微博网哪天倒了，我也相信它一定会给中国的微博网站发展留下最重要的一笔。”
    “……”
    从大方向上是扭转了一些舆论风向。
    毕竟这两条消息相当于是拉了所有营利性网站垫背；官方又切实表达将做出很多的改进优化；
    最起码态度就很不错。
    至少是摆出来一副努力做好网站的架势。
    超额达成了周宽的预期舆论引导目标。
    坐在自己床下桌前的周宽正滑动着手机屏幕浏览最新评论，就感觉到背后有个人影靠了过来，接着是冶一的声音：“咦，这是中国微博网啊。”
    “随便看看。”周宽顺嘴回答。
    冶一右手稍稍搭在周宽的肩上，腰也弯了下来，左手推了下金丝边眼镜：“前段时间有幸成功注册了个账号，你要有账号的话，互关啊。”
    周宽坦言：“我没账号。”
    他确实没有，特权号归特权号，不仅没有关注模块，连私信等其它功能都没有的。
    冶一又看了眼周宽的手机：“赶明儿起码也该换个触屏手机了。”
    又说：“老周，你说我把平时拍的一些照片通过微博分享出去怎么样？”
    周宽回头看了眼冶一，从他面上的神态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就笑：“不错的想法，不过我建议你选新浪微博；
    那边今天宣布正式邀请名人、明星入驻，开放v认证，对你来说肯定是更方便的。”
    闻言，冶一装模作样的连连摆手：“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我就是想有个分享平台，能碰到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你看你说到哪里去了。”
    “新浪微博就新浪微博吧。”
    说着就坐回了旁边自己的椅子前，很快打开了新浪微博网站开始注册账号。
    这骚东西。
    踏马光嘴硬，半点掩饰都没有的。
    现在新浪微博早已开放注册，冶一很快就完成了操作，又看向了周宽：“老周啊，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加个摄影社团算了；
    摄影玩起来也不复杂，反正你也不差钱，苹果的3gs我之前就想买，前两天在羊城转了一圈起步价都要上万还得等，你怕是刚上市就买了，充电都得转接头。”
    闻言，周宽挤眼一笑：“不是差不差钱，实在也是色影师我玩不来啊。”
    “怎么忽然就s、sh不分……”冶一说到一半，立马反应过来，“卧槽，是我又输了。”
    周宽一下皱起眉头，一脸疑惑的样子：“你在说什么。”
    “日。”冶一别过头去不再看周宽，一推眼镜，“我还是老老实实想家吧。”
    旁边金海忽然插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一哥你在说什么几把东西。”
    冶一老脸一红，兀自转移了话题：“洗澡洗澡。”
    “……”
    冶一这名字比较有特色，这么些天下来大家都是直接喊‘一哥’的。
    比如阿依丁因为名字也有特色，也是被喊‘阿哥’的，显然，阿是四声à。
    周宽是报到当天就被冶一老周老周的喊，也是固定了称呼。
    金海和彭时水也各有新称呼，一个叫金子、一个叫水子。
    这半个月下来，505宿舍相处也是蛮融洽的，主要都踏马是lsp，又有冶一这个纯种的lsp。
    初来乍到的，都是关心姑娘，谁有心思搞鸡毛蒜皮的矛盾。
    可能也跟敢主动选哲学系专业家里都趁点东西有关。
    不能说多富裕，但多少有点家底。
    至于冶一虽然是被调剂进来的，但能在高中阶段就玩色……摄影，家里没点钱是撑不起的。
    一个镜头大几千大几千的，那可都是钱。
    …………
    …………
    一晃就到了23号0点。
    中国微博网如期停机更新。
    其实也就是做做样子，主要调整的功能模块是广告资源植入位置。
    其它比如带宽扩容、服务器空间扩容，那都是可以在线操作的。
    现在虽然云服务还不是很兴起，但云服务的基础虚拟化技术在这些电信机房里也逐渐使用了开来。
    再说网站后台早改成了服务器集群，无非是新加几个从(slave)服务器罢了。
    当然了，整体代码确实有所改动。
    大概可以看做是‘sleep2000’变成了‘sleep1500’的样子。
    不能一口气优化太多，这会让以后没有明显进步空间。
    声明消息上说的是0点到2点，实际上的停机时间是0点00分到0点27分39秒。
    并且，没有在成功恢复上线服务后大书特书，连通知都没发一个。
    倒是有一些特地等候的用户很激动，连连发微博表示激动兴奋。
    “厉害，27分钟就优化完成了！确实感觉丝滑了一些，图标啊模块啊什么的也都有调整，看起来都顺眼了。”
    “所以说创始团队还是有水平的，要是有新浪的资金，估计早就没有新浪什么事情了。”
    “反正是喜欢这边的氛围，感觉大家说话都很好听的样子。”
    “我特地看了下注册，简化了很多，只要有手机就行，这个大赞，总算不用填一大堆有的没的的东西了。”
    “说优化的地方一点没落下！”
    “……”
    好歹是老板，周宽也还是熬到这个点，特地关心了下，看着大家的讨论也放了心。
    当然也有人注意到了首页横幅广告。
    而且还有人已经点进去看过，并发表了看法。
    “我发现我其实没那么讨厌首页植入广告，并没有影响我使用微博，而且不是那种花里胡哨的风格，这种滚动轮播形式也不扎眼，广告内容也还不错，是一个it培训机构，带点地方性质。”
    “看起来创始团队也不是什么广告都接，还是帮忙点击一下支持一下吧。”
    “……”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在前后两次铺垫下、在特地又当又立的情况下、在特地升级优化了体验感的形势下，第一批用户默认接受了广告的植入，甚至还自发的通过一些手段进行了支持。
    虽然周宽现在看不到具体效果到底如何，但现在这些也是基本可以放心了。
    毕竟都零点了，网上冲浪的活跃用户还是有所降低的。
    周宽满意的睡了。
    ……次日一早，五点三十一分，周宽刚被闹钟闹醒，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听筒中传来林若漪活力十足的声音：“我马上到173栋的楼下了。”
    “这就下来。”周宽说了句就挂了电话。
    接着很快下了楼。
    很快见到了一身运动服、头发扎成马尾模样的林若漪。
    周宽就也没那么多讲究，只是随便套了休闲裤和短袖，运动风的鞋。
    “……”
    早上的中大校园空气还算新鲜，一面临江，一面绿化多，虽然是开放式校园，但车肯定不会太多。
    沿着比较大的道路慢跑着，也还蛮舒服。
    校园里晨练的人也是有一些。
    尽管快10月了，但羊城还是夏日，天亮也早。
    沿着园东路、园北路、逸仙路、康乐路再到园东路这一圈跑下来是2.5公里左右，跑两圈刚好就是5公里。
    不过看在今天是第一次跟林若漪结伴跑的情况下，只一圈就停了下来。
    走到路边的长椅坐下稍微歇了会。
    林若漪抿了下嘴，说：“早上起来看了看网站情况，看样子你的惊喜要从两倍变成三倍了。”
    “这第三单买卖算是正式落定了。”
    闻言，周宽轻轻一笑：“意料之中的事情。”
    “……”
    这天的情况发展远比想象中要好不少。
    下午四点五十六分，便已达成了与赛雅的约定标准，6万次有效点击。
    极大的提升了赛雅培训网站的访问量。
    负责网站运维管理的小王似乎是怕电话又打扰到周宽，只是给周宽发了条长信息报喜。
    五点钟，周宽就接到了赛雅那个‘久爱遇甜’的电话——是通过座机转接过来的。
    “周总下午好，没有打扰到周总吧。”
    久爱遇甜稍作寒暄，才笑呵呵的切入主题：“是我们低估了贵司网站的流量，也低估了贵司在运营上的水准。”
    “这次的广告投放比预期要好得多，我司决定包揽从9月24号至10月7号这14天的首页横幅广告。”
    “相关补充协议即刻签订。”
    “……”
    全程周宽基本只说了一句话：“合作愉快。”
    “……”
    这是正式达成了协议。
    比预期多了一倍。
    合同金额也从预期的21万变成了42万！
    到这一步，与赛雅的合作相关事务就与周宽无关了，剩下的都是合同、财务交割事情。
    该如何走流程，陈嘉比周宽懂。
    “……”
    在后续事务转给陈嘉处理后，周宽就接到了谭晓蔓的电话。
    谭晓蔓笑眯眯的表示了赞许：“周小宽，不错嘛，听说是稍微费了些周折，不过现在谈下来的成果比预期大了不少。”
    接着又是感慨：“眨眼就快要周三百了。”
    “……”
    确实，不算投入成本，第一单买卖166万，第二单25万，第三单合计44万，总合同金额已经到了235万。
    距离300万，差得也不是很远了。
    听得周宽轻松一笑：“小意思，不值一提。”
    谭晓蔓啧啧称奇：“要是从7月16号开始算，到下月16号之前再有几个单子，你就是连续单月月均百万收入了。”
    不等周宽开口，谭晓蔓忽然问了句：“你现在还是只把草台当做是个捞一手就放弃的公司吗？”
    “差不多，草台核心业务是域名买卖，1号我就有提过要跟你谈谈其它事情。”周宽平静道。
    谭晓蔓没再多说。
    临挂电话前，谭晓蔓又吐槽了一句：“我的生意要是有你这么轻易顺畅就好了。”
    “……”
    周宽只是笑了下，没多说。
    他又不傻，能让谭晓蔓从上个月就耗到现在的生意，显然绝不会简单，指不定谈下来光毛利润都过亿。
    这种富婆，没法比的。
    “……”
    很快，趁着在食堂一起吃晚饭的功夫，周宽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林若漪。
    林若漪嫣然一笑：“那就恭喜你三倍快乐实现啰。”
    “三倍？”周宽笑了起来，“小林啊，你数学不太好。”
    接着乐滋滋的说：“第一单买卖是1倍，第二单买卖是2倍，第三单买卖再x2，现在我有4倍那么多的快乐！”
    林若漪听得轻轻倒吸一口起：“嘶~”
    然后又赞叹道：“快乐都被你量化了，就很厉害！”
    “……”
    别说心仪的手表了，连港澳通行证都还没到，但是延迟满足带来的提前快乐已经被周宽一次次享受到了。
    就……很棒！
    -
    ======
    伟大生日，普天同庆。
    ps：6月还算努力，日均一万多字吧，成绩提升不明显；期待7月能均订3000入选精品频道，没办法，毕竟是破碗有史以来成绩最差的书，现在看起来仿佛3000均订都成了奢望，还是希望能来起点支持得起正版的可以来支持一下。
    ps1：感谢祸害、枫叶、逝水等一些大佬的大力支持，大佬大气、大佬发财。

 第157章 不能免俗的宿舍‘较量’

    春晖园食堂二楼的小炒在中大校园还比较行销。
    毕竟是校园餐厅，价格也很实惠。
    因临近男生宿舍，在食堂用餐的男生较多。
    即便如此，怎么说也是林若漪主动请周宽帮忙，所以两人在校园吃饭多数是在春晖园食堂。
    也常常会碰到505宿舍和09级逻辑学一班的男性小伙伴们。
    以往顶多是刚好对上眼点头示意，周宽刚跟林若漪分享了第三单买卖的喜人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冶一、金海他俩端着个盘子直接走了过来。
    冶一先跟周宽招呼了声：“老周。”
    周宽笑着应声：“坐，先坐。”
    冶一、金海分别落了座，然后礼貌性的跟林若漪打了个招呼：“林同学好。”
    “你们好。”林若漪脸上露出客气的笑容。
    然后冶一才说明来意：“刚好碰到林同学也在，有个小事情想商量一下。”
    “请说。”从冶一和金海走过来，林若漪就放下了筷子，上身几乎完全挺直，显得有些矜持。
    冶一也不拖沓，直接说了：“这半个月以来我们对学校也基本熟悉了，刚好又快十一了，想搞个宿舍联谊活动，互相之间熟悉熟悉，林同学有没有兴趣拉上你的舍友们参加。”
    闻言，林若漪眼睛轻轻一转，便望向了对面的周宽：“周宽，你觉得合适吗？”
    这话一出，周宽还没回应，冶一和金海两个眼珠子直接瞪成了铜铃！
    马上，马上都快要掉到地下去了。
    金海更是连筷子都掉了一根。
    用力才憋回已经到嘴巴边边上的‘艹’。
    周宽余光瞥了眼冶一和金海，又看向林若漪，微笑着说：“相互之间认识认识也好，往后有个什么急事这啊那的，也方便一些。”
    林若漪欣然点头：“好的，我回去跟舍友们商量商量。”
    接着先低头看了眼餐盘，才说：“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林若漪都没走远，金海和冶一就都快要跳起来了。
    “老周，你还敢说你跟小林没关系？！”冶一说得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我曾经的女朋友要是有林同学一半的善解人意，我踏马还追什么邱涵儿啊！”
    一旁金海暗搓搓的抬杠：“别想了，你都说了，你高中学校里就没有林同学这么好看的。”
    冶一连连摆手：“不！不不不不！别说林同学，只要有个邱涵儿一半好看，再配上林同学这样的善解人意，吵架我都先扇自己两巴掌。”
    “唉……”金海长叹了一口气，“我都不敢想那么美好的事情，我就想找个稍微有点通情达理的女朋友就好。”
    周宽这才插上嘴：“现在就算我说跟小林没关系，你们也不信了是吧？”
    “信你的鬼！”冶一撇撇嘴，“老周啊，你说点人话吧。”
    “你看看我跟金子通红的眼睛吧，那都是艳羡的！”
    “你是真的不声不响，一次比一次让我们惊讶！”
    金海连连附和：“就是就是，这半个多月来，我跟一哥几乎混完了南校区，别说大一新生，哪怕算上研究生学姐，也没找到综合评分标准能跟林同学比较的。”
    听得周宽都有点意外：“你们居然还搞出来综合评分标准了？”
    见周宽有兴趣，金海差点饭都不吃，立马绘声绘色的说起来：“那是当然。”
    “这是我跟一哥查阅了许多资料，综合整理出来的多维标准，就这么说吧，比找小电影还细致。”
    “不过还在完善中。”
    “基础的有身材、外形、身高、粗估体重、五官。”
    “其它还有发质、穿着打扮、衣品、走姿、站姿、坐姿、笑脸、怒脸、常态脸等等……”
    “可惜数据缺失很严重，我跟一哥打算去数院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个高手优化优化统计标准，再整合一下数据；
    或者搞把大的，去物理院的微电子瞅一瞅，专门搞个硬件出来得了……”
    当然，金海说到最后，把自己都给逗乐了。
    不过周宽是彻底惊了，lsp们在某些事情上果然有无穷动力啊！
    他当然知道金海比较喜欢收集整理信息，从报到那天开始，金海就表现出了对中大相关流程的格外熟悉。
    而这些都是金海在暑假在校内网摸索、咨询整理出来的。
    没想到跟冶一这个实操型骚东西凑在一起居然弄出来了套这么‘lsp’的标准。
    好片刻后，周宽摇着头感叹：“你们俩要是在古代，凭这手‘绝活’绝对能当个大太监！”
    金海跟冶一只是含蓄的笑笑。
    在过于闲散的大一开学生活中，他们这等lsp们绝不可能闲下来当宅男，自然是要摸索72套玩法的。
    比如冶一这玩意，经常性抱着个长镜头相机到处拍拍拍，说是说去拍风景，然后又推脱说人也是一种景色。
    末了，冶一看看周宽，挤眉弄眼很是压低声音的说：“老周，你想不想知道林同学的评分啊。”
    周宽想了想，坦言：“说实话，不是很感兴趣，她长相有点作弊，肯定会拉高很多分数的。”
    冶一轻叹了口气：“也确实，不仅是长相，林同学的基础标准很优秀，附加标准大多数能观测到的项目也相当不错，因为你，我们观察到的数据也比较多，我猜她家教应该是相当不错。”
    接着还是说了结果：“满分一百分，刨除少量缺失项，林同学现在得分96，第二名才83。”
    周宽好奇问了句：“邱涵儿你们接触也不少，打多少分啊？”
    他也想知道36d+能得多少分。
    冶一回答：“79，这还是因为我们几个初次见到她，判断出来了胸怀比较显著加了分。”
    听完，周宽有点咂舌：“小林这憨憨居然能有这么高的分啊……”
    “实话跟你说，要不是她对我们太客气，差不多能给满分了。”一旁金海接过话头，哔哔了一句。
    “老周啊，你是真的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林同学那笼烟眉、水杏眼、精致的面容、身材欣长、走姿、站姿、坐姿都挑不出毛病，连肩背线条都很不错，看不出哪里胖，而且我们觉得林同学也能算是前凸后翘型的体态，只是没有邱涵儿那么富裕的胸怀罢了。”
    听得周宽忍不住摸了下鼻子。
    在8月23号之前，周宽以中年男人的见识，也觉得林同学胸怀一般般。
    在那之后，周宽对自己上辈子的见识表示了鄙视，居然那么轻易的就走眼了。
    他仍然没法太过横向具体，只能说他一手还得差点。
    也是那一次，周宽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女孩子的胸怀真奇怪；
    也算是明白大幂幂平时上照也就那样，直到那个泳装出演的电影忽然就升格成了大幂幂。
    “……”
    周宽做了个手势，直接转移了话题：“还没问你们怎么忽然想起宿舍联谊活动了。”
    “也不算是我们先想的，是班长在酝酿，一哥就想我们自己也搞一个。”金海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
    班长也是个男生。
    只不过09级逻辑学一班其他男生的宿舍都在四楼，上下隔着一层楼，跟505的交流就比较少，周宽入学以来就按部就班的忙着学习、工作，懒得去串门，也就跟舍友交流较多，跟班长不熟。
    听金海说完，周宽面上一笑：“可以啊，没给505丢人，约到了邱涵儿宿舍，还来约小林。”
    “……”
    几天后的周六下午，505宿舍主动发起的第一次宿舍联谊凑齐了人。
    邱涵儿带着同班的其他五个女生，林若漪带着她班上的其他四个女生，再加上505宿舍的5个男生组成了一个小团队。
    5男11女，一起去了学校附近的夜市。
    还特地搞了个男生aa全部支出。
    总之，拉起来这场明显肉多狼少的小联谊，金海他们几个lsp心里都乐开了花。
    而且他们默认把周宽和林若漪划拉了出去，又把冶一跟邱涵儿划拉了出去，3对9，啧……
    就看平时比较腼腆的彭时水都特地冲了澡，弄得看起来就干净清爽的样子就知道了。
    刚进大学一个月都不到，就发起宿舍联谊是什么心思，无论男女大家心里都是明镜一样的。
    09年，又是刚上大学，学生的整体风气其实还不错。
    找个大排档就能凑合对付。
    拼个桌刚好就对付坐了下来，相互之间还离得近。
    从学校走到大排档的这短短一段距离，就都认识了。
    这才落座，一个叫陈小贝的女生就叽叽喳喳说了起来：“周宽，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把我们国际政治的一朵花给摘走的。”
    这场合，周宽哪是那害羞的人，直接来了句：“当然是凭我长得好看。”
    “咦惹，不愧是开学就直接祝我们天天开心的人。”另一个同班女生接过话头打趣起来，“这样的话都说得这么底气十足。”
    “……”
    从大排档吃吃喝喝完，免不了是去量贩式ktv喊几嗓子。
    要的最大的包厢，酒水、果盘也是一点不含糊。
    到这前后就差不多花了2000。
    不说周宽，冶一、金海、阿依丁，哪怕是腼腆的彭时水都是生活费十分充盈的人。
    比方说冶一这个骚东西，每月生活费就有3000。
    要知道09年羊城的基本工资才860元，月均工资也才4101元！
    临近晚上11点30分宿舍关门前才匆匆回去。
    少年们脸上都洋溢着尽兴的笑容。
    这趟粗糙的宿舍联谊，也确实是拉近了三个宿舍之间的关系。
    大家心里也再次感受到了大学的新鲜，班级、专业、系、院这些统统都可以模糊化。
    周宽主动留了135栋601宿舍其他四个女生的电话、qq号。
    反而是自己班上的女孩子，他一个都没主动，她们也没太主动。
    就好像冶一也没怎么留其他女生的联系方式。
    都是已经被‘人为’划分成一对的主儿。
    “……”
    金海是撺掇着彭时水和阿依丁挨个要了联系方式，连邱涵儿、林若漪的都没略过，美其名曰公平。
    总之……
    一如周宽所料，在这次联谊后，冶一就正式发起了进攻，也掀起了两个宿舍之间的‘对抗’。
    …………
    临近国庆节，本就课程量不多的大一新生更闲了。
    有大把的时间来忙于其它事情。
    比如感情生活。
    这会儿，冶一坐在电脑前，金海、彭时水、阿依丁三人抽着椅子围在一旁，周宽也从旁充当了观众。
    电脑屏幕上主要显示的是他跟邱涵儿的聊天对话框。
    都是一些普通的对话。
    比如：
    “十一有没有安排？”
    “怎么会对摄影感兴趣的？”
    “你们宿舍的条件不错嘛。”
    “……”
    等等。
    但每一条消息之间的时间间隔都略显长。
    很显然是在充分较量中。
    答案是什么很重要，但又很不重要，因为基本不会实事求是。
    忽然，冶一喊了句：“老周，这个你来参谋一下，我们都拿不准了。”
    “……”
    周宽探头看了眼电脑屏幕。
    那边厢邱涵儿发了条有点意思的消息：
    “大家都好像默认我跟你一对了一样，是不是你做了点什么，这种感觉可不怎么好。”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文字这种东西，承载的内容又是相当容易变得繁复的。
    所以，冶一看到后，他们几个都拿不准，这才喊周宽。
    周宽……周宽其实也拿不准，他照实说了自己的想法：“这话的意思很多变，可以理解为逼你表白。”
    “也可以理解为兴师问罪。”
    “估计是邱涵儿她们一个宿舍商量出来的，我也给不了具体意见。”
    冶一沉吟着说：“其实就算是兴师问罪，也可以认为是她态度松动了，不像之前那样，约个饭都不同意。”
    然后，冶一斟酌再三，又跟周宽几个商量了下，才回复：“那我可得去珠江洗个澡才好跟你说话了。”
    “……”
    其实周宽心里的看法也没这么复杂。
    这场两个宿舍的较量，从宿舍联谊之后，就已经注定了结果。
    一句话，两人其实都有了想法。
    无非是邱涵儿有更多的主动权，想要拿捏一下子。
    但，冶一也不是没有主动权，他没有直接表白过，就随时都可以抽身。
    而且冶一这个骚东西实操经验很丰富。
    只不过是见到了林若漪跟周宽之间那种令人艳羡的相处，所以想要的就更多了一些。
    无论是之前在食堂，还是联谊活动，林若漪都特别表现出了十分偏向周宽的善解人意。
    布菜、倒茶，就差剔骨喂饭了，又一副安安静静小鸟依人言听计从的样。
    反正冶一他们几个羡慕得眼泪都差点从嘴角流了下来。
    总之，在这场大家心知肚明的较量之后，冶一跟邱涵儿的聊天转为了单对单。
    距离公开在一起不会太远了。
    也在这样闲散轻松的日子中，一晃就到了9月30号，长假前最后一天。
    无论哪方面都想家的冶一在30号下午就搭乘飞机回往了宁夏。
    金海他们仨商量着去从化转一圈，秋日郊游。
    周宽也早有安排，不过在30号的这个下午，他还挺忙的……
    -

 第158章 大家的大学生活(盟主‘倔子鬍說’＋更完)

    九月份的最后一天，是一个月的结尾，也是一个标准季度的结尾。
    草台在过去的7、8月和即将过去的9月这三个月里都有正规商务往来；
    虽然注册资本依然只有3万元，算是属于小微企业，但因为营业收入的量级，也不免要进行相关财务、税务等流程的预处理工作。
    其实就是企业所得税相关条例规定，企业应分月或者分季预缴，一般预缴期限核定是‘按季预缴’。
    于是……
    30号当天的课程上完后，周宽就去到了港艺209的办公室。
    陈嘉的大概意思是初次预缴，需要有周宽这个企业主授权之类的。
    反正周宽去了以后忙活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一些简单流程，该签字签字，该盖章盖章。
    闲着没事的林若漪也跟着去了港艺209顺便搭把手。
    在这样的情形下，陈嘉也很快完成了全部工作离开了港艺209……
    再次看着财务报表，周宽乐滋滋的说了句：“总的营业收入还差25万就够300万啰！”
    “以专业，周百万也马上要周千万了。”林若漪莞尔一笑，难得调侃。
    周宽也笑了起来：“还早还早，按月均百万收入，且得再过7个月。”
    林若漪一副摆事实讲道理的样子：“做生意一般都是起初比价平缓，慢慢才会上去，你更不一样，指定用不了七个月。”
    “……”
    从23号到30号的这几天里，赛雅投放在中国微博网的广告展现出了不俗的效果。
    就算周宽不主动传扬出去，以中国微博网目前的运营模式，第三方也能粗略分析出广告效果。
    再说本来跟赛雅一批次提前主动联系过中国微博网的是有三家企业。
    那两家在24号就都主动通过电话联系了草台，电话自然是都转到了周宽这里。
    虽然只谈妥了一单，但随后又有其它公司主动找上门来。
    最贵的广告位卖了，其它那些广告位也有价值，凑一凑就到了60万。
    虽然这是跟下了广告订单就都一揽子签订到10月7日有关；
    但估摸着国庆节结束后，业内普遍会认为中国微博网的广告定价真良心，还真有可能迎来一波广告业务高峰。
    目前卖出去的广告位定价普遍被周宽谈高了20%。
    也就是说如果所有广告位全部卖出去，不是10万天，而是12万天……
    “……”
    林若漪稍作思考，又说：“刚才我看了网站流量统计报表，最近日均浏览量已经接近1400万，日均访客数更是到了150万附近，国庆期间流量估计还再涨一些，现在的广告定价是不是就偏低了？”
    闻言，周宽瞄了眼林若漪，直呼好家伙：“你比我适合当老板啊，简直不放过一丝多挣钱的机会。”
    然后才说：“国庆节后会再次更新一下站点，主要更新一下之前提到过的一些功能，再有就是上线安卓版app，到时候会扩充广告资源，价格当然也会做出一些调整。”
    “日均访客数要是能到两百万，价格可以在现有基础上x3。”
    “不过这应该是发展极限了。”
    “近期新浪微博估计也会开放广告业务了，其它方面估计也会有各种各样的操作吧。”
    听周宽这么一说，林若漪就笑了：“反正你想的只是能挣一点是一点，不影响最后的打包售出计划就行。”
    “现在也只有我们几个知道你就是做着玩的，外界现在普遍给中国微博网的发展渲染上了一层悲色彩。”
    周宽也是一笑：“要相信广大人民群众的脑补能力。”
    “……”
    现在怕是新浪那边都以为周宽这是在无奈之下选择出让weibo双拼域名之后的奋起。
    带有很强烈的悲壮色彩。
    主要也是中国微博网官方号发出去的消息虽然不多，但每条消息都表现出了努力挣扎的意思。
    估摸着在一些大老板的眼里，现在的中国微博网浑身长刺，极力不满、不甘现状，妄图凭一己之力挑战‘巨人’。
    周宽可真不这么想。
    他就想搅浑水。
    好把中国微博网打包卖个好价钱。
    如果能在卖出去之前再多挣点钱，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且，这桩买卖显然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逐渐膨胀起来的用户数量、流量，而变得更加值钱。
    “……”
    趁着这个第三季度的结尾，周宽也顺便理了理接下来的主要工作事务。
    从早期就免费帮手参与草台公司事务的林若漪自是当仁不让的从旁协助。
    过程就也还蛮轻松的。
    总共是几个部分的事情或者目标。
    1、尽可能完善的经营中国微博网的广告业务，适当时候可以要求合伙人谭晓蔓找人专门负责；
    2、在草台营业收入达到1000万时，购买mi域名；
    3、粗糙经营caotaibanzi域名交易网；
    4、择期启动微博整体业务打包售出筹备工作；
    5、与谭晓蔓商谈新合作公司等事务。
    大概就这些事情。
    除此之外，周宽也顺便给自己定下来第二个大的个人奖励。
    在卖出草台的微博整体业务后，从海珠、越秀、天河这三个区中择一合适楼盘全款买一套面积超过120平的房子。
    贷款……贷款这个他一大学生，实在是办不下来。
    有那个折腾的功夫，还不如全款。
    目前羊城的普通楼房房价比较好的还不到1万每平，就算明年涨一点，影响也不会很大。
    反正就算现在，如果地段、小区、学区等等都合适的房子，也得一万出头。
    就算明年涨狠一点，差价差不多就一二十万的样子。
    但现在这笔钱凑一凑，在手上就能做一些别的事情，比如跟谭晓蔓正经的合伙开个新的公司……
    林若漪看了看理出来的五条大事务，斟酌了下说：“域名买卖基本不会再多发展了吧？”
    “差不多，反正基本完成了原始资本的初期积累。”周宽也没瞒着，“谭富婆之前还说了句，我把信息整合分析能力全都用在了过于偏门的行业上；
    我觉得这话有一定道理，怎么也得有个更……正经一些的事情来当事业。”
    说起这个，周宽后靠椅背，眼睛看着天花板，面色欣然的说：“现在虽然不想什么浪漫爱情，但将来总归也还是要找对象；
    总不能她的朋友或者她的家人问起来，我说我就是个域名二道贩子，然后还得解释半天什么域名，那也太不酷了。”
    听周宽说着这些，林若漪飞快瞄了几眼周宽：“也不能这么说吧，现在有几个人能跟你一样在这个年纪轻松愉快的挣几百万，未来有几千万甚至过亿的；
    而且也不是每个人都会觉得不酷吧。”
    周宽笑了下：“我还真是想过，将来勉强功成名就了，怎么也要尽力找一个起码她本人觉得我的过往都很酷的姑娘。”
    “不过，真不是每个人都像林叔他们一样，见多识广，不那么轻易的给人下定论。”
    略顿，周宽又说：“6月份我跟你一趟火车南下鹏城时，谭富婆那玩意都还特地来了一出见面就大失所望的戏码。”
    “后来仔细想想，可能是因为谭富婆刚好比我大半轮，犯冲；而且她那玩意有时候还看脸，但凡那天鹏城没下那场暴雨，她都不能那么劲儿劲儿的。”
    “不过估计也就没有现在这光景了。”
    听周宽絮絮叨叨的说起过往，林若漪有些忍俊不禁：“谭总没你说的那么……样吧。”
    周宽极力否认：“谁说的，她比我说的还不是个玩意，天天喊着要弄死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家在二沙岛上，家里指定有点权，还有钱，我在羊城都提心吊胆的。”
    “哈哈哈……”林若漪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我相信你说的了，你们是犯冲。”
    “……”
    …………
    闲扯了半下午，周宽看到挂在电脑上的个人qq号企鹅图标一次又一次的跳起来，遂点开看了看。
    这次发现群聊和私聊都一堆消息。
    全是刘念他们这些熟人发过来的。
    “@周宽，周总还没放假呢吗？”
    “@周宽，宽哥出来冒个泡呗！”
    “……”
    群里都热闹一会了。
    周宽看了几眼，也参与了进去：“十点钟就上完课了，现在正在数钱，怎么说？”
    刘念：“宽哥牛逼，一开口就还是熟悉的味道啊，还好我心不抽抽了。”
    李勇：“还想说中大就是不一样呢，没想到宽哥比我们放假还早。”
    “……”
    扯了几句淡，周宽发了条消息：“新入大学也过去了一个月，说说看，你们的大学生活怎么样？”
    张海彪：“一般一般，不小心胖了二斤，学校食堂饭菜太香了，赶明儿得减肥了。”
    朱健明：“我们刚军训完不久，直接黑了，大学生活确实自由了不少，而且现在看起来没什么学习难度，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
    溪：“大学生活真就一般般，我就感觉我踏马上的假大学，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都奔着谈恋爱来了，天天叽叽歪歪都是这点破事，老娘都想退宿了，这么好的大学，书不好好读，浪费生命啊！”
    1：“溪哥，都差不多的，用周宽的说法是，多数能上好学校的新生都憋了一口气，大一学年的学习强度不太大，又是与高中完全不同的自由管理，无论是导员、教授基本上同一个句话不会强调两次，一下放松，又闲，当然只想着恋爱了，我跟周宽都被动的进行了宿舍联谊。”
    周宽：“我念锅都不说话了，估计没把持住，浪上天了吧？”
    刘念：“……隔着几千公里还是被宽哥看出来了，好大学确实……开眼界啊，虽然我高中没能在宽哥的指点下追上陶佳艺，但现在……
    是的，我有女朋友了，不比陶佳艺差，等下我发个空间你们去看照片吧。”
    “……”
    群里立马就是一轮大声讨。
    刘念果然没出人所料，成为了这个小圈子里唯一一个火速找了对象的人。
    之前在二中毕竟都太熟悉了。
    现在换了个环境，念锅立马学起了周宽的一些外在行事风格。
    还是那句话，闷骚的不止男生。
    大学又比高中多了太多太多的自由时间，这一来一回的，就火速勾搭上了。
    李勇：“还是我念锅速度快。”
    “话说，宽哥在大学体验怎么样？也没有固定教室，不好塞情书了吧。”
    周宽：“还好，因为换了个羊城号码，前段时间才买了台手机装上，错过了许多人的好意，这一来二去的大家热情也算是消退了。”
    没错……
    周宽的优秀哪怕是闭上嘴，不出门，窝在图书馆，也会从毛孔中偷偷散发出去。
    在22号当天将羊城卡放入那台塑料诺基亚后，周宽花了些时间清空短信箱。
    因为不是塞班系统的诺基亚，所以短信箱容量有限。
    大概有个一两百条的样子。
    因为一直没得到回应，这几天以来少了许多，今天更是一条都没有了。
    好容易群里这么热闹，大家最后也是正经说起了各自的大学生活体验。
    刘念自不用说，在西电混得风生水起，十月份的想法是拉着小女朋友的手去走一走长安。
    浪得很开心。
    毕竟人生得意。
    学习也还行，他本身就有点那个天赋。
    周宽也借这个机会提了一句：谈归谈、浪归浪，别整出小生命，保护措施要到位。
    李勇、张海彪、朱健明也是各有各的小精彩。
    毕竟都是跟着宽哥走过了春天与夏天的人，也因周总的出色，算是间接的开了眼界，还是很能拿捏起来的。
    苏小溪……溪哥。
    她是打算将猛女进行到底了，溪哥虽然健硕了些，但也算是面容姣好，而且健硕显得很英气。
    理所当然的，在白华二中三年都没男生敢惦记的溪哥一进大学就被人惦记上了。
    然后……
    溪哥给了那位‘勇士’最高级的‘敬重’，当众来了个过肩摔。
    算不上是打架斗殴，但溪猛子这三个不是白叫的，最后的结果是溪哥赔偿那位‘勇士’500元，算是药费和精神损失。
    那位‘勇士’毕竟是敢朝溪哥伸手的人，据说手差点骨折了，摔地上还擦破了皮……
    其它就没什么了。
    最后，周宽回答了大家的问题：“十一不回家，要去香港看看花花世界。”
    “各位，都别忘了你们到底是付出多少努力才能上现在这么好的大学，谈恋爱没事，别忘了继续努力学习。”
    “谢谢宽哥提醒。”
    “……”
    结束了这一次热闹的集体在线聊天后，周宽轻轻呼出一口气，关掉了电脑。
    嘴上提了句：“希望我从香港回来时，谭富婆也回羊城了。”
    旁边跟着起身的林若漪几无犹豫，开口邀请：“今晚去我家吃个饭吧，我也想去香港看看，就跟你一起去吧。”
    周宽想想也没拒绝：“也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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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9章 我无意当别人家的孩子

    下午四点多快五点的太阳很热烈。
    周宽和林若漪走出港艺大厦后飞快窜进地铁口，然后双双松了口气。
    距离下班高峰还有一段时间，地铁上不算拥挤。
    从客村到体育西又到东山口下车，再又走路去往老林家。
    天气还是那个天气，换了个地方走路，就显得一点都不匆忙。
    东山口这一片房屋众多，只要太阳不是直接照在脑门子上，热就热点，问题不大。
    才走到老林家小区那一块就碰到了白露。
    见到林若漪和周宽一同走来，白露先跟周宽打了个招呼，然后朝林若漪微微一笑：“正想给你打电话，看要不要去接你。”
    又说：“上的大学名字都叫中大，还都在羊城，相隔却有一二十公里。”
    林若漪莞尔：“越是都在羊城，越觉得可以轻松见面，结果开学到现在我们一次都没见过。”
    这话说得白露也是一脸的无语。
    末了，林若漪招呼着白露：“去我家吃饭吧。”
    “好。”白露应了声。
    三人一同走进了门洞。
    白露走在最前面，边走边说：“周总最近生意兴隆啊，我看中国微博网广告越挂越多了。”
    “还行，广告营收也有个几十万了。”周宽笑着回答。
    22号开始到今天，广告营收累计81万，国庆节一过，这个数字估计就会发生很大变化。
    “……”
    跟着走进302，一看就看到了张萍女士，她正系上围巾准备晚餐。
    先是招呼了声白露，然后张萍望向周宽，笑着说：“小周来啦，我还想晚点给你打电话请你过来，看来上了个大学若漪也懂事了一点。”
    周宽连忙笑着说：“可别这么说，冒昧上门我还怕打搅你们。”
    “怎么会，都说了不要客气。”张萍连连摆手，又说，“从同事那里分了几只螃蟹，个头相当不错，膏肥，喜欢吃吗？”
    周宽笑着说：“都喜欢的。”
    目光扫了眼一摊食材，周宽走了过去，嘴上说：“这菜不少，正好我也没事，给你打打下手，不嫌弃吧。”
    张萍推脱起来：“这怎么好意思。”
    “张姨，你才说不要客气的。”周宽轻轻一笑，撸起袖子就蹲了下去。
    他一会做饭的人，处理家常食材自然是毫无问题。
    张萍见周宽似模似样，就也没再多说，转而聊起了大学生活：“你们这一届没有先军训，算是直接就开课了，还适应吧。”
    “还好，课程也少，整个大一都算是适应阶段，专业课程都是基础类。”
    “听说你选的是逻辑学专业，我去看了看，学好了确实不错，就是难度挺高的。”
    “慢慢来吧，学习这事情急不来。”
    “这是对的，你的生意怎么样。”
    “还好，最近运气好有公司主动投放广告，挣了一些。”
    “哦~那是不错。”
    “能挣一点是一点吧，主要还是学习。”
    “……”
    “若漪没给你添麻烦吧。”
    “那怎么会，小林那么优秀。”
    从进门后林若漪几乎是站在原地没动。
    起初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张萍女士没跟自己打招呼，她有点想提醒一下自己的母亲——
    她，家里唯一的女儿，被‘丢’到大学快一个月不闻不问的女儿，今天回来了！
    然后是被周宽那熟练处理各种各样食材的操作给弄得有点傻眼。
    好家伙，这是一点都不见外是吧？！
    于是，林若漪同学就这么傻站着半天半天没动，硬是嘴唇动了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此时听到张萍终于提到自己的名字，林若漪也终于是忍不住打了个招呼：“妈妈？”
    “嗯？”张萍抬头扫了眼，“你怎么一直站在这里，让露露也只能跟着站着，赶紧去给露露倒杯水，冰箱里有水果去洗一点。”
    白露：“阿姨我没事……”
    林若漪：“……”
    我可能不是这个家亲生的孩子……吧。
    想归想，林若漪还是应了声，招呼起了白露。
    张萍又看了眼走远的林若漪，才回头望向周宽，叹着气说：“你还说这孩子优秀，我看是在学校没少让你操心吧。”
    周宽只好笑着强调：“小林就是很优秀，什么都会，这个月能做成一点生意，都是她帮忙整理的资料。”
    “难为你操这么多心，愿意带着若漪，她要是能学会你身上的谦逊就好啰。”张萍语气柔和的说，“低调做人总归是没坏处的。”
    “……”
    看着张萍的安排要炒个猪肝，周宽插了句嘴：“这个菜炒起来油烟重，要不我来吧，实在不行你再接手。”
    “行，你试试看。”张萍这次没再推脱。
    周宽接过锅铲，很快摆弄起来。
    猪肝这东西他喜欢吃，但不喜欢吃外面餐馆的。
    这菜炒起来其实蛮讲究火候的，老了生了都不太理想，窍门大概就是抛锅颠勺。
    周宽摆弄起来自然是行云流水。
    看得张萍满脸诧异：“平时没少做菜吧。”
    “做得不多，暑假在羊城一个人住偶尔会做几顿。”周宽三两下弄完，端菜出锅。
    接着索性一路做了下去。
    林国福进屋后看着厨房的动静，探头过来一看，连忙用白华方言说：“张萍啊！你怎么能让小周一个客人下厨做菜。”
    都没忍住喊名字了。
    “林叔，是我想试试。”周宽打了声招呼，继续摆弄锅铲。
    张萍擦擦手，笑着回答：“是小周这孩子太能干，本来说是爆炒猪肝油烟重他试试，现在都停不下来了。”
    林国福：“……”
    看着周宽熟练的操作，林国福也不知道说什么。
    周宽炒菜比较大开大合，效率高了不少，前后也就一二十分钟就开饭了。
    饭桌上，林国福也是问了问这个月周宽、林若漪、白露在学校的情况。
    饭后自然又是拉着周宽去下象棋。
    摆明车马，双方有来有往。
    林国福笑着说：“你们学校也不是封闭式管理，只是原则上要求学生都住校，这距离也不远，下午放学后可以常来嘛。”
    “那就太打搅你们了。”周宽连道。
    “你小子这说的什么客气话！”
    “行吧，是天气太热。”
    “该买个车了。”
    “想是想过，一来开车怪麻烦的，二来我比较年轻，还是想买辆看起来亮眼的车。”
    “也有道理，大学生经常开着车晃也不是很雅观的样子。”
    “……”
    下了半天，三胜四负。
    比以前体面了一些，有林国福谦让的成分。
    也有周宽下棋风格略有变化的成分……
    照例是林若漪送周宽出门。
    好半天好半天林若漪才说一句：“什么时候去香港。”
    “明天下午，可能要3号才回来，第一次去想从容一点。”周宽回答道。
    实际上，周宽显然不是第一次去。
    但是，周宽前世每次去香港都是直奔油尖旺等地购物，而且每次都相当匆匆！
    因为总有些物品的购买地过于分散，又总有一些不好拒绝的他人委托。
    周宽也不是没有委托过别人帮带东西，有来有往很正常，所以显得颇为不从容。
    几乎每次都是大清早坐城际到罗湖过关，晚上八九点匆匆回来，再又坐城际匆匆回羊城。
    慌慌张张的，生怕这里错了那里漏了。
    又是觉得在香港住一晚太不划算。
    所以这次周宽兜里钱还算够，就想别整得匆匆忙忙……
    听周宽这一说，林若漪有些奇怪：“怎么不直接后天去？”
    周宽笑笑：“一方面是期待已久，另一方面是下午去人少。”
    “刚好明天上午看完60年国庆大典，下午过去，还能顺便感受一下回到祖国怀抱里的香港是怎么过国庆当日的。”
    林若漪想了想，说：“行，这样挺好。”
    “……”
    走着走着，周宽忽然调侃的说：“张姨平时也会这么说你吗？”
    “不会。”林若漪说得十分斩钉截铁。
    接着才不轻不重的说：“不过从你去我家第一次开始，就偶尔会了。”
    周宽咂咂嘴：“难怪你跟溪哥能那么容易熟悉。”
    “哦~我想起来了。”林若漪忽然挑眉，“溪哥的妈妈也是对你很有好感。”
    说起这个，林若漪又开始咬牙切齿：“你说说你，年纪轻轻的，才18岁啊，怎么就那么会跟长辈们打成一片！”
    闻言，周宽微微仰头看着夜空，长叹一声：“我无意当别人家的孩子，奈何现实总是这么直白。”
    林若漪听得跺脚：“不送了。”
    但这次却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直接停下脚步。
    一路将周宽送往了署前路。
    路上，林若漪安静的说：“说实话，没看出来你还挺会做菜的，我很喜欢吃猪肝，但是我妈妈偶尔掌握不了那个火候。”
    “我也喜欢吃，会颠勺的话，火候一般不会太老，不用看运气。”周宽说了句，“不过我一般不吃。”
    林若漪接过话头：“肝脏病菌更多是吧，我妈也不让我在外面吃这个，她每次买猪肝也都不容易。”
    周宽笑笑：“在白华倒是容易，自家喂养的猪很多。”
    “……”
    站在岔路口，林若漪挥挥手：“明天见。”
    周宽挥挥手当做知道了，沿着署前路往上走了去，很快就回到了鸿运花园。
    …………
    2009年10月1日。
    新中国成立60周年国庆大典。
    周宽坐在803的客厅里，看着大典阅兵式，透过屏幕感受祖国的繁荣富强。
    看着那无数受检阅各类型不同口径的正义，倍感荣幸。
    一句话：
    在国际交往中，实力永远是维护正义的基础。
    尊严只在剑锋之上。
    真理只在大炮射程范围之内。
    东风快递所达之处，正义才会真正有效。
    看完大典，周宽感觉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没办法，虽然可能一辈子都摸不到那些大口径的玩意，但一点都不妨碍它们成为男人永恒的浪漫……
    10月份的第一天，羊城起了风，吹来了一丝丝秋天的凉意，就那么一丝丝。
    下午三点，周宽按约定跟林若漪在火车东站会合，搭乘城际去鹏城出关。
    两人几乎差不多点到的的东站。
    在检票进站口前的小广场里，周宽见到了林若漪。
    今天的林若漪穿着长衣长裤，还戴了个鸭舌帽，头发就没有束拢，有那么点压住了自己那倾城容颜的亚子。
    乍一看不注意的话，只当是个清秀小姑娘。
    跟周宽一样，林若漪也背了个小包。
    见到林若漪只是一个人，周宽左右看看，然后才开口问：“白露不去吗？”
    “她跟吴阿姨回茂名探望外婆了。”林若漪回答了一句。
    周宽哦了声：“……”
    这次两人提前准备好的一同出行，并不在一个车厢。
    不过广深城际铁路一向是宽松型的管理方式。
    途径的好几个站点都很小，又根据某些相关的分配原则，很多小站根本就没有几张坐票名额，所以很多时候没坐的也可以随便坐。
    十一当天虽然人多，却也不是每趟车都挤，大下午的点比较宽松，就也还是凑在了一块坐着。
    从羊城去往鹏城的路上，林若漪有意提起了话题：“现在特地去香港购买你期待已久的手表，有没有点激动。”
    “有一点。”周宽笑笑。
    他总不能当着人小姑娘的面说自己昨晚做梦都梦到了购买场景吧。
    确实是期待已久，心潮澎湃，但周宽也不会搞得那么急忙。
    林若漪又问：“你打算怎么安排，我要带不少东西回来，反正有些店铺如果一次性买的多会送行李箱。”
    “我也是，而且要买的零零碎碎不少。”周宽提前联系过周钰，反正就是连护肤品都要买不少。
    “我是这么想的，四点多出关，大概五点多能到油尖旺地区，刚好那时候各大店铺买东西的人也少了，根据清单一样样买过去。”
    “争取把零零碎碎都搞定，明天上午查漏补缺，最后把东西一扔酒店，轻松逛街，顺便就把最后那些对自己重要心仪的东西买了。”
    听完，林若漪认同的点头，然后瞥了眼周宽：“就是觉得没什么仪式感了。”
    周宽笑了起来：“只是说起来很顺便，你不觉得最后只奔着那一个目标的确切更有仪式感吗？”
    林若漪一想，顿觉眼前一亮。
    “……”
    摇摇晃晃一个小时出头便到了罗湖。
    一路很顺畅的过了关。
    从鹏城过关去香港有一种奇特的现象，无论刮风还是下雨，无论天晴还是多云，仿佛永远早上出关高峰、晚上是入关高峰。
    中间的时段就显得安静。
    有时候一整个口岸大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周宽和林若漪都是走人工过关，有收到一张小纸条，提醒每位持港澳通行证的旅客出关后只能在香港逗留七天。
    从香港的罗湖站坐上地铁，又是摇摇晃晃差不多一小时才到尖沙咀。
    下了地铁后也没多磨叽，走两步就进了零售商店……
    -

 第160章 这波叫梦想照进现实

    国庆节，香港也稍微有那么点氛围。
    不过，许多第一次去香港的国内游客都会感受到某种现实与幻想的割裂感。
    大部分区域楼不高、街道不宽、布局不那么整齐、人还不少，加上大量的狭窄单行道……
    可能很多国内游客一走出地铁，立马就能傻眼。
    那一刻会生出一种错觉，这来到的不是东方明珠，而是菜市场。
    商业的确很繁华，但这也不意味着它的发展、规划也那么妥帖。
    而且公允的说，说着一口普通话的国内普通游客相对较容易感受到有色眼镜，就像是上世纪那会去国有商店一样样的体验。
    又像是一些爽文里总会写到狗眼看人低的汽车、房产销售那样。
    如果想要亲自体验国内已经十分罕见的待遇，可以去香港试试，反正周宽前世去香港几乎每次都能碰到那么一两个会令人不愉悦的售货员。
    尤其时下是09年。
    在这地儿本土生活的许多人总觉得打北方来的国内游客都穷，那些售货员都会有某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不过周宽倒不在乎这个，倘若碰到了，换一家店就行。
    实在有些人的优越感根深蒂固，不至于买个东西还得跟人去争辩一番。
    本来不过就是为了更方便的挑选物美价廉的商品罢了……
    周宽跟林若漪习惯都还不错，提前在手机上记了购物清单，买起来也顺利。
    几家店一逛，购物袋也换成了行李箱。
    在周宽的粗略规划下，从五点多到七八点钟就完成了清单上全部的零碎购买。
    往维多利亚港附近的酒店行去时，周宽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松快的说：“在香港这一两个晚上住酒店的钱让我来付吧，就别跟我抢了。”
    闻言，林若漪看看周宽，掩口一笑：“看你说的这么认真，就给你这个机会吧。”
    周宽莞尔：“你可得掂量一下现在的环境，这么说话，我一个冲动就把你给卖了。”
    “啧……”林若漪也就发出点声音，其实是安静的看着周宽吹牛。
    林若漪一直没从草台拿过工钱。
    即便是按劳付酬的形式计算，哪怕香港的酒店比较贵，才两个晚上的房钱都还不能抵消她付出的劳动力。
    老实说，香港的酒店是挺贵，这也是周宽上辈子从未在香港留宿的原因。
    他选的是一个可以直接看到维多利亚港湾的景观型酒店。
    基础的房型每晚价格1700多，外加15%左右的税费，合下来就是2000多一个晚上了。
    价格虽高，但方方面面都不太能比得上周宽在鹏城住过的喜来登，尤其是……房间面积！
    两人的房间分配在了同一个楼层的相邻房间。
    进房间前，周宽提了句：“稍事休息，一起出去看看夜景，再去吃个宵夜吧。”
    “嗯。”林若漪欣然点头。
    因为之前购买各种零碎东西，晚饭也只是随便对付了个快餐。
    再吃个宵夜，正好有精力跟各路朋友在线上、电话沟通清单上的物品是否到位。
    普通人在香港的日常就是这样，一般回程的行李中也就一半左右的东西是自己要买的。
    周宽也只是个普通人，他也不抗拒给谁谁谁带东西，反正来都来了。
    约莫十点钟，周宽和林若漪再一次回到了酒店。
    属实说，传闻中的维多利亚港近距离接触也就那样，香港属实不具有观光特采。
    再次回到酒店房间后，周宽掏出手机开始拨电话。
    他是提前特地开通了香港漫游服务，往国内拨，每分钟通话费用就还算便宜，也就不到一块钱。
    跟周钰对了一下购物清单，最后周宽说：“只差你刚才说的几样东西了是吧。”
    “对的。”周钰应了声，又说，“早知道你要去香港，我该早点续签通行证次数的，刚好碰上长假就没下来。”
    “你在香港怎么样，还顺利吧。”
    周宽笑着回答：“放心吧，我好歹也是英语、粤语都会的人，跟国内没什么区别。”
    周钰笑着调侃了句：“是不是还挺失望的。”
    “早有预料。”周宽也是一笑。
    “……”
    末了，周钰又好奇的问：“现在可不可以透露透露你想要买的手表得多少钱啊，值得你特地跑一趟香港说是为了省钱。”
    周宽笑了下：“早说啊，我还以为你不好奇，国内公价人民币15万左右，香港这边公价也是15万左右，不过是港币。”
    周钰感慨着说：“可以可以，光是汇率差价就有一两万了。”
    “等我再多挣点，给你也买个差不多的。”周宽微笑着说。
    闻言，周钰故意倒吸一口气：“嘶~原来有我的啊，我还寻思你给爸爸妈妈都带了不少东西，是不是忘了我这个姐姐了。”
    周宽乐了下，然后才解释：“他们都在老家，稍微有点那个意思就行，给你送得好一点，怎么也得10万挂零吧。”
    “呦呦呦，没白疼你。”周钰笑嘻嘻的说，“赶明儿我混不下去了还能卖了换钱。”
    周宽听得一乐：“不愧是一个妈生的，我们想到一块去了。”
    “到时候你得挑那种不带钻的，保值率也高。”
    说起这个，那边厢周钰顿了下：“你不会也是要挑选保值高的贵金属表款吧？”
    周宽笑着回答：“还真不算是，毕竟是给自己的百万生意奖励，主要以中意为主；挣钱嘛，也需要点自我奖励才有自我动力。”
    “……”
    跟周钰叨叨了半天后才挂掉电话。
    然后是线上跟苏小溪、刘念几个聊了几句，确定没什么遗漏。
    他们也有一些小零碎的东西要带，到时候快递过去就好。
    差不多十一点钟，周宽都打算睡了，谭晓蔓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电话接通，谭晓蔓第一句话就是：“老娘终于把生意谈下来了，马上就可以正式签约了。”
    “怎么样，你十一回家了没。”
    “我打算明天一早先回羊城，正式签约的事情不是我主持。”
    “中午还是晚上一起吃个饭？”
    “说起来这单生意是真的很麻烦……别的不说，光是标书估计都有三五十斤。”
    “明天必须得吃顿大餐，刚好周总最近很是春风得意，广告收入很红火的额样子，请个客吧。”
    “……”
    安静听谭晓蔓叨叨完，周宽才不紧不慢的说：“请客没问题，大概得后天了，我下午刚到香港。”
    “去香港了？”谭晓蔓明显一愣，“跟小钰一起去的？”
    “不对吧，我昨天才跟小钰通过电话，她没说要去香港，而且她续签次数没下来。”
    周宽只是笑笑，也不说话。
    谭晓蔓自己就回过神来了：“也对，你又不是个孩子。”
    “去香港待这么久？”
    周宽这才开口回答：“不想搞得很匆忙，就多待两天，慢慢来搞定这啊那的商品采购。”
    “行，既然你不在羊城，那就节后再说吧，正好我休息几天，顺便去看看我那又出门采风的老公。”谭晓蔓也干脆，说完就挂了电话。
    “……”
    …………
    次日上午，周宽跟林若漪再次对着新的清单逛了一遍把东西买齐。
    中午在酒店用的餐。
    饭后，两人没着急离开酒店的餐厅。
    周宽跟林若漪商量着说：“回房间睡个午觉，大概下午三点再出门。”
    “好的。”林若漪欣然点头。
    “你要是跟着去就得有心理准备，估计得一段时间才能砍下来价格。”
    “这也能砍价？”
    “砍的是折扣，来之前我去一些手表论坛看了看，虽然有钱但还是希望用理想价位入手，别比人家多花太多钱。”
    末了，周宽又说：“差点忘了问，你有没有自己很想要买的东西。”
    “没有。”林若漪摇头，“我要买的都是些零零碎碎，女孩子哪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不都是那些瓶瓶罐罐之类的。”
    周宽理所当然的说：“衣服鞋子包包啊。”
    他前世所有交过的女朋友都对这类东西没有任何免疫力。
    林若漪微微一笑：“衣服鞋子这些有，巧了，刚好对包没感觉。”
    周宽又问：“那些亮晶晶的首饰呢。”
    同样，这些也是他前世交过的女朋友没免疫力的东西。
    闻言，林若漪伸手拨开耳畔的头发，扯了下自己的耳朵：“你看，我连耳洞都没有，身上也没有饰品。”
    周宽奇道：“你就什么也不喜欢？”
    林若漪掰着自己细长的指头数：“怎么会，我喜欢香氛、口红、发卡等等零零碎碎。”
    周宽就纳了闷了：“也没见你化过妆啊。”
    林若漪也是很纳闷的看向周宽，安安静静的说：“喜欢跟化妆没关系吧，虽然我很少化妆，甚至发卡都很少别；
    但我偶尔会买几只口红、买几瓶香氛、买一堆发卡等等；
    这次就买了三千多块钱的，还好我妈不说，她偶尔会用我买的口红、香氛、发卡等等，四舍五入当是她给自己花钱啦。”
    说到最后，林若漪掩口开心的笑了起来。
    周宽听得面色愈发古怪，这小姑娘爱好有点小特别呀。
    这些东西也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但基本都是买来用的，她是买来看，还顺便能给自己妈妈用。
    “……”
    一晃就到了下午三点多。
    阳光正好，没那么热烈，微风不燥，周宽和林若漪出了酒店，不多远就到了海港城附近。
    临街的门店都是各类奢侈品的巨幅门脸招牌，眼花缭乱。
    这是周宽跟林若漪之前都不需要来的地方。
    在这里，几乎可以看到在国人认知中全部的奢侈品牌。
    周宽看都没看这些特别靓丽的门店，沿着广东道慢慢悠悠走着，很快走进了一个看起来比较低调的小门脸。
    正中间的英文很长，最上面有个英文缩写大写j和大写的b、下面还有一串数字1735。
    中文名宝珀。
    林若漪跟着周宽走了进去。
    虽然是国庆期间，但这家门店似乎很冷清的样子，里面一个客人也没有。
    早在来之前，周宽就通过国内一些手表论坛里了解了不少消息。
    从上辈子开始，周宽就一直中意这个品牌的其中一款手表，表径很秀气，上手效果很不错，他曾去鹏城的经销门店试戴过。
    “……”
    表行里一个姓陈的小姐接待的周宽，难得会说普通话。
    周宽直接表明了来意：“我想试戴一下这个6263的红金款。”
    “先生眼光真不错，这个款式虽然表径略小，但也很适合你的手腕。”陈小姐微笑着戴上手套取出手表给周宽戴上。
    的确显小，仅有37.6毫米的表径。
    不过上手效果比周宽预期中要好很多，表壳总厚度仅10.7毫米。
    配上18k红金的表壳，再搭配玫瑰金表冠，属实是当下最美正装表的典范，不比周宽曾经也中意过的另一款6654差。
    带月相、全日历、星期功能，大三针加日期小针。
    值得一提的是，月相用的是人脸形式显示，很有点那个贱气。
    关键是上手效果十分优雅秀气斯文。
    就周宽认为，这款表不要太适合自己的气质，他就是这样一个斯文内秀低调的少年……
    感觉十分到位，接下来就是谈价的部分。
    周宽开门见山的说：“陈小姐，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8折。”
    一点都没有婉转。
    本来周宽听说今年六月份开始，香港一些经销商收紧了折扣，统一上调了5个点，得磨叽一阵子。
    可毕竟是自己中意的东西，拉拉扯扯也显得来之不易。
    结果，陈小姐稍作考虑：“先生是给自己买的吧。”
    见周宽点头，陈小姐就笑：“来之前是不是关注过一些消息，这个折扣上半年才有。”
    见周宽还是点头，陈小姐也干脆，直接说道：“先生运气不错，十一特别松了一点点折扣，就也不多谈了，交个朋友，有机会记得带朋友来哦。”
    “啊…好的好的。”周宽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达成了交易。
    汇率0.88，折扣8，算下来是10万7千人民币入手。
    而国内是公价的95折，最起码也要14万出头才能入手。
    周宽半点不犹豫的刷卡结算。
    赠送了一条副厂表带，赠送了一个四块装表盒，这个与原厂表盒统一快递回国内。
    刷卡之后周宽接过陈小姐递过来的新表，调校时间、日期、星期，接着撕膜戴上。
    整个过程十分顺畅，前后不过20分钟。
    离开门店后，周宽脸上神态肉眼可见的雀跃起来。
    连一旁的林若漪也打趣了起来：“老实说，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开心的样子。”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你付款，我都不觉得这表是高端品牌，还这么贵。”
    “而且感觉你是真的喜欢这块表，而不是因为它贵。”
    见周宽一直笑而不语，林若漪眨巴眼说了句：“难道这就是4倍快乐真正兑现带来的愉悦？”
    周宽猛点头，但一直没吱声。
    偶尔还哼点不成调的曲儿。
    没办法，两辈子周宽都有一个‘奢侈品’清单，而这，宝珀6263红金就是其中最便宜的一样。
    甚至在上辈子还债的过程中，周宽多次想过当时要没走错那一步，上班＋各种兼职只要两个多月就能入手。
    而今……
    算上之前的4倍快乐……
    这波完全可以说是梦想照进了现实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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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 大家的共同期待

    “要不要再去逛逛商场什么的？”
    见周宽这么开心，走在他身边的林若漪脸上也不自禁跟着扬起了笑容，嘴上问。
    周宽摇头。
    林若漪又问：“要不要回国内？”
    周宽继续摇头。
    见状，林若漪试探着说：“随便走一走。”
    周宽点了下头。
    “……”
    从昨天到香港以来，两人一直在油尖旺地区走动，并没有过海去中环、铜锣湾一带。
    现在来港的所有事情都完成了，便也有了空闲。
    两人很快坐着地铁过了海。
    相对来说可能更加繁华一点的中环地区其实也没什么可逛的。
    倒是说，两人特地去看了看港大，也爬了爬太平山。
    至于迪士尼……在机场那边的离岛区。
    现在是国庆节，人多、路远，林若漪都没兴致去，周宽就更没有了。
    回到酒店后，林若漪说要去周宽的房间看看。
    跟着周宽进门后，林若漪坐到房间里唯一一条沙发椅上。
    看着周宽，林若漪抿抿嘴，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说：“周宽啊，这个下午你可是让我变成了话痨，就三个动作：摇头、点头、微笑。”
    “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也不完全分享出来，只是自己一个人雀跃，鬼知道你到底怎么这么开心的！”
    闻言，周宽面色略有古怪，迟疑片刻才说：“这个…不是早就分享给你了。”
    “就4倍快乐、延迟满足、期待已久、梦想照进现实。”
    林若漪听得眼睛一眨一眨的：“所以……延迟满足完全达成时，快乐能这么充分的吗？”
    “个人调节。”周宽耐心的回答，“你也看到了，我是先确定目标、一次次完成目标、一次次放大快乐，今天终于到了收割快乐的日子，当然就很愉悦了。”
    林若漪似懂非懂的点头：“可能真是个人调节。”
    然后又说了句：“早晚我也要学起来。”
    听得周宽很是莞尔：“你别因为张姨说了点什么，就真什么都学，各人有各人的活法。”
    “嗯嗯。”林若漪虽然应声，但明显敷衍。
    光看她那滴溜溜一圈圈转着的水杏眼就知道她有自己的想法。
    末了，林若漪站起身来，一下亭亭玉立：“行，我回房间了，你早点休息吧。”
    周宽送了几步，目送林若漪进房才回屋关上自己的房门。
    “……”
    坐在刚才林若漪坐过的沙发椅上，望着外面的维多利亚港湾，周宽将戴了一个下午的手表摘了下来，右手捏着细细打量。
    内心的喜悦与感慨交集在一起。
    或许现在该用五味杂陈这个词。
    曾经，周宽心理上状态正常时，他也是给自己立过一些目标。
    比如通过买卖挣下第一笔钱后要去买跟现在手上这款一样的手表。
    为此，他特地从羊城跑到了鹏城试戴——宝珀在羊城没有经销商。
    然而在没有相关经营经验的情况下，莽撞又盲目、犹豫又扭捏、当断又不断，最后一切成了泡影。
    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周宽否定了自己的一切过往，甚至否定了自己这个人；
    还债的最末尾，他想彻底躺平，想逃离羊城，想回老家过那种朴素平淡的安生日子，当个废物；
    他不再相信自己，也不再相信什么未来，无非是不敢死，赖活下去。
    以至于哪怕遭遇了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以至于哪怕至今，前世留下来的全盘否定依然残留着痕迹。
    那种深沉的自我怀疑，着实根深蒂固。
    所以，延迟满足对周宽来说其实算是伪命题，他只是想再稳定一点，更稳定一点，才去伸手够第一个享乐目标。
    而现在……捏着手表，周宽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个就叫自信！”
    “……”
    说起来，还有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周宽运气不错，他手上的这块表的编号是1314。
    …………
    次日一早，用过酒店的自助早餐。
    周宽跟林若漪收拾东西退房离开酒店，再搭乘地铁一路到罗湖站，入关回了国内。
    一切都很顺畅。
    入关后离开出入境大厅往下走回地面，很快就见到了提前赶过来的周钰。
    找了个僻静角落，分了分东西。
    周钰要带的东西还不算少，好在她也是有备而来，也是提了个小号行李箱过来。
    周宽当然是早有准备，直接将一个打包好的包袋全部塞给了周钰。
    周钰稍作整理，才盯着周宽的左手手腕，不紧不慢的说：“早看到你手上多出来的手表，看起来很斯文……嗯，秀气，看不出太贵的感觉。”
    接着抬头望向周宽，问：“是什么品牌？”
    “宝珀。”周宽回答。
    周钰摇了下头：“一点没听过，最后花了多少钱？”
    “10万7千。”
    听到这个价格，周钰仍是忍不住咂嘴：“啧……如果不是认为你不会被骗，我都有点感觉不值了。”
    周宽笑了，耐心解释了两句：“钟表品牌不少，有音译、有直译、还有特别命名，没听过很正常的；
    有消息称这是世界上第一个手表品牌，也是存世最久的手表品牌，创立于1735年。”
    略顿，周宽微微一笑：“而且……”
    “你不觉得这样看起来斯文又低调的手表，才是最适合我的吗？”
    闻言，周钰又看了眼周宽的左手，眉头轻轻一皱，然后笑了起来：“道理是有的，可是……你真的喜欢吗？”
    周宽乐了：“我惦记了好久。”
    “……”
    又说了两句，周钰掏出兜里的钱包：“给我带的东西一共花了多少钱？”
    “这点小钱就算了吧。”周宽晃晃手，“放心，里面有购物清单，能让你跟人对账。”
    周钰看看周宽，索性收起钱包：“行吧，反正周总现在富裕了，这点小钱不放在心上了。”
    “说两句得了。”周宽笑笑。
    “……”
    末了，周钰提了句：“对了，这两天内存条价格涨得幅度有点明显。”
    “我正想跟你说，现在这情况，可能得麻烦你随时准备卖出。”周宽认真道。
    接着补充强调：“虽然这是投机买卖，总获利也不会太多，但一码归一码，该重视还是得重视。”
    周钰欣然点头：“你能这么想，我当然没问题。”
    周宽又说：“今天中秋，也给你带了几个月饼，盒子太大给拆了，是那么个意思。”
    “你自己也要好好过节。”周钰感慨着叮嘱。
    闻言，周宽直接望向一旁等着的林若漪：“小林，你来说我今天不去你家能收场不？”
    林若漪莞尔，摇头说道：“小钰姐你才是应该好好过节，至于周宽……一句话，在我家我没他待遇高。”
    “嗯……我爸可能是年过四十还想跟人拜个把子。”
    周钰：“……”
    “……”
    周宽也没多停留，告别周钰，跟林若漪踏上了去往羊城的城际。
    这次两人买到了相邻的座位。
    车启动不久，周宽便打起了盹。
    再睁眼，距离东站都没多远了。
    出站后，周宽跟林若漪分别上了不同的地铁，各回各家。
    回到鸿运花园，周宽稍作整理，将七七八八的东西都分好，然后特地麻烦了个快递小哥上门，分门别类的打包寄出去。
    再然后，周宽也给家里拨了个电话。
    陈文茵女士也很关心周宽在香港的最重要收获：“听说花了十万买了块看起来一点都不贵的手表，怎么样啊？”
    “挺满意的。”周宽乐呵呵的回答。
    他是真的很满意。
    亲近的人每问一次，他就开心一次。
    末了，周宽又说：“刚刚给家里寄了一些东西，有一些是给外婆的，都分好了。”
    “也带了几盒月饼，不过是拆开装在了一个盒子里的，你们在家也尝尝香港那边的风味。”
    陈文茵应了两声。
    再又跟外婆老人家讲了几句，今天毕竟中秋，陈文茵肯定是要抽时间回一趟漓源娘家的，上午这个时间点就正正好。
    “……”
    当晚，周宽轻车熟路的走进了老林家。
    这次拿了些从香港带回来的小礼物，主要是给张萍带的，是从林若漪这里打探的消息。
    也不是太贵重，合人民币一千出头。
    张萍欣然接受了。
    当然，还有两盒没拆盒子的月饼，这是难得特地连盒子都带了回来的。
    正如周宽早上跟周钰所说，过中秋想都不用想，根本推不开在老林家吃晚饭这事。
    而且张萍准备得很丰盛，没给周宽打下手的机会。
    饭后跟林国福开了象棋局，有来有往的杀了两个多小时才离开。
    实在也是没办法，周宽不小心吃太饱了。
    “……”
    长假的之后四天里，周宽基本没做什么事情。
    无非是接了几个电话，被林若漪这憨憨喊着出门溜达了一圈。
    …………
    …………
    10月8日，因中秋和国庆重叠，今年小长假共有8天假期的最后一天。
    在鹏城的周钰按照周宽的安排，将所有之前囤下来的内存条全部卖出。
    短短8天时间里，ddr22g内存条从240元条涨到了285元条。
    价格上涨45元，幅度将近20%！
    周宽虽然知道后来还有一些涨幅，但马上就是一波下跌，他也不打算再贪心。
    总计是1950条内存，有华强北这种地方，出货相当快。
    周钰只花了一个小时就全部以几乎285元的价格卖出。
    第一批最早囤的是650条。
    其中周宽投入了1万5里面周钰帮忙添了十几块，一共是108根内存条，卖出总价是30700元。
    周钰投入了75350元一共买入542根内存条，卖出价是154500元，合计185200元。
    第二批购入的内存条数量是1300条。
    其中归属于周宽的是247条，买入价格是4万多一点，同样是均价285左右卖出，卖出价是70300元。
    剩下的1053条是谭晓蔓的，买入价格是17万零500，卖出价是30万整，合计卖出370300元。
    两批的总获利是254600元。
    周宽的总获利是4万6。
    周钰因为帮周宽垫了两次的十几块，总获利比账面上少50，是79100元。
    谭晓蔓的总获利是129500元，利润只有个76%左右，比周宽当时转4万给周钰时预估的90%差了一点。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信息是周宽提供的，实际结果是周宽和周钰姐弟俩加在一起才获利125100！
    这也是周宽与谭晓蔓初次认识后，最后能‘逼’着谭晓蔓主动在赌注上下重注的原因。
    当时周宽一开始是没想过那么多的脏手段。
    后来是谭富婆觉得周宽给出的信息可信度有悖相应市场规律，不想采信，这才让周宽直接一波两连击带走……
    ……二沙岛宏城花园一栋别墅的客厅里，茶桌旁分坐三人。
    茶壶咕噜噜喷着气泡。
    三人的注意力基本在这个一式三份的清单上。
    最后还是周宽率先打破了安静，打趣着谭晓蔓：“富婆什么事都没做，随手就挣了一个包，可羡慕死我了。”
    “沾光了沾光了，76%的收益，啧啧……这要是……算了，不提了。”话说到一半，谭晓蔓有意的一挥手，直接略过。
    见状，周宽故意咂吧嘴：“啧啧，提一下嘛，富婆。”
    “我可以提醒你的，比如我们初次见面时，你这么大个富二代有意看低我的光景……是不是啊……”
    看着周宽，谭晓蔓一副咬牙切齿强装坚定的口吻说：“周小宽，记仇就记仇，记这么深做什么！”
    接着兀自解释：“再说，当时我是想让小钰见好就收，那时候小钰最早买的那批内存条获利利润都超过50%了；
    风险性很高，就像这几天一样，眨眼就涨了20%，价格涨了45元，万一一个波动直接跳楼狂跌……”
    末了，谭晓蔓看了眼周宽，平静道：“反正当时在我看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随手打压出主意的你，至于是不是先入为主、看人低，其实都可以算作是旁枝末节。”
    说起这个，谭晓蔓略作整理，认真道：“很多时候一些看起来比较狗血的事情，比如一些大老板凭第一印象下决定，其实并不是做出这种事情的老板没脑子，而是他们习惯‘降低成本’；
    我也算个商人，不会是这个例外。”
    听谭晓蔓说着，周宽脸色从平静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很多事情周宽不仅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对谭晓蔓来说，却是信手拈来。
    谭富婆愿意指点，周宽自然愿意学。
    不过周宽没有接这个话茬，而是若无其事的转移了话题：“先说说正事吧。”
    “我们之前的赌约，现在可以算作是我赢了吧。”
    谭晓蔓点头回答：“是，而且是赢了两次。”
    其实现在这个结局，早在8月份周宽成为周百万之后，就是大家的共同期待了。
    提起正事，谭晓蔓也不犹豫，直言了当：“所以，接下来无论你要做什么事业，我将以个人名义顶格投资你一次，额度是……”
    -

 第162章 我真是一滴也没有了

    “所以，接下来无论你要做什么事业，我将以个人名义顶格投资你一次，额度是……”
    听谭晓蔓语气平静的说着，周宽忽然伸出左手张开手掌，一顿。
    见状，谭晓蔓便打住了话头。
    然后周宽才不慌不忙的说：“这个先不着急。”
    闻言，谭晓蔓眼睛轻轻一眨，微微扬起下巴，有点那骄傲的味道了才说：“你想争取在我顶格尽力的情况下，再挤一挤我的余力？”
    “是也不是。”周宽没否认也没认同。
    谭晓蔓端起茶杯捻动，望着周宽，平和的说：“你明知道我一口唾沫一个钉，还这么说，不太像你风格。”
    “况且，我真是一滴都没有了。”
    迎着谭晓蔓的目光，周宽笑了笑：“我们换一种谈法吧。”
    “8月底我有了初步的想法，正好碰上你出差处理公务，让我有多一个月的时间来完善我的一些想法，我不敢说现在已经什么都考虑全面了，但我能确定这是我在一个大阶段里的完善想法。”
    特地稍作停顿，周宽才又说：“我希望这次是更加正式一些的商谈，比如……”
    说着，周宽望了眼周钰，认真道：“周钰就不要参与了。”
    闻言，谭晓蔓眉头轻轻一挑：“也就是说，你希望能减少私人情感因素带来的干预。”
    周宽坦言：“我明白我们的关系起源于私人情感，但我仍然希望在涉及到更广泛利益时，减少私人情感，丑话说在前面，比将来闹得糟糕透顶要好得多。”
    说到这里，周宽微笑着平视谭晓蔓：“当然，如果因为抛开私人情感，你选择现在终止合作，我也能接受。”
    “……”
    谭晓蔓没有急着开口。
    客厅里安静了下来。
    同样是坐在周宽对面的周钰，她望着周宽欣然笑了起来，却没有吱声。
    她完全理解周宽的想法，也完全支持周宽的决定。
    大家都很清楚，三人能坐在一起最早可以追溯到周钰跟谭晓蔓大学期间共一个宿舍相处下来的私人情感。
    哪怕是现在、今天，大家坐在一起分配内存条投机上的小收入，也是因为私人情感。
    就算是谭晓蔓还没说出来的投资金额也起源于私人情感，只不过是在一段时间的熟悉、相处、浅显商务合作中一步步放大了这个金额的极限。
    但是！
    也正因为有了这些过程，相互之间的相处、合作都很融洽，所以更需要尽可能的抛开私人情感，以更正式的形式谈这桩还没开始的合作；
    一是一、二是二，合作方式、分属责任都应该清晰明了。
    做生意，谁也不能肯定百分百会赚钱，凡事都有个万一。
    把生意真正放在生意场上，也能更不影响私人情感。
    现实生活中朋友合伙做生意，闹得反目成仇的比比皆是。
    周宽把话说在前面，一方面是相信以谭晓蔓在商业上的精明，基本能做到买卖不成交情在；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好，在资金额较高的合作里面，保护自己也是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至于周宽为什么会相信谭晓蔓的商业精明……
    这事说来话不长。
    谭晓蔓的小规模示范性教学以及更早之前透露的那些相关信息，综合算一部分；
    更大部分的原因是：前天，10月6号，有两家公司搞了个公开签约仪式。
    网上的报道量不大，只有少量当地媒体到场。
    相关公司官网贴了签约仪式视频。
    没什么网络讨论热度，但这事，在周宽眼里就不算小。
    谭晓蔓代表她家里的集团公司，简称‘谭氏’，和另一家大公司谈成了合作框架。
    一期合作金额19亿，二、三期没有公开数字，只是提了一句总合作规模金额近百亿。
    虽然现场签约的是谭晓蔓的父亲，谭晓蔓去都没去，但这桩合作谭晓蔓贡献了力量。
    占总贡献的几多份量不好说，可‘谭氏’最高层董事会敢让谭晓蔓去主导，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过百亿的买卖，要是谭晓蔓拿捏不住，董事会也不敢放人，就算是董事会里各人面和心不和，有办公室斗争，也不敢这么儿戏。
    资产才一二十亿的企业在一桩一期金额就19亿总金额近百亿的合作上搞办公室斗争……你乐意，对方公司也不会乐意。
    毕竟近百亿的买卖都敢拿来做斗争筹码，那资产才一二十的‘谭氏’其信誉度、履约能力就是个大问题了……
    总之，这些很能说明谭晓蔓在商业上的能力。
    虽然谭晓蔓才24岁，但从小接受了良好的家庭教育，在商业上从小是耳濡目染；
    大学进修了双学位，并正式参与公司事务，大学后很快借助自家集团公司的平台独当一面。
    当然……周宽在知道消息后心里也是酸了那么一下子。
    他原来以为也就是几个小目标的买卖，结果好家伙过百亿！
    只能说富婆就是富婆啊……
    …………
    片刻后，一直慢慢喝茶的谭晓蔓放下了手上的茶杯，站起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去书房谈。”
    周宽欣然点头。
    谭晓蔓如果选择终止合作，周宽能接受，只是会有点失落，他毕竟是想让自己的家底更快更好的殷实。
    当然，周宽并不想跟‘谭氏’一样，动辄是十几亿上百亿的买卖。
    他想做一个幸福的人。
    名下有个几套优质房产、几个优质商铺、几辆不错的车、再有个几亿的存款，没事出门溜溜弯，偶尔钓钓鱼、装装逼，就这样挺好。
    到这个程度公司不公司的，肯定是没有公司更舒坦……
    上次来这栋别墅，周宽也就是简单参观了下，主要是看到了车库里的车。
    书房他还是第一次来。
    跟在谭晓蔓身后走进去，周宽第一感觉是谭晓蔓还挺务实。
    她老公是个艺术家，精于书法和水墨画，书房里却没挂什么字画，也没有一个占整墙面的大书柜里摆满各种各样封皮都没拆的大部头。
    书房布局简洁，一张大书桌一台电脑一个小书架，还有一张单人床，两三把椅子，再无他物。
    周宽见识不多，但也在心里暗赞了声。
    别的不说，周宽上辈子做买卖之前，也是凑热闹买了一堆书，甚至有一个书柜，什么类的书都有，就是一点没翻开，甚至连之前常翻的毛选都落满了灰尘。
    谭晓蔓招呼了声：“条件比较简陋，随便坐。”
    说着自己也随便坐了下来，周宽也没客气。
    “……”
    稍作整理，周宽开门见山：“有些想法可能不太成熟，请多指教。”
    “你提过几次，说我的信息整合分析能力还不错，这一点我个人认同。”
    “也提过说我将这种能力用在了过于偏门的事情上，比如囤内存条、又比如草台的域名买卖，这一点我也承认。”
    闻言，谭晓蔓笑着插话：“这些我都能理解，在一定阶段里，以你拥有的资源，你只能选择低成本甚至零成本的积累方式获取资金；
    其实我很欣赏你的选择。”
    略顿，谭晓蔓坦率的说：“因为你知道后来我对你观感不错；
    也知道我们性格相似，脾气相投，更好交流；
    甚至你也早就猜出来，我是把身为独生子女没有弟弟的部分情感投射到了你身上，才对你这么照顾有加；
    然而你依旧鼓足勇气选择了明显偏门的自我奋斗，顶多是中间有那么一点小出入我稍微有指点过你。”
    末了，谭晓蔓强调：“其实你早就抛下了对我的所有期待，你只是希望得到一些经验帮助来避免埋头走太多弯路罢了。”
    最后，谭晓蔓做了个简单总结：“而现在成立还不到四个月的草台营业收入已经接近了300万；
    几乎全都是你自己的功劳，财务方面、运维管理方面你自己找，无非多花一些时间。”
    听谭晓蔓说完，周宽微微一笑：“能得到你的夸奖，说实话，我还挺开心的。”
    然后直接转移了话题：“行，这些互相吹捧就不多说了，我接着往下说。”
    “现在完成了一定程度的初步积累，内存条的生意圆满结束，域名买卖也基本只待时间来酝酿价值；
    所以我理所当然的会想要做一份起码看起来不那么偏门的正经事业。”
    “一开始，我始终是奔着梦想这个方向出发。”
    “因为根据对草台的未来预期价值核算，几千万收入是能确保的，我觉得足够了，又加上我刚上大学，有那个激情、动力、勇气去拼一拼梦想。”
    “最后我也找到了方向。”
    说到这里，周宽轻松一笑，坦言：“可惜，那不适合用你投资的钱来操作。”
    “于是，在这之外，我开始奔着信息整合分析能力的角度出发，也找到了一种新的方向。”
    “我叫它：信息投机。”
    这是周宽这些天里，想到的合理利用已知信息差来挣钱的方向。
    他对未来大势是有了解的，最起码知道哪些领域会出大公司，那些领域有投机机会。
    安静听周宽讲完，谭晓蔓面上有了疑惑，顺着最后的话头说：“是信息投机？还是风险投资？”
    周宽斟酌着说：“我认为，属于风险投资，但优于风险投资。”
    “怎么说？”谭晓蔓做了个手势。
    迎着谭晓蔓的目光，周宽坦白说道：“我思考过很多次，但受限于能力，没办法用更精炼的方式表述，得请你给我一点耐心。”
    谭晓蔓笑着点头：“你慢慢说，我洗耳恭听。”
    接着换了个坐姿，显得更加友好耐心。
    周宽稍作整理，有条有理的往下说：“首先不得不提一下去年的金融危机；
    它造成的影响其实并未波及广大农村，甚至在我一个学生的角度，只听过这个名词，听过各种人说它多可怕多可怕，起码在白华，日子还是那样过；
    但在我开始去了解相关信息后，了解了不少消息，也知道上层的各类举措，比如4万亿；
    还知道在中大开学的次日，温总在达沃斯发表讲话指出：有人把去年一揽子计划简单说成是4万亿投资，这是一种误解。
    我也通过公开渠道深入了解过相关举措信息，4万亿其实是两年的支出，而且并没有太多的刺激政策，但……这个计划从去年开始至今撬动了总计6万亿的地方融资平台；
    虽然我不是很懂金融，但不代表我不懂规律，这显然会让未来几年经济相对发展迅猛，可能三五年抵过去十年甚至二十年的热度。”
    “这一轮经济快速发展，里面一定会有海量的信息投机机会，这将是一个极其伟大的时代。”
    谭晓蔓听得不断点头。
    她甚至比周宽更直观的感受到了4万亿带来的作用，她能谈成总合作金额近百亿的买卖也与此有关。
    周宽继续往下说：“农历06年年底，苹果公司推出了第一代iphone，现在发展到了3代半；
    从现在来看，iphone这个手机带来的影响已经开始显现了出来，市场上越来越多长得像iphone的手机；
    所以，站在现在的角度，通过一些信息的整理，我认同一些人提过的观点：
    从06年开始，移动互联网风潮已起，这将成为一个恐怖的、世界级的机会，会比传统的互联网大十倍甚至百倍；
    当移动办公彻底成为现实，一定会源源不断的革新想象力极限；
    再配合国内如今宽松的经济环境，海量的信息投机机会，毫无疑问上车就会有很大机会乘势挣钱。”
    然后，周宽强调道：“我之所以无比肯定这个风潮，是因为国内3g开始普及，4g正在酝酿，就算4g技术没有一些公开文档说的那么优秀，那也足够完全承载人们日常的掌上娱乐所需。”
    在谭晓蔓张口欲言之前，周宽再次开口：“我说的这些，都只是对过往信息的整理结果；
    这跟我为什么说是信息投机有关，移动互联网与宽松的经济环境确实会带来大批量的机会。
    你之前说过，‘谭氏’无意染指互联网；
    就你个人来说，能给出的资金有极限，又加上对行业没有任何经验，盲目亲自入行，很容易在汹涌的大浪中连渣渣都不剩。”
    “所以……”
    “我想到投资这个方式，跟住对的发展潮流，投资潮流，然后坐享其成，会比较轻松。”
    “至于将来如果发现了很大的机会，你个人要亲自入行，那就再谈，我是自觉能力不够，凑不起这个热闹。”
    听周宽说完后，谭晓蔓沉思了片刻，直接问：“那你能说说最先要投资的是哪一个细分领域，或者具体是想投资谁。”
    迎着谭晓蔓的目光，周宽微笑着吐出了一个名词：“股票市场。”
    谭晓蔓：“……”
    -

 第163章 终究是我不够富婆配不上你的能力(祸害大佬＋1更)

    不得不说，谭晓蔓表情真的很到位。
    一点没差的表现出‘你别不是在逗我’的样子。
    一个对金融没太多兴趣的人，头头是道的阐述了大环境下大规模相关刺激举措、世界级的移动互联网机会；
    结果憋出来一句：第一个投资机会在股票市场？
    要不是谭晓蔓现在对周宽算是比较了解了，她是真又觉得有点那个荒唐了。
    “别急，听我狡……解释。”周宽看看谭晓蔓，微笑道。
    闻言，谭晓蔓几乎是下意识的微微扬起了雪白的下巴。
    她在周宽面前，多数时候是潜意识级的就想要‘拿捏’一下。
    就跟周钰以前‘管教’周宽差不多，偶尔就想要彰显下身为姐姐的‘权威’。
    见状，周宽也不拖沓，简单说道：“创业板马上要开板的消息我想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7月中旬投资者就可以办理创业板投资资格了；
    上个月13号证监会也宣布了上个月17号的首次创业板发审会；
    以我们国内对资本投资市场的一贯操作，又是经过十年历程才终于明确要推出来的创业板，首批上市公司肯定是很优质的资产。”
    略顿，周宽微笑道：“就算它本身不优质，就像我刚才说的，在大家的共识下，它们也一定会优秀一段时间，这个时间就是我们放大初始资本的时间。”
    周宽每说一句，谭晓蔓嘴唇子紧抿一分。
    最后，谭晓蔓长叹着憋出来一句：“我明白了，终究是我的资金量配不上你的能力，所以万般无奈之下你才选择了一点都不感兴趣的股票市场。”
    周宽：“……”
    光是听谭晓蔓这一说，其实也就还好，开开玩笑松松气氛。
    但配上谭晓蔓脸上的表情，就很那个。
    周宽可没受过专业训练，实难憋住笑意。
    见状，谭晓蔓微微后靠椅背，双手抱着胸脯子，也不讲话，就这么用一双带着忧郁的眼睛看着周宽，直到他完全收敛脸上的笑容。
    直到周宽甚至想给谭晓蔓倒杯水。
    最后，谭晓蔓才垂下眼帘，平静道：“继续说说你的想法，总不能光是一个股票市场。”
    闻言，周宽略作整理，先说了一句话：“我得先声明，你投资我，我能带来的最大价值就是信息价值。”
    谭晓蔓语气认真的回答：“我明白，你只管说，投资额度、投资方式、股份分配比等事情我们最后谈，哪怕一点不谈私人情感，我也不能坑你。”
    周宽也只是提前强调这一点，接着便是条理分明的阐述了各类信息。
    “先说完创业板的投资方向吧。”
    “我整理了一些相关信息，基本确定首批上市企业里面有华谊，而且他们的背景、资源相对丰富，适合当作首选投资对象；
    上市首日涨幅应该会很高，理想状态是提前持有，当天卖出，不然以t＋1的规则，怕是得接盘。”
    这些信息，周宽确实是提前整理出来一部分。
    但更多的是记忆里的宝藏。
    虽然周宽前世几乎很少关注股票市场，但创业板开板这种大事情还是听说过的。
    也听闻过创业板首批28家公司整体上在半年左右后达到开板三年内最高涨幅点。
    至于华谊，周宽看到过很多传闻，隐约记得它当时表现很突出，多突出不知道，但买了不会错。
    总之，谭晓蔓说得没错，这是周宽万般无奈之下的不得已选择。
    他实在太不懂股票市场了，也只记得一些大概的股票风云，比如受4万亿计划影响，09年股市大涨什么的。
    然而悲催的是，周宽在整理相关信息时发现，09年的大牛市基本过去了，最高点在8月份，现在已经是下跌模式了。
    最踏马凑巧的是，沪指最高点在8月4号，而那时周总正在跟新浪拉扯，满心期待成为周百万……
    听周宽说完，谭晓蔓只是说：“接着说。”
    周宽也不犹豫，接着往下说：“第二个投机机会还是跟金融市场有很大关系，是黄金。”
    “今年金价涨幅不小，很多人都觉得到头了，不过我整理了很多资料信息，总觉得黄金这种避险货币的潜力还没到顶，估摸着照现在的价会再翻一倍，不过时间周期不是很短的。”
    谭晓蔓略有动容，但还是没吱声。
    周宽也没过多解释。
    黄金本来就是一种最佳避险货币，在发生了如此惨烈的金融危机之后，自然是大涨趋势。
    实际上也是如此，黄金价格在2011年达到了一个顶峰，国内是390g，国际是1890美元盎司。
    而现在国际黄金价格都没破千。
    这也是周宽能记起来的机会，反正短期、长期持有都是相当稳妥，最起码也能用于配备避险资产。
    再然后，周宽提了句楼市，但也只是提了句。
    以佐证他对国内整体经济环境的看好不是无的放矢。
    很显然……
    周宽现在提到的这些都算是金融投机，顶多是有一些信息价值，还是很多人都能看到的消息。
    严格来说，不算太能展现周宽提到的那些大前提。
    这当然不是周宽主要用来说服谭富婆的内容。
    说了半天之后，周宽忽然话锋大转：“这都只是一些我分析出来了不想浪费的投机机会，操作得当能通过市场放大一两倍资金量。”
    “但我不是想要成为一个金融投机者，如果只是这样，我还不如凭借我对信息的分析敏锐度去当个天使投资人什么的。”
    略顿，周宽换了个坐姿，神态认真起来：“中国微博网的大致发展情况你也知道，不说未来价值，就说现在，它已经带来了广告收入，也有同行对它抱有很大兴趣；
    从这个上面，我得到了一些启发，我想，新的公司主要业务，是将一些我找到的信息点像是开发微博一样给开发出来；
    一定程度上引领细分领域的潮流，吸引想要在细分领域内创业的实力人士，最后将雏形产品卖给他们，结算获利……
    这一整套流程，我称它为概念开发。”
    几无停顿，周宽做了一个简单总结：“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到来，经济环境的宽松，将有太多太多需求爆发出来，这些，都是能被利用的有价信息；
    在金融投机的风险性高，风险投资的准入门槛高等等因素制约下；
    依托并不充裕的资本，我能想到的充分搭上时代快车的方式也就只有这一个模式。”
    说完，周宽平视谭晓蔓：“这里面涉及到一些我还不太懂的商业逻辑，能不能行得通，是不是有不对的地方，得请你指教。”
    书房里安静了下来。
    谭晓蔓依然没有马上开口。
    她甚至起身走到了书桌后，一边沉思，一边拿笔伏案写画起来。
    周宽说的事情，有很大一部分是理论性质的。
    微博这个产品它其实具有特例性质。
    因为这是国外先开发完成的东西，不是每一个国外的新兴互联网产物国内都没人去做。
    就好比王兴要做的美团，最后发展形式跟去年成立的饿了么其实没太大区别。
    这个行业倒也是有概念优势的，不然也不会演变成为千团大战。
    但它的概念优势在于传统商业的微创新，介入成本比较高。
    总之……的确是需要谭晓蔓依托自己的商业经验来进行通盘判断周宽的理论可行性。
    最起码得明确在商业逻辑上可不可以行得通。
    好片刻后，谭晓蔓停下了动作：“虽然好像没有先例是专门开发一些概念性产品的雏形等着被买走；
    但的确有不少草创团队因为创业角度的优秀被打包收购，从商业逻辑上也没没什么问题。”
    说着，谭晓蔓看了眼周宽，又低头望向桌台：“我刚刚也画好了初步框架图，总共是两大部分：
    一是：金融市场的投机行为；
    二是：概念开发。”
    “你给出的金融市场投机方面信息，在我看来基本没问题，可以操作。”
    “第二个我倒是蛮期待的。”
    说起这个，谭晓蔓面上笑容浓郁了一分：“毕竟现在的微博产品已经给草台带来了近百万的收入，而投入之低真的让很震惊。”
    “前两天还刚好在网上看到了一篇文章说中国微博网的价值，有一些好事者已经给出了千万估值；
    甚至看到有消息说中国微博网双面良心，广告定价良心，平衡用户体验良心；
    这些消息我不觉得夸张，反而觉得如果正常态发展，千万估值偏低了，毕竟这个国庆，中国微博网表现也蛮出众的；
    指不定到年底光是广告收入就有千万。”
    周宽也是一笑：“还真不是没这个可能，前提是能应付新浪等公司的一些打压式竞争。”
    “……”
    谭晓蔓也不多犹豫，直言了当：“你打断我没说出来的投资金额是1500万，这是我个人能给出来的极限，是真的一滴都没有的那种。”
    “再多除非我抵押房产，卖车，这个不用说你也清楚，不可能。”
    “那是除非到了最惨淡光景才会做出的可能选择，而那也是最不可能发生的，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我自己家里和我婆家多少都有点政治资源。”
    这个周宽很认同。
    早些年就能把宏城花园的别墅买来当婚房，家道再怎么中落，无非就是趁几套房、几辆车、几个大商场，结束买卖，赋闲在家罢了。
    不会再往下了。
    指不定‘谭氏’破产，然后将公司名下的各种地皮转手一卖，哦豁，身家百亿了。
    别的不提，在金融危机如此惨淡的光景下，做传统实业的‘谭氏’似乎毫不受影响，其实就可见一斑。
    见周宽点头，谭晓蔓又说：“不过那是之前。”
    闻言，周宽有点不解。
    好在谭晓蔓很快解释了原因：“你提到过避险资产这个词，想来也清楚以我家里的身家，以我的身家，怎么也会有一点，比如你在鹏城就知道的股票配比。”
    “本来这些资金也是怎么都不能动用的，动用避险资产对我、我家来说都会很麻烦。”
    “不过今年行情不错，之前配置的600万资金变成了1000万出头，这个可以拿出来短暂、单独用于创业板首批上市企业的投资。”
    周宽：“……”
    这就是富婆吧。
    爱了爱了。
    最后，谭晓蔓总结道：“也就是说，你可以理解为我总计可以拿出来2500万用于你提议创立的这家新公司。”
    “当然，实际记账的投资是1500万，这我不占你便宜。”
    见周宽嘴唇微动，谭晓蔓率先说道：“一些事情你也不用担心，完全不讲私人情感是不可能的；
    这1500万顶多是普通的风险投资，不会跟你签什么股转债协议，也不会跟你签什么对赌协议，嗯……”
    “至于后面这个对赌协议，我说实话，主要是不希望你总是剑走偏锋，总想着通过赌约来获得各类资源。”
    听到这里，周宽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是怕一不小心又输了吧？”
    谭晓蔓一下垂下了眼帘，面上倒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周宽略觉莞尔。
    这里面，谭晓蔓提到的一些名词就是周宽想明确的责任。
    他这两天基本上就是在了解这些方方面面的事情。
    对赌跟股转债是两码事。
    对赌一般赌的是业绩、利润，输赢有一些条件对应，甚至对创业者有个激励效果。
    股权债是一种纯粹的赌输形式。
    而且是提前约定了赌输情况，天平是完全偏向投资人的。
    股转债和风险投资的区别，有一个最简单的解释：
    假如创业者拿的是风险投资，亏完了就亏完了，破产清算，下一个继续浪；
    要是拿的股转债一不小心亏完了，那就不只是破产清算，还得偿还投资者的债务，而且一般里面还有个年化8%左右的利息等等等等吧。
    区别这么大，看起来傻子才会签股转债，但实际上国内外许多创业者都是签的这种协议。
    因为创业本身就是一场赌博。
    每个创业者都算是一类赌徒。
    如果不是王兴这种富二代、雷軍这种之前有积累的人，投资人的钱可十分不好拿！
    这也是周宽都没幻想过去投资王兴、投资雷軍的原因，他俩都不差钱。
    前者富二代，起初不要一般人的钱，后来融资也是大机构领投；
    后者在周宽的记忆中，曾公开吹牛逼说过当年创办小米时光凭自己的名字，就值10个亿，还是美元。
    最后，谭晓蔓好整以暇的说：“至于股权怎么划分，得看你对公司的未来规划上有没有融资计划。”
    -

 第164章 我愿意为那片土地付出我的心血(＋2更)

    “过分了啊，富婆你自己跟着吃肉就算了，居然还想喊人？”
    一听谭晓蔓这话，周宽当时就坐不住了！
    差点他就要拍案而起了。
    就只是想利用记忆里的宝藏，借助信息差挣点认知以内的松快钱。
    融资？
    想都没想过！
    能带上谭富婆，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
    首先是周宽资本不太够，草台公司账户上现在也就200万出头，先不说他还有别的想法，就这点钱很容易因为不能多线操作，而错过一些个大好机会；
    比如创业板这个事情，周宽自己操作来不及了，他知道具体时间是月底开板，但谭富婆本来就有证券相关的资源，就能上这个车。
    其次也有周宽不太懂商业，需要有前期大量的积累，而风口往往就那么一小会，有谭富婆的资源，就不会错过。
    比如草台的兼职财务陈嘉、兼职运维管理小王就是很好的例子。
    最起码这样一来，不需要周宽花费大量的时间、大量的精力亲自去挨个招人，然后来凑出个需要磨合、前期无法准确判断能力的团队。
    而这些，对谭富婆来说，就只需要一个电话。
    最后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别说谭富婆说明白了，就算谭富婆没说，周宽也清楚她这棵大树枝繁叶茂，反正怎么说都足以让他无忧无虑走到拥有一个‘幸福人生’的高度。
    比如在公司经营过程中，可能会面对的经营环境风险、法律风险、税务风险等等问题都不用周宽说，谭富婆就会主动提及、处理。
    草台能一直这么相安无事的发展，里面谭富婆也是起了些作用的。
    现在可不是2021，小微企业的实际经营环境……
    白华的网吧老板黄亮为什么用尽一切心思去舔那个张科长……
    老周家在太平的店铺每个月总会有一笔‘莫名其妙’的支出……
    只能说懂的都懂。
    总结就是，有一个谭富婆，周宽做买卖少了许多麻烦，同时也很心满意足，可再不想带上别人……
    看着周宽激动的模样，谭晓蔓眼睛都不会眨了，直直的盯着周宽：“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现在你也是融资啊。”
    听得周宽连连摆手：“不一样，这可不一样。”
    “你得分清楚，现在我跟你是合伙人，你不仅要拿钱投资，还得帮忙，得花精力，再说……”
    “你觉得我提出来的这种模式是为了把公司主体做大？”
    “不！我只是为了挣一笔就走！”
    听得谭晓蔓一愣愣的：“你不是说这是新的事业吗？”
    “没谁规定说事业要做一辈子吧。”周宽一脸的理所当然。
    谭晓蔓：“……”
    接着一挥手：“行行行，你这嘴啊，真是什么都会说，都快被你带沟里去了，正好也说到这里了，我倒想听听你是怎么看待新公司这个事业的。”
    闻言，周宽看了眼谭晓蔓，露了个笑脸。
    然后一本正经的说：“也不知道从哪听过一些消息，我个人觉得有点道理。”
    “首先，一开始我就提醒了自己，像草台一样，我们的新公司一定会死的；
    所以呢，我们得悄悄的做，类似于草台模式，假如没做太好，就当无事发生；
    再一个呢，得留点时间，如果不对劲，早死早超生，像咱们这有一两千万的投资，如果到明年这个时候还没什么太大起色，赶紧关门；
    就算是事业，以我们的模式，干个四五年要么挣得钵满盆盈，要么小挣一点失去了激情，反正我是不可能干什么十年二十年的。”
    说完，周宽笑眯眯的看着谭晓蔓：“你看你问得早就也有好处，现在咱们还没谈到股份，后悔都还来得及。”
    谭晓蔓上下打量了眼周宽，赞许道：“行啊你，周小宽，想得还挺通透。”
    “有这个不打算死磕到底的创业赌徒心理就挺好了，也不怪你能把草台一步步做起来。”
    周宽只是笑笑。
    他又一次隐瞒了部分真实信息。
    4年其实算是一个坎，基本上到2013年以后，就找不到成本低的新概念开发了。
    这种抢先开发概念产品雏形的模式就也走到了尽头。
    不过这次正儿八经的做信息投机、概念开发，能管四年就已经很不错了。
    周宽个人是很希望通过这次再创业，达成自己的那些‘幸福人生’目标。
    这个希望还是比较大的，毕竟初始资本是现在草台公户余额的10多倍。
    反正生活嘛，有点小钱，轻轻松松的过就挺好了。
    “……”
    接下来就是谈股份的分配了。
    谭晓蔓拿起桌上的一张纸，画了半天：“在股份分配上我也想过了，不搞太复杂。”
    “首先额外的1000万走过桥款之类的形式转入新公司的账户，具体流程怎么操作交给财务；
    我个人只建议投入这1000万到创业板上，再多的话，风险就不好把控了，上个月17号的发审会我也知道，对外公开的信息里显示这次拟融资总额才20亿；
    就如你所说，你能分析出来了的就是大家的共识，投入占比可能有市场总量的5‰，这已经很大了。”
    闻言，周宽轻轻一笑：“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量太大，可能没人接盘，鬼知道首批能有几家公司获批上市；
    而且如果不能打新什么的，我就不想凑这个热闹了。”
    真要持有个半年坐等涨起来，周宽是不乐意的。
    创业板开板后三年内只有两个高点，一是开板当天，二是明年4月。
    另外如果打新没中，持有下去的盈利最低是负数。
    周宽不会去用1000万来赌未来某一天的可能性，他自己才几斤几两。
    听周宽这么一说，谭晓蔓更是十分满意，又说：“黄金这方面……”
    还没说完就被周宽给打断了：“黄金其实是附赠给你的消息，你家里应该本来就配比了资金，可以适当加多一些。”
    “这家新公司不打算去搞那么久的投资项目。”
    于是谭晓蔓就深看了眼周宽：“终究……”
    周宽也是安静的看着谭晓蔓，直到她憋了回去。
    谭晓蔓很快又说起了正事：“1500万算是风险投资，我也不占你便宜。”
    说话间，谭晓蔓将她写画过的一张纸递给了周宽。
    “这是我的设想，新公司的股份分成三大块，比例分别是15%、35%、50%。”
    “你以信息价值入股，计作35%的这一块，50%的这块，我们按3比2的比例分别出资。”
    “15%的这块计为1500万投资款的股份，这部分有两个安排，一是按比例享受分红，一是经营状况良好，逐年按比例退出本金，股份转移到我的名下。”
    周宽数学还可以，提前也想过股份分配方案，最后只说了句：“比想象中要占多了一点便宜，希望将来能让你觉得这笔投资很值。”
    谭晓蔓展颜一笑：“那就这么定了。”
    “行，你现在不觉得亏，将来也不会。”周宽平静道。
    他有这个信心，最起码让谭晓蔓获得比把这笔钱投入别的金融产品上更多的收益。
    就算只有35%的股份，按照他设想得有几个亿存款，谭晓蔓投的1500万怎么也能翻个五六七八倍！
    这种股份分配方式说起来很复杂。
    实际上要做的是：共同出资50万注册公司，周宽出30万，谭晓蔓出20万。
    实际股份比例是：周宽35%＋30%，注册当天就有。
    谭晓蔓是20%，加后续才有的15%，只是多转了一道手，实际是一直享有这15%的分红权，而且本金1500万会在经营状况良好的情况下逐年退出。
    说到底眼下还是周宽占了便宜。
    因为有一个大前提，经营状况良好的情况下，投资款1500万才会逐年退出。
    如果更直白的说：
    就是周宽拿30万注册公司，拿着谭晓蔓总共给的2500万尽情操弄，享受这笔款子总收益的65%。
    为什么能享受到这么多，几乎完全就是周宽提供的信息有价值，知道大方向操作流程。
    谭晓蔓要做的是，拿20万注册公司，拿1500万投资，再拿1000万过桥款，再负责帮忙搭起公司框架、通过她的关系来找合适的人等等，最后能拿到总收益的35%。
    与此同时，谭晓蔓承担第二笔1500万投资全部损失的风险。
    承担第一笔过桥款或有损失的风险。
    周宽承担没成功的压力，而且看起来最坏的结果似乎只有：失败了，拍拍屁股换下一个。
    那谭晓蔓是傻子吗？
    是也不是。
    不是的一方面：
    谭晓蔓从草台中国微博网的成功、内存条的成功、以及对周宽之前一一阐述的未来形势的认同，知道这笔钱投出去能带来可观的收益。
    哪怕只有总收益的35%，也会超过她将这笔钱投入到任何一个金融产品上的所得的好几倍甚至好几十倍。
    是的一方面：
    谭晓蔓自己投入1000万能在月底创业板开市当天差不多翻倍。
    而现在，谭晓蔓却只能得到350万＋原封不动重新回到账户上的1000万。
    整个过程里就是周宽随便提了句，谭晓蔓直接损失了650万。
    不仅如此，谭晓蔓还准备给周宽投1500万，她不投，就不用承担完全损失这1500万的风险。
    怎么说呢，反正凡事都有两面性。
    谭晓蔓早就认为周宽值得投资一下，但当时的想法是两三百万。
    后来越来越顺眼，就变成了现在的1500万。
    既然是投资，那自然就是论眼光说话，眼光不行就认栽……
    周宽一眼就看出来谭晓蔓拿出来的这个股份分配方案是经过精心计算的。
    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不偏不倚。
    这也是周宽拿投资款最最理想的那种形式。
    反正，如果想要以最理想状态先搭上创业板这个顺风车，周宽都得拉投资，早有首尾的谭晓蔓便是毫无疑问的最佳选择。
    “……”
    …………
    之后，周宽又主动提到了草台的事务：“草台这边需要几个人打理广告业务。”
    “现在模式已经成形，相关商务也简单得多，只要是相关从业人员就能搞定。”
    对此，谭晓蔓并不意外，稍作思考就说：“反正新公司的模式也是效仿中国微博网，正好给员工一个兼职加熟练的过渡机会。”
    “这事情我会搞定。”
    草台只会开发中国微博网这一个概念产品，之后依旧是专注于域名买卖，在卖完域名之后就会走完它的一生。
    现在多加的这一手安排，正如谭晓蔓所说，能给新公司部分员工一个过渡机会。
    其它的就是将周宽从重复性工作中解放出来，抽出精力放在新公司上面。
    另一面……
    谭晓蔓望着周宽笑了起来，打趣道：“周总还不打算跟我说说你要做的梦想事业是什么吗？”
    “难道就一点都不需要资金？也一点都不需要我的帮忙？”
    越说还越来劲了。
    而且还摆明了是在打趣周宽。
    毕竟，一般意义上，提到梦想这种东西，很难与传统意义上能挣钱这事搭嘎。
    周宽自己设想的时候，都不觉得能挣钱。
    因为最初在抛开世俗的欲望干预之后，蹦出来的东西就天然不为了挣钱而存在。
    迎着谭晓蔓有意看戏的目光，周宽轻呼一口气，平静的说着：“其实说起来并不复杂，早就在我脑子里，只是我一开始不觉得这跟我有关系。”
    “跟你说说也无妨，正好也跟你有点关系。”
    听周宽这么一说，谭晓蔓反而有点好奇了。
    周宽不紧不慢的说着：“还记得9月1号电话里我跟你提到的那些教学类软件吗？”
    见谭晓蔓点头，周宽接着说道：“我要成立一个公司，开发针对高中阶段，尤其是针对高三年级的全面、系统、优质教学模拟软件；
    让每一个学生都能更轻松的理解、明白那些有时候看起来晦涩的知识点……”
    最后，周宽语气认真，声音不高不低的说：“我想通过现代科技，科学且实际的改变白华这个地区的整体教育水准，最起码在一定程度上拉平与城市的教育差距。”
    “尽管我很清楚白华当地学生的竞争对手是本省考生，与许多大城市无关；
    但我愿意为那片土地付出我的一部分心血，哪怕这件事情看起来可笑，哪怕它不一定有结果，哪怕我的付出全部都是徒劳的。
    我做不到通过大量资金去改变一个地方的教育环境，也不懂教育，但我自己亲身体验过软件带来的效用，这点微末的事情我做得到。”
    “这就是我除了挣钱以外，做梦都想做的事情。”
    “我热爱祖国，很显然，相比之下，我更熟悉的是那片生我养我的小角落。”
    “我现在的格局也只有这么大。”
    周宽没有用力强调，没有高声呼喊，没有满腔激情，有的只是平静的坚定。
    这也是周宽要拉上谭晓蔓的投资开新公司的原因，他要将草台现在账上的钱大部分拿来投入这个事情。
    谭晓蔓脸上的笑容全部收敛了，面色平静而和气，肯定的说：“我相信你做得到，很支持你为这个梦想去付出自己的心血。”
    “我知道你想要的帮助，在我能力范围内尽力帮你解决一些。”
    略顿，谭晓蔓还是说了一句：“我多嘴提醒你一句，这事情急不来，总归是要先挣钱，吃饱饭，才能撑起梦想。”
    “谢谢。”周宽认真道谢。
    “……”
    最后的最后，谭晓蔓问了个问题：“我们的新公司叫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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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5章 四舍五入提前周一亿

    书房落地窗外是安静的后院花园。
    上午的阳光洒落在花花草草上，看起来十分热烈。
    听到谭晓蔓问起公司名，周宽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看向桌对面的谭晓蔓，略显意外的说了句：“你确定让我取名？”
    见状，谭晓蔓顺嘴说了句：“你总不会叫草台2吧。”
    这话说得周宽眼前一亮：“好主意！注册公司能用数字不，不能用的话，大写数字也行。”
    见周宽一副说话间要定下来的样子，谭晓蔓也很有些无语：“你就不能好好想想？”
    接着还补充强调了一句：“正经一点，按照通用估值办法，你现在可以直接叫自己周一亿了。”
    按1500万只占15%的股份算，周宽占比高达65%的股份价值就有6500万。
    四舍五入，叫周一亿确实没太大问题。
    虽然这只能算是内部认定，很难被外界，更具体一点的说被投行之类的接受，但有真金白银在，就有真金白银的底气。
    听谭晓蔓这么一说，周宽也正经了起来，想了几个名字，大多还没等谭晓蔓提出意见就自己否定了。
    谭晓蔓也提了几个简单意见，都不是很恰当的样子。
    最后，周宽说出来一个词：“鸿鹄。”
    “就叫鸿鹄吧，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现在也该从草台班子往前走一走了。”
    略顿，周宽笑呵呵的说：“而且这名字还有一层潜台词意思，关于鸿鹄，不是我说，在座各位，你们懂个鸡。”
    “……”
    之后谭晓蔓也主动提到了公司章程等一些重要协议。
    谭晓蔓早有决断，有条不紊的说着：“鸿鹄这个新公司还是按照标准的公司法章程来规定，比如：
    修改公司章程、增加或者减少注册资本的决议，以及公司合并、分立、解散或者变更公司形式的决议，必须经出席会议的股东所持表决权的三分之二以上通过。”
    “你的股份只有65%，差2%，我们签一份补充协议，我个人手上持有的20%股份表决权在公司存续期间内不可撤销的委托给你。”
    “剩余的15%股份，在达成约定协议转入我个人名下后，其表决权在公司存续期间不可撤销的委托给你。”
    最后，谭晓蔓总结道：“总之，还是跟草台的模式差不多；
    你更多的要把我当成一个普通投资人；
    在公司决策层面，我至多提供一些意见，大方向有一些小出入适当提醒；
    会适当参与公司经营，比如初期公司组建、架构治理等一些简单事务；
    像是初期必要管理人员的招聘上，就顶多是我给你参考你来定夺，后续的管理人员就得你自己去找猎头之类的搞定；
    总之，我能做到的是，就也只是减少初期的人员磨合损耗，因为创业过程中的人员磨合状况将永远存在；
    其它再多……我都不干的。”
    末了，谭晓蔓理直气壮的说：“反正你也知道，在我自家家里的集团公司，我也是经常性不去上班。”
    “当然，一些必要公关事务你也不用操心，我会安排人对接好，按流程走就行。”
    说到这里，谭晓蔓看了看周宽：“至于一些明里暗里的商业竞争，我看你在中国微博网的处理上就也是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所以，一般二般的情况我也不管，比较难缠的情况，你不说我也会跟你来一起解决。”
    显然，谭晓蔓早就准备妥当了，一应事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反正周宽听了以后，望着谭晓蔓的脸及身后，一脸赞叹：“小蔓姐，现在的你可真像天使。”
    “呵，滚蛋。”谭晓蔓撇嘴嗤笑一声。
    “你别想太好，在生意场上一是一、二是二，所有的话现在都说在前面，将来没啰嗦。”
    周宽连连点头：“是是是，谭总就是个普通投资人，不过是稍微帮点小忙，拿点投资收益。”
    听得谭晓蔓乜了眼周宽：“我刚谈完百亿级的买卖，能瞧得上你这点小买卖，都是给你面子了。”
    “那是。”周宽一脸附和，“谢谢谭总给面。”
    “……”
    一如周宽之前想拿谭晓蔓的投资那样，在羊城这个地方创业，谭晓蔓的存在能让周宽毫无后顾之忧，只管冲就行。
    而有了这一两千万的起步资金，周宽就不用再像草台那样，购买一个mi域名都得慢慢来。
    虽然同样还是一步步稳扎稳打模式，但完全可以多线平行推进。
    相互之间以小组形式发展，基于资金量配比，也算不上步子迈得太快。
    总不能还像现在草台运营中国微博网这样，三五几个月甚至半年一年才到收获期，然后等收获下来再去进行下一个概念的开发……那时间可不等周宽。
    事情到这一步，就都谈妥了。
    结果很简单，就是周宽拿着谭晓蔓投的钱，去‘拼命’给自己……啊不，给投资人谭总挣钱；
    谭晓蔓除了投资，负责处理初期的一揽子事务，保证大后方的充分稳定，让周宽有一个相对特别宽松的创业环境，必要时她也会给周宽一些商业上的建议、指点。
    基本上周宽接下来的公务范围主要是在鸿鹄这个新公司的初期项目灌入上。
    不过这个事情基本上要等到11月份才开始上手。
    10月份是前期筹备、草台后续收尾与过渡。
    以及，周宽个人要去创立小软件公司。
    这个反而是周宽这个月在学习之余要花费大量精力的重点事情。
    …………
    跟谭晓蔓一同从书房出来后，就到了午饭点。
    饭桌上，周宽和谭晓蔓都很有默契的只是简单提了提合作达成，更具体的事务细节就没再透露。
    甚至包括谭晓蔓给周宽投资的金额是多少也没提。
    反正之前被周宽那么一打断，干脆就也不提了。
    周钰也不好奇，在这方面，她是明智的尽可能中立。
    就像之前周宽第一次跟谭晓蔓谈的时候，周钰就没去参与。
    至于说谭晓蔓选择简单方式来打压刚南下的周宽，那又是另一回事，一码归一码。
    午饭自然是很丰盛，富婆嘛~一顿没有12个菜那哪能行。
    饭后。
    几人坐回了客厅的茶桌旁。
    端着茶杯喝了两口，谭晓蔓故意装出一副认真的模样说：“周总啊，你看你现在也戴上了这么秀气、斯文的手表，即将代表我们新的公司形象，怎么也得配辆车了；
    这样，我车库里的车你看上哪一辆就开走吧，反正放着也是落灰。”
    “保养啊、油费啊什么的，都不用周总操心。”
    越说还越认真了。
    “也算是我这个投资人对创业者的一种支持嘛。”
    只是，周宽听得面露无奈：“行了行了，大夏天的别搞这一套，把钥匙拿来吧。”
    谭晓蔓乜了眼周宽，很是不满的说：“闲着也是闲着，开开玩笑有助于心情愉悦，知道吧！”
    说是这么说，但也是拿出来了一串车钥匙：“这辆车也还是算借给你，你想开多久开多久；
    是我前两年还在上大学时买来代步的，你现在正好也是大学生，开着也合适。”
    周宽也没再推脱：“行。”
    看看周宽，谭晓蔓又说：“房租也别按月付了，你直接按年给我一万，剩下的明年夏天再看。”
    “好。”周宽也是点头，“回去我就用网银转给你。”
    “……”
    谭晓蔓提起车这个话题，周宽就知道大概结果。
    懒得拒绝，也懒得配合谭晓蔓。
    早前谭晓蔓就念叨过好几次了。
    现在内存条的收益款又下来了，谭晓蔓自然而然的会主动兑现。
    至于她车库里的法拉利、兰博，谭晓蔓也不是不愿意借出来，而是她知道周宽不会接。
    谭晓蔓这人吧，富婆是富婆，看脸也是真看脸，对周宽照顾有加也是真的，但这种好感也是会拿捏得恰到好处，控制在刚好合适的范畴内。
    像是周宽这样会思考的人，只要稍微回想回想，就能感受到绝大多数事情都不是完全随意的安排。
    比如一开始在羊城订的酒店，又比如后来在草台上的入股，再有就是鸿运花园的房子租住都是在一种合情范围内。
    最起码也是富婆的合情范围内。
    “……”
    …………
    午后两点多，周宽开着谭富婆开过的凯迪拉克载着周钰回往鸿运花园。
    距离不远，姐弟俩就也没怎么说话。
    到了鸿运花园一栋的803后，周宽从冰箱里拿出来几瓶饮料、洗了点水果。
    闲聊了几句，望着一旁的周钰，周宽提起正事：“周钰啊，内存条的收益也下来了，6月份跟你提的事情，你有没有个初步想法了？”
    对这个话题，坐在沙发上的周钰一点都不意外，不过并没有马上回答。
    手里拿着一瓶冒冷气的饮料，斟酌着组织语言。
    少片刻后，周钰才开口回答：“正如你所说，seo这个行业会越来越狭隘，搜索引擎方面也有那种针对性策略，会越来越难做，可能忙活半年不如来个付费广告舒服。”
    “这几个月以来，我也问过自己有没有一种想要的生活，现在大概是找到了点答案。”
    “但以我现在的学识、见识、经历，我觉得可能还是不够。”
    “所以，我想再去读一个在职研究生，当然，不会是本科学的这个市场营销的专业。”
    听到这里，周宽问了句：“是10月的还是1月的？”
    “当然是一月联考。”周钰微微一笑，“懂得还挺多。”
    这里面有个简单的区别，一月联考的在职研究生有学历、学位证书，是正经要毕业答辩等等通过才可以的，效力等同于统招研究生
    看着周钰在自己的提议下，终于还是做出了新的人生选择，还是读书这种选择，周宽十分乐见其成。
    周宽莞尔一笑，略过懂不懂的这一茬，说：“我十分赞同你的决定，加油吧，考研可不简单。”
    “是得加加油才行，一眨眼距离我高考冲刺就过去了五年。”周钰抿嘴一笑。
    周宽又问：“你既然说是在职研究生，那就还是去深大上？”
    听得周钰很是无奈：“我可不是你这种学霸，几个月时间就冲上了中大的分数线，能考上深大的研究生就不容易了。”
    闻言，周宽一本正经的说：“要有梦想，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呢。”
    “定高一点，我们先上个北大。”
    “啧啧……”周钰是真想仗着自己是姐姐的身份‘管教’一下周宽。
    这玩意说得跟真的一样，好像明天就能考上。
    “……”
    见状，周宽也不磨叽，直接转移话题：“既然确定是去读一个在职研究生，想来你也轻易不换工作了吧。”
    周钰嗯了声：“现在的工作虽然长远看起来前途不好，但薪资待遇还不错，这个月还有一次考评涨薪，如果通过的话，税前月薪能到6000以上了。”
    “就先这么干着吧。”
    略作沉吟，周宽说道：“我之前说过等内存条的收益下来会给它们再找个‘家’。”
    见周钰点头，周宽接着往下说：“起初是想着一些金融形势的投机方式，不过前期信息梳理、时间切入口、如何退出等等处理起来都比较麻烦，这点小资金量也不是很好操作；
    所以，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比较好的形式。”
    不等周钰开口，周宽便说出了结果：“现在鹏城房价经过年初的一些刺激政策逐渐开始涨了起来，我想把我手上的这点小闲钱给你去首付一套房。”
    见周钰张口欲言，周宽做了个手势，微微一笑：“先别急，听我说完。”
    “将来如果你是卖掉的话，我要我给你这份钱本金＋增值收益的50%；
    如果你一直是自己住，在你经济宽裕后，我只要这份钱的本金。”
    周钰接过话头：“也就是说，如果是投资行为，你要本金＋增值收益的50%，如果我是一直自住，就只当是借你的？”
    周宽点点头：“对，自住的形式是只要你不卖出都算，你就算是租出去也算自住，毕竟后续还款也是你自己来。”
    周钰看着周宽，笑问：“你是不是知道我没想好要在鹏城定居，又知道鹏城房价是大涨趋势所以才这么说？”
    见周宽应声，周钰笑了起来：“还是你想得明白。”
    “我马上就满23，肯定会嫁人，到时候就是两家人，现在把账目清晰了，往后我真要做点什么事情也好跟你张口。”
    周宽也是这么想的。
    这其实也是所谓亲兄弟明算账。
    周宽也说得很明白，就算周钰以后不在鹏城，也不卖出，一辈子都拿着房子收租，也无可厚非，又不是不还借的那部分。
    而且以后周宽自己富裕起来，在周钰有需要时，他也会像今天谭晓蔓投资他一样，投资周钰……
    周宽在内存条上的本金＋收入共计是10.1万。
    周钰自己则有15.45万。
    时下鹏城房价在均价1万元每平米附近，按照3成首付来算，能买的户型会比较小。
    周宽又给添了9.9万，也就是借给了周钰20万整。
    这样周钰最起码能拿出来总计35.45万购房，算下来可以买个110平左右的大三房。
    她在鹏城一直就有缴纳社保，光是工作期间就已经缴纳满一年了，就不受首套房购买限制。
    至于买哪里，也不用周宽提点，周钰自己的想法就是在南山科技园附近，反正只要是南山、福田、罗湖这三区，到十年后没个6万每平都很难拿下来。
    而周宽个人银行卡上的钱也只剩下了1万9。
    原先从草台那边提出来的30万在离开白华时还剩下25万，去香港花了12万1的人民币，算上之前给谭晓蔓的1万房租和零零散散的花销，卡上也就11.8万。
    现在1万9也足够周宽很长一段时间的日常花销了，他兜里一般少说都会有两三千现金，在学校这段时间里，经常一周没变化……
    总的来说，周宽这也算给自己手上的一些小的闲钱统一找了个新‘家’，让它以固定资产的形式存在。
    他当然也有新的避险资产计划。
    草台明显即将结束它绝大部分的使命，到时候周宽会获得一笔较为丰厚的钱，那就是正经的可以称之为避险资产的量级，也就好规划起来……
    下午五点出头，将周钰送到东站后，周宽没再回鸿运花园，而是直接回了学校。
    因为根据相关课程安排，明天一早就有不好缺席的必修课。
    还没走进505宿舍，周宽就听到了里面热闹的声音，显然冶一他们几个也都回来了……
    -
    ps：今明两天调整一下更新，每天1更；
    实在没办法，可以说是我最擅长描写的商业线上也被挑了不少错，我必须要停下来反思一下，是否各位读者姥爷已经接受不了主角与‘外人’合作只能个体单打独斗、也接受不了初期阶段略显‘平庸’的目标追求等等；
    写书这件事情其实是有一个该死的逻辑在里面，成绩越差作者越容易怀疑自己，而我恰好正处于工作、生活、写作上全面否定自己的阶段，可能，是又‘罪该万死’了吧……

 第166章 505宿舍的两件大事

    几乎是周宽刚站到敞开的宿舍门前，人都还没走进去，本来是靠坐着的冶一猛然站直身体，挥着手满脸严肃的喊了一嗓子：
    “老周同志辛苦了！”
    差点就给周宽整不会了，还好冶一不是打敬礼。
    边往里走，周宽边笑着说：“嚯呦，一哥可以啊，跟我这先过上瘾了，加油。”
    “那可不咋的。”金海一苏州人都直接来东北腔了。
    “还是你来的晚。”
    “今天一哥可能大清早就来了，我们回来一个他喊一次。”
    “那嘴瘾过得也太厉害了。”
    “……”
    冶一脸上的严肃连半分钟都没憋住，现在又松垮下来，面上嬉皮笑脸：“别这样，我就开开玩笑。”
    “可比不上老周，总是这么潇洒。”
    说着，冶一又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老周，来一根，月初经济宽松，又可以点根中华装装样子了。”
    周宽摆摆手，笑着说：“不了，我又不抽烟，你也不抽烟，别装着装着上了瘾。”
    彭时水暗戳戳的说了句：“就是就是，一哥别以后跟邱涵儿出去约会还得先刷牙。”
    金海调侃着说：“反正一哥不抽烟，别浪费了，给兄弟们吧。”
    “行行行，听老周的，你们拿着抽。”冶一倒也从善如流，将都没拆封的中华丢给了金海。
    又看向了周宽：“老周十一过得不错吧，看你这春风满面的样子。”
    周宽抽出椅子坐下，不紧不慢的说：“还行，替你们去香港看了看资本主义社会的纸醉金迷……”
    话都没说完，冶一就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絮絮的说：“腐朽、堕落！”
    “看看，老周这明显春风得意的样子，就是鲜活的例子啊。”
    “这都戴上手表了，还不是那种几十块的电子手表！”
    “同志们呐，我们一定要谨防被落后的资本主义给腐蚀了意志！”
    看冶一说得跟真的一样，周宽附和起来：“有请我们冶一老师来讲一讲，应该如何做好时候防范工作。”
    冶一大手一挥，轻飘飘的说：“就也不搞太麻烦的了，给我们背一背毛概第一章吧。”
    周宽瞥着冶一：“小老弟，这个国庆节让你过得有点过于膨胀了啊。”
    “淦一哥。”金海立马凑了热闹。
    “……”
    “我的我的我的。”
    “……”
    末了，冶一一脸空虚感慨的样子说：“还是得老周你在宿舍才有激情。”
    “你这说的什么屁话。”周宽听着一点都不得劲。
    冶一连连道：“我的，原谅我是个小垃圾，语文不过关，热情、热烈。”
    “不过……老周，你怎么忽然想着要戴手表了，这个偏红的色泽配上这个大小，斯文是斯文了，就是有点过于骚气了……”
    冶一是第一个实话实说的人。
    没错，斯文归斯文，但真的仔细看两眼就立马会有股子骚气。
    内秀纯粹只是一种委婉的说法。
    偏偏冶一边说还边特地凑近看了几眼，然后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老周，是不是哦！这么骚的吗？”
    然后，冶一不由分说拉过了周宽的左手，推开眼镜揉了揉眼睛，再看还是那样：“我日……真是j……2啊。”
    “一哥你在说什么几把？”旁边金海夹着烟很是纳闷的说。
    彭时水和阿依丁也看了过来，面上也是充满不解
    冶一急急忙忙的也解释不明白，只好招招手：“你们过来看就知道了，我是真的……”
    金海几个嘴上说着‘什么啊’，然后围了过来。
    周宽面有无奈。
    宝珀的品牌方估计怎么也没想到品牌缩写在中文语境中还有其它意思。
    而且还是个很特殊的意思。
    每个表品牌在表盘上镂刻品牌标识就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宝珀的品牌标识除了完整的品牌名字blancpain外，还包含有品牌创始人的名字缩写，以及1735这个数字年份。
    无非是品牌创始人刚好叫jehan-jacquesblancpain，只能缩写成那样…
    反正，金海他们清楚看到表盘上的字母后，也是不太能说出话来。
    好片刻后，彭时水才说：“我一直以为一哥是我们505甚至我们班上最骚的那个，这一刻我才知道，跟老周比，小巫见大巫。”
    “不能认同再多了。”金海连连点头。
    “……”
    冶一看着周宽，很是感叹：“终究是我输了，其实我早该明白的，在第一天我就输了。”
    “……”
    周宽只是笑笑，也没解释。
    这事情本来就没办法解释。
    “……”
    笑闹几句后，周宽问：“晚上要不要出去吃。”
    “行。”
    “……”
    “要不要喊几个女生。”
    “我看你就是想喊邱涵儿吧，喊吧喊吧。”
    “……”
    “老周，你也叫一下林同学吧。”
    “……”
    周宽没打保票，只是说试试，然后给林若漪拨了个电话，说了几句话点了下头。
    他其实有点意外，林若漪居然也今天下午就回了学校。
    憨憨明天早上吃过早饭都能赶过来上学。
    最早都要8点钟才开课，就那么三两步路，算它十分堵车，也就三十分钟能赶到。
    很快，两拨人就在东门附近会合了。
    林若漪不是一个人来的，邱涵儿也不是一个人。
    凑起来就是9个人，刚好一桌。
    各有各的叽喳。
    就是很有情况的冶一跟邱涵儿搞了一出此地无银三百两，两人从去的路上就开始话都不说两句，却频频互看。
    傻子都能看明白，这俩算是正经‘勾’上了。
    大概就差最后一步的公开关系。
    跟林若漪来的是陈小贝，话比白露还多，上了饭桌就一直叽叽喳喳。
    “你们十一都去做什么了呀。”
    “……”
    “哎呀，周宽你没回去，是不是因为小林啊。”
    “……”
    倒不是有什么恶意，陈小贝就是喜欢说话，她也是林若漪室友中第一个直截了当问周宽怎么追到林若漪的人。
    反正……
    假扮情侣嘛，大家误会也正常。
    有陈小贝在，席间气氛也很活跃，毕竟本来很骚的东西冶一忽然不怎么哔哔了。
    吃差不多时，周宽跟冶一两个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冶一笑着提了句：“之前一直没想起来，宝珀这牌子的红金款式起码得十好几万吧。”
    “差不多。”周宽也没瞒着。
    冶一感叹了句：“你们家够富裕的啊。”
    “还行吧。”周宽笑笑，“肯定是远远比不上你家的。”
    冶一挑了下眉：“不至于吧。”
    “我见过你父亲。”周宽说了句。
    “……”
    冶一应该是505宿舍家境最好的，毕竟周宽见过每个人的家长。
    就这么说吧，冶一家里几千万甚至上亿资产应该都有，这从冶一的父亲身上就能看出来。
    比现在的周宽肯定强很多，周宽只是因为自己挣钱，所以支配得起。
    听得冶一咂吧嘴：“还得是你老周，就那么一眼你都能看出来？”
    “也不是，主要是你也富贵。”周宽笑了起来。
    听得冶一撇着嘴说：“家里再怎么牛，我也比不上你潇洒，有个叼用。”
    “行了行了，别光埋汰人。”周宽笑着说了句。
    说话间，两人也很快回了饭桌。
    饭后倒是没再安排其它的活动，大家很快就又回了学校宿舍。
    毕竟休假越长，恢复原先的工作就越疲倦。
    回到宿舍后，金海就主动提起了八卦：“一哥，你跟邱涵儿到底什么进展啊，怎么今天来话都不怎么说了。”
    彭时水跟着说：“就是就是，总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肯定是有情况了。”阿依丁显得很是笃定。
    本来已经上到了床上的冶一爬了起来，嘿嘿一笑：“你们猜，老周不准发言。”
    他倒是清楚，瞒不过周宽。
    “你这都不让老周发言，完全是明摆着的事情了啊。”
    “看样子关系突飞猛进啊。”
    “不过怎么还害羞上了。”
    冶一大手一挥：“所以才让你们猜啊。”
    金海想着想着，眼前一亮：“意思是到哪一步？”
    “照这么说的话，别不是……啊……”
    “没那么快吧。”
    “……”
    最后周宽还是插了句嘴：“你们之前还说一哥早就来了，他来这么早肯定也不能光待在宿舍吧。”
    金海立马了然：“哦~明白了！”
    “约会去了。”
    “怎么样，有没有亲上。”
    “……”
    金海却说：“一哥，我就不关心这些了，赶紧更新数据吧。”
    冶一斟酌着说：“数据这个不急，得再等等素材。”
    “反正邱涵儿之前的数据略有出入，到时候统一修正。”
    接着就是两个lsp之间完全听不懂的对话。
    什么几维、修正比例、硬件、软件的。
    反正……
    次日整个哲学系共同上的第一节公共课，冶一就脱离了505宿舍的几人，坐到了邱涵儿附近去。
    只是依然装模作样，没有坐到同一桌，而是隔着一排。
    这节课上完后。
    金海跟冶一两人凑起来商量了半天，然后又把周宽拉了过去商量。
    “老周，请你给个意见。”
    “我们打算去数院和物理院看看，把这个数据的事情搞定，你觉得可不可行？”
    “……”
    见两人抿着嘴满脸期待的样子，周宽想了想，才说：“其实应该先抛开别人帮不帮忙的问题，得先想想这个事情的工作量、时间成本、经济成本、法律风险。”
    看看冶一和金海，周宽又说：“我们人能做出来的东西，反应到电脑上就会变得复杂起来。”
    “虽然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但你们做得越多，可能越涉及到侵犯个人隐私；
    男人嘛，有一些色皮想法很正常，但是把一些个人特征收集起来搞一个评分系统，这事情怎么看怎么都有法律风险。”
    “有这个动力，完全可以想想怎么发挥到正常事务上，色皮终究只能是个不好摆上台面的想法。”
    听周宽说完，金海陷入了沉默。
    冶一只是想了想，就了然过来：“我大概明白了，谢了老周。”
    “不搞了？”金海略有吃惊。
    冶一拍着金海的肩膀，叹气道：“老周说得很明白了，我们要是真的正经搞，可能就得去唱菊花残了。”
    “咦~~”金海一听这话，浑身都是一颤。
    “……”
    两人终于还是打消了自己的lsp构想，销毁了之前记录的全部数据。
    当然，这并不影响两个lsp在校园里到处欣赏风景……
    …………
    9号周五这天，周宽的课程略显繁多。
    到晚上才跟林若漪坐到一起吃饭。
    聊了几句闲话，周宽也顺便问了下憨憨昨天那么早来学校的原因。
    憨憨的回答很简单：“我是学生啊，既然这个学年要住在学校，那就跟大家一样呗。”
    见林若漪平视自己，一副顺理成章的样子，周宽忍不住抬了下杠：“好家伙，要是放古代，不是大禹都不好收场啊。”
    “去你的。”林若漪轻轻的翻出更多眼白给周宽看。
    就也还算不上是翻白眼的级别。
    “……”
    10号虽然是周六，但不仅仅工薪族们不请假的都得上班，周宽也是得上课。
    这天505宿舍发生了一件……不！两件大事情！
    第一件事情，冶一这个骚东西终于公开了跟邱涵儿的关系。
    两人还在教学楼就牵上了手。
    为此，冶一决定请505的众人吃饭嗨皮，不带女生。
    当晚，505几人一起吃了饭，又进了量贩式ktv鬼哭狼嚎。
    “一哥这效率也真是绝了。”
    “有一手的。”
    “也不知道一哥给邱涵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
    你一句我一句的，冶一自然也是忍不住炫耀。
    “其实没什么，我就是中秋节下午坐飞机去了趟邱涵儿的老家，给她送了个我其实是下飞机后随便买的月饼。”
    “然后我马上又回了宁夏。”
    “其实连话都没多说两句。”
    “但是邱涵儿很吃这一套，感动得不行。”
    “……”
    “总之，送月饼的事情，你们可不要说出去啊！”
    大家当然是附和的。
    505的宿舍氛围一直就很好，都是一样的lsp，谁还会拆穿谁呢。
    金海十分赞叹：“一哥这小手段可以啊！”
    他就差拿小本本记下来了。
    毕竟这点操作，金海也是玩得起的。
    然后是冶一跟金海共同宣布的‘大事’：“我们正式计划去数院和物理院蹭课了！”
    “早晚我们会搞一套好东西出来！”
    “没有法律风险，让跟我们一样年轻的男生喜欢的东西！”
    “……”
    两个lsp仿佛浑身上下都燃烧着熊熊火焰，那是他们对未来的憧憬。
    周宽带头鼓起了掌。
    片刻，大家就又再次闹腾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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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世界的参差

    “明天！从明天开始，我们将一直泡在图书馆！”
    “！！！”
    最后，冶一言之凿凿、金海满脸坚定给他们的决定收了尾。
    周宽再次带头给了鼓励的掌声。
    随后特地点了一首《我相信》，在505宿舍几人的共同宣泄下，冶一和金海信心满满。
    老实说，单听冶一和金海的信誓旦旦，觉得他们是要干一番大事。
    起码也是要在波澜壮阔的互联网海洋中创出一片天地，建立一番事业；从此哪怕没有家庭照顾，也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然鹅，冶一提到‘像他那样年轻的男生喜欢的东西’这句话，就彻底暴露了他们的想法：lsp之心永不死。
    再说能让他们做出泡在图书馆、去其它专业蹭课的决定，也只有这个可能性了……
    ……11号是星期天，没有课程安排。
    与往常一样，逢休息日，林若漪和周宽的晨跑锻炼也跟着休息。
    没有闹钟和电话，这一觉周宽睡到六点多才醒。
    洗漱完，周宽喝着水，听到冶一床上响起了闹铃声。
    接着冶一火速爬了起来，套上衣服戴眼镜。
    这一幕让周宽心中也是不无赞叹：“lsp就是lsp，这动力……”
    放下水杯，周宽刚抽出椅子坐下，放完尿的冶一匆匆招呼着周宽：“老周，走起，晨跑去。”
    周宽：“？”
    这时，他才留意到另一张床上的金海毫无动静。
    看出来周宽面上的疑惑，冶一也是纳了闷：“赶紧走了，马上太阳就热了。”
    “……”周宽倒也没拒绝，只是边走边问，“你起这么早不是要去图书馆看书？”
    “什么图书馆？”冶一可能还没睡醒，脚步走得飞快，嘴上下意识问。
    周宽：“……”
    淦，他竟无言以对。
    出了173栋，冶一便跑了起来，边跑边解释：“去图书馆用不了这么早，我是这几天多锻炼锻炼耐力。”
    说是说的轻描淡写，面上表情就有点微妙了。
    周宽倒也没猜错，还是那个lsp，不过是因为动力更大的事情。
    嘴上啧啧感叹：“居然提前储备，骚还是你骚。”
    “那必须的。”冶一面露骄傲。
    慢跑着，周宽瞥了眼冶一：“没想到现在你这体格就不太能稳定输出了。”
    “瞎说，我稳定得很！”冶一极力否认。
    周宽笑了：“就你匆匆忙忙锻炼的样子，要不是自觉差点意思，现在怕不是蛋都淦碎了。”
    “跑步呢！别乱说话！”冶一被彻底戳中心事，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只好放慢脚步喘两口气，才再接着小跑。
    看着周宽，冶一也是很好奇：“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闻言，周宽笑笑，顺嘴说：“在你吹嘘当晚赶回宁夏时。”
    冶一老家在宁夏固原，固原现在没有机场。
    从固原出发无论去哪里坐飞机先就得赶路三四小时。
    这也是冶一坐飞机都要下午才能到邱涵儿老家的原因。
    既然都能当场把人感动，还搞出一副此地无银的模样，以冶一这骚东西的性子能当晚回宁夏？
    糊弄糊弄金海他们还行。
    虽说那样操作也确实高级，但这玩意确定关系立马就出来晨跑，那心思就不要太明显了。
    听周宽这一说，冶一也是双手大拇指高高竖起赞叹：“不愧是表都要带几把的老周同志，一眼就看明白了。”
    “其实也不全是，主要是……你懂我意思的。”
    周宽瞥着冶一满脸的春风，金丝边眼镜在初升的骄阳中折射出金黄色的光泽，不由调侃：“让我说实在不行，临时先泡泡蛋白粉得了，别……把自己玩炸了。”
    冶一坚定的否认：“怎么可能！我都说了不是那个意思。”
    周宽却故意略过了话题：“平板支撑听过吧，以后没事就撑一撑，怎么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说着，周宽轻飘飘的跑远了。
    “卧槽……我不是……”
    冶一这小胖子眼下体力确实不太能行，又跑了差不多一公里，喊着追了几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宽越跑越远。
    505宿舍几人都清楚冶一这个骚东西的心思，他旗帜鲜明说要追邱涵儿，起码有80%的心思是恨塞蛋。
    总算是较量成功，自然免不了会有下文。
    冶一要这么准备的原因，就很现实，毕竟……36d＋。
    周宽也只是感慨，骚东西果然不一般，一套套的。
    这次周宽也没像刘念他们几个提起各自大学生活时多搭茬。
    成年人的世界嘛，大多得自己给自己负责。
    …………
    中大本部校区位于珠江边上，校内树木林立、枝繁叶茂，早上空气新鲜。
    对其它地方来说已经是金秋十月，羊城可能不小心把自己忘在了盛夏。
    虽是早上，但似乎时间每走动一分钟，阳光便愈发热烈一分。
    从另一头再跑入园东路，周宽便放慢了脚步，从慢跑变成了慢走。
    已经差不多是7点钟，路上学生变得多了起来，有些赶着去吃早餐，有些赶着出门，有些溜溜达达的。
    周宽难得的在先回去冲澡还是先吃饭这两件事中间纠结了下。
    平常要是有空，基本也是7点钟的样子他就会跟林若漪去食堂吃饭。
    偏偏他跑步基本不带手机，于是，先吃饭要不要叫憨憨、怎么叫憨憨就成了一个小小的问题。
    不过，周宽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先吃饭，不叫憨憨。
    很快，他就走到了东区女生宿舍楼片区。
    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些男生等在不同楼栋外的铁门旁。
    东区这边的宿舍楼都有独立院子、独立大门，一般男生找女生、女生找男生都是在大门外等着，连里面的院子都进不去，更别说上楼。
    平常的晨跑是六点左右就结束了，周宽确实很少跟现在这样刚好饭点还在这里。
    可能男女生惯性思维角度的差别，往往是男追女多于女追男。
    比如周宽就很少在男生宿舍区外见到像现在这样如此之多的异性。
    粗略一打望，周宽很快分辨出了三个群体。
    一类是明显确定关系的男生，目光都很少打望楼栋里面，低头玩着手机或者四处张望，神态轻松。
    一类是确定关系许久的男生，他们可能连荷包都上交给了对象，双手空空却又有点眼巴巴的样子。
    最后还有一类，是追求期的男生，他们是望眼欲穿，手上提溜着各种各样的早点。
    总而言之，女生宿舍楼外的这一幕幕，颇有种人生百态的感觉。
    因为，就在周宽沿着园东路走过相距不到二百米的两个路口这短短时间里，他就见到了好几个带着早餐的男生被无情拒绝的场面。
    这些被拒绝的男生似乎早就习惯了，一点都没有垂头丧气，而是不厌其烦的跟着边走边献殷勤。
    也见到了那些可能连荷包都上交给了对象的男生如释重负的样子，在各自对象的耳提面命下，多数点头哈腰的跟着走远。
    当然，也见到了第一类男生跟自己对象手挽手轻松走远。
    三类人的三种不同状态，让周宽也想起了前世上大学见到那些差不多的光景，以及社会上司空见惯的事情。
    周宽心里不无感慨，也许后来舔狗成为一个被时常提及的名词，跟许多男生在追求女生、与女生相处过程中的一些行为有关。
    周宽心里也不无玩味的想着：“在舔狗这个词没出现之前，大多数行为好像都可以叫深情……”
    “感情这东西本来半点不讲道理，却最容易被冠以各种各样的名头。”
    末了，周宽很有些唏嘘的想：“年轻真好，不像我，现在都过了只想爱情这种玩意的年纪了。”
    谈恋爱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周宽没办法再接受自己像眼下这群小年轻那样搞得那么纠结，往往还会认为每一份感情都会绝对与永远。
    因为只有人年轻、对生活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认知不深时，才会坚定认为每一段感情都将绝对、都将永远、都将不可或缺、都将必须，而下意识忽略了每个人骨子里的喜新厌旧；
    同时，也会忽略另一些可能更配得上绝对这个词的事情。
    或许也是很多人喜欢在感情里加入自己那些抽象化幻想，才会逐渐演变出舔狗这样的词。
    “……”
    走过园东路的小商业区，周宽打算从路边下楼梯拐去春晖园食堂，目光随意那么一扫，就看到了林若漪和陈小贝。
    在学校向来穿着简单，素面朝天的林若漪今天也不例外，修身水洗蓝牛仔裤显得双腿笔直纤细，上身是短袖配短款牛仔外套，外套很短，大概只罩住腰腹以上，显得腰腹部位很是修身；
    可能是最近不喜欢扎头发，脑袋上戴了一顶鸭舌帽，与之前一样，略微压住精致容颜。
    像憨憨这种长得真踏马漂亮的小姑娘，不论是小学、初中、高中、大学还是走入社会，都能满足男生们对女朋友的全部抽象幻想。
    没办法，长得漂亮能直接消融许多具体的缺点。
    周宽正寻思都碰到了，那就叫上憨憨一起去吃饭，没想到憨憨刚从大铁门走出来就有个双手都提着早点的男生飞快迎了上去。
    直接看乐了的周宽也朝那边走了过去：“憨憨果然是怎么都不能缺人追。”
    这哥们半挡在了林若漪前面：“林若漪同学，今天我带了肠粉、油条、小笼包，你想吃哪个。”
    林若漪冷淡的说：“谢谢，我不需要，这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不要再给我送早餐，我男朋友会不高兴。”
    显然这不是第一次了，憨憨以往拒绝人都是那种礼貌但疏远，不像现在直接而冷淡。
    男生兀自十分坚定的说：“没关系，你再冷淡，我也不会放弃的，喜欢一个人是我的自由，你不需要我也不在意！”
    见林若漪脸上忽然有了笑意，男生语气更坚定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能……”
    话还没说完，已经走到跟前的周宽一伸手轻飘飘把人推开一两米远：“说归说，不要这么不礼貌的挡着人小姑娘。”
    好歹他也是假扮了林若漪对象的人，得配合一下憨憨的。
    林若漪快走两步，很自然的挽上周宽的手，语气亲昵的说：“不是说今天早上各自吃饭的吗。”
    陈小贝也跟周宽点头打了声招呼。
    被推得一踉跄的男生这时才回神，望向周宽，眉头紧皱的说：“你就是他男朋友？”
    也不等周宽接话，男生就又一脸微笑的说：“就你这样的，除了长得帅点，也没什么优势了，早晚我能赢过你。”
    听得周宽轻笑了声：“长得帅这种优势起码能跟半辈子，可不像你明明这么普通却又这么自信，对了，你不会姓梁吧。”
    “我不姓……”男生正要反驳。
    倚着周宽的林若漪开口说：“走吧，不要理他了，免得他真要你不高兴了，你不高兴我就不高兴，我不高兴，就会让他下不来台、也抬不起头……”
    说着，林若漪轻飘飘的乜了眼那个男生，看得直摇头：“这样很不好，不友善。”
    周宽也瞄了眼已经傻眼的男生，跟着林若漪边走边说：“女孩子家家的吓唬吓唬人家小孩就行了，别真动手。”
    男生：“……”
    “……”
    老实说，周宽感觉林若漪能做出来。
    别看林若漪总是安安静静的，其实做事风格是比较雷厉风行的。
    怕不是真的会直接让这个小男生社死。
    倒是并不奇怪林若漪忽然冷淡的处理，这小姑娘很有主意，通过这样的举动能一次性解决一揽子问题。
    几乎可以断定，这个被林若漪有意针对的男生会弄出一些不利于林若漪的动静来。
    这就是憨憨要的结果：减少麻烦。
    ……见周宽跟林若漪凑到了一块，陈小贝也没跟着凑热闹，去了她常去的学五食堂。
    周宽跟林若漪沿着梯子下去走几步然后穿过一栋楼，没几步就到了春晖园食堂。
    两人仿佛都默契的忘了林若漪主动挽手的事情，谁也没提。
    打了饭落座，林若漪感叹着说：“大学人太多了，有你当挡箭牌都不够，非得让我想别的办法。”
    然后又说：“难道是我们不亲密，让人觉得有机可乘？”
    看了眼苦恼的林若漪，周宽淡定的说：“以你这作弊的长相，结了婚都免不了会有追求者。”
    闻言，林若漪就叹了口气，面色一苦：“那可太麻烦了，而且我还有一点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追有男朋友的女生竞争对手确实有可能变成一个。”
    说话间，林若漪比了个一内内的手势。
    对这个周宽倒也是比较认同：“的确，只要做事风格不讨厌，不过度急切，成功率比较大，毕竟大多数时候只要比女生的男朋友做得好就会产生对比。”
    林若漪听得面色更是发苦：“就是啊，不同的两个人在日常相处的琐屑生活中难免会产生一些小矛盾，一次两次三次日积月累下来……”
    说着说着，林若漪噘着嘴很不满的说：“你不谈恋爱是对的，感情生活真容易感到绝望。”
    见状，周宽一下笑了起来：“感情这种东西是最没法谈理性，你所说的、你所担心的、你所绝望的确实有可能在现实中无数次上演……”
    “我只能说，人，得先学会跟自己生活。”
    林若漪想了想，不确定的说：“是吧。”
    看着憨憨这么苦恼，周宽稍一思索，还是开导了起来：“怎么说呢，我认为矛盾确实会很常见，而且确实容易被积累下来；
    但这里面有一个参差的认知，许多人总喜欢抽象不具体的人，因为抽象的人是美好的，永远不会有问题；
    可哪怕漂亮如你，身上也会存在缺点。”
    林若漪听得连连点头：“我懂了我懂了，比如我不会做饭，要是都这么纠结，那怎么过得了日子啊。”
    周宽轻轻一笑：“学会跟自己生活，认知到世界上有许多不同的灵魂，如果一定要，那就去找到那个有可能一直相处下去的灵魂。”
    林若漪又一次点了点小脑袋，苦恼忽然尽去。
    -

 第168章 不如就叫白华梦

    先喝了口豆浆，林若漪用起了早餐，嘴上说：“怎么今天也跑步了。”
    周宽简单提了句是冶一带的。
    心中却也嘀咕起来：“世界就这么参差，有人想着提前储备锻炼耐力，有人漂亮到满大街都有追求者却在苦恼感情生活可能会绝望……”
    听完，林若漪抬头看了眼周宽，又问：“最近是不是很忙。”
    然后提了句：“我看到中国微博网加了几个新广告，也看到了一些比较热门的评论在说中国微博网的广告业务很良心。”
    闻言，周宽轻松的回答：“说起这个，我可算是能歇口气了，中国微博网的业务大前天交给别人接手了。”
    林若漪先是微愕，接着反应过来：“哦，是跟财务一样吧。”
    又说：“反正现在都是重复工作，你是不需要事必躬亲。”
    周宽点了下头，没多说。
    “……”
    正如林若漪所说，现在都是重复工作了，周宽不需要事必躬亲。
    他在商业上的角色定位更多是决策者，而不是执行者。
    在草台创立至今，每个类别第一桩生意，周宽都是自己谈的，这扩大了他的见识面，也收获了一些经验。
    毕竟商业上始终要面临的核心问题是：人与人之间的顺畅沟通交流。
    但现在草台的这些类别都开发完了，也开始从草台过渡到鸿鹄，周宽自然不再每一桩事情都亲力亲为。
    8号周宽与谭晓蔓谈完之后，中国微博网的广告业务也由谭晓蔓安排专人接手了。
    连专门开设给广告业务的电话也改到了专人接听。
    这几天以来，中国微博网的广告业务一改之前的停滞，在‘良心’口碑效应下有了更多意向方。
    比如：原本广告投放预定到7号的赛雅再度续费了10天。
    其它部分广告位也有续费的。
    中国微博网的广告营业收入总计也已经到了126万。
    每个开发出来的广告资源位都有不同的公司感兴趣，甚至有公司还想要提前预定已被占据的优质广告位。
    不过，周宽并没有急于塞满18个广告位。
    他想的是在合适时机推出app版，再‘优化’网站之后全部放出，一并上线app广告资源位。
    同时，周宽否决了一些提议。
    比如对网站进行安全升级、稳定性升级等等。
    本来自打上线广告业务后，除人工成本外，网站的运营成本已经从300多每天大幅涨到了1000多每天。
    相当于至多每月300万的营业收入就需要每月付出至少3万的网站服务器资源运营成本。
    还不包含人工成本、税务、杂费等等成本。
    实际上按现在的规格算，单月营业收入也就一百六七十万。
    财务陈嘉算了笔账，光是人工成本每月就得6万左右，其它杂七杂八加上税务加上网站资源成本，每月成本差不多到了30万。
    这让周宽彻底明白，网站运营成本这个东西不是光看服务器资源这种简单东西的。
    而网站安全升级、稳定性升级这些加起来每月最低也要增加30万的成本支出，这显然不符合周宽的利益。
    不能因为从草台转向鸿鹄，鸿鹄又有谭晓蔓投进来的1500万，就觉得这点成本支出无所谓。
    不论是草台还是鸿鹄，都是生意，挣钱才是第一位的。
    而且周宽已经定下来了鸿鹄的发展大方向：以尽可能低的运营成本攫取尽可能高的信息价值。
    所以周宽还是之前的老态度：没必要维持太稳定、太安全的中国微博网。
    中国微博网才不是外面那些妖艳贱货，它就是一个‘极客’团队卖力、拼命开发的产品。
    不仅如此，周宽还一直在贯彻又当又立这种风格，让用户们潜移默化的接受了网站的不稳定性。
    正好也给将来再‘被迫性’被收购铺垫铺垫。
    这条策略，显然也将从草台延伸至鸿鹄。
    只不过鸿鹄的作风会更加内敛、低调。
    “……”
    吃差不多时，周宽提了句：“你要没事的话，一起去港艺209看看，草台差不多要走完历史使命了。”
    “哦？”林若漪眼皮不自禁的挑了下，有点意外。
    周宽简单解释：“这事说来话长，大概就是前几天我跟富婆谈了合同，接下来要做点事业。”
    “行。”林若漪没多问，直接应了下来。
    “……”
    饭后，周宽回了宿舍冲凉、拾掇，然后跟林若漪会合去了港艺大厦。
    …………
    办公室里还是那个老样子。
    草台的后续过渡工作并不在港艺209这间只有60平左右的办公室里进行。
    一方面是没必要。
    另一方面是草台要收尾的过渡工作其实仅仅是中国微博网，域名买卖业务依然会继续存在。
    直到买入卖出mi域名等等。
    只是往后周宽更多会去新公司鸿鹄处理必要公务，以及主要忙于另一家还没确定名字的公司公务。
    跟在周宽身后走进办公室，林若漪不像往常那样直接落座，左右顾盼缓慢踱步。
    末了，林若漪望向周宽，问：“以后这里会改成什么？”
    “不改。”周宽回头看了眼林若漪，露了个笑脸，“看来得跟你解释一下什么叫使命结束。”
    林若漪轻轻颔首，用大大的水杏眼望着周宽，安静极了。
    周宽稍作整理，简单解释了来龙去脉：“……以后这里会很少来，我的主要精力会放在信息投机上；
    草台的中国微博网现在基本是交给了将来将入职鸿鹄的员工兼职上手。”
    林若漪恍然大悟：“哦~可以理解为你现在已经从草台出发，去鸿鹄展翅。”
    “差不多。”周宽基本认同。
    看看周宽，林若漪想了想，才说：“这么换一换，是不是也相当于你说的拿得出手。”
    “也差不多。”周宽还是基本认同。
    草台的主营业务是域名买卖，中国微博网乃至广告收入都是附加上的。
    鸿鹄的主营业务是：打造优质互联网产品雏形、投资优质创业项目。
    夸张一点，可以说成是中国移动互联网梦想的摇篮。
    本质上区别还是很大的。
    草台就真的只是草台班子，从创立到现在基本走完历史使命，也没有招聘过任何一个正式员工。
    当然，这里的历史使命还有一层意思：
    周宽借助草台这个小窗口对商业行为有了一些粗浅了解，现在能更好的把握住信息差价值。
    即：周宽得到了想要的认知拓展。
    自然而然的，林若漪也对新公司鸿鹄表示了好奇。
    周宽挑挑拣拣的回答了林若漪的疑惑。
    大方向上的事情基本上可以说，细节上的操作就没有多说。
    林若漪也没想着要知道太多。
    周宽是有意的保守，毕竟有一些东西也算得上是商业机密。
    最后，周宽看着林若漪，平静道：“鸿鹄这家公司，从我个人角度上不希望你再参与进去，最起码现在的草创阶段不要参与；
    前期的事情过于纷杂，没有太多价值，反而会牵扯你大量的精力，反正前期几乎都是照搬中国微博网这一套操作流程，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
    闻言，林若漪掩口一笑，清艳绝伦：“草台我当然无所谓，但现在鸿鹄的规划起步就算上亿了，你求我我都不会去参与，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能不清楚？”
    看得周宽眼皮不自禁一跳，心里咕哝小姑娘真是一举一动都在作弊。
    嘴上说：“你低估了你的能力，我的意思是没必要浪费，而不是用不到。”
    “我懂我懂。”林若漪晃着手，“你不用解释这么多。”
    “再说，你自己连公司办公室在哪里都没确定呢。”
    周宽一滞：“这个确实……”
    末了，林若漪抽出一条椅子坐下来：“差不多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来这间办公室，再最后帮你稍微整理一下文件资料吧。”
    周宽自然也没拦着。
    他今天再过来也是为了整理文件资料。
    往后不是必要事情周宽也极少会过来港艺209。
    这么几个月下来，草台还是积攒下了一些有效文件资料。
    比如一些重要的文件合同，虽然不少已经履约完成，但这些东西指不定忽然有用。
    这些东西周宽会带走保存到鸿运花园的803，他还得去买个家用保险箱。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纸质文件记载了一些发展资料。
    还包括一些只有周宽能完全看懂的东西。
    实际上，草台就跟它的名字一样，留下了周宽在商业初期的全部奋斗展望，当然，也只有展望。
    以鸿鹄的接力进度，就算拥有中国微博网，草台的营业收入估计是再也没机会追上鸿鹄了。
    倒是说草台现在的总营业收入已经到了320万，距离营收500万又进了一步。
    老实说，周宽虽然没有特别提出来，但在跟谭晓蔓沟通中的言外之意其实是表达了想要继续留下港艺209的意思；
    谭晓蔓也默认了这间办公室租借给周宽继续无限期使用。
    换言之，港艺209是周宽真正意义上梦开始的地方，再加上距离中大不远，最起码往后这四年每隔两三个月来看看还是很容易的。
    就算届时草台注销，留下来当个纪念也好。
    万一实现了幸福人生的梦想，这地方可就是周总忆苦思甜的好去处了，哈哈~
    林若漪整理资料的手忽然一顿，目光瞄向周宽：“这个……教育梦想是什么意思啊。”
    “嗯？”一开始周宽没反应过来。
    然后林若漪把一张纸扬起来给周宽看。
    周宽嗐了声：“这个啊，我这次是要新成立两个公司，一个是鸿鹄，另一个就是它，暂时没想好名字。”
    林若漪哦了声：“是什么业务啊。”
    说起这个，周宽脸上扬起了笑容：“高中阶段的教学辅助类软件。”
    不等林若漪开口，周宽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二中的教学质量你应该也略有耳闻，来羊城之前我去跟黄校长吃了次饭，他希望能改善二中的教育水准；
    我在高中期间为了提升成绩，使用过一些不完善的模拟实验软件来辅助学习，后来在二中广泛使用开来，但是整体效果不那么理想；
    二中现在也升级了多媒体设备，黄校长又提到那些软件，我就想搞一下。”
    “……”
    听完，林若漪略有迟疑：“那为什么要加上梦想啊。”
    “你可以认为是这事情不图钱。”周宽笑笑。
    接着还是解释了起来：“我是想通过二中这个切入口，来一步步改变整个白华的教育水准；
    我希望那里有更多的人能通过升学从容走进大城市看一看，也希望那里能出一个知名的清北学生之类的。”
    说着，周宽看了眼林若漪：“像你这样在羊城接受了很长时间教育的白华户籍人，是不能算在内的；
    所以白华一中和二中至今都在明里暗里的竞争，谁家能先出个清北学生。”
    “……”
    林若漪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想。”
    这个问题，让周宽沉默了片刻。
    林若漪的角度跟谭晓蔓是完全不同的。
    谭晓蔓没有这么细致的关心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谭晓蔓不知道白华的穷困程度到底几何。
    而林若漪是知道、了解、见过、体验过的。
    她虽然只是土生没有土长，但依旧只认为自己是白华人，而从未认为自己是羊城人。
    片刻后，周宽望着林若漪，坦然而平静：“我狂妄的幻想着，通过科技手段能科学的提高教育水准，以此改变白华的落后、贫困、愚昧。”
    “与什么达则兼济天下这些都没关系，只是因为走出来、见到了这一路的风景，再回去看到了黄校长人至中年依旧不死心的赤诚，我也想能做点什么；
    甚至为了说服满身铜臭的自己坚定下去，我做了一些信息收集与分析，告诉自己，这是个十亿级的市场，只要能做好。”
    林若漪听明白了：“你想要做的是软件，也不仅仅是软件。”
    略顿，林若漪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扬起灿烂的笑容：“我可以来帮你忙吗？”
    “嗯？”周宽眉头一挑，略有不解。
    林若漪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我说过，我是白华人。”
    “我愿意贡献我微薄的力量。”
    见状，周宽笑了起来，伸出右手：“欢迎你，林若漪。”
    “谢谢。”林若漪也伸出右手紧握了下周宽的手，欣然道谢。
    收回目光，周宽看着天花板，语气平静的说：“在更年少一些的时候，我们有过一些远大的梦想，要当航天员、要开飞机、要当科学家；
    随着年龄的增长，现实以及我们自身的条件、天赋、能力告诉我们，很多梦想与我们无关；
    既然如此，踏实一些，让自己做出改变，让自己的梦想更落地，更触手可及，我觉得不错，酷不酷的，先做了再说。”
    听周宽说完，林若漪嫣然一笑，忽然说：“不如，这家公司就叫白华梦吧。”
    “好的。”
    “……”
    2009年10月11日，农历八月二十三。
    18岁的周宽和18岁的林若漪在一间小办公室里，决定将努力提高一个地方的整体教育素养的这份‘狂妄的幻想’命名为：白华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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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我们挣钱自己买车

    “再见哦，周总的第一家公司。”
    在离开港艺209前，林若漪挥着手嬉笑着对空气说。
    “以后就不来啦……”
    周宽：“……”
    他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人吧，只要长得足够漂亮，那是真可以为所欲为。
    就林若漪刚才这么中二、沙雕的操作，配上她精致的面容，周宽顶多是能违心的捏一下鼻子，也还是得说人家小姑娘可爱。
    不过周宽还是像个渣男一样说：“下次只要有机会就把你拎过来！”
    说话间周总就咬牙切齿了：“让你再见，让你不来！”
    见状，林若漪只是眨巴着眼睛，也不说话，就不跟周宽一般见识。
    来的时候双手空空，走的时候，周宽和林若漪双手都没空着，各人捧着个纸箱。
    文件资料基本都是a4纸，毕竟零零散散。
    好在从港艺大厦到鸿运花园的距离也就两个路口三两百米。
    走在太阳底下，林若漪好奇问道：“我还以为你会把两台电脑也打包带走。”
    又一脸骄傲的补充：“当时我就说电脑买了会有点浪费吧。”
    瞥了眼林若漪，周宽顺嘴说：“电脑当时有需要，现在有需要，将来也会有需要；
    从买入走账以后，电脑就是公司固定资产，处置也要走财务流程。”
    “这就好比草台是我的公司，但我不能把公司的钱拿去私用，正常流程都得走个人分红报税。”
    周宽这一说，林若漪眉头就轻轻皱了起来，迟疑着说：“我记得你好像说过开办草台进行域名买卖是为了避免税务、法务风险；可是听你这说法，最后钱到你手上税好像多不少。”
    周宽整理了下，才回答这个问题：“单算域名买卖，确实可以这么理解，不过……”
    说着，周宽看了眼林若漪：“我当时也有相同疑惑，请教过财务陈嘉，大概意义上是在公司层面可操作度高；
    也不能光看表面，钱在公司账户上一样可以进行各种操作，比如……”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一栋的803，周宽边开门边说：“这套房子的房租，我原本是用个人银行卡支付；
    这两天让陈嘉走流程报账，可以直接计入公司经营成本；
    另一方面，个人交易是按照全部收益直接扣20%税务，不存在减成本算税，本来就是小本买卖，还是不要明知存在风险，有方法避免也不做了。”
    进门后，周宽将箱子放在茶几上拍了拍手，做了个手势让林若漪先坐下。
    然后才说：“最后就是我现在从草台拿一份万元月薪，往后还会从鸿鹄拿一份更高的月薪，在白华梦也会象征性拿一份月薪，完全足够我日常消费；
    至于大额分红的较高税费，本来也理所当然，没有国家创造出来的大好时代哪来个人的巨大成功。”
    听周宽说完，林若漪先是轻笑道：“草台这公司名还真是登对，让你能了解商业，也有个可以粗糙展现自己的平台，我想小蔓姐给你投资很大一笔钱也跟草台的经营有关。”
    略顿，林若漪望着周宽，仔细地说：“我终于理解了你为什么会有白华梦。”
    “怎么？”周宽抬起眼皮瞥向林若漪。
    林若漪认真说道：“你对有国家创造时代才有个人巨大成功毫不犹豫的坚信。”
    “我书读得还不够多，见到的世面也不够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想法，但我知道，你是对的。”
    看着憨憨认真的样子，周宽略有莞尔，说了句：“纵有千般不是，心里牵挂如初。”
    “恰当。”林若漪抿嘴赞叹。
    “……”
    其实周宽也说不太明白。
    反正就那么个意思。
    就好比草台能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也跟大环境发展好了有关。
    要不是大环境发展好了，有空闲上网的民众变多了，中国微博网哪来的市场。
    周宽好歹活到过2021年，互联网性质的产品其实核心逻辑是产品需要用户，而不是民众生活中不能缺少哪个产品。
    人类生存下来的必要条件也不是非得有互联网。
    每每有一些做大做强的互联网公司和个人不懂这个道理，就会大栽跟头。
    “……”
    林若漪拒绝了周宽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水。
    叨咕了几句，周宽计划先跟林若漪去吃午饭，然后一块去走一走逛一逛看一看，顺便买个家用保险箱。
    林若漪觉得还行。
    主要她也是女生，偶尔逛一逛走一走也喜欢的。
    只是不会什么都要逛到。
    跟着周宽下了楼，见周宽招呼着走近一辆车。
    上车后林若漪还有些奇怪：“买车了？”
    周宽回答道：“不是，这车差不多得35万，现在哪哪都要花钱，怎么可能把这么多钱浪费在买车上。”
    “是富婆上大学时用过的车，借给我用，说别坠了鸿鹄的形象分。”
    林若漪哦了声，眉头整个蹙了起来：“你不是说开车麻烦，也不想买太差的车，你买块手表都是十几万了，三四十万的车不是你的追求吧。”
    周宽点火启车，也没留意到憨憨的神态，只是嗯了声：“是啊，所以就偶尔用一下，都没开去学校那边。”
    坐在副驾驶上的林若漪忽然大手一挥：“那我们把白华梦做好一点，挣了钱自己去买一辆好的车。”
    “行，你加油。”周宽莞尔。
    他也没看懂林若漪忽然从哪里冒出来的志气。
    好像有那个势在必得的意思一样。
    只是觉得小姑娘长得漂亮就是好啊，做什么都能看出可可爱爱的味道。
    看看，现在说这种话时，连憨气都没有了！
    “……”
    跟林若漪逛街一向轻松。
    午后的太阳往往十分热烈，林若漪跟周宽想法一致，都喜欢待在满满冷气的商场中。
    林若漪不喜欢咖啡，喜欢不带珍珠的奶茶。
    周宽也不喜欢咖啡，还不喜欢奶茶，他喜欢喝茶，不过这玩意在羊城虽然常见，其实也不是随意能将就上，就一般是退而求其次，跟林若漪一起喝奶茶。
    偏偏周宽每次都要跟林若漪点不同的。
    比如加珍珠。
    眼下两人坐在一家小饮品店靠外的吧台旁，周宽抽出一张纸巾，吸两口就吐出几颗珍珠。
    看得林若漪啼笑皆非：“你现在就像你偶尔说过的那样，有那个大病。”
    “不想吃珍珠，就不要点加了珍珠的。”
    周宽兀自认真解释，声音压低了些：“这家店选择太少，不加珍珠那就跟你那个一样，多浪费啊。”
    听得林若漪满脸疑惑：“嗯？”
    “你想啊，两个人都吃同样的东西，味道也一样，那多浪费。”
    周宽说得一本正经。
    “举个例子，万一下次再来这里，也还是只有这家店，我们就可以根据这次品尝结果来进行下一次的选择，多来两次就知道什么最好喝，不用总踩雷。”
    林若漪都被周宽给绕懵了，但还是说道：“如果这次不好喝，下次不来就行啊。”
    周宽又说：“一片区域的选择是有限的，光是过去的暑假我们就走了多少地方了，去相同地方是很难避免的。”
    林若漪想了想，忽然提了个问题：“那各人口味不同怎么处理？”
    周宽：“……淦。”
    末了，周宽叹着气说：“我说半天就是想要忘记这次付出的代价罢了。”
    林若漪：“……”
    她忍不住掩口乐了起来。
    “……”
    …………
    阳光不那么热烈之后，周宽才跟林若漪一起去买了个家用保险箱。
    看看地点，又看看时间，周宽左右一寻思，讲说距离老林家不远，去吃顿晚饭。
    林若漪想了下，颔首同意。
    其实……只要周宽和林若漪乐意，在天河、越秀这两个区域，哪怕是在学校，都距离东山口不远。
    这三个区本来就挨在一起，就算没有车，也已经通了地铁，左右也就那三五个站的事情。
    五点多，周宽七拐八绕的将车开到了老林家住的小区。
    按林若漪说的，随便停在了楼下。
    从门洞进去上到3楼，拉开门就听到了炒菜的声音。
    张萍从厨房探了下头，笑眯眯的说：“小周来啦，桌上有刚榨的西瓜汁，你们先喝着。”
    周宽应了声。
    张萍又说：“还是你才能把我家这姑娘给拉回来，就这么几步路，偏要跟别人一样赶着去学校，又不是跟高中一样有晚自习。”
    林若漪：“我……”
    她也不生气，反正自打周宽进过老林家的门以后，她的家庭地位急剧下降，她已经接受了现实。
    只要自己父亲别真的脑抽跟周宽拜把子就行。
    还好也就一开始有那个趋势，现在没了。
    星期天，林国福不用上班，就在家里，见到周宽也很是热切：“诶~小周来啦。”
    周宽笑着招呼：“林叔。”
    “……”
    不大会功夫就开始了晚餐。
    张萍有是有点感慨的说：“小周啊，以后你常带若漪回来吃吃饭，这就在江对面上学，三两步路的功夫，学校有没有说不让学生出校门，回家吃吃饭怎么了！”
    接着又说：“你们不回来吃饭，我连菜都随便买，你林叔这几天都开始嘟囔要不要配个做饭阿姨了。”
    “你看看，这么点大的地方，怎么好意思配个做饭阿姨！”
    林国福深以为然，赶紧说：“对对对，以后小周你可得常来，再这样下去，我可快沦落到吃水煮萝卜了。”
    “好歹我都四十多了，这生活待遇可不能再降低了啊。”
    听到后面，周宽感觉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这老两口，嗯……这两口子明显是想女儿了。
    上个月还行，大家都能绷着，这个月就不太对味了，尤其是林若漪同学在8号下午连晚饭都不吃就去学校，可让两口子心里不太是滋味了。
    沿着大道走也就四公里路，有人晨跑还跑五公里呢！
    就这怎么还不咋太回家了？！
    偏偏明显是主角的林若漪就是一声不吭。
    还吃完饭就想走。
    “……”
    见周宽又跟自己父亲摆棋，林若漪这次没回房间，而是在旁观看。
    一小会后，林若漪特地开口说起了事情：“爸，周宽他打算搞个专注于开发教学辅助类软件的小公司，有没有什么政策扶持啊优惠的，你给说说呗。”
    听得林国福下棋的手都是一顿，瞥了眼自家已经有明显外拐架势的女儿，然后才望向周宽：“小周要开新公司了？”
    闻言，周宽也没瞒着：“已经在筹备中了，跟人合伙开一个稍微大一点公司，自己开个小公司。”
    也简单描述了要做的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子，林叔你也知道，白华那个地方的教育基础不是很好，黄校长也有这个心思，我就也想试试。”
    一开始林国福还只是随意听着，后来干脆放下了棋盘，面色也认真起来。
    最后才斟酌着说：“你这次选的切入口不好挣钱吧。”
    “所以才有跟人合伙开其它公司。”周宽微笑道，“能更好的保证我个人在资金层面有余力将这事情做下去，直到做出可见的成果。”
    林国福赞叹了声：“少年强则国强这种口号大家都知道，怎么强也知道，就那一条路：优质的教育；
    可真通过科技手段去尝试从基础教育层面让少年们一代代变强，在大城市或许不罕见，在农村怕是想都没人想过。”
    最后，林国福望向周宽，诚恳的说：“小周啊，同为白华人，我很惭愧，受教了。”
    周宽连连摆手：“林叔过誉了，我可没这么高的觉悟。”
    “就是自己体验过效果，黄校长也提了一句，市场上没有好用的，或者就算有好用的也是专门定制型，不是白华二中能搞到手的，就自己想办法做出来。”
    “不是个能一朝一夕有效果的事情，慢慢来吧。”
    林国福却笑着说：“我觉得能让二中出个清北生就算是一定的成功了。”
    稍作斟酌，林国福又说：“文化厅这边的主要工作跟教育关系不是很大，毕竟本来就有新合署的教育厅，当然政策扶持这些省里肯定是有一些的；
    一共可以得到三方的支持：学校、市里、省里；
    有大学生创业方面的扶持，也有一些你这个项目相关的扶持，这样……”
    “你先等等，明后天我让我的秘书整理些资料你拿着看看，也好做到心里有数；
    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实质支持力度不会很可观，主要是一些软支持，我建议你争取把公司办公室放在你们学校；
    流程你自己先去走一走，可能是需要一些时间，但应该不太会被卡住，实在不行你跟我说，我针对性指点一二。”
    周宽连忙道谢：“实在是太谢谢林叔了，我还真是没想过相关方面扶持这些。”
    “至于流程，有林叔你给的资料帮助，正常能走下来的，我相信我也能走下来。”
    闻言，林国福也是一笑：“这个我也相信，只是告诉你不要着急，有时候不一定你走错了，也不一定是相关人员不支持，而是有一定的程序限制，它需要时间。”
    周宽连连点头。
    林国福的意思他懂，有相关政策文件做参考，很难走错路，时间也不是什么问题，没那么急迫，至于别的……
    周宽还是擅长跟中年人打成一片的。
    -

 第170章 鸿鹄初版图

    晚八九点钟，张萍女士将周宽和林若漪送到了楼下。
    见周宽是开车来，张萍不仅不意外，简单了解之后还特别乐见其成。
    脸上笑眯眯的讲说更方便以后常来吃饭。
    反正……周宽和林若漪谁常来都行。
    于是，周宽启车走远，林若漪都还是鼓着个嘴，老不开心了！
    看的周宽直纳闷：“你跟家里也没矛盾，不开心回来，也不开心走。”
    “地位还没你高呢。”林若漪轻轻哼了声。
    闻言，周宽眨了下眼，连说：“明白了，那我以后少来。”
    “谁说这个了。”林若漪瞥了眼周宽，哼哼两声，“我早就接受这种现实了，也不是不开心回来，是懒。”
    “总不能只许你们懒，不许我懒吧！”
    见周宽嘴唇轻动，林若漪赶紧抢先说：“难道长得漂亮连懒都不行了？！”
    于是，周宽瞥了眼林若漪，很是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可真厉害，总能让人刮目相看，像我就想不到政策扶持这种事情。”
    说着啧啧称叹：“可给白华梦帮了大忙，林叔说完，我感觉人都通透了，感觉经营白华梦也没那么困难了。”
    看了眼周宽，林若漪顺嘴道：“惯性思维，我爸毕竟是个处长，他在家也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再说……”
    “国际政治也是政治。”
    要是林若漪不说，周宽还真险些忘了她的专业。
    “……”
    说话间，汽车也很快回到了鸿运花园。
    林若漪帮忙搭了把手，将家用保险箱抬到了八楼803。
    再又跟周宽一起简单整理出重要资料存放进了保险箱，不重要的锁柜子里就行。
    其实也就是保障部分重要文件的干燥存放，别潮了。
    这个时间点了，也不热，从鸿运花园到中大校园不是很远，就没再去坐一站地地铁。
    路上，林若漪也关心了下周宽对白华梦接下来的安排。
    周宽想了想才说：“安排……之前其实没什么安排，现在倒是有一点，等林叔的资料给我，我再根据流程来注册公司、申请校园内的办公场所等等。”
    “倒是这两天要跟谭总商定鸿鹄的版图、架构，还得去面试几个部门管理人员。”
    闻言，林若漪面露了然，又说：“白华梦那边要招聘几个在校学生兼职吧。”
    “要的，林叔说这样还会有一些补贴。”周宽回答，“反正就兼职嘛，混混日子的也行，就也不麻烦。”
    “……”
    总之，为了实现第一梦想走上幸福人生，为了实现纯粹梦想提高家乡教育水准；10月份周宽会比较忙。
    事情的轻重缓急周宽也得拿捏住。
    毫无疑问，草台的收尾、中国微博网的运营、鸿鹄的组建是排在同一优先级的。
    白华梦暂时只能是次优先级。
    还是那句话，先挣钱、吃饱饭，才有那个底气坚定不移去实现纯粹梦想，而不是空谈。
    “……”
    从东门走进校园，沿着园东路走不多远，林若漪挥挥手走进了135栋，周宽继续前行到173栋。
    505宿舍还是那个叼样。
    绝大多数时候是在‘高谈阔论’的吹牛。
    见到周宽进来，冶一率先招呼：“老周今天忙啥去了，早上晨跑之后就没见到人影。”
    “随便逛了逛。”周宽回答。
    闲聊了几句，金海忽然说：“之前看到校园论坛上有帖子特地指名林同学和她的男朋友，说什么野蛮人之类的，是发生什么了吗？”
    周宽一点没意外，大度一笑：“一个小朋友气急败坏的无能狂怒而已。”
    见冶一几个一脸八卦的样子，周宽耸耸肩，语气随意：“具体就是早上有人给小林送早餐，刚好我碰到了，这小朋友不服气叽叽歪歪的，小林就吓唬他。”
    冶一：“……你确定是林同学吓唬了他不是你？”
    “我都没来得及放狠话呢。”周宽也是有点遗憾的说。
    冶一眼眶一下就羡慕红了：“我也有女朋友，为什么我们的女朋友不一样。”
    看着冶一，周宽笑了起来：“我什么都没做，你肯定是做了什么，所以是你的问题。”
    冶一：“……”
    金海喳喳道：“我就不一样了，我有个女朋友就行，我还羡慕一哥呢。”
    “我跟金子一样，有个女朋友就行。”彭时水悄没声的附和。
    阿依丁：“……”
    “我总不能说，我没女朋友也行吧？”
    “……”
    说笑几句，坐在自己椅子上的周宽笑着问：“一哥你们今天去没去图书馆啊。”
    “当然去了！”说起这个，冶一立马来劲了，“我跟金子今天在图书馆待了一天，计算科学真是太精彩了。”
    金海连连附和：“对对对，我们还翻了翻商务法律类的东西。”
    冶一又说：“早晚我们能做出来好东西的！”
    金海也跟着附和。
    周宽想了想，斟酌着说：“你们俩对计科这么感兴趣的话，过阵子可能有个练手的机会，到时候你们可以试试。”
    “什么练手的机会。”金海眉头皱了起来，“没听说学校要搞什么活动啊。”
    他算半个包打听，对校园内的消息很了解。
    就周宽估摸着那个送早餐的男生顶多能匿名发两个帖子的事情，金海也是看到了。
    没等周宽再开口，冶一便追问金海：“金子，你确定学校没相关活动？”
    “确定。”金海语气笃定起来。
    冶一便看了眼周宽，一副心照不宣的口吻说：“老周这么说肯定有老周的道理，我们等着就行。”
    “也是。”金海倒也认同。
    “……”
    周宽寻思反正也是拉几个兼职在校生凑凑数，一来更好做通学校方面的工作，二来按规则混点补贴，叫谁不是叫，冶一、金海就挺合适。
    彭时水和阿依丁想去就去。
    这点舍友间的小事周宽还是能处理好的，又不是要居高临下、颐指气使。
    反正白华梦不会像草台那样外包开发，所以真正办事的会是一些经验丰富、水平不错的正式选手。
    一句话，愿意跟着学点东西、凑凑热闹，看在舍友的份上，周宽很欢迎；不愿意，周宽也不强求。
    “……”
    …………
    …………
    周一午后，周宽走进了学校附近的一间咖啡馆。
    谭晓蔓早早等在了这里。
    闲聊了两句，谭晓蔓也不啰嗦，直接说起了正事：“综合考虑，鸿鹄的办公地点我决定放在天河的富力中心，距离中大这边20分钟车程；
    附近有3号线的珠江新城地铁站，预计年底将通车的5号线也设有珠江新城站，地面公共交通也很方便。”
    听谭晓蔓说完，周宽表示认同：“我没意见。”
    他对办公地点没有什么执拗的想法，不觉得必须放在海珠，天河、越秀都不错。
    端着咖啡杯，谭晓蔓不紧不慢的说：“既然都没问题，就从明天开始走正式流程，办公室租赁、公司注册、员工招聘会同步开始。”
    周宽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对面的谭晓蔓：“琐屑小事我就不管了，这是我的空闲时间表，你看看什么时间方便，我们一起面试管理层。”
    谭晓蔓扫了两眼，说：“没问题。”
    接着抬眼望向周宽：“现在中国微博网那边的广告业务也由两个已经定下来的鸿鹄员工在接手熟练，有关于鸿鹄的发展版图，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着又补充了一句：“现在其实也不着急，不过按照版图来确定公司框架，从框架来搭建管理班子是比较节约时间、少走弯路的事情。”
    “主要你只是少量尝试金融投机来放大投入资金……”
    说到这里，谭晓蔓索性摊开来说：“我就直白点说，你当时提及股票市场投机单纯是为了说服我，想让我尽快看到回报坚定投资信心。”
    闻言，周宽坦然道歉：“见谅。”
    谭晓蔓并不在意，平静的说：“这没什么，虽然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当投资人，但我还是见识过一些的，你比那些拿个ppt堆出来各种花里胡哨的数据，画一张大饼的创业者要务实太多太多。”
    说起这个，谭晓蔓皱了下眉，似乎有过某些不愉快的经历。
    周宽没在这个事情上纠结，而是说：“现在看确实不着急，这个月大概只有一件事情，组建团队，磨合团队；
    然后争取以机构形式进入创业板，有消息指出这个月会开板；
    也不是说股票市场业务就这一次，只是会以保守经营的策略运转。”
    略顿，周宽接着说道：“业务上的发展版图我也准备好了。”
    说着又从兜里掏出来几张纸：“你边看，我边简单跟你说说。”
    谭晓蔓放下了咖啡杯，拿起周宽推过来的几张纸翻阅着，侧耳倾听。
    周宽也没多啰嗦，稍作整理，有条有理的说着：“首先是一个问答社区，其实这是从微博的备受追捧上发散出来的想法，经过一定的信息整理，我觉得有一定可行性；
    现在的互联网社区都是贴吧、论坛，没有这种专业问答形式的。”
    别问……问就是周宽刚重生就想过的逼乎，正经要搞信息投机了，怎么忘得了它。
    做大做强周宽没想过，把概念开发出来，配手上的zhihu域名，打包卖个几百万不过分吧？
    逼乎这个东西，早晚会有人盯上，以鸿鹄的资本，低成本运营肯定能持续下去到有价值。
    “第二个是8月份有人25万买走了meituan域名，这让我看到了国外groupon的逐渐火爆，我打算做一个乐团团购，基于羊城本地慢慢发展，以羊城这种城市，哪个做这行的玩家都不会忽略。”
    这是现成便宜，周宽也不打算错过。
    主要是卖出meituan域名时，周宽其实有那么点感受到了此时王兴的野望。
    连续四次创业失败，最终竟然愿意为了个概念花25万买走域名，就说明王兴这个富二代已经不那么愿意再失败被群嘲。
    从04年到09年，王兴都快成了创业失败专业户。
    做一个倒一个，一旦美团初期发展好，以王兴的野心和对资本的熟悉度，不可能绕过羊城，那时候周宽就可以从容来一波回头生意。
    “……”
    谭晓蔓边听边看，下意识点着头表示认同。
    接着周宽又说起了第三个项目：“去年羊城这边有个人创立了一个叫yy的网站，我看了看它的模式，感觉有很大一部分潜力没发展出来，应该走更广泛的公众直播路线。”
    “海外已经有一些不错的例子，我觉得这应该是个不错的尝试。”
    “……”
    直播嘛，将来很多人都知道的东西。
    当然是可以蹭一手。
    再然后周宽又说到了另外一些东西。
    比如弹幕视频网站、购物分享社区、新闻头条社区等等完全可以基于现在pc互联网发展雏形的东西。
    最后周宽也简单提了提：“我还是之前的看法，pc互联网只是小头，已经开始的移动互联网才是真正的大头；
    所以更多的是侧重于移动互联网方向。”
    这方面，周宽提到的有音乐、即时通讯这两个。
    其实还有一些诸如健身、外卖、叫车、短视频等等方面的东西，周宽没有写也没有提。
    一方面是以鸿鹄的资本一次性也上线不了太多的业务平台。
    另一方面领先一步还行，领先太多步就容易扯到蛋。
    说到底，这次创立鸿鹄也还是周宽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来抢占优势，这也是他最有把握的东西。
    反倒是白华梦，多少有点挑战自己认知的意思。
    毕竟谁没事会关注教育软件行业的发展。
    听周宽说完，谭晓蔓也翻完了周宽那几张纸上写的东西，问：“我看你说的和你写的，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些产品完全可以自己做下去。”
    闻言，周宽笑了：“本就是两手准备，单独依托概念开发出产品雏形存在风险，倘若没人接盘总不能直接砸手上，总归是要多想一步。”
    “不过是我胆子小、欲望低，要的不多，左右都能满足罢了。”
    “不然你看中国微博网，步步领先新浪微博，我要是找你投钱，再融融资，一门心思蛮干下去，光是我提前申注了微博商标，国内就没人能做得比我正统。”
    看着对面的周宽，谭晓蔓很有些感慨：“你可真是正反都有准备，反正就是不做亏本买卖；
    从你这版图设计上，没有我的介入，你顶多是只能一条腿走路，看起来慢一些，时间放长远一点应该也不会太差，估计我这桩投资将来要沾大光，不过……”
    谭晓蔓眉头轻轻皱起：“你给我一个感觉，就是，相比于遥远的将来你更看重眼下可以触碰的东西。”
    “换句话说，你仿佛对几乎所有事情都没有那种足够坚定的信心。”
    “认识你以来，我只在一件事情上见到过你绝对的坚定，就是你说要做教学辅助软件的时候。”
    -
    昨天有点事情耽误了。

 第171章 年少不知富婆香，只懂互相伤害

    （老规矩，阴间更新，等30min）
    靠窗的卡座有两人相对而坐。
    女人坐的这一侧桌角有一副大得夸张的墨镜。
    姣好的面容被特地修饰得颇显细腻精致，过肩长发有一些散落在身前，尾端卷成漂亮的小波浪。
    裁剪得体的黑色丝质长衫趁得女人脖颈更显雪白。
    看似坐姿随意却别有一番风韵。
    ………………………………………………………………………………
    周五的下午，阳光仿佛都显得慵懒不少。
    奥迪穿梭在车流中，也变得温吞起来。
    驾驶位上戴着茶色墨镜的谭晓蔓用余光瞥了眼周宽，脸上有了笑意：“你也有够坏的。”
    “那谁临走前，你还要去一本正经跟人说什么：‘十分期待你们新浪的微博产品早日发布，做大做强，创造辉煌’，人差点就傻了。”
    听谭晓蔓提起这个，副驾驶位上本就一脸愉悦的周宽笑容更盛一分：“作为潜在的竞争对手，得互相鼓励、互相加油、才能共创辉煌！”
    说着，周宽望向谭晓蔓，憋不住笑了起来：“再说，新浪要是不努力，我怎么好把微博商标、weibo双拼其它包括.在内的顶级域名打包卖上三五千万啊！”
    “那确实。”谭晓蔓笑眯眯的点头。
    又说：“看样子，你接下来还打算继续当搅屎棍了。”
    听得周宽瞪了眼谭晓蔓：“会不会用点好听的词！”
    谭晓蔓笑了下：“好的好的，周总只是在搅浑行业的水。”
    然后话锋一转，问了句：“接下来是什么样的安排？”
    闻言，周宽稍作整理，才缓缓开口：“既然商标方面的筹码还完全捂在手上，网站也还在手上，当然是要继续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基本流程是注册zgweibo域名来继续运营中国微博概念网；
    再多租用几台服务器，请几个外包程序员将网站按照流程随便完善，再隔一阵更新一下保持点热度。”
    “这样也能更方便微博商标的各种审核流程。”
    “现在也没人知道.这个域名其实也在我手上，就也不建站，捂着。”
    “虽然新浪这次被钓出来开始对weibo双拼域名重视起来，也对正统性有了足够的重视，更愿意花大价钱，但他们依旧只能是无头苍蝇。”
    “新浪的合同附属条款里面还约定了自成交之日起保密交易内容6个月，他们不知道，这也是我希望的，就是不知道等他们把微博做大了，发现最后找到的还是我，会是什么场面。”
    周宽突突突一口气说完了全部的想法。
    听得谭晓蔓脑子里都有画面了，笑呵呵的说：“所以我说你有够坏的。”
    “……”
    说笑几句，谭晓蔓转移了话题：“其实我想知道，你卖出的这两个域名到底有没有贱卖？”
    闻言，周宽直接乐了：“贱卖？”
    接着笑眯眯的解释起来：“这俩域名现在最多值30万；
    还得是新浪、鹅厂之类的大公司买才有这个价，不然正常这种双拼非.的顶级域名也就值个三五万。”
    “你可能不关注域名交易市场，只知道蔡文胜，其实国内有不少个人域名商，我翻阅过一些公开资料，很多对某些公司有意义的拼音.域名都卖不起什么大价格，三五万、五六万都有；
    这行就如你说的那样，没前途，水还深。”
    说到这里，周宽看了眼谭晓蔓，叹着气说：“我对这行也基本绝望了，一个weibo前前后后搞了二十多天，折腾够呛；
    以我现在手上持有的域名，哪怕算上等资金再充裕一些会着手购买的mi，零零散散顶多也就能挣一个亿吧，对你来说确实没什么意思。”
    前面听着还好，后面听得谭晓蔓鼻孔都要冒火，直接丢了个字：“艹！”
    末了还是很忿忿：“我都没有一个亿！”
    “你只是现在没有罢了。”周宽撇着嘴说，他表示自己一点也不羡慕。
    “……”
    车上哔哔赖赖的声音就没断过。
    说起来，虽然这次交易后，经过财务核算平账后，公司账户上也还剩160万出头；够钱买mi这个域名，但周宽没打算现在购买。
    一方面是因为原本还在国外某交易平台挂牌竞拍的mi因为长时间无人问津下线了，没有任何域名更新记录，这是绝对的利好消息；
    另一方面是现在他刚刚跨越了百万这个阶层，得先稳一稳、缓一缓；
    况且mi这个域名按照正常流程得好几年才能值钱，现在就花一百零几万人民币投入，对周宽个人来说风险大，也太压钱了。
    银行方面也没有能用域名抵押贷款的流程。
    按部就班再出手几个域名，在今年底之前入手都是很理想的。
    反正按照时间推算，meituan、zhihu都马上要变得有市场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10月份左右，周宽一定会从草台账上拿一部分钱，再让谭富婆兑现赌注，正式开一个公司。
    虽然因为这段时间周宽将主要精力放在出手weibo相关域名上，至今为止都没有成功构思出加入梦想的下一步正式事业，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这份近期计划……
    “……”
    额外的，财务平账后，周宽现在的个人银行卡余额又回到了元。
    之前周宽的个人垫资，包括部分请客吃饭的款项也全部通过正常报销、还贷等流程全部从公司账户支出回来；
    毕竟草台的财务很简单，也只有周宽一个人跟公司有财务往来，陈嘉那边专职操作一下就完事了。
    …………
    时隔半个多月再次走进港艺209，谭晓蔓一眼就看到了林若漪，然后眼皮飞快跳了起来。
    她的余光要是射线，都能把周宽扫射成灰了。
    她真没想到两个月前还寻思周宽吹牛逼说不差女朋友。
    现在可好，这玩意嘴上那个不要工钱的小员工居然踏马比她还漂亮很多很多。
    那笼烟眉，那水杏眼，那高挑的身段，那……
    周宽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谭晓蔓的遐思。
    “公司的另一个小股东，谭晓蔓谭富婆。”
    “半个同学，林若漪，家里是白华的那个。”
    谭晓蔓跟林若漪纷纷跟对方见礼。
    “小蔓姐好。”
    “若漪小妹妹好。”
    “……”
    不一会儿，谭晓蔓就跟林若漪叽叽喳喳起来，全是好奇与八卦。
    她就很不解，周宽这种逼玩意，怎么配得上这种真踏马漂亮的小姑娘？
    别不是坑蒙拐骗吧？
    才说几句，周宽的声音就生插了进来：“行了行了，富婆你省点八卦吧。”
    “小林别搭理她，一把年纪了也没个正形。”
    然后又说：“对了，结果你之前就知道了，两个域名成功出手，交易金额166万。”
    “晚上去庆祝一下，你问问白露能不能来。”
    林若漪轻轻颔首：“好。”
    早在交易达成后不久，周宽就特地给在家等着的林若漪发了条报喜的短信。
    现在她就也已经激动过了。
    周宽刚说完，再一回头就看到抱着膀子浑身上下散发危险气息的谭晓蔓：“谁！一！把！年！纪！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比我大半轮。”周宽一点都没有死亡前的觉悟，还在火上浇油。
    果然，谭晓蔓看看周宽又看看林若漪，只是冷哼了声便作罢。
    不过这个仇，周宽知道谭富婆记下了。
    “吃根小布丁，解解暑。”周宽从冰箱里拿了几根小布丁递给谭晓蔓。
    然后招呼了一声：“先坐。”
    谭晓蔓虽然记仇，但大方向上不会差事，这会儿脸色已经恢复如常了。
    听周宽说着：“趁着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这边，刚好把接下来的事情分一分。”
    “第一件事情就是股份。”
    “注册资本不变，股权比例调整成90%对10%，财务流程上的事情你跟陈嘉交代一下，需要我签字的签字。”
    闻言，咬着小布丁的谭晓蔓看了眼周宽，打趣道：“不打算到明年再改变股权比例啊。”
    “无所谓，今年内不会有太大额的交易。”周宽笑笑，“也不会有太多的盈余，年底之前是一定会购买mi这个域名的。”
    谭晓蔓应了声：“也行，还有呢？”
    “你都成股东了，外包工程师这个事情能帮忙不。”周宽试探着问了句。
    谭晓蔓无所谓的点了下头：“这没问题，我随便就能安排，反正费用是公司支出。”
    “那其它就没什么事情了。”周宽就笑。
    “……”
    之后，谭晓蔓在办公室里不时跟林若漪叽喳两句。
    也联系了周钰来羊城。
    反正谭富婆一进209就挺忙。
    不仅自己忙，还打扰了草台唯一一个不要工钱且特别用心的小员工。
    当然，周宽也没闲着。
    在跟新浪达成交易起，中国微博概念网的访问就对外中断了。
    这个事情也复杂，将租用的服务器空间置于关闭状态就行，反正都是单独的虚机，林若漪就会。
    而现在交易如愿以偿的达成，周宽也没打算放任微博，反而是想着按部就班的把相关流程都弄出来；
    虽然将来没办法做大做强，但搞不好真可以打包卖出去。
    附加值再小，那也是肉。
    毕竟今天林凡代表的鹏城互联网小公司都敢给网站标价80万了。
    在申请了zgweibo的域名后，中断访问半天的中国微博概念网再次上线。
    当然，在上线之前周宽特地去编辑了之前在不少平台留下的网址。
    也在中国微博概念网醒目位置发布了相关消息。
    “感谢各位网民朋友对中国微博概念网的支持，也感谢各位网民朋友的自发扩散；
    在我们团队的不懈努力下，我们通过各种渠道获得一些运营资金；
    即日起，中国微博概念网将正式更名为中国微博；
    这笔资金也解决了我们的燃眉之急，我们正在抓紧一切时间编写代码、调试页面，在不久的将来，中国微博内测版将正式与大家见面。
    敬请期待。”
    “……”
    周宽这玩意不能说焉儿坏吧，但搅浑水反正是很厉害。
    在出售了weibo双拼域名后，转手就把网站更名，还特地发了封公告，一副立马要正式上线微博产品的样子。
    而且很果断的投入了一些资金，扩容了服务器空间的硬件与带宽，使得大家的访问变得顺畅了起来。
    就连已经坐在白云机场候等飞机的李新都认为周宽这是因为转让域名得到了一大笔收益，摩拳擦掌打算大干一场。
    也只有林若漪、谭晓蔓等寥寥数人知道，草台从一开始就是个域名贩子。
    一切都是为了让域名更值钱。
    现在连写代码的外包程序员都没找好。
    不过，一点都不耽误她们一起期待在明年初或者更晚一些的合适时间里，将这个糊弄鬼的网站打包在各种东西中总计报价三五千万。
    “……”
    糊弄完一切之后，周宽拍拍手，吸引谭晓蔓和林若漪：“再说两句。”
    “第一个百万成就达成，接下来我打算享受享受难得的暑假生活，暂时就不打算常来公司了。”
    “正好这两天得考驾照，还得准备准备回老家一趟。”
    说着又望向林若漪：“小林，你呢，什么想法。”
    林若漪嫣然一笑：“亲眼见证了一个同龄人在十几天时间里挣到了一个百万，我的好奇心已经得到了满足；
    既然你当老板的都不来了，我自然也不来了。”
    略顿，林若漪又笑着补充：“哦，对了，别给我准备什么礼物，好好想想将来怎么挨宰，帮你忙的可不只我一个。”
    周宽笑着点头应是。
    末了，周宽又看向谭晓蔓：“最后就是，谭总，我要从公司账户上提30万走，税后的。”
    “打了这么久的仗，我得去享受享受。”
    谭晓蔓眨了下眼睛：“提钱没问题，不过你这一下享受30万，稍微有一点点过度。”
    “开个玩笑，是其它用途，有备无患吧。”周宽笑了起来。
    谭晓蔓：“哦……”
    淦！
    “……”
    周宽从来都没忘记过最初让自己拥有立刻面对生活的勇气是因为什么。
    外婆老人家身体上的问题一直挂在他心头。
    家里生活条件已经得到了一定改善，早在上个月也说服了周钰让她思考是否要重新选择人生，现在就还剩下这桩牵挂着心思的事情。
    通过这次总额高达166万的买卖，周宽已经在经济地位上确切的拥有了话语权。
    而其实早在中午坐谭晓蔓的车去越秀时，周宽就基本将之前的那点小阴霾清扫了个干净。
    在交易达成后，自然也再次提起了那股子勇往直前的自信。
    整个人都意气风发。
    显然有信心有耐心去处理看起来会夹杂着各种复杂人情世故的家庭事务了。
    周宽也相信，这次短暂回家，将让他可以用更加轻松的状态轻装上阵，奔赴遥远与朴素的未来。
    “……”

 第172章 平地起波澜【为催更圈加更】

    （例行30min）
    在微型博客被草台推出的中国微博概念网正式冠以微博这个缩略名词之后，微博二字正式成为了商业产品，发展从未停下。
    单说带有微博名字的两个平台：新浪微博、中国微博网，发展也是愈发迅猛。
    中国微博网通过一次次改版、迭代、优化，不断向大众又爱又恨的层面演进：
    看起来舒心的展示界面，已经颇有流畅的微博发送、展示，令用户感觉到了点丝滑的意思；
    ………………………………………………………………………
    八点多钟，从饭后就去了自己房间的林若漪照林国福的意思去送周宽。
    才出楼道，走在轻轻的夜风中，周宽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
    听得林若漪满脸狐疑：“你这是怎么了。”
    看了眼在夜风中像是那风光大片的林若漪，周宽长叹着气说：“小林啊，你家里这么硬你也不早说，我就说你能在二中借自习不似常人，果然没看错你，今天可是吓到我了，你赔钱吧！”
    一开始林若漪还听得蹙眉，结果最后周宽忽然来了个大拐弯，她直接怔住：“我？赔钱？！”
    “当然，你今天生日也不说一声，我连个礼物都没带，这不得你背锅啊。”周宽理直气壮地说。
    见状，林若漪轻轻一跺脚：“不送了，你自己早点回去。”
    语气里面听不出半点生气的味道。
    脚步确确实实顿住了。
    周宽瞥了眼面色如常的憨憨，也只好停了下来，左右四顾，然后走两步猛然跳了起来从路旁的树上扯下来一把树叶；
    回头挑了一片完整的递给林若漪：“喏，全世界独一无二刚刚新鲜出炉的礼物，祝你生日快乐。”
    “你是真的会说话。”林若漪接了过去，实在忍不住抿嘴称叹。
    你说敷衍吧，确实，拿片树叶就打发了。
    你说不敷衍吧，也确实，因为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而且还是新鲜的，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一个不留神，林若漪连双手揣回了夏凉外套兜里，刚刚接过去的树叶也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顺手就扔了；
    微风卷起地面散落残破的树叶，也卷起了她的发梢，恍惚间加重了她的憨气；
    多看了两眼，周宽挥挥手，笑着说：“周一见。”
    林若漪轻嗯了声，驻足目送周宽远去……
    ……回到鸿运花园，周宽坐在客厅发了会呆。
    林国福和张萍都还蛮开明的。
    他们俩都给周宽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同为白华人，在羊城又说一口白华方言，多少也有些亲切。
    所以基本就是相互感谢。
    然后扯闲。
    周宽从重生以来，在二中时期，就更擅长跟父母辈交流；
    像是二中校长黄维鸣，苏小溪的妈妈黄素梅，羊城的谭富婆。
    面对林国福和张萍，周宽自然也是不例外。
    六点多就吃完了晚餐，一不小心就聊了两个点，尤其是跟林国福聊得那叫一个相谈甚欢。
    林国福虽然自谦说自己蹉跎半生、一事无成，当个芝麻小官，但身在体制内，怎么可能对政治没兴趣；
    东山口这一片谁家里没个处长，不说省属机关那么大，光是文化厅就有三四十个处长，这还是现任，离退休、二线不算；
    他的职务也不高，在自己家里用家乡方言交流，那当然是高谈阔论、百无禁忌。
    周宽这玩意虽然很少接触过体制内大佬，但多十几年经历，后世对公众解密的东西也比现在多，自然也是什么话茬都能接上，每每能挠到林国福的痒处。
    他又是个勉强能引经据典的主儿，又只是纸上谈兵，最后两人就差称兄道弟了。
    一顿晚饭的功夫，这关系的融洽度就比黄维鸣还亲近。
    毕竟黄维鸣那边周宽还只是调侃着注入梦想，跟林国福要不是年纪差距大，真就差一杯酒上头拜把子了。
    临走前林国福恨不得挽手告别。
    现在回想起来，周宽也是一乐：“这算是歪打正着还是一举两得呢？”
    他不傻。
    就以他现在跟林国福相谈甚欢的光景，一般情况下，怎么也不能打人家闺女的主意。
    “好在小林虽然长得漂亮了点，但我现在是18岁，正面临着冲刺100万甚至1000万的压力，爱情？”
    “我现在没有心情听踏马什么狗屁浪漫爱情故事，我现在就想搞钱！”
    “光羡慕谭富婆开法拉利、开兰博、住二沙岛有什么用，我要自己行动起来，也开法拉利，开兰博。”
    二沙岛就算了，现如今有钱也很难住得上。
    别的不说，就周宽记得的宏城花园那套留到11年才卖出去的单体最大别墅价值就要1.8亿，估计就算接受贷款，比例也不会高。
    “……”
    想着这些，周宽直接打开电脑忙活起来。
    林若漪都知道钓鱼得先打窝，周宽自然也知道。
    本来他是想再等一等，让这个微博概念网站自然发酵发酵，现在他不想等了。
    打窝！
    赶紧打窝！
    没窝料就手工做。
    随后，周宽一口气注册了多个平台的账号，像是什么a站、贴吧、论坛、天涯、虎扑、铁血、豆瓣、搜狐、网易、渣浪等等社区型网站、门户网站的账号。
    反正现在注册各种账号都比较简单，没有动不动就需要手机号码，方便得很。
    甚至如果乐意，随便一个平台都能注册百八十个。
    虽然周宽不擅长写软文，但他还是略懂宣传与鼓动的。
    毕竟也是在二中不动声色干出过鼓动事情的人。
    毕竟是经过uc震惊部熏陶过多年的资深网上冲浪选手。
    起码随手就能搞出来一大把标题党。
    比如：
    【震惊！我发现了一个%的人都不知道的新奇网站！】
    【不可思议的事实，互联网空间竟然在发生这种改变……】
    【我的天啦，这是什么牛逼玩意，我看了30遍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男人看了会流泪，女人看了会笑，你绝对不会想要了解的真相……】
    【我竟然想在上面期待看到当年那个爱装逼的老同学……】
    【细思极恐，这里面居然如此凶狠的场面，看完立删……】
    【深！夜！无！聊！美！女！在！线！点！击！即！看！】
    【……】
    就现在这个还没被信息大爆炸熏陶过的网民，看到这样的标题往往更容易点进去。
    就这么挨个发布在各种平台上，这波‘窝料’自然是相当不错了。
    比请水军都更容易酝酿出更好的发酵效果。
    这个晚上，周宽忙到凌晨一点多。
    最后周宽也没再用这台电脑直接登录租赁的服务器空间，而是洗漱休息。
    次日早上翻看了相关帖子的扩散情况，效果还可以。
    于是，这个周末两天，周宽难得完全懒散下来。
    几乎就没出门。
    在鸿运花园一栋803里躺了两天。
    饭也自己做，吃了睡，睡了吃，看看电视，吹吹空调，轻轻松松。
    偶尔网上冲冲浪看看情况，再无它事。
    …………
    8月3号，周一。
    周宽哼着小曲儿进了办公室，第一时间就登录了服务器空间查看后台流量统计。
    比周宽更早到的林若漪旁观着周宽的操作，没吱声。
    因为时间周期足够长，嵌入的第三方统计代码也还比较给力，总算是可以生成完整的报表了。
    在输出流量统计报表的同时，周宽也查了查这个服务器空间的资源使用情况。
    实时的cpu、内存负载情况不高，低于30%。
    没有数据库，也不缓存任何数据，网页就提供访问功能，可以点来点去的，但没有其它可操作的余地，硬盘空间自然也够用。
    周宽又看了看平台自带的服务器空间监控状态。
    看着看着，周宽直接就是一个好家伙：“好家伙，这也能到流量峰值啊。”
    上周五租用服务器空间时，周宽特地选用了20m的带宽。
    微博概念网站都没请美工美化，只是套了样式格式，网页全是代码，总大小不到30k；
    根据公允理论算法，1m带宽支持每秒钟打开总计为128kb大小的文件，20m就是20个128k，换算到微博概念网站一秒钟同时能支持80个ip访问；
    按照理论值来算，如果频频峰值，也就是说出现了许多次同一秒种超过80个ip的访问。
    当然，如果按天这个时间粒度来算，实际1m带宽大约是支持日均2000个ip访问，20m就是日均4万ip。
    这会儿周宽打开了导出网站流量统计报表看了看。
    边看，周宽边啧啧称奇：“还真是夸张。”
    “周六日两天总计居然超过了10万ip数，访客数也有9万多，浏览量居然夸张到过百万。”
    听不懂的林若漪从旁问道：“你说的这些数据都是什么意思。”
    周宽也不嫌麻烦，简单解释了下：“访客数的意思是一天24小时里总共有多少台电脑访问了网站，无论用这台电脑访问网页的人进行了多少次做了多少次操作，在24小时内都计作1。”
    “浏览量则是所有点进来的次数。”
    “ip数跟访客数之间有差别应该跟ip有租约期限相关，一定时间内ip会过期，多数家用电脑用的都是动态ip，这种可能性很常见。”
    听完解释，林若漪又说：“从数字的量级来看效果显然很好，你是做了什么吗？”
    闻言，周宽轻描淡写的说：“你都说钓鱼得打窝，所以周五晚上我回到住处后打了个窝。”
    “……”
    也不等林若漪继续问，周宽打开了一些网站，很快找到了他发过的帖子。
    这些帖子在各个网站上几乎都成了热门。
    uc震惊部现在至少还没形成梗，也没那么风靡，所以这类型uc震惊部标题党带来的冲击是可想而知的。
    粗略看了看标题，林若漪就说了俩字：“厉害。”
    边摇着头边啧啧称奇：“你都是怎么想出来这样夺人眼球的标题的。”
    “就这么想出来的。”周宽没多解释。
    现在还只是打窝、发酵，距离让鱼儿上钩还且得有好几步。
    他现在也想看看这些帖子里的网友评论。
    然后好针对性安排下一步。
    林若漪也好奇周宽就这么随便做出来的网页，也没有实质内容，光是一个概念能引发什么样的讨论。
    两只脑袋都下意识的往屏幕方向凑了凑。
    周宽随便点开了渣浪相关社区的帖子，里面的回复数量不老少。
    “白激动了，标题党！不过如果那个中国微博概念网站真能做起来，还挺不错的。”
    “同上！这标题太诱人，内容太骨感！哪怕是搞出来个内测版也行，我请大佬看了看，就是个html文件，所有内容都是静态的，没有后端，更别说数据库什么的了。”
    “说真的，从网站首页的各个品目垂类来看，其实已经算是一份成熟的产品策划案了，从各个模块的说明测试来看，做好了不比国外的推特差，还会更符合我们国人的习惯一些。”
    “我怎么觉得这个网站运营方是因为有创意、有策划，没钱实现微博这个产品，所以才出此下策？”
    “这个有点道理，从这些帖子的标题诱人度来看，背后确实是个有偏才的人；而且微博这个名字念几遍就觉得很有代表性了，既区分了国外的推特，也跟之前的那些饭否什么的不太一样。”
    “关键你们难道没看到，这个网站的域名居然也很登对，直接就是微博的双拼。”
    “……”
    可能渣浪这边本来就更吸引这类用户，大家的讨论都还蛮理性的。
    几乎没什么骂声。
    等周宽点开贴吧、天涯、虎扑等等论坛后，其它不说*号频现。
    “大半夜的，我看到这么一条帖子点进去，满心期待，结果踏马的什么鸡毛东西都没有，全是测试测试测试！淦！”
    “我真想冲了这个网站，可惜踏马的一看就是连后端都没有的网页，冲了也能一秒恢复。”
    “对，气死个人，没有后端，没有交互，没有数据库，就踏马是一个html文件，甚至会玩的写个自动执行脚本比对文件内容不对就自动替换，直接无人值守。”
    “不用说了，我试过了，踏马的就是有脚本，用的还是linux和租用服务器空间，别提了，白瞎了我的时间，匿了匿了。”
    “……”
    “骂归骂，但我还是觉得这个微博这个概念要火，要是有大老板看到了这个网页，投个几千万下去就好了。”
    “我已经幻想这个网站真正上线的场景了，现在就去扩散让更多人知道，逼也要逼着搞事的这个玩意起码把半成品做出来！”
    “加我一个！”
    “……”
    周宽it出身，虽然不算程序员，但写个自动执行脚本还是没问题的，原理他懂，无非就是复制粘贴修改。
    这届网友能想到的简单解决办法，周宽自然也能想到，所以一般二般的人真破坏不了。

 第173章 有人秀，就有人默默背锅

    （例行30min）
    “这个……”林若漪拍着手上的文件袋，“还用接着讨论不？”
    看着林若漪，周宽理直气壮的说：“哎呀，这点小事就交给你了，不用讨论了，我十分相信你。”
    林若漪那双大眼睛转向右边，轻轻咂了下嘴，也不说话。
    一句话不说，也能清晰表达出意思。
    …………………………………………………………
    从上周五晚上一大片震惊部标题撒下去，中国微博概念网就已经掀起了一定的讨论热度。
    现在又是周一的烦闷上午，公共网络空间十分活跃。
    就周宽在翻阅他发布的帖子时也有看到新的回复。
    原本周宽寻思打打窝，如果鱼儿被引诱了过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如果没有就看形势抛竿下水。
    网友们叽叽歪歪说了不少，核心观点其实差不多：
    对中国暂时没出现过的双拼词组‘微博’，他们是感兴趣的。
    部分观点让周宽看到了更进一步推高价值的可能性。
    稍加思索，周宽边点着鼠标，边问：“小林啊，看了那么多回复，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虽然骂声居多，但也能看出来网友们对微博的期待。”林若漪如实回答。
    “我看有些观点还希望我们能把网站完善，就是不知道这跟你说的小把戏有没有关系。”
    闻言，周宽嘴上说：“当然有关系。”
    “虽然两天访问量近十万，但跟中国网民的总量一比就显得很微不足道了，而且……”
    说着，周宽望了眼林若漪：“很显然我们要等的鱼儿还没来。”
    林若漪默默点头。
    这的确是个问题。
    她知道周宽就没打算过真的要做一个微博产品，也没有这个能力。
    标题党引流的效果确实很惊人，但已经是极限了。
    这还是因为uc震惊部类标题很新鲜，绝大多数网友都没领略过，所以一时不察，上了周宽的狗当。
    也就是说，窝虽然打了，但是因为鱼塘太大，鱼儿稀少，暂时味儿扩散不到。
    想了想这些，林若漪抿抿嘴：“你说吧，下一步我们做什么。”
    她知道自己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招儿，但周宽既然说还能弄点小把戏，那她跟着干活就完事了。
    “我是这么想的，既然有人都想逼我们把网站更加完善，那我们就顺势而为，广征意见。”
    周宽斟酌着开口，语速不快。
    “不过不能放在我们的网页上，需要修改的东西太多，需要链接数据库，需要这个那个，成本过高，所以我们得找到一个合适的讨论平台。”
    闻言，林若漪一下就懂了：“我去找找看哪个论坛活跃度最高。”
    “不再讨论一下？”周宽回头看了眼林若漪。
    林若漪大眼睛轻轻眨了下，奇怪道：“这不需要讨论，我没有想法且认同你的想法。”
    又说：“反正是尽力扩散网站的影响面，如果这个小把戏不管用，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听得周宽赞叹有加：“所以我说小林，你能成大事。”
    “行，能成大事。”林若漪面不改色的敷衍。
    脸上带着一丝丝哄小孩的神态。
    相当的气人。
    可是偏偏配上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一般人真生不起气来。
    这就是堪称超级稀缺资源的plmm的作弊点。
    反正就周宽寻思，以林若漪的漂亮程度，倘若爆发争吵，一百个有一百零一个会先打自己。
    但，周宽是那个例外，他上下打量起了林若漪，咬牙切齿的说：“你等着吧，早晚我要弄死你这玩意！”
    “仗着长得漂亮就这么欺负人！”
    林若漪眨巴了眼睛，一副憨憨样，偏又一本正经的说：“好像一直是你理亏，理亏又甩锅，我才是应该找个时机弄死你的人吧。”
    “是迈？”周宽目光望向了电脑屏幕，语调故意轻挑起来。
    林若漪：“……”
    “……”
    说归说，两人都没有耽误做事情。
    林若漪根据第三方工具的统计结果，又比较了前几个平台的账号注册难度，最后筛选出来的还是贴吧。
    贴吧里面又毫无疑问以帝吧的活跃度为最。
    周宽现在要做的事情也不复杂，选谁倒无所谓。
    不过，他还是稍作思考，选了三个平台。
    分别是贴吧、天涯、虎扑。
    然后就是修改网站首页最醒目位置显示的内容。
    “十分感谢各位网友对中国微博概念网站的支持与理解，众多意见难以一一关注到位；
    随着网络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网络时代似乎已经出现交替，本站组织者窃以为我们需要新的信息传播、分享工具，于是我们率先提出了微博这个概念；
    我们希望能将这个概念真正落实成产品，但我们知道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
    最后，本站组织者们经过慎重讨论，决定采纳部分意见，广泛征求各位网友的意见，以更进一步完善中国微博概念网站；
    哪怕最后我们没能将微博这个产品真正带给广大用户，我们也相信一定会给后来者一些启发！
    ……
    因人力有限，只能在三个平台展开讨论，请给位对微博产品感兴趣的朋友分别点链接进入，我们已翘首以盼。”
    “……”
    相关信息编辑完成后，周宽当即更新了网页。
    只要刷新页面就会出现新的内容。
    别的先不说，林若漪看完后，不住赞叹：“周宽，你随便写一段文字都有点鼓动性，是真厉害。”
    “看到这些，又想起你在二中喊楼时调动气氛的样子，我觉得如果给你积累资金、经验的时间，你能成大事。”
    前面说得还挺中听，最后那段就明显带有故意成分，周宽瞥了眼林若漪：“借你吉言。”
    “如果没成大事的话，你信不信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林若漪看也不看周宽，看着电脑上虎扑的帖子，右手点着鼠标刷新。
    周宽则分管了两个站点。
    两人也没有提前商量对外口径。
    网友们到底想要提出什么样的意见是不可预料的，两人左右相距不过50公分，实时讨论如何应付完全来得及。
    这次周宽也没再去通过标题党推广，饶有耐心的等待起来。
    反正周宽弄出来这个小把戏，其实主要是为了刺激渣浪。
    从产品策划到实际产品中间虽然有一段距离，但对大公司来说其实没那么遥远。
    而且就周宽印象中，这个时间点渣浪内部肯定是在疯狂测试中。
    他要做的就是，激起他们的收购欲望。
    抛开微博这个概念不说，还抛出了weibo开头的cn顶级域名，就眼下来说，虽然周宽其实什么东西都没做出来，但他已经成为了国内微博产品第一发起人。1
    哪方面看起来都很名正言顺。
    随着消息的扩散，留给渣浪的时间和选择都不多了。
    要么是私下收购。
    要么就是凭借渣浪这么多年深耕下来的流量优势打擂台。
    有意思的是，现在周宽希望渣浪选择第二个。
    有句话叫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换言之，有时候闹一闹，身价才会变得高企。
    周宽现在虽然完全不了解甚至都没听过‘流动性溢价’这个概念，但他从7月份最后一天建站以来，做的其实都是符合这个概念的事情。
    这是正经的歪打正着。
    …………
    还是贴吧火，周宽率先迎来了第一个回帖用户。
    白鸟：“来了来了，楼主实时在线的吗？我就想问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继续下一步开发啊？什么完善产品的我也不懂，我就觉得你们这个网站已经很不错了，一看就有兴趣，等不及分享生活了。”
    周宽：“尽可能会实时在线，会在合适的时候进行下一步开发，我们希望尽可能的让这款产品成为更广泛更方便的传输工具。”
    “……”
    我是一海阔少：“前排，这是站长在线解答啊，我看到有娱乐版块，有个问题想问问，是不是会有明星啥的啊。”
    周宽：“在产品策划中，我们希望正式开站后能邀请一些知名明显入驻平台，拉近明星与粉丝之间的距离。”
    “……”
    如周宽所料的那样，一开始冒泡的都是有各种各样问题的。
    范围很广。
    什么稀奇古怪的角度都有。
    甚至还有一上来就说出口成脏，各种*号。
    隔着一层网络，几乎每一个网民都可以更加肆无忌惮。
    就好比这个骂得很难听的人，说不定现实中就是一个老老实实、从小到大都优秀的五好青年。
    在周宽兼顾天涯论坛回复的同时，林若漪那边也‘开张’了。
    用户id不同，但起初的内容都大同小异。
    这倒是无可厚非。
    毕竟一开始是周宽先用标题党点火的，现在既然还想利用这些网友的流量，自然就要承受相关后果。
    那边厢林若漪遇到了一个问题。
    “有人问，从目前的网页来看，是不是在我们的构思中微博产品有点过于庞然，所以难以启动项目？”
    周宽想都没想就说：“可以回答是，如果接下来他问不削减品目就回答好不容易创作出一个孩子，实在不忍看到他先天残缺。”
    “……”
    一边说着，周宽手上也在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
    好歹是it出身，双手灵活度还是有的，后世周宽也没少在网上跟人对线，兼顾两个流量最大的站点，他是一点都不吃力。
    这个小把戏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很快，就冒出来了周宽比较感兴趣的发言。
    不当人子：“楼主，其实我们都觉得现在展现的页面如果填充成实质内容，并且进行优化就已经足够初步投入使用了，不会有一款产品上线就是完善版；
    请问你们现在的难点在哪里，为什么不起码做个demo再放出来，一定要直接推出这个概念站点？”
    周宽：“不瞒你说，最大的难点显然是资金，就现在这个概念网页每天都在消耗大量成本，做一个网站不只是技术难度，更多的还是资金难度；
    如果正式运营起来，光是服务器资源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至于为什么要推出概念，也是我们这些组织者深思熟虑的结果，我们现在没能力做成，不代表整个中国没人能做，概念性的东西我们也没办法进行知识产权保护，还不如分享；
    当然，我们也抱着万一的期待，如果整体产品设计上能更完善一些，或许能一步步做出来也说不定。”
    “……”
    遇到感兴趣的话题，周宽不仅回复快，放出的信息也多。
    他说得也没错，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缺资金。
    如果有人相中了微博这个概念，把中国微博概念网站连同域名用上百万的价格收购了，那就不缺资金了。
    至于现在的这些讨论，那当然是免费附赠给接盘侠。
    又有人问：“楼主，你们有没有实际核算过，如果要把微博产品正式带给我们，需要投入多大的资金？”
    周宽：“无法具体，起步是8位数。”
    “……”
    最后也等来来那些就是为了提意见而来的网友。
    “我个人觉得现在的这个首页看起来不是那么顺眼，是不是可以重新设计。”
    “我觉得应该在首页加入一些其他元素。”
    “……”
    在这些观点中，周宽也有意抛出了一个新观点。
    “大家一时间提了不少意见，给我们带来了深刻的触动，我忽然想到应该出一个热点、热搜、热门之类的榜单，让大家更快的发现网友们最关注的新鲜事是什么，更方便的参与讨论。”
    “……”
    “卧槽，这个好这个好，虽然百度也有个风云榜什么的，但是那个有什么啥想法也没有讨论入口。”
    “对对对，楼主果然强啊，我相信楼主如果有足够的资金，由你来缔造微博这个产品一定会风靡全球！”
    “……”
    也有人说：“楼主，你们有没有想过通过众筹赞助的方式来解决资金问题，我相信你们既然敢开站，手上怎么也有一些资金吧。”
    周宽：“暂时不考虑这种途径，影响不好，我们这些组织者也在积极筹措更多的资金，请放心。”
    “……”
    最后，周宽和林若漪都看到了三个平台上有不少用户说了类似的话。
    “加油，我提不了意见，也给不了实质支持，只能是帮你们扩散扩散，让更多人知道你们在做的这

 第174章 一次相当成功的宣传

    （等待30分）
    落日的余晖撒入湖面，随着水波漾起的涟漪圈圈扩散。
    坐落在管理学院旁的松园湖不大，两岸设有人行走廊。
    夜幕逐渐降临的傍晚时分，偶有行人。
    林若漪真像个憨憨一样抱着文件袋，安安静静的走在周宽身侧，一如往常那样目不斜视。
    ……………………………………………………………………
    ’“我着急出去一趟，不用等我回来。”周宽没给林若漪发问的机会，挂掉电话就抽出一张a4纸飞快写了几下，拿上起身就走。
    林若漪分明看到纸上面写了：weibo、微博、红色等字样。
    本来就没看懂周宽的操作，她现在是愈发迷糊了。
    周宽真是半刻也没耽误，出了大厦立马就拦了车。
    坐上出租车时，周宽心里还在感慨：“幸亏当初注册草台公司他是跟着谭富婆一起跑来跑去，顺便了解了些流程。”
    下午三点多出门，紧赶慢赶是在五点前将所有流程跑完，提交了简单的商标注册申请。
    商标特别简单，就是weibo＋微博的一个简单组合。
    提交的是16、35、38、41这几个大类申请。
    申请费用总计要好几千。
    周宽也知道申请注册商标的全流程很复杂。
    去跑这些业务时还深入了解了下，大体流程有：向商标局提交申请书、形式审查、实质审查、初步审定公告、注册公告、拿证。
    一般商标注册受理通知书发放时间稳定在1个月内，商标注册平均审查周期半年左右，初步审定公告时间为3个月，注册公告时间为3个月。
    所以，注册一件商标一般来说是需要13个月左右。
    实际上13年半都是正常范围。
    好在相关法律纠纷问题与周宽预想的差不多。
    国内商标注册采用申请在先原则，即：一旦发生商标权的纠纷，申请日在先的企业将受到法律保护。
    申请日以商标局收到申请书的日期为准。
    这也是周宽忽然急急忙忙跑出来提交申请的缘故。
    他要的并不是拿证，甚至都不需要注册受理通知书，而是要确定这个申请日！
    这两天他在几个平台答网友问、征集意见时没少提到知识产权这个词，但起初还真没想到怎么掌握更多法律保障。
    直到跟李新的通话中周宽特地提到鹅厂后，他的脑子里忽然想起了点记忆。
    前世鹅厂申请了五年的‘微博’商标，最终还是失败了。
    而新浪很早之前注册‘微博’则成功了，因为它申请注册的时候，微博还不是一种网络信息交流的通用名称。
    后来再申请‘weibo’时，相关地市法院依据相关法律依据驳回了申请，认为拟注册商标不具有显著性；
    ‘微博weibo’是通用名称，若只核准新浪微博享有商标专用权，会对微博类产品带来不良影响。
    前前后后拖了五年时间最终还是驳回了新浪的申请。
    想起这个后，本来就计划拖一手新浪的周宽自然是先赶紧去提交了商标申请。
    他太清楚新浪那边对微博这个产品倾注的心血与战略布局到底有多广泛。
    在鹅厂、网易、搜狐这三个门户网站跟着上微博产品的当口，新浪低调的购入了所有weibo双拼的重要顶级域名；
    低调注册了‘微博’商标。
    从一开始，新浪那边就是十分有意识的在打造它们旗下微博产品的正统属性。
    而周宽的做法就是不断增加手上的筹码，掌握主动，让野心勃勃的新浪完全无法抗拒他给出的高报价。
    再回到港艺209，林若漪还没走，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电脑前忙活。
    见到周宽，林若漪眨巴着大眼睛，没有技巧，却很清晰的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见状，周宽也没瞒着，简单说了说自己刚才去忙了什么：“……其实还是增加筹码。”
    “厉害。”林若漪听得很是赞叹。
    然后又问出了之前攒下来的疑惑：“按照我们的目标预期价位，国内会愿意买单的公司只有那么几家；
    鹅厂都是拉下水当陪衬的，新浪应该是你要等的买家才对吧。”
    闻言，周宽看了眼林若漪，笑着认同：“是。”
    “而且从那个叫李新的第一个电话开始谈判就正式开始了。”
    “我们不能着急，得慢慢来。”
    听周宽这么一说，林若漪豁然开朗：“懂了。”
    “你是故意说有鹅厂市场部的人联系你，人为制造竞争环境，也是有意先后两次挂断电话，以此来表达我们想要把微博产品做出来的决心。”
    一旁周宽听得欣然点头：“一点都没错。”
    “小林啊，你还真是能帮不少忙，一不小心我都能忘了你只是个准大学生。”
    林若漪莞尔一笑：“都是在这间办公室里学会的。”
    “现在看来，你是一点都不憨嘛。”周宽夸赞道。
    闻言，林若漪余光扫了眼周宽，平静的叙述：“本来也不是。”
    “……”
    这天周宽再没接到新浪方面的电话。
    陆续有接到一些不具备真实合作诚意的电话。
    基本都是打着这样那样的主意。
    倒是周宽心里还比较期待的鹅厂方面没来电话，可惜了这个天然的可以构成竞争环境的要素方。
    下班前，周宽跟林若漪认真梳理一遍手上所有的筹码、优势等等。
    周宽脑子里也过了一遍。
    根据后世的相关记忆，他清楚新浪跟其它所有感兴趣的方面诉求都不同。
    其它方面可能有真的奔着合作，甚至是投资来的；
    新浪方面则不同，它要的是域名。
    最后，周宽冷静道：“看看明天能不能冒出个跟新浪登对的竞争对手，这样也能减轻我们这边的压力。”
    “嗯。”林若漪深表认同。
    这些天以来，她在耳濡目染下也了解到了不少事情。
    “……”
    …………
    5号，上午。
    周宽再次接到了李新的电话。
    同样是电话一接通，李新就开门见山的说：“周先生，请给我几分钟时间证明我的身份。”
    “首先很抱歉暂时只能通过电话这种形式沟通，电信诈骗的现象很常见，周先生的不信任是我应该提前考虑道的问题。”
    “其次，我已经得到了公司更高层的授权，周先生可以通过我司的24小时客服电话转人工再转市场部来找到我。”
    “……”
    听李新说完后，周宽作出沉吟状，然后说：“抱歉，因为近些天我接到了太多的电话，所以……”
    “总之，谢谢李先生的理解。”
    “……”
    那边厢李新表示不介意。
    周宽很快挂断了电话，再拨通了新浪的客服电话，一步步再次转接到了市场部。
    再次联系到了李新。
    略微能感觉到李新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
    “周先生好，我是李新，新浪市场部门的商务经理。”
    周宽也笑着招呼：“李经理好。”
    接着并不寒暄，直入主题：“请李经理见谅，我的精力有限，所以我希望简单一些，直接一些；
    还望李经理能直接告诉我贵司的目的，我相信以贵司的体量，你不会无缘无故联系我。”
    略顿，周宽用歉意的口吻说：“实在是我和我的团队正在抓紧时间安排一个测试型的正式网站。”
    听周宽说完，李新哈哈一笑：“能理解，能理解。”
    “既然周先生事务繁忙，那我就长话短说，如有冒昧之处，还请海涵。”
    “客气。”周宽笑了下。
    “……”
    然后李新就很直接的表达了新浪的想法：“实不相瞒，微博这个概念在海外市场活跃了许久，国内也有过很多尝试，我司也不例外；
    所以，恕我直言，请问周先生你的站点卖吗？”
    似乎生怕周宽又是一口回绝，然后结束通话，李新紧忙补充了一句：“请周先生相信我们的诚意，在合理范围内的任何价格我司都能接受。”
    听完，周宽一本正经道：“不好意思，因为时间的关系，我就直说了；
    我们是一帮有激情有梦想的人，之所以将中国微博概念网推出来，只是希望这个概念能尽快成为现实，丰富大家更方便的分享信息。”
    “所以，我们从来没考虑过出售站点。”
    “而且我们团队也在积极寻求融资。”
    虽然周宽说得十分肯定，但李新一点都没气馁，笑呵呵的说：“周先生，我相信世界上很难存在绝对；
    中国微博概念网的名字就说明了这个网站的特性，贵团队只是推出了一个概念，我相信周先生应该清楚从概念到产品之间的巨大鸿沟。”
    末了，李新一副劝导的口吻：“不如这样，周先生也跟你的团队商量商量，再作决定也不迟。”
    一点都不急躁的样子。
    然后他就听到周宽叹了口气：“唉……李经理，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如果只是想要出售站点根本就不用等今天，想必李经理也知道不只是贵司一家联系过我；
    不瞒李经理，有些公司可能不如贵司这么庞然，但正因为它们体量小，反而愿意付出更高代价。”
    “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我不知道将同样婉拒的话说了几遍！”
    最后，周宽像是嘀咕的说了句：“原本还以为新浪会稍微不一样。”
    电话那头，李新也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知道的信息不少，中国微博概念网推出来的时机对新浪来说，有点左右为难。
    一方面，新浪内部的微博产品正在研发中，不日即将内测，现在相当于是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
    另一方面，周宽这边在事实上抢走了国内第一个使用微博来命名产品的公司，这对其它想做微博的公司来说没什么影响，但对新浪是有很大影响的。
    相当于正统地位的地基已经被人挖走了一块。
    而且偏偏周宽手上还有2个weibo双拼域名。
    所以，新浪如果想要顺利的、领先性的、名正言顺的发展微博，周宽是怎么都绕不开的一环。
    而且是那种越往后接触，越需要付出重大代价的选手。
    未几，李新笑呵呵的说：“周先生，其实有时候人们总是会习惯性的先入为主；
    只有接触下去，周先生才有可能发现我司与其他公司的不同。”
    听到李新话里隐藏的某种试探意味，周宽心里松了口气，面上不动声色：“出售站点这一可能暂时不在我们团队的考虑范围之内，李经理，十分抱歉。”
    李新却笑着表示：“叨扰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周先生能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期盼周先生的回信；
    相信我，周先生，我司一定会是最能给出理想价格的一方。”
    “……”
    李新倒也没有拖拉，在周宽两次强调了暂时不考虑出售站点这种合作形式后，他干脆利落的先结束了这次通话。
    对此，周宽并不意外。
    收起手机，周宽望向一旁的林若漪，轻松的说着：“进展还不错。”
    “挺好。”林若漪展颜一笑。
    她基本听到了周宽与李新的对话，在李新提出要收购站点后，她就知道基本达成了前提条件的要素。
    “你说如果新浪这个李新知道我现在的想法，会不会气得冒烟。”周宽笑呵呵的说。
    林若漪毫不犹豫的说：“一定会的。”
    周宽深以为然：“是啊，一定会的，我完全懂他的试探，知道他扭扭捏捏的说辞其实是奔着域名来的，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我跟他们居然想到了一块去。”
    听得林若漪掩口一笑，又问：“那现在还能做什么吗？”
    “当然有，在还没有正式坐上谈判桌之前，只要有增加筹码的可能，都得努力去争取。”周宽轻松道。
    接着又说：“现在也是时候再次更新中国微博概念网了。”
    “……”
    这几天以来，周宽每天早早来到办公室，天天忙活，当然不是什么都没做。
    很快，中国微博概念网进行了一次‘大版本’更新。
    首页的品目垂类进行了一定的调整优化。
    而且还加入了一个幌子般的操作：
    点击首页账号登录区注册按钮会有更多的响应。
    具体来说就是点击注册会真的跳转到一个新页面，能输入各类信息，还会对输入的信息进行校验，只是在最后提交注册申请时会在一个随机时间内提示：
    【因同时注册的人过多，请稍后再试。】
    这是效仿几年前很多网友注册qq时常常会碰到的提示。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鹅厂当时候承载不了那么大的业务，所以几乎不可以成功注册新账号。
    周宽仍然记得当时他还在上初中，每次好不容易去网吧都会进行一次尝试——虽然他早前幸运注册成功过一个qq。
    其实依然没有后端，依然没有数据库。
    甚至所谓的随机等待时间也只是加入一个‘sleep’项，在15秒钟随机循环一个数字输出提示。
    一切都是糊弄人的东西。
    但，光这一个‘sleep’项的加入与改变，足以让关注的网友们更有期待，更愿意自发扩散，去尝试。
    或许是想看看谁能在不可能中成为那个成功注册微博

 第175章 周总上着课就把钱挣完了…

    这场局限于微博产品的闹剧终于开始落下帷幕。
    正如中国微博网的公告所称，这次持续了数个小时之久的连续性网络攻击可能哪种作用都没起到。
    别的先不说，哪怕网站访问断断续续，起码网站各项运营数据较昨日大幅上涨；
    就连广告业务的表现也远超昨日。
    在网民眼里，无论发起网络攻击的人是谁，无论目的是什么，现在的结果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大微博平台都有不少网友在讨论这一连串的公告消息。
    “老实说，新浪微博和中国微博网的公告都有点东西，新浪微博方面就不说了，意思太多了；
    反正中国微博网公告中的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没有前缀也没有后缀，意味深长得很。”
    “对对对，我也感觉到中国微博网要表达的意思是，新浪微博太会锦上添花了。”
    “只是我有点没想到中国微博网会忽然公开相关运营数据，莫名就让这件事情的闹剧属性无比强烈起来。”
    “……”
    网民们的关注焦点还在一浪浪的变化中时，中国微博网忽然多了一条新的热搜。
    #网络攻击停了
    网民们：“……”
    “还得是新浪，毕竟是老牌互联网企业了，底蕴还是蛮深厚的。”
    “对对对，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
    “你们看得太简单，黑客团队选在新浪发言后忽然停止攻击，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跟新浪脱不开干系的样子。”
    “所以说现在是三方都不简单，无论是发言澄清自己的新浪，还是对新浪‘锦上添花’表示感谢的中国微博网，还是黑客团队；
    这场闹剧可真是有点意思！
    看样子我们国内的微博产品真将走上比较特别的发展流程了；
    从这场莫名其妙开始的闹剧来看，现在有一个或多个藏在幕后的玩家对新浪和中国微博网都不是很看得顺眼，一波操作直接把两家拉下了水；
    中国微博网虽然很弱势，但相关操作最为犀利；
    默默背了半天锅的新浪微博也不傻，一份简单的澄清报告都快写出花来了；
    幕后玩家临了都要来这么一波，又是给新浪上眼药；
    你来我往的，都不简单啊！”
    “……”
    “卧槽，明白了明白了，楼上真大佬！”
    “恍然大悟！”
    “如梦初醒！”
    “原来如此！”
    “是我输了！”
    “……”
    因为冶一的关系，周宽间接的了解到了事情的发展进程和最新状况。
    比之前要系统得多。
    到这一步闹剧的帷幕基本落完，吃瓜吃得饱饱的冶一伸了个懒腰，很是感慨的说：“感觉这次学到了不少东西。”
    “这些网站、公司都不简单，看起来简简单单的一份公告比鲁迅的早字都有更多的解释。”
    说着，冶一望向旁边的金海：“金子，你说我们以后开发出来好玩的软件也碰上一些事情，能不能效仿一波？”
    “一哥想得真长远，佩服佩服。”金海叽歪一句，然后才说，“那都是小事情，最终还是得产品服务说话。”
    “……”
    大家叽叽喳喳中，彭时水忽然咂吧嘴说：“说真的，很佩服一哥，他的精力真丰富，一天下来要先跟邱涵儿你侬我侬，要上网冲浪，还要去图书馆学习，还要为将来做打算。”
    “不能佩服再多了，一哥是我心中的神。”金海连连附和。
    冶一冷哼了声，撇着嘴不屑的说：“你们可真是能给我贴金，老周才应该是各位心中的神，刚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们就忘了，老周可早就知道是有人搅浑水。”
    听得周宽一乐，随口说了句：“我算什么，跟一哥可没法比，天天锻炼锻炼的。”
    “哦~对对对，一哥这套操作有点东西的。”金海面上浮现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都有点替邱涵儿担心了，现在我们才知道一哥这个人极其残忍！”
    “绝对的残忍。”
    “那是自然，居然提前磨枪。”
    “……”
    冶一面上也不自禁的浮现出了一些委婉的笑容。
    505宿舍的话题风向直接就转向了lsp。
    都是年轻气盛、火力旺的小伙子，哪个都对这种话题没有太多抵抗力。
    周宽也没有很意外，505宿舍每天都会有这样的话题，习惯了。
    在网友们敲着键盘散发热情、在505宿舍讨论起了一些‘复杂’事物时，新浪微博的吴总却在办公室边听汇报边在心里叹气。
    一人摊开一份文件说：“吴总，经过公开信息进行了不完全的分析，中国微博网公开的数据基本属实；
    在黑客攻击下，数据不降反增，似乎是因为断断续续的访问激发了许多用户的‘报复性’访问。”
    另一人也摊开了一份文件，说：“根据统计，我们的微博今日发博数量也有非常明显的上涨，但是……其中有99%都是与中国微博网相关讨论；
    分析团队认为，有反向导流的可能发生，建议在平台启用关键字屏蔽。”
    “……”
    “根据相关统计……”
    “……”
    听完全部汇报后，吴总稍作整理，说：“新浪微博今年内不上线广告业务，这是底线！”
    “一个广场性质的社交网站启用关键词屏蔽只是为了防止同行消息传播，这合理吗？”
    “一时一地的得失不要看得那么重。”
    “……”
    粗略的决定了接下来的发展形式后，新浪这次莫名其妙的加班终于到此结束。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在吴总心里并未就这么结束。
    吴总起码是在心里哔哔赖赖了半天，才算勉强舒坦一点：“真想见识见识中国微博网的背后运营团队。”
    “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他们踏马能在这个过程中拿捏住好处，运营能力真的十分惊艳，就这么几条在恰当的时候发表的公告。”
    “别的先不说，我们莫名其妙加班了！”
    “唉……”
    “……”
    …………
    在这样的背景形势下，15号的零点准时到来。
    中国微博网正式上线了安卓版本的app测试版。
    原本按照中国微博网的体量、用户注册数量、用户活跃状况，再依照安卓系统的覆盖情况，一天内能有千人下载就算不错了；
    但实际情况是，app上线后不久，下载量就突破了1万份。
    数据相当喜人。
    因为是直接在官网提供下载链接，有显示即时下载数据，所以很快引发了这波夜猫子网友们的热烈讨论。
    “app下载量很不错啊，中国微博网这算是又走出一大步。”
    “有没有叼大的，说一说app使用体验，穷哥们还用不起安卓智能手机。”
    “我叼大我先来，很难得是是跟网页版统一风格，没有乱七八糟花里胡哨的东西，毫无使用障碍，很舒心……”
    “楼上兄弟可以，效率很快，我也来说说，整体适配度还算不错，用起来可以，不过有一点得表扬一下，用app比之前用网页似乎要丝滑一些。”
    “……”
    很快就有了茫茫多的相关讨论。
    然后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
    “看样子这次中国微博网又下了血本啊，不仅仅是推出一个app测试版这么简单，网站进行了整体优化……”
    “估计是这次黑客攻击事件让中国微博网有点颜面尽失，所以也没有特地说明全部更新内容……”
    “……”
    而在网友们关注焦点集中于网站使用更丝滑、app体验感尚可的同时；
    中国微博网网页版上18个广告位全部植入了广告的事情，一点波澜都没引起。
    甚至，专门的广告号对外发布的招商公告也没有引起多少关注。
    一切……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发生了。
    一如周宽预料中的那样。
    好歹现在中国微博网是唯一持续在挣钱的产品，周总还是特地延迟了一会休息时间，观察了零点的相关情况。
    末了，周宽只说了一句：“迅哥儿果然强，就算是别人想要把房顶掀了，也同样能开窗。”
    “……”
    次日一早，周宽跟林若漪沿着校内主要大路晨跑时，自然而然的提到了已经过去的事情。
    林若漪赞叹道：“周总有点厉害啊，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还行吧，算是一种标准套路的应用，也不复杂。”周宽晃着手，满不在意的说。
    林若漪：“……”
    她知道，又被周宽给装到了。
    尤其知道，早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她就已经提前知道了周宽对局势有什么样的发展期待，现在这种期待就这么变成了现实。
    末了，林若漪又说：“广告业务要迎来新的增长了吧？”
    “是的。”说话间，周宽下意识瞥了眼因为身体摆动速度比较快而‘激烈’跳跃的小马尾，仿佛拨动空气形成了涟漪。
    心中感慨这小姑娘可真作弊。
    …………
    上午，周宽还在上课，一些短信就发了过来。
    简单来说就是：一切都像期待的那样，中国微博网的广告业务迎来了新的大增长。
    具体的事情其实还比较多。
    首先是app下载数量在上线8小时内突破10万次，无效下载量占据总量的50%。
    不过后者外人不知道。
    这从侧面标志着中国微博网正式抢先一步吃到了移动互联网时代带来的蛋糕。
    其次是，中国微博网广告资源定价重新更新了。
    这是根据中国微博网目前大涨的流量、活跃的用户、良好的广告导出效应与良好的广告口碑来决定的。
    在原先的基础上，上调了100%！
    最后就是app广告资源位的招商很顺利，一个上午就被抢购一空。
    app的广告资源位并不多，只有6个位置，而且这次还不区分登录与否。
    其中闪屏广告位的价格有点高不可攀的样子。
    一天6.6万。
    比价格调整后网页版的双横幅价格还高，而且在目前来说，局限性还比较大。
    没想到还是被某公司给订走了。
    “……”
    财务陈嘉通过邮件的形式向周宽汇报了广告业务的整体新增情况。
    重点内容是：
    “……根据相关合同金额核算，今天上午一共签订了236万的广告合同单，部分广告资源位被预订到了11月9日。”
    相比之下，其它内容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毕竟周宽昨天期待发生点什么事情、连续发表了数次公告等这一切的意图就是挣钱。
    现在……
    钱挣到了。
    不仅是挣到了，而且是大挣特挣！
    236万！
    这个数字，直接让草台的营业收入从320万一举突破了500万这条线，变成了556万！
    一句话，四舍五入马上周千万！
    周宽……周宽同学当然是开心极了。
    眼下他甚至开始想该添置点什么东西奖励奖励自己了！
    “……”
    在周宽看到营业收入大幅增长美滋滋的同时，新浪微博运营团队也获得了一手较为详实的数据。
    毕竟所谓保密的事情，在不签订强制合同条款时，根本不叫保密，叫消息。
    那位吴总感觉自己有点牙疼了，嘀咕了句：“得找个时间去看看牙科啰……”
    除此之外没说其它东西。
    只是心里不太舒坦。
    “一群沙雕，现在看来中国微博网明显是巴不得有人通过网络攻击的方式来针对它！
    这踏马的全部都成了它们发展广告业务的嫁衣，连用户都在说体验这么好都是广告带来的，还踏马配合点广告！
    一个踏马全部用免费软件堆出来的小网站，广告业务饱和的情况下单月营收近千万？！我淦！”
    “中国微博网的运营团队真的很有能力！”
    “……”
    是的，按照中国微博网的广告最新定价，广告业务饱和状态下每天营收32万，月营收960万。
    为此，周宽很早就授意了网站运营管理小王从今天开始增加后台硬件设施的投入、象征性购买网络安全服务。
    从15号这天开始，这两个大项合并起来的每日支出：6500元，每月支出：19.5万。
    较之前上涨了6倍。
    “……”
    稍晚些时候，周宽接到了谭晓蔓的祝贺电话。
    电话接通后，谭晓蔓远比往日慵懒的声音传出：“恭喜周总攀上一个新台阶，周千万指日可待。”
    “谢谢谭总，谭总客气，谭总你忙，谭总再见。”周宽一气呵成的说完，直接就挂了电话。
    因为谭晓蔓这个电话，随后周宽特地给周钰拨了个电话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再然后……
    就是偶跟憨憨坐在了一教旁边的草坪咖啡屋，以一种十分轻描淡写的口吻分享了好消息。
    “营收500万也就这样了，都不用我插手。”
    “诶……”周宽喝了口饮料：“喝完这杯茶饮，我也该去认识认识学校的领导啰……”
    林若漪：“……”
    -
    啊，总算赶上了~

 第176章 周宽真的是个该死的大傻子！

    “以后早晨再多跑一圈吧。”林若漪忍了忍，还是说了出来。
    起初周宽没明白过来，还蹙了下眉，然后才瞥着林若漪：“小林这文学素养就是高。”
    林若漪一本正经的否认：“没有。”
    “只是忽然想到加强锻炼，才能身体健康。”
    周宽放下了手上的杯子，身体往后一靠，抱着膀子，平静的平视着林若漪，就也不说话。
    林若漪那双水杏眼轻轻转开，避过周宽的注视。
    神态安安静静的，倒没有那种无辜的样子。
    看得周宽眉头一挑，故意嘀咕：“坏的学起来飞快。”
    就这憨憨的操作，跟周宽在同类事务上的处理方式不能说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而且小林现在还可会拐弯抹角的委婉了。
    说什么再多跑一圈，意思是周宽提前多锻炼锻炼，以后再这么说话被打的时候好歹还能靠跑的。
    不片刻，林若漪借着喝水的当口，很是自然的转移了话题：“看你忙得很，我顺便整理了下学校的相关创业扶持政策资料。”
    说着，林若漪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一张草稿纸递给周宽：“主要注意事项我写下来了。”
    在周宽看的过程中，林若漪又做了补充说明：“你把白华梦项目的相关资料做个简单整理，报上你周总的名号，基本不会有阻碍。”
    周宽翻看着，不住点头：“可以可以，又省事了。”
    “尽量再报上你名号的同时突出你学生的身份。”林若漪又说了一句。
    似乎是怕周宽不理解，憨憨又安静的补充：“嗯……这不是我想出来的，昨晚问了下我爸，他是这么说的。”
    周宽笑着点头：“放心，这个意思我懂。”
    “……”
    其实意思不复杂。
    用大例子来说就是：时代造就了个人。
    套用在眼下的情形，周宽突出自己中大在校学生的身份，意思就是相当于告诉校方，他在学校的领导下。
    再直白一点说，一个要名，一个要利。
    很显然的是，在学生创业扶持上，学校总体上是亏损的……
    除此之外，林若漪整理的资料不算简单，几乎是告诉了周宽怎么一步步走。
    先找谁，再找谁，最后找谁，一目了然，不用走什么歪路。
    其中也标出了一些可以借用的条件。
    比如：
    可以委婉提及尽可能帮助系里拓展学生勤工俭学的选择多样性；
    将切实让部分贫困学生通过简单劳动获取符合市场水平的报酬；
    探索在校学生以团队的形式创业的可行性……
    最后的重点就是林若漪通过林国福了解的——表明周总身份的同时突出学生身份。
    里子、面子、实际、舆论影响等等方方面面都兼顾到了。
    以中大这种学府一贯的‘财大气粗’，几间免费的办公室，洒洒水罢了。
    林若漪给的资料很清晰。
    先从流程上跟导员李峰打个招呼；
    再去找系里的党委，这里有特地标明如果系党委专管副书记给出了承诺就不需要继续往上级机构走，直接去总务部走一下办公室使用流程。
    中大的哲学系是校直属系，上级机构就是学校，这个事情从流程上一般没到去找校党委的地步……
    周宽看完相关要点后，扬起草稿纸：“小林啊，我看完之后才发现你这都算是处心积虑的让我去跟学校领导显摆，可太坏了！”
    “你……厉害。”林若漪睁大水杏眼，半天半天也只憋出来这句话。
    因为周宽这么说也没毛病。
    毕竟以周宽的性子，别说让他主动去亮周总身份了，就不主动，他也能装！
    末了，周宽端起杯子，故意用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说：“既然你都辛辛苦苦安排好了流程，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试试看吧。”
    看了眼周宽，林若漪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安静的说：“加油。”
    见林若漪这般模样，周宽心里莫名有一种欺负了小姑娘的负罪。
    只不过就那么一丝丝，还很快就转成了愉悦。
    毕竟，欺负人总归是有点快乐的。
    于是……周宽有意说道：“憨憨，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小受气包样了。”
    “啊……”林若漪眨巴了下双眼。
    水杏眼里很突然的冒出了些雾气，显得更加水汪汪湿润润，更有那个小受气包的样儿了。
    周宽看得更开心了，不过还是转移了话题：“按照你给出来的要点，参考林叔的提点，估计一两天就能走完流程，那面向市里、省里的申请材料撰写就交给你了。”
    闻言，林若漪轻轻颔首：“嗯……其实我已经开始打草稿了，晚上发电子稿给你看看。”
    听得周宽麻溜的竖起双手大拇指：“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能成大事！”
    这次，林若漪点了点小脑袋：“嗯。”
    周宽明白，她想在白华梦上成大事。
    在草台那些个商业事务上，林若漪其实是无欲无求的。
    虽然白华梦还没开始走注册流程，就先商量了一浪浪的套路，但本质上白华梦是梦想型事务。
    白华梦的目的不是为了挣钱。
    林若漪反而有了更多的期待。
    在时间、念头的驱动下，周宽现在也已经不需要以长远利益来说服自己，只想着能够好歹在大学期间做出一点点成绩。
    “……”
    很快，周宽起身离去，林若漪只是看了几眼就收回目光。
    转手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一支便携短笔，在那张只写了一些要点的草稿纸上写了起来。
    写下第一行字，林若漪便停了下来。
    打量两眼，又抿着嘴写了第二行字。
    接着喝了口茶饮，眉头也蹙起来写第三行字。
    左手端着杯子发了会呆，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写的第四行字。
    然后放下杯子，咬牙切齿却一气呵成写了第五行字。
    最后，林若漪横看、竖看，与纸上其它一些娟秀文字完全不同的几行歪歪扭扭的字，终于心满意足。
    五行字的长度一模一样，虽然歪歪扭扭，但每一行都对仗整齐。
    内容都是：
    周宽真的是个该死的大傻子！
    不一会儿，林若漪便也起身离开了草坪咖啡屋，哼着小调儿走回了135栋606，然后缩到自己的床上，抱着笔记本电脑敲键盘。
    word文档的标题是：
    关于向羊城申请在校大学生创业扶持的请示。
    …………
    …………
    从草坪咖啡屋离开后，周宽很快走去了中山楼，顺利找到了导员李峰。
    对于周宽，李峰还是很有印象的。
    毕竟第一节课上，周宽是给不少人留下过深刻印象。
    当时周宽做到这些，只用了几个简单的动作。
    身为哲学系09级逻辑学一班的导员，李峰其实心里有奇怪过为什么周宽不竞选班委。
    见到周宽礼貌的敲门，李峰微笑着起身招呼：“是周宽同学啊，快进来吧。”
    “李老师好。”周宽也跟着招呼起来。
    李峰做了个手势：“请坐，要喝水吗？”
    “不了，谢谢李老师。”周宽依言在李峰办公桌旁的一条椅子上落座，姿态放松，并没有学生的拘谨。
    “……”
    简单一寒暄，李峰便主动问了起来：“是有什么事情吧，没关系，直接说就行。”
    闻言，周宽面带微笑，心中念头一转，选择了直言了当：“确实是有件事情想请李老师指点。”
    略顿，周宽左手叠在右手上，手腕上的红金表壳折射着一些光泽：“我有留意到学校新进公开的大学生创业扶持计划，因为个人的一些原因，我有一点创业的想法，不知道这方面的流程应该怎么走，还请李老师指点。”
    听周宽说完，李峰眉头轻轻一皱，复又松开，斟酌着说：“上个月学校确实发了一份文件，这也是近两年来国家层面的新举措。”
    看着周宽的笑脸，李峰也是坦诚了一些：“也不瞒你，支持归支持，力度不会很大，反而是地方相关的支持力度不低。”
    见周宽并不意外的样子，李峰也是看出来了，周宽这明显是有备而来。
    于是，李峰说出了最后的结果：“校内的流程也不太复杂，只是需要获得系党委相关领导的认同。”
    望着李峰，周宽稍有斟酌，说：“李老师，那你知道需要准备哪些材料吗？”
    听到这句话，李峰面露笑容：“你大概也知道，其实在学校内部不需要太多材料。”
    周宽点了下头：“大概知道，羊城这类大城市的创业氛围还是比较浓厚的。”
    “……”
    周宽跟李峰的交流也更顺畅了。
    两人之间也相对更坦诚了一些。
    不过，这时候周宽反而主动聊起了闲话：“李哥这几年也给我们学校带出去了不少人才吧。”
    李峰先是看了眼周宽，然后才说：“这可谈不上。”
    “……”
    说说笑笑间，李峰也是坦言了一些事情：“每年都有几个新上大一的学生申请大学生创业扶持，不过，绝大多数都得不到系里或者院里的同意。”
    “李哥你的意思是说，不能是糊弄人的申请对吧。”周宽一副沉吟的口吻。
    李峰嗯了声：“受限于眼光、积累、资源等等因素，绝大多数大学生心血来潮想搞的创业项目都存在比较……明显的缺陷。”
    “是是是，创业这种事情，说来简单，做起来还是很复杂的。”周宽很是认同。
    在商业氛围浓郁的城市，优秀学府里的在校学生进行创业的事情比比皆是。
    不少学校甚至直接就设有大学生创业指导中心。
    比如中大也有类似的东西，不过现在稍微没那么重视。
    但是……
    能在学生阶段成功创业的人毕竟是少数。
    原因就李峰提到的这三点：眼光、积累、资源。
    李峰现年三十二三，在中大工作了七八年，形形色色的人当然是见过不少，简单几句话就能切中要害。
    看着周宽其实一直比较冷静的样子，李峰也是疑惑的问了句：“虽然你的学籍资料上表明你是来自一个小县城，但你不像是家庭普通的人，怎么会看得上学校这点扶持资金。”
    说着，李峰特地看了眼周宽的左手手腕：“我没看错的话，你戴的这块手表都够系里年度创业扶持额度的一半了。”
    哲学系虽然是校直属系，但其实本科就两个专业而已，本科的逻辑学还是新建的专业。
    南校区这边的哲学系全系本科生总共不过五六百人的样子，有个二三十万创业扶持资金已经很不错了。
    迎着李峰的视线，周宽坦诚道：“李哥刚才也说过，地方相关扶持力度不低，另外……”
    “我其实想要的一些软扶持。”
    李峰略有了然：“相关扶持政策这些吧。”
    “差不多。”周宽稍作整理，不紧不慢的道出：“我是中大的学生，在创业时，就总会想把项目放在校园内部；
    也确实不缺前期的起步资金，但不是很容易出确切成果，如果是单打独斗没有相关方面的软扶持，不太好一直支撑到底。”
    李峰虽然不全明白，但也懂大概意思：“也就是说，你想要在学校内部设立办公地？”
    “对。”周宽坦言，“当然，我也希望我不会因为资金比较充裕而被区别对待。”
    这么一说，李峰就基本明白了，嘴上笑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些更详细的信息。”
    又说：“如果不方便也没事。”
    “李哥这叫什么话，又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周宽接过话头，“只是开发一款面向高中阶段教学全辅助软件。”
    “首批投入两百万左右吧。”
    李峰倒也不意外，毕竟他认出来了宝珀这几把低调的品牌，18岁的孩子就戴着十几万的手表，200万创个业，也不足为奇。
    只是，李峰心里不免会有那么一些些的酸。
    他一年的工资也就能顶周总一块表，至于周总随口说的200万，是他至今为止都没挣到过的量级。
    略作斟酌，李峰开口说道：“如果是这样，我建议你在找王书记之前，稍微准备一些真材实料的资料来，比如更详细的项目信息之类的。”
    “具体怎么做，你应该明白的。”
    闻言，周宽了然的点头：“如果在项目之外，我再主动提起帮系里解决一些学生勤工俭学的岗位，是不是就更容易谈一些。”
    “当然！”李峰肯定的说。
    “……”
    跟李峰李哥长李哥短的聊完后，周宽也是明白了后面具体怎么操作更顺畅。
    李峰这人一看就面善，零零散散的给出来了不少信息，果然这趟不白来。
    本来周宽之前是打算凭借个人魅力一口气解决问题，现在他有了新的打算。
    刚好上午草台签订了236万的合同单，草台账面资金也有那么点富余了，就也能搞点操作让接下来更省力一些。
    空口白牙的，毕竟不是太好说服别人无条件支持……
    -
    先更一章，还在写。

 第177章 装…流程走完了

    （请等待30分）
    大拇指滑到通讯录里谭晓蔓的号码时，周宽忽然停下了动作。
    他心中暗道：“富婆……好像不是很方便啊。”
    “……”
    然后……周宽坚定不移的按下了号码拨了出去。
    接电话吧，你！
    …………………………………………………………
    光线明亮的办公室里，刚刚开始工作的空调正卖力赶走大门开合间带进来的热浪。
    周宽抽出那条坐着明显更舒服的转椅坐下。
    习惯性盘翘二郎腿，很舒坦的避免了压枪。
    紧锣密鼓几天下来，现在的周总有点草创公司老板内味了。
    看起来永远精力充沛，永远信心满满，永远目光明亮。
    只不过倘若有知情的外人在一定会纠正：这不是因为草创公司，而是你踏马长得就帅。
    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周宽掏出手机看了眼，左手滑动屏幕接通电话，下垂的右手按了下办公电脑主机电源，身体微微后仰靠上椅背。
    电话接通，周宽未语先笑：“听说溪哥你出门旅游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听筒中传出苏小溪响亮的声音：“受宠若惊啊，没想到周总连这个都知道。”
    “怎么样，现在到底是在鹏城还是在羊城当老板呀？”
    周宽笑着回答：“羊城。”
    “羊城是吧。”苏小溪几乎未作沉吟，又说，“这两天要路过羊城，去玩几天，周总有没有时间？”
    闻言，周宽先回答了问题：“时间有。”
    然后又问了句：“听起来你这旅游好像有点潇洒，羊城都是路过。”
    “还好，我这也是学大城市的做法，试试独立毕业旅行。”苏小溪坦言回答，“毕竟是比不上你周总，直接毕业体验当老板。”
    接着又说：“走了几个地方，然后去了趟澳门，刚从澳门回到珠海，想着路过羊城玩两天，有你宽哥在，我不能不打声招呼啊。”
    说完就哈哈笑了起来，爽朗得很，苏小溪跟其他女生总是不那么相似。
    “行呗。”周宽笑眯眯的说，“不过在羊城你怎么没想过找憨……林若漪。”
    苏小溪就说：“虽然若漪基本在羊城长大，我也熟悉，但我也得先找你宽哥啊。”
    末了又说：“行了，你忙吧，到羊城我再联系你。”
    “好的，溪哥再见。”周宽应了声。
    结束通话后，周宽也是有些想法。
    跟苏小溪大概是同桌了两年多，他还真不知道苏小溪家里的状况。
    只是在年初认识黄素梅后，从观感上有过一点小猜测。
    黄素梅那种隐隐然的‘养尊处优’在农村是真的凤毛麟角般罕见；就周宽起初的大胆寻思，怕不是县官太太。
    光是黄素梅每顿都要准备好几个菜，那就不是农村一般家庭的水准。
    刚才苏小溪那么随意一说就是走了几个地方，连澳门都去过了，听起来还像是直飞过去的；
    要知道连周总到现在都没坐过飞机，一下就高下立判。
    再说敢只身一人说毕业旅行，家里肯定是给足了底气。
    老实说，周宽还真是微微有那么点好奇。
    不过也就是那么一想，喝了口水，周总就开始了工作。
    翻了翻桌上的各种计划标签，周宽就有了主意：“先把域名的持有信息整理出来再说吧。”
    “2009年的域名买卖可真是个夕阳产业。”
    “没有显露价值的少不说，都被注册了也就算了，还尽是技术活，唉……”
    “之前还异想天开说要合作，稍微露点口风，人立马就有坐地起价的想法了，零和啊零和。”
    “……”
    边做事边想，周宽也觉得自己之前确实稍微有点春风得意。
    哪怕是依靠信息差挣钱，其实也不那么简单。
    因为上辈子跟斗摔得比较狠，这辈子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步步脚踏实地的，没照那蜜汁自信来，不然可能一南下羊城就想成事，这会怕是渣渣都不剩了。
    虽说在白华挣的那点小钱很轻而易举，但周宽总是在提醒自己那是侥幸，幸运不会总眷顾自己；
    到羊城正式介入域名买卖后也没有特别翘尾巴，只是在一些小事上有点没留意。
    就算没有谭晓蔓，下一步的合作模式也只是一个想法，在没有了解之前没打算实施。
    现在回想起来，周宽觉得可能就是：人贵有自知之明。
    末了，周宽又暗自严厉提醒自己：“牢记父亲的话：‘出门在外要明白无论哪个毕竟不能一直帮你’！”
    “不要过度期待、过度依赖谭富婆！”
    他也明白，这次没‘吵架’谭富婆没拉黑他，但至少这个月内谭富婆都不会主动联系自己。
    在亲自出面进行了正反示范性教学后，谭晓蔓也是仁至义尽。
    要是周宽自己再没办法整明白，后面也别玩商业了，就老老实实找个学上吧！
    “……”
    好在昨天晚上有理清大方向思路，现在干起活来倒是又快又好。
    思考相关事务，也是越想越明白。
    一切都有条不紊。
    …………
    一晃就到了23号，周四。
    大早上周宽先去了驾校预约科目一考试。
    考科目一毕竟没有生物课本那么那么难。
    周宽也才结束紧张的高三学习不久，正是学习效率高的时候，这么两天下来已经差不多了。
    预约考试是下一周，时间就刚刚好。
    才离开驾校，周宽就又接到了苏小溪的电话。
    看到苏小溪的号，周宽面上一笑，溪哥还真是说话算话，说是两天就两天。
    “宽哥，我到羊城了。”苏小溪向来开门见山。
    接着直接把周宽的话堵在嗓子眼里：“我直接打个车过去找你吧。”
    “主要我是想实地看看你的公司，给我个机会吧。”
    听得周宽一乐：“好家伙，溪哥现在说话有一套啊，直接把话给我堵死了。”
    索性哔哔了一句：“行，来吧来吧，正好缺你这么大个猛女帮忙干活！”
    然后报了地址。
    周宽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苏小溪表现得这么好奇，特地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就不啰嗦。
    苏小溪一点不磨叽，丢下一句等着就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周宽也刚好走到了港艺的楼前，很快就又坐到了空调下，轻松舒了口气。
    有一说一，换做是周宽，假如当了几年同桌的同学忽然说开了公司，他也会好奇。
    更别说还是高中刚毕业的时候。
    就周宽认为自己二十多岁工作了几年也依然好奇。
    也就是刘念他们没有苏小溪的家底，不然早过来羊城凑热闹了。
    这二天刘念他们几个也没少在qq群聊中哔哔赖赖，周宽有时候也会在群里冒泡水一水。
    这不，挂在手机上的个人qq消息提示一条条的。
    念锅：“溪天，溪哥溪哥，到没到羊城啊，记得拍拍照啊。”
    我的名字叫勇：“溪天，溪哥，快出来吱一声。”
    “……”
    溪天：“等着，我已经知道了地址，这就杀过去！”
    看得周宽也是一乐，发了条消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联手打土豪，可别吓我。”
    “……”
    消息一出，群里立马叽歪起来。
    “咦惹，周总出来了。”
    “看来溪哥一去，周总立马就有空冒泡了！”
    “让咱们周总拍照难度高，溪哥去了直接0难度，我已经搬出了西瓜，坐等看戏。”
    “溪哥，冲！”
    “……”
    群里热闹了好一阵。
    然后周宽就看到了苏小溪发了消息：“到了，也不知道周总看没看到，能不能出来接我，我还是打个电话吧。”
    “……”
    周宽还没来得及回消息，电话就响了起来。
    果然是苏小溪的号。
    周宽一边接通一边站起身来往门外走。
    不大会功夫就在港艺楼外的地面停车场附近看到了苏小溪，以及……
    林若漪。
    还有上次在羊城新认识的白露。
    比起6月份更炎热的7月份，三女穿着更清凉了一些。
    苏小溪体态健硕，七分裤配短袖，可惜脚上没踩拖鞋，不然站在那里就是一道羊城本地大佬风景。
    溪哥从来都是素面朝天，短发干脆利落，看起来精神极了。
    穿鞋身高差不多有个一米六八。
    这就分外显得旁边的白露十分娇小玲珑。
    白露身材十分小巧，小胳膊小腿，估摸也就八十来斤的样子。
    面容也秀气，脸上总是有活泼的笑容。
    同样是短袖配七分裤，看起来显得起码比身材健硕的溪哥矮一个头。
    要不是周宽认识，在大街上见到绝对会下意识认为这是大佬带小妹。
    真是太绝了。
    这是哪怕在二中都甚少见到过的光景，毕竟溪哥在二中一向独来独往。
    最后是林若漪。
    能被周宽说成是真踏马好看的小姑娘同样是素面朝天，水杏眼眨动出丝丝憨气，却又清澈透亮。
    不着丝毫粉黛也依然精致漂亮的脸蛋。
    没有束拢的长发似乎都能无风自动，总是有那么一两缕不听话的轻轻飘起来。
    就这会儿功夫已经引起路人频频回首。
    也不怪在二中才一天功夫就有无数人惦记。
    小姑娘依然是与上次一样，裙装配短袖，露出在太阳地下白得发光的一截小腿，以及走动间隐约可见那一丝小巧盈盈腰线。
    见到周宽，三女迈开步子走过来，真像一道风景线。
    溪哥长相其实不差，只是她的健硕带来的气态让人下意识忽略了她的容貌。
    不过……
    周宽看着看着就有点忍不住笑意。
    怎么都像是大佬拎着个小妹带着个小姑娘出街的光景。
    跟苏小溪一比，得有一米七的林若漪也显得没有身高优势的样子。
    这次还隔着几步，林若漪就率先主动打了招呼：“听说溪哥来了羊城，我没打招呼跟着过来凑了热闹，添麻烦了。”
    “对对对，我们就是好奇过来看看，一会就走。”白露也跟着说道。
    闻言，周宽做了个手势，笑着说：“不要这么客气，又没关系，我也不是在做什么大事，你们一起过来我也很高兴。”
    看了眼那边厢停着的眼熟大众，周宽又说：“现在也快十点了，不然你们多坐一会，中午我请你们吃个饭，怎么样？”
    “若漪，你的意思呢。”白露接过话头顺便把选择权交给了林若漪。
    见状，林若漪眨巴眼睛看看旁边的苏小溪、白露，又看看对面的周宽。
    水杏眼转了一圈，点了下小脑袋：“好啊，那谢谢周宽同学。”
    不等周宽提醒，白露就走了回去，边走边说：“那我把车停地下去。”
    这么热的夏天，在地面停车场停两个小时，等要用车的时候里面就是个蒸笼。
    又说：“你们不用等我，告诉我哪个房间。”
    周宽连忙回答：“2楼209。”
    “……”
    跟着周宽走进大楼，苏小溪这才叽喳打探起来：“来的路上听若漪说海珠这边也是中心城区，而且根据地址看，距离中大本部校区也不远？”
    “对，那旁边的地铁口看到了吧，去中大只有两个站。”周宽回头指了下外面依稀能看到的地铁口，嘴上介绍。
    苏小溪一副赞许的样子说：“准备很到位啊。”
    很快就到了209。
    看着简单的办公室环境，苏小溪又是满意的点头：“不错不错，像是网上说的那种草创公司最早艰苦奋斗的环境了，冰箱、茶桌、办公桌、一间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然后又说：“还是你总叫我们多上网，这不我连这个都懂了。”
    看着苏小溪背着双手四下观看，左右顾盼，不住点头的样子，周宽乐得不行：“你这从哪里学的好像是个领导视察一样。”
    苏小溪这才得意一笑：“自打知道你开公司当老板后，我可是就等今天这下了。”
    就这么一间房也没什么好看的，周宽这会已经招呼了起来：“条件有限，你们随便坐，冰箱里只有几种饮料，你们要什么。”
    两女都说：“水。”
    刚进门的白露插了句话：“有可乐吗，给我来一瓶。”
    “……”
    几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这一来，仿佛连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都明亮了几分。
    四人分座在各个方位，粗略的围成一圈。
    周宽也是放下了最近本就不多的工作，饶有耐心的解答了三女的各种好奇。

 第178章 小林小林，永远的神

    像校园内多数富有人文气息的建筑那样，345栋也是栋青砖绿瓦的两层小楼。
    外墙没有进行粉刷，能看到青砖墙体。
    楼体不大，屋前屋后乃至左右都是绿植。
    楼栋西侧有一个小型地面停车场，往北一点点就是松园湖，站在二楼窗台前，透过不那么茂密的树丛能窥见一丝湖景。
    比起一楼几个房间正在使用，345栋的二楼则几乎都成为了杂物间。
    202室以及附近的三间办公室就是如此。
    面积不很大，加起来大概是一百多平米的样子。
    毕竟整个345栋的单层面积也仅二百多平。
    周宽特地提前做好了一堆准备工作，展现出来的资料信息让王哲茂也算大方，差不多是批了半层空间给白华梦。
    跟林若漪提到过的那样，是免费使用，无需支付租金。
    看着几间房都是满屋子灰尘、杂物乱成堆，周宽拍了拍手上蹭的灰尘，招呼着林若漪：“走走走，不搞了。”
    “一天功夫就跑完了流程，值得我们去吃点好的。”
    闻言，正四顾打望的林若漪点了点脑袋，应声：“哦。”
    “……”
    两人又一次从北门出了学校，沿着江边慢悠悠走着。
    说了几句闲话，林若漪偏头看了眼周宽：“现在已经申请下来了校内办公场所，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去跑公司注册流程。”
    闻言，周宽笑了笑：“好歹我也是三家公司的老总，这点事情还是有人帮办的。”
    林若漪眨巴了下眼睛：“也对。”
    见状，周宽主动说：“你是想问我接下来怎么安排吧。”
    憨憨点了下头。
    周宽简单说了说安排：“明天收尾鸿鹄的准备工作，之后就是让白华梦开始运转起来，安排收购过来的团队进入下一步研发工作。”
    略顿，周宽笑着补充：“应该说，这一周的努力，我终于又可以将绝大部分精力放在学习上了。”
    听周宽说完，林若漪稍加思索，说：“也就是说，我应该加快速度整理出申请材料，和白华梦的初步长远规划。”
    “啊这……”周宽瞥了眼林若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若漪虽然感觉到了周宽的……某种‘无语’，但她还是一如往常那样安安静静。
    才不多说！
    沿着江堤走了一小段路后，周宽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又看了看时间，忽然提议：“要不去你家吃饭吧。”
    林若漪：“嗯？”
    周宽一本正经的解释：“明后天比较忙，现在时间还早，打个车就到了。”
    听得林若漪侧头瞥了眼周宽，安静的说：“你有问题。”
    不等周宽开口，林若漪鼓着嘴说：“你居然在指望通过我爸妈让我不生你气，你个大傻子！我生气了吗？”
    周宽：“……”
    接着他笑容满面的说：“你应该这么想，我是把校园部分的事情办妥了，去请示请示林叔，再说我们哪有林叔懂的多，他也能帮你写材料提供意见的。”
    林若漪眨巴着大大的水杏眼，瞥着周宽，默默竖起双手大拇指：“佩服你每次能很快能编出一套正经瞎话的能力。”
    接着主动走到了马路边上招手拦车：“走吧。”
    上了出租车，林若漪掏出她那个小巧的诺基亚给张萍女士拨了个电话，讲说：“妈，我现在带周宽回来吃饭哦。”
    那边应了声，林若漪便迅速挂断了电话，接着飞快的瞄了眼周宽，脸色微红了下。
    这一幕周宽半点没发现。
    十来分钟后就到了东山口。
    跟在林若漪身后进了302，周宽先看到了笑呵呵起身招呼的林国福。
    周宽在侧面沙发落座后，林国福笑眯眯的问：“怎么样，学校的流程难跑吗？”
    “还好，已经都跑完了。”周宽笑着回答。
    林国福眼皮轻挑：“这么快？说说看。”
    周宽如实回答：“主要是小林提前做了一些准备工作，我只是按照流程去找了导员、系党委副书记谈了谈，他们都表示了支持；
    最后批了一百个平方左右的办公区给白华梦免费使用；
    主要的要求是希望白华梦能提供数个岗位给在校大学生勤工俭学用，我计划是专门划分一个在校生岗位办公区，让同学们跟着见识见识。”
    听完，林国福稍作斟酌：“这样做流程上、舆论上、影响上都没问题，计划投多少钱进去？”
    周宽回答：“第一批200万。”
    “就一套软件的开发，这手笔不算小了。”林国福赞许道。
    略顿，林国福又说：“你应该也知道，广东的各地发展非常不平衡，在向省里提交相关申请材料时，可以在措辞上突出白华梦的重点关照区域在省内欠发达地区。”
    “反正，白华总共也只有9所高中，具体操作上也是由你自己来把握，影响不大。”
    闻言，周宽心中一阵轻松，愉快的笑了起来：“林叔，政治素养这方面我算是一窍不通，小林比我强太多了，申请材料也是她在撰写初稿。”
    听周宽这一说，林国福当即望向了林若漪，神态略有点古怪。
    迎着自己父亲的视线，林若漪眼睛都没眨一下，应声道：“嗯，我刚好专业对口。”
    又说：“爸，你继续说，我听着的。”
    林国福：“……”
    他感觉自己忽然有点不会说话了。
    迎着自家女儿安静的目光，林国福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看向周宽才接着说：“大概流程上的事情就这一些，校方关系处理要放在第一位。”
    “虽然中大内部大多数行政人员的级别都不是很高，但它毕竟是华南首屈一指的学府，它的底蕴、能量、资源是很夸张的。”
    “我的位置不高，知道的消息比较有限，一些半公开消息你们也能知道，比如：中大现在每年可支配经费超过百亿；
    反正一句话，广东毕竟是连续多年的gdp第一，中大就在省府对面，几乎没有可以分庭抗礼的其它学府，光是这些明面上的资源就已经足够丰富了。”
    周宽深以为然。
    他前世毕竟在羊城多年，相关消息也是有所耳闻，往后几年中大每年的可支配经费呈激增趋势，甚至一度仅排在清北之后。
    一旁的林若漪却是轻蹙眉头，嘟囔着说：“爸，你再说说申请材料怎么写啊，学校钱多，但又不给白华梦，连创业扶持资金都没有给。”
    林国福听得眼睛一瞪：“我……”
    然后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才说：“你先写个初稿，到时候让小张帮你润色，再针对指点吧。”
    小张就是周宽昨天见过一面的青年，林国福的秘书。
    听到这话，林若漪眉眼上扬，满意的点头：“好的，等我回学校就把初稿发给张秘书。”
    林国福：“……”
    一旁周宽朝林若漪偷偷竖了下大拇指。
    这种事情周宽可半点不敢提，哪怕他是真的很不懂，毕竟他现在都不算是学文的，对政治的敏感度来源于侃大山；
    因为这种要求太过得寸进尺。
    周宽也是没想到林若漪会这么直接了当的提出要求，半点都不委婉。
    现在的结果自然是非常喜人。
    一个省厅处长的秘书亲自帮忙润色，这可以说是白华梦天大的机缘。
    “……”
    似乎是为了眼不见为净，林国福干脆端起茶杯喝茶。
    林若漪才不管自己父亲怎样，她反正心满意足、开开心心。
    周宽一个外人，也不好开口。
    客厅一时有些安静。
    然后，就看到张萍从餐厅探头招呼：“小周，过来吃饭啦。”
    “诶，来了。”周宽连忙起身。
    随后，林国福也跟着起身，林若漪走在了最后。
    落座后，张萍笑着说：“你们今天来的急，没太准备，小周你将就将就。”
    “张姨才说要我当自己家一样，转头就客气了。”周宽故意笑眯眯的说。
    一听这话，张萍很是满意的点头：“诶，这就对了。”
    趁林若漪没开口，张萍赶紧又说：“所以往后不用提前说，直接回来就行，正好我也得五点多钟的样子才做饭。”
    “再说，自己家里什么时候回来都不至于没饭吃。”
    林若漪自然知道张萍这是跟自己说的，但她不接话，她就闷声吃自己的。
    于是……张萍的目光就落在了周宽身上，直直的。
    周宽：“……”
    他也不多啰嗦，直接说道：“没问题，往后一定常来，小林肯定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她的同学饿肚子的。”
    “那就都交给你了。”张萍这才心满意足的点头。
    “……”
    闲聊着，林国福接茬说：“按照我们白华那边的虚岁讲法，小周马上就十九二十了，也适应了大学生活，在商业上也有长远的规划，有没有考虑过感情生活啊。”
    一听这话，张萍也跟着说：“对啊，像小周你这么优秀，在大学里不缺女生喜欢的吧。”
    周宽迅速咽下饭，然后才说：“还真没考虑过这方面的事情。”
    “看起来确实不缺人喜欢，不过这些喜欢多流于表面，也就是她们的一时欢喜；
    我个人粗浅的认为爱情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一段看起来像是恋爱的关系也不一定是爱情，反而容易消耗掉太多的热情；
    倒不如等生活稳定了，腰包鼓一点，再来思考这种或许将决定一辈子的事情。”
    略顿，周宽面露苦笑：“当然啦，我见过同龄人的情情爱爱，也认同感情不讲道理的观点；
    可惜我这个人有时候比较执拗，一想到感情总会先想到柴米油盐，很难像同龄人那样一直能付出热烈，换对象跟换衣服那么简单。”
    最后，周宽长叹一声：“可能这就是得到了这么多的代价吧。”
    林国福眉头皱了起来，深看了眼周宽，嘴唇微动，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张萍则有点心疼的样子：“还是白华太穷了，出生在那样的山沟沟里，越懂事、越痛苦；也越容易为了其它选择放弃太多太多的东西。”
    周宽报以微笑，没再多说。
    林国福和张萍也都默契的略过了感情这个话题，说起了柴米油盐里的生活。
    “……”
    …………
    其实，周宽对爱情的观点形成于上辈子。
    他是上大学后才开始随大流谈恋爱，从09年到21年这十二年里谈得不算多，正式确定关系的是三段：
    第一段是确定关系的初恋，不怎么难忘，大一确认关系，在一起两年多，好聚好散；
    第二段走到毕业，在分手季好聚好散；
    第三段有点长，是同一个学校的同学，毕业后不久开始联系、迅速暧昧，再然后确定关系、同居；甚至，有一段时间周宽有过结婚打算……
    只不过最后，这段感情给周宽带去的是持续‘折磨’。
    也是在这段感情里，周宽才开始有那些‘一见钟情’、‘一起睡觉’、‘一夜分手’的女伴。
    从13年开始，以周宽单方面承受折磨，最终在19年初结束。
    站在更高的理性角度，对方没错，她特别符合浮躁社会的懂事标准。
    想要衣服鞋子包包、想要全国各地打卡、想要这样那样，如果满足不了就会开始莫名其妙的各种作……这些都对，错的是周宽从一开始的纵容，与不自量力。
    乃至最后那笔摧垮周宽上辈子全部自信的巨额债务中有一小半是用于给对方的需求买单。
    也是周宽为什么那么膨胀，且一意孤行要去踩坑的部分根因。
    因为没钱，因为家庭条件普通，因为某些似乎刻在基因里的自卑，最后才让周宽对金钱的苛求是那么的尖锐。
    当然，哪怕是上辈子那么惨淡的光景，周宽也没什么怨言，他享受了对方数年的青春，付出一些金钱也很正常。
    还是那句话，愈发浮躁的社会让大家都特别懂事。
    比如那个女朋友就特别符合规则的懂事，知道周宽没钱了、欠债了，就不和他在一起，免得他更辛苦……
    就很棒！
    也是这段持续了将近6年的感情，让周宽重生至今都对狗几把浪漫爱情无感。
    周宽不是抗拒谈恋爱，他是认为自己跟同龄人谈恋爱会让彼此很痛苦，最起码现在会这样，他对感情有点过分理性，所以懒得折腾；
    也不是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只是周宽还是很清楚的，他因重生带来的某些特质让他从容而远比之前更有气质，也更帅气；没有感情的状况下，一起去睡睡觉什么的，明显是周宽更吃亏。
    除非这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能比憨憨还倾国倾城。
    这不能再低了。
    反正他周总现在也是背靠着个谭富婆，现阶段什么都不缺，越往后越不缺。
    所以也不能随便将就。
    “……”
    …………
    饭后，林国福瞥了眼站在那里安静望着自己的林若漪，破天荒没拉着周宽下棋。
    于是，7点不到，周宽跟林若漪就离开了老林家，回往中大。
    一路上憨憨都没吱声，走进学校在135栋边上分开时，憨憨也只是挥了挥手。
    然后，差不多晚上9点的时候，林若漪给周宽拨了个电话，说明情况：“张秘书把申请材料润色好了，你看看；
    另外长远规划第一阶段草案也完成了，你先看看符不符合，我再继续往下走。”
    听完林若漪说的，周宽只对着电话说了一句话：“小林小林，永远滴神！”
    -

 第179章 ‘哦，对，中午不是’ 提上日程

    ‘白华梦’从正式走流程申请学校的创业扶持到落实下来，只花了一天时间。
    现在连最简单的公司注册流程都才开始走，向市里、省里申请各类扶持的材料就已经写好了。
    还是经过处长秘书润色的。
    只能说……
    小林，永远的神。
    无论是前期准备工作，还是后续流程，都是专业对口的小林同学在做。
    效率有多高就不说了，关键是质量也相当出色。
    整个过程中，周宽自己只做了一件事情：跟导员和系领导简单装了一下。
    “……”
    结束跟林若漪的通话后，周宽翻阅了申请材料。
    经过处长秘书润色的申请材料，显然很令周宽叹服：“写写校园励志发言稿还行，这种申请材料真不是我能搞定的。”
    “这个张秘书的润色很讲究，既有公文的功底，又考虑到了实际情况，有那么点错漏得当的意思。”
    末了，周宽也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憨憨的原稿是什么模样。”
    想着这些，周宽打开了长远规划草案。
    相较于之前的文件，长远规划草案明显不完整，就是个阶段性的东西。
    林若漪的重点并未放在她并不了解的市场、营销、推广上，而是列出了时间轴，标明理论需要投入的资金量与风险因素等。
    主要提到了第一阶段该完成的部分，提出了如何能让白华梦持续下去的一些设想。
    一如林若漪之前写到草稿纸上的校内创业扶持申请流程那样，列的是要点。
    “小林也就是看起来憨，还挺厉害，公文素养不错，还会抓重点……”
    想着这个，周宽忽然瞄了眼505宿舍，最后目光落在正玩游戏的冶一头。
    “也不知道这骚东西是不是能坚持下去折腾出来点东西，要是那样，那将来就有说头了。”
    “……”
    当然，在长远规划上，周宽要比林若漪看得更远。
    他毕竟是多出了一些经历和见闻。
    另一方面，周宽也比林若漪抱有更坏的打算。
    不过……周宽并没有马上将自己的想法补充，而是在线上跟林若漪说了说。
    “申请材料我没办法评价，这玩意完全是我的知识盲区，只能说肯定好。”
    “长远规划的第一阶段大方向上没太大问题，不过给了我一些启发，我需要点时间整理一下，现在倒也没那么着急，就慢慢来吧。”
    “辛苦你了，早点休息哦。”
    “……”
    1：“好。”
    周宽打了半天的字，一段又一段的，连3gs的屏幕都塞不下了，林若漪就回了一个字。
    看得周宽忍不住抿了下嘴。
    甚至心里暗自打定主意，以后要尽可能避免跟憨憨线上交流。
    他周总不缺这点电话费！
    实在不行，从173栋去135栋也就那么几步路！
    “……”
    那边厢135栋606，靠躺在床上的林若漪正拨弄着她那个滑盖诺基亚上，一会滑上，一会滑下。
    一会一会儿还鼓起了嘴，像是生气又不像生气。
    大大的水杏眼愈发有憨气冒出。
    林若漪再次把手机滑上去，屏幕亮起，上面是一个qq聊天框，满屏幕都是文字消息。
    再次看到这个画面，林若漪银牙忽然紧咬。
    “大傻子！”
    “还见多了换对象跟换衣服一样简单的同龄人？”
    “肯定是那个吊儿郎当的刘念带坏人！”
    “……”
    想着想着，林若漪将手机扔到了一旁，双手十指交错揉捏起来。
    明显是缓解手指过度使用带来的酸痛感。
    眼帘也垂了下来，紧抿着嘴唇，现在是实实在在有点不开心了。
    左右一想，林若漪翻身下了床，从自己的桌子上抽出来一张草稿纸，随便写写画画了半天。
    最后又开始写那些歪歪扭扭的字：
    ‘周宽真的是个该死的大傻子！’
    写完，林若漪眉眼上扬了起来，心情愉悦不少，再又写了一行字。
    “09.10.15，上午、下午、晚上都是大傻子……”
    “哦，对，中午不是。”
    “……”
    接着将草稿纸揉成一团，又摊开，再揉成一团，再摊开，如此数次才折叠起来。
    然后，林若漪掏出了自己的随身小钱包。
    小钱包看起来鼓囊囊的，打开一看，总共才只有五六张百元钞票。
    林若漪驾轻就熟的将刚折叠好的这张草稿纸塞进了其中一个卡包栏里；
    又瞄了眼已经塞满了皱巴巴纸的其它卡包栏；
    打量了两眼，林若漪轻声嘀咕：“得换个新的。”
    “嗯……以后换便签纸。”
    “……”
    忙活完这些，林若漪心情终于愉悦起来。
    …………
    …………
    16号，周五。
    下午两点，周宽准时赶到了天河一间五星级酒店。
    今天他要收尾鸿鹄的准备工作事务。
    很快，穿着得体的周宽就在私人会议室里见到了谭晓蔓。
    然后一起面试几个执行副总候选人。
    虽然昨天上午临时把时间改到了今天，但候选人都接受了这种改变。
    这个岗位要求很高，面试流程反倒是简单不少。
    毕竟有谭晓蔓在，不是够胆就能走到现在这个流程，中间早就有猎头之类的人出面商谈过了。
    至于三天前才提出执行副总岗位，昨天就能有合适候选人的流程并不复杂：鸿鹄开出了足够的价码。
    中国这么大，行政管理上的人才并不稀缺。
    稀缺的是愿意付出足够代价去挖的公司。
    两点出头，周宽才见到第一个候选人，两点三十就见完了最后一个候选人。
    也直接当场定了下来。
    当然，是……暂代。
    双向面试成功的暂代执行副总叫肖柯。
    今年35岁。
    男。
    已婚十年多。
    孩子刚满十岁，对孩子的教育比较重视，就在天河一所私立贵族学校上小学，家庭稳定，久居羊城。
    比预定时间提前了三十分钟到，穿着得体讲究、一丝不苟。
    随身的公文包是大牌，佩戴的是积家翻转系列腕表，代步车是宝马；
    光从表面就能看得出来，生活优渥。
    在从头到尾的聊天过程中，周宽也好、谭晓蔓也罢都没有提半点跟工作有关的东西，就是跟普通朋友那样简单闲聊。
    反正周宽、谭晓蔓想要的信息都在闲聊中。
    最后对肖柯的总结就一句话：
    想打拼、敢打拼、能打拼。
    虽到了年富力强的年纪，自然内敛，但从佩戴的积家翻转能看出来，其实有那么点个性；
    穿着、配饰上都能看出来肖柯的生活条件，35岁的年纪没有油头满面，还能闻到些有调性的香水味道……
    这些种种，说明肖柯很享受这样的优渥生活，这样一个人，他是很难再接受普通、朴素的生活。
    就好比假如一个女生经常消费的是prada、lv等等品牌的包，往后哪怕是看到比较顺眼的包，再一看价签才三五千块，那种顺眼很快就会消失，且不会选择消费。
    而肖柯只能花大钱送孩子去私立贵族，却不是类似于机关小学的单位，也说明家底不那么深厚。
    肖柯的履历很不错，在这之前，相关猎头公司也完成了人事尽调。
    从周宽和谭晓蔓能看到的简历信息上也能看到他以前的老板对他的满意。
    所以面试特别简单。
    是否能在闲聊中合拍。
    尤其是，周宽的个人感觉合不合拍。
    只要能达成这些，问题就不大了。
    总之，很多看起来简单的东西，里面都饱含着大量信息。
    三个优中选优的候选人里面，只有肖柯基本符合周宽的期待，所以就定了下来。
    反正肖柯的履历已经足够胜任如今的鸿鹄执行副总岗。
    至于将来会怎样，那是没人说得清楚。
    “……”
    肖柯走后，周宽和谭晓蔓也离开了这间预定了两小时的私人会议室，转去了大堂吧。
    围着一张小圆桌坐着，谭晓蔓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看了眼周宽，好整以暇的说：“肖柯下周一正式入职，会在几个重要部门经理的配合下完成公司初期的员工招聘、部门搭建。”
    “也就是说，最晚26号，鸿鹄就会正式开始运营。”
    说到这里，谭晓蔓笑了笑：“所以，周总你的助理什么时候能决定下来？”
    “急不来，慢慢物色吧。”周宽并不着急，语气淡定。
    谭晓蔓笑容愈发愉悦：“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假如这样，接下来周总你还得自己去对鸿鹄保持关注。”
    周宽一副理直气壮的口吻说：“这不是你的事情吗？”
    “反正现在基本确定月底或者下月初创业板开板，相关事情都得你来掌舵，能者多劳嘛~”
    瞅着周宽这不要脸的模样，谭晓蔓并没有意外，只是故意叹着气点头：“行，我劳，这20%的股份不好拿啊。”
    “那可不。”周宽这玩意直接顺杆爬。
    谭晓蔓：“……”
    随后又聊了几句，鸿鹄初期的架构基本就这样定了下来。
    暂代执行副总肖柯全面负责公司行政事务，副总谭晓蔓负责全面事务，总经理周宽暂时啥也不用负责。
    拟初步招聘员工数量49人，含管理人员。
    10月份只运转不运营业务。
    完成创业板开板获益后，再正式开业。
    羊城这边还是比较讲究一些个习俗，会有一点点流程。
    总之……10月份接下来的时间里，鸿鹄的事情都不用周宽插手。
    “……”
    喝了口咖啡，谭晓蔓看看周宽，斟酌着说：“有个问题一直想问问你。”
    “你说。”周宽做了个手势。
    谭晓蔓开门见山道：“草台就不说了，除了你本人以外就没有正式员工，鸿鹄初期你也只想招聘不到50人，你是不是有点过于谨慎。”
    “你应该记得我之前就问过你，要不要好好经营草台，你很肯定的否决；
    现在中国微博网发展形势喜人，你还不打算投入精力，依然是小打小闹；
    是，我知道，因为鸿鹄的创立，中国微博网的角色只能被迫定性为探索，给鸿鹄的业务版图提供借鉴方向；
    不过，以微博这个产品的形式，哪怕是有了鸿鹄，也不是不可以有更多的操作。”
    谭晓蔓的这些问题，周宽有所预料，他稍作整理，平静回答：“草台从成立开始只就是我了解商业的平台；
    所以它必然会被注销，而为了免于将来的更多麻烦，我斟酌着选择了外包模式；
    先抛开中国微博网，我这么选择的原因很简单，公司工人工资是一条很严苛的红线，能通过兼职、外包解决的事情就找兼职、外包；
    如果不是破产而是主动注销公司遣散员工，里面的法律风险是我弄不明白的，别最后钱也没挣到，我人还得去坐个牢。”
    听到这里，谭晓蔓面色略有些古怪：“你这个原因让我有点莫名的共鸣，对你来说，工人工资、遣散员工，在某种情况下，确实是不好承受的天大风险。”
    这里面的实际情况，其实用一句很简单的话能解释：
    开公司，就是小家保大家。
    诸如什么破产，很多时候其实是小家没了以后的最后选择。
    虽然说破天都还是钱的事情，但有的量级的钱，不一定是能承担起来的……
    还是只能说那句话，懂的都懂。
    周宽开草台明显是只为了挣点小钱，出发点目的十分明确，怎么也不能是给别人挣钱，顺便再把自己送进去。
    看了眼谭晓蔓，周宽继续说：“再说回中国微博网。”
    “发展形势喜人，一方面是因为新浪方面出于某种目的在压抑资源；
    另一方面，移动互联网还没开始爆发，就算要长远发展，已经完成了基础布局熬过时间比大开大合的发展，更合适中国微博网；
    也不是不可以砸钱发展，但那也可以直接放在鸿鹄来进行，再开一个微博产品，还能顺便搅浑水。
    草台，在我眼里，始终是那个该一步步完成目标直至最后消失的小公司。”
    最后，周宽笑了笑：“当然，最重要的是，我能通过它挣点钱。”
    “……”
    谭晓蔓基本上是认同了周宽的观点。
    接着随口问了句：“在白华梦投资的两百万有没有什么规划。”
    “有的，刨除初期办公开销，按月投入预算的8万薪资开销款就行，这样也能撑到草台有更宽松的账面资金。”周宽简单一句话就说明白了。
    谭晓蔓又说：“45万收购款算在初期办公开销吗？”
    “算。”周宽点头。
    听得谭晓蔓朝周宽看了又看，最后蹙眉道：“我总觉得你好像总是在压抑着什么的样子，就好像……
    也不是谨慎，而是那种自己给自己施加束缚；
    就你说的害怕失去根本无法形容，应该是过度害怕失去。”
    迎着谭晓蔓的目光，周宽自嘲一笑：“是的，是我自己念头不通达。”
    “我依然没有足够的底气、足够的自信去经历失败，以及体验失去。”
    略顿，周宽望向窗外，语气平静的说：“我想，大概需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在羊城有稳定的住所，才能安放下我这些过度的恐慌，找到我的出口。”
    周宽在心里默默补充：“可能也只有这样，才能完全甩掉上辈子自信崩塌给我带来的影响。”
    毕竟……
    在羊城定居，是周宽上辈子最后一博中的最大幻想。
    这件事情周宽既然说出来，就代表着他开始提上日程，而不是之前的纸面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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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0章 招财猫

    日头逐渐偏西。
    美好的白天即将结束，进入璀璨的晚间。
    看着谭富婆坐进那辆黄色兰博基尼大牛点火离去，周宽也钻进了同属富婆名下的凯迪拉克跟在兰博的屁股后面离开。
    说起来最近几天周宽都是见谭富婆开着超跑，之前还说车要落灰，大屁眼子！
    一路都跟在兰博的屁股后面，周宽没再想该如何如何做才能完成重塑自信的最后一步。
    在过去的两个来小时里，谭富婆站在客观角度友好、友善、耐心的进行一番分析，或者说开导。
    以谭富婆的见多识广，以及她至今仍在辅修的一些乱七八糟专业知识的支撑下，多少也有点用处。
    谭晓蔓对周宽选择的方向表示了认同。
    通过不断去达成目标、获得成就感，借助外力来推动内部打破自己画定的牢笼，在某种意义上是简单、通俗、有效的做法。
    当然，自信这种东西归根结底是由内而外的打破，最终成果还是要看周宽自己。
    周宽现在并不着急，他的想法也得到了谭晓蔓的认同。
    就三个字：慢慢来。
    “……”
    不大会功夫，两辆车前后驶入大桥，大牛向西拐入了二沙岛，周宽则继续前行直到海珠这边，并没有犹豫，也向西拐去了中大方向。
    顺便给林若漪拨了个电话说请她吃个饭。
    没想到电话里憨憨也只回了一个字：“哦。”
    周宽：“……”
    电话都没挂断，周宽就已经开始‘愤怒’了。
    在中大北门接上了林若漪，余光瞥了眼安静看着前方也不吱声的林若漪，周宽忍不住皱眉道：“真变憨憨了？”
    “没有啊。”林若漪特别奇怪的看了眼周宽，然后眨巴眼一本正经的说，“你好像有点愤怒啊。”
    然后林若漪一副才反应过来的样子，了然的说：“面试不顺利吗。”
    “没事的，这次不顺利，下次就会很顺利。”
    如果不是在开车，周宽也是很想安静的看着憨憨的憨憨样。
    现在正开车，周宽就也只能是瞥一眼憨憨，嘴上说：“刚才电话里我才跟你说过鸿鹄筹备期工作完成收尾了。”
    “哦……啊？”林若漪一下怔住。
    接着迅速扭过头去，似乎以为周宽看不到了，就悄悄吐了吐舌头。
    只是……车窗反光。
    周宽终是忍不住咬牙道：“小林啊，别仗着是官二代、仗着你是女生，我就怕你，等着吧，你看我以后弄不弄你就完了！”
    林若漪眨巴着眼睛，轻声说：“哦。”
    见状，周宽反而忽然笑了，憨憨的故意成分过于明显，他越计较，憨憨越如意……
    三几句话的功夫，周宽也将车停在了一家饭店的门口。
    趁着今天周五，大方向事情告一段落，周宽正经请憨憨在外面吃个饭。
    闲聊着，饭菜就上齐了。
    周宽用公筷给林若漪夹了几样菜：“来，你先都尝尝。”
    林若漪正有点受宠若惊，就听周宽一本正经的说：“这家店还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菜好不好吃，你先吃着看看，我看你脸色下筷。”
    直直看着周宽，林若漪倒也没生气，只是一脸平静的说：“我早该知道的。”
    然后挨个尝着菜品，一样样说出口感。
    周宽只觉得一败涂地：“是我输了。”
    “哼~”林若漪轻哼一声，这才嫣然笑起来。
    从6月份以来，林若漪算得上单独跟周宽相处最久的人，对周宽还是有点了解的，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应对周宽的‘挑衅’。
    “……”
    赢下了这场‘争斗’后，林若漪心情愉悦了不少，主动提起了事情：“这顿饭是庆祝的意思吧，有没有点说头。”
    “怎么忽然这么问。”周宽眉眼挑了下。
    林若漪展颜一笑：“我随便说的。”
    周宽也跟着笑了下：“算是有一点。”
    “10月份主要忙的事情基本都有你参与，现在有了个相当不错的展开，你乐意听，就跟你分享分享。”
    林若漪欣然点头：“我也想知道你下一步怎么安排。”
    周宽整理下，舒坦的说：“正式的商业事务大概是11月份才会逐步介入，下一步是让白华梦进入正轨，顺便争取让草台早日突破千万营收。”
    然后，周宽开心的说：“说起来今天也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马上要成了。”
    “那还不错，可以轻松一阵。”林若漪顺嘴说。
    “……”
    简单聊了聊之后，林若漪提了个问题：“有个问题很好奇。”
    见周宽望着自己静等下文，林若漪说了下去：“草台是6月份成立的，至今也就5个月的样子，营收前两天突破了500万，刨除成本、税务到你手上起码也有个三百多万，就算不加管理，未来也还有数千万收入；
    而从鸿鹄的起始投入资金来说，显然是奔着亿级资产去的，所以……”
    “你想要的稳定生活在金钱上是什么标准，要什么情况下你才能有……安全感？”
    闻言，周宽轻轻笑了起来：“你不提，我还真没打算跟你分享这方面的事情，说起来对我比较了解的人好像都看出来了我的不对劲。”
    “哦？”林若漪挑了下眉。
    她心中却暗自认真起来。
    事实上，从昨天晚上离开老林家后，她就一直想找机会问周宽。
    好好的一个年轻人，才18岁，对感情、对生活怎么就那么的老气横秋。
    甚至有那么点死气沉沉的意思。
    她之前只以为这大傻子感觉迟钝，没太看出来还有一些深层原因。
    总之，昨天晚上林若漪还稍微有点辗转反侧。
    看了眼林若漪，周宽稍作整理，用陈述的口吻娓娓道出：“下午跟富婆敲定了执行副总的人选后也闲聊到了类似的话题。”
    略顿，周宽坦然说：“确实是我的问题。”
    “无论是在草台还是在鸿鹄的规划上，我都很谨慎，应该说只想要浅尝辄止，捞一笔就走，但又想要鸿鹄能长远发展下去。”
    说起这个，周宽面露苦笑：“这里面其实涉及到了另一个事情，一般大家称之为格局；
    我不是一点都没有，如果完全没有，就不会有白华梦；
    我只是在现在这个阶段更想要单纯的追求金钱，标准也不复杂，几套房子、几个铺子、几亿票子。”
    林若漪只是安静的听着，哪怕周宽停顿下来，她也没马上插话。
    末了，周宽简单说了说他跟谭晓蔓提到过的结论：“……念头不通达、见识不多、没有真正拥有过什么，所以才会有现在的纠结。”
    然后，周宽轻松道：“所以，打包卖掉草台的微博产品后，我会立马在羊城买房买车，让自己安定下来。”
    说到这里，周宽看了眼林若漪：“当然，白华梦也有自私的一面，尤其是现在的白华梦，通过它作为媒介，大概能加速让我有足够的底气、信心。”
    “……”
    听周宽说完，林若漪久未言语。
    她知道自己无法感同身受的理解周宽，也无从劝慰。
    甚至，她只能隐约猜测的认为这是周宽成长环境带来的影响。
    所以，她找不到言语。
    好片刻后，林若漪才认真说：“我觉得，跟我们聊一聊这些……心事，会让你有一种宣泄的轻松感。”
    不等周宽接话，林若漪又说：“正好我们见面的时间比较多，你可以多跟我说说。”
    “我可能给不了你答案，但我做得好听众。”
    见状，周宽莞尔一笑：“我已经走在了路上，其实并不需要宣泄。”
    “是看到你们这么关心，我才提两句。”
    林若漪眨巴眼睛望着周宽，轻笑着说：“你有目标就好。”
    “……”
    有关于个人自信这个话题，到这里也是彻底告一段落了。
    还是周宽之前说过的话。
    一步步走出来的过往，会照亮前行的路。
    无非是周宽选择了普适的方法，将一些心理上的问题转化为可见目标，分化成步骤，然后告诉自己，达到哪一步就是最终胜利。
    在分化成各类步骤后，周宽将最终胜利的目标定位到了上辈子最大的幻想：能在羊城定居。
    再进一步转化为可见目标，买房、买车、有能维持普通生活的余款。
    现在距离这个目标也只有一小段距离。
    也刚好在走近这个目标耗费的时间里，顺便可以完成其它事务，给将来落定基础。
    譬如：
    经白华梦整合后，完成软件测试版本1.0。
    磨合好鸿鹄的初始49名员工，上线几个概念，给明年的扩张发展打下基础。
    总之，大方向上的一切都在周宽的计划中。
    只是某些现在都无法跨越的心理障碍，以及基于这些心理障碍衍生的过度谨慎和束缚，让近几月与周宽接触最多的谭晓蔓、林若漪感觉到了他有点不对劲。
    …………
    饭后，林若漪双手揣在裤兜里，大长腿迈出了小碎步来回踱步，一副不着急走的样子。
    消食嘛，倒也正常。
    只是……踱步就踱步，这憨憨眼珠子还一直滴溜溜乱转四处游荡，明显有点想法。
    看得一旁的周宽有点想笑，这玩意本来就带着些天然的憨气，现在这样更憨了。
    于是，周宽故意打趣道：“你这样，不会赶明儿我也近朱者赤，跟着成憨憨了吧。”
    “是咩？”林若漪用粤语回了句。
    周宽听得一愣：“……好家伙，你最近是跟溪哥学了吧？”
    林若漪也不搭茬，只是用那双水杏眼四处打望。
    终于，周宽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你想做什么直接说呗，这附近也算熟悉，有什么没什么基本都清楚的。”
    一听这话，林若漪立马掩口笑了，像是只得逞的小猫咪。
    接着毫不犹豫的说：“我想去游戏厅。”
    周宽：“就这？”
    见周宽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林若漪轻轻跺了下脚：“哎呀呀，赶紧回答！别忘了，你还是我名义上的对象！”
    一听这话，周宽略有无奈：“去，去，去，你说去哪就去哪行了吧。”
    “……”
    然后，周宽就被林若漪拉去了天河的一家游戏厅。
    别问，问就是喜欢。
    反正开了车，就也方便。
    说是游戏厅，其实是大型电玩城，几乎所有能看到的街机游戏都有。
    里面很是热闹，到处都有各种游戏背景音。
    周宽也是第一次知道憨憨还挺好玩的。
    从兜里掏出一百块兑换代币，这里那里的都凑个热闹。
    自己玩还不打紧，还要撺掇早就不喜欢游戏机的周宽玩。
    “你试试嘛。”
    “这个好玩的。”
    “……”
    周宽怎么想，林若漪不知道。
    她只知道，虽然周宽似乎早有计划一步步慢慢来，但那些压在他心头上的东西依然是存在的。
    所以，她想让周宽开心起来，哪怕是表面上的。
    毕竟，她，林·憨憨·小受气包·若漪，是周宽名义上的对象呀。
    起码还得依赖周宽来当挡箭牌呀。
    游戏厅……只是第一步计划罢了。
    林若漪就寻思：哪有年轻人不喜欢玩游戏机的，不想玩的，都是自己把自己给束缚了。
    比如这个周宽大傻子就是。
    要么也是没人陪着去，不太好意思。
    想她，林若漪这么大个漂亮姑娘陪着，总归是可以好意思的。
    这会儿，林若漪正看着跟游戏机争斗的周宽，乐滋滋的想：“我就说嘛，你看才两分钟就进入状态了。”
    “……”
    在被林若漪拖着玩了一大堆各类游戏机后，周宽也认命了，在‘争斗’失败后，很老实的说：“说吧，下一个玩什么？”
    “诶，这就对了。”林若漪这才满意的说。
    周宽：“……”
    好家伙，这口吻跟张萍女士几乎一模一样！
    然后，林若漪扫了眼电玩城，目光忽然一顿，眼波流转，望向周宽，貌似语气随意的说：“要不去给我抓个娃娃。”
    闻言，周宽也不犹豫，直接应了下来：“你看你喜欢哪个，抓到再走可以吧。”
    然后，林若漪挑了个有‘招财猫’布偶娃娃的机器，让周宽去尝试。
    在浪费了人生中宝贵的一小时以及100元人民币后，周宽同学终于在林若漪从旁不断鼓励下，抓出来了那只‘招财猫’。
    提溜着‘招财猫’的耳朵，林若漪故意上下扫量着周宽，不住点头，一副很满意的样子，就差拍着周宽的肩膀说小伙子很上道了。
    周宽瞥了眼林若漪，招呼道：“走吧，回学校。”
    他可算是能松口气了。
    启车离开时，周宽暗自嘀咕下次再不来这个坑爹的电玩城了，一个抓娃娃机调出来如此离谱的低概率！
    这次，周宽直接将车子开进了中大校园，就停在了345栋对面的小停车场。
    -

 第181章 两个很严肃的问题

    “同志们，我回来了。”周宽一走进505宿舍，就笑眯眯的招呼起来。
    冶一回头瞄了眼周宽，乐呵打趣：“穿得这么得体，这是做啥大事情去了吧？”
    金海摸着下巴上下扫量周宽，一副过来人口吻说：“嗯~老周还是骚的，这打扮……啧。”
    彭时水和阿依丁都是瞥了眼周宽，面露笑意，没吱声。
    下午是见几个执行副总候选人，周宽就先去鸿运花园换了套商务风的衣服。
    起码的待人礼仪，周宽还是会讲究的。
    从天河回来就直接喊上林若漪吃饭，末了又去游戏厅，最后是直接回的学校，就也没换下来。
    “确实是做了点事。”迎着几人的调侃，周宽哐当一下抽出椅子坐下，笑眯眯的说，“我开了个小公司打算创业，这几天走完了学校的创业扶持流程，你们有没有兴趣进去混一下社会实践。”
    505宿舍就没有差钱的家庭，兼职大家不在意，社会实践就不一样了，学校每个学年都有一定量的社会实践要求，当然，大多数都是混。
    周宽一说完，505宿舍直接陷入了安静。
    冶一、金海、彭时水、阿依丁四个人齐刷刷的瞪大眼睛望着周宽，像一串散乱的铜铃。
    周宽也知道宿舍的小伙伴会有点惊讶，所以没着急开口。
    “开了个小公司？”
    “创业？”
    “学校的创业扶持流程？”
    “社会实践？”
    “……”
    冶一带头，四人一人一句十分默契的将周宽所说完全拆分开来。
    周宽还是没着急开口。
    冶一又说：“老周，你这有点厉害啊，才上大学直接就开始创业了，难怪今天穿得这么正式，是什么公司。”
    “不会是345栋吧？”金海看看周宽，斟酌着说，“今天早上听说有人从总务部那边拿走了345栋半层楼的空间办公。”
    “传闻还是免费的。”
    彭时水：“……”
    阿依丁：“……”
    他们俩日常打酱油，对啥都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不像冶一跟金海这俩lsp已经连续一周利用课余时间泡在图书馆各种钻研；
    更不像周宽在这一周时间里搞定了鸿鹄的草创框架、白华梦的落地、草台的营收翻倍。
    就他们这俩咸鱼啥也没做，嗯……也不对，腼腆的彭时水还是暗搓搓的对女生感兴趣的。
    “……”
    见大家都说完了，周宽才一一回答：“没错，办公点就在345栋202。”
    “公司还在走注册流程，叫白华梦，是一家软件开发公司。”
    “核心开发工作将由一个收购来的团队进行，其它日常工作都很简单，方便我们混一下社会实践时长，嗯……”
    “最主要的是，你们可以帮我一起打扫打扫卫生。”
    听到周宽最后一句，冶一自然的撇了下嘴，随口道：“这才是老周，行，你都开口了，我肯定帮忙。”
    金海嗯嗯的附和，接着忽然愣住：“我记得老周之前就说以后有我们练手的机会？！”
    “你才反应过来的吗。”冶一咂吧嘴，又望向一旁的周宽，“老周，你这次手笔不算小吧？”
    周宽随口回答：“还好，总投资暂时也就一两百万吧。”
    冶一不自禁的瞪大了下眼睛，叹着气说：“淦，我就多余问！”
    他其实不太意外。
    主要是对比周宽佩戴的腕表价格，再这么一算，也就那样了。
    金海他们几个就很诧异。
    喳喳问了起来。
    “老周，你家做什么的，怎么会放心给你这么多钱创业。”
    “就是就是，一两百万啊，不是一两百块！”
    “你这富家子弟可真是够低调的，藏这么深！”
    “……”
    周宽还没开口，冶一这骚东西直接站了起来，随意的晃了晃手，昂了下头特地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嗐，那是你们没留意，老周可从来没藏！”
    “他那块几把字母的表我后来查了下，市场价15万左右。”
    然后冶一又是一晃手，一努嘴：“就这一两百万，对老周家里来说顶多就是洒洒水。”
    “哦，对，今天下午我刚好跟邱涵儿在北门那边闲逛看到林同学上了辆凯迪拉克，看这样子，应该也是老周你的吧。”
    说起这个，冶一忽然很是有点遗憾：“可惜不是suv啊。”
    冶一这骚东西，他是真的什么事情都能产生想象。
    经冶一这么一说，金海他们几个才算是了然。
    不是周宽藏得深，他只是低调。
    当然，周宽家底深厚是明确无误的。
    周宽也只是乐呵呵的说：“一哥啊，你这么一吹，就不说把我风头都给抢走了的事情，我感觉我明天就要世界首富了。”
    末了还不忘补充：“另外车是有使用权，我自己的话，不太看得上凯迪拉克。”
    冶一嬉皮笑脸的调侃：“你们听听，这就是老周跟我们的差距，凯迪拉克都不太看得上。”
    转而继续感叹，嘀嘀咕咕的说：“我都上大学了，也是该买辆车了，贵不贵的先不说，必须得上suv！”
    金海立马接过话头：“有道理有道理，我也得准备准备了，万一哪天就……”
    “金子也有目标了。”彭时水挑了下眉。
    金海乐了下：“水子啊，咱们都大学生了，不要闷着骚，那不容易吸引女生，要大胆一点，放开一点。”
    彭时水又腼腆的搔上了头：“我，我……还在物色，还在物色。”
    505的几个都知道，彭时水的腼腆是某种习惯行为，心里想法其实蛮多的。
    “……”
    说笑过后，周宽拉过冶一说了两句：“一哥，你跟班委都挺熟的，私底下帮忙问问我们班上有没有申请助学贷款、贫困补贴的同学，有的话我去找他们谈谈。”
    “我们班怕是几乎没有。”冶一反应很快，又说，“学校划了指标？”
    周宽摇头：“谈不上是指标，算是互相帮助，我这边划拨了十几个兼职岗位的预算，拓展大家的勤工俭学的范畴。”
    冶一啧啧称叹：“你面子有点大啊，我以为免费给你办公室是划了指标。”
    “我当生意来谈，得主动跟校方互惠互利的嘛。”周宽也没瞒着，“拉你们去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总归是会有一些打杂的事情让人做的。”
    冶一表示了然，他也算是个富家子弟，耳濡目染的也懂点东西。
    周宽倒没再提向市里、省里的申请。
    他也没说假话，一是一、二是二，说是互相帮助就是互相帮助。
    申请相关政策扶持，最好是不仅仅凭大学生身份，还得有点别的可以说的东西，比如扶持贫困学生、拓展勤工俭学的渠道。
    第一批要申请的政策扶持说起来也不复杂，就是三五几年的减免税费。
    这样白华梦要兼顾的支出就只有每月员工薪资，甚至办公开销都是一次性投入，毕竟软件是员工来写。
    总之，税务问题是白华梦都计划投资两百万，都搞定了校方，还在积极撰写申请材料的主要原因之一……
    因为周宽公开的消息，505的几人都很是健谈。
    从周宽的创业项目、创业资金、创业扶持等消息，谈到说明天让邱涵儿喊几个女生过来帮帮忙，顺便再多熟悉熟悉；
    然后谈到了轿车、suv的舒适度，然后又被冶一这个骚东西拓宽了天地。
    总之，半宿半宿的都不困。
    …………
    另一边，林若漪提着周宽前后花了得价值一百二三人民币的代币才抓出来的‘招财猫’回了135栋606。
    跟陈小贝她们打过招呼，坐在自己床下的椅子上发起了呆。
    陈小贝叽叽喳喳打探了几句八卦。
    她们都知道林若漪是跟周宽出去了。
    这种还未上大学之前就确定了关系，还都见过父母的对象，她们也只能八卦看起来又阳光帅气、礼貌谦逊的周宽私底下到底有多温柔。
    主要是私底下他们俩甜不甜。
    林若漪基本很敷衍，这次也不例外。
    她总不能说：至今为止都是假的，别说甜了，要不要听听那个大傻子怎么气人的。
    陈小贝她们几个也不意外。
    女生宿舍似乎总是维持着某种微妙的关系，有时候看起来像是闺蜜一样，有时候又冷淡得出奇。
    多数时候，在宿舍里没有共同八卦时，都是各忙各的。
    陈小贝她们各自忙开后，林若漪也没干坐着，看看桌上的招财猫，撕下一张很薄的便签纸，写写画画的。
    最后又是歪歪扭扭的写字。
    ‘妈妈说得对，农村孩子越懂事越痛苦，下次拉他去哪里放松哦？’
    最后又写了日期。
    “09.10.16，我要求他给我抓到了招财猫，^_^”
    “嗯，抓了一百多次，很有耐心。”
    “祝他早日实现目标，好空出来……”
    “……”
    随后掏出了一个新的包，不是钱包，是比较特殊的卡包，揉搓过后的便签纸放进去一点都不起眼。
    这个晚上，林若漪还是有点辗转反侧。
    她在思考一个……不，两个很严肃的问题。
    大概是：
    1、爱情是怎么发生的。
    2、白华梦的长远规划、草台的运营收尾。
    第一个问题连林若漪自己都觉得冒出来得很莫名其妙，所以她一想就略过；
    第二个问题，才是真让她有点辗转反侧。
    …………
    …………
    次日周六一早，冶一照例是比较早起床，又拉上了周宽一起去晨跑。
    这一周下来，冶一除了能坚持跑完两圈外，身材上什么变化都没有，好在他还是有点耐心的。
    lsp嘛，哪怕做别的事情没有耐心也不影响他们在某些事情上耐心十足。
    跑在校园里，冶一叹着气说：“你现在一下搞起公司了，走得这么快，我这一早起来都感觉到压力了。”
    “你也想创业？”周宽问了句。
    踏踏踏的跑步声音中，冶一摇头：“不是，我是觉得我跟金子的进度太慢了。”
    “急不来的，毕竟你们的想法自己亲手做出来会更有成就感。”周宽想了想才说。
    冶一想了想，认同的点头。
    这也是周宽自己要做的事情。
    有鸿鹄能动用的资金量为后备，再加上草台账面上现在还掐掐有四百万的资金，周宽咬咬牙现在也不是挤不出一套房的钱。
    但周宽斟酌再三还是放弃了这种做法。
    缺少了那个自我拼搏、自我奋斗、乃至自我实现的经历，对他甩掉心理阴影帮助很小。
    除此之外，周宽也清楚自己需要时间沉淀一些知识，所以从进入中大开始，只要平时有空，他就基本泡在学校的图书馆里。
    不过从进入中大开始，一直还在看毛选这套书。
    他的想法很简单，伟人的思想那是跨越时间、空间局限的，也不求什么学其上得其中，只求精读多遍。
    再然后去广泛涉猎，见识不同的思想。
    “……”
    ……
    上午八九点钟，周宽和冶一他们来到了345栋。
    林若漪也一个人过了来，她今天的装束很朴素，灰色连帽衫配灰色长裤，却根本掩不住她的美貌。
    另一头邱涵儿也拉着一帮人走了过来。
    跟冶一确定关系也有一周了，在见到冶一后邱涵儿就大大方方的挽上了冶一。
    凑到一块，大家免不了热热闹闹的喳喳几句。
    “周宽啊，你有点厉害啊，开学也就一个月时间你就开始创业了，场面还不小。”
    “就是就是，周宽你平时都不显山不露水的，冷不丁这么快就炸出来个大新闻！”
    “林同学也不跟我们提前说一说。”
    “……”
    周宽一一笑着应对。
    热热闹闹的走上了二楼。
    看到像是杂物间的光景后，大家也没意外，冶一直接说：“老周，你安排吧。”
    周宽就笑：“这有什么好安排的，就把杂物清理干净，打扫一下就行。”
    邱涵儿左右一看，挑眉道：“这有好几间房，我们几个人的话，得搞好几天吧。”
    听到邱涵儿这么一说，旁边的林若漪望向周宽，像是思考了下才说：“你好像要划一个兼职员工区，要不然喊班里同学过来帮帮忙，那个区域也可以顺便给你们班作联谊用。”
    林若漪这话一出，金海立即眼前一亮，举双手表示支持：“我来喊我来喊。”
    还是那句话，大学里班级、系、学校的概念全部都被淡化了，再没有固定的班级教室，这么一个月下来，整个专业只有一个班的09级逻辑学49人都还有很多互相不熟悉。
    所以，林若漪这个提议，不仅是金海很支持，彭时水他们也很支持，这也是昨天晚上为什么会谈到把邱涵儿喊过来的起因。
    什么一起干活那都是次要的，无非就是两个宿舍再多熟悉熟悉。
    见周宽没拒绝，金海他们立马操作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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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2章 给爷整笑了

    长期无人问津的345栋二楼，现在连空气里似乎都有灰尘弥漫。
    此时，202室的气氛其实算有点古怪。
    身为主人的周宽安静立于一角，没吱声。
    邱涵儿她们几个女生的目光一直流转在林若漪身上，里面有惊奇和一丝丝怎么也免不了的艳羡。
    主要林若漪长得真踏马漂亮不说，脑子还转得快，最快想到了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很厉害！
    金海几个一点不盲目，正乐呵呵联系班级班长。
    班长张文是个男生，响应十分迅速。
    毕竟这年头，只要是个男的，会自己喘气的，基本都是lsp。
    所以班长二话没说直接来了个群通知，班级活动空间的诱惑力还挺不错，本来一天到晚打不出半个屁的班级群瞬间活跃起来。
    男的lsp，女生大多也没害羞到哪里去，纷纷表示会马上赶过来。
    那边厢金海他们几个正乐呵呵忙着，这边厢林若漪已经从兜里掏出来了两双劳保手套。
    递了一双给周宽，自己戴上一双，眼睛一扫，就开始忙活起来。
    本来正热闹的金海几个忽然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嘴巴张开的幅度能塞下自己的拳头。
    连被邱涵儿挽着手臂的冶一都不例外。
    不仅如此，冶一他们几个忽然就阿巴阿巴了，一下子连话都不会说了。
    邱涵儿她们几个女生也是直接傻眼，一个二个盯着忙活起来的林若漪，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最后……很是整齐划一的转头，望向一旁没做声的周宽。
    眼下，周宽可以很清晰的看出来每个人眼神里似乎都饱含故事。
    像是冶一这个有对象的骚东西，眼睛羡慕得通红通红的，偏偏只敢偷偷用余光瞄一眼邱涵儿，幅度都不敢大一点。
    金海他们就更不用说了，那种羡慕、嫉妒从那一双双通红的双眼中几乎化成实质。
    邱涵儿她们几个女生则一会看看自顾自忙活着的林若漪，一会看看还没做声的周宽。
    他们脑子里的念头很杂乱。
    但有一个几乎相同：
    现在这个有条不紊开始清理202室杂物的林若漪，跟刚才那个有主见、思想独立、有见地的林若漪，是同一个人不？
    看着众人写满故事的脸，周宽一脸淡定的说：“不要这么眼红的看着我，小林带头才好让你们跟着干活。”
    然后侧头看看林若漪，又说：“你们先忙着，我去买点工具。”
    “等会来人了，一哥你们帮我招呼一下。”
    冶一：“！！！”
    金海：“！！！”
    众人：“！！！”
    淦！
    可恶！
    他们知道，又被周宽给装到了。
    周宽还没走远，几个没对象的女生这会儿终于忍不住开始哔哔起来：
    “周宽，你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就是就是，我只能说心疼林同学。”
    “反正我是看到林同学就自惭形秽，现在更是莫名有点无地自容。”
    “……”
    金海他们憋半天只说出来一句话：“老周这玩意真的太让人羡慕了！”
    “……”
    周宽只是笑着招招手，加快速度下楼，三几步路走到了对面的小停车场启车走人。
    林若漪拿出的劳保手套提醒了周宽，他连清洁工具都没准备。
    至于憨憨主动带头，周宽其实不算太意外，就跟他说的那句话一样，在外人看来，林若漪就是半个主人，其实反而是最合适带头的角色。
    毕竟周总嘛，不好本人上阵的。
    倒是说如果只有202室，周宽跟憨憨前天下午就会清理个大概。
    周宽也没跑太远，就在校门口把清扫工具都打包买齐了，当然也没忘买几箱水饮等。
    …………
    拿着部分东西通过楼梯间‘咚咚咚’的走上345栋二楼，眼前的场面让周宽有点疑惑。
    09级逻辑学一班的同学几乎全部来了，分散在走廊里有点浩浩荡荡的样子，202室和附近的三间房门口也还有人站着。
    团支书李雯、班长张文、冶一他们几人正跟另一拨人马成对峙状态。
    在周宽看到个眼熟的面孔后，就没什么疑惑了。
    好像有点凝固的气氛中，周宽旁若无人的往前走，人群散开了些，他先跟金海招呼了一声：“金子，后备箱里还有些水饮，你去帮忙拿一下。”
    然后望向众人，微笑着说：“谢谢各位过来帮忙，我们争取上午就弄完，下午搞个茶话会。”
    虽然周宽在班级里并不高调，但很多同学早在第一节课就记住了周宽。
    现在明显来了一拨要找茬的‘不速之客’，却见周宽都不带搭理一下，让同学们就那么点眼前一亮的意思。
    不等周宽开口，早已按捺不住的某男生有意抱着膀子，居高临下的说：“我们接到投诉，说345栋正在制造噪音，很喧闹，你们要搞装修，必须向相关部门提交申请，在规定时间内进行，批文呢，给我看看！”
    “还有，这345栋是批出来用作办公的，不是让你们改成活动室的！”
    周宽看也没看这个几天前才被林若漪拒绝过的男生，只是望了眼领头的男生，随口问：“你们是学生会的人？”
    领头的男生昂了昂头，语气骄傲：“对。”
    见状，周宽笑了下：“有点意思。”
    “你不打算解释？”领头的男神总是上仰着脖子，比谭富婆都要傲娇的样子。
    他身后的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不要把学校当成是自己家，在这里一切都应该遵守规章制度！”
    “别以为是创业就了不起！”
    “只要是在学校，我有一百个理由管你！”
    “……”
    跳得最厉害的自然还是那个周宽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生，最狠的话就是他说出来的。
    什么有一百个理由管你。
    本来，领头的那个男生其实来之前还想过好说好话的。
    但一上来就跟冶一他们几个对上了。
    正主周宽出现后，更是十分过分的直接忽略了他们，完全没当回事。
    所以，本来只是被撺掇出面的男生就特别不开心。
    他今年都大三了，大四的学长基本都忙于实习，他们就是称大王的猴子，早就享受过了一些个阿谀奉承，早就习惯了在学校里人五人六。
    其他几个也一样。
    学生会对学生在某种层面上还真有点管理权限的意思，可以查这个那个，做这个做那个。
    因为这些经历，让他们天然认为刚刚进校的大一新生，就是可以被随意欺压的群体。
    周宽瞥了眼这几个乌合之众，摇头哂笑起来：“今天之内，你们几个在学校论坛和学校各个宣传栏公开向我以及我们班道歉，我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说到这里，周宽轻飘飘的乜了眼几人：“不然，你们可以试试自己够不够格当跳梁小丑。”
    周宽这几句话没让这拨乌合之众反应过来，一个个绷着脸气得肺都要炸了。
    正要开口，旁边的冶一并没给他们机会，接过话头，很是不屑的说：“学生会不过是给你们一个平台让你们过家家，你们现在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学社会玩那套官僚体制的游戏；
    其他同学捧你们几句，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部长、主席了；
    你们踏马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不说老周已经正儿八经玩公司了，真惹老子，我都有一百个方法把你们捏扁搓圆。”
    最后，冶一抱着膀子补充了一句：“你们猜，为什么学校要把办公区批给老周？”
    李雯扫了眼几人，嗤笑道：“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几个男生只剩下仰着头装腔作势，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大学的学生会号称小官场。
    进了里面的人感觉自己有了点权力，很是认不清自己。
    各个冠着一个个高大上的头衔，什么部长、主席的，成天为了一些廉价的成就感而自我感觉良好。
    沉浸在对社会幼稚的模仿中自得其乐，有些人总免不了作威作福。
    因为各种原因，总会有一部分学生不敢反抗而加入其中，一个个延续着类似的官僚作风。
    另一部分学生则是想要借助学生会镀镀金。
    后者还好说，为了将来真正步入社会轻松一点，无可厚非；前者就真的是一群乌合之众。
    学生会的这种幺蛾子现象并不因为名校而不存在，反而有可能因为是名校而变本加厉。
    比如有些特别拎不清自己是谁的人还策划什么悼念活动，那就是纯煞笔，该把牢底坐穿。
    总而言之，周宽对这几个找上门来的学生会成员很不待见。
    本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无非是加入学生会后典型自我感觉良好，太把自己当回事，查查寝室卫生就得了，连校内的公司都敢跑出来颐指气使，真是又蠢又坏。
    所以，周宽都懒得跟他们讲什么道理。
    话一说完，周宽就转身去忙了。
    领头的那个男生这时才说：“你们做错了事情，都不解释一句？”
    “做错了事情？”冶一轻蔑一笑，“我看你们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什么时候由你们来判断对错了？！”
    冶一说完后，周宽招呼了声：“不必多说了，先干活吧。”
    周宽连学生会都没放在眼里，更别说学生会里的几只小杂鱼。
    大学的机构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学生会属于校党委领导、校团委指导下的学生组织。
    以中大为例，校团委的书记才能跟哲学系党委副书记王哲茂同一级别。
    周宽能轻易搞定系党委，乐意花点功夫，也不是不能直接面向校党委。
    校方不至于真不拿正经八百过亿身家的中大在校学生·周总当回事。
    现在又不是周宽仗势欺人，是学生会内部成员以个人私利上门找茬，哪方面都是周宽占理。
    “……”
    自讨了个没趣的几人最后还是灰溜溜的走了。
    临了也没敢再放狠话。
    …………
    有三四十人一起忙活，总共才一百多平的几间办公室很快就被清理出点模样。
    多数杂物是可以利用的，因为基本都是办公桌椅。
    不能用于正式办公的场所，也能用于分出来的茶话会用。
    其实没轮到周宽上手。
    班上的男女生干活都比较积极，因为周宽已经大手一挥将其中一间房分出来，只要在下午三点半以后，随时都可以用作班级活动空间。
    另一方面，也跟周宽轻描淡写的处理了学生会成员找茬有关。
    大家都看到了周宽的平静淡然，也看到了周总的‘霸气’，上来就是要求他们公开道歉。
    班长张文、团支书李雯也没怎么上手。
    都找了机会跟周宽叨咕两句。
    张文面上笑呵呵的，特地问了起来：“老周，你这边没什么问题吧。”
    他看起来还是比较和气的，就是喜欢和事的那种。
    也是周宽没回来之前能维持不乱的重要角色。
    要不然以冶一、金海这俩，尤其是冶一这个比较讲义气的骚东西，怕不是都能干起来。
    别看冶一上个月天天想回家，这个月天天想上家，他人还是靠谱，偶尔聚个餐也都讲究。
    周宽肯定的说：“班长放心，不会有问题。”
    张文看了眼周宽，斟酌着说：“如果他们不道歉，就别追究了吧，学生会毕竟还是有一些权限，如果一定要刻意的话，总能搞点穿小鞋的事情来。”
    “他们会道歉的。”周宽还是肯定的说。
    张文挑了下眉，没再多说。
    其实张文也没太看懂，正如冶一所说，学生会的大多数成员只能是过家家，而周宽早就闯荡江湖了。
    完全不处于一个维度。
    另一方面，就算他们不想道歉，只要这里发生的事情传出去，会有人让他们道歉。
    比如学生会里真正管事的人，毕竟很多人有一种天性，欺软怕硬。
    还有就是这几个人明显过度越权了。
    就算周宽没什么想法，也不是道歉能解决得了问题的。
    李雯找周宽说的话比较有意思。
    她很是大气的说：“老周，需要帮忙说一声，虽然我们都才大一，但都是学生，分什么高低？”
    周宽笑了起来：“好的好的。”
    李雯这个人比较有意思，如果跟苏小溪一样能打，就可以说是翻版溪哥。
    作风跟苏小溪差不多，很大气。
    估摸着要不是班长拉着，干起来她怕是得上。
    “……”
    总共才一百多平的面积，几十个人干，一个多小时就彻底弄好了，与之前相比，完全是两个模样。
    现在可以说一句窗明几净。
    大家伙包括冶一他们几个也招呼一声陆陆续续离开。
    很快，345栋二楼就空了。
    就剩站在走廊，戴上了兜帽，本来衣服就是灰色，打扫过后更显得灰扑扑的林若漪。
    和倚着202室门框站立，身上没沾脏东西的周宽。
    周宽扫量着林若漪，感叹道：“你可真是个憨憨，怎么这么实在，带个头就好了，那么多偷懒的又不差你一个。”
    林若漪摘下帽子，有些许灰尘洒落，露出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然后才往周宽这边走，嘴上轻声说：“总要有人打扫。”
    走到周宽边上松垮的站定，刚好让自己还是最多平视倚靠门框的周宽，憨憨这才眨巴着清澈的水杏眼，踌躇道：“又给你带来麻烦了。”
    周宽笑着摆手：“谈不上，刚好能趁这次一口气解决问题，一劳永逸。”
    “先去换套衣服，中午出去吃吧。”
    -

 第183章 一劳永逸

    在135栋附近等了三两分钟，林若漪便又迈着大长腿走了出来。
    她换了套衣服，短袖、牛仔裤、小白鞋，看起来青春活泼。
    迎着周宽的目光注视，林若漪展颜微笑，袅袅走近，扬起笑容的左脸沾的那一抹灰尘，反而给她增添了一抹可爱的美。
    靠在车门上的周宽刚好瞥到了那点显眼的浅显灰色，不知怎的，一下有点乐不可支：“憨憨，你换衣服都不照镜子的吗？”
    “嗯？”走近的林若漪眨巴眼不解。
    周宽眼睛一转，故意说了一句：“太晒，快上车吧。”
    林若漪坐上副驾驶，周宽还没启车，她就从各种反光的镜面中看到了自己左脸上的灰尘。
    赶紧伸手抹了下，迅速丢了个白眼给周宽看，忍不住嘀嘀咕咕：“你像个大傻子。”
    周宽很是有些遗憾的咂嘴：“唉，擦得也太快了。”
    林若漪：“？”
    见状，周宽略一犹豫，还是坦白了：“说老实话，刚才觉得你有点可爱，脸上沾的灰让你有了凡尘气息。”
    “？”林若漪那双水杏眼使劲眨巴着，蕴出茫然。
    她完全听不懂周宽的脑回路。
    什么鬼？
    脸上沾点脏东西就可爱了？
    然后就蹦出了念头：原来我以前都不可爱？
    周宽自是不知道林若漪这么多的念头，莞尔一笑，说：“想吃什么。”
    “火锅。”林若漪回答。
    周宽并不意外，火锅这东西被川渝等地传扬开来以后，秋冬四季都可以吃，大夏天吃火锅的都有，更别说眼下好歹也是十月中了。
    将车开出校门，顺路找了家火锅店就进了去。
    说起来周宽最不讨厌跟女孩子吃的就是火锅。
    这玩意是应对‘随便’的最好答案。
    火锅店们为了揽客推出了鸳鸯锅甚至四宫格锅，至多可以选四种火锅底，想怎么搭配怎么搭配。
    能烫火锅的牛羊肉、素菜蔬果也都是任选。
    酱料也可以自由搭配。
    最后想吃什么口味完全自主。
    但凡能接受火锅的，都不会有饭后啰嗦。
    周宽的口味偏辣，林若漪虽然从小在羊城长大，但毕竟是白华人，也是偏辣口味，就也没那么麻烦要鸳鸯锅。
    吃火锅还有一桩特省事，上菜速度相当快。
    大锅里的火锅底料汤水不一会儿‘咕噜噜’冒泡，林若漪用眼神示意了下，将半碟牛肉下了进去。
    几秒钟后两人捞出来吃，林若漪也主动提起了之前的那点小事：“刚才留意了下他们还没道歉，你说要一劳永逸，可以告诉我怎么打算的不？”
    闻言，周宽抬头看了眼林若漪，低头吃完嘴里的牛肉，才说：“用点简单的手段就行，还可以顺便宣传一下白华梦，万一就吸引到了校内大牛呢。”
    林若漪了然：“舆论。”
    接着感叹了句：“差点忘了你很擅长利用互联网舆论的优势，从而无声无息的达成目标。”
    周宽埋头解决食物，嘴上笑着说：“你把我说得有点坏，不过现在玩的还算是生意场的零和游戏，我赢了相对于另一方来说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
    “大反派！”林若漪毫不犹豫的给周宽冠上了新头衔。
    说完又特地扬起眉眼，很是得意的样子。
    她现在也学会了周宽偶尔会给她起外号的操作，什么小受气包的，多难听！
    一点不像大反派、大傻子，那样简单又合适！
    然后林若漪又说回了刚才的话题：“按理说他们离开之后就算还上头，只要跟其他人提两句，大概率会认这次怂，现在过去两个来小时了还没动静，有点奇怪吧。”
    “不知道，不过他们没马上道歉，其实更符合我要的结果。”周宽顺嘴回答。
    他都说要一劳永逸了，自然是把动静搞大一些比较好。
    中大又不是白华二中那么小，周宽随便打个招呼就没人再去骚扰林若漪。
    别说这次占理，就算不占理，那个不配拥有名字的男生还敢第二次冒头，周宽也会做出一些操作。
    还刚好是学生会成员，只能说……太棒了。
    早在周宽入学后不久便听过学生会的官僚作风，只是当时无任何利益关系，没放在心上，现在有这一出，更方便操作。
    而且有一说一，曾经周宽还在网上偶然看到过中大学生会那种过度的官僚作风。
    约莫18年左右，中大学生会的官方公众号流传出一份学生会干部任命公告。
    按照学生会内部部门称呼某某为部长无可厚非，可任命公告中居然特别用括弧标准了正部长级、副部长级这种体制级别，官僚作风之重可见一斑……
    “……”
    对周宽说的东西，林若漪还是认同的，也没再多问。
    知道大方向上的做法就行。
    开开心心的吃完火锅后，林若漪也陪同周宽去附近超市采购了一些零食饮料。
    周宽虽然不是班长，但也是目前明面上最富有的人，班上几乎所有人又都给周宽帮忙打扫了卫生，给下午的茶话会提供点瓜子花生也在情理之中。
    …………
    下午三点半，陆陆续续有人结伴走进345栋二楼。
    分配给白华梦的几间房里，202室面积略大一些，有个五十来平。
    其它三个房间都是三四十平的样子，不过面积很实际，现在又刚好清理出来了，看起来还挺宽敞。
    49人，若是按照教室的布局，挤一挤哪间房都能装下，现在反正也还没开始进驻办公用具，就都在202室这边。
    毕竟是除了开学那两天逻辑学一班的第一次班集体聚会，又提前有通知，全班都来了。
    周宽并未凑主持的热闹。
    一切都交给了几个班委发挥。
    张文身为班长，自是当仁不让：“今天这也算是借花献佛，刚好周宽在校创业申请到了校内办公空间，我们大家才好这么轻松的聚到一起。”
    “上大学以前都说大学生活松，可也没想到这么松，我一个班长在这么一个多月来都没完全熟悉你们，很惭愧。”
    “周宽也说了，以后旁边那间房下午三点半以后我们班随时可用，大家一起坐一坐、唠唠嗑、商量商量活动就都挺方便的。”
    “……”
    最后，张文目光扫过众人，笑着说：“大家呱唧呱唧。”
    班上的同学都还比较配合，啪啪的掌声响了起来。
    接着是团支书李雯，她还是跟上午那样说话大气：“往后这里就算是我们一班的固定驻点了，可以说在全国的大学里都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请大家自觉维护起来。
    一不给周宽经营公司带来麻烦，二别留下垃圾，三常来。”
    “虽然我不知道周宽用了什么理由能在校内申请下来这么大一片空间，但想也知道不容易，别浪费了好不容易能聚拢起来的机会。”
    “俗话说得好，同学是最牢靠的关系之一；
    而大学形式有别于初高中，班级概念被最大限度的淡化了，就我们自己都清楚，一个多月了，连人都认不全，哪来的牢靠关系？”
    “……”
    李雯的话得到了大家的广泛认同。
    哪怕是性格比较孤僻的同学，也是默默点头。
    因为中大今年的改制，入学后连军训都没有搞，让这一届新生几乎都没有跟同班同学熟悉的机会。
    相比之下，现在周宽提供的这个机会，确实有点来之不易的意思。
    能考上中大的人都不傻，哪怕是之前的学生会成员看起来乌合之众，也一样，完全是把‘权力不用过期作废’这句话用到了极致，才会那么人五人六。
    09级逻辑学一班的49人早就回过味了。
    除了少数几个可能是被调剂进逻辑学的同学，敢选逻辑学的，家庭条件几乎不可能太差。
    505宿舍的情况可不算个例。
    其他人的家庭条件基本小康起步，要不就像冶一这个被调剂的骚东西一样，家里起码趁半个亿；
    要不就是家里有点小权，大多家里也是有个实权科长啥的。
    正如冶一所说，班上几乎没有贫困生，仅有一个。
    还是那种学霸型的，个性开朗，也不是不懂选的逻辑学，而是感觉逻辑学大而全选的，说白了是对自己的学习能力有信心。
    所以……现在有这种机会拉近同班同学的距离，大家都很乐意。
    要不然也不至于那么踊跃过来打扫卫生。
    大家心里基本都清楚，在学校还不好说，将来出了学校，指不定就有用得到同学关系的地方。
    就这些都抛开不谈，能刚上大学就开公司创业的周宽，怎么也不可能是个简单背景。
    周总现在的背景也确实不简单，光是自己有钱就很了不起了，再有谭富婆靠着，别提多舒坦了。
    “……”
    在张文和李雯起了头之后，大家一边磕着瓜子花生，一边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自然免不了提到周宽跟学生会成员之间的那点小冲突。
    说着说着，有个周宽不太熟悉的男生忽然激动道：“老周，刚才我看到校园论坛上有公开道歉帖，言辞特别诚恳，他们还是怂了！”
    有人赶紧八卦：“说说看。”
    “就是表示不该因为个人矛盾来针对老周，针对我们09级逻辑学一班，深表歉意什么的。”
    “……”
    内容倒是很简单。
    言辞也确实比较恳切。
    看起来像是深刻认识到了个人错误。
    张文算是落了心，倒是李雯特地望了眼周宽。
    跟周宽凑在一块的冶一小声哔哔起来：“老周，我感觉你没准备就这么算了的样子。”
    说话间，冶一又是挤眉弄眼，又是喳喳八卦：“说说呗，打算怎么搞。”
    瞥了眼冶一那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周宽语气随意的说：“也没什么，道歉有用就不会有法律了。”
    听得冶一先是皱眉，接着狐疑的说：“总觉得你好像是为了林同学。”
    “一半一半。”周宽也没瞒着。
    “……”
    很快，周宽就动手在校园论坛上发布了一条帖子。
    标题很简单：有三个问题请各方解答。
    接着是长文：
    1、请问中大现在是不是由学生会说了算，我通过正常途径申请了学校的创业扶持，校方批给我345栋202室等数个房间用作办公室，为什么学生会成员敢这么高高在上过来颐指气使的似要审问？是谁给你们的权力？
    2、某我至今不知道名字的学生会成员，在追求我的同乡、伙伴、同学、对象被明确拒绝后，居然敢撺掇伙同其他学生会成员以学生会之名到我公司的办公区捣乱挑刺，我甚至以为回到了旧社会，难道……这就是学生会成员的素质与标准？
    3、据我所知学生会是校党委领导、校团委指导下的主要学生组织，以全心全意为同学服务为宗旨，发挥服务学生的功能，是学校联系广大学生的桥梁和纽带；为什么现在仿佛成了学生群体的顶头上司，随意作威作福？
    以上问题，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在正常申请创业扶持时，我曾特别附录了公司划拨出的一揽子岗位，为校内勤工俭学方面尽一份微薄之力。
    顺便提一下，公司只有一个业务，开发一套优秀的教学辅助软件，帮助更多偏远地区学校更好的进行教学类实验、方程、现象演示，为此，我花费了一笔不菲的资金收购了一个成熟的开发团队和产品，能有更合适的参与切入口。
    “……”
    这个帖子发出去不久就被众学生顶上了热门，热度一时无两。
    回复也罕见的多。
    “支持！学生会这帮不当人子的东西，确实应该被教训了！”
    “这三问，光是看看就大快人心！”
    “真的是不能认同再多了，刚上大一就能创业的牛人都被这么针对，不敢想象我们普通学生如果惹到了学生会成员会有什么下场！”
    “有一说一，学生会的官僚作风是真的该改一改了！”
    “……”
    “这哪是刚入学的大一新生，这就是大佬啊，也不知道那个不配有名字的人得多煞笔才敢去招惹，学生会得丢人啰。”
    “顶一顶，顺便看戏。”
    “……”
    “莫名有一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意思。”
    “你怕不是满脑子都是霸道总裁在学校爱上我的日常吧？！”
    “……”
    周宽发出来的三问远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更快得到解答。
    学生会主席迅速回应。
    先承认了学生会的管理错误，然后开除了那几个上门的学生会成员，最后表示今后一定会努力发挥学生会服务学生的作用。
    就在学生们对这么迅速的回应深表惊讶时，校团委的书记出了面，严厉申饬了学生会的作为，并勒令学生会限期整改；
    然后是大力表扬了周宽同学的敢于直言。
    “……”
    这一切的发生前后不过一二十分钟，搞得202室的众人还有点茫然了。
    -

 第184章 憨憨不会是真喜欢我吧(祸害＋3更)

    “动……动静这么大的吗？”
    安静了好一会的202室里，张文率先打破了这种气氛。
    声音一出，众人各有骚动，七嘴八舌的念叨：“学生会反应很快也就算了，怎么团委那边的反应也这么快？”
    “主要老周发的帖子角度很犀利，直指问题本质，不得不反应吧。”
    “反正效率就挺高的。”
    “论坛上都有人说周宽同学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可惜林同学不在。”
    “……”
    听得李雯随意的一挥手，大喇喇的说：“嗐，你们这一个个的，周宽就在这里，直接问他呗……”
    说着望向周宽的方向，笑着说：“是吧，周宽。”
    迎着李雯以及众人齐刷刷望过来的目光，周宽露了个笑脸：“没有复杂内情，只是跟系党委和团委如实反应了情况。”
    这话过于简单，有人懂，有人不懂。
    “啊？”、“这？”、“那？”、“嘿？”的声音这里那里都有。
    于是，冶一从旁解释道：“一家正规注册的公司，公安、税务、市场、消防等等国家职能部门随时都可以上门抽查；
    可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用了学校的地方在校内办公，连学校都无权监管，又哪能轮得到学生会成员过来说三道四；
    那几个人完全就没长脑子，平时在学校作威作福惯了，就想着老周还是学生可以随便拿捏，被学生会开除都是最轻的，没记过处分就感谢老周仁慈吧。”
    冶一这么一说，没明白的同学也很快明白过来。
    事情就这么简单，别说学生会，连学校都没有对一家公司法理意义上的管辖权。
    顶多就是因为在校内办公，有协调权利。
    要不然也不至于很多校内食堂被承包出去后各种幺蛾子学校都管不了。
    那还是承包，多少有点关联度。
    周宽是正经开了个公司，本质上只是按照国家相关政策走，无非是申请了国家下放到学校的创业扶持政策罢了。
    所以，周宽也只是在午后以请教的名义问了问导员李峰，然后又跟王哲茂反应了情况，最后也找团委书記进行了简单交流。
    那几个人只是轻飘飘的道歉，学生会也没马上进行下一步处理，这就给了周宽重重拿起的机会。
    “……”
    “老周这也算是给大家办了一件好事，至少往后一段时间里，学生会不会像之前那样官僚。”
    “确实，至少在整顿期间，学生会的人都会老实。”
    “老实说之前还想加一下学生会，现在这样一下没兴趣了。”
    “……”
    冶一适时插了句话：“真要只是想锻炼锻炼，还不如来老周这边，他专门划拨一个兼职业务，能提前体验到公司氛围，嗯……
    别看老周是咱同学就觉得不正式，他曾不小心透露了个事情，这不是他唯一的公司。”
    金海目光一转，立马从旁跟着一本正经的说：“指不定老周是某个大公司老总也说不定的。”
    “……”
    这话一出，众人也嘻嘻呵呵的撺掇起来。
    虽然大多数话题都围绕着周宽，但周宽自己却像是个旁观者一样只是看着。
    尽管这件不在预料中的事情，被他稍加利用就彻底解决了林若漪的那些烦恼，但周宽实在给不出什么情绪。
    更谈不上成就感，甚至白华梦发展到现在这个阶段，他也一点成就感没有。
    前期筹备工作付出最大努力的是林若漪。
    能那么顺利搞定校内办公地点也是因为林若漪提前做了大量工作。
    所以这点小事要不是跟林若漪有那么点关系，周宽甚至都懒得抓一天不放；
    相比之下，周宽更期待的是帖子里其它内容会不会产生些作用，比如……‘勾搭’几个校内计科大牛。
    中大虽不以计科见长，但好歹也是国内顶级学府，不代表没有计科牛人。
    再说一套教学辅助软件开发难度也没有那么大，无非是数据整理工作很费事。
    有几个校内的程序员大牛加入，会更方便周宽协调、平衡白华梦的人事关系。
    毕竟软件和核心开发团队都是收购过来的。
    这个乱七八糟凑出来的开发团队现在对白华梦来说是陌生人，又没经过磨合，再加上老总周宽的大学生身份，里面会有人有点调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周宽好歹也是混过多年it的人，程序开发，技术实力说话，只要有那么一两个是心甘情愿且提前加入了白华梦的人，场子就能镇住。
    调皮？
    直接辞退不仅简单还能杀鸡儆猴。
    不过就算没有校内的程序员大牛加入，周宽也不会让调皮这种事情发生在白华梦。
    这点解决事情的能力周宽还是有的。
    “……”
    下午五点多，09级逻辑学一班第一次茶话会在热热闹闹、意犹未尽中结束。
    临了临了大家还迅速搞好了卫生，瓜子花生壳壳等等都收拾了个干净。
    陆陆续续离开345栋也都还是三五成群的哔哔赖赖。
    这次茶话会没什么主题，但确实让大家感受到了集体归属感。
    嚷嚷着争取以后能定期举办。
    甚至连原本死群的班级群也热闹了许多。
    “感谢周总提供了班级活动场所，祝周总大发。”
    “周总发在校园论坛的帖子真的是让我觉得碉堡了！”
    “……”
    这是当面没好意思说出来的同学发的言。
    “要不是周总有林同学那么漂亮的对象，我现在就倒追，不，我倒贴周总，冲冠一怒为红颜，好浪漫啊。”
    “姐妹，带上我，我也愿意呀，周总当男友，安全感直接爆棚了！”
    “我就直接一点，羡慕林同学，全方位的。”
    “……”
    也有好几个女生在群里特别光明正大的调戏了周宽。
    本来周宽特地点出事情起因提到林若漪就是为了让大家都知道林若漪是他对象，所以女生们会有这种想法也正常。
    毕竟很多女孩子谈恋爱都是说要找安全感、幸福感、浪漫。
    而周宽只用了一条帖子就凑成了这一系列的要素。
    周宽也在群里说了几句话：“别这样别这样，些许小事，不值一提。”
    “刚刚跟大家聊得太开心都忘了打广告，我的公司主业是教学软件开发，需要整理不少高中课本知识，这些岗位一半对一半的放开兼职，大家有空可以混个社会实践课时，本班同学免试；
    另外大家要是认识在校的计科大类的厉害学姐学长，也请帮忙推荐一下，待遇从优，毕竟公司就在那，好不好大家可以特别直观的看到。”
    “……”
    张文、李雯、邱涵儿等几个班委带头表示没问题。
    不少在线的同学也都纷纷表示收到。
    这也算是周宽顺手为之的广告，有没有都无所谓。
    …………
    才走出345栋，周宽一抬眼就看到了楼前亭亭玉立的林若漪。
    夕阳似乎十分眷恋着林若漪的左脸，晚风轻轻卷起她的发线，一静一动，很是惊艳。
    这一幕让周宽面色不自禁的愉悦了一分，嘴上问：“饿了？”
    林若漪轻轻摇头，说：“出去玩吧。”
    周宽应了下来，但特地强调道：“只要不去昨天那个坑人的游戏厅，我都行。”
    “不去了。”林若漪莞尔，嘴角浅浅陷了下去，形成了梨涡。
    上车后，林若漪才说：“谢谢你帮我解决了烦恼，最少在中大期间，应该不会有男生再来触霉头了，所以……”
    林若漪转头望向周宽，笑嘻嘻的说：“我想请你去滑冰。”
    周宽刚启车倒出小停车场，闻言愣了下：“啊？”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为难人的。”
    见状，林若漪眼波流转，哼哼两声：“那我不管，我花钱了，就是我请你，你管我是去玩什么，对吧。”
    “是。”周宽还能说什么。
    长得漂亮说什么都对。
    滑冰这个东西，周宽不会。
    所以在林若漪指路到了地方后，周宽全身上下都在拒绝下场，但还是被林若漪劝了下去。
    林若漪很有耐心，柔声细语的劝说：“不会没关系，人生下来都是从不会开始的。”
    “我们慢慢来，体验体验新鲜事物嘛。”
    “没事，我在。”
    “……”
    换滑冰鞋时，周宽也发现了自己的弱点。
    他以为自己软硬不吃，像是谭晓蔓这么大个富婆，他经常是说怼就怼，根本不管人家能不能下来台；
    就说林若漪吧，他也是经常直来直去的，然而眼下的现实告诉了他，他其实吃软。
    当林若漪眨巴着那一双温柔到要溢出水来的水杏眼看着自己，柔和的说着话，声音又清脆动听，周宽发现自己根本扛不到底。
    所以，周宽一边换鞋，一边叹气。
    这要是被林若漪给发现了，那以后这大学四年不得经常被拿捏？
    两世英名就毁在一个憨憨手上？
    就难受。
    然后……当周宽抬起头时，林若漪刚好微笑着伸出了葱白的小手：“来，我带你。”
    当被憨憨拉住自己的手后，周宽满脑子就剩下一个念头：“……我不干净了。”
    “……”
    好在林若漪说话算话，并未放弃起初笨拙的周宽。
    周宽上手速度也快，很快就能在滑冰场自由活动。
    约莫一小时后，林若漪从周宽脸色上感觉到他明显有放松的姿态，这才下场离开。
    “黑名单＋1！”
    周宽启车离开时，心里默默念叨。
    “……”
    林若漪浑然未觉。
    她心里美滋滋的，这每一丁点能看到的改变，都令她非常开心。
    像是相比周宽在白华梦筹备至今的阶段里毫无成就感，林若漪则成就感满满。
    不过小林偶尔也会有一丝丝烦恼。
    比如坐在餐厅看着对面的周宽，小林心里嘀嘀咕咕起来：“大傻子心思不在感情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
    至于会不会喜欢自己，小林倒一直无所谓。
    毕竟感情生活中一厢情愿才是常态。
    她也就是希望可以被知道，而不是她主动说出来，如此而已。
    “……”
    回到校园，周宽也是将林若漪送到了135栋边上才再回的173栋。
    还没走进505，周宽就听到了里面传来有影视剧播放的动静，毕竟影视剧总是有背景音，声音也不太一样。
    冶一他们四个围坐在一台电脑旁。
    还有那么点烟雾缭绕。
    比如没落座的彭时水就一口口吸着烟。
    周宽还看到了彭时水不停紧握的拳头。
    倒也不是在看什么小电影，从声音就不像。
    于是周宽凑近了些，问：“你们看什么这么入迷，还是粤语的。”
    “大时代，周慧敏太好看了。”冶一回头看了眼周宽，回答。
    然后又说：“不过我又觉得还没有林同学好看，而且林同学简直就是小犹太和小富婆的合体啊。”
    周宽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小犹太小富婆的。”
    冶一晃晃手：“别急，你看两分钟就知道了，这里我看过，马上是精彩场面了。”
    很快……
    周宽就看到了特别熟悉的场面。
    而且，他也跟彭时水、金海、阿依丁他们仨一样，都不自禁的握紧了拳头。
    包括明明看过一遍的冶一看着看着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电脑屏幕上正在播放男主和小犹太吃饭的场景，男主忽然说了句：“以后娶你做老婆。”
    小犹太高兴得连饭都吃不下去，那光景，那光景……周宽一下愣住了。
    他想起了几天前的事情。
    几天前的中午，憨憨也是忽然胸膛起伏不定，接着飞快走了。
    想着这些，周宽下意识的咕哝着：“我说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我看过。”
    “……”
    周宽没再关注电脑屏幕上的画面。
    他坐到了自己的床铺下，脑子里很快冒出念头：“憨憨这个年纪，应该比较喜欢抽象的人；而且她算得上很了解我的人，就我这样，她能喜欢上？脑子有坑吧！”
    又想：“我这么优秀的吗？”
    不免有点窃喜，毕竟他也有点认同冶一的说法，憨憨确实有小犹太的一面也有小富婆的底气，关键是憨憨也漂亮。
    被漂亮的人喜欢，总归也是开心的。
    “……”
    老实说，周宽虽然知道应该对具体的人表现关爱，但除了家人以外，如果是找个对象，他估计就算是现在也会更喜欢抽象的人；
    因为这种人存在于幻想的理念之中，相当美好，没有缺陷。
    就好比林若漪是个具体的人，虽然长得真踏马漂亮吧，但认识这么久以来也能看到她有这样那样的缺点；
    远的不说，就这两天，先是去电玩城浪费时间，又是去滑冰场滑冰，还都是他不会的！
    这明显就不可以仗着美貌忽略。
    所以周宽至今为止从未对憨憨动过心思，他又没觉得爱情是现阶段的生活必需品。
    由己及人，周宽觉得自己这一身的臭毛病，林若漪也能喜欢上？
    再说憨憨喜欢他个什么劲。
    林若漪从小在羊城上学，家里条件可不差，从不缺少追她的人，比他周宽各方面素养更妥帖的同龄人多得是。
    就比方说，周宽只见过一面的那个申鹏各方条件也比他强吧！
    周宽倒也想了想这段时间以来林若漪做过的事情。
    一定要往喜欢上靠，没毛病。
    但不往喜欢上靠，也一样有理由，一方面憨憨自己提出来假扮情侣，所以帮忙做点事很正常，另一方面憨憨也是白华人。
    周宽由这个发现，仔细想了想自己对憨憨的感觉。
    很奇怪，欣赏当然有，但也没到喜欢的地步。
    总之……
    周宽想来想去，就一个决定。
    “观察观察再说，希望是自我感觉良好，不然好像还怪麻烦的……”
    -

 第185章 好奇又端着？过来吧你！(＋4更)

    说是要观察观察憨憨，结果次日星期天周宽可以说忙得是脚不沾地。
    345栋202室及附近几个房间缺乏必要办公用具等等，这一揽子事务周宽都得安排下去。
    虽然白华梦暂时没有员工，但周总毕竟已经是三家公司老总，他别的没学会，‘安排’这两个字还是学会了的。
    所以这一天周宽都在安排白华梦开业之前各项事务的落实。
    至于之前自己动手去打扫卫生，基本上是为了班级集体。
    林若漪能想到的事情，周宽自然也能想到，还想到了更前面。
    包括09级逻辑学一班同学能反应过来的人际关系等，周宽同样想到了更前面。
    “……”
    这一天功夫，周宽得到了白华梦相关事务的全部确切进展。
    1、白华梦核名已通过，预计验资、税务本周内完成，可领取执照。
    2、根据模板撰写了公司规章制度简章。
    3、工位安装、办公电脑采购安装、网络环境安装部署统一从明天开始进入实际阶段，并行进行，总工期三天。
    4、财务流程在公司注册下来交接完成，暂由陈嘉兼任。
    5、收购的核心开发团队人员数量确定为10人，拟提前招聘2~5名开发人员入职，原则上应有1人是中大在校学生。
    6、拟初步设立15个在校兼职岗位，负责数据整理等琐屑工作，暂不设立正式行政岗位。
    7、正式开业时间拟定10月27日，但会在下周五10月23号开始员工入驻工作。
    从框架上来说，时下的白华梦至多会有32人左右的坐班岗位。
    并且没有设立销售、商务、人力资源、行政等等部门，这些部分暂时不在考虑范围内。
    一句话，集中精力先办好一件事。
    从某种角度来说，白华梦不像公司，更像是工作室。
    除了确定这些事务外，周宽还完善了白华梦第一阶段规划，顺便将文件转给了林若漪。
    第一阶段的规划很简单。
    就是按照每月总支付8万元薪资标准来维持运转。
    这8万元是两个平均，一个是按照羊城社平工资4101确定了正式员工平均月薪4000元，规划是6万；
    另一部分是兼职员工月薪标准参照最低工资860元确定为平均1300元，规划是2万。
    而必备办公用品都在初次采购中按两年期来准备，以节流模式运转。
    且将采用朝九晚五午休一小时的五天7小时工作制，原则上不加班。
    还是那句话，白华梦更像工作室，也更像是草创公司的模样。
    跟很多大公司一样，开局就几个开发人员。
    “……”
    这一天就这么过完了。
    转眼就是新的一周的周一，是上班族、学生党都讨厌的一天，也是从心理上事情最多的一天。
    比如505宿舍的5人都起了个大早赶去三教或者其它楼上课。
    总之就是很忙碌。
    有意思的是，周宽发现他在校园论坛发帖引起的风波还有一点点余浪。
    比如他上完课听到了一些讨论。
    说什么大快人心、干得漂亮。
    又说校园论坛居然不删帖，开公司的周总很牛。
    只是周宽没从讨论中听到有关于白华梦的事情，有那么些许的遗憾。
    在校园论坛的广告看起来是失败了。
    周一这天周宽也挺忙，上课、抽空去345栋看了看情况，这样那样的，都没像往常那样跟林若漪凑一起吃顿饭。
    这一天就完成了总计一半的工位安装。
    比如202室直接可以使用了。
    不过这间最大的办公室被用作了综合办公室，也就是说一般情况下，也就周宽自己使用。
    更有意思的是，周宽溜达一圈准备走人时，碰到了个陌生面孔，男生，看上去二十五左右。
    能看出来是奔着202室来的。
    这算是一句废话，345栋2楼平日里半年半年没人烟，最近发生的动静都是上周五开始的。
    周宽刚好跟这个戴着眼镜的小伙打了个对脸，明显看到了对方脸上的好奇神态。
    跟周宽对上脸，来人也只是扫量了眼，没做没声的走了。
    望着来人从楼梯间离去，然后又在窗前看到了走出楼栋的小伙回头的打望，周宽心里大概有点谱。
    首先是这个人脸上有好奇，却只是扫量了眼周宽就又转身走人，身份是校内学生居多。
    而且跟那伙被学生会开除的人无关。
    其次是从面相上来看，这人不像是来找兼职的。
    白华梦尚未对外正式招聘兼职，林若漪那边帮忙弄了统一对外信息发布窗口，暂时来说不需要上门这么复杂。
    毕竟现在都进入了移动互联网时代了。
    从穿衣风格上看，已经有那么点程序员的影子了，板正朴素、偏好格子衫。
    最后，这个男生隐隐约约有点端着的感觉。
    大概率是想来试试白华梦的成色，又想试试自己的成色。
    即：不想以普通兼职者的身份进入白华梦兼职。
    根据这些条件，合理推测的结果为：计科类学生，大概率是硕士在读，而且还是研二。
    一般研一忙成狗；研三要大论文、答辩、实验、找工作；
    研二介于两者之间，没那么忙，课少了，多了实验，也有论文，不过是小论文，也只有这个阶段有那个闲心来碰一碰。
    理论上，不用看简历，这个戴眼镜的小伙是符合周宽需求的程序员。
    毕竟是在计科类都读研的人，怎么也有点水准。
    周宽念叨了一句：“好奇又端着，有点意思。”
    “……”
    …………
    周二下午。
    周宽特地抽出来一段时间坐到了202室。
    一方面是这里更有办公的气氛，比宿舍更方便一些，另一方面也有点那个守株待兔的意思。
    202室更多的是一些办公设施，只有两张算是正式的办公桌。
    都是开放式的书桌形式，都配有台式电脑。
    周宽坐在靠里又靠窗的那张办公桌后，看着打开的电脑屏幕发一会呆就伏案写两笔。
    他还是更习惯用纸笔记录临时的想法。
    这次主要跟白华梦没多大关系，是鸿鹄的事情，那边肖柯已经入职了，正式开始了组建公司。
    谭晓蔓抄送了一封总结性质的邮件给周宽。
    大概内容比较简单，算是个时间表。
    鸿鹄计划是在10月28号正式开业，届时周宽需要到场参与开业活动。
    而早在前天18号，深交所方面已经正式宣布了消息，将在23号举行创业板开板仪式，正式交易日定在了30号。
    小道消息表示这次开板首批只有28家企业上市。
    其中包括了华谊。
    一切都如周宽记忆中的那样没有偏差。
    鸿鹄28号开业，等30号捡钱。
    “……”
    正想着事情时，202室的门被敲响了。
    周宽顺势收起了草稿纸，望向门口，微笑道：“请进，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来人正是昨天见过的那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
    周宽心中略觉莞尔。
    场面，基本在掌握中了。
    本来周宽还打算今天守株待兔不到，明天就去找计科类的老板看看能不能要个人镇镇场子。
    来人开门见山的说：“我想跟你聊聊。”
    但人站在门口，并未没有往里走。
    周宽起身迎了下：“这可不是聊天的姿势，过来坐吧，喝茶还是水？”
    “水。”男生推了下眼镜。
    “……”
    两人隔着一张办公桌相对而坐，坐在老板椅上的周宽莫名就有一种居高的姿态了。
    男生低着头，双手拿起一次性纸杯喝了口水。
    然后再抬头望向周宽：“你是周宽吧。”
    见周宽点头，他又自我介绍：“我叫李策，刚上研二，计院软件工程方向，嗯……其实我之前都在东校，现在跟老板(导师)过来了南校这边。”
    李策这一句话就说明了很多信息。
    一如周宽之前猜测的那样，研二，软件工程。
    中大的计院主体在大学城校区，即东校。
    跟着他的老板过来南校这边也很正常，研究生阶段基本是跟着老板走。
    如果说本科阶段淡化了班级概念，那么研究生阶段所有概念都可以淡化，跟着老板走是常规操作……
    见周宽没有开口，李策沉默了下，又说：“我在学校论坛上看到了你的帖子，你说你开的这个公司要开发一套教学辅助软件，能不能再稍微具体的说说。”
    看了眼李策，周宽低垂下眼帘：“李学长，请恕我直言，你好像一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不太方便吗？”
    不等李策开口，周宽笑了下，说：“当然，我可以先回答你的问题，暂时是只覆盖高中阶段的模拟实验室类软件。”
    李策哦了声，表示了然，又说：“我看你说你已经收购了成熟的软件产品和团队，接下来是单独的销售事务吗？”
    接着补充道：“哦，我想简单了解了解情况，看看适不适合我。”
    闻言，周宽抬头看了眼李策，轻笑道：“李学长，这问题就不太合适回答了；一个公司要运营下去，就得有营业来源，销售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当然，如果李学长有意来白华梦兼职，我当然双手欢迎。”
    李策不是很擅长人际交往的样子，他从一开口就自己把自己放在了求职者的位置，又偏偏没有完全抛下自己对于周宽的学长身份。
    搞点有点不爽快的样子。
    李策正要说话，周宽先做了个手势，然后直接说：“李学长，我这个人比较直接一点，我们昨天就见过一次，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对白华梦感兴趣；
    我就一句话，如果你愿意给白华梦贡献出自己的一些才华，我特别欢迎，其它方面不用纠结太多。”
    面对周宽的直接，李策有点挠头了，再次推了下眼镜：“这个，我……”
    目光还稍微有那么点飘忽。
    给周宽一种技术宅的感觉。
    周宽也没让李策多尴尬，耐心说：“李学长，不如说说你的顾虑，或者说问题，说出来，我们才能聊下去。”
    李策再次推了下眼镜，直直看着周宽，冷静道：“我只会写程序，如果已经是完善的软件了，就不适合我。”
    “而且我有实验任务，每个月能空闲下来的时间折算下来只有10天的样子，但……”
    说到这里，李策面色略微发红：“我……也是个俗人，想要与付出大致匹配的报酬。”
    “嗯，我水平还可以，拿过一些国奖，有算法类的也有程序类的，虽然不是第一；
    现在跟老板正在做一个大项目的准备工作，不能说；
    之前也有一些项目经验，都是一些大型网站、软件的模块开发工作。”
    李策的意思其实很简单。
    他之所以对白华梦感兴趣，最起码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金钱需求。
    他也对自己的付出价值有一个判断标准。
    他愿意付出每个月10个工作日的时间，以此来交换报酬，并希望周宽能接受这种的工作模式，且能给出一个合理的报酬。
    周宽对李策是有需求的，报酬问题其实不是问题。
    如果李策想要狮子大开口，根本不会这么磨叽。
    于是，周宽斟酌着说：“虽然公司还没挂牌，但规章制度都订好了，正常是7小时一个工作日，按500元一个工作日计薪，李学长能接受吗？”
    “完全宽松工作制，在特别重要时刻需要你尽可能兼顾这边。”
    一般一个月的实际工作日是22天左右，一天500，月薪过万了。
    在09年的羊城，勉强算高薪。
    在计算机类，算得上是相当不错的高薪。
    09年计算机类硕士工资，大多都没到月薪过万的标准，知名外企也就是年薪15万左右，像是后来很知名的菊厂以及现在已经很知名的鹅厂，前者平均6.5k，后者是7k＋13薪。
    周宽都没具体问李策的项目经验等等，直接开出了500元一个工作日的薪资，这待遇正经不错了。
    所以，在周宽说完后，李策差点站起来，绷着脸连连点头：“可以的。”
    周宽大手一挥：“我拟定兼职合同，李学长随时来上班，初步工作内容是对现有软件交互逻辑进行优化，原则上下周一之前要有结果。”
    李策再次点头。
    周宽期待的校内兼职计科牛人就这样在三五几句话中敲定了下来。
    比原先期待的要标准更高一些。
    毕竟周宽原来想的是本科大三或大四学长，现在来了个研二。
    就很棒。
    -

 第186章 豪华阵容(＋5更)

    10月27号，农历九月初十。
    酝酿了两个多月的白华梦终于在中大南校区345栋的202室正式挂牌开业。
    相比草台注册挂牌的潦草，白华梦正式挂牌多了些仪式感。
    一方面是张文、李雯俩人喊上了班上的一些同学过来。
    另一方面是白华梦本身的员工代表。
    系党委副书记王哲茂也过来站了台。
    自然，导员李峰也过来凑了热闹。
    受限于345栋二楼走廊的实际空间，为了保证尽量的宽松，实际上参与揭牌仪式的不到10人。
    白华梦方面是周宽、林若漪作为主要代表。
    同学这边是李雯。
    校方是王哲茂和李峰。
    员工方面有一个核心开发和李策。
    “……”
    在一片掌声中，周宽和王哲茂共同揭开了挂在公司铭牌上的红绸。
    从这一刻开始，白华梦在中大南校区正式开始运转。
    周宽礼让着由王哲茂先发表简单的祝贺讲话。
    “热烈祝贺白华梦有限公司正式在我校345栋202室挂牌成立。”
    “……”
    身宽体胖的王哲茂抑扬顿挫的说着：“这是我们中大学子与校方的一次完美联合；
    我相信，白华梦将立足于中大，扎根于中大，面向世界，面向未来。”
    “周宽同学是个很有毅力、很有自信、很有才华的年轻人，我相信白华梦在周宽同学的带领下，必将走向辉煌；
    必将完成它的使命，从根本上改善偏远地区教育水准不理想的问题！”
    “……”
    王哲茂的讲话并不长，三两分钟就结束了。
    周宽带头给了掌声。
    聚集在各个房间的其他围观人群也跟着给了掌声，一时间掌声如雷。
    对于王哲茂能来出席，周宽也给了应有的尊重，代表白华梦感谢了学校、系里的关照。
    “谢谢王书记的肯定，也谢谢王书记的鼓励，我们必将努力。”
    “……”
    简单的几句话后，周宽也没忘拉着王哲茂去202室寒暄几句，当然也包括了李峰。
    连林若漪都没跟着去。
    周宽笑呵呵的跟校方两个领导寒暄了两句，临了临了各送了两条中华。
    又搬出了一瓶茅台给王哲茂：“王书记，多谢关照，这是我一个朋友送来的贺礼，我这也不会喝酒，还得麻烦王书记处理一二。”
    王哲茂没推辞，他本来就又好烟，又好酒。
    往后周宽最少也要在中大待四年，跟系党委副书记建立起一定的联系，总归没什么坏处。
    而且今天的场合，谁都不好挑毛病。
    谁家出席公司剪彩不抽根烟喝口酒的，又不是送红包。
    “……”
    寒暄一阵，周宽特地将王哲茂和李峰送到了楼下。
    王哲茂上了自己的车走人。
    李峰多留了下，看着周宽，面上笑眯眯的，心照不宣的说：“不错啊，手法很熟。”
    “都是李哥指点得当。”周宽也是笑呵呵的。
    王哲茂好烟好酒，这件事情是李峰顺嘴透露的，要不然周宽来中大也没几天，上哪能知道这种信息。
    李峰看了眼周宽，目光虚虚望着345栋：“加把劲做出点成绩来，反正你也不差钱。”
    周宽应了声。
    做出一些成果，方方面面就会很舒服。
    怎么说呢，虽然大学生群体数量越来越多，但有时候这个身份还是很有点用处的。
    白华梦根本不需要其它靠山，它立足在中大校园，经营环境不要太好。
    白华梦的发展方向也特别妥帖。
    现在相当于播种，只要是按部就班能走下去，将来周宽四年大学上完，就没有其它商业事务，果实也会很丰厚。
    “……”
    李峰走后，周宽很快回了二楼。
    去到了划拨出来可用作活动空间的会议室，李雯她们都在这里。
    迎着大家望过来的目光，周宽笑着说：“谢谢你们来捧场，给我撑起了场子。”
    这话刚说完，冶一就调侃起来：“老周就是谦虚，真正给你站台的是王书记才对吧。”
    “哎呀呀，一哥别说这么直白啊。”金海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应付完同学们的热情，将大家送到了楼外。
    周宽总算抽出时间来回复一些远方亲朋的祝贺。
    首先是周钰、谭晓蔓的短信。
    都很简单。
    毕竟这不是周宽第一次成立公司创业，就是简单祝贺。
    再说周钰最近忙得很。
    她从8号离开羊城回鹏城后，这个月都再没抽出空来羊城，因为她现在是又要更积极的处理工作，又要准备考研，都不容易。
    在职研究生，多多少少也是要跟公司报备报备，于是很多事情就莫名变得情理之中了。
    不更积极工作，更容易被挑错。
    谭晓蔓则是忙得很，所以比较敷衍。
    她是一方面要兼顾鸿鹄明天正式挂牌的事情，另一方面还要兼顾创业板的事情，最后总归也还要兼顾一下‘谭氏’。
    “……”
    然后是家里父母的祝贺。
    陈文茵和周远初对周宽新创立一家公司，在意外中表示了接受。
    毕竟儿子的优秀早就被一次次证明过了。
    现在有点新想法、新事业，也算正常。
    “……”
    最后才是打开qq群开始冒泡。
    周宽：“来晚了来晚了，光是嘘寒问暖的祝贺，也不知道打笔巨款。”
    “还得是我宽哥，一冒泡就不一样。”
    “就是就是。”
    “……”
    叽喳过后，刘念又发了条消息：“宽哥又多了一个公司老总的头衔，感觉怎么样啊？”
    李勇：“这还用说，宽哥叼就完事了。”
    苏小溪：“听说宽哥这次要做的是教学辅助软件，就当初我们用过的那些差不多，公司名字还叫白华梦，不给我们详细说说。”
    她跟林若漪还是有一些私下联系的。
    就林若漪现在偶尔冒出来的那种挑衅口吻，十有八九就是近墨者黑。
    周宽：“我收购了原来用过的那些软件以及核心开发，在这个基础上再深入开发出更完善的产品；
    事情不复杂，一步步来就行；
    这事情也还是有你们的份，比如阿念可以参照学习学习，顺便按照之前的生物资料圈出缺失部分什么的。”
    周宽：“总之，我们一起努努力吧，能改变多少就改变多少。”
    苏小溪：“没问题，如果不是宽哥，我们从白华爬出来的难度肯定更大，好不容易爬出来了，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家乡教育建设做点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周宽：“溪哥，你说得很好听，但是你帮不上忙吧[憨笑，jpg]。”
    苏小溪：“……”
    “行，我的，我要是考到了中大，宽哥你现在坟头草不低了。”
    1：“啊……”
    周宽：“……”
    还是跟高中的小伙伴们聊天，周宽比较放松。
    别的先不说，因为装起逼来太舒坦了。
    像是在中大就不行，大家都以为周总是靠家里，周总又不屑于解释，装起来都不通透……
    …………
    一应琐屑事务忙完后，时间也走到了10点钟。
    周宽去了没有门牌号的一间房。
    是划拨出来的开发团队办公室，40平米的空间，紧巴巴的塞进了14个工位，而且都坐满了人。
    工位选用的是标准屏风卡位办公桌，面积是1.4x1.2，相对来说其实也是正常办公面积。
    只不过房间数量一多，在狭窄空间里就显得很紧。
    所有办公用的设施都堆在了202，正经办公倒也还好。
    “……”
    走进去后，周宽拍了拍手吸引大家注意力：“各位好，我是周宽。”
    “上周五大家入驻办公室行色匆匆，这周又马上开业，大家都辛苦了。”
    “……”
    “我是个不喜欢说废话的人。”
    “在座各位有些相互之间都已经很熟悉了，就也不走形式了。”
    “从现在开始，各位就忙一件事情，深入完善覆盖高中阶段9们学科的教学辅助软件。”
    特地停顿了下，周宽目光虚虚落在众人身上：“都没什么意见吧？”
    本来…这种明显是故意钓鱼的话，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不会上当才是。
    但，配上现在这场合，就有人蠢蠢欲动不信邪，很配合的上套。
    坐在最后角落靠窗位置有一个男人站了起来，被白华梦打包收购之前是团队核心。
    没有学历，工作能力却很强，这种人周宽其实会有一定的偏爱。
    因为一般都是经历过千辛万苦的。
    相比之下，it行业从事者年龄都偏低，这一屋子的人就没有一个年过三十的。
    这个起身的男人也不例外。
    简历显示：王潇，男，26岁。
    王潇望着周宽，面上挤出一些笑容：“周总，我有一个小问题。”
    “我们这支开发团队，技术上应该听谁指挥？”
    措辞还是很恰当的，特别点明是技术。
    也就语气略有点散漫，倒不是说看轻周宽，王潇也不是真傻，他看到了周宽跟校领导谈笑风生的样。
    虽说他没上大学，但起码上过高中，然而在高中阶段里，他都没见过有同学跟校领导有说有笑。
    他是故意为之。
    迎着王潇看起来也有点尖锐的眼睛，周宽想了想，微笑着回答：“其实可以听我指挥，我虽然不会具体敲代码，但我对产品该如何实现还是比较有发言权的。”
    王潇：“……”
    一时间，他有点愣住了。
    这个问题，仿佛一下子涉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总不能说公司老总不够格，那就不是有点想法，而是想要主动离职了。
    然而……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
    白华梦收购软件和团队，有附属劳动合同，在一定期限内员工主动离职，有点违约金。
    这倒不是周宽心黑，常规操作。
    但是王潇反应还算灵敏，很快又说：“周总，你可能不一定常在，我们日常工作中确实是需要一个集中思想的技术助理吧。”
    “哦？”周宽挑了下眉，像是刚刚回神一样，“看来王工是想毛遂自荐。”
    “这样吧，既然是技术性问题，那就通过技术来决定。”
    说起这个，周宽就望向了李策：“李学长，你先把最新版的软件分发给大家。”
    “……”
    王潇一开始还不明所以。
    也就那么一两分钟后，他就明白过来了。
    他们开发了很长时间的软件，在被收购的这些天里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本来隐约间有点支持王潇的其他程序员都低下了头装鸵鸟。
    周宽又说：“我希望你们自己内部决定一个技术助理，专门跟我这边汇报与对接，技术能力你们自己能确定。”
    “……”
    说完，周宽转身就离开了这间办公室。
    他甚至都没有介绍李策还有另外3个相对陌生的人其身份。
    一句话能概括，豪华阵容。
    李策都不算这个小团体之间拔尖的选手。
    清一色硕士。
    清一色参与过一些大型项目开发工作的在校牛人。
    再往上蹦一蹦，大概就有人能够上以后比较知名的各类公司天才计划。
    总之，周宽走之前王潇都没再吱声。
    不过他吱不吱声都不影响现在的结局，他知道自己所有优势被轻描淡写的碾压了。
    而软件发生的变化，就是这几天李策跟其他几个人的努力。
    比起李策，周宽其实没花什么功夫就拿下了另外三个大牛。
    他们都出身于农村，就都愿意帮忙。
    其中还有个老大哥现在比较宽松，以兼职的身份全职。
    “……”
    离开研发办公室后，周宽转头就到了兼职办公室。
    这里也差不多，工位虽然少了点，但依然是有点挤的感觉。
    “……”
    周宽同样简单说了一番话，最后说：“辛苦你们了。”
    “反正事情也不复杂，按时完成提交给办公室。”
    冶一带头表示了赞同：“好的，没问题。”
    “请周总放心。”
    “……”
    这边就没有什么其它声音了。
    要么是来正经兼职的，要么是来混混社会实践的。
    而且基本上都跟周宽有点联系。
    比如505宿舍的冶一和金海他们俩都加入了进来，彭时水和阿依丁表示了婉拒。
    总之……
    兼职团队也可以说是阵容豪华。
    毕竟起步就是中大学生，这一步就过滤了不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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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 模拟学习游戏

    白华梦正式开业后，周总左右简单招呼了下，便又回往了202室。
    鞋子底部与廊道的水泥地面摩擦发出声响。
    这些日子里，来来往往的人群就是这样踢踢踏踏扫去了345栋的沉寂，让看起来很有陈旧感的小楼像是重新开始焕发了生机。
    连那些裸露在外的青砖都仿佛没有以往那么灰败了。
    仿佛也是在寓意着白华梦的入驻将重新唤醒这栋楼，并让这栋楼绽放璀璨。
    周宽才刚进202，正好看见林若漪起身准备走人。
    迎面望向周宽，林若漪嫣然一笑：“刚要去跟你说，等下有课，得先走了。”
    “啊，哦。”周宽顿在了原地。
    林若漪迈着步子‘踏踏踏’的从周宽跟前走过，临出门前回头挥挥手。
    见状，周宽眉头轻挑了下，在最后一刻招了下手：“诶……”
    “怎么？”林若漪再次回头。
    周宽右手在空中随意挥了下，最后挠了下头：“没事。”
    看得林若漪眼睛睁大了些，也没再多说，转身朝左边下楼。
    周宽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下，目光扫了眼窗外，刚好看到林若漪袅袅走在阳光底下，松散束拢的头发偶尔飘起一缕，风姿绰约。
    很快，林若漪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周宽也顺便收回了目光。
    他又想起了十天前看到影视剧里那个小犹太之后的光景，心中暗自嘀咕了句：“眨眼就十天了，竟然一直没有闲下来，别说观察憨憨，都没跟憨憨吃几次饭。”
    自然过去这几天周宽也没抽出时间去老林家蹭饭。
    他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处理白华梦的事情。
    就比如刚才有那么点想法的王潇最后沉默了下去，也是因为周宽的提前准备。
    李策最早加入白华梦，也是最早接到开发任务的。
    这几天以来，李策其实没做什么大事。
    至少他做的事情落在用户层面，基于现有的硬件条件，感知并不会太强烈。
    不过落在同为开发、还是原有软件核心开发的王潇眼里，就很有说头了。
    李策做的事情算是有个专有名词概括：重构。
    改善了既有代码的设计。
    王潇只看了两分钟源代码，就能感觉到自己与对方的差距。
    有句话能更清晰的概括李策这几天的努力：
    任何一个傻瓜都能写出计算机可以理解的代码。唯有写出人类容易理解的代码，才是优秀的程序员……
    对于王潇被钓上来，周宽一点都不意外。
    甚至可以说他在开发办公室说的开场白就是奔着王潇去的。
    也只有王潇这个曾经的团队核心进入白华梦这个新环境，了解到白华梦原有开发都是兼职在校生，才会冒出额外的想法。
    从某种角度来说，今天是王潇能最轻松获得公司管理类岗位的最佳机会。
    王潇不是傻，他是在短时间内进行了形势判断。
    根据他掌握的信息，白华梦毕竟是收购了软件还收购了开发团队；
    白华梦是个草创公司，老板居然是刚上大学的学生，还没有招聘全职程序员……
    他也清楚，市场上像他这样水平的程序员一抓一大把。
    也就是说没有非他不可的理由。
    这种种信息综合起来，王潇只能认为最起码白华梦后续的开发工作依然是要以自己为核心。
    只是王潇没想到，周宽只用了三几句话和被改善过的源代码就解决了自己……
    坐在老板椅上，周宽整理着白华梦的发展思路。
    摆在他眼前的主要是行政事务。
    正式注册成功后，就该正式着手提交申请相关扶持政策的材料。
    根据研发能力排出研发周期。
    “……”
    差不多十点半，202室的门被敲响。
    抬头往门口望了眼，周宽笑着起身招呼：“陈工，请过来坐。”
    一如他所料的那样，开发团队短时间内就选出了合适的对接人，就那个以兼职身份全职的老大哥。
    叫陈学谦。
    虽然周宽几乎没有过暗示，但李策、陈学谦他们几个学长心里都有那么点默契的。
    陈学谦走过来坐到了周宽对面，微笑着说：“周总，开发方面的工作以后一段时间里，由我来跟你汇报。”
    “辛苦。”周宽欣然点头。
    “……”
    也没多寒暄，陈学谦进行了简单的汇报工作。
    “……仅优化既有代码设计还不够，我们进行过简单的整理，高中阶段的实验、现象并未全部覆盖，所以还得继续新写代码；
    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数学科目没有对应软件，其它偏文科类的语文、英语、地理、政治、历史也是一片空白，需要大量详实的数据资料；
    ……
    另外，软件的名字是不是也应该统一定义。”
    “……”
    陈学谦一口气说了不少事情。
    有下一步开发工作方向，也有一些明显需要周宽来协调配合的东西。
    比如各个科目的详实数据。
    总不能还得他们程序员去把高中阶段的知识全部整理出来。
    说不好听一点，他们就是写代码的而已。
    这也是周宽专门划拨了兼职办公室的原因，这些工作显然可以交给他们来处理。
    当然，教学辅助软件最大的依赖就是知识资料你数据，知识资料数据的全面度代表着软件的完善度。
    对这些问题，周宽也是有所准备，他总不能筹备两个月，筹备了个寂寞。
    看看陈学谦，周宽回答道：“原来三款软件的全面数据资料已经在整理中了，我个人的想法是先完成既有代码的优化，再来补全部分缺失内容。”
    “没问题，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陈学谦回答。
    周宽又说：“其它几个科目的知识资料也已经开始着手整理了，不过需要大量的时间来校正，因为涉及到相当大量的文科资料，到时候可能还需要你们开发一个比对软件，针对性比较电子课本资料。”
    陈学谦再次点头。
    “……”
    “软件的名字我考虑过，就叫模拟学习游戏吧。”
    “……”
    最后，周宽取出一个文件夹递给陈学谦，安排道：“这是产品规划草图，你先拿去看看，今天下班之前列出一个详尽的开发周期表给我。”
    陈学谦应了下来：“好的。”
    离开202时，陈学谦看向周宽的眼神与之前有很大不同。
    估摸着心里在嘀咕，周总不愧是周总。
    原本陈学谦以为他被推选成为开发团队的技术助理，与周宽的沟通将是最大的麻烦。
    现在的情况是特别轻松。
    周宽早就准备好了一切，陈学谦只需要按部就班走，并完成专业事务就行了。
    以至于陈学谦走出202才意识到自己还有事情没汇报，又赶紧折返回来，说：“周总，还有点个人小事情想跟你汇报一下。”
    看到陈学谦有些踌躇的神态，周宽基本上也猜到了他的个人事情是什么。
    接着，陈学谦歉意的说：“很抱歉，周总，有件事情没有提前跟你说，初步估计我能在白华梦兼职的时间只有8个月左右，明年夏季我就毕业了。”
    周宽心道了声果然，嘴上笑着说：“陈学长不用道歉，这事我有所了解，到时候会有圆满的解决方案。”
    陈学谦又多看了眼周宽，这才离开202。
    …………
    下午四点多，陈学谦再次走进了202。
    今天白华梦开业，周宽当然是一直在345栋这边。
    除了第一节必修课之外，其它全部缺席了，倒也不用担心，碰到老师点名，会有同班同学帮忙掩护一下。
    这次陈学谦带着办公用的笔记本电脑过来汇报了事务进展。
    当然，也带了几张打印出来的纸。
    “……”
    周宽看着研发周期表，问道：“也就是说，完成理化生三门科目的软件优化与完善，需要8个工作周？”
    “是的，这是冗余时间，理想状态下，最快可以在5个工作周后完成。”陈学谦回答。
    “……”
    工作周期的事情确定完成之后，陈学谦点亮自己的笔记本屏幕，展示了一些东西。
    “周总，这是我根据你给出的产品规划图完成的模拟框架草图。”
    “单科软件将打包成一个套件平台，平台本身体积设计上将控制在3mb以内；
    使用者可以根据需求自由下载单科软件使用；
    ……
    除此之外，还将在平台上嵌入一个简单的思维导图插件。”
    “……”
    陈学谦将周宽手绘的框架通过原型设计软件展示了出来，这一点让周宽让周宽感觉到了点意外之喜。
    因为这是产品经理的活。
    原本周宽正琢磨着在这几天初步磨合之后去招聘一个专职产品经理来进一步畅通对接流程，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了。
    就陈学谦这样又是开发又能粗略干产品经理的活，比单招个产品经理反而更流畅。
    毕竟某种角度上，程序员经常恨不得给产品经理一刀，因为产品的想法往往无法通过代码实现。
    而如果本身是程序员，又能直接跟周宽对接，就会减少这类问题的发生。
    周宽详细看了遍原型设计效果，基本满意：“框架基本没问题，不过可以再考虑考虑用户交互层面的事情；
    比如就排版设计而言，是否符合现在大方向的用户使用习惯。”
    一听这话，陈学谦直接明白过来：“周总是觉得现在这个排版设计不太利于上手吗？”
    周宽耐心道：“我的看法是设计尽量简单和实用，不要朝着反人类的方向发展。”
    陈学谦了然的点头。
    “……”
    这次沟通依然很顺利，双方都很清晰对方的意思。
    近几天的主要工作是开发出套件平台内测版……
    很快时间就到了五点，大家纷纷下班离开。
    按照白华梦的公司规章，原则上不提倡所有员工以任何形式加班，这对员工来说是利好，大家自然很乐意。
    …………
    五点多，周宽走进了春晖园食堂二楼。
    明明人特别多，他还是很快就看到了林若漪。
    这个事情其实很简单。
    目光一扫，看就餐人员更多的望向哪个方向，基本那里就是林若漪坐着的地方。
    径直走到林若漪对面落座，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碗米饭与小份量的四菜一汤，是两人在食堂的日常用餐水准。
    见周宽坐下，林若漪眨巴着的水杏眼笑成了一弯月牙：“正式开业第一天，周总感觉如何。”
    闻言，周宽稍微想了下：“很满意。”
    这天下来，整体上周宽确实是很满意的。
    无论是王潇为代表的被收购团队，还是李策、陈学谦他们几个在校学长，都在正式挂牌第一天都表现出了应有的职业激情。
    包括冶一他们那些兼职员工。
    周宽当然也清楚，这种激情不会一直持续下去，不过有这个开门红就挺好了。
    听得林若漪笑逐颜开：“那不错，开门红。”
    “明天我就也能抽出时间经常去202了。”
    周宽扒拉着饭，埋头闷闷的说：“那刚好，明天上午我得去富力中心出席鸿鹄开业仪式，你也能顶一下。”
    林若漪眼波流转在周宽头上，说道：“那你得给我开工资。”
    “行，按总经理实习助理岗位给你开。”周宽咽下饭菜，抬头轻笑，“说起来鸿鹄那边还没找到很合适的助理。”
    林若漪抿了下嘴：“那边我可掺和不上。”
    “你还不如跟我说说今天让你觉得很满意的事情。”
    周宽简单讲了讲过程，然后平视林若漪，有些感慨：“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直到陈学谦展示了‘模拟学习游戏’原型设计，我才有点欣然的意思。”
    “？”林若漪眨巴着双眼，狐疑的望着周宽，“白华梦从无到有，你没感觉吗？”
    见状，周宽直接放下了筷子：“小林，你难道没发现从无到有这个过程付出最大心血的是你吗？”
    “我就出了点钱。”
    迎着周宽的目光，林若漪掩口笑了起来：“钱是根本就不说了，你解决的都是核心问题，我只是做了一些不值一提的资料整理工作。”
    周宽：“是咩？”
    林若漪哼哼一声，用更多眼白看了眼周宽，便低头继续用餐，筷子扒拉得丁零当啷响。
    说起来，白华梦的前期投入比想象中略高一些。
    45万的收购费用早已确定。
    包括工位、网络费、办公台式电脑、笔记本、办公耗材等办公用品费用则高达15万。
    两部分一共是60万。
    电子教材是免费使用，其它的费用就是工资支出了，这部分并没有超出预期，还是8万每月。
    也就是说第一批预计投资的200万就只剩下了140万，仅能在现有状态下无意外运营17个月。
    当然，实际上白华梦的账上只有32万，因为第一批走账款项总计只有92万。
    “……”
    饭后，刚走进505宿舍，周宽就拍了下脑袋，嘟囔起来：“淦！又忘观察了。”
    “算了，忙完这阵再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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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返千禧年，高中同桌就是自己年轻的老婆。
    陆逸还没来得及跟自己未成年的老婆说点什么，就被老师催缴学费，面临缀学。
    家中悲情戏正开始上演，自己还要面对高中会考和高考。而二十年后的自己，早已把高中知识忘的差不多了.........

 第188章 开始像那么回事了

    10月28号，农历九月十一。
    宜开业、搬家、开工。
    周宽上午的课十点钟结束，有足够富余的时间赶去出席鸿鹄正式挂牌开业的仪式，就没逃课。
    十点多，周宽驱车赶到了天河的富力中心。
    这栋写字楼都只租不售，鸿鹄现在暂时也没计划买办公室，今年内的正式员工数量大概率会一直维持在49人。
    是典型的小微企业。
    鸿鹄租赁了16楼1603一共612平的空间用作办公室，能比较宽松的容纳49人办公。
    很快，周宽就搭乘电梯到了16楼。
    从电梯间走到1603，周宽很快就见到了忙碌的人群。
    “周总。”
    “周总好。”
    “周总。”
    “……”
    肖柯、陈嘉他们几个正指挥着一些人布置仪式现场，现在距离鸿鹄挂牌开业时间的11点18分还有将近50分钟，也很正常。
    朝众人微笑点头，周宽走进了1603室。
    越过前台接待区迎面就见到了谭晓蔓。
    今天的谭晓蔓明显有精心打扮，过肩的长发束拢在脑后，看起来像是不听话从耳旁洒落的头发其实是精心的点缀。
    特地戴了两串形状不同的耳坠，亮闪闪的。
    脸上有淡妆，搽了口红，颜色……周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是属于红的一种。
    雪白的脖颈空无一物。
    明明是从头到脚的红色女士西服，套在谭晓蔓身上也还是千娇百媚的样儿，一点不俗套。
    手腕上佩戴的是一款周宽之前从未见过的积家腕表。
    估摸着是借积善之家的寓意。
    有意思的是，连高跟鞋都是红色的。
    离得近一点还能闻到某种不知用什么形容只能说是好闻的香水味道。
    周宽上下扫量一眼，才笑着打了声招呼：“谭总。”
    “周总来啦，先去你办公室看看。”谭晓蔓侧身朝一旁做了个手势，折返了回去。
    跟在谭晓蔓后面往里走时，周宽也扫量了办公区的整体布局。
    大办公区是开放形式，同样是屏风卡座办公位，一眼扫过去，周宽得出工位数量是46个。
    其次共有9个办公室。
    周宽眼神还可以，能看到其中有一个是财务办公室，然后就是总经理、副总、执行副总的三间办公室，其它几间就不清楚是什么了。
    总经理办公室还蛮宽敞，估摸着得有八九十平。
    跟所有大佬办公室布局一样，进门前有一个隔断工位，进门正对着是会客区，一组三套会客沙发椅围着一张茶几；
    一张宽敞的大班桌，背后一条老板椅，前面两把座椅，大班桌后面靠墙有个书柜；
    其次就是盆栽、衣服架等等东西。
    配备有独立休息室，比较窄小的那种。
    不过令周宽奇怪的是，办公室里有个很显眼的鱼缸，占据了一个很大的角落。
    见周宽目光顿在鱼缸上，旁边穿着高跟鞋就有一米七多的谭晓蔓做了个手势，笑着说：“特地去请回来的三条红龙。”
    “麻烦你了。”周宽偏头望了眼谭晓蔓，“谢谢。”
    他前世在羊城待过十几年，谭晓蔓又是羊城本地人，这点讲究很正常。
    羊城这边对风水学说还是比较相信的。
    老谭家家底不差，谭晓蔓自然也会讲究一二。
    谭晓蔓微微扬起下巴，说：“你是得谢谢我，这办公室我可请人看了好几次，不仅仅是有红龙，地板下还压了钱，这间办公室总造价刚好是88万，我私人掏的腰包哦。”
    听得周宽眼睑上下翻动扫量谭富婆：“我怎么觉得你是怕我没挣钱甩锅啊。”
    “瞎说什么……”谭晓蔓乜了眼周宽，“大实话的。”
    周宽还能说什么，竖起双手大拇指。
    “……”
    简单聊了两句，周宽和谭晓蔓也来到了1603的门口。
    再一次一样样确定准备到位。
    然后有个看起来一点都不仙风道骨的中老年人在几个肃容中年人的簇拥下到来。
    来人看看周宽，又看看谭晓蔓，轻轻点了下头。
    11点18分，这个中老年人主持了一个风水仪式，没有烟雾缭绕、也没有念念有词，就很简单的完成了。
    然后做了个手势，谭晓蔓招呼着周宽一起揭了牌。
    仪式结束。
    那老人告辞离去，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对这些，周宽见怪不怪。
    还是那句话，毕竟羊城嘛。
    稍微让周宽有点意外的是，揭牌仪式没有其它排场。
    在再次走进总经理室后，周宽开玩笑似的问了出来：“谭总，揭牌都没邀请点头头脑脑过来，不像你作风吧。”
    这可让谭晓蔓抓住了话柄，眼睛那么一搭，撇着嘴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校内小公司都让系党委书記出席。”
    闻言，周宽面露莞尔，赶紧打了个拱手：“是是是，我的我的。”
    “……”
    末了，站在落地窗前的谭晓蔓回头瞥了眼周宽，问：“准备什么时候过来正式上班？”
    “你这话问的有点问题。”坐在办公桌后的周宽抬眼看向谭晓蔓的背影，“我很难正式上班，顶多下个月初我就会时常过来，这个你放心。”
    谭晓蔓没回头，嗯了声，又说：“30号怎么也得抽空过来看看吧。”
    “自然。”周宽欣然认同。
    “……”
    一笔与自己息息相关且高达1000万的资金进入股市，周宽当然不会错过。
    最后周宽也走到了办公区，看着几十个员工，简单说了两句。
    “各位好，我是周宽。”
    “欢迎你们加入鸿鹄这个集体，希望往后共事的日子里相处愉快。”
    “……”
    几十个员工很配合的呱唧呱唧给了点掌声。
    周宽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让大家认认他这张脸。
    也跟肖柯简单寒暄交流了两句。
    不到12点周宽就离开了鸿鹄，都没跟谭晓蔓吃个午餐。
    这次还真不是他没时间，是谭晓蔓没空，说是‘谭氏’那边有点事情，得赶过去，只能去‘谭氏’吃午饭了……
    至此。
    周宽正式成为三家公司的老总。
    从虚泡泡的估值角度来说，周总的身家资产也可以说是跨入了亿元俱乐部。
    只不过……这次亲朋好友中只有周钰打了个电话祝贺了下。
    也只有她知道点皮毛。
    鸿鹄的创立，周宽最终还是没有像之前那么直白的告诉家里，动辄就几千万的资金量，稍微有一点点夸张了。
    周宽也没怎么声张。
    因为时间的关系，没跟谭富婆吃午饭，也没赶回中大跟憨憨吃午饭。
    换句话说，周宽算是一个人独享了这份……喜悦吧。
    …………
    …………
    时间眨眼便到了29号的下午。
    正式开业第三天，白华梦的开发团队做出了第一份成果。
    在这之前还发生了点很有意思的事情。
    王潇、开发团队核心人物，趁着中午吃饭找了周宽。
    地点在春晖园食堂二楼。
    刚好林若漪忙着最后再整理一次申请材料，准备赶在十月底的周五提交上去，没时间跟周宽一起吃饭。
    看着在对面坐下，身体前倾到靠着餐桌的王潇，周宽咽下饭菜，露出笑脸，语气随和的说：“学校食堂的饭菜还吃得习惯吧。”
    王潇笑呵呵的回答：“之前就有在网上看到有人说中大食堂味道还不错，实际体验下来比想象中要好，也更实惠，挺适合我们上班族的。”
    说起这个，王潇目光四处打望：“而且在大学食堂吃饭，感觉人都年轻几岁，哈哈哈~”
    最后不免笑出了声。
    二十五六的男孩子，若是没结婚，大概是一半成熟一半青涩，还有一点青春年少。
    成熟的这一面，指的是色皮的眼光。
    就比如王潇那一扫量和这一笑，就很显然是个lsp了。
    尤其像是王潇这种在社会摸爬打滚过的，再次走进校园，起初多少会有点周宽刚重生时的孟浪，认为自己可以闭着眼横淌。
    见状，周宽微微一笑：“看来我这次选址到位了，你们心态年轻了，写出来的代码也会更有激情。”
    “哈哈哈~这方面我只能说请周总拭目以待。”王潇笑着说，语气却很认真。
    周宽莞尔：“好。”
    “……”
    末了，王潇望着周宽，感叹道：“说起来还得感谢周总给我们这样的机会，在学校这种氛围中，我们更有动力、激情去接触新的知识、技术。”
    周宽勉励道：“一起努力。”
    似乎之前都纯只是在扯闲，没一点别的意思，现在才是刚刚说起正事的样子。
    实际上是周宽说完这句话，王潇埋头三两口扒拉完了饭，笑着说“我吃完了，周总慢慢吃。”就走了。
    王潇能主动来找周宽，基本就足够了。
    该说的话也都在闲聊中了。
    周宽想要看到他们的激情，王潇也保证将来会有拿得出手的成果。
    开业当天王潇的那点蠢蠢欲动也都在这个私下见面中，烟消云散。
    王潇不是那种单纯的技术宅，他能听懂周宽的意思。
    也不复杂：不要急，好好干下去，有能力就什么都有。
    “……”
    所以，下午当陈学谦再次拿着笔记本电脑走进202，说已经写好了第一版‘模拟学习游戏’的套件平台，周宽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王潇这种草根出身，自己厮混社会的人，多多少少懂一点形势，该争的时候会有点积极，该表现的时候就会有点讲究。
    没有点新成果，过去两天王潇都等了，也不差这三五几天的。
    陈学谦难得的不是眼镜党，走进202后，面上笑容浓郁，将笔记本放到办公桌上，语气轻松的说：“周总，请你看看第一版本的套件平台。”
    闻言，周宽欣然点头，身体稍微后靠，座椅发出了点吱呀声。
    陈学谦很快操作完成。
    调转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往周宽的方向推了推：“是初版测试，很多功能还不完善，主要是想请周总体验体验，点评一下这个排版设计、交互方式可不可行。”
    说话间，陈学谦也往后靠了身体。
    相比于王潇，包括陈学谦在内，李策他们几个明显还是有那么些知识分子的底气。
    显现在外面的表现，更‘清高’一些，不是贬义。
    周宽先是简单扫量了几眼，然后才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操控着笔记本的触摸板点来点去。
    屏幕上的平台式软件窗口排版设计上还是可以的。
    去掉了之前陈学谦拿过来看的原型设计那么啰嗦的布局，只是简单的有几个控件、子类，显得更一目了然些。
    按照子类的形式来说，有一点点效仿目前应该是最常用软件之一的qq风格。
    就是左侧科目标签栏，右侧显示窗口这样式。
    虽然陈学谦说是初版测试，但因为手头上就有算得上成熟的产品，所以还是可以执行不少操作。
    周宽点了几下，越过电脑屏幕望向对面的陈学谦：“陈工，我简单说一说我的使用体验，麻烦你挑重点记下来。”
    陈学谦连连点头，翻开了记事本。
    岔开来说一句，陈学谦是白华梦工资最高的，月薪刚好1万，比周宽从白华梦象征性拿的1500元工资高多了。
    见陈学谦准备好了，周宽才不快不慢的说着：“既然做成了平台类，我想为了以后扩展方便，左侧只用一个控件就行……
    ……
    右侧展示区以书本的形式展现9门科目，套一个三级目录页，主体控件上就像是翻开电子书差不多……”
    “……”
    “其实从前天我把产品命名为‘模拟学习游戏’就有一层意思在里面，我希望是寓教于乐的形式；
    这部分可能需要修改一定的交互逻辑，刚好可以按照单元的形式进行。”
    “……”
    周宽说了不少内容。
    基本没有废话。
    陈学谦不时点头。
    等周宽说完后，陈学谦甚为感叹：“周总，你对产品的方向把控和细节把控都很到位，我是服了。”
    周宽轻轻一笑，面上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一个从事it业8年，2020年拿到两万多月薪的民工，手上怎么也有两把刷子的毛毛。
    虽然他从未正式参与过大规模项目的开发工作，但其它方面的工作基本做了个遍。
    不能说小菜一碟，也就是轻轻松松吧。
    陈学谦离开后，周宽也是松了口气：“开始像那么回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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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9章 仿若两个不同的世界

    即将进入11月份，羊城的气温高归高，夜幕一落下来，天就黑得飞快。
    505宿舍还是那个叼样子。
    几个家伙呜呜渣渣、叽叽歪歪的吹牛。
    今天稍有点不同，冶一拽得跟那个二五八万一样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使劲抖着。
    主材是木料的椅子咯吱咯吱的响，仿佛不堪重负。
    这货甚至连手都想要甩出来点声音。
    反正，冶一单人包揽了全部的吹牛任务，神态动作相当嚣张，难得的是金海他们仨也是相当配合。
    比如彭时水就有点眼巴巴的样子。
    周宽扫量着几人往里走，正准备发问，冶一看到了他双目直接放亮：“呦，老周回来啦。”
    “吃饭了吧。”
    “我跟你说……”
    看这呜呜渣渣的样儿，周宽一下出声打断：“明天早点起来最后再跑一次吧，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指不定你还能说一句：我的……很大，你忍一下。”
    冶一直接目瞪狗呆：“淦！”
    接着脱口而出：“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得这么准确了？”
    周宽自顾自坐下，望着冶一：“就你这个骚东西，别的事情能让你这么嘚瑟？”
    “就换个人你都不能这么鸡冻。”
    冶一被周宽看的老脸一红，摆着手兀自强调：“学习，学习嘛，没止境的。”
    “确实，学无止境，注意安全。”周宽笑笑。
    没戏听了的金海咂咂嘴叹气：“我就不乐意看你们这帮过来人什么都懂的嘴脸！”
    “就是！”彭时水总能在这个关口暗搓搓的跟上。
    阿依丁倒是很无所谓。
    见状，冶一目光转动，大手一挥：“急什么，明晚505夜谈会，分享我的新学习体验。”
    “一哥这么大气的吗？”金海暗自咋舌。
    冶一无所谓的说：“都是兄弟，这算什么。”
    “……”
    看着冶一这幅模样，明明也是过来人的周宽心里有点感慨。
    冶一这骚东西明显没把他跟邱涵儿的这段感情太当回事，至少现在是。
    冶一现在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奔着36d＋去解锁新学习技巧的，根本没想过太远的将来。
    良好的家庭环境也让他在现在这个年纪完全能无忧无虑、洒脱自在。
    相比之下，周宽就很不干脆。
    光说他现在正处于一个较为关键的蓄力阶段，正准备一股脑冲破所有自加的束缚，真正活出自己的模样，根本没有精力兼顾额外的一段感情生活。
    就算是抛开这个人自信的原因，周宽真就没动过念头；
    林若漪长这么漂亮，要说一点不喜欢这话他自己都不相信，可他确实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挑明然后拒绝？这很糟糕。
    假装喜欢然后在一起？这更糟糕。
    试着相处看看？这也很糟糕……
    再加上林若漪家世的缘故，周宽选择了一个也很糟糕、没选择的选择：暂时当做不知道。
    因为眼下周宽并不认为自己能有那么好的精力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
    最起码也得等处理完鸿鹄初步业务布局，才能腾出来精力处理。
    周宽也承认，选择拖字诀，完全是出于更自私的原因，因为相较于感情，他现阶段更看重挣钱。
    至少很看重鸿鹄的起步商业布局。
    上辈子的经历，让周宽十分认同一个观点：男人可以装穷，但不能真穷。
    所以，他在看清林若漪的好感后，对自己的评价真的很准确：清不清、浊不浊，四不像。
    如果周宽足够清高，他现在就可以毫无顾忌、直截了当的挑明并婉言谢绝林若漪的好感，管什么处长林国福、管什么长得漂亮，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如果周宽足够浑浊，他现在可以装作自己也很喜欢林若漪的样子，甚至可以跟冶一这骚东西做法一样。
    或者，如果周宽就也是个年轻人，那他也可以完全无所谓。
    周宽心想：“反正从月中忙白华梦的事情到现在一直少有单独相处，现在又要经常去鸿鹄坐班，同样没空；指不定单独相处的时间变少了，憨憨的好感也减少了。”
    “不过……”
    “明早还是稍微旁敲侧击一下吧。”
    “……”
    这个晚上，505宿舍都在围绕着冶一展开话题，各种骚话不断。
    在这方面周宽‘渊博’的姿势令冶一都叹为观止。
    临睡前，周宽脑子里想到明天创业板开板，不由想这个晚上国内股票金融圈的精英们大概有不少人会睡不着。
    ‘期待明天捡钱。’
    “……”
    次日大清早，一起床，周宽立马就把冶一叫起来，拉着出门晨跑。
    自然，还有一个同伴林若漪。
    刚好是天色刚明未亮的时间，校园里还比较安静，哒哒哒的跑步声也传不远。
    冶一这小胖子本来跑得最菜，话却最多。
    喳喳说这啊那的，周宽有意的从旁对话题加以引导。
    最后，周宽一副喟然长叹的样子说：“真的是羡慕一哥，这么空闲又这么潇洒；不像我，有好几家公司的事情要处理，今天还只能上一节课就得赶着去挣上千万；我能用什么来潇洒，用我每天吃饭的那几分钟吗？唉……”
    说到后面，故意一副无敌多么寂寞又意兴阑珊的样子。
    一半是装逼，一半是意有所指。
    分别针对了两个人。
    冶一听得暗自捏紧了拳头，脚下咚咚用力。
    可恶，又让他装到了！
    “淦淦淦！我就知道老周你随便就能花200万在校内搞公司，肯定还会有其它公司！”
    “可惜我还是看走眼了，我以为你就是几百万的买卖，现在动不动就去谈个上千万的生意，唉……不跑了，生活一点意思没有。”
    说着真就停了下来。
    周宽喊了两声，见冶一唉声叹气的坐在了马路牙子上，他也只好跟林若漪继续往前跑。
    从之前会合以后一路都没开口的林若漪匀速喘气，目视前方，声音平稳的说：“别忙的忘了按时吃饭。”
    “嗯。”周宽貌似随意的应了声。
    林若漪没再吱声。
    从135栋旁分开后，林若漪回了606宿舍，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呆。
    提前记录了今天的心绪。
    ‘大反派之前像个傻子，居然能在忙里偷闲中察觉？’
    照例写了日期。
    “09.10.30，早上心情不太好，这个仇先记下来~~”
    “……”
    …………
    …………
    上午9点19分，周宽匆匆驱车赶到了富力中心的1603。
    与前天刚开业时相比，今天的鸿鹄有那么点公司的模样了。
    46个工位上是36个坐了人，这就是在大办公区里办公的全部员工了。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周宽端起水杯先走到超级高大的鱼缸前看了两眼，然后站到了落地窗前。
    16层这个高度视野并不出色，周围高楼大厦众多。
    旁边刚好是主体工程去年就封顶的西塔，目前的羊城第一高楼。
    外面高跟鞋‘咚咚咚’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然后一顿，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周宽回头望向门口，微笑着打了个招呼：“谭总早。”
    谭晓蔓今天依然穿的是西服，不过从红色换成了白色，很有那个女强人的气场。
    一点都不似周宽平日里见到的那副说又说不过、气又气得很的富婆模样。
    走到周宽身边站定，谭晓蔓眼波流转，眉眼上扬，笑着说：“是不是办公室不够高？”
    她像是有点那个机灵劲，总能在一些时刻很轻松的抓住周宽某些念头。
    就像周宽总能找到谭富婆最‘软肋’的点一样样。
    周宽也没含糊其词，认同的点头：“嗯，也不知道对面明年会不会开业，到时候搬过去怎么样？”
    闻言，谭晓蔓轻笑道：“小道消息说明年会试营业，开放范围会很有限，所以，你要是想搬过去，就得加油努力。”
    “成我一个人的事情了？”周宽一脸的笑容。
    他当然听得懂，这种核心cbd超高写字楼试营业一般不会随意开放，对公司规模、影响力会一定考量。
    租金也不便宜，起码得200块每平米一月，怎么也得比这边高20~30%。
    稍微大一点的空间就得好几十万的月租金。
    谭晓蔓也笑了起来：“不然呢？我可从来都没掩饰过我的懒惰。”
    “就这么说吧，我在‘谭氏’的月平均出勤率不到10个工作日，这还包括商务出差，就算我把剩余所有时间都交给鸿鹄，每月也只能出勤10个工作日；
    主力当然是你，所以你来加油，你来努力。”
    见谭晓蔓说得头头是道，周宽只是微笑着说了句：“我觉得你会愿意为了鸿鹄改变你的习惯。”
    “因为互联网企业的击鼓传花模式来钱太快了，比‘谭氏’要夸张得多。”
    那种轻描淡写的神态，令谭晓蔓忍不住向上挑眉，甚至有微微上扬下巴的倾向。
    不过她还真就仔细想了下，最后也只能是认同：“有一定道理。”
    末了又嘴硬的补充了一句：“主要我不嫌钱多。”
    也没等周宽开口，谭晓蔓就岔开了话题：“听说你最近在白华梦上很操心，开业当天就有小伙子想要争权，又要把关产品规划，又要协调知识资料的处理……”
    顿了下，谭晓蔓特地偏头望了眼周宽，面上有点打趣的意思：“现在站在这里，看着窗外繁荣的商务区，不急不忙的喝着茶，准备观看一场自己名下公司投入1000万现金的资本市场盛宴，有没有点别的感想？”
    闻言，周宽微微扭了扭身体，喝了口茶，目光虚虚的望向窗外，平静道：“就我走进鸿鹄到现在，一直有种分裂的感觉。”
    “鸿鹄、白华梦仿佛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说好听一点，白华梦完全是为了一份对家乡教育的信仰与坚持；
    尽管我心里清楚通过技术手段以科学方式去改变一地的教育水准，漫长且不一定会有好成果，但从开业后我跟那些员工一样很有激情，看着规划一点点转变成软件呈现出来，也有了成就感。”
    “我也清楚，白华梦很朴素，很渺小，说破天现在也就个45万的买卖，相比鸿鹄这边，每月固定支出六十多万，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
    前天鸿鹄开业，周宽总共也就停留一小时出头，当时没什么感觉。
    今天早上再走进来，一下就有了感触。
    再想到之前翻阅过的抄送邮件，周宽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下跨越了两个世界。
    鸿鹄的固定支出是支付工资等。
    不过，鸿鹄员工月薪并不算高。
    正式员工的平均成本还不到1万每月，这里面还包括周宽、谭晓蔓的薪资在内。
    多数普通员工拿的工资在3000~6000元之间，it方面的技术外包，另算。
    也就是几个部门管理拿得稍微高一点，大几千或者一万出头。
    总之，其他46人的每月工资成本是27万，含五险一金。
    肖柯这个执行副总拿的不算低，税前年薪42万，不含绩效、年终奖等奖金。
    周宽和谭晓蔓同薪不同岗，都拿5万的月薪，算下来就是40万多一点的工资成本。
    然后是办公室租金，每月6万。
    其它七七八八的固定杂项支出像是水电等等，加起来也有十多万。
    固定运营成本就到了60多万。
    足够现在的白华梦运营8个月了。
    这可还不包括鸿鹄即将开展的公司业务运营支出，所以平均每月营收只要低于400万，那就是扑街。
    而白华梦呢，由陈嘉核算多遍确定了固定8万的每月支出，不计营收。
    这就更让周宽有那种割裂感。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有草台在中国微博网的成功运营经验，不是有创业板开板的利好，不是有信息差，不是有谭富婆，周宽根本不可能迈这么大的步子。
    “……”
    谭晓蔓抬手看了眼时间，9点27分。
    侧身望向周宽，轻松笑着说：“不要想太多，鸿鹄的成立我认为更有利于你快速解开自己给自己的束缚。”
    “反正，赚了是你的我的，亏了就只是我的，你担心什么？”
    不等周宽绽放笑脸，谭晓蔓又说：“时间差不多了，走，去那边的金融部办公室。”
    周宽：“……”
    他也没再多说，跟着谭晓蔓走出了自己这间宽敞的总经理室。
    鸿鹄的9个办公室，除了一个总经理室、两个副总办公室，还有就是财务一间、会议室两间、金融一间、部门经理室两间。
    最后这两间还不是独享的，而是两三个部门经理合用。
    没两步周宽和谭晓蔓就走进了面积不算小的金融部办公室。
    肖柯早就等在了里面。
    办公室的风格与影视作品常见的那样，六张办公桌沿着三面墙摆放，墙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显示器。
    显示器上的画面大同小异，都是各种各样的曲线、图表。
    周宽、谭晓蔓的到来，基本没影响里面的6人办公。
    时间在这一刻指向了9点30分……
    -

 第190章 毫无惊喜的1100万

    没有想象中激烈的键盘敲击声，也没有想象中手忙脚乱的各种电话。
    鸿鹄·金融部办公室里，各个显示屏幕前的金融精英姿态轻松的浏览着各个显示器，偶尔才敲一下键盘。
    甚至还有人有空喝口咖啡。
    所以……股票市场果然没什么意思。
    为了避免公司几个大老总无聊，也因为清楚这次的资金量也还稍有点可观，金融部的精英们提前就调出来一块屏幕显示创业板大盘情况。
    又有肖柯从旁介绍情况，站在周宽的角度，比较友好。
    “首批上市的28家公司开盘价较之前的涨幅都比较可观。”
    “目前是华谊一路领跑。”
    “……”
    “大盘走势喜人。”
    “……”
    肖柯一边伸手点指，一边介绍：“你看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涨幅都不错，也是我们中签成功的。”
    “……”
    周宽虽然对金融，尤其是对股票、基金毫无兴趣，从来没碰过，但涨、跌线还是看得懂的。
    肖柯的介绍只是把大盘波动表述得更清晰。
    一共只有28支股票的创业板开板首日，从大盘走势来看，交易量也不算激烈。
    按理说这点数量，随便一个大买单、大卖单都会出现大波动。
    不过也可以理解，一方面是现下创业板稍微有那么点准入门槛，另一方面是创业板才开板，投资者观望多过入场。
    可能还有个原因，没能在开板之前中签，又有t＋1规则，让部分‘韭菜’级投资者更不想下场，想等着图表专家给点话，或者等一等回调什么的再入场。
    对于股票市场十分不感兴趣的周宽很快就没了兴趣。
    反正现在华谊这支重要股票已经较发行价涨了50%多，今天之内抛出股票都行。
    早在这之前，周宽也跟谭晓蔓商定过标准线，根据行情形势，单只股票早市涨幅超过50%在收市前抛售，或者……单只股票涨幅超过100%抛售。
    虽然周宽清楚记得创业板开板当天涨幅最低的一只股票也接近50%，更记得华谊这个股票当日涨幅超过100%不少；
    但他懂得见好就收，投入资金翻个倍就行。
    “……”
    离开金融部办公室后，包括肖柯也都来到了总经理室。
    周宽当先作势落座，见肖柯和谭晓蔓都略顿了下，才一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肖柯这才在一侧沙发上落座。
    谭晓蔓也是如此，这种事情上，她似乎一贯很讲究。
    周宽也没作寒暄，直接开门见山：“今天是周五，也是这个月最后一个工作日，就也还是轻松一点，让大家再适应适应。”
    “下周一上午举行第一次部门会议，我希望能听到一些有效的信息。”
    迎着周宽望过来的目光，肖柯面带微笑，有条有理的说：“请周总放心。”
    “从上周一我正式入职开始，就有按部就班的让大家熟悉公司业务流程。”
    “……”
    又说了几句。
    肖柯主动提了个事情：“周总，我的想法是今天可以开始按流程敲定外包开发团队事务。”
    “……”
    多数时候，周宽其实只是点头表示认同，开口的次数不多。
    肖柯等今天这个机会也有一段时间里，侃侃而谈说了不少事情。
    一方面是将自己的工作展现出来。
    另一方面也是需要更深入了解周宽对公司的初步规划。
    因为肖柯其实还算不上是高级职业经理人，并没有到可以挑选公司发展大方向的地步。
    所以，当初面试时就真是基本没聊过公司业务，只是粗略的提了两句。
    周宽开口次数少，相应的谭晓蔓开口次数就多。
    反正谭晓蔓对周宽的意图很了解，也更有商务交流技巧。
    周宽就好好看好好学，嗯……乐得清闲。
    毕竟谭总张嘴就是自己懒，仗着自己懒惰这个‘缺点’就想发扬光大，能逮着这样机会的时候不多。
    大方向、第一步具体规划等相关事务都了解清楚后，肖柯半边屁股离开沙发，笑着说：“周总、谭总，没其它事情，我就先去忙了。”
    周宽轻轻颔首：“辛苦肖总。”
    “……”
    肖柯走后，周宽起身走到了办公桌后坐下，顺便点亮了桌上的电脑。
    并不意外，电脑是苹果的imac。
    好在并没有改成windows系统。
    倒也不是不支持国产，算是遵守某种潜规则的排面讲究，比如公司前台的两台机器也都是苹果。
    粗泛的大众观念中，会让人觉得这公司办公条件还不错。
    鸿鹄是个互联网企业，以初步规划来定，实质上是个商务公司，最免不了的就是迎来送往，有些讲究就也不能免俗。
    谭晓蔓也跟着坐到了办公桌的对面，眼睑上下微动扫量着周宽：“今天就打算正式办公了？”
    周宽眼睛没离开电脑屏幕，应了声：“嗯。”
    “发生什么事情了？”谭晓蔓有点纳闷。
    周宽平静回答：“算是私事，我想赶紧把鸿鹄推入正常发展轨道，然后空出时间来把事情妥善处理好。”
    闻言，谭晓蔓挑眉看了眼周宽，斟酌着说：“你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处理过于细致的事情吧。”
    周宽没有意外，也没有回避：“是，所以我不全部认同你跟肖柯谈的，打算周一的会议上正式调整业务先后顺序，直接上线微博类产品，加速草台的收尾。”
    “希望能在元旦之前按部就班的完成所有事情。”
    “另外就是……”
    说到这里，周宽越过电脑屏幕望向谭晓蔓：“你说得很有道理，在金融部办公室的几分钟我感觉到了不同。”
    “1000万资金已经增值了三四百万，鸿鹄的创立虽然看起来步子迈得有点大，但确实很利于我快速收获信心。”
    听周宽说完，谭晓蔓稍作沉吟：“我只能说你加油，心理上的问题外人其实很难帮忙。”
    说到这里，谭晓蔓不经意的皱了下眉，似乎有点不满意，然后抬头望着周宽，语气平和的说：“我希望你记得，你不是自己一人，你有十分关心你的周钰，有肯定更关心你的家人，还有那么多人的热爱；
    也有我在背后，不敢说什么都撑得住，就你现在这个小场面我还是有信心能轻松拿捏的，只有你解决了自己的问题，才能做牛做马报答我的恩情，毕竟……”
    “你已经展现出了相应的实力基础。”
    听得周宽面色莞尔：“是是是，虽然富婆你不是我最大的勇气来源，但怎么也能起到点作用。”
    谭晓蔓只是笑笑，没再多说。
    在周宽忽略身边变化很久，忽然投射目光很快明白林若漪对他有好感后，也明白为什么周边的人都想要撮合他跟林若漪。
    不只是憨憨长得漂亮，而是旁观者清。
    包括陈文茵、周钰、苏小溪、谭晓蔓等等在内的亲朋好友都多多少少看出来了点苗头。
    所以，周宽并不意外自己一说私事，谭晓蔓就直接提到了问题根本。
    感情这种细致的事情，并不是周宽现在这种尚未抹去骨子里最后一层自卑的状态能妥善处理好的。
    就算他对林若漪毫无感觉，也不能一刀切。
    反正就还是一桩桩来吧。
    至于勇气这种事情……
    能让周宽真正鼓足勇气一次又一次去面对生活的，一直是家人。
    是改善家人生活条件的朴素想法。
    所以周钰在鹏城有了房产，所以老周家在太平开了一家稳定年收入二三十万的门脸，所以外婆的身体得到了全面检查、生活条件得到了肉眼可见的全面改善。
    但这……远远不够。
    所以周宽才会一直在折腾自己的路上。
    “……”
    不多时，谭晓蔓也起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宽敞的总经理室安静了下来。
    鱼缸里的三条红龙游荡得很安静。
    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只有周宽偶尔点击鼠标的声音，他在系统处理鸿鹄注册成功后所有的邮件信息、筛选助理简历等杂事。
    周宽决定在11月中旬再最后确定助理，如果没找到非常合适的，就退而求其次。
    现阶段鸿鹄的事务并不复杂。
    周宽很快处理完毕，然后抽出一张纸写画起来。
    上线微博类产品对鸿鹄来说很简单，如何运营出声响才是比较复杂的，这些需要周宽总结出一些经验。
    “……”
    …………
    午后，一点十五分，股票午市开盘的第15分钟。
    周宽、谭晓蔓、肖柯都收到了金融部办公室汇报的喜讯。
    三人很快又在金融部办公室会合。
    在一番简单的操作后，一切尘埃落定。
    肖柯站在办公区，代表公司宣布了开业后的第一条喜讯。
    “各位同仁，非常高兴的通告一件事情，我司正式成立仅三天，金融部同事就斩获了超额收益！”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肖柯还挺懂话越少，事情越大的规律。
    大家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呱唧呱唧起来。
    虽然肖柯没有公布具体数字，但从肖柯的面色来看，大家也清楚不是笔小数目。
    倒是开开心心的。
    “……”
    前后不过十来分钟，周宽再次回到了办公室。
    他心绪很平静。
    哪怕最后时刻他亲眼目睹，总收益1100万带来的冲击力也就那样。
    周宽对金融市场的太感兴趣，又早有预料，还能有成就感才怪了。
    而且这笔钱完全相当于是谭晓蔓左手倒右手变相送给鸿鹄的。
    无非是周宽提供了更为精准的信息，认为华谊将是这次创业板开板的最大赢家之一。
    谭晓蔓没跟着进总经理室，去财务那边安排了下流程。
    1000万的本金是过桥贷款，得在股票账户资金转回公司账户后按流程归还。
    看着谭晓蔓再次在办公桌对面落座，周宽身体后靠椅背，姿态轻松了些。
    “看来没太大感觉，顶多就是没赔钱松了口气？”谭晓蔓抿抿嘴，直言道。
    周宽点了下头。
    确实如此。
    然后谭晓蔓直截了当的说：“只留200万在创业板股票账户上，是不是有点少。”
    对这个问题，周宽也早有预料：“足够了，相较于纯粹的金融投机，我更看好通过互联网放大的概念开发投机。”
    谭晓蔓也没多说，直接问道：“其余900万有什么安排？”
    周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看公司账户上目前现金余额只有1400万出头，划拨600万归入公司账户，其余400万均分两份，投入伦敦金和美股科技版；
    伦敦金这边只能是短期投资，可以参照专业人士分析，配置杠杆，美股科技版暂时按长期持有的形式来配备。”
    听完，谭晓蔓想了想：“你是不想金融部门完全闲置下去吧。”
    “有这层意思，更多的是希望再从金融市场捡点钱，反正我不捡别人也会捡。”周宽坦言道。
    “……”
    原本以为1500万很大一笔资金，上午周宽写写画画算来算去，按照公司基础运营成本，无营收的极限状态下，仅能支撑一年左右。
    就算现在总可支配资金变成了2500多万，也一样。
    所以就还是那句话，得尽快让公司正常运转起来。
    “……”
    闲聊了两句，谭晓蔓边起身边说：“1100万的纯收入值得庆祝庆祝，走吧。”
    似乎知道周宽的担心，谭晓蔓又补充了句：“放心，今天是共同庆祝。”
    周宽也没拒绝，无论有没有成就感、是不是预料之中，挣的钱总归是真实存在的，去放松放松也不错。
    两人都是老总，根本就没有上下班打卡一说。
    稍作收拾就离开了鸿鹄。
    这次周宽没上自己的车，而是上了谭富婆的奥迪。
    富婆就是富婆，不大会功夫就带着周宽到了白云。
    到地儿后，谭晓蔓解释道：“今天天气不错，适合打打高尔夫，这项运动按照现在的发展趋势，你总归也是要学一学的。”
    “挺好。”周宽轻笑道。
    走进球场，依流程这啊那的忙完，又搭乘电瓶车到了草地。
    谭晓蔓简单教了教，嘴上说：“打几杆随便熟悉熟悉，傍晚去从化那边泡泡温泉，别因为生活中总会发生的琐事让自己过分绷紧。”
    听得周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睛上上下下的扫量着谭晓蔓，直到谭晓蔓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脸上沾了草，周宽才一本正经的说：“富婆，忽然安排这么妥当，你不会是也喜欢上我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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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1章 做好了不怕谭总威胁说要包养你了

    “你没病吧？”
    谭晓蔓朝周宽丢了个白眼，懒懒散散的说。
    “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是，我承认你有几分帅气，如果我现在也18岁，我可能去追你，如果我30岁，我可能会多看你两眼感叹年轻真好，如果我现在40岁，可能会包养你；
    然而我只有24岁，就你这样的小年轻有什么好的，经历又少，又不懂得心疼人，光有一副空皮囊……”
    说着，谭晓蔓侧身望了眼远方，猛然挥动手上的球杆，在‘呜~’、‘砰’的声响中草地上的高尔夫球一下被击飞，嗤笑着：“就你这胖不胖瘦不瘦的，浑身二两力都没有，要来有何用！”
    谭晓蔓说得热闹，周宽只是笑容满面的看着她也不说话。
    正如谭晓蔓总能鬼精一般抓到周宽的某些念头，周宽也能轻而易举找到富婆的软肋。
    他就用一句简单的玩笑话，富婆直接破防，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真香！
    周宽心里可清楚，别看谭晓蔓现在这说得比唱得还好听，真要是周宽乐意被她包养，她得芜湖起飞。
    别误会，就现在这样肯定不是为了什么男欢女爱。
    纯粹是这样一来，她可以把周宽捏圆搓扁，想怎么赢就怎么赢，跟那种‘刷刷乐’的富婆一样样。
    “……”
    高尔夫这项运动打出色有点难，打着玩不咋太难。
    从起初上手击空到似模似样，实际周宽只花了十来分钟。
    之后的时间里，周宽也感受到了曾经听闻、现在谭晓蔓特地提及的高尔夫社交。
    在这样可以称之为秋高气爽的天气里，在宽广的果岭上，四野无人打扰，谈谈事、打两杆高尔夫，确实不错。
    周宽一杆将球击飞不知多远，望着远方，嘴上道：“难怪影视作品、网络上都会提高尔夫社交这个词。”
    回头望了眼谭晓蔓：“高尔夫球场看起来确实比酒桌上、办公室、私人会议室等地方更容易放松心情，谈事更愉快；
    而且像你之前，碰到不太好那啥那啥的时候，就轻描淡写的打一杆球，这换在生意上，碰到商谈问题时也可以打一杆球，也不会忽然停下来显得尴尬。”
    谭晓蔓先是认同的点头，接着眼珠子一转，嘟囔道：“说事就说事，不要拿我举例子，我二十几岁，给个面子。”
    周宽嗯嗯的敷衍：“下次一定。”
    “……”
    招呼着旁边的球童，又上了电瓶车换了个附近有小湖的地方。
    戴着遮阳帽的谭晓蔓率先用力开了一杆，球飞出去划了条很漂亮的弧线。
    转头谭晓蔓取下遮阳帽扇着风：“我能八卦一下不？”
    “你说。”周宽嗯了声。
    谭晓蔓略作斟酌，说：“从之前到现在，你好像都对小林没兴趣，之前我还以为你很清楚她对你的好感，怎么好像是最近才忽然发现？”
    闻言，周宽看了眼谭晓蔓，低垂下眼帘，稍作整理才回答：“其实就像你以前说过的，我这样的没人喜欢是事实；
    不过是高三下我在学校变得风云起来，所以忽然就有很多女生写情书发短信的，我当时连学习都忙不过来，经常半夜三更还在挑灯夜战，自然没这方面的心思；
    可能是时间一久习惯了，毕竟家贫，总不能找了女朋友吃顿饭都要攒半月，所以就也没想过感情生活，只想挣钱；
    最近也是凑巧发现了点细节，再一回想，小林要是对我没感觉，甚至直白点说，要是不喜欢，怎么可能乐意跟着从草台到白华梦这么忙里忙外。”
    谭晓蔓先是说了句：“我跟你姐早都看出来了小林对你有好感，虽然接触不多，没有看到那种青春少年的热烈；但她可能是比较内敛情绪。”
    然后整理语言，思量着说：“小林很不错，年纪轻轻的有独立思考能力、做事有条理，长得特别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很有特点，我猜她平时也会有柔弱的一面；
    能在事业上帮你分担部分压力，还能在生活中与你温柔，甚至激起你的保护欲，找她一个简直等于是找了两个女朋友；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听谭晓蔓这么思量着说，周宽也陷入了思量。
    他发现，林若漪比谭晓蔓说得其实更好一些。
    在草台、白华梦这两摊事务上，林若漪是周宽见过最适合自己的助理型人才。
    而在生活中，林若漪可能不仅有温柔，应该还有点卑微。
    迎着谭晓蔓的目光，周宽叹了口气：“也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是没那个心动的感觉。”
    谭晓蔓反问：“不是你因为小林的家世有所压抑吗？”
    “可能有一点，当然，我也承认，她的家世是我现在会扭曲的次要原因。”周宽坦率道。
    谭晓蔓想了想，认真道：“那要是这样扭曲，我个人建议你不要急着处理，哪怕是一直拖字诀都行，至少也要等你不再害怕，不再像现在这么算是有心理疾病的状态。”
    说着，谭晓蔓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翻了翻：“我有个很有水平的心理医生朋友，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让她一会过去从化。”
    “放心，是特别特别靠谱、职业道德十分专业的人，就当是聊聊天。”
    周宽稍作沉吟，还是没拒绝：“虽然以我现在的自信状态，我确定能通过目标达成让自己拥有充足底气，但试试专业方法也无妨。”
    他也不是那种讳疾忌医的人。
    前世强撑了两年多，最后颓丧收场离开羊城，再没病也会有病。
    这辈子生活的时间比较短，前半年几乎是忙于学习，那很容易用分数量化，就也还好；
    后来进入社会大染缸，各种事情的量化变得非常不可控，问题就开始一次次冒头。
    林若漪这里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从草台到鸿鹄，周宽从头到尾都是想着蹭蹭不进去，捞一笔就行。
    白华梦是个例外，能成型是多方面的原因，前世今生等等等等。
    而在这些过程中，周宽多次因为心理上的问题而扭曲自己，谭晓蔓、林若漪、周钰她们其实都发现过。
    既然现在谭富婆有这样的资源，周宽也不介意试试。
    有用没用都无所谓，反正周宽现在还是有那个信心相信自己能在通过自己努力达成羊城定居这个大目标后，一举甩掉前世‘赋予’的负面。
    “……”
    …………
    傍晚，周宽开着谭晓蔓的s8从白云去了从化。
    不得不说，s8的驾驶体验真挺不错，一辆轿车里面塞了台超跑发动机，强劲动力带来的推背感很有那个味道。
    周宽开出去不远就喜欢上了，直言：“这车不错，可以加入我的购车列表，等我将来资金更自由，怎么也得买个百八十台车。”
    谭晓蔓欣然点头：“可以可以，这几天正好也需要天天去鸿鹄，我每天换一辆车你都去开开，嗯……宏城那边车库放不下，其实我有三十多辆车，毕竟从16岁开始我就经常收到汽车这样的大礼物。”
    周宽啧啧称叹：“我就说我不能看错人！你这富婆家底真厚，还说要挤一挤才有钱！”
    听得谭晓蔓惊奇的看着周宽：“你是个傻子吧，进入中国市场还能上路还要勉强能符合女孩子审美的超跑车型不太多，也就那么十来辆，一部分车比较女性化也比较便宜，三五十万而已，打包全卖了估计都凑不够2500。”
    周宽就笑：“这个我懂。”
    “虽然我对你的家庭背景不很清楚，但你们这样的家底，打包卖车就很丢份；说句不好听的，再过十年你家的商业资产不趁个三两百亿都算家道中落。”
    谭晓蔓顺嘴道：“差不多吧。”
    “不过你有一点想错了，如果真是要比的话，我家其实已经不比商业资产这种东西。”
    不等周宽发问，谭晓蔓就补充说：“这个现在不好跟你说，你得多努力才有机会见识，或者直白点说，才够资格去摆弄。”
    “……”
    周宽也没多问。
    这个他是真完全不了解。
    以他前世的见识面，远够不上这种场面。
    就好比周钰至今都不知道谭晓蔓家庭情况，她们还是闺蜜，周宽才认识谭晓蔓几天，更是一知半解。
    谭晓蔓没有要瞒着的意思，只是没必要什么都说出来，没意义还很炫耀。
    再说周宽知道‘谭氏’，如果真想刨根究底，互联网是个好工具。
    “……”
    很快到了从化的温泉度假旅游区，去的是庄园酒店。
    没去公共温泉，都是私人浴池，是男女分开的那种。
    有谭晓蔓在，根本不用周宽去操心这个那个，都安排得十分妥当。
    给周宽挑了个据说池水很助于放松缓情绪的池子，的确，让周总在舒服中放松了下来。
    一眨眼就到了晚上九点，冲了凉之后，周宽也见到了谭晓蔓的那位朋友。
    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样子，女性，戴着眼镜，面容柔和。
    是周宽第一次第一眼就觉得平易近人的人。
    谭晓蔓没有给周宽介绍，这个女人也很奇怪的没有介绍自己，两人只是坐在庄园别墅宽敞的客厅闲聊着。
    没有催眠，也没有别的。
    甚至周宽都没感觉到女人有意引导话题。
    然而……当女人第一次大幅度换了个坐姿后，周宽才恍然发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周宽心中暗赞厉害。
    女人语调缓和，谈笑自如的说：“周先生，你有很深的防备心理，虽然每个人都很讨厌被人窥伺心里，但你不同，你是反感乃至敌对的。”
    “生活这东西它多种多样，比如用一些俗套的话来说，你觉得你没有鞋子，但有人没有脚，生活是每个人要自己面对的最难问题。”
    “我不知道你因为什么面临过对你个人来说比较罕见的压力，我能告诉你的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没心没肺活着不好吗？”
    “……”
    周宽微微笑着倾听，没怎么开口。
    他只能说，这个心理医生真的一点专业术语都没用，甚至都没分析问题，就只是像是老友聊天那样。
    甚至如果不是这女人临走前给了周宽一张名片，他都要以为这是个假的心理医生了。
    其实也不需要关注这些外在，过去的这短短一个多小时，周宽自己能感觉到精神上得到了很舒坦的放松。
    不是那种发泄式的。
    站在个人角度，周宽觉得这个名片上只有一个兰女士称呼的心理医生很有点东西。
    可能从长期看没什么意义，但短期看，精神压力得到了妥善的释放，能让周宽轻装上阵。
    “……”
    前后这么一折腾，都过了晚上十二点。
    周宽没有很困，在庄园酒店的书房里伏案忙活了半小时，舒舒服服去睡了，一觉醒来就到了天亮。
    换成谭晓蔓开车载着周宽找了个餐厅用早餐。
    不大会功夫就上齐了餐点，很意外的餐点很不合周宽口味。
    好在早餐周宽本来就吃得少，尝两筷子意思意思就能顶。
    见周宽总是左右四顾，谭晓蔓挑了下眉：“跟你吃过这么多次饭，还是第一次见你挑食。”
    又说：“别看了，你难道会认为别人点的餐会更好吃？这是餐厅整体风味你不喜欢，不是食材你不喜欢。”
    周宽笑了下：“随便看看，一般来说，从小到大都会觉得别人家的东西更好吃。”
    “抢着吃更香？”谭晓蔓顺嘴问。
    周宽嗯了声，忽然说：“昨晚跟兰女士聊完后，刚好比较放松，抽空做了方案，也想到了这个点，鸿鹄上线微博产品得操作一番了。”
    谭晓蔓眨巴了下眼睛，抽空竖起了大拇指。
    “……”
    …………
    大上午，周宽搭乘谭晓蔓的车又回到了富力中心楼下，再又开上代步车凯迪拉克回了学校。
    从北门进入，最后周宽将车停到了345栋东面的小停车场。
    略顿，周宽抬腿走过去上了二楼。
    楼梯间往左的几间办公室有两间是锁了门，最后一间门虚掩着，里面没人。
    周宽又走到202，门开着，他一眼就看到了林若漪坐在里面，随口说：“今天周六，怎么还来这里。”
    “整理一些文件。”坐在侧面靠墙那张办公桌后的林若漪见到周宽，迅速起身，眉眼上扬了下，安静回答。
    “……”
    眼下周宽实际还不很想经常单独见林若漪，就也没打算多待。
    说两句正准备走，就见林若漪那双清澈的水杏眼一眨不眨望着自己，轻声问：“昨天没回学校吗？”
    闻言，周宽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摆着手说：“唉，可快别提了，富婆说让我赶紧做牛做马报答她的恩情，就算昨天下午在股市上挣了点，富婆也还是拉着我去了从化，差点就把我包养了，准备捏圆搓扁，这人别提多狠了！”
    林若漪垂下来的左手轻轻捏紧，嘴上不露声色的说：“小蔓姐不是结婚了吗，怎么还想包养你。”
    “想弄死我呗。”周宽不以为意的说，“你知道的，她经常想弄死我，包养估计是她觉得最便捷的解决方案。”
    听完，林若漪右手忽然抓起桌上的文件扬了扬：“哦，我正好把白华梦的长远规划都做完了，你要不现在看看。”
    “嗯……教学辅助软件市场竞争低，但未来商业价值很大，做好了不差的……也，也不用怕谭总威胁说要包养你了。”
    “……”
    -

 第192章 “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

    “我开玩笑的，借谭总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包养我，她还想活久点。”
    周宽边说边朝林若漪走了过去。
    林若漪也走了两步，双手将文件递到了周宽手上，面有笑意，说：“我知道开玩笑。”
    语气却很有些坚定的意思。
    周宽面上笑了笑，心里却轻轻叹着气，事情似乎、好像又复杂了一些。
    他知道，林若漪其实并非第一次这么表达。
    以前他或主动或被动的忽略了很多事情。
    实际早在周宽第一次开着谭富婆借的凯迪拉克时，林若漪就说过‘挣了钱自己去买一辆好的车’。
    也是基于白华梦。
    眼下也依然是如此。
    林若漪不是不清楚周宽和谭晓蔓的关系，也不是不清楚这里面的玩笑成分，然而，她还是不声不响坚持去实现自己的想法。
    而这种想法，从生物学角度，大概叫……
    领地意识。
    可偏偏就算是这种‘领地意识’的表达，林若漪的表现方式却很不起眼，很小心翼翼，甚至可以说卑微。
    让周宽感觉不到任何的束缚，任何的限制。
    “……”
    好一会儿，周宽的目光才聚焦到手上这份文件资料。
    林若漪撰写文字资料的能力一向很强，条理清晰，很让人一目了然。
    又不是拿去应付各个机关单位的申请材料，自然就也没有那么多废话，简单而直接。
    周宽很容易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三两分钟后，周宽开始不时抬头望向一旁安静站立的林若漪。
    她双手交错在身前，亭亭玉立又安安静静。
    迎着周宽的上下扫量也没主动开口。
    周宽面上逐渐浮现出赞叹的神情。
    站在周宽的角度，这份长远规划不算太过出奇，但出自林若漪之手，就大不一样。
    整个内容中，平台这两个字出现的频率很高。
    林若漪认为随着软件的成熟，教育市场的日新月异，依托于‘模拟学习游戏’这个平台，可以发展上下游产业。
    还结合了不太被大众所知的网络直播等等内容。
    林若漪认为相比之下，家长们更愿意对小、初、高这三个阶段的学习进行投资，依据是愈发疯狂的学区房房价。
    她也从周宽向陈学谦口述的软件平台设计上，感觉到了周宽对小、初有教学辅助软件同样有想法。
    总之，这份规划，跟周宽当初说服自己认为这是个至多10亿级市场时想过的有点相似。
    当然那时候其实没太深入回想。
    实际在2021年的时间节点上，一些主打在校教育的品牌最高估值200亿美元，市场规模巨大。
    虽然有一些大环境的因素，但在那之前，行业优秀玩家的估值也到了三五十亿美元。
    所以……
    如果按照林若漪的设想，一步步积累资源力量，稳步发展，还真是能很轻松的做到不怕谭总威胁说要包养的话了。
    如果再加上周宽现在对白华梦的部分长远设想，不考虑谭富婆的官面背景，都能反过来包养谭富婆了。
    半晌，周宽才感慨着说：“这份规划方案应该还不是最终版吧，我看有一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嗯，还需要完善。”林若漪轻轻颔首，期待的望着周宽，“可行吗？”
    周宽赞扬道：“太可行了，你真的很厉害。”
    “不过眼下还是得慢慢来。”
    林若漪嗯了声：“明白，那我慢慢完善，顺便把短期规划做好。”
    周宽：“……”
    他想了想，说：“得辛苦你了，下周起有不短的一段时间我会把主要精力放在鸿鹄那边，让它进入正轨，到时候就能腾出精力来处理这边的事情了，正好初步完善高中阶段的软件最起码也需要5周。”
    闻言，林若漪哦了声：“好的。”
    “……”
    又说了几句，林若漪委婉的表示在办公室工作更顺畅，没有听从周宽的建议离开，更不打算浪费周末的时间。
    周宽也没办法。
    林若漪委婉归委婉，态度是坚定的。
    周宽还没离开，她就又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后。
    周宽：“……”
    从窗台看着周宽下楼走远后，林若漪轻轻呼出一口气。
    略作犹豫，林若漪并未撕下便签纸写画，而是望向电脑屏幕，很快进入了工作。
    嗯，助理工作。
    “……”
    周宽很快回到了505。
    宿舍里安安静静的，一个人都不在。
    等周宽冲完凉换下脏衣服，冶一他们刚好回来。
    一个个呜呜喳喳的。
    “老周，你昨晚干啥去了？”
    “咱505的夜谈会都错过！不像话啊~”
    “你可不知道一哥昨晚多嘚瑟，而且跟你一样，大上午的人就不见了，深夜十一点多才回来，简直连说话口气都是香的。”
    金海他们几个你一句我一句的哔哔起来，偏偏主角冶一只是嘿嘿乐，没吱声。
    周宽瞥了眼冶一，笑眯眯的说：“看样子一哥有点销魂啊。”
    “……”
    虽然周宽不想听，但在起初的笑闹过后，冶一、金海他们几个还是绘声绘色的讲了学习经过。
    其实没什么太多的花样。
    就是大软。
    恨塞蛋。
    没别的了。
    周宽一早就不感兴趣。
    他好歹前世也是个经历丰富的人，别说d，就是e啊、170大长腿啊啥的，早都体验过无数次了。
    …………
    …………
    11月2日，周一。
    周宽先去上了上午两节必修课，然后才赶去鸿鹄。
    他可不是那些在大庭广众下说自己每天最早到、最晚走的作秀大老板。
    如果不是必要性，周总甚至希望不用去公司也能赚个钵满盆盈。
    对于一个曾经上过8年班的人来说，不用打卡，随便迟到早退，没人管的老板工作生活，就是无可避免要上班后的终极期待。
    在前台小妹的微笑迎接下，周宽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自己倒了杯水喝两口，通过桌上的话机通知开会；
    再又走到比他人还高的鱼缸旁，从一侧小台阶爬上去撒了几粒鱼食，这才走去大会议室。
    大会议室临着对外的窗台，透过落地窗能看到外面的光景。
    此时里面坐了9个人。
    谭晓蔓和肖柯自不用说，还有负责财务的陈嘉和另外一人，产品运营的两个人，其他几个是诸如广告等业务部门的负责人。
    基本都是周宽去面试、敲定的，自然都熟悉。
    周宽坐到了长条环形会议桌窄边那一侧的位置，另一侧坐着谭晓蔓。
    “肖总你先来说说。”周宽也没什么讲究，直接开门见山。
    毕竟周宽才是鸿鹄的老板，其它公司则怎么怎么样，都与他无关，在鸿鹄肯定基本是大家适应他的节奏。
    肖柯也不意外，很快汇报起了相关的安排：“……目前具体情况就是这样。”
    本来也没什么可说的，也没有为了彰显什么多说废话，很快就结束了。
    接下来也不用周宽点名，按着顺序各自汇报了下去。
    大家都很清楚周宽要听的是什么：公司员工的精神面貌、状态、磨合情况。
    毕竟鸿鹄虽然上个月28号才成立，但19号就开始了部分办公，这么长一段时间总不能都是在磨洋工吧。
    尤其是这个阶段最需要的就是展现出个人相应能力，要知道周宽是特地安排了‘内卷’操作的。
    多部门经理是安排了两个人暂代。
    包括肖柯都是暂代岗。
    都是有试用期考评的，不合格还是会解除劳动合同的。
    唯一不同的是，试用期发全薪。
    当然，可以说目前鸿鹄就周宽、谭晓蔓是确定岗，所有人都是试用岗，这是正常的公司流程。
    除非是到了很牛逼的地步，诸如打工皇帝之类的，才可能没有试用期。
    不然很多高级管理岗的起初试用期甚至长达一年。
    “……”
    从汇报中，鸿鹄的情况还不错，大家都有能力各司其职。
    周宽清了下嗓子，望向众人：“今天是我们鸿鹄第一次正式例会，过去两周来，大家都辛苦了。”
    略顿，周宽微微一笑：“接下来一段时间，还得多辛苦大家。”
    “……”
    众人都没吱声，目光基本落在周宽头上。
    都是双向面试过的人，相互之间有过一些‘较量’，最终能进入鸿鹄的人，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至于像白华梦开业当天那样还得钓鱼。
    周宽也没多寒暄，很快就转向了正题：“经过我跟谭总多次商量，决定第一个业务产品为微博类。”
    “各位说说意见想法。”
    肖柯很快接过话茬：“微博类产品算是效仿国外的推特而来，目前国内市场上以微博命名的只有两款产品，新浪微博、中国微博网。”
    接着肖柯侃侃而谈：“其中新浪微博的发展态势是后来居上，据不完全统计，新浪微博用户约为150万；
    中国微博网受限于财力物力资源等方面，虽然最早掀开以微博命名产品的概念，但发展态势不是特别理想，据不完全统计，注册用户数量在50万左右。”
    “……”
    最后，肖柯沉吟道：“微博类产品在国内市场还是不错的，作为我司在互联网业务线的主打产品，合情合理，有发展前景。”
    听得出来，肖柯还是很有准备的。
    毕竟上周五周宽也透露了不少信息。
    产品运营的两个暂代经理也是分别发表了各自的看法。
    “我对微博类产品的前途不是特别看好，大家应该清楚，就在今年7月份，最像推特的微博类产品饭否因为舆论问题被监管叫停了。”
    “而且，目前掌握互联网流量入口的大公司，像搜狐、网易、鹅厂等等还都没有声音传出说要上线微博类产品；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各个大厂对这个产品还是有疑虑的。”
    “当然，按照目前的市场形势，这样的社交产品必然会出现，可以上线，但是不是可以考虑资源投入量级。”
    “……”
    另一人说：“新浪微博、中国微博网我都用过一段时间，这类产品的特性很鲜明，但技术门槛却没有那么高，很难说将来不要打擂台。”
    “不过这个市场不小，大有可为。”
    “……”
    其他几个部门的经理就没有着急发表意见。
    总体上，周宽在第一次会议上的第一份提案，大家都是支持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产品运营方面因为对互联网行业知识的高门槛限定，他们懂得还不少的样子，都提示了风险信息。
    周宽并未提及中国微博网与自己相关的信息。
    因为上次上线app版本遭遇危机时，两个明明都基本确定将成为鸿鹄员工的广告运营人员中有人表现出了异于常人的责任感，周宽跟谭晓蔓在电话沟通中就确定了对方不太合适现阶段的鸿鹄，随后索性赔钱辞退了两人。
    所以，实际上现在鸿鹄里面只有谭晓蔓、陈嘉、小王知道周宽跟中国微博网有关。
    那个周宽之前没见过面，一直兼任中国微博网运营管理的小王最终也是安排进了鸿鹄。
    小王、陈嘉是被默许可以额外兼职的两人。
    这些连人资都不知道，只有周宽和谭晓蔓知道。
    还有就是……周宽和谭晓蔓商量过，并不打算跟鸿鹄员工说明公司实际发展方向。
    因为，假如售卖欲望很强烈，买家压价幅度也会很猛烈。
    包括肖柯他们都不清楚鸿鹄的真正主业。
    都以为鸿鹄是互联网＋金融公司。
    一部分资金投入金融投资，另一部分寻找互联网风口并切入。
    他们都是认为创始人周宽、谭晓蔓背景深厚，所以走了异于常态的创业之路，不跟别的创业公司一样小作坊模式一步步走……
    目光扫过众人，周宽直接定调子：“既然这样，那就先安排微博类产品试水。”
    然后又强调了一句：“公司资金很充裕，互联网产品具有的某些特性使得产品很容易失败，各位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周宽跟众人强调的意思很明确：
    广撒网，多敛鱼，择优而从之。
    会议剩下要商量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给这个产品命名。
    集思广益，最后定下来的名字很简单：中新微博。
    至于怎么把产品做出来，就不再需要周宽亲力亲为，肖柯等人都明白该如何做。
    当然，周宽也不会吝啬通过草台侧面提供帮助，加速中新微博上线。
    鸿鹄的第一次会议在这样的氛围中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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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一日游，写篇小作文记录一下

    上次因私外出还是正月初一春节那天。
    这次也是因为妹妹放暑假从老家来广州暂住一段时间，左右腾挪最后才安排到今天。
    经济条件不是很好，安排就很少，就海心桥、二沙岛、中大。
    从广州塔地铁站出来，稍微看了看广州塔，依照预约流程上了海心桥，桥面不错，木制地面，踩着咚咚响，今天天气有点风雨欲来的样子，站在桥上那风吹得还挺爽，感觉数月来的阴郁都被吹空了。
    海心桥的另一端坐落在二沙岛上。
    对这个传闻的富人区，终于能轻易人行上去，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上次去二沙岛还是为了记忆贩卖那本书，请朋友开车带我上去稍微走了走，刚巧赶时间，很囫囵。
    这次趁着天气凉快，沿着江堤人行道走了一圈，发现两个事情：
    1、属实是我孤陋寡闻了，从江堤往宏城花园里面看，沿江那些动辄2011年前就卖出1个多2个亿的大别野有那么点年久失修的荒凉味儿了，根本就没住人。
    2、有钱人真多，因为天气缘故走着走着下了大雨，在文立方躲雨时刚好看到有人在提一辆兰博跑车，啥型号没好意思凑过去看。
    2.5：二沙岛还挺大，就沿着江堤走一圈，腿都快废了。
    本来寻思再走一遍海心桥，因为下雨也改成了打车去中大北门广场那边。
    实际在今天以前，我从未想要走进任何一所大学，是一种可怜的自尊和自卑混杂在一块驱使的结果。
    但是我这么拉胯扑街、一事无成，一方面不想我妹妹也与我一样，另一方面她也好奇，就寻思带她去看看华南地区排名最靠前的学府，所以就特地安排了这么个行程。
    比起地图上看到的中大北门牌坊，现场稍微有点小。
    一直以来，网上的消息都是说中大本部校区并不禁止外来人员入内，现场又看到北门门口竖着牌子说校外人员可以预约凭证入内，还挺高兴，结果被保安拦了下来，说早不对外开放了。
    态度嘛，有那顶尖学府底气十足的味儿。
    细蒙蒙的雨天里，我与家人像是从蛮荒之地误入文明森林的的野兽，被驱赶得仓皇、慌乱、无措。
    有意思的是，另一旁的行车道大门，外来私家车辆只需要停车让保安拍照记录车牌即可入内。
    起初我没有放弃，好歹也是有个手机，这里查查那里查查，才知道似乎早在18年时中大就是偶尔对外开放，有时候可以预约凭证入内，有时候又不可以；
    也有消息说西门、西北门那些与居民区接壤的小门可以进，就一边慢慢体验这种被驱赶的狼狈，又舔狗一般的试探着可否按照网上消息从其他门进入。
    当然，结果还挺棒，几个门的保安仿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种驱赶的姿态堪称千锤百炼。
    倒也有不同，倘若你越礼貌请教什么时候开放，或者说越卑微舔狗一点，他连正眼都不给你一个。
    我这些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早就习惯了伏低做小，舔客户、舔老板、舔这个那个，倒也无所谓，赔了笑脸才好意思走人。
    好歹也是个作者，心里总归是会产生点想法，最开始是想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然后理智告诉了我‘学府’这两个字有多少笔画；再说就我这种扑街仔，无非就是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人不死终会出头、死者为大，而且现在也已经到了莫欺中年穷了，还是赶紧掐掉这种想法。
    又嘻嘻哈哈的告诉妹妹，加油努力，争取以后考个好大学，能正大光明的去大学校园。
    心里也赶紧告诉自己，中大没错、保安们尽职尽责也没错，是我错了，应该好好打探清楚，应该明白有些东西只是摆着看的，应该明白弱小就是原罪，应该明白这才是现实的模样。
    好在……后来群里有华工在读的大佬提醒可以去华工看看，没有登记、没有阻拦、很顺畅入内，也算是圆了我妹妹的念想。
    总而言之，弱小这种原罪像我这样的普通垃圾其实很难摆脱。
    举些大家可能知道的实际例子：这本书上架前没有首页推、没有三江、没有强推，我认了，毕竟我扑街我菜；
    上架后成绩不太好，盗版猖獗，我寻思防个盗，特地挑了半夜两三点，被骂了，哪怕防盗章节的订阅是非防盗章节的1.5~2倍左右，但我还是赶紧改了，我一个扑街怎么敢防盗的。
    今天凑巧在群里聊起成绩的事情，有群友劝我可以去要个推荐，我寻思也更新到了70万字就去了，得到了模棱两可的答案，我其实还是挺开心，毕竟成绩说话，我这不配也很正常，编辑能搭理我就已经很不错了。
    去年按惯例发月度总结被怼后，也尽可能的不发声，像我这种弱鸡，其实连呼吸都有罪。
    也给一些几乎从不花钱订阅却分外喜欢指指点点的大佬道个歉，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垃圾了，快写了1000万字，没学会那种爽点连连、高潮迭起的写法，也没写得让你们如意，对不起，让大佬们不开心了，以后看见偷名这两个字先骂两句再拉黑，这样大佬们也能开心点。
    …………
    难得居然敢斗胆发个小作文，顺带多说两句。
    这一卷还有最后一个剧情，预计10万字左右，本月内能更新完，算是对前文大多数铺垫的全局收尾。
    感谢各位读者姥爷的支持，特别感谢一下‘枣树’，白银众筹名单居然漏掉了你。
    最后，祝各位读者姥爷天天开心快乐、天天发大财。

 第193章 狂妄的上线宣传

    又是阳光分外明媚的一天。
    有一线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的挤进总经理办公室。
    空气中的微尘在光影里翩跹起舞。
    合上的门将外面办公声响挡在了门外，内里安安静静，温度很宜人，大班桌上有一杯刚泡好的茶，热气扶摇向上继而消失。
    周宽眼角余光瞟了眼这杯茶，视线落在办公桌对面坐着的女人身上。
    她是个求职者，面试的岗位是总经理助理。
    周宽并未依惯例将面试地点放在会议室，而是直接让人来了总经理办公室。
    也是他在这间办公室里面试的第一个人。
    此前，周宽有时常抽空面试经由各种渠道推荐过来的合适人选，有5人被他列入了候选名单。
    意思就是经过面试，各方面都还算符合标准，周宽单方面觉得差点意思的那种。
    要不然，总经理办公室门口的隔断办公桌现在不会空着。
    鸿鹄在职人数也能刚好达到周宽跟谭晓蔓最初商定好的49人。
    有点意思的是，这个名叫章幸的姑娘被前台领进办公室，站着跟周宽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就先去给周宽泡了杯茶。
    要知道她面试的岗位不是秘书，并不需要她泡茶。
    虽然一些小规模私企或者说更常听到的民企里面，老总秘书和助理经常是混为一谈的，但鸿鹄这个总经理助理从职位名称、要求、门槛、推荐渠道和薪资标准上都很明确。
    是正儿八经的管理岗位类型，按照相关通行规则，还有机会晋升为副总这一职级的高管岗。
    周宽要求不低，薪资标准更是比几个部门经理只高不低，他是真需要一个合格的助理，要是单纯秘书岗没必要纠结这么久，再不济也能找个漂亮的顶一下，无非是多带带。
    所以，周宽虽然没制止，但也是觉得这种表现有点落俗套。
    周宽记性还行，对这个章幸有点印象，电脑桌面上也显示出了章幸的简历。
    女，汉族，未婚，今年24岁，21岁本科毕业，在湖大读的行政管理专业，有3年工作行政相关工作经验。
    第一份正式工作做了一年，几乎无缝切换到了第二份工作，公司不小，职员人数500＋，做了两年出头，今年国庆节前离职。
    离职原因是个人发展需要，嗯……很通用的理由。
    离职报告还提到了‘工作表现很好’这几个字。
    从上一家公司到鸿鹄，算是下跳，整体上倒也能对标鸿鹄总经理助理一岗，如果鸿鹄如表面一样的话。
    周宽望着章幸：“章小姐，在更详细了解你的工作经历之前，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做秘书或者随便个人都可以做的事情，泡一杯茶？”
    迎着周宽有一点俯视过来的目光，章幸先露了个笑脸，才冷静回答：“我对我们总助的职责很了解，不过我认为在工作中时常会碰到一些基础需求。”
    周宽没有抓着章幸回答中的那点小心思计较，又问了个尖锐的问题：“按照你书面的工作经历，担任总助并没有说服力啊。”
    章幸的回答还是很取巧：“我们鸿鹄是创业型企业，我愿意跟鸿鹄共同成长。”
    是取巧，不是讨巧。
    周宽几乎没犹豫的问到了个人问题：“你简历上标注未婚，可以说说个人生活上的规划吗？”
    这个问题，章幸并不意外，微笑着回答：“我的父母很开明，并不干涉我的婚姻自由，我个人5年内没有结婚计划。”
    又是一次取巧的回答。
    不说不结婚，而是给了一个看起来很长远的时间：5年。
    甚至很弄险的隐晦表达了她的利用价值会在五年内榨干，以及她至多能在鸿鹄干5年。
    当然，其实也可以理解为敷衍的回答。
    末了，周宽垂下了眼帘，嘴上道：“请介绍上一份工作中的出色表现。”
    章幸侃侃而谈，不看她，也能从声音里也能听出来很自信。
    老实说，听着听着周宽还有点羡慕的样子。
    最后，周宽抬眼望向章幸，问：“什么时候可以入职？”
    “随时。”章幸很肯定的说。
    “……”
    目送章幸离开办公室，周宽发了会呆。
    助理显然暂时定了下来。
    对章幸一些取巧的行为，周宽放在了心上，但能容忍，或者说默许。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有一些特别的应对经验很正常。
    章幸的能力并不比其他候选人强。
    周宽还是选择了她。
    有一点点野心，也有一点点眼力见，比较能放平心态的样子。
    别的……长相上属于耐看型，整体算是中人之姿。
    要是换做冶一这个lsp，估计还得扣一点分，因为是个比较明显的平胸。
    “……”
    不几分钟，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然后周宽才听到咚咚咚的高跟鞋落地声。
    谭晓蔓在周宽对面坐下，笑着问：“这个条件好像没太特殊，就这么定下来了？”
    “先走走看。”周宽并不肯定，“正好近期工作会比较多。”
    闻言，谭晓蔓也没再多说。
    说起来，她没有在鸿鹄招聘助理、秘书的打算，说是将来如果有需要，给她在‘谭氏’那个助理找个兼职工作也不错。
    估摸着是用顺手了。
    反正谭富婆也不是个拘泥于形式的人，她连班都不怎么乐意上。
    “……”
    也没多聊，谭晓蔓很快提起了正事：“关于中新微博的事情，你有什么样的想法。”
    周宽一点不意外，要不是之前有章幸来面试，谭晓蔓早就过来了。
    他从桌台上拿出一个文件夹推到谭晓蔓跟前：“这是我自己做的方案，比较简略，你将就看看。”
    他没遵循标准方案文件的形式来撰写。
    确实是比较简略。
    倒不是说周宽完全不会，标准格式他还是知道的，毕竟上辈子免不了要写这样那样的东西。
    这也是他之前在二中能那么轻易应付黄维鸣校长的原因。
    谭晓蔓翻看着，很快抬头，惊讶道：“你是这样一个想法？”
    “只是试试看。”周宽平静一笑，他对谭晓蔓的反应早有预料。
    给谭晓蔓的文件资料中，有一句简单的话：
    准备生搬硬套毛选相关理论应用于中新微博、中国微博网的运营。
    不等谭晓蔓再开口，周宽又说：“实际上我也不是第一个这么做的人。”
    “毛选里的道理很多，哪怕是现行版的第一卷开篇，也能很好的应用于当今互联网企业。”
    “分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分清楚用户的真实需求。”
    “……”
    周宽有条不紊的列举了一些事情。
    谭晓蔓一边翻看一边听着，没着急开口，也没找到机会插嘴。
    周宽又说：“像是第一卷第七篇，有关于本本主义，也能很好的应用于互联网产品，正确的调查，才能推出符合用户需求的功能。”
    “中国微博网在概念上的成功其实跟这种讲法是相同的。”
    “包括现在新浪微博明明财大气粗，却依然只能是跟着中国微博网的屁股后面捡饭吃。”
    “……”
    虽然……实际上能把中国微博网做出来，是因为周宽前世的经历。
    但，符合正确的调查这一点。
    因为周宽所了解到的微博产品是经过无数次迭代和用户选择后呈现出来的结果，经历过很多次很深入的用户需求调查了。
    周宽这是逆推出来才能结合这类理论。
    不过，在谭晓蔓看来就很不一样了。
    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难怪，中国微博网在如此少量的资金下能做到这个样子；
    难怪你选择的广告位资源位置看起来一点都不突兀的样子。”
    “……”
    周宽笑了起来：“只是想进行一些尝试，毕竟我缺乏管理经验，又需要通过中新微博这个项目来一举破掉内心的屏障，需要些不一样的做法。”
    “当然，我很清楚我的思想高度连仰望都很困难，我只是想试着做一点皮毛应用。”
    见状，谭晓蔓望着周宽，面色忽然古怪起来：“我怎么觉得你是想借助毛选的伟力，来让你在破除内心困扰、经营公司、收尾草台等等事情上都更加万无一失啊？”
    “可以这么理解。”周宽也没否认，“只希望别搞砸了就行。”
    谭晓蔓合上文件夹，想了想，才说：“我基本认同你的想法，风险当然有，但这在商业上很正常，草台现在有很大优势，比较难的是确保中新微博也获得相应成功。”
    说到这里，谭晓蔓停顿了下，又说：“我也认同你提的发展理念设想，不过你乐意在达成这次的阶段目标后再提，我当然也没问题。”
    周宽轻轻颔首。
    谭晓蔓提到的发展理念设想很简单：
    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这话同样也是伟人提的。
    一方面能很好的概括鸿鹄的主营业务，概念开发，或者由概念开发到经营某些优秀互联网产品。
    至多占据市场引导地位，而不是垄断地位。
    另一方面，这也是周宽的想法，后世一些巨头的各种经历抛开那些作死的成分，本质上也很庞然了，他是一点都不想成为那样的角色。
    有什么意思，到了那种地步，很大可能就是单一个体说了不算了。
    可能都不如跟白华梦幻网吧的黄亮合作舒坦……
    最后，谭晓蔓说道：“你放心去做，别的不说，给你撑场子我还是能做到的。”
    “正好也看看正激情十足的鸿鹄员工有什么样的表现。”
    闻言，周宽面露莞尔，一本正经的调侃道：“谭总才是鸿鹄的定海神针，有你这样的话，我就完全放心了。”
    谭晓蔓乜了眼周宽，微微扬了下巴，接着踩着高跟鞋走了。
    …………
    …………
    也就2号的下午，鸿鹄上上下下就基本都进入了工作状态。
    各方面准备工作有条不紊的展开。
    主业设计上稍微有别于中国微博网、新浪微博的中新微博产品被不断完善设计。
    财务进行了初步预算规划。
    各方面开始协调相应的外部资源。
    包括租赁服务器空间、找外包团队开发等等工作。
    虽然鸿鹄员工不多，但基本都是有点工作经验，算是高薪挖出来的一般人才，效率还是很顶的。
    当天下午五点，周宽就收到了肖柯提交过来的完整计划报告。
    周宽翻了翻时间周期表，面无表情的说：“时间有点长了，公司方面要做好11号上线的准备。”
    “一个同类网站的开发周期用不了这么长。”
    肖柯眉头一下紧皱起来，斟酌再三，说道：“距离11号总共只有6个工作日，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匆匆上马很容易出现过多意外。”
    周宽看了眼肖柯，平静道：“肖总，按照我说的做吧，如果是开发工作耽误了，我来负责。”
    肖柯：“……”
    他感觉周宽似乎有点突如其来的强势。
    又觉得有点不妥。
    最后还感觉到了压力。
    因为，周宽的意思很明白，周宽要的是外包开发工作抛开在外，鸿鹄内部做好11号上线中新微博的全部准备工作。
    肖柯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应了下来：“周总放心，公司内部的工作不会有问题！”
    他也下了保证。
    周宽没有给肖柯解释，是他要尽可能把鸿鹄与草台之间的联系清理干净一些。
    反正……这次注册鸿鹄时，法人代表不是周宽，周宽只是实际控制人罢了。
    因为鸿鹄根本都不是考虑上市的时候，从各个方面都不需要公示到实际控制人的层面，又有谭晓蔓在，从公开信息上查不到周宽与鸿鹄的联系。
    看起来周宽人就在鸿鹄，这似乎相当于掩耳盗铃。
    其实只要不是李新、林凡这两个知道周宽与中国微博网关系的人来鸿鹄，其他人根本没办法联系到此周宽和彼周宽的关系。
    其他知情人都算是周宽的朋友，或者是公司下属，不存在什么问题。
    就连被辞退的那两个广告业务员工也不知道鸿鹄，没见过周宽，只是接受委托罢了。
    至于开发中新微博网站？
    根本不需要。
    用中国微博网的框架进行修改就行，无非是去掉很大一部分功能模块罢了。
    事情就这样安排了下去。
    “……”
    次日上午，章幸正式入职鸿鹄，坐在了总经理办公室门外的那个特别工位。
    很快也跟着进入了项目工作状态。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羊城都开始有了秋意。
    一晃，11月11号到了。
    早在这天之前，一个网购平台呜呜喳喳宣传了这个日子，有意将原本只有光棍节含义的11月11运营成为购物节。
    也在这天之前，鸿鹄通过网络对外散出了一些消息，在微博产品的用户圈子里引起了一些讨论与观望。
    上午10点。
    中新微博正式上线公测。
    同时，鸿鹄在网络上针对性投放了大量广告。
    宣传语很简单。
    “中新微博必将成为中国互联网上最正统的微博产品。”
    狂妄之至。
    一下就让被针对投放的各个平台相关用户热议起来，还一发不可收拾，相关关键词直接登陆了中国微博网和新浪微博……
    -
    ======
    ps：还差几十个全订能拿精品徽章，求支持，谢谢~
    下一章略晚。

 第194章 引 流 之 主

    “正统微博产品？中新微博？”
    “这从哪冒出来这么激进的后来者啊？名字就取得很过分了。”
    “……”
    “微博要火！”
    “不，微博已经火了！”
    “……”
    “只有我在期待中国微博网再次更新吗？总觉得还有货没掏出来！”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最起码再优化优化，再放开放开注册限制，也邀请点名人入驻啊！”
    “……”
    营销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词，尤其是当互联网时代降临以后。
    有越来越多的能人将这个词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
    舆论同样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词，同样，在互联时代降临以后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将其特性发挥到了极致。
    三人成虎的故事在互联网的世界里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上演。
    其中还有一些好事者故意夸大其词进行了信息传播，吸引大家的目光。
    比如：
    新浪博客平台有一个关注数量还比较多的认证博主发了一篇长博客，通过新浪微博进行了链接转发。
    “中新微博很明显是有备而来！”
    “我已经注册了中新微博账号，它们效仿了中国微博网的注册流程，十分简便方便，还接入了第三方登录方式。”
    “主页设计效果有一种简约而不简单的清新感，这是中国微博网和新浪微博都不具备的。”
    “没有广告，操作简单，没有新浪微博的各种晦涩弹窗。”
    “……“
    “而且中新微博早有准备，自动生成了微博痕迹记录列表，目前特殊数字的记录已经用到了66666；
    第一条微博已经有上万点赞和上万评论了，每一条特殊数字的微博都获得了海量的关注；
    从目前的状况可以大概推算出来，在中新微博上线这短短一小时里，已经狂揽下上万用户。”
    ”……“
    “也不怪中新微博敢用这种名字，它简直就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还规避了所有的槽点，做出来一款用户使用感非常哇塞的微博网站。”
    “我甚至相信它的宣传语了。”
    “……”
    这个博客时代的大v有着不错的拥趸，不少人予以认同和评论。
    有那么点夸大宣传的意思，但也还算合理。
    毕竟中新微博更优秀也很正常，站在前人肩膀上青出于蓝似乎很正常。
    而有些人的言论就完全是瞎几把扯。
    “据我所知，中新微博背后有大靠山，反正不能说太多，只知道不差钱。”
    “正统这种词不能随便用的，背后有人了。”
    “看来微博真的要火了。”
    “我敢说用不了两天，以现在的格局，中新微博就要登顶了，太有钱了，这广告可能只要打开一台能上网的电脑就能看到。”
    “……”
    因为各种各样的消息和分析，在使用微博产品的用户圈子里，新的微博产品平台中新微博上线的消息就压过了绝大多数事情的风头。
    分别登上中国微博网的热搜第二、新浪微博的热门第三。
    两个平台都没有对此给出任何反应。
    一方面是没对中新微博上线有反应，这是肯定的。
    另一方面是没对这些词条上平台热搜有反应。
    在吸收用户的初期阶段，无论是几乎没人运维的中国微博网，还是新浪微博都没有选择关键词屏蔽这种‘小家子气’的操作。
    或者说，现在的产品运营理念还稍微有那么点初始态，没有动不动技术手段压制正常舆论。
    至少站在新浪微博的角度，巴不得平台上自动汇聚的热点事件越来越多。
    毕竟只有有意思的信息，才能吸引更多目光，才能让用户数量越来越多。
    “……”
    富力中心·1603·鸿鹄。
    几乎一上午都没坐下过的肖柯在时钟指向11点01分时，终于松了口气。
    中新微博上线的第一个小时已经过完了。
    相关数据统计已经出炉：
    注册用户数量13402，总访客10万＋，总浏览数130万＋。
    这些数据都很能说明中新微博的成功度。
    于是，肖柯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将相关消息汇报给了周宽：“……情况就是这样，周总。”
    就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是数据还不赖，比预期好了不少，开门红了。
    无论是数据还是开门红，周宽其实都不意外。
    中新微博的上线本来就是他一手安排出来的，目的可不少。
    周宽简单说了两句：“开局不错，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个，挖掘用户需求，吸引更多用户入驻，可以尝试邀请冷门名人入驻。”
    肖柯应了下来，也说了两句，就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之后谭晓蔓也来溜达了一圈。
    “周总现在都算是料事如神了。”
    周宽当然不当回事，甚至都没带搭理谭晓蔓。
    这10天下来，他有点精力过于集中，基本都放在了鸿鹄，现在基本步入了正轨，剩下的也还需要草台那边配合，刚好回学校。
    …………
    午前，周宽离开了鸿鹄，驱车回往中大。
    很快在春晖园食堂见到了林若漪，她又已经打好了饭菜。
    春晖园食堂二楼虽然是小炒，但不是现炒，顶多是每天换一两样菜式。
    桌上摆着的几个菜都是周宽较常选择的。
    这次周宽没叹气，扭曲有些许缓解，反正日子还是得过下去，既然现在用拖字诀，那就先得过且过。
    吃了饭，周宽跟林若漪去了345栋202。
    他当完鸿鹄的周总，又来当草台的周总了。
    相较于章幸，林若漪这个助理知情的范围就大了不少，能做的事情也多一些。
    不多时，中国微博网官方号发布了消息：
    “各位用户好，大家似乎在等我们的回应，它来了。”
    “就简单说两点。”
    “1、中国微博网将在10分钟后更新网站，同步更新app版，进一步优化网页、首页广场新升级轮询展示最新发布的微博动态、试上线同城模块等。
    2、欢迎微博产品加入新玩家，为了维持运营，也为了扶持行业新人，中国微博网限时接受中新微博投放广告。”
    “预告：正在着手开发适用于苹果手机、塞班系统的版本，敬请期待。”
    “……”
    一点不出预料，中国微博网特权号的更新，直接引发了海量讨论。
    无数人疯狂抠了评论。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不愧是最新提出微博产品概念的平台，果然又有更新了，而且这次的功能模块一点没有累赘的意思。”
    “你可以不相信中国微博网，但你可以相信贫穷，果然是为了发展资金什么都能接受。”
    “莫名就有点心酸，中新微博把广告投放得全网都有，财大气粗，中国微博网呢，一言难尽……”
    “其实我觉得中国微博网可能是真的想扶持新人，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从10月下旬以来，中国微博网被新浪微博压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的样子，现在有这么个财大气粗的新玩家，进行一定程度的合作，我觉得也很不错。”
    “新浪微博真是一点新意没有，就是靠着名人效应、流量入口活得这么滋润，中国微博网又更新了一些不错的功能，推动了微博产品的发展，然后……这些功能就会以新的名字出现在新浪微博上。”
    “其实哪怕是中新微博都比新浪微博多做一些改变。”
    “……”
    正如公告所称，十分钟后再刷新中国微博网，首页就变化了。
    很快引发了不少用户的新讨论。
    而另一边，因为中国微博网主动宣传，也带火了一波中新微博。
    真就有那么点老带新，一代传承一代的内味了。
    从中国微博网官方号更新消息后，好半晌都埋头在浏览网页上的林若漪终于抬头，望向周宽的面上写满了惊讶。
    喃喃问道：“怎么这么简单的更新会让他们这么开心，连网站访问都变卡了。”
    这边厢，坐在办公桌后的周宽轻笑着说：“很简单，微博这个取自推特创意的产品具有很强烈的广场社交属性。”
    见林若漪还是有点迷糊，眨巴着水杏眼，直冒憨气儿。
    周宽只好继续说：“比如操场上有人在打闹，一定能吸引最多的目光，因为人是群居动物，天然更喜欢围观热闹；
    同理，其它所有互联网产品都有一个条条框框的限制让人无法及时浏览热闹，但微博这个产品不同，直接形成了广场，没有任何限制；
    而广场轮询展示新更微博，就让一些善于表现自己的人想要抓住机会展现出来，用户开心是必然的，万一，下一个是自己呢？”
    听得林若漪放下鼠标，伸出双手竖起大拇指。
    虽然没说话，但眼睛里的赞叹都快要溢出来了。
    就在周宽以为林若漪不打算再吱声时，林若漪忽然眉头挑动，眼珠子滴溜溜转：“上午凑巧上推特看了看，我觉得……中国微博网没那么像推特。”
    “把实体广场搬上网络，无限扩大其社交属性，是你的手笔吧。”
    周宽笑着摇头：“谈不上。”
    “顶多是发扬光大吧。”
    林若漪哦了声，故意一副很敷衍的样子。
    周宽：“……”
    淦！
    这别不是还戴上滤镜了吧？！
    稍晚些时候，新浪微博官方也发了条公告欢迎中新微博加入微博产品大家庭，公告简单、行文有点像是捏着鼻子一样。
    可能中国微博网这个样本在前，又更新了不少令人喜闻乐见的内容，新浪微博官方一经发出消息，立马得到了群嘲。
    不少人纷纷表示一点诚意没有、仗着资本雄厚、又要跟风了吧、学也不是1比1模仿啊、还是去中国微博网注册个账号吧。
    网上正热闹，周宽接到了肖柯的电话。
    肖柯一点没寒暄，直接说道：“周总，不好意思打扰你，中国微博网方面公开宣布欢迎我们投放广告，广告业务部门的意见是可以尝试，请周总你定夺。”
    周宽有点纳闷，按理说这点小事情不至于要肖柯一个执行副总还来请示，虽然中新微博是第一个产品，但也不至于要这么流程化。
    再说不是还有谭晓蔓？
    还没开口，那边肖柯又补充了一句：“谭总午后离开了公司。”
    周宽：“……”
    不过他还是说道：“中国微博网是微博产品的前辈，既然前辈好心邀请，恭敬不如从命。”
    “另外，类似的决策只要不影响预案推进，肖总可以自行定夺。”
    肖柯当然是连声应下。
    实际上下次再在中新微博上遇到这样的决策，他还是会请示周宽或者谭晓蔓。
    因为他们也才开始磨合。
    相互之间到底什么脾气，也还在摸索中。
    周宽对这一波左手倒右手的操作很不意外，只是在鸿鹄的预案中没体现出来，实际上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
    除此之外，虽然之前两个负责广告业务的人开除了，但有谭富婆在，自然也是又有人单独接管了过去。
    所以，并不需要周宽一人分饰多个角色。
    稍晚些时候，周宽收到了一封详尽的数据汇报邮件，来自中国微博网的另一个专职运维管理。
    反正连发工资都是陈嘉复杂，周宽还真是不知道谁是谁。
    数据虽然详尽，但也在开篇特地列出了重点。
    是个稍微会做点报告的人。
    简明扼要。
    重点数据并不复杂，就：
    过去一小时中国微博网新增注册用户数量：32231，新增访客数30万＋，新增浏览数300万＋。
    新增广告业务1桩。
    限时开放给中新微博的广告业务已经达成，鸿鹄公司以每天8万元价格获得特别订制广告资源，持续3天。
    预计这两天广告业务还会迎来一波小爆发。
    毕竟，中国微博网又开始活跃了，而且很明显变得炙手可热了。
    连林若漪都不无感叹：“你这手操作真是绝了。”
    “一下子把流量焦点都给吸引过来了。”
    周宽笑了起来，乐呵呵的说：“以后请叫我引流之主……”
    林若漪：“……”
    她起初不是很明白，然后觉得很到位。
    只是她显然不会懂周宽这个梗。
    “……”
    在签订了合作备忘，鸿鹄安排打款后，中国微博网正式上线了中新微博的广告。
    这简直就像是热油里面滴进了冰水，一下沸沸扬扬。
    而肖柯也按照之前的预案开始应对。
    将这次广告投放利用到了极致，一点不掩饰野心。
    随着消息的进一步披露，各方都有新的反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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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 纯凑热闹的

    自行车铃‘叮铃叮铃’作响。
    年轻人们‘嘻嘻哈哈’的欢声笑语。
    偶有忽然就开始你追我赶的嬉笑打闹。
    当然也免不了缓慢行驶而过的汽车甩下的一管尾气。
    交织在一块形成了无论是春夏秋冬、刮风下雨，校园里从早到晚最普遍的光景。
    周宽和林若漪走出345栋，跟其他十八九二十的小年轻一样，轻松自如的走在夕阳下的校园里，无忧无虑。
    时下羊城的天气已经勉强可以称之为秋高气爽。
    就很容易碰见两个季节的穿搭。
    比如周宽只是穿着较修身的长袖衬衣，而林若漪已经穿上了秋装外套。
    双手揣在衣服兜里，才走两步，林若漪就忽然偏头问：“你忙吗？”
    “还好，刚开始推正轨，得忙一阵子的。”周宽轻松回答。
    闻言，林若漪眨巴了下眼睛：“啊，我说的是你今天还忙不忙。”
    周宽眼皮抬了下：“今天？今天没什么要忙的了，让子……让事情先发展发展，不是会很快出结果的事情。”
    “哦。”林若漪轻轻颔首，忽然扭转身体正面挡在了周宽身前，用那双大大的水杏眼望着周宽，“那去我家吃饭吧。”
    见状，周宽直接应了下来：“行。”
    听不出他有丝毫的犹豫。
    说起来有一段时间没去过老林家了。
    起初是刚去过，然后是周宽回过神来，再然后又忙得很，白华梦、鸿鹄相继开业并分别安排主营业务产品，这一晃就过去了二十多天。
    现在许多事情步入了正轨，又刚好打算主动挑起一些纷争，确实可以去跟林国福念叨念叨。
    虽然周宽跟老林家之间还有一桩最难办的事情待处理，但也不至于连顿饭都不能吃了。
    就算不能吃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很快，周宽跟林若漪又往回走了几步，启车离开了学校……
    见到周宽和林若漪，开门的张萍都顿了下：“小周来啦，事情都忙完了吧。”
    “张姨。”周宽笑眯眯的说，“最近稍微有点忙，今天刚好完成了起步阶段的准备，腾出了空。”
    闻言，张萍连说：“那是挺辛苦的，进来坐。”
    “……”
    林国福也是有点意外，他清楚周宽最近忙着一摊子事情，确实不太有时间。
    扯了几句闲，就上了饭桌。
    这次林若漪没有提前说，张萍就没有特别准备，都是些家常菜，倒也不错。
    差不多一个月没见，张萍对林若漪的关心就彻底藏不住了。
    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一直不声不响的给林若漪夹菜。
    末了林国福也说了句：“你们好像都瘦了点。”
    周宽附和着说：“没有没有，忙归忙，饭还是顿顿都按时吃了的。”
    不过，还在说话间，他就马上用余光从林若漪身上扫过，这一眼，直接让周宽心中‘咯噔’了一下。
    偶尔碰面又或者一同办公，周宽还真没太留意。
    现在看来，憨憨似乎是真的清瘦了一些。
    面颊下颌都不似以前那么圆润了。
    可仔细一看，又觉得没什么变化。
    主要像是憨憨这样式的，老天过于眷顾，胖不到哪里去、瘦也瘦不到哪里去。
    正想着，张萍就接过了话头，望着林若漪说：“我看是学校食堂吃得有点腻，这阵子多回来吃几顿。”
    林若漪点了下头：“哦。”
    周宽也附和的点头。
    “……”
    饭后，周宽照例跟林国福下了下象棋。
    不可避免的聊到了相关事业。
    周宽用尽量简短的话语简单描述了进展：“……白华梦这边向市里申报的材料已经按照流程提交了上去，怎么说今年内都会有个准确答复。”
    林国福就说：“这个不用太着急，依流程走得就是会比较慢，不过批复通过后的政策一样对对现在生效。”
    周宽应了声，他就没着急。
    白华梦现在运营状态很好，开发办公室的十几个人每天上班后都很有激情的开始开发工作。
    实际上能被谭晓蔓安排的人接纳的开发团队本身对开发工作以及从事教学辅助软件开发意向比较强烈。
    而开放式兼职办公室也很热闹。
    白华梦采取了多种薪资支付方式来满足参与兼职的学生群体，这么十几天下来，算得上是有口皆碑。
    校园论坛上有不少人期待白华梦进一步开放兼职岗位数量。
    “……”
    九点钟，周宽和林若漪才一同离开老林家。
    临走前，张萍帮林若漪理了理衣服，才算放心。
    夜空已经漆黑一片，汽车从各式各样的门头灯和路灯点缀的光亮下穿梭而过，显得车内两人的脸明媚不定。
    周宽率先打破了安静：“你好像瘦了点？”
    “没有吧，我最近没称过体重。”林若漪眼睛放大了下，回答道。
    周宽想了想，又说：“别光叫我按时吃饭，你自己也要按时吃。”
    “嗯。”林若漪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她没有反驳周宽。
    虽然……她每顿都有按时吃。
    红灯亮起，汽车停了下来。
    周宽余光扫了眼副驾驶上的林若漪，黯淡的夜空中看得不是很详实，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
    鼻翼间能闻到一点点馨香。
    红灯一秒秒流逝，周宽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周宽从来不否认林若漪的漂亮吸引人，包括他；
    他只是认为此刻安静坐在副驾驶上，目视前方的林若漪散发出了另一种动人的朦胧美。
    像是有那个存在于幻想中的美好。
    绿灯亮起，周宽右脚轻踩油门踏板，脑子里忽然跳出来个念头：
    如果有一天生活里完全没有憨憨，会怎样？
    “……”
    …………
    …………
    不论是中国微博网，还是新浪微博，都只在中新微博上线闹出来热度最高时冒过泡。
    无非是中国微博网冒泡的动静大了些。
    给了中新微博一个限时广告位。
    再加上中新微博绝对可以称之为狂妄的野心展示，引发了无穷的讨论。
    一部分网友指责中新微博不要脸。
    另一部分网友认为中国微博网无愧概念开发之名，很有行业前辈的风范。
    毕竟中国微博网的各项功能一直就在引领行业发展，顶多就是黑客攻击时就差明着说新浪微博有问题过。
    总之，这样的情形下，引流之主·中国微博网的用户数量以一个相对夸张的姿态增长着。
    稳步向着100万注册用户进军。
    新浪微博还是那样，不吱声。
    中新微博则是从来没停止过动作，不掩饰野心，也不掩饰碰瓷的想法。
    一连几天都在圈内很是搞出来了些动静。
    “……”
    周宽没太关注网上的动静，他的目光多数时候放在草台上。
    反正，鸿鹄这边肖柯表现不错，公司上上下下表现也都还算到位。
    13号下午，周宽收到了中国微博网近期运营事务完整汇总报告。
    详细的介绍了从11月份开始，中国微博网的运营状况。
    自然也包括11号中新微博上线至今的情况。
    “……总注册用户数量：892312
    综合日均访客数：50万＋
    综合日均浏览量：2500万＋
    ……”
    第一部分是网站相关数据。
    较之前涨幅可谓迅猛。
    尤其是这个访客数和浏览量之间的比例很不错，平均每个访客都进行了50次左右的网页操作。
    从现在的发展规模、相关数据等多维方面来说，已经完全可以跟新浪微博同台竞技了。
    不像之前差距那么大。
    浏览量的激增建立在首页展示规则的修改上，几乎将社交广场属性发挥到了极致。
    另一方面也跟中国微博网那种‘提携’行业内新人的操作俘获了路人好感。
    中新微博有多高调，相应的就有多少流量流入了中国微博网。
    第二大部分是广告营收。
    “……截止至11号，本月新增广告营业收入：129万。
    截止至13号下午三点，额外新增广告营业收入：417万。
    ……
    附注：按照排期本月只剩少量空闲广告位资源，综合最大可产生营业收入不足百万。
    ……”
    这部分内容比较详细，还插入了一份排期表格，展现出了都有哪些广告会在哪一天哪个广告位上线。
    因为之前对中国微博网的全面散养，这个月的广告营收并不算理想。
    毕竟按照理想状态，10天广告业务最高可以收入300多万，实际只收入了129万，只占比?左右而已。
    而11号之后短短两天时间里，新签订的广告业务合同单总额一下跨越到了417万，就算按剩余20天来计算，占比也高达70%左右，这相当于一下翻了个倍。
    更关键的是，这一次让鸿鹄上线中新微博，再让中国微博网做出应对，带来的广告营收增长果如周宽所料，一举让草台的营业收入突破了1000万。
    且不仅仅是1000万！
    总营收达到了1102万！
    现在再说周千万，那就名副其实了！
    看完报告后，周宽笑容满面的安排了个事情：委托国内的域名平台低价收购海外域名机构持有的mi域名。
    这是早就定下来的事情，在营收破千万完成这件事情。
    也将是草台的最后一单域名买入业务。
    “……”
    同为知情人的谭晓蔓走进了周宽的办公室，细高跟鞋将地面踩得咯噔噔响。
    也没坐下，站在周宽的办公桌边上，笑眯眯的喊：“周千万，恭喜。”
    又说：“今天周五，要去庆祝一下吗？”
    闻言，看着谭晓蔓的周宽想了想，才说：“不急吧，等下次一起，能弄热闹一点。”
    “也行。”谭晓蔓从善如流。
    “……”
    草台总营业收入破千万，也让周宽再次放松了一些。
    晚上乐呵呵的拉着憨憨去了老林家。
    他觉得张萍女士说得对，可能是学校食堂饭菜重复率过高让憨憨腻了，怕是有点清瘦。
    在饭桌上，周宽也简单分享了下自己成为周千万的消息。
    …………
    次日，周六，周宽去了鸿鹄。
    从2号下午开始，鸿鹄就进入了首款产品上市冲刺期。
    必要岗位需要有偿加班。
    大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所谓。
    工作日晚上加班1.5倍工资，周六日加班双倍工资，新公司草创本来就想多表现表现，现在能多挣点钱，何乐不为。
    周宽也不是过来走过场的，他是有点事情要看着安排下去。
    不过在准备安排之前，倒先发生了其它相关事件。
    上午十点多，同为微博类产品，但没冠以微博这个名字的follow5网站冒泡凑了个热闹。
    这个专注于分享的平台这次冒泡说的事情很简单。
    “……很高兴的告诉大家，follow5从现在开始支持内容分享至中国微博网、新浪微博、中新微博。
    follow5始终致力于使分享变得更轻松、更方便、更自由，把你的每一刻分享给其他人。”
    “……”
    听闻这个消息后，周宽还特地翻了翻相关讨论。
    “微博产品真要火了，我是不是也该去注册个微博了？”
    “现在有点名气的就有四个平台了，有点意思啊。”
    “……”
    “follow5这个平台我一直在用，很有意思，发一次就能向多个平台都同步过去。”
    “对，现在真正实现了一次发送多处同步更新的舒畅场景。”
    “……”
    周宽：“……”
    他其实很有点疑惑不解。
    为什么follow5的创始团队会这么坚定开发同步功能。
    而且还开发得这么优秀。
    还大肆宣传支持分享的平台数量。
    这很容易让用户对平台毫无归属感，就也不会贡献太多的流量。
    要知道，只是follow5平台可以向其它平台同步，反过来不行。
    用户的主要在线人脉关系等等还是依附在其它平台上，与follow5无关。
    周宽只能说，有时候同样的创业项目，被不同人主导，能出现完全迥异的发展路线。
    同样是想做微博类产品，按照目前的趋势，follow5估计很快会被淹没。
    就跟周宽常看的网文一样，同样是重生文，同样差不多的年代，不同的作者写出来成绩相差天远。
    比如有只破碗，他写是写得挺好，但成绩总是不行，偏偏看起来连路线问题都没有。
    对于follow5的冒泡，周宽只是简单关注了下消息，没放心上。
    稍晚些时候，周宽的安排也很快冒出了声响。
    在天涯、贴吧等大流量论坛，甚至包括中国微博网、新浪微博等网站都出现了一些帖子。
    有着明显的煽风点火迹象。
    内容大同小异，核心思想都是：
    “野心勃勃的中新微博是不是跟上个月中国微博网遭遇的黑客攻击有关？”
    -
    ======
    ps：这段剧情分散开来更新好像不太理想，所以先单更两三天攒攒稿子，然后一口气更完这一段，毕竟差不多还有7、8万字，我一两天写不完，请各位读者姥爷理解。

 第196章 打起来，快，打起来！

    还是那句话，互联网的高效传播，会让一条简单的消息产生很多有‘意思’的变化。
    上个月发生的事情虽然局限在微博产品圈子里，但当时也引发了不少网友围观。
    如果没人提，确实不会往这方面想，毕竟当时的动静下，最难受的只有中国微博网，余者皆是看客。
    现在旧话重提，并且直截了当与新进入微博产品行业厮杀的中新微博挂钩，网络舆论自然而然会爆发。
    “中国微博网遭受黑客攻击满打满算至今连一个月都没有，这个中新微博的上线确实有点敏感了。”
    “而且传闻中新微博从11号上线至今注册用户数量就接近了20万，是很多互联网产品初始阶段遥望不及的数据，又那么高调乃至狂妄，真的很有嫌疑。”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中国微博网真是太难了！”
    “就是就是，从一开始的概念开发，到现在一直不遗余力的将微博这个产品完善得更加丰富多姿，也是唯一一个已经推出了手机软件方便大家的平台！可每次都被挑出来拿捏？难道就因为他们的创始团队没钱？”
    “……”
    “我记得当初新浪方面凭借自己的技术能力，是大致追踪到了攻击方的信息吧，11号新浪微博也对中新微博加入微博产品表示了欢迎啊，应该跟中新微博无关吧。”
    “我也觉得不对劲，如果是中新微博，怎么会这么按捺不住？”
    “同，按照当初新浪方面的口风，那个幕后黑手明显不是一个这么新的玩家，怎么也得是我们更熟悉的其它几个互联网大企。”
    “……”
    “我只觉得，无风不起浪，现在这么多人怀疑，很可能中新微博真的有点问题。”
    “主要是中新微博真的太狂妄了，上线就宣传是必将成为正统，已经脱离了高调的范畴。”
    “我啥也不知道，静观其变就好。”
    “……”
    本来今天周六，就是那些不喜欢外出逛街的宅家网友们最活跃的时候，自发参与了讨论，助长了热度。
    再加上这个事情被重新提起来明显与周宽有关，自然会有些其它操作，不会让热度下去。
    所以，很快相关关键词登陆了各个社交平台的醒目位置。
    尤其是在中国微博网、新浪微博这两个平台上。
    极大的扩散了范围，引起了更多相关用户的围观。
    甚至有些网友表示要联合起来向中新微博讨厌一个说法，俨然一副代表执法者的面孔。
    这也是舆论被称之为双刃剑的原因之一。
    很容易就会出现一些意外的失控。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下去，因为，周宽让中新微博官方及时作出了回应。
    “中新微博问心无愧，这种莫须有的恶意中伤，我们从来不放在心上。
    中新微博行得正坐得端！
    虽然上线至今才短短4天时间，但我们的风格想必大家都有目共睹，这种手段我们不会更不屑使用！”
    最后还特地补充了一句：
    “我们对中国微博网曾经的遭遇表示遗憾，它是个很好的行业开拓者。”
    “……”
    这种很有针锋相对意味的公告消息，显然会进一步助长网友们的八卦心思。
    在互联网这个大染缸里，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实在是过于便捷，一点火苗子就能引起天大的动静。
    中新微博一如既往的自我、高调行事风格也让很多人颇觉不适。
    就很简单的原因：
    逼都让中新微博装完了，那我们积极个什么劲，一点都不开心！
    于是，这个上午热闹极了。
    本来平台众多，同一条动态发起来很麻烦，结果好巧不巧的在这之前follow5更新了，支持向多家平台同步动态更新，这就更方便了网友们各种讨论。
    不过，在事件发生后，除了微博产品新玩家中新微博做出回应外，其它平台毫无动静。
    无论是知道一些上次幕后主使信息的新浪，还是上次被全面针对的中国微博网，都没有冒头。
    全程围观了经过发生的周宽对形势很满意。
    虽然网友们的热情远比他想象的高，但并没有影响到大方向的事态发展。
    嗯……其实是只要网友们讨论就够了。
    其它的都是大方向。
    从电脑屏幕上收回目光，周宽心情大好：“现在可以先让舆论飞一会了。”
    难得周末也来加班的谭晓蔓正坐在周宽的对面，看着周宽有那种从容不迫的姿态后，笑着打趣：“看不出来啊，周千万平时唯唯诺诺、畏畏缩缩的，在正经事情上一环套一环玩得很稳当，又有那个轻松写意的样子。”
    “一般一般。”周宽一副谦虚的口吻，“无非就是压力越大，抗压能力就越强，就会更专注。”
    谭晓蔓听得面色古怪起来，继而眼睛上下扫量着周宽，甚至连眉头都皱了起来，末了憋出来一句：“我看你不是有心理疾病，是有精神病吧？”
    周宽：“……淦？”
    他乜了眼谭晓蔓，轻飘飘的说：“我要是有精神病，现在就鲨了你，骨灰都给你扬了，反正不犯法。”
    谭晓蔓：“！！！？”
    她直勾勾的盯着周宽，还算大的眼睛一点点挤出‘凶狠’。
    周宽不为所动。
    “好了好了，说正事。”最终谭晓蔓先败下阵来，大手一挥就转移了话题，“现在的发展形势，已经很容易使中新微博深陷舆论潮难以脱身，下一步还要按原计划走吗？”
    见状，周宽嘴角上扬了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黑红这个词，黑红也是红，不信你可以问产品运营要一份实时数据汇总，过去的时间段里，注册用户数量、访客数都会较同时段大幅上涨。”
    说到这里，周宽特地停顿了下，才说：“下一步还在合理风险范围内。”
    “中新微博从上线之前就是那种高调、自我的作风，我们只管做符合它调性的事情就行，反正哪怕是人民币都得不到所有人的喜欢。”
    对周宽的观点，谭晓蔓表示了基本认同：“你说的有道理，我也知道你是建立在鸿鹄本身资金量不足的前提下才有这样的规划。”
    周宽坦然说道：“那倒不全是，只是我真不喜欢运营微博类产品，发展下去无非是夹缝求生。”
    这话反倒一下让谭晓蔓认同了，没再多说。
    周宽是真不太喜欢运营微博产品。
    别的不说，他特地把上个月的黑客事件翻出来，其中也有一部分目的是为了把其它作壁上观的玩家钓出来。
    就他所知的有网易、搜狐、鹅厂这三大家。
    中新微博如果要坚持做下去，并且保持相对绝对的矜持，不过就是夹缝求生。
    自然不如在市场追捧期间用一个好价钱卖掉。
    当然，周宽也不否认，在进行整个规划的设计过程中，他确实是有地方是生搬硬套了毛选里的一些操作。
    可能会出现‘水土不服’的现象。
    正事就谈到了这里，谭晓蔓说了两句闲话，招呼一声，直接离开了鸿鹄。
    富婆嘛，上班归上班，生活还是要兼顾的，大方向的事情弄妥了，自然就开始撒手不管了。
    正好周宽也需要更为独立的操作空间。
    这件才刚刚开始起风浪的事情，显然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而在这个过程中，周宽拿捏着操作，让事情按照他设定好的大方向规划往下走，将是一次难得的外在‘历练’。
    无论成功与否，都会让周宽在商业上、个人上更成熟。
    …………
    …………
    午后，两点四十四分。
    中国微博网官方对外发布了消息。
    “谢谢各位，相关舆情我们已知悉，已转交给相关单位处理，请大家等候进一步消息；
    同时，我们呼吁知情人士主动提供有价值线索；
    我相信在微博产品圈里，没人会愿意有个虎视眈眈、心思阴暗的竞争对手存在；
    我们也希望中新微博能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来自证清白。”
    “我们希望大家更专注将微博产品完善起来，挖掘出更符合我们大众习惯的功能，做让大家愿意常驻平台分享生活的优秀平台。”
    “最后，很高兴的告诉各位朋友，就在今天的13点11分，中国微博网注册用户数量正式突破100万。”
    “[图片]”
    “……”
    中国微博网的官方消息看起来就很有条不紊的样子。
    最后也没有太令人失望，果然凡尔赛了一把。
    从8月初只能公布概念的中国微博网步履蹒跚的走到今天，3个月出头，注册用户数量就突破了100万。
    这显然是一件很不赖的事情。
    也显然是很能提振注册用户信心的事情，更是让人有谈资的事情。
    虽然有人会说新浪微博早就过了百万注册用户，早就那样这样；但大家也清楚新浪微博财大气粗，还打出了名人、明星牌入驻才有超出中国微博网不多的用户总量；
    而中国微博网的发展可是有目共睹，穷得连服务器空间都租赁不了太多的，还能说啥？
    虽然网上很快热议起来，各种各样的消息满天飞。
    方方面面看起来很是有利于中国微博网，不过，这并不是周宽跟谭晓蔓讨论的下一步安排。
    因为两人的讨论是关于中新微博应对方案的。
    “……”
    就在许许多多吃瓜群众为中国微博网叫好，同时喊话新浪微博站出来提供有效信息；
    又表示还是得中国微博网才有做产品的样子，正不亦乐乎的情况下；
    事情很快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有人在社交平台上发表了很多尖锐的消息，直指中国微博网这里不配那里不配。
    有知情人士表示，这些消息与中新微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本来大家也觉得是有人故意煽风点火，不太上心。
    接着不知怎的，两边用户先集体性质的对抗了起来。
    这些事情的发生，并没有全部在周宽的预料中，不过更方便了他操作。
    很快……
    中国微博网再次发布了公开消息。
    被认为矛头直指中新微博。
    “就像教室一样，互联网环境的干净整洁需要大家共同维护，微博类产品圈子同样也需要干净整洁。”
    “……”
    个中意思也很快被‘翻译’成了各种各样的版本。
    “这就是指桑骂槐吧，说中新微博网搞得网络空间乌烟瘴气？”
    “我更认为这是某种警告，因为中新微博的高调作风，实在是在破坏市场环境。”
    “我觉得中国微博网的意思很简单：为了完善微博产品而入行，我欢迎，只是高调，还把良好的产品氛围搞得乌烟瘴气，那就需要清醒清醒头脑。”
    ”中新微博也确实太高调了，而且完全是一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姿态，怕不是忘了昨天才结束在中国微博网的广告投放？！我觉得中国微博网就是在警告，别忘了它行业引领者的前瞻性。”
    “我倒是觉得是在点中新微博的用户，他们简直就是野蛮人。”
    “……”
    众说纷纭的热闹，让周宽都看得一乐。
    他真不知道这条简短的消息能让网友脑补出这么多可能性。
    都跟迅哥儿的‘早’字有得一拼了。
    不过显然现在这个局面，更符合周宽的设想……
    对围观网友们的主要动静方向有所了解后，周宽很快有了下一步操作。
    从11号下午开始，新浪微博就处于一种作壁上观的状态。
    这一点也不符合周宽的设想与利益。
    他要的是把新浪微博裹挟进来，哪怕不能把中国微博网卖给它，也得把它拉出来当陪衬，抬高中国微博网的价格……
    于是……网上消息的风向开始发生了变化。
    很多人开始关注新浪方面为什么不站出来回应相关请求的事情，认为新浪方面做事十分不体面，甚至还指责是包庇犯罪什么的。
    各种大帽子不要钱的扣到了新浪微博的头上。
    新浪微博的吴总好不容易按时休个周末假，被一个又一个的电话给折腾得够呛。
    吴总很难接受：“淦！我们什么时候成了风箱里的老鼠？”
    “……”
    最后新浪方面也是不得不对外发布相关消息。
    声称将向相关单位提供已知黑客事件的全部相关资料。
    就这样，新浪微博乃至是新浪被拉下了场，再一次从作壁上观被动搅和了进来。
    按照中新微博的高调发展计划，有没有周宽都会去凑这个热闹。
    只不过，有周宽在，中新微博对外发布的消息就很有噱头：
    “我司认为有一种自证清白的简单办法：收购中国微博网将其并入中新微博，我司正在着手草拟相关事宜，敬请期待。”
    这就是谭晓蔓认为有一定风险的下一步计划，先手掀桌。
    这条简单的消息让网友纷纷在各个平台打出看戏的言论：
    “打起来，快，打起来！”
    -
    鸿星尔克牛牪犇逼

 第197章 要达到的两个目的

    这一天有够热闹。
    国内的公共网络空间社交类平台上可以说全都在讨论微博相关。
    主要互联网本质就这样，什么热闹，什么就会引发海量关注。
    不论是被动下场的新浪微博，还是概念引领者中国微博网，还是中新微博，弄出来的动静都不小，可供持续吃瓜。
    新浪方面很快向有关单位提交了相关资料，有关单位也出面给出一个暂时无法明确幕后主使者，会继续关注该黑客团队的声明。
    至此，三家微博产品平台官方再没有消息传出。
    这反倒是给各路网民们提供了足够多的空间来‘高谈阔论’。
    有各种各样的分析和猜测。
    一个字：玩。
    其中还有那么几个在公共网络空间还有点粉丝的人物在不同平台发布了相关分析内容。
    微博的140字限制，只能供吃瓜、转发链接，别说分析，连个事情脉络陈述都困难。
    其中有个id叫‘沙雕一海’的分析得到了最多的转发、评论。
    “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情，赶个晚集。”
    “说在前面，我个人最欣赏中国微博网的发展规划，也认为他们走在了微博产品发展的正确道路上。”
    “简单捋一遍过程：8月，中国微博网上线概念网，后正式上线网站；
    同月，新浪上线新浪微博产品，follow5开放注册；
    10月，中国微博网上线app前夕遭遇黑客攻击，根据逻辑推论，新浪成为中国微博网第一怀疑对象，新浪方面否认并表示自己掌握了一些黑客信息，并给中国微博网提供了技术支持；
    本月11号，中新微博高调上线，剑锋直指整个微博产品市场；
    今天，有消息支出中新微博可能是中国微博网黑客事件幕后主使，各方发声，新浪方面提供了相关资料，基本可以锁定黑客团队身份，同时也证明了中新微博与此无关，幕后主使不祥，中新微博发声表示将以收购中国微博网来自证清白……”
    “……”
    “我只单独聊一聊中新微博。”
    “他们的运营策略从头到尾都充斥着高调、碰瓷以及‘不择手段’，我个人并不反感这种策略，在目前国内的互联网环境下，只要并非鹅厂这类大厂去进军一个细分领域，还是作为后来者，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通过高调获得关注，有了用户才有机会下沉市场。”
    “所以，站在这个角度上就很容易理解他们的做法，明明是一个很站不住脚的理由却说得很光明正大，是不是有实力收购、是不是烟雾弹另说，起码连我都在讨论它。”
    “按照现在的发展形态，接下来局势将更加混乱，不过有中国微博网在，微博产品终将大放光彩，而不是现在局限于小圈子内的火爆。”
    “中新微博现在的高调都是为了利益，中国微博网能以极其拮据的资金状态发展到现在的百万用户，背后的创始团队一定不简单，我们能分析出来的事情，他们更是心里明镜一样，之后肯定还会有下文，也会进一步将微博这个产品推广到网民中间来。”
    “所以，这也能回答为什么连被‘挑衅’了的中国微博网都不发声……答案只有一句话：
    中国微博网现在看一眼中新微博都是给它送流量。”
    “……”
    这篇长文分析，不仅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白了，也说明白了为什么中新微博那么高调还能这么火爆。
    这就是他们的运营策略。
    也只有这样的策略才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让中新微博获得用户基数，才有那么点资格同台竞技。
    自然而然会有很多吃瓜网民围观评论。
    “不愧是沙雕一海大佬，强啊，我一下就懂了，只是没想到这么看好中国微博网。”
    “说起来，现在微博产品完善的步伐都是中国微博网先推动的，我还是很希望他们能有更好的未来。”
    “……”
    “我就不一样了，我一点都不关心这些，也不关心收购什么的，我只想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会不会趁机冒泡。”
    “……”
    “我还是那个观点，赶紧打起来，我好看戏！”
    “……”
    事情发展当然不会以网友们的期待来进行。
    相较于只要愿意打包转让中国微博网就必然会获得一定收益的这个结果，周宽更看重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完整达成了自己的预期规划。
    所以，他会尽力维持着局势按照自己预设发展。
    除此之外，周宽还要达到两个目的。
    1、中新微博部分替代中国微博网的角色，并达到预期价值‘被动’被收购。
    2、根据一定通用标准核算出来中国微博网综合预期价值约为5000万，周宽要通过互联网再次放大价值，促使最终成交价为：5000万现金＋继续持有一定比例的股份；自然，得保证在出售之前价值呈攀升而非降低趋势。
    为了达成这些目的，周宽在给谭晓蔓看过的简略方案上列出了一些步骤。
    以比较细致的分法，中新微博上线、广告业务算两步，重提黑客事件是第三步，中新微博提出收购中国微博网就到了第四步。
    接下来大概还有钓出新玩家、正式掀起微博产品正统之争等等等。
    总之，下午三点多，周宽就离开了鸿鹄。
    临走前，跟章幸简单交代了两句。
    章幸身为周宽的助理，周宽在公司，她必须在，假如一些特殊的时候，周宽不在公司，她也得在。
    比如最近这段时间里，鸿鹄各部门总有加班的，章幸大多数时候也是要跟着加班。
    如果事情还是其他部门经理、或者肖柯来汇报给周宽，要她这个助理做什么？对吧。
    有一说一，虽然章幸这个小姑娘有一些应该要分类到小聪明里面的做法，但这么些天下来，周宽还是比较满意她的工作态度。
    至于其他事情，周宽也不着急。
    甚至他觉得可以等试用期结束后再来慢慢调教。
    周宽这么早离开鸿鹄，除了忙完了公事，也是因为白露发出了邀请，说聚一聚。
    …………
    周宽驱车抵达约定地点时，白露已经到了，林若漪自然也在。
    俩小姑娘正叽叽喳喳的聊着。
    “露露啊，你们课程很忙吗？”
    林若漪这一开腔，白露立马说：“你还说我？我可没开车去学校，周宽现在也开车了，你怎么不喊着他一起过来找我？”
    林若漪就说：“周宽忙得很，一不留神就忙去了。”
    语气听不出什么变化。
    白露挑了下眉：“公司不是开在学校，我看校园论坛上的声音不少，还挺有口碑的，当时直接对着学生会的官僚作风开炮，也让我们这边都在拍手称好；
    说起来这一个月以来学生会改变还是有的，我们这边都好了不少，传闻是团委那边给了学生会很大的压力，又有人说这种压力来自于周宽跟团委那边的对话；
    反正连我们宿舍都有人对周宽很有好感，说有空一定要去本部校区认人，至于校园论坛上的呼声你应该也知道的。”
    说起这个，白露忽然嘻嘻一笑，打趣起来：“对啊，身为周宽的对象，你也跟着出名了，连珠海校区那边都有人打探你的消息。”
    林若漪略过了调侃，只说：“除了白华梦，他还新开了一家公司。”
    听得白露有点傻眼：“新公司？不是草台？是什么公司啊？”
    林若漪只是做了个手势，没再多说。
    这会儿周宽也走到了近前，微笑着打了招呼。
    然后开始应付着白露满腔的八卦心思。
    与谭晓蔓合伙创立鸿鹄这件事情，除了林若漪知道外，也就是周钰有一点了解。
    林国福和张萍只知道周宽计划了另一家公司，具体不清楚。
    林若漪也没跟白露提太多。
    见白露这么好奇，周宽挑了些简单说了说，提了下中新微博。
    白露一开始懵懂不解，不过反应也是很快，脱口说了句‘卧槽’，然后才认真道：“我不会对外说。”
    周宽笑笑，没多强调。
    白露还是很靠谱的，虽然话痨了点，但毕竟家雀嘛。
    “……”
    一起逛了逛街，吃了个晚饭才分开。
    这次白露没开车，大学城也没几步路，周宽自然是先把白露送回了大学城，再回的海珠。
    林若漪也跟着一路过了去。
    回来的路上，林若漪斟酌着问：“明天还要继续加班吗？”
    “不用。”周宽回答道。
    “大概什么时候才会清闲下来？”
    “卖掉中国微博网的时候。”
    “哦。”
    “……”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比如，林若漪提到了今天上午去称了体重，只瘦了一两斤的样子。
    又说起自己宿舍里的一些小变化，比如陈小贝因为有男生追她，总是说很烦恼。
    周宽附和着。
    这种絮絮叨叨的光景，仿佛又回到了那趟南下的火车上，也是如现在这般。
    只不过从大学城到海珠实在不远，也基本没有堵车，二三十分钟就到了……
    …………
    …………
    16号，周一。
    网上的热闹持续了一天多，三方都没有再冒泡。
    不过因为周六爆出来的东西实在不少，可讨论的地方也不少，相关话题的热度一直都没降下去。
    尤其是在中国微博网和新浪微博这两个平台上，始终挂在热搜上。
    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新浪微博都没再像之前一样，暗搓搓的跟进完善优秀功能。
    主要是现在新浪方面很难受。
    那个吴总连周末都没过好。
    中国微博网的实际情况，他们还是比较清楚的，资源很拮据，但每次有大规模舆论发生时，中国微博网的数据都会成倍增加。
    这次更是直接突破了百万注册用户。
    一下追上了新浪微博通过邀请名人、明星入驻这个大杀器带来的海量用户基础。
    他们更清楚11号中新微博上线前，中国微博网的注册用户数量顶多50万。
    14号下午就突破了百万，距离自家的160万差距很小。
    关键是这种涨幅很可怕。
    根据不完全统计，新浪方面也能大概分析出周末这两天中国微博网的注册用户又有一波大规模增长，怕是真的要追平了。
    但是，具体负责新浪微博业务的吴总很清楚，现在新浪微博只有作壁上观最符合利益。
    相比中国微博网、中新微博这种小玩家，他们更需要担心的是其它大玩家。
    而且新浪方面还隐约知道黑客事件的幕后跟他们担心的大玩家有点关系。
    再说，连中新微博都敢大放厥词说要收购中国微博网，背靠新浪的他们更有资格说这种话。
    大不了就是收购罢了。
    “……”
    至于中国微博网、中新微博的沉寂，都是周宽有意为之。
    这不……
    周一上午十点多，差不多是很多上班族开完例会，终于有时间歇口气喝杯咖啡，伸下懒腰的时候。
    中国微博网官方忽然发声。
    “微博类产品的完善度还不够，我们现在的基础还很薄弱，不欢迎任何形式的资本介入。
    做产品，要沉下心去一步一个脚印，好高骛远成不了大器。
    与其过分自我和高调，不如先学着脚踏实地。”
    这条消息发出来后，很快引发了网友热议，连一些开始运营网络新闻的媒体也掺和了进来。
    网易新闻：[中国微博网再发声，直指中新微博高调！]
    搜狐新闻：[风雨欲来！中国微博网的回应来了！]
    企鹅新闻：[独家推送：中国微博网强势回应！]
    封面新闻：[……]
    新浪新闻：[……]
    “……”
    网友们自然也是很积极的吃瓜。
    “果然如‘沙雕一海’大佬说的那样，中国微博网的回应一定会来，而且会强势。”
    “说实话，现在我国互联网上也只有中国微博网有这个底气说这些话，他们真的很谦虚，是真的在认真做产品了！”
    “只有我在期待中新微博赶紧反应吗！”
    “……”
    中新微博自然也‘不负众望’的跟着发声。
    “我们十分佩服行业前辈的开拓进取，自愧不如，所以，我们选择通过金融这个工具来推动我们网站的发展。”
    这段话还是很简单。
    但意思其实还比较复杂。
    给人一种势在必得的感觉的，同时还给人一种在暗搓搓的鄙视中国微博网不懂资本。
    当然，网友们可不管这么多，边敲着键盘边颅内高冲。
    “可以可以，打起来了！这才对！”
    “对对对，终于到了我们喜闻乐见的打架环节，终于又可以看戏了，请加大力度！”
    “快，开始下一回合！”
    “……”
    -
    明后天再赶赶稿子大概能把这一段全部写完，后天就可以一口气更出来了~比心~

 第198章 新玩家入场

    16号，进入11月下旬，羊城气温忽然骤降。
    不知从何起的秋风扫过街道，卷落一片片树叶。
    是今年内羊城第一次正式入秋，能不能成功还得看明后天的天气状况。
    大概也是近期路上行人心里暗自互骂‘沙雕’最多的一天，短袖和外套过于两极分化。
    周宽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遥遥望着地面偶尔剧烈摇晃的树枝，喝了口杯中的热茶。
    是章幸刚才进门后先泡好的，没有技巧，就是普通的开水冲泡，好在周宽不挑剔，又不是过于名贵的茶叶，能将就下来。
    “……周总，具体情况就是这样。”
    章幸说完事情后，稍有停顿，又说：“中国微博网方面有一点傲慢，只是留下电话，让您亲自联系他们。”
    听完，周宽没做回答，只是侧身回头看了眼章幸：“把肖总提上来的方案做个整理，三点之前能做完吧？”
    “明白。”章幸连忙应了下来。
    她还是用自己的方式，就那种带着一些小聪明的形式来应对。
    听起来是明确的答复，其实还不如更明确的‘没问题’、‘能做完’，又或者直言表达时间紧赶不过来这样的答复。
    可能在章幸看来，‘明白’意味着更笃定的信心。
    包括看起来好像是无意提到中国微博网方面对接人态度不好的表达，也有一点自用形式……
    章幸汇报的事情很简单，中国微博网方面通过之前与中新微博进行广告合作的对外电话联系到了鸿鹄，电话先转到了章幸这里，表示希望两家公司负责人之间能直接对话。
    这也是周宽安排的手笔。
    也不复杂，就是制造两个平台负责人之间的表象事实沟通。
    至于操作搞得看起来有点复杂，无非是要把鸿鹄方面不知情人士一直蒙在鼓里，制造事实上的对立。
    毕竟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鸿鹄好歹也是有几十个员工，还有一些各方面职业素质不错的人，多多少少能起到一些作用。
    私底下制造出事实沟通的表象后，借助互联网的传播便利性，就能制造出太多太多有噱头的东西了。
    也称不上是掩耳盗铃，因为……草台的工商注册信息里面也没有与周宽相关的任何信息了。
    无论是法人代表还是股东信息，都跟周宽无关。
    毕竟现在没有那么方便的企业相关信息查询平台，所以只要进行一些简单的操作就有效。
    当然，如果一些职权机构单位要查周宽的信息，还是能挖出来周宽与草台之间的关系、周宽与鸿鹄之间的关系。
    不过在表象的法律层面，现在的周宽仅仅只是白华梦的总经理、大股东。
    “……”
    一如周宽所料的那样，他只是在办公室打了两个电话，然后面色严肃了一阵，章幸果然就来试探着问了事情。
    周宽声音冷淡的挑了两句讲出来，转头章幸就很负责的将消息传达到了肖柯那里。
    不止如此，很快就有员工知道了消息。
    然后鸿鹄几个主要部门就有那么点同仇敌忾的氛围了。
    接着就有人把一些消息就传了出去。
    很自然而然传到了网络空间。
    最后，在周宽这个有心人的操控下，以三人成虎的方式批量生产了一大堆‘老虎’，消息很快乱成一片。
    形成花边一样的新闻在网络空间疯狂流转。
    【惊！中国微博网和中新微博负责人私下沟通闹掰，中国微博网方面态度过分！】
    【最新消息：中国微博网私下向中新微博施压，态度傲慢！】
    【……】
    【现场实情：中新微博负责人扬言马上收购中国微博网！】
    【看后删：中新微博仗着资金雄厚大放厥词！】
    【……】
    显然，周宽不可能只在鸿鹄这边有安排，草台那边也会配合放出一些真真假假的消息。
    一些被炮制出来的消息令不少吃瓜网友分不清实情，不过他们也不想知道具体实情，只想看戏。
    “等半天还以为没后续了，原来转私下了！也对，这才是正常操作，总不能在公共网络骂街。”
    “说到骂街，我听一个在中新微博那边上班的朋友说，他们老总今天上午在办公室真的骂了娘，说是中国微博网狗几把不是！”
    “我也听说了，说是中国微博网方面态度傲慢的找到了中新微博，直接放话让负责人联系他们！”
    “中国微博网那边也在骂街。”
    “……”
    “这才对啊，有激烈内味道了，可惜没有现场直播。”
    “就是，怎么不放在网上进行，看戏都没看到精彩部分。”
    “有一说一，我觉得中新微博和中国微博网这两家公司都不太大的样子，要不然怎么会骂街？”
    “反正传闻大公司商谈都很温和的，根本不会这么宣泄情绪。”
    “楼上那两个兄弟，你们是不是一些文学作品看多了，难道你们没看到过一些视频，现在有些大公司的老总开口就是卧槽麻痹的；
    还有那个丁三石，听说他私底下还打碟，还有传闻说他要去养猪。
    所以，实际上的商谈可能没你想的那么温良谦恭让，可能就是卧槽卧槽的谈成的。”
    “……”
    连像是花边一样的新闻都能出来，相关讨论自然会以关键词的形式登陆各个微博平台、社交平台。
    很快就引发了更大面积的热议。
    两家公司的老总也不会真站出来，所以所有的讨论都只能是猜。
    包括一些拥有粉丝量的网络大佬也是没办法分析出个所以然。
    不过，即便如此，这波流量显然还是有人恰。
    比如之前很是吸了一波粉的‘沙雕一海’。
    他另辟蹊径写了一篇分析。
    “虽然两家公司负责人的实际沟通情况无从得知，但我整理了一些数据，不是很完整，仅供参考；
    从上午爆出消息开始，中国微博网和中新微博的网站访问数量都大大增加；
    又因为微博这款产品的属性，最终选择注册用户参与讨论的人也有不少，可以预见的是两家平台的注册用户在过去一小时有很显著的增多。
    换句大家可以理解的话来说，不管两家平台有没有配合，它们都在这次网传消息中获得了不少好处。”
    “……”
    沙雕一海的分析，很显然让不少吃瓜网友赞叹不已，并表示学到了。
    周宽也觉得这个沙雕一海有点东西。
    只是……看着电脑屏幕上的信息，周宽小声嘀咕一句：“现在沙雕还是沙子艺术的一种称呼吧？”
    当然，周宽很清楚自己的这番操作，在明眼人的眼里很容易想到‘配合’等操作。
    不过他觉得没关系，这不影响他的计划。
    反正，任何时候、任何事情，都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总而言之，在更大众的观念里，中新微博和中国微博网之间的争斗已经从明面上转为暗处，可能都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也因此，不少本来只是在围观吃瓜的群众分别成为了两家平台的注册用户。
    给周宽预期的成交价添砖加瓦。
    …………
    午后，本来就没有平静下来的网络社交再次因为一则消息而沸腾。
    网易，
    这几天以来一直有不少网友提过的网易，
    忽然毫无预兆的推出了网易微博公测版。
    网易在国内互联网的影响力还是有的，很多人第一个用于工作求职的免费邮箱都是网易的。
    毕竟，是网易推出的中国第一家免费邮箱系统。
    除此之外，网易还有门户网站、游戏、博客、社区、词典等一众丰富的产品业务。
    从市值上来说，网易也比新浪要更高。
    所以，网易的入局，对微博产品这个细分领域来说，毫无疑问是场大震动。
    这次就不是花边新闻那么简单了。
    网易方面明显是早有预谋，直接就是开放公测，方方面面的资源全部铺开。
    似乎须臾之间，网易微博就在网络空间里人尽皆知了。
    无数门户网站都贴出了相关的醒目标题。
    对比中国微博网的穷酸、中新微博的高调、新浪微博的作壁上观，网易微博的上线可以说是财大气粗的典型代表。
    不过这也能理解。
    毕竟有小道消息传出网易上半年已经开始进军农业，都要花钱去养猪了。
    【网易正式进军微博业务！】
    【微博产品又添一员！】
    【……】
    相比于新闻标题的‘平庸’，网友们的讨论就特别的热烈了。
    “可以可以，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
    “看来微博产品真的要火了，用了那么久的163邮箱，去注册个网易微博吧。”
    “……”
    “我怎么觉得这是看新浪这个选手太高高在上过于孤单，所以网易下来凑个热闹？”
    “好家伙，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这个感觉了，毕竟中新微博和中国微博网的底蕴太浅了，明显不在一个维度。”
    “说实话，感觉现在互联网创业已经是穷途末路了，红利早就被人吃完了，稍微有点微创新，就一窝蜂跟着上了。”
    “……”
    “我觉得，新浪方面肯定慌了。”
    “我只觉得，有好戏看了。”
    “……”
    的确，很有好戏看了。
    在网易毫无预兆的推出微博产品公测版后，午后两点整，鹅厂门户网站、qq弹窗等各种渠道分别向部分群体发送了邀请信息。
    大意是：“诚邀体验鹅厂微博内测。”
    另有一条推广信息，大意是：“为带给各位更好的体验，鹅厂微博将于12月1日正式开放公测，没有收到邀请码的请耐心等待。”
    “……”
    就这么二条消息，再次点燃了网友们的激情。
    很多人表示‘不负期待’。
    国内这些深耕多年、很有实力的互联网门户型大公司，终于先后进军了微博产品细分领域。
    有好事者表示：“现在就差百度、搜狐等几个大门户网站没有推出微博产品了，我有预感，这一天不会太久，接下来微博产品将成为互联网大厂重点战场！”
    总之，微博产品上竞争的混乱也由此正式开始了。
    …………
    鸿鹄总经理办公室，谭晓蔓拉出椅子特地后退几步才坐上去，这样她可以习很舒服的双腿交叠。
    更显优雅、自在。
    看了眼办公桌后面色平静的周宽，谭晓蔓有意称赞道：“周总可以啊，一钓钓出来两家大公司。”
    “快特么别说了！我可不想钓鹅厂，他们的优势太大，很容易失控。”周宽没抬头，但明显很是头疼的说。
    谭晓蔓没搭理这茬，又说：“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那么笃定互联网大厂会下场运营微博类产品的？”
    闻言，周宽再看了眼电脑桌面，往后靠住椅背，干脆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望向谭晓蔓：“这个问题我好像解释过几次了。”
    “还是那个答案，具有广场属性的社交产品将成为互联网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些大厂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但是我一直认为，这个机会的可预期未来其实不太理想，它必然会被未来新形态下的新产品替代大部分作用。”
    听周宽说完，谭晓蔓挑了下眉，很是较真的说：“不对，你多说了一句，未来会被替代大部分作用？”
    周宽不以为意：“没什么稀奇的，我不止一次跟你提过移动互联网，你不会以为随着更快移动网络时代的到来，娱乐形式还是简单的文字、图片吧？”
    谭晓蔓：“……”
    淦。
    她感觉有被冒犯到。
    这种简单的逻辑推理，不应该是她堂堂谭富婆想不到的！
    谭晓蔓当然不再问为什么鸿鹄现在还要入局，更不会问为什么这些大厂纷纷下场。
    因为……未来是还没有到来的时间，可以预测但不可能抱着未来吃饭。
    见谭晓蔓眉头微蹙，有那么点思考的样子，周宽也不犹豫，直接说：“行了，请你过来是说正事的。”
    “肖柯根据我的初步意见提交了几个粗泛的产品方案，我看现在公司资金还蛮充裕的，完全可以再上线一个产品，你来做个选择。”
    谭晓蔓瞄了眼周宽：“你不选？”
    “我觉得都差不多，不着急区分先后顺序。”周宽语气随意，“这是章幸整理过的。”
    说着将文件递给了谭晓蔓。
    周宽的信心来源于相关网站的域名在他手上把着。
    虽然换一个名字也不影响这些产品的优秀度，但朗朗上口的名字总归是可以加分的。
    毕竟，还有周宽对未来发展的了解。
    谭晓蔓也不犹豫，很快选定了一个产品代号：“就这个吧，在线专业问答社区，主打高·调性。”
    “行。”周宽看都没看就点了头，“我会出一份草案交给肖柯去落实。”
    见状，谭晓蔓忽然坐直身体，眼睑上下翻动扫量着周宽，一字一顿的说：“就没我事了是吧？”
    “嗯呐。”周宽头也没抬。
    谭晓蔓气了个半死：“周小宽，你真是……这点小事你至于让我过来一趟？耍老娘玩呢？”
    周宽理直气壮道：“你是副总，我是总经理，借用一下你富婆的气运，有什么不对吗？”
    谭晓蔓：“……”
    她当然说不过周宽，冷哼两声，微微扬起下巴，细高跟踩着地面咚咚咚走了。
    周宽还是没抬头，在桌台上的a4纸上写了几个字：
    知乎，分享你现编的故事。
    -

 第199章 长得不怎么漂亮，想得挺美

    风卷起的枯黄树叶被一双皮鞋挡住了去路。
    鞋子的主人并未留意，‘嘎吱’一声落叶碎开成小片小片，被风卷走。
    秋风吹它的，羊城人们的小日子还是那样过。
    早起一杯茶能喝到晚上茶点店关门，就是那么的悠闲。
    身为三家公司的老总，周总自然也能悠闲得很。
    在谭晓蔓离开总经理办公室十五分钟后，周总一步到位，直接离开了鸿鹄。
    上下班打卡？
    哪有老板讲究这个。
    创业公司？
    创业公司怎么了，哪有创业公司的老板时常坐办公室的？
    虽然周宽同学不是文科生，但找借口这种事情，大抵算是人类的本能。
    周宽前脚刚走，后脚肖柯就来找他，自然只能见到章幸。
    章幸心里十分清楚，一般能让肖柯多打探两句的事情并不着急，泛属于她可以处理的职权范围内。
    她也是笑脸礼貌相迎，话也说得算是漂亮。
    “肖总，周总刚离开公司，如果您有急事，我这就请示他看能不能折返回来。”
    另一层意思也是很清晰的：如果没有急事，可以先放在她那里。
    最深层的意思是在表达她是总助。
    然而，在肖柯眼里章幸还不能很好的拿捏总助一职，只是笑着敷衍一句。
    只不过有意思的是，肖柯离开总经理办公室门前时，也多少有点悻悻。
    一方面，他相当于吃了个闭门羹。
    另一方面，他猜想周宽是故意先离开公司的，因为他刚收到周宽发过来的新业务产品草案，在他提交的基础上择出来了一个部分，但明显加了不少内容。
    想着这些，肖柯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一句：“周总看起来年纪轻轻，心思真不好揣摩。”
    他至今不知道周宽的年纪。
    周宽不出任法人代表，也没有公开股东信息，更不需要像普通员工那样登记个人信息，只能从表面上看出来周宽年纪不大，二十来岁的样子。
    路过副总办公室时，肖柯余光不经意扫了一眼，最后还是没走进去。
    谭晓蔓谭总的骄傲，或者甚至可以说是高傲，肖柯他们几个管理人员很是有所体验。
    开业那两天的平和、耐心似乎全是假象。
    就肖柯来说，他不仅仅体验到了谭总的骄傲、清冷，也体验到了谭总的懒惰。
    除非很有必要的事情，否则谭总都是晃晃手，轻飘飘的说一句“这事情肖总你可以自己处理”。
    肖柯自忖已经基本明白周宽的意思。
    大概是考察、检阅、审视、放权等皆而有之，当然，肖柯认为周宽的重点是多方位考察他的能力。
    几十万的年薪，如果就是能干基础行政事务，那这钱也太好拿了。
    肖柯心里清楚，这个被命名为‘知乎’的产品需要他付出更多的心血了。
    至于网易、鹅厂先后推出或即将推出微博产品的大消息，肖柯心里认为周宽的意思是，不需要自己过多掺和，要不然……
    周总干嘛忽然发给他一份新业务产品初步草案……
    总经理办公室外，目送肖柯离开后才又重新坐下的章幸也有些悻悻然。
    甚至很有些苦恼。
    她当然清楚肖柯没把自己当总助看，应该说鸿鹄上下几十个人都没把她当总助看，基本都认为她是秘书。
    章幸她当然想证明自己。
    所以，从入职以来每天都来了鸿鹄，也很努力的协调着内部关系。
    将本职工作做好以外，再多做一些，更多一些。
    章幸期待自己的努力获得认同。
    然而，半个月时间眨眼已过，肖柯肖总对她的态度还是丝毫未变。
    “到底要怎样才能得到认同？”
    这个问题章幸已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了。
    她每一次都得不到答案。
    就在章幸很沮丧时，‘哒哒哒’鞋子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慌忙中没先起身，只来得及先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谭晓蔓那张淡雅、清冷的脸。
    章幸连忙说：“谭，谭总，周总刚刚离开公司。”
    谭晓蔓眉眼轻轻上挑一下，继而恢复，顺嘴哦了声。
    她还算是知道一些周宽的大致课程安排，毕竟周一嘛。
    转身正准备离开，又顿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眼章幸：“讲两句？”
    “啊~”章幸惊了一下，赶紧又说，“好的。”
    就近走进了大会议室，谭晓蔓也没坐下，穿着西服的她双手揣在裤兜，姿态有点飒飒又洋气的望着章幸：“肖总之前找过你吧？”
    见章幸点头，谭晓蔓低垂下眼帘，说：“在你之前，周总一共面试过19个求职者，都没能让他当场点头；
    其中还有两个名校硕士毕业的候选人，各方面素质很优秀；
    你入职以前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挑中，入职以后才知道，是充沛的信心。”
    “希望你明白你的职权、你的岗位它的事实存在性。”
    说完，谭晓蔓深看了眼章幸，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章幸：“……”
    她怎么也没想到，谭晓蔓会跟她说这些话。
    她跟肖柯一样，也体验过谭晓蔓那种很特别的骄傲。
    她还以为谭晓蔓是来批评她的。
    章幸心里当然清楚谭晓蔓会说这些是看在周宽的份上，而自己要做什么，其实一直明摆着。
    “……”
    周总当然不知道自己只是平平常常的早退，鸿鹄的人就有这么多心思。
    说起来虽然肖柯想得稍微有点多，但大方向上没有太大出入。
    周宽确实要继续考察肖柯的能力，而且也不仅仅是肖柯，还有章幸等一些人。
    不过，周宽直接或间接持有两个微博平台都没有安排作出回应声响，就连中国微博网都没跟之前那样向网易、鹅厂微博表示欢迎，确实是有一些其它想法；
    但没有要将肖柯这个执行副总彻底排除在微博产品之外的意思。
    以及，周总只是上班上累了，打算回学校上上课罢了。
    “……”
    这会儿，周总已经哼着小曲儿走在校园里，网上对网易、鹅厂微博上线的消息讨论愈是热烈，他就愈是平和喜悦。
    到现在为止，每一步的发展形势从大方向来讲，基本都在周宽的规划范畴内，顶多就是鹅厂也被钓了出来有点意外。
    虽然借助了微博产品本身的火爆度，还知道大致发展方向，但能一步步操纵市场大风向，无疑是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
    周宽当然也很开心。
    每一步都落在自己期待中，周宽甚至觉得连走路都轻松了二两。
    不过，虽然局势一片大好，几乎算是完成了全部的铺垫，接下来就是拉扯、收获，周宽倒也还是能不骄不躁，开心过后，继续经营。
    …………
    一眨眼，网易微博公测、鹅厂微博邀请内测就过去了一周多。
    这一周，新浪微博略显积极，虽然没作出任何回应，但明里暗里都进行着应对。
    比如向个人用户开放认证体系，以增加用户粘度。
    比如力邀邀请大明星入驻，以增加用户数量。
    倒是动静都不太大。
    又加上其它微博平台并没有作出任何形式的应对，网友们的热情消退了不少。
    只提了两句。
    “新浪这是急了啊。”
    “传闻新浪内部正在调整微博业务部门，估计主要是为了应对鹅厂微博带来的压力。”
    除此之外，知道微博的人越来越多。
    ‘微博’这个关键词已经连续很多天挂在了搜索引擎风云榜前列、几个微博平台热门前排、各大论坛热帖。
    可以预见的是，至少‘微博’将成为11月的绝对热词。
    无数开始经营网络新闻的媒体也是长篇累牍的报道，无数信息吸人眼球。
    有各种未经审核的好事者信息被各种地方搬运。
    据不完全统计，微博类产品全网注册用户已经逼近1000万这个数字。
    占总用户数量比例最高的，公认是还在邀请内测的鹅厂微博，坐拥上10亿qq注册用户，鹅厂微博要想获得注册用户数量将十分简单。
    反正全部都可以内置在qq客户端中，就跟qq空间一样，点一下图标就等于注册成功了。
    总之，如果按照每个注册用户对应一个人这么粗略的算法，微博类产品的注册用户已经占据了中国网民总数的3.4%。
    因为截止至2008年12月31日，中国网民总数也只有2.98亿。
    当然，就像qq号一样，起初很多人都是注册一个用几天忘记密码就丢掉了，所以现在qq注册用户数量已经接近了10亿，是网民总数的3倍还多。
    有意思的是，qq注册用户数量一般是在线用户的二三十倍。
    而微博类产品的注册用户数量则有可能比同时访客数量还少……原因很简单，qq必须要注册才可以用，微博类产品是网站，打开就可以浏览。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分享的欲望，可围观看热闹的心思很多人都有……
    在运营微博产品的各平台‘失声’八天后，24号，一则消息再次点燃了吃瓜网民们的激情：
    当天下午三点，搜狐正式推出了搜狐微博内测版。
    标志着微博产品正式进入多方争霸阶段。
    而几乎是在搜狐推出微博产品的同时，中国微博网再次推送了版本更新。
    又是两大块功能更新。
    1、手机软件覆盖安卓、苹果、塞班三大体系系统。
    2、优化网站访问效率、优化功能模块展示、优化垂类；推出微群内测功能。
    此外，很低调的发布了一张图片：
    [图片]
    祝贺本站注册用户突破150万
    相关消息很快引起了网友们的热议。
    只是舆论风向一开始让周宽都有点摸不着头脑。
    #心疼中国微博网
    #支持中国微博网
    #这个小网站真的很心酸啊
    这些关键词条一看就有点不对劲，评论自然更加不对劲。
    “真是挺心疼中国微博网的，作为我国第一个以微博命名的微博产品，在如今残酷的市场竞争下，未来很渺茫，但他们没放弃继续完善微博产品，提高用户交互体验。”
    “现在已经有新浪、网易、搜狐、鹅厂四个互联网大企下场，接下来的大局估计只会发生在这几个大平台上，唉……”
    “……”
    “我反正再不打开其它微博平台了，只支持中国微博网。”
    “又是一次大更新，优化了这么多，你们的程序员头发还好吗？”
    “……”
    “只能说，互联网这个行业基本都是资本为王，有了资本就可以为所欲为，比如鹅厂，通过砸钱用山寨打死原创，唉……”
    “鹅厂一来，大家都在加班加点，新浪那边说是一直在不断调整，全部严阵以待了。”
    “难怪之前新浪总是一副作壁上观的样子，原来根本就没把中国微博网当回事，鹅厂下场，形势一下就明朗了，唉……心疼。”
    “……”
    看着看着，周宽一激灵，猛然一惊。
    这种看起来摸不着头脑的舆论方向，范围很莫名的蔓延很广。
    看起来像是在维护中国微博网，实际上潜台词有点明确，从舆论上让中国微博网失去竞争力。
    周宽不再看向电脑屏幕，身体后靠椅背，双手枕在脑后，自语：“也对，哪能事事尽如人意。”
    “遇到问题，那就解决问题啰……”
    “……”
    虽然周宽并未准备完全平行的b计划，但对于时间跨度这么长、波及范围那么广的事务遭遇各种困难、意外早有心里准备。
    从这种看起来像是自发，似乎还有利于中国微博网的舆论风向上，周宽看出来了里面的风险。
    先不管幕后有谁在操作，但藏在水面下的目标是：从舆论层面让网民们认同微博平台现在的注册用户数量多寡没意义。
    很显然不是针对新浪、网易、搜狐、鹅厂，而是针对中国微博网，包括中新微博，乃至包括follow5。
    一旦通过舆论塑造了这样的广泛认知，那么周宽想要达成的两个目的一个都达不成。
    因为中新微博、中国微博网主体的附加价值基本都会被剥离。
    到时候的结果就是兜兜转转闹腾了好几个月，值钱的只有域名。
    这是周宽不能接受的。
    他当然也有应对方案，而且还准备了比较激烈的那种。
    “……”
    看完周宽用手写的几个关键词，谭晓蔓抬眼望向周宽，先是赞扬了一句：“周总，你有点敏锐啊，这么快就发现了风险！”
    转而说道：“不过，这么激烈的方式，容易造成过大的混乱哦~”
    “当然，我完全支持，光是想想就有点意思，到时候这些下场的大厂都会被你牵着鼻子走吧。”
    周宽只是笑了笑：“混乱才有机会维持局面获得利益，反正现在距离下月1号还有一周，也来得及。”
    闻言，谭晓蔓站起身来，很是老气横秋的说：“加油，我觉得很快就能看到你把我带飞的光景了。”
    周宽乐了，撇着嘴说：“长得不怎么漂亮，想得倒挺美。”
    趁谭富婆生气前，周宽赶紧又转移了话题：“对了，你是不是提点过章幸，我看她这几天工作状态明显有所提升。”
    这会儿谭晓蔓已经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往门外走了，边走边挥着手，头也不回的说：“一点小事，不要太感谢我。”
    -

 第200章 掀桌子

    十二月份的第一天，天气晴朗。
    一大清早阳光便铺满了整个羊城。
    本地新闻媒体纷纷在报道羊城今年再次入秋失败。
    中华大地许多地方已经陆陆续续入冬，天气转寒了许多，羊城还在入秋失败，就也挺有意思的。
    连路上的大部分行人又都穿上了短袖。
    今天是周二，相较于昨天，大家似乎一下没那么忙碌了。
    这些天来，网络空间上有关于‘微博’相关消息的舆论风向看起来很好，实际展现出来的形态是不太有利于中国微博网和中新微博的。
    两个平台几乎被默认失去在微博产业行业继续竞争、大放光彩的资格。
    没办法，大平台就有四家。
    另一方面，也果如周宽所料的那样，舆论风向上看起来是一直在抹黑、攻击鹅厂；
    可实际上一直是在表达鹅厂是一家在国内拥有最多注册用户数量社交产品的公司，它能通过注册用户数量极其恐怖的qq导流去打造任何一款具有庞大用户基数的互联网产品。
    同时，舆论大方向上也指出其它网站得一点点攒起来用户，还没等发展，大批量用户早都已经习惯了鹅厂的风格，不愿意再更换平台了。
    又具体举例了微博。
    又说，互联网时代用户基数就是一切可能性的根源。
    讲说，只要鹅厂下场了，几乎都能成为行业的绝对霸主……等等。
    这当然并不绝对。
    就以时下微博这个产品来说，它的发展史就很有意思。
    鹅厂微博不是没有海量用户，也不是没烧钱，最后还是黯然收场。
    从后世一些分析来看，后来直接以微博为名的新浪微博是靠着布局和运营占据的超大优势。
    对大概过程已知的周宽倒也能模仿个差不离，只可惜草台差点钱，也没有新浪那么大的先手优势，没办法一步到位邀请名人、明星入驻，进一步开发广场社交属性……
    反正，在这样的舆论大环境下，周宽故意保持了缄默。
    有意思的是，其它平台也一样如此，都没有通过官方对外发布任何消息。
    “……”
    也如众人期待的那样，已经过去的11月份，中国互联网上最热的关键词就是‘微博’，而且是一种碾压式的热度。
    跟众人期待的不同，11月份里，所有下场推出微博产品的互联网大厂都没有轻举妄动，没有争斗，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似乎所有人都在等鹅厂的微博产品正式全面开放公测，登陆qq客户端，让所有qq用户点头像下方的图标就能像点亮空间一样点亮微博。
    12月1号上午十点，鹅厂微博官方发布了一条消息。
    提到了两个事情：
    1、鹅厂微博正式开放公测。
    2、鹅厂微博注册用户数量破千万。
    这个注册用户的数量是其它微博平台总注册用户数量的一倍还多。
    就说有多恐怖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鹅厂微博是空有其表，平台活跃度连中新微博都比不上，更别说因为明星大v入驻还很活跃的新浪微博。
    自然也跟微博产品引领者中国微博网没法比。
    可即便是这样，也不妨碍吃瓜网友们对这个数字表达惊讶。
    在各种各样的社交平台上抠出‘牛’、‘碉堡了’。
    稍晚些时候，早有准备的中新微博通过官方渠道发布消息。
    “我司已经拟定收购计划，即日起将与中国微博网方面进行收购商洽，我们相信，在这样的市场环境下合并是我们共同的期待。”
    吃瓜群众对这条消息并没有太意外。
    中新微博早就公开提过了。
    属于已知信息。
    大家还知道，两家负责人不和的消息还闹过一阵，那时候很多网友就猜测高调的中新微博绝对不会罢休。
    但是！
    中新微博很快又公开发布了一条消息。
    “即日起我司正式启动微博产品推广计划，欲收购weibo双拼.com的顶级域名，如有知情者请联系我司！”
    一开始吃瓜群众懵懵懂懂。
    随后，这颗掉落平静湖面的大石子荡起的波澜猛然汹涌……
    ‘解读’大概是人类从生下来就会的技能。
    中新微博忽然扔出来两条公开消息，哪怕内容简单，吃瓜网友也会议论。
    更别说这两条内容都很值得深入探究。
    而且围观这场热闹的大多数网友都很清楚，热闹开始于11号中新微博上线。
    “果然，网络乱不乱，鹅厂说了算？”
    “中新微博这操作有点看不懂了，域名有什么重要的，我就从来都是搜索进入啊。”
    “看样子，今天又是能开心八卦的一天了。”
    “……”
    “感觉微博行业的竞争从今天开始会变得很奇怪了……”
    这条评论得到了最大多数网友的认同。
    他们都知道，早在中新微博上线当天就狂妄的提过：必将成为最正统的微博产品。
    吃瓜网友们也希望能有大佬出来分析分析。
    然后，‘沙雕一海’也再次发布了分析文章。
    “简单说一说，通过whois查询可知，早在8月份新浪就已经低调购入了weibo双拼.com.cn和.cn两个顶级域名；
    据传，新浪从未放弃过购入weibo的.com域名。”
    “换言之，新浪方面可能比中新微博更早做好了要奠定微博首要平台的计划，只不过一直在低调进行。”
    “而现在中新微博相当于是忽然把一些原本藏在台面下的事情挑明了，具体有多大影响不好说，反正在鹅厂推出微博产品后，新浪内部明显就急了，现在只会更着急。”
    “……”
    比较热衷于吃瓜围观的网友们也大致明白了背后的事情。
    正如一些网友所认同的那样，‘微博’产品上的竞争从这一天开始，拐了个弯。
    ‘沙雕一海’都能分析出来的事情，鹅厂、网易、搜狐这些大厂自然也能分析出来。
    新浪方面自然感受到了压力。
    负责新浪微博的吴总都快疯了。
    “这些小平台资源不怎么样，搞事的能力都踏马是天下第一吧！”
    “局面越来越混乱了！”
    “……”
    新浪微博运营团队内部都急成了一锅粥，对外则毫无风声。
    正如网友们猜测的那样，新浪方面从一开始就没怎么把中国微博网放在眼里，至于高调的中新微博更是如此。
    而现在这两个平台一次次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烦死了！
    “……”
    趁网络空间有关于‘微博’相关讨论最为热烈的当口，中国微博网也通过官方发了声。
    内容很简单。
    “热烈祝贺我平台同时在线访客数首次达到87万。
    [图片]
    感谢200万注册用户对我平台的支持。
    ……
    预告：接下来我平台将进行一次神秘升级，敬请期待。”
    “……”
    简单的内容，给网友们八卦提供了素材。
    也轻飘飘扭转了鹅厂微博公开消息中1000万注册用户带来的影响。
    鹅厂各个产品注册用户数量毕竟是明眼人都清楚的事情。
    很快就有一些带节奏的言论冒了出来：
    “我记得鹅厂的qq注册用户数量与在线人数的比例也都是惊人的20比1，微博这个新产品怕是还达不到这个水准，同时在线人数有没有10万啊？”
    “比注册用户鹅厂当然是中国第一，谁都没法打！毕竟总共3亿网民，qq注册用户10亿，你品？亮一亮同时在线人数？”
    “鹅厂微博？我就不小心点了下图标直接就注册成功了，它要是乐意，三两天功夫注册用户都能上亿，关键是网站做得不怎么样，也不活跃！”
    “建议各个微博平台亮一亮同时在线人数，亮一亮每天的发博数量。”
    “……”
    短时间内，舆论风向就变了。
    鹅厂这些年的风评本来就不好。
    抄袭、山寨、砸钱一条龙形式的迫使原创关门、倒闭。
    所以，中国微博网简单的公开消息，一举让这些日子里鹅厂在背后暗搓搓操纵的舆论风向铺垫彻底成为了一场空。
    很快就有人附上了一些统计数据。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各大微博平台同时在线人数一览：
    中国微博网：87万
    新浪微博：79万
    中新微博：11万
    鹅厂微博、网易微博、搜狐微博：低于10万。”
    “卧槽卧槽卧槽！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真正有竞争力的微博平台居然是中国微博网？”
    “牛哇！中国微博网真牛！”
    “这些齐刷刷推出微博产品的大厂运营能力真弱，这数据有点辣眼睛都。”
    “……”
    最后，更多人开始关心中国微博网公告里的预告。
    “这还是中国微博网第一次没有明确指向的升级，搞得这么神秘，不知道要做什么。”
    “说起来现在也只有中国微博网做到了从电脑到手机的全覆盖，还是很不赖的。”
    “关键是中国微博网访问起来顺滑度很高，真是个有技术的团队。”
    “坐等了……”
    “……”
    舆论风向的惊天大变，自然也是惊动了很多很多人。
    一些各平台拥有粉丝基础的公众人物也都在分析这种变化。
    当然，也少不了一些网络媒体凑热闹的面孔。
    要知道，微博这个名词，已经逐渐从中国互联网流行蔓延至全世界了。
    已经开始形成了碾压姿态。
    多数在网上冲浪的选手都免不了被吸引过去围观。
    所以，热度只会愈来愈高。
    倒是说，这样的情况下，惠及了整个微博产品行业，所有平台都有新用户涌入。
    …………
    居于幕后通过中国微博网和中新微博一步步操纵出现在这个局面的周宽正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毕竟在羊城嘛，从早到晚都是茶。
    坐在他对面的谭晓蔓抿着嘴赞叹不已：“几天没来上班，今天一来就又见到了周总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绝妙操作，佩服！”
    “持续一周多的舆论风向，就一条公开消息，几个网友发发评论，直接翻转了。”
    “啧啧……”
    越说越是啧啧称奇。
    看得周宽面露无奈：“谭总啊，好好说话行不行。”
    “开开玩笑，活跃活跃你办公室沉闷的气氛。”谭晓蔓晃了晃手，像是满不在意的说。
    周宽也只是笑笑，没多说。
    早在24号当天，谭晓蔓斟酌再三还是选择了暂时离开鸿鹄，把整个场面都交给周宽来操作。
    微博产品的局势从各个互联网大厂扎堆进入后，就变得复杂起来。
    正如周宽之前跟谭晓蔓提过的那样：“钓鱼没错，别一不小心钓上来大白鲨，让鱼给吃了。”
    鹅厂就是那条意外的‘大白鲨’。
    在眼下这个时间节点，这个外部大环境下，拥有qq的鹅厂就像是拥有了先天立于不败之地的把握。
    无论鹅厂做什么，都必然能给行业带去巨大压力，一般最后会成为行业佼佼者。
    偏偏鹅厂入局微博后，还选择了一些低调的操作方式来缓缓推进布局。
    总被认为还算擅长利用舆论的周宽自然也感受到了一些压力。
    中国微博网能通过简单的一条公开消息就完成反转，周宽在背后是付出了很多努力的。
    要不然哪有那么恰到好处忽然就许多网友开始宣泄对鹅厂的不满。
    都是铺垫。
    虽然最终达成了目的，但周宽也免不了会因为压力比以往更沉闷，整日整日的伏案苦思。
    而且，这还不以周宽面对压力激发抗压能力而转移。
    “……”
    谭晓蔓目光在周宽身上顿了下，继而垂下眼帘，说：“接下来立完靶子，差不多就要进入实质谈判阶段啰……”
    周宽轻轻颔首：“嗯，比预估的时间周期要短很多。”
    “好在大方向还在把控中。”
    闻言，谭晓蔓略作斟酌，望向周宽，字斟句酌的说：“这次我没办法参与进去，要不然……”
    “让兰女士再过来跟你聊聊天，放松放松情绪。”
    周宽想了想，没有直接拒绝：“有需要我会说的。”
    接下来的操作执行之后，就相当于点燃了火药桶，整个微博产品圈都会陷入一定程度的混乱。
    大概率将进入商谈阶段，涉及到几千万甚至上亿的买卖，周宽才不会强撑着逞能。
    “……”
    2009年12月1日，下午三点。
    中国微博网的网站悄然更新，原有链接全部都被重定向到了另一个网址：
    3w点weibo点com。
    与此同时，网站名字也进行了变更，从中国微博网变成了：微博。
    比周宽已知发展提前了将近5年。
    尽管这次更新前后都没再一次宣传，但引发的网络舆论狂潮直接达到了一种巅峰……
    -
    今天保底2更更了，晚上还有一波算是爆更的章节。

 第201章 爷不跟你们玩了

    “直接更名微博？牛牪犇逼！”
    “燃起来了啊！快快快，新浪、鹅厂你们快干起来啊。”
    “就希望这个调调，直接掀桌子，牛呀牛呀！”
    “裁判，有人作弊了！举报了！”
    “……”
    网友们很是激情四射，各种各样的言论掀起了一轮又一轮的热度。
    如周宽预料的那样，其它平台果真还是先选择了默不作声。
    而周总则如往常一样在三点出头就离开了鸿鹄。
    虽然主导了中国互联网上第一家直接以‘微博’为名的微博产品产生，虽然肖柯肖副总很是想要跟周总汇报工作、请示安排，周总还是自顾自早退了。
    周总才懒得听一些絮絮叨叨。
    反正事情进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中新微博只需要稳定发展、保持价值就可以了，其它的已经不是鸿鹄可以参与的范畴了。
    至于网上沸沸扬扬的各种声音，周总更不关心。
    “……”
    走进校园，周宽同学感觉到了一点点久违的放松，最近这些天他实在绷紧得很。
    压力越大、抗压能力越强，这明显能量不守恒，显然存在一些‘付出’。
    比如沉闷。
    比如压抑。
    正走着，一道清脆的喊声从身后传来。
    “周宽？”
    周宽应声回头，面上有了笑意：“这是要去哪啊。”
    憨憨的声音他还是熟悉的。
    林若漪快走两步追了上来，像是顺嘴回答的样子：“没有，随便走走。”
    “哦。”周宽不疑有他。
    “……”
    从一人变成两人，校园还是那个校园，心绪却不再是那个心绪了。
    周宽自己都没有过多留意，林若漪出现后，他就放松了一些。
    边走边闲聊，林若漪忽然偏头望向周宽，安静的问：“压力很大吗？”
    右侧脸颊的发线不听话洒落下来，她伸手拨弄开来，又下意识轻甩了下脑袋。
    略长的发梢飞快拂过周宽的左脸。
    脸都还没来得及痒，于是周宽抬在半空的手迅速改为擦鼻子，嘴上说：“还好。”
    余光瞥了眼周宽，林若漪自顾自的说着：“那么多大厂都推出了微博产品，刚才还从网上看到中国微博网更名忽然开始被许许多多人指责……
    也看到很多人有意的攻击微博……
    我记得你当时购入weibo域名时不是这样的想法。”
    “哪能事事如人意。”周宽笑了起来，“我很好，不用担心。”
    闻言，林若漪先是抬头飞快看了眼周宽，又低头想了想才说：“那，有按时吃饭吗？”
    “有的，毕竟公司有规章制度，刚好都会在标准饭点时休息。”周宽难得详细解释。
    林若漪斟酌着说：“接下来是不是要进行核心商谈了？”
    “嗯。”周宽轻轻颔首，肯定道。
    林若漪又一次迟疑起来：“那……要不然一起去远足吧。”
    然后林若漪赶紧细细解释：“我觉得你的状态不是很好，显得比往常还沉闷、还扭曲，应该不利于跟那些职场精英你来我往的拉扯。”
    略顿，林若漪瞄了眼周宽：“商谈时谭总也不会去吧。”
    语气带着些笃定。
    周宽并没有留意到憨憨已经很久很久没用过‘小蔓姐’这个称呼了，他附和着：“这次谭总不能去，需要我单独应付。”
    接着自嘲一笑：“没想到鹅厂没直接出面，只是一点小手段就让我疲于应付，连你都看出来我状态不好。”
    林若漪轻声安抚：“无非就那样罢了，还不是被你轻而易举就扭转了舆论风向。”
    周宽听林若漪说得轻松，也是莞尔一笑，咕哝着说：“真是个憨憨。”
    “……”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大草坪，林若漪拉着周宽像其他许多学生那样席地而坐，安静享受着这个因再次入秋失败而相当明媚的下午。
    林若漪没有再出声。
    哪怕她心里不是很安静。
    站在旁观角度，她已经明白了周宽对‘恋爱’等一些于青年习以为常的事物产生抗拒的根本原因。
    并非那天早上周宽忽然破天荒喊上了冶一结伴晨跑时说过的那些：因为忙而没办法潇洒；
    而是，周宽因为某种原因正跟自己较劲到扭曲，又无法放下、无法面对，所以逃避、抗拒。
    曾经，林若漪忽然起意带周宽去电玩城、去溜冰，就是想让周宽放松下来，结果不是很理想。
    现在，林若漪更进一步的发现，自己其实无能为力。
    她真的很沮丧。
    这种沮丧是在这些天偶尔见到周宽愈来愈沉默寡言中慢慢滋生出来的。
    她基本清楚周宽忙碌的是什么，也清楚公开信息展示出来的状态又是什么。
    换位思考，林若漪认为自己早就完全无法继续去维持局势。
    现在勉强算得上事后，她也能大概分析出来那些大厂下场后只是随手为之就给周宽带去的罕见压力。
    从局面上，周宽无异于兔搏狮子，稍有不慎，就是竹篮打水。
    难是真的难。
    林若漪甚至都不敢妄想能让周宽放松精神，只能装作是偶遇一样，说几句话，晒一晒太阳。
    “……”
    晚饭前，周宽忽然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
    跟往常那样，陈文茵絮絮叨叨的说着衣食住行的各个方面，周宽附和着。
    不过，在最后陈文茵忽然说道：“周宽崽子啊，我跟你外婆这几天都做了些不很好的梦；
    你自己一个人在羊城，要知道照顾好自己。”
    “今天你外婆特地去贡山那个大殿里给你起了卦、求了福、又烧了香，讲说太公会保佑你平安顺利。”
    周宽：“……”
    这个瞬间，他有些失声。
    陈文茵他们基本没法理解周宽在学业之余从事的工作，哪怕拆开来一点点解释也是一样。
    至于外婆老人家，她甚至连网络是什么都不懂。
    他也没跟谁说自己面对的状况。
    然而即便如此，隔着千山万水，包括母亲陈文茵、外婆老人家她们也还是感受到了他不太理想的状态。
    通过不同的方式遥寄祝愿。
    “……”
    稍晚些时候，周宽还接到了周钰拨过来的电话。
    说了两句家常，提了提网站更名成‘微博’后遭遇的网络负面舆论。
    最后，周钰又特地说了句：“小宽，我听小蔓说你最近状态不太好，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不要太自己为难自己。”
    周宽：“……”
    他没问周钰是不是去跟家里人提前交流过。
    他只知道，哪怕隔着一座城市，隔着千山路远，家人的挂念始终在那里。
    这些遥寄过来的朴素情感让周宽下定决定，请谭富婆约兰女士。
    他对兰女士在心理方面的专业能力非常佩服。
    回宿舍冲了澡换了套衣服，周宽正要出门，本来正伏案忙活着跟邱涵儿在线腻歪的冶一忽然扭头望了过来：“老周，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每次见到你也是有点沉闷，我看开发团队他们的进展很顺利，别的先不说，至少你的白华梦发展很理想嘛。”
    周宽轻笑道：“一哥交了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心思都细腻了，谢了。”
    “客气，早去早回啊。”冶一挥着手招呼一声。
    “……”
    晚上九点多，特地住进富力·丽思卡尔顿的周宽再次见到了兰女士。
    跟初次见面那样，兰女士还是那种如沐春风、心平气和的气场。
    不能说一下就能让人放松下来，但心情怎么都会自然一点。
    周宽上次就寻思过，光是这一手气场，兰女士都可以称之为天生的心理医生。
    起码上来就会让‘患者’自然一些，不会那么抗拒。
    兰女士也还是那样，不作自我介绍，也不对周宽的个人身份好奇。
    坐下来后，兰女士望着周宽，带着打趣笑眯眯的问了个问题：“小蔓跟我吐槽说你可能有精神病啊。”
    “咦，这种瞎话兰女士你怎么会信。”周宽很有些意外，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兰女士轻轻一笑：“瞎话才有意思嘛。”
    周宽：“……”
    就这样，不知不觉就开始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一不留神，时间就过去了一两个小时。
    某种意义上看，兰女士似乎顶多充当了一个树洞的作用。
    并不挖根究底，也很少有提问式聊天。
    然而，效果很不错。
    就周宽自己感觉，兰女士的工作有点像是情绪搬运工。
    她总能巧妙的把周宽脑袋里那些可能是乱麻一样的情绪给挪走。
    这次兰女士没有说太多，只是平和的望着周宽：“你的身边有太多值得珍惜的事物，她们能让你更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
    “无论谁的生活也都一样，意外和明天永远不知道谁先来，借用罗曼罗兰的一句名言：愿你认清生活的本质依然热爱生活；
    这次再见到你，我很开心，因为我看到你愿意给自己一个机会，放过自己，面对自己，与自己相处。”
    “你已经不再需要我。”
    “周先生，祝你以后每天一切安好、万事顺遂。”
    周宽笑着道谢：“谢谢兰女士，祝你安好。”
    兰女士轻轻颔首，脸上笑容浓郁了一些。
    与上次不同，这次兰女士自顾离开之前没说‘再见’。
    结合言语里的意思，兰女士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以后都不用再相见。
    无论兰女士的治疗手段是什么，她最外层的身份是一个心理医生。
    对一个有过心理疾病的人来说，再也不见才是最好的结果。
    与上次相同，兰女士从头到尾没有任何药物、没有医嘱、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甚至说话的水平也很稀松，连鼓励都很少；
    不过，身为当事人，周宽很清楚兰女士的厉害。
    能让他这么一个心理上自我束缚构建了牢笼的人，每次都能浑身舒坦两小时，就实在不容易了。
    而且兰女士还能轻易看到周宽已经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完全打破‘牢笼’；
    除了说‘666’，周宽也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
    看起来像是临时抱佛脚，结果却很令人满意。
    面对即将到来的难缠局面，轻装上阵再加上压力状态下的反弹爆发，周宽心中大定。
    这个晚上周宽没再回学校，就住在了酒店，怎么说预定还是城景套房，一百五十多平方，总归比学校宿舍要舒服得多。
    …………
    …………
    从1号下午中国微博网更名为‘微博’，并启用weibo域名这一连串动作开始，‘微博’就遭遇了罕见的网络舆论冲击。
    比较着急的中新微博甚至是官方亲自下场跨平台@了微博。
    “@微博要不要转让weibo域名？合并吧？”
    相当的简单直接。
    不少本来就在热议的网友纷纷表示：“急了，中新微博急了！”
    吃瓜网友不少，各个踊跃发言。
    “不过这个因还是中新微博种下的，可能原来的中国微博网还没想到这一茬。”
    “说起来这叫正统之争了吧？”
    “你们都在争用户、活跃度，‘微博’直接跳出了这个圈子。”
    “感觉‘微博’要被狠骂一顿了。”
    “……”
    很多人都意识到这将是国内微博产品发展的一个重大转折点。
    连网络媒体都在凑热闹。
    也确实有骂声一片。
    自然免不了会有一些大v之类的大佬发言。
    这次被最多认同的不是之前陆续发表各类言论的‘沙雕一海’，而是一个id为‘祸害一个’的大佬发布的分析。
    “一点个人分析，仅提供一些思路，如有雷同，纯属缘分。”
    “首先把目光往前放一些，根据whois查询可知，weibo双拼其它顶级域名是8月份转到的新浪名下；
    这个时间点还发生一件很值得注意的事情：中国微博概念网更名中国微博网，从原有的静态网页正式升级为动态网页，正式提供用户注册等功能服务，官方解释：获得了资金。
    根据相关公开信息检索可知，那段时间有几家公司先后找过现‘微博’的创始团队，其中包括新浪；
    此外，新浪收购了weibo相关域名却一直没使用，这就很有意思了，他们明显在下一盘大棋，现在看来毫无疑问是微博名义的正统之争……
    ……”
    “以上可知，现‘微博’创始团队可能很早就规划了长远的‘微博’产品名称，因为资金薄弱、实力不足被迫出让了两个分支域名获得发展资金，在上个月沸沸扬扬的微博产品竞争中，已经被舆论列为失去焦点竞争资格的‘微博’做出了现在的决定：更名、更改网址；
    一句话都没说，通过事实告诉公众，要论正统，他们才最有资格，也是告诉其它几个公司，爷不跟你们玩了。”
    “总而言之，同样有类似长远规划的新浪藏了三四个月的野心就这么被彻底公开了，接下来大家坐等好戏开场吧！”
    “……”
    这篇分析站在公开消息的角度，已经很到位了。
    现在所有推出微博产品的玩家颇觉蛋碎。
    草台这一手更名‘微博’，完全是掀桌子，直接点燃竞争号角，想不争都不行。
    毫无疑问，正如吃瓜网友猜测的那样，微博的竞争将发生重大转折。
    有很大可能性将直接结束多方竞争的局面，直接快进到某一个大平台继承‘微博’这个名字，其它多数平台提前结束微博业务。
    -
    先补更一章，今晚还有4~5章，别急哈。

 第202章 新浪真急了

    清晨。
    从睡梦中醒来的周宽打开房间窗帘，一眼便望到了珠江以及对岸已经完工的小蛮腰。
    晨风吹拂着近处的花花草草。
    天上的云很轻。
    地面上来来往往的人们悠闲而自在。
    站在落地窗前的周宽很有豁然开朗的感觉，连心思都清澈了一些。
    洗漱、去餐厅吃了早餐，周宽坐进凯迪拉克，没有去就一里地外的鸿鹄，直接回了学校。
    他今天都不打算去鸿鹄。
    上午一些必修课上完后，周宽去了345栋202室。
    林若漪可能正在上课，并不在202室。
    周宽喝了两口水，稍作琢磨，便开始忙碌起来。
    他一边系统整理着有关于微博这款产品接下来的发展趋势草案。
    顺便思考中新微博的未来。
    一边等待今天可能会通过草台转过来的一些电话。
    “……”
    无数人因为各种各样的角度和原因，对‘微博’进行了罕见的抨击。
    指责‘微博’不够资格承载这个特有名词。
    指责‘微博’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指责‘微博’这是不自量力。
    虽然还是有类似于‘祸害一个’这样的大v发文阐述各类情况，也有不少网友附和他的观点。
    但是，中国微博网更名事小，持有weibo这个双拼域名事大，很明显已经影响到了一些人的布局与长远利益。
    自然而然，舆论风向会是不客观的主流。
    周宽能安排一些舆论热点讨论方向，新浪、鹅厂这些大公司也同样可以这样。
    这一点周宽前几天一直在默默体验。
    比起周宽，这些大厂的手段看起来就很简单，就是稍微花钱营销经费即可。
    而这里面最被影响到利益的，就是与草台合作过一次的新浪。
    这是连‘祸害一个’这样的大v通过公开消息就分析出来的答案。
    本来周宽因为有后世已知信息，从一开始更多的是奔着新浪去的，他自然很清楚这些。
    现在因网易、搜狐、鹅厂先后下场入局微博行业，势必会产生新的竞争，四个大平台有可能会先让中新微博、‘微博’先出局。
    只不过……周宽一方面在合理推测这些大厂应该会选择通过正当合理的商业行为来达成这一步。
    这种合理推测建立在几个平台本身体量很大，支付这样的代价很轻松；以及盯着他们的人不少，使用黑色手段风险比较大。
    另一方面，周宽又根据前世经历、网络消息以及资本论附注对于资本的描述，不太确定这个年代这些大厂会怎么做。
    上次一百多万购买域名顶多算是洒洒水，可这次要是通过合理商业手段，代价就很可观了。
    偏偏周宽还清楚，比如现在的鹅厂，就还没经历过那场传闻差点让鹅厂根基倒塌的大战，现在的行事方式还是：山寨，并通过资本干死原创。
    “……”
    好在，最后如周宽期待的那样，等来了电话。
    上午十点多，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的是个有备注的熟悉号码。
    新浪的李新。
    电话刚一接通，李新很是热情的声音传出：“周总好，我是新浪的李新啊，周总还记得吗？”
    “李经理好。”周宽嘴角上扬了下，声音却很平缓，远没有李新那么热情。
    李新并不在意，依然爽朗的说着：“周总近来可好。”
    “还好。”周宽也是个会踢皮球的，一点不着急。
    那边厢的李新继续寒暄着：“不知不觉上次一别距今就有4个月了，京城都已经入冬，听说羊城依然是艳阳天啊。”
    “是啊，昨天羊城再次入秋失败，不像北方天气凉爽。”周宽笑了下。
    周宽很清楚，现在他哪怕只是简单感慨一下，李新也一定会多想。
    这是目前微博产品的实际局势所决定的。
    有一些事情并不需要直接挑明，大家都清楚各自心里有计较。
    再说……从一开始新浪微博和中国微博网就是对立的。
    这阵子以来新浪微博虽然表面上很低调，但该抄的一点没少抄，该做的事情估计也一点没少做。
    周宽能接电话，李新就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至少还能谈。
    李新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说：“说起来，周总瞒得辛苦啊，没想到weibo.com也在贵司手上。”
    周宽语气随意的说：“李经理说笑了，whois信息大家都可以查的。”
    weibo.com就一直没放入过草台名下。
    不是公司备案，通过whois能查到的内容就很少，基本都只能知道域名注册商的信息。
    寒暄半天之后，李新这才缓慢而小意的提到正事上去：“我们两家其实有着良好的合作基础，未必不可以继续合作，周总你认为呢？”
    “我不这么看。”周宽回答很直接，语气很冷静。
    闻言，李新一点不介意，还是笑呵呵的说：“那……不知周总对现在的局势怎么看，毕竟要论国内对微博产品发展方向最有研究的人，已经非周总莫属了。”
    李新毕竟是跟周宽面对面谈过的，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技巧性的东西。
    再说，商业吹捧这种技能，在职场打拼出一定位置的人都是必然会的。
    尤其是这种需要与外部联络的岗位，简直都是必备技能。
    就还是那句话，谁还不是个舔狗了。
    周宽低垂着眼帘，右手拿着笔在纸上并不随意的写画，有意的沉默了片刻，才说：“李经理真想听我的看法？”
    “当然，我洗耳恭听！”李新说得很是斩钉截铁。
    周宽轻笑了声：“那就恕我直言，在如今的局势下，贵司在微博产品上的发展将举步维艰；
    众所周知，鹅厂优势实在是太大了，不论是贵司，还是网易、搜狐，逐渐将沦为凑数的，不过……”
    “我司不一样，我司拥有直接使用‘微博’名义的一切条件，谁也没办法绕过去；
    名不正则言不顺，只要我司在一天，微博产品行业就有我司的一份声名。”
    周宽说得很轻描淡写，但李新却觉得听出了一些额外的意思：
    草台可能打算死守微博产品，就算没有未来，也要赖那里，臭块地。
    这说法稍微有点不那么正面，是李新的真实想法。
    对他们这些大公司、大平台来说，按周宽话里的意思，当然是‘臭块地’。
    想着这些，李新心中略有点讪讪，表面上还是微笑着说：“周总说得有点绝对了，鹅厂虽然很有优势，但他们的运营策略也是有目共睹的不重视，可不一定能做好微博。”
    一听这话，周宽故意冷笑起来：“运营策略能有多大影响，实在不行可以抄我们微博，再砸钱就行。”
    “这个……”李新这次是真的讪讪了。
    现在国内所有微博产品网站类目设计、功能模块等等方面，基本都是源于‘微博’，大同小异而已。
    而且很多优势功能根本是唯一解。
    就没有走在‘微博’前面的玩家。
    “……”
    这个电话最后还是有点不了了之的味道，李新并没有完全表达出新浪方面的诉求。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机会表达。
    周宽当然明白李新这个电话的意思，更别说李新还提到了以前建立的良好合作基础，但他不打算这么快接茬。
    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表现出售卖欲望，买家就会开始压价。
    周宽的应对方式还是跟上次售出两个weibo双拼域名一样，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最好有点‘被迫式’的味道。
    不是周宽喜欢受虐，而是……这样方便坐地起价。
    自打更名成‘微博’后，周宽之前所有的规划都直接被快进到了谈判前的最后一步。
    剩下的只有一件事情：卖掉‘微博’。
    以起步超过5000万现金＋继续持有一定比例股份的价格为限。
    持股比例的多寡、现金的具体数额，周宽还在核算中。
    “……”
    李新的电话打断了周宽系统整理着微博产品接下来的发展趋势草案，这会儿又捡了起来。
    因为决定持股，所以哪怕现在开始谋算怎么卖掉好，周宽也还是要准备这个。
    毕竟事关利益，李新的电话虽然什么都没谈，但也算是给了周宽底气。
    最起码这说明他的规划大方向没问题，新浪方面如他所料的那样，十分着急……
    很迅速的完成了草案草稿，周宽一抬头就看到林若漪抱着书走进办公室。
    见到周宽，林若漪眨巴了下眼睛，有点意外：“不忙了呀。”
    “忙，不过这几天不去鸿鹄。”周宽回答道，“怎么也得做做样子。”
    林若漪已经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闻言哦了声：“明白了。”
    “要开始商谈了吗？”
    “大概就这几天。”
    “现在你的状态很不错，我相信你肯定能行。”
    “是吗？”
    “嗯。”
    憨憨点了下小脑袋，又说：“正好陈学谦学长说，开发进展很顺利，已经进入合并测试阶段了，大概等你忙完，就能上手体验新的软件了。”
    周宽挑了下眼皮，有些开心：“那不错。”
    相较于微博产品，白华梦的模拟学习游戏是他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大框架，终于快要有成品了，他自然有点期待。
    又说了几句，周宽望向一侧办公桌后的林若漪，斟酌着说：“想麻烦你一个事情。”
    闻言，林若漪偏过头看着周宽，眼睛轻轻眨动，安静的等着下文。
    “我刚写了一份微博产品发展草案草稿，帮我誊写一下？”说着，周宽拿起草稿，起身走到了林若漪桌前，递了过去。
    林若漪没有马上答应，接过来先快速看了一遍，然后才说：“好的，今天能完成初稿。”
    周宽直接竖起双手大拇指：“要是我在鸿鹄的助理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
    林若漪眨巴着眼睛扫量了眼周宽：“我说什么了吗？”
    周宽：“……”
    憨憨真憨。
    不过，周宽还真不是捧高林若漪，章幸那个姑娘能力还是基本达标的，但一直没能改掉她那点小聪明的毛病。
    站在周宽的角度，当然是不省心的。
    见林若漪伏案忙碌起来，周宽看看时间，招呼一声离开了202室，他跟谭晓蔓约了要见面。
    去往天河的路上，周宽又接到了几个电话。
    虽然都算是陌生人打过来的，但代表的公司却不陌生。
    网易、搜狐、鹅厂、鸿鹄。
    其中鸿鹄这个电话并没有直接沟通，只是转述了内容，因为与鸿鹄对接的人一直就没到周宽这里来。
    其它三个电话有直接沟通。
    通话转移和多个手机号码，就这么牛！
    …………
    “呦，周总今天状态十分不错啊。”
    看到周宽，谭晓蔓上下那么一扫量，直接就嚯了一嗓子。
    “难怪兰女士都说不需要她了。”
    周宽笑了笑，轻松道：“还是要感谢兰女士，至少她临时把我脑子里的情绪搬走了。”
    “看来还有别的原因啊。”谭晓蔓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周宽：“……”
    他没多说。
    确实有别的原因，比如憨憨林若漪拉着他坐在大草坪安静享受明媚的下午；
    比如远在白华的陈文茵女士通过电话带来了她和外婆的祝福。
    比如周钰的关心。
    “……”
    谭晓蔓也没多说，很快提起了正事：“应该有公司联系过你了吧。”
    “全部都有联系过。”周宽笑着回答。
    谭晓蔓眼皮轻动了下：“开局还不错。”
    说着望向周宽：“你说要核算出‘微博’的合理价值对吧？”
    “应该说，我需要一个合理的价值体系来解释我报价的合理性，粗略上我认为保守报价应该在1亿人民币的价值。”周宽纠正道。
    “……”
    谭晓蔓早有准备，很快说：“需要引入或者说你个人需要去了解一种价值估算体系。”
    “具体很简单，理论上是个大工程，而在商谈中更多的需要用到理论体系。”
    “……”
    谭晓蔓一边说，一边从随身公文包中掏出来一个文件夹，指指点点、写写画画。
    “无论从长远还是眼下来看，你要求保留部分股份的想法都最有利益。”
    “但也最不利于那些买家。”
    “所以，接下来你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
    周宽当然了解这些，他平静道：“放心。”
    这将是他最后一次过度跟过去的自己较劲的收尾。
    正如兰女士所说，其实哪怕是现在，周宽心里也没有完全放过自己，这个过程就是。
    见完谭晓蔓后，周宽安排了一些新的事情来快速获取注册用户。
    其实都是后世很常见的套路：邀请注册什么的。
    “……”
    纷纷扰扰的2号过去，3号上午，忽然有小道消息说‘微博’所属的草台公司申请了‘微博’相关的全套商标。
    消息一出，公共网络空间直接炸开。
    连即刻获知消息的周宽都懵了下……
    -

 第203章 数据洗脸

    “什么情况。”
    345栋旁边小停车场中的车里，周宽正坐在副驾驶上跟人通电话。
    那头显然知道周宽问的是什么，很快回答：“问过了，大概是机关内部经手员工之类的有意对外透露，现在才走到实质审查阶段，还不对外公示。”
    这种事情，当然得谭总出马，在羊城这个地方，周宽认识的所有人里面，她能最轻易搞定。
    周宽抿了下嘴：“有点意思。”
    谭晓蔓却说：“其实应该是你要预料到的事情，毕竟只要有人去申请这个商标就会知道一些消息，只是不会有那么准确。”
    周宽顺嘴道：“知道，没太意外，只是有点遗憾，还以为能在当成最后筹码摆在桌上，现在这全部筹码都出来了，有点考验我的商谈能力。”
    “不愧是周总啊，稳了！”谭晓蔓赞叹道。
    周宽一听，直接吹捧起来：“不不不，还是谭总厉害，消息才传出来这么几分钟，谭总就知道了大概详情。”
    “周总更厉害，什么都有b计划。”谭晓蔓果断跟上。
    周宽一挑眉：“呦呦呦，谭总今天嘴这么甜？”
    果然，谭晓蔓轻飘飘丢出来一个字：“滚。”
    “诶。”
    挂掉电话后，周宽也是暗骂一声自己可真是个‘贱皮子’，非要讨一句骂。
    明明是谭富婆不讲道德，先开始的商业吹捧。
    想着想着，周宽忽然十分张扬的轻哼一声：“等着吧，这次买卖谈完，立马就是周一亿，富婆？就能挤出一千多万现金的富婆？！呵！”
    得意写满脸，恨不得马上快进到去跟谭富婆秀一波。
    “……”
    草台注册‘微博’关联商标的消息引发的波澜不可能小。
    周宽肯定要了解一下过程。
    要知道商标的确是周宽最后一张完全没掀开过的底牌了。
    再有，昨天跟谭晓蔓初步核算后，算上商标、域名、网站打包一起报价的价值要达到1个亿还需要一些套路，现在来这一出怎么也有点影响。
    说起来，无论价值多少，只要谈成，都是一笔纯粹的收入。
    无论是网站、域名、商标等等一切投入的成本，已经被广告业务收入覆盖，且实现了相对较大规模的盈利。
    所以……这样一笔买卖在周宽的视角下即将进行前，出现了一些额外不利因素，他当然会去借用谭晓蔓的资源来知己知彼。
    不这么做，才叫真的傻。
    1个亿纯盈利的买卖，是连谭富婆昨天基于现有状况核算出大概结果后都十分侧目的！
    虽说谭富婆家里是比较有钱，如果到砸锅卖铁的地步，可能光厂房地皮就能值几十亿。
    家族物业又是上十亿。
    家族避险资产也有几亿。
    哪怕谭富婆才代表‘谭氏’谈过总合同单上百亿的买卖，第一期就有19亿；
    但因为‘谭氏’是实业，主营业务是大型机械，普遍净利率在5%~10%左右，谭富婆自己讲说第一期19亿，最后算下来净利润可能还到不了1个亿。
    所以……
    昨天是谭富婆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互联网’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恐怖市场价值。
    尽管昨天明明是她给周宽介绍一套属于互联网行业的价值估算体系理论框架，但最后被‘吓’到的还是她……
    “……”
    结束通话后，周宽在车上安静坐了会。
    眼下网络空间里的舆论风向他也见到了。
    众说纷纭、杂七杂八。
    自然少不了最有市场的阴谋论。
    如果说前天的域名和更名，让‘微博’站上了风口浪尖，让已经推出微博产品的互联网大厂和一些心思想法驳杂的群体纷纷将目光放到了草台身上。
    那么今天忽然有小道消息爆出草台还申请了‘微博’相关的重要商标品类，就是把已经推到风口浪尖的‘微博’直接推到了刀山之巅。
    网络上各种声音都有，最广泛被认同的阴谋论调是：
    [无论谁想做微博产品，从现在开始都没办法再单独使用微博这两个字进行任何形式的宣传、推广、商用；草台要名正言顺的独占微博市场。]
    有这样的论调不足为奇。
    就像周宽还知道这次这些大厂都站在幕后安排了大量的通稿，从各个角度、各种意义上来向草台施加压力。
    这也不足为奇。
    商业竞争嘛，大多数时候是风平浪静，紧要关头谁还不是你死我活了。
    烧钱的、打架的、抢公章的、下毒的，啥样都有。
    再说，无论法律形态有多健全，利用网络舆论的操作永远不会消失，只是随着法律的健全，手段隐蔽罢了。
    反正最终也不可能实现网络实名制。
    这些种种，早在知悉消息的那一刻，周宽就有全部预料，甚至在他看来这才刚刚开始。
    为了确保达成最早定下的两个目的，周宽当然是做出了各种各样的预案。
    相比目前公认的阴谋论调，又或者其它的想法，实际上周宽现在要确保的是增加用户数量、保障实时在线用户数，这是‘微博’的根本价值；
    与网上好事者猜测的、那些大厂产品负责人心里想的完全相反。
    周宽之所以陷入安静，是在权衡是否要进行另一件事情。
    主要是：这次的局面波及范围愈来愈广，周宽的原定计划一再出现不可抗力意外。
    大方向上目的没受影响，可局面其实早已不由周宽说了算，产生了许多新的风险。
    好在周宽从一开始对价值预估后心里就明白，局面不由自己掌控是必然的。
    估值虚泡泡，谈真金白银的买卖几千万已经很可观了，不出点幺蛾子都不正常。
    好片刻后，周宽定了下来：“是得有所取舍，中新微博得配合提前牺牲一下了。”
    “……”
    很快，‘微博’发布了公开消息。
    没有对网络舆情进行任何形式的回应，也没有搭理网友乃至本平台注册用户的质问。
    而是发了一条简单的消息。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图片]”
    “热烈祝贺‘微博’注册用户突破320万！
    热烈祝贺‘微博’巅峰同时在线人数达到1012293人！”
    “……”
    这条消息，比起回应舆论争议、阴谋论调等等，似乎更有说服力。
    至少本平台用户很满意，纷纷点赞留言转发，表示：“厉害了，我的微博！”
    更有网友表示希望‘微博’继续加油，向前冲。
    “……”
    在周宽的最新安排下，中新微博紧随‘微博’之后也更新了类似的消息。
    “无惧挑战。”
    “[图片]”
    “热烈祝贺中新微博注册用户超80万！”
    “热烈祝贺中新微博同时在线人数超20万！”
    “……”
    在舆论上已经‘被’沦为小平台的‘微博’和中新微博用数据秀了一波小的。
    这算是鹅厂下场后的好处，注册用户数量的含金量能被剥离。
    无论鹅厂微博怎么宣传，哪怕注册用户过亿，过十亿，只要它不公开活跃用户，那都没有说服力。
    网上也不是没有人讲说：其它平台还需要用户注册，鹅厂微博甚至可以登录qq即自动注册。
    别人不知道，就周宽寻思，鹅厂微博负责人估计鲨了这些‘传谣’的心思都有。
    不过，可能得先鲨掉周宽，因为这层窗户纸就是周宽特地去挑破的。
    本来公众层面不在意，以鹅厂的排面，资本也不在意，现在被挑破了，‘微博’和中新微博直接利用这个机会，怎么说……就很淦。
    于是，在中新微博之后，哪怕是新浪微博都没有跟着发布类似消息。
    几个大平台似乎忽然失声。
    三缄其口。
    连一些好事媒体通过官方对外接口去联络，都只能得到无可奉告的答复。
    当然，这些并不影响网友们的热情。
    擅长分析一些动机、梳理信息的‘祸害一个’大佬再次冒泡发了文。
    “首先套用一些其他大佬的格式，就目前这个局面，某些个大平台的裤衩子都被扒开来了，所以他们官方看一眼‘微博’都算输。”
    “先把目光放到以前，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根据商标提交申请时间，草台方面早就准备好了要推出以‘微博’为产品名称的微博产品；
    所以备齐了域名、商标等等能让产品命名更加名正言顺的准备；
    饭否这个最早模仿推特的产品被关停后，草台创始团队显然吸取了很多的教训；
    很不巧，消息刚刚在网络空间传出，草台方面还苦于发展资金时，新浪下场……”
    “在资源极度匮乏的情况下，‘微博’现在有300多万注册用户，活跃用户比例达?，这说明创始团队很有水准，堪称一遇风云便化龙。”
    “现在，市场混乱，‘微博’想通过这些数据的发布，让它能重回竞技舞台，杀出一条路；
    而中新微博本就是行事高调的运营策略，显然更想如此，所以有现在的局面；
    鹅厂他们不是不想跟，而是他们这些背靠大厂资源丰富的平台在相关数据上实在拿不出手，底裤都没了。”
    “也可以说，这次的微博产品竞争，掀开了互联网的一些遮羞布……”
    “……”
    ‘祸害一个’的文章得到了不少认同，毕竟大家的主要目的其实是看戏，而不是支持谁谁谁。
    不过他估算错了。
    几个大平台不是没搭理‘微博’。
    而是用了其它的方式。
    一开始只是些网友‘自发’的零星消息，很快各种各样的平台都冒出来了类似的消息。
    诸如什么什么收购计划啦。
    诸如不在同一个维度啦。
    诸如无非是跳梁小丑啦。
    诸如哪怕比例再低，倘若注册用户数量过十亿，在线人数也非常可观。
    每一条被四散传开的消息，都是赤果果的针对‘微博。
    ‘微博’就像是风雨中飘扬的一叶扁舟，在逐渐白热化的竞争局面中，看起来像是一个大浪就能打倒一样。
    然而，事实上现在的‘微博’已经成为几大平台不可绕过去的坎，所以……相比网络空间，私下的碰撞更加尖锐。
    “……”
    …………
    “不好意思又来打扰周总，我是新浪的李新啊。”李新爽朗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手机听筒中传出来的声音情绪饱满、热情高涨，周宽默默在心里记了笔记，表示学到了，嘴上打着哈哈：“啊，李经理，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这次周宽的应付看起来比较草率，好像并无耐心的样子。
    那边厢李新笑呵呵的说：“周总，现在的局面很混乱，我们有着良好的合作基础，很希望能与你坐下来再喝喝茶、聊聊天。”
    “李经理真会开玩笑。”周宽声音冷淡了一些，“我们可不认为能高攀贵司。”
    “……”
    李新再一次无功而返。
    私底下的白热化碰撞显然不止如此。
    其它平台也纷纷联系了周宽，在听起来友好、和谐的氛围中，明里暗里的提到了不少事情。
    除了听起来不那么赤果果，其实什么手段都有：威胁、拉拢、指点、暗示等等……
    草台或者说周宽根本不为所动。
    ‘微博’官方每天更新一条动态，也不带祝贺两个字，就是汇报数据。
    注册用户数量每天都在疯涨。
    同时在线人数也从勉强突破100万开始稳步增长。
    日发博数量从原来的几万十几万也开始疯涨到几十万上百万，平均每四个用户就会有一个发博。
    虽然‘微博’不对外公开日活数据，但有一些平台能大约统计出来，是一个很可观的数据。
    周宽显然会加以利用，于是……舆论上表现出来的是：
    “草台这个名字真是恰如其分，‘微博’在他们的运营下，在这么多大平台的倾轧下依然杀出了一条血路，并遥遥领先了，‘微博’加油冲！”
    “……”
    ‘微博’的做法，同为小平台的中新微博每次都跟上，还每天喊一遍合并干。
    自然也免不了会被盯上。
    周宽连续多日没有去鸿鹄，最高对外负责人默认就变成了谭晓蔓。
    谭晓蔓跟周宽的行事风格不一样，她为人强势一些，尤其是在商业上，而这也正符合周宽的期待。
    谭晓蔓自然是知道周宽的想法，只是提了句：“鸿鹄方面我会看着办，不能让你失望。”
    “……”
    吃瓜网友们也逐渐感觉到了气氛的相当不对劲。
    大概也猜出来私底下的交流大概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在微博产品圈内阴云密布、气氛凝重、风雨欲来的整体基调下，时间也过得飞快。
    很快就到了7号，新的一周周一。
    这天，李新来到了羊城。
    -

 第204章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啊~(祸害＋6更)

    “周总上午好，我专程来羊城出差，能否赏脸一起喝杯下午茶。”
    电话里，李新开门见山。
    周宽没有马上回答，正好人在345栋202室，很快有翻动纸张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了另一头。
    “李经理，下午时间很紧张，能不能挪到晚上。”
    李新专程来羊城，就是为了见到周宽，当然不会拒绝。
    他心里也认为在如今瞬息万变的局势下，周宽的时间确实很紧张。
    毕竟小公司与大公司的区别不仅仅是资源、资金这些方面的巨大差别，还有人力资源等等。
    在通俗观念中，小公司里一般一个人恨不得顶五个人用。
    老总不老总也没那么大的差别。
    李新哪知道，周总已经有两个月没去过草台的那间小办公室了，鬼知道里面都落了多厚的灰尘。
    实际上周总人在学校，接电话之前，正在试用‘模拟学习游戏’的第一个完整内测版。
    白华梦的开发团队很给力。
    尤其是李策、陈学谦、王潇这几个团队核心，表现出了特别的上心。
    原定开发周期为8周，实际在第四周完成的开发任务，然后是团队内部交叉测试-修改，最后在今天周一提交给了周宽。
    距离10月底确定开发计划至今刚好是过去了5个完整工作周，今天只是第六周工作日的第一天而已。
    人员虽少，效率不低。
    第一次看到完整版的‘模拟学习游戏’，周宽心中有些喜悦。
    设计元素、功能布局、整体风格都还蛮符合周宽的期待，很少使用过于显眼的元素，有那么一丝丝松快的味道。
    粗略使用了一次后，周宽有了初步的看法。
    按照他期待的标准为100分计算，现在的‘模拟学习游戏’得分65。
    比及格还好一点，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程序员角度的交叉测试提交版，有一些瑕疵很正常。
    不过周宽并没有草率的下决定，而是吩咐在他右侧方向办公桌后忙碌的助理·林若漪：“把软件包发给阿念、溪哥他们几个，请他们抓紧帮忙使用一遍，必须要提出问题。”
    林若漪抬头望过来：“要不要交给兼职团队里的大一学生测试一下，比如冶一他们。”
    “那就当工作任务安排下去。”周宽已经看向了自己的桌台，顺嘴说。
    林若漪应了声，连续瞄了好几眼周宽，最后轻咬了下从不搽口红的嘴唇子，终于开口说：“白华梦放心交给我，你去忙更重要的草台。”
    闻言，周宽抬眼望了眼林若漪，稍作犹豫，轻轻颔首：“也好。”
    林若漪没再多说。
    她已经垂下了眼帘，只不过眼睫毛不自禁的飞快闪动。
    她总觉得刚才自己的话有一些特别的歧义。
    似乎有一种……妻子对丈夫的叮嘱味道。
    “……”
    周宽简单整理了办公桌上的一些文件资料，最后看了眼电脑屏幕，点了下关机，站起身来。
    周宽的办公桌左侧往前是门，右侧往前两步是另一张办公桌。
    通常情况下周宽是往左，出门方便，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只走了两步就顿住了，侧身望向伏案忙碌的林若漪：“小林，请你誊写的草案有一些不太妥当的地方，还得请你改一改，文件形式可以更正式一些，内容尽量粗糙一些。”
    林若漪抬头看向周宽，那双水杏眼起初冒了丝憨气，灵动的转了一圈，显得特别清澈透亮：“要按照公文形式吗？”
    周宽连连点头：“这个好，这个好。”
    见状，林若漪眉眼不自禁的向上扬了下，安静的应了下来。
    “……”
    不多时，周宽走出345栋，然后驱车离开了学校。
    的确，正如林若漪所说，这几天连上学都可以先放在一边，重点是把这桩买卖搞定。
    从利益角度出发，个把亿的买卖，完全能容忍耽误几天学习。
    …………
    凯迪拉克很轻松的开进了宏城花园。
    眼下这里虽然还有一些楼栋没卖出去，住户并不少。
    不像后来周宽偶然上来二沙岛溜达看到连成一片无人居住的模样。
    宏城花园的建造年代很早，距离现在也已经过去了十一年之久，这再过一个十年，确实就不符合有钱有势的居住调性。
    就周宽寻思，谭晓蔓家里要不是全部重新装修过，估计她也不乐意多住。
    客厅茶桌，听周宽说起正事，忙活着按流程一遍遍泡茶的谭晓蔓轻抬眼皮，顺着话茬说：“上次那个李新到了羊城？”
    “嗯，约了他晚上一起坐坐。”周宽回答。
    谭晓蔓稍作整理，说：“跟以前那样随便聊聊就行，估摸着明天鹅厂就会派人过来。”
    “虽然联络鸿鹄的公司不少，但其实只有鹅厂透露过一些想要收购的心思。”
    闻言，周宽沉吟着说：“看样子这次可能会大洗牌。”
    “新浪运营策略一直维持得很不错，如果最终被新浪买走‘微博’，它们的用户规模可能只要半年就会上亿；
    鹅厂这个公司现在很喜欢扩展广度，撒大网的模式，不会放弃微博产品；
    网易和搜狐很大可能会在这种激变的局势下砍掉微博产品，减少不必要的开支与竞争损耗。”
    对周宽的分析，谭晓蔓基本认同：“现在微博产品算刚刚开始发展，网易、搜狐确实有很大可能砍掉产品线……”
    说到这里，谭晓蔓平视着周宽，眉头轻轻皱着，略有点古怪的说：“我总觉得如果没有你先做这个产品，这些公司很可能会坚持个几年，直到一家独大其它才会善罢甘休。”
    “可能吧。”周宽随意的笑了下。
    以谭晓蔓对全过程的知情，的确能判断出原本的发展方向。
    事实上原来也是那样，微博产品是在新浪做出一点起色后，网易、搜狐、鹅厂才纷纷跟上。
    然后新浪微博一马当先，又早早准备了从域名到商标的名正言顺。
    2014年的3月底，新浪微博悄然去掉新浪二字，又因为一些客观原因，当年年末网易、搜狐相继关闭微博业务。
    鹅厂微博背靠当时已经愈发强大的鹅厂，死守了下去。
    怎么说呢，这些大厂互相之间会有一些共同的默契，一般不会一开始就那么尖锐的针锋相对。
    哪怕是烧钱大战，都是在有一定发展基础的情况下才会开始，那样利益能最大化。
    而现在，微博产品从正式推出至今才4个月，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周宽‘功不可没’。
    可是，周宽觉得自己很委屈。
    他一个没钱没背景没资源的普通人，哪敢跟这些大厂扳手腕。
    他就想赶紧做出来点价值卖了走人罢了。
    他能有什么坏心思啊！
    “……”
    仔细商量了接下来的商谈节奏，最后，谭晓蔓说：“这样，中新微博的价值不会太大，我们可以想想办法从侧面配合你的谈判。”
    “行，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会撮合出‘抢着吃’的局面。”周宽平静道。
    他这些天除了应付方方面面的事情，没少翻一翻毛选。
    生搬硬套也得有据可依。
    “……”
    总之，截至目前，大方向的发展都在周宽的预料中。
    现在只剩下最后的议价谈判环节，能不能再多出一些溢价就看周总的临场发挥了。
    倒是说，原本的两个目的有小幅度修改：计划部分替代中国微博网的中新微博也将在这次大风浪中出售！
    根据谭晓蔓跟周宽采用一种暂时不那么广泛使用的估值体系核算，价值约在2000万人民币左右。
    截至目前，中新微博在各方面的综合投入成本还不到200万，因为运营时间很短、没有广告业务、体量小，大头支出其实是营销费用。
    200万也是周宽跟谭晓蔓早早划定的一条线。
    每一个没有过于出彩的互联网产品，在鸿鹄运营生命周期中投入总额不应超过200万。
    而中新微博因为发展规划等各方因素，所以才在短时间内接近了这个数字。
    …………
    …………
    当晚，周宽特地安排在一间普通的纯茶楼约见了李新。
    从茶餐厅到茶楼，有明显的转变。
    上次起码还有个吃吃喝喝的招待礼貌，这次就单喝杯茶的意思了。
    见到李新，周宽很是礼貌：“李经理远道而来，招待不周。”
    “数月不见，周总风采依旧。”李新打着哈哈，他也不尴尬，顺势给周宽介绍了一旁的人，“周总，这是我们新浪微博的吴福河吴总。”
    吴福河笑着伸出手：“周总好，很高兴见到你。”
    “吴总好。”周宽不咸不淡的打着招呼。
    从头到尾都是那种疏远的礼貌。
    倒是说，周宽其实有点意外这个吴福河吴总会这么快露面。
    经李新的介绍，周宽当然知道吴福河的大概身份，现新浪微博业务的负责人，新浪的高管，有现场决议权。
    从这方面来说，新浪方面已经是根本不掩饰其目的了。
    形势远比周宽想象中的要不利得多。
    因为这种不加掩饰也说明了他们的势在必得与缺乏耐心。
    卖出去是周宽的期待，溢价卖出是期待中的期待，如果这么沸沸扬扬的光景下还没卖出，接下来就会变得十分困难。
    “……”
    吴福河也远比周宽想得要直接：“周总，听说你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也不藏着掖着了，什么条件贵司才能转让‘微博’。”
    闻言，周宽喝茶的手都顿了下，然后才说：“吴总果然快人快语，不过怕是要让吴总失望了，草台不考虑转让‘微博’。”
    说着，周宽抬头看向吴福河、李新，语气礼貌：“因为你们远道而来，所以我才抽空来见你们，我觉得我够礼貌了。”
    本来周宽面相看起来的过于年轻就让吴福河觉得不太妙，通俗观念中年轻＝易冲动＋难交流，这与他特地未经确认便赶赴羊城的目标存在矛盾；
    现在周宽给他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不适，这种不适吴福河很明白，是以往经验不起作用了。
    目光对碰了一下，吴福河面色不变，多肉的圆脸绽放了笑容：“周总，我们都清楚现在的形势，听闻贵司最后没能获得融资，接下来发展会很困难。”
    说到这里，吴福河略顿了下，他刚才特地在‘最后’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表明他们了解过一些资料。
    这也是周宽和谭晓蔓联手针对新浪放出去的风声：欲投资草台的富豪最终新开了公司推出微博产品，贴脸针对草台的微博产品！
    落在周宽耳里，他在心中略觉自得：“瞧瞧，与富婆配合的效果这不就出来了。”
    吴福河目光在周宽脸上扫量了下，尔后微垂着眼帘，又说：“我想，现在的形势下也不止我们联系你吧。”
    这话就有点意有所指了，威胁谈不上，算是提醒周宽理性看待事物发展。
    “是这样。”周宽面色平静的说，“所以我说我够礼貌，鹅厂的人下午到的，就在羊城的网易下午也联系了我。”
    这句话的意思，吴福河、李新都懂。
    周宽是说他没有安排大家坐在一起谈，最起码表现出了足够的礼貌。
    大厂的消息都还灵通，李新他们前脚到羊城，鹅厂后脚就派出了两支队伍来羊城，一支奔着草台来，一支奔着鸿鹄去，估摸着打算一次性解决问题。
    总部在羊城的网易也是赶紧提出来面谈的请求。
    不过相较于鹅厂、新浪，网易显得佛系一些，此前一点不着急，现在好像忽然上心，分别找了草台、鸿鹄。
    搜狐似乎完全佛系了，根本没参与。
    “……”
    前后还不到半小时，周宽便结了账先行离去。
    好歹以后很有可能成为合作伙伴，一壶茶周宽还是请得起的。
    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本来还只是比较疏远的礼貌，在吴福河直截了当提出要收购‘微博’后，周宽的不耐烦几乎写在了脸上。
    目送周宽离开茶楼，吴福河乜了眼李新，双手手肘搁在桌上，低垂眼帘瞥着茶水。
    半晌半晌才沉声说一句：“这样……不行，浪费时间。”
    总算听到吴福河开口，李新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连忙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从公开消息来看，因为‘微博’有广告业务收入支撑，草台不缺短期基础运营资金，又因为我们现在处于竞争关系，他们态度会强硬一些……”
    阐述了客观事实，稍作停顿，李新一副思考的口吻说：“您看我们要不要从侧面施加一些压力。”
    听李新说完，吴福河也没抬头，只是道：“鹅厂的行事风格不像我们这么委婉，等等看。”
    “……”
    次日上午，周宽抽空分别去见了鹅厂、网易这两家的团队。
    同样聊得不理想。
    这是周宽看似不刻意实则刻意对外释放的信号：发展势头如此良好的‘微博’，草台不会为了短期利益卖掉。
    商谈是一个过程，并不是最后谈价的那一哆嗦。
    对周宽来说，早从上个月底就开始了，2号是进入正式节奏，现在是拉扯阶段。
    而最后那一哆嗦的谈价，来源于之前这茫茫多的准备。
    周宽希望展现出来的是被迫式出售，并不是为了草台的名声，而是为了股份以及开出更高的价值。
    之后的事情发展也正如吴福河所说的那样，鹅厂没那么委婉。
    ‘微博’的访问忽然变得不稳定起来。
    网络舆论风向也一下大变，似乎全网都在讨伐‘微博’异想天开、不自量力。
    诸如此类，都是一些花点营销经费就能达成的小手段。
    但给‘微博’运营带来的压力是很可观的。
    这种手段，哪怕是2021年也是常见且管用的，毕竟那年头连买个手机都能被打成不爱国……违不违法的，谁知道呢。
    外界怎么想无所谓，周宽反正是心中大定。
    在努力了这么久后，一切都走向了他期待的模样，最后这一哆嗦‘逼迫’都到位了，草台也可以被迫合作了，没白浪费南山必胜客的名头。
    于是，9号下午，周宽主动联系了新浪、鹅厂、网易三方，提出会谈，电话里态度异常冷静。
    -

 第205章 更令自己开心的谈法(＋7更)

    距离大雪节气已经过去了四天。
    羊城的风又变得放肆了起来，裹挟着秋意还不忘了捎带没跑干净的热浪。
    算得上是再一次入秋失败。
    不过天气转凉了许多，大街上再也没有穿着短袖的人群了。
    生活在羊城的人们还是对12月这个月份表现出了最起码的尊重。
    10号是周四，周宽的课程上下午都有，不过他都不打算去，反正分别跟冶一、金海共课，点名答到的事情可以交给他们帮帮忙。
    清晨，已经形成习惯一般跟林若漪去晨跑。
    晨跑完，周宽跟林若漪特地提了两句正事，然后连早餐都没吃，便驱车离开了校园，先去了鸿运花园一栋的803。
    进到803后，周宽先吃完了楼下买的早餐。
    稍事休息，又冲了凉，穿着裤衩子躺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顺手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闲散下来。
    “……二营长，你他娘的意大利炮呢？给我拉来！”
    “……”
    本来周宽打开电视是为了放点声响，让电视有点动静，别静置坏了。
    毕竟电子元器件这玩意很特殊，用久了会坏，不用还会坏。
    没成想电视机一打开就在放亮剑最经典的一场戏。
    这好家伙的，还给周宽整热血了，刷一下就坐了起来，看得津津有味。
    浑然忘了旷了上午两节课来鸿运花园这边是‘战前放松’了。
    十一点出头，上午的剧场结束，周宽有点意犹未尽，不过还是摸起了手机。
    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未读短信。
    早在昨天下午，周宽就已经安排好了相关方面的事情，也基本恢复了日常无事无电话的状态。
    看了眼时间，周宽点了几下手机屏幕，拨了个电话，很快被接通。
    那边厢谭晓蔓早知道周宽目的，直接回答：“初步商谈还算顺利。”
    然后简单总结道：“网易方面给我一种来捣乱的错觉；
    鹅厂方面则算得上积极，跟你之前分析的那样，因为被挑穿了遮羞布，他们比较需要中新微博的活跃用户来填充平台数据的；
    你之前也说过平台合并、数据迁移会带过去部分产生粘性的用户。”
    这些周宽都不太意外，他也没着急开口。
    鹅厂想要注册用户很简单，要留住用户、培养活跃度不算简单，所以砸钱的方式就被列入了进去。
    谭晓蔓又说：“上午是肖柯主导商谈，刚好给我留下了思考空间，我觉得完全可以换一个方式，其实没必要合并和迁移数据，作为子平台的形式存在就好了。”
    “这是个好方式，嗯……”周宽轻轻一笑，“如果你看过我给你的方案背面部门应该不需要思考。”
    谭晓蔓直接就傻掉了，甚至下意识说了句：“背面还有？！”
    这是句废话。
    就跟考试一样，都不带看一眼背面的？
    周宽乐滋滋的笑了起来：“不然呢？”
    “子平台、导流才是这些大公司收购同类互联网产品的常规操作，这样工作量看起来大，实际可能还小一些，这样才更方便榨干剩余价值。”
    听周宽哔哔赖赖的，谭晓蔓忍不住质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放在背面？”
    “重点一般在末尾。”周宽理直气壮道。
    不等谭晓蔓再吱声，周宽又说：“还有没有其它实质进展？”
    谭晓蔓回答：“有，之前跟你提过的估值体系提过了，都比较熟悉，简单扯了下皮，没深入。”
    周宽听完后，只说了一句：“谭总，我们以后类似的合作还很多，你多上网冲浪一下；
    虽然你提到的估值体系模型理论我之前没听过，但后来我用脚趾头想了下，鹅厂这类企业应该早就使用过了。”
    谭晓蔓忍了忍，说完“祝你顺利”才啪嗒一下挂掉电话。
    她差点没气死。
    这边厢周宽却不怎么意外，谭富婆之前在‘谭氏’玩的都是实业，很传统，能很快理解周宽提到的各种各样业务线，那都是因为网上冲浪优秀选手。
    但其实在商业上，她并没有完整的‘互联网思维’。
    周宽也不确定这个词对不对，他只知道，互联网很容易放大价值……
    总之，跟谭晓蔓的这个电话也让周宽落了心。
    让鸿鹄先跟鹅厂商谈，是周宽的提议和计划。
    他想用鸿鹄先来探探路，虽然谈判对象里面没有新浪，但也能得到不少实质的东西。
    相较于草台的筹码，鸿鹄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很少，充当探路者角色，谭晓蔓也无意见；
    一方面她有比周宽更丰富的商业谈判经验，哪怕是探路者也能有所得；
    另一方面，她在草台有10%的股份，是比不上在鸿鹄的至多35%，可，哪怕用利益核算方法，也是值得冒险的。
    “……”
    …………
    …………
    午后，周宽穿上了年中从boss那边置办的那套半定款西服，
    商务偏休闲的设计，可以不用扎领带。
    此前，周宽特地去溥仪买了个品牌眼镜镜框，因为是金属框架就带了透明镜片，价格还行，八九千的样子。
    重新调整了手腕上手表的位置。
    对着穿衣镜整理了一下。
    周总终于满意的点点头，他满意自己现在的形象，比实际年龄成熟了好几岁，阳光、有型、带着点儒雅和温和……
    两点，周宽先行抵达了丽思卡尔顿的会议室。
    地方还是比较有诚意的。
    约定的时间是2点30分，周宽抵达会议室第11分钟，网易团队先行到了。
    第15分钟，吴福河跟李新到了。
    几乎是前后脚，鹅厂团队也到了。
    都是见过一两面的熟人，只是简单寒暄就分别落了座。
    从现在大家面上的神态根本看不出这场商谈是一方出于‘被逼无奈’的情况下发起的。
    连周宽都没有很着急的表达情绪。
    其实在跟大家言笑晏晏的打了招呼后，周宽觉得不舒服，于是在心里临时更换了今天的商谈策略。
    迎着三方的视线，周宽面色平和，不紧不慢的说：“来了羊城，免不了喝茶，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周总客气。”
    “周总请。”
    “……”
    这么一看，会议室的气氛看起来就很和谐。
    除了周宽以外，大家都是些商场老油条了，耐心是最不缺少的东西。
    周宽自然也不缺少，他算不上商场老油条，好歹也是职场老油条，算下来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从11月2号开始正式筹备，能忍住一步步到今天，自然也不差这最后一哆嗦的耐心。
    于是，大家喝着热茶，吃着茶点，你一言我一语的唠着嗑，半点不在意正事的样子。
    直到有人率先喝完了第一杯茶，这才主动打破这种气氛：“周总对微博产品的认知很是格外领先，应该常去国外吧。”
    “没有。”周宽语气随意，“长这么大我连京城都没怎么去过。”
    虽然这是要打破气氛，但依然还是绕着弯子，没有着急挑明主题。
    如此这般，连吴福河他们几个最有耐心的话事人都觉得有点无聊了。
    周宽在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后，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提起正事：“不好意思，时间紧，有点招待不周。”
    说话间特地看了眼手表，周宽抬头扫过众人，身体后靠，平静道：“我就直说了，过去很长时间以来，‘微博’一直遭受着一些非议，这无可厚非，一款互联网产品本就会被多方点评；
    但是，这周以来，‘微博’遭受了罕见的网络冲击、舆论冲击，如果不是我们与服务器厂商签订了超高额人为宕机违约金，我想，‘微博’现在应该不在线了。”
    周宽三言两语描述了事情的经过，语气平和，一点都没有着急的样子。
    目光扫过众人神色各异的脸，周宽一字一顿的说：“我认为，这个事情你们起码需要给个解释吧。”
    这次就明显能听出来一种压抑着怒火的意味。
    鹅厂：“……”
    网易：“……”
    吴福河、李新：“……”
    “……”
    他们根本就没想过，从一开始连穿着打扮上都显得比较儒雅温和的周宽，怎么一下子就这么尖锐了。
    这也颠覆了李新对周宽的固有印象。
    他一直以为周宽成熟稳重不冲动。
    他们更没想过，为什么忽然挑破说一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本来很和谐的会议室气氛一下转冷，各个团队内部皆有眼神交流。
    最后还是鹅厂团队负责人先开口：“周总多虑了，作为互联网各个产品服务提供商，我们都知道互联网世界并不如公众看到的那样平静，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发生，只是‘微博’刚好赶上了。”
    闻言，周宽忍不住嗤笑一声，没说话，意思却很明显：这话你自己信？
    周宽留意到，网易方面居然有个憨逼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
    瞧瞧人吴福河跟李新，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那才是正常的。
    但，事情还是慢慢朝着吴福河他们一些人从未预测过的方向走去了。
    周宽的忽然追责，让在座众人，尤其是鹅厂团队其实是有一点难堪的。
    他们知道的多一些，有那么点做贼心虚的味道。
    不过，周宽心里一点都没有打算要捏着不放的意思，他是想等一个主动，方便他之后抬价。
    也没让他多等，是网易方面率先彻底提起正事：“周总，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们应该着眼现在，畅谈未来。”
    网易方面还真是过来搅局的憨逼，又说了一句：“我就直说了，我们，还有新浪、鹅厂的目标都是为了‘微博’这个网站而来，不知道周总是什么样的意向？”
    见状，鹅厂方面心中大喜，面带微笑的附和：“对对对，周总请说说看。”
    “……”
    画风一下突变，这些看起来很老油条的商场精英，原来也是可以朴素、普通的。
    迎着众人目光，周宽平静道：“我的意向已经不重要了。”
    说着，周宽坐直身体，做了个手势，目光虚虚的望着所有人，语气十分随意的说：“开价吧，各位。”
    这话一出，大家也是忍不住挑眉、弄眼。
    他们都或多或少接触过周宽，也经历过多种多样复杂的商业谈判局面，真就没有这么‘喜怒无常’、‘过度直接’的。
    最难受的当属李新。
    他跟周宽打交道最多，也有合作基础，可偏偏这次是陪同吴福河来的。
    李新在新浪内部职级不算低，知道些内部消息，不出意外经历这么多的微博产品将分拆出去成立独立公司，吴福河很大可能是主导人物。
    这次由他李新陪同来羊城，本就是亲近姿态，现在可好，原本所有基于他之前与周宽商谈基础所作的准备，全部都在周宽完全迥异的态度下化作了一场空。
    李新已经有几分钟没看旁边坐着的吴福河了。
    他心里很清楚，吴福河7号一同忽然来到羊城，目的性十分明确，就是对草台的‘微博’势在必得。
    李新更清楚，吴福河现在比他还难受。
    ‘势在必得’意味着如果没达成目标，无论是李新还是吴福河回京城都没办法交差。
    李新不敢看吴福河是因为害怕面对责任，吴福河也因同种原因害怕公司降罪，从而失去领导地位。
    想着这些，李新实在忍不住腹诽：“明明上次周总很好打交道啊，平和、耐心、热情。”
    “临走前还祝我们新浪微博早日做大做强，创造辉煌……”
    “话说回来，‘微博’经历的事情确实很过分，心里有火也算正常吧……”
    李新都被周宽这态度给整得有点凌乱了，主要一切转变太快了。
    其实周宽的想法很简单，他本来打算和和气气的谈完，但看到大家言笑晏晏无事发生的那种理直气壮后，他改变了想法。
    考虑到草台其实掌握了这场谈判最大多数的主动，有域名、有商标、有发展良好度第一的微博产品……再不济，7号晚上周宽跟吴福河、李新的短暂交流后，也肯定新浪方面不能放弃这些名正言顺的可能性，有势在必得的意思。
    商谈这种事情想要完全掌握主动本来就很难。
    再说这次鹅厂在幕后的操纵他知情，并不想把‘微博’卖给鹅厂，这会让后续合作变得困难重重。
    所以周宽干脆不遵循常态，台面台下的东西混为一谈，相当于又是掀桌子。
    基于现在手上掌握的主动牌面，周宽觉得这样无常态反而有利于谈价以及抬价，还能……更开心。
    -

 第206章 超额成交(＋8更)

    说起来慢，实际上在周宽话语落下后，鹅厂方面便当先开口接过话茬：“经过相关核算，我司能给出一个绝对令周总满意的价格，不过得私下聊。”
    这话初听就很聪明。
    虽然他们无法避免多方谈判的局面，但可以避免被周宽拉一打一。
    鹅厂方面这话一出，新浪和网易自然也明白过来。
    纷纷说得很含糊。
    听得周宽用特别古怪的目光在吴福河等人身上扫来扫去，直到大家都安静下来，他才说：“各位难道想要无底价拍卖吗？”
    几人立马面面相觑。
    这操作有点行不通了。
    李新这时赶紧用余光瞥向一旁的吴福河，果然接收到了信号，赶紧插话：“不如就用常见估值办法来核算价值。”
    “这个可以。”有人附和。
    周宽当然半点意见没有，因为这就是谭晓蔓提过的具体简单、理论复杂的估值体系。
    他只是提了一句：“有所耳闻，不过有个问题：‘微博’是产品，能以什么为标准核算估值？”
    鹅厂方面负责人很笃定：“注册用户量。”
    也是一些互联网大厂在融资时使用过的。
    周宽眼皮抬了下，摊开双手：“按照通行标准1用户＝10美元来核算估值，4000万美元的价格还算合理，到这份上了，只能是勉强接受这个标准。”
    鹅厂方面：“……”
    网易方面：“？！！”
    吴福河、李新：“！！！”
    一下子，位于楼栋三楼的贵宾会议室忽然就安静了。
    草台、新浪、网易、鹅厂四家公司各自的代表坐得泾渭分明，其中有三方像是被按下过暂停键，都有那么几秒钟的目瞪狗呆。
    接着喝茶的喝茶，清嗓子的清嗓子，像是刚才无事发生。
    估摸着还有人在吐槽为什么要安排在会议室，连个掩饰惊讶、尴尬等过于外露情绪的缓冲地带都没有。
    太淦了！
    周宽轻轻松松，他很清楚自己的话会带来什么结果。
    这会儿很‘友好’的没有将目光停留在会议室众人身上，而是虚虚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一点没在意大家的‘唐突’。
    周宽其实也不是信口开河。
    在座的某互联网大厂就在某些产品或者某次融资过程中使用过类似的通行标准。
    而且传闻还是开了个先河，博得数十亿美元的估值。
    就算按照这个标准，因为‘微博’平台注册用户数量也不是很多，估值也就不到4000万美元而已……个毛。
    4000万美元是哪一家都不乐意接受的价格，甚至这个价格超过了在座某些人的权限范畴。
    严格来说，如果按照他们公司内部的标准流程，这桩生意直接跟他们无关了。
    4000万美元按照现在的汇率，算下来就是2.7亿人民币了。
    草台的‘微博’距离这个价格肯定是有一点距离的。
    众人想着这些种种，开始在心里把算盘拨弄得啪啪响：
    “就这还是勉强接受？太离谱了！”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些天发生了什么‘微博’注册用户增长速度才这么快的！”
    又开始盘算：“如果不按照注册用户量通行估值办法算，按照更常见的市销率计算办法，‘微博’广告业务饱和营收每月1000万，嗯……那是之前的价格，现在价格涨个50%不夸张，那就是1500万一个月；
    按照互联网产品通行18个月黄金发展周期算，1500x18＝27000，嗯，刚好2.7亿，就也……”
    “淦！”
    “这尼玛还没算域名、商标、用户粘度、品牌名称等等？艹！”
    “踏马的，玩不下去了，毁灭吧！”
    “……”
    周宽都不用想也知道会议室忽然有点嘈杂的声音里，在座众人心中会有的盘算。
    早在2号，周宽就跟谭晓蔓进行了相当多的系统核算，早就得出了相当详细的各类结果。
    以接近400万注册用户的基础来核算得出的价值是多少周宽心知肚明。
    当时谭晓蔓对用户估值价值体系的理论框架讲得比较简单，事后周宽还特地去详细了解过，基本都把理论框架给背了下来，无非是现在没用到罢了。
    至于，以其它方式算出来的价值是多少，周宽同样很清楚。
    要知道这个月10天以来，虽然‘微博’在舆论旋涡中风雨飘摇，但广告业务反而直接饱和了。
    光是这十天就增加了276万营收——这还是因为投放广告的公司繁多，总有出现空缺的情况才没到300万……
    总之，周宽预期的最大价值就是2.7亿。
    但他也清楚，自己还要一部分股份，也就是说还要按比例享受以后的产品增值，所以以这个价格成交是很困难的。
    “……”
    会议骚动的声音没有持续多久，还是网易方面先开口：“周总，按照通行办法算，这个价格倒也合理，不过周总应该还有附加条件吧。”
    网易方面的憨逼行为，是连周宽都觉得可能是专程过来捣乱的。
    鹅厂、新浪这两方现在心里估摸着比吃了屎都难受。
    要不是他们知道网易这么大家公司，绝对不可能配合周宽，都怀疑是私下串通做局了。
    尤其是鹅厂方面还了解到上午他们公司的团队跟鸿鹄商谈，网易似乎也是有点捣乱的意思，反正就很淦。
    周宽显然不会浪费送到手边上的机会，坦然点头：“是有一个附加小条件，我们草台不需要那么多现金，部分价值需要折算成股份。”
    “因为各位所代表的公司业务范围庞然，我们的想法是：达成合作后，合伙方以微博产品成立新子公司，我们草台持有这家子公司的部分股份即可。”
    子公司与分公司在法律上有很大区别，子公司是法律上的独立主体，粗略上可以理解成公司；分公司没有独立主体、独立法人资格等等，由母公司承担无限责任。
    周宽提及设立子公司，也是基于这一点，子公司可以独立融资，可以分拆股份；分公司不可以，因为它的所有权归母公司。
    听周宽说完，鹅厂、新浪方面再次喝起了茶。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对他们来说，周宽的棘手程度超过了他们以往的经历。
    网易方面再次很快接过话头：“看来周总这几天把权责、利益等方面思考得十分清晰啊，我们能理解周总和贵司的决定，不过……”
    “我们需要请示公司上层，请给我们一点时间。”
    网易方面表达完意见之后，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吴福河忍不住望了眼鹅厂方面的代表，心里叹着气嘀咕：“都是鹅厂太过分，把草台逼得太过分，现在后果全来了！”
    “这次想要拿到‘微博’真的要付出足够的代价了。”
    这中年小胖子浑然忘了他一开始就不满进展，如果没有鹅厂，新浪方面也会上，有难了就只想甩锅。
    面上吴福河露出微笑，说：“周总，对于贵方的条件，我们也需要请示公司上层，也请给我们一点时间。”
    他还是忍了忍，没在言语上挤兑鹅厂。
    “周总……”鹅厂方面也是挤出笑脸。
    周宽看了看手表，平静道：“烦请你们帮忙通告一下，15分钟我们再坐下来谈。”
    “好的，多谢周总理解……”
    “……”
    这15分钟，也在周宽预料中，他知道提出股份需求后就会有这样的当口。
    他是希望这15分钟里，能从谭晓蔓那边传来一些有用的消息。
    毕竟鸿鹄跟鹅厂、网易的商谈从上午就开始了，又有谭晓蔓这个能谈上百亿买卖的富婆在，下午进展会很快。
    一条信息过去后，谭晓蔓很快回了条信息：稍等两分钟。
    两分钟后，谭晓蔓的电话进来，直奔主题：“网易方面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一种正向捣乱的意思，反正就很直接。
    中新微博这个产品以2200万的价格卖给了鹅厂，包含中新微博这个名字，以子平台的形式挂过去，他们接管所有租赁服务器，从交易达成后，中新微博产品与服务器空间与鸿鹄再无关系。”
    听完，周宽咕哝一句：“交易流程还挺麻烦，又得重新租赁服务器了。”
    “还是你厉害！”这次，谭晓蔓真感觉被装到了。
    明明是一个月时间以200万成本转手卖出了2200万，毛利2000万，无非是最后鹅厂接管了鸿鹄跟服务器厂商的租赁合同，让周宽给说成了天大的麻烦一样。
    真·逼气满满。
    跟谭晓蔓通完电话后，周宽也给林若漪发了条短信。
    鸿鹄率先达成交易，让周宽大松一口气，也得到了一些有效信息。
    鹅厂看样子也有点势在必得的意思，是铁了心要跟新浪打擂台了。
    至于网易方面的左右横跳操作，周宽猜测可能是网易方面要放弃微博业务线了，要不然没法解释两边的团队都这么操作……
    …………
    15分钟后，周宽再次坐进了三楼的贵宾会议室。
    还是网易方面先开口，一点都没婉转：“抱歉，周总，2我司无法接受贵方提出来的附加条件，只能期待以后再合作了。”
    “以后再合作。”周宽也说了句客套话。
    网易方面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说完就走了。
    会议室只剩下了三方。
    很快就进入激烈的讨价还价环节，鹅厂和新浪方面像是统一阵线了一样，咬死一点：折算成股份可以，但最高不能超过10%。
    周宽根本不搭茬，油盐不进的样子。
    鹅厂现在还没有将来的投资业务线，对这10%都是破天荒了，所以最后也是放弃了这次竞争。
    偏偏在这次讨价还价中，吴福河一句话就把鹅厂方面的代表给惹毛了，于是……
    鹅厂方面临退出前，特地的说了句：“很遗憾因为我司战略问题无法达成合作，要知道我司对2.7亿的价值没有异议。”
    话音一落，吴福河放在会议桌上的左手直接捏成了拳头，心中直呼：“艹！”
    鹅厂方面真的是……给了周宽一个天大助攻。
    也是真的把最后剩下来的新浪给恶心坏了。
    周宽心里基本明白过来，鹅厂是打定主意要跟新浪淦到底了，至于网易，就算现在不放弃，在后续的白热化竞争中也会放弃。
    另一个大平台搜狐，连羊城都没来，估计也是没打算凑热闹了……
    鹅厂代表走后，会议室只剩下了吴福河、李新和周宽三人。
    吴福河面带微笑，主动开口：“周总，我们也聊了这么久了，我就坦率一点，如果你折算股份，怎么都不可能是2.7亿这个价格。”
    “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我方可以根据成交价折算一半为股份计入新公司，也请周总核算一个更合理一些的价格。”
    闻言，周宽也没再僵着，思考片刻才说：“吴总，我先问一个问题，新成立的公司贵司会不会将新浪微博产品合入？”
    吴福河沉默了片刻，还是选择了坦言：“会。”
    “吴总能在新公司担任什么职位？”周宽认真追问了一句。
    吴福河余光瞥了眼李新，然后才说：“副总。”
    “……”
    周宽再次陷入了思考，好半天后才说：“既然这样的话，我们还是用通行估值算法，不过只按照同时在线用户为标准计算，1用户＝100人民币，域名等附加部分另算。”
    说到这里，周宽望向了吴福河，静等他的回答。
    依照这个标准，双方再次扯皮了好长时间。
    最后以1.8亿人民币综合价格成交，其中40%的价值换算成了现金，60%的价值折算成股份，合入新浪将新成立的公司。
    同时也谈妥了新浪微博的价值以及资本管理股份的价值——这也是周宽能用1.8亿这个超高价格成交的原因，他直接把新浪微博也拉了进来。
    让吴福河左右为难，贬低新浪微博的价格，同等比例下股份就会少很多，承认通行价格，就太亏了。
    最后吴福河还是只能选择承认通行价格。
    而这家将命名为微梦的公司股份构成暂时形态是：
    总股本1亿股，草台持有3000万股，新浪微博全额折算进去，占4500万股，资本管理股是2500万股。
    最后签订的一份异常复杂的合同。
    股份占比这个东西其实是按照股本核算出来的，30%的股份并不足以否决新浪方面更改注册资本等等的权限，所以周宽强调的重要条款是：
    允许微梦融资，但在c轮融资之前不可以拆股，草台保持优先购入股份的权限以确保股份不被稀释等。
    这些内容确保了草台的股东权利。
    后续法律流程就与周宽、吴福河、李新他们无关了。
    正式的磋商结束后，周宽松了口气，吴福河也松了口气，他们也提了不少附加条款，比如：草台不得再经营微博产品，‘微博’处置流程应以新浪为主导等等。
    吴福河主动伸出手：“周总，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周宽也伸出了手。
    望着吴福河，周宽微微一笑：“合作不易，准备了一份小礼物送给吴总，请稍等片刻，已经让我助理送来了。”
    吴福河欣然同意。
    周宽很快神态轻松的出了酒店，才没走几步一搭眼就看到了林若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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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更新字数能算是个爆更了，大家晚安，本卷还有最后两章，求订阅、双倍月票了~

 第207章 憨憨：周宽，上我的车走

    丽思卡尔顿地处珠江新城。
    周遭从早到晚的车流不息、人潮汹涌。
    嘈杂而凌乱的声音此起彼伏，映照着这座城市的繁荣。
    夕阳从四周的高楼大厦中穿梭而过，洒在来往的路人身上，也洒到了街旁树下长椅上坐着的林若漪身上。
    淡粉色的细格长袖衬衣宽松的搭在她身上，同样宽松的牛仔裤把她笔直纤细的双腿藏在了里面，仅因双腿在脚踝处交错而露出一小节，被夕阳一照白得反光。
    套着一双运动鞋的脚丫离地一丢丢，轻微晃动着。
    林若漪面朝酒店门口坐着，自然很快看到了周宽，登时双眼一亮，伸了伸脖子，没有被束起来的过肩长发从左侧洒落，阳光穿过忽然散乱的发线，给她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
    在这繁华的街旁，嘈杂的车鸣与喧嚣的人潮，都抵不过走向林若漪的周宽此刻听到的自己心跳声的那么清晰。
    ‘咚、砰、噗通。’
    周宽知道，至少在这一刻，这种状态，叫……动心。
    随着走近，周宽将左手插进兜里，使劲捏紧，面上因合作成功的愉悦也逐渐淡去，显得整个人都平和了起来。
    看到周宽后，林若漪垂下眼帘，心中默念了几个数尔后松开脚丫子，低头整理了下一直抓在手上的公文包。
    已经走近的周宽以为林若漪是要把公文包递给自己，便又走近了一步。
    林若漪余光看着地上的影子动静，忽然恰到好处的起身，正好一头‘撞’进了周宽怀里。
    撞击的力道很轻，无伤大雅。
    但，周宽还是完全不自禁的向下瞄了眼林若漪的身前，憨憨宽松的长袖衬衣下藏着些惊人的胸怀，让力道变得软绵。
    周宽右脚后退了一步，双方的站立这才变得正常起来，脑子混乱中，他脱口问了句：“你，怎么没在大堂等。”
    “今天的阳光很舒服。”林若漪安静的说，递上公文包，“你看看。”
    周宽很快完全回神，拿过公文包翻开其中唯一的一个文件夹，打开扫了两眼，便点了下头。
    见状，林若漪赶紧说：“那你去忙吧。”
    周宽应了声，并不犹豫，转身走了。
    身后，林若漪轻轻握了握拳头，脸上有丝窃喜一闪而过。
    “哼哼~”
    心里面甚至哼起了小调调。
    “没浪费呦~”
    今天早上晨跑完，周宽跟林若漪提了提配合工作的事情。
    身为周宽在白华梦、草台这两个公司事务上的助理，林若漪配合做事理所应当。
    就算抛开一切私人关系，看在工资的份上，林若漪也理应配合周宽，毕竟她拿的工资不算低，有3500元每月，比周总的1500高多了。
    她又才大一，没有规定上班时间，没有规定工作任务，从广义上很不错了；当然，如果抛开一切私人关系，林若漪也不会认识周宽。
    总之，林若漪欣然愿意配合周宽的工作……
    一个多小时前收到周宽的短信，让她将那份微博产品发展草案文件送到丽思卡尔顿这边来。
    当时给出的时间很宽裕，足有一小时。
    林若漪看了路程，没有很着急忙慌，先将周宽所需的文件确认两遍，又回了宿舍。
    稍作琢磨，换上了前几天自己买来特地留着未穿的衣服，打理过头发，才不慌忙的来到这边。
    最后在刚才如愿‘凑巧’撞进了周宽怀里……
    “就不信这大傻子……”
    …………
    再走回三楼的贵宾会议室，周宽抬眼先看到了正靠着会议室一侧的落地窗望向门口这一侧的吴福河与李新。
    周宽礼貌的招呼一声：“两位久等。”
    又分别落座后，周宽打开公文包拿出文件夹：“这是我们公司对微博产品的长远规划草案，没有很完善，勉强算是这次合作成功的小礼物，希望吴总喜欢。”
    吴福河当然没有轻视，他心里很清楚，能让周宽在合作达成之后还要特地提出来的‘礼物’一定不会简单。
    而听到是长远规划草案后，他都没忍住眼皮上挑了下。
    虽然‘微博’已经被新浪收购，合作备忘已经达成，但是在微博产品行业中，前后总共六个公司下场，可以说全是仿照‘微博’起家。
    不仅如此，起始资金还来源于他们新浪上次购买域名的一百多万，只用了四个月时间，发展成左右核算下来都值2.7亿人民币的平台，足以说明草台团队对产品把握之强。
    而在这些日子的风风雨雨中，其它所有平台始终没有推出具有足够独特性、新鲜度的功能模块。
    所以，这份规划草案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
    吴福河都没想到之前一直十分难缠的周宽会主动送出来这个东西。
    他当着周宽的面打开来看了几眼，飞快抬头望向周宽，迎接他的是一张年轻的笑脸。
    好片刻后，吴福河悄悄呼出一口气，抿抿嘴：“难怪草台能如此成功，周总对微博产品的理解真是远超常人。”
    “我们现在只知道效仿博客邀请明星入驻，还没有想出维系明星与粉丝之间的渠道，没想到周总已经看到了那么远，难怪草台会提前布局移动软件。”
    “……”
    吴福河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
    周宽给出的这份文件资料上提到了垂类划分、超话社区、会员功能模块、广告业务发展趋势、布局移动软件市场等等。
    几乎是一比一还原出周宽记忆中那个已经经过无数次迭代的微博。
    当然，还是有所保留的。
    但这样也已经足够新浪方面运营许久了。
    最后，吴福河很是感慨万千的说：“意犹未尽啊，意犹未尽！”
    “吴总喜欢就好。”周宽语气随意的说。
    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份草案，反正也用不到了。
    如果不是一早就准备要股份，周宽才不会提前准备这份资料。
    3000万股的价值是1.08亿，也就是说还没有走完流程的微梦估值为3.6亿。
    在这样的基数下，只需要几次小而美的运营，让用户暴增上去，借助已经不断有人提的移动互联网时代东风，价值能分分钟在一级市场上被放大几倍甚至十几倍。
    而周宽早就准备好了这些小而美的运营草案，新浪一家这么大的公司，那么多能人，原来都能做好，现在没道理连作业都不会抄。
    “……”
    说起来慢，其实从周宽再上楼到现在也就只过去了几分钟。
    周宽送出这份小‘礼物’，这次的合作终于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寒暄中落下了帷幕。
    周宽也超额达成了原定的两个目的。
    1、草台获得现金7200万＋30%的股份，比周宽跟谭晓蔓核算出来最保守的1亿价值高出了80%。
    2、鸿鹄顺势卖出了中新微博，获得现金2200万，比预期高出10%，基本是谭富婆的功劳。
    按照现在的局势，草台将来将有源源不断的资金进账，多不多的，得看发展情况。
    说起来拿到股份，也算是了了周宽的一点小心思，一方面是继续享受微博产品的红利，另一方面是将来有机会让微博别那么恶臭等等。
    毕竟互联网上所有产品都比不上微博的广场属性那么鲜明。
    哪怕是移动互联网时代，也只是有产品能部分替代。
    在酒店正门将吴福河、李新送上奔驰后，周宽接到了谭晓蔓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谭晓蔓开门见山，喳喳道：“周总厉害，居然谈下来了1.8亿价值的合同，只要新浪不作死，那新公司的3000万股足够你养家到老了。”
    “……”
    “7200万的现金款，算上草台原来的一千多万营收，以后该叫周一亿了！”
    “哎呀呀，所以说我谭晓蔓怎么可能看错人。”
    “周小宽不愧是周小宽，一边与自己较劲、扭曲自己，还能轻松搞定过亿的买卖，我这就给你写个服字！”
    “……”
    不愧是女人，语速就是快，周宽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还是没找到插话的机会。
    末了，谭晓蔓清了下嗓子，语气柔和下来，耐心的问：“周小宽，你这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吗？”
    闻言，周宽沉默片刻，认真回答：“我想，找到了。”
    谭晓蔓只是轻嗯了声，便略过了这个话题：“刚才还发生了一点小事情，网易微博回退到了测试版，搜狐微博暂停服务，鹅厂、新浪保持沉默。”
    “如你所料，微博产品市场大概只剩鹅厂、新浪这两个玩家了，他们还都打算低调过渡。”
    听得周宽也是有点唏嘘：“真落幕啰。”
    最后，谭晓蔓又说：“明天晚上我做东开个小酒会给你庆祝庆祝，希望明天晚上过后，你是你想要的自己。”
    “多谢富婆。”周宽笑着道谢。
    谭晓蔓轻哼一声：“周小宽，你等着吧，这段时间是我让着你，以后看我弄不弄你就完了，富婆富婆的，老娘二十几岁，不要面子的吗？”
    周宽只是飞快结束通话，才不听富婆装逼。
    …………
    …………
    商谈从下午两点半持续到五点半多，天色已经转暗了。
    虽然羊城从来不把冬天放在眼里，但天黑的时间还是逐渐变早了。
    周宽收起手机，将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下来，仿佛立刻就年轻了三五岁。
    刚将眼镜别在西服手巾袋里，一低头就看到刚好在眼皮子底下的林若漪。
    侧抬头望向周宽，林若漪用余光瞄了眼后方：“周宽，上我的车走吧。”
    讲真，眼下的光景让周宽足足愣了半分钟，才恍惚的问：“你的车？”
    林若漪点着小脑袋，认认真真的说：“嗯呢，前天才用上个月工资＋零花钱买的，坐起来可舒服了，目的地在哪都能到，从来也不堵车，无论春夏秋冬都能感受到最自然的气息，特别适合兜风还很洋气。”
    周宽低头扫量着现在只到他胸口位置的林若漪，脑袋下意识的点着：“嗯，洋气，还是摩托车，真不错。”
    是的，林若漪骑着一辆粉色系、可爱风的女士摩托车出现在了周宽眼前。
    风格是周宽很喜欢的那种，与常见形式有不少区别，多一些设计感。
    最初乐滋滋介绍的高兴过后，林若漪眨巴着水杏眼望着周宽，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声音也低了下去：“要不，还是改天吧。”
    “忘了你今天穿的是西服。”
    看着林若漪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周宽再一次听到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心跳声，这次……似乎是一种名为慌的情绪。
    于是，周宽笑了起来：“穿西装配女士摩托，才是真的洋气。”
    说着，他一抬腿就跨过了坐垫，轻轻坐在了后座，微笑道：“走吧，小林。”
    感受到摩托车的晃动，林若漪双手抓紧了龙头把手，笑逐颜开：“好咧，扶着我，走啰。”
    “好。”周宽双手轻轻放在了林若漪的肩上。
    林若漪按了按喇叭，“嘟嘟~”两声，这才点火拧动油门超前开去。
    “……”
    直直朝前开了两条街，遇到红绿灯后，林若漪才想起来问：“对了，你要去哪里？”
    “你家。”周宽几无犹豫，回答道，“去蹭饭。”
    林若漪眼前一亮，连连点头：“好耶。”
    路上，林若漪并没有着急说话，虽然风声不大，但也有其它噪音源。
    比起一开始紧张的朝前骑了两条街道，往东山口赶去时，状态轻松了许多。
    风吹起了林若漪没有束拢的长发，偶尔撩拨到周宽的手上、脸上，痒痒的。
    今天傍晚之前，周宽都没想过他这辈子会坐在一个女生骑的摩托车后座上。
    虽然周宽回了老家嘉鱼桥后，还偶尔会骑摩托车，但进入下半年，周总的资产增长还算可观，跨入了周千万级，也开上了车，今天还周一亿了，以后要想的都是开什么跑车炸街比较帅了。
    然而……
    当憨憨林若漪骑着女士摩托车停在他身前，笑颜如花的看着自己，高兴的介绍了自己买的座驾，又很期待的邀请自己上车，再到脸上笑容开始消失，周宽忘记了周一亿停在大约只有五米开外的凯迪拉克，坐上了这辆永远都不会堵车的粉色女士摩托。
    周宽也想起来憨憨曾经说过，以后挣钱了我们自己买车。
    现在憨憨挣钱了，于是买车来邀请他坐了，他想，自己怎么也不能拒绝这第一次邀请。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还是将来。
    “……”
    老林家，张萍和林国福见到周宽和林若漪就开心了起来。
    周宽也顺便跟大家分享了自己的喜悦。
    林国福都有点暗自咂舌。
    只不过还是跟往常一样，免不了下个象棋。
    只是这次话变多了，而且乍一听还有点不懂。
    八点半多，老林家的楼下，张萍女士很不放心的说：“这么晚了，别骑摩托车回学校了吧。”
    周宽笑着接过话头：“张姨放心吧，我在呢。”
    张萍看看面上有些期待的林若漪，眼睛在西装革履的周宽身上顿了下，张张嘴，最后也只好叮嘱一句：“注意安全。”
    还是林若漪骑，穿着西服的周宽坐在后排，摩托车一路穿过被路灯照的明媚不定的街道。
    路上，林若漪趁着红灯，风也不大，回头问了句：“我怎么听不懂你跟我爸下棋时说的话。”
    周宽挑了下眉，面色愉悦，却又装作漫不经心的说：“林叔指点我呢。”
    -

 第208章 一别，两宽

    夜晚的珠江显得不那么平静，偶有水流撞击两岸的浪声涛涛。
    夜幕下的骑行其实不太友好，总爱吹散人的发梢。
    还会裹着夜风里丝丝凉意或从衣领、或从袖口吹进衣服里面。
    林若漪在白天对入冬季节的不尊重好像全在晚上还了回来，偶尔一阵风卷起她的发梢吹到周宽脸上时，她都会轻吸一口凉气，然后发出‘嘶~’一声。
    不是冷，那种凉丝丝的沁凉感，蛮舒畅。
    反正坐在后座双手搭在林若漪肩膀上的周宽只觉得，这小姑娘真是太作弊了。
    白天阳光分外眷顾她，给她蒙上一层又一层漂亮的金色光圈；夜晚风儿更是独宠她，轻盈拂过她的发梢，让她美得像是一幅风景，还生怕她有点热意，偶偶尔吹拂进衣衫里面，舒舒服。
    骑着女士摩托穿梭在夜色下明暗不定的街道上，林若漪面上喜滋滋的。
    她把速度控制得不快不慢，感受着双肩上那双手透过衣服传达的细微温度，心满意足的在心里念叨：“无论怎样，总之，大傻子上了我的车。”
    “只是……羊城真小呀。”
    “一下就到校门口了……”
    “……”
    穿过校门进入校内，林若漪很快将她的小摩托停靠在了附近一处自行车停放棚下。
    一下车，林若漪就忍不住眨巴了下眼睛，小嘴微张，轻声惊呼：“啊……”
    “你的头发都被吹成这乱糟糟一片了呀。”
    说着，林若漪扁了扁嘴，低着头，有些懊恼的说：“我不该骑车带你的。”
    周宽正盯着憨憨脸上又沾上的灰尘扫量，颇觉有趣，冷不丁听林若漪喳喳说完，眼皮一挑：“什么跟什么啊。”
    “头发这个扒拉两下就好了呗。”
    说着伸手扒拉了两下。
    他不觉得有什么所谓，浑然忘了年前假冒请假出校也要理发时对形象的重视了；
    更忘了自己今天特地穿了西服，搞得似模似样。
    周宽又说：“倒是你，脸上又沾灰了。”
    闻言，林若漪下意识伸手要去擦，手指戳到自己左侧的脸蛋后忽然顿住，似随意的说：“一会回宿舍再洗吧。”
    心里小声嘀咕：喜欢就让你多看看好了。
    说起来慢，其实两人也没多耽搁，这会走离停车棚，沿着园北路朝东区学生生活区走了去。
    走着走着，林若漪安静的说：“恭喜你呀，周一亿。”
    “谢谢。”周宽欣然道。
    略顿，周宽又说：“正好提起了这个事情，先给你分享个好消息，这桩合作远超寻常的成功，给你准备了红包。”
    林若漪眨巴了下眼睛：“怎么会有我的啊？”
    周宽认真道：“草台的发展过程中你付出了那么多，少了谁的红包也不能少了你的。”
    林若漪略作思考：“是不是还有露露、溪哥她们的。”
    “对，连我姐都有。”周宽微笑着，“只能说是那么个意思。”
    林若漪就笑：“提前感谢周总大气。”
    “不谢。”周宽瞄了眼林若漪，鬼使神差的说了这么以句。
    闻言，林若漪慌忙低了低头，水杏眼眨动飞快，连心跳都有点不争气的变快了。
    他，他态度好像变了？
    林若漪正胡思乱想时，周宽的声音再次传进她的耳朵里：“早点休息。”
    一抬头才看到173栋就在眼前，林若漪赶紧挥手：“晚安。”
    “……”
    稍微停顿了下，目送憨憨雀跃的走远一些后，周宽才走进173栋的院子，很快上楼进了505室。
    宿舍里有点热闹，冶一他们正在玩一个老游戏：红警。
    冶一打眼就看到了走进来的周宽，忍不住嚯了一嗓子：“嚯！我说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影了，都整上西服了，这是去做什么大买卖了吧，看样子是谈成了，恭喜啊。”
    闻言，周宽笑眯眯的晃晃手，轻飘飘的回答：“还行吧，就随便谈了点个把亿的生意，得闲请你们各种一条龙去啊。”
    冶一：“我……”
    “论装逼，我谁都不服，就服老周。”金海咂嘴感叹。
    彭时水和阿依丁也是回头扫量穿着一身裁剪得体西服的周宽，跟着打趣起来。
    “老周要是再戴个眼镜，就真有那大老板的味道了。”
    “说真的，那天老周要是这身打扮出现，那个被开除去学生会的那谁谁估计连个屁都不敢放吧。”
    “……”
    跟冶一几个唠了唠，周宽便先去冲凉了。
    他要说谈个几百万的生意，冶一他们反而会很好奇的问问细节，因为这符合周总的形象；
    但周宽实话实说，连冶一都没办法相信。
    个把亿是什么概念，那是冶一他父亲都要十分慎重对待、前后念叨，搞半天还可能因竞争而失败的大买卖了。
    实在难以对号入座。
    …………
    …………
    11号，周五，网络上有关于微博产品行业的讨论依旧是大热点。
    两桩收购案的发生暂时还没有流传出消息。
    无论是部分知情准备逐渐放弃微博业务的网易，还是已经彻底不玩微博业务的搜狐，都没有刻意去对外界透露相关消息。
    鹅厂、新浪两家也有一些潜规则上的默契，大家都需要一些时间来酝酿、过渡。
    在这些方面，草台、鸿鹄都会给出必要配合。
    当然，这一系列事务都与周宽个人无关。
    不论是鹅厂还是新浪，合作打款的事情都很积极，赶在周五银行对公业务结束前把款子打了过来。
    鸿鹄那边自不用说，财务部门建设完善。
    草台也不复杂，钱多归多，但没有其它复杂流程，也很简单。
    不过饶是如此，陈嘉还是比较辛苦，她跟那个小王配合将草台的外包业务全部处理完毕。
    换句话说，从11号这天开始，草台的事务基本收尾，也再度恢复为只有周宽这个正式员工，两个兼职员工，两个股东的小微企业。
    股东是周宽、谭晓蔓；兼职员工是陈嘉、林若漪。
    没办法，财务这个部分是必须要有兼职员工的，也不是不可以委托第三方，但那样反而有更多流程。
    陈嘉跟小王两人在草台发展过程中出了一些力，周宽按常理给了两人一份额外的红包，不多，是他们半年左右的工资，两人都是88888元。
    两人出的力气都不算大，这份奖金算是有点超额的。
    毕竟两人顶多是进行了一些执行操作。
    至于外包团队是明码报价提供技术服务，按合同交割情况，没什么好说的……
    看完相关事情汇总邮件、谭富婆的短信，周宽也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舒服的哼哼了两声。
    见右侧的林若漪朝这边看了两眼，周宽笑着说：“还是有钱人会玩一些，谭总说草台这家公司以后能用于很多消费场景，又能轻松消费，又能合理增加运营成本。”
    林若漪眨巴眼，不懂就问：“怎么说？”
    周宽解释了一句：“简单讲，就是一些大额消耗品上比如汽车之类的东西可以从草台走账，比较省钱。”
    这些他也原来倒也听说过，但都是一知半解。
    谭晓蔓在短信中简单介绍了下，提了几句，告诉周宽不用急着把钱都提走，部分商品可以走草台的账，反正财务流程不用周宽管，就很轻松。
    谭晓蔓也提醒了周宽，房子这东西得用个人资金个人名义去购买，这个周宽也清楚。
    “……”
    周宽把办公桌上的一些资料简单收拾了下，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好。”林若漪欣然点头。
    走出345栋后，林若漪往对面望了眼，没看到那熟悉的凯迪拉克，正要开口，就听一旁的周宽说：“就在对岸，你骑车带我吧。”
    “好呀好呀。”林若漪直接快进到雀跃。
    走起来都仿佛一下轻松了。
    “……”
    确实不远，林若漪以大概4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也只花了一二十分钟就到了。
    这次谭晓蔓选的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地方：
    她名下的一处叠墅房产。
    相较于外面的会所，这类地方更适合搞小酒会，完全没有外人打扰。
    符合今天这个庆祝酒会的主题。
    也很符合周宽的心意。
    该说不说的，周总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周一亿，也该有点低调奢华有内涵了。
    这次到场的人不少。
    也是特地选在周五晚上的原因。
    白露、周钰、陈明宇这三个分别从各个地方赶了过来。
    以及能腾出来时间的苏小溪也搭乘飞机赶了过来。
    比较遗憾的是，周远初和陈文茵最终还是婉拒了周宽提出的来羊城的意思，讲说周钰做代表就够了。
    其实周宽清楚，父母不是舍不得家里的生意，也不是来不了；而是因为无论如何，他们是父母，总归是有会一点点长辈的影响，鉴于此，他们便希望周宽以更轻松的姿态庆祝自己的财富新高……
    因为是女士小摩托，所以这场聚会的主角周宽反而最晚到。
    所以，林若漪、周宽两人是在一众目光注视下，将摩托车挤在了一众豪车中。
    好歹这也是个叠墅高档小区，单套面积不小，动辄一套要几百上千万。
    谭晓蔓当先调侃起来：“周总今天有点朴素啊。”
    “怎么能叫朴素，我们坐这小摩托过来，连车都不堵的。”周宽乐呵呵的说。
    “……”
    都是熟人，寒暄归寒暄，没什么疏离感。
    不过苏小溪、白露都没见过谭晓蔓，苏小溪甚至没见过陈明宇。
    在一个几乎买来装修好就没怎么使用过的大房子里聚会，大家都比较自在，谈天说地的，开开心心。
    周宽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嘻嘻哈哈后，周宽也简单说了几句：“能做成这单生意，大家都帮了不少忙，多的也不说了，红包最实在。”
    说话间，周宽从兜里掏出来一沓早就准备好的红包：“都别嫌弃，领取上还得请你们去趟银行。”
    见状，苏小溪笑着说：“小半年不见，周总大气了不少啊，可以可以。”
    “谢谢老板。”其他人也跟着起了哄。
    所谓的麻烦，大家也都清楚，是得把红包里的支票去银行兑付。
    这5个红包其实也不算大。
    其中苏小溪和白露都是一样的5万整，她们俩算是沾了光，只是最早忙活了一些事情，其实跟微博都没太大关系。
    然后是陈明宇和周钰，都是出于个人感情多做了一些技术上的工作。
    投桃报李，周宽给两人分别包了20万，也都是沾光型。
    最后是几乎从草台开始正式运转就一路跟到现在，里里外外帮周宽解决了许多大小事务的林若漪。
    她的红包不算薄。
    299999元。
    反正在周宽的观念里，红包这东西从来都不是按照市场价值来核算，更多的是因为人情加上劳动付出。
    周宽并不算那种擅长处理人情世故的，他只能是粗泛表达出那么个意思。
    毕竟，就像草台这个名字一样，能走到现在，离不开身边这些人各种各样的帮忙。
    至于为什么没有谭富婆的，她都占了10%的股份分红，还要啥自行车！
    光是在‘微博’产品这一单交易，谭富婆就获得了目前市场价值1800万的超高额回报。
    谭富婆其实也算对得起这份付出，她一个懒惰的富婆可是忙里忙外做了不少事情，才让周宽能有一个宽松的环境来妥善落实自己的想法。
    要不然鹅厂、新浪这种大鳄，怕不是早就把周宽、草台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挖了出来，很难说还能有对等的机会对话。
    “……”
    …………
    …………
    12月12号，周六。
    早在月初从丽思卡尔顿的套房醒来后就基本确定购买何种房产。
    所以，这天大上午，周宽先什么都没忙，坐着林若漪的小摩托，只花了几十分钟就定下了博雅首府一套位于b栋27层的大平层2703。
    380多平的面积。
    一层三户，一梯一户，毛坯未装修，户户直望珠江。
    今年一年因为4万亿等等大环境的影响，羊城房价可以说是涨声一片，时下均价已经到了一万二三。
    嗯……这只是羊城整体均价，跟周宽买下的这套房房价毫无关系，这套房单价为3万6每平，总价刚好是1368万。
    周宽同学一介大学生，也懒得搞什么乱七八糟的贷款，直接付了全款——提前有过初步计算，周宽早就从草台账上提出来两千万。
    反正，周宽上辈子虽然没钱，但也了解过羊城一些豪宅楼盘的大概价格。
    就这个博雅，19年就到了12万每平，21年大概15万每平，对比3.6万的入手价，涨幅倍数确实不算太高，但怎么也不亏。
    房本什么的先不说，钥匙周宽是已经拿到了，从现在开始他已经有对房子内部的处置权了。
    周宽没着急走，反正毛坯房什么都没有，左右一看，他直接坐在了客厅与阳台相接的阶梯上。
    林若漪也没嫌弃，跟着坐了下来，安安静静的陪着周宽静看云卷云舒、江水滔滔。
    从拿到房屋钥匙后，周宽心绪就彻底平稳了下去，有清澈见底的那种感觉。
    就这么坐了好片刻后，周宽的手机响起了铃声，看看号，他接通电话喊了声：“妈妈。”
    陈文茵的声音传出：“周宽啊，我跟你爸昨天没去羊城，你没有不开心吧。”
    “没有。”
    “听周钰宝说，你这很长一段时间状态不是很好，是不是大城市里的压力太大了。”
    “让您担心了。”
    “我们还好……”
    “……”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最后，陈文茵很耐心的说：“我跟你爸见识不多，偶偶尔尔是会跟你讲一些道理，难为你成熟这么早；
    其实呢，从你还没生下来的时候，我跟你爸商量给你起名时确定单名一个宽字，就是希望你能宽心、宽容、宽和。
    我始终相信你会比我想象得更加优秀。”
    周宽轻轻一笑：“让你跟爸爸担心了，我已经没事了。”
    “……”
    陈文茵这个电话，扫清了周宽心中的最后一块尘埃。
    电话结束后，周宽面上浮现了笑容，看向身边的林若漪：“憨憨，我打算彻底放过自己了。”
    林若漪望着周宽的眼睛，面色嫣然：“我吧，感觉你早就有过这样。”
    闻言，周宽眼睑猛然一跳，好久后才摇着头感叹：“真是……兜了个好大的圈子啊。
    你说的对，早在高考结束后，我就彻底放过了自己一次。”
    林若漪轻轻点头附和着。
    看着阴郁从周宽眉眼间散去，眉头也一点点完全舒展开来，她发自心底里替周宽高兴。
    周宽也为自己高兴。
    他早该放过自己了，早在他通过自己的一步步努力，轻松漫步二中校园，与黄维鸣校长谈笑风生、勾肩搭背，顺利高考，他就已经奠定了完全不同的未来基础，早就应该蜕掉前世最后那一年多里自己给自己附加的牢笼了！
    偏偏周宽没能做到，南下以后在宽广的繁华都市中，一次又一次否认了自己。
    最后又只好再度一步步来扶正、重塑自己。
    直到，今天，现在，周宽才彻底看清自己。
    “我是很废物过，但我也很强！”
    “……”
    2009年12月12日。
    身家过亿的周宽在羊城有了第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前世种种竟皆被安放。
    坐在阳台里侧，高空的风吹动了周宽的头发，仿佛也从他身上吹走了一道影子。
    甚至，周宽忍不住做挥手告别状。
    一别，两宽。
    -
    本卷完。

 感谢我逝水大哥的第二个白银

擦，大哥！
    牛逼！
    逝水大哥是个低调的人，都不愿意用自己的账号。
    上次写感言感谢大哥，被大哥‘勒令’删除了。
    不过我头铁，再来一次！
    感谢逝水大哥！
    逝水大哥yyds。
    祝逝水大哥天天开心、好好睡觉、生活美满、财源广进~

 第209章 广漂六月买房了(求月票)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云在风里伤透了心，飘落的雨点拍打着窗台。
    羊城的天就是这样，无论春夏秋冬，雨说来就来。
    像是这样的细雨啊，它最易打湿行人衣衫，就很讨厌，不过……这与坐在b2703客厅最外侧的周宽、林若漪毫无关系。
    宽敞的阳台让这场细雨怎么也吹不到他们这里来。
    周宽没着急起身，雨前的风吹散了他的过往，他从心底里生出的欣喜、雀跃正从每一个毛孔迸出来，浑身皆畅。
    跟新浪谈完个把亿的买卖，他没这样。
    知道只经营了一个月的中新微博用所谓‘牺牲’的姿态出售，卖出超高的2200万，他没这样。
    昨天晚上谭富婆安排着替他庆祝成为周一亿，他没这样。
    现在，此刻，席地坐在b2703这栋已经属于他的房子客厅最外侧，接完母亲大人陈文茵女士的电话、在憨憨说他早就放过了自己；在明白自己南下兜兜转转几个月仍旧只是回到某一个点，终于发现那场已经只能靠回忆、连做梦都梦不到的过往人生早已被妥善安放时，他终于身心欢畅。
    也宽心、宽和、宽容，周、宽。
    “……”
    雨点‘淅沥沥’、‘扑簌簌’的拍打着空气中的一切。
    想起老天对憨憨的眷顾，周宽忽然瞄向一旁同样席地坐着的林若漪。
    果如他所料，雨天也很眷顾这个憨憨，风儿裹着丝丝水汽卷起了她的长发，蒙上一层很轻很轻的雾意，让她像是雨中的小精灵。
    只是很可惜，周宽也没能多看几眼，因为……忽然就对上了憨憨望过来的眼睛。
    不知怎的，在那双清澈透亮、此刻没有憨气的大水杏眼安静注视下，周宽有点慌乱的垂下了眼帘。
    似乎，眼睛里有什么不能让憨憨见到的东西一般。
    林若漪右手撑在膝盖上拖着右侧下巴，看到周宽忽然有点慌乱躲闪的眼神，眉眼一下疯狂上扬，接着又赶紧平复下来。
    那双大水杏眼里有了松快的愉悦味道。
    心里暗自嘀咕：“嘻、嘻~”
    “……”
    周宽垂下的目光正好望到了阳台最外侧一个坑洼。
    飘进阳台的雨水已经快速聚起了一层积水。
    越下越快的雨点争先恐后，挤进积水，最终也只能漾起一层层细密的涟漪。
    圈圈圆圆圈圈。
    周宽只觉美得惊人。
    于是，下一秒，周宽抬起眼睑，再次看向了一旁的林若漪。
    单手拖着下巴，依然是宽松牛仔裤配宽松长袖衬衫的憨憨果然是……美得不像话。
    这次，林若漪也还是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再次抬眼望了过去。
    可能是来不及再闪躲，周宽就也只好继续看下去。
    憨憨其实并没有那种过分惊心动魄的美丽，她的美丽很安静。
    如果只看一眼，很快会是过眼云烟。
    一旦多看几眼，就很难忘。
    而且，如果她愿意长时间待在一个异性身边，就能很轻易的一点点挤进对方的心里。
    想着想着，最后词穷的周宽只在心里憋出来一句：“真踏马漂亮啊……”
    “……”
    雨势来得快，去得也很快，前后估摸也就一二十分钟，雨云很快被风吹散，天光再次放晴。
    见状，周宽长身而起，站在b2703的阳台上，目光虚虚望着前方，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照耀出了他的朝气。
    周宽张开双手做了个姿势：“雨停了，天晴了，我觉得我彻底行了。”
    “是咩？”林若漪故意用挑衅的口吻说。
    周宽看也没看林若漪，笃定的回答：“是。”
    “嗯，现在看出来了。”林若漪又说，语气安静下来。
    “……”
    说了几句，周宽站在阳台外侧回望毛坯的b2703，边掏出手机边说：“人生第一次买房，留个纪念。”
    ‘咔嚓’几声，拍下一张张照片。
    然后，周宽同学打开了手机上的qq软件，进入空间，选择上传相册，配了标题：
    “广漂六月，终于买房了。”
    现下连塞班系统的部分机型可以匹配的qq软件都开始支持手机qq空间上传照片到空间相册，苹果的3gs也可以。
    只是不像以后的空间说说那样可以直接图文并茂，也不像以后的微信朋友圈。
    但……一点不妨碍周宽同学通过qq空间展现他现在的喜悦与状态。
    旁边林若漪看着这一幕，笑着说：“跟你做朋友，真的好容易被你装到啊。”
    “诶，这就对了。”周宽那叫一个沾沾自喜。
    那个样子，真像有那个大病似的。
    不过林若漪还真没说错，周宽才更新相册，手机qq很快就进来了一些消息。
    一个群聊里的@，好几个私聊。
    周宽先看到的是私聊消息。
    冶一：“卧槽，我说你一大早出门干嘛了，原来是买房去了，又是几百万，恭喜啊！对了，金子他们说等你回来得打土豪。。。”
    周宽顺手回了条消息：“行啊，明天呗。”
    其他还有三四条私聊，都是认识又不很熟悉的，周宽也都一一回复了。
    然后才点开刘念创建的那个小群。
    虽然人数不多，里面已经是炸窝了。
    各种恭喜、羡慕的纷纷扰扰。
    不过，周宽只看了两眼，便立刻挑眉望向一旁也已经在玩手机的林若漪，实在没忍住，把眼睛眨了又眨，尔后面上有些惊讶，也有些莞尔。
    他是真没想到，一向安安静静的憨憨已经在群里给他装逼了。
    1：“今天是我骑着摩托车载着周宽去买的房，还以为会碰到被人看低，可惜没有，倒是让那个售楼销售惊讶得嘴巴都要脱臼了，周宽讲说反正是毛坯，也不用太细看，其实前后不过十来分钟就买完了。”
    憨憨没有夸张，那个看起来高挑漂亮的售楼销售确实在周宽掏卡全款买下时，差点惊掉了下巴。
    “……”
    1：“你们猜猜看，买的这套房子多少钱？”
    “……”
    1：“现在周宽有个‘周一亿’的外号，他可看不上几百万的房子了，足足花了1368万。”
    周宽刚好在这句话后面插了进去：“让我说啊，你们更想不到小林发这些消息时，那神态安静、不慌不忙的样子。”
    周宽一冒泡，群里再次炸窝。
    刘念：“宽哥这是抢银行了啊？”
    李勇：“这波我站念锅，必然是这样！”
    张海彪：“……”
    朱健明：“……”
    “……”
    周宽：“银行抢不了，不过钱是真的挣了，‘微博’是我做的，刚卖给了新浪。”
    刘念：“卧槽卧槽，我就说网上消息说草台草台的很熟悉！淦！给我宽哥跪了！”
    李勇：“带我一个，原来‘微博’这样的东西居然是我宽哥做的！我好想去吹牛逼说我认识宽哥，是宽哥一手带我上现在的大学的！”
    “……”
    1：“弱弱的补充一句，中新微博也是你们宽哥公司做的产品。”
    “嘿！”
    “哈！”
    “日！”
    “淦！”
    刘念：“我宽哥真牛，周百万我还能勉强理解，周一亿真的超出我认知范围了啊！现在连宽哥的屁都闻不到了。”
    溪：“人在羊城，刚被宽哥的红包砸晕，十分庆幸暑假来过羊城帮宽哥忙，宽哥是真的大气，一会见到宽哥得给他磕个头。”
    “溪哥居然去了羊城？”
    “宽哥厚此薄彼啊！”
    刘念和李勇立马转变话头，开始起哄。
    “……”
    1：“那必然是厚此薄彼了，溪哥特地出门旅游，一到羊城什么都没游玩直接就去草台帮忙了，周一亿不表示一下我都觉得说不过去。”
    刘念：“小林说得对，也有道理……”
    李勇：“咳咳，我在想等下学期念锅我们抽空去羊城打地主啊……”
    “……”
    周宽：“不用抽时间，有空就可以过来看看，现在交通也方便了，对吧。”
    热热闹闹了半天，也基本了解到周宽做了些什么。
    刘念最大的感慨是：“宽哥钱是越挣越多，不过给我感觉是越来越回到了从前那样的平易近人了。”
    “对，是这样的。”
    “……”
    林若漪不知道刘念嘴里从前的周宽是怎么样，但她知道，连隔着一层网络刘念都从言辞上感觉到了周宽的变化，已经足够说明周宽真的彻底放下了一些东西。
    她替周宽感到高兴。
    也替自己雀跃。
    林若漪虽然不知道周宽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但10月中下旬开始周宽身上那些细微的变化，她感受得到，是一种很奇怪的心虚与逃避。
    那时候林若漪其实有过着急，不过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安静等待。
    到这个月初，林若漪又惊喜的发现周宽心态上有了新的变化，前天下午，林若漪终于看到这种变化形成的积累被她特地的精心一下击中，总算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反应。
    所以，现在，亲眼见到周宽彻底碾碎自建的牢笼、彻底扫清心绪，充满阳光、朝气而又平和，林若漪那是一点都不着急了。
    想着这些，林若漪偏头望向周宽：“差不多中午了，我们先去买东西吧。”
    周宽欣然点头。
    两人很快离开b2703，前后也就二三十分就又回来了。
    这次跟着一起进门的还有谭晓蔓、周钰、苏小溪、白露、陈明宇等一众人。
    各自手上都提了些东西。
    尤其是周宽和陈明宇，拿着的东西一点不轻快，主要是折叠桌、折叠椅这些。
    今天当然不算乔迁，但也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
    所以，特地在这个买下来的新房子里吃一顿简单的午饭：火锅。
    将近四百平的大平层，包括工人房在内也只有5房2厅带厨卫，现在还什么东西都没有，空间就显得更宽敞了。
    大家都是第一次来，第一件事情自然是简单参观。
    毛坯参观起来也很方便。
    陈明宇啧啧称叹：“你这个房子真大气，算是勉勉强强有老家那种宽敞的样子了。”
    然后望向周宽：“争取早点买个独栋别墅，到时候我也有机会参观一下城里的大别野。”
    闻言，周宽笑着回答：“独栋别墅有些现在就买得起，只是相中的现在够不上，所以先将就一下。”
    一旁谭晓蔓接过话头：“以后买二沙岛吧，地理位置还是方便的。”
    “不过，我记得博雅顶楼是复式，怎么没买它？”
    周宽笑了下：“28这个数字我不喜欢，去看了下，都算不上是两个平层堆起来的高度，就没兴趣了，反正……”
    说到这里，周宽面露有趣，调侃起来：“我现在很相信我们谭总能带我买起二沙岛的独栋别野。”
    谭晓蔓是谁啊，她顺杆就爬上去了，轻轻扬起下巴：“那是，我也很相信这一点！”
    周宽不是买不起顶楼的复式，他问过售楼销售，全款不到2000万。
    一方面他是真不喜欢28这个数字，因为……他上辈子就是28岁开始进入的黑暗期。
    另一方面，周宽其实不太喜欢住这种高楼，他还是喜欢独栋别墅，就昨天晚上去过的叠墅产品他都不喜欢。
    27这个数字就很好，嗯……很有寓意。
    “……”
    火锅这个东西还蛮适合多人聚餐。
    周宽跟林若漪是直接就近从一个火锅店把锅、锅底等所有物品给打包搬了过来的，所以跟在店里吃区别不大，这里还更宽松。
    很快，围着一张折叠桌坐下的大家热闹的招呼起来。
    “恭喜周总喜提人生第一套房。”
    “恭喜。”
    “碰一杯。”
    “……”
    周宽笑眯眯的举起杯子：“感谢感谢。”
    “……”
    吃吃喝喝间，陈明宇接到个电话，是避不开的工作事务，只好匆匆赶回鹏城。
    其他人都不忙，也不着急，吃完打包好垃圾，就地唠起了嗑。
    说说笑笑间，苏小溪忽然挤了下眼睛，说：“我说宽哥，一夜不见，你人看起来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是不是发生了点什么喜事啊。”
    白露立马跟着说道：“我觉得也是，说出来听听嘛。”
    “当然发生了，广漂这么多个月，总算买房了，这还不算大喜事啊！”周宽笑呵呵的回应。
    话周钰目光在苏小溪、白露、周宽身上分别轻轻一转，顺嘴带了下话题：“等你这毛坯装修好，应该刚好就可以申请校外居住了。”
    “应该差不多，第三个小学期就可以申请校外居住了。”周宽望了眼周钰，笑着回答。
    周钰总是这样，出门在外，会很照顾周宽的情绪苗头。
    谭晓蔓也跟着说道：“装修的事情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比你自己找要方便。”
    周宽当然没拒绝。
    “……”
    本来苏小溪就只是表面猛女，还比较善于察言观色，自然直接就略过了之前的话题，转而好奇问：“宽哥这身家也过亿了，一般二般的也不用再忧虑未来，以后的打算是什么呀。”
    周宽想都没想，轻松回答：“还没想完整，大概是活得随心一点，反正我自己还挺向往的。”
    “有点羡慕了，像你这样不忧未来的人生才叫人生啊。”白露感慨一声。
    午后的悠闲时光里，大家都喳喳叽叽，连谭富婆都不例外。
    反倒是林若漪没怎么吱声，只是面上一直扬着笑容，若是仔细看，会发现她的目光中心焦点一直在周宽身上。
    看着洋溢着朝气、喜悦的周宽，而自我雀跃。
    三点多，大家各自分开，周钰上了谭晓蔓的车，溪哥主动上了白露开来的车，周宽……坐上了林若漪的小摩托。
    -
    ======
    新一卷再次从序号1开始，反正对我个人来说，也是一次新的开始，谢谢各位。

 第210章 这也能叫一条龍啊？

    “若漪啊，可得当点心呦，别把我们周一亿摔了。”
    白露先上车，点火之后弹下车窗，看着林若漪，一副叮嘱的口吻说。
    不等林若漪接话，一脚油门就溜了。
    今天开了台宝马z4过来的谭晓蔓墨镜一戴，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谁也不爱。
    引擎的声浪和风儿将副驾驶上周钰叮嘱的话给吹得稀碎：“车~，要~安全，慢~哦。”
    “……”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离去，带走了全部的喧嚣。
    已经坐上了女士摩托车的林若漪顿了下，扭头向后，难得嗫嚅着问：“要不，我们先去买辆车吧。”
    “为什么要买车？”周宽眼角微扬，装出一副随意的样子问。
    林若漪用双脚支撑着摩托车不倒，腾出右手一根根竖起指头，仔细的说：“虽然摩托车不堵车，但它也不能遮风挡雨；还是双轮车需要固定，没有汽车那么好的包裹安全性；上不了高速；去不了太远的地方……综合来说不很方便。”
    看着林若漪仔细计较的可爱模样，周宽脑子里莫名冒出来个念头：“可可爱爱，先吃脑袋。”
    嘴上说：“所有不方便的理由都抵不过不堵车。”
    略顿，周宽飞快转移话题：“哎呀，不要再在意这些细节，先回鸿运花园再说。”
    林若漪下意识应了声，还待再说什么，迎着周宽笃定的目光，便扭正头，点火拧动油门离开了博雅。
    女士摩托车‘突突突’行驶在公路上。
    周宽不再跟往常那样将双手搭在憨憨双肩，而是放在自己双腿上。
    左右顾盼望着，很舒服的望着两旁风景。
    甚至还想哼点曲儿。
    神态甚为放松。
    面上挂着不太深的笑容。
    憨憨从把手上的后视镜里看到了这些，反而骑得更加松快了……
    上桥过江前，刚好碰到了红灯，憨憨借助摩托车的轻便很轻易的挤到了最前面，跟第一辆车并驾。
    后排坐着的周宽还是那样左右四顾，好巧不巧跟隔壁的汽车驾驶员对上了眼，是个上了些年纪的中年男人，面色还挺和善，扫两眼周宽，笑呵呵的说：“靓仔，你怎么不学着骑车啊，还让你女朋友载你。”
    “他会。”闻言，林若漪转头望向中年男人，抢先回答了问题，“只是我比较喜欢骑车。”
    中年男人自讨了个没趣，笑了声：“还是你们小年轻会玩。”
    “我还是想买车。”林若漪收回目光，轻声说了句。
    见状，周宽伸手拍了拍憨憨的肩膀，安抚道：“急什么，骑车多舒服，大叔你说是吧。”
    中年男人迎着周宽的事情，不知怎的就点了头：“是。”
    “行吧。”林若漪想了想，这才勉强点头。
    绿灯刚亮，憨憨一拧油门率先冲了出去，一溜儿上了大桥，前方一辆车都没有，可以铆足劲骑。
    林若漪自顾自说了句：“骑车是有点舒服，但还是开车更安全……”
    就算没有周宽按雨露均沾的规则发的红包，林若漪要想买车也没问题。
    张萍和林国福两人都是体制内工作，又只有林若漪一个女儿，房子是分配的，单位的基础福利都还可以，以老林家的积蓄，随便拿个一二十万还是能很轻松的。
    甚至都不需要买车，直接开家里的车就行。
    除了张萍有一辆大众外，原来林国福还有一辆车，前两年升任处长后就不用自己开车了，现在就差落灰了。
    只是，林若漪真的不会开车，没学过驾照，也没想过要开车。
    显然现在林若漪忽然想学驾照了。
    她觉得骑摩托车真不好，风吹日晒的，车多人多，安全都是个问题，还不如开车。
    林若漪之前一定要买摩托车，是因为她会骑，且她自己可以支付起这个代价，以及……她就是不再想看到周宽开谭晓蔓送的车了。
    就好比刚才，林若漪虽然很少说话，但还是跟各人打了招呼。
    白露、苏小溪自不必说。
    她喊周钰是直接喊姐，喊谭晓蔓则从原来的小蔓姐变成了谭总。
    嗯……当时周宽也是这么喊的。
    冷不丁听不出什么感觉，其实里面藏了憨憨的疏远、记仇以及‘跟随’。
    她才不要喜欢那个开过玩笑说要包养周宽的谭晓蔓！
    女士小摩托穿梭过一条条街道，很快到了鸿运花园一栋的楼下。
    周宽让林若漪先下车，然后才轻松跨过坐垫下车，安安全全。
    之后也没看林若漪，边走边说：“周钰跟谭富婆去逛街了，要晚上才会过来了，上去喝杯茶吧。”
    林若漪后知后觉的应了声，低了下头，然后才恢复正常。
    “……”
    到了803，林若漪没有先落座，左右踱步看了一圈：“房子是租的谭总的，吧。”
    “对，付了一年房租。”周宽像是随口那么一说，其实意思都在话里了。
    这是花过钱的。
    房租也已经付了一年了。
    果然，林若漪哦哦的应了声：“这里距离中大还真是近，方便。”
    “……”
    早在十月份、十一月份周宽都跟人提到过说要妥善处理一件事情，谭晓蔓就提过不要急，让周宽妥善处理好自己的心理问题再说。
    而现在，周宽浑身上下别提多轻松了。
    正如白露所说，周宽已经进入了不忧未来的阶段。
    可偏偏现在周宽反而一点不着急‘处理’这个事情了。
    之前周宽信誓旦旦的跟谭晓蔓说什么‘啊，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啊，自己太扭曲了’……
    都踏马是放屁，没有去正视自己罢了。
    爱不爱的先不说，林若漪早就在过去的时间里，在周宽的心里留下了痕迹。
    就像那小雨点拍打出的一圈圈涟漪，看着不起眼，其实整个水面都被荡漾开了。
    所以……处理？处理什么？
    现在，周宽想的事情不算太复杂，就是比较形而上。
    还是那些问题：
    憨憨怎么会喜欢自己？
    我很喜欢憨憨吗？
    我们现在的感情基础，适合在一起吗？
    这些问题，暂时周宽是没法得到答案的。
    而既然没法得到答案，周宽就选了一个笨办法：交给时间，交给那些总会不期而遇的怦然心动，比如——
    12月10号的下午，夕阳正好，刚好洒满憨憨全身，看到她的那一瞬，清晰可闻的心跳声，以及她那一头撞进自己怀里的心跳濒临静止~
    总之，这些无法确定的答案的问题，都有可能在下一秒让周宽不顾一切。
    除了这些无法完全确切答案的问题，周宽还有一些找到了答案的问题：
    我是因为憨憨长得真踏马漂亮所以心动而想……上吗？
    答案是否定的。
    周宽不否认有这类冲动，但不形成主导行为。
    倘若是真的爱上了，我敢跟她结婚吗？
    答案是肯定的。
    这个肯定的答案，是周宽去了老林家，跟林国福一边下象棋一边‘交谈’中确定的。
    在看清楚林若漪对自己的好感后，周宽也迅速想明白了林国福、张萍两人对他的爱护和部分好感，还有那些看起来正常实则奇怪的问题；
    更想明白了为什么好像周围熟人都在撮合，包括陈文茵女士。
    所以，只需要一次不顾一切的冲动，就足够了。
    周宽所有曾经跟林国福他们讲过的所有对另一半的想法、前世感情生活那点伤害，随着今天上午的风，已经全成了过往。
    “……”
    虽然周宽似乎想了很多很多事情，但实际上这个下午过得很安静。
    周宽坐在沙发上翻开了毛选，凭记忆找到曾经的阅览点继续阅览着——这一套书他买了好多套，分别放在宿舍、345栋202室办公桌抽屉、鸿鹄总经理办公室、以及现在这个803，以后博雅b2703装修好入住以后，那里也会有一套。
    林若漪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翻开了周宽看完过的毛选第一册，同样安安静静。
    相比于周宽，其实专业为国际政治的林若漪更需要阅读毛选。
    这个下午，没有暧昧，没有你来我往的试探，只有安静、舒适的互相陪伴。
    傍晚前，周钰用周宽给她的一套钥匙开门进来时，直接就是看得一愣。
    她脑子里冒出来的念头全都是：
    这也太般配了……吧。
    “姐。”
    林若漪率先开口打了声招呼。
    “晚上要在家里吃吗？”
    周钰轻轻颔首：“我买了菜。”
    说完才感觉到某种……奇怪的不违和感。
    她才想到自己好像是周宽的亲姐姐，法理上、血缘上与林若漪可毫无关系。
    怎么就这么的自然而然。
    周钰还没弄明白，林若漪已经起身走过来接过了她手上的购物袋：“那个……我不会做菜，只能帮你打打下手。”
    “没事没事，不用不用，你坐着就好。”周钰猛然回神，连连道。
    这时周宽才合上书，边起身边说：“行了，你们都坐着吧，我来。”
    说话间，周宽从林若漪手上拿走了购物袋：“下厨这种事情，有手就行。”
    林若漪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又说：“那我看看，万一我也有手呢。”
    “……”
    这个晚上，林若漪就在803住下了。
    嗯……当然是跟周钰睡在一张床上。
    换洗衣服？中大那么近，取一下怎么了！
    为什么不顺便睡在宿舍算了？
    哎呀，这是问题吗？
    再说女生宿舍总会有一些些麻烦的吧，比如那个陈小贝总喜欢炫耀式吐槽自己有好几个男生追，又讲说tmd烦死了。
    回家睡？
    东山口那么远，又乌漆嘛黑的，多不方便呐！
    综上，除了距离中大两公里的鸿运花园一栋的803，这个晚上确实没有合适的地方了，反正……
    周钰是这么说的。
    周宽无所谓，憨憨自己乐意就行吧。
    鬼知道两个本来素不相识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话题，反正直到深更半夜都能听到隔壁房间的窃窃私语。
    最过分的是，第二天一早，周钰就和林若漪手拉手了。
    女孩子的感情就是这么的奇奇怪怪。
    …………
    …………
    上午，周宽、林若漪出门去跟苏小溪、白露逛了半天。
    中午时分，苏小溪坐上飞机回往学校。
    白露也回了大学城校区。
    午后，周钰回了鹏城。
    最后，周宽再次坐上林若漪的小摩托车回了校园。
    只不过，跟林若漪招呼一声分开之后，周宽很快就又离开了校园。
    这次多了一些同伴，505宿舍全员出动，没带其他朋友。
    与之前不同的是，大家坐的是冶一这个骚东西新买的汉兰达，落地三十四万的七座款。
    无论这款车有多少缺点，对冶一来说都比不上一个优点：冶一家里能最大支持的价位里，空间最恰当的车。
    当初冶一去买车之前，所有念叨的东西都是同一个词：
    空间，空间，还是踏马的空间。
    是什么想法就不必多说了。
    所以冶一才点火启车，坐在后排的金海就调侃起来：“一哥，有空多洗洗车啊。”
    “滚呐，上周日才办好落地手续，我踏马能做什么！”冶一忍不住骂骂咧咧。
    他也想。
    但这个需要一些些机会。
    所以，他才气。
    然而，很快冶一边开车边挤眉弄眼道：“现在是老周请我们去一条龙，其它什么的，都是浮云了。”
    金海立马附和：“对对对，老周现在是大土豪，鬼知道他有多少钱了！”
    “真……真去一条龙啊。”彭时水推了推眼镜，很是腼腆的说。
    只是目光中的那丝丝期待曝光了他的想法。
    阿依丁倒是没什么想法。
    最后，周宽眼睛一转，笑眯眯的说：“绝对是一条龙，这都快宅了一个学期了，早该放松放松了。”
    周宽这一说，505的几个lsp就差嚎了。
    “……”
    按照周宽所指点的位置，冶一很快把车开到了一个看起来就很富丽堂皇的大休闲会所。
    冶一直接双目放光：“哥太对，太对了哥。”
    一看这骚东西就没少来过的样子。
    金海也是双目放光。
    一行人走进去后，很快就有人来安排了一条龙服务。
    泡脚、按摩、踩背、桑拿……等等。
    就是没有冶一期待的任何一样东西。
    最离谱的是，冶一运气贼差，碰到了个298的给他踩背，他感觉自己可能被坦克碾压而过。
    想死的心都有了。
    梆恩的g2都快被踩进去了。
    项目流程非常非常长，从下午两点到晚上六点多才结束。
    真正的一条龙保健服务。
    就是没有大保健。
    周宽感觉浑身骨头都舒服透了。
    冶一觉得不会再爱这个世界了。
    他满腔的憋屈，全成了一句话：“这也能叫一条龙啊？”
    “……”
    -
    ======
    破碗，
    感谢各位读者姥爷的支持，这必然是七月最后一哆嗦更新了，尽力还写一章，继续求月票~

 第211章 这个还得感谢小林

    “哎呀呀，忘了给我宽哥磕一个了，这都回到学校才想起来，实在是真的不应该啊，我的我的，我宽哥可一定得原谅我啊。”
    电话里，苏小溪带着调侃滔滔不绝的喳喳。
    这头周宽只是安静听着。
    “下次，下次一定给我宽哥磕一个，实在也是这三天两夜在繁华的都市里迷失了自我，我一定改。”
    苏小溪继续得意洋洋的叽喳。
    “感谢我宽哥，让我全方位体验到了羊城的魅力，只是太可惜了，没能多当面聆听我宽哥的教诲，真的很遗憾啊。”
    等苏小溪一口气说完，周宽才不着忙的开口：“嗯，还行，这次认知就比较全面了，也别下次了，现在隔着电话磕一个吧，实在不行打qq视频也蛮不错。”
    苏小溪：“是咩？”
    说着，周宽这边都听到了关节咔嚓咔嚓作响的声音，然后才是苏小溪的声音：“我说宽哥啊，是不是觉得隔着几百公里，我的拳头打不过去了？”
    然后周宽听到了很沉闷的咚咚作响声：“咚、咚咚、咚咚咚！”
    周宽正寻思溪哥这怕不是在锤墙，冷不丁苏小溪声音提高八度：“啊？！”
    反正隔着电话，周宽就也不咸不淡的咂咂嘴：“溪哥啊，别忘了自己是个女孩子，要知道矜持。”
    “别总是想要动手动脚，武力解决不了问题。”
    苏小溪哼哼两声：“我信了你的邪，早知道该选羊城的大学，就你这样的，我分分钟能让你给我磕两个！”
    “是咩？”周宽不以为意的随口那么一说。
    苏小溪：“……”
    “挂了吧，果然，男人有钱就变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早晚老娘让你知道什么叫砂锅大的拳头！”
    “最后还是要说一声恭喜，无论哪个方面，都恭喜你。”
    没给周宽说话的机会，苏小溪飞快说完，直接摁断了电话。
    她本来就是从羊城回到了中南财经，特地跟周宽报个平安。
    顺便……一反常态的跟周宽开开玩笑。
    还是那句话，苏小溪本来就心思细腻，还算擅长察言观色，也是看出来周宽心态波动较大，寻思了自己的方式。
    就像08年除夕那样，苏小溪因为观察到了一些事情，所以特地给周宽发了短信。
    苏小溪是会大大咧咧，但其实没这么能开玩笑。
    临挂电话前说的那句话也表明了这些，连挂电话的迅速也是那种很男性角度的照顾人。
    这些种种，周宽当然清楚，跟溪哥这种朋友，没必要那么斤斤计较的感谢来去。
    现在这样就挺好。
    老实说，站在周宽的角度，相较于刘念、李勇他们这几个人，溪哥反而更像是同性朋友一点。
    或许这跟苏小溪一向比较健硕、勇猛有关，让她的思维角度偏男性一些，偏偏又有女性的细腻，反而更谈得来。
    无关具体到某一行业的某一个具体操作时，跟刘念他们要说半天的事情，可能跟苏小溪提一句就行。
    看到周宽会心一笑，然后放下了手机，坐在周宽对面的林若漪眨巴了下眼睛：“溪哥跟你说什么了，我都听到一些声音了。”
    隔着一张饭桌，林若漪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咆哮’。
    周宽一甩手，很满不在意的说：“她说要马上来羊城给我磕一个。”
    说着，特地啧一声：“我说不用了，下次再见磕两个就行，就也不挑吧。”
    见周宽说完，伸手抓起筷子，很是轻描淡写的样子，林若漪抿起了嘴，强装一脸认真，还点着脑袋附和着：“哦，是这样啊。”
    心里忍不住嘀咕：可恶，居然当面装！
    不等周宽再开口，林若漪迅速转移话题：“下午你们出去玩得还行吧。”
    “非常好，去了趟海韵，整个人都通透舒服了。”周宽面色愉悦的回答。
    林若漪腮帮子鼓了鼓，像个小仓鼠一样把粮食藏了进去，眼睛转动着，寻思起这个名字，然后才说：“是在天河北边的一个理疗会所不？”
    “对的。”周宽点头。
    林若漪面露了然：“原来如此，难怪我看那个冶一……你别被他带坏了。”
    “咦惹，了解的东西不少啊。”周宽挑了下眉。
    从林若漪的话里面，能明显听出来不少事情。
    首先林若漪知道海韵是个完全不带颜色的理疗会所，其次她还知道冶一是个骚东西，最后她还看到了冶一那怀疑人生的神态……
    林若漪低头扒饭，并没有接茬。
    “……”
    在春晖园食堂二楼吃过简单的晚饭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去。
    校园里面各处都亮起了一些路灯。
    晚风将白天那点热浪扫了个干干净净，秋天的味道近在眼前。
    林若漪双手都揣在衣服兜里，步子散漫的走在校园中，偶尔还要踢动地面的落叶。
    尽管如此，总能跟得上步子迈得不算小的周宽，维持在一个不齐头的位置。
    林若漪心里在嘀嘀咕咕的盘算：‘哇，终于又这样走在校园了。’
    ‘比上一次还开心。’
    ‘以后都可以这样吧。’
    “……”
    周宽也很喜欢这样安静的暮色时光。
    想当年，嗯……想当年，周宽最想要的就是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散着碎步，脑子里面爱想什么想什么，反正不用想着明天早饭怎么解决。
    现在身边还多了一个安静的憨憨。
    多的不说，人长得漂亮，连空气都要顺眼一点。
    沿着校园走了一个小圈，两人居然很有默契的没说一句话。
    偏偏两人都觉得很好。
    “我上楼了哦。”
    周宽轻轻颔首，看着憨憨很快消失在135栋的院子里楼梯间。
    自己再沿着路向前走回173栋。
    又是周日时间又早，林若漪走进自己的宿舍才发现舍友们都不在，她抽出自己床下的椅子坐下，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发起了呆。
    好久才嘀咕一句：“咦……好久没用过钱包了。”
    说着，双眼放光，拿出了一张便签纸。
    ‘今日解签，从此诸事皆宜。’
    “09.12.13，我快要成功了……”
    写完揉成一团再展开，再揉成一团再展开，最后折叠。
    接着先后拿出两个钱包，将所有类似的纸张翻出来数了数，算上这一张，一共是17张。
    之后，林若漪又将所有草稿纸平整的塞进两个钱包。
    其中有个钱包的一角露出来点塑料样，林若漪珍而重之的摆弄好，这才松一口气。
    “……”
    这边厢，周宽刚好走进505，同时从海韵回来的5个人，除了他以外，其他四个现在都躺在了床上，冶一这骚东西甚至哼哼了起来。
    见到周宽进来，冶一努力蛄蛹着把脑袋露出床外：“老周你是怎么能这么一副朝气蓬勃、若无其事样子的，我踏马都觉得我人没了。”
    “这说明你是真的虚。”周宽笑着调侃。
    接着拖长声音，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说：“还是要多锻炼，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自己的小老弟着想啊。”
    冶一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我算是服了，你重新解释了什么叫做一条龙。”
    “不然你以为呢？”周宽理直气壮道。
    “……”
    很快，505宿舍里展开了一场联袂‘讨伐’。
    针对周宽同学不顾同学道义、哄骗大家、假一条龙事件，进行了严肃、唾沫飞溅的批评。
    直到周宽同学表示下不为例，冶一这个骚东西才带头作罢。
    然后一跐溜就从床上滑了下来，立马活蹦乱跳，精神倍儿棒。
    “我出去了，晚上不一定回来。”
    周宽：“……好家伙。”
    他这才明白被冶一他们几个给套路了。
    …………
    …………
    一晃过去了两天。
    周三下午，345栋202室，周宽正在自己的办公电脑上试用‘模拟学习游戏’正式版1.0。
    过去的一周多时间里，‘模拟学习游戏’这个软件分别在兼职团队、苏小溪、刘念他们这一众人的试用下爆发出一些小问题；
    陈学谦、李策、王潇他们这个研发团队分工合作，不断进行合理优化……
    终于，今天提交上来了正式版1.0。
    周宽将在试用结束后，从主观角度上出发拍板是否正式发行。
    眼下除了周宽本人，202室还有林若漪、陈学谦、王潇三人。
    他们都在等待周宽的试用体验反馈。
    再次运行‘模拟学习游戏’这款软件，周宽能直观感受到启动效率也进行了不小的优化，至少有明显的感觉了。
    还是那样一个小窗客户端。
    功能导航栏简单直接。
    没有太多啰嗦。
    周宽先打开的数学科目的相关内容……
    足足半小时后，周宽才松开鼠标，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望向分坐各处的林若漪三人。
    见三人纷纷望过来，面上各有不同的期待，周宽轻松一笑：“大面上、细节上都基本稳妥了，可以正式发行了。”
    一听这话，仨都松了口气。
    林若漪虽然不是开发工程师，但她身为周宽的助理，还是把关着软件上的不少事情，反复确认才敢放到周宽这里来。
    能得到认可，当然也是很松气。
    陈学谦、王潇自然也是如此。
    略顿，周宽又说：“虽然现在泼冷水有点不太恰当，但还是要说两句：这不代表高枕无忧，投放市场正式试用结束才是第一个稳定版本开发结束，才可以继续下一阶段开发，不能把问题堆积起来。”
    “明白。”王潇连连点头。
    陈学谦也默然认同。
    “……”
    白华梦的事务就没有太复杂的流程，这样就算完事了。
    陈学谦和王潇一前一后离开202室。
    林若漪却反而站起身来，走到了周宽办公桌的对面，递出一份文件夹，嘴上说道：“我们向市里打出的申请收到了确切的批复；
    市里面根据相关政策精神给出了相应支持，白华梦获得了正常的两年税务免除、第三年减半征收的优惠政策。”
    边听林若漪说，边翻看了批复文件，周宽欣然点头：“不错不错。”
    “正好林叔上次还念叨多去下象棋，晚上去你家蹭饭吧。”
    林若漪立马明白过来：“你是想去问问我爸有没有什么注意的地方？”
    “嗯。”周宽当然不会瞒着。
    “……”
    五点多，林若漪骑着小摩托载上周宽去到了东山口老林家的楼下。
    前后不过六天功夫，又见到林若漪和周宽一同回家，张萍女士当然是很开心的。
    林国福也差不多。
    只是饭桌上比平常要多话一些，偶尔还会说两句林若漪完全听不懂的，偏偏周宽完全能接上。
    饭后，林国福当先在客厅沙发落座，然后一甩手：“小周，过来下棋吧。”
    “诶，林叔。”周宽笑着应了声。
    摆开象棋盘，两人开始在棋盘‘厮杀’，林国福一点也没有委婉，直接道：“说说吧，什么事？”
    周宽也不扭捏，面带微笑，不慌忙的说：“市里批复了白华梦的申请，给了两年免税、第三年减半征收的优惠政策；
    软件经过多轮调试，已经可以投放试用了，按照之前的规划，下一步是向省里提交申请，林叔你觉得可行吗？”
    林国福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盯着棋盘，都不用思考的，直接就说：“之前我提到过，软件投放的第一个试点要选在广东范围内，我跟老白……就露露的父亲打个招呼，投放给茂名某所普通高中吧。”
    周宽眼皮不自禁一挑：“谢谢林叔。”
    “客气什么。”林国福又是一甩手，“将军。”
    周宽只看了眼棋盘，从容拆招：“将军。”
    林国福垂着眼帘，语气平和的说：“不要太性急，先在茂名那边有个实际动静，再向省里提交资料申请相关的政策软扶持。”
    “至于白华那边，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顺序不要乱。”
    说到这里，林国福抬头望了眼周宽：“关于白华梦，你下一步是什么规划？”
    闻言，周宽笑着回答：“这个啊……还得感谢小林，她早做好了初步规划，中心思想是一带一。”
    周宽才说到这里，林国福的目光就扫量到了一旁安静坐着的林若漪。
    他感觉到肝疼。
    他们老林家得多么优秀的基因才能生出来这么漂亮的闺女。
    才18岁啊！
    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一点都不是曾经的那件小棉袄了！
    偏偏周宽当没看见一样，继续介绍：“之后的软件大概会分成两个部分，一个专供教学辅助；另一个是直接面向公开市场，专供学习辅导服务，以会员形式来收费；贴补后续在研发上可能发生的大额投入。”
    见状，林国福再次看了眼一旁对自己目光无动于衷的闺女，心中暗叹一声，最后乜着周宽，右手挪了下棋子：“将军，你输了。”
    然后收回手，好整以暇的说：“不要着急计较一时一地的得失，目光还是要放在白华。”
    周宽并没有很在意棋盘上的输赢，从上次他来老林家就再也下不赢了。
    也没有在意林国福明显很有深意的各种眼神。
    对林国福的话倒是秒懂。
    迎着林国福的目光，周宽轻笑着说：“明白了，林叔你的意思是，配合大环境，个人角度上主动对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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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 还请校长行个方便，我要装起来了

    对于周宽敏锐的迅速反应，林国福并不意外。
    从过去几个月来的认识、熟悉过程中，林国福对周宽还是有了解的。
    这种可能哪怕跟张萍说都需要拆开来仔细的事情，跟周宽只需要提个引子。
    总之，林国福打跟周宽产生初步沟通后，就对这个小年轻很满意，这种满意随认识深入愈来愈高。
    起初还就差拜把子了。
    不过现在，林国福反而对周宽有一点不满意：终于还是对他家的大好白菜下手了。
    一下就看起来不那么顺眼了！
    这小兔崽子一点都不讲道德，我想拜把子，你踏马居然还是想拱我家的白菜？！
    最最最重要的是，自家这颗种了18年的白菜明显要白给啊。
    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林国福再次乜了眼周宽，面色缓和：“具体说说你想过的大环境，有如何依托大环境在个人层面体现主动？”
    说完，林国福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复又抬眼望向周宽。
    周宽稍作整理：“我先从大方向上说起；
    16、17大都有重点提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相关配套政策层出不穷，可以预期未来十年从上到下都会有一个模块是围绕着脱贫事务的；
    白华现在依然是省级贫困县；
    无论在哪都能经常听到一句话，再穷不能穷教育；
    综上，在这种大环境下，白华梦便可以通过科技方式来帮助白华这个地方大学之前全部教育阶段的素养提升，降低知识获取难度、获取门槛、以及丰富知识获取方式；
    在整体脱贫的大环境下，主动在教育行业贡献一点微薄之力。”
    “当然，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我都有自己的私心在，希望白华那样普通丘陵山区遍地的穷地方能多走出来一些人进入名校学习，出人头地，这样……”
    略顿，周宽嘴角轻轻上扬：“将来万一我不小心周千亿了，也不至于让大家把焦点都放在我身上，对吧。”
    不等林国福、林若漪他们开口，周宽又说：“另一方面，我也希望在老家有个好名声；希望黄校长有新的发展，毕竟他一个中年男人很不容易才重新鼓起勇气追求梦想。”
    林国福：“……”
    夺笋呐！
    他终于发现了周宽与之前的很大不同。
    10号晚上，林国福主要注意力放在了周宽已经表现出要拱自家白菜上面。
    今天一开始也是这样，毕竟林国福首先是一个父亲。
    现在，林国福终于感觉到了周宽再无之前那种莫名其妙的‘怂’、‘瞻前顾后’、‘畏惧’心理，整个人明显朝气了许多，也谈笑自如得很。
    林国福当然清楚这是一种心理上的向好变化，乐见其成是当然的，不过……
    他余光瞟了眼安安静静坐在那里的林若漪，又看看对面坐着的周·一亿·宽。
    末了，林国福开口说道：“思路没问题，分析也是对的，未来十年一定有一块重点工作是脱贫，脱贫也一定离不开对当地教育环境的改善……”
    充分肯定了周宽对大方向事务的分析，也说了说自己坐在现在位置上能看到的一些东西。
    略顿，林国福话锋一转，神态也认真了许多：“不过，我还是要跟你强调几句。”
    “首先还是那句话，不要着急计较一时一地的得失，白华梦不要着急走那个什么互联网发展思路，最起码要在白华整个基础教育中生根。”
    “其次，要拓宽白华梦对教学、学习辅导等等方面的适配能力。”
    “最后，无论是草台还是鸿鹄，背后都有你提过一句的‘谭氏’在帮你，的确可以让你在商业经营上更轻松，但你自己本身并没有同等的人脉、资源、底蕴；
    白华梦这个切入点就很好，我相信你听得懂我的意思。”
    最后，林国福加重语气，强调道：“只有自己的，才是最可靠的。”
    周宽一一点头，诚挚的道谢：“多谢林叔指点。”
    这些不是说周宽完全不懂，要不然也不至于有白华梦的一部分发展规划这么能融入‘公共善意’这个概念体系。
    但他现在肯定没有林国福看得那么透彻。
    毕竟林国福浮浮沉沉这么多年，别的不说，对相关方面行为模式还是了解的。
    至于周宽对大方向的分析，还是绕回了原路：信息差。
    他很清楚的知道未来十年上层有一大部分精力放在脱贫攻坚上，在大环境下体现个人主动本就是很不错的选择。
    反正，总而言之，林国福这‘叔叔’属实不错。
    “……”
    说起来慢，实际上三几句话就聊完了正事，林国福低垂眼帘，开始重新摆棋：“再来一盘。”
    周宽应了声。
    依然是边下边聊天，不过这次落在林若漪耳朵里就全是闲聊了。
    但又不是很听得懂。
    她唯一能看懂的是，这一盘周宽攻击性很强，有一种杀疯了的意思，自家父亲林国福同志有些疲于应对。
    最终结果也证明了这一点：林国福同志输得有点难看。
    林国福忍不住哼了一声：“哼，你小子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是林叔你先过分的。”周宽笑眯眯的附和。
    林国福深看了周宽两眼：“赶紧走赶紧走，看见你就烦！”
    末了又说：“马上元旦了，到时候再过来吃饭！”
    周宽还能说什么，只能一一应下。
    现在‘林叔’心里显然是极其不平衡的，不能给太刺激他。
    可怜他周宽周一亿，都被‘勒令’半个月不能再来老林家蹭饭了。
    连带着憨憨林若漪也跟着‘遭殃’。
    憨憨可不是周宽，她可会表示不满了，鼓着嘴哼哼的朝林国福丢小眼神。
    林国福只能是越看越气！
    最后还是张萍赶紧打圆场：“若漪啊，你们又是骑车过来的，还是早点回学校吧。”
    林若漪抿了下嘴，应了下来：“哦。”
    张萍把两人送到楼下。
    又给林若漪整理了外套的衣领，嘴上说：“小宽，我们家若漪还是要麻烦你多照顾照顾，她比你小，有时候还请让一让她，就当是给张姨个面子。”
    “张姨，您多虑了，我会照顾好小林的。”周宽赶忙认真道。
    林若漪很快点火载着周宽走人。
    目送小摩托车越行越远，张萍目光温柔了许多：“这俩孩子……真不错。”
    “……”
    …………
    周四，白华梦的‘模拟学习游戏’1.0版正式远程进入茂名下辖区域一所普通高中免费试用。
    这所高中在茂名排名十分靠后，相应教学条件很不理想，但还是能支持班级为单位的多媒体教学。
    在白露的父亲出面协调下，相应事情落实得很快。
    白华梦也没什么要求，只要有一个班象征性试用都行。
    软件辅助教学的效果从大方向来说，是看得见的，尤其是理科方面。
    要知道白华梦的开发团队很是重点优化了化学科目的实验体现，特别在软件开发过程中与现在在行业内很火热的虚拟化技术相结合。
    要不然周宽也不会放出去。
    显然，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连白华梦内部都只有周宽跟林若漪知道。
    其他人根本不知道‘模拟学习游戏’1.0已经正式进入了学校。
    连续两天，白华梦按照顺序在茂名搞定了两家高中，然后在距离羊城不算太远的云浮也搞定了两个高中的软件试用。
    一方面是免费的东西，只希望稍微试用试用，反不反馈都无所谓；
    另一方面白露的父亲白伟志，省教育厅的副处长出面帮忙牵了根小线，事情当然就简单得很。
    在搞定了定点对广东不富裕地市教学辅助软件准入后，周宽这才开始按顺序忙白华梦的真·正事。
    林国福强调了一下，顺序不能乱。
    所以周宽就让这些事情通过白纸黑字的合同按顺序发生。
    “……”
    18号，周五，下午四点多，周宽找到黄维鸣的电话拨了出去。
    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个还有一点稚嫩的女声：“喂，是周宽学长吧，我是黄诗芸，我爸爸手机落办公室了。”
    又说：“我现在就去找他。”
    黄诗芸是黄维鸣的女儿，周宽没见过，但不是第一次通话。
    早在9月初周宽告知黄维鸣市面上没找到合适的教学辅助软件时，黄维鸣就拉着他的女儿跟周宽请教了两句。
    周宽也坦诚、认真的分享了他自己的学习方法，当中有一些对现在这个时代比较新颖的东西……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周宽连忙道：“你别太着急，没有那么迫切。”
    “哦，没事的啊，我熟路。”黄诗芸赶紧说，“对了，谢谢周宽学长，我用了一些你的学习方法，很有效，成绩提高了不少。”
    “有用就好。”周宽笑笑，好奇问了句：“你是在二中上学吗？”
    “不，我在一中。”黄诗芸回答。
    周宽：“……”
    他脑子里面忽然跳出来个念头：这万一要是黄诗芸明年高考考上清北了，那该怎么算？
    黄诗芸不是二中的，但她是二中校长的女儿。
    一想到这里，周宽心里也很想吐槽：老黄这是怎么想的，对自己带领的二中就这么没信心，居然让自己女儿去一中上学？
    不过仔细想想，其实也有道理，谁家家长都希望自家子女上学的条件尽可能好一些。
    白华一中虽然一直没出清北生，但在整体学习成绩、学习大环境上都是力压二中一头，可跟市一中、三中掰掰腕子。
    刚一开始黄诗芸一点不露怯，多讲了两句她就有点挠头的意思了，周宽自然就只是附和的笑笑了。
    很快，电话那头传出来些骚动的声音。
    似乎是黄诗芸把电话交给了黄维鸣，提了句是周宽的电话。
    然后，黄维鸣的声音就从听筒中传了出来：“小周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
    “校长好。”周宽笑眯眯的打了招呼，“现在有空讲两句不？”
    黄维鸣很快道：“当然。”
    不大会功夫，听筒里面的一些骚乱便消失了。
    然后就是黄维鸣好整以暇的声音：“说吧，什么事情。”
    “一点小事，想请校长行个方便。”周宽故意吊着胃口。
    黄维鸣：“你小子真是欠揍，赶紧，有话快说！”
    周宽这才似模似样的清清嗓子，一副轻描淡写的口吻，说：“是这样的，前几个月在羊城这边新成立了个小公司，主要业务是软件开发；
    这不是听校长对二中的教学质量很是焦虑，身为二中出来的学生，我也是很着急啊；
    所以顺便就收购了之前我们都用过的那几个软件的版权和开发团队，现在整合开发出了一套新的软件，覆盖了高中9门功课；
    还请校长行个方便，能让这个软件进入二中试用试用。”
    那边厢黄维鸣咂咂嘴：“啧啧，还得是你啊！”
    他是真的很感慨。
    这踏马到底是哪门子学生，逮着空了，要不就是给他一个咸鱼半生的中年男人注入梦想，要不就是一上来就跟他一个苦逼的中年男人装逼？
    这谁顶得住！
    说得真是轻巧，啊，顺便把软件收购了，啊，就顺便开发出来了新软件……
    黄维鸣有意慢条斯理的说：“小周你毕竟是我们二中走出去的优秀学生，只是一点小事情嘛，怎么也得给你一点面子。”
    “行，把软件发给我吧。”
    最后这句话才暴露了那么一点点真情实感。
    对黄维鸣反过来装逼的姿态，周宽并不意外，只是笑着说：“多谢校长！”
    “……”
    互相装逼过后，黄维鸣语气认真了点：“你开发这个软件不容易吧，别因为我当初一句话，你就……”
    “校长多虑了，只是收购软件花了一些钱，开发投入不太高。”周宽笑着打断，“也是我忘了告诉校长一点新发生的小事情了。”
    “前两天做了点小买卖，现在勉强算是有点小钱了，几百万的投入问题不大。”
    听得黄维鸣嚯了一嗓子：“听你这口气，不是一般二般的样子了啊？”
    “不多，个把亿吧。”周宽一脸的风轻云淡。
    黄维鸣差点失声，不过起初的惊讶过后也很快表示了理解：“感觉发生在你身上也不怎么奇怪。”
    周宽笑笑，直接转回了话题：“校长，软件使用上有任何问题，让二中的各位老师直接通过线上邮件反馈，会有专人立即处理，毕竟新成立的这家公司就叫白华梦，而且还依托了部分中大资源，单以对教学的辅助来说，不会差的。”
    “不会浪费你的一片心血。”黄维鸣只是认真道。
    周宽笑了：“那就提前祝二中明年高考创造辉煌。”
    “行，就不多说了，放假回家了来二中坐坐。”黄维鸣诚意邀请。
    “……”
    这一天起，‘模拟学习游戏’1.0版正式开始履行它从被周宽收购开始就必须要去匹配的宿命。
    白华梦正式落地。
    一切正式步入正轨。
    为了白华梦落地，又算是奔波了一个星期的周宽、林若漪也终于可以松快下来。
    于是，在周宽结束通话的下一秒，周宽和林若漪分别望向了对方，视线直接交汇在了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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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3章 走，上车，我带你去流浪！

    “搞定了吧。”
    “工作结束！”
    目光刚好交汇在一起的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话不同，意思一样。
    说完，周宽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松快的说：“可算是赶在了周五搞完，今年都不来这个办公室了。”
    几无停顿，周宽朝林若漪招着手：“走了，小助理，我请你去吃大餐。”
    “好咧。”林若漪欣然点头。
    两人分别收拾了下办公桌，一同离开了345栋。
    走在校园里，周宽忽然感叹着说：“本来这种时候最适合去你家蹭饭了，可惜林叔心情不太好。”
    “不想吃外面餐馆里的东西了呀。”旁边林若漪眨巴着眼睛。
    闻言，周宽笑了下：“那倒不是，主要是想都跟林叔扯扯闲。”
    林若漪瞄了眼周宽，眉头轻轻一蹙，又舒展开来，声音轻轻的说：“我怎么觉得，你是想去气我爸。”
    “每次你们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时，我都能感觉到我爸在生气，有一种对你无可奈何的样子。”
    特地停顿了下，林若漪眨巴眼望着周宽：“能跟我说说是什么吗？”
    “不能。”周宽拒绝得很干脆。
    林若漪又眨巴了下眼睛，这下直冒憨气了。
    “……”
    林国福奈何不了周宽很正常。
    生气也很正常。
    毕竟周宽有那个意思要拱他家的白菜。
    其实周宽也难。
    一开始他根本没想这茬，初次登门跟林国福相谈甚欢，都快拜把子了，多融洽的关系啊。
    谁成想这也就是眨眼功夫，本来还能拜把子的老哥哥或许将成为他未来的老丈人了。
    所以…周宽明明还有一些不太确定的问题和情绪，就先面临了憨憨父母的审核关。
    本来一般人顶不住。
    然而，周宽最擅长跟中年男人打成一片，不仅顶得住，还能让林国福无可奈何。
    但是！以如今的关系现状，周宽必不可能直接跟林若漪坦诚。
    那就直接等于是彻底自爆了。
    感情这种事情可不讲道理。
    老实说，周宽也还蛮喜欢现在这样的形式，不是忽然的激情上涌，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见色起意，而是慢慢水到渠成走到一起，挺好的。
    毕竟周宽是有过一些感情经历的人。
    除了最后那个非常懂事的女友以外，周宽也遇到过一些比较‘荒唐’的事情，总结来说是一句话：
    长时间的陪伴比不上另一个人突如其来的关心或者温暖。
    这也是周宽之前跟刘念提到过的：有对象的人更好追。
    无论男女，很多人都有这样莫名其妙的情绪，倘若刚好那天阳光正好，那草就会很翠绿。
    所以，就周宽个人而言，他并不喜欢激情上涌式的在一起。
    像现在这样，林若漪已经从旁看到了他这个具体的人，他也看到了具体的林若漪，没有基于外在面貌有抽象化的幻想，也经过了一些相处，最后互相愿意接受对方的缺点，明白相互适合彼此，再确定关系。
    “……”
    晓港附近一家餐馆。
    周宽和林若漪相对而坐，桌上是精致份量的四菜一汤。
    自然少不了一壶茶。
    周宽提起杯子：“为了庆祝今年内都可以不用再忙于工作，走杯茶。”
    “好的。”林若漪嫣然一笑。
    轻抿一口后才说：“是不是应该换成酒类才更有气氛。”
    “有那么个意思就行。”周宽微笑着说。
    林若漪眼波流转，忽然招了下手：“服务员，麻烦你给我们一个小啤酒。”
    周宽平视着林若漪，面色略有点古怪。
    就这么看着林若漪张罗着：“这个只有330毫升，刚好你一杯，我一口，这才叫是那么个意思。”
    瞧着已经递到了手边还冒着沫儿的口杯，周宽怔了下才接过，复又看了眼林若漪给自己倒的那真就是刚好够意思一下的一口酒，忽然愉悦的笑了：“来，走一个。”
    “干。”林若漪嘻嘻一笑。
    ‘嘭~’
    清脆的玻璃杯碰撞声。
    周宽仰头咕咚咕咚一口喝完了杯中酒，再低头，才看到林若漪不慌不忙的喝了，姿态优雅。
    这小姑娘家家的，魅力真是无处不在。
    已是公历年末，近期有一些广为人知的节日，饭桌上自然不能免俗的提起来。
    林若漪像是漫不经心的问：“下周有平安夜、圣诞节，你们有什么安排呀。”
    “没有安排，我不太喜欢过外国节日，倒是下周二冬至，可以去吃个汤圆。”周宽顺嘴回答。
    提起这个，林若漪轻轻嘟了下嘴：“我爸就气人，本来我家每年冬至都会煲汤圆鸡鸭。”
    周宽莞尔，随口问道：“你要过圣诞吗？”
    林若漪回答道：“我也不是很喜欢外国节日，小时候跟风喜欢，后来极度讨厌，因为总收礼物。”
    她长成这个漂亮样子，每个广为人知的节日都是所有仰慕者的狂欢。
    周宽只是笑笑，没再多说。
    回去还是骑着小摩托，进校园后说好明天一起去逛街。
    …………
    次日，林若漪跟周宽一起搭乘地铁出了门。
    获得一笔奖金腰包鼓囊囊的林若漪同学破天荒有点逛街的兴致。
    拉着周宽在天河、越秀满世界的转来转去。
    两人不是第一次结伴逛街，比如国庆在香港，还有各种时候。
    尽管林若漪有点兴致，但依然很合拍。
    一如往常，最后林若漪只买了一些小物件。
    然后……在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衣服门店门口停住了脚步，林若漪看看周宽，又望向店内：“听说这个门店的衬衣很不错，你比较喜欢偏成熟的风格，想送你两件。”
    “怎么忽然想起送衣服了。”周宽有点纳闷。
    林若漪比划着手势：“你都给我发那么那么大的红包了，这有什么呀。”
    “老实说，但凡换一个品牌我都……”周宽轻笑着说了半截话，走进了店内。
    让林若漪顿住脚步的是个很小众的牌子。
    偏偏是前世周宽在经济宽松后，全部长袖衬衣的选择。
    叫派。
    那时候门店开在现在都还没开业的太古汇里面。
    不算特别贵，一千多的价位。
    成年以后，男生的衣服总不会太多，如果出于有型，咬咬牙也能消费得起，周宽亲测，一件穿个三五年没问题。
    只不过门店数量极其稀少。
    让周宽选择的原因很简单，版型合适，门店有裁缝，可以在成衣上精细化裁剪。
    对现在的周宽来说，这个品牌可以算是很普通的消费。
    有意思的是，周宽之前根本没留意到这个品牌已经在羊城有了门店，因为虽然是中国品牌，但发源于香港，起初只在香港有门店。
    显然，周宽并没有改变审美，派也不负所望。
    选择了合适的款式后，有量体，然后进行精细化裁剪，后天就可以来取或者等同城快递送上门，一如往常，是很愉快的购物体验。
    价格跟后来差不多，也还是一千多。
    出了门店后，周宽才好奇的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品牌，林叔穿的吗？”
    “不是。”林若漪摇头，“他要么是那种很对付的免烫，要么就是那种很贵的。”
    “无意间路过看到的。”
    听林若漪说完，周宽面色思索一闪而逝。
    林国福毕竟大小是个处长，总会有一些很需要得体穿着的场合，这样选择倒也没毛病。
    但后面这个无意间……很有点东西啊。
    于是，周宽笑着说：“也是巧了，我也有个无意间碰到的东西想送给你。”
    “什么？”林若漪下意识追问了句。
    周宽做了个手势：“还得等下午。”
    “……”
    午后，当林若漪跟着周宽在博雅首府小区院子里看到一辆银白色vespa脚踏式摩托车，很是有些惊喜和意外。
    坊间传闻，所有女士便利摩托车、小电驴的设计基本都是学的vespa。
    坊间还有很多传闻，比如拿过一些赛车比赛的金牌什么的。
    但这些，对女孩子来说，可能都比不上一个噱头：
    电影罗马假日里，赫本骑着满世界瞎跑的那辆摩托车就是vespa。
    额外的，还有一些不官方的噱头。
    vespa的部分车型还是女神专属座驾，因为，看起来矮小的vespa，需要170的身高才好前脚掌着地，得大长腿。
    很巧，后面这些所有的元素，林若漪都具备。
    更巧的是，林若漪看过罗马假日。
    所以，理所当然的，惊喜和意外一同到来。
    然后，林若漪喳喳问了起来：“国内没有这个车卖吧。”
    “可能只是没有官方经销商。”
    “那，很贵吧……”
    “对我来说，不算问题，我觉得这才是女孩子应该骑的摩托车。”
    “可是……它好重吧。”
    “相信自己。”
    “是不是能跑长途了。”
    “可以跑200公里。”
    “好耶。”
    “……”
    林若漪很快感觉到，自己可能知道了周宽不着急买车的原因。
    或许，这就是浪漫？
    她也不太确定……
    这台vespa花了周宽差不多10万，原价肯定没这么贵，溢价了50~60%，反正他没在羊城找到官方经销商。
    而且因为这种车设计上有一个毛病，一体成型没有龙架，刮坏外壳就要整体更换，基本大几千起步。
    不过……
    这算什么。
    周一亿差这点钱了？
    起初的叽喳过后，林若漪很快骑上去兜了一圈。
    适应下来后，停在了周宽脚边，林若漪朝周宽一甩头：“走，上车。”
    “我带你去流浪！”
    周宽：“……”
    他根本都没犹豫，下意识点着头爬上了后座。
    当林若漪拧动油门窜出去后，周宽才回神，觉得自己太不争气了！
    小林这个人，不讲道理啊！
    怎么能用这种他酝酿了好多天的事情来偷袭自己！
    搞得人家小心脏又一次怦怦乱跳！
    哼，坏女人！
    ‘看我以后弄不弄你就完了！’
    加满油可以跑200公里左右的摩托车很快从羊城的繁华区域穿梭而过，驶入了市区外。
    真正坐上这台车的后座，周宽忽然理解了电影中的一些情节。
    看起来较长的坐垫在坐上两人后，会让后座的人十分向前。
    再加上周宽身高还可以，手也是能够到龙头把手。
    于是……这次根本不用林若漪说，周宽几乎是没办法保持自己身体不向前，也就是说，扶不扶在这里不存在了。
    而为了驾驶安全，周宽不可能后仰着。
    所以……周宽几乎等于是从后面环着林若漪。
    如果周宽敢动弹，他最舒服的姿势其实是将自己的脑袋放在前面骑手的肩膀上。
    嗯……就很棒。
    摩托车一路向东，一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嗡嗡的轰鸣声伴随一路。
    周宽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我们要去哪里？”
    “流浪。”林若漪斩钉截铁的回答。
    周宽：“……”
    好吧。
    流浪。
    林若漪还真没说假话，一路从天河到黄埔，再又到了增城。
    鬼知道绕了多少路，中途还在一个加油站加满了油。
    最后的最后才停在了某条硬化过的乡间小路上。
    四野很有农村氛围，到处都是山，有成片成片的农田，还有随处可见的池塘。
    林若漪迈开步子，左看看右看看。
    最后她又回到周宽边上，一脸骄傲的告诉周宽：“周宽，我迷路了，不会回去了。”
    “没事，反正你说的嘛，出来流浪。”周宽并不在意。
    他不是不相信林若漪，因为连他都忘了怎么回去。
    他只是无所谓。
    首先，vespa在羊城没有官方经销商，所以，周宽并不是今天上午才临时起意要送给林若漪一台摩托，而是早有准备。
    其次，周宽送这种车的目的就是流浪。
    浪漫？
    先往后稍稍。
    最后，流浪不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找不到回去的路。
    林若漪抿抿嘴：“那听你安排。”
    周宽上下扫量着林若漪，认真道：“你确定？”
    “确定。”林若漪很笃定。
    周宽就笑了：“那我们去钓鱼吧。”
    他是个老钓手了。
    这周围一片片池塘，可不要太适合垂钓，而且他早就看到有人在支竿。
    工具？
    这可难不倒农村人周宽，也难不倒周一亿。
    没有条件做，还能没有条件买？
    很快，周宽借了个小板凳递给林若漪，自己蹲在那里，跟刚认识的老哥用粤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熟络起来后，老哥很艳羡的望了眼周宽，余光扫过坐在周宽旁边用一双小手撑着小脸，开心但安静的林若漪：“大佬，你从哪里找的友女啊，都能跟你一起出来钓鱼。”
    “可能是只要是安静的，她都喜欢吧。”周宽笑着道。
    老哥咂嘴称叹：“诶呦，羡慕人啊。”
    “可别吧，她现在正在想回去的路怎么走呢。”周宽乐呵呵的说。
    林若漪只是瞄了眼周宽，也不说话。
    她才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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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上一章有修改，还是要提醒所有平台的读者一句：非起点阅读真的会有一些内容不同，别再用其它地方看到的内容来起点评论了！别让我骂你们司马。

 第214章 周总终于舍得来上班了？

    12月28日，周一。
    羊城秋高气爽，阳光明媚，温度适中。
    在距离元旦只有3天，岭南以北的祖国大地已进入寒冬的当口，本地新闻终于开始宣布羊城正式入秋。
    主要因为今年是农历闰年，有一个闰五月，其实今天才农历十一月十三。
    即便如此，距离周宽同学大一第一学期结束已经不太久了。
    因为中大从今年开始推行三学期学制，学年第一学期只有18周，最晚是农历十二月初一公历明年的1月15号就会放假。
    实际假期也已确定，是持续到公历3月1号，即农历明年正月十六。
    课程在下周就会全部结束。
    下下周则是考试周。
    上午的课程上完后，周宽请一同上课的冶一帮忙将课本带回了宿舍，自己直接从三教向前从南门出了学校。
    然后……身家过亿的周总通过搭乘地铁转到了珠江新城，再徒步走进了富力中心。
    过去的一周时间里，除了日常学习、看书以外，偶尔周总就会被他的小助理给拐走去‘流浪’。
    整个12月份，周总还是第一次走进鸿鹄。
    前台小妹见到周宽立马就站了起来，送上甜甜的笑容：“周总好，您回来啦。”
    “好。”周宽轻轻颔首。
    走到总经理办公室前，章幸也是欣喜的站了起来打招呼：“周总上午好。”
    然后跟在周宽身后走进了总经理室：“办公室窗户是我早上来打开通风的，嗯，是今天天气还不错，开窗比较舒服。”
    说话间，章幸已经轻车熟路的去泡茶了。
    见状，周宽也没作声，自顾自脱下外套挂在一角的撑衣架上，也没拒绝章幸作势要递上来的茶水，之后踱步到了窗前。
    章幸很识趣的赶紧离开了办公室。
    并不打扰周总习惯性站在窗前欣赏城市繁华的光景。
    周宽喝着热茶，吹着凉风，目光虚虚的望着窗外发呆，好半晌后往回走，顺带看了眼鱼缸里安静游弋的三条红龙，最后才坐到老板椅上。
    点开电脑，点开邮箱软件，自动载入了几个公务邮箱。
    没有先关注鸿鹄方面的邮件，而是先点进了草台的邮箱，这里面邮件数量很少，应该说只有一封未读邮件。
    毕竟周总早早就习惯了移动手机办公，重要邮件手机上就处理了。
    这封邮件很重要，是陈嘉发过来的，邮件内容只有一行字：请周总详阅。
    附件是一个特别加密的文件。
    外壳是付费加密软件，动态加密，内里是加密rar文件，最后才是同样设置了密码的文件本体。
    其实只是一个简单的excel表单。
    内容也不是很复杂，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数字，嗯……草台的年度综合财务简报。
    周宽认真浏览起来。
    经过多次邮件、当面汇报，陈嘉显然已经有了汇报经验，能知道周宽希望看到的内容大致模样。
    首先是一个营收统计。
    草台2009年总营收是：8700万人民币现金。
    这部分营收分成三个模块：域名、广告、转让。
    域名收入占比最小，最后一单发生的营收交易是与鸿鹄进行的zhihu域名转让。
    草台的周总一点没坑鸿鹄的周总，一句话就敲定了价格，30万整。
    价格很公道。
    除此之外，委托域名服务商收购的mi域名也在月初达成了交易，包含中间商服务费用支出不到90万。
    当时挂15万美元没成交，周总虽然财大气粗，但也还是很节俭，所以，压下来几万美元的价格。
    广告收入仅截止至发生在12月10号之前签订的部分广告合约，之后的全部转给了新浪方面，草台按新公司股份占比获取分红。
    这两个部分的总营收刚好是1500万。
    转让收入是7200万。
    不过……这是纸面营收，目前草台公司账户上的资金只有5400万。
    而且这5400万中还有税前800万左右的钱归属于谭晓蔓。
    至今为止，谭晓蔓一分钱都没从草台公户上拿过。
    而周宽先后分三次支取了税后的30万、200万、2000万，算上税务，这三笔款项实际发生的支出款项为2800万左右。
    中间的200万是投给白华梦的。
    除此之外，其它支出的500万统合为两个模块：办公支出、预缴公司税务。
    其中办公支出里面包含给苏小溪、周钰、陈明宇、白露、林若漪发的红包。
    而且，而且除了这些以外，草台还有不少有价资产。
    比如：目前持有的微梦30%股份；
    一些有价值的域名，其中包括那枚按照预期发展可以卖出两千多万人民币的mi域名。
    最后的部分是年度税务预期申报流程；
    合入各种各样的成本，甚至还包括因为‘微博’产品转让、合并、新立公司等操作流程中可以被计入的商誉减值等等，草台要缴纳的实际税务不多，大概是三四百万的样子。
    整体上这些营业收入中，在税务上支出的最大头是转为个人分红是定额扣除的20%。
    综上，只有一个正式员工的小微企业草台，它的公户上大约有5000万资金是完全可支配状态。
    不说谭晓蔓那一丁点股份，反正是十分够资格充当周宽的公用小金库了。
    至于个人的资产……
    周总并不穷，从11月份开始，每月杂七八光工资收入就有6万多，现在个人银行卡上有650万躺着，连利息都懒得吃。
    看完草台的综合财报，周宽眉眼上扬了起来，端着茶杯喝了两口茶，面色愉悦。
    自从10号跟新浪方面谈成合作后，这还是周宽第一次系统看草台的财报。
    不看不觉得，一看心里美滋滋。
    光是草台方面的财务数据，周总就是一个可以支配5000万资金的周一亿！
    而且这部分钱可以完全不用考虑用作商业用途，即：挥霍。
    想着这些，周总也是忍不住感慨：“距离幸福人生的目标咫尺之遥啊。”
    “来年该去置办几辆车子、几个铺子啰……”
    “……”
    之后周宽又打开了鸿鹄方面的公务邮箱。
    这里面的未读邮件就比较多了。
    因为公司上下会有不少邮件抄送给周宽。
    重要邮件会有一个固定标题格式，不容易遗漏，就算是遗漏了……也无所谓。
    还有谭总把关。
    再不济，如果是特别重要的事情，肖柯、章幸他们这些人只要有一个脑子里面没进水，就会电话联系周宽。
    所以，哪怕近一个月没来过鸿鹄的周总也只是粗略看了几眼。
    大概了解公司各项事务的大致发展情况。
    阅读结束，周总的公务也处理完毕，他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嘴上乐滋滋的说：“这才是当老板的日常，公司一切正常，可以无所事事。”
    然后，办公室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周总怕不是知道我来了，才这么说的吧？”
    周宽瞥了眼站在那里有意抱着膀子的谭晓蔓，坦然点头：“肯定啊，公司里还能有第二个人走路跟你一样大气磅礴的？”
    “啧……”谭晓蔓撇了下嘴，‘哐当’一下抽出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故意不悦的说，“终于舍得回来上班了？”
    见状，周宽一甩手，理直气壮道：“挣钱不就是为了工不工作都可以享受生活？”
    “是是是，周总说得都对。”谭晓蔓才不跟周宽争论这些，别越说自己越没道理。
    她谭晓蔓才不是那种喜欢去公司的人，12月份她也就是商谈露了面，之后也不过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看了眼周宽，谭晓蔓转移了话题：“草台的综合财报看过了吧。”
    “看了，还不赖，完全可以满足日常的花天酒地了。”说起这个，周宽面色立马欣然起来。
    谭晓蔓瞥了眼很是愉悦的周宽，也是赞叹道：“真是没想到，注册资本才3万元的公司，还真被你折腾出来了一两个亿资产。”
    “这前后就花了半年时间。”
    越说谭晓蔓还越起劲了，叽叽喳喳的：“起初是因为什么，哦……为了给域名附加价值，这一附加弄出来了个实际价值3亿的‘微博’。”
    “最厉害的是从头到尾你硬是一个正式员工没招聘，就那60平的小作坊，现在那办公室估计都落灰了！”
    “偏偏老娘还是从头到尾旁观着，人跟人可真是不能比啊！”
    “……”
    听谭晓蔓絮絮叨叨完，周宽接过话头，坦然自若的说：“都是侥幸，没有谭总在背后撑着，别说今天，我连按照自己设想跟新浪他们平等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融资什么的，就更不用想了，‘微博’做到今天，真是有不少的运气。”
    周宽越是说的平淡，姿态越是轻描淡写，谭晓蔓就越感觉心里直抽抽。
    因为这个逼是满面春风说的这些话，那神态别提有多松快了。
    这让谭晓蔓使劲上下扫量着周宽：“人还是那个人，也确实状态大好，朝气蓬勃的，可你这找回自我之后，怎么就这么会跟我装逼了？”
    强调、语气跟之前没什么两样，可那种谈笑自如、轻松写意、平和自我的样子，真是能让谭晓蔓肝疼。
    以前周宽也可能这么说，但怎么都没有这么坦然。
    “谭总就不要太在意这点旁枝末节了吧。”周宽笑眯眯的说，“难道你还希望看到我跟自己扭曲的样子啊？”
    “我的行了吧。”谭晓蔓忍不住哼哼两声。
    然后索性直接略过了草台的事情，主动提了提鸿鹄的情况。
    “公历2009年马上结束，鸿鹄这边也统计出了财务简报，目前账面资金有4000万，不含金融投入，其它太零散的东西，就不多说了。”
    “总之，从11月份才算正式开业的鸿鹄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让资产翻了一倍多，周总功不可没。”
    周宽神态轻松道：“我们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总不能真就赔了全是你的。”
    闻言，谭晓蔓面色愉悦了一分，咕哝道：“这还像句话。”
    “……”
    谭晓蔓并没有着急跟周宽提起正式的公务内容。
    包括‘知乎’这个产品的进展与后续安排。
    转而闲聊起来。
    看着周宽，谭晓蔓故意调侃：“这一两周你好像还挺忙的吧。”
    面色一下揶揄起来。
    “还行吧。”周宽余光瞥了眼谭晓蔓，瞅着她面上的揶揄，低垂下眼帘，散漫道。
    谭晓蔓眼珠子一转，继续吃瓜：“前些天我发现我送给你开的那辆凯迪拉克停在丽思卡尔顿那边很久没挪动了，车坏了？”
    “你不说我还忘了。”说着，周宽起身去挂在那里的外套兜里掏出来一个车钥匙，“还得麻烦谭总让人开回去。”
    谭晓蔓面色很是古怪：“这就用不着了，没听说你买车啊！”
    “那你别管。”周宽就是故意不让谭晓蔓吃瓜。
    谭晓蔓又扫量起了周宽，目光忽然顿住：“咦……周总这穿衣风格好像与以往有点不同啊，这个衬衣版型有点眼熟的样子。”
    “一个小众品牌，还蛮适合我的。”说起这个，周宽连眼睛里都有了笑容的样子。
    见状，谭晓蔓单刀直入：“她……小林送的吧？”
    “嗯。”周宽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谭晓蔓撇起了嘴，呵呵道：“不是没有心动，要妥善处理吗？”
    “是在妥善处理。”周宽一脸正经的说，“正在体验那种偶尔……就会不期而遇的怦然心动……”
    说到这里，周宽乜了眼谭晓蔓，晃晃手：“嗐，跟你一个已婚富婆说这个做什么，你又不懂我们少年人的小感情。”
    谭晓蔓：“我……”
    艹！
    终于，谭晓蔓还是放弃了吃瓜，她早就知道，林若漪这种各方面条件优秀到出类拔萃的女生的喜欢，没有人能拒绝。
    又独立自主，还会小意包容，柔软且柔弱……她一个女生都喜欢啊！
    谭晓蔓先提了一下关于周宽那套房装修的事情：“对了，你房子装修的事情打这个电话就行。”
    “谢了，过了元旦再联系。”周宽顺嘴道。
    然后，谭晓蔓面色平静下来，说：“你现在对自己、对未来是什么感觉？”
    迎着谭晓蔓平静的注视，周宽沉默了片刻，才说：“就我个人而言，已经扫清了脱离贫穷的全部阻碍，往后可以随心活着，有自信有底气也有试错的资本。”
    “比较认同一个观点，阻碍穷人变富的最大因素是：资本金。”
    “举个例子，现在不是有一些斗地主之类的棋牌网络游戏吗，有些平台每天登录就送个低保，也就是三五千币，有一个简单的机制：输赢封顶都不能超过本金；
    曾经我就是个只有三五千币低保的穷人，但凡走错一步，本金归零，好在我没走错，半年时间总算脱离了新手村。”
    略顿，周宽平视着谭晓蔓，轻松坦然的说：“所以，对未来的感觉很简单，好好生活、理性试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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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5章 一个亿，糟蹋去吧！

    在这间总经理办公室里，谈公务不可避免。
    特地赶在2010年前最后一个周一来鸿鹄，周宽自然不会只是为了来看一份草台的财务简报，了解自己能动用的资金数量；
    也不只是为了跟谭晓蔓探讨个人层面对未来的规划，来信心十足的告诉谭晓蔓，他周宽已经无畏过往、不忧未来；
    最重要的部分，是：周宽要与谭晓蔓一起规划鸿鹄的未来。
    就像周宽所说，现在的他在商业领域上已经算是初步走出了新手村，有可以试错的资本金。
    正好又是一年将结束，新年即将到来，更适合进行大方向发展规划。
    谭晓蔓略过之前的话题，起身去倒水，嘴上说：“你提议命名为‘知乎’的产品，肖柯那边重点抓了一个多月，已经走过了几轮开发内测，具备在元旦开启邀请内测的条件。”
    说到这里，谭晓蔓接好了水，先站在饮水机旁边喝了口，才接着说：“这个项目接下来怎么计划？”
    听谭晓蔓提起‘知乎’，周宽心中就在琢磨，现在低垂着眼帘斟酌片刻，说：“上次的草案已经把大方向给定了下来。”
    说着，周宽抬眼望向站在办公室一角的谭晓蔓：“干脆直接把‘知乎’项目全权交给肖柯。”
    谭晓蔓挑了下眉，略有意外：“哦？这不像你的作风啊。”
    “从我认识你以来，你在商业上最突出的特质就是格外谨慎，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轻易不会大跨步。”
    ‘咚咚咚’走回办公桌这边，谭晓蔓嘴上说：“而且，按照劳动合同肖柯的试用期还有4个月。”
    周宽轻笑着说：“合理的谨慎很有必要，过度的畏手畏脚就没必要了。”
    “肖柯拿的年薪不低，两个多月的磨合已经足够他对鸿鹄有足够认知与掌控，我需要他展现出合理的执行管理水准。”
    谭晓蔓明白过来：“你是想把‘知乎’项目的运营把关当做他的转正考核？”
    “有何不可？”周宽自信一笑，“最大损失无非就是200万的投入，哪怕肖柯彻底搞砸了，把‘zhihu’这个域名转让也能弥补损失。”
    谭晓蔓眉眼跳动：“差点忘了域名这回事。”
    然后又说：“真好。”
    周宽当然知道谭晓蔓说的‘真好’是什么意思。
    在彻底重塑了自信，与前世彻底告别后，周宽在商业事务上有了更妥善的掌控力。
    不是不再谨慎了，而是如周宽所说的合理谨慎；
    他没忘记自己只是刚刚出新手村，没有真的大跨步，但选择了远比之前更游刃有余的方式；
    这让周宽愈发趋向于一个成熟的、合格的决策者，而不是哪怕在微博产品上也还是执行多过决策的角色。
    不过周宽没接这茬，继续说了下去：“我是这么想的……”
    “……大致就是这样。”
    听完周宽条理分明的想法，谭晓蔓轻轻颔首，认同道：“我没意见，一切就交给时间来决定。”
    “……”
    在两人的交流中，定下了‘知乎’在元旦当天上线推广的事情。
    也定下来了全权负责人事项。
    从更广泛的角度来说，肖柯在这个过程中将成为一枚自己腾挪范围有限的棋子，充分展现自己的执行水准。
    而着急在元旦上线，也跟周宽已知‘知乎’这个产品大致上线时间有关。
    概念开发的最大风险中包含一点：非第一人。
    这也是之前草台的‘微博’产品能这么成功的重要原因：中国第一个使用‘微博’为产品名称的网站让草台占尽了先机。
    是不是叫‘知乎’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必须要第一个在广为人知的角度提出‘问答社区’概念。
    这样才是无论肖柯怎么折腾，周宽都能确保因为域名在手不会亏损的原因。
    在交谈中，周宽提到了一个经济学名词，叫：流动性溢价。
    过去几个月周宽不仅仅是多次翻阅毛选，有关于商业领域的理论、框架内容也看了一些。
    有些东西不一定能直接生搬硬套，但一定是能让新手村选手·周宽获得一些启发。
    流动性溢价这个东西理解起来其实很简单：
    以周宽曾经喜欢阅读网文来举例，一般网络小说网站都会有各类排行榜，始终霸榜的作品无论它有多大缺点，都一定会获得相对最大程度的认同，与产生相对最大化的价值。
    因为榜单存在本身就是网站平台最大的曝光焦点，它的设置就是要被展示到足够的网站用户跟前，从而产生了网站平台最罕见的流动性，因此很容易产生相对远超本身的价值溢出。
    再比如网红经济、小鲜肉经济都是因此诞生，也因此被资本重金选择。
    再回到周宽对‘知乎’产品的规划上，事情就很清晰明了了。
    无论产品本身被肖柯运营得有多么垃圾，只要它被推广，出现在网民们的眼前，‘知乎’这个名词将与问答社区绑定，‘知乎’和‘zhihu’这个域名就一定会获得远超本身的最大量流动性，自然会在同时带来溢价。
    这样的溢价，足以挽回‘知乎’产品运营失误的最大阈值损失：200万。
    “……”
    很显然，‘知乎’产品并不是周宽要跟谭晓蔓交流的全部事项。
    虽然因为有谭晓蔓这个在商场上经验颇多的人把关，鸿鹄架构完善，但实际上鸿鹄最终说了算的人只有周宽和谭晓蔓。
    甚至，说了算的只有周宽一人。
    如果周宽乐意，他可以让谭晓蔓在鸿鹄没有任何发言权。
    她的股份表决权早在鸿鹄尚未成立就已经被不可撤销的委托给了周宽，期限是从公司创立至公司存续期间，可以理解为永久。
    显然，站在2009年的年末，以一个全新状态面向未来的周宽有太多太多的想法想要在鸿鹄这个框架中实现。
    抛开其它所有不谈，光谈钱……他也还缺一点。
    起码距离幸福人生的标准就还差几个亿的票子。
    所以，在商量妥当‘知乎’相关事务后，周宽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公司账户上的四千万资金在划出6个月必要办公支出后，我打算全部规划投入。”
    这话听得谭晓蔓眉头一下上挑。
    不过她很快点头表示认同：“的确，如果6个月都没产出足以支持公司基础运营的利润，实在也没必要继续纠缠扭捏下去了。”
    周宽先是笑着说了句：“钱放在公司账户上毕竟很浪费。”
    然后才将自己的想法一一细说：“我仔细综合思考过，鸿鹄还是不能全部押在概念开发这一条路上；
    概念开发有前期风险，而最大价值可以通过市场最大化，鸿鹄毕竟不能只是把一款产品的根基全部做好，然后换取一定的利益拱手彻底相让未来价值；
    对市场的分析总有不够用的时候，还是需要有一两款主打互联网产品。”
    “这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还是在微博产品上就提到过的，如果总是卖掉手上的产品，资本市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所以我依然会贯彻一条暗地里又当又立的发展方向。”
    “……”
    “将所有资金投入进去，可以将我之前提到过的绝大多数概念平行发展；
    有更多的样本数据来综合观测出什么样的产品最适合我们鸿鹄的团队去持续运营，也可以知道市场更愿意选择哪个产品，重点投入资金发展。”
    “这个过程，俗称：养蛊。”
    听周宽阐述的过程中，谭晓蔓也在思考。
    她对互联网的价值放大最直面的理解来源于‘微博’综合价值高达3亿。
    当然，除此之外，谭晓蔓对商业有自己的理解。
    ‘谭氏’这个平台给了她很多别人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资源。
    就以富二代王兴为例，他的家庭条件也还行，但也绝对没有谭晓蔓那么系统的了解商业运作，才会屡次创业屡次不太理想。
    所以，谭晓蔓也清楚，周宽说得这么清晰，是想让她站在她对商业运作行为的理解角度来给出合理判断。
    原本周宽初次描述鸿鹄发展方向版图规划时，并没有这么直接的提到过‘养蛊’这个操作。
    这也让谭晓蔓明白，周宽现在的想法的确与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
    就如周宽所说，脱离贫穷最大的阻碍是资本金，人脉什么的都得先往后稍稍。
    有了资本金、找回那个初见时明显更有底气的周宽，对商业有了更多维的操作方式。
    ‘6个月生命线’、‘大干快上’、‘养蛊’这些看起来有点像孤注一掷、赌徒行为，落在谭晓蔓眼里，反而说明了周宽远比之前更有自信、更有底气，在商业上更成熟。
    首先，周宽特地提到了流动性溢价。
    在互联网领域，流动性溢价是最容易被‘创造’出来的。
    ‘微博’就是最好的案例。
    其次，周宽的脚踏实地依旧从另一个角度体现得淋漓尽致。
    通过流动性溢价，周宽有信心确保在整个过程中，亏损的资金会通过另一种形式回来。
    谭晓蔓也清楚，站在现在这样的时代风口，做出舍弃是必要的，周宽在规划鸿鹄发展版图时也尽量兼顾了这一点。
    不片刻，谭晓蔓眉眼眨动，望向周宽，轻飘飘的说了句：“公司现在账户资金比刚成立时充裕了一倍还多，相关信贷资质我这边会去优化优化，规划上你可以按照1亿现金款来进行。”
    闻言，周宽很直接的竖起双手大拇指赞叹：“谭总厉害！”
    无需说太多，谭晓蔓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一个亿，糟蹋去吧！
    周宽一点没犹豫，直接说道：“基本草案我整理一下再给你，先简单跟你说一下。”
    “除了‘知乎’以外，下周一也就是元旦假期之后第一个工作日，平行再开展4个项目的部署，分别是：
    乐团购、秀直播、轻弹视频、一点新闻。”
    “按照原先划定的标准线，每个项目初期规划资金200万运营资金。”
    “初期运营周期45天，刚好中间有一个农历新年，这是娱乐网络产品最容易拓展用户的阶段，也是我们最方便观测优劣的时候；
    根据运营数据表现，向发展最好的产品追加1000万起步的运营资金，在春节期间大力推广。”
    “重点提一下乐团购，我基本可以确定京城那边有一家公司正在酝酿同类产品，所以这个产品一上线就要依托于羊城打出本地生活服务的名声，尽可能占据羊城市场；
    理论上，我希望这个产品被溢价收购，换取更大量的资金去浇筑出第一期最好的那个产品。”
    “第二期在明年五月份左右开始启动，全面面向移动互联网市场，这部分还需要完善一下。”
    “大概就是这样。”
    听周宽说完，谭晓蔓很快问了一个问题：“按照这样的规划，看起来要投入的资金并不多吧。”
    “你说反了，会很烧钱，几乎是把风险性拉到了最高。”周宽面色平静道。
    “有一点你可能忘了，最起码鸿鹄这个主体不会启动融资，顶多是运营很出色的产品拆分出去成立子公司，以此来融资。”
    谭晓蔓略作思考，坦然承认自己的片面：“看样子是我对互联网烧钱没有更直观的感受，微博产品在你手上运营得太漂亮了。”
    略顿，谭晓蔓望向周宽，斟酌着道：“也就是说，不仅仅是‘知乎’项目，其它四个项目你基本不会上手把关，对吧？”
    周宽轻轻颔首：“是的，不说我是老总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这种话，就说我之前提到过的，挣钱是为了不用卖力工作，是为了可以随时随心活着。”
    本来周宽以为自己这种颇有咸鱼味道的说辞会让谭晓蔓‘苦口婆心’，不料谭晓蔓欣然认同：“恭喜你慢慢有了公司掌舵人的气质，身为总经理，给公司大方向把关足够了。”
    “在你现在的年纪，这样的身家，除了工作外，就该多谈谈你们少年人的小感情，享受生活。”
    说完，谭晓蔓特地停顿了下，才说：“最近我又得多来几次公司了，鸿鹄该扩大规模才能实现规划。”
    周宽轻轻一笑：“看样子是的。”
    “……”
    又说了几句，见谭晓蔓放开了交叠的双腿，一副要起身离去的样子，周宽这才想起最重要的一点小规划。
    “还有个小事情忘了说，如果按照1亿现金款规划，我需要划出其中的1千万，在鸿鹄框架中，作为仅我个人使用的天使投资款。”
    谭晓蔓眉头猛跳：“你居然要做天使投资人？”
    “对。”周宽坦率道，“这是我很早就确定下来的想法，这也是我对……移动互联网时代吧，对它的一次闲招押宝，随着时间推移，还会合理、适当增加资金量。”
    谭晓蔓盯着周宽看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点头：“我支持你的想法，不过不要深陷资本圈。”
    “放心，我对成为该吊路灯的资本家可不感兴趣，我想做一点点有意思的事情。”周宽神秘一笑，却没跟谭晓蔓多解释。
    他要进行的天使投资，绝对不是那些耳熟能详的互联网产品——因为这些鸿鹄都会一一去抢先开发，利用信息差攫取利益；
    这也是周宽身为重生人士最得天独厚的福利。
    在通过微博产品一句完成多角度的原始资本积累后，周宽可以很轻而易举的攫取这份福利。
    在做出相关规划时，周宽甚至在心里嘀咕过：“其他人眼里我怕不是最大的反派。”
    简单来说，周宽曾站在2021年的时空，依托于当时的信息环境眺望过未来。
    他要进行的投资与此有关。
    -

 第216章 下午的福利

    趁着这大概是年前最后一次来鸿鹄上班的当口，周宽还计划了一些其它事情。
    比如经营公司有一项很重要的事情：人事。
    这方面谭晓蔓多次跟周宽提过。
    周宽自己也在前世的工作中多有经历。
    从某种角度来说，人，才是很多事情发生意外的最主要原因。
    早在来公司之前，周宽就对要跟谭晓蔓交流的大致事情有所准备，无非是谭晓蔓提到可以糟蹋1个亿，让他对一些规划的资金投入额做出了改变。
    像是公司即将扩张人员的安排，自然也是早就计划了的。
    也正因为此，周宽才也有计划要处理人事问题。
    在马上要平行发展运营五大产品之前，鸿鹄有一件亟待解决的事情：员工转正。
    目前为止，公司内部除了周宽、谭晓蔓，几乎所有人的劳动合同都还是试用期合同。
    按照基础3个月转正期限，暂时还没有员工在鸿鹄供职3个月。
    毕竟鸿鹄正式开业时间是10月28号，距离现在刚好是2个月，有一小部分员工还是当天才入职的。
    相关事情早在上周就完成了前期全部准备工作。
    在谭晓蔓离开办公室后，周宽翻开了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这是章幸早就整理好的待处理事务。
    这种基本技能，章幸一个连泡茶都会主动做的人，自然也比别人做得更细心。
    通过不同的标签纸颜色来区分了优先级，还会特别在需要最优处理的文件夹标签上画上五角星。
    而被章幸认为需要周宽第一时间处理的文件就是：员工转正名单。
    这份文件中记录着经过各部门经理、人事部经理、总经理助理章幸、执行副总肖柯、副总谭晓蔓依流程审批过的可转正名单。
    尽管包括周宽，现在鸿鹄都只有49名员工，但依然不是每个人都有提前转正的资格。
    周宽翻看了几眼，这个名单中没有各部门经理，没有肖柯，也没有章幸。
    看得周宽咕哝一句：“都是人精。”
    毛遂自荐的道理谁都懂，但到了现在这个社会大环境，基本上只会出现在影视作品中，在现实生活中，尤其是职场生活中，着实不太常见。
    在文件上批复同意后，周宽又翻开了另一份文件：年终福利报告。
    虽然鸿鹄才成立两个多月，但依照互联网公司的通行做法，以及公司招聘承诺的福利管理办法，09年度也是会给所有员工发放相关福利。
    周宽当过8年上班族，太懂上班族的心理了，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都不如发点钱令人心情愉悦。
    而且现在也没不像后世，有很丰富且有代表性的电子产品。
    这份报告完全是依照周宽的意思起草。
    鸿鹄初创，虽然这两个月在金融领域、互联网领域共计收获了3300万营收，但也不是土财主，整体并不高调。
    年终福利折算下来是人均5000。
    其实已经很可观了。
    毕竟才两个月，中新微博的运营主要出谋划策的也只有周宽，没有表现很突出的个人。
    有点特别的陈嘉和小王也早就拿过了草台那边丰厚的红包了。
    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多拿一个月工资……
    堆积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夹不多，周宽处理速度很快，看一眼没问题签名就行。
    只不过周总还是不太满意：“老总的日常就这？”
    “……”
    午后。
    周宽、谭晓蔓、肖柯走到办公区中央。
    肖柯拍拍手招呼了大家：“各位手头上的工作先放一放。”
    “请周总讲两句。”
    大家很配合的鼓了掌：“呱唧呱唧。”
    “……”
    迎着几十个员工的注视，周总一点不慌，这对他来说简直小场面。
    周宽目光虚虚的扫过办公室的几十个员工：“公司从10月28号成立至今刚好是两个月，感谢各位在这两个月里的付出。”
    “两个月以来，我们有不少为公司业务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干得很不错，值此迎接新年之际，我与几位老总商量过后，决定提前给一批员工转正。”
    “除此之外，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收到一封年终福利邮件，请各自查收。”
    “……”
    “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在公司讲话，周宽向来信奉能简单就尽量简单。
    于是，年终致辞就这样，在大家的一片掌声中结束。
    又是转正，又是发钱，大家当然是很惊喜，也很开心的。
    因为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才成立短短两个月的公司也会发年终福利，都来上班了，谁还不是为了个钱字。
    面向全体员工的讲话结束后，一众管理层走进了会议室。
    周宽主持会议，一如往常那样开门见山：“有几件事情讲一下，一是关于各位的工作状况，过去两个月大家的表现有目共睹，我就不多说了。”
    说着，周宽扫过众人：“陈嘉正式就任财务部经理，小李你协助陈嘉处理财务管理工作。”
    “……”
    不仅仅是财务部，其它各个部门双岗位几乎全部取消了。
    表现最好的正式就任经理。
    表现略差的去二部出任经理。
    听周宽说完，会议室里都有点骚动，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但也都是人，有七情六欲。
    这种很不寻常的安排，明显会有下文。
    周宽一点没吊胃口，直言道：“接下来公司业务会比较繁忙。”
    “除了部分部门拆分二部以外，还将新成立研发部门。”
    “年前的工作日还有一个多月，还请大家多多辛苦，共同维持公司平稳扩张。”
    周宽的话落下后，肖柯见谭晓蔓没有开口的意思，就接过了话头：“请周总放心，我们会共同努力。”
    “……”
    这次会议不算简单。
    除了人事上的安排，还顺便进行了年度总结。
    总之，会议结束后，管理层几乎个个春风满面。
    算下来也是忙碌了一年，总算有了一些很不错的成果了。
    会后，周宽把肖柯叫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看着坐在会客沙发上还算从容的肖柯，周宽开门见山：“肖总，我也不瞒你，我是希望你能做出一些可观的成绩来。”
    没作停顿，周宽又说：“‘知乎’这个项目将全权交给你负责。”
    周宽话音一落，肖柯就有点愣住了：“这……周总，这合适吗？”
    “你没信心？”周宽语气随意的反问。
    肖柯连道：“有！请周总放心。”
    “这次我不希望还是中新微博的结局。”周宽似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
    肖柯面色一肃：“我一定竭力而为。”
    无论肖柯表现出什么样的能力水准，无论他的性格态度如何，从他第一次坐在周宽对面起，就被周宽拿捏了。
    因为周宽知道肖柯害怕什么，期待什么。
    一句话：由奢入俭难。
    所有管理层都转正了，就剩下他这个管理层中最大的头头没有转正，肖柯心里当然没底。
    又加上肖柯也清楚，在中新微博项目上，他的表现乏善可陈。
    而周宽一副坦诚的样子开腔，肖柯当时其实很慌。
    连话都没太说明白。
    现在才算落了心。
    之后，周宽也有意无意的透露了接下来的一些规划。
    肖柯也不傻，公司组织架构调整幅度这么大，显然是会有一些大动作。
    从周宽的话语中，他也很快判断出来，‘知乎’并不是唯一项目，也就是说，他运营的好坏，将有直观对比。
    而且‘知乎’领先了一个多月。
    这么一想，肖柯又觉得周宽对自己还是很关照的，如果这样都在对比中失败，那属实有点说过不去。
    肖柯寻思到那种地步，就算不被炒鱿鱼，自己也没脸待下去。
    在肖柯脑中念头急转，甚至已经规划了下一步该怎么做，该怎么充分利用公司的资源推广‘知乎’产品时，忽然听到周宽貌似随口问出的问题：“肖总对章幸的工作表现怎么看？”
    莫名的，肖柯心中就是一紧。
    他对章幸的态度一直不算友好，有部分公务其实并没有严格按照流程走，多少有点忽略章幸的意思。
    于是，迎着周宽的目光，肖柯很是认真道：“章助理工作态度很不错。”
    又说：“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我也会注意学习章助理的方式方法。”
    见状，周宽摆摆手：“过了。”
    肖柯又是心中一紧。
    然后才听周宽说：“这几天肖总多辛苦，确保元旦‘知乎’上线不要出现问题。”
    肖柯连忙点头。
    肖柯走后，周宽咕哝了一个词：“软肋。”
    没错，肖柯是有软肋的，而且这个软肋周宽当时光从外表就看了出来。
    所以肖柯进入鸿鹄以后工作上确实尽职尽责。
    相较而言，肖柯是很好处理的人事问题。
    而接下来走进周宽办公室的章幸就不算一样了。
    周宽知道章幸有小聪明，也知道章幸期待、害怕的东西。
    但就是因为这点小聪明，其实就不好摸透、处理。
    望着站在办公桌对面的章幸，周宽同样是开门见山：“没批你的转正，心里有什么想法？”
    “周总，我没有想法，我知道我的工作不到位。”章幸一脸诚恳的说。
    周宽在心中叹了口气，还是选择开诚布公：“小章，从你入职以来，我一直在观察你吗，你的工作表现确实不到位；
    首先你需要明白的是，你的工作岗位只有我说了算。
    其次……”
    略顿，周宽盯着章幸，很严肃的说：“最后，我需要跟你强调的是，小聪明不算坏事，但凡事只有小聪明的人，日子只会越过越稀里糊涂。”
    章幸：“！！！”
    她知道这是很严重的批评，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末了，又闭上了。
    最后，周宽做了个手势：“记住我的话。”
    “……”
    相比之下，章幸身上的问题就多一些，而周宽当初之所以选择章幸，无非是因为她身上那底气十足的信心。
    综合来说，周宽这天是挺忙，嘴巴讲干了好几次。
    鸿鹄上上下下的人事问题得到了一次基础处理。
    算是正式将鸿鹄这条船拨回正位。
    …………
    …………
    从鸿鹄创立以来，周宽很是有点破天荒的没有早退。
    不仅如此，周总还得跟绝大多数员工们那样，挤地铁回家。
    因为周总将停在丽思卡尔顿的凯迪拉克还给了谭晓蔓，以及，好巧不巧，谭总刚好有事提前离开了公司。
    5点25分，所有鸿鹄的员工都下班离开了公司，周总这才拎起外套不慌忙的走出公司，难得亲手给公司大门上了一次锁。
    公司大门本身有电子门禁，需要指纹验证才能解锁，不过还按照常态多加了一把普通的u型锁，套在两扇门扶手上。
    这种锁很方便，锁门的时候只需要套进去就行，不需要钥匙，一点不影响周总年前最后一次上班最后一个走锁门的流程。
    ‘咔嚓咔嚓’锁好门，周宽拍拍手，搭乘电梯到了一楼写字楼大堂。
    跟普通的、年轻的上班族一样，周总双手揣在兜里，迎着秋风悠闲的走出了大楼。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周总应该顺着人潮走去珠江新城地铁站。
    不过……‘意外’发生了。
    总有人会那样的不希望周总真的去挤地铁。
    富力中心楼前有个小广场，广场不允许停车，大堂入口正对着华夏路，可一览无余的看到车流如梭，路基与公路之间台阶很低，一般车辆可轻松跨越。
    羊城秋天下午五点多钟，太阳尚未落下，大门刚好朝西方洞开，所以，周宽一从旋转门走出来，就下意识微眯着双眼望向前方。
    哪怕有落日直射的不适，周宽依然瞪大了双眼。
    几乎就在正前方，一个被夕阳余晖铺满金色的漂亮小姑娘靠着一辆银白色的脚踏式摩托，风儿卷起了她的发梢，她笑颜如花的望向自己。
    这一秒，下一秒，周宽都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风光大片。
    周围来往的行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忍不住把目光瞟往小姑娘身上。
    见到周宽，林若漪连忙招手。
    待周宽走近，林若漪才开口说：“才下班呀，当老总也这么辛苦。”
    “还好保安大叔没着急赶我走。”
    周宽眉眼不自禁的上扬。
    也没给周宽说话的机会，林若漪跨过坐垫骑上了车，招呼周宽落座：“走啰，我们下班回家啰。”
    周宽还没准备好，点火启车的林若漪同学一手拧动油门、一手轻控前刹，他整个人就贴了上去。
    力道很柔和。
    是温香满怀。
    ‘调皮’成功小姑娘嬉笑一声，拧动油门，摩托车引擎轰隆隆，合入车流……
    -
    破碗，最后一天双倍，求月票。

 第217章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傍晚的凉风轻轻吹呀吹，将骑车的憨憨吹进了周宽的心。
    任由憨憨的发梢轻轻拂过脸颊，周宽偶尔鼻翼翕动，便能嗅到令人愉悦的舒服味道。
    摩托车引擎带起的声浪并没有很狂躁。
    一路从珠江新城‘轰隆隆’至海珠，最后进入校园。
    辛苦上了一天班的周总，在林若漪同学单方面决定下，只能在学校食堂用晚餐了。
    走去食堂的路上，林若漪眉目间有些雀跃的问：“周总明天还去上班吗？”
    “不去了，应该是下周一再去。”周宽顺嘴回答。
    说完留意到林若漪眉眼间逐渐收敛的雀跃，周宽奇怪道：“你有点坏啊，怎么会希望我去上班。”
    “我可是老板，可以自由出勤的！”
    说着说着，周宽就有些忿忿，望向旁边总也漂漂亮亮的林若漪，寻思要不然先把她头吃掉吧。
    甚至周宽还在寻思：“以前从网上看到过一个叫什么可爱侵略性的症状，现在我应该是产生了这种症状，都赖憨憨！”
    还好林若漪不知道周宽心里想什么，她只是瞟了眼周宽，仔细的说：“没有，我只是喜欢去接周总下班呀，毕竟我也是周总的助理。”
    “是吧。”周宽扫量着林若漪，眼睛转来转去，故意说，“憨憨，我看你是喜欢我吧？”
    林若漪才不看周宽，自顾自走着，下巴轻微的一抬：“是咩？”
    是比溪哥还要更挑衅的口吻。
    见状，周宽也只是莞尔一笑，没再多说。
    起初在忽然发现憨憨对自己有好感时，周宽心里有一个小疑惑：憨憨这么漂亮，如果主动说出来，应该没有几个人能拒绝吧。
    他很清楚，就算自己肯定也会窃喜一阵，最后才会去思考怎么妥善处理。
    这个问题放在之前，周宽心思过度放在通过世俗金钱上的获取来摆脱上辈子的阴影上，都不像在二中时期那么有空去感受生活，自然发现不了一些端倪；
    但是现在，周宽早明白了。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高端的猎手往往会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反正，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虽然林若漪长到18岁只不断有男生跟她表白，没有任何感情经历；但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
    憨憨只是那双水杏眼看起来有点憨气，以她的家庭，以林国福和张萍的言传身教，憨憨很难不耳聪目明。
    从相处过程中，周宽也看得出憨憨心思通透。
    早在碰到那个不配有名字的前·学生会成员·的路人男生时，林若漪就表现了她特别的处理方式。
    所以，后来哪怕是周宽有意表现出要妥善处理，且表现出疏远的状态时，林若漪也还是没着急上火。
    她知道感情不理性，但她更清楚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用时髦的话来说：双向奔赴的爱情才有意义。
    总之，周宽也明白，林若漪为了表示对自己的感情，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他也找到了之前很多问题的答案。
    除了‘憨憨怎么会这么喜欢自己’没有答案外，其它都有确切的答案。
    在感情这种不讲道理的维度问题上，周宽只能从个人角度来说，他跟憨憨的感情基础已经具备了在一起的因素。
    至于现在为什么谁都没主动，好像故意僵着一样，答案也是肯定的。
    算是周宽的一点点小‘恶作剧’。
    以及一点点‘仪式感’。
    他知道林若漪是在等他主动，以‘猎物的方式’成为他的对象，所以他现在就是故意不着急。
    至于仪式感，随时随地都可以做到。
    反正……现在其实就算是默认关系了。
    比如：外人说男朋友女朋友的，两人都没去纠正。
    再比如：林国福同志已经提前开始生气了很久。
    “……”
    还是在春晖园食堂二楼，打好饭相对落座。
    林若漪特别以一种自然的姿态从菜里挑出味道最好的部分放入周宽饭碗里，然后悄悄松一口气，继而喳喳问：“今天好像是你在鸿鹄待得最长的一天，这么忙呀。”
    “都延迟下班了二十多分钟，保安大叔都差点要说我了。”
    林若漪的动作全部落在了周宽眼里，心中有些好笑，他只用余光瞄了眼林若漪，顺着话头回答：“做了个简单的年度总结，面向明年做了一些人事调整。”
    不等林若漪发问，周宽又说：“现在网络空间关于移动互联网的声音不弱，时代的风口要来了，所以鸿鹄要多做一些准备。”
    “如果你对我在鸿鹄那边的工作感兴趣，可以直接问，怎么说应该也会有助于拓宽你的视野吧。”
    林若漪面露惊喜，连忙点头：“好呀好呀。”
    又说：“我对这些很感兴趣的。”
    “……”
    周宽并没有瞒着林若漪。
    将鸿鹄的布局方向简略的提了提。
    也提了提鸿鹄的人事问题。
    包括提到了肖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对自己的定位不清晰，所以表现出来有点扭捏。
    也提到了章幸的小聪明。
    林若漪听得很认真，不时提出了一些问题。
    最后，林若漪忽然感叹道：“说起来周总现在也是为几十上百人的工资负责了，甚至往大里说，是给几十上百个家庭的吃喝拉撒负责，压力大不大呀？”
    闻言，周宽笑了起来：“准确来说，马上就要超过200人了，刚跟你说了，鸿鹄要扩招100人。”
    然后又说：“压力？压力是什么，我周一亿并不清楚！”
    多少就有骄傲内味了。
    见状，林若漪掩口一笑，附和的点头：“是是是，周一亿最厉害。”
    “……”
    饭后，林若漪拉着周宽在校园里散步消食，一副认真的样子讲说：“不能光清晨锻炼，晚上也得稍微走一走，不然就胖了。”
    周宽一听就奇道：“不是吧，你也会胖？”
    “确实没胖过。”林若漪仔细想了想，才回答，“万一胖了呢？”
    周宽：“……”
    所以说，长得漂亮就是这么肆无忌惮的享受着老天爷从方方面面给予的眷顾。
    周宽只想说：慕了慕了。
    7点多，周宽回到了505宿舍。
    宿舍里没什么声响，各忙各的。
    看到冶一也在，周宽还有些奇怪：“一哥今天这么早？”
    “累了……”冶一晃着手，有气无力的回答。
    周宽扫量着冶一：“一哥，你们那边盛产枸杞，多吃点吧，这年纪轻轻的，怎么得了哦。”
    金海连忙附和起来：“就是就是，一哥这才几天就被榨成这么虚的样子了，起码也得枸杞当饭吃。”
    “我……”冶一长叹了口气，“说要补平安、圣诞的节日游玩，周末两天一共跑了七百公里，今天又去逛了一下午，我腰都散架了，哪还有那心思。”
    说到这里，冶一抬眼望向周宽，忽然说：“对了，我今天才看到你坐林同学的摩托，不开车啦？”
    “早不开了，都还回去了。”周宽笑笑，“坐小林的车它不香吗？”
    听得冶一很是有些艳羡：“是挺香的，还是个vespa，跟赫本在罗马假日里骑的那辆差不多，光是想想就浪漫，可惜我现在资金紧张，邱涵儿……身高也不那么合适。”
    说着，冶一就很是唏嘘的摇起了头。
    金海更是艳羡：“快别说了，我们做错什么了，要听你们秀！”
    “再说我明天就去买vespa。”
    “……”
    起步价一两万的vespa就算走小贸购买，金海咬咬牙也是能买得起的。
    还是那句话，一般敢放心大胆选择哲学系的同学，家里多少都有点底气。
    人文艺术类学科，出了名的不好找工作，一般二般的家庭真顾不过来。
    当然啦，505宿舍甚至有可能逻辑学1班里最有钱的还是冶一家里。
    周宽不算，周宽是自己有钱。
    说着说着，话题就歪了楼。
    是金海歪的：“马上跨年，一哥你打算怎么过呀？”
    “对哦，一哥得去跨年的吧。”彭时水也跟着好奇的问。
    冶一瞄向了周宽：“你们怎么不先问问老周，他在羊城跟在自己家一样的，有跟林同学你侬我侬的，肯定操作很多。”
    周宽随口回答：“正常过呗。”
    “你看你看，老周就是跟我们不一样，轻描淡写的！”冶一唰一下就站了起来，激动得很。
    “……”
    在金海提出这个话题之前，周宽同学其实还没有来得及考虑跨年的事情。
    上辈子周宽是理工男的思维，一向被吐槽不懂浪漫。
    这辈子也没有太大的改变，冶一说的浪漫，他自己一点都没体会到，他顶多是想过什么时候把脑袋放在骑车的憨憨肩膀上。
    不像冶一这连续一周多都是在连续过节。
    虽然之前也有从农历2008年跨越到农历2009年，但那时候的心绪远没有现在这么清澈，又因为罕见的大雪并不热闹，也没有憨憨，所以没什么感觉。
    按照习俗来说，只要没结婚，男女朋友很难一起跨农历年，只能是跨公历年份，所以周宽现在也是有一点想法。
    在心里嘀咕起来：
    “跨年这件事情，是该重视一下。”
    “万一能让憨憨主动呢？”
    “……”
    想着这些，周宽又想起了另一个日子：
    1月9号。
    元旦过后，马上就是9号，也是周宽重生一周年，可以算是他的第二个生日。
    周宽寻思在这个特殊的日子，自己该庆祝一下。
    毕竟，一年时间就周一亿了。
    …………
    公历2009年末的最后一周，周宽只忙碌了一天，余下的日子过得很松快。
    反正无论是白华梦、草台还是鸿鹄，2009年的公务都安排完了。
    周宽甚至还有时间去蹭一蹭憨憨的国际政治专业大课。
    专业大课还是比较好蹭的。
    比如冶一跟金海这两个大多数时候都在蹭数院的课，打算要憋出一个足够lsp又不违规的软件出来。
    只是，林若漪明显一眼就看出来了周宽的想法，下课后就说：“31号晚上我们一起去外面找个地方吃饭吧。”
    “啊……哦。”周宽有些松气。
    心里嘀嘀咕咕：‘谢天谢地，这辈子自己遇到了这么善解人意的憨憨。’
    被吐槽不懂浪漫的人，可最讨厌过节了。
    “……”
    时间就在这样的日子中走到了12月31日下午。
    周宽当天的课程已经结束。
    巧合的是，这天林若漪的课程要持续到下午五点。
    于是，下午五点出头，周宽跟林若漪在园东路上碰头会合。
    然后一路走到了135栋楼下，林若漪先上楼去放东西。
    从见到周宽起，林若漪心里就在想：难道还准备了别的？
    最后，林若漪心中笃定的嘀咕：“反正不会是表白。”
    就像周宽看出来她是想以猎物的方式被‘狩猎’那样，林若漪也知道周宽是绝对不会轻易主动如愿的。
    比以往磨蹭了一些，差不多得有十分钟林若漪才下楼。
    再见到周宽，林若漪主动说：“走吧，去吃饭。”
    “嗯。”周宽轻轻颔首。
    跟着周宽一路从南门走出校园，坐上地铁，林若漪也没好奇发问。
    在客村下来，再走进了鸿运花园一栋的803，林若漪还是没有好奇，她已经基本知道了周宽的安排。
    说起来，她对周宽有一种很特别的信任。
    这不是她第一次单独跟着周宽走进这个803了，却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全’。
    她是喜欢周宽，但她可没想现在就要彻底确定关系。
    可偏偏她就是相信周宽，在家里这种算是私密的场合，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进了房门，周宽直言：“林叔说让我们元旦再去吃饭，在外面吃得够多了，今天我来下厨做顿晚餐，一起庆祝新年，可以吧。”
    “好。”林若漪欣然点头，“我帮你打下手，我觉得再看两次就会做饭了。”
    林若漪很早就说过，自己不会做饭。
    但她现在似乎并不拒绝去了解下厨的步骤，还想学习。
    别的不说，周宽是很……乐见其成的。
    再有钱，偶偶尔尔也是自己下下厨的嘛，有时候别人做得再好，也不如自己做的。
    “这个要择的吧。”
    “辣椒要几个？”
    “蒜呢？”
    “这个……”
    “……”
    很快，厨房里响起林若漪的声音，叽叽喳喳的，像是山涧泉水清澈，配合着周宽切菜的声音，丁零当啷。
    “……”
    “哇喔，火苗都窜起来了耶。”
    林若漪虽然什么也不会，但她还挺会鼓励人的。
    跟个小孩子一样，就差拍着手跳个舞了。
    一桌丰盛的晚餐很快出炉，共有六个菜。
    不过周宽很有分寸，每个菜的份量十分精致。
    然后，周宽都上了饭桌，林若漪还在捣鼓，从冰箱里取出来一瓶啤酒起开，拿过来给自己和周宽都倒了一杯，然后憨憨举起杯子，嫣然一笑：“祝你新年快乐。”
    周宽也举起了杯子，欣然道：“新年快乐。”
    这是他两辈子第二次遇见在饭桌上愿意主动陪同自己稍微喝一口以庆祝的人。
    上一次是18号晚上的林若漪。
    “……”
    晚饭后，周宽跟林若漪搭乘地铁去了珠江新城。
    随后沿着临江的江月路，看着四起的烟火，走去了东山口的老林家。
    周宽没有登门，只把林若漪送到老林家楼下，便离开了。
    这就是周宽与林若漪没有正式在一起的第一次过年末，稀松平常、平安喜乐。
    -

 第218章 ‘这老丈人太可怕了’

    2010年第一天0点00分01秒。
    鸿运花园一栋的803，周宽躺到了床上，顶灯未开，只亮着床头灯。
    四起的烟火将窗外映照出五彩斑斓的一片黑。
    并未出神的周宽忽然拿起手机。
    手机完全同步的响起了“叮咚~”一声，进来一条短信。
    内容：
    “周宽同学，在2010年的第一秒种，愿你新年一直快乐、万事顺遂。”
    发信人：林若漪
    在阅读这条短信的一秒钟，在新年的第二秒钟里，周宽的心思完全属于林若漪。
    他回：“好的，林若漪同学，愿我的快乐与你同在。”
    老林家，缩在被窝里的林若漪将这条短信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度过的每一秒钟里，她的心思完全属于周宽。
    第十分钟，周宽关掉了床头灯，闭上眼睛等待睡意来临。
    与此同时，老林家的林若漪将手机放到了床头柜上，也闭上了眼睛，面容恬静。
    “……”
    清晨，周宽起了个大早。
    比起农历新年，元旦在白华一带的习俗中并没有特别的意义，顶多是这天无论哪个集市都会开一下。
    周宽没有特地给家里打电话。
    在鹏城的周钰一大早就给周宽拨了个电话，讲说上午会过来羊城，但要跟谭富婆一起逛街，下午才会来周宽这边。
    对周钰的安排，周宽没什么意外，正好他中午要去老林家蹭个饭。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周钰跟谭晓蔓没少一同逛街。
    就像很多时候如果不是为了繁衍，男人更喜欢跟男人玩，女人也是如此，闺蜜逛街才有各种各样的同好。
    毕竟谭晓蔓只是富婆，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
    上午十点多，周宽简单拾掇了下，先是搭乘地铁去了体育西。
    今天是公历新年，登门蹭饭，周宽寻思得带点东西，他还特地跟林若漪打探过林国福、张萍的喜好。
    只不过……
    周宽怎么也没想到，他提着几个袋子从一个国际化妆品牌门店出来，迎面就撞到了手拉手一起走的周钰和谭晓蔓。
    六目相对，大家都有一点点愣住了。
    还是周宽先反应过来，往旁边走了两步，让开门店入口，招呼了一声：“你们也来买东西啊。”
    “是，我们来不奇怪，你来……就有点奇怪了。”谭晓蔓抢先开口，故意扫量着周宽，用一种意味深长的口吻说着。
    周钰也有扫量着周宽，目光蹲在周宽手上的纸袋上，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倒是没有发问。
    她寻思周宽如果能说就会说。
    周宽也没有瞒着的意思，望了眼谭晓蔓，咕哝道：“富婆还那么八卦啊，也不知道关心关心公司新上线的产品推广情况。”
    ‘知乎’早在10点钟就已经正式推出了，相关文字广告出现在很多网页上。
    周宽没太关注，他也就是这么一说。
    接着又说：“一会要去林若漪家里吃饭，给她爸妈带的。”
    谭晓蔓眼角挑了下，眼睛飞快眨动，脸上写满八卦：“那一撇写完了？”
    一点没管公务。
    周宽顺嘴回答：“还不算，我正跟小林‘较劲’玩，算了……跟你个已婚富婆说了也理解不了。”
    谭晓蔓：“！！！”
    她已经是第二次因为同一件事被气个半死了。
    她咬牙切齿的说：“是是是，你年轻，你18岁，你能理解，可你现在结不了婚！”
    “我上完大学刚刚好。”周宽轻飘飘的说。
    接着一挥手：“行了行了，你逛你的街吧。”
    末了，周宽望向已经是满脸喜色的周钰：“我先走了，下午再见。”
    “嗯。”周钰笑眯眯的应了声，“去吧去吧。”
    比起其它有的没的，周宽终于对他跟林若漪的关系松口了，对周钰来说，是最好的消息。
    小林那么好的姑娘，长得又那么漂亮，周钰可不希望周宽拖拖拉拉的错过。
    听到周宽说是人家小两口自己的‘较劲’，周钰大松一口气。
    “……”
    还不到十一点，周宽左右手提着两份完全不同的东西敲响了老林家的门。
    开门的是张萍：“小宽来啦，怎么又带东西了。”
    “张姨，新年快乐。”周宽笑眯眯的打着招呼，晃了晃左手上的袋子，“听小林说你喜欢用这个牌子的护肤品，刚好路过体育西，就顺便拿了两套。”
    张萍笑着接过：“有心了。”
    “应该的应该的。”周宽连道。
    边说边走到了客厅，周宽也将右手上的袋子放了下来，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林叔，你试试看这个烟斗怎么样。”
    “还有什么都拿出来吧。”林国福瞥了眼周宽，直接说。
    周宽笑了笑，他知道瞒不过林国福，边拿东西边说：“来一盘？”
    “你小子这钱花对地方了，来来来，赶紧，摆棋。”本来靠着沙发的林国福身体坐直再往前倾，招呼起来。
    没错，周宽不仅给林国福带了个烟斗，还带了一副特别不错的象棋。
    这还不是林若漪提出来的，是周宽自己‘悟’出来的。
    投其所好几个字写起来容易，做起来还是需要下点观察力的。
    周宽寻思自己要不是多出前世的生活经历，也算见多识广，还真不一定能有现在这水准。
    “……”
    趁着午饭还没做好，周宽跟林国福‘厮杀’起来。
    两人之间发生了很多对话。
    林国福：“我看你还是不要马后炮的好。”
    周宽：“怎么说呢，急不来的。”
    “……”
    “将军是没有意义的，总归是要有个明确结果吧。”
    “你看这还能不够明确，不能一蹴而就吧。”
    “……”
    “我是觉得，我这个兵一推，你就得完蛋。”
    “不能够啊，兵来将挡嘛。”
    “……”
    “磨磨唧唧的，一点都不男子汉。”
    “谁说的，林叔啊，我们毕竟隔着一个时代，有些事情在我们年轻人看来就该是这样的。”
    “那你就是不打算给个准是吧？”
    “早就准了。”
    “我不管这有的没的，我要准话！”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不讲道理了啊。”
    “你！”
    “……”
    末了，周宽无奈的用白华方言说道：“林叔，你总不能是希望我现在就喊你老丈人吧，你真的对我不放心的话，怎么会让我来你家。”
    “你现在就是故意拉偏架。”
    “放心吧，我对感情的态度始终是之前说过的那样，感情虽然不讲道理，但也是得慢慢来才能走到最后。”
    “我知道现在我也算是高攀了小林，不过，得给我机会嘛，我才18岁，好歹也是个亿万富翁。”
    林国福也是很无奈，乜着周宽：“你小子真不是个东西，好话坏话你一个人全部说完了！”
    “行行行，反正我也管不到，唉，我早该知道的！你第一次上门就该打断你的腿！”
    “老林，你说的什么话！”张萍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小宽，别跟你林叔一般见识，我看他是老了老了，脑子有问题！”
    周宽一下就乐了，挑着眉望向林国福，嘴唇轻动，比划了两个字：“晚了。”
    林国福：“！！！”
    “……”
    老实说，周宽也没想到这次林国福会忽然这么开门见山。
    比之前几次都要尖锐得多。
    现在这结果就很有意思了。
    周宽还在跟林若漪‘较劲’，大概算是在玩一个谁先表白谁就输了的幼稚游戏。
    偏偏这边厢，周宽已经提前搞定了丈母娘跟老丈人。
    林国福和张萍都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女儿，现在已经是一副要为将来打算的架势了。
    尤其是林国福。
    他分外的忿忿不平。
    就周宽被后世各种资讯冲击过的经历来说，现在这才刚开始，将来走到结婚那一天，林国福怕是会炸开吧。
    想着这些，周宽不由得一激灵，打了个寒颤。
    ‘这老丈人太可怕了！’
    虽然如此，但午饭还是吃得很开心。
    林国福忿忿不平归忿忿不平，好歹也是当到了处长的人，还是很会自我调节的。
    坐在周宽对面的林若漪眉眼间带着些笑意，是那种看戏的样子。
    她又不是傻子，这么三番五次的，已经看明白了周宽跟自己父亲之间的‘纠葛’。
    她觉得自己要赢了！
    想着想着，心里就美得冒泡！
    …………
    …………
    午后，周宽又跟林国福‘厮杀’了几盘。
    各有胜负。
    林国福不由得感慨着说：“你小子棋力见长啊！”
    周宽本来是不会得意的，不过看着林国福感慨的模样，他故意晃着手，很随意的说：“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就那么回事吧。”
    林国福：“……”
    看着周宽，林国福迅速挥着手：“你走你赶紧走。”
    于是，一旁安安静静坐了半天的林若漪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
    林国福一看就更气了。
    但，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若漪跟在周宽身边一起离开老林家。
    张萍将两人送到了楼下，叮嘱道：“天气转冷了，要注意保暖。”
    林若漪轻轻颔首。
    周宽挥手告别。
    目送着两个年轻人轻松闲适的越走越远，张萍眉眼间甚是满意。
    “……”
    离开老林家的周宽跟林若漪没有着急去哪去哪，慢慢悠悠走在街道上。
    快五点才回到鸿运花园。
    刚好周钰也被谭晓蔓顺路送过来了。
    林若漪挥着手招呼道：“姐。”
    “若漪。”周钰也是满脸欣喜的打着招呼。
    两人很快凑到一起，把周宽丢到了一旁。
    回到803，周宽自顾自抽出一条椅子坐着，把沙发让给两个叽喳的女人。
    不多时周宽打开电脑忙活了起来。
    等林若漪跟周钰聊够了后，周宽才开口：“你们帮我参谋参谋b2703的装修方案，设计公司去现场量过尺寸了，给出了一些风格方向。”
    周钰和林若漪起身走过来看了起来。
    在周宽的引导下，林若漪倒是很快就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表达了对各种风格的看法。
    在周宽的强烈要求下，林若漪很认真的发表了自己的建议。
    前前后后花了二三十分钟。
    林若漪这才忽然回神：“姐，你快给周宽参谋参谋。”
    闻言，周钰微微一笑，望了眼周宽：“都还不错，我就不发表意见了。”
    周宽也很默契没多吱声。
    而林若漪听到周钰这么一说，忽然明白了过来。
    对啊，周宽自己的房子，无论装修成什么风格，都与外人无关！
    连周钰这个亲姐都很明确的表示不发表任何意见。
    那让她……
    林若漪：“……”
    “大反派！好过分！”
    她当然知道周宽的意思，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在不主动确定关系的情况下，直接开始规划未来了。
    偏偏她林若漪还上了周宽的狗当！
    看着林若漪朝自己露出更多的眼白部分，周宽面色莞尔的笑了起来。
    林若漪在心里叹道：“是我又输了。”
    偏偏最后周宽还要春风满面的说：“谢谢小林提供的宝贵意见，这就交给设计所去出具体方案了。”
    没给林若漪说话的机会，周宽望向周钰飞快的开口：“周钰啊，这个事情就得你来参谋参谋了。”
    “什么？”周钰不明所以。
    周宽简单解释了两句：“还是暑假家里就说要盖房子，现在我手头上的现金很宽裕，我打算在家里盖个别墅。”
    “羊城的院子我买不起，在嘉鱼桥盖一个属于我们老周家的院子我还是能搞定的。”
    一听这话，周钰双目放光，立马来了兴致：“好好好，我很早之前就想将来要盖新房得盖成院落形式……”
    “快，我看看……”
    “……”
    对这个事情，林若漪也很感兴趣。
    周宽自然不介意林若漪参与，将来……是吧。
    对很多人来说，有一个自己的院子，可以种一些自己喜欢的花草，是对家最好的憧憬。
    而出生于农村，从小就住在自建楼里的人，对这样的家有更深刻的憧憬。
    至少这是周宽从上辈子到这辈子都一直想要去完成的事情，而上辈子因为财力不足，最后只是盖了房子而非院落别墅。
    所以，不是之前周宽不着急，而是要做就要做好，有充裕的资金和最坚定的底气。
    如果只是简单在嘉鱼桥盖个三层小楼，二三十万就够了；但要盖成很满意的院落，可能得上百万甚至几百万。
    而周宽现在光是自己手上随时可以动用的现金就有650万。
    背后还有草台这个小金库，鸿鹄这家蓬勃发展的公司，什么样的设计都能撑下来。
    毕竟没有用地成本，包含院子的总占地也不会超过2000平，整体要支出的只有纯粹的设计、建设、装修费用，两三层楼，盖出花来也是有限度的。
    像是二沙岛那边动辄上亿的别野，主要贵的是地皮价格，而不是建设本身的支出。
    三人叽叽喳喳商量了半天。
    也通过线上跟谭晓蔓提供的专业设计所对接人交流了半天，最后才确定方案方向。
    最后周宽还强调了俩字：加急。
    b2703的装修费用包含设计费在内，大概要花到上百万，这还是谭晓蔓的关系，方方面面不坑人。
    老家院落别墅的设计费用也不便宜，哪怕并非大师之作，全套图纸算加急一共下来也要5万多。
    不过能用这些小钱搞定的事情，都不是大事。
    “……”
    元旦假期一晃而过。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周宽都没抽出时间去鸿鹄。
    一方面是本学期课程全面结课，另一方面是复习，马上就是本学期最后的考试周了。
    周宽几乎没怎么旷课，不过也是花了更多精力放在复习上。
    8号下午，全校09级新生的所有课程全部宣告结束，校园里开始弥漫着一种很特别的松快与紧张的矛盾氛围。
    周宽跟林若漪一如往常那样，松快散漫的走在园东路上。
    听周宽简单说完，林若漪意外的偏头望过去：“你明天要一个人去香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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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她知道，她输了…

    元旦以后，羊城进入深秋。
    路面枯黄树叶落了一茬又一茬，总也没办法及时清扫。
    周宽踩到一片分外枯黄的落叶上，发出‘咔嚓嚓’的清脆响声。
    边走，周宽边侧头与林若漪对视了一眼。
    看到憨憨眼神里的某种意外，周宽心中轻动，眼睛都不带转一下，语气随意的说：“下周要放假了，提前去买些东西，赶早过去，晚上得回来。”
    尽管周宽的语调似乎与往常无异，但林若漪心里就忽然莫名‘咯噔’了一下。
    而且有一种奇怪的直觉：不跟着去，一定会错过什么一样。
    林若漪都没去细想，赶紧用那双大大的水杏眼一眨不眨的望着周宽：“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家里也要买些东西。”
    周宽故意看一眼林若漪：“没听林叔和张姨说啊。”
    “哎呀，他们又不会什么都跟你说！”林若漪咬了咬牙，鼻音轻哼了下，很难耳闻。
    见状，周宽故意很有些踌躇：“可是我要买的东西很多，你也知道很多东西在农村购买不方便，又马上要大过年了……”
    听着听着，林若漪忽然理直气壮的打断：“我是你助理，正常像你们亿万富豪大老总哪会亲自去买东西。”
    “这次你带我去，正好下次我自己过去就知道买什么了。”
    周宽心中直乐，偏偏嘴上说着：“你都快跟那个章幸一样了，助理是工作上的，又不是生活助理、又不是秘书。”
    林若漪一听，愈发理直气壮了：“为了让总经理有充裕的精力集中在公务上，助理的职责也包括处理一些必要的生活事务。”
    周宽有意顿了下。
    林若漪见状，都快停下小碎步了。
    扫量着林若漪，周宽一副斟酌的口吻说：“你怎么会想要一起过去？”
    “女孩子本来就都喜欢购物呀。”林若漪目光偷偷瞄向了别处，借口倒是找得十分到位。
    周宽又问：“那你是一定要跟着过去了？”
    “嗯嗯嗯！”林若漪赶紧盯向周宽，不断点着小脑袋，一般憨憨去上课就会把头发束拢起的马尾都跟着一跳跳。
    迎着憨憨期待的目光，周宽一副勉强认同的样子说：“一起去也行，但得听我安排。”
    见林若漪嘴唇微动，周宽又强调着补充：“我可能没说清楚，是完全听我安排，因为我明晚必须要赶回来。”
    林若漪抿着嘴认真回答：“没问题！”
    终于确定下来，林若漪悄悄松了口气，飞快瞄了眼周宽，右手比划出一个‘一捏捏’的手势：“其实我有一点小小的疑惑，不可以下周六再去吗？”
    “不可以。”周宽回答得很干脆。
    林若漪心道一声‘果然’，面上表示了理解：“哦。”
    她就说嘛！
    女孩子的直觉都是很准确的，现在这就很到位了！
    只不过，林若漪这会儿并未留意身旁的周宽同学忽然背起了双手，神态分外轻松愉悦。
    没错，周宽这个逼从头到尾都是故意的。
    周宽的出发点确实不能跟任何人说，他要去香港只是因为：重生一周年成了周一亿，好好奖励自己。
    可是，理论上周宽跟林若漪现在还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也可以不用跟林若漪说这啊那。
    所以，周宽从向林若漪说这个事情开始就带有目的性。
    偏偏憨憨自己还要往里面钻。
    周宽自然就会带个套……了。
    奖励自己这件事情是很私人，但在这种很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里，身边没人分享，岂不是锦衣夜行，也太无趣了。
    尤其是，周宽现在身边有憨憨，一个最好的分享对象。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明天赶回来也很简单，相对于香港的陌生，周宽更希望是在羊城度过这个晚上。
    可惜……直到跟周宽分开走进135栋，憨憨也没感觉到自己被套路了。
    她还在美滋滋的雀跃明天可以跟周宽一起去香港。
    甚至还期待着自己那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发生。
    心里还再一次寻思：“这次我真要赢了？”
    又想：“可能是爸爸拉偏架的功劳？”
    周宽都直言说过林国福是拉偏架，林若漪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管怎么说，赢就是赢！”
    大有一种‘我，林若漪，永远胜利’的意思了……
    目送林若漪走进楼梯间，周宽向前走回了173栋505。
    宿舍里金海他们几个正在叽叽喳喳。
    周宽人都还没走进去，就看到金海飞快的招手：“老周老周，群里的消息你没看到吧，大家都在讨论星期天下午去345栋搞个班级期末茶话会，你有空参加吗？”
    冶一他们几个也望向了周宽，静等下文。
    几人都知道周宽日子过得充实又有趣。
    事业方面：他们都听说白华梦开发出来的‘模拟学习游戏’软件已经进入了一些学校。
    这个戏法怎么变出来的他们不知道，但他们知道这必然与周宽有关。
    而且他们还清楚周宽在校外还有其它的公司。
    感情方面：他们也是经常看到周宽跟林若漪经常成双入对。
    学习方面：他们也很清楚可以说是已经结束的学期里，周宽学习并未落下，是最不担心考试周的人了。
    学习、感情、事业哪一方面单独拿出来都令人艳羡，偏偏周宽三方面做得都不错，还很好的平衡了互相之间的时间管理，那就是贼令人艳羡！
    迎着几人的目光，周宽边落座边笑着回答：“行啊，是不是要报名？”
    “那倒不用，说一声就行。”金海连忙说。
    叽叽喳喳聊了一会，冶一忽然感叹道：“老周啊，我现在整不会了，这不马上放假，邱涵儿想法就有点多了，也不能说是很作，就是搞得我有点烦躁……”
    “你是怎么跟林同学相处的啊。”
    本来其实是很稀松平常的抱怨，毕竟人类这种生物，谁也会忽然有一些傲娇、无理取闹、耍性子的作；
    只不过从思维视角上看，年轻的女孩子更容易在感性下产生这种情绪；
    周宽也没少遇到过作精。
    可偏偏冶一这么提起邱涵儿，周宽忽然就心情愉悦了，他有一种被对比出来的舒服感。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从认识林若漪开始，这姑娘就很让他舒服。
    就算现在正在‘较劲’，憨憨也绝对不先使用耍赖战术。
    什么漂漂亮亮、可可爱爱都不说，光是憨憨能善解人意到令冶一说出吵架都先打自己，就足以让周宽此刻身心愉悦。
    看着冶一叹气的样子，周宽随意的摊了下手：“就这么滴呗，你们不是都知道的嘛。”
    冶一瞬间破防：“淦！我也是闲得问你，林同学那么善解人意，邱涵儿要是有她十分之一的懂事，我根本都不用抱怨！”
    接着直接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明天一起出去玩玩吧，这也马上要放假了。”
    金海、彭时水、阿依丁都积极响应。
    周宽无奈的摊手：“不凑巧，我明天一早要跟小林出去。”
    冶一下意识吸了吸鼻子，神态凑成了一张眼红的表情包，再不想说话。
    “……”
    …………
    1月9号，晨起有雾。
    早上六点多，周宽跟林若漪在东站坐上了城际动车去往罗湖。
    一路顺畅的抵达了香港。
    按照港澳通行证上的时间，到今年9月份止，这都是周宽最后一次去香港的机会，通行证上只剩一次去澳门的机会。
    不过，鸿鹄方面有专人正在给周宽办理去往港澳、部分重要国家的商务签。
    这些事务并不是一个身家过亿的老总需要操心的。
    与上次国庆跟林若漪来香港时不同，出关进入香港后，周宽就带着林若漪坐上了出租车。
    里程费确实贵，首两公里以外按每200米收费，此外每分钟等候时间也要收费，跟每200米费用一致。
    而且周宽要乘坐的距离还有四十公里的样子。
    不过确实比有点绕的地铁要快了差不多半小时，就是付费时一点都不便宜，要300多港币。
    下车后，林若漪都略有些咂舌的说：“我还是第一次坐香港的出租车，真是不便宜。”
    “嗯。”周宽轻轻颔首，表示了认同。
    然后瞥一眼林若漪，漫不经心的说：“对了，你要买什么东西来着？”
    林若漪：“……”
    她也没想到周宽能这么快大喘气，能这么快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要来香港做什么，你周宽心里没点数？
    林若漪真想说：“我要买个锤子砸开你那大傻子一样的脑袋！”
    然而她没有。
    从3月份第一次认识周宽到现在已经过去了9个多月的时间，尤其从7月份开始几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还能没摸清周宽的心思？
    那必不可能！
    所以，林若漪很快从衣服兜里掏出来一张折叠好的a4纸：“手机上也记录了，不过还是纸质的看起来清晰，就这些了。”
    见状，周宽眉头都快要跳舞了。
    不过他心里却忍不住嘀咕：“以后，跟憨憨在一起的日子会非常有意思吧。”
    都没接过纸，只是扫了两眼，周宽就一挥手，说：“都是在屈臣氏、万宁、药店就能买齐的东西，不着急，先跟我去个地方。”
    林若漪也不反驳，安安静静的点头，乖巧听话。
    周宽一点也没耽误，他下车的地方本来就距离第一目的地很近，也就三两步路就到了地方。
    黑色的门头，最上面是两个英文字母：ap
    下面是一串大写英文：audemarspiguet
    一个钟表品牌，是周宽最愿意去上当交点智商税的手表品牌。
    大概可能是中文译名有点意思吧，叫：爱彼。
    比起宝珀在消费者眼里有一些‘天地良心珀’的优良机芯名号，爱彼就没有什么美名了，只能说它永远不会坑穷人，因为入门款的起步价就得十几万，热门款还要搭售。
    而且经常会发售不少表壳半点不耐操的款型，有些巴不得一碰就碎。
    比较遗憾的是，周宽曾经最喜欢的系列code1159还没有推出来，他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皇橡了。
    实在说，周宽这么低调的人，心里是很不喜欢皇橡这么超具辨识度的运动型腕表……
    不过，很讲礼貌的销售小姐迎上来后，周宽还是露出了笑脸。
    同样是个会普通话的。
    很顺利的完成了初步交流。
    “不不不，请先给她找出所有女款的皇橡。”
    话音刚落，周宽一把就抓起了旁边还懵懵懂懂的林若漪的左手：“来，一一试吧。”
    林若漪：“他……拉我手了。”
    然后才反应过来，小声跟周宽说：“这样没有缘由的贵重礼物，不符合我接受的范围，也不符合你的作风。”
    “特别时期，等你。”周宽特地挤了下眼睛，也小声回答。
    见状，林若漪心跳加速了一瞬，不过倒是坦然接受了。
    她明白周宽的意思，无论拉扯的结果是什么，总有人会‘输’然后两人开开心心的在一起。
    也明白周宽这是变相告诉自己，今天对周宽的重要性，所以才会有不符合当前行为的贵重礼物。
    周宽也表明了态度，不排斥林若漪日后送回类似的贵重礼物。
    同时，也表明了对林若漪能力的无限信心。
    一一试戴过后，林若漪选了一款白色表盘且没有镶钻的白金款，公价30多万港币。
    周宽依此要求销售拿出所有皇橡黑盘的表款，最后选了同一款型，公价略便宜一点点，也是30多万港币。
    区别就是男女款表径不一样，女款37mm、男款41mm。
    其它的都一样，几乎没有特殊功能，只有日期显示。
    不是热门款，没有搭售，还给了一丝丝折扣，最后折算成人民币是52.57万。
    按照销售的说法，已经有了品牌会员之类的资格，以后推出基础热门款可以插插队。
    周宽只是笑笑没多说，一出门店，回头就跟林若漪说：“等我以后钱多没事做，就把爱彼给收购了。”
    林若漪掩口一笑：“我支持你。”
    表盒也是跟上次一样，邮回去。
    之后周宽跟林若漪也确实花了老半天时间去买各种各样的东西。
    周宽确实需要顺便带回去不少东西，买表很重要，其它也没差到哪里去。
    傍晚两人才拖着行李箱坐出租车回到的罗湖。
    然后再搭乘城际动车赶回来了羊城。
    回到鸿运花园，已经是晚上的9点了。
    周宽特地去打包了9个菜，很热情的邀请林若漪共进晚餐。
    林若漪不傻，她能看出来周宽与之前的明显不同。
    心里很快理顺了思路。
    “昨天明显是故意套我话，想让我听安排，目的就是要跟我一起戴上对表。”
    “上次买表是延迟享受的必然，这次也明显不同，身家过亿第三天就立马去买房了。”
    “看来今天这个日子对他的重要度远超一切。”
    想归想，林若漪手上的动作一点不慢，都快是习惯性的开酒倒酒，末了，望向周宽，笑嘻嘻的说：“来，喝一口先润润嗓子。”
    “好咧。”周宽笑了起来。
    “……”
    吃吃喝喝间，周宽明显絮叨起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你可能不知道，去年的今天对我有多重要。”
    “可惜，羊城这个地方不会大雪纷飞。”
    “白华好像也没有。”
    “我现在都记得那个晚上的雪花落在身上，最后有多冷。”
    “……”
    林若漪知道，周宽现在只需要一个听众，她能做的顶多就是比听众更好一点的：安静陪同。
    让周宽感觉到她一直在。
    时间很快就走到了晚上十点钟。
    末周宽又喝了口酒，望着林若漪，感慨万千的说：“你呀，怎就那么漂亮。”
    “我其实不是很明白，你最近怎么那么容易让我一次次心动。”
    看着周宽在明显愉悦的醉意中眼神却还是很柔和安静的望着自己，不知怎的，林若漪一下就知道，自己输了。
    大概得是那种一败涂地的输。
    林若漪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内心，也跟着喝了口酒：“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心动了。”
    那双水杏眼一眨不眨的看着周宽，林若漪用很清晰的声音说：“我喜欢你。”
    -

 第220章 我的宝藏女孩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种静止了。
    客厅墙上的钟表、两人手上的腕表，都纷纷指向了同一个数字：
    10点06分。
    2010年的1月9日的22点06分。
    周宽脑子仿佛一下轰然炸开。
    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甚至感觉听到了自己脑子里的声音。
    他仿佛看到了许多支离破碎的画面，那是他已经告别的前世，像镜子一样彻底碎裂成渣。
    他的眼睛里，所有图像只构成了一个人影：安静坐在他对面的林若漪。
    他端着宽口杯的手开始发抖。
    然后是整个人开始颤抖。
    甚至连嘴唇都开始有轻微的哆嗦。
    周宽从来没想过，林若漪只说了这简单的四个字，会对自己带来如此汹涌的冲击。
    看着周宽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样，把半杯啤酒抖得晃荡，看着周宽连嘴唇子都在哆嗦，看着周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看着周宽勉力想要说点什么……
    林若漪再不犹豫，飞快起身走过去，拿掉了周宽手上的口杯：“是醉了吗？”
    “不……”周宽重重呼出一口气，“不是！”
    于是，林若漪略作犹豫，便坐进了周宽的怀里，伸手抱住周宽：“没事的，我在，会一直在。”
    “我不知道今天对你到底多重要，过去这一小时，我试图去感同身受，很遗憾……
    不过，好在我还能知道，你需要我，而我，也离不开你。”
    老实说，这个时候，周宽最先是在心里庆幸的嘀咕：“还好喝酒了……”
    因为，现在他跟林若漪的姿势有点……过于暧昧了。
    周宽伸手把住林若漪的纤细腰肢，让自己的屁股稍微往后挪了挪，看着比任何时候都距离更近的这张脸，张了张嘴，最后一切的一切最后都化成一声得意的笑：“我还是赢了。”
    “是的，你赢了。”林若漪轻轻嘟了下嘴，并没有不开心。
    “……”
    接着，两人都安静了下来。
    目光交汇在一起。
    某一刻，周宽感觉自己的吸气略显沉重了些，于是，他莞尔一笑，双手托住林若漪，站起身来，往阳台走去。
    数月来的锻炼终于发挥了作用。
    也不知道憨憨体重有没有100斤，反正周宽走得很轻松。
    走到阳台栏杆旁，周宽轻轻放下林若漪，目光虚虚的望着满城的灯火阑珊，嘴上说：“今晚的风儿很美。”
    “嗯呢。”林若漪边说边将自己的小手塞进了周宽的手掌中，面上心满意足。
    周宽侧头看着林若漪，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松快了：“憨憨你知道我缺点多得很吧，比如我现在就想翘尾巴了。”
    “知道呀。”林若漪嫣然一笑。
    然后抬头看着周宽，仔细的说：“我还知道，你也赞同：要爱具体的人，不要爱抽象的人；
    所以我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了解具体的你，也让你了解了具体的我。”
    周宽心情愉悦得想要起飞，美滋滋的说：“真幸运，18岁就找到了我的宝藏女孩。”
    林若漪眼睛转呀转，喜上眉梢。
    “……”
    靠着深秋夜晚的冷风，周宽也终于感受到了自己完全平复下去的热意。
    酒精会降低敏感。
    可是，一旦有了敏感，消退下去也慢得很。
    周宽一点都不否认自己是个lsp，他只是觉得没必要让自己吃亏，又不是饥渴难耐了，就也不会像冶一那样总想一条龙。
    所以，面对刚才的林若漪，周宽差点没遭住。
    然而他清楚，现在的时机很不对，仪式感没有、浪漫没有，什么几把都没有，实在也是不合适。
    如果周宽真的只有18岁，他可能会顺势花言巧语吃干抹净。
    但周宽不是，他有生活经历，他想要的是：跟林若漪共同经营未来每一刻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而不只是为了性致。
    更重要的是，周宽认为自己还没有那种明确感觉到两人关系已经水到渠成可以一起睡觉的地步。
    …………
    “啊这，不……不合适吧。”
    深夜十一点多，鸿运花园一栋的803，周宽语气有点急促的说。
    看着连手足都变得无措的周宽，林若漪也知道是自己的表达有问题，安静的说：“我的意思是，今天很疲惫，但我想跟你说说话。”
    略顿，林若漪又故意嘀咕：“你们男人果然想得很多很多！”
    周宽：“……”
    委屈，委屈极了！
    果然，张无忌的妈妈没说错，漂亮姑娘的话都不能信。
    于是，周宽跟林若漪和衣躺在了主卧的床上，脑袋基本碰在一起，身体分开很远，像一个‘v’。
    “……”
    同样是关掉了顶灯，只开了床头灯，可以让两人望着天花板。
    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个那个。
    林若漪忽然说起了手表：“其实有点发愁，爱彼这个品牌名字是挺好，可这手表仔细看两眼辨识度很高，这么贵，不小心丢了，或者被偷了怎么办？”
    周宽脑袋动了下，还是选择揭穿林若漪：“我怎么感觉你是认为戴起来重。”
    “啊~没，有。”林若漪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承认了。
    周宽想了想，说：“在校外的时候戴着让我养养眼吧。”
    “这个行。”林若漪立马同意了。
    所谓校外，不就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那必然行。
    “……”
    说着说着，周宽忽然就转移了话题：“其实我也有点发愁，很长时间以来，我都没感觉对你心动，可跟新浪谈完生意后，好像忽然就不一样了……”
    林若漪也是直接拆穿：“你是有点心虚吧。”
    “怕没有真的很喜欢？”
    周宽摸了摸鼻子：“也不全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心动了。”
    “那你想知道原因吗？”林若漪望着天花板，眼睛眨呀眨，语气愉悦极了。
    不等周宽开口，林若漪就很骄傲的说了起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上个月10号给你送一份文件，我会换了新衣服，整理好头发，刚好坐在夕阳照耀的树下，凑齐了恰如其分让你心动的全部条件？”
    “你有没有想过，那天为什么会骑摩托车？”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送我摩托车，我就要带你去流浪？”
    周宽恍然大悟，感叹道：“果然，优秀的猎手往往会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怪只怪你过分美丽让我过分心动。”
    林若漪哼哼两声：“乱说，什么猎手、猎物的，难听死了……”
    “……”
    絮絮叨叨，直到1月9号过去。
    林若漪主动止住话头，起身又俯身，嘴唇飞快在周宽脸上轻点了下：“做个有我的梦吧。”
    一点点暖意和湿意同时侵袭了周宽的右脸，足足让周宽呆了几秒钟。
    满脑子都是：“刚才憨憨亲我了？我又不干净了！”
    “不行，我得……”
    等他回过神来，林若漪已经离开了房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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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1章 ‘老父亲的无能狂怒’

    凌晨的1月10号，羊城的夜风甚是懂事，眷顾着憨憨将她吹进了周宽的梦里。
    梦乡分外香甜。
    清晨，周宽醒来那一秒的怅然若失也被憨憨敲着门问好的声音给击碎：“周宽~周宽宽？周大傻子？周大反派？快起来，太阳要晒屁股啦~”
    分分钟给周宽安了一堆名号。
    听得已经从床上坐起的周宽一乐，嘴上应声：“来了。”
    然后他套上衣服火速拉开房门，刚刚好迎面撞进林若漪身上，因为敲门而抬起了右手，显得看起来像是林若漪主动抱上周宽的一样。
    周宽面上露出得逞的笑容，还要一本正经的说：“憨憨真懂事。”
    “哼~哼~”‘被迫’整体缩在周宽怀里的林若漪轻轻抬起头，眼睛眨呀眨，“怎么？我乐意！”
    见状，周宽认真的表达认同：“嗯，不错，继续保持。”
    林若漪便稍微抿了下嘴：“……”
    她已经下楼买好了早餐，特地给周宽带了一碗白粥。
    坐在餐桌旁一起吃早餐，周宽并未跟林若漪分享昨天晚上的梦。
    重生以来，周宽过得可以说实在充实，充实到真的很难腾出时间去做个梦，上一次还是周钰去二中的那个晚上。
    昨天晚上的梦，比上一次要不清晰一些。
    隐隐约约残留的印象只有：
    正式的表白
    在大学阶段共同经营生活的浅色浮光
    婚礼
    以及……不能免俗的粉红色内容。
    吃着早餐，周宽心里在寻思：“上一次做的梦基本都实现了，资产比上千万更丰厚，向阶层跨越发起冲锋……”
    “好像也算成功了，综合算下来身家上亿，怎么都算是出了新手村。”
    他当然清楚两次做梦的区别。
    上次做梦之后能记起来的事情几乎都跟钱有关：
    详细到投入内存的钱、装机攒钱以此为起始资本让资产膨胀、向阶级跨越发起冲锋……
    只有上中大并遇到一个姑娘当对象算是例外。
    而这一次，梦境残留的印象都与生活里的期待有关，不再是对金钱的直接苛求。
    周宽心生欢喜：“真好！”
    他知道，通过这一年的努力，自己不仅仅摆脱了上辈子的阴影，同时也已经摆脱将活成金钱的奴隶。
    钱要挣，但从之前的苛求变成了利用金钱让生活富有期待感……
    至于周宽为什么还会梦到表白……这很正常。
    因为，昨晚周宽连喜欢都没说过……
    “……”
    吃过早餐，周宽和林若漪收拾一下离开了鸿运花园。
    到春节之前，两人都不会再来这边。
    周宽可懒，他的衣服都是这里放几件，那里放几件；就跟毛选这套书哪里都有一样。
    在香港买的东西也通过快递邮了回去。
    回老家就也不需要再来这边收拾东西。
    行李箱交给周宽拖着，双手揣兜的林若漪忽然说道：“要不，我们先去买个车吧。”
    不等周宽开口，林若漪又掰着指头说：“市区现在已经有几条路全天候禁摩，后续是全面禁摩，而且你去工作也需要辆好一点的车。”
    “这次我先不凑热闹，等我给你打工多挣些钱再说。”
    听着林若漪条理清晰的话，周宽轻笑着点头：“也好，不过……”
    “禁摩我们可以骑电动车啊。”
    闻言，林若漪眼波流转，嘻嘻一笑：“早想到了，已经把我自己买的那辆摩托车换成了电动车。”
    “小林真棒。”周宽笑容满面的赞叹。
    “……”
    打定主意后，两人简单交流了挑选哪个品牌。
    说是交流，其实是周宽说，林若漪听。
    周宽首先就很有默契的过滤掉了凯迪拉克，顺便过滤掉了宝马、奔驰，也过滤掉了超跑。
    超跑肯定要买，但不是现在。
    现在的主要目的是代步。
    超跑因为追求了极速性能等各方面原因，只适合偶尔炸炸街、兜兜风，不适宜长时间驾驶。
    就好比谭晓蔓车库里好多跑车，骨子里也喜欢狂野速度，却很少开超跑出来，她最后也是退而求其次选择塞了台超跑发动机的奥迪s8。
    在周宽确定选保时捷后，林若漪忽然眨巴眼问：“你要买suv吗？”
    现在保时捷在国内市场比较出名的是一台suv，叫卡宴。
    周宽瞥了眼林若漪，他太知道林若漪话里的意思了，是不是出于跟冶一同种原因选suv。
    冶一选大尺寸suv的目的，以林若漪的智商当然能想到。
    心中失笑，周宽面不改色的说：“保时捷的suv很小，倒是以后会买个大suv，比如凯雷德。”
    “啐~”林若漪虽然知道周宽是有意这么说，但还是丢了个小白眼。
    哼哼两声，跟着周宽去了保时捷销售店。
    选择保时捷，是因为周宽想起了帕拉梅拉。
    一查发现它们去年4月份就已经特地选在了中国进行首发上市。
    本来周宽就寻思这辆车大概会成为自己日后两三年的日常代步车，要买好一点，没想到店里就只有4.8t版本的现车。
    就最贵的那款，单售价要260多万。
    正合心意，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过，保时捷这个品牌很尿性，所有车型都需要选配，选配加装一般也需要半个月左右才能完成。
    所以……周宽并不能开走他走草台公账付完全款的帕拉梅拉。
    确实贵，选装和购置税等算下来，落地价300万出头。
    这个款项将合入2010年度的公司运营成本，抵税什么的自不必说，过两年周宽如果开得满意了，还能按折旧以超低价转自己名下……
    有意思的是，保时捷方面的销售看到周宽拉了个行李箱，特地走了个流程。
    按照修车给一台代步车的操作，给了周宽一台卡宴先开着。
    见到是suv，林若漪就差是捏着鼻子上的车。
    那场面别提多有意思了。
    周宽开出去一段路后，林若漪看了看后视镜，已经看不到销售店，才说：“明明有那个跑车型号不给你，给你个suv！哼~”
    余光看到这一幕，周宽边开车边笑嘻嘻的说：“可能是那个男销售看出来我对跑车没感觉吧。”
    “这一秒种，我不喜欢你了！”林若漪咬咬牙，一脸斩钉截铁的说。
    周宽眉头挑了起来，面色十分愉悦：“可可爱爱，先吃脑袋。”
    “哇呀！”林若漪龇了龇牙。
    “……”
    汽车一路从天河顶那边开到了东山口，最后停在了老林家的楼下。
    拉着行李箱下车上楼时，周宽嘀咕了句：“那销售有点精，这台卡宴的驾驶体验挺不错。”
    林若漪眼睑轻动，很快明白过来：“哦~你说可能要年后才能来提车，又加上拉了行李箱，销售以为你会开长途，如果给你一台跑车，长途的驾驶可能会对保时捷失去兴趣。”
    “嗯呐，小林真聪明。”周宽笑眯眯的赞同。
    林若漪：“……”
    虽然知道周宽是有意的，但她还是开心到藏不住。
    “……”
    …………
    走到三楼，周宽正要抬手敲门，忽然就被林若漪给拉住了。
    将自己带着丝丝凉意的小手塞进周宽左手手掌，然后憨憨抬起自己的右手敲门。
    周宽眉眼上扬，已经提前期待林国福同志跳脚的模样了。
    房门没上锁，林若漪敲了下，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周宽刚把行李箱放地上，张萍便迎上来，面上刚浮现的笑容忽然僵住，她看到了大手拉小手的光景。
    在林若漪打了招呼后，张萍才回神：“小……宽。”
    “阿姨好。”周宽微笑着招呼，然后老老实实的说，“若漪跟我在一起了，是我主动追的她。”
    见状，张萍沉默了下，像是松了口气：“若漪……跟你在一起，我很放心。”
    然后赶紧招呼：“坐，先坐。”
    此时，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林国福那双眼睛都快要冒火了。
    他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拉在一起的两只手。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元旦还能较较劲！
    现在就手拉手？！
    一败涂地啊！
    见到林国福仿佛要喷火的目光，周宽面带微笑，主动打了招呼：“叔叔好。”
    林国福半点都懒得掩饰，冷哼一声：“我好不好，你心里清楚！”
    接着目光望向电视机，嘴上喊道：“张萍，张萍！有客人上门，还不主动招待啊？！”
    实力演绎了什么叫做一个老父亲的无能狂怒。
    可惜……
    张萍根本不吃这一套，站在客厅一角，抱着膀子冷哼一声：“四五十岁的人了，不会好好说话啊！”
    林国福：“……”
    可恶！
    林家这偌大的地方，居然没有他林国福的立锥之地！
    显然，林国福同志并不想这么快善罢甘休，眼皮一抬，就说：“林若漪，去帮你妈做饭。”
    然后又乜了眼周宽：“你，过来坐下！”
    林若漪眼角轻轻上扬了下，有那么丝丝愉悦的幅度，回头看了眼张萍女士，也没说话，放开了周宽的手，走去厨房。
    周宽一点不怂，大喇喇坐在了林国福对面。
    看着周宽，林国福就来气：“你小子手脚什么时候这么快了？”
    “什么叫手脚快，都快拖半年了，我跟小林可认识快一年了。”周宽理直气壮的说。
    林国福眉头猛皱：“一年？”
    “去年三月份就认识了。”说这话时周宽很是骄傲。
    林国福哼哼两声：“你才18岁！”
    “马上19。”
    “你现在已经很有钱了，年纪又轻……”
    “你有权有势。”
    “……”
    “行，你说了这么多，为什么就不能再等几天，明天就是你们的考试周了！”
    “考试这种事情是我、们需要担心的吗？”
    “……”
    ‘配合’着林国福有一搭没一搭的念叨半天。
    最后，周宽先是说了句：“我说，叔啊，你别不是希望我马上就提亲结婚吧，我不介意，小林可不会乐意。”
    然后神态坦然，坦诚的说：“一份感情要想走到最后，就得有充分的了解、充分的互相迁就、充分的信任、充分的相处、充分的互相包容。”
    “我不想在不对的时间做一些还不合适做的事情。”
    “从去年开始，我对未来的生活规划中，每一份都有小林。”
    “比如我买的那套房子装修方案是我跟小林一起定下来的，因为空间还可以，当时还没确定关系，我只能是引导她选择自己喜欢的风格装修一间房，那会是她的个人空间。”
    “我计划在老家白华新盖别墅院子的整体设计方案，也特地让小林提供了意见，将来我们偶尔回去，也是她熟悉的光景。”
    “总之，我、小林，我们，都很有分寸。”
    “……”
    周宽说完后，林国福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你们都懂事得早，也能对自己的选择负责，其实不用我多说什么。”
    “男子汉大丈夫，平时生活里就多迁就迁就若漪吧。”
    周宽认真点头，没有像之前那样回怼一个老父亲对自己女儿未来的担心、期待、不舍、期望。
    对于林若漪跟周宽走到一起，林国福其实还算乐见其成。
    要不然也不至于从之前就开始提前生气。
    只是……身为一个老父亲，林国福还是不那么容易接受自己的女儿就要‘离开’自己。
    这种‘离开’不是去上学，不是去工作，是完全离开自己的遮挡，要去跟另一个人共度余生的离开。
    林国福不是不清楚自家女儿的优秀，也不是不清楚在林若漪长大过程中遇到过多少次追求。
    可，也正因为此，林国福更清楚自家女儿一旦选定某个对象，她会有多坚定。
    想着这些，林国福又在心里庆幸：“幸好是周宽。”
    这一个同样对选定对象会坚定不移的优秀年轻人。
    “……”
    午饭的气氛恢复了往日的融洽。
    林国福又回到了以前那样，与周宽用白华方言‘高谈阔论’、‘针砭时弊’。
    两人对各种事务有时候角度完全不同，看法完全不同。
    有时候又能碰撞到一起去。
    聊得自然开心，甚至，林国福再一次感慨：“你要走体制，指不定会有点想象不到的大出息。”
    闻言，周宽无奈的叹气道：“我们都明白现实社会是什么样，蹉跎二十年能跟你现在平起平坐都得我家祖坟冒青烟。”
    “也是。”林国福也是叹了一声。
    他走到现在的不容易他清楚，90年代冒险跟着老领导南下没被‘淹死’那是天大的福分，这中间沾了多少时代的光，他太清楚不过了。
    当年要不是为了给还是幼童的林若漪铺出更好的基础，他可能不一定敢做出冒险南下的决定。
    其实也不用说太多，就说同样是一直在体制内的张萍，如今依然只是一个正科级的主任科员。
    看一眼林国福，周宽面上露出笑容，用调侃的口吻说：“现在这样更有机会带个全国的头衔。”
    “倒也是。”林国福也笑了。
    他知道周宽说的是人大、政协两个体系。
    对周宽来说，这两者的可能性都非常大，毕竟不少商人走着走着就会有这样的头衔。
    “……”
    正好趁着回了自己家，林若漪也把跟周宽同款的皇橡对表放在了家里。
    林国福、张萍夫妇有心想要说两句，最后只是欣然的叹气。
    安慰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
    依然是张萍送到楼下，见到卡宴略有一点点意外，周宽简单说明了来源。
    张萍反倒是放了心，盯着林若漪念叨：“让我说，早该针对你禁摩，骑着个摩托车窜来窜去，一点都不安全。”
    “禁禁呗，反正我已经把摩托车换成了电动车，以后还骑。”林若漪一听这话，立马插嘴。
    于是，张萍拎了拎林若漪的衣领，认真叮嘱：“就知道调皮，多注意安全才是真的！”
    “嗯嗯嗯。”林若漪连连点头。
    “……”
    启车离开东山口，开车周宽瞥了眼林若漪，忽然说：“这次回家有没有什么感觉，毕竟……”
    “都算是回娘家了。”
    “回……回娘家？”林若漪那双水杏眼瞪得好大好大……
    -

 第222章 年开头大家的不同选择

    便是深秋，下午的阳光也明亮暖和。
    偶尔拂面而过的风儿并不令人烦倦。
    照例是将汽车停在345栋对面，周宽跟林若漪下了车还没走两步就碰到了一些熟面孔。
    其中有金海。
    看到周宽，金海笑呵呵的招着手：“嘿，老周刚好回来了，你先忙，茶话会三点半开始啊。”
    跟金海走在一起的都是09级逻辑学1班的同学，有男有女。
    “我先去趟宿舍，一会就过来。”周宽笑着回应。
    旁边林若漪点头示意：“你们好。”
    都是经常碰见的面孔，自是免不了会叽叽喳喳。
    “周老板这是换车了呀，都上保时捷了。”
    “这都没看出来？周老板这是换一辆车开开，这明显就不是新买的。”
    “还真没留意。”
    “周老板真是光站在这里就让我们艳羡，什么都优秀。”
    “……”
    周宽做了个手势，笑呵呵的说：“你们别这么着急，等一下人多的时候我们再互相吹捧嘛。”
    “我就喜欢老周这种装逼的味道。”金海哈哈笑着。
    “哈哈哈……”
    在大家的笑闹中，周宽跟林若漪往园东路走了去。
    先送林若漪回到了135栋，周宽才回173栋505。
    其实他回不回来没什么区别，只是刚好人多，周宽就想先把林若漪送回宿舍。
    哪怕，周宽和林若漪都不见得会对这些微的小细节放在心上。
    周宽屁股都没坐稳，就见冶一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呼呲呼呲的招呼一声，便冲进了浴室。
    几分钟后，冶一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后脚。”周宽答了句。
    闻言，冶一回头看了眼周宽：“你不准备准备？”
    “班级茶话会要准备什么？”周宽上下扫量着冶一，然后意味深长的说，“怎么……差点意思？”
    冶一晃了晃脑袋，将耳朵里的水空出来，嘿嘿笑着说：“那倒不是，这可是咱们09级逻辑学1班期末茶话会啊，平时哪能有今天这么齐整，连你都参加。”
    周宽不置可否。
    只能说骚东西就是骚东西，连想骚一下，还能找到借口。
    刚才那风风火火的样子，周宽还以为是着火了。
    冶一吹干头发，上了点定型水，很轻很浅，看起来像是天然如此，其实骚包得很。
    正好这个逼整理妥当后，时间也到了三点二十。
    冶一勾着周宽的肩膀，挤眉弄眼的说：“你昨天一早就出门了，刚刚才回来，忙……什么去了？”
    “去了趟香港。”周宽照实说。
    冶一这才上下扫量周宽，很快留意到周宽手上换了块表，第一眼没上心，接着目光就顿住了，然后咋呼了一声：“卧槽，爱彼皇橡？”
    拉过周宽的左手仔细打量了眼，啧啧称叹：“这不符合你风格吧，你不是一向喜欢外在低调吗？怎么戴这么高辨识度的表。”
    “是那么个意思。”周宽笑笑。
    冶一还是忍不住感叹：“跟你一比，我就感觉我们过得不是同一个大学的生活。”
    “要说我也是有对象、有车、有闲，可是跟你来度假一样的上学，又轻描淡写的处理公司事务，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羡慕，羡慕，还是踏马的羡慕。”
    见状，周宽面色愉悦了一分：“羡慕就对了，要不然我这么努力不都白费了。”
    “听没听过一句话：幸福来源于对比。”
    “没有对比怎么显得我过得比你舒服、比你愉快、比你轻松。”
    起初冶一不太认可，后面深以为然：“有道理有道理啊。”
    “好的生活对我们来说有一个大概的标准，我感觉你都快够上了。”
    周宽一下就乐了：“是吧。”
    “……”
    说说笑笑间，两人走进了345栋二楼。
    这次场地略微显得有点拥挤，不过大家也不在意，能在学校内有个熟门熟路的定点班级据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学校外是有大把地方，可没内味。
    有座的坐下，没座的站着，嘻嘻哈哈唠嗑。
    主持的依然是张文和李雯。
    虽然周宽在班上有点特殊的位置，但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去抢风头。
    很快就你一句、我一句的高谈阔论起来。
    经过一个学期，又有345栋二楼这样一个固定据点，大家都没有那种生疏感。
    周宽虽然没怎么开口，但总免不了被大家调侃、打趣。
    毕竟他是整个09级最出色的学生，甚至光是从明面上算，也有可能是本科生里最出色的学生。
    “……周老板年后是不是就要扩张了啊？”
    “听说白华梦开发的软件已经进入了好几个高中。”
    “说起来我还试用过，对高中阶段内容整理得很到位。”
    “……”
    听着大家的调侃打趣，周宽也是适时说了两句：“软件确实已经在好几个高中试用了，反馈还可以，慢慢来吧。”
    然后周宽想了想，还是说道：“不过如果大家试用过觉得还可以，可以趁着放寒假带去高中推广一下。”
    “反正到今年高考前都是免费试用。”
    最后，周宽又笑眯眯的说：“不是强制，所以也没有酬劳，大家看着来啊。”
    听周宽说完，李雯当先接过话头，边扫量着周宽边调侃起来：“周老板这可有点不够意思啊，我们是班级茶话会，谈的都是学期总结、考试、学习，你怎么谈着谈着就转到生意上去了。”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
    不少人望向周宽的目光都有些揶揄。
    几乎没有停顿，也没有管有那么一点点的骚动，李雯又笑着说：“当然啦，我还是愿意帮你这个忙的，‘模拟学习游戏’我试用过，确实不错，知识树很有系统性，对高三阶段效果应该会很明显，我也希望我的高中母校能多出几个人才。”
    “算我一个！”
    “加我一个。”
    “……”
    本来周宽那样随性随缘的态度，还真不一定会有多少人响应。
    李雯这一接话茬，开开玩笑，带动带动气氛，又自己主动带头，以逻辑学1班一贯以来还算融洽的氛围，到场的都答应说会试试。
    不包括周宽，是44人……
    周宽经过综合衡量，大范围采纳了林国福的建议，别说过去的2009年，连2010年都基本不计划有营业收入。
    所以，‘模拟学习游戏’这个软件的初次收费期推迟到了今年的7月1号。
    反正现在草台的资本金还算雄厚，能支撑很长一段时间。
    除此之外，这也有助于白华梦在年后向省里申请相关政策方面的软扶持。
    当然，周宽肯定也希望‘模拟学习游戏’能被比较广泛的试用，收集足够多的使用反馈方便迭代，最后实现一定的商业价值，好维持白华梦这个框架。
    所以才会在这个茶话会上顺嘴提一下。
    按照‘模拟学习游戏’的相关产品设计，最低每所学校只需要699元月，其实很难覆盖前期支出成本。
    不过，‘模拟学习游戏’正在根据白华二中的及时反馈，来迭代出个人版。
    是一个相对来说价格更低廉，使用更便捷的个人版本……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卵用。
    这类软件现在的市场就不会太大，可能每个月进账个万把块，都不够发工资的……
    呜呜喳喳了一会儿，又有人调侃着说。
    “难怪是周老板。”
    “应该说，不愧是周老板。”
    “没错，轻轻松松就跟我们谈了个生意，偏偏我们还很乐意。”
    “……”
    周宽只是笑着，任大家没有恶意的打趣、调侃。
    趁着这次茶话会，周宽也是难得有机会打量班上的同学们。
    这个学期过去，班上脱单的人大幅增多，参会的45人就有31人脱单。
    大学一年级宽松的氛围，很迅速的滋长了大家在青春年代躁动的荷尔蒙。
    相较于开学第一节课时，现在的大家各有变化。
    比如周宽比较熟悉的彭时水、阿依丁。
    前者不再像刚开始那样腼腆，外向了不少；后者反而内向了一些些，据说痴迷于逻辑与认知下的认知科学。
    班长张文还是那样。
    李雯也差不多，不过脾性收敛了一些，却愈发班级大姐头的样儿了，很是能解决一些同学提出的事情。
    虽然因为白华梦还未成立时的小冲突，逻辑学1班对学生会的观感不是很好，但李雯还是坦然表示正在积极准备加入学生会。
    她说，加入学生会对自己有利，也能额外多一些信息渠道，利于班上。
    总之，李雯愈发有大局观了，就周宽估摸着，大概是奔着选调走。
    反倒是张文似乎志不在此。
    其实严格来说，像是中大这样的名校里文科属性比较强的哲学系、中文系、历史学系等的学生会有一定比例是奔着选调、体制内走。
    然后是比较熟悉的文艺委邱涵儿，她一向活跃，被冶一拿下后，更活跃了。
    外人看起来除了活跃，就没什么其它变化。
    至于冶一的抱怨，那是两个人私下的事情。
    其他还有一些在白华梦兼职的同学，也是有一些变化。
    毕竟白华梦提供了一个其它校内所有兼职都不具备的良好平台，有想法的就会有所得。
    最后就是金海、冶一。
    两个凑搭子的lsp，一哥很快摘下班上一朵花，金子明明消息最灵通，却至今没脱单。
    可能是最熟悉，周宽没感觉到有什么太大变化。
    茶话会上确实说起了不少事情。
    都是提一个话题，大家一起凑热闹。
    不能免俗的会提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逻辑学太散了，真的学不明白，要不要转专业。
    …………
    茶话会持续了近两小时。
    随后，周宽周总做东，请大家去了校外的大排档吃饭。
    挤了四张桌子才坐下。
    只是简单的吃吃喝喝，饭后大家也没有约着去哪去哪，毕竟明天就要考试，还有时间最后再去抱个佛脚。
    505宿舍也是一样，直接回了学校。
    不过大家并没有复习，而是叽喳着唠嗑。
    就连冶一这个骚东西，也只是骚了点，旷课并不多，上课也算认真，多的不说，考试不挂科还是有把握的。
    “……”
    哔哔几句后，彭时水忽然提了句：“下午大家提到的转专业，你们具体怎么看啊。”
    “水子你不是学得挺顺畅？也想转专业？”金海扭身望向彭时水，接过话茬。
    彭时水摆摆手：“也不是，我就是问问，逻辑学的分支太庞大了，越学越觉得不会，光是读个本科很难解决这些问题的样子。”
    阿依丁搭了句腔：“这个我认同，光是认知科学这个部分，我就觉得够我研究一辈子。”
    “……”
    周宽只是听着，不着急插嘴。
    逻辑学的学习对他来说作用还是有的。
    举个例子：上辈子他也是经常阅读毛选，但是最后连生搬硬套都做不到；
    这辈子勉强在微博产品的整体转让运营上生搬硬套进去了一些些，起码有一部分是来源于逻辑学学习获得的知识，拓宽了他对事物的一丁点看法。
    所以，逻辑学对周宽来说，是很不错的媒介。
    能增长知识、拓宽见识、扩展格局……
    叽叽歪歪半天，冶一忽然叹着气说：“我屈服了，下学期申请转专业，去修微电子，就物院跟香港理工联合培养的，补交学费就是了。”
    金海跟着说：“一哥都转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要转去数院修信息计算。”
    “不过，我打算是辅修，主修还是逻辑学，搞个双学位。”
    金海对自己的学习能力还有信心的，毕竟本来他跟冶一俩就经常去蹭课，连法学都了解了一点。
    一直跟冶一励志要开发一款适合lsp却又不违规的软件。
    根据这个学期的适应，金海认为本科阶段的双学位对自己负担不是很大。
    冶一跟金海相当于突如其来的表态，让大家一愣。
    彭时水、阿依丁都有点奇怪。
    连周宽都有点纳闷，开口问了句：“金子要走双学位去数院，我还算能理解；一哥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直奔微电子了？”
    金海当先解释了一句：“一哥跟我其实一直有划分，他对微电子、硬件更感兴趣。”
    “想学点东西。”冶一脸色平静，晃着手，淡淡的说。
    那种逼气刚刚冒出来，冶一立马话锋一转：“要说刺激，无非是你的牛逼刺激了我。”
    说着就调侃起来：“你看看啊，之前还好一点，就是普普通通周老板，现在开卡宴、戴爱彼……”
    505一下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嘻嘻哈哈、说说笑笑的，在大学第一个学期即将彻底结束的当口，505宿舍的5个人其实都做出了新选择。
    阿依丁奔着认知科学方向去了。
    彭时水是计划全方位学习逻辑学。
    金海选择往哲学、理学双学位发展。
    冶一放弃了研究伤脑阔的哲学，一头扎进完全分属理工科的微电子。
    周宽还是那个想法，学习逻辑，课外自学拓展。
    “……”
    11号很快到来，几乎所有本科阶段的学生都进入了考试。
    从9点开始，505宿舍的各人就各自参加所选科目的期末考试……
    -

 第223章 当个老总需要面对的坎坎(＋9更)

    15号下午，学校里多数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一些考试科目结束得早的同学提前做了准备，现在已经在回家路上了。
    周宽的考试在午前结束。
    林若漪的考试要持续到五点，一起吃午饭时，周宽提了句，讲说下午要去鸿鹄上下班。
    这几天反而没像以前有太多时间跟周宽待一起的林若漪眉眼忽然跳出一丝惊喜的样子。
    午后，周宽驱车去了富力中心。
    原定过了元旦，4号就会来上班的周总一气儿拖到了15号。
    看着电梯楼层飞速变化，周宽特地理了下衣服，心中嘀咕：“谭富婆不会鲨了我吧。”
    因为……出人意料的是，周总多消失的这11天，谭富婆几乎没打来过电话。
    这一点不符合周宽对谭晓蔓的‘期待’。
    眼下虽然各个大学开始陆续放假，实际今天才农历腊月初一，距离春节正好还有农历的一个月；
    是以公历2009年末，周宽才会大刀阔斧的安排那么多事务。
    换句话说，从上个月28号开始至今是鸿鹄从创立起最忙碌的阶段，哪怕身为副总，谭晓蔓只要来鸿鹄也很容易忙得脚不沾地。
    偏偏据周宽所知，这些天的工作日，谭晓蔓每天都在鸿鹄。
    ‘叮~’一声，电梯到了16层。
    周宽再次理了理衣服走出电梯间，走进1603的鸿鹄。
    见到周宽，前台小妹刷一下就站了起来打招呼：“周总。”
    “嗯。”周宽点头示意。
    前台小妹面上的轻松神态，让周宽颇感满意。
    一家公司无论多忙碌，公司的门脸都应该像是现在这样，最起码让人看起来表面上是轻松从容的。
    径直往左手边走进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周宽向同样起身打招呼的章幸点头示意。
    章幸还是那样，紧随周宽身后也进了办公室。
    也泡了茶。
    但却反而比上次见到时要稍显紧张一些。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周宽心中无想法，面上也无表情。
    人的问题，都很难一蹴而就。
    见周宽翻看起办公桌台上的文件夹，章幸识趣的离开了办公室，没作任何汇报。
    十多天积攒下来的文件其实不多。
    自然不会有紧急文件。
    主要是一些需要周宽知情的重点文件。
    周宽才翻开第一份文件看了五行字，‘咯噔咚’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不用看，是谭总来了。
    整个鸿鹄，不，周宽两辈子认识的所有人里面，也只有谭晓蔓这么一个完全不把高跟鞋当回事的女人，也只有她能把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走得那么独特、大气。
    周宽干脆合上文件夹，身体后仰靠着椅背，做出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望向走进办公室的谭晓蔓。
    跟以前一样，谭晓蔓一走进办公室就顺手带上了门。
    ‘砰~’的一声落在周宽耳朵里，显得格外清晰。
    看着谭晓蔓嘴唇微动，周宽抢先打了招呼：“谭总。”
    谭晓蔓眼睑轻轻向下垂瞥了眼周宽，在办公桌对面坐下：“还没来得及看公司最近的重要文件吧。”
    “嗯。”周宽略有点谨慎的点头。
    他在等……一场‘狂风暴雨’。
    从谭晓蔓面无表情的进门、‘摔门’、瞥眼、落座、双腿交叠等动作中，周宽觉得自己一一看出了谭富婆压抑的怒火。
    而且，周宽心知这次自己多少有点理亏。
    4号没抽出来时间，然后一眨眼那一周就过去了，然后就是考试周，他怎么也得对考试表示一点应有的尊重，所以就拖到了今天考完才赶过来。
    谭晓蔓张了张嘴，本来打算一口气说下去，见周宽有点谨慎甚至有丝丝小意的神态，没忍住笑了声，然后上下扫量着周宽，面色古怪的道：“怎么一副受气包的样子，这可不像你。”
    不等周宽开口，谭晓蔓赶紧说完：“不会是以为我要骂你吧？心虚了？”
    看着谭晓蔓这样的嬉皮笑脸，周宽抿抿嘴，坦言：“这个阶段公司比较忙的。”
    “实在也是没忍住先笑出声了。”谭晓蔓很有些遗憾。
    然后语气随意的说：“鸿鹄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再说刚好你要结课要考试，能理解；而且……”
    “你又顺便还在‘妥善处理’自己的感情。”
    特地停顿了下，谭晓蔓双手摊开了下：“我倒是觉得这个时机不错，刚好公司忙、你也忙，可以更好的看出在你不掌舵、公司异常忙碌的状况下，各人表现。”
    听谭晓蔓这一说，周宽也是深表认同：“很有道理，鸿鹄现在还算草创，这样的阶段磨合效果很好，出现一些损耗、损失也在承受范围内；
    如果鸿鹄是个离开我就完全扶不起的阿斗，那赶紧趁着风口挣点钱注销得了。”
    “……”
    谭晓蔓又把话题扯回去八卦了下：“不打算说你这些天忙什么了？看起来春风满面的样子。”
    周宽顺嘴回答：“也没忙什么，去了趟香港你应该知道的，然后就是复习和考试。”
    说到这里，周宽看一眼谭晓蔓：“不用八卦了，我跟小林在一起了。”
    “恭喜。”谭晓蔓笑嘻嘻的说，“难怪又买了个爱彼，现在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往后得更有视野的了。”
    周宽就笑：“放心，就算我在怀疑自己、焦虑不安的时候，也有视野。”
    “……”
    闲话聊完后，谭晓蔓很快提起了正事：“这些天最重点的也没几件事情。”
    “一是公司第一批扩招聘100人确定会入职的已经有80多人，已经入职了41个，研发基本到位。”
    “二是平行发展的5个项目进展，这个就比较细了，你得自己慢慢了解。”
    “三是人事问题。”
    “短时间内扩张了两倍人数，会带来更多的磨合问题，虽然从执行副总到各部门经理从招聘时就是高配，但还是那句话，人，是最难办的。”
    “……”
    也还有一些小事情。
    比如：隔壁空着的1604也被鸿鹄租了下来，面积也是600多。
    因为只设置两个办公室、一个会议室的缘故，能容纳的员工数量可达130多人。
    还是比较宽松的状态。
    毕竟正常的屏风办公桌占地面积是白华梦用的那种1.4x1.2不到2平方。
    鸿鹄这边使用的是稍微大一号的办公桌。
    大办公区除开大过道外，是按照20平方6个办公桌布局的，比如1603就总共有54个工位。
    综合算下来，鸿鹄现在的总办公面积是1200多平，总容纳办公人数是200人。
    也就是说，顶多在2010年上半年，鸿鹄还要陆陆续续招聘50人。
    听谭晓蔓简述完，周宽略作思考，问：“人事上具体是什么样的问题？”
    “鸿鹄新、新员工心思总会有点浮躁、临近过年、事务过于繁忙。”谭晓蔓一个个竖起指头。
    四个问题，基本都是客观问题。
    周宽想了想：“聚个餐，或者直接一点，开个年会，有没有用？”
    谭晓蔓面色平静，坦言：“都有点用，也都没用，公司人员之间的磨合，是客观现象，没有那么多简便的方法。”
    “鸿鹄成立时很快进入状态，是因为提前就有相互熟悉，甚至部分员工还参与了公司筹备，有归属感、成就感。”
    周宽明白过来：“也就是说，核心问题是在过年之前事务过于繁忙，让不少员工尤其是新员工产生了厌倦、烦闷心理。”
    “对。”谭晓蔓欣然点头。
    哪怕她早前不知道问题在哪里，后来也会知道。
    因为她的背后有一个偌大的‘谭氏’。
    谭晓蔓之所以把问题抛出来，而且有引导的意思，就是想让周宽自己看到问题的根源。
    无论未来怎样怎样，眼下身为鸿鹄老总的周宽都必须要面对眼前的实际问题，去解决小规模企业都会面临的人事管理问题。
    就好比周宽曾经从网上看到过一些创业成功的大佬回望过去，都会提到最初从几号到几号员工都是他们花了大量时间沟通拉着加盟的。
    鸿鹄不会是这个例外。
    从创立鸿鹄之前，周宽也是花了大量时间去面试现在居于管理层的各人。
    而现在发生的是，业务迅猛扩张、公司同步扩张时期的员工磨合问题。
    同样是很多公司扩张过程中，掌舵人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周宽斟酌着说：“我先了解一下5个平行项目的进展情况吧。”
    “我知道你可能有比较好的解决方案，不过不用着急，哲学一点，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留不住。”
    谭晓蔓再次欣然点头：“周总很不错啊。”
    “看来去年微博产品上的成功对你还是产生了很大作用的，你现在考虑事情轻松了许多，也更趋向于全面。”
    “别夸了别夸了，要上天了。”周宽连连摆手。
    “……”
    谭晓蔓很快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周宽也安静翻阅起汇总报告。
    首先是‘知乎’项目，按照周宽提出来的初步综合发展纲要，再进行合理运营。
    一步步都没什么毛病。
    但是因为大方向都是按照纲要走，很少有自己的想法，所以‘知乎’项目发展不是很喜人。
    原因是首批用户邀请制没有把好关，肖柯也没有足够人脉去邀请那些声名赫赫之辈。
    不能构建出优质用户群体。
    结果就是：
    推广费用花了一些，用户群体的调性、逼格没培养起来。
    无论放开还是不放开用户注册，都很尴尬。
    就很不上不下。
    这个改正起来不算难，诚挚邀请几个举足轻重的大佬，针对性推出一个问答活动就行。
    比如本身知乎构架出来的圆桌问答之类的东西，又或者是某些联名专业问答。
    不过一看‘知乎’项目的发展，周宽就有一种见微知著的感觉。
    心中几乎笃定的下了结论：“肖柯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的定位，执行副总都拎不清，员工层面的迷茫、浮躁就理所当然了。”
    “要不要换掉……”
    心里冒出这个有点‘诱人’的念头，周宽很快否决掉了。
    在周宽本人近期比较少在公司出现，谭晓蔓更多的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辅助周宽在商业成熟的角色的状况下；执行副总肖柯在员工层面很大程度上就会有一定权威性。
    炒掉肖柯，只会让鸿鹄内部的人事问题加剧。
    甚至因为正在草创期，很容易就这样垮掉。
    周宽暗自嘀咕：“是有意的吗？”
    迅哥儿说过：向来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推测中国人的。
    很形象。
    遍观中国发展史，总经常出现一些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的现象。
    在没见到肖柯本人前，周宽是不会武断的下第二个结论。
    按内斗内行的思路，肖柯可能不一定拿捏得住执行副总的职务，但一定能让公司内部动荡。
    ‘知乎’项目之后，是几乎齐头并进发展的乐团购、秀直播、轻弹视频、一点新闻。
    经过半个多月的筹备、发展，现在都还处于不适宜公开邀请注册阶段。
    其中一点新闻、乐团购是谭晓蔓兼顾。
    秀直播、轻弹视频是两个部门经理带队负责。
    这里面其实不算有问题，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时间筹备。
    只不过延伸出了一点问题。
    因为其中的一点新闻按照周宽的规划纲要，研发团队甚至连雏形都没做好。
    里面涉及到了大量的算法问题，譬如如何驯服算法。
    这也是鸿鹄成立自己的研发部门的目的。
    周宽特地翻了下研发部门员工表，入职的只有少量‘草根式’程序员，有不少名校计科硕士。
    这少量‘草根式’程序员是周宽特地交代过要招聘的，他愿意稍微倾斜一下资源；这些人里面虽然有的甚至是高中肄业，但编程水准相当不低。
    总之，驯服算法本来就很复杂，甚至还沾点玄学。
    这在周宽眼里，根本就不是问题。
    可是，却让公司上上下下才会觉得过于忙碌，因为总也达不成公司上层安排的要求。
    于是浮躁，并被积蓄、扩散。
    “……”
    翻完重要资料，了解了公司现状后，周宽习惯性站在落地窗前发了会呆，又看了看鱼缸里的红龙，这才走出办公室。
    接着，在谭总的陪同下，周宽从1603这边新入职的员工一一招呼到了隔壁1604。
    大致上混了个脸熟。
    最后停在了研发部门。
    看着一眼下去有好几个穿格子衫的研发部门众人，周宽面带微笑，语气随和：“听说你们遇到了些小难题。”
    新入职的研发部门经理沈星站在工位上，硬着头皮回答：“是的，周总……是有一些难题。”
    见周宽神态平和，沈星也是完全镇定下来：“算法驯服上，遇到了一些瓶颈，我们现在已经分成了两个模块，一部分负责外围功能模块的完善，另一部分继续驯服算法。”
    听完，周宽轻轻一笑：“算法上面遇到难题很正常，既然已经卡住了，那就不要心烦气躁，放平心态，慢慢来，说不定明天一早就达标了。”
    “谢谢周总理解。”沈星连道。
    其他研发部员工眼睛里也露出了一些惊喜、放松之类的神色。
    周宽特地拍了拍沈星的肩膀，低声勉励道：“作为部门经理，首先要学会无论如何都保持一颗平常心。”
    “周总放心。”沈星抿着嘴认真回答。
    “……”
    周总的‘视察’工作很快结束。
    在谭总的陪同下，周总又回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不多时，总经理办公室内忽然响起谭晓蔓抬高八度的声音：“你竟然还打算继续当甩手掌柜？”
    “肖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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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4章 眷恋‘被约束’

    “谭总，谭总，别激动。”周宽右手手腕上下晃动，虚压着空气，望向谭晓蔓，神态轻松。
    见状，谭晓蔓前倾的身体放松下来，后靠着椅背，看着周宽，散漫的说：“我的意思是，你别想再压迫我，我都要被榨干了！”
    “你看看，黑眼圈、鱼尾纹、脸黄、……”
    谭晓蔓朝着自己指指点点，一副要彻底算清楚的样子，老大不开心了。
    周宽只是安静的看着。
    这个马上25岁的富婆，面容娇嫩、白皙似雪，虽然长得不怎么太漂亮吧，但也还行。
    有个毛线的黑眼圈。
    见谭晓蔓脸色稍霁，又等了片刻，周宽嘴角轻轻上扬：“没啦？”
    “嗯。”谭晓蔓下巴微抬一分，鼻音哼了声。
    周宽略作整理，这才一五一十的道出：“原本在看完近期公司重点事务文件后，我打算跟肖柯好好聊聊。”
    “毕竟公司现在的人事问题有他一部分责任，当然，也有你我的责任。”
    “我也想弄弄清楚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没找到自己的定位，或者就简单的藏着掖着。”
    “不过看了看大家的状态，跟肖柯照了面，再看到你坐在这里，我忽然觉得不一定要如此着急。”
    说到这里，周宽看一眼谭晓蔓：“要说我不懂公司经营还行，要说你不懂，你自己都不信；
    肖柯的问题是如此明显，你却只字未提，显然是想要我来发现、处理。”
    “我的处理方案就是……给大家一个展示的机会。”
    周宽最后的意思很简单，翻译翻译就是：让子弹飞一会儿。
    听周宽说完，谭晓蔓略有些意外：“你也说了，肖柯的问题很明显，他如果真就是故意的，那对鸿鹄的影响就很大，虽然鸿鹄账面资产很充裕，但它毕竟成立至今三个月都没有。”
    “如果他的故意成分很明显，你会只字不提吗？”周宽轻笑着反问。
    不等谭晓蔓开口，周宽又说：“至今为止，我对肖柯都不够了解，只清楚如果他想继续维持自己的生活水准，就很容易被拿捏住；但……”
    “这不代表我对你谭总还不了解。”
    “所以，我是对我了解的你有信心。”
    谭晓蔓：“……”
    看了眼周宽，谭晓蔓垂下眼帘，语气随意的说：“按照现在的状况，倘若鸿鹄关门清算，我可不亏钱。”
    “你也清楚我跟你在某些方面有点相似，工作不过是为了能有更多时间去不工作、潇洒过活；
    之前这段时间你不来公司把摊子交给我还情有可原，现在我可不认为有什么理由。”
    周宽轻轻一笑：“你想多了，我并没有让你跟之前一样值守鸿鹄的意思。”
    “嗯？”谭晓蔓抬起了眼皮。
    周宽做了个手势，神态轻松的说：“既然肖柯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鸿鹄上层的权威性，那索性就把摊子交给他呗。”
    “别忘了，零和游戏、商业游戏这些东西的入门玩法还是你教给我的。”
    “嗯……也是那一次让我产生了些对商业的焦虑，险些沦为金钱的奴隶。”
    听周宽说着，谭晓蔓也在琢磨。
    她也不得不承认，除了那令人赞叹的信息整合分析能力，周宽的学习能力也很出色，甚至可以说可怕，也不怪是能半年时间从学渣一路逆袭成为学霸并考上中大的人。
    从那个起初在商业操作上很稚嫩的小年轻，迅速成长为现在这样有那洞若观火意思的老总，周宽只花了三四个月罢了。
    周宽的意思谭晓蔓理解了，她有些感叹的说：“挺好，能避免在互相试探的过程中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也是明确表示出给肖柯的最后机会。”
    “他懂了，好好表现，问题迎刃而解；他不懂，继续僵持，除了自离别无选择。”
    “而在产品运营层面，无论情况如何你都有信心兜底，这才是你敢这么放胆的原因。”
    周宽没否认：“倒也不是说需要互相试探，我是觉得春节前大家有点浮躁其实无所谓；
    ‘知乎’项目的问题在哪我知道，其它四个项目现在也急不来。”
    “我的想法还是那样，慢慢来，不要急。”
    “现在连我都过了需要苛求金钱的阶段，经营鸿鹄只是为了让你我有充裕的资本可以活到更随心、更从容、更有底气。”
    看了眼周宽，谭晓蔓欣然一笑：“刚才你还说教给你入门玩法让你产生了焦虑，现在又让我觉得那是好事，因为你是真的彻底摆脱了从小到大生活环境无形中附加给你的某些束缚。”
    不等周宽开口，谭晓蔓边起身边双手虚压着，边说：“我知道我知道，如果你没能成功挣脱出来，我算半个罪魁祸首，道理我都懂，东西不收拾了，现在就下班，下周我再过来看看，反正……”
    说着说着就往外走了：“其实我知道你着急回老家的。”
    “那就年后再见吧。”
    “……”
    咯噔咯噔的声音一下远去，甚至周宽还听到了公司大门开合的声音。
    收回目光，周宽也是一笑。
    他也没想到谭富婆忽然怂得这么彻底，直接就溜了。
    反正事情也谈明白了，周宽就也没多开口，任由富婆自己玩自己的。
    周宽也没闲着。
    谭晓蔓说得对，周宽确实着急回老家，也就这两天功夫就会回去，年后最早也得初七八才会来羊城。
    所以，趁着这次来上班，周宽也需要妥善整理一些事情。
    兜底不是嘴上说说就算的。
    起码也得有个大概的b计划。
    周宽只是不再按照之前的想法，特地跟肖柯去‘交交心’。
    甚至也没管自己的助理章幸。
    这个从大公司跳槽过来想要走管理路线的助理，有一些不太好的小聪明习惯。
    上次特地提点过，有用处，但从今天见到就可以知道，没有朝着周宽想要的方向发展。
    过于谨小慎微了。
    给周宽的感觉愈发像一个普通的文秘了。
    忙了半下午，周宽有直接安排任何事情，只是做了一些必要的规划，也特地给谭晓蔓单独发了一封邮件。
    标明了一些比较特别的事情。
    比如：为研发部门配备三个机柜的测试服务器，仅这一项支出就要将近两百万。
    忙完一切，周宽喝了口茶，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靠着椅背后仰身体。
    他现在是真有点感叹创业的艰辛了。
    以前周宽总也看不懂，为什么一些影视作品里、包括现实生活中很多看起来很有能力的大牛要‘屈服’在框架下，不自己创业。
    他寻思很多大牛年入数百上千万，创个业分分钟的事情，干嘛委屈自己在大公司跟人玩办公室倾轧，玩勾心斗角。
    这个问题周宽上辈子一辈子都没想明白。
    哪怕是创立草台也没想明白。
    在先后创立白华梦和鸿鹄后，周宽一下明白了过来，就俩字：成本。
    其实之前林若漪的话里也表明了这一点，周宽要为两百人的工资负责。
    这只是最最基本的公司运营支出。
    现在的鸿鹄光是每月工资支出就超过100万，随便披个测试服务器就是200万，这都是要真金白银花出去的。
    要没有谭富婆的支持，周宽哪怕在搞完微博买卖后也撑不起一个鸿鹄。
    融资？
    最早草台的中国微博网发展势头很不错，都没有投资人主动上门。
    谁认识他周宽是哪根葱，拿头融！
    就算是那些看起来很风光的职业经理人之流，很多时候他们的风光是所在平台给的，而不是自己有的，所谓资源也是如此。
    曾经周宽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他刷短视频经常会看到一些人挂着‘前某某公司某某岗位’的头衔；
    现在周宽明白了，因为这些人脱离原先的平台后，相应的资源消失了大半，混到最后还需要借助这些曾经的头衔给自己充门面。
    反过来，这也是周宽和谭晓蔓都有信心能‘拿捏’肖柯的原因。
    除了鸿鹄，肖柯很难在羊城再找到一份薪资待遇同等的工作。
    而且，如果肖柯是灰溜溜离开鸿鹄，下一份工作会很不好找，到了肖柯这个薪资水准，一般都会有猎头尽调，情况会一目了然。
    …………
    …………
    五点二十多，周宽才最后一个离开鸿鹄。
    有意思的是，这个下午无论是肖柯还是章幸，都没有主动来找周宽。
    人事、人事。
    还是很有意思的。
    电梯慢慢下到一楼，‘叮’一声后，周宽走了出来，没去地下层的停车场。
    因为早在五点零一分，周宽就接到了憨憨打过来的电话，憨憨的讲说想来接周总下班。
    周宽当然是选择满足憨憨的这点小小请求。
    跟往常那样，走出大楼第一眼就看到了林若漪。
    虽然市区全面禁摩还没有落定，但林若漪今天就已经换上了电动车。
    车型仍然是那种可可爱爱的款，跟vespa有点类似……好吧，大多数脚踏式框架的两轮车都算是效仿vespa。
    憨憨今天还戴了个可爱系的头盔。
    看着走过来的周宽，林若漪眼睛转呀转，嘴上说：“今天不能带周总去流浪了哦。”
    周宽莞尔一笑：“又无所谓。”
    放着好好的保时捷卡宴不开，周总美滋滋的坐上了林若漪骑着的小电驴。
    尽管是小电驴，憨憨还是跟往常一样，先拧动油门稍微加速又赶紧捏一下前刹把周宽晃得贴向自己。
    脸上立马露出得逞的笑容。
    见状，周宽在憨憨耳边说：“其实现在根本不用这样，我还可以更主动。”
    “呀~走了走了。”林若漪赶紧转移话题，顺便油门一拧，不很快的走了。
    如今还没有新国标限定，两轮电动车都是默认划入非机动车，所以憨憨很自觉的选择了非机动车道。
    这样可以把速度放得比较慢，只有个20多公里每小时的样子。
    还能说说话。
    林若漪边骑车边说：“学期终于结束了，我想请你吃饭。”
    “好。”周宽应声。
    “我想吃辣味火锅。”
    “不很认同。”
    “你怎么跟我妈妈一样。”
    “因为我现在是你对象。”
    “嗯……好吧，好吧，去吃湘菜可以吗？”
    “好。”
    “……”
    “那我想吃辣条。”
    “好，三根。”
    “……”
    周宽当然明白，林若漪又在故意挑出一些小事情跟他念叨。
    这个‘毛病’从几天前两人正式确定关系后忽然就有了。
    周宽也明白，林若漪是想多体验体验可以光明正大‘被约束’的味道。
    憨憨毕竟只有18岁，懂事归懂事，也还是会有自己可可爱爱的一面。
    就好像这种如果一定要分类算得上是寻求安全感的小动作，她现在就比较热衷，甚至眷恋……
    林若漪对羊城还是比较熟悉的，并没有过桥去海珠，而是往越秀走了。
    周宽也不问目的地是哪里，反正丢了就找小林赔！
    黄昏的光晕将坐在小电驴上的两人拖得很长很长，电动车几乎没什么声响，比往常安静一些。
    但街道上的嘈杂声音仿佛远超往常。
    尤其是摩托车的声响。
    似乎是因为上面一直在吹风说要在市区全面禁摩，从元旦以来市区各个地方骑摩托溜街的人就多了起来。
    林若漪在一处较大的十字路口红路灯前停了下来。
    一阵狂野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最后一辆重型机车停在了旁边，一下吸引了周宽和林若漪两人的目光。
    周宽有意打趣：“憨憨，我看你骑车娴熟的样子，是不是也会喜欢这样的重机车？”
    林若漪轻哼一声，收回目光，小声咕哝：“哼~早知道今天就骑摩托车出来了！”
    周宽继续调侃：“多看两眼嘛，也是这会儿才能这么容易在街上遇到这么好看的重机车。”
    林若漪果然又扭头望向了旁边连配色都很火辣狂野的重型摩托。
    见状，周宽循循诱导：“想要吗？”
    “嗯嗯嗯！”憨憨连连点头，发梢飘在周宽脸上，痒痒的。
    周宽哼一声：“想要你个头！”
    “为什么~~”憨憨拖长声音，不用看也知道她肯定嘟了嘟嘴。
    周宽哼哼两声：“我就问问，没让你要。”
    “哼~”憨憨也重哼了一声。
    周宽身体前倾些许，首次张开双手环住了林若漪的纤细腰肢儿，轻轻将自己的脑袋放在林若漪的右侧肩膀上。
    林若漪先是身体一僵，接着放松下来，主动向后缩了缩，眉眼上扬，轻轻偏头只能用余光瞥着就在自己脸边边上的周宽：“好好好，不要了不要了，以后我都不骑车了，我们开车。”
    旁边戴着头盔，骑着落地价大几十万重型摩托的男人差点流下了艳羡的眼泪。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输给了一个坐在顶多不过3000块后座的男人，而且是全方位的一败涂地！
    哪有这样的！
    于是，在红灯读完最后一秒，这个年轻男人猛然拧动油门，扽起车头飚了出去，他……受不了这个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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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5章 回家连冷冽的寒风都这么柔和

    在并不特色知名的湘菜饭店里用了晚餐。
    简单的两荤一素。
    刚刚好能让两人填饱肚子。
    饭后，林若漪同学掏出精致的小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钞票，低垂的眼帘忽然飞快抬了下，动作迅速的合上钱包，然后赶紧塞进了兜里。
    像是怕人看到里面有什么秘密一样。
    让坐在对面的周宽哑然失笑。
    叫她憨憨，有时候还真憨了？
    周宽自然不知道这个小巧的钱包里真有秘密。
    服务员找回二三十来块的零钱，林若漪只是一把塞进兜里，不再掏出钱包。
    也没有多待，离开饭店后，周宽坐在小电驴的后座上，脑袋枕在林若漪的左边肩膀上，任由林若漪带着行进夜幕中。
    这次并没有骑很远就停在了老林家的楼下。
    学期结束，家在羊城的林若漪同学自然是顺势回家了，学校宿舍里几乎没有必须要带回家的东西。
    “肩膀酸了。”林若漪看一眼周宽，安安静静的咕哝。
    周宽眼角上扬，不理茬，只是招呼：“走吧。”
    林若漪轻轻跺了下脚。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马上要回老家，就算没有林若漪这层关系，周宽也会来跟林国福、张萍打声招呼。
    虽然林国福同志已经捏着鼻子认了，但听周宽说完，面色也还是一下就愉悦了几分。
    “一个学期结束，也是该早点回去看看了。”
    周宽附和着：“是是是。”
    就不跟这傲娇的中年男人计较了吧。
    周宽也只是稍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离开。
    这次总算轮到了林若漪来送周宽。
    林若漪双手揣在兜里，迈开大长腿跟周宽保持步伐一致，自己看得直乐。
    忽然……周宽顿住了脚步，憨憨一不留神就走到了前面去，差点跟人撞上。
    一抬头撞入眼帘的是满脸惊愕的白露。
    白露伸手左右指点着，还是不能接受：“你……你们……？”
    “我们在一起了。”林若漪平静的说，语气老骄傲了。
    白露：“……”
    “我……”
    “好吧。”
    林若漪倒也果断，直接跟周宽说：“那我不送你了。”
    “露露，我们走吧。”
    白露：“啊……哦。”
    又跟周宽挥挥手：“再见。”
    看着林若漪跟白露回头远去，周宽笑着摇了摇头，很快走两步拦了辆出租车去丽思卡尔顿。
    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就乘车回家了，周宽懒得多折腾，就在酒店对付了。
    反正现在住酒店也可以通过草台来报销。
    登记入住后，时间还早，周宽跟周钰通了个电话。
    “我大概得下个月5号才会回家。”
    电话那头，周钰语气柔和的说。
    “这周考完，也算是松了口气，估计要年后才会出结果，起码是能过个好年了。”
    周钰在9号那几天参加了研究生入学考试，即1月联考那个。
    从10月份开始周钰其实就特别忙碌，很少能抽出什么时间，考完之后总算是能松口气。
    周宽去香港那天刚好是周钰的第一场考试，所以周宽那几天根本都没打扰周钰。
    周宽嗯嗯的应着：“行，能早就尽量早一点回家，今年大事情多着呢。”
    “知道知道。”周钰也是应着。
    末了，周钰也八卦了句：“这次不会直接带小林回家吧？”
    周宽笑了笑：“那还没有这么着急。”
    “……”
    絮絮叨叨说了一些杂七八的事情，还是不免又叮嘱几句，周钰这才放心。
    无论是周宽同学，还是周百万，还是周一亿，在周钰的眼里，首先是自己的亲弟弟，一个刚成年的孩子。
    在类似于回家这种事情上，自然还是免不了唠叨。
    结束通话后，周宽瘫在了沙发上发起了呆……
    次日，周宽还真忙了一些事情。
    回学校宿舍简单整理了下行李，并没有大包小包的，只是一个单肩小皮包就装下了所有行李。
    505宿舍的几个在回家的事情上都还挺积极。
    比如最积极的冶一昨天下午直接坐飞机回了宁夏。
    上午其他三个家伙也走了。
    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周宽左右顾盼，嘀咕道：“这个学期还真是比较忙碌，很少见到这么安静的505。”
    倒也没有不习惯。
    十来分钟后，林若漪的电话拨了进来，响铃了三声就挂断了。
    周宽随即下楼走去了135栋外。
    背着个小书包的林若漪正踩着马路牙子上下颠儿。
    憨憨还是很会自娱自乐的。
    见到周宽，林若漪走过来挽上周宽的手臂，大水杏眼弯成月牙儿：“走吧，回家。”
    她戴上了一起买的那块爱彼，还特地戴在了右手手腕上，这样挽住周宽的手臂，就很相得益彰。
    看看登对的手表，又看看周宽，高兴得跟个新婚小娇妻一样。
    周宽忍不住心说：“果然……”
    果然……如他所料，只要憨憨乐意，她将很轻易的把自己挤进别人的心里。
    就比方说从前到现在，憨憨已经不动生色的将自己每一点滴的痕迹挤进了周宽的心里。
    抹都抹不掉！
    “……”
    又一次把憨憨送回老林家，这次周宽没上楼。
    只片刻，憨憨又下了楼。
    然后两人一同上车，到处流浪闲逛压马路。
    傍晚，周宽径直将这台卡宴送回了保时捷销售店，依流程办理了归还手续。
    还是上次那个销售告诉周宽，他买下的帕拉梅拉最晚将在2月1号送上门。
    周宽点点头表示了解。
    1号？
    呵！还不是今年开不上了！
    之后是搭乘出租车去的老林家。
    “再见。”
    “再见。”
    这次算是比较正式的短暂告别。
    周宽已经买好了明天一早的票回老家。
    “……”
    从窗户里看着周宽徒步远去，林若漪稍微有一点点怅然若失。
    沉默片刻，林若漪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坐到客厅沙发上。
    还是张萍先发现林若漪有点不对劲，与往常的安静不同，有些过于沉默。
    “若漪，你这是怎么了？”
    说实话，张萍问这话时，心里都有点忐忑，她生怕听到林若漪回答说：周宽走了之类的话。
    虽然张萍女士对林若漪跟周宽走到一起向来乐见其成、颇觉般配，但这不代表说张萍女士愿意看到林若漪这样那样。
    林若漪看一眼张萍，又望向了正看电视的林国福：“我想辅修一个其它专业。”
    张萍眉头微皱。
    林国福的目光从电视上移开，落在林若漪身上好片刻后，才开口：“工商类？”
    “嗯，工商管理。”林若漪坦诚道。
    林国福想了想，才说：“能兼顾过来？”
    “能。”林若漪平静回答。
    林国福再看一眼林若漪：“原则上我支持你，无论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在本科阶段多学一些知识，总归是有利于你开阔视野，自己选择的反而更有兴趣。”
    “周宽他的身家虽然丰厚，但其实算才刚起步，确实是需要一些人帮忙。”
    “好在他这个人虽然不令人喜欢，还是很拎得清，不是那种唯金钱论的人，跟在他身边，你也能学到不少有益的东西。”
    林国福说完，张萍也是看一眼林若漪，跟着说：“我也支持你。”
    稍作整理，张萍又说：“从广义上来讲，我认同物质独立是基础，物质上没有一个基本完成，谈精神独立、人格独立，其实是差点意思。”
    “无论你是为了帮忙，还是怎样，你再辅修一个专业，只要你用心了，这多学到的东西依然会成为你的一技之长；
    你要不要走事业路，那需要你自己考虑，但这些积攒下来的一技之长可以成为你立足社会的根本；
    将来万一有个万一，就算没有我们在背后，你依然可以自然、独立。”
    说到这里，张萍略作停顿，又说：“不过也不要因噎废食，无论是之前周宽给你发的30万红包，还是工资还是之后一定会出现的其它报酬，都属于你自己努力所获得的；
    我比较欣赏他讲的一些话，比如：普通的个体物质上有所得都算沾时代的光；
    虽然你获得的报酬看起来很丰厚，而且有依托于周宽打下的基础，但也不是偷抢来的。”
    “举个实际例子，你当时跟周宽一起去买那个博雅的房子，一小会就付了1300多万的全款，那个房产销售本身是否优秀、是否有素质，根本没在考虑范围，但他依然会因此获得很丰厚的提成，他也没付出多大的努力，他同样也是沾光。”
    听完父母的话，林若漪没有马上开口，思忖良久，才说：“我会辅修工商管理，为了周宽，也为了我自己。”
    “虽然我现在也没懂周宽无意间讲的话，他说人总要先学会跟自己好好生活，才能同另一个独立个体过好；但我想，你们说的意思可能差不多，我会慢慢去理解这些。”
    “……”
    周宽并不知道这场发生在老林家的简短对话。
    更不知道林若漪会背着他做出新选择，去辅修工商管理为第二学位。
    只能说，在大一第一学期结束，完成了基础通识教育，按照流程下学期分流专业的当口，不少人都在重新选择。
    抱有想法的人，都对自己的斤两有认知，知道自己能达到学校的标准。
    …………
    …………
    17号，早上8点多，周宽绕着大老远去到了北站。
    按照武广高铁的规划，羊城这边的始发终到站是站场规模超大的南站，只不过南站现在还未竣工交付，由北站临时充当始终站。
    早在去年的12月26日，京广高铁武广段正式通车运营。
    值得一提的是，就周宽所知，有很多高铁项目正式通车运营都选在了12月26日伟人诞辰这个特别的日子进行。
    这段正式运营的铁路设计时速350公里每小时，目前全程1022公里，耗时不到3小时。
    初始运营阶段的武广高铁就是按照设计时速350公里每小时来运营。
    后来有降速，也是因为那众所周知的事情以及那句‘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的名言。
    走进一点都不熟悉的北站，周宽按部就班进站候车。
    时下尚未实名制，条条框框就也没那么多。
    8点40多，周宽坐上了从羊城始发途径衡阳的高铁，全程耗时大约是90多分钟。
    周宽一点没耽误购买的商务座，一上车就调整了椅背躺平。
    享受着这趟平稳的短暂旅行。
    “感谢时代。”
    窗外倒退的景色，让周总心里暗赞。
    以羊城到白华的距离，其它所有交通工具都比不上高铁的便捷、舒适度。
    飞机也比不上，距离过短，反而会绕圈儿降落，浪费时间。
    手机屏幕亮了下。
    是林若漪发过来的短信。
    值得庆幸，信号一向垃圾的3gs在飞速运行的高铁上居然还有那么点信号。
    “大反派，上车了吗？”
    “上了。”
    “感受如何？”
    “祖国真强大，350公里的时速，躺在上面四平八稳。”
    “呀，可以啊。”
    “那必须的。”
    “……”
    短信1毛一条，周总的身家当然撑得起这种即时性短句聊天的。
    10点15分。
    高铁到达衡阳东，只带了个单肩公文式小皮包的周宽轻松下车。
    不大会功夫就见到了那辆眼熟的大众。
    周宽笑着跟正在抽烟的周远初打了声招呼：“爸爸。”
    “有点太快了，我也八点多出发，差点没赶上。”周远初很是有些感慨的说。
    说着，上下扫量着周宽：“还行，知道带个外套，羊城那边冬天都没家里秋天冷。”
    周宽就笑：“衣服还是薄了，两地温差稍微有点高。”
    “那你赶紧上车，给你带了羽绒服。”周远初烟也不抽了，连忙招呼。
    “……”
    从衡阳回白华大约有130公里，回程是周宽开车，也是90多分钟的样子就到了太平。
    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太平还是老样子。
    老周家的铺子也是一点变化没有。
    今年白华的冬天依然是那样的魔法攻击模式，铺子里冷清得很，陈文茵都躲在里间烤火。
    听到声响，陈文茵连忙起身迎了出来。
    “我们周宽回来啦，冻坏了吧！”
    不等周宽开口，陈文茵一扫量，就又说：“这么潇洒的呀，难怪要把东西都快递回来，就带这么个小包回来过年，跟走亲戚一样了都。”
    “快，去里间烤烤火。”
    “周远初你赶紧去做饭。”
    “……”
    听着陈文茵的絮叨，周宽心绪安宁又清澈。
    虽然太平这个铺子不是老周家，但有父母在的地方，就依然是那样，连冷冽的寒风都这么柔和……
    -
    破碗。

 第226章 盖房提上日程

    白华一带人们过冬更喜欢烤炉火。
    老周家也不例外，哪怕现在是在太平的铺子里，门脸里间也是烧了个蜂窝煤炉子。
    比起现在时兴的电烤桌等之类的方便烤火用具，炉火的优势是热度会往整个房间扩散。
    周宽跟着陈文茵走进里间，一下感觉到了与门脸外间的温度差异。
    ‘嘭~’一声，房门将外间的风也隔开来了。
    搓着手在火炉旁坐下，双手前伸至炉火上方，热浪上涌，周宽不自禁嘶呼嘶呼的吸气吐气，浑身一下松快了许多。
    陈文茵在对面落座，很是感叹的说：“时代发展飞快，这高铁一坐，在羊城吃了早饭还能回家赶上午饭，要是高铁能通到太平，以后来来回回不要太方便哦。”
    闻言，周宽忍不住笑了下：“还真不是没可能，以现在国家的发展速度，指不定过两年高铁网络就遍布全国了。”
    在里头开始忙活午饭的周远初搭腔说：“说在太平是有点开玩笑，估计南丘还真有可能，衡阳、株洲现在就设了不止一个站。”
    毕竟经营的业务与火车票有关，陈文茵、周远初对高铁、省内站点等信息还比较了解。
    周宽只是笑笑，没再搭腔：“……”
    因为他知道，将来在距离太平街面上不到两公里远的地方设立了一座高铁站。
    虽然途径线路不多，但还是有南下直达羊城的车次……
    “……”
    菜刀与砧板碰撞得丁零当啷。
    周宽听着陈文茵远比以往要更加东拉西扯的家长里短。
    在陈文茵的生命中，这是她第一次间隔如此之长的时间再见到自己的儿子。
    四个半月还有多。
    季节都从盛夏走到了寒冬。
    不多时，菜端上饭桌，陈文茵一手拿筷一手拿碗，望向周宽，招呼着说：“尝尝看，家养的鸡鸭鱼肉都来了，在学校怕是不好吃到。”
    “那是那是。”周宽连连表示认同。
    一旁周远初补充着说：“特地做的口味菜，味道还是可以的。”
    老周家或者说大多数农村家庭里都有一些朴素的饮食营养观念，像是鸡、鸭一般是以汤、炖为主。
    现在是例外。
    在父母的注视下，周宽只好先动了筷子。
    见状，隔着一张饭桌，陈文茵一筷子挑起鸡腿塞进周宽碗里：“这个炒鸡就是要大火，你爸爸炒出味道了。”
    “……”
    一顿午饭很快吃完。
    陈文茵塞了杯泡好的热茶到周宽手上。
    从衡阳下车到现在这三个小时里，无论是周远初还是陈文茵都没有立马提及周宽的大学生活。
    或许两人没听过诸如‘饭前不训子’之类的话，但他们的做法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就像前世周宽冷不丁整出来大几十万负债，陈文茵、周远初也没有太多抱怨。
    “……”
    寒冬腊月，北风呼啸，街面上行人不多。
    多数店铺都冷清得很。
    店内福彩、体彩的生意一般较为集中在傍晚，嗯……现在的季节来说是四点多五点。
    像是白华这类外出务工大县，年前购买火车票的需求甚至低过往日。
    在街面上其它店铺临近年关会迎来生意旺期时，老周家的门店随着天气变冷同步进入最冷清的淡季。
    从周宽回到太平到现在的这一个多小时里，一个客人都没有来。
    手上捧着的热茶温度逐渐被空气中和，周宽吹拂着茶叶喝了两口。
    目光在旁边围炉子坐着的周远初、陈文茵脸上顿了下，周宽主动开口提起了在羊城的几个月：“有一段时间压力比较大，周钰宝可能跟你们提了下，让你们担心了。”
    “专业还不错，学起来比较对口，轻松不少。”
    “其它方方面面现在都顺利了。”
    “……”
    相当潦草的一语带过，最后，周宽又看一眼坐在两旁的父母，重点提到：“另外，我跟林若漪，就是8月份你们见到过的那个小林同学刚谈了朋友；
    因为跟她的家长比较熟悉，算是见过女方父母的意思了，将来会是你们的儿媳。”
    不出意外，原本陈文茵到嗓子眼的话直接咽回去，目光直直的看着周宽：“就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小林，当时说起来你还否认了的那个？”
    “是的。”周宽点头。
    陈文茵仍存诸多疑惑，眉头向中蹙拢，继续问：“是白华人，父母都在羊城当官的那个？”
    “是的，林叔算是高官了，比较闲，最近经常在家跳脚。”说起这个，周宽脸上浮现笑容。
    陈文茵眼睛依旧没从周宽脸上挪开，又问：“他跳什么脚，你之前不是还说高攀不起吗？”
    “也没什么，他本来寻思哪天跟我拜个把子，一回头我跟他闺女谈朋友了。”周宽很随意的说。
    “林叔还是很随和的，没有门户之见；再说现在也算勉强门当户对了，毕竟好赖我已经有个把亿身家了。”
    兜兜转转的，周宽还是主动把话题拉了回来。
    虽然要解释个把亿身家这个事情，会比较复杂，但经历过7、8月份的铺垫，国庆周钰在鹏城买房等一系列事情后，也是有那么个基础了。
    陈文茵对周宽谈朋友的好奇心基本得到满足，注意力也跟着转移了。
    旁边没怎么开口的周远初也顿住了手上吸烟的动作。
    上下轻轻扫量了两眼周宽，最后陈文茵垂下眼帘：“是听周钰提起过这些那些，说是你压力很大、不太开心、为难自己，跟这个把亿身家有关吧？”
    周宽坦言：“有关。”
    “归根到底是钱惹的祸，绝大多数的压力来源于对高额收益的期待与患得患失。”
    看看陈文茵，周宽语调松快，语气随意的说：“具体来说也不太复杂，之前开的公司一直在小规模挣钱，因为没有正式员工所以支出很少，随着产品越做越大，一些有钱的同行对此很感兴趣，经过几个月的磋商、谈判，上个月10号终于达成了交易；
    交易的各项收益这算成现金大概是1个亿左右的价值吧。”
    说这些话时，周宽的轻描淡写溢于言表。
    “实际的现金款没有那么夸张，又买了套一千多万的房子，现在其实我个人手头上只有几百万。”
    特地停顿了下，周宽又说：“当然了，在个过程中我还跟周钰的大学同学、朋友一起开了个新公司，算是成规模的形式，有百十号人，这些也是我身家的一部分。”
    “哦，对，这个人你们可能偶尔听周钰提起过，叫谭晓蔓。”
    安静当听众的周远初没什么表示，陈文茵听到谭晓蔓这个名字有轻轻颔首。
    继续听周宽往下说：“只不过她远比周钰提到的、想象得要更有能量、资源；
    家里有几十亿的样子，在羊城甚至说在广东方方面面都有点关系，能有现在的身家，她在背后出了不少力气；
    比如是因为她在背后斡旋、撑面，我才可以毫无顾忌的跟那些大公司在同一个维度来回拉扯。”
    “……”
    除了具体到公司是什么主营业务没讲，其它方面周宽都还讲得比较详细了。
    很便于周远初、陈文茵了解已经理解。
    周宽也没有特地夸大跟谭富婆的合作，甚至还隐去了谭富婆投资自己这一层关系。
    稍微文艺一点的说，周宽与谭晓蔓现在的合作算得上是珠联璧合、强强联手。
    首先是谭晓蔓的投资解决了周宽正式进入商业的门槛，否则哪怕是草台谈完微博合作，周宽也不太能开得起鸿鹄。
    其次是谭晓蔓和‘谭氏’在羊城乃至广东的能量、资源，解决了周宽经营企业过程中的许许多多障碍。
    草台要真是明面上这样的单人公司，别说新浪了，甚至都轮不到这些年始终热衷山寨干到原创等各种操作的鹏城鹅厂，光是总部就在羊城的网易都能把草台生吞活剥。
    而且，事后他们一般管那叫‘合作’。
    虽然表面上谭富婆一直想要跟周总一样，连班都不用去上，但其实她在背后做的事情周宽都知道。
    而且周宽更清楚自己复制不了。
    新浪、鹅厂、网易他们在打压草台、起意收购草台的过程中，必然做过很详细的尽调，可偏偏这些尽调信息甚至都无法触及到草台核心框架。
    最简单的例子：当初有人曝出草台已经申请注册了‘微博’相关商标，周宽只问了一下谭富婆，就知道了大概情况。
    所以，谭富婆在草台拿10%的收益，在鸿鹄拿35%的收益，完全对得起她的付出。
    甚至，用同等金钱根本没法在短时间内铺出这样的资源。
    而周宽在两人共同合作中的贡献可以用三个字形容：信息差。
    这是他身为重生人士的自带buff，而且他能在现有认知氛围内利用得还不错。
    谭晓蔓和周宽可以粗暴的看作里子、面子。
    周宽当然庆幸自己能在初出茅庐时遇到谭晓蔓这样的贵人，通过一段时间的互相了解，展现出的能力，最终像现在这样能在商业上合作融洽。
    当然，倘若没有谭晓蔓，周宽也还是会选择域名生意来积攒资本，然后也还是会有一份可能不叫‘鸿鹄’的商业规划；
    区别可能是周宽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以及品尝更多的失败，积攒‘合作’经验……
    周宽介绍得这么明白，陈文茵跟周远初自然也是清楚了解了。
    沉默片刻后，陈文茵斟酌着开口：“虽然你说得很明白，但其实我们已经落伍了，不太能跟得上思路。”
    一直没开口的周远初吸了口烟，说：“也就那句话，高处不胜寒，你自己多照顾自己。”
    周宽轻轻颔首，神态轻松的说：“其实之前是因为没钱闹的，现在毕竟上了亿，又在陆陆续续购置一些保值的资产，往后挣不挣钱都很轻松。”
    照鸿鹄现在的模式，短时间内也不需要扩张，再加上时代风口的红利，周总刚刚好能属于最舒服的那波商人。
    “……”
    最后的最后，周宽提了句：“今晚早点回去，有个大事情一起商量。”
    …………
    南方内陆省份进入寒冬腊月，天黑的十分早。
    约莫五点出头，天开始擦黑。
    不少门脸开始拉亮灯带。
    六点多时，整个天空彻底暗了下去，漆黑一片。
    顺便在店内吃了晚饭，便关门上车回往了嘉鱼桥。
    今天才农历十二月初三，嘉鱼桥外出务工、读书的乡里乡亲现在都还没回来。
    汽车一路行过，显得冷冷清清。
    这一年下来，周远初、陈文茵也不是每天都回嘉鱼桥，偶尔也会在店铺二楼将就睡一下。
    到家以后，周远初就忙活了开来，引火点炉子等等，熟能生巧，倒也飞快。
    周宽也没拖沓，在炉火开旺以后，提起了正事。
    一边打开带回来的公文包，周宽一边说道：“回来之前，请人设计了一套房子。”
    “之前暑假的时候妈妈说要盖新房，现在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
    说着，周宽展开了拿出来的一沓图纸。
    大致上都是4a0的规格，就1.6米x2.3米的样子，可以更大，但不太必要。
    反正现在的规格细节上已经很清晰了。
    都是外观整体设计图。
    有彩绘立面、平面等等形式，一目了然。
    看起来很有那种南方水乡、青砖黛瓦、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
    周宽简单描述了一下：“这套图纸的初步意见是我跟周钰，还有小林一起定下来的，最后由设计所润色出图。”
    “主体是三层，带露台，庭院式风格。”
    “其次是设计有前院和后院，现在的杂屋将放在院外，从这里一扇小门过去。”
    “……”
    不能说多么多么漂亮，就是基础的青砖黛瓦风格，而且要呈现设计效果，很依赖后期装修水准。
    考虑到老周家现有的环境，宅基地大小，并没有选择合院设计。
    就还是比较朴素的风格。
    听周宽说完，周远初率先表达了意见：“好看。”
    惜字如金。
    陈文茵表示了认同：“是好看。”
    “不过，好看就不便宜，现在这个不叫楼房叫别墅了吧，怕是得好几十万哦。”
    周宽笑了起来：“这个问题不大，预算了200万的造价，能一比一还原设计图。”
    通过周宽的解释，陈文茵对上亿身家没太大的观感，毕竟是身家不是现金，但听到200万这个数字，就有点咂舌：“这么多啊。”
    “按公历09年店里的收入算，要做五六年。”周远初也是感叹一声。
    见状，周宽略作思考，用了个简单粗暴的方式，笑眯眯的一甩左手，昏黄的灯光下，白金也还是照出分外光彩：“其实不多，这块表就二十多万，我还不止一块。”
    陈文茵：“……”
    周远初：“……”
    于是，不再需要费口舌，加上周宽早提到了周钰的参与，陈文茵跟周远初很自然的接受了盖房这个计划。
    毕竟周总花了半个下午通过实际例子告诉了父母自己的有钱程度。
    虽然两人都没法对上亿有直观感受，但简单的数字对比还是很清晰的……
    -
    补更

 第227章 憧憬。

    黄蓝色火苗从蜂窝煤孔窜出，无声息的左右摇摆。
    摇晃着的温暖层层叠叠，令人舒坦，同样也令人十分不愿起身。
    这是……南方劳动人民对寒冬最基本的敬意，能不离开炉火就不离开。
    因为一旦离开，无处不在的魔法攻击立马会上身。
    电视里放完七点档新闻后不久，有一道铃声响起来，然后周宽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看到屏幕上的备注，周宽脸上多了一分笑容，接通率先招呼道：“晚上好。”
    “冷吧。”听筒中传出憨憨安静的声音。
    周宽眉毛不自禁的上扬，嘴上照实说：“不能离开炉火。”
    “反正在家，多穿衣服。”林若漪还是很安静的轻声。
    周宽应了声。
    然后憨憨就结束了通话。
    安静的声音里，似乎连情绪都没有，却让放下手机的周宽连神态都显得更舒畅了。
    不同时刻的林若漪，她的表达是不一样的。
    这通电话林若漪总共只说了两句话，稀松平常的十个字，完全有关于天气。
    但是，这里面包含了林若漪在如今依旧阳光明亮的羊城深秋里对白华此刻寒冬的了解；
    希望周宽不要讲风度不要温度的细细密密叮嘱；
    晚间的问候；
    对周宽刚刚归家后心绪的探究与了解；
    以及，此刻被空间上的距离所隔开而产生的第一份思念。
    这就是经过半生、又颓丧又卑微、终于在新生后重塑自信的周宽，遇到的那个一点点挤进他心里的宝藏女孩。
    从未有过比怦然心动更强力的热烈，也从未有过那些直击肺腑的热切。
    但憨憨总能比任何事物都要能更轻易占满、温润周宽的心灵。
    “……”
    就坐在周宽正对面的陈文茵女士免不了有点八卦，目光来回挑动：“小林？”
    “嗯。”
    “怎么也不多说两句？”
    “足够了。”
    “我当时看她好像是很落落大方，不至于这样害羞吧。”陈文茵女士越说越有那个八卦味道了。
    毕竟除了是周宽的母亲以外，陈文茵女士还是一个常年待在农村的中年妇女。
    周宽还是那样笑眯眯的回答：“足够了。”
    陈文茵眼睑上上下下来回扫量着周宽，很有些茫然。
    她发现完全搞不懂这年轻人的感情。
    什么就足够了。
    就打个招呼，说一句实情？
    不过陈文茵还是没再继续八卦下去，她还是明白这是遇到了自己的在盲区。
    心里倒是不免嘀嘀咕咕。
    “难道我们周宽挣很多钱，连谈朋友都不一样了？”
    “还是说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小林思路不太一般？”
    “或者说现在的小年轻谈朋友，都搞得很特别了？”
    “不喜欢打电话？”
    “也没见聊个那什么qq啊？”
    “……”
    的确，周宽甚少跟林若漪聊qq、短信。
    原因能追溯到去年：
    某天晚上讨论白华梦申请材料，周宽在线上发了一大段文字，憨憨就回一个‘好’之后，周宽就在心里暗自打定主意，以后要尽可能避免跟憨憨线上交流。
    连今天上高铁以后都只通过短信聊了三两句。
    当然，周宽也不清楚没八卦明白的陈文茵女士心里会有这茫茫多的想法……
    次日一早。
    周宽在大学期间没有被落下的生物钟在五点多钟就把他从睡梦中‘叫’醒。
    起床下楼后，昨晚异常安静的嘉鱼桥各家各户都有传出一些声响。
    霜还没收。
    地处两片山峰中间的嘉鱼桥被蒙上了一层雾气，能见度不是很高。
    周宽蹲在门廊阶梯，偶尔打一个哈欠。
    比起羊城的繁荣、学校里的喧闹，回到小小的嘉鱼桥，周宽总能很轻易感受到那种熟悉的泥土芬芳。
    无论前世今生。
    周宽寻思这可能就叫故土。
    过路的直叔看到周宽，笑着招呼：“嚯，周宽什么时候回来的。”
    “直叔这么早就起来了啊，昨天回来的。”周宽站起身来，回答道。
    大清早的，直叔也不怎么忙，站在地坪里跟周宽唠了起来：“上大学是什么感觉啊。”
    “比较宽松，第一期课程不是很多，要靠自觉。”周宽照实回答。
    直叔有个小儿子还在高中，周宽是嘉鱼桥近年来最近去上大学的，会好奇周宽并不意外。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周远初也起床走了出来，给直叔散烟唠嗑。
    “……”
    早饭后，蒙在嘉鱼桥的雾气全部被驱散。
    周宽没跟着父母去太平，双手空空，骑着摩托车去往漓源外婆家。
    常年行驶在乡村土路的女士摩托车引擎发出的声音早已不那么匀称。
    周宽只觉得半点都比不上有憨憨骑着的车。
    无论是摩托还是小电驴，能听到的声浪都很好。
    还有风儿偶尔把憨憨头发吹到脸上的痒痒感觉。
    不像现在，寒风刮脸，啪啪突的杂乱引擎声……
    到漓源时，太阳已经高挂天际，同样很明亮，只是并没有多少温度。
    正在屋侧瓜田里忙活的外婆见到周宽，连忙放下手上的活计，笑眯眯的招呼：“哦呦呦，宽宽回来了啊！”
    “外婆。”周宽停下了摩托车，打了声招呼。
    老人笑容满面的扫量着周宽，嘴上说：“骑摩托车冷吧。”
    “快去屋里烤火。”
    周宽伸了个懒腰，笑道：“还好，太阳出来了，没那么冷。”
    “原来大学放假这么早，这才12月就回来了。”老人絮叨的说着，人从瓜田里走了出来。
    “是也不怎么冷，今天的太阳还可以。”
    周宽点头附和着：“是，比昨天好多了。”
    “……”
    就坐在门廊上扯闲。
    “开学是不是也要很晚？”
    “实际开学得过了元宵。”
    “前两天你妈妈才来过，送来了一大包东西，说是你从羊城寄回来的。”
    “刚好在香港去了趟超市，就多带了些零食东西，也试试进口糖的味道。”
    “外国人的口味有的很稀奇古怪，有的又蛮好吃。”
    “是吧，全世界各地的口味都有一点，我也没一一尝过。”
    “……”
    虽然老人看起来精神矍铄的样子，但观察向来仔细的周宽还是能看出来外婆比以往更多一些的苍老。
    到了老人这个年岁，一年比一年老得更快。
    身体机能的苍老已经走向了不可逆的阶段。
    与往年不同，因为周宽从香港带回来各个国家的各式样糖果，老人就没再给周宽准备什么零食。
    只是偶尔叨叨一句：“难为你这么挂念。”
    “……”
    上午的时间过得也快，周宽下厨做了午饭。
    房子还是原来的房子，但里面添置了一些个现代化电器，比如冰箱。
    里面塞得满满当当，最让周宽感觉到变化的是：冷冻层里有不止猪肉的各种肉类。
    还未过去的农历2009年里，无论是陈文茵这个女儿，还是陈明宇这个亲孙，还是周宽、周钰，对老人的挂念都远超往常。
    在09年，因为周宽的干预，除了距离很远的陈婷外，大大小小的日子都比往年松快许多。
    比如周远初昨天晚上就提了一句，算下来太平的店铺纯收入有个三四十万。
    是以各自孝敬给老人的钱、物都很丰厚。
    一大早出车的陈文景没有赶回来吃午饭，跟老人一同吃过午饭后，周宽抹了抹嘴，倍感心满意足。
    在农村，老人现在的生活就是最令人期待的模样了。
    饭后喝了杯茶，周宽也没多留，从兜里掏出早早准备好的红包塞进了老人的衣服口袋里：“这半年稍微有点忙，也没回来看您，您拿着买点东西吃。”
    老人稍微犹豫了下，没跟往常那样推辞，笑着受下：“好，难为你挂念，我就收下了。”
    “……”
    两点多，周宽骑车离开，直接去了太平。
    该说不说的，周一亿还是比较朴素的，在羊城买的那辆帕拉梅拉提不到车，到家以后也没去新买辆车。
    骑摩托也得。
    …………
    …………
    接下来的几天里，周宽都比较忙。
    盖房子的事情昨晚就已经是商量妥当了，初步筹划工作在年前先落定下来。
    周远初、陈文茵果断当了一把甩手掌柜。
    周宽拿出来的设计图稿对农村来说，还是很好看的，他们俩都觉得自己东跑西颠不如交给周宽来搞定。
    周宽也没推辞，只是了解了一些建筑行业的群体各在哪里，谁水平比较好，就忙活了去。
    有一说一，无论是农村还是城里，盖房都有一些自古以来的讲究。
    比如都会看屋宅风水。
    哪怕是那些动辄能住下上千户的大型小区楼盘，在最早开工的时候也一般有这个步骤。
    要是在羊城，连开业都有点讲究。
    比如鸿鹄开业，谭富婆就特地做了安排，连周总的办公室里都做了一些轻微的风水操作。
    在白华一带，看屋宅风水的人被称之为地师。
    无论谁盖房子，都会请这类人看看。
    因为得他们才找得到供奉祖宗牌位的厅房中轴线应该对着哪里。
    虽然周宽请了设计师整出来一看就很不错的设计稿，但主体的三层楼并未省略独占一弄的传统厅房。
    别的地方周宽不知道，在白华这一带，厅房就代表着一户人家的‘根’。
    无论多穷，只要是家宅，都不会省略这个。
    算是从以前的本姓祠堂一步步演变而来的东西。
    往前数大概一二十年，嘉鱼桥这边都还有本姓共用祠堂，共同的祖宗牌位供奉在里面，家宅里面只供奉三四代血亲。
    随着一代代往下，祖宗愈发遥远，又加上各种各样的环境原因，祠堂彻底消失，家宅厅房就越来越多了。
    地师这个群体，虽然玄学了点，但日积月累的，总会有人名声传得到十里八乡。
    根据周远初了解的消息，周宽综合了一下，先后找了三个地师去嘉鱼桥实地勘测。
    这三个地师都很遵循传统行业里一般的规则：年龄越大越有名气。
    最大的那个都是拄拐走路了，老态明显。
    周宽很是费了一些功夫，才把这个人请动，路上也稍有些折腾。
    按理说，周宽完全可以请谭富婆帮忙找个牛的风水先生，但周宽思忖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寻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白华这一带讲究的东西可能对某些风水先生来说属于天方夜谭。
    看在周宽包的丰厚红包份上，三个地师都特别卖力。
    围绕着嘉鱼桥的两座山转了一圈又一圈，爬了一个又一个高点去俯瞰地势，各自定下了一个最终方案。
    出乎意料的是，周宽得到了三份相同的方案。
    “……”
    21号晚上，周宽顺便开着车去太平接回周远初、陈文茵。
    饭桌上没着急谈事。
    饭后，周宽主动提起了正事：“这三天我分别找了三个大地师过来看。”
    “一个是漓源那边的，一个就是太平这里的，还有一个白华往南的那个嘉盛先生。”
    “三个人都很尽责，你们应该也听说了，他们围着屋前屋后转了不知道多少次，后面的山和对面的山都快爬出来一条新路了；
    最后给我的厅房朝向中轴线位置居然是一模一样的，一丝一毫的差距都没有。”
    周远初挑了下眉，有些奇怪：“哦？”
    “怎么会三个人都一模一样？”陈文茵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
    周宽也是有点纳闷：“风水这个东西我是一点不懂，按理说我现在算是发了天大的财，跟祖坟冒青烟一样样，应该现在的厅房朝向就相当不错，但他们给出来的位置偏偏也不是现在的厅房朝向。”
    最主要的是，周宽很清晰的记得，前世老周家新盖的房屋厅房中轴线朝向也不是现在他手上的这个。
    虽然老周家的宅基地就那么大，但因为相距有一段明显的距离，周宽的记忆还没有模糊到那么不清晰的地步。
    周远初想了想，望向周宽：“你是什么想法。”
    “对，主要是你什么想法？”陈文茵跟着说道，也看向了周宽。
    周宽一摊手，坦言：“就是拿不定主意，挣钱什么的，可能我略懂一二，但这种讲究传承有序的东西，肯定没有你们有懂得多。”
    陈文茵当先一拍脑袋：“看我们都糊涂了。”
    说着就望向了周远初：“你看呢？”
    “我觉得既然三个大地师看出来的都一样，那就这么定下来。”周远初斟酌着说，“我是觉得到了周宽你现在的身家地位，普通屋宅的变动已经不可能影响到你的运势了。”
    周宽心里也有这样想过。
    陈文茵也基本认同，基调就这么定了下来。
    之后又看了下日子，多等了一天。
    1月23号，农历十二月初九，上午九点多，周宽、周远初一同在老周家的前后两处地方各打入一根定位柱。
    很简单的操作完成后，包括一旁的陈文茵都是松了口气。
    站在地坪里四顾打量，多数时候目光落在那两根比较明显的定位柱上，神态中有一些对未来的憧憬。
    -

 第228章 再回二中

    按照图纸上的规划，前期准备工作不算少。
    比如现在的屋宅要拆掉，还有空地要彻底腾空、平整，以及还要挖掉东侧一部分土堆，还要在沿着屋后山坡修整砌护墙。
    农历2010年正月十五之前，屋宅是不能拆的，毕竟不能没个家过年。
    其它准备工作都能进行。
    老周家要盖房的消息没有瞒着邻里三四，再说早在周宽忙着到处找人看宅基地就透了消息。
    所以，也没等别人找上门，在打完定位柱之后，周远初就特地先去找了邻居直叔。
    直叔是个泥工大师傅，虽然水准不是很高，但有全套施工图，也没有地下室，施工难度并不高，就也没什么问题。
    当天中午，老周家特地摆了两周，将邻里三四都请了过来。
    饭菜上桌后，周远初起身先打了个拱手：“……快过年了，还要麻烦大家，海涵。”
    见状，直叔几个为首的也连忙站了起来。
    直叔当先开口：“远初，远初，莫太客气了，只是一点小事情，我们帮忙还能过个舒服年。”
    “就是就是，远初太客气了。”
    “……”
    周远初又特地说了两句：“我多嘴把话说在前面，因为年边上大家都忙，我们按半天半天的算钱，随时都可以结工钱。”
    “……”
    邻里三四都是应和两声。
    面上各有喜色。
    正如直叔所说，现在年边上已经没活了，在老周家做点工，他们还能按天拿一些工钱，过个舒服年。
    原本通行方式是房子盖完才能结钱，现在老周家给的承诺是随时可以结，自然更开心。
    这事情其实是周宽提议的。
    他预算了200万的造价，先不说够不够，就怎么也不可能在工钱上拖拖拉拉。
    以新宅院的工程量，参考现行工钱标准，总共要支付的工钱可能都到不了10万。
    这点钱别说周宽，家里就能轻松拿出来，自然是以方便大家的形式来了……
    三几句话后，大家都懂了筷子。
    说说笑笑的，话题免不了会偏向老周家的‘富裕’，与周钰、周宽的出息。
    “远初现在是轻松多了，你家周钰听说在鹏城工资蛮高，周宽就不用说了去读了大学一下就不同了，将来肯定是大出息。”
    “关键是远初现在是一家都在赚钱，周宽还不用家里负担，不知道有多轻松！”
    “让我说，根本都不用将来，现在周宽就很有出息了，有几个人考得上中大的么？”
    “就是就是。”
    “主要我觉得周宽现在大人一样，前几天请地师看地势都是他一个人来，要是冷不丁在街上碰到，我都觉得周宽是个大人。”
    “……”
    周远初、陈文茵偶尔笑着附和两句，周宽当然是不搭腔。
    在邻里三里中的风光，当然只能是属于父母。
    说起来也有点意思，因为先推动了老周家在太平开店，再加上周宽的有意引导，无论是周远初还是陈文茵，都从来没跟邻里三四提到过周宽挣钱的事情；
    让他们引以为傲的，一直都是周宽在学业上的出色表现。
    …………
    …………
    饭后，周远初正式安排了工程，直叔带人着手准备忙活。
    周远初又去喊挖机过来。
    这回轮到周宽开始当甩手掌柜，一点都没耽误，直接开车出了门。
    顺路将陈文茵送到太平，周宽驱车去往白华的县城。
    盖房这件大事情已经正式进入准备阶段，后续就跟周宽关系不大了，趁着高中还没放假，他赶紧先去二中走走。
    一路到二中校门口，陌生车辆自然而然被拦了下来。
    还是那个熟悉的门卫大爷，看到周宽这张有点眼熟的脸，大爷有点纳闷的问了句：“你是不是学校的工作人员？”
    闻言，周宽忍不住乐了下，老老实实的回答：“不是，我是上届高三的学生，我叫周宽，想进去看看。”
    大爷又看一眼周宽，念叨道：“我说怎么有点眼熟，周宽是吧，咦……你是上届考得最好的那个啊。”
    “大爷好记性。”周宽笑着说。
    大爷指了指不远处的校门宣传栏：“拿不到不是，是你照片现在还贴在那上面。”
    “行，进去吧，别把车开到操场那边去。”
    周宽应了声，驱车越过校门后都没上坡，直接就向左开了过去，最后停在了行政楼前。
    他并不认识现在二中任何一个学生，倒是说可能高二高三的大多数学生还忘不了周宽。
    下车后，周宽理了下衣服，轻车熟路的走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探头往里面看到黄维鸣后才敲门。
    “进。”
    伏案忙碌的黄维鸣嘴上吱一声，然后才抬头望向门口。
    见到是周宽，黄维鸣一下起身，笑眯眯的打趣起来：“嚯呦呦，周老板回来这么早啊！”
    “都不提前打声招呼，看我这都没准备，亏我还特地在电话里邀请的你。”
    周宽确实没有提前打招呼，换做是别的人还不一定找得到，像是学校老师、校长日常活动范围基本固定，一找一个准。
    上下扫量了眼黄维鸣，周宽笑容满面的说：“见到校长，还是最感亲切。”
    “尤其是校长这红光满面的样子，感觉我的青春都回来了。”
    对此黄维鸣满不在意，边走到茶桌前，边说：“先坐，我这里的茶叶一般般，麻烦周老板将就着喝。”
    “校长左一个周老板、右一个周老板，我都不太敢喝你这杯茶了。”周宽无奈道。
    黄维鸣是个老狐狸，周宽一早就知道。
    这氛围倒没什么不对，所以周宽其实还有点纳闷。
    黄维鸣简单泡好一杯茶，做了个手势：“别多想，我就过过嘴瘾。”
    在周宽对面落座，黄维鸣将茶杯递给周宽，很有些感慨的说：“真是一眨眼功夫，你就彻底出人头地了。”
    “可谈不上。”周宽笑笑，“顶多算是初出茅庐。”
    黄维鸣忍不住咂吧下嘴：“个把亿都还不算是出人头地啊。”
    周宽双手一摊：“身家就是拿出来装一装逼的，跟手头上可自由支配的现金是两回事。”
    黄维鸣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只是哦了声，也没再多说。
    接着看看周宽，眼角浮现一些别有意味的笑容：“听说因为你，老林现在都在跳脚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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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9章 在二中，宽哥还是那个宽哥

    “我们要理解林处长人至中年没有梦想的苦闷，也要理解林处长性喜锻炼的爱好。”周宽双手捧着茶杯，一脸正经的说。
    二中校长办公室暖风空调勉力驱逐着凉风，会客沙发下放了取暖器，挺舒服。
    听周宽这么一说，黄维鸣直乐：“当初你还说老林家门槛高攀不起，这才几个月就变了主意？”
    “难道因为身家过亿，立马就有底气了？”
    周宽看一眼黄维鸣，故意说：“校长啊，现在可有诽谤罪。”
    然后大手一挥，很是轻飘飘：“我们小年轻的感情，你们这些没有梦想的中年男人是没办法理解的。”
    黄维鸣笑眯眯的敷衍：“是是是，我们不懂。”
    “但也还是要恭喜你，以你的性格等闲不会轻易确定这样的重要事情，将来记得请我喝杯喜酒。”
    没给周宽开口的机会，黄维鸣面露有趣：“印象中你跟小林的熟悉还是我顺手安排的。”
    “确实是得感谢校长，将来一定请校长喝酒。”周宽笑着附和。
    “……”
    虽然黄维鸣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其实什么都说了。
    远在白华的黄维鸣能知道林国福在羊城跳脚，这就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大概林国福同志还是不死心的找黄维鸣这个老同学旁敲侧击的多方打听了周宽的更详细信息吧。
    俗话说的好：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自家闺女的事情上，林国福可不敢肯定自己对周宽的观感就没走眼。
    毕竟从周宽第一次上门开始他就一直没表现出对自家闺女的额外热情。
    只可惜，林国福同志完全是‘病急乱投医’。
    以周宽还在二中上学时就跟黄维鸣勾肩搭背的交情，黄维鸣肯定是尽挑好话说……
    其实，在黄维鸣也提起这个事情后，周宽心里颇感有意思。
    起初他一门心思被金钱所‘俘虏’，而后发觉小林憨憨的好感想要逃避，最后成功摆脱金钱的‘俘虏’、摆脱前世阴影，憨憨以猎物的角度直击心灵，在重生一周年由憨憨正式确定关系；
    然后，无论是周宽自己、憨憨、林国福与张萍、周钰、谭晓蔓、陈文茵、黄维鸣等人都是直接认定两人能走到最后。
    一方面是周宽所表现出来的行事风格让大家认为他不会儿戏；
    另一方面是林若漪憨憨潜移默化的让大家认同了她也同样不会儿戏。
    这就……很棒棒。
    想着这些，周宽心里也不无嘀咕：“也不晓得如果大家知道现在还只是憨憨单方面正式确定关系，我还在想乱七八糟的仪式感之类的事情，会不会一下子大跌眼镜。”
    在经历过多段感情的周宽看来，一段好的感情存在一个模糊的阶段概念。
    按进度可以简单划分为：25%：确立关系、50%：热恋同居、80%：亲密接触、99%：相处一生挚爱永远、100%：幻想中的灵魂完美契合。
    按百分比算，他跟憨憨如今的进度大概在24.9%。
    当然，现在社会绝大多数感情过快的略过了前面的进度条，直接快进到80%，其中有多半无以为继、草率了事；
    另外一小半会回头补课，最后走到99%，这里面还会有大半是将就。
    至于那种一见钟情一夜惊喜分手费几百上千的，那都不能叫感情。
    原本周宽想要的也只是一个可以将就走下去的伴侣就行。
    只是没想到憨憨主动给了他一个共同经营一段好的感情、成为灵魂伴侣的机会。
    那当然是……相当的哇塞。
    “……”
    扯了会闲，黄维鸣主动提到了‘模拟学习游戏’的事情：“软件进入高三班也已经有1个多月了，与白华梦方面的反馈之前也形成了常态化，响应效率非常高，不过现在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新的可反馈点了。”
    说到这里，黄维鸣有意停顿了下，抬眼望着周宽，做了个手势，轻轻一笑：“具体什么效果，就请周总现场观察一二。”
    “就这校长还卖上关子了啊。”周宽也是一笑。
    倒是没有推脱。
    既然来了二中，顺便了解‘模拟学习游戏’的实际使用状况，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相比于鸿鹄那边的充分放权，周宽对白华梦一直是投注了最多的关注目光。
    就算林国福不提不要着急发展白华梦的商业价值，周宽也没忘记白华梦的成立初心。
    白华梦本就是为了通过科技手段以科学方法改善白华这个地方相对落后的教育水准。
    虽然从现在的发展状况来说，这一部分可以归结为第一步；但并不影响周宽对第一步投入更多的关注力。
    无论将来怎样，起码要在这第一步深耕下去，至少，白华是周宽的家乡。
    “……”
    跟黄维鸣齐头走出行政楼，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周宽一激灵。
    耳边传来黄维鸣的声音：“过去这几个月，二中也有了一些新的变化，这里面还有你的一小部分功劳。”
    “哦？”周宽面色微动，“还是那次上级视察的后续？”
    黄维鸣做了个手势，当先朝前走去：“算是，主要原因是二中上届整体表现还不错，上级很满意；不过，这种良好的表现也跟你有关。”
    “毕竟是你先带头使用辅助模拟学习的，然后又是你在高考前极大的鼓舞了全校所有学生……”
    周宽连忙抢断：“校长校长，够了，足够了，就这些，我已经非常能得意了。”
    “行吧行吧。”黄维鸣瞥了眼周宽，笑了起来，“没想到这几个月不见，还腼腆了。”
    周宽语气随意的接过话茬：“那倒不是，只是没内味。”
    黄维鸣：“……”
    淦！
    两人说说笑笑间，周宽跟黄维鸣已经越过了大片区域走到了操场上。
    这时黄维鸣率先顿住了脚步，左手遥指一侧：“那边男宿都翻新过了，居住条件还是很有些改善的。”
    “明年开春以后是新建女宿，翻新食堂。”
    “最主要的变化是那里在盖一个实验楼。”
    听黄维鸣说完，周宽低头看了眼地面，特地跺了跺脚：“我觉得最大的变化是这条跑道改成了塑胶。”
    黄维鸣莞尔一笑：“这个也算，还挺贵的，花了三四十万。”
    “……”
    二中的这些变化都很明显，哪怕没有黄维鸣介绍，周宽也会发现，毕竟他也才离开几个月。
    就这么那么的一指，粗略上就投入应该在120万的样子。
    上级还真是没那么吝啬对二中的奖励。
    两人很快越过操场走到了教学楼下。
    黄维鸣抬手看了眼时间：“离下课还有二十来分钟，时间很充裕，你有没有想要看的科目？”
    闻言，周宽略作琢磨：“看看现在路璐鹭老师有没有在上课吧，没有就随便看看。”
    “行，先去综合办公室吧。”黄维鸣做了个手势。
    “……”
    综合办公室依然在二楼东边，依然还是那样的氛围。
    与以前不同的是，周宽跟着黄维鸣才走进去，几个老师见到后很快都站了起来。
    “校长好。”
    “欢迎周宽同学回母校。”
    也有人笑眯眯的说：“欢迎周总。”
    “……”
    这帮‘舔狗’的‘嘴脸’，周宽不是第一次看见，一点都不意外。
    至于喊周总也不令人意外，白华梦的软件进入了二中，行政方面的老师还是会知道一些消息的。
    黄维鸣又不会把二中搞成一言堂。
    迎着大家的笑脸，周宽也打着哈哈跟大家寒暄：“谢谢谢谢，打扰各位老师。”
    几个老师连连说：“哪里哪里。”
    “……”
    周宽都没落座，黄维鸣也很快了解到了相关消息。
    现在是下午，更多的是理综、文综的科目。
    路璐鹭今年还是带三个班的生物，而且是全高三班了，所以有她的课程。
    很快周宽就在黄维鸣的陪同下从后门走进了四楼一间教室。
    虽然没有提前打招呼，但有黄维鸣的陪同，台上路璐鹭也只是稍有停顿，便继续讲课。
    至于学生们，也就那么几个发现了后门进来了人，而在黄维鸣面前，哪怕之前的赵天涯也是老老实实的，所以后排的学生反而更加正襟危坐了。
    周宽多次见过‘模拟学习游戏’的操作界面。
    此时看着路璐鹭在讲课过程中，娴熟巧妙的加入软件进行辅助教学，让学生们更容易理解课本知识，也是很有些欣然。
    “我们看，这是细胞……”
    “……”
    也就四五分钟的样子，周宽跟黄维鸣离开了教室。
    黄维鸣再次提议：“再去看看别的科目？”
    “好。”周宽点头。
    一路走完了四楼几个高三班。
    周宽从侧面角度感受到了‘模拟学习游戏’对老师起到的教学辅助效果。
    也从主观上对比了当初他使用过的那些软件在课堂上发挥的效果。
    提升还是很明显的。
    一方面是深耕了交互逻辑，另一方面是素材库的全面完善，可以完美按照课本内容来提供辅助支撑。
    尤其是在化学、物理、数学这三个科目上，能让授课老师十分清晰的将自己的授课内容传达出来。
    比如在数学上，软件完美提供了课本上所有内容的立体效果。
    比如在化学上，软件通过部分融入虚拟化，让很多方程式的实现过程变得完全动态化，而且这些步骤是可以由老师随意操纵的。
    再比如物理……
    当然……当然，更重要的是，二中升级了教室多媒体设备，给软件提供了完美的硬件支持。
    比如：其中软件融入的那部分虚拟化是基于诸如intelvt这样的硬件级虚拟化来实现的。
    而intelvt这个东西被intel方面引入cpu上还是05年底的事情，在那之前的cpu并不支持。
    别问什么现在都2010年了，还能找到05年之前的机器这种话……二中之前所有学生能看到的电脑显示器都是那种带大屁股的显像管显示器，硬件还有上世纪的。
    “……”
    一一实际观察完之后，黄维鸣跟周宽下到了一楼。
    站在楼下，两人面向教学楼，黄维鸣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感觉有点成就感了。”
    “确实。”周宽笑着点头，“实际应用于课堂教学，再与之前一对比，还真是很明显。”
    瞥了眼周宽，黄维鸣略作斟酌，提了句：“你想要先看路璐鹭老师的课，有点其它意思吧。”
    周宽笑笑，坦言回答：“算是吧，路老师一直觉得是她私下让我努力提高生物成绩耽误了我上清北。”
    “其实没那么浮夸，以去年高考难度为例，上了600分以后每一分都是一个大坎，时间毕竟是有限的，我也不是那种学习天才。”
    要知道去年全省理科上600分的人总共也只有2169人，上620分的人就只有804人了。
    全省的数据说明了去年高考的难度。
    考试难度越高，周宽当时就难跨越最后那三四十分。
    “哈哈……”黄维鸣哈哈一笑，正要说话，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面向教学楼站着的两人自然而然成为了刚出教室的学生们的目光焦点。
    很快就有喧闹声起来。
    “那不是毕业了的宽哥吗？”
    “是的是的，刚才宽哥跟校长去了我们班，算是视察吧。”
    “还得是我宽哥啊！”
    “……”
    也有懵懵懂懂的高一新生：“谁啊谁啊。”
    “跟校长站在一起谈笑风生的是谁啊，好眼熟。”
    “……”
    然后就有不怕‘死’的学生直接喊道：“宽哥好久不见啊！”
    “宽哥，大学生活怎么样啊？这么早就放寒假了吗？”
    “……”
    见状，黄维鸣看向一旁的周宽，眼睛一转便撺掇道：“小周啊，这场面你不讲两句有点说不过去吧。”
    周宽无奈的看一眼黄维鸣：“行。”
    “……”
    周宽抬头望着教学楼每一层伏在走廊栏杆的年轻学生们，面带笑容，朗声道：“你们好，谢谢你们的热情。”
    不少现在是高三年级的男生吼起来喊：“宽哥好！”
    “……”
    见状，周宽双手虚压，场面很快安静了许多：“校长希望我跟你们讲两句，我也没准备，就随便说说。”
    有人发出了善意的笑声：“嘿嘿。”
    周宽自顾自往下说：“已经上了大学的我，能告诉你们的是：大学一定是你们人生中最值得体验的求学经历，甚至可以说没有之一！”
    “而且越是优秀的大学越是有更好的体验；
    你们课堂上用到的‘模拟学习游戏’就是我公司开发的产品；
    在创办公司的过程中，我就读的中大提供了一些帮助，比如免费给了办公场地等一些创业扶持。”
    此时教学楼上上下下又冒出了一些躁动，周宽目光虚虚的望着众人：“所以，各位，清华北大在等你们！加油！”
    黄维鸣迅速接过话茬：“大家一起谢谢周宽学长，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还是未来，我想，他都是我们二中一直的骄傲！”
    这吹捧，周宽差点就信了。
    不过，已经成为周一亿，黄维鸣的吹捧似乎是事实了。
    很快，‘呱唧呱唧~’的掌声轰天而起。
    有人大声喊：“谢谢宽哥，但是我想去中大！”
    又有人立马调侃：“你也得有那水平啊！”
    “我觉得我有……”
    “……”
    看着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学生们，周宽心里似模似样的轻叹：“唉，都上完一学期大学了，都周一亿了，回母校还是不能免俗的要给学弟学妹们打打鸡血……”
    -

 第230章 两条狐狸的小算盘

    呜呜渣渣的闹腾中，‘铃~铃铃~’上课铃声大作。
    刚刚都快要抬起整栋楼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伏在栏杆上的学生们作鸟兽状窜进各个教室。
    这边厢，黄维鸣乜向周宽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感叹着说：“总算有那么点我熟悉的味道了。”
    心里淦淦的。
    周宽微微笑着，也不吱声。
    装逼这种技术活，周总还是比较感兴趣的。
    这模样黄维鸣也不意外，右手朝前摊开：“外面冷，先去我办公室吧。”
    “好。”周宽应声。
    两人并头穿过操场往行政楼走去。
    鞋底踩到几片彻底失去生机的棕黑色落叶发出‘咔嚓’脆响，周宽也不看黄维鸣，只是笑呵呵的说：“校长啊，这你都不表示表示？好歹我堂堂周一亿。”
    “我几十岁，还是你在高中的校长，给个面子。”黄维鸣有意打了个哈哈。
    周宽就笑：“我怀疑校长你是故意安排在这个时间点的，只是没有证据！”
    黄维鸣才不会在这种话上搭腔。
    那不是明摆着的事情？
    他还能不知道周一亿在群体煽动性上的功底？
    见黄维鸣没吱声，周宽并不意外，像是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年轻群体最容易狂热，他们追求和相信的一般不是真相和理性，而是盲从、偏执。”
    黄维鸣瞥一眼周宽，像是反问，又像是在肯定：“他们这个阶段因为盲从而考出更高的分数，不好吗？”
    “很好。”周宽认同的回答。
    以白华这一带的基础发展水平，在2010年这样的时代，无论他们是否有其它的安排、选择，依照现行体系，只要还是想要在国内发展，高考分数越高越好！
    而且福南一地，是高考出分后再进行志愿选择。
    分数更高，选择自然就更多。
    对已经是高中阶段的人来说，上一个好的大学，打下一些基础，再来谈安排、选择，明显会更有底气。
    周宽特地提一句群体狂热，是因为他也就今天‘碰巧’给二中的学子打打鸡血，顶多是在众多二中学子心中埋下一颗种子；后续必然需要二中相关人员去更进一步引导。
    其实周宽心知肚明黄维鸣一早就想通过他这个刚毕业的学长现身说法的讲两句，来简单复制上一届的激情热烈。
    不然他也不会陪着黄维鸣站在教学楼下唠嗑。
    怎么说，今天这天气也怪冷的。
    “……”
    …………
    再次坐进校长办公室，周宽轻轻跺了跺脚，驱散透进来的寒意。
    黄维鸣再次给周宽泡了杯热茶，递给周宽，都还没坐下，嘴上就笑眯眯的说：“整体观察下来，没有浪费你投入的几百万吧。”
    周宽双手捧着茶杯暖手，笑了下：“现在还说不好，高考成绩才能说明问题。”
    ‘嚯’了口茶，暖暖被‘魔法攻击’到骨子里的寒意，周宽望向黄维鸣：“软件效果再好，如果对学生学习没有产生实质的帮助，那这初步投入也是失败的。”
    一听这话，黄维鸣愉快的笑了起来：“巧了，要是你早来两天，还真没有确切数据来说话。”
    “前两天刚刚结束的高三模拟考整体成绩较12月份的模拟考提升了6个百分点。”
    略顿，黄维鸣双手摊开，坦率的说：“白华的情况你也知道；
    教师群体的素养水准与市里高中教师团队都有较大差距，如果说你之前自己用的软件起到了一定积极作用，那么现在你投钱搞出来的软件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抹平了教师群体在教学水准上与市里、省城的差距。”
    “知识的教授与传播向来是一个很复杂的体系，不记得谁说过，把自己的想法装进别人的脑袋是最难的事情之一；
    恰恰教师授课就是一定要把他对课本知识的理解装进学生们的脑子里；
    不同人单独的口头表达能力有高有低，现在你公司开发出来的软件能在很大程度上将教师要传达的知识点通过图像、动画等等直观的表现出来；
    而且较之前的软件有大幅提升，几乎趋近于完美复现实验、现象、过程等等；
    这等于是给了教师们一个良好的传播介质，所以效果才会很明显。”
    “当然，要说效果，其实越是落后偏远的地方会越明显。”
    听黄维鸣说完，周宽也是深表认同，笑着说：“这也是驱动我成立公司专门来做这件事情的原因之一。”
    “你毕竟亲自体验过。”黄维鸣面带微笑的说，“再说你还是个有梦想的年轻人。”
    “……”
    在‘模拟学习游戏’相关问题上，周宽跟黄维鸣聊了许多。
    自己亲自以此学习过一遍，又旁观了‘模拟学习游戏’的实际课堂表现，周宽也有了更多的想法。
    他跟黄维鸣提到了一些新的更科学有效的方案。
    比如可以尝试从多媒体方面升级，试点装载‘电子黑板’之类的硬件支撑。
    所谓‘电子黑板’其实可以简单理解为一块很大的触摸屏，集成处理硬件，支持windows系统就行。
    白华梦可以对‘模拟学习游戏’进行针对性升级。
    让老师直接通过电子黑板来板书展示教学内容。
    这也是随着时代发展很常见的一种信息教学应用方式。
    反正就是探索在现有素养水准的教师群体的实情下，通过科技手段、科学方法来尽可能的拉平教育差距。
    让学生群体更直观的获取知识。
    虽然还是叫‘试点’这两个字，但从目前状况、周宽的已知来看，效果是向好的。
    成果也已经出现，这也让周宽在心里松了口气，白华梦没白干。
    “……”
    末了，黄维鸣特地斟酌着问了句：“如果今年高考出了好成绩，依你看，上级的拨款应该用于哪些地方？”
    见黄维鸣问得认真，周宽也没多想，直接回答：“当然是兴建教学楼，多招生，趁势扩大成果。”
    黄维鸣低垂着眼帘，琢磨起来。
    见状，周宽望向黄维鸣，字斟句酌的说：“其实我个人觉得啊，校长你可以不用那么着急；
    比如，先让二中这个学校升升级，争取被评选为市重点甚至省重点，这样你个人的级别也会随之而水涨船高，毕竟你又是校长又是校党高官，这样一来，再跳出去就舒服多了。”
    最后周宽也没忘补充：“当然，我也就这么一说。”
    至于怎么防止被摘桃子，这事情周宽才不会提，黄维鸣肯定懂。
    周宽的话语落下后，办公室安静了好片刻。
    黄维鸣一直低垂着眼帘，面露思索。
    周宽也不着急，双手捧着杯茶，不时‘嚯’一口。
    他跟黄维鸣之间的关系还是很融洽的，就现在来说，都要比跟林国福之间融洽。
    林国福林处长毕竟是条咸鱼，没有梦想，顶多就是能一起‘针砭时弊’。
    跟黄维鸣是在二中期间就反复拉扯相处出来的‘感情’。
    完全可以用得上‘勾肩搭背’这个词。
    周宽的意思已经很是清楚了，现在黄维鸣的行政级别相当于正科，如果二中能升格为市重点高中，一般校长书记的行政级别也会水涨船高，成为副处，如果是省重点，有很大几率升格为正处。
    虽然这是行政级别，不能直接等同于体制级别，但这相当于另辟蹊径，曲线升级。
    也就是说，如果黄维鸣的目标是体制内的教育体系，这样的路子他可以有一个更好的基础。
    好片刻后，黄维鸣忽然起身去关上了办公室门，边回走边沉吟着开口：“比较难。”
    周宽说了句：“隔壁一中都省重点了，二中去年表现跟一中差距不大，只要今年高考成绩再作突破，市重点肯定没跑，这样路子也算走通了，无非是多熬两年上省重点。”
    黄维鸣索性直接开诚布公：“你意思是我熬到先在省厅挂上职？”
    “你现在应该在县局挂了职吧？”周宽反问。
    这个局当然指的是教育局。
    黄维鸣轻摇了下头：“还没有，不过我听到了点风声，今年应该差不离。”
    周宽稍作琢磨，忽然问：“你不会是想今年高考出个清北生，就争取转去局里工作吧？”
    “有过这样的想法。”黄维鸣还是坦诚相告。
    他的梦想就是二中出一个清北生，一个就行，实在不行他女儿今年高考考上清北也行。
    现在二中的整体教育形势十分喜人，黄维鸣的梦想就差最后那一哆嗦了。
    周宽又问：“是在体制内的教育系统走，还是想要跳出去？”
    黄维鸣很肯定的说：“当然是教育系统，跳出去对我一个中年男人来说有点太为难了。”
    于是，周宽就说：“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也不差这两年，今年先在县局挂上职，高考后把市级重点争取下来，行政级别的提升可以顺理成章去市局挂职，这就直接跳出了白华，多好。”
    没给黄维鸣开口的机会，周宽认真说了句：“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个人是很希望你在二中校长任上再多干几年。”
    本来还在心里哗啦啦拨弄算盘的黄维鸣忽然抬眼望向周宽，皱眉道：“哦？”
    周宽也没瞒着，开诚布公的说：“我需要白华梦的‘模拟学习游戏’在白华彻底夯实成果。”
    “不能是就这么一两届的短暂成果。”
    “别的高中抛开不说，换一个二中校长，对我来说全是麻烦。”
    说着，周宽看一眼面色依旧平静的黄维鸣：“直白一点，我们之间的沟通交流非常顺畅，换个人绝对没有这么舒服，哪怕是你推荐的、认识的。”
    “比如我跟林处长现在就不很融洽。”
    黄维鸣一下捕捉到了重点：“老林……林处长对你有所指点？”
    “算是有一点。”周宽没否认。
    接着简单解释：“这么说吧，虽然现在我只是身家过亿，但我的生意摊子铺开得比较广，可能三五年时间，我的身家就会膨胀到十亿甚至数十亿，所以就算是立，我也得先立一块牌坊。”
    “当然啦，也只是有备无患。”
    周宽没提谭晓蔓的存在。
    现在他之所以能如此轻松自在的享受周一亿光环，跟谭晓蔓的存在是脱不开关系的。
    还是那句话，抛开更诡谲的体制，光以身家论阶层，普通人的跨越过程中会有很多坎。
    按照习惯性的取整算法，0到100万是第一次大跨越，以此类推：千万是第二次、亿是第三次；亿以上步步是坎。
    先说实际的失败例子：前世的周宽就倒在第一次大跨越上，整个人都被拖垮了。
    而现在，周宽可以说是风轻云淡的连续完成了三次跨越。
    这过程中所有大环境上的坎可以理解成因为谭晓蔓的存在被一扫而空。
    根据‘谭氏’的底蕴，以鸿鹄的发展形态，用不了太久，周宽就需要跟谭晓蔓与谭氏、林若漪与老林家共同面对这些坎坎坷坷了……
    面对周宽的坦诚，黄维鸣也没有回避，里面的弯弯绕他也懂一些：“我考虑考虑。”
    话音一落，黄维鸣又说：“不过我还有个小疑问，光是教育方面的牌坊足够用？”
    “如果是深耕下去，肯定足够的。”周宽笑着说。
    黄维鸣挑了下眉，先是装模作样的唏嘘了一番，然后才笑眯眯的说：“其实我考虑不考虑的，也就那么一说，本来就是个互惠互利的事情，真要急着跳出二中，指不定我一辈子都在县局了。”
    周宽只是笑而不语。
    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县局的局限性太大了，很多人一进去就是一辈子。
    黄维鸣又在心里拨弄拨弄算盘，斟酌着说：“白华现在这么穷，你就没有别的想法？”
    这话说得周宽眉头直跳，故意上下扫量着黄维鸣，咂咂嘴，最后才说：“校长啊，半年不见，你这变化有点太大了啊！”
    这模样，黄维鸣还能不明白，边说边摇头：“你小子原来也是有想法。”
    “……”
    然后大小两条狐狸压低声音叽叽喳喳了好半天。
    那光景，基本上是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狼狈为奸’。
    最后，周宽定了下来：“行，依校长的意思试试。”
    “反正试试也不掉块肉，也能给我点机会。”黄维鸣大手一挥。
    周宽深以为然：“确实，不过得等两天，我搞搞场面。”
    黄维鸣连连赞同：“对，必须把周总派头整一整。”
    一大一小俩狐狸就这样达成了一致……
    -
    ps：先更这一章，最近家里事多，算上今天，每日8000字保底更新有三天没达成，是欠了3章，就这两天忙完后，会补起来的！冲~

 第231章 原来是年轻企业家啊！

    “校长请留步，外面天冷。”
    “好咧好咧，周老板路上慢点开车。”
    “改日再见。”
    “少陪。”
    “……”
    虚伪的成年人进行了一通虚伪的客套后，两人握手告别，随后周宽钻进车里，点火给大油，车一下就窜了出去。
    一点都没有刚才的‘依依不舍’。
    从前行汽车的后视镜能明显看到黄维鸣黄校长敷衍挥手，都懒得目送的光景。
    也能看到黄校长稍一留神窜出去的汽车后就立马有点在风中凌乱的样子。
    过去一个多小时里，周宽和黄维鸣这两条老狐狸交换了诸多意见。
    大方向上是两步走操作。
    第一步是跟黄维鸣公开式讨论对口赞助基金。
    第二步是‘被动’少量投资建设家乡。
    有意思的是，这两步走的准备工作中都需要周总搞一搞排场。
    总结就是：周总需要付出一些与身份大体匹配的资金，黄维鸣配合以及在二中校长岗位上多熬一熬。
    结果自然是：各有所得，互惠互利。
    虽然两人的行为会导致大量白华年轻学子受益，甚至能惠及大量群众；但顶多也只配说一句：论迹不论心。
    就如周宽跟黄维鸣所说的那样，就算是立他也得立出一块用来‘抵御’某些未知的牌坊。
    这心思自然是不纯粹的。
    从白华回往太平的路上，周宽几乎没什么犹豫，先拨通了林若漪的电话。
    第二声响亮被电话接通的声响给撕裂得稀碎，憨憨安静的打招呼：“周宽。”
    “小林。”周宽应了声。
    然后才提起正事：“现在有时间吗？”
    “有的。”
    “帮我去买两套颜色款式都可以看出区别的西服和配搭的中长款羊绒大衣，牌子在阿玛尼跟杰尼亚中选，尺码你都知道的。”
    “衬衣要么。”
    “也可以来两件。”
    “给你发顺丰过去吧。”
    “嗯。”
    “……”
    都确定好之后，林若漪才问：“是在家有什么事情要谈吗？”
    “跟白华梦相关，要跟白华做一下捆绑。”周宽回答道。
    林若漪明白过来，想了想，才说：“要不我过去？”
    “不要不要，天太冷了。”周宽笑着说。
    林若漪应了声，语气里面能听出一丝丝可可爱爱的乖巧与雀跃。
    “……”
    结束跟林若漪的通话后，周宽也没马上闲下来，略作琢磨，又拨通了谭晓蔓的电话。
    “有事？”富婆就是富婆，开门见山。
    周宽一点也不意外，很是直接的说：“现在变成两件了。”
    “说吧。”谭晓蔓不以为意。
    周宽简单说道：“我要在白华投入一些资金，初期有个几百上千万的样子，将白华梦与白华进行一定程度的捆绑，去立牌坊。”
    谭晓蔓欣然认同：“这是好事情，得说一句，从客观角度上，你是真的很从容。”
    又说：“还有一件事情呢？”
    周宽回答：“送辆车到白华来。”
    “宾利还是劳斯莱斯？”
    “宾利吧，劳斯莱斯看起来有点笨重，坐一坐还行，自己开差点意思。”
    “行，叫拖车给你送过去，明早就能到。”
    “……”
    这通电话同样很快结束。
    周宽本来是想再多等两天，催一催羊城保时捷那边。
    被谭富婆那开门见山的口吻那么一说，周宽索性也不跟富婆客气了。
    比起保时捷，在普遍观念中，宾利、劳斯莱斯的排面要高出一截。
    现在无论是宾利还是劳斯莱斯都没有出suv型轿车。
    所以，相比之下，宾利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年轻化，还能自己开，于是周宽就选择了宾利。
    总而言之，虽然周总身家过亿，但在许许多多场合，他依然需要用外在的东西来表达身份。
    而且很多时候不得不选择最简单粗暴的外在：开的车、穿的衣服。
    周宽并不喜欢‘扮猪吃老虎’式的反转，最起码在白华梦相关事情上是不会这样做的，相比之下，直截了当的表明身份是最简便的手段。
    狗眼看人低的事情，谁没遇到过几次，以前周宽是习惯了，现在周宽也是习惯了。
    于是……
    在能看到太平那一片聚集房屋时，周宽特地拨通了林国福的电话。
    “林叔好。”
    林国福先是‘唔’的应了声，然后半点没给周宽开口的机会，上来就是一个嘲讽：“怎么，使唤完我女儿，现在要来使唤我了？”
    今天周六，林国福不用上班，林若漪跟周宽通电话他当然知情。
    “差不多。”周宽眼珠子一转，直接道。
    他已经过了要讨好林国福林处长的阶段了，该说说，该怼怼。
    那边厢，林国福被噎得差点话都不会说了，滞了下才说：“说说看！”
    “我就直说了。”虽然已经够直接了，但周宽还是特地再强调了下。
    “林叔，你在南丘应该有些个当官儿的朋友三四吧。”
    “有点小事情想借你的名头用用，也不用级别太高的人，跟你同级就行，就白华的书記啊、县長什么的，实在不行南丘副市長什么的也行，反正我是不挑。”
    林国福：“！”
    他这次是真噎住了。
    他当然清楚周宽明白同样的行政级别之间的差距。
    同样是正处，县長、县委的书記那是管辖一方的地方领导岗位，他林国福只是省厅下一个处室的常务副处长，都还没到处长呢。
    当然啦，级别跟处长一样，都是正处。
    半天半天，林国福才冷哼一声，说：“你怎么不直接上天？”
    然后才不咸不淡的问：“具体是什么事情？”
    周宽一五一十的回答：“白华梦的事情，我计划将白华梦跟白华进行一定程度的捆绑，多多少少需要地方领导的一些正面支持；
    也跟黄校长聊了聊，我个人想多加一层保险，刚开始就还是不想太碰运气。”
    林国福稍作沉吟：“看来你们白华梦开发的软件在二中的表现很不错了；
    个人层面上我也支持你的想法，你需要一些额外的远虑来抵挡某些可能发生的风险。”
    略顿，林国福又说：“你应该有其它正常形式的准备，站在我的思维角度和对体制的了解，我只能说：过犹不及。”
    “不过，我会找合适的时机跟合适的人提一下你。”
    周宽细细一想，明白了林国福的意思，的确是过犹不及，体制内不是谁都像林国福那样亲近的。
    如果这个阶段直接摇人，目标性未免过于明显，有可能适得其反。
    于是周宽认真道：“明白了，谢谢林叔。”
    “用不着这么客气。”林国福一副半点不领情的样子。
    末了，提一句：“其它不用操心，在白华有那么几个熟人，还有若漪的远房大舅是南丘的副市長，可能你也见过。”
    刚好到了家里的店门口，周宽猛一脚踩下刹车，直直的说：“去年三四月份到白华二中视察过工作？”
    林国福淡淡的嗯了声：“你也别异想天开，连我都沾不到他的光，而且以我现在的级别已经很难再回南丘任职了。”
    也不等周宽开口，林国福又说：“行，就这样，挂了吧。”
    周宽：“……”
    淦，头一次被别人装到了！
    周宽坐在驾驶位上发了会呆。
    对于异地任职的相关消息，周宽倒也有所耳闻。
    以林国福现在级别，从广东回南丘，最低也会考虑平级领导岗位，而这类岗位是特别强调不可以由本地成长的干部任职。
    哪怕林国福这十多年都在广东，也不行，他的家庭、亲朋大多都还是在白华。
    更高一级的非领导岗位，南丘一个地级市很难空出这样的位置，毕竟正常地级市里只有4个正厅岗、大概在15个以内的副厅岗。
    所以如果不能调去平级上比较有意义的领导岗位，林国福脑子有坑才会从广东这样一个经济重省的省厅跳去南丘。
    要知道光是林国福在的文化厅就有10个左右的厅级岗位。
    光以行政级别论，林国福肯定是待在现在的位置上更容易往上爬个好退休待遇。
    至于去领导一方，也不是周宽贬低这个未来老丈人，林国福根本不具备那样丰富的基层经验，也就只能混一混，争取有个高退休待遇了。
    再说……林若漪那个远房大舅也只是副厅。
    无论林国福想怎么走，那边都使不上力气，如果有那能耐，基本上都会给自家留着。
    “……“
    总之，回来的路上，周宽就完成了全部的准备工作和稍微长远一些的有备无患。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安心等待。
    谭富婆虽然喜欢挑刺，但她办事还是靠谱的。
    林若漪……憨憨那还用说嘛，才18岁的小姑娘，却成了周宽最习惯的小助理。
    还是周宽的小对象。
    憨憨办事，周宽比憨憨自己都放心。
    …………
    1月26号，农历十二月十二，周二。
    上午九点多，周宽穿上一套深色系西服，在外面套上大衣，开上从羊城通过拖车运过来的宾利离开了嘉鱼桥。
    对这些具体事情，周远初、陈文茵都没有多问，他们很清楚现在的周宽在商业事务上的所作所为根本不是他们可以去瞎掺和的。
    倒也有点小例外，南下务工多年的周远初认识宾利的标，早在24号一早汽车运抵太平时，周远初同志就有些手痒痒，开着溜达一圈过了过瘾。
    就是有点过分的小心翼翼，哪怕周宽说撞坏了有保险也不敢动作太大，哪怕周宽亲自上去示范什么叫正常开车，周远初也还是很难放开。
    有一说一，重生除了颓丧，倒也给了周宽一些底气，至少他现在都还没遇到要露怯的人或事。
    用他跟周远初的随口交谈来说就是：哎呀，不就一破宾利嘛，磕磕碰碰无所谓的，大不了买个新的。
    别的不说，周总现在还是能很轻松的消费起宾利的。
    至于嘉鱼桥的邻里三四，对周宽开回来一辆车也仅有一点好奇。
    因为……一开始就被直叔给认成了比亚迪。
    在很多人眼里，现在的比亚迪很拉胯，几万块就能买一辆。
    周宽也没多解释，又不是自己的车，他也是借过来撑撑场面。
    主要是他自己去买的保时捷帕拉梅拉还踏马没有加装完成。
    不过这次的偶然事情，也让周宽意识到：该从鸿鹄账上拿点款子配车了。
    借车毕竟是下下选择。
    “……”
    宾利的驾驶体验还是比较到位的，至少比十几万的大众舒服不少，也比三四十万的凯迪拉克好，不过，就周宽感觉略有丝丝逊于卡宴。
    可能这也是后来各个知名豪车品牌诸如兰博、劳斯都推出了suv的原因。
    消费群体年龄的降低，使得购买者更有自己开车的意愿，相较于费腰的超跑、外观调性上商务气息过于浓郁的轿车，suv是较为均衡的选择。
    一路驱车穿过白华街上，最后抵达了城东的县招待所。
    刚从车上下来，早已等在这里的黄维鸣便似模似样的迎了上来：“欢迎周老板。”
    “校长太客气了，叫我小周就行。”周宽连连客套的说。
    黄维鸣一副顺水推舟的样子换了个称呼：“好好好，小周这边请。”
    “……”
    简单的寒暄过后，周宽一扬左手，手腕上的爱彼皇橡一下折射出金碧辉煌的光彩。
    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睛，周宽走进了招待所，连走路的姿态都显得张扬一些。
    几经私下商量，黄维鸣在周宽的建议下放弃了主动勾搭县里头头脑脑的想法，跟周宽一起坐等‘鱼儿’自己上钩。
    周总毕竟是个生活中喜欢钓鱼的人，无非是简单套用。
    这次放下去的‘鱼饵’并不小：
    落后的县乡忽然冒出来个不太眼熟的年轻小伙子开着一辆市场售价起码要300万的羊城牌豪车，年轻人又是一身城里人的打扮，张扬高调的跟二中校长一同出现在县招待所……
    这跟以前几次来招待所的光景可是截然不同，根本不需要再做什么，县招待所方面就会主动传给感兴趣的大佬们听。
    进了包厢后，黄维鸣才压低声音啧啧称奇：“你小子指定是瞒了我点什么，几百万的豪车说开就开，这种怕是整个南丘都没几辆吧。”
    “借的。”周宽笑着说。
    黄维鸣上下一扫量周宽：“我信你的鬼话。”
    周宽也没再多解释。
    “……”
    两人坐在包间里喝喝茶、嗑嗑瓜子，如此这般，一小时左右后出门结账。
    然后……就碰到了感兴趣的人过来。
    副县長，带常务。
    听黄维鸣跟人打招呼时，周宽心中都有点诧异，他没想到这才第一次以张扬的姿态亮相就钓上了鱼儿。
    黄维鸣笑呵呵的招呼着：“袁县好。”
    “呦，黄校长。”握手寒暄，然后这位袁县目光转向了周宽：“这位先生是……”
    黄维鸣不卑不亢的回答：“是我们二中毕业的学生，周宽，很有商业头脑，趁回来过年，就联系我说想要回报母校。”
    一听这话，袁县脸上堆满热情，啧啧称叹：“原来是从白华走出去的年轻企业家，实在眼拙，请周总见谅。”
    周宽面带微笑，轻轻搭着这个胖中年男人软踏踏的手：“袁县，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
    -

 第232章 二中的骄傲

    明亮的阳光铺满大地，在寒冬腊月带不来一丝暖意。
    坐落在城东的县招待所从外看起来并不出彩。
    内里乍一看去也没有那种金碧辉煌的富丽堂皇，倒是有点低调奢华的意思，这在一个小县城殊为不易。
    大堂里两拨人马簇拥在一块。
    那只胖乎乎的左手主人袁县目光忽地一顿，软踏踏的手好像忽然有力了，一下哈哈笑起来：“哈哈，周老板莫太客气了。”
    目光再次扫过露出大半的白金色腕表，袁县笑呵呵的说：“应该是请周老板多关照关照我们共同的家乡啊。”
    “哈哈，袁县太看得起我了。”周宽也是打着哈哈寒暄。
    比周宽起码要矮半个头的袁县稍微有点要仰视周宽的意思，所以很快就松开了周宽的手，嘴上说：“那就不打扰周老板你们谈事情了。”
    “袁县你忙。”周宽也笑着附和。
    从介绍双方认识之后一直从旁陪着笑脸的黄维鸣忽然插了句话：“袁县，周老板向我们学校的对口赞助基本谈得差不多了，斗胆请袁县来观礼。”
    这话初听有点不合时宜。
    怎么也不该当着周宽的面提，这样一来看起来就成了逼着袁县表态，连退路的梯子都给抽掉了。
    但实际上却不这么回事。
    因为白华二中不是企业，而是一个表现愈发优秀的县城重点高中，这是很重要的点。
    其次，袁县特此在这个时候冒头，明显是有意想跟周宽搭上线。
    在场无论是周宽、黄维鸣，还是袁县与其他几个人都看得明白。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黄维鸣这样一说，就给了袁县顺水推舟去多叨扰周宽的机会。
    再说了，白华籍年轻企业家在外功成名就回馈母校，这种事情在小小的白华本来就值得个头头脑脑出面。
    于是，袁县笑眯眯的点头：“好啊，从我们白华的学校走出去的学子回报母校，这可是一段佳话。”
    “这……那就有劳袁县了。”周宽适时笑着表态。
    “……”
    两拨人马很快各走各路，周宽跟黄维鸣走出了县招待所。
    说了两句没营养的寒暄话，也是各自分开。
    周宽很快走上宾利，特地将油门踩得轰隆隆，然后扬长而去。
    从刚才的文明礼貌一下就转成了张扬的年轻人。
    势必会给安静的城东留下了那么一些些谈资。
    驱车回往太平的周宽回思着从这位袁县長出现以来的全部交流。
    别看黄维鸣起初说得热闹，其实在县招待所，两人讨论了个毛线的正事。
    上次两条狐狸就交流好了相关事情，今天做的只是在公开角度下有讨论过程。
    这个公开当然指的是对特定群体。
    想着想着，周宽低声咕哝：“黄校长还挺喜欢‘扮猪吃虎’？特地模糊化我是去年二中的高考状元。”
    然后又吐槽：“就赖黄维鸣，就他这玩意对白华上层状况真是半点不了解！戏都还没唱，一个常务副县長就麻溜冒头了……”
    老实说，那位袁县的出现，有那么点出乎周宽预料。
    原计划是公开赞助讨论过程，然后在赞助仪式前把白华上层人马给自然而然的钓出来，现在早了很多。
    当然这也无所谓。
    反正周宽要在白华做的事情不多：白华梦捆绑白华，扎根下去；
    跟白华这些头头脑脑混个脸熟，然后一步步实现去年夏天的目标：让自己的家人在白华这一亩三分地能享受到最好的待遇。
    前者完成了，后者也会在潜移默化中达成。
    所以，虽然很快钓上了鱼，但周宽却也无所谓。
    他现在站的角度对白华有了不同看法，周宽认为在白华这个小池子很难发生影响到他要做的事情的变化。
    毕竟，有一个据说在白华有熟人的未来老丈人，这老丈人家里还有个沾亲带故的南丘副市長，而白华只是南丘下属的县城之一。
    “……”
    开了十几公里，差不多都算到了太平地界时，黄维鸣的电话拨了进来。
    电话接通后，黄维鸣直接道：“方方面面都有人想了解你更详细的信息。”
    “有些人对你的印象是：张扬又礼貌、年轻、有前途。”
    “我还是刚刚才知道，你小子戴个表都几十万啊，难怪光是从表面看起来就显得有点扎眼。”
    “反正现在你的基础资料已经摆在了一些感兴趣的头头脑脑桌上。”
    “我漏说的刚上大学也是透明了，包括你是去年的二中状元，也是瞒不住人了的。”
    “……”
    听黄维鸣说完，周宽就笑：“校长，我可没想着要瞒着，是你的锅。”
    其它的周宽也没多说。
    反正现在的情况只需要把这出戏唱好一点。
    大概就能捞个家乡杰出企业家之类的名号。
    至于白华上层的具体情况如何如何的，周宽其实是不关心的，他又不走体制。
    就算在白华做一些投资，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能从周宽手上抽走他不想给的钱。
    周总毕竟不是孤家寡人。
    …………
    …………
    又两日后，1月28日。
    周宽再次驱车去了白华，这次直接就到了白华二中。
    在跟黄维鸣进行了虚伪客套的寒暄后，那位袁县带着个小车队过来了。
    刚一下车，才看到周宽，袁县就伸出了手，满脸都是笑容：“周老板，周老板，哎呀哎呀，我这双眼睛啊，真该去看看了。”
    “不成想周老板竟然还是去年的高考状元，如今还在中大上学，就已经有这偌大的身家了。”
    “真是……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一口气差点把好话都给说完了，周宽微微笑着：“袁县过誉了，是这个美好的时代才让我有这般运气。”
    “侥幸，都是侥幸。”
    这次再握手，袁县目光下意识顿在周宽的手腕上，却再没看到那金碧辉煌的光景。
    内敛低调的宝珀是袁县的盲区，他并不认识。
    好在眼尖，记住了表盘上最大的两个字母：j跟大写的b。
    最后袁县的目光顿在了周宽新换的羊绒大衣和里面蓝色条纹西服上。
    脑子里只冒出来两个字：讲究。
    他这种权倾一个小地方的芝麻官，正常来说不可能有机会体验这种生活细节上的讲究了。
    无论是有泼天运气三连跳，还是怎样，起码在公开场合很难比得上周宽现在这种能很容易被看出来的讲究。
    至于那些很难被看出来的高级讲究，那得再看。
    “……”
    一通简单的寒暄过后，二中校长·东道主黄维鸣带着二中一种行政上的头头脑脑簇拥着周宽、袁县等几个人走去了操场。
    今天阳光明亮，没有呼啸的北风，衣服穿得合适在室外不会感觉太冷——反正比室内好。
    南方内陆省份的冬天，很容易出现室内比室外更冷的情况。
    差不多是十点钟，操场上已经坐满了二中学子。
    主席台上列了个发言台，没有安排位置。
    不过挂了很显眼的横幅。
    【白华二中白华梦圆梦基金捐赠仪式】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看，都可以说是给足了周宽面子。
    首先是黄维鸣站到发言台上进行讲话。
    “同学们、老师们、各位领导，大家上午好。”
    “……”
    短暂的开场白过后，黄维鸣有意进行了点煽动的发言：“我想大家都没忘记我们学校上届的状元，正在中山大学上学，给我们提供了相当优良的模拟学习软件的周宽同学；
    毫无疑问，他是我们二中的骄傲。”
    “身为二中的校长，我个人永远无法想象周宽同学在与我简单交流提及自己取得的社会成就时的震撼。”
    “……”
    “周宽同学已经成为了我们二中有史以来的骄傲！”
    “……”
    老实说，一开始台下一千多学生都是懵懵懂懂。
    他们前几天才见过周宽，不少人更是被周宽简单的几句话给激励了。
    他们也听校长提起过周宽是二中的骄傲。
    但是今天……
    不是什么捐赠仪式吗？
    怎么校长一个劲儿提什么周宽学长啊……
    然后，有反应快的人明白了过来。
    于是，台下一边不断响起掌声，一边不断有交头接耳。
    “不会吧不会吧。”
    “宽哥要不要这么叼的啊。”
    “我感觉这是要疯。”
    “你们看那边，好多学校领导簇拥着宽哥还有另一个中年男人，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有什么特别原因呢。”
    “前几天宽哥才说过他在大学创业了，不会现在就功成名就了吧？”
    “这个不好说，不过听说宽哥开了辆车牌很洋气的车过来。”
    “……”
    台上，黄维鸣煽动完毕，然后做了个手势：“下面请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学长，我们二中的骄傲：周宽先生。”
    然后把主席台交给了周宽。
    说老实话，走上台的这片刻光景中，周宽心中对黄维鸣无比佩服。
    这玩意是真的能面不改色的中二。
    亏他还是个四十多岁失去梦想的咸鱼中年男人。
    在看到周宽走向主席台时，忽然有人高喊‘宽哥’。
    接着引发了大面积的共同喊声。
    周宽不由加快了步伐。
    从容走到发言台后，周宽先是扫了眼台下乌泱泱的学生们，面上露出笑容：“大家好，我是周宽。”
    “首先感谢校长对我过高的赞誉，很令人开心。”
    说到这里，台下响起了熟悉的善意笑声。
    周宽特地停顿了下，然后才说：“今天再来二中，是要完成一件有意义的小事情。”
    “从横幅上想来大家也能看出来是什么情况，我就不过多赘述了。”
    “我以白华梦总经理的身份，提请成立白华二中白华梦圆梦基金，与白华二中签署了捐赠协议。
    根据协议，白华梦首批将向圆梦基金捐赠人民币200万，在白华梦公司存续期间不可撤销的每年定向向白华二中白华梦圆梦基金捐赠200万。”
    “基金经费将用于奖励优秀老师、学生，以及无偿资助贫困学生。”
    “谢谢大家。”
    确实是很简单，一点都没赘述。
    然后，台下真就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样的消息对二中众多学子来说，真是很有点不真实的振奋人心。
    于是，不知道谁先带的头，只是一瞬间，整个操场都被同一个声音所覆盖：
    “宽哥牛逼！”
    “宽哥牛逼！”
    “……”
    见状，还没下台的周宽连忙双手虚压：“大家太客气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清北在等你们，你们可都要争取比我还牛逼才行啊！”
    “……”
    疯狂的热烈是被压了下去，但他们相互之间的交头接耳是不可避免了。
    “卧槽卧槽，还真是宽哥捐赠。”
    “200万啊！反正我现在都不敢想象我这辈子能有这么多钱！”
    “重点不是200万，重点是每年200万！”
    “不不不，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宽哥才刚上大一，踏马就开始回馈高中母校了！这尼玛说出去我自己都不相信啊！”
    “所以说，我更想去中大了！”
    “宽哥真是我们二中永远的骄傲，在二中发展历史上好像还没听说过有人这么正式的回馈学校吧。”
    “所以……努力学习！”
    “对，努力学习……宽哥才上中大，我要是考上清华北大，那不是比宽哥都牛？！”
    “醒醒，大白天呢……”
    “……”
    学生们的热烈让最后登台代表县府表达支持态度的袁县的发言很是有点干巴巴。
    “……白华为有这样优秀的年轻企业家而感到骄傲。”
    “……”
    很多人就只听到了袁县的最后一句。
    然后随同大众一起鼓鼓掌。
    说老实话，袁县本人是很与有荣焉的，他是真没想到周宽捐赠的手笔还挺丰厚。
    单看200万不多，但每年200万这一下就多了，二中都成立好几十年了，再延续个几十年不成问题，光看周总的春风满面，再活个几十年也是不成问题的……哈。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很有可能是白华范围内至今为止收到过的最大单笔民间捐赠。
    自然，周宽和黄维鸣想要达到的效果也有了。
    将周总很有钱的形象传达了出去。
    于是，简单的捐赠仪式结束后，袁县主动找到了周宽，寒暄了好几句后话锋一转，说：“周老板这么年轻有为的家乡企业家，应该抽空来家乡的县府多坐坐嘛。”
    “一定一定。”周宽笑眯眯的应承下来。
    “……”
    目送袁县一行人上了车后，周宽忽然耸了耸肩，他的目光已经看到了人群外几张特别熟悉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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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3章 开始有了排面

    “哎呀，这差点忘了周老板也是年轻人，你们忙你们忙，我这老古董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看到这般光景，黄维鸣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
    说着话，双手往身后一背，黄维鸣颠儿颠儿走了。
    本就离得较远的其他校方头头脑脑也是向周宽赔了个笑脸，各自散去。
    周宽先是回头瞥了眼要哼个小调儿的黄维鸣，莞尔一笑，然后跟走过来的几人会合。
    还没等周宽开口，李勇率先起哄：“宽哥牛逼啊！”
    旁边的刘念立马装模作样的斥道：“还叫宽哥呢？这么大个人了，咋还一点事儿不懂，现在得叫周总，周总你说对吧！”
    “是是是，我的我的，周总好。”
    “诶~这就对了！”
    “周总，周总这边走。”
    “……”
    周宽边走边笑眯眯的看李勇、张海彪他们俩起哄。
    刘念这玩意还是那样，特地吊着嗓子喊，生怕还在有序回往教学楼的二中学子听不见他跟周宽的熟悉一样。
    果真就引得不少人频频回头，看着周宽这一群背向往外走的人。
    隔得远看不详实神态，但交头接耳是没跑了。
    这就是念锅儿要的效果。
    在大学还好，哪怕早就知道周宽已经周一亿了，刘念也不会跟他的大学同学提及，甚至都没跟他谈的对象叽歪。
    毕竟那里没人认识周宽，很容易解释不清，反让人觉得他念锅儿吹牛。
    在白华就不一样了，最起码现在在二中就没人不知道周宽了。
    而且今天周宽还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刘念都恨不得学螃蟹走路，逢人就提他宽哥。
    听着刘念他们的叽叽喳喳，周宽脸上的笑容又浓郁了几分。
    李勇他们的附和、起哄；念锅的‘狐假虎威’式张扬，冲散了这几个月来天各一方的些许疏离，一下就有原来内熟悉的味儿了。
    老实说，如果李勇不起哄了、念锅不张扬了，周宽反而会觉得少点什么。
    扫量了眼刘念，周宽略过了大家的玩笑，笑眯眯的调侃：“念锅这大学上得值啊，脸上都有肉了。”
    “那必须的。”李勇抢先说道。
    刘念：“……”
    “……”
    寒暄两句，在周宽终于腾出空望向自己时，双手揣在长款羽绒服兜里的苏小溪乜一眼周宽，一脸啧啧称叹的样子说：“我周总现在可不得了啊，悄没声的回馈母校，哎呀呀，我们险些就错过了这排场。”
    听得周宽哑然失笑，还得是溪哥，总能如此轻易弄出嘲讽味儿。
    不怪得去练拳。
    没给周宽开口的机会，刘念从旁立马附和：“对对对，溪哥说得对，周总现在可不一样了，这种大事都不通知我们！”
    “就是就是。”
    “要不是林同学，我们都还蒙在鼓里，不知道我周总一回家就弄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
    三两句话，周宽心里那点还没问出来的小疑惑也没了。
    由黄维鸣搭台的这个捐赠仪式，特地请了县府的袁县、县教育局的头头脑脑等一众领导过来，并没有邀请校友。
    毕竟只是个高中。
    以白华二中过去多年都还在争取市重点高中的水准，往届毕业生中也没有太出色到被特别记住的角儿。
    倒也有站在农村角度上算是发了的校友，但并未与学校建立多深的联系。
    早在袁县上台讲话时周宽就看到了苏小溪、刘念他们，当时就奇怪他们怎么会结伴出现在二中。
    李勇那一说，周宽当然就明白了。
    心中嘀嘀咕咕：“憨憨真是把细节拿捏得死死的。”
    “隔着八百里也能闻到令人心安的温柔啊。”
    虽然林若漪听了周宽的话没来白华，但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还是在背后让周宽的老同学们到场亲眼见证了周总的风光时刻。
    跟黄维鸣再熟悉再能勾肩搭背，也不是平辈，怎么都比不上跟同龄人在一起的松快。
    虽然林若漪在这之前都没跟周宽提过这件事情，甚至今天都没联系周宽；
    但在见到苏小溪她们一行人后，周宽仿佛听到了憨憨用那安静的嗓音在耳畔细细诉说她晨起看到的骄阳、上午吹过的风以及每一刻的想念。
    这，就是周宽的宝藏。
    …………
    任由几个小伙伴唏嘘、感叹完，周宽才笑着说：“眨眼就有半年没见了啊，找个地方吃个饭聊聊天。”
    “那敢情好。”刘念嬉皮笑脸的应了下来。
    末了，周宽还望向苏小溪，特地邀请：“溪哥，给个面子。”
    “啧……怎么当上周总说话还不中听了。”苏小溪撇着嘴毫不客气的说。
    周宽嬉笑道：“那没办法的，毕竟是溪哥。”
    “确实。”
    “……”
    天冷，刘念他们都是坐车来的，没人骑摩托。
    周宽先上了车，然后才回神：“你们挤一下？”
    这台宾利是四座版，而现在包括周宽一共是5人，就在县城跑一下子，比起再去拦出租车，挤挤就也无所谓。
    刘念、李勇、张海彪仨并不介意，反倒是很乐意如此。
    毕竟按照正常情况，他们很难有机会坐上宾利这种现在落地价动不动五六百的豪车。
    而且他们都是男生，正处于对未来，对豪车充满幻想的年龄。
    一坐上车，仨就左右打量，叽叽喳喳。
    “原来豪车的后排座位是这样的，还真有车载冰箱啊。”
    “卧槽，后排座椅都能调节？”
    “诶，这又能加热又能通风啊……”
    “还有小桌板……”
    “豪车不愧是豪车，坐在上面可真是享受啊，后排的空间一点也不挤。”
    “……”
    仨讨论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刘念率先望向开车的周宽：“宽哥，你说这车是借的？”
    李勇也是很奇怪：“对啊，以宽哥你的身家，别说宾利了，劳斯莱斯也随随便便吧。”
    “……”
    周宽看一眼车内后视镜，跟以往一样，轻飘飘的回答：“买是买得起，之前没上心，有钱了以后才发现不少东西花了钱也需要等一等。”
    “因为都提供个性化选配。”
    “月初买的一台车，现在都没加装完选配，我上哪说理去。”
    刘念咂咂嘴：“对了对了，就是这个味道，宽哥是一点都没变呀！”
    “确实。”身上压着刘念的李勇忽然就很爱说这个词了。
    张海彪抿着嘴赞叹：“还得是我宽哥，又被装到了。”
    前排副驾驶上苏小溪只是看一眼周宽，没吱声，她也被装到了，不过……习惯了。
    不几分钟周宽就将车停在了县招待所门口。
    已经过了十一点，正正好吃午饭。
    这次与以往不同，周宽刚下车，招待所里面就有人迎了出来：“周老板，周老板，欢迎欢迎，我是这里的经理，叫我小陈就行。”
    来人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保养得当，穿着得体，笑容满面，在还没满19岁的周宽跟前自称小陈时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也算是八面玲珑了。
    不怪能坐稳这个其实算是承上启下的招待所经理位置。
    说起来，在南方的很多场合下，大家都更喜欢喊某某老板，较少喊某某总。
    所以周宽这些天几次来往白华，哪怕是袁县这样的白华实权人物也是喊周老板。
    周宽面带微笑，语气随和的说：“陈姐太客气了。”
    又说：“跟几个老同学过来吃个便饭。”
    陈姐也算兼顾到位，边请一行人进去边跟刘念几人一一打了招呼，半点不冷落人。
    反倒是刘念他们稍微有点诚惶诚恐，也就溪哥平和一些，毕竟溪哥天不怕地不怕，一双铁拳能打天下。
    陈姐特地给周宽安排了一个包厢号、包厢配置都不错的房间，里面已经开足了暖风空调。
    服务员们极快的上了热茶。
    很快，又有服务员送进来几样瓜果花生，难得还有些反季鲜果。
    陈姐招呼着：“新到了几样野味，还有几条野生的财鱼，周老板来两条尝尝？”
    “好呀，我们今天就交给陈姐安排吧。”周宽笑着说。
    刘念几个都插不上话，当然没意见。
    陈姐一听这话，喜上眉梢，连道：“好咧好咧，那你们先喝喝茶，我去招呼。”
    “谢谢陈姐。”周宽微笑道。
    陈姐连忙摆手：“周老板太客气了。”
    “……”
    等包厢门被合上，刚刚都还正襟危坐的刘念立马张扬的叽喳起来：“宽哥，你这排面有点大吧。”
    李勇跟张海彪也跟着附和：“对对对，我记得宽哥你说过招待所一般有点端着，怎么这经理对你还这么客气。”
    “而且这安排也太到位了，在白华还能有这么丰富的反季鲜果，也是不容易的。”
    “说实话，我都有点跟着被受宠若惊了。”
    “……”
    听得周宽莞尔。
    苏小溪替周宽解释了原因：“之前的捐赠仪式上最后讲话的是个副县長，宽哥明显熟悉；再有就是宽哥现在真算得上是老板了，又这么……招摇，能没人奉承吗？”
    “还得是溪哥，一针见血。”周宽笑眯眯的说。
    听着周宽这肯定苏小溪的语调，刘念他们几个忍不住咂起了嘴，又嘶嘶吸凉气。
    周宽心里清楚，这个陈姐之所以这么客气，背后必然是有人授意的。
    至于是谁，周宽没兴趣关心，就那么几个人。
    反正今天之后，周宽就已经算是跟白华的头头脑脑搭上线了，一切都会按照预期方向走。
    而且周宽请苏小溪他们来县招待所，目的不算完全单纯，他也想顺便看看白华方面的态度。
    现在就很棒。
    所以，在过年之前，周宽是必然会拉着父母、外婆来白华稍微走动走动。
    这些事情上周宽很愿意主动。
    现在事情都明摆着了，连周宽随便跟老同学们来吃个饭都会得到如此妥善的礼遇，换成周宽带父母亲人过来，那必然是一定会受到恭维、讨好。
    这也正是周宽所想要的。
    “……”
    陈姐的安排确实到位，也就差不多大家闲聊着喝完一杯茶，她就领着几个服务员鱼贯而入，送上了12个菜。
    毫无疑问，主菜是两条野生财鱼做的汤。
    传闻有点营养价值。
    这次陈姐没多说，只是讲了句：“周老板，你们吃好喝好，有事招呼啊。”
    “……”
    大家都几年同桌了，用不着讲客气，苏小溪率先动筷，嘴上说：“沾光了今天。”
    “确实。”李勇跟上。
    “……”
    吃吃喝喝的，刘念率先提起了捐赠这个事情：“宽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向二中捐赠资金了？”
    周宽耐心回答：“一是白华梦需要在白华扎根下去，二是二中多走出一些人才，总归将来会有利于白华的整体环境；
    毕竟我们这里真的贫穷，也确实有部分家庭不愿意继续送子女上学，其中女生居多，提供一定程度的资助没什么不好。”
    一听这话，苏小溪深以为然：“确实是这样，现在全国范围内公立义务教育免除学杂费，但高中不免，就还是有一些家里不愿意继续供学的。”
    “尤其是家里孩子比较多，最大的那个是女生的。”
    世界从来都是参差的。
    很多人从小生活在经济条件还不错的县城或者城市，很难认识到有家庭居然连顶多千把块一期的学费都不愿意拿出来的光景。
    可，哪怕是在2021年，只要打开一些公益平台往往都能看到一对一捐助、教育助学、免费午餐等项目。
    在白华这样的小县城，2010年依然存在很大一部分人因家庭原因上不了高中、上不了大学。
    也有一些人勉强上了学，但生活十分拮据。
    而且，就周宽所知，随着义务教育阶段的学杂费减免，在大学以下的校内贫困生补贴似乎也减少了。
    “……”
    刘念他们又说了几句，最后苏小溪忽然提了句：“宽哥，都搞捐赠仪式了，你怎么没特别提出来说捐赠总额不低于多少多少万？”
    “去前年的四万亿计划上你应该也知道一些的吧，上面把两年的支出放在一起说，很提振市场，现在大城市里都不太能感受到金融危机带来的影响了。”
    闻言，周宽看了眼苏小溪，轻轻一笑：“溪哥这大学上得很到位啊，四万亿这名字起得好，经典的公关广告营销。”
    “不过给二中的定向捐赠是公益，就没整这些，现在这样对方方面面都好，我受到的关注压力也会小一些。”
    刘念、李勇、张海彪他们仨听得满头雾水。
    四万亿这个名词，对市场影响确实很大，但对现在还在上学的多数人来说，可能都没听过。
    听周宽这一说，苏小溪也没再提，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宽哥，跟我们说说你的大学生活啊，怎么就周一亿的。”
    -

 第234章 小伙伴们对将来的想法

    立式空调吹出来干燥的暖风被屋内的加湿器冒出来的水汽中和。
    让室内的温度舒适，又不至于会干燥。
    桌上的鱼汤仍冒着热气，其它七样八样的菜品同样如此。
    ‘咚’、‘咚咚’、‘咚咚咚’的敲门声将周宽到嘴边的话给‘堵’了回去。
    是服务员，送来了几碟小食、还有几盘鲜果。
    等服务员礼貌告退后，周宽望着几人，语气随意的开口：“怎么挣钱你们都知道，开发微博、卖微博；至于大学生活……嗐，真没什么好说的，就上课学习呗。”
    苏小溪看一眼周宽：“是咩？”
    依然是浓郁的挑衅味道。
    “我也不信！”刘念跟着说，“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了？”
    说话间挤眉弄眼起来。
    李勇又是俩字：“确实！”
    他快把这俩字用在了所有语境中，比口头禅还口头禅。
    “我也不信。”张海彪说着还特地放下了筷子，一副要看戏的模样。
    苏小溪不愧是心思细腻、猛女无敌，眼珠子一转，抢在周宽前面说：“跟若漪同学……不说一说？”
    刘念轻挑着眉头，很有些滑稽：“嗯，对了！”
    周宽语气还是那么随意，晃了下手：“憨憨啊，我对象，刚谈。”
    “还真在一起了啊？”最先挑起话题的苏小溪都有点意外，“你不是说那什么……”
    略顿，苏小溪似模似样的学起了舌：“啊，如果四十岁、如果三十岁、如果二十岁、如果十八岁、只能辜负……”
    “现在一下就行了？”
    看着苏小溪那写满八卦与调侃的神态，周宽就笑：“溪哥，现在跟当初还一样吗？”
    苏小溪一下就反应过来：“我……卧槽！”
    “我的我的，现在我宽哥毫无压力了呀！”
    苏小溪是心满意足了，刘念他们的八卦还没完，一个个挤眉弄眼。
    “宽哥，林同学老家也在白华，没跟……回来吗？”
    “对啊对啊。”
    “说起来我印象中还是高考前见过林同学，之后就再没见过，她是真的漂亮，至今也没见过比她还好看的。”
    “……”
    周宽语气柔和了些：“白华天冷，她父母都在羊城，自己一个人回来过年也不像话。”
    “倒是念锅，你没带对象回来玩玩，不像你风格啊。”
    刘念无奈的耸耸肩：“倒也想过，还是有点太麻烦了，我觉得关系还没到带回家的地步吧。”
    “我可不是你跟林同学，你们基础深。”
    “……”
    话题很快波及全员。
    说到底大家都是年轻人，都是刚离开白华进入大学这个大环境的小年轻。
    大家的大一上学期都差不多轻松。
    有大量的课余时间要打发。
    新认识的同学、朋友多数谈起了恋爱。
    不过，李勇、张海彪都没谈朋友，苏小溪……自然是没谈的。
    说起这个事情时，溪哥一脸昂然的讲说：老娘与拳头共度余生都够了！
    周宽真怕溪哥说得太激动，一拳砸下来。
    有意思的是，周宽、刘念他们这个小群体里面这次缺席了的朱健明谈了对象，而且人在对象老家。
    据说是打算在对象老家过年了。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直接把朱健明给彻底收服了，提前气管炎。
    按照这样的逻辑，往后朱健明怕是也就暑假会回白华走个过场吧。
    不过这都是个人私事、个人选择，别说周宽，连刘念他们几个都没都谈论。
    主要在周宽印象中，上个月买房当天大家才在群里起哄过。
    所以要不是周宽之前根本不知情，可能都不会太提起朱健明了……
    话题绕来绕去，最后又回到了周宽头上。
    “宽哥，今天林同学告诉我们来二中的事情，你知道吗？”
    “不知道。”
    “……”
    “林同学真好。”
    “太到位了。”
    “除了羡慕，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
    听着大家的叽叽喳喳，周宽忽然说了句：“其实严格意义上，我还没正式跟憨憨确定关系。”
    这话一出，连苏小溪都直接是目瞪口呆。
    好半晌后才憋出一句：“好家伙！”
    “我印象中宽哥好像就没谈过什么感情。”刘念皱着眉头说，“不过宽哥你不是很懂吗？”
    李勇从旁附和：“确实，念锅还让宽哥指点怎么追那个陶佳艺。”
    “没理由啊！”张海彪也很奇怪。
    周宽笑笑，没再多说。
    他就是满足满足老同学们的八卦心思。
    要不是今年回家有一些事情要做，周宽大概也不会回来这么早，现在说不定……是吧。
    “……”
    随后正经提起了各自在大学的学习经历。
    周宽曾经强调过的那句话还挺管用：别忘了自己花了多少心思才考上理想的大学。
    谈了对象的刘念也没落下功课。
    本来软件工程就是刘念特别感兴趣的方向，在西电也学得不错。
    李勇、张海彪两个倒是忽然志向远大起来，说是计划考研。
    不过在现阶段看，多多少少有点吹牛逼。
    苏小溪也是个很清楚自己努了多少力才终于拔高被现在的大学录取，学习自然是很认真。
    要不然苏小溪哪来对四万亿计划方方面面那么清晰的认知。
    溪哥还提了句，想要说服家里在大城市里买两套房。
    周宽也清楚苏小溪特地提出来的目的：希望他这个外人可以用周总的身份跟黄素梅提两句。
    不过，周宽没有接茬，这事情得单聊。
    无论站在那个角度他也愿意帮这个小忙。
    苏小溪通过自己的学习、见识，做出这样算是具有远见性的优秀决定，能帮当然帮一把。
    从2010年算，未来十年最常见的资产有效增值方式还是房地产……
    最后，在刘念他们几个的撺掇下，周宽也特地讲了两句：“我就随便说说，你们觉得有用就听一听；
    勇哥你跟海彪就别光是嘴上吹牛了，有那想法就行动起来，争取考个211，这样将来也更有竞争力；
    如果有经济上的压力，学学溪哥，多观察多思考，多想想办法，能靠上互联网尤其是移动互联网更好……”
    “念锅……”
    “你的话，别浪费学习上的天分吧，软件工程是很不错的学科，学精通了，一点都不用担心市场待遇。”
    “……”
    简单说了说，周宽目光扫过众人，斟酌着道：“我再多说一句，年轻人，可以有点梦想，说不定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我从一些大佬的嘴里听过一个词：时代风口；
    如今正是未来十年的时代风口起点，大概率会发生在移动互联网领域，怎么往上靠你们得自己思考。”
    周宽说完后，刘念想了想，举手提问：“宽哥，我能不能请教一下，你对一个叫安卓的手机系统怎么看？”
    “再具体一点。”周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现在这个问题太宽泛了，我没办法回答。”
    闻言，刘念先是一滞，很快眼前一亮：“不愧是宽哥，把问题具体化，我想要了解的东西一下就清晰了。”
    “是这样，我觉得这个系统还挺好玩的，自由度特别高，虽然我还没玩明白……
    如果我更侧重这个方面相关知识的学习，会不会比继续坚持pc方向更有前途？”
    迎着刘念征询的目光，周宽肯定的回答：“当然。”
    李勇跟张海彪除了羡慕就还是羡慕，他们俩各自选的方向都不倾向于互联网，根本没什么想法。
    倒是一旁的苏小溪忽然插嘴道：“如果你们也对计算机感兴趣，现在转专业是来得及的，如果没有，就坚持自己。”
    插完嘴，苏小溪望向了周宽：“宽哥，你是不是对金融不感兴趣呀。”
    见状，周宽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从几百年前开始金融就成了日常生活中的一份子，不过你说对了，我不感兴趣。”
    苏小溪也没再多说。
    “……”
    饭后，大家各自分开。
    周宽驱车离开了白华，捎带了大方向顺一点路的苏小溪一程。
    也跟苏小溪简单谈了谈买房的事情。
    不过周宽没着急表态。
    于是随后他就知道了苏小溪更详细的家庭背景。
    黄素梅不用说，周宽见过，一个在农村看起来有点‘养尊处优’的女人，苏父周宽从未见过，也从未听闻。
    但是苏小溪告诉周宽，她的父亲有点资产，是省城某个大公司的高管，年收入有个几百万。
    周宽这才明白苏小溪在明知道金融方向相当拼背景后还要继续坚持的根源，家里有点小矿。
    苏小溪心思比较细腻，主动回答了自己为什么没去省城上学，三个字：不习惯。
    也说了自己父亲都大公司高管了，为什么还需要说服买房，也是三个字：够用了。
    苏父早早在省城购入了一些房产。
    而苏小溪的出发点是投资。
    关于投资，苏父不倾向于房产，而是其它领域。
    偏偏据苏小溪说，家里管钱的是黄素梅，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个家庭。
    周宽只说了句：“有时候适当妥协是必要的，房产是很好的投资方向，但绝对不是唯一，你得自己努力了。”
    这事情，他才不打算再掺和。
    苏小溪一下就泄了气：“难怪能当周总，什么事情都要了解清楚再做决定，我还想能拉个外援！”
    周宽就笑：“溪哥，你这都有点坑我了，如果是一般家庭，现在的时机去买房绝对是上佳选择，四万亿计划的刺激还在持续，贷款轻松；
    但你家不属于这个范畴，你父亲肯定有自己的组合投资倾向。”
    闻言，苏小溪认真想了想，然后仔细道歉：“对不起，是我太想要证明自己了。”
    周宽看一眼苏小溪，用打趣的口吻说：“建议练拳。”
    苏小溪撇撇嘴：“以理服人是吧？”
    “……”
    …………
    还没到太平，周宽就接到了林若漪的电话。
    憨憨先是打了招呼：“周宽。”
    “忙完了吧。”
    周宽应声：“嗯，马上到家了。”
    “见到老同学，有没有开心呀。”憨憨又说，这就很单刀直入了。
    周宽面色莞尔：“当然，我都没想到这一茬。”
    林若漪嘻嘻一笑：“那有我的嘛。”
    “……”
    闲聊中，周宽也提起了在县招待所受到的礼遇：“多多少少也算是打开了局面。”
    “哇，可以呀，周总。”林若漪的调侃如期而至。
    “这样就算没有接下来的其它收获，也算是没有白费你做出的一些努力。”
    周宽欣然认同：“生活嘛，总得对高低起伏有过经历，才能知道什么平淡是福；只有真正物质上得到过富足，才能容易让心灵也富足。”
    “我算是典型的例子。”
    那边厢林若漪对此表示了认同，但嘴上是一本正经的说：“哲学算是让你学明白了，都能实际应用了。”
    然后赶紧又说：“我听过一个观点说哲学家都不过日子的，如果都去体验体验柴米油盐酱醋茶，很难还能说出同样的话；
    我们普通人还是得现实一些。”
    周宽咂咂嘴：“啊，憨憨，几天不见，你有点调皮了。”
    “没有的。”憨憨还是一本正经的口吻。
    周宽轻哼一声：“吃头吃头！”
    “是咩？”林若漪果断使出必杀技。
    “……”
    结束跟林若漪你来我往的‘拉扯’后，周宽也将车停在了家里代售点的门口。
    店内还是那样冷清，一个客人都没有。
    只有陈文茵在。
    看着走进来的周宽，陈文茵笑眯眯的说：“这套衣服看起来真精神，很适合你。”
    “小林真有眼光，连尺码都挑得这么合身。”
    然后随口打探了一句：“怎么样，事情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就是一个简单的捐赠仪式。”周宽笑着回答。
    陈文茵也没过问太多，只是赞许道：“不管怎么说，这事情你做得很不错，就是将来肯定会传开来的，到时候免不了会有些麻烦。”
    周宽随口道：“无所谓，无非是早早晚晚的事。”
    “……”
    坐了一小会，周宽接到了黄维鸣的电话。
    那边厢简单讲了讲一些新的消息。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模拟学习游戏’会被县局推荐给县里其它高中学校。”
    “现在白华的头头脑脑都在关心你的身家。”
    “被动投资肯定是没跑了。”
    “……”
    “哦，对了，明天县局会举行例行会议，根据会议议程，将讨论增选局委员事宜，我是唯一候选人。”
    听完，周宽直乐：“校长啊，你也太不地道了，闷声拿走了最大的好处。”
    “什么最大不最大的，本来就在议程上了。”黄维鸣脸皮比城墙都厚，那叫一个大喇喇。
    “……”
    黄维鸣的这个电话从正面宣告了周宽从第一次去二中到之后的所有计划都进行得很顺利。
    果然，又两天后，周宽接到了袁县打过来的电话，诚挚邀请周宽去县府做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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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5章 家乡穷啊；得修路啊~

    二月份的第一天，周一。
    在连续两天的细雨蒙蒙后，骄阳冒头、天际放晴、阳光明媚。
    一大早，老周家的屋前屋后就热闹了开来。
    这二天雨没下多大，靠人力的活是半点没法干。
    不过，老周家周围一圈已经大变了模样。
    像是屋东侧原本那些杂草丛生、灌木林立、不规则土堆、碎石等等全部被一扫而空，现在是看起来有点泥泞，却算平整的大块空地。
    屋西侧自然也是如此。
    除此之外，最大的变化是屋后临山的坡。
    原本在春夏连绵雨季中容易出现山体滑坡的自然现象，这是整个嘉鱼桥居民几乎都会遇到的状况——
    因为大多数房屋都是依山而建。
    一般嘉鱼桥这边的解决方案是在距离山体脚部砌筑一两米高的护挡墙。
    当然也有更好的可以基本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
    从下至上进行梯田式修葺，避免山体头重脚轻而引发滑坡；
    效仿高速公路那样砌筑护坡网；
    滑坡边界修截水沟、滑坡区内修筑排水沟、覆盖植被防止地表水下渗。
    嗯……这就是老周家采用的方案。
    方案很好，一二三条都很妥善确保了山体继续滑坡，缺点是造价不低，但这对老周家来说不是缺点。
    如今梯田式修葺已经完成，护坡网、排水沟等所用的各类建筑材料也已经到场。
    当然，前后不过一周多的功夫能做到这份上，基本是挖机、推土机的功劳。
    人工只能是做一些旁的事情，比如从今天开始修建护坡……
    “远初啊，你们这条护坡真舍得下成本。”
    “还要挖几条水沟。”
    “不过确实会管用。”
    “……”
    听着直叔他们的打趣，又看周远初打着哈哈应付，周宽没过去凑热闹。
    扫量着已经有了地基雏形的大片开阔地，周宽脸上有了笑容。
    一点点将自己家改造成想要的模样，大概是藏在中国人血脉里的基因。
    没别的，总得有个像样的家嘛。
    9点多，看着山脚第一排石头落地固定，周宽回屋套上了大衣，稍微拾掇拾掇开上车出了门。
    车轱辘压在有点泥泞的土路上发出粘牙的声音，车内挂件很是有些晃动。
    一上硬化路面，立马就变得平稳起来。
    周宽也适时提了速度，穿过弯弯绕绕、绕绕弯弯的乡间小道，汇入县乡干道后，车速才算是正式提了起来。
    目光望着前方，单手把着方向盘，周宽嘴上嘀嘀咕咕：“保时捷那个销售真踏马厉害，这破宾利开两天居然有点怀念卡宴了。”
    “……”
    …………
    …………
    时隔三天再去白华，周宽是应那位袁县長出面代表县书記、县長的邀请，去县府大院做客。
    在周宽首次以周总形象在县城亮相，便引来袁县露面时，就会顺理成章的发生。
    就像两天前的周五，黄维鸣依流程被正式增选为县教育局委员一样样。
    白华这个小县城在某些事情上的效率相当高。
    也从侧面说明了白华的头头脑脑们对从粤a回老家的周宽周老板，有所求，而且希望能尽快落实。
    其实并不令人太意外。
    周宽本来就对很多人情世故较为了解，擅长与中年人打交道。
    背后又有黄维鸣这个多少对白华状况了解的二中校长；虽然远在羊城为人民服务却在白华有熟人、远房亲戚的林国福林处长的多头指点。
    一步步都能踩到点。
    首先，白华梦捐赠的200万早就实实在在汇入了白华二中的对公账户。
    其次，白华梦的‘模拟学习游戏’软件也确实是制作精良，让二中师生交口称赞。
    最后，现在都村通网了，根据车牌查车辆归属不复杂，很容易就确定周总开着的宾利不是租车公司的。
    正经事情上的条条框框都做到位了。
    周总年纪虽轻，但排场与方方面面的细节讲究一点不差；
    又加那位袁县亲自接触，见识到了周总谈吐举止大方得体；
    这些方方面面，都说明了周总的不简单。
    所以，白华这样一个招商引资十分困难的贫困县，没理由不主动跟‘招摇过市’的周宽联络联络感情；
    跟钱不钱其实没多大关系，关键是现在这年头依然是经济挂帅，招商引资是很能拿得出手的一个政绩点……
    粤a牌宾利一路驶入了县府大院。
    车还没停稳，周宽就看到了县府大楼里走出来一众男女。
    如此齐整，很显然，大概车才开进县城区这边就得到了相关消息。
    周宽下车才走两步，一众男女便迎了上来。
    其领头的是个周宽不认识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操一口不太包准的塑料普通话打着招呼：“周老板，你好你好，欢迎来家乡的县委县府做客，我是刘青。”
    见刘青往前伸手，周宽连忙很讲究的伸出双手，热情招呼：“刘书記好。”
    几乎与刘青齐头并进的还是个中年男人，也是笑着招呼：“周老板，欢迎！吴华。”
    周宽再次跟人握手：“吴县好。”
    他虽然没见过这几个陌生的中年男人，但一说名字，他就对上了号。
    黄维鸣再拉胯，县里的一把二把名字他还是知道的。
    虽然迎接仪式很简单，但也是给足了周宽面子，书記、县長带着几个实权人物热情出面。
    倒是说不论是书記还是县長他们都是操一口塑料普通话，俩都不是白华人。
    而吴县是讲方言的。
    并未出乎周宽预料。
    估摸着再过几年，连常务副县这样的职位也不会有白华本地人了。
    方言也好、普通话也罢，怎么也不影响交流。
    简单的寒暄过后，周宽被簇拥着往办公楼走去。
    走上大门前第二个台阶时，周宽像是忽然回神，倒退了一步，抬脚用鞋跟磕着地面。
    ‘哒哒哒’的声响中，湿哒哒的泥土从周宽脚上那双看起来就崭新的皮鞋鞋跟上脱落。
    周宽面上歉意的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两天下雨，家里地面泥泞，鞋子不小心就沾上了泥巴。”
    “哈哈，不碍事不碍事。”刘青目光轻动，嘴上打着哈哈。
    吴华也是面上带了笑容，配合着笑了两声。
    就这个不到半分钟的小动作里，这些头头脑脑们心中各有想法。
    事实上，周宽跟白华头头脑脑的‘交锋’，从下车那一刻就开始了。
    他的每一个大表情、每一个大动作，都不是随意为之。
    早在动身来县城之前，周宽对着家里的穿衣镜照了很久很久。
    周一亿的排面毕竟不是很够，像他这样身家的中小商人国内不少。
    而且周宽本身有所求。
    他在县委县府这边想要达成：被动受邀在白华进行少量主动投资。
    目的是早在白华梦正式落地后就开始形成的想法：让白华梦更深入的落地白华，形成一块可以被复制推广开来的真正牌坊。
    附带一个小小的目标：让自己和家人在白华可以享受到多方面的照顾。
    别看白华这些头头脑脑看起来级别不高，现在也很殷勤，可如果发生了比较坏的交流结果，让他们做成事可能不容易，坏事肯定一个比一个厉害。
    别的不说，倘若发生一些摆不上台面的事情，周宽总不能灰溜溜的带着家人背井离乡吧？
    表现出张扬的姿态归表现，待人接物方面该礼貌礼貌、该讲究讲究。
    这个小插曲并未影响互相之间的热情交谈。
    一路嘻嘻呵呵的走到了三楼。
    与周宽预想的那样，在刘青、吴华的引领下，一众人走进了一间会议室。
    双方围绕着长条会议桌相对落座，一边是周宽个人，一边是白华的头头脑脑，没人坐中间主位，摆足了公开交流的架势。
    “……”
    这场非正式会议由县長吴华来主持。
    “首先，欢迎周宽周老板来我们县委县府做客。”
    说完，吴华带头鼓掌。
    这间会议室里响起了不很响亮的掌声。
    周宽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合掌朝各位致意感谢。
    这种合十礼从古至今都很常见，一般情况下是表达感谢、感恩、尊重等意思。
    依白华的习俗也是如此，落在众头头脑脑眼里，自然是半点挑不出毛病。
    就这么简单的从院子里走到三楼，再到现在，了解周宽年纪的众人又自动忽略了周宽的年纪。
    吴华眼帘低垂了一下，嘴上说：“可能我们还有些同志不认识周老板，我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
    “白华二中上届高考状元，现中山大学本科一年级学生，在校期间创立了白华梦，几天前代表白华梦向二中捐赠200万元用作教育基金，往后每年定向捐赠200万……”
    说到这里，吴华特地停顿了下来，抬眼望向对面的周宽，笑着说：“还得麻烦周老板做个补充。”
    于是，周宽笑着回答：“基本上就是吴县所说，就还有个不太大的互联网公司，做一些简单的业务，规模不大，几千万上亿的样子。”
    从周宽嘴里这么轻描淡写的叙说事实，总能很让人觉得被装到了。
    就好比在座的头头脑脑。
    他们从周宽亮相表现出来的方方面面，基本也是判断出了周宽身家不浅。
    根据周总每天都带着上千万在‘招摇过市’的家底来算，公司过亿并不是很夸张的事情。
    偏偏周宽这么一说，包括刘青、吴华都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当然，也让他们对周宽的了解更深入。
    起码现在他们知道了周总别的不说，装逼还是很不错的。
    好歹都是在体制内厮混多年的老狐狸，吴华只是微怔，便打着哈哈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周宽打了个哈哈：“吴县过奖了，也是有些侥幸，主要是互联网能让价值被迅速放大。”
    吴华笑着说：“周老板可太谦虚了，互联网现在早已走进千家万户，可能开发出价值的人寥寥无几。”
    刘青面带微笑，接过了话头：“就好比，我们才知道教学也可以使用软件辅助，迅速拔高学子们的视野。”
    岔开到教育这个领域后，坐在会议室里的众人都参与了讨论。
    有分管教育的副县長就说：“是啊是啊，二中去年高考成绩整体水平大幅上升，也与周老板有关，创新性的借助了科技手段。”
    也有专职经济的副县長说：“我们白华相关方面的条件不怎么好，教育上的资源不够丰富，与城市、大城市之间的差距相当明显，没想到周老板能另辟蹊径通过软件手段来拉平差距。”
    “……”
    “现在周老板更是特地开了公司研发出了更适合课堂的辅助软件，实在是白华学子们的幸事。”
    “……”
    七嘴八舌说差不多时，刘青似模似样的提了句：“吴县，正好周老板就在这里，你们县府对这方面是不是有些安排？”
    “正在研究向县里所有高中推广。”吴华很有默契的附和。
    闻言，周宽连忙一脸感谢的说：“感谢县委县府对白华梦的大力支持。”
    接着一副诚恳的口吻说：“说起来创立白华梦是我的一个个人梦想，至今都没有盈利计划，包括现在二中使用的‘模拟学习游戏’软件暂时也没有收费计划；将来计划收费定价不会高，哪怕一直亏本也要做下去。”
    “……”
    初步的交流还是走寒暄的模式。
    加深双方之间的了解。
    这种非酒桌式商谈，很令周宽满意，所以他的信息开放度就会随之高一些。
    当然，他也是特意释放出一些信号的。
    总之，周宽话里话外的意思，有点让众人包括刘青、吴华心里多少有点意外。
    吴华很快接过话头，望着周宽，神态中很是赞叹的样子说：“不怪周老板如此年少有为。“
    “是啊是啊……”
    大家附和几句后，吴华颇有感慨的说：“白华穷啊，地理位置也不优越、物产不丰，进入新世纪新时代，也一直没能摘掉贫困县的帽子。”
    就在吴华要往下说时，周宽忽然不动声色的顺嘴感叹：“是啊，家乡穷啊，道路状况也不是很好，方方面面确实难啊。”
    吴华酝酿半天的感慨被周宽这一句话弄得稀碎，低垂着眼帘，心中大骂‘老狐狸’！
    包括袁县等几个头头脑脑也是面上神态不变，心中各有腹诽。
    连刘青都垂下了眼帘。
    周宽表现出来的心思通透，以及对方方面面事务的了解度，实在是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想。
    能在今天坐进这间会议室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
    很多都是在体制内攀爬打滚二三十年的人，心思不要太圆滑。
    他们可能不会做生意，也可能不会发展地方经济，但情商个顶个的高，周宽这看起来甚为感叹的语气中真实的意思，他们不要太懂！
    再想到他周老板还未进办公楼就磕鞋跟的泥土，周宽话里的意有所指简直是不能再明显了。
    将众人面上几乎没有变化的神态尽收眼底，在心中各有计较时，周宽半点没停顿，很是坦诚的说：“虽然我侥幸在羊城那样宽松的商业大环境中有了一些不足道的商业成就，但我的家、我的根在白华。”
    说着，周宽望向对面的头头脑脑：“所以也希望能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多回馈家乡。”
    -

 第236章 被‘拖’下水的林国福

    “……”
    “……”
    “？？！”
    老实说，要不是大家都久经考验，傻眼都直接能摆脸上。
    周宽这大喘气，着实令他们很有点意外。
    本来嘛，你周大老板有意说什么‘道路状况不好’、‘方方面面都难’，又早在之前特地磕着鞋跟泥巴，这眼药上的，大家都懂。
    实际情况他们这些头头脑脑就算本来心里没数，也因为周宽的亮相而有数了。
    村村通这个名词很多人都听过，不过因为各种因素，实际落实情况并没有那么全面。
    比如理论上连接三个行政村甚至与隔壁县城接壤的山沟沟嘉鱼桥那一段路早该硬化才对；
    可偏偏无论哪次规划，都没有给嘉鱼桥那一段不到1公里的路面硬化。
    在座的众人也都清楚原因，嘉鱼桥就是个小村民组，都没人在村里讲得上话，更别说更上层，没谁会关心这个小地方。
    在周宽话里有话的提及道路状况时，在座众人也就是在想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暗示暗示表示点诚意，好拉拢周大老板。
    毕竟无论周宽表现得多么沉稳、大气、得体，众人不会彻底忽略他的年纪，也没有真忽略他张扬的风格。
    然而……偏偏众人都没来得及思考完整，周宽又用如此诚恳的语气这么一补充，别的不说，这话是真漂亮。
    一下就差点给这些头头脑脑整‘破防’了。
    就连刘青此时看着周宽脸上的笑容，都忍不住在心里头嘀咕：‘这年轻人不当官真是踏马的屈才了，说话办事一套一套的，我这位置给他都坐得稳吧！’
    心里嘀咕归心里嘀咕，面上刘青余光轻轻扫向了旁边的吴华。
    虽然两人才刚刚开始磨合搭班子，但在应对周宽的事情上两人是有过交流和默契的。
    所以，吴华很快抬眼望向周宽，笑容满面的说：“这样，我先表个态，周老板想要回馈家乡，我们县府肯定是举双手赞同。”
    “虽然白华肯定是没办法与羊城这种大城市相比，但也一定会尽力配合周老板，不让周老板带着遗憾离乡。”
    吴华一说完，跟周宽还算熟悉的常务副县長袁某和分管经济的副县長也接连表态。
    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最后，刘青这个书記当仁不让的一锤定音：“周老板有如此魄力，我们县委县府都不会让周老板失望。”
    略顿，刘青特地看了眼时间：“马上午饭点了，还请周老板赏脸一起吃个便饭。”
    见周宽轻轻颔首，刘青又说：“这样，我去安排，请吴县带周老板到处走走。”
    吴华笑着应承：“好的。”
    周宽也是再次笑着点头。
    对此，他一点意外都没有，他太清楚一些中年老狐狸的各种想法了。
    就现在的光景，相互之间其实已经互相摆明了条件。
    因为有钱有资金，所以周宽算是掌握了一点主动，看起来条件都是他单方面提出来的一样。
    不过……在吴华、袁县等人陪同四处走动时，周宽心里却在暗自咂嘴：“哎呀呀，看样子林叔这次要‘顺其自然’下场了。”
    既然林国福提到了他在白华这边有几个熟人，那么这些熟人自然会在这个当口抱着瞎猫撞上死耗子的心思去碰碰运气。
    再说，这些熟人肯定是清楚林国福的宝贝女儿林若漪曾经挂靠在二中参加高考的。
    甚至肯定能详细到林若漪同学曾经坐在了周宽同学的前面。
    有这层小渊源在，怎么看怎么都会觉得在羊城的林处长应该认识同为白华的周老板才对。
    而且他们也一定可以知道，林若漪同学也在中大上学。
    这些种种，周宽才不相信白华的头头脑脑无法了解到，毕竟都是公开的消息。
    所以，虽然周总看起来什么都没做，只按照自己的思维模式与白华的头头脑脑对话；但林处长还是会被‘拖’下水。
    “……”
    也就是在小小的县府大楼简单转了一圈，就有人过来请示。
    很快周宽就随吴华走进了大院食堂。
    这进一步表明了刘青他们的某种诚意。
    不然这顿午饭应该安排在县招待所的。
    如果说县招待所代表了白华的最高接待水准，那么县府大院食堂则代表了白华在吃饭上的巅峰讲究。
    这顿便饭上桌的人没几个。
    不过一点正事都没谈。
    饭桌上只是说了些不同的风土人情，譬如刘青、吴华各自的家乡，又比如其它种种。
    一点没出乎周宽预料。
    他知道自己主动提出所谓想要回馈家乡后，相关流程就会走向另一个有意思的方向。
    无论是刘青还是吴华，都不会表现出急不可耐。
    白华方面确实希望有一些能拿得出手的亮眼成绩，比如对外的招商引资，但绝不代表他们会愿意过多出让利益。
    再说贫困县再穷，县府也不会太穷……
    午后一点多，在刘青、吴华的礼送下，周宽坐进汽车，启车离开县府大院，结束了这次受邀做客之旅。
    驾驶汽车行驶在公路上，周宽心情松快。
    总的来说这次很圆满，相互之间的交流还是融洽的，整个过程基本上都在周宽的预料中。
    周宽特地提出了一些事情，也是在话外表达出自己的一些态度。
    比如嘉鱼桥的那段路面硬化。
    一段1公里的路面硬化，按照最新标准4.5米宽来算，整体造价也就是30万的样子，无论对周宽，还是对县府，都不值一提。
    所以事情明摆着，是周宽希望县府有个态度，把理应完成的事情真正落实到位。
    跟周宽自己出钱去修这段路，意思大不一样。
    周宽只是出了力，没出钱，就少了那么点在邻里三四跟前的‘圣人’味道。
    至于邻里三四怎么会知道周宽出了力……只要县府释放了态度，这点小事情就根本不用周宽去操心。
    当然……周宽心里也明白，随着距离除夕越近，嘉鱼桥邻里之间的很多事情还是会慢慢发生改变。
    反正周远初、陈文茵也早有了心理准备，就也无所谓。
    …………
    差不多快六点，天色暗了下来，连直叔他们都收了工，周宽都无聊到嗑了起码半斤瓜子，电话铃声终于响了起来。
    是周宽要等的那个电话。
    林国福林大处长的。
    接通电话后，周宽有意不给林国福先开口的机会，直接道：“林叔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会不知道？”林国福故意冷哼一声，开门见山，“是我小看周总了！”
    而且是近段时间以来，很不常见的白华方言。
    不过，估摸着林国福要是看到了此时周宽满脸的不以为意，也会气得跳脚。
    这玩意蹲在地坪边边上，嘴里叼着根烟，脚边上摆了一排冲天炮，做好了燃放的架势。
    就那种点燃引线会‘滴呜’一声‘biu’一下自己飞出去的炮仗，
    可能是知道林国福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周宽特地很随意的说了句：“是吧。”
    林国福：“……”
    他深吸了两口气，心里连说‘算了算了’，然后才不咸不淡的说：“都跟人谈了什么，让人家打电话过来跟我寒暄半天，旁敲侧击的问你情况。”
    闻言，周宽随口道：“还没到实质阶段，只是表态说会在白华进行一些投资。”
    “稍微暗示了点小条件，希望县府给个态度，把我老家门口的一段路给硬化好，都不到1公里，前前后后都快拖7年了。”
    “估摸着那些头头脑脑瞅我年纪不大，想多方称称我的斤两吧。”
    那边厢林国福听完，有意不动声色的问：“一公里乡间小路的硬化应该也就二三十万，你怎么不自己出钱修？”
    周宽就笑：“叔啊，你这是明知故问，我要的是个态度。”
    “再说，我花钱算怎么回事，一不小心就容易在老家立个圣人牌坊；那到时候小林还来不来这边过日子了？”
    林国福觉得自己就是贱。
    非要提这种废话！
    现在可倒好，前半段还像是句话，后面那一截就是戳他心窝子。
    ‘行行行，知道你厉害，让我家的傻白菜上赶着去行了吧！’
    淦！
    林国福直接略过这一茬，生硬的转移了话题：“你的情况，我捡了些好听的说了。”
    “你给白华二中的捐赠做得不错，要在白华投资做什么，我也懒得关心，注意分寸吧，反正当官的没一个好人，指不定现在正商量着怎么给你挖坑。”
    周宽听着听着眼睛就瞪大了些。
    这未来老丈人脑子是不是气糊涂了？
    怎么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骂了进去。
    不过周宽眼珠子一转，就反问了一句：“叔啊，就没问问我跟小林什么情况？”
    说到后面，周宽忽然放低声音，作咕哝状：“不应该啊。”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林国福忽然长叹了口气：“唉……我就不该给你打这个电话。”
    本来是打算‘兴师问罪’的，现在可倒好，被拿捏得死死的。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同一个念头：“随便吧，累了。”
    甚至还想：‘下辈子老子要生个儿子！’
    念头一冒，林国福老父亲就懊恼了起来：‘唉……都踏马怪周宽这个小崽子！’
    林国福很快丢下一句：“挂了。”
    就把电话摁断了。
    放下手机，周宽轻笑了起来。
    自打林国福跟吃了炸药包一样天天见他就想跳脚后，周宽的生活中就多了一桩特别的乐趣。
    撩拨这个未来老丈人的火气儿。
    掏出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了叼在嘴上的香烟，然后踩住一根冲天炮，用烟点燃引线，炮头biu一下就飞了出去。
    把一整排10个都放完，周宽一回头就见陈文茵走了过来。
    看看叼着烟的周宽，又看看地面，陈文茵特地问了句：“跟小林父亲通电话吗？”
    “嗯呐。”周宽笑着点头，“林叔是个很有意思的中年男人，以后你们肯定会认识的。”
    陈文茵好奇问：“你是怎么跟人家父亲也混得这么熟悉的？”
    “我记得很早我就提过，我们俩差点都要称兄道弟了。”周宽随口回答。
    陈文茵一脸恍然：“看我，把这个给忘了，难怪你会这么撩拨他的火气。”
    周宽轻轻吐出一个烟圈，笑着说：“妈妈，林处长平时温文尔雅惯了，就该生生气，对他身体好。”
    “咦……”陈文茵都有点听不下去了，乜一眼周宽，“少抽点烟。”
    “……”
    陈文茵前脚刚走，周宽还没重新摆好架势，手机铃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这次屏幕上弹出来的备注是：
    憨憨。
    电话一接通，林若漪就安静的打招呼：“周宽。”
    “憨憨，你是不是偷着打的电话啊？”周宽轻笑起来，难得开门见山的说。
    林若漪顿了下，稍微压低了点声音：“嗯呢，你把爸爸气得都一个人在下象棋了。”
    “怎么能是我的事情。”周宽理直气壮的反驳。
    林若漪轻声笑了下：“是是是，不关你的事情，我跟你说，等你来羊城，有你好果子吃的。”
    周宽：“啊这……”
    “……”
    说了几句，林若漪才问：“爸爸找你是什么事情呀。”
    她只是知道林国福一到家就很生气的模样，嘴上说了句小崽子真会气人。
    这个指向性很明显。
    不过林国福没多说，林若漪就也没问。
    周宽简单解释了经过：“……其实我提前跟林叔通过气，他寻思不要主动去站台什么的，但后来我发现，我主不主动另说，他是一定会很被动。”
    “你可真是……”林若漪一时间找不到形容词。
    她心思通透，自然知道周宽做了什么。
    林国福算是‘无妄之灾’，就这么被‘拖’下了水，算是半被动式的给周宽站了台。
    而林处长跟市里的副市長之间的关系，肯定也有人耳闻过。
    换句话说，周宽跟白华方面的商谈会变得轻松许多。
    最后，林若漪微笑着说：“你该吃晚饭了。”
    “……”
    结束通话后，周宽哼着小调儿拆出一个个冲天炮。
    此刻，他浑身每个细胞都向外蹦出雀跃。
    因为……
    憨憨说的‘你该吃晚饭了’等于‘我有点想你了’……
    -
    改一改更新时间，想过个阳间生活，以后中午一更、晚上一更、补更加更在之后。

 第237章 电子商业产业试点

    比起去年的大雪封山，今年天气状况好了许多。
    腊月里晴天多过阴雨雪天。
    只是北风呼啸，室外室内都免不了不温暖。
    距离除夕越来越近，蹲在屋前的地坪里很容易闻到顺着风过来的各种飘香。
    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大年的鸡鸭鱼肉。
    直叔他们干劲很足，早上六点太阳才冒头就呼呼喝喝忙活了起来，大概是想要在年前帮老周家砌筑完屋后山的护坡墙。
    主要是几天后就是立春节气，立春之后马上是雨水节气，这意味着春上的连绵雨水也马上就要来了。
    周宽难得搬了条椅子坐在屋侧，不过很少去留意热火朝天的人群。
    他在琢磨着接下来跟白华方面的投资商谈。
    “林叔如预料中的那样被‘拉’下水替我站台，商谈难度降到了最低，大概只要谈一次就能定下来。”
    “不过……白华整体的商业环境……”
    “就算是依托于互联网这样的虚拟经济模式，也必然会有背后的实体，也是个麻烦事情。”
    “不说挣多少钱，起码也不能搞成豆腐渣。”
    “……”
    “怕是这两天就该暴露出来一些邻里小‘矛盾’啰……”
    “……”
    前后思量完，周宽半点不犹豫，掏出手机就拨了谭晓蔓的电话。
    他特地这么琢磨来去，当然是为了计划详细，好跟合伙人谭富婆商量。
    无它，白华梦根本撑不起在白华的投资计划。
    草台早被定性成了周总的小金库。
    能选的也就只有投入了重点资源、资金的鸿鹄。
    虽说谭富婆一开始就直接将股权表决权不可撤销的委托给周宽，可周宽早就明白，这富婆表面上是全盘信任，实际上是想要躲懒；
    所以，绝对不能放过她！
    电话响铃几声很快被接通，谭晓蔓慵懒的声音传出：“干嘛？”
    还能听到伸懒腰的舒爽音调儿。
    “在白华投资的事情。”都能从声音中听出惫懒样儿了，周宽索性半点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预计第一批投资1000万，这个钱你来搞定。”
    “之前可支配的1个亿已经都被规划完了。”
    谭晓蔓散漫的问：“不能从草台上借调周转一下？”
    “本来可以。”周宽也是一脸懒散的说。
    那边厢，谭晓蔓一下就炸毛了：“周小宽！我上辈子欠你的是吧！”
    “你就是见不得老娘闲下来，哼！你等着吧，年后你敢回羊城，老娘就弄死你！”
    略顿，谭晓蔓冷哼一声：“不就是一千万？老娘差这点，赶紧拿去！”
    “你当我富婆是说假的！”
    “……”
    周宽坐在藤椅上，迎着阳光，半躺着听谭富婆炸毛。
    甚至能想象到谭富婆微微扬起下巴的骄傲、傲慢模样。
    等谭富婆说完，周宽嘴上碎碎念着嘟囔：“就真没有取错的名字，晓蔓晓蔓，都晓得了还要傲慢。”
    谭晓蔓声音徒然提高了18个调：“周小宽！”
    “在呢在呢。”周宽应了声，“哎呀，既然是小事情随便应付一下就好了。”
    “主要是看你闲着我就难受得紧，农历2009年对我太不友好，这架势怎么调整都还是忙到了年关。”
    “我琢磨着如果肖柯还不给力，等年后回羊城我高低要来个大调整了。”
    “哪有当老总的天天做执行的，虽然跟人商谈也不能算是执行吧。”
    听得谭晓蔓一下幸灾乐祸起来：“活该了属于是。”
    “谁让你心里有计划还不带个团队一起去白华的？”
    “……”
    怼了半天，谭晓蔓这才正经问了句：“打算在白华投资什么？”
    “只能是电商了。”周宽也没瞒着，直言回答。
    闻言，谭晓蔓略作思考：“产业园？”
    周宽回答：“试点。”
    谭晓蔓认同道：“是个不错的方向，你一直在强调的移动互联网时代已经到处起风了，现在依托于电脑的电商转移到手机平台势必将迎来大爆发……”
    紧着谭晓蔓立马补充：“不，不对！应该说，所有能转移到手机平台的业务都将来罕见的大爆发，所以，即将到来的会是一个资本狂野的大时代。”
    对谭晓蔓愈发敏锐的目光、愈发笃定的观点，周宽并没有太意外。
    富婆毕竟资源丰厚，只要有那么几个点被触动，她很容易通过她的资源渠道先人一步了解未来。
    周宽只是笑了笑，说：“差不多，所以只要经过正确的、有效的一轮轮筛选，鸿鹄以后是躺着都会哗啦啦挣钱的。”
    闻言，谭晓蔓忽然笑出了声：“那……”
    “看来2010年对周总也不会太友好了。”
    周宽哼一声：“未必。”
    “……”
    结束通话后，周宽也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跟谭晓蔓犯冲，除了怼就是怼，但在对商业的未来看法上，两人很容易对上思路。
    所以跟谭晓蔓合伙很轻松。
    当然，真正在工作中最令周宽轻松的是憨憨小助理。
    那才是真正的默契。
    远的不说，二中捐赠仪式上的安排……那必须是称心又如意。
    …………
    如周宽预料的那样，上午还发生了一些旁的事情。
    约莫十点，嘉鱼桥东边的口子上开进来了三辆工程车。
    三辆车上的人马分成了三个部分对嘉鱼桥唯一一条马路进行多角度快速测量。
    很快就引起了嘉鱼桥居民们的关注。
    在河流对岸两边人马的呼喊下，第一手消息就出来了。
    “修路！”
    “终于轮到我们嘉鱼桥了！”
    “没想到这都要过年了，还会有这种好消息。”
    “……”
    就在嘉鱼桥零零散散几十户居民呼呼喊喊间，村上也来人肯定了消息的准确性。
    并带来新的消息。
    “上面下了通知，要在嘉鱼桥这里先修机耕道，跟现在这条路不重合，主要作用是连接所有耕田。”
    “我们都知道北方早就是机械化收割作物了，我们这里的地势虽然不适合大面积收割，但小型农用收割机是能进入这些零散农田的，现在缺少的是一条过车路。”
    “上面几经商量，选定了嘉鱼桥这个村民组先进行试点，机耕道的路面暂时不会硬化。”
    “毕竟主路要被硬化的嘛。”
    “……”
    嘉鱼桥东西走向不过一公里、南北走向更是半公里都没有，光靠喊，消息也不用两分钟就传遍了。
    连直叔他们这些干活的都加入了讨论。
    “这种好事情落下来，今年的年都能过得不一样！”
    “一直只在电视上看到收割机收割，原来现在都能进我们这种不规则的田地里了啊。”
    “以后不要人力收割稻谷，不晓得要轻松多少。”
    “要花钱呢。”
    “大概不过一两百块钱一亩吧，省时省力；再说有条路，就算还是人力收割，稻谷运回来也方便多了。”
    直叔他们说着说着又把话题拐到了一旁的周远初身上：“就是跟远初没什么关系，你家又不种田了。”
    周远初笑着摆手：“以后的事情讲不定，我倒是一直沾光，有好几年都没下过地了。”
    “……”
    在众说纷纭中，测量公路数据的队伍最后会合到了老周家西边附近，将从主干道通往老周家的这一小节路也给测量了个仔细。
    意思完全是明摆着了。
    不过连周远初都没看懂是什么情况。
    正好村上的支书、村长也来到了老周家这边厢，周远初就迎了上去散烟：“书記抽烟，进屋喝杯茶吧。”
    领头的中老年支书连连摆手：“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我们就是过来随便看看。”
    闲聊着，周远初也特地问了下：“这些师傅在这边测量是做什么？”
    “这段路也顺便硬化一下。”支书抽着烟，笑着回答，“刚好原先有一段马路到你们屋前。”
    那边厢正忙活的直叔搭了句腔：“早晓得去我们那边那段该全部挖通，顺便也能硬化。”
    支书打着哈哈说：“那可能行，现在刚好加上这段基本上就到了1公里。”
    “……”
    也就是寒暄了几句，村上这一拨人很快就走了。
    看上去来得奇怪，走得也奇怪。
    不过坐在那里晒太阳的周宽心里明镜一样。
    这些事情全都是做给他看的。
    将主路硬化算是情理之中，机耕道以及特地把硬化路面延伸到老周家屋前，必然是刘青、吴华他们特地安排释放的友善。
    只是也蛮有意思，无论是工程队，还是村上的这些人，都特地没跟周宽搭话，只是跟周远初闲扯了两句。
    落在邻里三四的眼里倒是很正常。
    落在周远初眼里，就稍微有点不那么正常。
    等热闹散去后，周远初走到周宽边上，低垂着眼帘，特地问了句：“跟你有关系？”
    “可以理解成做给我看。”周宽也没瞒着，“县里希望我做点投资。”
    周远初哦了声，表示了解：“难怪。”
    虽然他走南闯北多，但其实是不太明白上亿身家的含义。
    现在才算是有那么点实质性了解。
    反正，最起码是能让县里头特地安排在除夕之前做工作……
    随着工程队赶在年前来测量预备硬化公路，随着村支书特地过来传达最新消息；
    嘉鱼桥的人们在茶余饭后聊来聊去，话锋逐渐偏向了更有话题量的观点：
    指定是嘉鱼桥出了人物。
    嘉鱼桥就这么几十户家庭，邻里三四直接盲猜是周宽。
    …………
    4号，立春节气，距离小年还有两天。
    周宽再次应邀驱车去了县府大院。
    这次只有一件事情：商谈具体投资事项。
    周宽做了一些准备，料想县里也应该会做出一些准备。
    还是那样，宾利刚刚驶入县府大院，刘青、吴华带着一众头头脑脑就迎了出来。
    刘青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隔老远就伸出了手：“欢迎周老板，一路辛苦。”
    “没有没有。”周宽还是双手握着刘青伸出来的手，半点不失礼貌。
    很显然的，这次无论是刘青还是吴华都热切了许多。
    光是刘青多迎了两步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经过上次的简单商谈，双方都不陌生，照样是谈笑风生的走进了一间会议室。
    一路上，无论是周宽，还是刘青他们，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及任何旁的事情。
    包括嘉鱼桥的那条路已经火速进入了修建阶段，连一些建材都运送了一部分到现场。
    包括刘青他们跟林国福的交流。
    就跟当初周宽没有点明说请县府给态度去把嘉鱼桥的路修好一样；事情落实下去也不会摆在台面上特地说。
    对双方来说，都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至于跟林国福的交流，更是不可能挂在嘴上摆台面上直接说。
    反正，现在的殷勤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走进会议室后，刘青没有落座，目光左右一扫，笑着招呼：“我还有点事情，请吴县代为招待，周老板莫怪。”
    周宽连忙笑着说：“书記你忙，实在太客气了。”
    “……”
    双方都是表面上的寒暄客套。
    意思大家都懂。
    一贯的实际经济工作都是由政府来负责，党委很少会插手经济工作。
    正式的商谈事务，刘青这个书記就不会参与。
    这点意料之中的小插曲并未影响后续的事情。
    纷纷落座后，吴华目光顿在周宽头上，笑着开口：“周老板，今天我们就算是正式开个碰头会，这个会呢，就由我来主持。”
    “我们白华的情况，周老板应该也清楚一些，不过还是先请袁县做个简单介绍。”
    “……”
    常务副袁县接过话头：“是这样的，周老板……“
    “……”
    尽管这位袁县有点赘述一些枯燥乏味的东西，但周宽还是很有耐心的听着，神态认真。
    有一说一，这是周宽两辈子第一次对白华的实际状况有直面了解。
    虽然这些流于会议的状况会有一点点粉饰。
    但总会比公开数据更务实一点点。
    还是那句话，白华毕竟是个贫困县，整体形势就摆在那里。
    白华主要是以第一产业为主，少量发展第二产业，相当少量发展了第三产业的农业县。
    整体矿产资源只有少量煤炭，而且易开采的已经基本到头了。
    袁县说完后，吴华接过话头，一副斟酌的口吻：“不知道周老板主要是想投资什么行业。”
    在过去的一二十分钟里，周宽一直没吱声，这会儿清了清嗓子，望向对面坐着的头头脑脑，说：“吴县、袁县、各位领导，我之前提到过我的公司主要业务是依托于互联网发展，对其它领域我个人、公司都基本不了解。”
    “不过……”
    “白华毕竟是我的家乡，去年下半年以前我都一直在白华生活，综合现在大环境的整体发展形势和白华的实际情况，我司拟计划在白华投资一个电子商务产业试点。”
    特地停顿了下，周宽一脸认真道：“当然，我们也非常希望各位领导能指点一二。”
    -
    破碗求订阅

 第238章 铁打的周大老板(补更)

    ‘电子商务’、‘产业’、‘试点’，这一个连续语句被吴华他们自动分成了三个词。
    每一个词都在他们的脑子里面转了好几圈。
    每个人心里的想法都不同。
    大多低垂着眼帘，面不改色的在心中琢磨又琢磨。
    说起来慢，实际上很快就有分管经济工作的副县長开口：“周老板，可以简单说说电子商务跟我们通俗理解上的网购有什么不同吗？”
    周宽尽量用简单的语言回答：“从广义上说，网购是电子商务的一个组成部分，电子商务包含网上购物、网上交易、网上出售、网上商城等，可以理解为：所有传统商业活动的电子化。”
    时代的飞速发展，总会不知不觉抛下很多人。
    周宽并不意外会被问到这个问题。
    2007年才是被认为中国网络购物发展快速的一年，到现在2010年初，只有两年多时间。
    现在有相当一部分人对电子商务的理解跟淘宝挂钩。
    稍作停顿，周宽又拆开来说：“所以我们公司想要投资的是一个卖方产业试点，将我们白华有特色的东西通过互联网推广、释放出应有的价值。”
    “除此之外，我们还有计划专门针对性培育发展一些细分门类，比如现在愈发陷入发展瓶颈的服装业，在设计、生产、推广、销售、品牌等上全面入手。”
    “……”
    看似说了一堆，其实周宽完全是在泛泛而谈。
    为的是留给吴华他们足够的思考、提问空间。
    周宽并不是随便一拍脑袋就计划在白华投资，而是早在8月份成为周百万从羊城回来在县招待所跟苏小溪、刘念他们吃饭时就有了粗浅想法。
    以周宽的思维模式和格局角度，他认为不走体制，想要在一个地方享有足够丰厚的资源，只能是做出一些‘贡献’。
    而在商业上，‘贡献’就自然而然能被量化到相应的投资上。
    也是因此，周宽才会农历十二月初就回家。
    才会忙活完家里的事情后去二中找黄维鸣，然后一步步推动事情走到现在。
    虽然周一亿，但仍然会脚踏实地。
    所以，周宽并不是想就拿1000万出来买个‘贡献’，而是真的想让这个产业跟白华梦一样能深深扎根在白华。
    除了依托时代顺势在电商这个大行业获取金钱利益外；
    更深层的目的很显然：
    通过试点→产业园→成为地方焦点名片的这一整套流程，从而一步步由白华而南丘完成老周家与地方的深度绑定。
    最终要达成的是：流水的头头脑脑，铁打的周大老板。
    至于为什么是白华开始，原因特简单：县官不如现管。
    就跟周宽之前就设想过的那样，他希望，不论是自己，还是家人亲朋，都能在任何时候享受到老家最好的各类待遇。
    好比周远初和陈文茵，他们根本就不乐意现在就去羊城养老，对他们来说在老家更轻松。
    周宽不可能学都不上了待家里应对可能不会发生的某些意外。
    但万一有某些可能发生的意外，那周宽大多数时候是鞭长莫及的，这时候‘铁打的周大老板’就会起作用，会有人特别主动的帮忙。
    再说外婆她老人家，连去省城走一趟都觉得不适应，万一有个感冒头疼的……一个地级市竭尽全力的医疗措施也还是可观的。
    毕竟一地父母官也不是什么毛病都要去北上广深啥的解决。
    再有就是，人人都想要最妥善的叶落归根，这是哪怕现在的周宽也不例外的念头。
    都算是刻在中华儿女血脉里的基因……
    会议室里并未安静下去，周宽泛泛而谈之后，有副县長顺着话头往下说：“原来如此，周老板这个想法很不错……”
    “我觉得是这样，白华的现状我们都清楚，第三产业也相对落后，在如今的时代理应从这方面打开一些突破口……”
    “……”
    泛泛而谈嘛，没人比这些久经考验的头头脑脑更厉害了。
    当然，实质性的问题也还是要谈的。
    很快吴华先看一眼周宽，顺嘴接过了话头：“我的意思呢，周老板这个投资想法是符合白华实际情况、符合时代发展需求的……”
    “……”
    在说了一堆废话后，吴华随口问了句：“不知道周老板拟计划投资多少？”
    语气听起来很随意。
    却是这一堆废话中的唯一重点。
    闻言，周宽面色不变，轻描淡写的说：“初步规划是投入1000万来进行试点，根据发展情况再继续追加投入……”
    然后周宽从随身公文包中掏出来几份装订好的文件：“这是我司的整体投资意向计划书，请各位领导先过目。”
    语气里面酝满了十足的信心与底气。
    这是周宽安排下去的一部分准备工作。
    是让章幸牵头在鸿鹄内挑人加班加点完成的。
    要不是白华天冷、风大，现在估摸着还有油墨味儿。
    自有手脚勤快的人将同样的文件内容分发到吴华他们手上。
    吴华边翻开文件，边说：“周老板不愧是能在短时间内打下偌大身家的少年才俊，方方面面的准备工作就很到位，很值得我们学习。”
    说着抬眼望向周宽：“还好我们都是自己家乡人，不然传出去要闹笑话的。”
    “吴县过奖了。”周宽笑着客套。
    吴华哈哈笑了起来：“周老板总是这么谦虚，我们白华是很欢迎你这样面面俱到的企业家来投资的。”
    “比起来，你们这些年轻人也更能跟上时代发展脉络，先人一步。”
    周宽目光基本停留在吴华他们几个人身上，神态上友好、放松，一点挑不出毛病。
    听吴华说完，周宽也顺着话头，谈笑自若：“正因为年轻，经验方面总归是有些不够丰富，还得请吴县多多指教。”
    吴华附和着说：“我看周老板提的这个试点就很不错，稳扎稳打。”
    “……”
    周宽当然清楚，吴华是一直在表明自己的支持态度。
    对于投资，他们是相当欢迎的。
    而且他们还知道周宽背后站了一些人，就更会表现出友善的态度。
    只不过到现在为止，双方聊的东西都很表面。
    真正的重点是周宽拿出来的这份文件，以及白华到底能给出多大的利好来支持这个试点落地。
    这些东西，吴华也好、其他几个县長也罢，都还只字未提。
    在吴华跟周宽你来我往的互相吹捧、表态中，几个县長也很快看完了文件的重点内容。
    袁县率先开口：“周老板这份投资意向计划书规划很是全面，就是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正如吴县所说，做生意嘛，还是得稳扎稳打。”周宽面色平和。
    袁县又提了一个点：“周老板期待以合作的形式进行，可否简单解释一下。”
    周宽早有预料，一五一十的回答：“这方面还请各位领导见谅，作为投资主体的鸿鹄公司远在羊城，距离白华有六百多公里，首先就鞭长莫及；
    所以，几经商量，我们希望是鸿鹄出资，仅进驻一个发展引导、财务管理团队，去更侧重培育本地化、本土化的元素，这也更有利于试点出现成果的推广。”
    袁县表示了认同：“当然，当然这个模式更适应白华的环境，也有助于引导白华依托互联网大力发展第三产业。”
    还没等周宽接话，又有一个副县長说：“周老板，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贵司希望在白华培育出一个类似于义乌小商品城的实体，再依托于互联网的便捷性进行价值释放。”
    迎着这个副县長的目光，周宽轻轻摇头，仔细道：“不能完全划等号，义乌小商品城有一定的地域特色，我们是希望培育建设出一些较大的、有特色的细分品类品牌。”
    “可以理解为对这种小商品城模式进行一个品牌化、精品化的补充。”
    “当然，具体方向得看我们本地更适合做什么，不会一厢情愿的蛮干，就好比说我认为服装业好，万一水土不服，就不会盲目坚持。”
    “……”
    整个过程中，吴华一直在翻看文件，偶尔抬眼，但是没有插话。
    这份文件上没有要把这个电商产业试点做多大注明。
    重点在于将电子商务产业试点的范畴、发展方向、市场环境、期待政策、配套、投资模式、合作方式等等上面。
    简单来概括就是：
    鸿鹄出资、出团队引导培育一个能有更多白华本地人员参与、更本土化的、可持续性的电商产业园。
    当然，重点在可持续性上。
    鸿鹄不会下沉到具体去做一个实体网店的地步，而是以投资占股、引导发展建设的形式存在。
    相当于半个平台的属性。
    这对鸿鹄来说，是必然选择，因为现在的鸿鹄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做下沉的东西。
    现在这个阶段的鸿鹄，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走的是快速套现模式，尽可能尽快攫取更多的资金。
    然后同样是经过一轮轮筛选，最终找到鸿鹄调性最匹配的细分产品，加以重点发展并转型……
    当然，尽管如此，周宽还是根据自己对后世发展的了解，在这份计划书中并入了具体细分领域的发展评估看法。
    电商真正大爆发的年份是在2012年智能手机开始以平民价格被普及，正式进入移动互联网大时代开始的。
    而在这之前，是很多后来的大产品类目大力打好基础的时间段。
    这也是为什么周宽一直在强调试点的原因。
    现在整体环境下电商的繁荣度是有限的，随着移动互联网被大量普及才捅破天花板。
    大家侃侃而谈，聊得比较细致后，吴华忽然插了句话：“周老板，从这份试点计划上来看，贵司的实际投资量应该不小吧。”
    闻言，周宽故作无奈一笑：“还是瞒不过吴县。”
    “的确，如果能顺利发展成真正的产业园，我们的投资量会迅速膨胀到一个非常可观的数字。”
    说到这里，周宽特地停顿了下，才接着说：“当然，这个可观的数字是现在的鸿鹄无法匹配的，吴县就当我是夸夸其谈吧。”
    见状，吴华笑呵呵的说：“周老板还是那么踏实。”
    “……”
    再次深聊了几句后，吴华代表白华进行了实质性的表态：“从这份规划上，我们看到了周老板实实在在对家乡的回馈，也看到了周老板对未来的部分远景规划，尤其是看到了周老板对可持续发展的重视……”
    “我们白华没理由拒绝周老板这样一个踏实、有远见的年轻企业家。”
    “……”
    “不过……”
    说了一通好话后，吴华特地做了个转折：“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具体事务落实，我们内部需要进行一些更细致的沟通、讨论。”
    “当然，我现在就可以代表县府承诺，白华上上下下各个部门将全力配合鸿鹄公司在白华的电子商业产业试点投资落地，我们将按部就班的投入人力、物力、配套设施；
    也会在发展到合适基础后，专门商议单独建设一个配套的、足够大的产业园。”
    话音一落，掌声就响了起来。
    然后周宽起身和吴华握手，笑着道：“承蒙吴县关照，鸿鹄一定尽力而为。”
    “周老板太客气了。”吴华特地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周宽的手背。
    然后又说：“还请周老板赏脸一起吃个便饭，刘书記已经在等了。”
    “……”
    很快，周宽就跟吴华一众人再次走进了县府大院的食堂。
    刘青特地迎了几步。
    “周老板请入座。”
    “刘书記你请。”
    “……”
    在几番推辞下，周宽还是被让进了主位陪座，相当于坐在了原本应该是吴华坐的位置。
    偏偏吴华还一点不高兴的表情都没有，很是热切。
    周宽也只好是从善如流。
    纷纷落座后，服务员立马送上了满桌的菜。
    连一般家庭在这个临近过年的时间点都会特别丰盛，这张桌上可不只是丰盛，还有讲究。
    刘青笑着开口：“听吴县说你们谈得很融洽，这是个非常不错的开端。”
    “这样，我们先走一杯，周老板要开车，就以茶代酒吧。”
    周宽自然不会不给面，连忙道：“哎呀呀，刘书記太客气了，开车是小事。”
    说着就端起了白酒杯。
    “这……”刘青顿了下，也是从善如流，“来来来，干杯。”
    “……”
    周宽不讨厌酒文化，只讨厌纯粹的酒桌文化。
    而这个场合自然不会出现这样的光景。
    大家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得很。
    不时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周宽心里完全就明镜一样了。
    他知道，成了。
    一切都会按照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严格来说，这与他投资一千万关系不大，甚至都与他那些明里暗里的背景没多大关系，而是那份计划书的原因。
    白华是一个贫困县，穷到去年全年gdp不到90亿。
    哪怕是2020年，gdp也才266亿。
    虽然鸿鹄第一批计划投资只有1000万，但如果试点成功，扩大成产业园模式，光是前期投资就将数亿十数亿，更别提将来的产出等等。
    这对白华来说，可以称之为‘天降馅饼’式的跨越发展计划。
    而且计划书很踏实，试点方面有多稳扎稳打，吴华他们也是心知肚明。
    这些也就罢了，计划书中还充分强调了可持续发展属性。
    不仅如此，从周宽半年时间打下过亿身家，他们从根本上就更愿意相信周宽能成。
    凡此种种，刘青、吴华等人清楚知道，只要确保鸿鹄的投资顺利、试点成功，他们将落下一份多大的政绩。
    所以，在周宽拿出计划书后，袁县他们会问得那么仔细。
    因为那可以说是关系到了每个人的利益。
    那是比所谓‘烟酒人情’要诱人无数倍的实际利益！
    这才算是周宽嘴上说着的回馈家乡。
    也是周宽认为自己可以一揽子达成各项目标的根本。
    只要来白华任职的人脑子里面没进水，就绝对不会来影响周宽的利益，只会巴不得把老周家给供起来。
    最最重要的是，周宽不走体制，完全是两条平行互不影响利益的发展线。
    “……”
    饭后，周宽又跟刘青、吴华喝了会茶。
    聊得依然是风土人情，只不过这次是仅将白华与南丘联系在一块。
    意思嘛，就在这几个字上了。
    言笑晏晏的架势远超此前在饭桌上。
    差不多两点半，周宽在刘青、吴华的礼送下，走出了办公大楼。
    刘青更是招呼了自己的司机去送周宽：“小王，小王，你去开周老板的车把周老板送回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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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章 这都算是捧杀了吧~

    午后从县城离开时都还大晴天，汽车才平稳行驶到嘉鱼桥，天色就变得雾蒙蒙起来。
    坐在后排座椅上的周宽总算是体验到了宾利的舒适。
    一部分原因是这个叫小王的年轻司机驾驶技术很不错。
    大部分原因是像是宾利、劳斯可能从生产设计就没想过有人会买下来自己开吧？
    让小王在老周家对面停了车，下车后，周宽客客气气的跟小王说：“辛苦你了，也怪我回老家没带司机回来。”
    顺便打开了后备箱，从一个倒放的中华香烟纸箱中抽出一条递过去：“来，抽烟。”
    小王一下反应过来，连连推辞：“周老板周老板，这个……我不能要。”
    “嗐，就抽根烟的事情。”周宽笑眯眯的说。
    小王最后还是没能推辞掉，跟周宽一起点了根烟抽两口，才回头走上后面跟着的一辆大众。
    说起来周宽今天也算是直观的理解到了小县城里的圆滑世故、周到细致。
    因为周宽喝了酒，刘青让小王帮忙开车这没什么，但是，刘青顺便还安排了司机班开一辆普通的大众跟在后面。
    可以说是半点不用周宽操心。
    可能这些小县城里的头头脑脑格局啊、大局观啊不够，可能也做不到高屋建瓴，但都是在体制内攀爬打滚多年的老油条，圆滑那是个顶个的秀……
    目送大众调头回转，周宽重新上车开回了老周家屋前。
    前脚进屋，后脚就有电话进来，周宽看看号码，接通后笑眯眯的说：“要过年了，林叔都不忙了啊。”
    林国福张了张嘴，半天半天憋出来一句：“小宽呐，你礼貌吗？”
    “我觉得还行。”周宽在心里说。
    面上周宽打了个哈哈：“哈哈，林叔找我有事吧，你吩咐。”
    “没事。”林国福生硬的说，“就是想问问你脑子是怎么长的。”
    周宽莞尔一笑：“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然后语气认真了一些：“你得理解我一个小老百姓的朴素需求；
    好不容易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一些还算摆的上台面的东西，很自然的会想要给家里亲人打造更好的生活环境；
    比如说，我外婆现在年纪大了，去趟省城待一天都会有点不适应，她肯定是更乐意在老家生活；
    有菜地忙活，有天天能鸡毛蒜皮唠嗑的伴；
    从白华而南丘是自然而然的选择。”
    听周宽说完，林国福沉默了下：“你说得我都能理解，也很认同你的做法。”
    然后林国福很是有些感叹：“只是没想到你会如此轻而易举弄出来这么大一份计划，夸张一点说，如果成功落实下去，白华将被你接着时代发展潮流，以一己之力让它挣脱贫困。”
    “甚至白华将成为南丘乃至一省的焦点。”
    “而你个人和你的家庭可以在某个层面里，横着走。”
    “这还不算若漪……”
    周宽笑了下，坦言：“林叔，如果不是这样比较有意思、可持续性的计划，我会提前跟你打招呼，希望做到尽善尽美吗？”
    “这事情从上半年我就开始琢磨，白华梦是第一步，鸿鹄-白华·电子商务产业试点是第二步，第三步就是双双顺利扎根，其实没那么复杂。”
    闻言，林国福也是一笑：“还是那句话，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怎么就能把一些稀松平常的事情搞得这么精彩。”
    然后语调松快的说：“说起来我最欣赏你的地方就是总在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着；
    听若漪说起过你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自我较劲，她说还以为你较劲成功后会一股脑彻底甩掉过去的东西，无论好坏……”
    说着说着，林国福很是赞叹：“实在是没想到，你对自己的较劲就像那手术刀般精准的自我剖析，扔掉了全部累赘……”
    周宽：“……”
    他还真没想到林国福对他的评价有这么高。
    手术刀般精准的自我剖析？
    稍顿，林国福换了个口吻，笑呵呵的说：“刘青跟我通话时，对你的评价非常高，说你年少有为、自信不自负、踏实、有远见、格局大……”
    “还说你这玩意不当官真是屈才。”
    听着听着，周宽就笑：“这都算是捧杀了吧，我可只是个大一学生。”
    “那你也不想想你给出来的是什么。”林国福随口道。
    “商业上的事情我就不插嘴了，既然你能不声不响的搞出来一份换成谁都拒绝不了的计划，旁的事情想来你也早就有想法了。”
    略顿，林国福特地清了清嗓子，用平静的语气说：“由白华而南丘的事情你也不用忙着上心，现在公开信息没那么多，你可能没留意，刘青是兼的县书記；
    他还是市里的副书記，因为上届刚走，所以安排他去过度，跟我差不多，属于上面完全没人了；
    之前还是它市的常委，到南丘这边都没进常委，还被安排去兼县里的书記，来来回回蹉跎都有五年了，本来这几年都没希望再迈一步成正厅，你的产业园计划给了他多一丝的机会。”
    周宽还真不知道这个信息，忍不住吐槽一句：“黄校长这也太……”
    “也对，现在的信息公开程度实在有限，我都没收集到这方面的信息……难怪他对吴华都有点上级安排下级的意思。”
    林国福稍微强调了一句：“总之，你管你的商业就行，别的不用太操心，总会有人比你还积极的。”
    “懂了。”周宽应了声。
    “……”
    林国福给的消息让周宽很有点意外。
    一方面是周宽没想到林国福的熟人是刘青，另一方面周宽也没想到刘青是兼的书記，实际是副厅。
    现在不像后来几乎是强制性的公开必要信息，那时候连各个村的支书信息也能在相关官网上公示出来；
    现在甚至恨不得连市長都算低级别官员，鲜有几个事务清晰的当地官网……
    不过，这俩都是很好的消息。
    正如林国福所说，有刘青在，由白华而南丘这件事情，几乎不用周宽再多花心思关注。
    周宽倒也能理解林国福之前为什么没提这些，还是担心他进退失据，现在事情落定，自然就是能说的都说。
    反正就还挺好的。
    …………
    …………
    6号，星期六，上午，距离小年仅一天，周宽驱车去了一趟衡阳去接周钰。
    周钰同样选择了高铁回家，跟周宽的选择一样。
    一上车，周钰就忍不住打探起来：“听说你回家的这些天里做了不少事情啊？”
    “前两天小蔓特地给我打了个电话吐槽半天，主要讲的是隔着六百公里你都还要使唤她。”
    周宽听得一乐：“哎呀，能者多劳啊，反正富婆闲着也是闲着。”
    “你们俩是真的犯冲，之前我还真差点以为你是被她给看上了。”周钰不无感叹。
    周钰知道的事情不算少。
    但也不多。
    一路上才从周宽这里了解了个大概。
    深看了眼周宽，周钰认真道：“你现在真是跟之前不同了，有信心有底气，随便甩出来的都是踏实长远的大规划，举手投足都算风流了。”
    “真替你高兴。”
    周宽笑笑：“也就那样吧，有句话说得好：自己牛不算牛，能让别人看你面子都得对你家人客客气气、以礼相待才算牛。”
    “现在我早就过了那种要拼命挣钱的阶段了，随便拿点被大家忽略的事情就能获得我想要的东西，何乐不为。”
    听周宽说完，周钰沉默了片刻，才斟酌着说：“其实我有点好奇，现在你想的将来是怎么样？”
    周宽回答道：“其实一直没变过，几个亿票子、几个铺子、几栋房子、几辆车子，现在也算是实现大半了，剩下的就慢慢来。”
    “至于原本没太大期待的另一半……不多说你也知道，再没有更合适的了。”
    说起憨憨，开着车的周宽眼睛里都特别有光彩。
    周钰莞尔一笑：“我早就说了小林很不错，你非跟自己较劲，还好没错过。”
    略顿，周钰又说：“其实我问的是实现了这些以后呢？”
    这次周宽稍有沉默，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斟酌着说出来一句话：“大概可以统称为：经营生活。”
    “或者说好好生活吧。”
    周宽面色欣然，语速不快不慢的说着：“不用操太多的心；
    一日三餐不必多贵的食材，吃得舒心就行；
    到哪都有个自己的院子跟憨憨一起种种花花草草啦；
    闲了就去公司转几圈，发号施令也好，过过老板瘾也罢，反正都能兜底；
    累了就跟憨憨骑着车去流浪。”
    听得周钰都很有点心生向往，啧啧称叹：“这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用词都精准多了，简单两句话说得我都有点羡慕小林。”
    “哈哈……”周宽笑了起来。
    “……”
    最后，周钰偏头望着周宽，面上笑容收敛了起来：“这二天怕是不会安生了吧。”
    周宽轻轻一笑，语气随意的说：“我你不用担心，家里那边也知道，再说我特地提出电子商务产业试点，就是想着顺便解决一些小‘矛盾’。”
    “……”
    …………
    回到白华后，周宽跟周钰在太平吃了午饭，在店里跟陈文茵扯了闲，三点多才回嘉鱼桥。
    许是嘉鱼桥这边厢的人们大多恋家。
    在小年前一天，大多数年轻一辈都从各地赶了回来。
    除了周宽的伯伯周远武一家都没回来；他们家赶时髦，在周远武的大女儿周雪的安排下，去旅游过年了。
    有多数年轻一辈之间有两年没碰面了，比如周宽算下来是有两年没见过除了周钰以外的年轻一辈……
    老周家屋前地坪里摆了两张牌桌，此时男女老少围了一大堆，热闹得不行。
    连周宽跟周钰下车都没人留意。
    还是周宽走过去凑热闹才有人发现。
    旁边一年轻人见到周宽，上下扫量着：“咦，周宽，这两年不见，大变样了啊，刚才开车回来的啊。”
    周宽认出了年轻人，笑着招呼：“好久不见，阳哥。”
    顺便从兜里掏出一包中华，挨个跟年轻一辈招呼、散烟：“亮哥。”
    “九哥。”
    “……”
    该说不说的，嘉鱼桥这旮旯跟周宽差不多同龄的就他一个坚持到了高中毕业并上了大学，两辈子都是这样。
    其他都是不想上，或者直接去上了职高。
    周宽上学算早一点，基本上都是喊哥，也有那么一两个按辈分是必须得喊名字才行，因为小周宽一辈。
    亮哥接过香烟，打趣了一句：“你这大学上的，怎么还学会抽烟了，抽的还是中华。”
    “是啊。”
    然后就有长一辈的中年，像是直叔他们跟着说了起来：“你们远初伯伯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周宽没回来顶多抽个芙蓉王，周宽一回来立马就换中华了。”
    “周宽自己又不怎么抽烟，真奇怪！”
    “……”
    又说：“你们还不知道吧，现在对面那条路要硬化了，还要修机耕道，我们都在说嘉鱼桥出了个人物，我们呐，都觉得是周宽。”
    “尤其是现在你们都回来了，一看就更只有周宽像那么回事。”
    “看着就跟一般人不太一样，有时开车出去的时候还穿着大衣配西装。”
    “就是不晓得怎么会买辆比亚迪。”
    “……”
    九哥目光透过人群望向了停在一旁的汽车，插了句话：“没注意看，比亚迪应该没有这么大气的车型……吧。”
    “卧槽！”阳哥也特地回头打望了一下，直接就喊了出来，“宾利！”
    直叔还在讲：“这么大声喊什么，什么什么宾利，不是比亚迪吗？”
    阳哥呜呜渣渣的喊：“直叔你晓得个鬼哦，这是宾利，大几百万的豪车，劳斯莱斯听过吧，对标劳斯莱斯的车。”
    直叔依旧顺着话头说了句：“难怪我才说怎么周宽回来好多天，车才回来，说是大货拖过来的。”
    然后才算是彻底反应过来：“我……妈啊，大几百万的豪车！远初你这儿子……”
    推桌倒椅的乱响四起，丁零当啷的东西掉落声此起彼伏。
    牌局一下就散了。
    老周家屋前的地坪里忽然就像是变成了某种闹剧的现场。
    所有人眼睛都仿佛用不过来了，又要看站在那里脸上有笑容的周宽，又要看那辆见过无数次的粤a牌汽车。
    脑子里各种纷杂的念头都有……
    -
    成功阳间更新第二天~

 第240章 无情无义·一视同仁·周小宽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宾利，怕不是方向盘都得个几十万吧。”
    “这车一看就好开啊！”
    “对，也是真漂亮啊！”
    年轻一辈有几个走过去围着汽车扫量。
    车门没上锁，被拉了开来，一时半会也没人坐进去。
    市场价值让众人对车的评价非常非常高，连漂亮这种词都出来了。
    以前周宽什么都买不起的时候，他认为什么宾利、劳斯都不如大红旗漂亮。
    现在周宽消费这类东西没有任何压力了，他还是那么认为，就这破宾利首先就不如卡宴，更不如将来的大红旗。
    可以说很从一而终了。
    闹成一锅粥的场面，自然不只有这样的声音。
    有一些平素老成持重的中、老年一辈边吃着惊，抽着周远初散的中华，边说：“周宽啊……你是在外面做什么……事了吗？”
    “对啊，远初啊，你也不问问，这个可……别走错路了。”
    “是这个理，听说现在那个做假证、诈骗的来钱非常快……”
    “……”
    语调缓慢，甚至还有那么点温、醇，一点都不刺耳，但绝对谈不上好听。
    比起年轻一辈有人表面上的吹捧，实际上的羡慕嫉妒，中老年一辈就有人很直白的在表达羡慕嫉妒后的‘恨’。
    无论是周宽、周钰，还是周远初，对这种场面都早有预料。
    有句话说得很对：看见朋友邻居同事亲朋挣了大钱，比自己亏钱都难受！
    现在就是这样。
    而且，像是嘉鱼桥这样的偏远山村，多数中老年一辈他们已经代表了思想上的‘落后’，如果他们先进，他们就会想办法走出去，想办法让自己的孩子多接受教育从而走出去；
    还是那句话：时代的飞速发展，总会不知不觉抛下很多人。
    连白华的头头脑脑都跟不太上时代发展，更别提嘉鱼桥多数以体力为生的中老年人。
    其实他们什么都没错，硬要说，他们只是在这个飞速发展的时代中，什么都没做。
    相比之下，老周家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因为无论是周远初还是陈文茵，他们都愿意往‘先进’上靠拢。
    眼前的闹剧不令人意外。
    年轻一辈有人明面吹捧，羡慕嫉妒都快溢于言表了，周宽能理解，易地而处，他可能更明显；
    中老年一辈直截了当的往坏处想，就是一副见不到老周家好的样子，周宽也能理解，这才是带着真实，农村邻里关系有时就这样。
    不过周宽并未着急插话。
    老周家纵有天大的事情，周远初和陈文茵都会挡在前面，然后是周钰，最后才会轮到周宽自己出面。
    他周宽甚至有闲心抽了条椅子靠着手肘，别提姿态有多轻松了。
    周远初吸了口烟，笑着应付：“奇哥这说得哪里话，周宽哪能有那渠道走歪路，假证、诈骗是来钱快，不过……”
    “也没有那么快，要想消费起几百万一辆车，起码也得挣了个上千万。”
    周远初这一说，年轻一辈有人就接过了话头：“假证就不说了根本不可能，除非是恰好骗了个大富豪，一口气骗到几千万。”
    “而且你们不是刚刚还说对面那条路要硬化，还要修机耕道，要是做歪门邪路的，哪会有上面来示好。”
    直叔连忙肯定的说：“是这个理。”
    “……”
    周远初这才不慌忙的解释起来：“周宽只不过是边上大学边开了个小公司，运气好挣了些钱。”
    “大学生创业本就是国家政策都支持的事情。”
    话音刚落，直叔就说：“远初，远初，你先讲嘉鱼桥这条路和机耕道跟周宽有没有关系哒？”
    “夏天你们家盖杂屋时，我就觉得周宽办事作风不一样。”
    周远初点了下头：“有一点关系，不算太多，实际上是上面把理应完成的事情落实到位。”
    直叔感叹道：“难怪几年不闻不问，忽然赶在年前这么上心，沙子、钢筋、细石都各运来了好几吨。”
    “也不怪刚好送一段到你家门前。”
    “看样子周宽在外面做的生意不小啊。”
    “现在已经走了我们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走到的路，将来实在难以想象。”
    “……”
    ‘闹剧’并未停止，越是不太愿意相信眼前所见的人，越是不会轻易服气。
    听起来不刺耳但绝对不好听的话也没有马上就减少。
    “周宽才十几岁，就做的转生意，还是要小心一点。”
    “上面忽然对嘉鱼桥这么上心，别不是有其它原因呢！”
    “……”
    也有年轻一辈跟着插话，砸吧嘴说：“啧啧……实在无法想象周宽在外面是怎么发财的，这架势也太恐怖了。”
    “难怪一看样子就不一样了，唉……”
    “……”
    像阳哥就说：“你得先承认周宽比我们嘉鱼桥近百年世世代代的人都厉害，他是第一个本科考上名校的人，我们也不是没人参加过高考，别的不说，一本轮得到你吗？”
    “这倒是，光是在读书这一个方面，周宽就超越了前人，至于现在赚钱这方面，也是明摆着了。”
    “实在觉得自己也厉害，怎么从村上马路硬化至今七八年也没人让上面把我们嘉鱼桥这段路给硬化？总长也就七八百米！”
    “我也羡慕，但我们还是要讲点基本法则啊，都是在外面混过的人，生存下去都难，就别这么阴阳怪气了，再说周宽发财了，对嘉鱼桥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
    有人又说：“话是这么讲，但是就现在，周宽连句话都不讲，明显就特别不一样了。”
    “挣了钱还是会不一样的……”
    观念上的冲突也是不可避免的。
    越是那些甚至初中就辍学，或者初中以后就去随便糊弄个职高，一年到头糊口都难的，就越是觉得周宽年纪这么轻挣了钱是‘罪该万死’的。
    而有那么几个上过大专、本科的，虽然也会羡慕周宽，但更认为周宽发了财对嘉鱼桥整体来说都只有好处。
    尽管周宽一直在被大家或有意或无意的点名、撩刺，但他就是没着急开口。
    现在的光景，他随便说两句话是起不了作用的。
    倒是周钰忍了又忍，还是看不过去，讲了句：“周宽挣钱不是今天一天的事情，之前也没什么不一样吧。”
    “……”
    左右闹腾得差不多了，周宽才笑着开口：“本来计划这两天请各位叔伯一起坐一坐，有些事情想请各位叔伯也拿个主意；
    不过既然现在碰巧了，如果各位叔伯不介意的话，趁着天气还不错，坐下来讲几句。”
    “无论怎样，我们都共同住在嘉鱼桥，以嘉鱼桥为家。”
    随着时代的变迁，嘉鱼桥这样小小的山村里，邻里三四之间越来越不存在过不去的矛盾。
    外面的天地太宽广了，这么一比较，东西不到一公里，南北不到半公里的小山坳坳能有几多大的事情。
    真要有那种世代都过不去的矛盾，早就一家老小都离开嘉鱼桥了。
    所以，经周宽这么一开口，直叔率先表态同意，接着是其他一些叔伯，很快就扩散到了整个嘉鱼桥的家家户户。
    就在老周家屋前的邻里三四也没闲着，很快摆起了桌子椅子。
    也正好老周家筹备盖房，所以特地新购入了一些椅子、桌子预备给直叔他们这些帮工师傅们平时歇脚吃饭。
    周宽也没闲着，从宾利的后备箱抽出了几条中华，拿了瓶茅台。
    自打接到从羊城拖送过来的宾利后，周宽就在汽车后备箱常备了一整箱的中华，也常备了几瓶茅台之类的酒。
    别的不说，香烟是零零散散用完了一箱多。
    很快，嘉鱼桥家家户户都来了一两个人到老周家这边，在屋东侧的平整空地上围着一张拼凑出来的超大长桌落座，瓜果花生香烟样样齐全。
    周宽也入了座。
    笑着寒暄了几句，周宽才有条不紊的说：“首先感谢各位叔伯赏脸。”
    “是有一点小事情，跟大家共同商量讨论一下。”
    “第一个事，嘉鱼桥这条主路的硬化、机耕道的修建等等，确实跟我有点点关系，但是，顶多算是我顺便提了一嘴，就这么点关系；
    所以这方面包括直叔、我爸爸都存在一些误会。”
    “当然，把各位叔伯请过来，不是为了这件已经开始落实的事情。”
    ‘咳咳咔咔’的嗑瓜子声、‘咳咳’的清嗓子音、‘窸窸窣窣’的各种杂音里，周宽一直面带笑容，语速不快不慢，从容不迫的讲着。
    坦然、轻松。
    这种姿态就让嘉鱼桥很多有点见识的人顿觉不同了。
    略作停顿，周宽才说起正事：“第二个事，可以说跟我们嘉鱼桥都有关。”
    “从回来的这些天里，我一直有跟县里的头头脑脑商谈、讨论一些事情。”
    “昨前天才确定下来，我在羊城开办的公司将在白华投资一千万，主要是发展一个电商产业试点……”
    周宽没再往下说。
    现场的环境不允许。
    一千万这个数字一出来，直接让众人有了说话欲望。
    “我的妈呀，远初你儿子是真的厉害，一千万说一千块一样。”
    “周宽到底有多少钱啊！”
    “一千万都跟洒洒水一样。”
    “投资……难怪！”
    “要过了年周宽才有19岁吧，他现在就跟县太爷他们讨论事情了啊？”
    “这要是再过个几年就是跟市里、省里讨论了吧？”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随便拿得出一千万，起码得有个把亿吧？”
    “……”
    人越多，越容易七嘴八舌。
    无论是周远初、周钰还是周宽，都是免不了在这个当口被口水、唾沫飞溅包围。
    还得不断回答一些重复性问题。
    很正常。
    总体来说，比刚开始邻里三四忽然知道周宽特别有钱时，状况要好多了……
    好片刻后才有终于有比较望重的人开口：“先不要着急，听周宽讲完，你们都几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没有周宽一个年轻后生这么稳重。”
    “……”
    迎着大家齐刷刷望过来的视线，周宽面上笑容不减，语气平和：“虽然这次投资只是试点，但会提供很多机会。”
    “估计像是阳哥、九哥你们在外面多年应该听过电商。”
    “在白华投资的电商产业主要是给一些对电子商务整个领域有兴趣的白华本地人提供资金支持、技术引导；
    包括但不限于开设网店、加盟物流、店铺运营、商品生产等等环节上的支持；
    更具体更详细的内容，我的公司会派遣一个专业的团队进驻在县城。”
    说到这里，周宽特地停顿下来，给众人提问的机会。
    果然，阳哥先问：“能不能先实际跟我们举个例子，比如我或者我家里能在这个里面做点什么？”
    闻言，周宽略作整理，说：“其实都是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具体执行，不会搞统一规划；
    我个人觉得有几个方面可以参与，比如像阳哥你家里可以试着开个网店卖特色手工产品，包括但不限于竹编品、农副产品、手工针织品；
    还可以开个物流快递点，专门收发快递；
    还可以更进一步，承接物流托运。”
    “……”
    周宽简单举例说明后，众人各自讨论起来。
    说什么的都有。
    有些比较不那么踏实的人，已经开始幻想以后发大财的光景了。
    仿佛一切都唾手可得一般。
    然后，他们就看到周宽面不改色的说：“当然，投资是统一进行的，我唯一能保证的是，我们嘉鱼桥每家每户都可以不用审核直接拿到扶持投资，其它方面没有任何分别，具体还是得看各位叔伯的想法。”
    这话一出，像是把绝大多数人的嗓子眼掐住了一样，瞬间没了什么声响。
    “这……这样啊。”
    “那如果……做不来的话……”
    “那如果赔了呢……”
    “……”
    有些人才说了两句，阳哥就忽然插话朗声道：“很不错！明年我们多了个很好的选择，又有投资还有人教，除非是人走背字了不然肯定是能挣钱。”
    九哥也跟着说：“毕竟周宽的一千万不可能是扔下来打水漂的！”
    “而且现在外面做网店的都还不错的！”
    “……”
    话说到这份上，正事基本就算落定。
    周宽提供机会接口，其它看邻里三四自己的意愿。
    这是周宽早就规划好的事情。
    2010年的电商产业虽然还比不上2012移动互联网时代大爆发之后的火爆，但依然是个好生意。
    只要不走背字，在这样的统一产业形势下，至少不会亏。
    按照周宽提交给白华的计划书，这个产业试点有不少优点：
    一方面带有一定的扶贫性质，有没有本钱都可以参与，而且提供专业引导、指点；
    另一方面，通过统一产业大方向规划，借助互联网的便捷性，可以多位一体的振兴新农村。
    至于周宽为什么对嘉鱼桥的邻里三四几乎不给‘优待’。
    其实还是之前跟林国福提过的，周宽不想在邻里三里这里把自己搞得像是‘圣人’一样。
    升米恩斗米仇的谚语大家都听过。
    现在这种模式，挣了钱大家也只会觉得是自己辛辛苦苦换来的，顶多是会感谢周宽在早期提供的那点投资帮助。
    当然，周宽也清楚，就眼下来说，肯定会有一部分邻里三四感到不满。
    不过这都无所谓。
    无非就是会传出：什么无情无义·一视同仁·周小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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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1章 体验感 体验感 还是的体验感

    难得日落时分天色没有猛然暗下去，黄昏余韵化作金光一片片。
    也没起风。
    老周家屋东侧的喧闹声就没着急停下来。
    有些人早早离席，有些人留了下来。
    嘉鱼桥地方小，户籍人口还不到二百，二三十岁的年轻一辈却有个三四十人。
    除周钰以外，还有仨是正经大学毕业。
    其中亮哥是混得最好的，也看得最明白，他是最不着急走的那个，跟直叔他们一些能喝酒的人一起嘬着茅台，就着瓜果花生跟阳哥等一些人扯闲谈。
    之前每家每户都派出来一两个代表，包括小孩子们得有上百人过来了。
    现在走了大半，也就一二十人留下来。
    周宽跟周钰没在长条桌上作陪，他俩爬上了昨天就彻底砌筑完成的护墙。
    周钰站在上面一瞧，就说：“这得砌了三米高吧，还好是双排石头，要不然我都不敢上来。”
    与嘉鱼桥其他家庭砌筑护墙只用一排大石头不同，老周家砌了双排，得有个一米二三宽。
    所以虽然两侧都没有挨着土地，但站上去还行，不算吓人。
    周宽回答道：“差不多，按照个地师先生讲说砌两米九六，按照水平地面来算，你看现在脚下的石头特地切了一层，将来用水泥来找平。”
    “地师连这也看？”周钰有点意外，然后回神说，“也对，不能只看个大门朝向。”
    周宽朝着前方展开手势：“你能看到的平整空地整一圈就是将来的院落大小，暑假时我特地把杂屋移到了山边边上，到时候会在院子外。”
    周钰问：“看这样子，新屋主体比起现在屋宅的位置要靠前一些？”
    “自然，人往前走嘛。”周宽笑笑。
    周钰左右看看，说了句：“现在这么看起来，如果按照4弄来建设，有点空旷吧，老屋就是4弄。”
    “确实有一点，因为实际平整出来的面积是3200个平方，将近5亩，主要是把后山这么修整，零零碎碎那么一清理，多了将近10米宽。“
    周宽表示了认同。
    “所以我让设计所进行了修订设计，主体不变，加一个3弄的二层裙楼，到时候我跟小林偶尔回家住。”
    现在整体的院落占地大概是71米x45米的类长方形。
    原本主体面积是24x15，现在加多一个18x15的裙楼建筑，也就是总占地长度大概是45米，左右距离院墙总计剩个二十多米，前后剩个30米，刚好分成前后院。
    闻言，周钰侧身望着周宽，有意眨巴眼问：“那我的呢？”
    周宽一摆手，乐呵呵的说：“你得跟妈妈去说，反正主楼全是她的，她分几间给你就是几间。”
    周钰：“嘿！我这……”
    意思是她看半天，看个寂寞？
    略顿，周钰忽然一笑，打趣道：“你这把主楼二楼都整个让给我了，妈妈没有不高兴？”
    周宽随口说了句：“我们一天到头能有几天回家住的日子。”
    嘉鱼桥的房屋无论花了多少钱盖好的，盖完以后可以说一文不值。
    它就没有交易价值。
    不是嘉鱼桥的人谁乐意来这个山沟沟里，说得好听是两县交接、连接三村，说得不好听点，就是两片山夹一块沟沟地，连鸟都不来拉屎。
    是嘉鱼桥的人，谁家都有房，有那钱买，还不如自己家里推倒重盖。
    所以只要一落定，就很难说涉及财产问题。
    演不出那种姐弟反目的戏码。
    两人沿着护墙顶部走了一圈又下了来，亮哥有意找了过来。
    周宽递了根烟，自己也叼上一支，点上火，笑着道：“亮哥有事请直说。”
    “我打算明年就留在家里了。”亮哥开门见山的说，“你给嘉鱼桥、白华带来了一个无限未来的机会。”
    “我对电子商务有点了解，这几年都正经不错。”
    “你这事办得相当精彩，真不知道你怎么那么厉害。”
    “领你情的将来会很感谢你，不领你情的，将来也没理由怨恨你。”
    “……”
    最后，亮哥打了个哈哈：“酒喝多了，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大老板就多担待。”
    也不等周宽吱声，就走了。
    这事情基本上就到这个份上了，接下来的一切事务都与周宽本人无直接关系。
    领情也好，不领情也罢，还是怨恨什么的，周宽并不在乎。
    嘉鱼桥会出几个实现一二层阶级跨越的人，就看老天爷赏多少饭吃了。
    …………
    …………
    次日，小年。
    因为去年的特殊性，今年家家户户都搞得比较热闹，鞭炮声从早上五点多就开始劈了啪啦响。
    老周家也不例外。
    从这天就正式开始过年了，每日三餐都会比往年丰盛一些。
    八九点钟，老周家的地坪里就热闹了起来。
    很快架起了牌桌。
    其实有时候农村也很现实，只不过这种现实表面上看不太出来。
    前世周宽直到大学毕业两年才经陈文茵提醒发现。
    年前年后哪家能轻松架起牌桌，还能围起一堆人，那个家里如果不是小卖铺之类的地方，一定是比较富裕。
    换句话说，哪个家庭最容易聚起人气，那家就在邻里三四心中比较有钱有势。
    以往其实是很难轮到老周家的。
    多数时候，周宽如果好热闹，都是要走去直叔家里的。
    因为过小年，连陈文茵都被拉上了牌桌，半下午才脱身去太平开门做生意……
    9号，体彩、福彩停售非即开式彩票，购买返程火车票的需求也还没开始。
    于是这天就特地关门停业了一天。
    上午周宽一家先去了漓源外婆家。
    无论是陈明宇还是平时远在东南的陈婷，还是舅妈李娥都回来了。
    陈婷是大表姐，过了年27了，预计明年五一或者十一结婚，跟男方谈了两年多，感情稳定，也算是远嫁，男方家里是隔壁市的，距离有个一两百公里。
    她跟陈明宇一样，各有各的发展，没什么希望周宽照顾的。
    只是对周宽如此迅速的发迹颇感兴趣，八卦了一小会。
    一大家子凑在一块热热闹闹的。
    近11点，周宽、周远初分别开着车拉上两家人去往白华的县城。
    加上外婆刚好是9人，周远初的大众还是能坐下五个人的，两辆车就刚刚好。
    “……”
    宾利刚刚在县招待所门前停稳，就有人从里面迎了出来。
    还是那个熟悉的陈姐。
    “周老板周老板，欢迎光临啊，感谢您常来照顾生意。”
    周宽微笑着跟陈姐寒暄：“上次的野味还不错，就带家里人过来也尝尝鲜。”
    “难为周老板还记得这个。”陈姐笑着说。
    然后看到了被搀了一下才从宾利后面下来的外婆，连忙请问：“这位是……”
    周宽从旁回答：“我外婆。”
    陈姐连道：“原来是外婆……”
    边说边招手：“外面风大，小芳小芳，来来来，快来先搀着外婆进去。”
    “……”
    陈姐依次将众人迎了进去。
    外婆年岁大了，倒是不太在意这些方方面面。
    可无论是周远初、陈文茵，还是陈文景、李娥，他们虽然表面没对这个陈姐的接待说点什么，心里其实受用得紧。
    平素出门在外，哪可能有这种待遇。
    现在虽然只是一个县城，但那也相当不错了。
    这次去的包间比上次条件还好一点点，让周宽心中也是感叹：这个陈姐是把招待所给玩明白了。
    当然，周宽心里很清楚，无论什么情况下，最好的那间包厢在没有刘青或者吴华的参与下，是绝对不会轻易开放给旁人的。
    能在这样的局限条件下，两次都能玩出新花样，已经很不容易了。
    周宽最后一个走进包间，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瓜果花生，同样是有一些特别的反季鲜果。
    也比上次要丰富一些。
    陈姐招呼道：“周老板，现在临近过年，我们这里新进不少食材，您看怎么安排？”
    周宽语气随和道：“量少份多，一般的鸡鸭鱼肉就算了。”
    陈姐应了声，又问了忌口，尤其是着重问了外婆的忌口。
    最后才说：“要不要酒水。”
    周宽想了想：“在老家时间短，我那里只有市面上的普通飞天，你这里有没有更好一点的酒。”
    陈姐回答道：“有的，有茅台、五粮液、老窖这三种，要不都给您都来一瓶尝尝。”
    瞧瞧，这话说得多漂亮！
    话里的意思也很清楚，喝不完就存着，希望周老板常来。
    周宽当然没意见。
    首先钱不钱的他就不在意。
    其次，从上次陈姐主动迎出门以来，他在县招待所就有那个内部优惠价，做他的生意，招待所就不挣钱，收个成本价而已。
    这是从上次12个大菜，野味为主、酒水饮料一应下来，最后结账才999，周宽就明白了。
    跟以前跟黄维鸣随便吃一顿，多一瓶市价1000出头的茅台就三四千完全没法比。
    陈姐出门去招呼，屋内气氛一下就变得精彩起来。
    陈文茵笑眯眯的开口说道：“不来都不知道，原来白华还有这样的地方。”
    “确实完全不清楚。”李娥深以为然，“今天可是沾了周宽的光。”
    周远初沉吟着说：“这个县招待所水准不低的吧，看起来不起眼，里面很有点不同。”
    在白华、漓源、南丘经常跑车走动的陈文景斟酌着给出了答案：“应该是白华最好的饭店了。”
    陈婷接过话头：“我在外面听说过，有些地方已经叫迎宾馆了，基本都是当地相当上档次甚至最好的酒店。”
    周钰就说：“还不如直接问周宽！”
    见连外婆都望了过来，周宽脸上挂笑，说道：“一般情况下就像婷姐说的那样，白华这里就是一般情况。”
    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如果有什么宴请直接过来就行，陈姐会安排好的，我会在这里开个账，方方面面都不用操心。”
    别的不说，哪怕是看在周宽的面子上，陈姐也一定会记住今天来过的所有面孔。
    听周宽这么一说，陈文茵倒是有点眼前一亮的意思。
    人到中年，从来没享受过什么，现在有了机会，她当然也是想要多体验体验。
    平素自己在家做饭那比得上外面的水准。
    于是，陈文茵特地说了句：“这倒是挺好的。”
    “……”
    不多时，陈姐敲了敲门，带着一众服务员一次性上齐了菜品。
    跟上次大有不同。
    大主菜是两道：乳鸽汤、炖雪蛤。
    其它菜品也很讲究，基本上看不到什么家常菜。
    几乎全是野味。
    老实说，等闲在羊城都不容易凑齐这一桌。
    只不过烹饪水准只能算尚可。
    “周老板您看还有什么需要吗？”
    见周宽摇头，陈姐又说：“大家慢慢吃，有事叫我。”
    周宽轻轻颔首。
    “确实很有点不同。”陈明宇率先开口，啧啧称奇，“在广东几年都没看过这样的饭局，包括之前周宽请客，今天我算是了解了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
    陈婷也是赞叹不已：“完全是之前的见识限制了我们的想象力。”
    周宽笑着招呼：“我跟周钰开车就行，你们都喝点酒尝尝，这几种型号的酒一般在南丘都不好买到。”
    “好的好的。”坐在另一头的周远初半起身招呼。
    陈文景啧一声抿了口，立马就赞叹起来：“难怪之前听说过一些好酒完全不同。”
    陈明宇端起白酒杯先闻了一下，‘嗯~’一声：“这酒还有点比较舒服的香味啊。”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又有服务员敲门送进来了热茶、瓜果花生、小食，丰富周到。
    然后，大家喝着茶吃着瓜果，周远初主动提起了一件之前在漓源外婆家都没提的正事。
    “哥哥、嫂嫂，我跟文茵的想法是如果你们愿意，在太平的那家店过了年，就由你跟嫂嫂来接手，生意还可以，去年一整年下来大概有个40万左右的利润。”
    陈文景略作思考，应了下来：“也好。”
    这时一直没作声的李娥才跟着说：“兄妹间就不讲客气话了，在外面进厂也累了，能在家里有个事情做确实难求。”
    陈明宇和陈婷姐弟俩也没说什么。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这件事情早在周宽回来以后，就商量完了。
    火车票、体彩、福彩三票承销的生意是确实不错，不过对老周家来说已经没那么必不可少了。
    正好转给陈文景，一来陈文景不用辛苦跑车，李娥不用在外面进厂辛苦；二来也从侧面能多照顾点外婆。
    家庭贫穷，再孝顺也很难从各个方面体现出来。
    家庭富裕，再不孝顺也会有那么点表示。
    至于周远初、陈文茵，周宽是安排了两份事情，一份是在白华收租，另一份是在白华开个小网店试试。
    事情周宽这两天就会弄完。
    手头上的600万现金，只留个50万应应急，反正还有草台这个小金库，大额消费半点不慌。
    除去规划盖房的200万，算上家里的钱，总计拿出400万在白华买门面，能买2000平方，白华毕竟只是个县，现在住宅房价一千多，门面两千左右。
    以原先的发展，十年也就是一倍多点的涨幅，远没有去南丘那么可观。
    其实都无所谓，只是用来给家里托底的，能有一份常规收入，再有个大体保值就行。
    反正电子商务产业试点落地，县城里肯定会有变化。
    吃差不多时，包厢门再一次被敲响了……
    -

 第242章 什么叫踏马的排面！

    ‘咚咚咚~’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然后是很有礼貌客气的女声：“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屋内九人都循声望了过去。
    周宽开口说了句请进。
    门被推开，敲门的服务员侧身，让出身后端着酒杯、笑容满面的袁县。
    袁县未语先笑：“哈哈……周老板周老板。”
    周宽起身迎了两步，招呼道：“原来是袁县，你好你好。”
    “这是……”袁县望向坐着的其他人，神态中有恰到好处的好奇。
    周宽笑着介绍：“跟家里人过来尝尝招待所的饭菜。”
    “这是家父家母、姐姐、表哥表姐、舅舅舅妈、外婆。”
    陈文景因为跑车到处走动，懂那么点迎来送往；
    周远初之前在外务工，去年一年在家开店，也懂一点；
    所以，已经喝得稍微有点面红耳赤的两人就也站起身来了。
    见状，袁县连忙单手虚压，笑眯眯的说：“这是令尊和令舅吧，可别这么客气；坐，都坐，是我这个不速之客多有打扰。”
    周宽连连摆手：“不打扰不打扰。”
    然后周宽拿起桌上的茶杯：“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得开车，这……”
    袁县连忙抢着说：“周老板客气了，以茶代酒，以茶代酒就行。”
    “袁县见谅。”周宽从善如流，喝了口茶，“改日一定登门谢罪。”
    袁县抿了口杯中酒，‘诶~’一声，摆着手说：“周老板可千万别这么客气，不值一提的小事。”
    “……“
    然后袁县挨个跟周远初等人见了礼，通了姓名，相互之间有个粗浅的了解。
    着重跟明显坐在了主位上的外婆多寒暄了几句。
    似模似样的关心了外婆的身体健康。
    也好在袁县是白华本地人，说的是方言，不然他还真不好跟外婆产生交流。
    老人从来就不喜欢看电视，几十年里还是暑假被带着去了趟省城算是到过的最远地方，因为很少听到普通话，所以几乎也听不懂普通话。
    末了又多寒暄两句，袁县这才笑着说：“那我就不多打扰了，大家吃好喝好。”
    周宽起身相送：“好咧好咧，袁县慢走。”
    “……”
    这位袁县从头到尾都没落座，看起来就像是过来敬杯酒，稍微混个眼熟。
    但，目送袁县离开包厢，周宽总感觉似乎是漏了点什么。
    这时陈明宇忽然压低声音好奇发问：“是正县長？”
    “常务副。”周宽答了句。
    被这么稍一打岔，周宽脑子里本来就一闪而逝的东西就再也抓不住了。
    陈婷忍不住咂着嘴说：“在白华这一片地方，我只能说，周宽是真的玩……搞明白了。”
    “一县之长啊，真的是我们平头老百姓等闲时候根本没办法接触到的层面了啊……”
    说到最后，又是长长的感叹一声。
    周远初、陈文景他们也是各有感慨。
    在他们四五十年的人生里面，从未如现在这样实实在在见过县長这样的人物。
    要知道现在是实打实跟自己打了招呼，再自报了家门，又特地跟外婆寒暄了半天，礼节十分到位。
    这种待遇，是曾经想都不敢想的。
    如果说来到县招待所，享受到的是难得一见的礼遇，不算是破天荒；
    那么这位袁县長端着杯子进来，则是让包括周钰在内的所有人切身的体会到了周宽在白华的面子，正经的破天荒头一回。
    袁县跟周宽交流中表现出来的客气、礼貌，甚至好像还带着一丝丝的讨好，也说明了太多太多事情……
    早在袁县来之前，基本上吃完了；袁县走后，周宽也没去关门，打算再喝口茶就走人。
    刚抽出椅子准备落座，背后响起了个声音：“周老板，不打扰吧。”
    听到这个耳熟的塑料普通话，周宽一下回头。
    看见来人，他终于知道刚才袁县走时他漏掉的是什么了。
    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周宽满脸歉意道：“诶，刘书記、吴县長，看我这脑子，怎么能劳烦您二位过来。”
    “哈哈。”刘青轻轻一笑，“是我们没让袁县说的。”
    吴华也跟着说：“周老板好。”
    周宽依次跟刘青、吴华握了握手。
    握着周宽的手，吴华笑眯眯的说：“我们陪同一个老板在隔壁吃饭，听说周老板在，就过来讨杯茶喝。”
    “没有打扰到周老板你们吧。”
    迎着吴华望过来的目光，周远初他们摇了摇头。
    周宽也笑着说：“没有没有。”
    又说：“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刘书記、吴县長你们还要应付我们这些小打小闹的商人，可真是太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吴华回答。
    一旁的刘青‘诶’一声，摆着手：“可不能这么说，给你们这些企业家做好后勤工作，也是在做好人民的服务员，都是分内之事，可谈不上辛苦。”
    不愧是市里的副书記过来兼的县书記，这说话的水平明显就不一样。
    让或坐或站着的一家老小就很是各有念头。
    周宽倒是面上依然挂着笑容，顺着话头说：“是的是的，有刘书記、吴县長这样不辞辛劳的地方父母官，是我们白华百姓之福。”
    “周老板过奖了。”已经落座的吴华笑容满面的说。
    刘青只是笑着，没开口。
    周宽拿过茶壶，给单独走进来的两位领导倒了杯热茶：“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刘青双手端着茶杯，笑眯眯的说：“周老板太客气了，在县城，我跟吴县勉强算是个东道主，应该是我们招待不周才对。”
    “……”
    落座后，刘青、吴华也像之前来过的袁县一样，跟周远初等一众人见礼、通报姓名。
    然后寒暄闲扯着，偶尔喝口茶。
    看起来半点不着急的样子。
    甚至因为两人的和气、礼貌，让之前周远初、陈文景他们包括周钰本来有点眼观鼻鼻观心的正襟危坐态都放松了些。
    不过除了周远初搭了两句话，其他人还是没怎么吱声。
    在座的都是成年人，都是在社会上攀爬打滚过的，真就没那么傻乎乎在这种场合还主动插话。
    一切都交给周宽去应付。
    周宽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了，刘青跟吴华一同出现，还特地落了座，一开始又提到了陪同一个老板吃饭，显然是有顺便牵线搭桥的意思。
    鸿鹄-白华·电子商业产业试点的模式本就不是鸿鹄一家吃完，而是将合作下沉到本地、本土，所以一定会有这样那样的老板出现。
    只不过这个能让刘青、吴华出面的人，多多少少会有点不太一样的能量、资源。
    周宽并不关心这个老板是谁。
    也不关心这个老板的门路如何。
    他只清楚一点，如果这个老板是个油子，接下来就会很难谈。
    按照林国福特地提点过的消息来说，理论上刘青应该不会允许一个油子为首进来掺和。
    也不可能是来头甚大的人，要不然就该在县府大院食堂用餐了。
    果然，不大会功夫，一个身材很有些发福不太高的中年男人左手拿酒杯，右手拿了个分酒器站在了门口，先是客客气气的招呼着，然后才走进来。
    按礼节先招呼了刘青和吴华：“刘书記、吴县長。”
    然后来人才望向周宽，满脸堆笑：“周老板周老板，早听闻周老板年少有为，今日一见果然分外与众不同。”
    “鄙人刘海，初次见面，我先干一个。”
    一点没给周宽机会，仰头就是一杯白酒入肚，顺手将带来的分酒器放在桌台上，人都没落座。
    此时周宽已经起身伸手招呼：“刘老板你好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还请周老板多多照顾。”刘海那双胖乎乎的手握了上来，连连摇晃着，嘴上说。
    然后飞快补充了一句：“实在不好意思，多有打扰，请见谅。”
    说着，又干了一个。
    见这般光景，周宽脑子里最先冒出来的念头：得练练反应速度了。
    这刘海是一点没给周宽拦酒的机会，倒酒、喝酒一气呵成。
    从这个方面也能看出来，这个刘老板应该是传统商人，多少还有那么点草莽气息。
    油子不油子的，初次见面还没法那么仔细看出来。
    倒是从这个不包准的塑料普通话口音中能听出来，是白华本地人。
    周宽有意一脸感叹的说：“刘老板太客气了。”
    “哪里哪里。”刘海目光轻轻扫了下桌台，“我就不多打扰了。”
    周宽也没有多挽留，只是把刘海送到了门口。
    再入座，又跟刘青、吴华寒暄了起来。
    吴华简单提了句：“因为周老板希望通过合作模式落地试点，所以我们就牵头跟一些本地企业家谈了谈，刘海的春天商场有比较好的初期硬件设施环境。”
    “能跟家乡的优秀企业家合作，是我和公司的荣幸。”周宽笑着说，也算是有所保留的表了态。
    吴华眼皮轻轻一抬，笑着说：“周老板实在太谦虚了。”
    “……”
    又说了几句，一直没开口的刘青站了起来：“我们就不多打扰了，周老板有空来我们县府大院喝杯茶。”
    说着，刘青再次握上了周宽的手。
    周宽笑着应承：“一定一定。”
    然后是吴华：“随时欢迎周老板来县府做客，我们一定扫榻相迎。”
    “客气了客气了。”周宽也赶忙说。
    “……”
    三个相当虚伪的成年人相互吹捧了一番，握手言别。
    周宽特地送了两步，在连声留步中目送刘青、吴华二人直接走离招待所。
    这次周宽特地又合上了包厢的门。
    不过内里落针可闻。
    从袁县、刘青、吴华、刘海仨先后粉墨登场，到周宽跟这些人的谈笑风生；
    以及亲眼见到周宽能如此平常的跟他们‘虚伪’、‘客套’，着实让包括周钰在内的所有亲人都有点傻眼。
    每个人的想法都各有不同。
    大方向上差不多，都是一方面觉得难怪周宽能这么迅速成为周一亿，光是这待人接物的情商水准就不是他们可比的；
    另一方面又觉得周宽是真会客套，能如此圆滑，说某些话时脸色连半点变化都没有；
    最后觉得在周一亿的背后，周宽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等周宽重新入座后好一会儿，周远初才率先打破安静：“一二把手？”
    “对，一把手还是市里的副书記，兼的县一把。”周宽回答。
    陈明宇这时候才来得及感慨：“只能说这就叫排面了吧！只是来这里吃顿饭，书記、县長、老板一一主动过来见礼。”
    不等周宽开口，陈婷接过话头，望着周宽无限感叹：“光是待人接物这方面，我大概差你十万条街；哪怕我有你十分之一的水准，我都能前途无量。”
    陈文景连连叹道：“别说你们，我们这么大年纪了，也是依然远不如周宽。”
    “……”
    周宽看了眼大家面上各色神态，笑了笑：“没这么夸张，林叔跟刘书記是熟人，另外，市里还有个副市長是小林的远房大舅，多多少少各有几分薄面。”
    “总之，往后见多了就好了。”
    “……”
    在社会攀爬打滚几年后，很多人会发现一些曾经看不到的真相。
    复杂的社会环境中，能力固然重要，但如果不是出众到让许多人都得侧目的地步，在能力之外更重要的是为人处世的情商。
    诸如在小公司总会发现一些小领导屁事不懂，偏偏就能坐稳那个位置。
    诸如总会发现一些明显是小人的人总能更快爬上去。
    当然，这只是最粗浅的那一层为人处世。
    再往深里走，差不多就到了让周宽始终赞不绝口的小助理憨憨。
    能轻易领会领导的意图，甚至能提前做好一些安排，也有足够独立的执行力。
    再往前多走一点，就到了周宽现在的层次，算是可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再往前，就是交流能让人舒服。
    无论是锋锐、头角峥嵘，还是低调、内敛，总之就是能让人舒服，这大概是比兰女士还要高一层次的地步。
    那也是周宽想要前进的方向。
    生活嘛，除了跟小林经营两人的生活，总也免不了一些对外的交流。
    毕竟人是群居动物。
    “……”
    收拾收拾，一家老小走出包厢。
    周宽去收银台结账，陈姐亲自接待，略显无奈的说：“周老板，刚才刘海刘老板帮您结了账，拦都拦不住。”
    周宽只是眼皮轻挑了下，没有太多意外。
    从刘海有一点点草莽作风上也能看出来，这是他会做的事情。
    周宽也不犹豫，看到收银台有pos机后，他掏出了银行卡，开门见山：“陈姐，我开个账，以后我家里人过来吃饭直接走这个账，先预存10万，不够麻烦跟我说一声，我再划过来。”
    见状，陈姐没有接卡，只是笑着说：“哪用这么麻烦，说一声就行，年底您再一次性清账就行。”
    周宽稍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说道：“也好，那就麻烦陈姐以后多多费心。”
    “周老板放心，一定。”陈姐连道。
    然后又飞快从收银台后面出来，招呼了一声小芳，拿过一个礼品篮：“这是刚刚新送过来的一些干货，周老板带回去尝尝鲜。”
    周宽也没推辞：“谢了。”
    “周老板客气。”陈姐主动礼品篮放到了后备箱，再然后才挥着手跟周宽一行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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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3章 上道了

    回去时周宽开上了家里的那辆大众。
    宾利的驾驶感受还是要比十几万的大众好一些，就让给了周钰。
    车上坐着的是陈明宇、陈婷、陈文景、周远初。
    之前喝得比较多的陈文景和周远初这会儿酒早全醒了，毕竟他们还都是小老百姓的思想，来了那么多平日里根本见不着的头头脑脑，‘吓’也吓醒了。
    周宽嚼着口香糖，左手搭在车门边边上，单手把着方向盘，就差哼点小调儿。
    坐在副驾驶上的陈婷看了好几眼，才抿嘴笑着开口：“你现在这姿态比电影里那种男主角还自由，学都学不出来。”
    “年轻人嘛，放荡不羁爱自由。”周宽随口那么一回答。
    闻言，陈婷一下笑出声：“你说这句话还真没违和感。”
    然后陈婷目光在周宽身上转了一圈，带着点调侃说：“都说你那个对象小林长得怎么怎么漂亮，家境也很好，打算什么时候带回来瞧瞧？”
    听陈婷这一说，周宽想了想，才回答：“到时跟她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明年腊月来嘉鱼桥住几天。”
    “本来怎么也该后年再说这事。”
    陈婷在这方面还挺敏锐，一下就抓到了重点：“你意思是希望跟她订婚后再带她回来，订婚怎么也得安排在20岁之后是吧？”
    “嗯呐。”周宽嘴角轻扬。
    闻言，陈婷眼睛转了两圈，八卦了句：“家境那么好的姑娘，家教应该也不错，你怎么追上的？”
    “这个……我没追，算，算是她追我的吧。”说起这个，周宽又有点挠头了。
    他……还没正式跟林若漪同学表白。
    陈婷竖起双手大拇指：“……”
    一切都在动作上了。
    陈婷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建不建议我也在白华做这个电商相关的事情？”
    “我的情况你大概知道，就是跟我对象在厦门那边上班，基本稳定，比糊口好一点。”
    略顿，陈婷还是坦言相告：“明年肯定是要结婚了，是稍微有一些经济方面的压力。”
    听陈婷说完，周宽想了想，才说：“跟自己家人我就吹点牛，现在这个试点上上下下都很上心；
    只要不是集体点背，肯定是会从试点扩张成产业园，做成白华名片；
    后续的投资规模会达到几亿甚至上十亿。”
    “所以，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无论你是想在电子商务这个大行业中参与哪个环节，坚持下去都不会太差。”
    说到这里，周宽特地看一眼陈婷，坦率道：“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一开始大家都会生意兴隆；
    大方向上基本可以肯定会发展出一个好结果，但具体到个人，就很不好说；
    毕竟不论是做什么，人本身才是第一位的，每个人心中想法不同、做法也不同；耐心、毅力等等方面也各有不同，不可一概而论。”
    “我就直接一点说，2010年应该需要耐住寂寞。”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婷当然完全明白意思，她斟酌片刻才再开口：“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的。”
    周宽轻笑着颔首：“嗯。”
    “……”
    与陈婷不同，陈明宇的想法还是那么简单。
    他就一脑门子扎进程序员世界不想挪窝了。
    毕竟平时上班拿一份还正经不错的薪水，不定时做做鸿鹄的外包单。
    要是像之前给草台做微博产品时那么顺利、幸运，还能拿个把分红红包。
    过去的09年下半年，陈明宇的收入平均下来每个月都快到5万了。
    还要什么自行车。
    而且，全凭自己的手艺活挣钱，周宽无非就是给了他一个外包机会。
    此外，从头到尾陈明宇都没有跟周宽直接对接过，程序没写好被小王或者谁叼一顿那也是基操。
    反正，陈明宇觉得自己这架势也挺好的。
    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周宽都绝对不会包打天下。
    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选择。
    就好比说，连周钰他都没有主动去帮太多，只是明言，周钰在这几年不需要有任何后顾之忧，想怎么选就怎么选。
    当然，这其实就相当于给周钰开了个天大的挂，能让她完全自由选择人生。
    …………
    回到嘉鱼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天蒙蒙黑的样子。
    寒冬腊月，就这么个气候条件了。
    偶尔能看到点明亮阳光，就正经不错了。
    围着火炉，老周家自己个简单商量了点事情。
    周远初当先开口，拿定了主意：“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带着哥哥嫂嫂熟悉三类票种的售票情况，过了年就直接转给他们。”
    “行。”陈文茵没意见。
    然后双双望向周宽，陈文茵还笑眯眯的调侃起来：“周老板，你给点意见？”
    见状，周宽一本正经的顺着陈文茵的意思，回答了句：“都很好，就有一点，账务一定要完全交割清晰，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哪怕打欠条。”
    陈文茵立马配合的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周老板，就是不一样，一下就抓到了重点。”
    “哈哈……”
    一家四口都乐了。
    周宽说得没问题，账务问题是必须要算清楚的。
    这叫亲兄弟明算账。
    粗略算下来，陈文景他们家得拿出个20万才能接下来。
    光是三个票种的押金就有十几万，其它七七八八都是得算清楚的。
    老周家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将春运返程高峰这一段大收入让了出来——当然，这一段必然十分忙碌，估摸着陈婷、陈明宇都得去帮忙才行。
    然后正经提起了在白华买铺面的事情。
    陈文茵直言：“在白华买将近2000个平方的铺面我倒是没意见，不顺便买套房迈，现在也就十几二十万一套。”
    “不太值。”周钰插话道。
    周远初也表示了认同：“白华只是个县城，还是偏远县城，就算将来周宽投资几十亿下去，对大环境来说就是一滴水影响不大，买房不太值，再说从嘉鱼桥到县城和到市里距离差不多，要买不如到市里买。”
    然后陈文茵就看向了周宽。
    周宽只是笑着轻轻摊开双手。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陈文茵：“！！！”
    偏偏这时周远初又加了一句：“有这功夫，我觉得你不如去学个驾照，让你儿子给你买辆车，住家里的大别墅不舒服啊？”
    陈文茵眉头轻轻上扬了下：“？！”
    周宽跟周钰对视一眼，默契的往后挪了挪椅子，甚至同步抱起了膀子往后靠。
    ‘家父要挨打，血莫溅我身。’
    周远初：“……”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自己可能药丸。
    老周家正儿八经说了算的，那可是陈文茵女士！
    …………
    …………
    次日上午，周钰开着宾利载上周宽再次去了县城。
    如果是买一两套房子，这事情周远初就能搞定，2000个平方，就不是很好弄。
    身为人子，替父母分忧，那也是理所当然。
    反正比起来周宽更不想待在太平的门店里，去带着舅舅舅妈熟悉流程、应付客人。
    到了县城，周钰都还要似模似样的咕哝一句：“你可真会躲懒！”
    “说得好像你没有一样。”周宽左右四顾，顺嘴回答。
    两人一点都没着急。
    到白华后，随便找了个地方停车，就沿着繁华的主街随意走着，东看看西看看。
    这会儿才商量要怎么买。
    “我还是觉得可能该买下一个商场。”
    “盘几条街更好，有派头。”
    “那不得累死，到时候收租也麻烦。”
    “如果收租不麻烦，怎么显出工作量？”
    “……”
    周钰比较希望是直接买下一个合适的商场，单价高一点都无所谓。
    周宽就不一样了，他觉得买下几条街更好，派头足，收租上也显得事多，父母不容易闲下来。
    最终还是周宽说服了周钰。
    然后就是实际问题。
    门面价格一般是住宅房价的1.5~3倍，按现在白华均价一千出头的住宅房价算，主街商铺实际上要到3000左右。
    现在街面上的门面基本都是五六十个平方的样子，大一点也就一两百平方，按基本的50平方算，稍微凑一凑能买下30个，刚好够一个月收租的。
    当然，如果是为了凑整2000平方，可以买跟主街交叉的其他街道铺面，2000一平方的商铺还是能找到不少的。
    走着走着，周钰忽然放慢了点脚步，扫量着临街的一个大门面，说了句：“原来春天商场这么大呢。”
    “应该不止这个部分。”周宽却说了句。
    周钰也反应了过来。
    如果只是这么一个临街商场，刘海根本没那个能量让刘青、吴华去作陪，也没能力去牵头跟鸿鹄合作落地试点。
    资金方面虽然是鸿鹄占很大头，但本土企业也不是跟风吃肉，同样得真金白银拿出钱来。
    初步估计光是试点期，就能吸附半个亿的资金。
    毕竟不是每个有意参与试点的个体户、个体都需要鸿鹄提供资金扶持，一旦试点的发展被看好，一定会有不少人砸锅卖铁都想加入进来。
    所以这个数字一点都不夸张。
    再算上如果发展好了，鸿鹄加大投入，那吸附力度就更夸张了。
    再穷的县城，老百姓手头上也是有一些积蓄的。
    这才是林国福话里的隐含意思，人人有利。
    两人正顿在春天商场外说着话，一辆宝马x5在街边停了下来，不太高的中年胖子刘海刘老板走了下来。
    操着一口塑料普通话打着招呼：“周老板周老板，这是要买东西啊。”
    “刘老板好，我们就是随便走走。”周宽笑着用方言回答。
    一听这口音，刘海脸上的肉都要笑开了，赶紧也换成了方言：“天冷，进里面办公室喝杯茶吧。”
    周宽左右一看，笑着婉拒：“还是不麻烦刘老板了。”
    然后也算是坦然的说：“我们是准备在街上买点铺面，事情还不少。”
    闻言，刘海眼前一亮：“这是给家里买的吧，周老板能简单说一下大概要买多少不？”
    “预备了400万的款子，就随便买一点，也懒得搞什么贷款。”周宽随口回答。
    刘海又问：“小铺面？”
    “对，主要是让家里有个事情做。”周宽回答。
    刘海稍一思考，直接道：“周老板，我在街面上经营多年，多多少少有点面子，如果你不介意，这事情我帮你办了，省了你一家家谈麻烦。”
    听刘海这一说，周宽稍微侧头扫量了下，笑着说：“这不会太麻烦刘老哥吧。”
    “当然不会，闲话一句。”刘海就差拍着胸脯子说了。
    于是周宽跟周钰就被刘海请进了春天商场三楼的办公室喝起了茶。
    刘海也确实不是瞎吹，也就半小时功夫，就有几个老板赶了过来。
    实际上周宽出不出面都行，刘海基本代为谈了。
    一共是盘下来30个铺面，基本分布在春天商场附近，总共差不多1400个平方。
    过户等等琐屑事情，更加不用周宽操心，卖方揽了过去。
    本身周宽是全款付清，没有贷款没有乱七八糟的说头；再有刘海的面子，大家都是和气生财。
    其实周宽看得出来，在整个过程中，刘海有意无意不让这些小老板轻松跟周宽攀交情。
    而且周宽还知道，刘海刚好恰到好处赶过来，是因为知道他来了县城——在县城某些人的眼里，那辆粤a宾利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周宽。
    不过刘海很上道，他根本半点都不提试点，估摸着心里清楚这事情具体不会是周宽来落实。
    所以，周宽对这点小事就也没在意。
    握手言别时，周宽语气显得有点意味深长：“谢谢刘老板，以后少不得要多劳烦刘老板。”
    “周老板客气，是我的荣幸。”刘海把姿态又放低了一点点。
    言语一句，就是一千万投资下来。
    再随便一挥手就是400万现金。
    这对小县城经商的小老板刘海来说，差着太多太多的量级了。
    可能他身家也有个几千万上亿，但绝对随便拿不出千多万现金。
    …………
    回去的路上，周宽难得接到了谭晓蔓的电话。
    看着号，周宽接通直接就说：“呦呦呦，那股风把富婆给吹起来了？”
    “你周总催命的风！”那边厢谭晓蔓没好气道。
    然后也不拖沓，直接道：“两个事情，进驻电子商务产业试点团队管理人员找好了，新年正月初八会去到白华；
    哦，对，1000万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汇入白华那边的公户上。”
    脑子里念头一过，周宽说道：“那就汇过去吧。”
    鸿鹄在白华注册了名下第一个子公司，一路都是绿灯，从申请算第三个工作日也就是前天8号就落定了，效率还是很可观的。
    公司叫鸿鹄白华电子商务发展。
    法人代表、大股东等等架构都是从鸿鹄那边沿袭的，一如既往的明面上跟周宽无关。
    依然走的代持协议等等常规绕弯操作。
    周总现在一直在保持名下只有白华梦这一家公司。
    谭晓蔓嗯了声，又说：“第二个事情说起来倒很简单，具体事务我懒得说，你自己去了解。”
    几无停顿，谭晓蔓一气儿说完：“肖柯上道了。”
    -

 第244章 犹抱琵琶半遮面

    “你看你看，话都不说完就挂，谭富婆是什么人你知道了吧！”放下手机，周宽兀自气愤。
    开着车的周钰瞥一眼周宽，随口说道：“有句俗话叫一个巴掌拍不响，也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再说你们合伙人之间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
    周宽兀自争辩：“就事论事啊！”
    看着模样，周钰忍住不笑，一脸认真的说：“首先，我必须得说明一下，我只是你的姐姐、谭晓蔓的闺蜜，在我的弟弟跟我的闺蜜之间，我就是一个无辜路人啊！”
    周宽：“……”
    他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周钰正好一气儿往下说：“反正现在啊，该是小林管你了，我才不操那么多的心。”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无非是天生犯冲，蛮适合一起做生意，其它事情打死不能凑一块，亏我之前还担心这个那个。”
    说半天都没听到回应，周钰便又稍微侧头望向副驾驶。
    见状，周宽挑着眉瞥一眼周钰：“还想听我说点？”
    周钰：“……”
    周宽一下得意起来：“看，哑巴了吧！”
    “我是要跟你讲道理的样子吗？”
    “周钰啊，你不知道刚才你说的对我造成了多大的心理创伤。”
    周钰半天半天才说出一句：“我看我是多年没揍你了才对！”
    “真难为人家小林啊……”
    周宽当做没听到的样子，甚至还想哼点小调儿。
    老实说，就周宽自己认为，如果要论跟谁在一起的时候最宽松，现在排第一位的也还是周钰；
    当然，憨憨已经逐渐逐渐把自己挤进了周宽的心里，估计很快会超过周钰排在第一位。
    也正因此，周宽才会对周钰比较‘任性’又‘无理取闹’。
    “……”
    跟周钰哔哔赖赖两句后，周宽也花了点心思关心起正事。
    得先说一句：谭晓蔓这富婆是真特么懒。
    总共就一句话：肖柯上道了。
    然后周宽刚要追问，那边厢丢下一句：具体事务看邮件，老娘眼疼。
    听听听听，这说得是特么人话吗？
    等回了羊城，先不说谭富婆要不要弄死自己，周宽就想先弄死她！
    周宽用的苹果3gs还算方便，内置了邮件应用，他只是没登录账号……因为他寻思都回老家了，工作早跟他没关系了。
    即便如此，周总还是在回老家后，顺便谈了一桩现在投入1000万，将来可能需要投入几亿几十亿的大买卖！
    这么勤奋加班，鸿鹄怎么也得给他周总发个劳模奖！
    收件箱里邮件数量并不多，二十多封，从上个月17号开始算，大概是一天一封的样子。
    绝大多数，周宽只需要扫一眼就行，可以忽略。
    比较重要的不多。
    周宽现在想关注的是一封今天早上9点钟发的邮件：
    在2010年2月10号，农历的腊月廿七，星期三，距离除夕大放假还有两天的时间点。
    肖柯推出了‘知乎’产品全新运营方案，以邮件的形式发给了周宽几人。
    整体内容条理清晰、简明扼要。
    1、‘知乎’项目更新广告词：来这里，发现你想要的世界。
    2、‘知乎’开始全面推广。
    主要有：软文推广、震惊流文案推广、部分门户网站词条推广、广告视频等。
    基本覆盖现行广告业行之有效、具有性价比的方案。
    3、在各类推广中着重突出了‘知乎’邀请入驻的某些行业大佬，以及辞旧迎新展望问答活动。
    4、‘知乎’依旧实行的是邀请注册制，并且还启用了有限的游客访问策略。
    即：游客可以进入‘知乎’官网，但在不登录的情况下能看到的只有一部分优先展示内容。
    “……”
    从这份附件上来看，周宽也认同谭晓蔓所说的，肖柯的确是上道了。
    这方案里的条条款都还不错。
    可以说做足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噱头，理论上能吸引网民热点关注。
    入驻的行业大佬也算有层次，属于是很多年轻网民比较好奇的对象。
    跟周宽发现‘知乎’项目上存在问题时，脑子里想过的简单改正方案差不多。
    倒是周宽并不意外肖柯也能想到这些，因为本就简单。
    ‘知乎’这样的产品，初期发展推广也不复杂：
    做足调性→维持热度→培养网民好奇度→开放式发展。
    这也是大多数互联网社交属性产品的发展方向，无非是大同小异。
    再说鸿鹄还有成功的参照物：曾经的微博产品。
    所以并不稀奇。
    也是周宽在上个月简单考虑后，决定直接甩手走人的原因。
    肖柯如果连参照成功目标再量体裁衣都不会，那就真的是一点用都没有了。
    站在周宽、谭晓蔓的角度，他们都认为对肖柯来说只需要清晰自己的定位，然后按部就班的执行就行。
    鸿鹄不像其它创业团队，像是什么资金问题等等，根本就不用他肖柯去操心……
    翻完邮件内容后，周宽也没闲下来，打开了浏览器。
    方案做得不错归不错，具体落地是什么情况，还得看市场反响。
    料想还可以，谭富婆这玩意虽然懒了点，骄傲了一点，正事上还是不会乱下结论，起码会有个了解。
    果然，周宽通过关键词检索就发现了不少相关类目。
    新浪、鹅厂两家在去年分别收购整合不同的微博产品至今也有两个月了，各自在明里暗里的较劲，让微博产品隐隐然有国内社交型社区式网络产品龙头老大的意思。
    相当多的链接条目都是指向不同的微博产品。
    周宽就也不啰嗦，直接一步到位去了新浪运营的新浪微博平台。
    热搜榜前排就看到了相关话题：
    #知乎发现世界
    就这么粗略一看，周宽也分不清是鸿鹄花钱上的，还是热度到了自然上的。
    讨论热度倒是不低。
    主要现在新浪微博的日访客数量已经有个三五百万的规模了，日发博量妥妥突破了千万，浏览量更是起飞到破亿了。
    鹅厂在这方面就还是跟周宽上辈子印象中的那样，差点意思，上层没那么重视。
    毕竟鹅厂跟新浪也不在一个量级。
    新浪可能没有微博这个产品，就没声音了，鹅厂少个微博无所谓，它们还有qq，还有依托于qq发展出来的丰富产品线，比如游戏。
    这些念头在周宽脑子里也就是一闪，他的重点放在了网友讨论上。
    “就一句话，谁有邀请码，我中毒了，特别想去参与一下。”
    “‘知乎’这个名字起得真不错，可惜我注册不上！”
    “是‘知乎’用户的出来冒个泡，把那个辞旧迎新展望未来的活动内容分享一下，大佬们怎么看待明年(2010年)的发展情况，我坐在家里能不能捡钱就看大佬们了！”
    “楼上伞兵＋韭菜，没救了没救了！”
    “对对对，我只是想去看看大佬们回答问题的逻辑，那还想跟着捡钱，人大佬们张开口袋正等你。”
    “……”
    “‘知乎’用户偷偷说一句，元旦‘知乎’就开始了经典内测，那时候虽然也是邀请制，但能混上，你们错过了！嘿嘿！”
    “我也是那时候混上的，不过当时开放的也不多，就300个名额，只是这次更离谱，只有150个，而且行业大佬还占了名额，只是注册没有活跃度的用户还没有邀请权！”
    “……”
    最后周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id‘沙雕一海’以图片的形式发出来的总结内容：
    “虽然我本人不是用户，但有幸借了个账号登录看看；
    首先说结论：‘知乎’这款产品的野心很大。
    简单说一说我的分析：这款产品的发展方向应该与现有论坛、社区完全不同，更倾向于行业专业；
    因为我看到了一些与问题不相关的回答会被折叠，严重者甚至会被短时间禁止发言；
    也花了半天时间看了你们所说的，我只能说元旦的‘知乎’与现在的‘知乎’几乎是两款产品。”
    “……”
    从微博平台再到其它平台扫了一圈，最后周宽也点进了知乎。
    有wap页面的适配，能看到的部分整体观感尚可。
    ‘犹抱琵琶半遮面’上处理得不错。
    当然啦，毕竟是周宽自己给出来的产品方案，通过程序实现出来的效果跟他提出来的方向有关，交互形式上不会差到哪里去。
    最后，周宽也用邮件里面附录的账号密码登录了知乎，进行了简单的浏览。
    主要是看了看活动页面。
    只能说上道了的肖柯没令人失望。
    现在的知乎与周宽印象中那个逼乎，就差庞大的用户活跃度，可能还得带上一个段子‘分享你现编的故事’。
    当然，那个‘就差’很可能是天堑。
    毕竟对需要用户基数的互联网产品来说，如何获取庞大的用户群、乃至维持用户活跃度，是这款产品生命中需要持之以恒的追求。
    在没有形成绝对习惯之前，都会出现忽然之间的崩盘。
    …………
    宾利拐上开了几百泥土路，拐往通向老周家的岔路口时，周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出来的备注，周宽没有马上接通。
    直到汽车停稳，周宽才滑动屏幕接通，打了个招呼：“肖总。”
    那边是肖柯熟悉的声音：“周总，周总好，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肖总不必这么客气，有话请直说。”周宽语气平和道。
    他听得出来那边厢的肖柯带了一点点很轻微的谄媚。
    在这个电话之前，肖柯跟周宽之间有二十多天没有过任何对话了。
    肖柯显然不傻，他知道从去年底中新微博转让收购以后，周宽对他的态度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尤其是在上个月15号周宽‘视察’了全公司，却没主动跟他有过交流，而之后直接回老家的态度，也透露出了很多的意思。
    肖柯很清楚，鸿鹄内部出现了一些问题等等，与他的工作有关。
    也更清楚，周宽是在隐晦的表达对他工作表现的不满。
    听到周宽平和的声音后，肖柯索性开门见山：“周总，我想跟你简单汇报一下公司最近的一些情况。”
    “请说。”周宽语气依旧冷静。
    “……”
    肖柯显然有过整理，先挑重点汇报了‘知乎’产品的运营成果：“……具体情况就是这样，‘知乎’的推广与运营有了初步成绩。”
    “接下来我的想法是，在初八上午将邀请注册的权限进一步放开，保持二月份结束时用户数量破万……”
    “……”
    还是挺详细的。
    也算是周宽比较喜欢的风格，稳扎稳打，一步步来。
    不过，肖柯的说话语态并不是周宽期待的。
    听肖柯说完后，周宽没单独针对‘知乎’产品做出什么评论，只是说：“别的产品，有进展吗？”
    肖柯连忙回答：“正要跟你汇报。
    乐团购、秀直播、轻弹视频基本具备投放市场的条件，需要通过市场反馈来进行更进一步的迭代。”
    “一点新闻……依然进展不顺，研发团队在驯服算法上做出了诸多努力，还需要一些时间才具备初步投放市场的条件。”
    最后，肖柯又说：“之前我把我的想法跟谭总说了下，我计划今天下午投放市场，谭总没有发表意见，周总你的意思呢？”
    周宽目光虚虚的望着老周家屋前地坪上热闹的牌桌，嘴上说了句：“肖总觉得可以，那就没问题。”
    肖柯：“……”
    周宽这话让他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等他想明白，就又听到周宽说了句：“肖总，你是鸿鹄的执行副总，我希望你能始终明白这一点。”
    肖柯：“！！！”
    他几乎可以说是耸然一惊，额头上一下就冒出了冷汗。
    继而仿佛醍醐灌顶般，从头到脚都通透了。
    肖柯抿着嘴，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谢谢周总指点，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他的脑子里像是放电影一样，从与周宽的双向面试到进入鸿鹄，到兼顾中新微博，再到‘知乎’项目，再到转正事情上的计较，再到鸿鹄内部磨合出现一些小问题，再到周宽几乎明确表达对他不满……
    再到现在。
    这一切的一切，让肖柯终于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听到肖柯的话后，周宽没再多说，主动挂断了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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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5章 难得一见的‘戏码’

    午前，正值太阳光线较为强烈，总算有些暖意。
    老周家屋前地坪里摆着两张桌子，一张牌桌，一张不是。
    按理说今天正是店里最忙碌的时候，周远初、陈文茵要把店铺交接给陈文景。
    周远初、陈文茵还早早去了太平的店里，现在周远初却回来了。
    这还挺奇怪的。
    有一说一，就老周家屋前这热闹的驾驶，可能都不需要老周家有人在家，一样能聚起牌场。
    毕竟以周宽表现出来的财势，邻里三四的闲谈中，总也绕不过去，总想去老周家看看，不看都痒痒。
    周宽刚走到第一张桌子前，就有个熟人站了起来笑着招呼：“呦，周宽回来了！”
    是周远初的表舅，也就是周宽的表舅外公。
    周远初也跟着起身，做了个手势，礼节性的说：“喊人啊。”
    他做这种事就远不如陈文茵圆滑。
    要是陈文茵见了，准会说一句瞎嘚瑟。
    周宽倒是无所谓，也是笑着招呼：“表舅外公，您怎么来了。”
    见这个面相稍微有点老的男人满脸堆笑，也不坐下，周宽嘴上没吱声，伸手抓了把瓜子，顺势先行坐下。
    周远初和表舅外公这才又坐下。
    表舅外公笑着说：“上面照顾我，刚好赶在新年之前给我办了退休，这不就过来看看你们。”
    “马上六十岁了，退休享享清福。”
    周宽只是附和着点头，没插什么话。
    像是表舅外公这种正式职工，到这个年龄退休当然是很舒服的，又有退休工资，又有各种保障，还不用干活了，称得上享清福。
    当然，他出现在嘉鱼桥的原因，大家心里都明镜一样。
    上次周宽收到中大录取通知书也只是到了太平走一遭，这次了无闲事跑来嘉鱼桥，自然是因为周宽与那时已大不相同。
    又加上之前老周家主动去扯了来往，他过来看看就理所当然了，指不定以后就有个求上门的事情。
    实际上，这几天这样的事情没少发生。
    自打周宽坦然表示自己在白华要投资1000万搞什么试点后，各路平素不通往来的亲戚都有上门。
    反倒是有点往来的不着忙。
    甚至因为来的各路亲戚比较多，周钰基本都懒得来应付了。
    “你们现在这个地基清理出来面积还挺大的，准备要大搞建设吧？”
    “还好，只是顺手修理一下。”
    “……”
    “路过店子的时候，看那个生意还可以。”
    “还行，马上要转给他舅舅了。”
    “那你们还是要跟站里打声招呼。”
    “是的。”
    “现在我退休了，将来指不定有个什么政策修改，可能就得你们自己去跑了。”
    “问题应该不大。”
    “……”
    说了一圈闲散话，表舅外公才把话题转到周宽头上：“周宽啊，现在你要在白华大搞开发了吧。”
    “可还谈不上，只是小打小闹，表舅外公有没有什么指点。”周宽顺着话头谦虚道。
    表舅外公连忙摆手：“我可不懂你这么大的生意，就是随便问问。”
    “……”
    周远初是特地把人请到嘉鱼桥来的。
    不说别的，光是去年底的那些关照，老周家也做不出那副人走茶凉的模样。
    虽然说到点退休是好事，但可能也会有心态不平衡的时候。
    往往这个时候更需要在方方面面照顾面子。
    这也叫人情世故。
    自然也留人在家吃了午饭。
    老周家现在也算是个富裕家庭，正好也有牌桌，就也搞得比较丰盛。
    饭桌上必备飞天茅台。
    就还都挺开心的。
    “……”
    午后三点多，表舅外公才坐上周远初的车离开。
    周宽跟周钰俩都不喜欢打牌，就没掺和，蹲在地坪边边上磕着瓜子。
    “这个表舅外公找你有没有事？”周钰好奇问了句。
    这几天天天有人来，或多或少都是明里暗里想要老周家帮帮忙的。
    一句话，就跟那种农村家庭忽然中了彩票一样。
    周宽做足了‘无情无义’、‘一视同仁’的样。
    平素连往来都没有的人，他才懒得多搭理。
    想沾光、想走后门、想挣钱，没问题，电子商务产业试点就在那里，投资千万，去呗。
    想直接不劳而获？
    我认识你谁啊。
    不过周钰会特地问一嘴也很正常。
    这个表舅外公不太一样，去年是帮了忙的，平素也是有点往来的。
    周宽摇摇头：“那倒没有，他儿子也在铁路上，只算是加深联系，将来万一有个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也张得开口。”
    在农村，老周家还是有那个自信处理一般人认为的麻烦的。
    毕竟周宽个把亿的身家，等闲事情都能搞定。
    略顿，周宽又说了句：“只是我在想，这表舅外公已经退休了，太平那个店铺不会搞出来点什么幺蛾子吧。”
    闻言，周钰眉头轻轻皱起了下：“你认为会？”
    周宽说道：“不是没那个可能，又不是谁都知道我周宽是谁，从去年到现在也不是没人想过在太平开第二家，只不过都通不过客流量评估；
    可偏偏正因为如此，那么小一家店，一年赚了40万，在太平已经很夸张了，难保没人有想法。”
    “甚至难保火车站方面没想法。”
    听周宽这简单一说，周钰仔细想了想，也是比较认同：“尤其是现在正在转让店铺，这个其实瞒不住人。”
    “不过要闹什么幺蛾子，就这两天的事情了，年关年关嘛。”
    周宽轻轻点了下头，咕哝了一句：“我讨厌这种小麻烦。”
    “理解。”周钰莞尔一笑，“这就是小鬼难缠，白华的头头脑脑都得卖你三分面子，然而这种小事情，你找谁都不合适。”
    “……”
    周宽没再多说。
    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转让过程中会出点幺蛾子。
    甚至他感觉这个表舅外公可能也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才特地过来走动的。
    这不是什么未卜先知。
    而是周宽对他从小长大的白华、甚至太平这种小地方有了解。
    越是小地方，越容易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鸡毛蒜皮。
    他长这么大曾经也不是没见过因为几毛几块钱的交易，动锄头铁铲的。
    而现在是40万一年的收益……更难保没什么问题。
    之前好歹也算是有个后台靠山。
    周远初、陈文茵也算是面面俱到的有些个打点，现在落在别人眼里就相当于后台靠山没了。
    按理说，周宽都身家过亿了，就这么一家小店无所谓；但周宽又不是挣钱挣了个原谅技能。
    蚊子腿还是肉。
    周远初去年跑东跑西打下来的底子，转给陈文景一家这个没关系，毕竟是走动最频繁的亲戚。
    外人闹个事情就想坐享其成，天底下也没这种好事。
    只是周宽还真是比较不喜欢这种小麻烦。
    毕竟，他现在是连有望跟微博产品价值匹敌的‘知乎’项目，以及做到最后有望成为千亿级产品的其它项目都懒得上心；
    ‘知乎’今天搞得声名鹊起，他也只是随便关注了下，简单听了听肖柯的汇报，什么指示都没有。
    就在周宽脑子里念头比较散乱时，周钰又说了句：“也不用太操心，爸爸妈妈经营了一年，不一定什么关系都没建立。”
    “就算有幺蛾子，估计他们自己就能处理。”
    周宽笑了笑：“我只是不喜欢这种小麻烦，你知道的，就白华这种小地方，我分分钟能玩得他们都不敢路过太平。”
    周钰也笑了：“是是是，周大老板厉害。”
    “……”
    …………
    …………
    因为陈婷、陈明宇姐弟俩的参与，老周家和老陈家之间转让店铺的事情很快就彻底弄妥了。
    前后其实只花了两天时间。
    所有账务问题也算得一清二楚。
    按照去年生意情况和这两天的生意情况，估计到三月份，也就是春运过完，老陈家接盘的本钱就能回来一半。
    再说实际上接盘的主要费用都是那些最后可回收的押金。
    老周家也只是象征性要了一点转让费。
    按照实际投入，可能这几天都差不多能回本。
    大过年的，大家手头上都有点钱，连刮刮乐都好卖多了。
    因此，二十九，除夕前一天，陈文景和李娥做东，喊上了老周家一家去太平搓一顿，略表感谢。
    也不知道周钰是从哪听说了什么‘风言风语’，非要骑摩托车去，还要拽着周宽搭乘。
    拦都拦不住。
    一路上周钰骑着女士摩托车，她自己首先冻了个半死。
    周宽倒还行，躲在周钰背后，风也没怎么吹到他身上来。
    到了太平的店门口，周钰又是跺脚、又是哆嗦，给周宽都看乐了：“你指定是有点毛病，好好的有车不开，大冷的天骑摩托。”
    “那不是看太阳老大了吗。”周钰一边哈着气一边反驳。
    午前确实是大太阳，但那风就是呼啸着往她骨子里吹了去。
    见状，周宽笑着调侃：“回去要不要还骑一下？”
    “你陪我就骑！”周钰一梗脖子。
    周宽连额头都快皱起来了，只好望向一旁的陈文茵：“妈妈，你劝劝周钰，我怀疑她这里出问题了。”
    说着，指了指周钰的脑子。
    陈文茵：“……”
    “要不去医院看看吧，家里有车不开，确实脑子有点问题。”
    周钰也不吱声。
    鬼知道她在想什么。
    “……”
    寒暄了两句，趁着中午人不多，赶紧应付完客人就关了店门，两家人走路去了街道下面的饭店。
    菜品上齐，李娥提了一杯：“文景不好意思说，这杯我干了，谢谢你们照顾。”
    “客气了客气了。”陈文茵连忙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周远初也跟着说道：“这个店铺生意确实还行，但也有缺点，每天都要开门做生意，也没个星期天的。”
    “反正赚的也算是辛苦钱。”
    李娥叹气一笑：“好吧，吃饭。”
    每天都要开门做生意不叫事，实在不行找人也不是不能解决。
    这就是明摆着的照顾，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吃吃喝喝的，也聊起了点别的事情。
    周远初和陈文茵也都不傻，特地提了下那个表舅外公退休的事情，也提了两句可能会有些麻烦。
    “反正如果今天没出什么事情，过了年，又是新年大吉，一般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至于之后，来了再说。”
    “反正问题不会太大，毕竟这也是街上，无非是一点乱七八糟的小麻烦。”
    陈文景接过话头说了两句：“街面上的小麻烦，问题不会太大。”
    “我们也能处理。”
    周宽没吱声。
    他倒是希望今天出来，不然过了年，初七八的样子，他就会回羊城。
    倒不是说认为周远初他们这么多人，长这么大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而是他希望碰上了自己就顺便分担一下。
    要不然那么努力挣那么多钱做什么。
    摆着看吗？
    要不然在白华搞那么大动静干嘛？
    摆着看吗？
    还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家人同样过上幸福的日子。
    “……”
    饭后，一行人回到店铺。
    刚开门不久，就有一辆车停了过来，从那种左右四顾的打望姿态上看，就像找茬的。
    跟影视剧里那种找茬的人一个味儿。
    见状，周宽就松了口气。
    上门的是两男一女，年纪都在三四十，开口还是挺礼貌的。
    “你们好你们好，我是……”
    “啊……听说你们的店铺要转让？”
    “不知道能不能谈谈。”
    “……”
    周远初出面应付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对方还是个先礼后兵。
    说半天周远初跟陈文景都只是应付，那个女人开口了：“我是火车站里的，其实我们对这个代售点考察很久了，有些程序走得比较违规。”
    “……”
    “总之……”
    周钰他们几个都站起来，面上神态都不是很好看。
    反而周宽看戏一样，津津有味。
    这种戏码，不比电视剧精彩？
    虽然套路都是一样的。
    但现实看起来可不太一样，在羊城周宽可见不到这种光景。
    周远初应付了一句：“意思是需要我们现在关门整顿？”
    “流程有问题？”
    “我记得都是白纸黑字的合同吧。”
    “……”
    周远初这种软绵绵的应付态度，让对方很难受，因为吵不起来，事情都闹不起来。
    就很烦。
    然后，门口有道声音插了进来：“这是……忙着呢，看样子我可能来的不是时候啊？”
    -
    破碗，今日无了~

 第246章 确实来得不是时候

    算是对峙的双方并未怎么留意到门口‘探头探脑’的来客。
    主要近日来正是返程票购买高峰期，要不是中午关了会门，这会早就内排队外等待了。
    所以，个把人的一两句话，平素也很难被留意到。
    人一多就闹腾嘛。
    也就是看戏的周宽留意到了来客，念头转动间，周宽索性起身走出了店门。
    对峙的双方还是没怎么关注。
    被招呼到特地摆门口迎客的长椅坐下，刘海仍回头望了眼店内，做了个手势：“周老板，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周宽随口回答：“一点小戏码，有人眼热这个店的生意吧。”
    “那……要不周老板你先忙。”刘海也有点摸不准周宽的心思，试探着说。
    周宽无所谓的说了句：“不急，先看看戏。”
    刘海：“……”
    算上今天特地赶在年前上门拜访，刘海也只是第三次见到周宽。
    不能说有多了解周宽。
    不过，刘海心里十分清楚周宽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的毛头小子。
    而且刘海还听闻周宽在县府会议上把控流程、方向的操作。
    总之，无论是手笔，还是其他方面展现出来的素养，都远不是常人可及的。
    而现在，刘海只觉得周宽太从容了。
    不是不上心，而是觉得火候不够的样子。
    就刘海随便听了两句，基本就琢磨出了这几个不速之客的来路，无非是本县甚至太平所属镇的人。
    大概是有那么点火车站里七拐八绕的关系。
    眼热生意兴隆。
    多少还是讲究一点点人情世故，没赶在春节期间上门。
    不过……
    ‘里面的人怕不是要倒大霉哦。’
    ‘我能插手卖个好吗？’
    刘海脑子根本想都没想就认为自己必定能解决。
    要不然他刘海凭什么能被县府那边选中为配合鸿鹄公司落地电子商务产业试点的牵头代表。
    这也是他在白华经营多年的底气！
    正想着事，就听周宽语气随意的问了句：“看我这记性，刘老板这是……找我有事？”
    刘海笑容满面的回答：“也没有，也没有，刚好去南丘办点事情，回来路过太平想起周老板您家在这里开了个店铺，过来看看。”
    “一路辛苦。”周宽看一眼刘海，客客气气的说。
    刘海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瞎忙。”
    “哦，对，正好明天除夕，后天就是春节，从南丘顺路带了点干货、鲜果；周老板尝尝看。”
    闻言，周宽笑着说：“客气了。”
    倒是没拒绝。
    只是周宽心里有点奇怪，这应该不像是刘海送人情的作风。
    像是刘海这种在白华经营多年的老板，对人情世故不要太懂，起码也得是周宽去年跟周远初提过的那种送礼形式。
    不应该这么流于表面。
    ‘或许是试探吧，想更多的了解我对他的态度。’
    ‘都是些妙人啊。’
    “……”
    屋内的对峙一直呈现一种吵不起来的状态。
    只不过这么僵持下去，影响不是太好。
    本来周宽心里还寻思应该怎么处理，但刘海这一来，他估计刘海会把事情揽过去。
    毕竟周宽可不是在白华发迹的。
    果不其然，眼瞅着一些路过的人有点探头探脑的样子，本来还跟周宽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的刘海岔开了话题：“周老板，我琢磨着这戏码没什么意思，要不然……我们进去看看？”
    闻言，周宽回头看了眼屋内。
    毕竟是有陈婷、陈明宇、周钰他们几个在外闯荡过的年轻一辈，看待事物的角度还是有所不同的，偶尔开口就还算犀利。
    比如那二男一女拎着火车票代售流程有问题不放，这边就说店里还有彩票代销；又说是不是代表工商。
    估摸着站在周钰他们的角度，这来的二男一女脑子抽了。
    从流程上来挑刺，凭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一点都站不住脚。
    至于所谓的先礼后兵，更是一个笑话。
    所以周宽才认为这是难得一见的戏码，这种事情在城里是很难见到的，这操作上、说辞上纯粹就是全法盲。
    听着来来回回的就是车轱辘话，周宽收回目光，望向刘海，笑眯眯的说：“不知道刘老板能不能帮帮忙，今天才忽然发现，我白在白华生活了十几年啊。”
    刘海连道：“周老板太谦虚了。”
    周宽叹着气说：“没有没有，面对这种不讲法律、规则的人，我确实没什么办法，马上这大过年的，也不好意思请警察叔叔来。”
    刘海却是客客气气的说：“一点小事，还望周老板原谅我越俎代庖。”
    说完，这才起身，理了理衣服，不慌不忙的走进店内。
    刘海先是和善的打了个招呼：“几位老板好。”
    然后朝周远初、陈文景说：“这点小事不如就让老弟我斗胆来处理一二，二位老哥照样开摊。”
    周远初：“……”
    他跟陈文景对视了一眼，又望向了在门外长椅上反坐着的周宽，最后还是点了点头，笑着说：“有劳刘老板。”
    “……”
    刘海简单安抚了下老周家这面，还没等回头，就听见一个男声：“你是哪个？”
    闻言，刘海侧身回头，笑呵呵的说：“鄙人刘海。”
    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不才，是县里春天商场的老板。”
    “我们坐下来聊。”
    “一点小事，就不要闹得大家都在看笑话。”
    “毕竟现在还是开门做生意。”
    刘海一句比一句客气，其实姿态却越摆越高，有种居高临下的吩咐味道。
    两个男人接过名片还没说话，女人先开口了：“我是正常来巡查事务，这可不是什么笑话不笑话……”
    还没说完，刘海就打断了：“是吗？据我所知代售点这种业务是合同制，火车站对这边也有巡查、监管权了？”
    “还是说，你是内部纪委，来走访？”
    “不然亮一下证件。”
    女人：“我……”
    她半天半天都找不到接话点。
    这也是老周家一直没提到的点，她确实是火车站里的人，可实际上名不正言不顺。
    老周家这边先入为主的知道了那个在火车站当副站长的表舅外公退休了，而且那边有意无意的提到了有人有想法，所以其实还没反应到这一茬。
    反而是想着要不然交给警察叔叔来处理。
    刘海看看女人，又看看两个男人面上复杂的神色：“看来你们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见两个男人点头。
    刘海又说：“我刘某在白华还有几分薄面，你们看这事情怎么办比较好。”
    男人：“刘老板，你这其实有点过分了……”
    “是撒，我们正常做生意，你也要……”
    刘海乜一眼两人：“正常？一句话，我劝你们不要不识抬举。”
    说着，刘海冷哼一声：“真不把我刘海当回事，我分分钟让你们在白华生存不下去，你们要是有那个本事在别的地方生存，用得着来这里狗仗人势？”
    男人：“……”
    女人：“……”
    现在这状况根本没法谈了。
    刘海语气听起来很随和，但其实一点没给两人留半分面子。
    不仅如此，还有一种发号施令的意思。
    领头的男人还是很不甘心：“刘老板，我们也是混口饭吃，你莫要做得太过分。”
    另一个男人压低声音威胁：“大不了我们天天……”
    刘海眉头皱了起来，呵呵冷笑两声：“真是不知死活。”
    “够胆，给老子报个名号。”
    男人：“……”
    很快，刘海就掏出手机拨了号，不几分钟就有人驱车过来了。
    一连来了五辆车。
    都没进门。
    二男一女灰溜溜的走了出来。
    最后是刘海，他不着忙的跟周宽打招呼：“周老板，我跟他们好好聊一下，把事情解决得更妥善一点。”
    周宽轻轻颔首，没吱声。
    很快几辆车就离开了门店，各方看戏的都缩了回去，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在店铺这里，表面上的事情到此为止了。
    至于别的……周宽其实懒得管刘海他们是怎么谈。
    反正小地方，擦边球不少。
    也只十几分钟，其中那个女人拿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盒满脸堆笑的走进了店内，当众表达歉意。
    再不久，因为店内客人渐多，很快传出了一些消息，像是一阵风一样，吹遍了太平。
    “听说了吗？那个火车票代售点背后有人罩着。”
    “什么有人罩着，是县里春天商场那个刘老板希望店里有个人罩住他。”
    “啊？”
    “要不然你们以为刘海那么卖力，让人回不了家过年，把仇恨都给拉了过去。”
    “真狠，听说只是想盘下那个代售点。”
    “你们怕是忘了刘海前些年的样子吧，他现在这样都叫吃斋念佛了。”
    “刘海玩擦边球是一绝。”
    “……”
    “倒是说说看，刘海到底要讨好谁啊，听说他是碰巧遇见的。”
    “代售点老周家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吧？”
    “你们真是记性差，也真是瞎了，老周家本身没特别的，但你们忘了他那个上中大的儿子？前阵子可是开着宾利的，而且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刘老板是一直跟老周家的儿子坐在一块，临了临了还要跟人打招呼才走。”
    “我就说那个年轻人有点眼熟的样子，老周家这儿子不是刚大一吗，哪来的本事让刘海大过年的赶过来讨好……”
    “有个小道消息……刘海需要老周家的儿子照顾生意，据说是老周家的儿子在白华那边要投资几千万。”
    “卧槽？他在外面抢银行了？”
    “慎言！”
    “你想让刘海跑过来找你？”
    “……”
    街面上的消息，总会有那么一两句落到周宽耳里。
    不过周宽并不在意。
    相比之下，周宽还觉得刘海做得比较中庸。
    毕竟他之前的想法是，让敢打这点小生意主意的人，见着太平都要绕道！
    因为周宽认同一个观点：权力不用过期作废。
    现在可以说是白华的头头脑脑都需要他周宽的节点，他还能不会利用了！
    …………………………没写完，先占个坑。
    街面上的消息，总会有那么一两句落到周宽耳里。
    不过周宽并不在意。
    相比之下，周宽还觉得刘海做得比较中庸。
    毕竟他之前的想法是，让敢打这点小生意主意的人，见着太平都要绕道！
    因为周宽认同一个观点：权力不用过期作废。
    现在可以说是白华的头头脑脑都需要他周宽的节点，他还能不会利用了！
    街面上的消息，总会有那么一两句落到周宽耳里。
    不过周宽并不在意。
    相比之下，周宽还觉得刘海做得比较中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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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周宽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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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周宽认同一个观点：权力不用过期作废。
    现在可以说是白华的头头脑脑都需要他周宽的节点，他还能不会利用了！
    街面上的消息，总会有那么一两句落到周宽耳里。
    不过周宽并不在意。
    相比之下，周宽还觉得刘海做得比较中庸。
    毕竟他之前的想法是，让敢打这点小生意主意的人，见着太平都要绕道！

 第247章 年味

    午后明亮的阳光中，寒风依旧萧瑟。
    店内的热闹勉强形成了热气。
    店外几个小火炉也在驱逐寒意。
    老陈家一家四口都在，能完全接手店铺，老周家便顺势离去。
    看着被大包小包塞满的汽车后备箱乃至后排座椅，周宽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周钰。
    周钰故作不知，眼睛望向一旁：“老弟，我来骑车。”
    “我无所谓。”周宽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
    很快，周钰将女士摩托打着火，烟筒冒出一管尾气，‘突突突’的响着，周宽顺势爬上了后座。
    周钰稍微回头感受了下，一拧油门就走。
    冷风呼啸，周宽无奈道：“周钰你个二货，骑这么快真不怕把自己给冻死啊。”
    “哼~往年冬天又不是没骑过！也没见你说冻死。”周钰兀自狡辩。
    周宽又叹了口气：“人家都是挣了钱让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你可倒好，今年冬天这么干冷干冷的，风吹得太狠，你这真容易生冻疮。”
    周钰不以为意：“就这么一回罢了，而且戴了帽子手套。”
    说是这么说，周钰还是把速度降下来了不少。
    至少冷风扑面而来时，没有那种刮脸的刺痛感。
    也就这几年方方面面的生活条件都改善了不少，再前一些年，每逢冬天，周钰都会生冻疮。
    她的体质就那样，易生这种东西，难受起来是真的难受。
    相比之下，无论是周宽还是周远初几乎都不生这个东西。
    迎着冷风，周宽低声咕哝一句：“不应该陪你闹腾这个……”
    周钰也没听清楚，啊了一声，转而说起了其它事情：“那个刘海这么做，没问题吗？”
    周宽回答：“他来的不是时候，处理方式稍微有点粗糙，问题不问题的都跟我们没关系。”
    “怎么说？”
    “我们什么都没参与。”
    “我意思是怎么说来的不是时候？”
    “本来是个可以小题大做的机会，正好也可以试试白华头头脑脑的站位，判断出形势，以便将来更好的调整方案策略，真正能做到由白华而南丘。”
    “呃……你现在看事情的角度有点复杂了吧。”
    “谈不上，这是个大家都有预料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所以自然会多想一些。”
    “但……”
    “你不会以为白华的头头脑脑都是一派的吧，都会想要借这个机会向上爬吧？”
    “不……不然呢？”
    “小县城里，很多人早就对进步没有了期待；真正有进步想法的也就是失去靠山变得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刘青，以及算起来还是年富力强却只比刘青小一岁的吴华，连那个袁县都不好判断；我的想法是很明确的，通过投资一步步介入白华获得社会地位，让家里跟着享受配套的待遇，所以自然是希望对整体形势有个更形象明确的了解。”
    周宽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出。
    “如果不是刘海来得凑巧，我都怀疑他背后是不是有哪方的意思，他的行事风格刚刚好把这事搅和了。”
    听周宽说完，周钰想了想，不确定的说：“其实也不一定是好的机会吧，现在什么都没正式开始，稍微有点……着急的样子。”
    周宽笑笑：“所以我才没再掺和，只是点了一句刘海。”
    “……”
    “其实我没太看明白，刘海为什么三番五次的主动讨好你？”
    “很简单，他是商人，一般的商人逐利，永远不会满足现状，至于有没有那个命享受到底，那是另一回事。”
    “哦……可是你现在不是才周一亿吗，虽然看起来那个盘子会很大，但你不一定有那个实力主导啊。”
    “我的周一亿跟很多人的亿万身家不是一个概念，我是现在都差不多还能拿出来一亿现金的那种，这两年又是生意最好做的时候，可能到明年身家就过十亿了，刘海跟我天然没法比；至于实力……你要相信很多人有比较优秀的脑补能力，会将我跟很多人联系在一起。”
    “你是说小林的父亲？”
    “不止，首先林叔跟刘青就是熟人，这是一方面，其次小林有个远房大表舅是市里的副市，他们只会想我背后是不是还有别的人。”
    “……”
    听周宽一一解释，周钰才大概明白过来。
    倒是说，还有很多事情周宽没提，比如商人这方面，他也算是见过一些大佬已经‘晚节不保’的光景。
    所以在经商这方面，从一开始周宽跟大多数人的想法就不太一样。
    比方说周宽更倾向于鸿鹄只发展某一两样互联网产品，而且尽量希望是非互联网社区类型的产品。
    像是微博这类产品，周宽从未想过自己运营。
    这种能做到用户很大的产品，将来的麻烦事情太多了，比起来占股挣点钱更香。
    一句话，趁着移动互联网时代的风口，钱是要挣，但不至于为此把自己一辈子都搭进去。
    相比之下，周宽其实反而更期待白华的这个电子商务产业试点。
    好歹也是需要切实落地实体的产业。
    做大了也差不大哪里去。
    毕竟……铁打的周大老板嘛。
    还有就是关于对白华形势等方方面面的事情，周宽也没有刨根究底的说明白。
    他一直认为，人，是很多事情里最大的不确定因素。
    成事不容易，坏事太容易。
    现在只是投1000万，问题不大。
    但那份半拉子计划书杀伤力还是有的，所以继续投资下去肯定要对白华形势有很好的了解，才能应对可能发生的意外。
    …………
    …………
    回到嘉鱼桥，周钰再一次冻得跺脚，将皮手套往摩托车坐垫上一丢，哼一声：“以后都不想骑车了！”
    “这就对了！”周宽一听顿时眉开眼笑。
    周钰：“……”
    远比他俩更早回来的周远初、陈文茵这会各有活计。
    屋前地坪里难得没有牌桌。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九，家家户户都有事情可以忙活。
    周宽刚喝了口热水，就听陈文茵在那喊：“周宽，你跟你姐姐去把你们买回来的春联给贴好。”
    “诶。”周宽应了声。
    周钰自然也听到了喊声，跟着周宽一起忙活。
    印象中老周家其实就没怎么贴过春联，今年经周宽提议，可算是准备整一整了。
    周钰拿着买回来的春联一扫量，眼睛一转，忽然说：“周宽啊，我看你那硬笔字写得还不错，毛笔字怎么样？”
    “硬笔字是经常写，毛笔字没特地练过，还真不知道。”周宽嘴上回答，脸上不明所以。
    周钰一扬手上的春联：“你看这都是印刷的对联，感觉就没那个味道，要不然你试试？”
    “你……多少有点大病。”周宽直直的看着周钰，有点挠头。
    “要不还是试试？”
    “你可放过我吧！”
    “又不是没那个条件。”
    “最起码也得明年等我好好练练。”
    “行吧。”
    “赶紧干活！”
    “……”
    周宽感觉自己这个姐姐有点莫名其妙的。
    好好的，搞这种幺蛾子做什么？
    印刷的春联确实没什么味道，可毛笔字他现在是真搞不定。
    关键是周钰从今天上午就有点问题，别不是脑子里面有坑了？
    想归想，周宽才不可能说出来。
    这样可以肆无忌惮‘任性’的周钰，也是周宽期待的。
    家里有他一个撑住大梁，努力奋斗的人就够了，其他人过得轻轻松松，那才是最好的生活……之一。
    板板正正贴好春联。
    也没让陈文茵再吩咐，周宽跟周钰主动搞起了卫生。
    这次不算大扫除，只是再做一次简单的清洁。
    大扫除是早在之前就完成了的。
    随着日头火速偏西，嘉鱼桥的田野间也偶尔响起了烟花鞭炮的声音，一些小孩乐呵呵闹腾了起来。
    按照这一带的习俗，‘过年’的意思是从腊月二十三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的这一整段时间。
    对于小孩子们来说，热闹早就开始了。
    周远初和陈文茵忙活着几个大灶上的各种大菜。
    马上就是大年三十，要提前做好一些需要长时间炖煮的大菜，比如扣肉、猪脚，以及今年新增的部分干货等。
    为此，周远初特地在杂屋那边新整的大灶上烧起了柴火。
    陈文茵也没闲着。
    年年这种事情都是周远初跟陈文茵忙活，像是今年都不需要周宽跟周钰去凑那个打下手的热闹了。
    打扫完卫生，周钰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响声，看一眼周宽：“你好像买了不少烟花吧？”
    “走。”周宽根本不废话。
    拿着大包小包就去了地坪里。
    “嘭~”
    “诶嘿~”
    “……”
    周宽总觉得周钰比他玩得还开心，莫名就有点吃味：“周钰啊，你多大了？”
    “24啊，咋的了？”周钰头也没抬，又点了一根小花炮。
    ‘嘭~嘭~’的声响把周宽想说的话给憋了回去。
    行！
    你玩！
    周宽啪嗒一下给自己点了根烟，又吐了个烟圈儿，多多少少就有那么个装出来的忧郁味儿了。
    看得周钰啼笑皆非：“至于嘛，好多年没放过烟花了，就玩这么两下，你还装上忧郁了？”
    “瞎说什么，我点根烟方便放鱼雷炮。”说着，周宽就点了个炮仗扔出去。
    周钰抿抿嘴，懒得拆穿周宽，边放烟花边说：“我书读得多，现在都还记得爆竹这个典故的可能来头；
    说是起源于春秋，盛行于唐宋，到宋代爆竹已经流行于朝野；
    还有‘正月初一，……鸡鸣而起，先于庭前爆竹以辟山臊恶鬼’的记载；
    到现在，逢年过节人们都要燃放爆竹烟火，拜神祭祖，表示庆贺，求神灵祖先保佑全家顺遂，万事如意。”
    “正合适。”
    周宽深以为然，又说：“现在一些城市有部分区域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我觉得差这个东西，就少了点年味。”
    闻言，周钰抽空深看一眼周宽：“我觉得，不是因为差烟花爆竹这个东西让你觉得这年没有味道，而是从去年开始，过年时，最快乐的人不是你。”
    “没有的事，我很快乐。”周宽笑着强调，“至少今年是这样。”
    “因为我已经逐渐过上了我想要的生活。”
    周钰眼角上扬：“那还好。”
    周宽又吐了个小烟圈儿，面上满是舒畅：“你可能不知道，迅哥儿说过，生活质量的提升必定伴随着一定程度的自我实现，所以……”
    话还没说完，周钰就给打断了：“鲁迅说过这种话，我怎么不知道？”
    “你就说在理不在理吧？”周宽乐了。
    周钰轻轻颔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快乐，我们大家都快乐。”
    “……”
    …………
    一眨眼，大年三十到了。
    约莫早上四五点钟，烟花爆竹的声音就不绝于耳。
    周宽睡眠不算深，左右也只是比生物钟早那么一点点起床，就也不再赖床，早早起来刷牙洗脸。
    帮着早就起来的周远初和陈文茵准备了祭祖的用品。
    还不到六点，老周家就也噼里啪啦放起了爆竹，一同在厅房祭祖。
    然后开始年三十最重要的早餐。
    “大过年了，我们喝点。”一家之主周远初提了一杯。
    周宽、周钰、陈文茵都附和着。
    吃完早餐还不到七点三十，周宽摸出手机正准备给小林憨憨拨个电话，憨憨的短信倒是先进来了。
    是简单的祝福文字。
    周宽心里寻思这可能就叫心有灵犀，然后拨通电话。
    “周宽。”
    “憨憨，吃过早饭了吗？”
    “吃了呀，你们呢。”
    “刚吃完。”
    “呀，这么巧。”
    “……”
    叽叽喳喳，喳喳叽叽的简单问好，就结束了通话。
    收起手机，林若漪安静的嗓音依然回荡在周宽的耳蜗中。
    屋外已经热闹了起来。
    “今天大过年的，也没什么事情了，远初来搞个牌场看看。”
    周远初连声应和：“要的要的。”
    “……”
    周宽刚走出房门，就听有人说：“你们周宽老板不来一个？”
    于是周宽就收回了脚。
    因为这个说话的，是个娘娘~
    他一下就想起了去年陈文茵女士‘奖励’给他顶替打牌的机会……
    那可真是记忆犹新。
    -
    破碗

 第248章 年关 纸飞机

    老周家屋前地坪里一字排开三张牌桌。
    一张是喂胡子。
    一张是炸金花。
    一张还是喂胡子。
    几乎将过来凑热闹的男女老少都给包罗进去，尤其是那些喊着让周宽上桌的嬢嬢。
    看店一年没摸过牌的陈文茵女士十分乐意应付。
    可算是让周宽同学能乐呵呵走出房门，当个看客。
    炸金花那张桌子是最火热的，围观的也好，上桌的有好，都可以参与一下。
    比方说周钰看着看着也被撺掇着掏出些零钱拿手牌。
    周宽同学老有自制力了，根本不参与这个。
    主要是……玩炸金花这种带点‘欺骗学’的牌，周宽同学兜里的钱可以让他比较肆无忌惮的‘虚张声势’，很容易形成‘以强欺弱’的局面。
    “周老板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喜欢玩牌啊。”
    “送点呗。”
    “……”
    周宽当自己的看客，笑着应付：“不了不了，我看看就行。”
    他也只是偶尔看两眼牌局，更多时候目光没什么焦距的扫量着四下田野。
    嘉鱼桥虽然是正经的犄角旮旯、山沟沟，但忽略周围路况，倒也哪里都通；如果是摩托车或者徒步，肯定比绕弯弯近很多很多。
    这大上午的，时有过路的人、摩托车、汽车。
    年三十，是很多人最不忙碌的一天，也是很多人最忙碌的一天。
    这一天还有另个名字，叫：年关。
    年关的实际意思是旧时欠租、负债的人必须在年底最后一天清偿债务，于是过年像过关一样。
    赶在这一天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们，大部分是因为此。
    这个日子，对周宽来说算是有点记忆深刻。
    于他而言也就是前两年，最难过的日子就是过年这一段，谁都希望清债。
    脑子里多少有点恍然的光景，周宽便看到有个还算相熟的叔伯走到了周远初那张牌桌边边上。
    神态中有些难掩的焦虑，盯着牌桌，寻觅间隙。
    很快，就轮到周远初数点，然后就被这位叔伯喊到一旁讲了两句。
    周宽离得近，注意力又放在这个事情上，听得清楚。
    “远初啊，实在不好意思，一定帮帮忙。”
    “去年你也知道，我那搞了点小工程，老板没全部结清工钱，差一点跟大家清账。”
    “本来跟大家都说好了……”
    “就那个五老哥，他家里实在也是有点事情，现在有人就守在他屋门口……”
    “主要也不是完全拿不出钱，而是明年我家两个读书的要交学费……”
    “我也知道你这边明年要搞大建设，实在也是没办法了……”
    “你看……”
    周远初边听边给来人散了根烟，末了，特地压低了声音，说：“都能理解，平哥你这缺多少？”
    能把周远初当成这年关上的最后救命稻草，平哥跟周远初关系必然是还可以。
    不然就算老周家再富裕，一般也不会有人在年三十这天过来借钱。
    平哥叹了口气说：“我是这么想的，我那些兄兄弟弟你也都知道的，都是老实人，卖点苦力，今年老板没结清工钱，估计都不好过，你看能不能搞个6万，大概明年春上跟老板算完账就可以还给你。”
    周远初应了下来：“行行行，不过家里没这么多现金。”
    “让周宽带你去取一下你看行不。”
    闻言，平哥连忙回头望向了站在那里当看客的周宽：“怕……怕是太麻烦你家周宽了吧。”
    “要不然……你跟我去。”
    周远初：“……？”
    属实说，他实实在在愣了下。
    虽然他跟陈文茵远比外人要对周宽的身家更敏感、更觉惊讶，但周宽一五一十交代得很清楚，中途也有一些铺垫，又加这些天里的各种事情，他们早就习惯了。
    只是现在看到同龄的邻里望向周宽都有点‘唯唯诺诺’，周远初心里还真是有点……难以接受。
    不过周远初也就滞了一下，很快说：“那平哥你等一下。”
    然后走到了周宽边上打了声招呼：“你平叔要点钱周转，家里没这么多现金，我去趟太平，你帮我顶一下牌桌？”
    “应该不用这么麻烦，车上备了二十万现金。”周宽小声说，“要多少我去拿。”
    周远初：“……”
    “拿五万就够了。”
    周宽应了声，上车从扶手箱里掏出来五沓钞票揣进外套兜里。
    又特地回屋待了下，最后才顺便把钱交给了周远初。
    周远初从一堆七样八样的礼品试了几样，挑到能刚好额外塞六万的礼品盒。
    边塞边咕哝：“都说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你这前18年我没那能力让人多看起你一分，才18年就能让人看你面子多敬重我一分，一下就觉得我老了啊……”
    周宽：“……”
    他有点傻眼周远初同志的咕哝，眨了几下眼睛，还是说：“啊…这样不好吗？”
    周远初乜一眼周宽，语气很是随意：“倒也行。”
    末了，周远初走到地坪将礼品盒塞给平哥，又压低声音说了两句：“碰巧周宽手里又有几万现金，凑一凑够了。”
    “好，谢了谢了。”平哥连连感谢。
    周远初又说：“莫客气，你先去忙你的，有空过来打个牌。”
    “……”
    好一会儿周远初才得空跟周宽嘀咕两句：“你这车上随随便便就放个几十万，别不是有什么事情吧？”
    周宽随口回答：“大过年的迎来送往，哪里都要花钱，有备无患。”
    周远初：“……”
    他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前后也就个把小时，平哥又笑呵呵的来了，很快就上了牌桌。
    显然年关已过。
    偶然扫量到这个平叔神态中的放松，周宽忽然就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以前他背负债务时，也期盼这样的放松光景。
    但是很遗憾，缺口太大，也没有个肯定确切的收入，不敢承诺，就也从未得到过放松。
    现在想想，周宽只感叹：“还真是恍然如梦。”
    “这辈子可再不为钱发愁了。”
    搞了那么多抄近道的部署，又有草台那么大一个现金小金库，只要周宽不作，很难再缺钱了。
    只会随着时间积攒足够的优势，然后走进幸福人生。
    …………
    热闹的白天很快过去。
    还不到下午五点，天色刚暗，老周家屋前的牌场就全部散去，也没人多停留。
    虽然这一带的习俗，最重视的早餐，但到了年三十晚上还有一些通俗惯例，比如晚饭后的守岁。
    倒是说老周家的晚饭一点不对付。
    还是12个菜。
    家里一箱箱普通飞天茅台把周远初的酒虫给勾了出来，早上才喝了几杯，晚上又提上了。
    “这第一杯，是庆祝我们今年一起团年。”
    提着杯子，周远初望向周宽：“周宽，你也喝一点点吧。”
    周宽当然没拒绝。
    “这第二杯呢，就是感谢我们周宽，直到今天我才切实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看子敬父。”
    周远初说完，陈文茵好奇问了句：“难道是平哥借钱的事情？”
    “确实。”周远初欣然点头，“在县城吃饭喝酒毕竟跟我们之前的生活隔得有点远，哪怕是昨天中午有人闹事，那个刘海老板凑上来也不明显；但是今天平哥觉得我让周宽去趟太平都不太妥当，连带着又客气了两分，我才忽然有这样的感受。”
    “我估计如果没有周宽，依平哥的性子，应该不会这么小意。”
    陈文茵：“……”
    周远初一口干完三钱酒，又给自己倒上：“这第三杯，还是要说周宽，希望明年你不要这么辛苦。”
    “我们的生活已经够好了，这是以前做梦都没想过的日子。”
    陈文茵看向周宽，认真说：“其实不一定非要怎么怎么样。”
    “日子正经不错了。”
    这时，周钰插了句：“对的，虽然看起来你好像没做什么，但你让我可以肆无忌惮的任性做出任何选择，这比什么都强了。”
    迎着几人的目光，周宽轻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年轻松一点，过好生活就行。”
    “反正事情也都安排得差不多，需要我亲力亲为的不多。”
    “……”
    周远初趁着这个机会把他们的想法表达出来后，也就一二十分钟就吃完了饭。
    饭后，还不到7点，围着火炉子烤火，陈文茵说了两句，然后从兜里掏出连个红包：“虽然你们都能自己挣钱了，但也还没成家，这是我们准备的压岁红包。”
    周钰跟周宽一人一个。
    周宽眨巴了下眼睛：“我这……也没准备，是不是应该也给你们个压岁红包了。”
    陈文茵挥挥手：“再说，再说吧。”
    “……”
    闲扯了几句，陈文茵看一眼周宽，忽然说：“年三十了，你是不是主动跟小林通个电话。”
    周宽看着电视上刚刚好放出来的新闻七点档，说：“时间有点早。”
    “不过应该也吃完了饭。”
    说归说，周宽掏出手机拨通了林若漪的电话。
    那边厢林若漪接通电话后，雷打不动的一句：“周宽。”
    “小林，吃过晚饭了吧？”
    “吃了。”
    “我家里想跟你说说话。”
    “嗯，叔叔阿姨在旁边吗？”
    “诶，在的在的，若漪啊，我是周宽妈妈……”
    “……”
    那边厢林若漪也把张萍女士给拉了过来，算上周钰，这就是四个女人，那叫一台大戏。
    除了林若漪，大家都是讲白华方言，那叫一个毫无隔阂。
    絮絮叨叨，叽叽喳喳。
    能从早餐吃什么到刚才吃了什么，喝什么饮料，再到羊城那边的年味怎么怎么样，简直是事无巨细。
    周宽、周远初、林国福都插不上嘴。
    像是张萍、陈文茵这俩当家长的，自是免不了提到周宽跟林若漪俩。
    都是嘻嘻哈哈、乐见其成。
    一句话：就差互相喊亲家了。
    最后，张萍又特地说了两句：“本来年前我们是想回一趟白华，顺便想跟你们坐一坐，被一些事情耽误了，后来老林又说这个节点不太适合回白华了，实在是得请你们见谅。”
    “白华天气有点冷，小宽又说让若漪别回去挨冻，就她也没回去。”
    “等明年天气暖和一点点，再抽空坐一坐，你们看怎么样？”
    陈文茵连道：“这样这样，等明年四五月，我跟我们家老周去一趟羊城，我们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倒是说今年冬天白华确实冷，还是干冷干冷的那种，周宽做得对。”
    “……”
    这就算是非正式约定了明年双方家长见个面，坐一坐。
    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是要快进到订婚了。
    周宽听着就很是挠头。
    “我这……有点太拖沓了。”
    “早知道就不该这么早回来。”
    “算了算了，还是不要在意那么多的细节，等回羊城，立马快进到跟憨憨表白。”
    “可能……憨憨都不知道我还有这想法吧？”
    “……”
    这通电话，周宽也没捞着跟林若漪多说两句的机会。
    倒也无所谓。
    反正憨憨最中意在接起电话那一秒种里，安静喊一声周宽的名字。
    絮絮叨叨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结束后，电视上春晚也到了比较高潮的部分。
    只不过一家四口的心思都不在电视机上。
    陈文茵意犹未尽的讲说：“也没多跟若漪多说几句，那么乖巧漂亮的孩子，也不知道周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哦。”
    “打眼我就喜欢那个小姑娘。”
    “周钰宝，你跟若漪见得多，快跟我讲讲。”
    周钰同样很是配合：“她是见过最用心的小姑娘，只有十八岁，真的很懂事。”
    “要是照我说，周宽挣的第一个百万工作量几乎都是她完成的，周宽只是提出了个方向。”
    “至于现在，听说还当了周宽的助理？”
    “工作上的帮助就不说了，生活上张阿姨一直说是周宽在照顾小林，我倒是觉得现在是小林照顾周宽比较多。”
    “跟他们吃过的每一次饭都有这样的感受。”
    “老弟啊，你就偷着乐吧。”
    周宽笑得很欣然：“那是肯定的。”
    又说：“多夸点，我爱听这个。”
    周钰：“……”
    陈文茵：“……”
    “……”
    跟往年一样，守岁到十一点就都各自回房准备睡觉。
    周宽却没什么睡意，看着自己房间里有点杂乱的高中课本、七样八样，左右一寻思，他干脆动手整理起来。
    顶多是农历二月这栋老屋就会被拆掉，到时候家里可能不太会重视一些七样八样，周宽先归拢打个包。
    “啧……这么厚的草稿纸啊。”
    “……”
    不多时，周宽忽然顿住，略有感慨：“咦……原来没丢啊。”
    接着很是笃定的自语：“显然这是命里有你！”
    从一沓杂七八的课本中，周宽拿起被压住的纸飞机，这是林若漪在高考结束当天下午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
    用普通的白色书写纸折叠出来的简易飞机。
    感谢他的关照，祝他毕业快乐。
    周宽看了两眼，忽然顿住目光，接着将纸飞机扬起来放在灯光下映照着，然后迅速把纸飞机拆了开来。
    果然，上面有两行娟秀的文字。
    “……”
    …………
    大年三十，你在羊城，我在白华嘉鱼桥。
    嘉鱼桥的冷风很轻易的吹到了羊城，平凡的我们在彼此生命中的每一刻熠熠生辉、闪闪发亮。
    -
    破碗

 第249章 春节

    哪怕是嘉鱼桥，此刻家家户户也都亮着很多灯。
    像是老周家每间房里的每盏灯都还亮着。
    间或有嘭嘭啪啪的烟花冲天而起，让年三十的深夜亮如白昼。
    在窗前小书桌旁边坐下，周宽拿起一本书垫在桌上，铺平手上的白色书写纸。
    盯着两行藏在里面的娟秀文字，逐渐入迷。
    2009年6月8号，高考结束后的下午五点，林若漪将这架折起来还算复杂的简易纸飞机送出来时，周宽一点都没上心。
    他只是随手塞进了自己的衣服兜里。
    大概是第二天整理行李时随手掏出来掉进了书堆中。
    反正周宽自己是没在意过。
    去年十一二月时，周宽也曾回想是不是丢掉了，当时多多少少有一点点遗憾。
    毕竟是林若漪第一次送出礼物，还是亲手折叠的。
    正经的礼轻情意重。
    只是周宽怎么都没想到，重新找到它时，里面居然有两行娟秀的字：
    “如果未来我能更优秀，也能再见到你；
    可以告诉你，雨后初见…我曾心动、至今。”
    “……”
    “如果……至今。”
    周宽喃喃念叨了两三次。
    如此这般之后，周宽面上略有得意，拖长声音自语：“这……应该叫一见钟情＋白给吧……”
    “有了这架纸飞机，仪式感什么的，那简直是信手拈来了。”
    “所以还是要多读书，那种优秀啊，闭上嘴也会从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富有感染力。”
    “今天真是农历2009年最美好的一天。”
    “……”
    远在羊城的林若漪同学并不知道她未满十八岁时藏起来的小心思，时隔半年多又被周宽给翻了出来。
    更无从得知周宽此刻的‘张扬’、‘得意’、‘臭美’。
    林若漪敢在这架送出来的纸飞机里写这两行字，是对当时周宽对自己的感觉有了解。
    也对像是苏小溪她们嘴里周宽对异性的想法有了解。
    并不认为那时候的周宽会无聊到去拆开这架纸飞机。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只是林若漪同学也没想到，仅在高考结束的次日，她就遇到了周宽。
    更没想到从此真就一遇周宽误终生。
    也没想到，周宽虽然没有太在意，但没有丢弃，而是卷在课本资料中带回了家中。
    巧在年三十的晚上翻了出来。
    周宽只觉得整个农历2009年积攒下来的得意都在年三十最后这点时间里得到了充分的回报。
    东想西想的，周宽又在寻思：“不过憨憨怎么心动的，我都没什么感觉。”
    “这么几个月接触下来，她什么都懂一点点，见过的优秀男生也多，不少家世还好得很，估计从小到大收到的情书都够几棵树了。”
    “难道憨憨是慧眼识珠？”
    “一眼就看出来我潜力无穷？”
    末了，周宽也觉得，如果林若漪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只能是用那双水杏眼安静的看着自己，直到自己把她拢进怀里……
    就像那天下午骑着小电驴去吃饭时，周宽将脑袋搁在憨憨的肩膀上那样。
    “……”
    将纸飞机恢复原样，塞入上次跟憨憨去香港时新买的长款钱包中，周宽和衣躺到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翘着腿，哼起了小曲儿。
    …………
    农历2010年正月初一，春节。
    早上五点多，天蒙蒙亮，在偶尔传来的烟花爆竹声音中，老周家一家四口都起了床。
    周远初跟陈文茵一通忙活，整理好了敬神祭祖的各类贡品。
    又整理出一桌求财的贡品。
    一张桌子摆在厅房内神台下，一张桌子摆在了大门口正对的地坪里，只是朝向略有不同，据说是今年的财神位。
    反正这些东西，周钰、周宽姐弟俩多年以来都还是看不懂。
    多多少少沾一些玄学黄历等等东西。
    跟每年春节一样，酒肉贡品齐整后，周远初跟陈文茵一同燃香烧纸，然后一家老小拜了个年。
    完成敬神祭祖求财的流程后。
    周远初跟周宽一道分别燃放鞭炮和烟花。
    新年自此伊始。
    跟大年三十一样，最丰盛的是早上这一顿，换了不同花样的12个菜。
    大抵是茅台的口感还可，今天还需要去邻里三四走动拜年的周远初还是浅酌了两小杯。
    周宽也喝了两小杯。
    大概加起来两人喝了一两多点的样子。
    算是尝味儿。
    才七点出头，老周家就用完了早饭，收拾好了大厨房的饭桌，摆上了瓜果花生等。
    因为今年周远武一家在外过年，所以周远初他们不需要着急出去拜年。
    七点三十，直叔一家过了来。
    喝喝茶、聊聊天之后，周远初跟周钰这才随同大部队出去拜年。
    周宽……周宽今年被特地留在了家里。
    因为只有这样才更能接待到来拜年的嘉鱼桥和附近有亲属关系的邻里三四。
    不然走出去拜年后就不一定能碰到。
    周远初跟陈文茵商量好的安排，周宽自然没意见。
    都是邻里三四相熟的叔伯、兄弟，周宽也不用特别做什么安排，跟平常一样，散烟、发糖、倒茶、唠嗑。
    简简单单。
    等周远初跟周钰随同大部队走一圈拜完年，春节第一个活动就完事了。
    然后是上山祭祖。
    这个周宽当然得是跟着去。
    用陈文茵之前开玩笑的说法是：“早知道我们家周宽啊这么有出息，我就应该在周宽他爷爷奶奶的坟边上搭个棚秋冬四季烧纸，多冒青烟，指不定当时就北大了。”
    现在都正儿八经周一亿了，祖坟怎么着也冒过青烟，本来按习俗大年初一就是祭祖扫墓，今年也不能差了那意思。
    老周家的直系祖辈并不多，这一圈下来也没花多久，半个来小时。
    再回到老周家时，还不到九点，正正好是阳光普照。
    是个暖和年。
    碰上哪天冷一点，就得搁家里烤火，碰上这样暖和热闹的光景，大家自然更愿意在屋外晒晒太阳。
    不过，这会儿周总正式忙碌了起来。
    要不是他赶早跟外婆、舅舅一家，老林家打电话拜了年，等这会儿就根本腾不出时间了。
    从第一个电话进来，周总就没停下打电话。
    中途好悬抽空给远在羊城的谭晓蔓富婆拨了个电话，其余的大多都是场面上的往来。
    比如袁县、刘海等人主动打过来的电话。
    再有就是周宽主动拨给吴华、刘青等人的电话。
    又有跟黄维鸣、苏小溪、刘念他们的通话。
    除此之外还有在羊城才认识的一众人等，像是肖柯、章幸，还有冶一这个骚东西。
    一个电话三五分钟，一回头，嚯嚯，个把小时就过去了。
    再一回头，一上午就过去了。
    这才算是抽出时间再跟林若漪拨第二个电话。
    “周宽。”
    林若漪安静的喊一声，然后又说：“忙完了吧。”
    “嗯。”
    “比来比去还是家里过年更有年味，羊城这边其实都是老一套，想回去过年了。”
    “明年呗。”
    “……得再看的，家里不回去，我不好回去。”
    “林叔今天忙吗？”
    “他有什么忙的，一个小处长而已。”
    “小林啊，问个问题，胳膊肘知不知道疼？”
    “疼不疼的，也不告诉你，哼~”
    “哈哈哈……”
    “……”
    跟憨憨也说不到十分钟，就轻轻松松的结束了通话。
    周宽并没有着急提起那架纸飞机。
    这是‘杀手锏’，不能急。
    …………
    忙碌的大年初一过后，老周家一家随同陈文茵女士去往漓源外婆家拜年。
    外婆家今年格外忙碌。
    约莫十一点就开始吃午饭了。
    吃过午饭后，陈文景和陈明宇一同去了太平开店做生意。
    今天开始火车票返程票就是最巅峰期了。
    至于李娥跟陈婷也是一大早就去了陈婷的外婆家。
    虽然他们都挺忙的，但周宽一家都没着急走，跟外婆唠了半天，这才不着忙的回了嘉鱼桥。
    就像周钰说得那样，不是现在这年没有年味了，而是现在过年最快乐的不是已经成年的周宽，以及大家。
    十三四岁之前的过年，走街拜年都是很快乐的事情。
    总有许许多多的同龄人一起玩这个那个。
    或者是放烟花爆竹，或者是一起玩弹珠，又或者是这样那样。
    哪像现在长大了什么都懂了，跟着家里去这里那里拜年，也没有一起愉快玩耍的同龄人了。
    因为……同龄人也什么都懂了。
    回到嘉鱼桥，又是架起了牌场，这次是在屋内，有空调、有炉火，还蛮舒服。
    反正当看客的周宽觉得挺不错。
    一晃就到了大年初三。
    一般二般的家庭基本走完了亲戚，余下的娱乐活动就显而易见的只有打牌，今年也不例外，老周家的牌场也愈发热闹了。
    然后……
    大上午的，刘海就开着他那辆x5带着大包小包来拜年了。
    “周老板周老板，新年好新年好。”
    周宽刚刚迎出去，刘海就满脸堆笑的招呼起来。
    “刘老板新年快乐。”周宽也笑着打起了招呼。
    “……”
    一同在大厨房落座，喝上热茶，刘海跟周宽有一搭没一搭的扯闲。
    “刚才远远看起来好像是在平整土地，周老板这是要盖新房吗？”
    周宽轻轻颔首：“是，现在这个老屋有十多年了，寻思新盖个院子。”
    “施工方面都找好队伍了吧。”刘海又说。
    周宽对刘海的心思很清楚，面上微笑着说：“我直叔就是大师傅，施工上面的问题不大，主要是建材、装修材料的一些方面，刘老板要是渠道还请帮帮忙。”
    闻言，刘海胖乎乎的脸上笑开了花：“闲话一句。”
    “不过建材还行，部分装饰材料我个人还是建议周老板从诸如佛山等地运送过来，我们南丘毕竟是小地方。”
    周宽再次点头：“有这方面的考虑。”
    “刘老板真是帮了我大忙。”
    刘海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
    闲扯了半天后，刘海这才斟酌着提了句正事：“周老板这几天有没有空闲啊。”
    “还好，今天开始就都不忙了。”周宽笑着回答。
    闻言，刘海索性坦言：“我是想着跟周老板一起去县里刘书、吴县家里拜个年，不知道周老板你的意思。”
    周宽沉吟着说：“我也有这个计划，不过现在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刘海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主要是考虑在我们这一带，过了初五就算出节，拜年的礼数差一点意思，所以……”
    他毕竟也是四五十岁了，又在白华经营多年，更懂这些方面的人情世故。
    在白华一带，正月初五叫破五。
    确实有出节的意思。
    一般来说，过了初五就算是日常走动，而不是拜年。
    周宽倒是没考虑到这一节。
    所以听刘海这么一说，周宽便应了下来：“那这样，我们初五上午一起过去。”
    闻言，刘海悄悄松了口气，迎合道：“就依周老板的。”
    “……”
    刘海上门拜年的主要意思就是这个。
    喝喝茶，跟老周家一家打了招呼，又似模似样的看了会牌场，然后才告辞离去。
    刘海走后，周宽也简单准备了去县里拜年的事情。
    这方面的尺度怎么拿捏还真是个讲究。
    为此，周宽还特地请教了远在羊城无所事事的林国福林大处长。
    林·工具人·处长·国福很有耐心的指点了周宽：“刘青现在算是以前那种遭到贬谪的官吏，这方面你一定要多注意。”
    “吴华倒还行。”
    “反正分寸要有讲究，而且千万不要逾矩，就今天我听到了一点点特别的话锋……”
    “而且你拿出来的东西比千儿八百万都更有价值。”
    “你懂我意思的。”
    “……”
    周宽基本懂了，不过最后他有意说了句：“祝林叔步步高升。”
    林国福没好气道：“你小子属狗的吧！”
    “不是。”周宽一本正经的回答。
    林国福也没多说，笑着挂断了电话。
    周宽从林国福那一语带过中听出了其它的意思，不逾矩的话锋……以周宽一个对后世有不少了解的人来说，大概就是一十八个大之后的一查到底。
    现在才10年初，距离那会儿还有两年多，林国福居然能听到一点点话锋，这说明林国福又有了新的际遇。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逻辑推理。
    无非是周宽同学推理速度很可观。
    “……”
    有意思的是，初四上午，苏小溪、刘念、李勇、张海彪他们结伴来了趟老周家拜年。
    比起场面上的应付，周宽当然是跟这几个同学感情上更亲近一些。
    而且大家都很熟悉，更方便一起装个逼。
    苏小溪他们都是知道周宽在白华搞了点小工程，也听到了点周总的排面，多多少少还是很有话题量的。
    总之，还是蛮其乐融融的。
    笑笑呵呵过后，大家一同去了趟二中……
    -
    破碗

 第250章 自认活到狗身上的老黄

    时近中午，同苏小溪、刘念他们一同去拜访了曹东河等几个在二中过年的老师后，周宽先去往了黄维鸣黄校长家。
    苏小溪他们几个都跟黄校长不熟，便先开车去了城东的县招待所。
    几个老同学里也只有苏小溪学了驾照，这趟出门开了家里的车。
    黄维鸣的家并不在二中校园里面，而是在附近的某职工院，毕竟是校长嘛，也是有专属的分配房子。
    开门的是黄诗芸。
    黄诗芸似乎是早在别的地方见过周宽，还蛮乖巧的打了个招呼：“周宽学长新年好，请进。”
    “是黄学妹啊，新年快乐。”周宽笑着招呼。
    刚进门，穿得比较居家的黄维鸣就迎了上来，笑眯眯的招呼：“新年好新年好，周总登门，蓬荜生辉。”
    “校长新年好。”周宽也没理茬，只是笑着拜年。
    也跟黄维鸣的妻子打了个招呼。
    在客厅落座，黄维鸣亲自给周宽泡了杯茶，语调轻松的说：“才初四，你就有时间来拜年了啊。”
    周宽一点都不讲究，相当坦率：“校长别想太多，我就顺路，同学们去我家拜年，一起来的白华。”
    黄维鸣也是很无奈：“都这么大个老板了，还这么斤斤计较。”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这些中年男人啊，说话可真是一套套的。”周宽撇了下嘴，“左右都是你们有理。”
    黄维鸣看一眼周宽，故意垂下眼帘，真是很不想搭理这个玩意。
    大过年的，说话要不要这么直接。
    要不要这么小心眼。
    大家一起快乐的互相调侃、打趣不好吗？
    想是这么想的，其实黄维鸣半点不生气，还隐隐有点小得意。
    放在外面，周大老板才不会这么坦率的说话，传闻谈吐不俗、考虑周到。
    看看，这才是两人勾肩搭背处出来的亲近交情。
    黄维鸣喝了口茶，又说了句：“听闻这些天发生了些小事情，刘海几次三番主动放下架子讨好，你怎么想啊。”
    “一两句说不清楚，下午一起喝杯茶。”周宽想了想才说。
    黄维鸣眼睛一转：“也好，中午要跟你的老同学吃饭对吧。”
    “嗯。”周宽点头。
    黄维鸣故意瞥一眼周宽：“特地来拜年，不拿点东西也就算了，连饭都不留下来吃一口。”
    “毕竟是顺路嘛。”周宽就乐了。
    “……”
    喝了杯茶，闲扯了两句，周宽便告辞离去。
    黄维鸣知道周宽的安排，没有出口挽留。
    将周宽送出门，一回头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望过来的目光。
    黄维鸣还没开口，他妻子郑玟便问：“老黄，这个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周大老板跟你关系好像有点……特别？”
    “传闻中好像是个年少有为、行事大胆霸气的人，现在看起来很阳光、随和的样子啊。”
    闻言，黄维鸣想了想，才回答：“大胆也好、随和也罢，都是他。”
    “无非是他还是高三学生时我跟他就很熟悉了，就比较随和。”
    “毕竟是半年多时间能打下亿万身家的人，肯定有其过人之处，霸气什么的，显然不会少。”
    “总之，他很特别，说起来我还得仰仗他。”
    郑玟挑了下眉：“你要跳出学校体系去教育体系得他帮忙？”
    “可以这么理解吧，我被增选为县局委员都是沾他的光。”黄维鸣对自己妻子很坦率，正好说起这个话题了就索性坦言相告，“而且他背后站了不少人，比如我那老同学林国福是他未来老丈人。”
    “老林嘴上说气得要死，其实得意洋洋。”
    郑玟又看一眼黄维鸣，目光在黄诗芸身上顿了下：“难怪你之前还提过那什么……”
    黄维鸣只是笑笑，没多说。
    他当时还真不是随口一提，他还真是有那种想法，只要周宽应允，撮合一下，也是给自己女儿找个绝佳归宿。
    好歹黄维鸣是二中校长，大小事务只要他想了解是很容易清楚的，周宽的人品、能力、才情都是他见过的人里面最优等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周宽高中一毕业，就是腾空而起了。
    “……”
    周宽到县招待所时，那个陈姐正在包厢里跟苏小溪他们几个扯闲，言笑晏晏的，这让他很高看了眼陈姐。
    一直待在小地方的人，不一定比不上大城市里、高层次生存的人。
    这陈姐在待人接物方面就很有水平，八面玲珑，十分有眼界。
    要知道很多在社会上攀爬打滚多年有一些地位的人，不会很乐意搭理像是苏小溪、刘念他们这样的‘小朋友’。
    跟周宽见礼问好后，陈姐就下去安排了。
    周宽笑着落座：“寒假这么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再返校啊。”
    “难得这么长，当然是过了正月十五。”刘念笑着回答，“反正现在去西北也比较冷。”
    李勇接过话头：“念锅在家都不无聊了？”
    “有什么无聊的。”
    “……”
    末了，苏小溪问道：“宽哥要回羊城了？”
    看一眼一向心思有点细腻的苏小溪，周宽轻轻颔首：“初八九就去羊城了，毕竟在白华搞了个大摊子，还得忙活。”
    刘念念叨了句：“这么早啊。”
    又说：“当老板也不容易，就是明年别周十亿就行。”
    “……”
    一顿饭嘻嘻哈哈的吃到两点多。
    大过年的，基本都是无所事事，就也无所谓时间，这次聊的话题也稍微特别一点。
    都知道这大概是上半年最后一次难得人全的聚会。
    下次可能怎么也得暑假了。
    主要还是集中在对各自的长远规划上，毕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苏小溪上次还比较积极金融方面的投资看法，被周宽点了一句后，偃旗息鼓，正经踏实了许多。
    想要更多的接触社会实践。
    反正也有点家底，这种事情安排下来也不困难。
    刘念想得倒是挺远的，但对新一年的安排比较简单，就是上学、谈情、说爱。
    反而是李勇跟张海彪都有点踌躇。
    他们都有转换专业的计划，但还在具体斟酌。
    周宽是能给出大方向意见的，就认真给，给不出的就坦言说明白。
    归根结底，到了他现在的身家地位，眼界早就与之前不一样了，也是希望相熟的老同学们能都有更好的未来。
    “……”
    三点多，周宽跟黄维鸣坐进了一间茶楼，难得的没去县招待所。
    茶楼经营面积很大，不过在白华嘛，其实少有是完全来喝茶谈事的，更多的是喝茶打牌。
    也不是没有棋牌室，而是茶楼比起棋牌室环境好不少。
    这也是白华这一带很有意思的现象了。
    分别落座后，周宽笑眯眯的望向黄维鸣，直言：“要不喝点？”
    “在茶楼喝酒？不伦不类，也就你会说这种话了。”黄维鸣一副鄙夷的口吻说，“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万业一壶茶，知道吧？”
    周宽就乐：“是是是，还是校长有文化，喝茶。”
    “……”
    闲扯两句，周宽主动提起了刘海他们的事情，毕竟在白华投资之前，就是他跟黄维鸣两人一起先商量的。
    “……刘海的想法其实不太复杂，想要借着这种大好机会再进一步，起码在南丘也是一号人物那样。”
    “都能理解。”
    “至于别的吧，也不复杂，我想看看白华的局势。”
    说起这个，周宽直直望向黄维鸣，哼一声，装出一脸的不满：“越说越气，你说你没梦想就算了，在白华这么多年，居然啥也不懂。”
    “我……”黄维鸣倒没当回事，不过也是有点叹气，“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有点废。”
    “刘书一月份才调过来，看着很年轻，我寻思没啥别的了，结果是其它市调过来的。”
    周宽看看黄维鸣，笑了起来：“其实也无所谓，先就这样，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说刘青这光景越这样越好，好歹级别高。”
    “唉……还是我想简单了。”黄维鸣也很坦诚自己的问题。
    “……”
    说完这个，就又说起了其它事情。
    比如现在被很多人忽略的白华梦。
    相关方面已经开始了部署，等过两天开始补课后，白华梦的‘模拟学习游戏’将全面进入白华所有高中。
    白华梦也会随之彻底扎下去。
    过程不会太复杂，无非就是立牌坊。
    最后，黄维鸣提了个比较特别的问题：“我看你好像对你们329班的几个老同学还比较上心，他们都很年轻，不存在帮得上你的地方吧。”
    “你现在的发展形态，也不是他们能插上手的吧，又不在一个城市。”
    “倒是说你真是擅长于以点带面式的操作，真是绝妙！”
    闻言，周宽就笑：“其实得反过来看，是我对自己的能力有自知之明，以现在的知识层面、见识、格局，根本无力掌控过大的局面，对未来的畅想谁都会，但不代表谁都能一下子去实现它。”
    “所以我只是不断从过去的经验中总结优化对各类事务的操作方式。”
    “现在这样以点带面的操作，一方面有助于缓解资金等各方面的压力，另一方面也有助于我在发展过程中学习。”
    “当然，最好是快点挣够钱，实现各类目标，然后当个啥事不管的咸鱼老板。”
    听完，黄维鸣还是看着周宽：“说了这么多，重点你没提。”
    周宽轻轻一笑，语气平和：“不是太复杂的重点，我始终认为，我们接受高等教育的目的是为了帮助我们的家乡摆脱贫困，而不是为了摆脱贫困的家乡。”
    “帮助家乡摆脱贫困不是我或者其他任何单一的个体能实现的，需要许许多多人的努力，苏小溪她们就是很好的种子。”
    “在我们之前肯定有不少人有这样的想法，并且正在为之奋斗，在我之后我希望能出现更多这样的人，希望他们有更优秀的基础。”
    黄维鸣久久不语。
    他知道，自己在这几句简单的交流中‘一败涂地’。
    这是精神、思维模式等多方面的全面溃败。
    他小看了这个年轻人。
    良久，黄维鸣叹着气说：“几十年活到了狗身上。”
    周宽没吱声。
    这些话，他还不着急跟苏小溪他们说，但跟黄维鸣这样一个高中校长说说，却很有意义。
    因为根据两人私底下的约定，黄维鸣将在二中校长的任上再待个三五年之久。
    这前后可以影响8届学生，简单的划分上可以认为是8代人。
    周宽知道自己虽然会在羊城大力发展，但怎么都离不开白华这个根，那自然就得是多花一分心思建设好它。
    是，白华这个地方的局势对周宽来说是不清明的，那又怎样，它不好，就去建设它，甚至带动更多人一起建设它。
    而且，白华变得更好，周宽心心念念让家人在这里享受最高的待遇也会更有意义。
    …………
    …………
    正月初五，上午九点四十。
    周宽与刘海一同走进了县府大院后院的领导宿舍。
    按照一般规则，自然是先去了刘青家。
    因为周宽的排面可以直接拜访白华的任何头头脑脑，自然是谁老大最排第一，以示尊重。
    理论上刘青更应该待在南丘，甚至回老家，不过他就年三十短暂回了趟老家，之后就一直待在白华。
    他调来白华才一个月出头，这也算是一种态度。
    见到周宽跟刘海一同登门，刘青也没什么意外，面上多少有些热情的招待了两人。
    周宽只是送了两瓶比较普通的五粮液和两条中华、几样水果混搭的果篮。
    至于刘海送了什么，就跟周宽无关了。
    就反正，喝了一杯茶，闲聊了一会，整个过程中，周宽的轻松自若与刘海的卖力讨好形成了较为鲜明的对比。
    而且……
    临走前，刘海带来的礼品有一种被退了回来。
    刘海面色大变，硬是挤出笑容左右说话，刘青只是轻飘飘的说：“刘老板好意心领了，不太抽得惯这种烟。”
    刘海颓然无语，他送的也是中华，只是里面卷的不是烟丝。
    末了，刘青握着周宽的手，笑脸相送：“周老板慢走，有空常回白华，代我向令尊、令堂问好，也代我向老林问好。”
    “一定，刘书客气。”周宽也是笑着应和。
    出了刘青的单人小楼，刘海连忙拉住周宽小意讨好：“周老板周老板，一定帮帮老哥，我这就是一时糊涂啊……”
    “老哥我……”
    刘海再三求情，周宽才看一眼他，淡淡的说：“刘老板，就一句话，在白华这方地界，你要是想参与电子商务产业试点，就只需要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别的事情没必要，你懂我意思的。”
    刘海起初有点不解，一片刻才恍然：“谢谢周老板指点，老哥我定不敢忘。”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起码现在白华的表面局势里，刘青跟吴华肯定是会分外爱惜羽毛了，别说送钱，烟酒都得注意份量。
    而刘海也知道，周宽背后指定是有大人物了，从刘青客客气气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之后去吴华家里，刘海立马就学聪明了，周宽拿了什么，他也基本拿什么。
    吴华跟刘青家就是一墙之隔，其实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多看了眼周宽。
    临走前也是很客气的跟周宽握手，温言又随和……
    -
    破碗

 第251章 初春南下

    （fd2小时，勿要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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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宾利、一辆宝马先后驶离县府大院。
    即将进入11月份，羊城的气温高归高，夜幕一落下来，天就黑得飞快。
    505宿舍还是那个叼样子。
    几个家伙呜呜渣渣、叽叽歪歪的吹牛。
    今天稍有点不同，冶一拽得跟那个二五八万一样坐在椅子上，跷着二郎腿使劲抖着。
    主材是木料的椅子咯吱咯吱的响，仿佛不堪重负。
    这货甚至连手都想要甩出来点声音。
    反正，冶一单人包揽了全部的吹牛任务，神态动作相当嚣张，难得的是金海他们仨也是相当配合。
    比如彭时水就有点眼巴巴的样子。
    周宽扫量着几人往里走，正准备发问，冶一看到了他双目直接放亮：“呦，老周回来啦。”
    “吃饭了吧。”
    “我跟你说……”
    看这呜呜渣渣的样儿，周宽一下出声打断：“明天早点起来最后再跑一次吧，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指不定你还能说一句：我的……很大，你忍一下。”
    冶一直接目瞪狗呆：“淦！”
    接着脱口而出：“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得这么准确了？”
    周宽自顾自坐下，望着冶一：“就你这个骚东西，别的事情能让你这么嘚瑟？”
    “就换个人你都不能这么鸡冻。”
    冶一被周宽看的老脸一红，摆着手兀自强调：“学习，学习嘛，没止境的。”
    “确实，学无止境，注意安全。”周宽笑笑。
    没戏听了的金海咂咂嘴叹气：“我就不乐意看你们这帮过来人什么都懂的嘴脸！”
    “就是！”彭时水总能在这个关口暗搓搓的跟上。
    阿依丁倒是很无所谓。
    见状，冶一目光转动，大手一挥：“急什么，明晚505夜谈会，分享我的新学习体验。”
    “一哥这么大气的吗？”金海暗自咋舌。
    冶一无所谓的说：“都是兄弟，这算什么。”
    “……”
    看着冶一这幅模样，明明也是过来人的周宽心里有点感慨。
    冶一这骚东西明显没把他跟邱涵儿的这段感情太当回事，至少现在是。
    冶一现在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奔着36d＋去解锁新学习技巧的，根本没想过太远的将来。
    良好的家庭环境也让他在现在这个年纪完全能无忧无虑、洒脱自在。
    相比之下，周宽就很不干脆。
    光说他现在正处于一个较为关键的蓄力阶段，正准备一股脑冲破所有自加的束缚，真正活出自己的模样，根本没有精力兼顾额外的一段感情生活。
    就算是抛开这个人自信的原因，周宽真就没动过念头；
    林若漪长这么漂亮，要说一点不喜欢这话他自己都不相信，可他确实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挑明然后拒绝？这很糟糕。
    假装喜欢然后在一起？这更糟糕。
    试着相处看看？这也很糟糕……
    再加上林若漪家世的缘故，周宽选择了一个也很糟糕、没选择的选择：暂时当做不知道。
    因为眼下周宽并不认为自己能有那么好的精力妥善处理好这件事情。
    最起码也得等处理完鸿鹄初步业务布局，才能腾出来精力处理。
    周宽也承认，选择拖字诀，完全是出于更自私的原因，因为相较于感情，他现阶段更看重挣钱。
    至少很看重鸿鹄的起步商业布局。
    上辈子的经历，让周宽十分认同一个观点：男人可以装穷，但不能真穷。
    所以，他在看清林若漪的好感后，对自己的评价真的很准确：清不清、浊不浊，四不像。
    如果周宽足够清高，他现在就可以毫无顾忌、直截了当的挑明并婉言谢绝林若漪的好感，管什么处长林国福、管什么长得漂亮，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如果周宽足够浑浊，他现在可以装作自己也很喜欢林若漪的样子，甚至可以跟冶一这骚东西做法一样。
    或者，如果周宽就也是个年轻人，那他也可以完全无所谓。
    周宽心想：“反正从月中忙白华梦的事情到现在一直少有单独相处，现在又要经常去鸿鹄坐班，同样没空；指不定单独相处的时间变少了，憨憨的好感也减少了。”
    “不过……”
    “明早还是稍微旁敲侧击一下吧。”
    “……”
    这个晚上，505宿舍都在围绕着冶一展开话题，各种骚话不断。
    在这方面周宽‘渊博’的姿势令冶一都叹为观止。
    临睡前，周宽脑子里想到明天创业板开板，不由想这个晚上国内股票金融圈的精英们大概有不少人会睡不着。
    ‘期待明天捡钱。’
    “……”
    次日大清早，一起床，周宽立马就把冶一叫起来，拉着出门晨跑。
    自然，还有一个同伴林若漪。
    刚好是天色刚明未亮的时间，校园里还比较安静，哒哒哒的跑步声也传不远。
    冶一这小胖子本来跑得最菜，话却最多。
    喳喳说这啊那的，周宽有意的从旁对话题加以引导。
    最后，周宽一副喟然长叹的样子说：“真的是羡慕一哥，这么空闲又这么潇洒；不像我，有好几家公司的事情要处理，今天还只能上一节课就得赶着去挣上千万；我能用什么来潇洒，用我每天吃饭的那几分钟吗？唉……”
    说到后面，故意一副无敌多么寂寞又意兴阑珊的样子。
    一半是装逼，一半是意有所指。
    分别针对了两个人。
    冶一听得暗自捏紧了拳头，脚下咚咚用力。
    可恶，又让他装到了！
    “淦淦淦！我就知道老周你随便就能花200万在校内搞公司，肯定还会有其它公司！”
    “可惜我还是看走眼了，我以为你就是几百万的买卖，现在动不动就去谈个上千万的生意，唉……不跑了，生活一点意思没有。”
    说着真就停了下来。
    周宽喊了两声，见冶一唉声叹气的坐在了马路牙子上，他也只好跟林若漪继续往前跑。
    从之前会合以后一路都没开口的林若漪匀速喘气，目视前方，声音平稳的说：“别忙的忘了按时吃饭。”
    “嗯。”周宽貌似随意的应了声。
    林若漪没再吱声。
    从135栋旁分开后，林若漪回了606宿舍，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呆。
    提前记录了今天的心绪。
    ‘大反派之前像个傻子，居然能在忙里偷闲中察觉？’
    照例写了日期。
    “091030，早上心情不太好，这个仇先记下来”
    “……”
    …………
    …………
    上午9点19分，周宽匆匆驱车赶到了富力中心的1603。
    与前天刚开业时相比，今天的鸿鹄有那么点公司的模样了。
    46个工位上是36个坐了人，这就是在大办公区里办公的全部员工了。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周宽端起水杯先走到超级高大的鱼缸前看了两眼，然后站到了落地窗前。
    16层这个高度视野并不出色，周围高楼大厦众多。
    旁边刚好是主体工程去年就封顶的西塔，目前的羊城第一高楼。
    外面高跟鞋‘咚咚咚’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然后一顿，接着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周宽回头望向门口，微笑着打了个招呼：“谭总早。”
    谭晓蔓今天依然穿的是西服，不过从红色换成了白色，很有那个女强人的气场。
    一点都不似周宽平日里见到的那副说又说不过、气又气得很的富婆模样。
    走到周宽身边站定，谭晓蔓眼波流转，眉眼上扬，笑着说：“是不是办公室不够高？”
    她像是有点那个机灵劲，总能在一些时刻很轻松的抓住周宽某些念头。
    就像周宽总能找到谭富婆最‘软肋’的点一样样。
    周宽也没含糊其词，认同的点头：“嗯，也不知道对面明年会不会开业，到时候搬过去怎么样？”
    闻言，谭晓蔓轻笑道：“小道消息说明年会试营业，开放范围会很有限，所以，你要是想搬过去，就得加油努力。”
    “成我一个人的事情了？”周宽一脸的笑容。
    他当然听得懂，这种核心cbd超高写字楼试营业一般不会随意开放，对公司规模、影响力会一定考量。
    租金也不便宜，起码得200块每平米一月，怎么也得比这边高2030%。
    稍微大一点的空间就得好几十万的月租金。
    谭晓蔓也笑了起来：“不然呢？我可从来都没掩饰过我的懒惰。”
    “就这么说吧，我在‘谭氏’的月平均出勤率不到10个工作日，这还包括商务出差，就算我把剩余所有时间都交给鸿鹄，每月也只能出勤10个工作日；
    主力当然是你，所以你来加油，你来努力。”
    见谭晓蔓说得头头是道，周宽只是微笑着说了句：“我觉得你会愿意为了鸿鹄改变你的习惯。”
    “因为互联网企业的击鼓传花模式来钱太快了，比‘谭氏’要夸张得多。”
    那种轻描淡写的神态，令谭晓蔓忍不住向上挑眉，甚至有微微上扬下巴的倾向。
    不过她还真就仔细想了下，最后也只能是认同：“有一定道理。”
    末了又嘴硬的补充了一句：“主要我不嫌钱多。”
    也没等周宽开口，谭晓蔓就岔开了话题：“听说你最近在白华梦上很操心，开业当天就有小伙子想要争权，又要把关产品规划，又要协调知识资料的处理……”
    顿了下，谭晓蔓特地偏头望了眼周宽，面上有点打趣的意思：“现在站在这里，看着窗外繁荣的商务区，不急不忙的喝着茶，准备观看一场自己名下公司投入1000万现金的资本市场盛宴，有没有点别的感想？”
    闻言，周宽微微扭了扭身体，喝了口茶，目光虚虚的望向窗外，平静道：“就我走进鸿鹄到现在，一直有种分裂的感觉。”
    “鸿鹄、白华梦仿佛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说好听一点，白华梦完全是为了一份对家乡教育的信仰与坚持；
    尽管我心里清楚通过技术手段以科学方式去改变一地的教育水准，漫长且不一定会有好成果，但从开业后我跟那些员工一样很有激情，看着规划一点点转变成软件呈现出来，也有了成就感。”
    “我也清楚，白华梦很朴素，很渺小，说破天现在也就个45万的买卖，相比鸿鹄这边，每月固定支出六十多万，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
    前天鸿鹄开业，周宽总共也就停留一小时出头，当时没什么感觉。
    今天早上再走进来，一下就有了感触。
    再想到之前翻阅过的抄送邮件，周宽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下跨越了两个世界。
    鸿鹄的固定支出是支付工资等。
    不过，鸿鹄员工月薪并不算高。
    正式员工的平均成本还不到1万每月，这里面还包括周宽、谭晓蔓的薪资在内。
    多数普通员工拿的工资在30006000元之间，it方面的技术外包，另算。
    也就是几个部门管理拿得稍微高一点，大几千或者一万出头。
    总之，其他46人的每月工资成本是27万，含五险一金。
    肖柯这个执行副总拿的不算低，税前年薪42万，不含绩效、年终奖等奖金。
    周宽和谭晓蔓同薪不同岗，都拿5万的月薪，算下来就是40万多一点的工资成本。
    然后是办公室租金，每月6万。
    其它七七八八的固定杂项支出像是水电等等，加起来也有十多万。
    固定运营成本就到了60多万。
    足够现在的白华梦运营8个月了。
    这可还不包括鸿鹄即将开展的公司业务运营支出，所以平均每月营收只要低于400万，那就是扑街。
    而白华梦呢，由陈嘉核算多遍确定了固定8万的每月支出，不计营收。
    这就更让周宽有那种割裂感。
    换句话说，如果不是有草台在中国微博网的成功运营经验，不是有创业板开板的利好，不是有信息差，不是有谭富婆，周宽根本不可能迈这么大的步子。
    “……”
    谭晓蔓抬手看了眼时间，9点27分。
    侧身望向周宽，轻松笑着说：“不要想太多，鸿鹄的成立我认为更有利于你快速解开自己给自己的束缚。”
    “反正，赚了是你的我的，亏了就只是我的，你担心什么？”
    不等周宽绽放笑脸，谭晓蔓又说：“时间差不多了，走，去那边的金融部办公室。”
    周宽：“……”
    他也没再多说，跟着谭晓蔓走出了自己这间宽敞的总经理室。
    鸿鹄的9个办公室，除了一个总经理室、两个副总办公室，还有就是财务一间、会议室两间、金融一间、部门经理室两间。
    最后这两间还不是独享的，而是两三个部门经理合用。
    没两步周宽和谭晓蔓就走进了面积不算小的金融部办公室。
    肖柯早就等在了里面。
    办公室的风格与影视作品常见的那样，六张办公桌沿着三面墙摆放，墙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显示器。
    显示器上的画面大同小异，都是各种各样的曲线、图表。
    周宽、谭晓蔓的到来，基本没影响里面的6人办公。
    时间在这一刻指向了9点30分……

 第252章 它刚刚好让我的2009圆满

    南站站台整体上采用了堆层分流式设计，一台一出口对应，一点不显拥挤。
    哪怕正值春运高峰期，从站台到出口这么一分流，很快就被分散了。
    很自然的，大家一检票出来都会看到面向站立的林若漪。
    哪怕林若漪戴着连衣帽，也有很大一部分人往前走，眼睛跟不上的。
    不少人，尤其是着急返程上班的年轻男性们心里想着也不知道这谁家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大冷的冬天还来接人。
    倒要看看到底是在等谁？！哼~
    想着还顺便松了松身上的外套。
    林若漪很快从人群中分辨出走得不慌忙的周宽，她不自禁的向前迎了两步。
    脸上一下浮现轻轻的笑容。
    然后才望向一旁的周钰，抿了下嘴，才把呼改成了：“姐。”
    周宽一下笑了，她当然留意到了林若漪神态上的小变化，笑着招呼：“周宽怎么会舍得让你来接呀。”
    “啊，没有的，我自己来的。”林若漪眨巴眼睛，老老实实回答。
    周宽多走了一步，靠到了林若漪边上，见到额角似乎有汗渍，便顺手撸下她的帽子：“室内有点热，捂住了吧。”
    旁边尚未走远的许许多多年轻男人心碎了一地。
    “卧槽卧槽！”
    “啊这……”
    “酸了。”
    “不看了！”
    “赶明儿我也找个特别漂亮的对象！”
    “……”
    林若漪轻轻甩了下被帽子遮乱的头发：“有一点点，走吧。”
    周宽轻轻颔首，又望向周钰：“谭富婆没来吧。”
    “你不清楚？”周钰有点奇怪。
    周宽随口道：“还真不知道，连小林来我都不知道。”
    “来了。”周钰回答。
    一听这话，周宽直接一甩手：“那你自己去找谭富婆，我跟小林一起走，顺便让谭富婆安排个晚餐，快六点了，都有点饿了的。”
    林若漪张了张嘴，也没吱声。
    周宽的安排还是合理的。
    主要是她没告诉周宽自己会来，周宽更是因为开了将近两小时的车，上了高铁一路平躺到的羊城，哪有空再关心有的没的。
    周钰：“……行吧。”
    她也没多说一句‘早知道林若漪过来就别让谭晓蔓过来’。
    也就这么三两句话，周钰便先拖着她的小行李箱走远了。
    周宽这次带了个大行李箱，箱子里是让林若漪帮忙买好的几套西服、大衣。
    这次没像以往那样将衣服留在家里。
    周宽同学虽然身家过亿，但作风还是跟以前一样，比较艰苦朴素，本着在羊城也许用得上的心思就都带来了。
    好歹搭配大衣一套六七万，主要吧，别说太平，甚至白华一些干洗店都不太敢接周宽的生意。
    因为洗坏了不好整。
    侧头望着林若漪，周宽做了个手势：“我们也走吧，现在南站这边连地铁都没开通，不太方便哦。”
    “我开了车。”林若漪偏头看一眼周宽，面上又有了笑意。
    周宽微怔：“会开车了？”
    “年前就拿了驾照，我学起来很快的。”林若漪很有些骄傲的样子。
    汽车这个东西，老林家当然是不缺的。
    两人也很快走向了停车场。
    很快，周宽就跟着林若漪上了一辆大众，看情形是开了张萍女士那辆。
    坐上副驾驶，看着林若漪深吸一口气，才系上安全带，点火慢慢加油往前。
    驶出停车场后，林若漪一下松气，浑身都松快了许多。
    因为都不能上高速，只能沿着非高速路去往天河。
    汇入车流后，林若漪主动解释：“啊，停车场车太多，我怕剐蹭，第一次自己开车就在停车场刮了。”
    “老司机也难免会有剐蹭，不要因此就特别小心翼翼。”周宽笑着安慰。
    林若漪连连点头：“哦哦哦。”
    她也就是在停车场出来那一小段有点小意，接下来都开得很稳当。
    林若漪就不是个逞能的人。
    “……”
    今天已经是公历的2月21号，距离周宽回家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虽然隔着六百多公里，两人也经常这打一个电话，那打一个电话，但确实没见到人。
    双双变得话痨了不少。
    “我妈好像早就知道你今天晚上没空去我家吃饭。”
    “比起我来，好像还更懂你一样。”
    “你一来羊城，我肯定又没地位了~哼~”
    “……”
    周宽有些好笑。
    原来……憨憨的撒娇是这样的？
    当然他还是解释了一句：“张姨吃过的盐比我们吃过的饭都多，她肯定是知道我跟周钰一块来的，现在周钰其实不方便去你家的。”
    林若漪当然清楚这些，只是随口附和：“是吧。”
    “按照你年前拿驾照来算，你应该元旦之后就开始偷偷学车了吧。”周宽看着林若漪的侧脸，笑问，“说说看，是因为什么原因。”
    林若漪眼睛轻轻一转，目视前方，一脸理所当然的回答：“驾照也是一门手艺，别的不说，起码方便拿去扣分。”
    “我妈说得也有道理，摩托车、小电驴偶尔骑一下还行，经常骑不是很安全。”
    “主要是现在禁摩开始要扩大范围了，甚至说是全市区禁摩，小电驴只能跑个几十公里，不太方便。”
    “比方假如哪天我们想去市郊踏青、钓钓鱼，那不能像之前那样骑摩托去，只能开车呀。”
    林若漪说得越多，周宽心里越古怪。
    他总觉得林若漪是在念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那么真正的原因呢……
    周宽很快想到了那次骑摩托车被旁边开车大叔指指点点的事情，于是上下扫量了眼林若漪，果然看到她轻轻滚动了下喉咙，就笑：“小姑娘家家的还挺记仇。”
    林若漪也不说话，当做没听到。
    她本来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当时因为拿到了微博项目上的分红红包，还一直念叨着要买车。
    虽然没走高速，但毕竟还算是春节期间，也不是很堵车，四十分钟的样子就到了天河。
    谭晓蔓跟周钰已经到了。
    跟林若漪走进店内，很快就看到了林若漪，周宽笑呵呵的招呼：“谭总谭总，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谭晓蔓本来一脸的笑容，直接僵住了：“这就……要红包了啊？”
    紧着谭晓蔓眼睛一转，飞快从包里掏出一张钞票：“也行，反正我们羊城这边的红包习俗你也听说过的，就给你100块吧，不用找了。”
    她也是个反应迅速的。
    周宽乐呵呵的接过：“小林，喊人，要红包。”
    “谭总新年好。”林若漪没理周宽，笑着招呼。
    谭晓蔓灭一眼周宽：“看看，小林比你踏实多了。”
    “是是是，你说得都对。”周宽敷衍两句。
    不多时，饭菜上齐。
    边吃边聊了起来。
    谭晓蔓特地赶去南站接人，跟周宽关系还真不大，主要是因为周钰。
    虽然明天是周一，但周钰要后天才去上班，所以谭晓蔓刚好拉着周钰逛逛街。
    也不是说谭晓蔓没有其他女性朋友了，只是绝大多数都是因为利益因素碰撞到一起的圈子；
    谭总现在眼光可高，根本看不上那帮就知道衣服包包鞋子首饰的富家小姐，随便逛个街都不安宁。
    相比之下，反而是大学四年认识的闺蜜周钰关系里面杂质更少。
    这还真不是瞎说。
    去年国庆节前谭晓蔓一举给‘谭氏’拿下了那个上百亿的大单子后，她原来还有那么一两个能算是朋友的同龄女人态度就有所转变，多多少少有一些额外的讨好。
    谭晓蔓也深知她们这样的家庭，富贵是富贵，里面的勾心斗角、曲意逢迎比普通人要过分不知道多少倍，实难交到几个对口味的朋友，就也不再强求了。
    毕竟不是每个家庭的同龄女性都跟谭晓蔓那样哪怕是在家里的平台也能闯出一片天。
    反正谭晓蔓是自认为她跟周宽的合作与周钰的存在关系没有太大，无非是一开始提供了些许帮助，然后又在初次交锋中竟败下阵，然后就是越怼越对胃口。
    犯冲嘛。
    没招儿。
    随口提了两句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后，谭晓蔓看了眼周宽，提了句：“周大老板回老家也还不忘工作，一举谈下了值得鸿鹄长期投入的大项目，很辛苦，是不是就不着急去公司上班。”
    谁都能听出谭晓蔓话里话外的打趣和一点点不满。
    毕竟她是一条无可救药的懒狗。
    可创立鸿鹄后，她就被动的增多了不少工作量。
    偏偏周宽看也不看谭晓蔓，不以为意的说：“还得是谭总，确实，我打算下周四再去公司。”
    周钰都挑了下眉，她虽然不懂公司管理层面的事情，但也是听过一点点吐槽。
    林若漪也飞快看了眼懒散的周宽。
    反而是谭晓蔓一开始瞪大眼睛要生气的模样，接着忽然平复下来，露出了然的神色：“正月十二？”
    周宽应了声：“嗯。”
    “我觉得可以，谭氏实际上也是那天才算今年正式开张。”谭晓蔓说道。
    周宽轻轻颔首：“是近期不错的吉日，适合发正式开工的利是红包，入乡随俗嘛。”
    谭晓蔓笑着点点头，没再多说。
    南方尤其是广东地区在这方面还很讲究。
    像是刚才饭店服务员都送上来几个利是红包，里面是两元钱。
    周宽前世在羊城多年，几乎每年新春去公司都会领到这么一个红包，一般都是老板正式在公司露脸那天。
    现在周宽当了老板，自然也会这样。
    反正红包都不会太大，顶多不过200元。
    “……”
    饭后，林若漪、谭晓蔓分别将周宽和周钰送到了鸿运花园。
    随后又分别离去。
    着实劳累了一天的周宽到了鸿运花园后，啥事也没做，简单冲了下就躺下睡了。
    次日一早，才吃过早饭，周钰就拉着箱子下楼坐上了谭晓蔓的车走了。
    她的计划是跟谭晓蔓逛逛街顺路就去鹏城了。
    周宽并无意见。
    …………
    …………
    上午十点多，周宽终于开上了他那辆等了一个多月的保时捷帕拉梅拉。
    这会儿羊城的车牌还不算太困难，豪车基本会配送一块比较吉利的号码。
    周宽也不是很挑，反正不可能是88888什么的，其它随意就行。
    看着副驾驶上的林若漪，周宽忽然说：“憨憨，今天天气这么好，去钓鱼吧。”
    “好……呀。”林若漪也没别的意见。
    因为一早就是准备去提新车，所以两人是打车过去，就也没什么其它事情。
    只不过林若漪还是略觉意外，她还寻思周宽是有别的事情这么着急取车。
    羊城可以垂钓的地方还是不老少的。
    尤其是像是增城等郊区，很多地方都是野生钓场，没有乱七八糟许多的规矩。
    周宽一路东行去到了增城。
    林若漪忽然想到一个事情，轻轻皱眉：“你没带钓具啊，这次总不能还蹭别人的东西吧？”
    “是吧，不着急。”周宽随口敷衍了一句。
    他脑子里想的根本就不是钓鱼。
    他在酝酿很多事情。
    毕竟他今天早上其实五点多就醒了。
    最终，汽车停在了某个田野间，已经算是春天，周围看起来生机勃勃的样子。
    四处很容易看到一些野生池塘等等。
    周宽跟林若漪招呼一声，飞快走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找工具。”
    林若漪：“……”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十二分钟过去了。
    周宽忽然从车后面冒出来，打开了后备箱。
    趁林若漪不留神，周宽捧出来一小束花藏在了身后。
    林若漪左右一扫量：“工具呢？”
    “憨憨。”周宽轻轻一笑，举起鲜花，“我喜欢你。”
    看着眼前这束点缀了一些野花的玫瑰，林若漪用她那双自带憨气的水杏眼望向周宽：“做……做什么。”
    周宽：“……”
    “哦……好的好的。”林若漪这才反应过来是表白，“我也喜欢你的呀。”
    然后周宽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架纸飞机：“谢谢你从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就温暖我的青春。”
    见到这架熟悉的纸飞机，林若漪的小脸蛋唰一下就红了：“原……原来你还留着啊。”
    接着坦然承认：“我跟你说过的，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心动了。”
    她才不会认为周宽现在还没去看里面留下过的文字。
    周宽轻轻笑着：“年三十晚上我才找到它，它刚刚好让我的2009圆满。”
    -
    破碗

 第253章 我又落后了一步

    前面这一段没写出来，一会我再替换一下。
    …………………………
    …………
    上午十点多，周宽终于开上了他那辆等了一个多月的保时捷帕拉梅拉。
    这会儿羊城的车牌还不算太困难，豪车基本会配送一块比较吉利的号码。
    周宽也不是很挑，反正不可能是88888什么的，其它随意就行。
    看着副驾驶上的林若漪，周宽忽然说：“憨憨，今天天气这么好，去钓鱼吧。”
    “好……呀。”林若漪也没别的意见。
    因为一早就是准备去提新车，所以两人是打车过去，就也没什么其它事情。
    只不过林若漪还是略觉意外，她还寻思周宽是有别的事情这么着急取车。
    羊城可以垂钓的地方还是不老少的。
    尤其是像是增城等郊区，很多地方都是野生钓场，没有乱七八糟许多的规矩。
    周宽一路东行去到了增城。
    林若漪忽然想到一个事情，轻轻皱眉：“你没带钓具啊，这次总不能还蹭别人的东西吧？”
    “是吧，不着急。”周宽随口敷衍了一句。
    他脑子里想的根本就不是钓鱼。
    他在酝酿很多事情。
    毕竟他今天早上其实五点多就醒了。
    最终，汽车停在了某个田野间，已经算是春天，周围看起来生机勃勃的样子。
    四处很容易看到一些野生池塘等等。
    周宽跟林若漪招呼一声，飞快走了：“你等我一下，我去找工具。”
    林若漪：“……”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十二分钟过去了。
    周宽忽然从车后面冒出来，打开了后备箱。
    趁林若漪不留神，周宽捧出来一小束花藏在了身后。
    林若漪左右一扫量：“工具呢？”
    “憨憨。”周宽轻轻一笑，举起鲜花，“我喜欢你。”
    看着眼前这束点缀了一些野花的玫瑰，林若漪用她那双自带憨气的水杏眼望向周宽：“做……做什么。”
    周宽：“……”
    “哦……好的好的。”林若漪这才反应过来是表白，“我也喜欢你的呀。”
    然后周宽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一架纸飞机：“谢谢你从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就温柔我的青春。”
    见到这架熟悉的纸飞机，林若漪的小脸蛋唰一下就红了：“原……原来你还留着啊。”
    “我跟你说过的，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心动了。”
    她才不会认为周宽现在还没去看里面留下过的文字。
    周宽轻轻笑着：“年三十晚上我才找到它，它圆满了我的2009。”
    …………
    …………
    傍晚，一辆黑色汽车缓缓停靠在东山口某小区楼下。
    周宽跟林若漪从上下来。
    然后周宽又从后备箱拿下来一些礼盒。
    今天是他年后首次登门拜访，怎么也该讲一讲礼数。
    林若漪手上也没空着，捧了那束花。
    302的房门开着，周宽跟林若漪径直走了进去，听到声响，张萍女士往门口迎了几步。
    看到是周宽跟林若漪，尤其是看到林若漪捧着花，张萍脸上的笑容都浓了几分：“小宽新年好啊。”
    “张姨新年好。”周宽笑着打了个招呼。
    林若漪自顾自往里面走了去。
    周宽帮着张萍将买来的礼盒放入储物柜，像是跟自己家里一样。
    这次张萍女士没再说‘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这种话。
    礼数嘛。
    大家都明白。
    张萍笑眯眯的扯着闲：“回家一趟事情那么多，有点辛苦吧？”
    “还好，就是吃吃喝喝。”周宽笑着应和。
    张萍语气很随意的说：“让我说其实不用这么上心，反正也是一步步来。”
    周宽笑着回答：“主要一年到头也回去不了几次，碰上了就顺便安排安排，之前还真没想那么细，回去才知道事情多多。”
    张萍一想也觉得有理，就说：“也对，到你现在的身家地位，只要你露面有一些想法，可能事情就会自己找上门来。”
    “反正我就负责吃吃喝喝，也不难。”周宽乐滋滋的说。
    张萍回头看了眼再次走到客厅的林若漪，眼睛一转，有意说道：“对对对，有什么事情就交给若漪做，反正她是你助理嘛。”
    “听说还要……”
    话还没说完，林若漪忽然喊了声：“妈！”
    张萍又看一眼林若漪，还是没再说下去，转而说：“这样就行。”
    顺手把门带上后，张萍拍拍手，招呼道：“收拾收拾可以吃饭了，饭菜都做好了。”
    闻言，林若漪便径直去了厨房开始忙活。
    坐在沙发上的林国福同志也起身走去了餐厅。
    按照习俗来说，没到正月十五都算大过年的，晚餐自然是格外丰盛一些。
    老林家自然算不上什么富裕家庭，可在衣食住行等方面绝不会差到哪里去，也就是比不上同级掌管一地的县長罢了。
    再说，好歹是在省厅，条件差不到哪里去。
    不过……就老林同志现在这地位，在衣食住行等方面是必然比不上周一亿潇洒的。
    周一亿可正儿八经有钱。
    汝可听闻：有钱能使磨推鬼。
    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的扯着闲，一来一回也有个把月没见，闲话可不老少。
    不过张萍跟林国福都相当有默契的没有提及林若漪抱回来的那束花。
    对于周宽跟林若漪两人之间的相处，他们只是关注状态。
    张萍女士可能心思会细腻一点点，但又要照顾林若漪的想法，就也真只是闲话家常。
    毕竟她之前想有意提一句林若漪新学期要同修两个专业的事情，都被林若漪故意给打断了。
    “……”
    饭后，周宽又跟林国福隔着棋盘相对而坐。
    喝了两口茶，林国福边下棋，边主动提起了一些事情：“白华那边都安排好了？”
    “其实没怎么安排。”周宽如实说道。
    林国福低垂着眼帘，推动棋子，说：“因为试点？”
    周宽嗯了声：“对，除了那边现在的负责人是公司老员工外，其他基本都是新人组队，顺便看看效果。”
    “仔细看来其实相当于新开了一家公司，这么冒险没问题吗？”林国福还真是有点好奇。
    周宽稍作整理，解释道：“不能混为一谈，大方向有总公司这边把关，具体事务落实有既定方案，白华当地配合度很高，大多数工作其实只是比较庞杂，而不是复杂，挑战性当然会有一点。”
    “再说，只是一个投资千万的项目，本质上相当于一次广告活动的样式，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走通了，按部就班也不会出什么错，进展慢一点也无所谓……
    如果这都不行，那就只能说用人不当。”
    听周宽说完，林国福仔细理了理脉络，片刻后认同道：“基本明白了，就跟调查组一样，其实还远不能给称之为开疆拓土。”
    “差不多就这意思，所以这个阶段我是充分放权下去，看个结果。”周宽语气随意，“反正……资金不会凭空消失，它会消费在白华这个地方，无论怎么说都不亏。”
    林国福笑了下，没多说。
    其实这就跟能量是守恒的一个意思。
    那1000万是不会凭空就说没有了的。
    它也只能花在白华。
    只要是花在白华，无论这个试点工作做到什么程度，站在周宽的角度，都不算亏。
    再不济也不会影响他想要达到的附带目标。
    所以周宽跟谭晓蔓几经商量后，就决定了现在的形势。
    所有去了白华的人都跟这个棋盘上的棋子一样，大多数需要发挥应有作用才能‘牺牲’。
    尤其是被特别调入主持初期工作的章幸。
    最起码她被周宽寄予厚望。
    如果这次再给不出令人满意的答卷，周宽又该去招聘新的助理了。
    这个职位肯定不能是林若漪去干，因为事情会很多，根本不存在说还有精力去上学。
    那不是给林若漪成长机会、给她最好的平台，而是揠苗助长，毫无益处。
    再说周宽虽然只是个周一亿，但也没到需要牺牲自己对象未来其它所有可能性来在维持一些公务的顺畅。
    只能说，周宽很希望现在在白华的20个人能给出一份最完美的答卷。
    这样是最好的发展方向。
    哪怕是在刘海等一些人的帮助下，也行。
    反正周宽走的这步棋囊括的范围很大，目的也不算少，在白华所有掺和进去的人都算是‘棋子’。
    用来让周宽完全了解白华局面，分清楚各人各相。
    “……”
    又说了两句，林国福话锋一转：“之前在电话里，也不是很方便说太多。”
    “你这次的项目按部就班、不出大差错的发展下去，影响范围还是比较广泛的，所以也不可避免的会受到当地的一些特别关注。”
    周宽只是安静听着，没着急插话。
    略顿，林国福娓娓道来：“我跟刘青是在一个在职研究生学习时认识的，最后一次见面大概是05年吧，他学习结束后就有个大进步，从县书一步到市常；
    而我就没那么好的运气，当年还是原地踏步踏，后来他一路去到省厅的副厅長，我这才转正；
    只是没想到今年初他又成了县书。”
    周宽还是没插话。
    现在体制方面的资讯公开度不是很高，很多信息是不明确的。
    这也是某些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诸如冒用身份的事情会在新世纪发生的缘故。
    他还真不知道刘青的经历居然那么的坎坷。
    01年就是正儿八经的县书，05年更是一步跨到了市常，一市仅有八九十来个的实权人物。
    之后更是一路高歌猛进到了省里。
    10年1月份，很突然就被调入了南丘，只是挂了个非入常副书保级别，实际职务只是县书。
    兜兜转转9年多时间，又到了同样的位置上，甚至可以说白华的经济地位还不如刘青01年主政的县城，贬谪的意味实在不要太浓郁。
    又推了两颗棋子，林国福抬眼望向周宽，接着说：“里面的过程并不是很复杂，电话里跟你提过一嘴，一是受背后人的影响，二是自己也被搞了一下。”
    “也是凑巧了，刚好你回白华那天，他在到任后给我拨了个电话。”
    “我也没想到你在白华有其它想法。”
    “反正，他十分期待你们鸿鹄这个试点在白华开出花来，所以就算有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他也会主动出面。”
    “当然，另一方面，他会比较着急。”
    稍作停顿，林国福又补充了一句：“白华这次调整里面有点不明不白的东西，可能会让他有一些别的想法吧。”
    “吴华的情况我也有点熟悉，他反而会希望稳扎稳打，估计跟你不谋而合，因为他现在的资历不太够，想稍微熬一熬，起码到明年初，这方便他接班。”
    “其他班子成员的情况，你就用不着太操心。”
    “前两天老黄还特地跟我打了个电话，说你小子吐槽他是个废物，在二中当那么多年校长，对白华局势半点了解都没有。”
    说起这个，林国福面上有点揶揄，接着故意调侃：“我看他好像很想做你老丈人嘛。”
    本来只是旁听的林若漪忽然就抬起了眼皮，安静的看向了林国福。
    林国福：“……”
    淦！
    家里这颗白菜……怎么回事嘛！
    都踏马赖周宽。
    这玩意真不是个东西！
    周宽当然也看到了这光景，只是望着林国福轻笑。
    林国福连象棋都不想下了。
    欺负人！
    太欺负人了！
    末了，林国福闷闷的说了两句：“反正整体局面你都清楚，短时间内刘青是不会头昏脑涨的操之过急，但是后面你肯定需要释放一些态度，刘青也需要一些希望，要不然以刘青挂的职位，他在白华完全能一言堂；
    你想要由白华而南丘，他也不会吝啬动用他所剩不多的资源、人脉。”
    “我作为局外人，基本可以肯定，他的目标是想要一步到专职副书，然后再转市長。”
    周宽消化着这些信息，面上认真点头：“明白了，谢谢林叔。”
    “……”
    这次林国福可以说是一点隐瞒都没有，完完全全和盘托出。
    让周宽对白华形势有了最全面的认知。
    比刘海给出来的强太多。
    刘海连吴华的心思都摸不准，更别说刘青了……

 第254章 多走几步

    客厅里安静下来。
    林国福是不想再说话，他家这颗白菜是一点不怕胳膊肘疼。
    往外拐得实在厉害。
    多说两句都不行。
    林若漪吧，她本来就是个旁听凑数的，就没想过要开口。
    张萍女士对电视剧更感兴趣一些，她个人早早就更乐意相夫教子，现在的工作就是一杯茶一张报纸坐一天。
    于是，除了电视机的声响，就剩下‘啪嚓~’、‘哒~’的象棋推动声。
    不片刻，周宽打破了沉默：“叔，你输了。”
    “哦。”林国福扫一眼棋盘，又抬头看一眼周宽，“不下了。”
    喝了口茶，林国福又看向老老实实收拾好棋盘的周宽：“听老黄说，你认为接受高等教育的目的是为了帮助家乡摆脱贫困，而不是为了摆脱贫困的家乡？”
    周宽应了声：“是。”
    林国福神态中有深沉的怀念，深深叹气：“让他觉得一败涂地，也让我自叹不如，可惜我除非放弃现在的一切，否则再回不去白华啰。”
    不等周宽开口，林国福又说：“我想你去年的纠结，可能也与此有一定关系吧，必须要达到一定身家地位才敢于负责的面对现实。”
    “可惜，曾经我只想过要摆脱贫困的家乡。”
    周宽没有吱声。
    白华梦是在那之前成立的，答案显而易见。
    他确实这么想过。
    但当时的周宽需要说服自己的地方太多太多。
    他毕竟经历过一段相对失败的人生，在羊城打拼多年，最终却不得不双手空空灰溜溜逃回老家，无法面对自己，也无法面对生活。
    以至于重生之后还有一段时间找不到自己。
    如果不是回到家里，再一次体验到朴素与平凡，拥有敢于立刻面对生活的勇气，他大概也不会有这么快走到现在。
    如果不是体会到了教育、好好学习带来的切实改变，有了对自我的更深认知，周宽也不会有这些额外的思维高度。
    一切，都不是无缘无故。
    林国福又喝了口茶，郑重道：“一定要在这条路上多走几步！”
    “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得明白刘青不是白华人，吴华也不是，所以从现实角度来说，他们想要的只是一时辉煌，白华可不是他们的家乡，他们很难会对你说的产生认同；
    另外，虽然他们的想法、筹谋各不相同，但有我在、有若漪她远房大表舅在，能扛的压力我们会帮你扛，所以你在大方向上不要轻易让步。”
    “也别忘了白华梦。”
    迎着林国福郑重的目光，周宽认真点头：“会的。”
    其实他没想过林国福会这么郑重的给出承诺。
    毕竟鸿鹄在白华的投资最终如果能获利，最大的受益方必然是鸿鹄。
    而且这种扛压力还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
    当然，正如周宽跟刘海说过的那样，只需要本本分分做生意，倒也不会存在其它额外的作风风险。
    总之，虽然白华的局面整体来说比较复杂，但如今周大老板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从林国福之前那么详细的介绍里，周宽也有心理准备，将来必然避免不了发生‘冲突’……
    说起来曾经周宽又何尝不是只想要摆脱贫困的家乡。
    如果没有重来这一次，他又哪里有这么朴素的想法。
    周宽从来没奢望过自己能改变多少，就像林国福也只希望他能走多几步一样。
    努力过，存在过，影响过，就足够了。
    从通过科技手段科学的去拉平教育差距开始，到依托时代风口的商业产业下沉，一定会有一代又一代人被影响。
    只要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接受高等教育不只是为了摆脱贫困的家乡，也可以帮助家乡摆脱贫困；再加上时代的发展，白华一定会越来越好。
    看着周宽平静坦然的样子，林国福愈发满意这个未来女婿。
    仔细想想，林国福也觉得自家这颗白菜眼光很独到。
    从第一次认识开始就抓住了这个超级潜力选手。
    到现在，林国福也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思维高度方面，他确实远不如周宽。
    “……”
    稍晚些时候，林若漪将周宽送到了楼下。
    拉了拉周宽的手，以示再见。
    直到驱车离开，周宽也没留意到一个小细节里的小细节。
    林国福跟他一直用的是白华方言交流，憨憨是怎么反应那么灵敏的？
    ……接下来两天周宽拉着林若漪这里那里的晃荡。
    用周宽的话来说：“提前来羊城，我可不是为了工作，也不是为了学习，只是为了跟你流浪~流浪~”
    林若漪心里美得冒泡，嘴上轻描淡写的说：“知道了。”
    憨憨吧，她偶尔还是有那么点傲娇的。
    “……”
    …………
    …………
    星期三，农历正月十一，公历24号，晚。
    周宽难得没去老林家蹭饭。
    也没跟林若漪一块。
    而是去了二沙岛谭富婆家。
    让周宽有点意外的是，谭富婆那个他从未见过的老公去走亲戚了，还居然没带上谭富婆。
    见周宽左右打望的样儿，谭晓蔓哪能不知道周宽的意思，乜一眼周宽，直言道：“别探头探脑跟做贼一样，你要实在特别感兴趣，哪天让我老公做东请你吃个饭。”
    “本来说好今天一起跟你吃个饭的，他家有个亲戚忽然从国外回来，没得办法临时过去招待了。”
    闻言，周宽大手一挥：“那就别哪天哪天的了，明天晚上吧。”
    然后又喳喳说道：“赶紧先认识一下，能跟你这种富婆结婚的，哪天就得指望上了。”
    听周宽这么喳喳叽叽的说，谭晓蔓一点不在意，点了下头：“行。”
    然后边起身边说：“走吧，边吃边聊。”
    “……”
    尽管还在过年期间，这次的标准也还是只有12个菜。
    还挺朴素的。
    份量也很精致。
    基本不会太浪费。
    吃了几口菜，谭晓蔓望向周宽：“说吧，又给我安排了什么锅？”
    “小蔓姐……”
    周宽刚喊了个名字，谭晓蔓立马扬手：“打住打住，你别这么喊我，我害怕。”
    “叫富婆吧，叫富婆起码不会有太复杂的锅。”
    周宽直直看着谭晓蔓，一字一顿的说：“你伤害我了。”
    谭晓蔓：“……淦！”
    “行行行，你想说什么就说，我看着办，行了吧！”谭晓蔓叹着气退了一步。
    见状，周宽略作整理：“明天算是今年正式开业做生意，我就想先跟你简单商量一下初步安排。”
    谭晓蔓扒拉着饭，只是点头，并不着急接话。
    周宽开门见山：“首先说一下有关于工作时间上的安排。”
    “我们也别藏着掖着，你懒我更懒，今年公司虽然还是在酝酿、发酵、探索、尝试阶段，但不用那么忙碌；
    这样吧，每星期我们最少去公司冒头两次，一个月大概8次，尽量分开。”
    一听这话，谭晓蔓欣然点头：“这个可以！”
    这可是懒狗福音。
    而且也公平，大哥不说二哥。
    至于股份比例不同，多占股份多出力什么的，哎呀，谭总怎么会在意这种小细节。
    只要公平就行！
    周宽又做了个补充：“当然，明天是新年开业，我们都得去，不计算在内。”
    “没问题没问题。”谭晓蔓应得非常快。
    周宽继续往下说到了具体事务：“来之前我看了公司汇报邮件，知乎、乐团购、秀直播、轻弹视频、一点新闻已经全部上线，按计划推广中；
    其中知乎因为筹备时间长，上线时间长，新推广计划执行不错，现在发展形势很好，可以基本交给肖柯负责；
    其它四个项目，就我们分别全权负责两个，反正我们之间的交流是很顺畅的，有问题随时都可以沟通，这样可以吧？”
    听周宽说完，谭晓蔓提了个问题：“知乎是全权交给肖柯还是怎样？”
    “肖柯只是执行副总，执行在前面，无论从哪个角度上他都不应该有全权决策权。”周宽摇头。
    “那懂你意思了。”谭晓蔓面露了然，“我们各自主抓两个大项目，尽量分别决策，这样一次次持续下去，也便于更快找到更符合鸿鹄调性的互联网产品。”
    周宽欣然点头：“是的是的。”
    见状，谭晓蔓只是抽空又看一眼周宽，然后继续扒拉饭，意思就是‘继续说’。
    这样的分配她也是很满意的。
    反正每周要去两次公司，闲着也是闲着。
    各自主抓同等项目、各自决策运营，底下人去执行，这很公平。
    周宽也不犹豫，继续往下说：“除了项目上的事情以外，其它那些杂七八的事情，像是人事、财务、研发等等，谁碰上了谁负责。”
    “发挥各自的优势，比如这个阶段我肯定还是以人事管理为主，包括研发工作，这两个方面我会多照看一二；
    财务上内部其实没什么事情，我虽然没做过什么工作，但我认为无论是发展壮大还是怎么怎么样，跟员工们算小账没什么意思，外部的事情我也搞不定，基本上就你主要负责，没问题吧。”
    谭晓蔓只是点头，这次连声都懒得出了。
    这样的安排她不能认同再多了。
    很公平。
    跟去年相比，这才是她期待的合伙打开方式。
    各自发挥优势，顺便安排点小事情，比起在‘谭氏’都要更轻松了呢！
    她也清楚对互联网的看法、分析、发展等等方面，自己根本比不上周宽。
    她更多的是资源方面上的优势。
    当然，她也不认为在远景大方向基本都提前确定好的情况下，自己还不能决策两个项目了！
    周宽接着又往下说到了鸿鹄-白华·电子商务产业试点这个项目。
    “……大概就是这样，白华那边将逐步发展成子公司形式，更多的在本地吸纳人才，这样才能细水长流。”
    “这方面的事务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到时候商量着来。”
    “虽然都说万事开头难，其实现在是完全不着急的，就算章幸没能达标，方方面面的人也会推着项目朝有利方向前行。”
    谭晓蔓刚好吃了个差不多，放下了碗筷，擦擦嘴：“老实说，白华的这个投资我不是很想插手。”
    “我也不怕你骄傲，这个项目的前期你做得太到位了，所有关系都通过你自己的渠道、自己的方法完全理顺了；
    虽然你早跟我说过，会是个投入巨大的项目，但我还是觉得你搞定就行，资金方面我会出力。”
    乍一听挺像那么回事的，充分信任周宽，还愿意发挥她谭总最大的资源优势。
    然而，听完，周宽只是轻轻那么乜了眼谭晓蔓：“我觉得吧，其实你说这么多还挺浪费口水的，直接说想偷懒就行了。”
    谭晓蔓低垂着眼帘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当做没听到。
    没错，她就这个意思。
    反正，之前她想要的公平、公平、还是踏马的公平全都到位了。
    见状，周宽也垂下了眼帘，飞快扒拉完米饭，擦擦嘴，边起身边说：“喝杯茶先。”
    谭晓蔓略有意外。
    周宽这明显是还有其它事情。
    在客厅的茶桌旁坐下后，周宽认真说道：“我得问你个问题。”
    “你问。”谭晓蔓神色也认真了些。
    周宽斟酌着说：“你跟我合伙的目的是什么？”
    谭晓蔓仔细想了想，才回答：“一半是为了我自己单独挣点钱，毕竟‘谭氏’是我爸那一辈的合伙企业，股份构成不算简单，哪比得上我自己跟人合伙来得自在轻松；
    就说鸿鹄，按照你的规划，实际上只会有我们两个股东，将来无非是一些员工会有分红权。”
    “另一半可以说是为了新鲜，‘谭氏’太传统了。”
    似乎知道周宽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谭晓蔓又斟酌着补充：“08年金融危机你可能没感觉，我家要不是有点资源，起码是要废掉一半；我不觉得将来不会再出现这样那样的危机，所以也想试着探索更多的可能性。”
    听谭晓蔓说完，周宽稍加思考：“原先我想要成立鸿鹄只是为了挣钱，现在多了一些算是带点理想性质的东西。”
    谭晓蔓随口道：“知道，鸿鹄-白华。”
    周宽做了个手势，坦然道：“那我就直说了，鸿鹄可能不会那么快挣到让你侧目的钱，不过我会让它往前多走几步；
    无论是对鸿鹄-白华，还是对你探索可能性，都是有意义的。”
    谭晓蔓点了点头：“你放心大胆去做，无论是挣钱还是别的，其实我们大方向上的目标是一致的，要不然哪能这么快走到现在。”
    略顿，谭晓蔓笑着补充：“当然，我也承认，看在你比我小半轮又犯冲什么的份上，我确实对你有那么点偏心吧。”
    一听这话，周宽也笑了，一本正经的说：“年少的我知道富婆很香，可我还是觉得都不如小林。”
    “我懂我懂，不是富婆不动人，而是小林太美丽。”谭晓蔓撇着嘴说。
    周宽：“……”
    瞎说八道。
    哪有这么给自己贴金的富婆啊！
    跟谭晓蔓基本是谈定了今年一年以及往后的发展大基调。
    目标一致，各自出力，没什么好说的。
    谭晓蔓跟‘谭氏’并不是一体的，她甚至跟谭家都不是一体的，所以当然会有自己的追求。
    对金钱、对新鲜感、对未来风险等等。
    还是那句话，一切都不是无缘无故。
    如果周宽只是能带给谭晓蔓金钱上的增幅，谭晓蔓也会跟周宽合作愉快，但很难像现在这样。
    周宽之前不谈，不是那时候完全想过理想什么的，而是那时候不具备充分底气。
    总之，现在皆大欢喜就很棒。
    -
    破碗。

 第255章 工作？那不过是附带的！

    初春的晚风从窗户轻轻吹进，卷起一角窗帘。
    吹散了满溢的茶香。
    抬眼看着周宽，谭晓蔓故意挑起眉头，打趣着：“茶都喝完一壶了，你该不会是想要等我老公回来再走吧？”
    “啧！”一听这话，周宽就深抿着嘴，“刚才又是偏心啊又是什么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才喝你两口茶，就要撵人走。”
    “呵，你又一次伤害了我！”
    谭晓蔓：“……”
    你n挺t美m的d。
    谭晓蔓晃着手：“我的我的。”
    “这就气急败坏了？”周宽满脸不屑。
    谭晓蔓叹了口气：“我错了。”
    “是咩？”周宽挑眉望去，顺便故意扫了眼墙上的钟表。
    时间才刚刚指向七点十分。
    见状，谭晓蔓眼睛一转，然后一脸正经的说：“你开不起玩笑。”
    生怕周宽找到反驳点，谭晓蔓一气儿说完：“所谓的偏心无非是逗你玩，你怕不是忘了草台的启动资金才多少钱，满打满算都没两个月你就拿到了第一笔166万的收入，我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错过投资你；更何况早有赌约在先。”
    闻言，周宽只是慢条斯理的喝茶，看都懒得多看一眼谭晓蔓。
    这些事情周宽当然清楚。
    的确，他是做出了很惊人的成绩，就他跟谭晓蔓的熟悉程度，以她富婆的身份，只要不傻，肯定会加码投资。
    过去的事实也证明了谭晓蔓眼光没问题，周宽成了周一亿，投入鸿鹄的1500万也在短时间内翻了一倍多，其它杂七八的收入也是不小。
    比如：经过两个多月的发展，微博产品现在那声势可谓如日中天，尤其是新浪旗下的微博。
    草台持有的30%股份在一级市场的价值已经翻了好几倍，叫价三五亿都有人接手。
    里面有3%的收益是谭晓蔓的，这就价值几千万了。
    当然，除非周宽脑子进水才会在这个时候出手，他可是记得微博在14年4月份登录美股，当时好像有四五十亿美元的市值。
    而且，按照之前的协议，草台在c轮融资之前都不会被稀释股份，算来算去怎么也该保持个10亿美元的收益。
    毕竟持有的股份可不只是能在二级市场卖出，还能享有分红权。
    现在的新浪微博已经借助草台打下来的基础开始盈利了……
    但是，以谭晓蔓的家庭背景、身家地位，也完全可以不在意这点‘小钱’。
    所以说到底，还是跟偏心有关。
    见周宽不接茬，谭晓蔓眼皮子都气得要跳舞了。
    末了，谭晓蔓忍不住阴阳怪气的说：“也不知道是谁让你选的哲学！”
    “有的富婆吧，她记性不太好，我可是认识她之后才选填的志愿，早知道有个需要气死的富婆，不选点能气死人的专业，那可太浪费了。”周宽不紧不慢的说。
    谭晓蔓看一眼周宽：“大过年的，说两句好话。”
    周宽稍作准备，满脸堆笑：“祝谭总在新的一年里万事顺遂、吉祥如意、天天发大财、越长越漂亮……”
    “停。”谭晓蔓心累了，“我谢谢你。”
    她算是知道了什么才是逗着玩。
    …………
    不到八点，周宽驱车离开了二沙岛，回到海珠这边的鸿运花园。
    在嘉鱼桥那些天里周宽没摸牌，倒是沾上了点嗑瓜子的习惯。
    坐在沙发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看着电视。
    脑子里东想西想。
    跟谭晓蔓的沟通一如既往的流畅，这在周宽意料中。
    两人大方向上的目标一致，也勉强算是在意料中。
    基于这些，对今年乃至往后三两年内的大方向发展规划部署，聊得也很顺畅。
    反正周宽说，没有特别大的问题，谭晓蔓除了点头就是点头。
    跟谭晓蔓合伙办事也有七八个月了，周宽还是比较谭晓蔓这人的，她有个最大的缺点：懒。
    就能不自己上就不自己上。
    而且她对未来发展形势的判断确实是拍马都比不上周宽。
    自然是周宽为主。
    然后，周宽又盘算了起来。
    “明天鸿鹄那边还真是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得一桩桩来。”
    想完这个，周宽又想到了白华梦。
    “白华梦那边上班时间比较晚，带薪假期到3月1号，就也不着急，新一年也没太多安排，就是继续深化‘模拟学习游戏’的开发。”
    “……”
    “按部就班的学习……”
    “……”
    最后，周宽神色有点欣然：“这么算下来还好，今年还真不用太忙，也就是去鸿鹄打卡七八十次的样子。”
    “现在2月份都要过完了，公历就剩10个月了。”
    “有的是时间享受跟憨憨在一起的生活。”
    “……”
    洗漱前跟林若漪憨憨拨了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
    反正周宽从很早之前就打定了主意，能不跟憨憨线上聊天就不线上聊天，不然天天哦、啊的，怎么都不会太愉快。
    听听声音多好。
    清脆清脆的。
    一举多得。
    …………
    …………
    一夜无话，次日周宽起了个大早。
    驱车到富力中心时，还不到8点30。
    几乎是前后脚，谭晓蔓也到了。
    今天是开门利是，两个当老板的自然是要最早到，迎接每一个今天来上班的员工。
    为此谭晓蔓还花了点功夫准备红包。
    两人都还比较讲究，各穿了红色外套。
    公司上上下下也都知道今天周宽跟谭晓蔓会提前出现，也都还算积极。
    9点钟上班。
    8点45左右上上下下的员工跟商量好了一样，一溜儿都来了。
    周宽跟谭晓蔓各自拿着一沓红包给每个走进来的员工发放。
    “新年好。”
    “……”
    “周总新年好。”
    “……”
    “谭总新年好。”
    “……”
    气氛还是蛮热闹、融洽的，大家都嘻嘻哈哈的。
    有白拿的钱，谁也不至于要摆出个臭脸特立独行。
    红包不大。
    200元。
    是那么个意思。
    整体上比广东一带的普遍红包还是要大气一点。
    与此同时，远在白华的鸿鹄-白华，也由章幸代劳给所有在进驻白华办公的员工发了利是红包。
    反正都是那么个意思……
    似乎大家都认为周宽可能会简单讲两句，在隔壁办公室办公的一些员工也留在1603没着急走。
    花了点时间把红包散完，一回头见到这光景，周宽未语先笑，念头转动，嘴上说：“看来大家有时间没见到我，今天新年开张，希望我讲两句。”
    一众员工有不少露出了笑脸，更有一些笑出了声。
    周宽双手虚压，笑着道：“那就简单讲两句，年前赶着上线各个产品，大家都辛苦了。”
    员工们又是报以微笑。
    周宽目光扫量着近二百员工，不紧不慢的说：“今年公司会推出新的激励制度，这两天会将草案发出来集思广益，是在之前的基础上进行补充，争取让每个岗位都有多劳多得的机会。”
    见三三两两凑一块站着的员工们脸上表情各异，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周宽做了个手势：“别着急，我说的多劳多得跟通俗意义不一样；
    大家都清楚，我是特别不提倡牺牲业余时间来加班获得额外报酬，所以，新的激励制度也是希望你们在现有的5天7小时工作时间里做出更多成绩，以获得更多收入。”
    “总之，公司会力争让每个岗位获得的额外收入能换来大家在生活上的足够体面。”
    有一些人已经忍不住喜形于色。
    周宽自顾自往下说：“行，废话就不多说了，一句话，希望新的一年里大家过好自己的日子。”
    听周宽说完，众员工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有人大着嗓子喊：“周总英明！”
    “谢谢周总！”
    “周总大气！”
    “牛逼牛逼！”
    “……”
    周宽一走，不少员工立马就交头接耳起来。
    “别的不说，我真的喜欢这样的氛围，简单直接，哈哈……”
    “加我一个，之前的激励制度就也挺不错了，有13薪，怎么也比很多公司舒服得多，现在又要进行补充，真就有点期待了。”
    “说起来鸿鹄一点都不像是才成立几个月的小公司，周总、谭总的身家地位都不简单，资金力量很雄厚，一口气运营六个大项目啊！”
    “而且我才知道周总跟我们很多人一样，也是小乡镇出来的。”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其实周总和谭总在名义上都与公司无关哦~”
    “管那么多做什么，反正我喜欢这样的公司，以前待过的公司老板只知道谈梦想、说贡献、画饼，哪像我们公司，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的谈钱！”
    “就是就是，梦想？我踏马最大的梦想就是不上班还有钱，问题是不可能啊，所以我上班就是为了多挣钱，谈个鸡毛梦想。”
    “……”
    总经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的谭晓蔓回头透过百叶窗前看着办公区热闹的员工们，笑着感慨：“刚才你那么随口一说，就我感觉按你的设想，都能有人给你卖命了！”
    转回头望向周宽，谭晓蔓一脸赞叹：“周总还是牛的。”
    周宽微微一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真的最懂打工人的心思。”
    然后补充说：“今年的激励制度目标是争取一步步调整，从7月份开始，刨除我们几个高薪高管外，员工们人均月入过万；
    甚至，这也是我昨晚提到说公司不会很快实现可观盈利的部分出发点，起码要多分出一些。”
    谭晓蔓并不太在意，只是说：“千金买马骨？”
    “格局小了。”周宽笑着摇头。
    略顿，周宽神色认真起来，字斟句酌的说：“先说简单的一面，打工人就是想通过付出劳动获得最好的报酬；我跟你会谈理想，跟肖柯都懒得谈这个，所以付出更多报酬去调动大家的工作积极性比说什么都有效。”
    “再说稍微复杂的一面，我毕竟是经常翻阅毛选的人，我认为既然办了公司，替这么多工人的生活负责，就具备了一定的资源分配权，得想着‘共同富裕’。”
    “只知道先富起来，那早晚要膨胀到完蛋的。”
    听到这里，谭晓蔓已然眉头紧锁，面露思索。
    她记得前几天拜年时自己听一些长辈隐约提到过类似的意思。
    从这个角度上，谭晓蔓也明白了周宽昨晚为什么要着重提到‘多走几步’。
    也大概清楚里面含有多大的决心。
    周宽很清楚依照现在的发展，在自己重生所独有的信息差这个天大的外挂情况下，鸿鹄必将不断积累优势，不断壮大。
    他还知道20、21年起起伏伏的各种事端。
    再加上用了谭晓蔓谭家的资源发展壮大。
    所以，哪怕只是为了企业声名、自然存续等自私自利的想法，周宽怎么也会早做打算。
    更别说周宽上辈子本来就是苦逼打工人出身。
    天然向着打工人一边，而不是为了努力去成为一个资本家、剥削者。
    至于相关观点、概念，对周宽而言，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谭晓蔓听得认真，周宽却没停下，一气儿往下说：“都不打算运作鸿鹄去一级市场融资，更别说上市去二级市场，那就更不用说去成为资本家。”
    “现在说这个有点超前，总之，我并不认同西方的资本主义，那是必然会失败的体制，而我们国家的现行体制是必然会脱颖而出；
    所以，身为一家民营企业的管理者，我们应当多考虑一些，比如：如何合理的让这家公司的全体劳动者享有劳动果实，让股份被劳动者合理持有；
    不参与体力劳动、脑力劳动的员工不享受股份，不享受额外的利润分配。”
    “这样才不会在做大做强之后骤然崩塌。”
    谭晓蔓花了好几分钟才消化吸收完周宽话里的大部分意思。
    然后才斟酌着说：“是菊厂那个模式吗？”
    周宽再次摇头：“不全是，是我现阶段认为社会的最有效合理分配模式，它们那个其实有失偏颇，也跟我的观念不符；我之前就特地强调过，过好自己的日子，顺便多挣钱，而不是疯狂加班疯狂奋斗。”
    略顿，周宽看一眼谭晓蔓，又说：“有关于分配这方面的事情不用太操心，
    我又不是无私奉献的人，鸿鹄是我们花钱成立的，主要脑力劳动者也是我们，天底下也没有多付出少获得的道理；
    现在说的这些也只是一个相对长远的构想，也许鸿鹄将来根本都走不到具备探索施行条件的那一天；
    所以，归根结底，我跟你以及公司高管眼下要考虑的是拿出一份激励制度草案，调动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在工作时间内更投入工作，创造价值，获取更多报酬。”
    一气儿说完，周宽眉头上挑，笑道：“只是听你提起千金买马骨这样的典故，我寻思跟你装个逼，显摆显摆我的见识、格局。”
    谭晓蔓：“……”
    她舒了口气：“还好我见多识广，能压下这些思考，不然会上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得说，以你现在展现出来的能力，和你依然处于学校学习的状态，你的未来可能会比你想象得要出彩许多许多倍。”
    闻言，周宽笑了：“将来的事情谁说得准，无非是我现在持有的资金量还不够我嘚瑟，既然还得推动公司继续向前盈利，不想也不必要搞资本剥削那一套，就全当积德都行，反正……
    现在我想的更多的并不是这种长远构想，而是怎么跟小林过好我们自己的生活，接下来怎么把草台账上的钱花完；工作？那不过是附带的。”
    谭晓蔓忍不住深抿着嘴，像是戽斗一样：“难怪我们能合伙愉快，我现在就想开完会赶紧溜。”
    “……”
    说起来慢，其实前后也就几分钟。
    两人只是在新年第一次会议开始之前交流一下重点事项。
    很快，周宽就跟谭晓蔓走进了大会议室，里面肖柯等一众管理人员早已各自落座等着了。
    见到周宽跟谭晓蔓，立马就有人打起了招呼。
    周宽居中而坐，双手虚压：“今天是新年第一次会议，要讲一讲规划。”
    “首先是一些简单的调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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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6章 记小本本的周总

    会议室里安安静静的。
    大家都以为周宽最开始要谈的是连他们事先都不知情的激励制度。
    没想到周宽一开口就是‘调整’。
    连肖柯都怔住了：‘新年第一次会议就这么大动作？我……我们办事令周总如此不满意啊？’
    “……我主抓一点新闻、秀直播。”
    “乐团购、轻弹视频的相关事情直接向谭总汇报，不必再另告诉我。”
    周宽还没说完，本来正襟危坐的众人脸色各异。
    按照一般情形，这是办公室斗争。
    肖柯几次嘴唇轻动，都没说出来话。
    见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样子，周宽哪能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眉头一皱，语气泠然：“别把一些外来的习性带来鸿鹄，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
    周宽带着申饬的强调，连肖柯都感觉到了压力。
    然后才听周宽缓和语气往下说：“我跟谭总都不只有鸿鹄这么一家公司，事情很多，每周只能抽出一定时间过来，确权是为了便于项目迅速推进，免得事情卡在我们之间来来回回，浪费时间。”
    会议室气氛逐渐恢复正常。
    周宽这才把刚才没说完的安排说完：“鸿鹄-白华是单独成立的子公司，原则上暂时不与总公司产生直接关联，内部具体运营。”
    “‘知乎’项目由肖总单独负责，除重大事项外，肖总可自行随机应变。”
    “相关调整工作从即时起施行，各部门主要负责人都在，不另行通知，有意见、有问题现在就说。”
    迎着周宽的目光，众人或摇头或点头表示没问题。
    当然没问题。
    不涉及组织架构调整，也不涉及人员变动。
    只是汇报对象、处理事情的权限略有变动，这点小事情，大家当然很容易适应。
    “……”
    见大家没有意见，周宽着重说到了今年规划上的重点安排。
    基本上都是从项目调整上引发出来的。
    也不复杂。
    “……总结起来也只有一句话，今年对鸿鹄很重要，是打基础的一年，要稳扎稳打，不要急躁。”
    最后，周宽望向正对面的谭晓蔓，做了个手势：“请谭总补充。”
    谭晓蔓并无意外，顺势接过话头，一如往常的清冷：“经过去年的发展，公司实力已有所不同，清晰架构、责权是为了更好的顺畅项目推进效率……”
    “……”
    “公司仍在草创期，我们仍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找到适合公司重点发展的主打产产品，争取在今年内落实一主多辅的发展模式……”
    “……”
    谭晓蔓也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大体算得上是车轱辘话。
    主要是因为周宽跟谭晓蔓如出一辙的惫懒，鸿鹄成立以来集中召开的管理会议少得可怜。
    公历元旦之后根本就没有针对‘面向2010年’的会议。
    所以，难得有一次大汇总形式的会议，周宽、谭晓蔓就不免会多讲几句有的没的。
    反正无非是定调子。
    无论周宽还是谭晓蔓，都没有给与会的任何管理人员定目标。
    更是完全没提到说今年公司要做到多少多少营收。
    也绝口不提什么理想、梦想的。
    目标也好、营收也罢，还是梦想，在目前的鸿鹄，那都是周宽跟谭晓蔓两个人的事情。
    他们之间也早就有了默契。
    最少最少也要等到肖柯等人创造了足够价值可以分享股份时，才有可能谈到这些东西。
    其实大体上也在周宽跟谭晓蔓的话里体现了出来。
    2010年，鸿鹄不是要挣多少多少钱，而是要把主营产品的盘子搞出来，搞稳定。
    而以周宽依托于信息差对鸿鹄的布局，能到那一步，鸿鹄这家公司的自有资产总值必然就好几亿了……
    周宽跟谭晓蔓分别说完之后，也不用特地点名，肖柯便主动接过话茬，顺着会议的主题和基调，发表了自己的一些意见。
    主要是新一年应该怎么怎么做。
    身为执行副总，肖柯的权限很大，在鸿鹄是两人之下所有人之上，跟各部门经理并非平级。
    周宽跟谭晓蔓只负责大方向，肖柯就必须将执行层面的事情细化下去。
    肖柯细化之后，各个部门经理也是顺着基调发表各人意见。
    也很简单：
    1、能干还是不能干。
    2、不能干的原因是什么。
    3、有哪些需要协调的事情。
    这个阶段，周宽跟谭晓蔓基本不开口，倾听居多。
    做到心里有数就行。
    周宽没什么管理经验，他能走到周一亿这个地步，一半是有运气碰上了谭富婆这么有资源的人把各种杂七八事情给扛住了；另一半是靠着重生的信息差福利。
    就好比说草台连正式员工都没有。
    额外的，鸿鹄现在的营收比草台差很大一截。
    所以，在肖柯他们一种管理人员发表各式意见的过程中，周总偶尔会在身前摊开的小本本上写写画画。
    能看到上面已经有不少简单的文字，只是比较散乱，看起来也像是不同时期写的。
    还有一些擦写痕迹。
    倒是说不同内容之间分类清晰。
    仔细看看能发现每页纸上的开头都一两个文字，这倒只要稍微留意就刚好能跟在座众人对上号。
    除了没有周宽自己，还不包括谭晓蔓。
    内容基本上是对应着各人不同时候的不同表现。
    肖柯在上面笔墨最多。
    最早是：自我定位不清。
    最新的是：协调能力尚可，大局观略差。
    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嘛。
    这算是周宽知道自己管理上面欠缺，所以干脆对各人外在表现进行记录，然后思考、并针对性提点，或者调整自己的态度。
    像是个日记本一样。
    一点不是正经人该干的事情。
    …………
    ‘调整’相关事情细化安排下去后，肖柯他们几个也不犹豫，简略的汇报了目前鸿鹄各个项目的大方向进展。
    “……一点新闻只是勉强达到上线门槛，相关研发工作还有许许多多，才能达到可以正式上线的地步。”
    “网页端早就完成了，因为框架上是现成的。
    周总强调要专攻适配安卓系统的app，研发难度十分之大，只有一小部分达标，其实还是老生常谈的那个问题：算法驯服；
    当然，更主要的问题是，目前国内搭载安卓系统的智能手机选择余地很小，使用群体并不大，不是很容易聚集足够数量的邀请内测环境。”
    “……”
    周宽搭了句腔：“我看过相关的统计报告，国内智能手机用户群体没有那么不可观，今年3g和智能手机是大热，尤其是安卓系统的智能手机出货量会迎来爆发式增长，内测环境不是理由。”
    “至于研发的事情，还是那句话，算法驯服不是一朝一日能完成的，不要着急。”
    “……”
    听周宽这么一说，肖柯跟几个部门经理有点面面相觑的样子。
    不过肖柯还是很快接着汇报了下去。
    “轻弹视频、秀直播框架基本稳定了下来，正在酝酿合适的推广方案。”
    “乐团购需要本地商户的直接支持，尤其是餐饮业。”
    “……”
    这时谭晓蔓接了话茬：“本地商户的支持等事情，会议结束后，负责人来找我；当然我只会出面搭个台子，具体事情怎么搞还得你们自己来。”
    “产品本身的推广、获客我不会多插手，总之，大方向的基调暂时不更改，肖总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肖柯连连点头。
    他哪能不明白。
    ‘知乎’项目就是这么过来的。
    如果过不来……他肖柯还能不能坐在这里都是个问题。
    再说倘若每个细节上的事情都需要老板来抓，那还要鸿鹄总公司近200员工干嘛！
    看起来汇报的氛围不是很和谐，但持续的时间其实很短。
    因为就那么三几句话的事情。
    ‘知乎’项目进展顺利，周宽又提到了随机应变，肖柯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特地在会议上再提一遍。
    主要拖拖拉拉两个多月才搞出来点小动静，实在也不是什么长脸的事情。
    尤其是肖柯在年前给周宽拨了那通电话，心中早已明了，清楚在那之前自己到底丢了多少分。
    要知道‘知乎’可是早在元旦当天就上线了……
    一应汇总、展望、调整等大小事务都确定以后，周宽也合上了身前的小本本，清了清嗓子，目光从在座众人脸上扫过：“还有最后一件事情。”
    话音一落，好几个人都调整了坐姿，人向前倾，期待、认真皆而有之。
    甚至有人心里念叨：来了。
    “讨论一下我在办公区跟大家提到过的激励制度。”
    周宽直言了当。
    “去年公司刚成立，相应的福利、绩效等激励制度比较简单，只是年度13薪，以及简单的优秀员工奖励、年终奖等。”
    “为了调动包括在座各位在内全体同事的工作效率、工作积极性，将全面更新激励制度。”
    “原则上保持原有福利不变的情况下，大量推出可在五天七小时工作时间内可获得的额外收入行为等。”
    “原则上应该采取科学管理办法，但不推荐在我看来越来越死板、僵硬的kpi。”
    “原则上应该确保额外收入行为最低为：本月工资的50%。”
    “涉及到各位的自身利益，希望各位提出有效的意见以形成草案。”
    “……”
    周宽一口气说完后，会议室里有点落针可闻的意思。
    连肖柯都没有着急发言。
    按照周宽提到的三大原则，这次更新的激励制度超过了包括肖柯在内的所有管理人员之想象。
    甚至连谭晓蔓都有点意外。
    要不是早在总经理办公室听过周宽的长篇大论，谭晓蔓现在都得傻眼。
    但谭晓蔓也是个反应快的。
    她只是简单一想，就明白过来，也就是听起来夸张，暂时还是比不上股份激励那么可观。
    不过只是暂时。
    后续一步步完善激励制度，建立股份激励制度等等，各项相加，鸿鹄的薪资待遇必然会远超所有大厂。
    如果真到最后有那个条件去探索如何合理的将股份分享给公司内部的全体劳动者，那就……
    可能会一朝石破天惊。
    这些想法在谭晓蔓脑子里也只是一瞬而已，她之前压下的思考也翻涌上来。
    凭借对周宽的了解，谭晓蔓大概明白了周宽在‘装逼’之外的真正想法了……
    会议室大约安静了三分钟的样子，肖柯率先开口：“周总，kpi还是比较科学的管理办法，我个人看法是可以借鉴形成适合我们鸿鹄的绩效管理办法。”
    周宽轻轻颔首：“这是自然，除了kpi外，据我所知还有：岗位职责指标(pri)、工作态度指标(wai)、岗位胜任力指标(pci)，也不用管这些那些的原理，综合这些名词本身意义我觉得就差不多了。”
    “我需要强调的是，我不喜欢kpi的原因是容易导致文山会海、层出不穷的ppt等等等等陋习；你们都清楚，我很不喜欢经常开会，天天开会，项目它不会自己完成的。”
    听周宽这么一补充，肖柯等人头脑清晰了许多。
    本来他们就知道周宽之前跟员工们强调的是在固定工作时间内做出更多成绩，而不是牺牲个人业余时间。
    再加上周宽强调不喜欢这样那样可能发生的陋习。
    于是答案就比较清晰了。
    周宽需要的是一帮在公司能干事、干好事的员工，而且可以理解为周宽这是要搞出一套：即时奖励制度来。
    让员工们在现有的工作时间里看到可以拿到更多钱的机会。
    于是，接下来的发言就踊跃了许多。
    “我是这么看的，各个部门岗位职责不同，像是财务、人事、行政这几个部门其实比较难以体现，所以还要重点思考。”
    “对，不过我觉得这方面都是能解决的，还是得采用量化体系。”
    “具体来说，最好办的就是研发、商务、销售等一些部门，量化工作量，以原有工作表现为基准，设置不同额外表现区，再以日、周、月为时间轴系数来进行加乘算法……”
    “主要还是得突出一个动态。”
    “既然是动态，那么反而可以一揽子解决人事、行政、财务工作量化难度较大的问题。”
    “……”
    集思广益下，基本形成了令周宽满意的草案。
    毕竟现在还能坐在这间会议室的管理人员，各方面素质都是相应标准框架内相对非常不错的了。
    因为不是没有人失去与会的资格，甚至有人连试用期都没过。
    周宽的小本本不是摆看的，现在刚好是合拢的状态，细看可以发现其中有纸张被撕掉的痕迹。
    所以别看周总来鸿鹄次数不多，但他还真不只是从企业战略层面安排了事情。
    也是入手了人事等各个方面。
    这不足为奇。
    周宽可不喜欢办公室政治，更不希望在鸿鹄看到这种现象，在这方面他跟谭晓蔓也有默契，鸿鹄上上下下只需要存在他这一个权威声音。
    可以理解为大事上不被周宽喜欢的，都不是鸿鹄需要的。
    错了？
    错了就错了！
    于是，最后还是周宽一锤定音：“以各位讨论的结果形成草案，尽快通过邮件发送全体员工，让每个员工都提交真实个人意见，最终形成终稿。”
    “明白。”章幸不在，应声的是人事部门经理。
    会议就此结束。
    转头肖柯就走进了周宽的办公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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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7章 一句不差钱解决所有问题(‘祸害’＋10更)

    总经理办公室的窗户大开，吹进来的风让纸张有点想要乘势而起。
    偶尔风力大一点，便有‘哗啦啦’的声响。
    周宽并不觉得这样的风恼人，反而有点怡然自得。
    反正不管办公室内乱成什么模样，也会有人收拾，算得上是当老板的必然好处。
    除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外，毕竟还有市场雇佣关系。
    连喝了两口茶，周宽的心思已然随着回卷的风飘到不知哪去。
    以至于坐在办公桌对面椅子上的肖柯满脸喜色说的前头三两句话，周宽都没太听进去。
    “……”
    “周总，是很少有以单独产品来融资的情况，可毕竟之前不是才有新浪成立子公司来单独运营微博产品的情况。”
    “您看……”
    周宽只来得及用鼻音应出一声疑惑：“嗯？”
    “当然，当然，我只是提出一个可行性草案，并不是一定要如此。”见状，肖柯赶紧说，脸上的喜色都收敛了一些。
    周宽也只是一时放松心思，想着呼吸外面的自由空气去流浪~流浪~，话还是听了三五分的。
    而且周宽反应也不慢，光是从肖柯的神态表情和最后那段话上，也基本能反推出肖柯之前汇报的内容。
    事情很简单。
    从年前2月10号‘知乎’项目大幅度调整推广方案，有一举成名之态以来，知乎发展形势相当喜人。
    虽然肖柯依然咬定了邀请注册制不放松，但半遮半掩毕竟更挠人心弦。
    是以，在肖柯主动通过自己之前这么些年建立的人脉资源，与手握资金的资本机构等眉来眼去间，有机构有投资意向。
    肖柯倒也算是‘听话’，在周宽提过知乎项目上的重大事项单独汇报，就没把这种出彩要事在会上提出来。
    保密工作更是到位。
    连邮件里都没体现只言片语。
    就周宽估摸着，肖柯这是明白自己年前失了太多分，又不好轻易失去现在这份远超过去的高薪工作，所以憋着一口气，特地攒到了今天这个新年开张大吉的当口才说出来。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这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抬眼看向依然笑容满面的肖柯，周宽念头转动。
    ‘印象中曾经的知乎社区最开始酝酿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勉强部分对外开放，然后很快获得了天使投资……’
    ‘12年以前国内有本钱做天使投资的人没几个，难道是同一个人？’
    ‘记得重生之前好像就在说知乎要上市上市的，估值也有个大几十亿美元，可能投资人眼光不差？’
    ‘……’
    脑子念头闪动飞快，周宽嘴上不紧不慢的说：“看来知乎发展形势很喜人啊。”
    闻言，肖柯立马反应过来，稍作整理，有条不紊的回答：“正要跟周总你汇报。”
    “不敢瞒周总，从元旦以来，我几乎将精力投入到了‘知乎’项目上，勉强做出了一些成绩……”
    “虽然现在依旧施行的是邀请注册制，还设定了已注册用户的可邀请名额等门槛，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发展，‘知乎’注册用户数量已经达到了3.7万，要知道我们放出去的原始注册用户数量仅仅只有500人。”
    “因为门槛的缘故，几乎每一个注册用户都为知乎这个平台的内容完善做出了不菲贡献。”
    “前前后后已经迭代了9次。”
    “日均访问量高达35万！”
    “……”
    越往后，肖柯的语气越是激动、振奋。
    ‘知乎’项目真是被他运营出了十分可观的成绩，而这些仅仅只花了半个月时间。
    不仅如此，现在更是在他的勾搭下，有资本青睐！
    肖柯相信这足以让周宽周总这样的大佬另眼相看。
    当然，与此同时，肖柯打心里生出了对周宽的钦佩，因为他太清楚‘知乎’的创意、发展草案是谁给出来的。
    他仅仅只是想明白了自己在鸿鹄的定位，简单调整了推广方案，就有如此结果，实在是……牛逼。
    所以哪怕是经历过之前的中新微博项目，肖柯依然倍感振奋。
    听完肖柯激动的汇报，周宽只是轻飘飘的问了句：“对知乎感兴趣的是哪家天使投资机构吧？”
    “是的，周总……”肖柯立马反应了过来，“不对，您怎么知道？！”
    肖柯满脸的喜色像是忽而之间被抹掉了一半，然后有些讪讪的说：“什么都瞒不过周总。”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创新工场。”
    闻言，周宽眉头轻动，语气随意：“知道，去年刚成立的公司，有早期阶段投资业务。”
    又说：“是他们的老板对知乎有想法吗？”
    肖柯：“……”
    “是的，经我的一个朋友热心引荐，前几天跟李博士电话、线上交流多次，他对知乎的未来很看好……”
    说到这里，肖柯也不再犹豫，直言重点：“李博士有意向知乎投资千万人民币！”
    “千万……人民币？”周宽咕哝了一句。
    坐在椅子上的肖柯看着周宽这幅模样，有一点点茫然，也有一点点了然。
    他一颗心逐渐下沉。
    他知道，自己这次大概、可能、也许是好心办了坏事。
    果然，垂着眼帘的周宽做了个手势，很不以为意的说：“肖总，千万级投资没资格染指知乎。”
    略顿，周宽抬眼望向肖柯，面色平和的说：“肖总，从你刚才对知乎各项数据如数家珍般的了解，你还认为知乎的发展会很平庸吗？”
    “肖总明白天使轮的意思，以知乎现在表面上的数据，和资本的一贯操作，我想，千万人民币的投资想要的股份会超过30%。”
    听周宽这么说着，肖柯不自禁的点头附和起来。
    虽然创新工场那边没有明说，但肖柯估摸着大概是想要拿到40%的股份。
    看一眼肖柯，周宽平静的说：“肖总，鸿鹄不差钱。”
    “公司敢同时运营六个大项目，怎么会被千万级资金限制住发展脚步，再说……融千万能对知乎项目的发展起到什么大作用吗？”
    肖柯彻底明白了过来。
    站在他的角度，一家公司能被资本青睐是很大的‘荣幸’，更何况现在竟然下沉到某一款产品，这算得上是天大的‘殊荣’。
    然而，此时此刻，迎着周宽平静淡然的目光，再想到成立不过三四个月的公司居然如此大跨步式同时运营六个需要大投入的项目，且想到周宽在会上说的那就‘不止这么一家公司’时的轻描淡写；
    肖柯如何不能反应过来，他甚至脑瓜子都有点嗡嗡的。
    自己这可真是……一叶障目。
    更是傻得可爱！
    脑子里想着这些，肖柯甚至有些坐立难安，急忙道：“周总，我……”
    “不是什么大事。”周宽做了个手势，拦住了肖柯的话头，“肖总，中新微博项目具有特殊性，不能混为一谈，无论是鸿鹄，还是旗下的产品，往后都不会有融资流程。”
    要有也是打包高价售出！
    这句话周宽当然不会说出来。
    肖柯连连点头：“明白，是我孟浪了。”
    “不用太在意这点小事。”周宽摆摆手，“知乎能被资本机构青睐，毕竟是好事。”
    肖柯只能是附和：“……”
    “……”
    又说了两句，周宽主动转移了话题。
    望着肖柯，周宽身体前倾稍许，神色中带着点歉意：“肖总，有件事情得跟你说声不好意思。”
    “因为年前年后我个人和公司事务比较繁忙，一直没能抽出时间跟你好好谈谈。”
    “首先我代表鸿鹄正式邀请肖总加入。”
    一听这话，肖柯都不觉得窗户吹进来的猎猎风声讨人厌了。
    从十月中旬入职以来，他终于可以转正了。
    这代表着他的工作状态正式稳定了下来。
    “谢谢周总。”肖柯声音都有点干涩。
    闻言，周宽脸上的笑容浓郁了两分，一副十分坦率的样子说：“我跟谭总有过简单的商量，最晚今年底，将以公司为主体依法持有一部分公司股份，建立股权激励池，期待肖总拿到第一个名额。”
    肖柯眼睛都瞪大了一圈，神态有很大的变化，喉结上下滚动，好片刻才说：“我……我一定努力！”
    周宽继续笑着说：“肖总是个明白人，工资只能是解决糊口问题，哪怕是你这样算得上是职业经理人级的优秀管理人才，也只能是在这个基础上稍微富裕一些，仍然很难实现财富自由；
    要想实现财富自由，大概也只有参与创业，拿到股票。”
    肖柯当然明白，他更明白周宽意犹未尽的话：鸿鹄就是他肖柯至今为止最大的机会与最大的幸运。
    而且肖柯心里很清楚，哪怕周宽现在只是给他画饼，他也愿意吃下去。
    因为，别看肖柯外表光鲜亮丽，但他这些年真没挣多少钱，最重要的是没剩多少钱。
    鸿鹄是工资给得最多的，也就是税前年薪42万。
    他那辆撑门面的宝马是贷款买的，他在羊城的房子是贷款买的。
    他距离财富自由真的很远。
    而现在光从表面上看，肖柯在鸿鹄仅居于周宽、谭晓蔓二人之下。
    迎着周宽笑眯眯的眼神，肖柯选择一口气吃下这块饼：“谢谢周总，我想我不会再让周总您失望。”
    周宽笑了笑，特地说了句：“肖总，不让自己失望更重要。”
    肖柯：“！！！”
    他几乎是瞬间后背冒汗。
    周宽的意思再清晰不过了，机会给了，抓不抓得住，是他肖柯的事情。
    如果周宽对他肖柯失望，大不了是换个人而已。
    而且现在肖柯几乎可以肯定周宽不是在画饼，毕竟有面向员工层面的，就有面向管理层面的，对管理层面，尤其是对肖柯个人，股份才是最吸引人的。
    似乎知道肖柯心中乱成一锅粥，周宽平静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并不喜欢大家为了工作拼尽一切，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顶多我会希望看到包括肖总在内的各位同事在工作时间里多努努力，抓抓紧，通过劳动换取自己想要的报酬。”
    “不敢说鸿鹄是业界薪资最高的，但一定会做到业界待遇最均衡，付出与收获一定会成为正比。”
    肖柯几乎是以立正且带着虔诚的姿态说道：“谢谢周总指点。”
    “……”
    …………
    午后三四点。
    坐在办公室正盯着电脑屏幕‘认真工作’的周宽忽然听到了外面办公区的一些欢呼声。
    兼有杂七八的议论声。
    又有一些人维持秩序的声音。
    周宽只看了眼电脑屏幕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午会议上提到的激励草案五分钟前发送给了全体员工。
    看了眼所剩不多的金币，周宽一咬牙干脆直接卸载了斗地主游戏。
    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见到周宽，现在距离总经理办公室最近的人事经理慌忙解释：“周总，周总，大家刚刚收到了激励草案的邮件，有点兴奋……”
    包括肖柯在内的其他管理人员也都站在四处，多少都有点难堪。
    公司虽然不是学校课堂，但这么乱糟糟的，确实也有点不像话。
    正兴奋到交头接耳的众员工见到周宽，也是下意识闭上了嘴，甚至有些站直了身体。
    见状，周宽双手虚压，轻笑道：“不要紧张，我又不吃人。”
    “正好大家都对这份激励草案很感兴趣，有没有想要提意见的，我顺便听一下。”
    周宽这么和气，刚刚自我压抑下去的员工们一开始还是有点面面相觑的。
    片刻才有人大着胆子说：“周总，我们只是有点激动，其实暂时没有想好要提什么意见。”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对对对，光是草案内容，我们觉得就已经很……很不可思议了。”
    “……”
    “尤其是这个最低50%当月工资的绩效薪资设定，让我们有点按捺不住，所以才这么激动。”
    “而且还有动态调整策略……”
    “反正，我个人是很喜欢这样的草案形式，老实说我打工就是想多挣钱的！”
    “打扰到周总，实在不好意思。”
    “……”
    听着七嘴八舌各种声音，甚至周宽还留意到一个可能刚20岁的愣头青说的话，面带微笑：“大家的激动我能理解，我再多说两句：这次的意见一定要好好表达，敷衍的可是你们自己的利益。”
    “当然，这次没想好不要紧，还会有下次，激励制度定型下来也只是试行，直到合理匹配。”
    不知道是是先鼓了掌，然后掌声哗啦啦一片。
    连1604那边办公的研发工程师们都探头过来凑热闹了。
    从上午提出到下午广泛征求意见，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周宽周总的满满诚意。
    几乎只要稍作留意，就能看得出凝聚力已经从鸿鹄员工们身上产生。
    甚至可以说一句：人心所向！
    而这……只是一家成立才四个来月的草创公司。
    而这……就是善用资金分配的魅力所在。
    是的，周宽心知肚明自己现在都不通公司治理，更不会这个那个；可那又怎样，在现在这个阶段，只用两个字就可以解决——谈钱。
    甚至光‘谈钱’这一招鲜，他都能吃到世界首富！
    周宽根本不需要去看什么如何带团队，如何管理公司等等乱七八糟的书，也根本无需上什么mba之类的课程。
    至于之前跟肖柯的画饼？
    不，周宽根本不屑画饼，只要肖柯好好干，给点股份而已，多大点事。
    总之，不会管理的周总，在新年正式开张的当天，简简单单扫清了鸿鹄上上下下存在的所有乌七八糟事情。
    什么人心浮躁，什么定位不明。
    通通被击碎。
    接下来鸿鹄显然会迸发非常强的‘战斗力’！
    -
    破碗，这一章是加更，今天(4号)还会有保底更新。

 第258章 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谭总，得唔得啊？”
    咖啡馆，周宽看一眼对面坐姿优雅的谭晓蔓，说话间，他皱起眉头，最后还是选择放下手上那杯才喝了第三口的咖啡。
    还是没忍住咕哝：“果然是名字越文艺越难喝，我就是吸取不了教训！”
    本来谭晓蔓不以为然，现在一下笑出声来：“哈哈，傻眼了吧？让你文艺，显你多读了两句书？呵！”
    周宽看都不看谭晓蔓。
    反正逮着机会就嘲讽，是周宽跟谭晓蔓之间最常见的事情。
    眼下这光景，不搭理是最好的选择。
    谭晓蔓也不上纲上线，说一句就转回了之前的话题：“你这么着急做咩啊，无非一二十分钟我老公就能过来，搭火箭都得有个上下的时间吧。”
    闻言，周宽一副大度的样子，一挥手：“不着急不着急，毕竟是艺术家，慢慢来就行。”
    谭晓蔓：“……”
    她也不稀得搭理周宽这玩意。
    自顾自喝着名字简单的经典咖啡。
    其实现在才刚刚下午四点。
    周宽跟谭晓蔓属于大哥不说二哥的翘班。
    也就是全体邮件之后，周宽当面跟员工们简单说了两句，然后两人就极有默契的翘班了。
    周宽点的咖啡实在难喝，音响里放着的不知名乐曲加重了他的无聊。
    脑子里念头转来转去，周宽忽然说道：“这两天公司肯定会纷纷扰扰，也都是成年人，明白要怎么给自己争取利益，就下周一再去公司吧。”
    “行，又是星期一又月初1号，更方便初步落实激励计划。”谭晓蔓自是没意见。
    周宽很快又说：“不过得你一个人去，下周一我要开学，没空。”
    “知道，这点小事我还是能随手完成的。”谭晓蔓随口一说。
    “……”
    叨咕两句，周宽又说起了其它事情：“大学这么漫长的寒假，也一晃就过完了，苦啊……”
    “你怕是心里都要乐开花了吧，有了上课这张虎皮，我感觉你以后找借口都方便多了。”谭晓蔓很是直接。
    闻言，周宽笑呵呵的说：“瞎说什么大实话。”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知道！”谭晓蔓一下坐直了身体，显得很激动的样子。
    周宽连忙伸手虚压：“放心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会做的，反正我是知道我不做你就不做。”
    谭晓蔓哼哼两声，也不说话，默认了。
    她好歹谭富婆，还不知道有样学样？
    开玩笑！
    乜一眼周宽，谭晓蔓忽然慢条斯理的说：“说起来白华梦那边杂七八的事情应该更多吧，虽然我估计白华那边的头头脑脑都把注意力放到了鸿鹄-白华上面，但我……”
    话还没说完，谭晓蔓目光忽然一顿，接着站起身来朝一处招手。
    周宽顺着谭晓蔓招手的方向望了过去，也跟着站了起来，没再追问谭晓蔓没说完的下文。
    “老公，这就是我的合伙人，还没满十九岁、白手起家的亿万富豪，周宽周总。”
    谭晓蔓居中介绍。
    “周总，这是我老公，赵康。”
    周宽看得出来，这波谭晓蔓还真是真心实意的捧。
    用词比较讲究。
    语气也很到位，一点没有调侃的意思。
    周宽笑着跟赵康握手：“赵先生，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周总客气，互相关照。”赵康脸色和煦，语气坦率。
    周宽在谭晓蔓家里是见到过赵康照片的，人跟照片没太大区别，就跟谭晓蔓之前简单提过的那样，有艺术家气质。
    不是那种比较夸张的艺术家形象。
    是温尔文雅的形象。
    自然，也不是那种故作清高的形象。
    至于外貌……有一点点小帅气，毕竟赵康现年27岁了，顶多是有点阳刚，而不是阳光少年。
    穿着打扮上比较偏向简单的素色系。
    简单闲聊中，周宽跟赵康也算是初步认识了。
    的确是一如外表那样，文雅、耐心、平和。
    对艺术的追求也并不尖锐。
    用比较贬义的形容就是：没有远大志向，有个好家世的普通人。
    褒义就是：醉情山水，自在、逍遥。
    当然不至于无欲无求。
    只能说是没有过高追求，不求一朝闻名，也不求这个那个。
    说笑几句，赵康旧话重提：“实在不好意思，昨天刚巧有亲戚从国外回来，今天略备薄酒，请周总赏脸。”
    “赵哥客气了。”周宽笑着应下。
    赵康连道：“哪里，多次听小蔓提过你，一直没找到机会见见面，实在也是招待不周。”
    “没有没有。”周宽继续客套。
    “……”
    从客套式寒暄，又聊到了双方各自的工作、生活。
    “在羊城上学、生活、工作都还习惯吧。”
    “还好。”
    “第一次听小蔓提起你，我也是惊讶了很久，没想到一转眼又是另一个身份了。”
    “有点运气，也仰仗谭总帮忙。”
    “我听到的可不是这样，小蔓可是说将来还得仰仗你。”
    “可不能这么说。”
    “沾光。”
    “……”
    “当年其实我也想选哲学，只是了解了一些实际情况后，还是放弃了。”
    “哲学……国内大环境下确实不是太理想。”
    “是啊，说起来选择书画艺术也算阴差阳错，所以说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有道理的。”
    “……”
    从最初的客套，到后面的相谈甚欢，两人也算是熟络了起来。
    男人跟男人之间，只要素有仇怨，也不是实在难沟通，一般也不容易闹僵。
    更何况周宽跟赵康之间还有谭晓蔓这个纽带。
    倒是说周宽跟赵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谭晓蔓几乎没插话。
    就像是个在一旁配相的人。
    竟然多少沾了点恬静。
    让周宽不无感慨，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只是……
    这种印象，在随后去饭店用餐时，一下就被打破得稀碎。
    “老婆，这个我尝了尝，还不错。”
    “老婆……”
    “吃这个吧……”
    “我来……”
    “……”
    谭晓蔓顶多就是偶尔轻轻颔首，多数时候‘不以为意’的瞥一眼周宽。
    赵康根本才是满不在乎。
    踏马居然还不敢直接投喂，只敢放在谭晓蔓身前的碗碟里。
    周宽只能说一句话：‘妈的，看走眼了，居然是个舔狗！’
    他跟谭晓蔓不知道吃过多少次饭了。
    平常谭晓蔓清冷归清冷，还是懂得‘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的。
    哪像现在，踏马谭晓蔓跟个女王一样等着伺候。
    偏偏赵康还踏马的甘之如饴。
    而且这真不能叫是秀恩爱。
    就谭晓蔓那神态也跟这玩意不搭嘎。
    恬静？
    是我踏马的睁眼瞎了！
    一顿饭下来，周宽几乎没有开口搭话，他真有一点点看不懂。
    赵康是年纪稍微大了点，是不务正业了点，是没有追求了点，但行事作风还是极好的。
    而且艺术技能也点得正经不错。
    怎么就……是个舔狗。
    当然，周宽也承认，其实必须要按照最严苛的标准赵康才算个舔狗。
    周宽也仔细想了，自己可能是眼红。
    毕竟他跟谭富婆犯冲，谁有舔狗都行，就是见不得谭富婆有舔狗，还是她老公……
    饭后，赵康简单喝了两口茶水，起身道：“你们聊，我就先回去了。”
    临走前稍微帮谭晓蔓拍了拍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叮嘱了一句：“夜深，开车要慢。”
    谭晓蔓很罕见的露出了乖巧神态，老老实实的点头：“知道啦。”
    “……”
    不多时，周宽跟谭晓蔓从饭店到了小茶馆，类似于酒店大堂吧的那种。
    分别落座后，谭晓蔓一下就抖了起来。
    “羡慕吧，我老公可会关心、心疼人了。”
    “你那小林能这样吗？”
    “呵，不是我说，我觉得你比我老公还会讨好人呐。”
    “唉……没办法，长得漂亮，怎么都有人喜欢。”
    “小林比我还漂亮。”
    “作死都行。”
    “人生啊……真是寂寞如雪。”
    本来周宽还挺奇怪，在他的认知范围内，感情尤其是婚姻，如果是过分的不平等，很难维系下去。
    偏偏从认识谭晓蔓以来，就没觉得谭晓蔓不满意她老公。
    她只是喜欢一点点新鲜感，不喜欢一直一直的两人三餐四季。
    所以她自己也是偶尔就出出差，她老公更是一个月有半个月不在家的那种。
    现在谭晓蔓这么抖起来的说，周宽就明白了过来，都是做戏。
    故意的。
    于是，周宽瞥着谭晓蔓，很是有点叹气：“你都几岁了，怎么还搞这么幼稚的对比。”
    “你也是个人才。”
    闻言，谭晓蔓脸色瞬间一变，接着兀自强硬道：“我乐意，我老公乐意，你管得着嘛？哼！”
    周宽只是不住摇头。
    把谭晓蔓气了个半死。
    好好的，炫耀没成功，平白多了一肚子气。
    好一会后，谭晓蔓才再开口：“你对赵康的家庭情况了解的吧？”
    周宽摇头：“不了解，他的名字我还是今天才知道，我对很多事情没有太大的好奇心，甚至我现在都不知道你父亲叫什么。”
    这是实话。
    周宽跟谭晓蔓犯冲归犯冲，但多少有点君子之交的那味儿，不是淡如水，而是有点朋友默契，不随意去探究别人的个人生活。
    谭晓蔓起初盯着周宽眼睛转了一圈又一圈，然后才忽然明白过来。
    好片刻后，谭晓蔓很有些唏嘘：“我家你不好奇，赵康家你还是不好奇，真……好啊。”
    周宽没吱声。
    “行吧，趁这个机会，简单跟你说说。”谭晓蔓神态忽而轻松，笑了起来。
    “我家其实不用说太多，你知道谭氏其实就足够了，我爷爷前年才退休，门生故旧基本都在广东吧，不过我家从我爷爷之后就没有喜欢走体制的，现在最高也就一个副厅，而且基本没有更进一步的机会了。”
    “不过你可以理解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无非是我爷爷他很板正，所以从不给家里谋私的机会，还特地压了家里长辈往上，不然现在上个副部没什么问题。”
    “……”
    “赵康家里就不太一样了。”
    “他爷爷跟我爷爷是战友，我跟赵康差不多算是指腹为婚吧，不过还真算不上联姻，赵康比我大三岁多，从小到大我就是跟着他一起的。”
    “你可以理解为他后来选择艺术这条路是为了迎合我的习惯，因为他知道我不喜欢常伴。”
    “他家跟我家就不太一样了。”
    “他这一代除了他，全在体制内，他父亲一代也是多有混体制，在任最高的就是副部，刚好是赵康的父亲。”
    “而且大多都在广东范围内。”
    “除非你一下到了鹅厂那样的规模，不然的话，就算真有什么特别大的事情，我们两家联手罩一下你还是没问题的。”
    听谭晓蔓一一说完，周宽没有马上开口。
    他不傻，一早就知道谭富婆家里不简单，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不简单。
    虽然没有对爷爷辈说得太详细，但其实都在话里面。
    无论是谭富婆的爷爷，还是赵康的爷爷，应该都在49年之前上过战场。
    那时候毕竟不像现在，十五六岁也能上阵。
    而现在这两个老人显然都是享受副国待遇退休的。
    因为老谭家志不在体制，所以老谭家混体制的就有意被一压再压，反倒是以商见长。
    至于老赵家就是志在体制，所以自然就是高歌猛进。
    尤其是赵康他爹，明显有望再进一步。
    谭晓蔓的意思也很明白，只要不是过分作死，还是可以继续生龙活虎。
    然而，想着这些的周宽却长叹了口气：“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谭晓蔓深看一眼周宽，也是叹了口气，然后才说：“之前我其实没太懂你的意思，本来赵康来之前就想说这个事情，刚好打断了。”
    略顿，谭晓蔓认真道：“我知道你在白华那边的核心事务是白华梦。”
    “也想明白了你为什么忽然会跟提到有关于‘共同富裕’、探索新的分配方式等等事情。”
    “你上午跟说是想要跟我装个逼，显摆显摆，其实都是敷衍吧，你真正的想法其实只有四个字……”
    “政治正确。”
    周宽双手一摊，有些无奈：“你怎么没觉得可能是你想多了。”
    谭晓蔓像是没听到一样，又往下说：“我也知道，你之所以忽然有点着急的样子，跟你这次回老家才算是真正接触到了体制这个圈子有关，你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和最大的缺点都是：走一步看好几步，而且还害怕失去。”
    “于是，你虽然不好奇我的家庭背景，但知道我家不简单，反而更担心将来万一的变故；
    你也不是那种用完就丢的性格，所以只能想办法在万一的情况下，至少把我拉出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有过想法，跟谭氏建立一定有益的合作关系。”
    谭晓蔓话都说到这份上，周宽也没逃避话题：“别想太多，我没那么无私，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政治正确很重要。”
    “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就很容易滚成雪山。”
    “比如：知乎现在在一级市场大概要估值过亿了。”
    “你可以理解为我只是不想被养猪。”
    谭晓蔓只是轻点了下头，没再多说……
    -
    破碗，4号的更新明天补起来。

 第259章 用我们的生活来定义浪漫

    夜色被屋内屋外霓虹灯影印得光怪陆离。
    看起来又有五彩斑斓的黑一样。
    小茶馆没几个人，音响里放着非原版蓝莲花，唱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或许是演唱者真的十分向往自由吧。
    于是周宽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转头开始寻找店铺内的音响位置，他想让这首歌停下来。
    忽而，歌声即停。
    坐在对面的谭晓蔓刚好放下茶杯，莞尔一笑：“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嗯。”周宽依旧在寻找音响，都没看谭晓蔓，只是轻轻颔首，“所以，你什么时候开始花你在草台账上的七八百万？”
    对周宽这么突然跳跃话题的作风，谭晓蔓都快习惯了，并不意外，稍一思考，回答道：“我不差钱，不着急。”
    周宽终于放弃了寻找，转回目光：“你不着急我着急，赶明儿我不一小心顺便就给花完了，多麻烦。”
    谭晓蔓满不在意的说：“那我跟财务陈嘉那边打个招呼。”
    “总不能让周总觉得麻烦。”
    周宽无可无不可的点了下头。
    谭晓蔓想了想，还是倒回去说了两句：“赵康你也见到了，还有什么跟他有关的事情不？”
    “现在肯定没有，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周宽语气随意的回答。
    认识了就行。
    周宽想法简单，毕竟他跟谭晓蔓是一男一女，可以说是过从甚密，于情于理都得主动见一见赵康。
    大家心里明白归明白，事情还是要做的。
    谭晓蔓望了眼周宽：“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行，路上慢点。”周宽招呼一声。
    时间其实也不算太早了，已经过了晚八点。
    有时候说起来快，实际上很慢。
    谭晓蔓刚站起身走去收银台结账，周宽就接了个电话，眼角一下上扬，很快也起身离开，比谭晓蔓还快一点。
    “不多坐会了？”
    “不了不了。”
    “小林来了？”
    “嗯，也是巧了，她在附近逛街。”
    “羊城中心区就这么大，也不算巧，很正常，还是羡慕你们年轻人的生活啊。”
    “那可不，不像你富婆，老女人了都。”
    “我……”
    在谭晓蔓聚气发怒之前，周宽飞快溜走了。
    反正两人方向不一。
    谭晓蔓要去地下停车场，周宽暂时不去，他先去跟林若漪憨憨汇合。
    很快周宽就下到了一楼，不几分钟就在附近的街道上见到了林若漪，以及白露。
    见到快走两步过红绿灯而显得有点匆忙的周宽，白露边上下扫量，边调侃：“周总好像有点行色匆匆啊，是在应酬吗？”
    一旁的林若漪轻轻看了眼白露，嘴唇动了动，还是没说话。
    周宽先是看一眼憨憨，然后望向白露，笑着说：“还真算是应酬，刚好喝完茶。”
    又问：“今天才回羊城？”
    白露嗯了声：“下午刚回来的。”
    余光特地瞥着林若漪，嘴上又开始调侃：“还是大过年的，周总怎么就开始忙起来了，也不休息休息？”
    见状，林若漪索性还是不吱声了。
    去年她跟周宽正式确定关系后，白露就没逮到多少机会八卦，现在她只要一开口，保准是‘火上浇油’。
    反而会让白露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起来。
    还不如随白露自己个八卦八卦，反而会很快没了新鲜感。
    不过，林若漪还是不忘眨巴几下眼睛给周宽示意。
    周宽其实也不意外，白露可是跟林若漪从小玩到大，连林若漪回老家白华，白露都会跟着。
    至今为止都是同一个学校，要不是中大过于分散，都能在一个校区上学。
    无论林若漪找的对象是不是周宽，白露都会特别八卦一阵。
    这才是常理。
    念头只是一瞬，周宽笑着说：“也不算，只是今天新年开张，稍微处理一些小事情。”
    白露果然不打算放过周宽，边走边喳喳叽叽的八卦起来：“回家这么久，有没有想念在羊城的日子呀？”
    “一般般的想念吧，毕竟去年在羊城的日子还挺累。”周宽坦然回答。
    白露一听这话就挑了下眉头：“这样啊，那，在羊城这么久，都没有什么能让你回到老家还留念的吗？”
    “还真没有。”周宽当然知道白露的意思，但他还是诚实回答。
    留念？
    他跟憨憨之间可用不上这个词。
    哪怕所爱隔山海、所思隔云端，于周宽来说，山海可平，云端可渡，从未远离。
    听周宽这一说，白露眉头都皱了起来：“是这样吗？”
    “是的。”周宽相当配合。
    走在周宽右手边的林若漪已经有些忍不住笑意了，她可知道周宽心思。
    白露看看周宽，又看看似乎在憋笑的林若漪，有点挠头了：“你们，有问题。”
    接着飞快的说：“算了算了，你先把若漪借我一下。”
    白露放弃了继续八卦，拉着林若漪先走一步进了旁边的商场。
    周宽慢慢跟了上去。
    也就二十分钟的样子，白露手上多了两个购物袋，然后挥着手跟周宽告别：“不打扰你们啦，我先回去了。”
    “嗯，慢点开车。”林若漪轻轻颔首。
    周宽只是微笑挥手，没多吱声。
    …………
    “去逛逛夜市？”眼见白露很快汇入人群，周宽看着身旁的林若漪，提议道。
    林若漪轻轻摇头，将自己的小手塞进周宽手掌心：“我们也回去吧。”
    周宽眨了下眼睛，应下来：“行，那我送你回去。”
    “不，先去鸿运花园。”林若漪再次摇头。
    周宽还是应下来。
    反正从鸿运花园去老林家车程不到5公里，就也可以任性一些。
    现阶段周宽并不留林若漪在鸿运花园过夜，一般二般的情况，林若漪也不会单独留在鸿运花园过夜。
    其实就算周宽、林若漪乐意，那也不行。
    张萍女士可不会不管。
    更别说还有个‘女儿奴’林国福同志。
    年前的9号，林若漪单独留在鸿运花园过夜，已经是例外的例外了。
    林若漪跟着周宽很快再次走到了之前吃饭的地方，从地下停车场开了车，不大会功夫就回到了鸿运花园。
    “今天辛苦吧。”林若漪坐在周宽身边，眨巴着水汪汪的水杏眼问。
    周宽看着眼珠子都在冒憨气的林若漪，忍不住捏了下林若漪的脸蛋瓜子：“怎么会，下午三点多就没上班了。”
    “跟赵康，就谭富婆的老公吃了个饭，认识一下，顺便谈了点其它事情。”
    周宽捡重点说了两句。
    考虑到林若漪从林国福同志那里耳濡目染，就也没有避讳有关于政治正确的事情。
    听周宽说完，林若漪面露了然，忽然起身换了个姿势，说：“那还是辛苦的。”
    就在周宽不明所以时，林若漪先是伸手揉捏了周宽的眉头，轻轻刮过，一下抚平。
    然后双手搭上了周宽的肩膀，轻柔按捏着。
    这才说：“现在也不能不做生意，做大一些考虑的事情就会多，不过没关系，做成什么样都挺好的，反正不要急就好。”
    周宽：“……”
    看着半跪在他身旁沙发上给自己放松肩颈肌肉的林若漪，老实说，周宽心里有点五味杂陈的样子。
    偏偏嘴上只会机械似的应和：“嗯嗯。”
    “反正我们还年轻呀，起码就快了本科还剩下的三年半。”林若漪语气也轻柔了下来。
    周宽又应了声，把被林若漪摆正的脑袋扭向了林若漪：“是的，所以只是提前有这么个意识，明天都不用着急上班。”
    “这就对啦。”林若漪嫣然笑了起来。
    享受着林若漪哪怕不专业也很舒服的按摩，好片刻后周宽才喃喃自语般的说：“当丁达尔效应出现的时候，光就有了形状；当看到你的时候，我眼里就有了光。”
    “呀~”林若漪喜笑颜开，“难得又听到我们周同学讲这么文艺的话。”
    周宽抿抿嘴，坦言：“我只是复述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到的句子。”
    “我知道呀，但，是你说的。”林若漪嘻嘻一笑。
    又说：“不过以后可以多等几分钟再说出来，好让我这感性的脑子多愉悦几天。”
    周宽一听这话就乐了，伸手将半跪着的林若漪拉进怀里：“你也辛苦了。”
    “我以后多看一些青春疼痛文学，高低多记下来一些听起来还算优美的句子，找机会就跟你说，好不好。”
    半躺进周宽怀里的林若漪先是眨巴眨巴眼睛，有些许期待，然后又自顾自摇了摇头：“还是不必了，提前说出来，那我以后还要分辨哪句话是我们周先生自己想的，这可不行。”
    “也对。”周宽一想，深以为然。
    “……”
    两人嘀嘀咕咕的时间过得很快。
    林若漪有意的不提起任何有关于工作的话题。
    差不多十点四十，周宽将林若漪送回了老林家楼下。
    想了想，还是没再特地上楼。
    站在车旁，周宽伸手拨弄着憨憨被风吹乱的头发，夜风卷过，发梢再次飘起，总不让周宽如愿。
    见状，林若漪乐了下，脑袋后移稍许，轻轻晃了晃头，头发一下顺畅了。
    那风儿啊，只想要眷顾林若漪憨憨。
    …………
    距离开学就这么两三天，周宽彻底闲了下来。
    除了26号上午陪同林若漪、白露她们又逛了逛街，其它时间周宽都是跟林若漪单独在一起四处闲逛。
    当然，周宽这次也不只是拉着林若漪闲逛。
    他可能没什么浪漫细胞，但还是知道注重一些小细节。
    26号晚上。
    周宽带着林若漪去了一家提前预定的餐厅。
    林若漪体验到了周宽精心准备的爱心晚餐。
    各类心形餐点。
    从表面上来说，浪漫元素还是基本备齐了的。
    当然，千万别指望买好几杯奶茶道歉的周宽能有过多的浪漫细胞。
    周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别的不说，前世那些当时可能刻骨铭心到矫揉做作的感情片段里，都有他那几个女朋友对他不够浪漫的吐槽。
    那会儿好歹因为经济条件的原因，多少会挖空心思。
    现在经济条件好了，能做到的事情多了，反而容易落入俗套。
    总之，就周宽自己看来，这辈子以来，最浪漫的时候大概是推动二中喊楼的那个晚上。
    不过，林若漪高兴就好……
    27号上午，周宽带着林若漪驱车五六十公里，去了市郊，那里有一个提前布置好的浪漫场景。
    整体上可以用四个字形容：
    玫瑰花海。
    只不过这次林若漪忍不住小声说：“有点浪费花。”
    周宽：“……”
    然后是28号，正月十五，元宵节。
    周宽还是给林若漪准备了一些生活里的小惊喜。
    用了心，也花了钱。
    只不过在周宽没留意到的地方，林若漪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傍晚，周宽跟林若漪去到老林家。
    元宵节嘛，到底也算是年节过完，该坐下来吃顿家常饭，尝一尝元宵。
    一起吃着饭，张萍女士看看周宽，又看看林若漪，笑着说：“一晃你们这么长的寒假也过完了，新学期有没有什么新打算。”
    “妈，说这些干嘛呀，就上课学习工作呗。”林若漪赶紧接茬说。
    林国福也顺嘴接过话头：“他们自己会安排，操这份心干嘛。”
    张萍张了张嘴，还是没再多说，只是笑笑：“也是，若漪也好，小宽也好，都很会安排自己。”
    这是她第二次想侧面提一下林若漪的新选择。
    毕竟林若漪这是从单修国际政治变成了主修国际政治外加辅修工商管理，不说跨越多大，还有对未来规划上的某些改变。
    张萍可以肯定的是，林若漪至少是完全放弃进入体制了。
    然而这也是第二次被林若漪打断，而且这次连林国福也跟着阻止了。
    张萍在心里叹了口气，嘀咕两句：‘儿孙自有儿孙福。’
    也打定主意往后都不再管了。
    饭后，林国福本来想拉着周宽杀几盘，一回头就迎上了林若漪安静的目光。
    淦！
    最后当然只能是选择不了了之。
    于是不片刻，林若漪便拉着周宽离开了老林家，走路去了附近不远的东山湖，随后汇入人潮中一起放了放被允许燃放的小烟花。
    约9点。
    林若漪与周宽走往老林家。
    走进光亮但安静的巷子后，林若漪忽然顿住脚步。
    先是伸手理了理周宽的衣领，然后用大大的水杏眼望着周宽：“周宽，我想跟你说件小事情。”
    “嗯。”周宽不明所以，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林若漪深吸一口气，坦诚道：“这几天你费心费力的安排，我其实不算很喜欢。”
    见周宽嘴唇动了起来，林若漪做了个手势：“听我说完，通俗意义上来说，你的安排算是浪漫的。”
    “我不是不喜欢浪漫。”
    “我只是想说，可以用我们的生活来定义浪漫，不要用浪漫去填充生活。”
    周宽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每个细胞都像是被雷击中了那般，大受震动。
    两辈子，他都没听过这么舒服的话。
    他张了张嘴，他想说话，但是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忽而，林若漪掂起脚尖，轻轻将嘴唇子印到了周宽嘴上：“啵~”
    “要乖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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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0章 新学期新目标

    3月1号，星期一。
    之前还说着要开学不去公司的周宽九点出头就走进了富力中心1603。
    今天的时间其实很宽松，要到下午学校那边才会有正事，周宽就寻思过来看看。
    毕竟上周是投放了一个‘重磅炸弹’。
    端上一杯茶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迎着晨风，周宽思绪有点飘远。
    他仍忘不了昨天晚上林若漪的那几句话，那一浪浪的冲击，似乎要冲入灵魂。
    ‘用我们的生活定义浪漫，不要用浪漫填充生活。’
    ‘好好生活。’
    心里念叨了两句，周宽自然明白前者相对具体一些。
    重生至今，周宽早已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并不是要超越谁，要有多富有，而是过好自己的生活。
    这是一个足够明确的目标，每个人都在经历，区别、界线也足够显然。
    林若漪的话让这个足够具体的追求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在林若漪说完这些话后，有那么一个瞬间，周宽甚至觉得直接跟林若漪快进到生老病死也不错。
    当然，现实不允许这样。
    “有个懂自己的人，真幸运。”周宽低声念叨。
    从昨晚到现在，周宽有思考一个事情……说起来有点lsp，实际很简单：该怎么快进到跟林若漪同居？
    主要是里面存在好几个难题。
    1、学校规定大一学年不允许校外住宿，距离大一学年结束大概还有6个月——因为中大的三学期制安排，今年要到8月4号上完第三学期才能放暑假。
    2、林若漪不会愿意住进鸿运花园803，这套谭晓蔓名下的房子。
    3、博雅首府b2703还在装修。
    4、张萍女士先放一边，‘女儿奴’林国福同志要知道周小宽的想法，怕不是直接就把周宽沉江了。
    5、……
    不过吧，还是那句话，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永比困难多。
    反正再怎么着急，这半年各方面就限制住了。
    如果为了同居去打破学校的规定，那必不可能获得林国福同志和张萍女士的认同，连林若漪都不会认同。
    如果反过来看，用这半年时间来当缓冲，潜移默化的让老林家接受未来必将发生的事情……
    那就成了一举两得！
    至于为什么想要同居，还真不是为了lsp的想法，而是周宽希望更快在更频密的相处中暴露出彼此生活上的缺点，早日互相适应，相互包容。
    想要相伴一生，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也避免不了日常生活中的磕磕绊绊。
    在还没有建立更深入更亲密以及婚姻这样的契约关系之前去发现缺点，然后互相适应，远比将来因爱生仇要来得好。
    得发现，才有适应。
    双方都是具有独立人格的人类，靠目前的了解去幻想，那很不现实。
    年轻时期的冲动最后还是会要归于平淡的生活。
    再简单一些说，周宽是希望从喜欢快进到爱。
    忽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周宽飘远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侧身望向门口，站着刚从白华回来上班的章幸。
    见周宽回头，章幸连忙汇报：“周总，因为激励计划定案事宜，各部门经理、肖总一同提议召开会议讨论，希望您能参加，您有时间吗？”
    闻言，周宽点了下头，端着茶杯往会议室走。
    章幸也跟着走了进去。
    她是周宽的助理，会列席全部的管理层会议，无论周宽在不在。
    这次章幸在白华前后8天的表现还挺不错，让鸿鹄-白华很顺畅的开始了运转，步入了正轨。
    也是赶在了3月1号回羊城。
    不过从头到尾周宽都没对章幸的表现有任何表态。
    他更希望这个助理能通过这次白华之行，明白在常规工作中她应该怎么做。
    别让他再去一点点调教。
    不说跟林若漪在工作中的表现那样，起码少一点小聪明，多点察言观色……
    谭晓蔓并不在会议室，大概是听闻周宽一早来了公司，她可能人都到了楼下又溜了。
    毕竟谭富婆嘛，懒。
    居中落座后，周宽目光扫了下在座众人，随口道：“不用管我，你们讨论，我顺便旁听。”
    见状，肖柯也不多犹豫，面带微笑接过话头：“上周四那份草案收到了全体员工的建议，我们进行了整理……”
    “……”
    “主要矛盾还是集中在非业务部门不太能更具体量化工作的问题上。”
    “比如人事部门，招聘工作有点碰运气的成分，所以他们反响更激烈一些。”
    “……”
    “还是按照上次会议定下来的框架，初步构建好公司内部循环，再一步步畅通这个循环。”
    “……”
    “其实我们人事部门没有那么大的意见。”
    “……”
    周宽只是听着，偶尔喝口茶，连抬头的次数都少。
    无论什么样的公司，内部都不会是铁板一块。
    这些听起来很普通的对话，藏了各种各样的心思。
    譬如某部门经理跟人事部经理不太对付，故意凸显出人事部门员工不太配合工作的意思，言外之意当然是针对人事部经理管理水平不太妥当。
    人事部经理也不是吃素的，不慌不忙的给了回击。
    就好比肖柯至今都不太看得上章幸。
    对于这些明里暗里的互相不对付，周宽不是很在意，也不能说是乐见其成，就是单纯的不在意，不影响工作就行。
    上次会议他已经强调过了：不要把外来习性带入鸿鹄。
    如果还是一意孤行，那就炒掉好了。
    至于现在这种形态，还算不上外来习性，周宽从未指望过全公司所有人都是一条心。
    那根本就不可能！
    人心有多复杂，经历过一世生活的周宽可以说是深有体会。
    别的不说，在鸿鹄，周宽跟谭晓蔓都还是需要求同存异……
    大家讨论的很热闹，周宽观察得也很上心。
    比如周宽知道几句最为中肯的话都是肖柯说的，从进入鸿鹄至今，肖柯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反正，对于一家200人左右的公司来说，肖柯这个执行副总也开始算得上称职了。
    不到半小时，讨论收束到了一些共同点上，还算高效。
    最后，肖柯做了个简单总结，望向周宽：“周总，还请您说一说您的意见。”
    “我没意见，标注试行即可。”说着，周宽端上茶杯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这会儿周宽心里想的事情不太复杂。
    全程他都听了，收束的共同点也是互相之间的妥协，当然存在不少问题，但这不要紧，凡事得有个过程。
    尤其是这种额外福利落实，根本不必一步到位。
    所以，周宽想的是：
    ‘以后得抽空参加参加管理层会议，不指望一条心，也不能过度内耗。’
    ‘现在这样的局面也还行，草创期，相互制衡相互施加压力，大方向不出错就好。’
    ‘希望肖柯只是故意暂时放任局面……’
    回到总经理办公室，周宽又在自己那个小本本上写画了几下。
    将刚才会议上观察到的一些东西记录了下来。
    刚好抬头就看到门口肖柯正举手作势敲门，见到周宽望过来，肖柯连忙笑着说：“周总忙吗，有点事情跟您汇报一下。”
    “进来坐。”周宽招呼一声。
    肖柯往里走的同时顺便把办公室房门带上了，三两步走到办公桌对面坐下。
    稍作思考，肖柯还是一咬牙坦诚道：“周总，刚才的会议有些小问题，我就直说了，商务部与人事部素来不和……”
    “……”
    “这些事情其实只勉强算是我的职责范围，我的想法是内部存在一定的有效竞争利于大家更高效的工作。”
    最后，肖柯认真道：“事先没跟周总说，请周总谅解。”
    听肖柯说完，周宽面色平和，不紧不慢的说：“执行副总的职责很重要，不要妄自菲薄，你说得也有道理，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
    “明白。”肖柯连连点头，“没其它事情我先走了。”
    周宽轻轻颔首，目送肖柯离去。
    忍不住在心中嘀咕：“果然没有傻子。”
    上周画了个饼，肖柯现在算是完全上道了，前脚开完会，后脚就知道来汇报额外的工作。
    …………
    …………
    十点多，周宽就离开了鸿鹄。
    这次跟上次的离开时机几乎一模一样，整理成试行办法的激励计划刚刚下发到全体员工。
    大家再一次欢呼雀跃。
    这次周宽没有再特地安抚雀跃的员工们。
    谁也不傻，试行两个字能看懂。
    很快，周宽就驱车到了海珠的中大校园，一如既往的将车停在了345栋对面。
    也没几分钟就碰到了张萍女士和林若漪。
    毕竟是新学期，张萍女士还是特地翘了个班跑来送林若漪上学，哪怕大学是按学年报名。
    隔着老远，周宽就热情的主动招呼着：“张姨，你们也来啦。”
    扫量着好似忽然格外热情的周宽，张萍女士轻笑着说：“小宽，现在算是差不多名正言顺的可以跟你说照顾好若漪了。”
    “嗯嗯嗯。”周宽连连点头，“张姨你放心。”
    张萍又说：“就不多说了，有空多带若漪回家吃饭。”
    “好的，一定会经常去的。”周宽欣然笑了。
    这可是光明正大的借口。
    怎么说呢，现在周宽跟林若漪的相处很有意思。
    虽然，两家在父母辈的沟通上其实是很顺畅的，有今年要先把婚事订下来的意思；
    但是，身为女方的父母，无论是张萍还是林国福，并不希望林若漪现在就跟周宽过度亲密。
    就……多少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
    偏偏站在周宽的角度，他还真得按照长辈们的意思来，另一方面，他自是理所当然的尊重林若漪。
    总不能他周一亿在跟自己较劲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彻底放下前世，去接受一个女孩子，就只是为了更快啪啪啪吧……
    张萍也没多停留，很快开上她那辆大众离开了学校。
    目送汽车消失在园东路头，林若漪侧身望向周宽，眨巴了下眼睛，才说：“先回宿舍整理一下，中午吃饭见？”
    “行。”周宽没多犹豫，笑着说，“正好我去跟冶一他们吹吹牛，他们基本都要转专业了。”
    将林若漪送到135栋院外，周宽才再走去173栋。
    还未走近505，主款就听到了熟悉的高谈阔论声。
    才到门口，脚尖都没踏进505宿舍，正对着宿舍门大喇喇坐着的冶一就喊了起来：“呦呦呦，周总也来得这么早啊。”
    说话间，冶一站起身来，熟练的掂出烟盒：“周总新年好，食支中华。”
    走进宿舍的周宽莞尔一笑，还是接过了冶一递过来的香烟：“昨天都过完元宵节了，不算新年啰。”
    “诶，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冶一搭上周宽的肩膀，“这寒假过得怎么样啊？”
    看看明显比去年圆润了一些的冶一，又看看几乎没什么变化的金海、彭时水、阿依丁，周宽笑眯眯的说：“只能说很充实。”
    面上那神态有点过于明显，于是，金海立马接话道：“我已经摆好凳子了，坐等老周吹牛。”
    “加我一个。”
    “我就静静看。”
    “……”
    又恢复成小胖子的冶一大手一挥，故意脸色一板，微抬下巴：“会不会说话，这可是周总难得亲口拓宽我们的见识面！”
    这话听得周宽一愣，看一眼冶一，调侃道：“一哥，哪学得这么圆滑世故，别不是回家这些天混体制了吧。”
    冶一嘿嘿笑着摆手：“没有没有，来的路上现学的。”
    这骚东西，还真踏马是一点没变。
    冶一赶忙又说：“别打岔了，赶紧说说周总的寒假日常。”
    周宽很是随意的一晃手，说得十分轻描淡写：“也没什么，随便谈了个大几亿的买卖，在老家开了个公司，跟一些头头脑脑谈笑风生罢了。”
    “居然略感不适！”金海咂吧嘴，“老周这功力又深了一层。”
    彭时水抿着嘴深以为然：“又被装到了。”
    “关键是，老周说话，难分真假。”阿依丁也跟着说。
    只有现在还搭着周宽肩膀的冶一吸一口烟，上下扫量中，不确定的说：“我怎么觉得老周说的是真的。”
    又说：“嗐，管这些作甚，老周跟我们说说如何个谈笑风生吧。”
    周宽也没拒绝，挑了几个重点说了两句，主要是……装逼。
    诸如在白华的县招待所体验到的待遇之类的。
    叽叽歪歪一半天，冶一他们几个才提了提新学期相关的事情，金海是主修逻辑学，选修信息计算，其实还是哲学这边的人。
    冶一完全放弃了哲学，直接选微电子了，过程略有点曲折，申请走了两趟，还要补交几万块的学费。
    微电子那个专业是合办的，3万学年。
    阿依丁、彭时水没什么变化。
    不过虽然有新的安排，但是金海和冶一都不需要换宿舍，都还是在这个505，一切都得等秋季新学年才有新安排。
    不过那会，起码冶一这个骚东西是不会再住校了。
    说说笑笑间，不可避免的提到了白华梦。
    “你来之前我们刚好对了一下，我们面子都还可以，我、金子、水子的母校都愿意尝试白华梦的‘模拟学习游戏’软件，反正免费试用到7月份，又刚好学校方面也是有意朝电子教学发展，阿哥那边不太好整，原因你也懂的。”
    末了，冶一很是洋洋得意：“老周，怎么感谢我们！”
    周宽先是跟金海他们几个道谢：“谢了，也麻烦阿哥了。”
    然后才轻轻看一眼冶一，不慌不忙的说：“这样吧，我们也别整太复杂的事情了，不如就一条龙吧。”
    金海、彭时水他们立马举手赞同。
    冶一：“？”
    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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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1章 小集体大集体

    眼瞅着就到了中午。
    大家伙都没给冶一叽歪的机会，自顾自招呼着说要吃午饭。
    新学期第一顿饭，自是免不了呼朋唤友。
    这个过程中冶一就被安排明白了。
    再然后一同去吃午饭的就变成了505宿舍全员，林若漪、邱涵儿和她闺蜜几个，还有李雯。
    不仅仅林若漪不是09级逻辑学1班的，邱涵儿的闺蜜也有不是的，包括……冶一这个骚东西其实从今天开始也不是逻辑学的了。
    还是那句话，班级的观念在大学期间被彻底模糊了。
    就是从东门出去走不远随便找了家餐馆，刚好一张桌子能坐下10个人。
    点了菜，先是邱涵儿介绍了跟大家都陌生的闺蜜，就此拉开了话匣子。
    “寒假过得怎么样啊？”
    “还好。”
    “好久好久没有过这么长的假期了，可惜今年暑假短的惊人。”
    “对。”
    “……”
    “对了，冶一怎么跨专业幅度那么大，去的还是微电子，都算是纯工科了。”
    提起这个话题后，冶一目光扫过在座众人，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没得办法，谁让我的舍友都相当变态，逻辑学已经满足不了我未来发展需求了。”
    “哥们得去微电子杀出一条血路，然后再杀个回马枪！”
    “我……”
    看似叹气的口吻，冶一滔滔不绝说了分多钟，很有那个逼气了。
    李雯看了眼冶一，当先接话：“那我们就祝冶一同学去微电子给力起来。”
    “必须的，挣钱这种事情我自认比不过老周，但哥们还是可以歪道超车的。”冶一信誓旦旦的讲。
    邱涵儿都有点看不过去了，偷偷扯了扯冶一的衣服。
    不过她也是真的不明白冶一为什么会下定决心转去微电子那么个专业。
    李雯又说：“上午还听班长统计了下，我们1班原来49人，转专业的有7个，辅修另一门专业的还有9个，还一门心思坚持逻辑学的只有33个人了。”
    “难怪大学第一节课导员要特地画那么多大饼。”金海颇为感慨。
    邱涵儿故意调侃道：“金海你快别说了，你已经是‘叛变’了我们1班的人了！”
    “那我还是主修逻辑学的嘛。”金海嬉皮笑脸道。
    唠了一半天后，李雯望向了周宽：“周宽，你这都变态到让冶一要另辟蹊径了，怎么话都不说了。”
    李雯刚说完，邱涵儿忽然插嘴：“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林同学跟你一起出现，都有种替林同学打抱不平的冲动，你看看，你不说话，林同学就不怎么说话。”
    “而且她还总能把白华梦的事情安排得很妥当。”
    见状，林若漪眉角轻轻上挑些许，嘴唇轻动了下，但没有开口。
    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无论是澄清还是说点别的，其实都不会利于周宽对外的形象。
    还不如交给周宽。
    无论周宽怎么说，效果也好过她来开口。
    周宽先是看一眼林若漪，面上带笑，一本正经的说：“其实我跟你一样，我也想替她打抱不平，怎么就碰上了我。”
    “真实！”邱涵儿咂嘴感慨。
    李雯却笑了下：“涵儿，你应该反过来想，是有周宽在，林同学才会愿意这样。”
    “当初有人不怕死去追求林同学时，林同学可从来都是不假颜色，而且还很不客气的警告了那些人，这可是我们羡慕不来的。”
    邱涵儿一下就有点茫然了：“是这样吗？”
    “有周宽在，我没有不放心的。”林若漪坦然回答。
    虽然这样的话会引发一些额外的歧义，可能会被认为是绿茶什么的；但林若漪并不在意。
    她是感性，但脑子也清醒，她跟周宽怎么相处仅仅只是她们两个人的事情。
    用通俗的话来说，她愿意跟在周宽身边时藏起她所有的锋芒、光彩、优秀。
    就做一个简单的、乖巧的、夫唱妇随的小姑娘。
    冶一看看林若漪，又看看周宽，最后偷偷用余光扫一眼邱涵儿，还是没敢说话。
    倒是金海就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他一脸感慨的接过话茬：“一句话，像是林同学这样的，抛开外貌，能有她十分之一的好脾气，但凡吵架，我都先给自己来两巴掌再说话。”
    “就是就是，也就是碰到了老周！”出门在外向来腼腆的彭时水都忍不住开腔强调。
    周宽摊开手，乐滋滋的说：“那没办法的，雯姐说得对，你们羡慕不来。”
    身旁，林若漪安安静静的，很不介意被周宽炫耀。
    她甚至在想：‘终于能被周宽炫耀啦~’
    要知道……2010年元旦之前，周宽同学在碰上这种话题时都只是打哈哈糊弄过去。
    可没有像现在这样很是得意自在的炫耀。
    这个过程中，邱涵儿目光时不时扫过冶一，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冶一这个骚东西明显很想叹口气。
    什么事情都怕攀比。
    好在李雯马上就岔开了话题：“菜来了，吃饭吃饭。”
    “诶。”
    吃吃喝喝间，李雯也提起了个新话题：“周总，我得插一句，接下来你可得多多请客，还有这顿饭你也得请客才行。”
    周宽就笑：“看来雯姐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啊。”
    李雯也笑了起来：“那是当然，因为今天下午会是一个开学班会，所以大家没时间再去345栋聚一聚，我就提前帮你统计了寒假落实‘模拟学习游戏’的情况。”
    不等大家接话，李雯一口气说完了数据：“你们宿舍的我没统计，我们1班其他44个同学一共确切的落实了26个高中学校。”
    “哦呦！”周宽还真是愣了下，“成果喜人啊，我这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李雯做了个手势：“其实也不算，毕竟软件很不错不说，还免费试用到7月1号，而且我好像听说白华梦略偏向于扶贫性质，别的不说，冲这个思想境界我都得说一声周总牛逼。”
    周宽笑着摆手：“没那么夸张，办公司哪有不想着要盈利的。”
    “……”
    白华梦肯定还是会走市场路线，顶多是会根据合理的会计核算，制定出通过时间周期来覆盖投入的微盈利甚至只是收支平衡的发展方案。
    白华梦要做的从来不是课外教培之类的东西。
    而是通过科技手段，以科学的方式直接介入相对贫困地区的高中学校去拉平城乡间教育水准差。
    哪怕是发展到最后，也不会有线下地推等等资本获客手段，顶多是提供一个线上的平台。
    本质上，白华梦最自私的一面也只是给周宽树立起一个可以免于杂七八糟烂事的牌坊。
    哪怕一开始周宽有过效仿后世某些方式的盈利想法，在跟林国福、黄维鸣等人的多次交流中，也全都放下了，而是遵循初衷。
    而林若漪的雄心壮志不需要有太大变化，毕竟白华梦还是会盈利的，万一做到了微利多销呢，是吧？
    “……”
    李雯笑笑没多说。
    金海他们接茬唠了起来：“算上我们几个的就29了，加上之前一些试点，已经覆盖了30个高中学校，这只是两三个月的成绩，破百指日可待啊！”
    冶一终于逮着了机会，赶紧说道：“你怕是忘了老周，也忘了林同学。”
    见大家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周宽笑着说：“我老家县城总共才9个高中学校，忘不忘的影响都不大。”
    “……”
    …………
    嘻嘻哈哈的用完午饭后，回到学校就有点各分东西的样子。
    林若漪要去参加她们班上的班会。
    邱涵儿、李雯都是现任班干部，要提前去协助导员准备班会相关事宜。
    邱涵儿的闺蜜自不用说了。
    金海要先去数院那边，阿依丁跟彭时水倒无所谓，说是要回宿舍打游戏。
    然后就剩下周宽跟冶一，两人一起走着走着就到了345栋那边。
    周宽想着先去看一眼白华梦，今天毕竟是白华梦新年第一天上班。
    冶一现在算是物院的人，他的时间安排跟大家也不一样了。
    “咦，帕美？”正闲聊着，冶一目光和脚步一同顿住，“卧槽，真是帕美，我现在的最爱！
    接着边摇头边叹息：“可惜我要是敢跟家里说我要帕美，腿都要被打断，我爸都没这么张扬。”
    说着说着，冶一忽然望向了旁边的周宽：“这么新的帕美，你之前又有一辆卡宴，不会是你的吧？”
    周宽点了下头：“等了差不多两个月才开上，之前那辆卡宴是保时捷借给我开的。”
    “卧槽，卧槽！”冶一这个骚东西除了卧槽不会说话了。
    接着忽然转头望向周宽：“老周，让我体验体验。”
    周宽早有预料，掏出要是丢了过去：“去吧。”
    “谢了，老周。”冶一拔腿就走。
    周宽看了两眼，笑着走进了345栋。
    说起来，在老家开了那么久的宾利，又开了几天帕拉梅拉，周宽也比较喜欢帕拉梅拉的驾驶体验。
    不过他最近有计划新添置其它车型。
    至于鸿鹄的公司配车，已经排上了计划，用不了多久就会落地，嗯……不是劳斯莱斯，也不是迈巴赫。
    是相对低调的宾利，去年重新设计上市销售的宾利慕尚。
    也得等一等，这台车在国内不是很好买到，倒不是价格有多贵，新量产的那台编号00001拍卖价都才50万美元，在国内也就是六七百万的落地价。
    以鸿鹄现在充裕的实际资金，再加上知乎项目已经初露大好形势，买台车影响不大……
    也就一二十分钟，冶一喜滋滋的走进了345栋202。
    一看只有周宽，冶一就笑着说了起来：“果然不愧是我最想要的车，驾驶体验很可以。”
    “确实还可以。”周宽应和道。
    两人聊了一会车，然后冶一忽然转移了话题：“老周，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多牛逼，但我还是想请教一下，站在你的角度，你觉得我去微电子是个好选择吗？”
    “这种事情很自我的，我真说不好。”周宽坦言。
    见冶一巴巴的看着自己，周宽又说：“不过你倒是可以试着思考，你想要的是什么，将来想要成为什么。”
    闻言，坐在周宽对面的冶一沉默了好片刻，才缓缓开口：“一开始我什么都没想过。”
    “毕竟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在中大厮混个几年，谈几个女朋友，东搞搞西搞搞，再回老家听家里的安排，或者再浪几年再听安排……
    不过，看到你一会一会儿搞了个白华梦，又搞了这个那个，我忽然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
    现在想来，我想要的大概是实现自我价值，别真彻底浪费生命。”
    听冶一说完，周宽斟酌着说：“但你在犹豫，你可能觉得实现自我价值会与你某些喜好之类的东西相悖？”
    “对对对，老周你说得太对了！”冶一激动的站了起来。
    然后也很是坦诚：“我说实话，我总觉得如果我一头扎进微电子这样需要下功夫科研的领域，就得告别lsp了。”
    见状，周宽不由失笑：“说起来有点意思，上周我刚跟公司的员工说过，过好自己的日子，顺便努力挣钱。”
    “套在你身上也很合适，做研究归做研究，不影响你的日常生活。”
    “就我会较多说的一句话，过好自己的生活最重要，基于此才能发展好其它的东西，就好比说你，富二代一个，不愁吃喝，还是个在校学生，其实不需要那么多的纠结。”
    听周宽说完，冶一有点了然，又说了句：“其实我还怕努力好几年，最后还是得按照家里安排的路走。”
    “至少努力过。”周宽笑道，“你选了这个微电子，要真是兴趣盎然，想实现自我价值，那就努力学点东西，将来说不好我还得求你帮忙。”
    冶一看了眼周宽，连连咂嘴：“啧啧啧！”
    “周总说话就是好听，明明是将来我得求你帮忙投个资什么的，让你说的我多牛逼似的。”
    周宽笑而不语。
    冶一站起身来，面色轻松的说：“希望将来有机会让你投资我，反正瞅这样，我家里显然比不上你有钱，怕到时候指望不上。”
    “谢了。”
    目送冶一走出202，周宽收回目光，心中也是有些许感慨。
    说不好将来真有投资冶一的机会。
    早几个月前，周宽就跟谭晓蔓谈过，从鸿鹄的资金盘中划出来一块他要个人用作天使投资。
    主要冶一选的这个微电子，很有点意思。
    而且周宽还在琢磨个小事情，说不好不久后会落在冶一头上……
    …………
    约莫三点，周宽走到了三教，按照班级通知找到了教室。
    1班剩下的43个人基本都到了。
    班会还没开始，大家都是三五几个凑一堆嘻嘻哈哈的唠着嗑。
    见到周宽，不少人笑着打起了招呼。
    “老周也来啦。”
    “寒假过得好吧。”
    “老周新年好啊，可算是跟大家都拜了个超级晚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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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2章 大学里，周老板依然独领风骚

    大年一过，可谓新年新气象。
    班上不少同学经过这个相对漫长的寒假，显然各有不同。
    比起去年秋天入学的那第一堂课来说，气氛完全两样。
    周宽同学在班上的人缘还挺棒，毕竟他引导着让1班产生了与众不同的凝聚力。
    能上大学的傻子不太多，顶多是有些人喜欢不傻装傻最后真成了傻子。
    大家嘻嘻哈哈间，周宽一如去年坐在了最后一组最后一个位置上。
    金海他们坐在了周围。
    冶一不在，并未影响金海这个同为lsp的某种乐趣。
    自然也不影响表面腼腆的彭时水以及阿依丁的参与乐趣。
    “竟然一个女生都没走，现在班上女生反而多过男生了！”
    阿依丁很是理性的接话：“你得这么看，已经过了一个学期，该谈对象的早都谈过了，谈不了的就一直谈不了，其实没变化。”
    “阿哥说得有点道理，比如虽然我们一哥换专业了，但他还是占了我们1班文艺委啊。”彭时水压低声音说着。
    金海很不认同：“可不能这么看，第一个学期大家都在适应阶段。”
    “而且这么长的寒假，大家明显都有很大变化的样子，比如你看我们比较熟悉的邱涵儿，是吧……”
    半晌半晌，彭时水才憋出一句：“……一哥有点厉害。”
    “……”
    接着金海、彭时水、阿依丁仨嘀嘀咕咕了半天半天，也没个统一意见，齐齐望向周宽。
    “老周，你来给个意见，你眼光准。”
    周宽：“……”
    哥们现在是有令人艳羡对象的人，怎么还能跟你们同流合污呢！
    开玩笑！
    下一秒，周宽嘴唇都没动，吐出了一个名字：“她变化最大。”
    “嗯？”金海眉头一挑，连忙在装模作样中细细打量起来。
    因为周宽说的不是他们讨论的任何一人。
    见金海他们几个都还是有点纳闷，周宽只好补充一句：“看腿、臀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只看胸肌。”
    “啊这……”金海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原来如此，还得是老周。”
    “懂了懂了。”
    “……”
    正哔哔赖赖间，导员李峰走进了教室。
    “大家好。”
    在众人四散落座时，李峰已经继续往下说了：“今天是春季学期第一节课，也是第一次班会，有一些事情跟大家一起商量。”
    “首先是我们班从这个学期开始只有43人了。”
    “其中还有班干部转专业，以及有班干部辞任，所以今天要另选班干部。”
    “现在开始报名。”
    “想要竞选的直接上台就行。”
    跟李峰少数几次主导集体活动一样，根本不重复强调，说完一件事情就继续往下说，毫不拖泥带水。
    这种风格大家在过去的一学期已经适应了，并不意外。
    班长张文很快上台写下了几个班干部的名称。
    直接开始了流程。
    这次跟上学期不同，因为大家都熟悉了，就没有再多一次班会的啰嗦，直接当场参选当场投票。
    前后也就花了二十多分钟，就全部搞定了这些。
    主要班干部还是原来那样，新增选了两三个，前前后后都跟周宽无关。
    这件事情完成之后，李峰又继续站在台上主导接下来的流程：“还有一些事情……”
    “……”
    “最后就是大家去年就知道的事情，今年的春季学期是在7月3号结束，然后直接开始夏季学期，中间没有假期，夏季学期一开始就是军训，大家提前有所准备，不要到时候再来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说起来这个事情距离现在也不算太远。
    3、4、5、6月一过就到了7月份，上半年向来过得快，也就一转眼的事情。
    李峰的强调也很合理。
    依照这样的学期制安排，09级又是第一届，搞不好学校方面对军训有相对更严苛的安排，诸如出勤率必须要在多少多少。
    反正李峰说完，大家都表示记住了。
    前后不到一小时，新学期第一节课也是第一次班会就此结束，之后是新学期的课表什么的琐屑小事情。
    …………
    四点出头，周宽再次走到了345栋。
    因为有班会这个会合，班上的同学就也没有另外搞什么聚会。
    虽然一直就有部分同学在白华梦做校园兼职，但是他们的任何事务其实都不需要周宽出面处理。
    到周宽这里之前都还有林若漪这个小助理。
    才走到202室的门口，周宽就看到了里面坐着的林若漪。
    见到周宽，林若漪安静的打了个招呼：“周总。”
    “小助理，学习上的事情都忙完了吧？”周宽边走边说。
    林若漪轻轻颔首：“今天的都忙完了，周总是要先去隔壁研发区看看，还是先听听综合汇报？”
    “还是先去看看吧，之前过来忙了别的事情。”还未落座的周宽又转头离开了202。
    “……”
    白华梦的研发区从来都是键盘噼里啪啦响声不绝于耳的那种。
    因为白华梦特别强调工作时间解决工作事务，原则上不允许加班，又加上整个团队被打包买过来之后不久，团队核心王潇就对周宽心服口服，以及李策和陈学谦这两个学长都还比较热衷于教学辅助软件的研发，整体工作氛围很浓郁。
    周宽走进去时，甚至都没有人抬头。
    周宽先是拍拍手吸引了大家注意力，然后才笑着开口：“大家好，新的一年，没什么不适应的吧？”
    王潇他们几个笑着打了招呼：“周总好。”
    然后才说：“我们正按照之前的规划按部就班的开发新功能。”
    “虽然隔了一个半月，但我们的手艺还是没丢的。”
    “今天的进展还算顺利。”
    “正好我们也趁着这段时间进行了一些理论框架上的整理。”
    “……”
    也是巧了，除了王潇，李策、陈学谦都在，他们为首，几个主要模块负责人七嘴八舌的简单说了一些事情。
    白华梦这家公司从架构上就一直很有意思。
    这次是随同大学放假时间一起放假的，而且所有正式员工和部分重要研发兼职员工在长达一个半月的假期里依然有工资。
    只不过并非是全薪，而是只有80%。
    这样一来，大家当然很乐意开开心心提前回家过年，休个漫长的带薪年假。
    尤其是王潇他们那些是收购过来的研发工程师，几乎是当场笑裂了。
    像是王潇，出来工作也有好几年了，哪想过会遇到这么完美的寒假，所以放假一点也没闲着，做了个不少准备工作。
    当然，李策、陈学谦这俩也是在研究各种东西中忙里偷闲的整理了一些东西。
    都挺棒的。
    这大概是周宽上辈子这辈子遇到过最省心的团队了。
    于是周宽跟大家寒暄几句，最后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早点下班吧。”
    “也好。”王潇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率先应了下来。
    说下班就下班，一屋子人很快走了个干净，就剩下陈学谦。
    “周总，有点小事情。”
    周宽轻轻一笑：“夏季毕业的事情是吧，算下来大概也就两三个月后的事情。”
    没给陈学谦开口的机会，周宽直接往下说：“我是这么想的，如果陈学长不嫌弃的话，毕业以后可以直接加入白华梦，薪资待遇方方面面都好说。”
    略顿，周宽看一眼陈学谦，又说：“我就直说了，这个学期应该会盘下这里整个二层的空间，大概也就300平的办公面积；
    但白华梦不会扩张太大，所以就我个人来说，是希望研发核心每一个都是精英大牛，团队小，其实有时候更容易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成绩。”
    “陈学长这么优秀，我不想错过。”
    末了，周宽也很坦诚：“当然，也有现实因素，白华梦不会是个容易盈利的公司，我需要考虑总成本，这也是不着急做大的原因。”
    见周宽这么坦诚，陈学谦还稍微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才说：“周总，那我也直说了，我毕竟读完研了，想先出去看看，如果没什么感兴趣的工作，希望周总还能给我留个工位。”
    周宽欣然点头：“没问题。”
    末了，又说：“我个人祝愿你能找到更感兴趣的工作。”
    陈学谦略有奇怪的看了眼周宽：“谢谢周总。”
    周宽目送陈学谦离去，面上一笑。
    他懂陈学谦的意思，他留不留在白华梦跟薪资待遇关系不大，主要是读了这么多年书，想找找看有没有更感兴趣的工作。
    而周宽的意思也很简单，作为他个人，他希望陈学谦能找到感兴趣的工作。
    寒窗苦读12年考上大学，再埋头读了7年才硕士毕业，将近20年的求学生涯，如果可以为了兴趣而工作，那必然相当不错。
    当然，作为老板，周宽就不太希望错过陈学谦这样优秀的开发工程师了。
    …………
    再回到202，小助理早就准备妥当。
    一五一十的汇报起来：“经过这个寒假，我们的‘模拟学习游戏’软件一共进入了59家高中；
    其中广东范围内19家，占比32%。”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白露和白叔叔牵线搭桥谈妥的。”
    “……”
    “7个兼职员工不再兼职，新收到20份兼职申请。”
    “……”
    一一说完重点事情，小助理抬头望向周宽：“最后就是，根据相关资料和眼下的实情，我们已经拥有足够的积累可以向省里提交申请文件，申请一些对口政策扶持。”
    “材料我已经整理完毕发送到了你的邮箱。”
    稍顿，小助理又说：“另外，我提一个小建议，请周总考虑。”
    “依据我们现在做出来的成绩，虽然我们没有任何营业收入，但我们可以是不是可以向系里、校方申请整个二层作为办公场所。”
    迎着林若漪的目光，周宽轻轻颔首：“建议采纳了，做的不错，加油。”
    “正好现在时间还早，我去找系党委副书记聊聊。”
    “……”
    很快，周宽就找到了王哲茂。
    将林若漪整理好的汇报文件拿出来进行了简单的汇报。
    也没费多少时间。
    王哲茂很快同意了周宽的申请。
    别的不说，白华梦能这么快做出这么明显的成绩，而且很愿意把部分功劳归结于学校，这就足够了。
    在一些场合里，学校也能拿白华梦做出的成绩来说几句。
    ………………………………
    ………………………………
    一会儿改一下。没写完。
    “套在你身上也很合适，做研究归做研究，不影响你的日常生活。”
    “就我会较多说的一句话，过好自己的生活最重要，基于此才能发展好其它的东西，就好比说你，富二代一个，不愁吃喝，还是个在校学生，其实不需要那么多的纠结。”
    听周宽说完，冶一有点了然，又说了句：“其实我还怕努力好几年，最后还是得按照家里安排的路走。”
    “至少努力过。”周宽笑道，“你选了这个微电子，要真是兴趣盎然，想实现自我价值，那就努力学点东西，将来说不好我还得求你帮忙。”
    冶一看了眼周宽，连连咂嘴：“啧啧啧！”
    “周总说话就是好听，明明是将来我得求你帮忙投个资什么的，让你说的我多牛逼似的。”
    周宽笑而不语。
    冶一站起身来，面色轻松的说：“希望将来有机会让你投资我，反正瞅这样，我家里显然比不上你有钱，怕到时候指望不上。”
    “谢了。”
    目送冶一走出202，周宽收回目光，心中也是有些许感慨。
    说不好将来真有投资冶一的机会。
    早几个月前，周宽就跟谭晓蔓谈过，从鸿鹄的资金盘中划出来一块他要个人用作天使投资。
    主要冶一选的这个微电子，很有点意思。
    而且周宽还在琢磨个小事情，说不好不久后会落在冶一头上……
    …………
    约莫三点，周宽走到了三教，按照班级通知找到了教室。
    1班剩下的43个人基本都到了。
    班会还没开始，大家都是三五几个凑一堆嘻嘻哈哈的唠着嗑。
    见到周宽，不少人笑着打起了招呼。
    “老周也来啦。”
    “寒假过得好吧。”
    “老周新年好啊，可算是跟大家都拜了个超级晚年……”
    “……”

 第263章 周总，那你作为周宽有什么目标？

    如果着急的，别订阅，后面半段还没写完，跟fd无关，只是为了保全勤。
    ………………
    …………………………………………
    …………………………………………………………
    ……………………………………………………………………
    “小助理，你怎么笑得好像一条小狐狸啊？”
    周宽看一眼，又看一看，再看一眼，林若漪还在笑，他不自禁的说了句。
    闻言，林若漪立马回头。
    看看周宽，林若漪轻轻抿了下嘴，一板一眼的说：“现在不可以叫我小助理，下班了的。”
    “哦，憨憨。”周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
    林若漪轻哼了声，又一本正经的解释：“我笑起来很不像狐狸，因为不是丹凤眼。”
    “是吗？”周宽挤了下眉头。
    林若漪认真颔首。
    然后又看向了手机屏幕，细声细气的说了起来：“原来学校论坛上的帖子都很有意思，这个人说要来白华梦兼职，不要工资。”
    “……”
    念了好几个帖子。
    然后林若漪忽然又望向周宽，故意说：“周宽，你好招人恨啊，阴阳怪气吐槽你的很多呢。”
    见状，周宽轻轻一笑：“优秀的人，向来招人恨，很正常；而且……”
    特地停顿了下，方便自己上上下下扫量林若漪，周宽才接着往下说：“这不正说明你的眼光相当厉害吗？”
    林若漪眉眼一挑：“嗯？”
    “去年3月份你就看出来我会如此优秀。”周宽嘴角上扬，很是得意的说。
    林若漪那双大大的水杏眼忽然躲闪起来，脸色微红，接着飞快起身：“该去吃晚饭了，走吧。”
    周宽跟着起身，莞尔笑着：“好，我请你去外面吃。”
    见林若漪想说话，周宽不慌不忙的补充：“新学期第一天，小小庆祝一下。”
    林若漪便应了下来。
    “……”
    左右都是熟悉的地方，周宽索性直接将车开到了丽思卡尔顿，一步到位吃点好的。
    反正，知名五星级酒店的餐饮一般不会太差。
    坐在窗边桌，望着外面逐渐笼罩下来的夜景，也就还行。
    “好像这还是我第一次带你来五星级酒店吃饭吧？”周宽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然后忽然一顿。
    见状，林若漪面露不解：“有什么不对吗？”
    周宽眨巴了下眼睛：“这话……就有点不对。”
    “哦，了解。”林若漪一副忽然反应过来的样子，“下次，下次你提前给点眼色，我给你准备仪式感呦~”
    周宽：“……”
    他有点纳闷：“憨憨啊，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反了，是你先追我没错，但你们女孩子才更需要这些东西吧？”
    “没有呀，我想尽我所能给你最好的，有什么不对吗？”林若漪理所当然的说。
    不给周宽开口的机会，林若漪又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现在还只是喜欢你，没有爱上你，但也没关系呀，慢慢来嘛。”
    周宽看着林若漪，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真幸运。”
    看着好像有点笨拙的周宽，林若漪嫣然一笑，忽然就找不到词来形容这一刻的心情了。
    她其实不懂什么复杂的爱情观，她只是觉得，怎么都好。
    “……”
    于是，林若漪想了想，换了个话题：“下午我将誊写过的申请材料按照官方公开方式提交到了省里，你也从学校申请下来了整个二楼当办公场所，接下来是不是要招几个正式员工。”
    周宽：“……”
    他满心都只有一句话：我那太不浪漫的小对象，怎么吃饭还要谈工作。
    不过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从善如流。
    “白华梦的扩张步子要慢一点，我知道你对它有一些盈利想法，不过林叔打开了我的部分格局，我觉得成功与否不一定要体现在挣多少钱这件事情上。”
    稍作停顿，周宽又说。
    “当然，我也知道你有一些想法，不过我得跟你简单解释一下，合伙是开办公司挣钱的某种必然选择，公事公办就好；
    我之前跟你简单提过两句有关于鸿鹄激励体系、股份体系的长远发展方向，总结起来就是将来如果一切顺利，鸿鹄会成为很多人的公司，而不是我或者谭富婆的公司；
    我也知道你更希望达成的是我们自己挣钱自己花，可是，小林，你怕不是忘了草台。”
    “草台的基础是我们两人打下来的，只不过借用了谭富婆的关系，或者更直接一点说，谭富婆给草台的发展提供了某些必要的庇护，要不然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心安理得拿10%的股份。”
    “也就是说，如果你一定要觉得是我们一起挣钱才算，从去年8月份开始，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有你的努力。”
    ……………………
    ……………………
    赶不及了。
    可没有像现在这样很是得意自在的炫耀。
    这个过程中，邱涵儿目光时不时扫过冶一，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冶一这个骚东西明显很想叹口气。
    什么事情都怕攀比。
    好在李雯马上就岔开了话题：“菜来了，吃饭吃饭。”
    “诶。”
    吃吃喝喝间，李雯也提起了个新话题：“周总，我得插一句，接下来你可得多多请客，还有这顿饭你也得请客才行。”
    周宽就笑：“看来雯姐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啊。”
    李雯也笑了起来：“那是当然，因为今天下午会是一个开学班会，所以大家没时间再去345栋聚一聚，我就提前帮你统计了寒假落实‘模拟学习游戏’的情况。”
    不等大家接话，李雯一口气说完了数据：“你们宿舍的我没统计，我们1班其他44个同学一共确切的落实了26个高中学校。”
    “哦呦！”周宽还真是愣了下，“成果喜人啊，我这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
    李雯做了个手势：“其实也不算，毕竟软件很不错不说，还免费试用到7月1号，而且我好像听说白华梦略偏向于扶贫性质，别的不说，冲这个思想境界我都得说一声周总牛逼。”
    周宽笑着摆手：“没那么夸张，办公司哪有不想着要盈利的。”
    “……”
    白华梦肯定还是会走市场路线，顶多是会根据合理的会计核算，制定出通过时间周期来覆盖投入的微盈利甚至只是收支平衡的发展方案。
    白华梦要做的从来不是课外教培之类的东西。
    而是通过科技手段，以科学的方式直接介入相对贫困地区的高中学校去拉平城乡间教育水准差。
    哪怕是发展到最后，也不会有线下地推等等资本获客手段，顶多是提供一个线上的平台。
    本质上，白华梦最自私的一面也只是给周宽树立起一个可以免于杂七八糟烂事的牌坊。
    哪怕一开始周宽有过效仿后世某些方式的盈利想法，在跟林国福、黄维鸣等人的多次交流中，也全都放下了，而是遵循初衷。
    而林若漪的雄心壮志不需要有太大变化，毕竟白华梦还是会盈利的，万一做到了微利多销呢，是吧？
    “……”
    李雯笑笑没多说。
    金海他们接茬唠了起来：“算上我们几个的就29了，加上之前一些试点，已经覆盖了30个高中学校，这只是两三个月的成绩，破百指日可待啊！”
    冶一终于逮着了机会，赶紧说道：“你怕是忘了老周，也忘了林同学。”
    见大家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周宽笑着说：“我老家县城总共才9个高中学校，忘不忘的影响都不大。”
    “……”
    …………
    嘻嘻哈哈的用完午饭后，回到学校就有点各分东西的样子。
    林若漪要去参加她们班上的班会。
    邱涵儿、李雯都是现任班干部，要提前去协助导员准备班会相关事宜。
    邱涵儿的闺蜜自不用说了。
    金海要先去数院那边，阿依丁跟彭时水倒无所谓，说是要回宿舍打游戏。
    然后就剩下周宽跟冶一，两人一起走着走着就到了345栋那边。
    周宽想着先去看一眼白华梦，今天毕竟是白华梦新年第一天上班。
    冶一现在算是物院的人，他的时间安排跟大家也不一样了。
    “咦，帕美？”正闲聊着，冶一目光和脚步一同顿住，“卧槽，真是帕美，我现在的最爱！
    接着边摇头边叹息：“可惜我要是敢跟家里说我要帕美，腿都要被打断，我爸都没这么张扬。”
    说着说着，冶一忽然望向了旁边的周宽：“这么新的帕美，你之前又有一辆卡宴，不会是你的吧？”
    周宽点了下头：“等了差不多两个月才开上，之前那辆卡宴是保时捷借给我开的。”
    “卧槽，卧槽！”冶一这个骚东西除了卧槽不会说话了。
    接着忽然转头望向周宽：“老周，让我体验体验。”
    周宽早有预料，掏出要是丢了过去：“去吧。”
    “谢了，老周。”冶一拔腿就走。
    周宽看了两眼，笑着走进了345栋。
    说起来，在老家开了那么久的宾利，又开了几天帕拉梅拉，周宽也比较喜欢帕拉梅拉的驾驶体验。
    不过他最近有计划新添置其它车型。
    至于鸿鹄的公司配车，已经排上了计划，用不了多久就会落地，嗯……不是劳斯莱斯，也不是迈巴赫。
    是相对低调的宾利，去年重新设计上市销售的宾利慕尚。
    也得等一等，这台车在国内不是很好买到，倒不是价格有多贵，新量产的那台编号00001拍卖价都才50万美元，在国内也就是六七百万的落地价。
    以鸿鹄现在充裕的实际资金，再加上知乎项目已经初露大好形势，买台车影响不大……
    也就一二十分钟，冶一喜滋滋的走进了345栋202。
    一看只有周宽，冶一就笑着说了起来：“果然不愧是我最想要的车，驾驶体验很可以。”
    “确实还可以。”周宽应和道。
    两人聊了一会车，然后冶一忽然转移了话题：“老周，虽然不知道你到底多牛逼，但我还是想请教一下，站在你的角度，你觉得我去微电子是个好选择吗？”
    “这种事情很自我的，我真说不好。”周宽坦言。
    见冶一巴巴的看着自己，周宽又说：“不过你倒是可以试着思考，你想要的是什么，将来想要成为什么。”
    见冶一巴巴的看着自己，周宽又说：“不过你倒是可以试着思考，你想要的是什么，将来想要成为什么。”
    闻言，坐在周宽对面的冶一沉默了好片刻，才缓缓开口：“一开始我什么都没想过。”
    “毕竟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在中大厮混个几年，谈几个女朋友，东搞搞西搞搞，再回老家听家里的安排，或者再浪几年再听安排……
    不过，看到你一会一会儿搞了个白华梦，又搞了这个那个，我忽然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
    现在想来，我想要的大概是实现自我价值，别真彻底浪费生命。”
    听冶一说完，周宽斟酌着说：“但你在犹豫，你可能觉得实现自我价值会与你某些喜好之类的东西相悖？”
    “对对对，老周你说得太对了！”冶一激动的站了起来。
    然后也很是坦诚：“我说实话，我总觉得如果我一头扎进微电子这样需要下功夫科研的领域，就得告别lsp了。”
    见状，周宽不由失笑：“说起来有点意思，上周我刚跟公司的员工说过，过好自己的日子，顺便努力挣钱。”
    “套在你身上也很合适，做研究归做研究，不影响你的日常生活。”
    “就我会较多说的一句话，过好自己的生活最重要，基于此才能发展好其它的东西，就好比说你，富二代一个，不愁吃喝，还是个在校学生，其实不需要那么多的纠结。”
    听周宽说完，冶一有点了然，又说了句：“其实我还怕努力好几年，最后还是得按照家里安排的路走。”
    “至少努力过。”周宽笑道，“你选了这个微电子，要真是兴趣盎然，想实现自我价值，那就努力学点东西，将来说不好我还得求你帮忙。”
    冶一看了眼周宽，连连咂嘴：“啧啧啧！”
    “周总说话就是好听，明明是将来我得求你帮忙投个资什么的，让你说的我多牛逼似的。”
    周宽笑而不语。
    冶一站起身来，面色轻松的说：“希望将来有机会让你投资我，反正瞅这样，我家里显然比不上你有钱，怕到时候指望不上。”
    “谢了。”
    目送冶一走出202，周宽收回目光，心中也是有些许感慨。
    说不好将来真有投资冶一的机会。
    早几个月前，周宽就跟谭晓蔓谈过，从鸿鹄的资金盘中划出来一块他要个人用作天使投资。
    主要冶一选的这个微电子，很有点意思。
    而且周宽还在琢磨个小事情，说不好不久后会落在冶一头上……
    …………
    约莫三点，周宽走到了三教，按照班级通知找到了教室。
    1班剩下的43个人基本都到了。
    班会还没开始，大家都是三五几个凑一堆嘻嘻哈哈的唠着嗑。
    见到周宽，不少人笑着打起了招呼。
    “老周也来啦。”
    “寒假过得好吧。”
    “老周新年好啊，可算是跟大家都拜了个超级晚年……”

 第264章 真有意思……

    去鸿鹄转一圈便翘了班的周宽同学接完肖柯电话后，也不犹豫，驱车回往鸿鹄。
    反正林若漪下午还有课，时间上也不很宽裕。
    正好林若漪也不打算马上开这台新买的路虎，顺便让销售店将车辆落地的所有手续流程跑完。
    销售店距离海珠不远，林若漪也不矫情，表示自己回学校就行。
    说起来周宽跟林若漪之间除了去年周宽心思完全不在感情上、左右为难的当口，一贯以来的相处都甚少有那种扭扭捏捏。
    很快，周宽回到了鸿鹄。
    见到周宽，章幸迅速起身，拿起一份文件递给周宽：“周总，这是肖总刚才送过来的一份文件，请您过目。”
    周宽瞥了眼章幸，顺手接过文件走进办公室。
    肖柯还真是分外上道，连带着之前多少有点看不起章幸的习惯都改了。
    以往这种文件肖柯根本都不乐意给到章幸这里转手，都是看一眼周宽不在，什么话都不说就走。
    哪像现在。
    见章幸跟在身后也走进办公室，周宽顿住翻文件的动作，脚步不停，嘴上问了句：“你对鸿鹄这边的激励计划有什么意见吗？”
    章幸怎么也没想到周宽忽然问这个问题。
    从鸿鹄-白华成立以来，鸿鹄-白华就与鸿鹄是分开运营的形式。
    整个鸿鹄-白华的员工只认识周宽，齐眉他们仨倒是多认识个谭晓蔓，其次也就是知道章幸是周宽的助理。
    两边邮件系统、办公系统都是分开的，相互之间并无联系。
    换句话说，鸿鹄新年改革的激励计划与鸿鹄-白华也没有关系，目前暂时只局限在鸿鹄，毕竟鸿鹄-白华正式成立才几天，快进也不是这么快进的，刚好章幸是唯一一个全程没参与的人。
    章幸还真是愣了下，才赶紧开口回答：“很好。”
    周宽抽出椅子落座，望向章幸，好整以暇的说：“我的意思是，你个人怎么看，激励计划针对不同部门的标准不同，甚至有些部门是每个人标准各一，你是唯一一个没提意见的。”
    章幸眼睛眨动频次一下加快，然后才回答：“我没意见。”
    “不诚实。”周宽申饬一句，“你要明白，小聪明终究只是小道。”
    章幸神色一紧：“我……”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个人的意见是什么。”周宽语气依旧平和。
    章幸这次没有马上回答，仔细思考后才说：“我希望可以按照工作量核算激励评级。”
    “随大流？也可以。”周宽无可无不可。
    稍加思索，周宽还是提到了白华的事情：“你对鸿鹄-白华面临的现状怎么看？”
    “周总，对不起，是我办事不力。”章幸紧忙说道。
    周宽只是看一眼章幸，章幸便止住了话头，转而老老实实说道：“这几天我也有设身处地的思考过，我个人认为可能只有做出一定妥协。”
    “地方是最希望能尽快落实的，但也很不愿意闹出大事情来，部分本地人有一定得寸进尺行为，如果我们想要尽快将项目落地，必要的妥协可能是无法避免的。”
    “……”
    章幸越说越顺，站在那里侃侃而谈的分析了各方的真实想法，也阐述了其中的利弊得失，也简单谈了谈齐眉他们几个管理人员。
    也还算比较到位的。
    周宽耐心听完，语气平和的说：“你是有能力的，这些事情说得也还算到位，我不明白，你好像总是在马后炮一样。”
    “难道你认为提前把事情做完了，没有爆发出来，显现不出你处理事务的能力？”
    “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你加入鸿鹄，获得总经理助理这个岗位，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章幸面上有些惶恐。
    周宽收回目光，低垂下眼帘：“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提这些，别再让我失望。”
    “至少我远比你们想象的要大方得多，激励计划只是一个开始，如果我不提出来，难道鸿鹄作为一家私企，有人可以逼我做这些？”
    “我对你们的想法比较了解，也能理解，但不代表我一个老板需要一直理解每一个员工。”
    章幸垂着头，认真道：“我明白了，周总。”
    “你先出去吧。”周宽没抬头。
    他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虽然章幸总是不太令他满意，但磨合了这么久，就差那么一哆嗦，他就还最后努力一次。
    有些事情，周宽确实能理解。
    比如章幸离开白华才回到羊城上了半天班，鸿鹄-白华就曝出来一些事情，虽然有白华当地局势比较复杂的客观原因，但这里面明显有章幸有意无意放任的原因。
    上辈子周宽当打工人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行为，比如运营某个it产品，一直平稳很显现不出来这个岗位的重要性，就有过放任某些巡查出来的bug，坐等爆发，然后装模作样肝个通宵，在不影响业务的情况下解决问题，最后赢得各方表扬，运气好还能拿笔奖金。
    章幸也抱有这样的心思，她差不多对那边的情况洞若观火，甚至在离开白华之前就知道会曝出来。
    但这显然不是周宽一个老板想要的助理。
    一方面，周宽需要的是一个稳重的助理；另一方面，周宽比章幸更洞若观火，这就显得章幸手艺很糙。
    所以周宽直言不讳指了出来，也表明自己能理解，不过也警告了章幸。
    正如周宽所说，激励计划的施行，本就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员工们可以提前将这类彰显能力的工作做完，并计入激励绩效，以获得额外的报酬，还不用加班加点，装模作样的肝通宵。
    最关键的是，明明激励计划提出来是在上周四，章幸人还在白华，她都知道了相关信息，还要搞这一手，落在周宽眼里，真有点蠢。
    要不是周宽这几天没来鸿鹄，早就申饬她了。
    大不了，实在磨合不了就换人！
    站在周宽的角度，从周一到周五，他都不插手白华的事情，也是故意放任。
    可这跟章幸完全不同，周宽只是顺水推舟的抛一杆下钓。
    如果章幸能在白华把事情妥帖的解决好，周宽根本不需要这么早下钓。
    老钓手钓鱼也是讲究时机的。
    所以周宽刚才虽然语气平和，但其实已经属于是最后通牒了。
    …………
    翻开肖柯地上来的文件夹，周宽很很快看完。
    眉头轻挑：“居然不是周源……”
    他以为是他认知中那个知乎创始人。
    “这就有点意思了，知乎现在的风头这么高？我不记得之前的知乎在发展过程中有过竞争对手，严格意义上来说，知乎算是一个十分小众的细分领域，竞争明显费力不讨好。”
    “还不如另开赛道。”
    “或者说，是因为我对知乎项目的潜在方针是要短平快的壮大，远比当年发展迅猛，所以引起了大家的关注和‘觊觎’？”
    “……”
    周宽一时间想得有点多。
    虽然在给出去的草案上，周宽根本没有透露出短平快的观念。
    但周宽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他希望目前运营的5个项目中有4个能尽快发展到一定规模，然后被同赛道的其他创业者花大价钱收购。
    比如乐团购明显就是准备留给美团的。
    周宽对美团不太有好感，将meituan域名卖出去的时候，是在当时的情形中抬价最狠的。
    乐团购也是这么打算的。
    反正周宽的想法比较简单，他要沾也要沾一个比较顺心的赛道去做大，而不是美团这种无论怎么做最后发展都是资本模式的东西。
    知乎……也是其中之一。
    虽说这产品发展到最后也是能上市市值五六十亿美元的东西，但其实是周宽最先想要丢掉的产品。
    贪心不足蛇吞象。
    他不能每个项目都把着。
    还是丢出去让别人去发展，随便挣个几十上百倍他就满足了……
    不多时，肖柯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周总。”
    “坐。”
    做了个手势，周宽面带微笑：“肖总，说说你对这个新出的‘问答’怎么个想法。”
    肖柯稍作整理，侃侃而谈：“‘问答’虽然看起来是一个小创业公司的产品，而且能查到的公开信息中创始团队里甚至有在校大学生；
    但我刚刚才打听到，他们的背后是一家规模很不错的互联网公司，叫鹏扬，公司就在隔壁的鹏城。”
    周宽：“……”
    听到这个公司名，周宽略有点意外。
    有点巧了。
    这个公司周宽曾经运营草台的时候接触过，就那个当时被拉去跟新浪李新竞争的林凡所在的公司。
    虽然当时商谈时，林凡代表的鹏扬一副想要捡便宜的样子，但他们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只是周宽也没想到这家公司现在居然又阴差阳错的盯上了‘知乎’项目。
    而且这次还选择了另一条路。
    可能是鸿鹄资本还可以，所以这次鹏扬选择的是暗搓搓的推出竞争产品。
    不过周宽没着急开口，他想听听肖柯的想法。
    “‘问答’的创始团队可以说是这个公司的白手套。”
    肖柯并没有留意到周宽面上的轻微变化，继续往下说着。
    “我仔细分析了所有能收集到的资料，首先‘问答’这个产品几乎抄袭了我们‘知乎’的逻辑框架，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山寨，只是比不上鹅厂那种；
    其次，‘问答’一开始也搞过邀请注册制，但效果不太好，运营方向不太理想，所以在网上人复一日的希望‘知乎’开放注册的舆论下，他们很快开放了注册，也确实吸收了不少的用户；
    只是在我看来，‘问答’更像是效仿知道、贴吧之类的产品，很没有调性。”
    “……”
    最后，肖柯说出了他的猜测：“我个人觉得，这家公司搞这么多操作，绕来绕去最后的目的可能是想要拉到我们不要的融资。”
    “创新工场想要投资‘知乎’项目，我并不认为是个秘密。”
    “不是每个公司都像我们鸿鹄这样不差钱的。”
    “……”
    周宽轻轻颔首：“肖总辛苦。”
    他对现在的肖柯满意了许多，这才像一个执行副总。
    事情的起因经过幕后，以及目的都阐述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让周宽这个老板省心不少。
    现在的状况其实很有意思。
    周宽想了想，然后才开口：“肖总，在你看来，应不应该做出应对，毕竟知乎也要发展壮大的。”
    “肯定需要！”肖柯说得很是斩钉截铁。
    “但我认为应该讲究方式方法，不能盲目，以免浪费了我们打下的大好局面。”
    “不过我现在只有一个不太成熟的腹稿，还请周总给我一点时间完善。”
    周宽轻轻一笑：“肖总可以先说出来，不成熟没关系，我们先商量商量。”
    见状，肖柯稍作整理，斟酌着说：“虽然我们现在不差钱，不想要融资，但这也不代表能被别人截胡。”
    “……”
    虽然肖柯嘴上说是腹稿。
    但其实还算完整。
    讲了不少应对的方式。
    实际上‘问答’现在对‘知乎’确实有点威胁性，因为问答的用户基数已经超过了知乎。
    这才让肖柯赶紧给周宽打电话。
    肖柯的想法还比较对周宽的胃口。
    他也是那么想的，虽然不太看得上创新工场的投资，但不能让人截胡。
    只不过周宽想的是，如果被人截胡，知乎的价值就很容易大打折扣，不好尽快出手。
    起码也要做到赛道当时第一，才好叫价。
    其次，肖柯认为应该把‘问答’直接扼杀在摇篮里，这一点却跟周宽的想法大相径庭。
    最后，听完肖柯所说的，周宽稍作思考，先是说道：“肖总，有句话叫做抢着吃才香。”
    “所以，有一点我不太认同。”
    “问答多好的陪衬，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
    肖柯：“……”
    他一下就明白了周宽的意思。
    连连点头：“还是周总眼光长远，知乎要壮大，避免不了要有一些陪衬来彰显价值的。”
    “我大概懂怎么做了，午后我整理一份草案给您。”
    周宽轻轻颔首。
    目送肖柯离去，周宽忽然笑了起来：“真有意思……”
    -

 第265章 老钓手的目的

    早春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撒入办公室。
    临近中午，光影很有些拘谨，小心翼翼的透入一点点。
    洞开的窗户将春风卷入屋内。
    坐在老板椅上的周宽伸了个懒腰，不想动弹，通过内线电话吩咐章幸去买一份商务午饭。
    眼下‘知乎’项目的光景，也勉强算得上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虽然也不在周宽预料中，但这次的事情要比鸿鹄-白华更适宜操作一些。
    知乎有个竞争对手其实挺好的，比起坐等同赛道创业选手后知后觉的盯上知乎要来得有效得多。
    换句话说，在周宽看来，‘问答’的冒出，显然更适合他下一钓竿。
    章幸将午饭送进办公室后，‘咯噔咯噔’的细高跟鞋声音由远及近，接着谭晓蔓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周宽都还没拆完饭盒，抬头看到走进来顺手带上了办公室门的谭晓蔓，略有意外：“谭总怎么今天来公司了。”
    “公司发生了些有意思的事情，所以过来看看。”谭晓蔓随口回答。
    周宽做了个手势：“吃午饭了吗？”
    “巧了，刚吃完。”谭晓蔓抱着胸脯子，笑眯眯的说。
    周宽：“……”
    忍了忍，他还是直接怼道：“那你不会等我吃完午饭再来？”
    谭晓蔓奇怪的扫量着周宽，得有分多钟才说：“不是，你吃你的，我又不盯着你，你还害羞是怎样？难道你不在学校食堂吃饭？”
    周宽眨了下眼睛，这才明白过来谭晓蔓得意个什么劲，她是显摆她午饭吃得很好。
    顺手从包装袋里拆出来一个个盒子，敷衍了句：“我的我的。”
    然后又说：“眼下公司有意思的事情不少，谭总说的是哪一件？”
    谭晓蔓眉眼一挑，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除了知乎的竞品是曾经那个拉来陪衬的鹏扬公司在背后支持这件事情以外，还有更有意思的？”
    “有。”周宽点了下头，开始干饭，“章幸、鸿鹄-白华、肖柯、几个部门负责人，哪个没意思？”
    听周宽这么一说，谭晓蔓眼睛一转：“看样子你还是给了章幸最后一次机会？”
    周宽笑了笑，语气随意的回答：“毕竟是我正经当老板以后的第一任助理，眼瞅着今年我的纸面财富要奔着十亿这个虚泡泡的数字去，我也想展现一下身为老板的仁慈。”
    “当然，如果她真能听进去，能磨合好，我也不是那种眼睛里不容半颗沙的人，谁还没有个得过且过的时候。”
    看看周宽，谭晓蔓先是笑了下，接着笑出了声，毕竟长得还行，最后多少就有那么点花枝乱颤的样儿。
    好片刻后，谭晓蔓才止住笑声，仍满脸笑意，说：“到现在我还是不看好她，我一直觉得你当时录用她，跟她的能力、外貌、谈吐等等都没关系，而是因为她的名字刚好符合你当时的心情。”
    “她的小聪明行为太多太多了。”
    “你给了她很多次机会，连我帮你给了她一些机会，可惜她都没有太珍惜。”
    “在我看来，她根本没有那个格局承担起你在鸿鹄的助理工作，更没有那个能力可以随同鸿鹄一起成长，她就只是个普通人；
    顶多是有点运气，其实毫无特殊，而且还摸索出了一套适用于自己的生存法则，改不掉的。”
    “不是我居高临下，也不是我倨傲高冷，更不是我看不起她，而是她这样的小人物，太过坚持自己了，因为她们会认为自己这些年摸索出来的东西一定会是真理；
    她们甚至心底里会认为我们这么年轻就当上了老总，只是家族余荫，只是有个好家世……”
    “周总，你不是看不明白这些，你也不是不忍心，你大概只是想试试自己有没有可能改变一个普通人，像改变自己一样，而刚好这个人是因为她的名字也好、她的其它特质也罢，让你觉得刚刚好合适。”
    “其实，有些人只是单纯的想藏起自己身上的泥土味道，单纯的想摆脱自己的根；
    没办法像你那样，接受自己的出身，直视它，努力提升自己，影响一些志向大体相同的人，直到最后改变家乡。”
    最后，谭晓蔓语气平和的说：“你的优秀，真不是一般人可以企及的。”
    听谭晓蔓说完，周宽轻轻一笑，语气平静：“谭总看得明白，这些我也知道，其实无非还是那句话，展现一下仁慈。”
    “当然啦，我对自己的优秀也很满意。”
    谭晓蔓：“……”
    此时就在门外的章幸并不知道，她的命运在她回到羊城半天后鸿鹄-白华忽然曝出那些事情就已经被注定了。
    而在这整一周，她都没有主动提出任何有效建议，也没有找周宽，就更进一步的注定了命运。
    她更加不会知道，新年以来，周宽跟谭晓蔓的几次深谈改变了很多东西。
    简单点说：鸿鹄发展的局限性被打破了。
    周宽不再像去年那样跟自己较劲，也不再扭捏矫情，他愿意承认未来早已在他的脚下，鸿鹄也将真正匹配这个名字。
    而她错过的这个机会，损失有多大。
    是，周宽现在都能理解章幸的部分行为，也现在都给了她最后一次机会。
    但无论是周宽还是谭晓蔓，其实心里都明镜一样。
    正如谭晓蔓所说，章幸这样的人，自认为自己是小人物。
    所以自以为自己在每一步上都小心谨慎，年纪轻轻就混出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然后很坚信这套法则适用于一切，绝不轻易改变。
    他们总用小聪明来应对一切，殊不知大多数小聪明落在别人眼里，全是虚伪。
    他们更相信，无错便是最大的正确。
    他们也会认为，自己只是差一个机会，却并未意识到，其实每时每刻都有机会。
    换句话说，他们认为的差一个机会，其实是期待天上掉馅饼。
    偏偏最离谱的是，他们认为自己有能力给自己制造机会，而不是去努力积累、补上自己的缺点。
    这也是章幸一再让周宽失望，让谭晓蔓认为她抓不住机会的重要原因。
    章幸在鸿鹄这么久，早不知有多少机会摆在了她眼前。
    可偏偏她完全看不到，还自作聪明。
    说实话，谭晓蔓误会了一些东西，周宽并不只是因为章幸的名字带着个幸运恰好符合他当时的心情那么简单；
    而是他在章幸身上看到了自己上辈子的一些影子。
    章幸现在正在经历的事情，周宽上辈子几乎都经历过。
    那些唯唯诺诺的取巧，自作聪明的小把戏，落在他人眼里十分虚伪还不自知……
    这也是周宽能理解章幸部分行为的原因。
    当然，因为周宽在某一个时段的想法更尖锐，所以他最后的结局远比章幸要惨得多……
    见周宽自吹自擂，谭晓蔓忽然就很生硬的转移了话题：“她不能算是有意思的事情吧，再说说别的。”
    说着，谭晓蔓挑拣了话题：“比如鸿鹄-白华。”
    “章幸的自作聪明也不完全只有弊端，给了我扔一竿下去看看的机会。”周宽简略的说。
    扒拉口饭，周宽又说：“大概半小时前，章幸还在这间办公室侃侃而谈要怎么怎么解决鸿鹄-白华的问题。”
    “其中最特色的一点就是妥协，全然忘了我离开白华时跟她交代不要瞻前顾后，要果断。”
    听完，谭晓蔓略有唏嘘：“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太可惜了，我听但我还是我行我素。”
    “但凡是听进去一点点，她……”
    “也对，这才是她不被我看好的原因，错误的坚定自己认为的。”
    说着，谭晓蔓话锋一转：“你想要看些什么？”
    “很多，不过这次能看到的估计不会那么全面。”周宽随口回答。
    “白华的大体局势你也清楚，我想看看那位明显被贬谪的一把手，和那个想要把这位一把手拖在任上起码一年的二把手到底会做什么；
    还想看看，贫困的白华到底有多少资金雄厚的商人；
    也想看看南丘方面是什么态度；
    更想看看到底多少人是故意在搅浑水，多少人是浑水摸鱼，多少人是傻子。”
    谭晓蔓沉默了片刻，然后望着周宽，语气带点无奈：“我感觉你是早就想好一回羊城就跟摊牌了，不对，不叫摊牌，叫逼我上船！”
    “我要早知道你要在白华搞的盘子这么大，可能我早就撂挑子了。”
    “1000万的投资不算什么，可你这玩意居然要用这1000万投资撬动这么多的枝枝蔓蔓，简直就是胆大包天，你知不道你都没满19岁啊。”
    末了，谭晓蔓还是忍不住丢了个白眼：“难怪会给章幸个机会，好歹算是勉强给了你一个提前下钓竿的机会，你更想看看白华的头头脑脑到底是什么倾向，然后好应对。”
    “反正冲突不可避免，了解越多，应对才能越从容。”周宽很是轻描淡写的说。
    谭晓蔓又翻了个白眼：“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这次我不会掺和，我就在湖边看你钓鱼的手艺。”
    周宽就笑：“我也没想让你掺和进来，顶多就是现在跟你分享分享这些有意思的事情。”
    “借用伟人的一句话：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再说我南下以来，哪一份收获不是与人奋斗得来的，不能因为我跟自己较劲、过度害怕就故意忽略这些。”
    扫量着周宽，谭晓蔓露出了笑容：“这话我认同，也是我喜欢你的原因，从我们见面的第一天，你就跟我斗，搏一搏，单车直接变成了航母。”
    “至少我们之间别把奋字抽走。”周宽擦擦嘴，收拢饭盒，“过去、现在、未来，在商场上我们都是一起奋斗的伙伴。”
    “还有，别用喜欢这个词，我不爱听……”
    谭晓蔓知道周宽要说什么，赶紧抢断：“行行行，欣赏，欣赏。”
    “……”
    身体后靠着椅背，周宽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略显懒散的说：“肖柯和其他部门经理就不多说了，你这周来过公司，应该都留意到了。”
    “肖柯还真被你逼出来了。”谭晓蔓笑了笑，“他也是个妙人，之前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结果你给他提了下股份的事情，正常人都认为是画饼，他一下就心甘情愿了，还帮着故意透露给了几个踏实的部门经理，这些人一下就有了主人翁意识。”
    “确实有点意思，虽然你现在都不太懂企业管理，但你对打工人的心思还真是比较懂，可能这就叫举重若轻吧。”
    周宽也是一笑，没多说，基本认同了谭晓蔓的说法。
    他确实现在都不怎么懂企业管理。
    但他又是鸿鹄的总经理，避免不了各种各样的人事问题。
    以他那粗糙的管理手段，根本解决不了这么那么多的问题，比如一开始肖柯的事情他就解决不了，反倒是最后来了个‘无为而治’，一举让肖柯赶紧展现自己应有的能力。
    今年他更是直接换了个简单粗暴的方式，谈钱。
    打工不为钱，难道为梦想？
    一般二般的工资待遇看不上，那就股份啊，反正鸿鹄将来要当一面旗帜挡灾。
    也是轻而易举达到了目的。
    于是，这么一来，公司内部的事情忽然就变得简单明了起来，周宽只需要抓一件事：激励计划。
    至于人事问题，依托于激励计划，难度会大大降低……
    几乎没做停顿，周宽直接提到了知乎的事情：“鹏扬公司也好，问答这个产品也好，站在我的角度，他们都来得太及时了。”
    谭晓蔓眉头微蹙：“引入外部竞争，还是什么？”
    “不全是。”周宽笑了下。
    “你应该知道我的想法，虽然嘴上说着今年不怎么在意挣钱这件事情，但知乎也好、乐团购这些也罢，我都是想要短平快发展然后套现的。”
    谭晓蔓略有恍然：“也对，鸿鹄-白华那边的投资对目前的鸿鹄来说，算是无底洞形式，你搞钱的水平很高，不会真的什么都靠着我的人脉资源去搞定资金缺口。”
    “所以你是想要尽快脱手知乎？”
    周宽还是摇头：“也不全是，我想用知乎钓一钓鱼，鹏扬公司这个老朋友还真是有意思，挺会投机取巧的，那我就给他们一些机会。”
    “与其被动应付，不如主动一些，把他们培养成合格的竞争对手，然后在合适的时候击垮他们引来资本觊觎，让知乎的价值最快速度虚高，然后转手。”
    “之前肖柯大概理解到了我的意思。”
    “不过他没想那么宽，我是要以点带面。”
    谭晓蔓彻底恍然大悟：“明白了！”
    接着很是赞扬：“周总你这手艺不差啊，打饵料都比别人流畅。”
    “你可以崇拜我的。”周宽瞥一眼谭晓蔓，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谭晓蔓：“你要点脸，算我求你了。”
    也懒得纠结这个，谭晓蔓直接生硬的转移话题：“你对知乎的预期价值是多少？”
    -
    大佬们，这一章我破碗的手艺是不是回来了一点啊……

 第266章 不吹牛的说，我这样的人没法平凡过一生

    总经理办公室，有些懒散的靠着老板椅坐着的周宽低眉思量片刻，抬眼望向谭晓蔓，很随意的竖起一根食指。
    “才1个亿啊？”谭晓蔓一下低垂眼帘，很是意兴阑珊，“你刚才说得天花乱坠，我还寻思你要卖个天价。”
    见状，周宽嘴角一撇，蛮不爽的说：“什么领悟能力啊，我说一百倍。”
    又轻松自若的说：“没那么多心思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知乎项目投入多少资金，翻一百倍卖出去就行，就也不太挑。”
    谭晓蔓眼皮上下翻动几下，顺了口气：“嗯嗯嗯，是，对，周总真不挑。”
    稍作沉吟，谭晓蔓看一眼周宽：“都说到这份上了，顺便把其它几个项目的目标定一定？”
    “都还八字都没一撇，着什么急。”周宽摆摆手，“也得有个市场初步反馈才好定目标。”
    “现在的重点是知乎项目，你也别光看着，我堂堂公司老总夸下如此海口，你不得帮衬帮衬？”
    谭晓蔓撇撇嘴：“哦呦呦，我寻思周总这是要一个人上天呢！”
    也就挤兑这么一句，然后谭晓蔓也正经说了起来：“一百倍的目标不小，要考虑的事情也不少；一方面能有这个实力接手的公司、资本、机构不太多，另一方面很难让高企的价格被广泛认可……你得先拿出个方向。”
    “我也不怕夸你，在创造流动性溢价方面，你是个天才，而且是那种别人望尘莫及的天才！”
    听谭晓蔓说着，周宽还真是有点意外，上下扫量一眼谭晓蔓：“你这么笃定，我还真有点不太习惯。”
    谭晓蔓莞尔一笑，笑着说：“事实摆在那里，从一开始的域名，再到微博产品，甚至包括白华梦、鸿鹄-白华，哪一桩事情你也在无限推动流动性创造出更高的溢价。”
    “尤其是鸿鹄-白华，大概现在谁都想不到你周总用来介入白华局面的那辆宾利都只是从我这里借的。”
    “教科书式的无本万利买卖。”
    说到这里，谭晓蔓忽然神秘兮兮的做了个手势：“周总，你想不想听听某知情人士对你在这个事情上的评价？”
    周宽一挑眉，表示了兴趣：“洗耳恭听。”
    见状，谭晓蔓换了个坐姿，双腿交叠在一块，后靠椅背，又特地清了清嗓子：“咳咳……”
    “说起来距离现在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月，我从头跟你说。”
    接着谭晓蔓绘声绘色的说了起来：“上次跟你说过我谭家、还有赵家的一些大概情况，你在白华搞得风生水起时，刚好临近过年，我们两家自然是经常聚在一起……有钱人嘛，一年到头了也不能免俗的吹嘘吹嘘今年又做了什么大事情，又欠了银行多少个亿什么的，我毕竟去年也还行，随便就谈了个百亿项目，顺着话就说到了鸿鹄，也提到了你这个人。”
    “你也知道，相比新浪、鹅厂他们这些，我们家对你的信息了解要更多一些，毕竟有些事情我也是请家里人帮忙才能让新浪、鹅厂他们看不出破绽，也查不到你跟各个公司之间的牵扯……”
    这个周宽是知情的。
    要不然以新浪、鹅厂包括本地的网易怎么会被周宽、谭晓蔓如此轻易的联手搞定。
    他们之所以只能查到周宽跟草台的关系，甚至对草台的内部具体情况都不甚了解，背后都是谭晓蔓处理的，她一个人怎么可能搞得那么天衣无缝，自然谭、赵两家一些人帮了忙。
    现在毕竟还不是什么大数据时代，也不是信息完全公开时代，以谭、赵两家的资源人脉还是能做得比较妥帖的。
    当然，主要也是以官方信息算，周宽确实跟鸿鹄毫无关系。
    所以周宽并不意外谭、赵两家对他比较了解这一点，只是安静听着。
    谭晓蔓都不用停顿的，越说越眉飞色舞：“本来一开始大家都是对你把微博产品搞得那么有声有色很是佩服，甚至有人说其实谭氏完全可以另成立个互联网公司接手微博产品；
    当然啦，如果真那么做，也不是不行，反正我在两家事务上的话语权那么高，就我跟你谈妥就算……
    然后我吧，如果跟赵康一起去参加这种家庭聚餐都是坐那辆宾利，反正我还挺喜欢那辆宾利的，结果那会儿一直都是自己开奥迪过去，连我妈都忍不住好奇问了两句，顺便就提到了你在白华搞的事情。”
    “然后，有个人忽然就来了兴趣。”
    “问了问事情进展、来龙去脉、发展方向，就开始了点评。”
    “我跟你说，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少人都坐在那里，我跟赵康这种晚辈就不说了，那可是有那么几个地市二三把在的！”
    周宽很配合的露出了期待神色。
    谭晓蔓很心满意足的往下说：“这个人斟酌着点评：管理公司的手腕这些方面我不清楚，但对局势的判断与分析堪称年轻一辈之最！
    很合理的利用了资源，尤其是只借车这一点，甚至连人情都算不上，就这么简单的撬动了一个县级单位的资源，最惊讶的是，这个白华居然刚好碰到了个刚刚被贬谪的一把，挂了市里的职务，运气都在帮忙，完全可以轻松的从县串联到市一级，只要不瞎搞，可以直接奠定铁打一市的基础！
    以最小的代价推动了无法形容的资源心甘情愿为他服务，为他挣钱，还要念他好，偏偏他还可以轻松的抽身作壁上观！
    非天才二字不可形容！”
    谭晓蔓要不是讲究人，都得唾沫横飞了！
    简直让周宽身临其境。
    老实说，周宽听得都有点激动，他当然知道自己回家那些天做了一件多牛逼的事情。
    别的不说，光是家里人在白华的待遇变化几乎是立竿见影的！
    要知道，一个常务副县特地跟周宽的外婆拉了半天家长里短！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
    然而做了这么牛逼的事情，连周钰都看不懂，当时远在羊城的林若漪也是一知半解，也就林国福有那么点洞若观火的意思，可偏偏他不懂商业，这就缺了那么一个环节。
    其实全体现在‘铁打的周大老板’几个字上，但必须要明确的是，这个周大老板不单指周宽。
    只要最终按部就班的实现了鸿鹄-白华电子商业产业园，完全可以依托于此建设新农村，那就完全可以福荫后代。
    关键是，谭、赵两家对上层信息了解更深入，从周宽的一些做法上结合某些信息能看出来更长远的想法。
    如果当时他们知道周宽跟黄维鸣说过的那句‘帮助家乡摆脱贫困’的话，显然就会直呼精彩内行！
    周宽正要开口，谭晓蔓连忙伸出右手做了个打断的手势：“别急，还没完！”
    “如果只是这个人的点评，我其实也不能憋这么久才跟你提起来。”
    “因为后来我爷爷忽然出声评价了你。”
    周宽：“！！！”
    那可是从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大佬啊。
    见周宽神色动容，谭晓蔓得意极了，然后一字一顿的说：“以小见大，不可估量。”
    “说了这句话后，我爷爷还说：如果你要是愿意多花些心思在商业上，说不得将来谭氏还得仰仗你度难关。”
    说到这里，谭晓蔓呼出一口气：“起初我根本不理解我爷爷都没见过你，甚至都是头次知道你，怎么就有这样高到离谱的评价，直到你提出了激励计划，跟我提了提共同富裕，提到了分配模式……”
    “你真以为是我是见多识广？不，我是在家里就被打了提前量，有了心理准备。”
    稍作停顿，谭晓蔓望着周宽：“去年谈完微博产品的买卖后，我一度以为你对商业没什么目标了，甚至哪怕你搞了鸿鹄-白华，也还是给我一种随时要撂挑子跑路的感觉；直到今天我才感觉到你好像又有了那种劲儿。”
    迎着谭晓蔓的目光，周宽起身撒了杯水递过去：“我得说，你爷爷真大佬，仅凭三言两语几乎完全看透了我。”
    “你爷爷的评价让我都有点羞愧。”
    “甚至我清楚，如果不是你感觉我有所变化，这个话题你都不会轻易提起来。”
    说到这里，周宽特地停顿了下：“你感觉没错，不过在我看来，与其说是我有了劲儿，不如说我认清现实且接受了现实。”
    “不吹牛逼的说，像我这样的人实在是没办法平平凡凡过一生，更没办法过个几亿票子那种幸福人生，从我坚定选择中大，选择南下其实就注定了的。”
    “可以说，直到最近，我才算有点明白了生活这两个字，没办法平凡过一生其实也是生活的一种。”
    跟别人说这些话，除了林若漪能理解个七八分外，其他人都是云里雾里。
    倒是谭晓蔓的角度不同，反而当场就理解了不少。
    “明白了。”
    接着又说：“大概这就是那句话吧，认清生活的真相以后，依然热爱生活。”
    闻言，周宽笑了笑：“可能吧，我可不敢说认清了生活；无非是反正走到现在我已经不忧未来了，那就折腾呗。”
    谭晓蔓感叹一笑，转回了话题：“一不小心绕了个大弯，现在还是来说说你对知乎项目的方向吧。”
    周宽坦诚回答：“暂时来说不太复杂，先好好培养问答这个竞争对手，顺便把鹏扬拉下水。”
    “至于你提的那两个问题，其实不是问题，我相信你比更清楚光是国内有钱人就有多少，至于高企的价格被广泛接受这个，无非就是画一个真饼，包装一下未来必将发生的事情。”
    “随着移动互联网的普及，知乎的价值在未来十年能轻易的超过两百亿人民币，以我们现在的投入，翻个百倍轻轻松松。”
    一听这话，谭晓蔓就明白了过来：“懂了，最初流动性溢价消失后的低谷期跟我们周总毫无关系，反正最后一定会发展到那个价值。”
    周宽瞥一眼谭晓蔓，一本正经的说：“谭总，出门在外说话委婉一点啊，我一个大一学生，哪可能想那么远，人跟人不同，团队基因也不同，哪有一帆风顺的事情。”
    谭晓蔓一脸老实的应声：“受教了。”
    周宽：“……”
    谭晓蔓不是那种商业菜鸟，相比之下周宽反而更菜鸟一点，所以说到这个地步，谭晓蔓早就明白应该怎么配合。
    培养竞争对手嘛，还是有乐趣的。
    …………
    谭晓蔓走后不久，约莫下午一点，肖柯拿着一份文件夹匆匆而来。
    虽然周宽在鸿鹄这边办公次数很少，但像是肖柯他们还是很快就适应了周宽更喜欢看纸质文件的习惯。
    相比于各种电子档，周宽确实更喜欢看纸质的，更方便他思考和随时笔记。
    “周总，这是我整理出来的大概草案。”
    肖柯将文件递给周宽后，简述起来。
    “主要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也是最重要的阶段是暗中引领问答产品继续有序壮大，将单一的产品拓宽到细分领域的地步。”
    “第二个阶段是……”
    “……”
    肖柯介绍完，周宽也看完了草案，抬头望向肖柯：“基本没问题，第一个阶段侧重点是有序，不一定是壮大。”
    “培养竞争对手是有乐趣，但我们也得吸取老祖宗的教训，有个词叫养虎为患。”
    “另外就是想想办法让鹏扬直接下场。”
    肖柯一一应下，又主动提到：“知乎项目运营我计划稍微改动改动，将我们的基本盘加固加固。”
    “可以。”对肖柯现在的态度和行事作风，周宽很满意。
    这才是他需要的合格执行副总。
    “……”
    培养竞争对手的初步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周宽也没多停留，很快离开公司回了学校去上下午的课程。
    就在这个大家都期待周末赶紧到来的下午，公共网络空间部分领域的舆论风向开始发生一些有意思的变化。
    知乎、问答这两个产品被频繁放在一起提及。
    而行业萌新，问答产品的表面运营方也是很高兴于如此露脸，主要创始人更是亲自下场与网友展开互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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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7章 培养竞争对手的乐趣

    最初，一些类似于qq群的群聊产品中率先有舆论风声。
    “你们听说了吗，新出了个跟知乎差不多的网站。”
    “跟知乎差不多的网站？真的吗？”
    “我也听说了，刚才还看到了广告，网站叫问答，而且还不限制用户注册。”
    “哦豁，不限制用户注册，那我这就去看看！”
    “……”
    类似的消息逐渐影响着正在网上冲浪的网民们，里面大多数都是正在掐点等下班的年轻人。
    他们有的正准备周末的约会。
    有的正准备今晚的电影。
    有的正准备去网吧玩一把游戏。
    这样的群体，是几乎所有互联网产品都希望获取的用户。
    所以，很快，在一个特别的大群聊中，潜伏已久的‘问答’网站表面创始人、开发者、网络id‘一海阔沙雕’冒了泡。
    “大家好，大家好，刚好看到大家讨论我开发的‘问答’网站，有关于‘问答’网站的使用体验、问题都可以直接问我。”
    “@一海阔沙雕，前排捕捉。”
    “卧槽，我竟然跟问答创始人在一个群里，等我截图去发个微博吹吹牛！”
    “不行不行，我也得去吹吹牛。”
    “……”
    闹腾了好片刻后，才有人正经提问：“@一海阔沙雕，我有个比较尖锐的问题，当然您可以不回答，站在我的角度，问答网站的内核与知乎太像了，能不能讲一下为什么要做一个如此相似的网站吗？”
    整个群聊中的网民都没想到第一个正经问题就如此尖锐。
    如此没情商。
    毕竟有些事情大家心里知道就行，没必要说出来，尤其是当众说出来。
    一海阔沙雕：“其实我也想找个机会好好聊聊问答网站，感谢这位朋友给的机会（大家可以将我发送的消息截图转发到任何平台，毕竟这也是给我们问答做推广）。”
    “我是一个大三在读的学生，专业是软件工程，四五年就长期厮混在各种各样的群聊、圈子中……
    从小到大最常见的事情其实就是问答。
    课堂问答、人生问答、工作问答、求学问答、选择问答……于是我就在想，为什么不做一个问答社区。
    于是就有了问答网站。”
    “简单看起来，问答网站与知乎、知道等都有相似之处，但如果真正感受过问答社区的氛围，一定会发现问答社区的天然魅力，它旨在创造出一个所有人都可以参与的求知领域。”
    群友a：“的确，问答只是从表面上看起来跟其它网站有点相似，但真正用起来就不一样，更开放。”
    群友b：“原来问答社区要创造出一个求知领域啊，厉害！”
    “……”
    “@一海阔沙雕，问答社区的使用体验……”
    “……”
    随着时间的推移，问答网站创始人兼开发工程师，网络id‘一海阔沙雕’以别开生面的方式在一个群聊中冒泡答疑解惑的消息传到了微博、贴吧、论坛以及知乎。
    其中尤以微博平台的讨论声音最大。
    毕竟相比之下，微博是天然就有互联网广场社交属性的产品。
    “不愧是上线十天就已经有口皆碑的问答社区创始人，他的思想果然是天马行空、不拘一格，非我等常人可及。”
    “就我个人看来，问答社区的规划远超想象！”
    “未来不可限量！”
    “……”
    “真没想到创始人会是个在校大学生，从他在群聊中答疑解惑就能看出来，他有点没适应商业的节奏。”
    “有够别开生面的。”
    “……”
    微博上自然是说什么的都有，有人很支持‘一海阔沙雕’，自然就会有人不太支持。
    就这样几句无足轻重的言论，也还不至于要统一思想。
    更不至于发动水军。
    不过，在这样的消息面上利好影响下，原本还只是小范围将‘问答’、‘知乎’两个网站相提并论，一下就扩散了开来。
    多多少少有一种人尽皆知的意思。
    尤其无论是问答还是知乎，其实在更广泛范围内还是很新鲜的东西，虽然类似于知道之类的产品，但符合可以喜新厌旧的标准。
    就这样，很多人知道了知乎，也知道了问答。
    然后发现了两个网站相同点和不同点。
    再然后……
    在某个比较巧妙的时间节点，知乎网站冒出来一个有意思的问题，迅速登陆网站热榜。
    “如何评价问答社区和知乎，两者有什么不同，你更看好谁，为什么？”
    以知乎慢慢增加到四万多注册用户、且大多都‘被逼’成为了活跃用户的体量，这样的问题自然引起了大家的好奇，无数用户摩拳擦掌的敲击着键盘答题。
    “@是一二三，谢邀，非利益相关，从事产品运营工作；
    这个问题我稍微有一点发言权，首先我是知乎第一批邀请注册用户，也在这周一注册了问答社区用户；
    站在产品运营的角度，我更看好问答社区的发展模式，它的未来更广泛一些，不过问答社区的产品设计框架、运营模式有点过于粗略，我不好说是不是跟创始人还是在校学生有关；
    站在个人角度，我更喜欢知乎这边的氛围，可能是习惯问题吧。
    ps：@知乎小助手，再不努力，你可要没了哦~”
    “……”
    类似这样算得上是详略得当的回答，几乎是目前知乎网站的回答模板。
    目前是邀请注册制度，而且因为一些站内需求，很多受邀才能注册的用户都比较珍惜自己的账号发言权，培养出来的氛围还不错。
    最起码回答之前都会稍微找一找资料，不会水回答。
    有意思的是，稍晚些时候，问答创始人‘一海阔沙雕’本尊也亮相了知乎平台，回答了这个问题。
    “谢邀，我是一海阔沙雕，问答社区创始人。”
    “之前在群聊中简单介绍了问答社区的情况，趁现在这个机会，站在我的角度聊一聊两个平台的不同点；
    与知乎一样，问答社区也具有包容的特点，虽然从表面看起来两个平台有相似之处，但实际上我们问答社区的发展方向、定位与知乎不同；
    问答社区刚刚上线，有很多不足之处，我翻阅了很多回答，收到了很多良好的建议……
    站在我的角度，我两者都看好。
    因为我认为两个不一致的方向都会丰富我们的网络生活。”
    “……”
    这条回答也算是很讨巧了。
    还吸了一波粉。
    在知乎这个问题被顶上热榜第一后，知乎与问答的相关舆论就彻底爆炸了。
    已经开始有自媒体氛围的公共网络空间瞬间冒出了各种各样的意见不同的信息。
    几乎所有话题都围绕着知乎、问答两个网站展开。
    神通广大的网民朋友费劲一切心思扒拉了很多不算透明的信息出来，对两个平台的各种行为好一番评头论足。
    这样汹涌的舆论当然不缺少好事者。
    很快就有好事者在流量很大的天涯论坛开了贴，进行了全面的不完全统计。
    “今天下午的互联网真是太精彩了，实在没想到开站才十天的问答社区会这么迅速的挑战同一细分领域的知乎！
    而且还是拳打脚踢，一路杀到了知乎的大本营，知乎方面却毫无还手之力！
    ……
    据不完全统计，今天下午两个站点的访问流量较平常上涨数十倍，尤其是问答社区，不仅有访问流量还有大量网民选择了注册用户！
    这个下午，问答社区新增注册用户数量最少超过了5000！
    而知乎在这个下午的新增注册用户数量机会可以说是毫无区别！
    更令人惊奇的是，问答社区的创始人仅仅是个在校大学生！”
    “……”
    “我只有一句话，这么好的机会可有引流，知乎居然无动于衷，而问答社区这次简直是面子里子都挣到了！”
    “……”
    这条帖子显然引发了大量好事者的关注。
    在某些方面的特别配合下，公共网络空间甚至都有唱衰知乎的声音了。
    仿佛一个下午就要把这款产品打死。
    总算上完一下午课的周宽收到相关汇报后，稍微翻了翻网上的消息，面露莞尔：“培养竞争对手还真是很有乐趣。”
    “估摸着这几天之后鹏扬会忍不住下场，都不用再特地做点什么。”
    没错！
    与其说是问答社区方面的自发行为，不如说是被知乎或者说被肖柯给引导出来的。
    因为今天下午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中，每一次推波助澜都是肖柯做的。
    知乎的不回应当然也是特地安排的。
    以目前知乎总注册用户数量还不到5万的水准，完全可以无所顾忌的再筛选一次用户，保证基本盘的……逼格。
    这就是周宽的大方向目的。
    说一千道一万，周宽想要打造出来的知乎是依托于另一个名字的：逼乎。
    他才懒得发展多样性，他只想将知乎某个维度的特性展现到极致，吸引到有足够本钱的接盘侠！
    所以，问答社区这种粗泛式发展，在这个阶段根本无法对知乎产生有效影响。
    因为知乎现在要维护的是那一拨行业大佬。
    打造高端形象。
    让大家在互联网找答案时，以知乎为准。
    如此而已。
    …………
    次日，3月6号，惊蛰，天气转暖，本来就不太冷的羊城自然是恨不得立马入夏，室外温度逐渐怡人。
    虽是星期六，周宽一点没闲着，大上午就同林若漪去了老林家。
    一点公事都没谈到。
    都是家长里短。
    以及推杯换盏。
    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胳膊肘都快要扭断了的林若漪同学暗搓搓的站在了周宽这边，本来在老林家，她可是把周宽当头号敌人的。
    因为周宽一去，她就没什么地位。
    气都要气死。
    现在是大不一样。
    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
    周末两天一晃而过，又很快过了三四天。
    这些天里，知乎方面简直就像是失声了一样，怎么都不回应。
    与之相对的是，问答方面频频在各个地方亮相，斩获路人好感。
    因为形势一片大好，以至于藏在幕后的鹏扬公司都好几次暗搓搓的下了场，提供了实质化的支持。
    根据相关可公开收集到的情况来看，周宽感觉都能猜到鹏扬那边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说不得鹏扬方面还会将问答社区列为重点。
    甚至会大量倾斜资源。
    以鹏扬的体量，参考现在的形势，再加上问答社区不断暴涨的访问量，鹏扬方面的投入已经不少了。
    对于依托于互联网发展的产品，在初期阶段，有一个很矛盾的难题：
    怕服务器资源不够用、怕服务器资源闲置。
    换句话说，怕吸引不到首批用户，怕用户一窝蜂涌进来。
    前者是单机模式很难顶，后者是怕用户只有三分钟热度。
    而现在的问答社区却两者都不像，用户确实一窝蜂涌进来，但不是三分钟热度，不少都在贡献流量，一片火热。
    根据一些公开数据，鸿鹄这边算了又算，最后由肖柯整理提交给了周宽。
    “初步估计，鹏扬公司一再追加投入大概已经达到了千万人民币，知乎项目的全程投入至今仅350万。”
    知乎注册用户数量才刚刚五万，游客访问被后台的各种程序分流，服务器是租的，方方面面的投入都很低。
    要不是之前推广花销很大，连100万都花不掉。
    毕竟周宽通过中新微博给鸿鹄打了个花钱少、效果好的样。
    周宽稍作斟酌，吩咐道：“可以开始投放相关推广了。”
    “明白。”肖柯连连点头。
    他现在脑子里都是激动难耐的，他实在没想到周宽会搞出个这么优秀的焦点，更没想到首批用户中居然还藏了不少真大佬，就算有几个没注册也愿意接受邀请。
    肖柯满心只有钦佩：“周总提出了一个有野心的人无法拒绝的焦点，和一个相对高端的平台基础。”
    “……”
    3月11号下午，知乎忽然预热了一个活动：
    知乎圆桌主题：论移动互联网与中国市场即将发生的变革！
    主题讨论参与方：原金山ceo雷軍；三百六周红衣；新浪曹国微；网易丁三石；原微软中国公司总裁、现新华都总裁唐军；……
    消息一出、围观群众一下哗然！
    -
    推本书：《修仙流恋爱游戏》要跟我谈恋爱的仙女有点多怎么办？！

 第268章 逼乎之名

    几天下来，网民在公共网络空间吵吵闹闹。
    支持这边支持那边，反对这个反对那个。
    又或是掺和进去当个理中客或者纯中立。
    还有就是看戏的。
    总之什么样式的都有。
    知乎的三缄其口，问答社区的频频亮相吸引用户入驻形成了尤为鲜明的对比。
    一些好事者裹挟着一些半知情人士编排了各种信息。
    像是列罪状一样，搞得声势浩荡，更是登载到了不少网络媒体。
    标题就叫：
    《论知乎、问答社区与90后新生代创业者，与产品运营》
    “……笔者认为，发展至今已经两月有余的知乎产品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失败的项目！
    ……问答社区拓展了我们大家对世界探索的边界，让我们真正发现了新的世界。
    而知乎迟迟没有任何动作，更是令人失望！
    不！
    它有，知乎可能成为了我国互联网史上第一款提供明显注销按钮的网站，毫不在意用户流失！
    据不完全统计，过去一周时间里，在问答社区异军突起以来，知乎网站的注册用户数量从原来的5万有余减少到了5万以下，要知道知乎现在都在施行邀请注册制，也就是说每个用户都很优质、很难得，有天然的社交关系！
    而截止到笔者成文之前，问答社区创始人‘一海阔沙雕’刚刚私底下公开了问答社区注册用户数量突破了15万！
    这只是一个成立刚刚15天的团队做出来的成绩，领先知乎三倍之多！
    ……
    其实，笔者并不意外知乎的堕落！
    请原谅我用‘堕落’这个词，因为据知情人士透露，知乎项目的运营方名为鸿鹄，对鸿鹄很陌生的朋友大概听过‘中新微博’这个已经销声匿迹的名词！
    没错就是现在合并进入鹅厂微博的中新微博开发方！
    去年中新微博起初的强势，在被鹅厂收购后，全都沦为笑柄，由此不难看出，知乎项目会如此堕落！
    不仅如此，据我得到的可靠信息，由鸿鹄内部某不方便透露姓名的员工表示，知乎项目曾经获得过资本的青睐，只是鸿鹄不愿意单独成立子公司所以拒绝了对方的投资。
    也不知道现在鸿鹄高管层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
    ……
    知乎，你玷污了你的slogan：‘来这里，发现你想要的世界。’你不配！
    知乎，是你的运营方失去了进取之心！
    ……
    90后正在以新生代创业者的形象出现！他们拥有着美好的未来！”
    “……”
    这样通篇几乎都是情绪发泄、捧高踩低的文章，在知乎、问答事件中获得了最大量的关注度。
    也引发了许多人的共鸣。
    甚至在这篇文章发表之后，知乎网站出现过密集用户注销高峰！
    无数网民都认为知乎的默不作声是完全的黔驴技穷！
    攻击的矛头自然是疯狂指向了知乎。
    这里面自然有鹏扬公司在背后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搅浑水，还有问答社区创始人‘一海阔沙雕’的频繁亲自下场……
    当然，最最有意思的是，鸿鹄鸟悄的在幕后推波助澜。
    要不然但凡鸿鹄稍微做点正面工作，也不至于如此声势浩大。
    当然……无论是周宽，还是谭晓蔓，亦或者是肖柯，都没有授意任何鸿鹄员工私自对外透露消息。
    只不过很遗憾，还是有人主动向外界透露了一些对整体而言算得上是微不足道、却需要内部保密的消息。
    甚至这件事情的发生不全在周宽预料范围之内。
    “……”
    然而，形势在舆论声势最高时，知乎忽然投放相关推广后一下大变。
    光是知乎推出来的这个主题就引发了不少看客下场讨论。
    “论移动互联网与中国市场即将发生的变革？！卧槽卧槽，我刚听一些大佬透过类似的口风，知乎居然直接发起了这样的主题讨论？”
    “淦！知乎这把真的牛逼了！”
    “全是互联网行业大佬啊，丁三石踏马不去养猪了？”
    “还有我红衣大佬啊！”
    “居然连打工皇帝都请出来了，真踏马厉害！”
    “微博也来凑热闹？”
    “雷軍？是个大佬，不过我记得退休了啊，而且两年多前辞任金山ceo之后就一直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了，怎么会忽然接受知乎的邀请？而且他还排在第一位？这些大佬居然也愿意？”
    “雷軍这边我隐约知道一点，他似乎要自己创业了，他是个真·大佬，这两年只是在在公众层面没有声音，但从来没远离商圈，注意，我说的是商圈，他前阵子刚出席了海淀的会议，嗯就两个的那种……而且他这两年也没闲着，只是专注于做天使投资去了。”
    “这我也知道一点点小道消息，不保真，雷軍这次要大干一场，还没开始就已经拉了一些投资机构入场，有个朋友跟我们喝酒吹牛逼说，他们的大boss认为雷軍光是个名字就值10个亿。”
    “所以……这些消息知乎也知道？”
    “显然如此！不然怎么可能把雷軍排在最前面。”
    “……”
    起初的热闹讨论之后，很多人发泄了最初的激情，理性逐渐回归。
    有大佬忽然发言：“知乎赢了。”
    “对，根本不在一个层面，问答社区做得再好，也不过是第二个‘知道’罢了，而且没有百度的流量，其实往后发展堪忧。”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面对各种质问、指责、毁谤，知乎从头到尾都无动于衷，原来是知乎从来没放在眼里！”
    “也是，根本都不是一个层面的竞争，放在眼里干嘛？而且知乎真绝！居然开放用户注销渠道，这几天直接把注册用户筛选了一遍，往后更是绝了哦！”
    “想想，真是可笑！还好我是知乎注册用户。”
    “……”
    “怎么知乎就赢了，不是很垃圾的东西，什么都没法跟问答社区比吗？”
    “对啊，我觉得那篇文章说得很对，知乎真的令人蒙羞！”
    “……”
    祸害：“煞笔，这都踏马还看不明白，上你踏马的网，比起知乎来说，问答社区就是个渣渣，实在不懂就分析分析知乎这次的主题讨论！”
    祸害一个：“就是，纯煞笔，写文章的那个更是煞笔，现在估计恨不得全网删除自己发的东西，我已经替他羞愤了！”
    祸害两个：“知乎真是强，都可以说是智商检测机器了！”
    “……”
    …………
    3月11号的下午，知乎只是正常通过知乎平台、微博发了条推广。
    可以说零成本。
    但达到的效果堪比千万级广告投放。
    网民的自发扩散远比想象的更加恐怖，他们的能量也远比想象的要更加夸张。
    但是，无论怎样，事情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3月12号上午十点。
    知乎圆桌主题讨论准时准点以网络形式举办。
    网站上特地单独开辟了一个圆桌主题讨论网页链接，并表示因为流量瓶颈等等限制，只允许知乎注册用户实时访问观看，只允许部分有权重的用户参与讨论。
    而游客用户，并不能通过任何形式实时参与，只能在讨论结束后看到整体记录。
    不仅如此，知乎暂停了所有邀请注册的审核通道。
    也就是说从3月11号下午开始，没有任何人可以新注册知乎账号。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主题讨论直接就开始了。
    第一个发表言论的便是雷軍。
    “大家好，我是雷軍，有一段时间没有通过任何形式出现在公众平台了，大家可能不熟悉我，不过没关系，我们今天要讨论的是移动互联网、市场变革。”
    “在辞去金山ceo的这两年里，我几乎拒绝了所有的社交，也抛弃了原先的身份，每天自己挤公交、挤地铁、等出租……”
    “……”
    “在这两年时间里，我更多的在思考一个问题，pc时代是不是已经成为了过去式，移动互联网的浪潮是不是要来了？”
    “……”
    “我想是的。”
    “……”
    雷軍的发言其实有他的系统性。
    不过还是沾点演讲稿的习性。
    随后丁三石也发了言：“……中国的3g时代彻底降临，移动带宽的飞速飙涨，让人们对移动的、便捷的畅玩网络有了更多的娱乐需求……”
    “毫无疑问，我认为移动互联网时代已经起航，必将随着需求的暴涨革新行业的条条框框！”
    “……”
    再然后是周红衣、曹国微，以及最后的唐军。
    大家都站在自己的角度完成了第一轮发言。
    当然，像雷軍那样，都免不了在这一轮的发言中夹带着讲一讲自己的过往，用漂亮的词语修饰修饰自己过去的辉煌，并且委婉、内敛的表达一下自己对未来辉煌的展望。
    其中打工皇帝唐军他就比较侧重于他在微软的经历，以及他现在享有的微软中国终身荣誉总裁身份，以行业前辈的姿态毫不吝啬的分享了自己‘宝贵’的经验……
    自然，既然是主题讨论，不能光是这是受邀主题讨论方发言，还会有一些用户参与。
    能被优选出来的，都是第二批主动邀请注册的用户。
    这里面行业大佬也多。
    但是暂时来说地位还没有雷軍他们几个那么高。
    这些人也是提出了一些有意思的想法，当然也是免不了要先说一说自己。
    “……有一种说法，自从苹果的iphone系列手机发布以来，手机这个产品就已经开始了变革，我认为移动互联网的核心入口应该也与此有关。”
    “移动互联网时代的需求其实已经开始爆发了，比如一些已经搬到了手机上的游戏……”
    “……”
    与此同时，这场没有知乎平台主动参与主持的圆桌主题讨论会议引发了公共网络空间海量般的讨论。
    普通用户关注的层面显然还是他们眼前的那点东西。
    就俩字：好奇。
    “卧槽卧槽，早知道有发言权重需求，我就应该多活跃活跃的，现在我只能看着大佬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根本参与不进去。”
    “加我一个，我也是这样的，但是已经感觉学到了很多，真是没想到时代的风口已经到来了！”
    “我到不关心什么风口不风口的，毕竟距离我们太远了，我只是在想，我现在去学点其它技能还来不来得及。”
    “……”
    这是那部分注册用户，可以实时观看主题讨论的。
    另外一部分是游客。
    “你们别光说啊，截点图什么的出来啊！”
    “就是就是，大佬们到底在讨论一些什么，好想进去看看！”
    “错过了！”
    “……”
    还有一部分是注销了用户的原知乎用户。
    “卧槽，卧槽，居然还有这种操作，知乎一生黑！”
    “对对对！”
    “……”
    表面上的功夫做足之后，这些人又在哔哔赖赖。
    “没想到知乎会这么玩，有点后悔了，真想我还是知乎用户，现在连邀请注册的通道都关了，我还找不到人了。”
    “关键是我都没借到账号。”
    “……”
    而在主题讨论现场。
    雷軍他们这些受邀人士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发言，这次发言就更务虚了一些。
    里面也带有一些各自的心思。
    比如微博方面，现在他们已经明白，微博必须要大量投入移动端，正好可以借这个平台透露一二。
    还有比如已经逐渐沦为陪衬的打工皇帝唐军，他也想替他的新东家宣传宣传。
    丁三石想优秀。
    周红衣想要一个新的入口，虽然他现在都没还能在pc端站稳脚跟，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很讨厌鹅厂的某些行为会诱发他们之间来一场大战。
    又比如雷軍，实际上小米集团已经在海外避税天堂注册成立了，而在上周，小米公司也已经在京城登记注册了。
    只不过现在战在台前的人还是他的搭档，他也免不了频频提起智能手机、安卓、iphoneos。
    “……”
    最终，这场圆桌主题讨论持续了一小时三十分钟，然后宣告圆满结束。
    直到这时，消息才一步步对外公开。
    像是雷軍他们这些大佬的发言，也以各种形式火速传遍全网。
    这个时候常活跃在社交类平台的网民眼里只有知乎这个名词。
    然后，问答社区创始人‘一海阔沙雕’出来冒了个泡：“其实就是一群成功人士通过网络聚在一起吹一场牛罢了，因为他们的身份让大家天然有窥探感而已！”
    “知乎？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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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9章 拉闸：急流勇退

    午前，羊城的阳光正好，带着春光特有的明媚与暖和。
    落地窗外是一整座城市的繁华。
    坐在办公桌后的周宽周总正随意的挪动鼠标翻看网页消息。
    持续一小时三十分钟的圆桌主题讨论很成功。
    与会的主题讨论者们对外释放了各自想要释放的信号，得到了各自想要的东西。
    参与者们得到了近距离围观大佬的机会，甚至是交流的机会。
    知乎一举打响了名气。
    至于主题讨论最终收束的结果，当然是很简单的：移动互联网必将成为大势所趋，变革已经发生。
    也是最不引人注意的。
    看着问答社区表面上的创始人‘一海阔沙雕’特地在微博上发表的言论，周宽轻轻一笑：“这个瞌睡枕头有点太上道。”
    “逼乎要火啰……”
    “……”
    一如周宽所料的那样，‘一海阔沙雕’的公开言论引来了无数网民的围观。
    不少人叽叽喳喳的下场表态。
    祸害一群：“我有点心疼你们问答社区的所有工程师、员工、用户，碰上了你这么个煞笔创始人，你难道还不明白这才是知乎必将成功的原因吗，你都说了，他们的身份让大家有天然窥探感，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普罗大众最喜欢的就是看大佬吹牛？工作中忽然跟上司讲两句都能跟同事吹嘘半天，学校里跟学校风云人物打个招呼都恨不得跳起来，要是能跟校长讲两句话，你不得风光半年？而现在这些成功人士耐心的回答一些问题，谁不爱看？”
    祸害两群：“废了，问答社区彻底废了，知乎的运营真是牛！”
    祸害不好：“这个一海真是煞笔，你哪怕只是酸两句都好，干嘛要提出逼乎这个词，知乎将因为逼乎走入正轨！
    从今天开始，知乎在这个细分领域的发展无人可挡了，也无人可以替代！
    不说看大佬吹牛这些，就说行业大佬们对问题的认知就是普通人可望不可及的，他们的回答天然具有更高的权威性、可信度！
    而且最重要的是，因为你们问答社区的异军突起，知乎顺手放任，并开放了用户注销通道，一举让那些没什么耐心、也不是核心用户的人自己主动注销，留下了最优质的核心用户！
    不仅如此，雷軍、周红衣他们都是一早就受邀加入知乎的用户，哦，忘了告诉你，其实初始邀请用户还有鹅厂的马珀利、搜狐的张查理、创新工场的李开服。”
    “不知道那些说知乎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人现在脸疼不？”
    “不愧是短时间内运营出中新微博产品的公司，这运营手腕真是牛逼啊！我敢说，这必然将是互联网史上一次特别值得分析的低成本营销，让竞争对手心甘情愿的搭好架子，然后自己上去唱一出好戏！”
    “……”
    “多的不说了，@一海阔沙雕麻烦邀请我注册一下知乎，别误会，我去给你们当卧底。”
    一海阔沙雕：“……”
    他在公共网络空间是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也意识到了真正的问题。
    就在‘一海阔沙雕’很郁闷之时，他接到了鹏扬公司对口人林凡打过来的电话。
    一海接着电话迅速起身：“林总，你好你好。”
    “问答社区有办法筛选用户，再构建核心用户群吗？”林凡开门见山。
    一海迟疑了，最后还是说道：“有是有，但我没资源去邀请核心大佬，没有核心大佬，其实谈不上什么核心用户群。”
    “你也知道？”林凡冷哼一声，“那你还在微博上说什么逼乎，你知道这两个字的价值吗？”
    “我们投入了海量的资金，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能用技术手段解决的事情你去解决，不能用技术手段解决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解决。”
    “核心用户群在于群这个字，而不是某一个单一大佬。”
    “问答社区最大的依仗就是用户基数，一步先步步先。”
    “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知乎跟问答社区本质相同这一点！”
    林凡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
    没办法，鹏扬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他们只是一个不太大的公司，短短时间内竟然一口气在问答社区上投入超过1200万人民币的现金。
    如果这个项目完全没有回报，鹏扬的日子将非常艰难。
    最最重要的是，林凡的日子将很艰难。
    “……”
    接下来刚好是周末，也是民众最有时间上网冲浪的点。
    问答社区在林凡的强势要求下，做出了诸多技术上的改变。
    同时保持了网络舆论热度。
    只不过……效果十分不理想，甚至还起到了反面效果。
    最莫名其妙的是，周一上午，知乎热榜出现了一个问题：
    【如何看待问答社区现在的困境和改变，如果你是问答社区创始人，你会如何自救，为什么？】
    一海阔沙雕看到这个问题后，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他一方面很难堪，另一方面他心底里希望有大佬回答这个问题，给他点思路抄……借鉴一下。
    有意思的是，还真让一海等到了。
    而且还是才在知乎上重新亮相的雷軍。
    雷軍：“这两年我主要业余做一些天使投资，也收到过不少创业者的邮件咨询，其中有一些创业者有个主意就想拿到高额投资，我对这些人一向敬谢不敏；我曾跟朋友说过，我做投资只投熟人，原因很简单，天使投资起源于国外，本就是一个攒局的模式，一般都是熟人朋友之间，如果你都不能说服你的亲朋好友支持你，我跟你素不相识为什么会投你，我的钱也是我风里来雨里去挣来的；
    回到问题，问答社区的问题其实很明显，我不知道提问者是出于什么目的，站在我的角度，这样的问题就像是那些随便有个点子就想要我投资甚至质问我为什么不投的人一样；
    创业是艰难的，不是一个点子或者怎么怎么样就能一条道走成功的；
    问答社区要想自救，需要创始人多下功夫，找到问答社区本身的闪光点，老老实实沉下心去做好产品本身。”
    一众围观网友在这条回答的评论区很活跃，也很欢快。
    “我只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逼气，不愧是大佬啊，天天给人投钱，如果一海能看进去，说不定问答社区未来可期。”
    “同，没想到网络上的雷总这么平易近人，分享了这么多干货！”
    “说实话，雷总随手举了个例子，一口气解释了很多问题。”
    “前排。”
    “……”
    一海阔沙雕：“……淦，大佬们就知道吹牛，我要是能想到办法，我会在这里围观？”
    “……”
    然后一海又看到了一条比较中肯的回答。
    “问答社区错就错在跟风了知乎，但只跟到了皮毛，知乎的核心卖点说实话藏太深了，一开始很多人包括我都没看出来，以为知乎只是想做一些比较高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以吸引用户，然而我们都错了；
    现在的问答社区其实就是‘知道’产品的单独网站版，美其名曰是在创造出一个所有人都可以参与的求知领域，可实际上仍旧是一个你提问谁都可以随便回答的平台，根本没有什么可信度，也不靠谱，更没有逼格；按照现在的方向走下去，必死无疑，关键是问答社区现在虽然刚开始，但已经没法掉头了，知乎开辟的这条赛道真的太窄了！”
    “……”
    一海阔沙雕：“是的……因为本来就是跟风知乎。”
    然后他又看到了一个大佬的回答：“其实问答社区本来还稍微有点可救余地，遗憾的是，他们的创始人似乎太着急了，无论是跟风知乎还是获客，还是在知乎正式揭露核心卖点之后的火速修改，都太着急了，太沉不住气了……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创始人还是在校学生，希望这次能让他吸取教训吧。”
    一海：“……”
    仅仅周末两天时间，问答社区就将之前积累的那些诸如一天暴涨一万注册用户的全部优势败了个差不多。
    不仅没有维系好原有用户，还用技术手段让一些用户心生不满。
    也顺便把路人缘败光了。
    正如一些大佬看到的那样，问答社区太着急了。
    其实也不是一海阔沙雕着急，而是他背后的鹏扬公司着急。
    1200多万的投入，眼瞅着就要打水漂了，谁都没办法冷静。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变化是谁都没想到的。
    就在大家还把问答社区的困兽犹斗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间接替问答社区保持了舆论热度的同时。
    3月16日。
    忽然有重磅消息传出。
    某投资机构十分看好知乎发展前景，欲投资数千万美元！
    消息传出来后，不少网民都不太相信。
    “假的吧，大家都知道知乎发展前景好，但现在知乎依旧是邀请注册制，还在用户培育期，连商业模式都没有探索出来，哪有那么大的价值？”
    “假消息！”
    “绝对是假消息！”
    “抱歉，我一个普通人，根本不懂这个消息真假，我只想求码上岸，你们这帮狗大佬就不能给我一个码吗？我也去逼乎看看。”
    “……”
    一海阔沙雕看到这消息，整个人都傻了。
    如果这消息是真的，问答社区真就彻底要无了。
    虽然他只是个白手套，也没有签什么股转债的协议，甚至都没什么股份，更没有什么决策权，但他也不想放弃问答社区，毕竟当老板的味道还挺好的。
    “应该是假消息吧，知乎的底子太薄了，听那个林凡说过，资本可没有那么好心！”
    然后进一步的消息冒出。
    “你们难道忘了鸿鹄内部某个不具名的员工透露过，知乎项目曾经被资本青睐过？”
    “卧槽，确实确实，差点忘了这个，那这么说，知乎真的要开放式大发展了？”
    “不好说啊。”
    “……”
    “别猜了，消息出来了，上次青睐知乎的是创新工场，这次也是他们，不过还多了一个伙伴，启明。”
    “知乎真牛逼啊。”
    “……”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鸿鹄再次拒绝了机构投资倾向，知乎网站有一封公开信，速去看。”
    “……”
    事情到这个地步，早已达到了周宽的预期目标。
    现在融资根本不是他的选择。
    他想要的是把知乎打造成逼乎，然后放大价值，现在第一步已经完成，至于放大价值，现在还不是时候。
    接下来是朴素的高调发展期，稳固基本盘。
    问答社区也还得吊着，鹏扬虽然实力不是很强，但是个很好的陪太子读书的角色。
    现在谈什么融资，扩大经营，太早太早。
    所以，在创新工场和启明有意无意的对外公开投资倾向后，周宽很快做出了反应，肖柯也不赖，一封公开信就发了出来。
    “致各位与众不同的知乎用户：
    近日来，有关于知乎平台的各类信息占用了太多的公共网络资源，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所有网民的共同利益，我们深表歉意，希望大家能更关注知乎平台本身。
    关于知乎的发展方向，我们会审慎决定，知乎一定会发展成一个有趣的、有点酷的平台。
    关于投资事项，是的，这是我们第二次获得资本的青睐，在这里很感谢李开服博士的偏爱，也很感谢大家的关注，知乎现在底子浅，尚经不起太大的风浪，很抱歉辜负各位老板的喜爱；鸿鹄虽然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但我们并不缺乏运营资金，谢谢各位大佬的好意。”
    “……”
    这封公开信很自然的引起了热议。
    “如何看待这封公开信？我踏马的只能说不愧是逼乎，字里行间逼气满满！”
    “论逼乎的运营团队如何合理的装逼？”
    “我懂了，知乎不差钱，看不上资本那点投资！”
    “好家伙的，别人都巴不得天天全网讨论，知乎嫌弃热度过高？”
    “只能说，不愧是逼乎。”
    “……”
    很显然，随着知乎这封公开信，这一幕闹腾了一周多的大戏落下了帷幕。
    吃瓜的吃完了瓜。
    看热闹的看完了热闹。
    想要求码的人依然还在求码。
    该坐蜡的人自然也在坐蜡中。
    许多人都没想到，在风头最劲的当口，知乎选择了急流勇退，而不是迎风而上。
    但一些大佬却再次对知乎另眼相看。
    “……”
    而此时，鸿鹄总经理办公室，周宽周总正平静的望着对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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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0章 新的市场价值

    请勿订阅………………
    ………………………………
    ………………………………………………
    三月份一过半，昨天漫长的农历正月也走完了最后一天。
    得益于肖柯的上道，虽然进入三月鸿鹄事务十分繁忙，但周宽仍然按照新年展望过着松快的生活。
    远比去年需要亲力亲为舒服得多。
    午后的艳阳有些热辣，总经理办公室的通风系统维持了舒适的温度。
    看着站在办公桌对面的章幸，周宽面色平静，心中多多少少也有点释然。
    “章幸女士，很高兴与你共事，祝你前程似锦。”
    是章幸主动提出来的离职。
    走到这一步，周宽倒也不在意给章幸留点面子，好聚好散嘛。
    看着面色缓和平静的周宽，章幸神态略有挣扎，最终还是说了一句：“周总，可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闻言，周宽还真有点纳闷：“你不知道？”
    好家伙，你都主动提出离职了，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难不成这当口还要来一出委屈的无辜白莲花？
    这真不怪周宽把章幸想得那么坏，人类社会本来就很复杂，也不是小孩子了，谁还能不知道谁。
    这会儿还玩什么聊斋啊。
    “我真不知道。”章幸语气很笃定。
    略顿，章幸皱着眉头，面上很有些不服输的样子：“反正你都批复了我的离职申请，我死也要死个明白吧！”
    章幸的这幅神态，让周宽心中略有些不适，这太像那些三流狗血影视剧的女主了，错了也是傲然不悔我有理。
    没等周宽开口，章幸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不是肖总忽然暗示我，我也不会提出离职，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要这么对我！”
    周宽：“……“
    他全明白了。
    先得说一句，肖柯肖总有了奔头，真踏马上道。
    不然就章幸这幅模样，周宽还真是很费解，都提了离职，马上走人了，还玩什么委屈无辜。
    原来是肖总已经出面做了这个坏人。
    现在都没来邀功，挺好。
    从知乎忽然出现竞争对手以来，鸿鹄的管理人员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周宽对章幸的不满。
    肖柯看不出来才有鬼。
    周宽倒不介意肖柯这私底下做坏人好像有点替他做决定的意思。
    私企可没什么功高盖主那一说。
    老实说，周宽甚至巴不得整个鸿鹄所有员工每个都是那绝无仅有的天才，那倒省事了。
    反正来私企工作，不就是为了钱，为了享受公司飞速增长的红利，这些周宽都愿意给，甚至比大家想象得还要大方，还要给得多，就怕大家没能力拿……
    看一眼章幸，周宽做了个手势：“先坐吧。”
    “章幸，我这么叫你不介意吧，从你进入鸿鹄以来，我应该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不要总是耍小聪明吧。”
    这个章幸倒是坦然承认了，用力点了点头。
    周宽语气随和的说着：“小聪明容易误大事。”
    “鸿鹄-白华那些远的事情都不说了，这段时间以来知乎项目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公司上上下下都在努力应对，你做过什么，想来你是知道的。”
    “我什么都没做啊！”章幸连忙说道。
    周宽眉头皱了起来：“你没做？”
    “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还要狡辩？”
    章幸认真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周宽都给章幸这一出气乐了：“知乎项目有资本机构青睐想要投资的消息不是你放出去的，那个不具名员工难道不是你？”
    “不……不是我。”章幸很有些躲闪。
    周宽真乐了，直接笑出了声：“哈……谭总说得对，是我着相了。”
    “你们，或者说我们这类从小地方长大的人，真的很有意思，缺点太多了。”
    不等章幸开口，周宽冷哼一声：“知乎有资本想要投资的事情，肖总是单独向我汇报的，全公司只有肖总、谭总、我，以及你整理文件看到过，不是你，是肖总？是谭总？是我？”
    “自作聪明不自知！”
    章幸一下就慌了。
    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周总，我……”
    周宽摆摆手：“什么都不用说了，你进入鸿鹄以来的做法我一直都能够理解，但是理解不代表我认同，包括你自作聪明的认为文件都让你看了是在暗示你应该对外透露。”
    “走吧，不要再说话了，给自己留点面子，别把我的仁慈当做你放纵的资格。”
    最后，章幸犹豫了下，还是老老实实给周宽鞠了个躬，红着脸离开了。
    周宽没再看她。
    走到了落地窗前站定，望着窗外的繁华光景，许久，周宽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去年有点优柔寡断。
    一别两宽之后，他对自己、公司、社会、世界都有了新的看法。
    肖柯的上道让周宽想着顺便善始善终，事实上章幸在各方面表现还可以，磨合也真的只差最后那一哆嗦……
    还是谭晓蔓看得明白。
    周宽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些向下兼容的同理心。
    不好听的说法是：明明自己过得不好，却见不得人间疾苦。
    ……………………
    ……………………………………………………
    他在公共网络空间是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也意识到了真正的问题。
    就在‘一海阔沙雕’很郁闷之时，他接到了鹏扬公司对口人林凡打过来的电话。
    一海接着电话迅速起身：“林总，你好你好。”
    “问答社区有办法筛选用户，再构建核心用户群吗？”林凡开门见山。
    一海迟疑了，最后还是说道：“有是有，但我没资源去邀请核心大佬，没有核心大佬，其实谈不上什么核心用户群。”
    “你也知道？”林凡冷哼一声，“那你还在微博上说什么逼乎，你知道这两个字的价值吗？”
    “我们投入了海量的资金，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能用技术手段解决的事情你去解决，不能用技术手段解决的事情，我们会想办法解决。”
    “核心用户群在于群这个字，而不是某一个单一大佬。”
    “问答社区最大的依仗就是用户基数，一步先步步先。”
    “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知乎跟问答社区本质相同这一点！”
    林凡一口气说了很多很多。
    没办法，鹏扬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他们只是一个不太大的公司，短短时间内竟然一口气在问答社区上投入超过1200万人民币的现金。
    如果这个项目完全没有回报，鹏扬的日子将非常艰难。
    最最重要的是，林凡的日子将很艰难。
    “……”
    接下来刚好是周末，也是民众最有时间上网冲浪的点。
    问答社区在林凡的强势要求下，做出了诸多技术上的改变。
    同时保持了网络舆论热度。
    只不过……效果十分不理想，甚至还起到了反面效果。
    最莫名其妙的是，周一上午，知乎热榜出现了一个问题：
    【如何看待问答社区现在的困境和改变，如果你是问答社区创始人，你会如何自救，为什么？】
    一海阔沙雕看到这个问题后，一时间也有些恍惚。
    他一方面很难堪，另一方面他心底里希望有大佬回答这个问题，给他点思路抄……借鉴一下。
    有意思的是，还真让一海等到了。
    而且还是才在知乎上重新亮相的雷軍。
    雷軍：“这两年我主要业余做一些天使投资，也收到过不少创业者的邮件咨询，其中有一些创业者有个主意就想拿到高额投资，我对这些人一向敬谢不敏；我曾跟朋友说过，我做投资只投熟人，原因很简单，天使投资起源于国外，本就是一个攒局的模式，一般都是熟人朋友之间，如果你都不能说服你的亲朋好友支持你，我跟你素不相识为什么会投你，我的钱也是我风里来雨里去挣来的；
    回到问题，问答社区的问题其实很明显，我不知道提问者是出于什么目的，站在我的角度，这样的问题就像是那些随便有个点子就想要我投资甚至质问我为什么不投的人一样；
    创业是艰难的，不是一个点子或者怎么怎么样就能一条道走成功的；
    问答社区要想自救，需要创始人多下功夫，找到问答社区本身的闪光点，老老实实沉下心去做好产品本身。”
    一众围观网友在这条回答的评论区很活跃，也很欢快。
    “我只感觉到扑面而来的逼气，不愧是大佬啊，天天给人投钱，如果一海能看进去，说不定问答社区未来可期。”
    “同，没想到网络上的雷总这么平易近人，分享了这么多干货！”
    “说实话，雷总随手举了个例子，一口气解释了很多问题。”
    “前排。”
    “……”
    一海阔沙雕：“……淦，大佬们就知道吹牛，我要是能想到办法，我会在这里围观？”
    “……”
    然后一海又看到了一条比较中肯的回答。
    “问答社区错就错在跟风了知乎，但只跟到了皮毛，知乎的核心卖点说实话藏太深了，一开始很多人包括我都没看出来，以为知乎只是想做一些比较高冷、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效果，以吸引用户，然而我们都错了；
    现在的问答社区其实就是‘知道’产品的单独网站版，美其名曰是在创造出一个所有人都可以参与的求知领域，可实际上仍旧是一个你提问谁都可以随便回答的平台，根本没有什么可信度，也不靠谱，更没有逼格；按照现在的方向走下去，必死无疑，关键是问答社区现在虽然刚开始，但已经没法掉头了，知乎开辟的这条赛道真的太窄了！”
    “……”
    一海阔沙雕：“是的……因为本来就是跟风知乎。”
    然后他又看到了一个大佬的回答：“其实问答社区本来还稍微有点可救余地，遗憾的是，他们的创始人似乎太着急了，无论是跟风知乎还是获客，还是在知乎正式揭露核心卖点之后的火速修改，都太着急了，太沉不住气了……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创始人还是在校学生，希望这次能让他吸取教训吧。”
    一海：“……”
    仅仅周末两天时间，问答社区就将之前积累的那些诸如一天暴涨一万注册用户的全部优势败了个差不多。
    不仅没有维系好原有用户，还用技术手段让一些用户心生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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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也不是一海阔沙雕着急，而是他背后的鹏扬公司着急。
    1200多万的投入，眼瞅着就要打水漂了，谁都没办法冷静。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变化是谁都没想到的。
    就在大家还把问答社区的困兽犹斗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间接替问答社区保持了舆论热度的同时。
    3月16日。
    忽然有重磅消息传出。
    某投资机构十分看好知乎发展前景，欲投资数千万美元！
    消息传出来后，不少网民都不太相信。
    “假的吧，大家都知道知乎发展前景好，但现在知乎依旧是邀请注册制，还在用户培育期，连商业模式都没有探索出来，哪有那么大的价值？”
    “假消息！”
    “绝对是假消息！”
    “抱歉，我一个普通人，根本不懂这个消息真假，我只想求码上岸，你们这帮狗大佬就不能给我一个码吗？我也去逼乎看看。”
    “……”
    一海阔沙雕看到这消息，整个人都傻了。
    如果这消息是真的，问答社区真就彻底要无了。
    虽然他只是个白手套，也没有签什么股转债的协议，甚至都没什么股份，更没有什么决策权，但他也不想放弃问答社区，毕竟当老板的味道还挺好的。
    “应该是假消息吧，知乎的底子太薄了，听那个林凡说过，资本可没有那么好心！”
    然后进一步的消息冒出。
    “你们难道忘了鸿鹄内部某个不具名的员工透露过，知乎项目曾经被资本青睐过？”
    “卧槽，确实确实，差点忘了这个，那这么说，知乎真的要开放式大发展了？”
    “不好说啊。”
    “……”
    “别猜了，消息出来了，上次青睐知乎的是创新工场，这次也是他们，不过还多了一个伙伴，启明。”
    “知乎真牛逼啊。”
    “……”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鸿鹄再次拒绝了机构投资倾向，知乎网站有一封公开信，速去看。”
    “……”
    事情到这个地步，早已达到了周宽的预期目标。
    现在融资根本不是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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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1章 一箭多雕的小操作

    “干杯。”
    “cheers。”
    两个玻璃杯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先说了中文的周宽缩回手，没先喝，而是赶紧补充：“哦，切丝切丝。”
    谭晓蔓：“……”
    你踏马的。
    当个人吧！
    算我踏马的求你了！
    周宽全当看不见谭晓蔓都快要甩飞了的白眼。
    这才乐呵呵的喝着杯中的甜白葡萄酒。
    周总毕竟不常体验高端生活，红酒那味儿他始终喜欢不起来。
    小型宴会厅按照西式自助酒会布置，有悠扬的钢琴曲从四周的音响中传出——并未直接配备钢琴与钢琴师。
    除了周宽跟谭晓蔓，在宴会厅内穿梭的还有鸿鹄的一众管理人员，以及知乎项目组员工。
    肖柯、陈嘉等人均在列。
    在大城市里生活的人们更喜欢西式或者是自助形式的庆祝，并不那么喜欢围着一张桌子吃吃喝喝。
    周宽就也从善如流。
    毕竟这场自助庆祝酒会的目的就是为了庆祝、感谢、表彰知乎项目组的突出成绩。
    短短两个半月，知乎项目组总计投入资金500万，却被一级市场大投行机构评估价值8000万美元，粗略算下来已经接近百倍增值。
    于是，周宽半点没耽误，下午就提前安排好了晚宴。
    总之，无论是表面功夫也好，还是心里就那么想的也罢，周宽要传达的意思就是那么简单干脆：
    鸿鹄远比大家想象中的要更大方、更愿意将公司成就、利润分享出来。
    “……”
    众人端着酒杯乐乐呵呵的转着圈儿，三五两个凑一起碰碰杯。
    这是他们难得可以公费在公司以外相互熟悉。
    大家都很开心。
    哪怕是敷衍一下，也不至于在这种场合甩什么脾气。
    跟谭晓蔓碰了杯后，周宽又主动走去跟肖柯碰了碰杯子：“肖总，辛苦了。”
    “是我应该做的。”肖柯面色很热情。
    周宽轻轻一笑，语气随和的说：“知乎项目拉下了第一块大帷幕，也是拉开第二幕的起点，肖总还得多辛苦。”
    不等肖柯开口，周宽又说：“按理说肖总现在的工作量已经不少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肖总能再多接点担子啊。”
    闻言，肖柯几乎是抑制不住喜色，喜上眉梢的那种：“周总，但凭您吩咐。”
    “秀直播项目进展不是很畅快，肖总有没有信心接一接？”周宽开门见山。
    肖柯没有马上回答，略加思考，这才斟酌着回答：“不瞒您说，我对网络直播仅限于知道名词，具体的运营模式、发展方向、运营方法几乎是一窍不通，我只能是尽力试试，还得周总您多指点。”
    “肖总，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放心做。”周宽拍了拍肖柯的肩膀，勉励了两句。
    肖柯连连认真应下：“好的好的，周总放心。”
    “……”
    其实在周宽心里最没当回事的就是秀直播这个项目，这条赛道早就被开辟好了。
    之前肖柯的精力全部放在应付知乎项目上，又才刚刚上道，忙着向周宽展示自己的能力，根本没时间去了解这啊那的。
    只要肖柯接过项目，稍微花点时间，就能知道个差不离。
    单独的秀场直播又或者游戏直播这条赛道的终点并不可观，以周宽了解的信息来说，这一行是最虚泡泡的，挤掉那些花里胡哨的水分，整体市值很不可观。
    别说增值百倍这种海口，周宽保守估计能增值十倍就不错了。
    换言之，无非也就是能在近两年里换来个两三个亿的现金流罢了。
    也是周宽心目中最好的现金后备手段，什么时候鸿鹄差钱了，就赶紧卖出去换钱。
    半点都不用在乎。
    “……”
    又跟几个管理人员碰了碰杯。
    然后周宽端着酒杯走到了宴会厅中央，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尔后清清嗓子：“各位都辛苦了，我敬大家一杯。”
    厅内众人神态各异，有人笑着应和，有人乐呵呵的举杯说着些悦耳的话。
    “周总辛苦。”
    “敬周总。”
    “……”
    喝完杯中酒，周宽将酒杯放到一旁，面带笑容，不紧不慢的说：“想来大家现在都清楚你们努力发展、运营、维护的知乎项目有多大的市场价值。”
    “没错，1个亿，美元！”
    “知乎项目如此罕见的成功，离不开各位的努力。”
    “虽然这个月以来已经开始逐步推行平行激励计划，但如此傲人的成绩，不是个激励计划能覆盖的。”
    说到这里，周宽忽然停顿下来，话头戛然而止。
    厅内众人都有点纳闷。
    就见周宽望向肖柯：“肖总是知乎项目的主要负责人，也多次跟我提到各位的努力，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肖总来宣布。”
    肖柯：“……”
    他直接就是愣了。
    什么事情？
    我上哪知道啊？
    周总怎么会开这么大的玩笑。
    麻爪了！
    心里乱成一团，肖柯还是面带热情的笑容，走到了宴会厅中央。
    周宽一副将场面交给肖柯的样子，顺带着压低声音跟肖柯提了句：“左边桌台上有总额50万现金的团队奖金，怎么发全权交给你。”
    肖柯：“！！！”
    他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他事先完全不知情。
    他脑子更乱了：“五十万奖金，包不包括我自己的啊？”
    “整个知乎项目组团队员工倒是都来了，一共也只有16人，就算包括其他部门经理也就24人，我这……”
    “周总真会随时随地给我出难题。”
    “不过……”
    念头一转，肖柯便明白过来，与其说周宽是给他出难题，不如说周宽是在给他一个收买手底下人心的机会。
    虽然肖柯比其他部门经理高半级，是个执行副总，名义上手底下没有员工；
    但他其实是分管了工作的。
    甚至……有极个别部门经理算是他的下级。
    肖柯当然是需要拉拢人心的，不能他肖柯一人把功劳全部拿了吃香喝辣的，手底下干活的就领个死工资。
    事实上，就算周宽不愿意给额外的奖金，肖柯也必须努力想办法给手底下一帮人去争取。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管理人员。
    至于周宽，他几乎是在刚才那一瞬间忽然福至心灵，整个鸿鹄都算是他的一言堂，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出面收买人心，而且是50万这么少的奖金。
    他是老总，他只需要决策。
    顶多是平衡平衡管理人员之间的不登对。
    “……”
    说起来慢，其实这一切就在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发生了。
    肖柯也在毫秒之间做出了决定。
    50万，他分文不要。
    全部分给团队的人，其他部门经理也不分，见者有份不是这个时候的事情！
    “首先要感谢周总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可以借花献佛。”
    “多的我就不说了，周总刚才也说了，我们做出来的成绩不应该被激励计划覆盖，所以……”
    说着，肖柯朝左边走两步到桌台前，双手猛然揭开一个盖子，下面安静躺着五十沓钞票。
    “两个字：分钱。”
    “……”
    “大家做了多少工作，我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喊一个来一个，咱们速度快点，别浪费周总的时间哦~”
    “……”
    一沓沓发下去，最后还剩下5万。
    肖柯特地环顾四周：“知乎项目组工作表现最突出的是谁，不用我点名了吧。”
    “诶，是我，是我。”一个年轻男生连忙站了出来。
    肖柯拿起最后5万扔了过去，笑着调侃：“怎么还害羞上了。”
    年轻男生搔搔头：“这个，我的我的。”
    他今天拿到的奖金兜里都塞不下了，只能是捧着。
    肖柯拍着年轻男生的肩膀：“加油，下次还是你的话，我会很开心。”
    又望向拿了钱的众员工：“下次还是他的话，我觉得你们会很不开心。”
    “反正你们也看到了最优秀的那个可以拿到大家两三倍之多，你们自己看着办。”
    大家哄然笑闹起来。
    “肖总，你这也太不公平了。”
    “就是就是，一个人吃到饱啊这是……”
    “……”
    不知何时谭晓蔓又走到了周宽边上，这会儿低声说：“可以啊，周总别不是姓高吧？”
    “50万这么小一笔钱，给你玩出了一箭多雕的花活，公司风气要大变了！”
    周宽摇摇头，坦然道：“我跟你说实话，我是在马上要宣布的前一秒才忽然福至心灵的，本来我打算自己发的。”
    “牛！”谭晓蔓这次双手大拇指高高竖起。
    这50万的效果比那份激励计划一定更管用！
    因为这次庆祝宴会不仅有知乎项目组的员工，还有所有部门经理！
    而他们只是看客，看着普通员工们一次性拿到的奖金远超他们的基础月薪。
    馋吗？
    馋！
    有办法吗？
    有的！
    公司现在有五个项目平行运营！
    宴会一结束，这些部门经理就会主动跳起来忙。
    宴会一结束，这些拿到超高额奖金的员工也会跳起来。
    宴会还没结束，这些拿了奖金的员工已经开始竞争起来了。
    因为最优秀的那个拿得实在太多了。
    这就是谭晓蔓说的一箭多雕。
    可以预见的是，从现在开始，鸿鹄内部上上下下都会有十足干劲。
    2010年的50万还是很多的。
    羊城一套像样的三居可就百万出头罢了，均价才掐掐破万，不少地方还有一万以下的！
    总之，就是那句话。
    其实我也不想努力的，可是踏马的公司给得太踏马多了！
    工资就算了，激励计划就算了，踏马的项目出点成绩，就直接发钱！
    这谁受得了？
    反正他们觉得自己受不了。
    咸鱼？
    去踏马的！
    “……”
    一如谭晓蔓说的那样，当晚公司内部工作群聊就炸窝了。
    “炫耀，这是赤果果的炫耀，小王啊，你不得表示表示？”
    “我睡不着了。”
    “……”
    别说员工们睡不着了，连管理人员这个晚上都睡不着了。
    他们不爱钱，难道为了梦想来鸿鹄？
    别踏马开玩笑了！
    于是……
    第二天一早，周宽特地去鸿鹄转了一圈，顶多也就是刚在办公室坐稳屁股，就有部门经理来敲门了。
    美其名曰汇报工作。
    至于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这工作积极性，实在不要太高涨。
    而且，很快周宽就收到了全员请愿书。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周总，我们想加班。
    斟酌片刻，周宽倒也发了封全员邮件，很简单。
    “按照基础工资＋激励计划组成的总工资，依照劳动法，各位加班的所得还不如五天八小时多创造工作价值。”
    意思就是：加班没必要，别把自己累垮了，得不偿失。
    总而言之，鸿鹄内部员工们高涨的热情持续到这一周结束，才稍稍有所减弱。
    因为大家听说了一个新消息。
    激励计划外，公司将年终奖拆分成了季度奖金，全员都有。
    意思就是不要总是盯着某些特殊案例的奖金，安心工作，钱，鸿鹄给的一定比大家想象的多。
    …………
    章幸自离后，周宽的助理岗位又空缺了。
    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方便。
    于是，在各项工作的顺利下放与顺利展开，周宽反而比之前更常出现在鸿鹄……面试助理。
    这次不仅是精挑细选，而且更倾向于男性。
    肖柯的上道，鸿鹄表现出远超基础水准工作能力的几乎都是男性，小林助理的独一无二，让周宽不愿意再换来换去。
    男人比起女人其实更好调教。
    也更能吃苦耐劳。
    恰好，当周宽的助理，吃苦耐劳还真是一个必须要考虑到位的因素。
    “……”
    就在周宽主要忙于面试被推荐过来的候选助理时，忙碌的一周过完，周末如期而至。
    3月20号的下午，林若漪像个憨憨一样忽然冒出来，把周宽带进了学校图书馆，找了个哲学类书架，就地坐下展开阅读。
    果然，不一会儿周宽便沉浸了进去。
    其实早在去年，林若漪就不小心发现了周宽同学迷恋这种简单朴素的美好时光。
    她想，忙碌过后，享受这样的时光显然比去出门压马路总要做出一些选择更舒心。
    也的确如此。
    只不过……今天的时光并不作美。
    可能也就半小时，周宽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见状，周宽略感可惜。
    特地找了个角落接听电话后，周宽神色有些奇怪。
    “小林，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忙个小工作？”
    林若漪也有不解：“什么工作？”
    她不记得白华梦最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没处理，连扩张都已经有条不紊的安排完了。
    迎着林若漪不解的目光，看着她清澈透亮的眼睛里自己的倒影，周宽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下林若漪的刘海，说了两个字：“草台。”
    -
    ps：推书：《我真没想和刺猬女孩恋爱》一本都市校园狗粮文，日常轻松风，甜甜的～……反正比我破碗写的感情线要甜得多！

 第272章 真爽，是真的爽！

    如果不是偶尔的大件消费，周宽平时几乎不会想起那间早就落灰的办公室。
    更想不起里面还有一块写了草台公司名字的铭牌。
    相比之下，林若漪反而对草台很有深刻印象的样子，周宽只是提及草台的名字，她只是目光轻轻一转：“域名买卖？”
    “嗯。”周宽轻轻颔首，“一起去挣个零花钱吧。”
    林若漪欣然同意。
    她对草台的感觉其实是有些许不太一样的。
    要不然周宽‘巧立名目’的送给她一辆价值过百万的路虎汽车，她也不会在周宽的强势下默然接受下来。
    去年的夏天，林若漪在那间小小的办公室里忙东忙西，不急不忙的帮助周宽完成了真正的商业原始积累。
    那一段时间虽然短暂，但对她来说也有些难忘。
    因为后来进入十一二月，周宽状态很不妥当，一方面让林若漪有些后悔自己‘推波助澜’加速让周宽进入更复杂的商业局面，另一方面又有些怀念那段小时光。
    去年夏天的周宽，携上半年的努力成果，信心满满南下一头扎入对未来的憧憬中，仿若浑身都在散发光芒。
    虽然从来没有片刻将心思放在感情上，但林若漪并不介意，更不会难过。
    反倒是后来周宽自身状态不好，林若漪是真有几天很有些难受。
    偏偏那时她也只能干着急，不仅被特地疏远，还真帮不上忙，因为她哪怕现在都不太能理解那些事务中的商业逻辑。
    当时林若漪唯一知道的是，周宽对自己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不自信、否认。
    庆幸周宽很快走过了那段日子……
    总之，草台的事情，林若漪很乐意帮帮忙。
    “……”
    两人走出图书馆，很快坐上了车。
    路上，周宽简单介绍了事情经过。
    “有人辗转联系到了小王，想要购买草台名下对外公开的几个域名，买家很有诚意。”
    “虽然小王了解到的信息并不多，不过我大概判断出来了买家身份。”
    “不出意外的话，这笔买卖的成交额也会很不错。”
    “嗯……还会为另一笔买卖奠定个基础。”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得上上心，这次的买卖稍微低于预期都没关系，但不能错过奠定基础的机会，下笔买卖的成交额大概可以让我们零用个好几年了。”
    “……”
    林若漪只是安静听着，没有着急插话，也没有着急发表意见。
    从周宽的话语中，林若漪能听出来，这次的域名买卖不同以往，甚至有可能跟weibo相关域名的买卖相提并论。
    林若漪可清楚，当初周宽之所以推出微博概念网站，并不是真的为了做一款微博产品，只是为了捆绑销售weibo域名。
    甚至连带着带出了鸿鹄第一单超高利润额的买卖。
    还一步步推导出了鸿鹄现在这个阶段的部分商业行为模式。
    所以，林若漪暗自就上了心，即刻进入了小助理模式……
    …………
    不一会儿，汽车停到了鸿运花园一栋楼下，周宽上楼取了些资料。
    接着两人徒步走去了港艺。
    209这间60来平米的房间确实是落满了灰尘。
    不过周宽跟林若漪都知道这间办公室投入使用的时间不会太久，次数不会太多，只是开窗通了风，简单收拾了下，便开始了正式工作。
    “根据这份资料，上网搜集一下可用信息。”
    尽管在白华梦的经营中，周宽跟林若漪需要紧密配合的机会不多，但进入这间办公室后，一切感觉就全部回来了。
    周宽一开口，林若漪立马应声：“明白。”
    她也发现了，感觉全部回来了。
    “我直接联系一下域名服务商。”
    “好，我来记录。”
    “……”
    “打开一下草台那个网站的后台统计表，通过excel过滤一下所有来自京城的ip数量占比，尤其是点入过xiaomi域名的。”
    “马上……访问ip中归属地是京城的占比高达78%……”
    “……”
    可能也就一小会儿，基础准备工作就弄完了。
    也不知道应该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还是团队合作，还是……天生合拍。
    收集完所有基础资料后，周宽伸了个懒腰：“可以了，接下来就是拉拉扯扯的过程了。”
    “果然跟我预想中的一样。”
    忙完了该忙的工作后，林若漪总算松气，问出了疑惑：“你怎么判断出来这家才刚刚在京城注册好的公司的？”
    周宽：“……”
    他很想说，我囤这些域名就是为了钓这些大佬。
    他很想说，我早就知道雷軍会创办小米。
    然而他不能。
    “算是巧合吧，上周五知乎发起的圆桌主题讨论你也知道，起初雷軍不在邀请之类，毕竟中间发生了些意外的事情，搞得有些仓促。”
    周宽不紧不慢的解释。
    “甚至原本没打算这么快上这样一次大话题的圆桌主题讨论。”
    “总之……因为中间的周折，最后还是谭富婆出面辗转邀请到的雷軍，毕竟得跟主题合拍就做过一些了解，好巧就收集到了一些相关资料，雷軍早在1月份就在开曼群岛设立了小米集团。”
    “更巧的是，雷軍设立这个集团公司是为了进军智能手机领域，去移动互联网里面分羹。”
    “如果你阅览过雷軍在圆桌主题讨论上的发言，就会发现他观点的倾向性，他更偏向于把控移动互联网的直接入口：手机。”
    “你也知道，去年其实我一气儿注册了很多我国独有名词组成的拼音域名，包括xiaomi、gaoliang、huotuichang、chengzi、lajiao等，又把一些有特点的注册了周边，没想到这么快碰上了。”
    略顿，周宽轻轻一笑：“zhihu这个，我看一直没人关注，索性让鸿鹄做了，现在看来这笔买卖亏大了，鸿鹄捡漏了，估值1个亿美元了……”
    听周宽解释完这些，林若漪也算是全然了解了。
    “是咩？”然后她用一种很挑衅的口吻说了句，“是不是还感觉zhihu域名起码有一半的功劳？”
    周宽深以为然的点头。
    林若漪一下没忍住笑了，那双大大的水杏眼扫量眼周宽：“宽哥，你出门在外多少要点脸吧，可别对别人也这样。”
    见状，周宽眉头一挑，拖长着音调：“哦~”
    林若漪：“……”
    她轻轻丢了个白眼，把话题拉了回来：“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周宽轻轻点头。
    …………
    …………
    双方很顺利的建立了电话联系。
    没有像之前那样先是线上扯皮然后再转电话沟通对话。
    电话接通，听筒中传来一个中年男音，语气和善：“先生你好。”
    接着对方开门见山的说了来意：“之前有跟贵公司有联系过，是这样的，我们需要购入几个域名。”
    一点都不拖拉。
    周宽并不意外，买家早就跟小王取得了初步联系。
    只不过小王只是负责初步消息接收记录，根本没有其它决断权，所以最后还是只能转到周宽这里来。
    周宽通过听筒中的声音很快确认了不是雷軍本人，毕竟雷軍口音其实蛮重的。
    虽然没有直接判断出对方是谁，周宽也不在意，带着微笑招呼：“你好你好，请问先生贵姓。”
    “名贵姓林。”对方回答。
    周宽几乎是瞬间就知道对方是谁了，在筹备小米时，雷軍本人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直接站在台前，有一个代表雷軍找初始团队的人，叫林氷。
    “林先生好。”周宽连连笑着招呼，“看来林先生除了想要xiaomi这个域名，还有其它意向？”
    “是的。”林氷没有否认，“xiaomi、miui、xiaomimi、xiaomiuu这几个域名我们都要。”
    闻言，周宽不急不忙的说：“虽然没见过林先生，但从我们的沟通中能看出来林先生是个爽快人。”
    “这样，我们也不谈虚的，直接谈价。”
    “这四个域名我司都可以转让，一口价300万。”
    听到周宽如此狮子大开口，林氷都愣了下：“先生没有说笑吧，就这四个域名300万？”
    “我知道林先生有些不解。”周宽显得很从容，却特地带上了些无奈的口吻，“想来林先生应该也对我司有些了解，我司的域名业务算是历史遗留，这也是从林先生你们提出意向以来，前后辗转了两三天我们才有这次直接对话。”
    “公司高层对这几个域名的价值评估就是300万以上，我们现在对域名业务没有太多兴致，所以也不想拉拉扯扯。”
    “如果不是林先生确实表达出了较为坚定的购买意向，我们这次对话都不会发生。”
    听周宽说完，林氷有点头疼了。
    他当然对草台这家公司有过了解。
    甚至应该说在了解到这些域名属于草台这家公司后，他都想劝雷軍改个公司名得了，要不是很多事情木已成舟的话……
    只要对去年年底互联网消息有所关注的人，都不会忘记微博产品掀起的波澜。
    当时中国有数的几个互联网大公司都掺和了进去。
    虽说网易、搜狐等一些搞了个寂寞，但微博产品从此一飞冲天了，如今新浪都快笑不活了。
    而这场大波澜中，最不可以忽略的因素就是：草台。
    甚至几乎可以说是草台一力掀起来的。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草台彻底失去了微博产品，但跟新浪的交易很圆满，获得了不少资金，还保留了非常丰厚的股份。
    外界对那场谈判不怎么了解。
    倒是某些圈子里讨论过草台这家公司，新浪、鹅厂的高管都说过差不多意思的话：那家公司在羊城乃至广东范围内都很有背景，也有点神秘。
    就在羊城的网易公司之高管也透露过消息：只能按正常商业规则办事。
    这些消息，林氷都知道。
    略顿，林氷还是说道：“可是这个价格……实在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接着又强调了一句：“我实在看不出这几个域名有那么高的价值。”
    价值……
    林氷心中暗自叹气，他知道，300万购入这些域名对小米来说其实无所谓。
    但凡雷軍成立小米的消息传出去，包括要做的行业传出去，300万翻倍再都是常态。
    站在林氷的角度，他其实并不否认域名的价值。
    很简单的逻辑，如果他不认为小米会成功，他干嘛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跟雷軍劳心劳力？
    闻言，周宽乐呵呵的说：“不瞒林先生，接到这件苦差事后，我也找不到理由支撑我说出这个价格，实在有些挠头；不过现在我倒是找到了一些可供参考的价值点。”
    “林先生知道最近名声大噪的知乎吧，知乎的zhihu域名也是从我司买走的，当时随便作价25万，鸿鹄方面没还价。”
    “这让我们公司意识到对于一些优秀的创业者、企业家来说，些许旁枝末节的支出免于将来的各种麻烦是很不值一提的。”
    “循着这样的线索，我在接到这个差事后，花了些时间统合整理了公开消息，我觉得……”
    说到这里，周宽特地停顿了下：“你大概愿意付出300万只买走xiaomi和miui这两个域名，林氷先生，你说呢？”
    林氷：“……“
    这桩生意谈到现在，对他来说多少有点憋屈。
    尤其是周宽其实从一开始就很从容、笃定的姿态，更让林斌难受。
    林氷心中又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实在不行……换公司名吧，兴许我们就不适合小米这个名字。”
    表面上，林氷也是敷衍了句：“先生消息果然灵通。”
    “不过先生不觉得你已经把这个生意谈崩了吗？”
    “这也让我很好奇，为什么先生如此笃定，似乎根本不怕谈崩？”
    闻言，周宽笑了：“林先生忘了我说过域名业务对我司来说是历史遗留问题，有人坚定的认为域名具有唯一性不可再生性，认为这玩意随着时间推移价值一定会攀升，可……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认为，谈崩对我没影响，我只是应付差事。”
    “而且，我已经明确的列出了诸多理由说服林先生接受我们的报价。”
    略顿，周宽语气随意的说：“我也不想多耽误我们彼此的时间，这样，如果林先生是只买xiaomi、miui，150万就可以，交个朋友。”
    林氷：“……”
    他想了想，最后还是试图争取了下：“100万凑个整吧，交个朋友。”
    周宽一副沉吟的样子，过了片刻才点头：“也行。”
    又说：“我个人很钦佩雷軍先生，还请林先生代我问好，祝贵司早日横空出世。”
    林氷客客气气的敷衍：“一定带到，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周宽跟着说了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然后，周宽脸上洋溢起了浓郁的笑容。
    “真爽。”
    又说一句：“是真的爽啊！”
    林若漪眨了眨水杏眼，很快了然，点着小脑袋：“嗯嗯，替你爽。”
    “综合成本不到1万，翻了100倍，谈判过程还这么随心所欲，真的爽。”
    见状，周宽哼起了小曲儿：“真好，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在草台上体验到了这种毫不忧虑的爽快。”
    “嗯嗯。”林若漪水杏眼里酝满了笑意，脚尖轻点地面，转椅滑到了周宽边上，张开双手抱了上去，“真好。”
    -

 第273章 风卷起了她的波浪形小短发

    下午的暖阳，很艰难很艰难才挤进来一线入办公室。
    洞开的窗户有丝丝春风吹入。
    刚好不用开空调也很舒服。
    看着靠入自己怀里的林若漪，对上她抬头望过来的大大水杏眼，这一秒钟，周宽无比确定，自己的操作系统动了一下。
    他忽然发现，面对林若漪，自己那所谓早已阅尽一切淡然无比的‘硬’心脆弱得十分不堪！
    就……踏马很奇怪啊！
    四目相对，周宽还没来得及吱声，林若漪眨了眨眼睛，略有纳闷：“你心跳得有点快，很激动呀？”
    “嗯嗯……是吧。”周宽打了个哈哈，迎着水杏眼里的干净透亮，他目光不自然的闪躲了下。
    林若漪立马捕捉到了，嘴唇微动正要说话，目光轻轻一转，轻轻笑着咕哝：“不像你的作风。”
    “是……是吧。”周宽愈发心虚了。
    他当然知道林若漪看穿了，只是没有很介意。
    下一秒，林若漪的小脑袋往上猛蹿，接着嘴唇子咂在了周宽嘴上：“啵~”
    温热尔后清凉的润润一闪而逝。
    林若漪松开双手，腰背挺直，故意板着脸，凶巴巴的说：“现在不准继续想了！”
    “也……行。”看一眼林若漪，周宽点了下头。
    然后……林若漪忽然看到周宽的脸一下放大了，接着感觉自己落空了，好快就踏实落地。
    没等她反应过来，粗重的吐气打在了她的鼻头上，接着周宽的脑袋重重叠了上来。
    起初，林若漪瞪大着眼睛，忘了思考。
    几乎是被迫着张开了嘴。
    再然后双手环住了周宽的脖颈。
    好片刻好片刻后，周宽才松开林若漪，脸上写满得意：“总算……总算让我抢了一次先。”
    “哼~”林若漪低哼一声。
    用下嘴唇轻轻上挤着上嘴唇，看起来像是委屈，可落在周宽眼里却是实实在在的可爱。
    感受到周宽的跃跃欲试，林若漪赶紧跳了起来，坐回自己的椅子，脚尖轻点地面离得周宽远远的。
    然后望向周宽，林若漪眨巴着那双水杏眼，脸有点红的说：“这里是公司，不……怎么太合适。”
    不等周宽接话，林若漪又说：“而……而且，我要抢走全部的第一。”
    然后一副蛮横的样子说：“谁叫你让我先表白的！”
    周宽：“……”
    他，竟无言以对。
    仔细想想，憨憨似乎一贯就独立自主，也是一贯主动。
    早在去年3月1号初次见面，憨憨就主动打招呼留下了憨憨的印象。
    再一想，像憨憨这么真踏马漂亮的小姑娘主动……也挺好的，想想就有点掩不住内心的雀跃来着。
    于是，周宽十分淡然的说：“我不介意。”
    “这还差不多。”林若漪哼哼两声。
    又说了两句闲话，林若漪率先起身整理桌台：“工作忙完了，收拾收拾走吧。”
    “好。”周宽点头。
    “……”
    尽管草台的架构一直很粗陋，但周宽顶多只是想今天这样负责具体磋商，更具体的事务还是会有专人处理，比如陈嘉这个兼职财务，以及对外业务接口人小王等等。
    所以，到现在这一步就算完事了。
    接下来的事情都会有人去对接处理好，包括相应合同事项。
    周宽只需要等着款项转入草台公账，以及合同存档收集就行。
    说起来草台的架构很简单，财务问题也很简单，这时期相对于信息产业等实行的依然还是营业税，营改增的事情现在上面可能都还没有确定方案。
    而像是现在这个域名交易一般是算转让无形资产，营业税率是毛利润的5%。
    以这次的100万合同为例，合入各项成本后，扣除减免的企业所得税、营业税等，再扣除原先购入的成本，大体净利润额有个八十二、三万的样子。
    这还是不计算购入类似于汽车等之类的损耗资产的计税形式。
    总之，草台在合理、合法的规则内，税率其实不太高。
    不过周宽要额外合理提取公司资产，那就又得多扣20%的个人所得税，综合税率对比毛收入就相对很可观了。
    以这次100万的毛收入为例，如果周宽要全部合法提取成个人资产，最后到手很难超过65万。
    有一说一，虽然草台的正式员工、兼职员工不多，是完全的小微企业，但各项资产入项之后，现在差不多已经能换一块‘纳税超千万元企业’的荣誉纪念牌牌了。
    而且在官方系统那里，周宽跟草台是能联系在一起，也就是说，周总可算得上正儿八经的纳税大户。
    指不定还有点乱七八糟的优待。
    …………
    走回鸿运花园，周宽跟林若漪也没再上楼，直接驱车走人。
    没回学校。
    周宽有意朝林若漪丢了个眼神，于是林若漪眨巴着眼睛，轻轻颔首：“那就去我家吃晚饭吧。”
    周宽也不做作，乐呵呵的点头，一脚油门就跨过珠江去了东山口。
    很快，帕美就停在了老林家的楼下。
    空着双手的小周当先走进了老林家，明明是回自己家的林若漪同学却跟在了后面。
    看到走进来的周宽，张萍笑呵呵的招呼：“小宽来啦，正好要开始准备晚餐了，要吃什么呀？”
    周宽笑着招呼：“张姨，林叔。”
    然后顿住话头，目光轻轻望向林若漪，林若漪只好接过话头：“我都行，加个辣椒炒肉吧。”
    闻言，张萍眼睑轻动，在周宽身上转了一下，也没看林若漪，说：“那行，你给我打下手吧。”
    “哦。”林若漪点点头，跟着走去了厨房。
    小周像是回自己家一样，很快坐到了林国福同志的对面，摆明车马开始了对弈。
    下了几分钟，林国福忽然赞叹道：“不错啊，你今天这棋路忽然有点意思了，年轻人就该不着急，哪有什么急得来的事情。”
    “慢就是快，快就是慢。”
    听林国福这么一说，周宽心中一怔，重复念叨着：“慢就是快，快就是慢……”
    好片刻后，周宽很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望向林国福，认真道谢：“谢谢林叔指点。”
    林国福笑着摆摆手：“客气了，是你小子聪明，一点就透。”
    “看来你这些天忙了些商场上的事情，眼光、格局进一步打开了。”
    闻言，周宽也是自嘲一笑：“林叔高看我了，只是下午谈一个小生意时谈得随心所欲谈得很爽，就好像是忽然福至心灵了。”
    林国福斟酌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有时候过程没那么重要，不要总是想过去，也别像过去那样徒劳较劲，反而走入另一种歧途。”
    “不会了。”周宽肯定的说。
    而后略有感慨：“书读得太少，见识太少，认知的东西太绝对；现在读的书还是不够多，见识得也还是不够多，好在不再绝对了。”
    林国福笑笑，没再多说。
    他对周宽很看好。
    所以反而有些事情他也不能说太多，因为他看到的也不一定对。
    每个人的认知都是有限的，在有限认知内，都难免会有一些绝对。
    不是所有的经验都适用于别人。
    当然，林国福倒是非常认同周宽多看书多学习多见识的观点，很是乐见其成。
    尤其认同周宽现在在商业上可以说取得了巨大成功，却依然很好的平衡着工作和学习这一点。
    反而如果周宽稍微有点身家都看不上大学的知识，那才会让林国福觉得自己看走眼。
    想着这些，林国福的思绪忽然飘远了些。
    顺手推了下車，林国福深看一眼周宽，心里忍不住咕哝：“这小子什么都好，也什么都不好，打了不少主意！”
    “不行，我得防着点，若漪太年轻，根本不是这玩意的对手，早晚被提前骗个干净！”
    “有了！”
    “今晚不准若漪再出去了！”
    “19岁都没满，懂踏马的几个初一十五，老子这时候也还在上大学……还没……咳咳。”
    他忽然想起来，他19岁的时候，已经跟张萍女士好上了……
    然后老林同志就有点恼羞成怒，连带着看周宽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
    周宽：“……？”
    他就很莫名其妙，根本搞不懂老林怎么个意思，怎么好好的聊着天、下着棋，忽然态度就变了。
    一副防狼的样子看着自己个！
    ‘老林不会是想多了吧？’
    ‘我今天可什么想法都没有，就是周末来蹭个饭，多留个印象而已……’
    ‘这女儿奴，早晚把他女儿娶了，气死他！’
    “……”
    总之，因为两个男人都进入了各自的想象空间中，搞得接下来的晚餐气氛很是有点奇怪。
    连张萍都感觉莫名其妙，几次丢给林国福眼神。
    林国福偏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该说想起了自己的青春年代，想起了自己当时忽悠你的光景，于是有点恼羞成怒？
    张萍见老林同志半天半天打不出个屁来，就又望向了周宽。
    周宽先入为主的认为老林同志在防狼，也是无言以对。
    这种不对劲，在晚饭后，林若漪要跟周宽一起回校时达到了巅峰。
    林国福忽然低垂着眼帘开口：“若漪，今晚就在家里睡吧，夜深了，外面凉。”
    林若漪：“……”
    张萍：“……”
    周宽：“……果然，老林同志就是忽然在防他了！”
    他也不明白，都到这份上了，这女儿奴怎么还在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本来周宽寻思再拖一拖到二十岁再说，现在想着今年就订婚得了！
    气不死老林！
    最后林若漪当然是留在了家里没走……是周宽主动开的口。
    周宽也没回学校，也没去鸿运花园，索性去前面那丽思卡尔顿开了个房间休息。
    虽然他在羊城有的是地方睡觉，比如甚至都可以去博雅那边的b2703打个地铺休息，但他有时候还是很乐意住酒店的。
    反正草台账上那么多钱，总要消费出去的。
    再说五星级酒店的休息体验还是可以的，顺便还可以正经去健身房锻炼锻炼。
    甚至小周都寻思要不然在丽思卡尔顿这边开个长包房得了。
    偶尔可以休息休息，也很方便憨憨‘离家出走’嘛……
    …………
    因为在健身房略有点过度，周宽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还是林若漪的电话过来他才醒来。
    那边厢林若漪听出来周宽才醒，就调侃道：“呀，这么气闷的嘛，得健身到几点啊？”
    “一点。”周宽笑着回答。
    闻言，林若漪啧啧称叹：“我怎么觉得老林同志怕是要遭啊。”
    她当然知道周宽昨晚住进了酒店，也知道周宽住进酒店第一件事就是去健身消耗体力。
    更知道周宽暗搓搓的‘恨’上了老林。
    “你感觉对了，早晚我要气死他！”周宽哼声道。
    “……”
    林若漪笑笑：“好了好了，快下来吧，你这段时间忙，我今天才第一次开那辆路虎，我们出去转转。”
    听到这句话，周宽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马上来！”
    “不要急，我等着你的呢。”林若漪最后说，“给你带了点小零食，刚好可以垫垫肚子，中午再吃。”
    “……”
    周宽哪管得了这么多，急急忙忙穿衣洗漱起来。
    要不是这段时间太忙，他早就见到了御姐憨憨。
    周宽根本就没瞒过林若漪，他坚持要买一辆路虎的目的就是想要欣赏林若漪的御姐一面。
    林若漪没拒绝，也不介意。
    正好也是个展示自己多样化的窗口嘛。
    再说，她也确实希望周宽能看到自己的更多面，比如喜欢骑个摩托车的独立林，又比如工作中的助理林，还有跟朋友一起的温柔林……
    当然该有一个御姐林。
    总之，就眼下，周宽感觉这是自己人生中最快的一次洗漱，比很久远的记忆中的高中时期起床去赶早自习糊弄洗漱都快。
    挂掉电话不过两分钟，周宽就下楼到了地面。
    沿着酒店的旋转门走出来，周宽只是向前看了一眼，心跳就加速了。
    是御姐！
    是理想中的御姐！
    是极度理想中的御姐！
    上午的春风中，酒店正门前方的小停车廊，一辆白色路虎停靠在那里，一个女孩靠着路虎，风卷起她的波浪形小短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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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4章 风和日丽

    像是踩在云端一般，周宽脚步软绵绵的走向林若漪。
    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林若漪猛看。
    差一丝丝就要演变成痴迷的那种。
    实际上在生活中周宽见过太多太多的御姐式女人，甚至一些被人称之为什么姬圈扛把子的女人。
    可绝大多数周宽认为只是单调的飒。
    而不像现在的林若漪，那么……再次没找到词语形容。
    在周宽看来，一个合格的御姐必须要有的一项是：打理得很精致的、会被风卷起来的、波浪形的、顶多齐肩的短发。
    这些，林若漪曾经一项都不具备。
    她天生丽质到脸上都不抹什么护肤品的，更别提会去多打理那长发。
    然而现在，这些每一项都齐全了！
    不仅如此，林若漪竟然难得的搽了一层薄口红，越离得近越可以看出其中的鲜艳欲滴。
    一定要用参照物来形容此刻的林若漪，周宽只找到了稍微可以媲美的，就……饰演暮光之城女主的克里斯汀·斯图尔特，留波浪形短发抽着烟飙着车拍的那支广告时的光景。
    好巧，林若漪今天穿的就是高腰牛仔配白色短袖，左手还把玩着一副墨镜。
    这次周宽不仅仅是操作系统动了，连dna都动了。
    直走到几乎要贴上林若漪时，周宽才停住脚步。
    望着可能连十厘米都没有的御姐林，周宽很迅速的伸手去拨弄了下她变短的卷发，完全是语无伦次的说：“如果初次见面你是这样，我当时肯定会不顾一切狂追不舍。”
    听周宽如此语无伦次的说着，林若漪眼睛眨呀眨，面上的神态比周宽还像是发现新世界一样。
    末了，御姐林伸出右手食指挑起周宽的下巴，嘴角轻轻上扬：“原来你可以这么……可爱的。”
    “你好，我叫周宽。”周宽忽然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我喜欢你，我可以亲你吗？”
    御姐林大眼睛滴溜一转，换了个音调：“小屁孩，想得倒挺美……”
    说这话，林若漪上下打量着周宽：“也不是不行，姐姐我看上你了，跟姐姐上车，姐姐地啊你去玩好玩的，姐姐不仅可以让你亲亲，还可以跟你一起回家哦~”
    绝了！
    竟然是御姐音！
    “这可不行，我在羊城还没有可以居住的家，回不了。”周宽老老实实的回答。
    转而又说：“不过，我们可以一起去玩。”
    林若漪掩口一笑：“上车。”
    “姐带你去兜风！”
    周宽欣然点头赶紧上车。
    虽然已经很快，但因为是绕车去副驾驶，仍比林若漪慢许多。
    刚坐稳，驾驶位上的林若漪便俯身过来，在周宽期待的眼神中……将安全带拉了出来：“系好安全带。”
    周宽：“……”
    就在周宽略感失望的当口，林若漪忽然就俯身而下，很有些霸道的亲了下去。
    林若漪抹了把嘴唇子花了一些的口红，很是得意：“就当带你兜风的车费了！”
    也不给周宽多反应的机会，安全带一系，一脚油门就启了车。
    如今的小林早就不是个把月前在南站接周宽时的光景了，停车、倒车都很娴熟。
    望着将茶色墨镜戴上的林若漪，周宽颇觉心满意足。
    林若漪抽空迅速扫一眼周宽：“给你买的零食在后座，你先吃点垫垫肚子。”
    “嗯。”周宽这才留意到后排座椅上的塑料袋，转身拿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吃了两三个小面包，“还行，不太饿。”
    然后哔哔赖赖起来：“说起来我也是挣到了啊。”
    “别人不知道要找多少个女朋友才有可能凑齐各种特色，我根本不用！”
    “我的对象，可以面面不同。”
    “真赚到了！”
    御姐林透过眼镜乜一眼周宽：“我看是今天你才觉得赚到了吧？呵，男人！”
    她还能不知道周宽某些小心思？
    善解人意、察言观色这词是怎么造出来的？
    她就是怎么会的！
    再说，如果她不懂，今天就不是让周宽来一出大庭广众下的‘狂野’自我介绍了。
    闻言，周宽连连点头：“对对对，是的是的，是今天，我的青春都踏马的回来了，你懂吧！”
    “说真的，起初我还以为你是戴了个发套，真没想到你会剪短头发，还会烫成一些特别漂亮精致的波浪形……”
    听着听着，见到周宽扫量自己的衣服，林若漪忽然狐疑的打断：“你不会要说打扮了吧？”
    周宽很是笃定的说：“当然！当然！如果只是一些商务偏正式的装束，怎么能体现出那种冲击眼球的御姐范？”
    林若漪：“……”
    这个还真不是她特地准备的。
    算是凑巧。
    她只是过去无意中发现，倘若她穿牛仔配白短袖，周宽总会下意识的多看几眼。
    比起短袖配短裙目光都要留意得更多一些。
    “凑巧了，我是想着你一直怂恿我展现展现御姐的一面，我也有很长时间没有换过形象了，左右一寻思就索性剪了头发。”
    “……”
    林若漪简单说了说经过。
    跟昨天晚上老林同志忽然搞那么一出也有点关系。
    既然早就默认周宽给她购买一辆路虎，林若漪自然也是默认了展现出自己御姐的一面。
    像她这样受老天眷顾的小姑娘，是真的遇到就是赚到。
    因为她就是可以轻松驾驭所有风格。
    比那些什么演员还更出色一些。
    本来这些天周宽在鸿鹄的忙碌，林若漪就知道一些，知乎面临的竞争与过程，她也能在网上看到。
    原本早早买下来的路虎都快要落灰了。
    所以在买车时约定好的春游都是不得不一拖再拖。
    偏偏在两人寻思今天出门溜达的前一天晚上，老林同志或许是因为想起了自己的年少轻狂，恼羞成怒，莫名阻拦了林若漪正常回校。
    一副防狼姿态。
    这才让林若漪索性一步到位做出了现在的决定。
    知道前因后果后，周宽正点着头，忽然一顿，说：“意思是只有今天会有这样精致的打扮？”
    “嗯呐，平时我不喜欢上妆的。”林若漪理所当然的说。
    周宽连忙追问：“以后连头发都不会精致打理吗？”
    林若漪奇怪的说：“不需要吧？”
    “啊这……”周宽眨巴着眼睛，忽然觉得自己错过了一个亿，“原来完整版御姐林只是限时体验。”
    “好可惜。”
    一听这话，林若漪就好奇起来：“看样子小周居然有一套自己的标准了？”
    “不怕告诉你，是的，有！”周宽也是个足够坦诚且不怕死的，直言，“我认为的御姐起起码得有……，还得有口红，最好是有耳环……等等等吧。”
    周宽详细说了自己的标准。
    包括必要的那一项。
    听得开着车的林若漪满脸狐疑：“我怀疑你是照着现在的我在描述哦！”
    “因为刚刚好。”周宽坦然道，“不记得哪一年在网上偶然看过类似的风范，现在虽然连脸都不太记得清，但那种感觉留下来了。”
    林若漪嘴角下歪：“啧啧……”
    “小周见多识广，都不怕我吃醋的吗？”
    周宽大手一挥：“不怕，我了解你。”
    “可惜啰……按照你的说法，这还真是限时体验，平常我不会那么麻烦的打扮整理。”林若漪轻飘飘的说，“我对自己的容貌在别人眼里的认知有认知，多一个不修边幅的缺点，还能减少一些麻烦。”
    听得周宽一乐：“有我在，不需要考虑这些。”
    “嗯呐。”林若漪深以为然，“虽然……但是没奖。”
    闻言，周宽倒也不失望。
    相处是互相包容、互相适应的一个过程，而不是单方面索取和强求。
    …………
    今天刚好是3月21日，春分节气。
    适逢星期天，还是很有一些人特地似模似样的去市郊踏青。
    不过林若漪驱车去往的最终方向并不会遭遇大部队。
    相较于叽叽喳喳的闹市，偶尔也需要寻一处普通的地方，享受朴素的安静。
    十点多从天河这边走，十一点钟的样子就到了市郊。
    早在车上就感受到了市郊的田园风光，风和日丽。
    一下车周宽立马就伸了个懒腰。
    还不等回神，林若漪已经打开了后备箱，嘴上说：“知道你不挑，前两天我就自己去买好了渔具。”
    “可以可以。”周宽乐滋滋的说。
    “……”
    很快，周宽背着钓具和两条折叠椅，空出一只手拉着林若漪沿着小道走到了一个半野生小钓场。
    私人形式的。
    其实没多少城里人会特地跑过来。
    顶多就是附近乡里乡亲的过来玩一玩。
    今天刚好没什么人。
    两人才20块钱，可以钓一天，不过……钓上鱼如果要拿走，得按市场价另付钱。
    也还挺好的。
    就算周宽跟林若漪明显是开着豪车来，也没有坐地漫天要价。
    两人找了个地方分别落座后，分别将钓竿甩入水中。
    林若漪单手撑着下巴，偏头望向周宽：“前阵子偶然听谭总说过一嘴，讲说你是个老钓手。”
    “你也跟我讲了讲知乎项目上的一些操作，趁着知乎遇到竞争，你好像一次性扫清了内部问题、外部问题，发展问题等等。”
    “包括但不限于让你那个不满意的助理主动暴露然后离职等等。”
    “是不是跟你喜欢真的钓鱼有关？”
    听林若漪说完，周宽稍加思考，还是点了点头：“不能说完全没有关联，不过我得说，有时候商场上的钓鱼比实际钓鱼还要简单。”
    “比如现在，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钓场，我们根本都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多少鱼，而这些鱼的品类是什么，它们喜欢吃的饵料是什么；
    反观商场上的许多事情，一般没有无缘无故的竞争和无缘无故的针对，至少就目前来说，总是有一些蛛丝马迹；
    而且不像破案，需要确凿证据，商场上只要逆向推理如果受损谁受益就基本可以判断出大概形势了，总归算得上是有迹可循。”
    “毕竟鸿鹄现在涉及的范围都不算多复杂，暂时还不会有诡谲的局面。”
    说到这里，周宽略作停顿，又说：“像是现在，你看，浮漂动了吧，这才算是跟商场的钓鱼有点关系，因为咬钩的道理是相通的。”
    林若漪基本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我大概懂了。”
    “可是……我反而有了更多的疑惑，你真正钓鱼的渔获都不是很理想，为什么在商场上每次都能悄然获得最大收益，哪怕是在你状态不佳的时候也不例外？”
    周宽想了想，平静道：“可能是人比任何生物都贪婪。”
    林若漪瞬间了然。
    没有人真的无欲无求。
    不是周宽已经牛逼到让人望尘莫及的地步，只是周宽能有效控制自己的贪欲。
    周宽很快转移了话题，笑眯眯的说：“在这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我们一定要聊这些吗？”
    “那当然不。”林若漪肯定道。
    “……”
    于是，两人很开心的聊起了生活中的琐屑。
    最后，周宽很认真的跟御姐林说：“如果我们将来在生活的柴米油盐中没有马上很融洽，能不能多给我们彼此一些机会，我现在已经不想放过你了……”
    迎着周宽安静的目光，林若漪嫣然一笑：“当然可以。”
    -
    （本卷完）
    ps：下一卷是本文最后一卷，卷名：只要一直在努力，就是别人故事里的反派
    不会休息，明天直接更新。
    趁着结束这一卷，做个简单总结。
    从目前的发展来看，这本书算是一次失败的尝试，用了整个第一卷来漫无目的的过渡心境，用我看到过的评论来说这并不是玄幻仙侠需要达到什么心境一说；
    第二卷才开始进入主线，是至今为止反响最好的部分，奔着一个确切的目标不断努力；
    第二卷末开始，剧情一下子散了，各种原因吧：比如成绩焦虑、转型焦虑等，当时我想更偏向日常的写法，但没写顺，于是强行续了个尾巴作为终点，实际上第三卷最后一章可作为结局。
    第四卷同样带着某种不妥协的情绪，依然想偏向日常生活一些，顺便一条条铺垫商业，但这一卷更新不尽人意，看起来更不爽利。
    最后这一卷，我……选择彻底妥协，沿着事业线写完，时间粒度会稍微长一点，从大方向看跟重返区别不会十分明显，但肯定是有不同发展的，夸大一点可称之为调教内部商业。

 第275章 走不同的发展方向

    令周宽心情愉悦的周末并未在遭遇周一时立马中断。
    而是持续了下去。
    周一周二两天，除了完成学校必修课程，御姐林驱车载着小周几乎将足迹密布了羊城中心城区的全部大街小巷。
    好在羊城中心城区的面积不算特别大。
    没让御姐林从此厌恶上开车。
    显然，欢乐的时光总归是短暂的。
    周二的晚上，吃过晚饭后，御姐林跟小周压着马路，吹着清凉的江风，忽然眨巴眼睛说：“还好我没有剪很短的头发，几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再留长了。”
    周宽正享受着徐徐晚风，起初都没反应过来，面色疑惑：“？”
    “因为，你痴迷御姐风范。”林若漪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在周宽的脸上，一字一顿的说。
    周宽一挑眉，立马狡辩：“这我就不认同了，是因为御姐林，我才会痴迷御姐风范，可不是因为是个御姐，我就痴迷！”
    “谁让你长这么漂亮的？”
    “我也不瞒你，虽然初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的确没什么想法，但没否认你长在我审美上！”
    “你主动的，那怪得了谁嘛！”
    林若漪越听，那双水杏眼睁得越大，然后自顾自的点着头，肯定的说：“嗯，我决定了，必须要留长，哪怕接头发！”
    然后又特地强调：“小弟弟，珍惜今晚最后这几个小时，明天你就看不到这么精致的我了。”
    周宽嘟哝起来：“干嘛呀这是？”
    “不做什么，你居然会狡辩，我更确定这个决定在现阶段没错。”林若漪莞尔一笑，“你都痴迷到没听懂我说什么了。”
    周宽：“哪……啊……”
    他懂了。
    果然，林若漪语气平和的说：“反正只能二选一，要么你现在早早的放弃下学期让我去跟你同居的打算，要么就放弃御姐林的这一面。”
    见周宽嘴唇微动，林若漪赶紧又说：“二选一，只能是二选一，别跟我说什么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的你全都要，至少现阶段必不可能。”
    “这跟你放不放过我，严格来说是有关系的。”
    说起这个，林若漪语气迅速软了下去：“现在我对一些事情的发生还没做好准备。”
    “原先我是相信你有那个自制力的，现在我……实在没办法相信……”
    安心听林若漪说完，周宽有点挠头：“我……这最近有表现出这么不堪吗？”
    “也不是不堪。”林若漪轻轻摇头，“只是我们心里都清楚，你不行，我也……不一定行。”
    见状，周宽摸了摸林若漪的头发，又捏了下她白皙的脸蛋：“我选第一个。”
    “反正……总有一天可以随时再看到。”
    林若漪轻轻松了口气，趁着周宽要转头的功夫，飞快的亲了下周宽：“一个小补偿呦。”
    周宽：“……”
    他再次确定，他的操作系统动了。
    林若漪看得明白，他是扛不住的。
    周宽跟林若漪在这件事情上的‘保守’态度其实是一致的。
    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只依靠纯粹的肉身吸引，那就会出现另一种必然情况：比如那个克里斯汀以御姐状态出现，周宽完全能毫不犹豫的被驱使，轻易舍弃林若漪。
    这不是周宽想要的生活。
    重活一世，努力挣钱，难道只是为了日更多的女人？
    如果只是抱着这个目的，那么也不用太久，大概三十多岁以后，就找不到可以说些闲话的人了。
    上辈子周宽活到三十岁，身边再无一人可敞开心扉说话，连亲姐周钰都不行。
    兄弟、朋友？
    上辈子那样的情况，周宽根本就没有兄弟、朋友了。
    而这辈子……真到三十岁，他的财富量级必然会相对夸张，还能说上话的兄弟、朋友，真的只是单纯的兄弟朋友？
    所以周宽一早就希望与林若漪经过充分的相处，充分的互相适应，找到充分互相包容的点，再谈一辈子的柴米油盐。
    现在只能说是谈一场恋爱。
    当然……另一方面，周宽已经逐渐发觉这一段新开始的人生中真正的浪漫。
    那就是：
    男人的最终浪漫，一定会是淦男人！
    实际上周宽发觉这些可以追溯到回家过年在县城跟刘青那些头头脑脑交锋的光景。
    一定要用更简单通俗的说法来解释，那就是，周宽曾经只能通过盗版阅读的那些重生官文！
    这是中华民族五千年传承刻入dna的最终浪漫。
    一句话：男人会对女人矫情，对权力不会！
    于是，周宽更需要一个真正可以相处下去的林若漪，他的日常生活甚至部分男人的浪漫，都希望有林若漪的参与。
    “……”
    不片刻，林若漪又转移了话题：“这两天走了那么多地方，能有用吗？”
    周宽笑着回答：“当然有用，我只是做决策，不是做执行，不需要真正深入了解每个环节的每个细节，这样走马观花已经足够我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了。”
    “哦。”林若漪似懂非懂。
    看一眼周宽，林若漪又说：“我只是怕你糊弄我，实际是享受这种难得的……”
    周宽笑了起来：“没那么离谱，你可别忘了是你追我的。”
    “嗯嗯嗯，知道知道，小周对我的容貌从不动心！”林若漪一本正经的说。
    “……”
    这两天当然不全是为了跟林若漪走遍大街小巷。
    还有点顺带的事务。
    这是早在上星期周宽就答应了谭晓蔓的事情，去调研乐团购在羊城落地的实际情况，以推出足够适合乐团购发展的草案。
    因为各方因素，乐团购落地的范围其实还只是局限在羊城的中心城区。
    主要是在天河、越秀，荔湾、海珠的一部分区域。
    虽然不是完整的两天时间，但也已经足够林若漪载着周宽走遍这些区域了。
    一些明显不可能覆盖到的区域，不用周宽说，林若漪也不会开进去。
    总之，该看的都看到了。
    …………
    周三，3月24号。
    有几天时间没来鸿鹄的周宽上完两节课再次来到了公司。
    才喝了两口水，周宽都没打开邮箱，人事部经理就走进来汇报了重点工作。
    如今谭晓蔓都让她在谭氏的那个助理时不时来鸿鹄这边兼职工作，身为总经理，周宽不能一直没有助理。
    翻看两眼，周宽问了句：“怎么有两份不同岗位的推荐？”
    人事经理并不意外，回答道：“周总，我们内部综合评估，一致认为您应该有一个专职秘书，负责普通文字工作、日程、会议等日常事务和杂务。”
    “按照您对助理职位的要求，其实是属于管理层级的，不应该让他的精力都浪费在一些普通工作上。”
    也是有理有据，周宽想了想，轻轻颔首：“也好，一步到位，省了以后还要面试。”
    “不过，这些秘书简历是不是有点花哨？”
    人事经理先是一愣，然后刷一下站了起来：“周总，是我的疏忽，我马上改正。”
    周宽抬头看了眼人事经理，不轻不重的说：“我在会议上强调过，不要把外来的陋习带入鸿鹄，下不为例吧。”
    “我明白我明白。”人事经理后背一下就湿了。
    他知道自己这次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主要是周宽看起来年纪轻轻的，他寻思……男人嘛。
    周宽放下文件，语气随意的说：“安排应聘助理岗位的几个男人过来吧，既然有专职秘书，助理就只招男性了。”
    人事经理连连点头。
    直到离开总经理办公室，他才来得及擦擦额头上的汗。
    望了眼门外，周宽倒不是很意外。
    如今鸿鹄上上下下都很积极，肖柯直接发现金那一出的刺激很大很大，因为有人拿到的奖金超过了部分管理人员的年度基本工资！
    难免会有人将这种积极用错地方。
    尤其是人事这种部门。
    好不容易碰上个能有所展现的机会。
    只不过，在周宽心里，人事经理这玩意是个纯沙雕。
    要不是这个人从进鸿鹄起工作上半点过错都没有，刚才就不是这么不轻不重的一句‘下不为例’而是直接开除。
    周宽现在还是比较讲究给人留点面子的。
    上次那章幸要不是死不承认，周宽都懒得多说。
    如今这个人事经理也不例外，下不为例就是下不为例，若是工作中再有类似小心思，那就卷铺盖走人。
    周宽也不是不可以霸道到过分的地步。
    但真不至于因为一个人事经理建议设立秘书岗，推荐的简历都是长相不错的女人，就直接炒人。
    毕竟还没实施下去。
    “所以说……”
    周宽心里嘀咕一句。
    “……”
    然后就听到了‘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音。
    接着谭晓蔓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继而坐到了周宽对面。
    谭晓蔓开门见山：“能来公司了，说明有眉目了吧？”
    按照周宽跟她的约定，每周每人来两次，上星期周宽就只来一次，这星期都周三了。
    所以，谭晓蔓才不会客气。
    她又不是不知道小周之前主要忙什么。
    “有了。”周宽看了眼谭晓蔓，脸上有了笑意，“你能别搞得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儿吗？”
    谭晓蔓只是吐出两个字：“规矩。”
    难得又解释一句：“你定下来，就不要自己破坏，要不然我们之间都会直接崩塌！”
    ……………………
    稍等片刻，多谢理解。
    他才懒得发展多样性，他只想将知乎某个维度的特性展现到极致，吸引到有足够本钱的接盘侠！
    所以，问答社区这种粗泛式发展，在这个阶段根本无法对知乎产生有效影响。
    因为知乎现在要维护的是那一拨行业大佬。
    打造高端形象。
    让大家在互联网找答案时，以知乎为准。
    如此而已。
    …………
    次日，3月6号，惊蛰，天气转暖，本来就不太冷的羊城自然是恨不得立马入夏，室外温度逐渐怡人。
    虽是星期六，周宽一点没闲着，大上午就同林若漪去了老林家。
    一点公事都没谈到。
    都是家长里短。
    以及推杯换盏。
    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胳膊肘都快要扭断了的林若漪同学暗搓搓的站在了周宽这边，本来在老林家，她可是把周宽当头号敌人的。
    因为周宽一去，她就没什么地位。
    气都要气死。
    现在是大不一样。
    当然，这只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
    周末两天一晃而过，又很快过了三四天。
    这些天里，知乎方面简直就像是失声了一样，怎么都不回应。
    与之相对的是，问答方面频频在各个地方亮相，斩获路人好感。
    因为形势一片大好，以至于藏在幕后的鹏扬公司都好几次暗搓搓的下了场，提供了实质化的支持。
    根据相关可公开收集到的情况来看，周宽感觉都能猜到鹏扬那边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说不得鹏扬方面还会将问答社区列为重点。
    甚至会大量倾斜资源。
    以鹏扬的体量，参考现在的形势，再加上问答社区不断暴涨的访问量，鹏扬方面的投入已经不少了。
    对于依托于互联网发展的产品，在初期阶段，有一个很矛盾的难题：
    怕服务器资源不够用、怕服务器资源闲置。
    换句话说，怕吸引不到首批用户，怕用户一窝蜂涌进来。
    前者是单机模式很难顶，后者是怕用户只有三分钟热度。
    而现在的问答社区却两者都不像，用户确实一窝蜂涌进来，但不是三分钟热度，不少都在贡献流量，一片火热。
    根据一些公开数据，鸿鹄这边算了又算，最后由肖柯整理提交给了周宽。
    “初步估计，鹏扬公司一再追加投入大概已经达到了千万人民币，知乎项目的全程投入至今仅350万。”
    知乎注册用户数量才刚刚五万，游客访问被后台的各种程序分流，服务器是租的，方方面面的投入都很低。
    要不是之前推广花销很大，连100万都花不掉。
    毕竟周宽通过中新微博给鸿鹄打了个花钱少、效果好的样。
    周宽稍作斟酌，吩咐道：“可以开始投放相关推广了。”
    “明白。”肖柯连连点头。
    他现在脑子里都是激动难耐的，他实在没想到周宽会搞出个这么优秀的焦点，更没想到首批用户中居然还藏了不少真大佬，就算有几个没注册也愿意接受邀请。
    肖柯满心只有钦佩：“周总提出了一个有野心的人无法拒绝的焦点，和一个相对高端的平台基础。”
    “……”
    3月11号下午，知乎忽然预热了一个活动：
    知乎圆桌主题：论移动互联网与中国市场即将发生的变革！
    主题讨论参与方：原金山ceo雷軍；三百六周红衣；新浪曹国微；网易丁三石；原微软中国公司总裁、现新华都总裁唐军；……
    消息一出、围观群众一下哗然！

 第276章 关于长远未来的半次展望与期待

    对于周宽忽然提的这件事情，谭晓蔓只是应下来，没急着说什么。
    她对周宽的变化有感知。
    从周宽提出激励计划乃至分配模式，再到知乎面临竞争、鸿鹄-白华仅能维持表面平稳、章幸离职、奖金刺激等等事情上，周宽心态上的变化其实很明显。
    所以，谭晓蔓对周宽提到‘对未来的半次想法’毫不意外。
    毕竟周宽是她爷爷都没见过人便给出了很高评价的人！
    没多耽误，谭晓蔓再提了两句关于乐团购的具体事务，互相一对照确定框架，然后就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咯噔咯噔’的高跟鞋声远去，周宽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看几十米下的地面，又平视前方，大量建筑物扎堆挤在一块仿若遮天蔽日般，却总不能完全阻挡视线。
    良久良久，周宽嘴角忽然轻轻上扬。
    “现如今我顶多是对长远未来进行半次展望，无非鸿鹄所在的楼层不高罢了。”
    略顿，周宽平静而笃定：“绝对不会一直这样！”
    “……”
    没人知道，周宽不止一次恨自己的矫情……不，软弱！
    从12年多后再回到白华这样一个小小的池塘，周宽起初的不以为意说到底还是畏惧的软弱！
    嘴上说着白华这方天很小，但一离开白华那个县城小圈子南下，周宽立马就清晰的看到了自己那种没有底气的软弱！
    他的软弱点在于一方面说服自己他是个重生者，他具有信息差、抄近道等等优势；却又暗自告诉自己他上辈子是个辣鸡，是个废物，是个失败者。
    如果不是对压力的适应性，完全相反的潜意识观念带来的压力早就摧毁了周宽。
    以至于最后周宽居然需要通过外界的通俗成功来一举冲散这些莫名其妙的软弱！
    “……”
    稍晚些时候，周宽再次坐回了办公桌后。
    翻看起了邮箱的重要邮件。
    基本都是一些已经处理完成的成果汇报，只需要周宽了解就行，最重要的事情一般不会通过邮件直接交谈。
    短短时间里，肖柯的主要精力便已经从知乎项目转移到了秀直播上。
    知乎现在的发展完完全全进入了正轨。
    也不是说不需要继续投入精力、资金、人力物力，只是不需要像之前那样全部扑上去。
    如今的知乎项目要做的是坚守基本盘，不断壮大逼乎之名，积蓄力量，最后攒够了价值，一举以百倍投入定价卖出。
    严格意义上来说，第一批五个项目，周宽其实没有计划留在鸿鹄运营。
    在真正意义的主营业务上，周宽其实很挑剔。
    他希望筛选出一两个能够扎根下去，风吹不倒、雷打不倒的好业务，多多少少匹配一下鸿鹄这个名字……
    肖柯在秀直播上投入的精力没那么快有明显回报，不过也不是无用功，梳理出了一条合适的发展脉络。
    结合国内外在线网络直播的发展趋势，肖柯提出了一个设想：以秀场直播为主，以游戏直播为辅的路线。
    让周宽都有点眼前一亮：“有点眼光，现在的网游可不是后来的模样，掉线城火爆来的灵感吗……”
    他其实不好奇肖柯的灵感来源。
    说起来，现在也没人知道即将开始国服技术内测的游戏《英雄联盟》会那么的火爆。
    连带着让游戏直播形成了一个产业。
    甚至应该说现在除了鹅厂，很少有人关注lol是不是有国服，更不会关心国服技术内测。
    而周宽则清晰记得，就在今年四五月份，lol开始了技术内测，之后是一次又一次的扩大测试范围——他当年这个时候在上大学，有幸拿到了其中某一轮内测的激活码。
    除了肖柯的邮件让周宽目光停留了一小会外，还有另一封来自鸿鹄-白华的齐眉发过来的邮件让周宽顿住了目光。
    鸿鹄-白华正式开展工作至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齐眉、王家岩、陈前泽这三个预定管理人员中，还是一早就被看好的齐眉脱颖而出，成为了鸿鹄-白华的暂代总经理。
    只能说从一开始齐眉的各方面素养就高过其他二人，而白华的局面其实还蛮复杂的，齐眉脱颖而出不全是内部竞争略胜一筹，也跟王家岩、陈前泽这两个男人有意把齐眉架在火上的意思。
    周宽对鸿鹄-白华一直保持着很高的关注度，他太清楚这里面的歪歪绕了。
    王家岩、陈前泽这俩不是很乐意待在落后、闭塞、贫困的白华，大概是多给钱也不行的那种。
    翻了翻邮件，齐眉的汇报可以说中规中矩，没有诉苦的意思，只是尽量详略得当的将白华的局面阐述了出来。
    都没在字里行间表达鸿鹄-白华的难处。
    这当然是有意为之，但也多少沾点格局。
    因为除了齐眉的邮件，周宽也收到了王家岩、陈前泽的邮件，这俩的邮件字里行间都表现出了鸿鹄-白华面临的困难等等，这等意思落在周宽眼里，是很明显的。
    很快周宽就给出了评语：“不堪大用。”
    半掌舵一个千万现金，光眼下就最少会撬动上亿资金的公司，这种机会可不是随随便便都能有的。
    无论是将来去更大的平台竞争更高的职位，还是自己开公司，这些都是很宝贵的经验财富。
    一个二个就知道畏难不前。
    不是不堪大用是什么？！
    如果他们生来就会创业，就是经营公司，根本不会出来找工作，只要在创业过程中展现出应有的能力，市场从来不缺真正的伯乐。
    微博、知乎等等都是十分鲜明的例子！
    在周宽眼里，这俩连现在才大三的‘一海阔沙雕’都比不上。
    斟酌片刻，周宽还是决定在眼下这个时间点先留这俩人，没别的，就算只能给齐眉增大一些难度也好。
    至于齐眉也因此垮掉，那就垮掉。
    站在周宽现在的角度，他根本就不在乎是谁替他在白华掌舵鸿鹄-白华，他只需要一个有足够能力的人，如此而已。
    当然，周宽也不打算继续拖着了，最起码要在四月份之前理顺白华的局面，让初期事务落地下去。
    靠着椅背，周宽思量起来。
    他需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口，因为白华的局面真不算简单。
    归根结底是白华头头脑脑的人太多了。
    想法基本不一致。
    周宽从刘海、林国福、黄维鸣等人知道了不少事情。
    比如袁县，他是常务副，年纪不算小了，又是白华本地人，难往上爬了，家里又有个很不喜欢国内读书环境的儿子。
    还有一个分管经济的武县，他年纪更大，家里有个不喜欢读书偏爱艺术的小子。
    这俩的想法显然就跟主流不同。
    偏偏哪怕是明显有奔头的刘青，以及同样向往更高位置的吴华，这俩想法也不一致。
    一个想要快点走，再快点；一个想要前者留下来多坐一两年。
    除此之外，现在连刘海都有一些想法了。
    更别说这些头头脑脑各自的七大姑八大姨！
    还有……嘉鱼桥的邻里三四也有些没带脑子的，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还跟在里面瞎凑热闹。
    表面上倒还好，实际踏马的早乱成了一锅粥！
    思来想去，周宽倒是先拨了个电话，接通后直言：“爸爸，你跟妈妈带着外婆来羊城、鹏城散散心，顺便去看看香港的繁华，这个季节刚好天不太热。”
    周远初起初有点茫然，很快反应过来：“好，我们收拾一下，明天上午……要不下午就开车来。”
    “明天上午吧，别这么着急。”周宽轻轻一笑，“也有个六七百公里。”
    周远初看起来什么事情都让陈文茵做主，实际上这种正经大事他反应极快。
    所以这也是周宽不找陈文茵，而直接找周远初的原因。
    果然，周远初反应很快。
    他们也不傻，现在的光景他们很清楚的。
    倒不是说周远初、陈文茵他们留在白华会有人伤害他们，而是很难置身事外，甚至一定会有人主动丢给他们难题。
    比如嘉鱼桥那些没带脑子的邻里三四。
    先让周远初他们来羊城溜达溜达，周宽也更好隔岸观火般的调理白华的事情。
    正琢磨着下一步，谭晓蔓那标志性的高跟鞋咯噔声又来到了办公室门口，然后走了进来，顺便将办公室门给带上了。
    …………………………………………
    稍等。稍等抱歉抱歉。%%%%
    “有了。”周宽看了眼谭晓蔓，脸上有了笑意，“你能别搞得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儿吗？”
    谭晓蔓只是吐出两个字：“规矩。”
    难得又解释一句：“不小家子气容易，但我们互相定下来了一些简单的规矩，就得讲究，不然我们之间就很容易乱套。”
    闻言，周宽赶紧解释：“这你放心，我懂公私分明，只不过也懂公私兼顾。”
    谭晓蔓只是点点头，不再多说，直接略过了这一茬。
    周宽也不犹豫，很快点了几下鼠标，然后从桌台一旁的打印机那里取出了文件。
    “我做方案都比较简略，你先看看。”
    谭晓蔓接过了几张新鲜出炉的a4纸阅览起来，嘴上说：“知道知道。”
    她当然知道，也从未强求过周宽会做一份多详细的完整规划。
    这种事情周宽不是不会，他是从来不浪费这种时间去完善。
    有一说一，谭晓蔓其实还比较欣赏周宽这种简略的作风，一个合格的决策者，就不应该事必躬亲，把什么都做到位，那代表着什么都做不到位。
    更重要的是，谭晓蔓对周宽现在有从单纯的决策者向领导者身份转变，十分乐见其成。
    决策其实有时候不会太复杂，在足够充分的信息整合分析下，很多人都能看出来最好的方向是什么。
    但如何要这个决定下来的方向按部就班的实现，那就需要有领导眼光，知人用人……
    很快，谭晓蔓看完了这份方案，抬头望向周宽：“现在无论是美团，还是各地一窝蜂冒头的团购网站，其实都是一种模式，只是让大家通过团购获得一些优惠，得到不错的商品，乐团购一开始落地就略有不同，现在要一条道走到黑？”
    周宽笑着说：“不不不，你这用词太有问题了，不是一条道走到黑，而是我们要超前一步，不过要缓慢发育。”
    略顿，周宽又说：“团购……呵呵，我估计现在连王兴都不知道团购的核心魅力是什么。”
    “你应该知道meituan这个域名是我卖给他的，所以去年夏天我就跟王兴直接交流过，他现在说美团是什么新型团购网站，特点是每天只卖一件商品，一周只上七个单，涉及吃喝玩乐，折扣很大……”
    “扯淡！”
    “一个做过饭否、校内等网站的人，你觉得他的想法是什么新型团购？很显然，他的想法无外乎门户、沟通、娱乐、商务、移动互联网。”
    “你看，在这个时代，万变不离其宗的永远是移动互联网。”
    说到这里，周宽忽然笑了：“你应该听过一句话，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在团购上，我们不能一窝蜂的相似模仿，而是要摸清这条路到底会怎么走。”
    “既然核心离不开移动互联网，其实就没什么选择了。”
    听周宽说完，谭晓蔓面露了然，她完全理解了：“难怪你直接就将这个项目分给我，让我用我的资源来加速铺网。”
    “什么团购之类的，那比得上更实际的需求，光是快餐外卖平台这一个部分就足够乐团购发展了。”
    “现在虽然移动互联网还没爆发，但互联网是现成的。”
    周宽欣然点头：“是的。”
    “这两天我特地走遍了乐团购下沉的区域，其实这张网络已经构建起来，也刚好是羊城最核心需求区，只需要略作调整就能构建起来，现阶段挣不挣钱先不说，值钱是必然的。”
    一听这话，谭晓蔓猛然抬头望向周宽：“你不会要把乐团购第一个卖掉吧？”
    她知道周宽大方向上的全盘计划。
    五个项目可能五个都不会留下，只留下一堆现金，然后再去进行新一轮筛选。
    只是她没想到，周宽似乎第一个想要卖掉的就是乐团购，而不是如今已经基本成熟的知乎。
    看了眼谭晓蔓，周宽轻轻一笑：“有什么不可以，反正你投入的资源不多。”
    谭晓蔓：“……”
    见状，周宽又说：“对了，这两天你看哪天有时间，我想好好跟你们谈一谈，我对未来的半次想法……”
    -
    推本书：《老婆你矜持点》~~说实话，一开始我们真的是在搞学习，可当她突然跟我表白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第277章 我的回塑人生

    下午晴空明净，繁华闹市的喧嚣都显得懒洋洋起来。
    太阳西斜的角度刚好被周围林立的高楼大厦给挡了去。
    瞧瞧，少壮不努力，老大连太阳都看不到全影。
    宽敞的总经理办公室里，几条红龙在鱼缸中悄然游弋，自然风吹起电动窗帘一角，一时有些安静。
    得到周宽的肯定，谭晓蔓垂下眼帘开始了消化与思考。
    她需要考虑的事情其实很多。
    首先她是谭家人，从她爷爷退休以后，谭家主动远离了公家体系，着重商业发展；其次她嫁到了几乎可以称之为‘体系家族’的赵家，偏巧她老公赵康醉心山野艺术，是这一代唯一没进体系的。
    不用说，这里显然就是有一些因素的。
    多多少少也跟两家都不希望这一对通过任何形式参与体系有关。
    这是其一。
    其二，在商言商，这件事情跟她谭晓蔓有多少利益关系？
    周宽明言需要用谭、赵两家的资源为她谭晓蔓获得初步资格，直接进入市这一级的人大。
    虽然难度很低，光是有‘谭氏’的光环，又加谭晓蔓父母都未参与体系，谭晓蔓获得这一资格很简单，但，凭什么？
    其三，周宽不仅要代表，还要委员，为什么？
    虽说可以预见鸿鹄今年资产会爆发式增长，但这是几年内要直接站在全国角度上的事情，未免太长远。
    周宽也同样需要时间完成自己对这半次未来展望的完整梳理。
    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实际显然是个牵一发动全身的大计划。
    尤其是对现在的鸿鹄来说，可谓异想天开！
    过去的历史与各类作品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早已告诉人们，有些事情根本不可以被随意操作。
    能走的是一条标准路：走到行业内足够高的位置，具备行业领导地位，拥有行业话语权……如果能再对社会经济有益，便会自然而然的被需要。
    就好比体系内部那套名为‘政绩’的通行标准一样，无非只参与的这条标准路要没那么严苛一些，毕竟不具备实权……
    “……”
    安静并未持续多久。
    很快，谭晓蔓率先开口：“我有一些疑惑。”
    闻言，周宽做了个手势。
    谭晓蔓说了下去：“如果不是流程问题，你应该也不会这么着急提出如今看起来很激进的长远规划吧？”
    “一半一半。”周宽坦诚相告，“毕竟流程问题是有办法解决的，另一半是我觉得现在到了做规划目标的时候。”
    “总不能我前前后后花了这么多心思，梳理这些那些，调教这个那个，就只是单纯的为了让我的身家再添那么三两个零吧。”
    谭晓蔓闻弦知意，本来略有眨动的目光直接顿住：“首富？”
    “又无所谓，只要我不乐意，我就不信有排行榜敢让我的名字出现。”周宽语气随意。
    谭晓蔓上下扫量着周宽：“你似乎只关心高不高调的问题，而没想过你有没有那个实力？”
    一听这话，周宽面上先露出来狐疑的神色，然后笑了起来：“谭总如今对我的信心这么不坚定了？”
    “你不算算从零到一个亿，再到现在的估值近十亿我花了多久？满打满算有一年吗？”
    谭晓蔓：“……”
    她忽然有点吃惊。
    “如果不是你今天提起，我真有点忘了时间这个该死的东西，而且……我是怎么如此顺其自然的接受你这么牛逼的？”
    周宽恬不知耻的说：“天生优秀。”
    谭晓蔓：“……”
    她知趣的不在这种话题上争论。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很快，谭晓蔓就转移了话题：“那现在来说说你对鸿鹄的长远发展规划吧。”
    “什么长远发展规划？”周宽看着谭晓蔓，一脸纳闷。
    谭晓蔓眨了眨眼睛，一副你在逗我的样子：“你都没有长远规划，就想让我做这个那个？”
    “脑子卡住了？”周宽更纳闷了，“今年就三四十亿的现金资产，那还需要等长远规划来？”
    谭晓蔓眉头轻皱：“三四十亿的现金是比较可观，但真没到那份上。”
    望着谭晓蔓，周宽语气平静：“是不算很多，可你想过没有，鸿鹄为什么需要一个外来后台，自身强大不行吗？”
    “而且你家现在基本不碰体系，赵家是另一回事，真要碰上事情，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些遮遮掩掩的小打小闹，而且也容易鞭长莫及。”
    “我才跟你说过，权力我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你不会以为挣了三四十亿以后我会躺着数钱玩吧？”
    “我很讨厌麻烦，所以我要把麻烦扼杀在摇篮中。”
    谭晓蔓基本认同周宽的观点，不过她的疑惑反而越来越多了。
    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在完成如今五个项目的铺垫后，周宽要做的事情绝对不会简单。
    而且周宽很明显的表达了他想要达成的目标是成为首富。
    至于是亚洲首富还是世界首富……谭晓蔓隐约认为是后者。
    因为她忽然从周宽低调崛起的周期中发现，从零到真金白银的几十亿现金流，对周宽来说有点轻松写意的味道。
    不仅如此，周宽对什么微博、知乎、乐团购等等都不上心，有点看不上的感觉，甚至只是他积攒资金的工具而已。
    自去年谭晓蔓自己个一口气谈成那桩百亿合同后，她的格局、眼界也被打开了不少。
    在实际参与、了解周宽定下来的这几个项目后，谭晓蔓也算是可以很清晰的判断出它们的长远价值。
    现在如日中天的知乎可能是最不值钱的。
    其次可能是秀直播和轻弹视频。
    反倒是乐团购不好判断，若是按照周宽今天给出来的新方案，如果做到行业领导地位，在全国范围内铺开，整体市场规模怎么算都不可能低于万亿，毕竟是可以让人们的吃吃喝喝都在上面解决；
    甚至可以说一年的市场规模就足以轻松过万亿。
    可即便如此，周宽还是不怎么看得上，今年内就想要出手三个。
    谭晓蔓很快又回想到了周宽曾经提过的概念开发模式，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反倒是可以理解了。
    从微博到知乎，甚至到乐团购已经开始展现出了价值，已经很明显的说明了周宽已经有了足够把握。
    这条路是通的。
    甚至其积攒资金的速度将远超许多人的想象，而付出的精力、资金、人力物力将少得可以忽略不计！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周宽对这些产品的未来发展都有大概了解。
    知乎前前后后融资很多轮，逼格确实高，但花了很长时间才知道一些盈利方式，中间只能是烧钱维持。
    团购这个所代表的行业更是经历了两年千团大战、烧钱大战，最后是几个巨头都参与进去分羹才走到最后的格局……
    整个过程中，那些创始团队不知道死了多少脑细胞，操了多少心，虽然最后一定程度上成了赢家，但那都是五年十年后的事情了。
    对周宽来说其实略有点遥远。
    因为他最大的财富就是对这十年的已知！
    资金的丰盈，周宽可以在这十年里最大量的攫取财富，他只需要不断开辟赛道，然后在合适的时机转手出去拿钱走人就可以。
    对别人来说千难万难的创业想法等等，对周宽来说完全是随手就有。
    所以周宽虽然有规划主营业务的计划，但并不打算放弃这条开辟赛道的挣钱路线……
    思考了好片刻，谭晓蔓才斟酌着说：“我还是有不少疑惑。”
    “第一点，假如我同意你的计划，你怎么确保我有足够的资历、身份、地位去走到最后。”
    “第二点，既然你说鸿鹄没有长远规划，那么将来的资产增长从哪来？你我都清楚，现在鸿鹄走的这个模式十分虚。”
    “第三点，其实类似，只有钱顶多是个暴发户的。”
    “第四点，没有主营业务是有很大风险的。”
    “第五……”
    “最后，为什么你不自己出面去获得代表身份，而让我来；其它虚头巴脑的先不说，你就不怕我联合谭氏把鸿鹄吃个干干净净？三四十亿如果只是个数字确实不多，但如果是现金流，其实还是比较可观的。”
    听谭晓蔓说完，周宽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意外。
    “你提的一二三四其实算是同一个事情，鸿鹄不会没有主营业务，也不是鸿鹄-白华，那是另一方面的容器。”
    “我正在酝酿成立一个新的大部门，按照通俗说法，应该算是大事业部。”
    “这个部门将是鸿鹄落地的容器，初期我是希望跟‘谭氏’合作成立一个合资公司，由鸿鹄研发设计、这个合资公司来生产的这么一个形式。”
    “第一个产品我也已经有了计划：电子黑板，主要是积攒一些经验，顺便配合白华梦的教学辅助软件进一步落地。”
    “换句话说，鸿鹄的主营业务发展方向足够落地的新兴科技型基础实业。”
    “……”
    周宽语速缓慢，没有一气儿说完，毕竟只是半次展望，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考虑不周到的地方。
    “另一方面，年初我曾提过要求，要划出1000万做投资，现在看来这个资金量有点少，所以我才一直没什么动作。”
    “这部分也将为鸿鹄的主营业务服务。”
    “光是有主营业务显然还不够份量，不过我的想法是趁着建立这个大事业部，跟羊城的一些理工强校开展实际合作，比如搞几个实打实的合作实验室，反正国家也鼓励这个。”
    “当然，这也只是一方面。”
    “我还没有进行足够充分的梳理，把这些林林总总都理清。”
    “……”
    说完这部分，周宽略作停顿，望向谭晓蔓：“至于为什么我不自己获取身份，原因很简单，得感谢你跟我签署的那份协议，依照那份协议，鸿鹄我是有100%控制权，担心的问题就不存在。”
    “另一方面，我个人需要跟白华梦绑定，显得我比较天真一些。”
    “额外的，我希望我成为鸿鹄最后的后台与手段。”
    “……”
    谭晓蔓能很明显听出来周宽的描述不很清晰。
    她也知道原因，周宽显然没想到她今天就抽空来谈这个事情。
    不过，周宽的这一轮解释，让谭晓蔓明白周宽心中有了不少计划。
    这些计划显然牵涉颇广，最明显的例子就是……周宽明确将‘谭氏’半拉了进来。
    当然，即便如此，谭晓蔓仍是没有直接作出决定，而是继续问：“那，你认为的麻烦会来自于哪里？”
    “资本。”周宽不假思索的回答，“鸿鹄不融资就是最大的原罪。”
    谭晓蔓几乎是瞬间福至心灵。
    她几乎全部明白了周宽在这个时候提出来这么激进的长远规划的起因。
    她借助‘谭氏’的平台，对国内商场的错综形式还是有所了解的。
    周宽说得没错，鸿鹄不融资对许多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原罪！
    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
    还是那句话，许多人屁本事没有，但内斗内行，外斗外行的本事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只是片刻，谭晓蔓就认真说：“我回去跟家里商量商量，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先出任鸿鹄的法人代表。”
    这意思很明显，谭晓蔓出任法人代表，就相当于同意了周宽的计划。
    不过，谭晓蔓转而又问：“你怎么确定自己可以成为鸿鹄最后的后台和手段？”
    周宽看了眼谭晓蔓，轻轻一笑，略有意味深长的说：“很简单，只要移动互联网时代所有的新赛道都是我开辟出来的，这些接盘的人都免不了被我调教。”
    在谭晓蔓开口之前，周宽补充了一句：“我要的不是那些情分，而是我分析的都是对的这一点被广泛认同。”
    谭晓蔓一下明白：“难怪你强调说一定要我在13年被选为全国的。”
    然后笑着说：“我想，我家里这次会很支持了。”
    “……”
    这次两人会议讨论了两个多小时。
    周宽跟谭晓蔓也是在不断的求同存异，最终达成一些共识。
    不能说是一份具有风险的计划，但它本身就代表着危险了。
    最后，周宽看着谭晓蔓，像是闲话家常般说了句：“其实你没全懂，我是把未来十年当成一辈子来过；需要你成为谭代表，又或者什么首富都不过这段人生的一些点缀；我想要的是：以今天为起点，把这一段生活的每个部分都塑造成我喜欢的模样。”
    重生以来，抛开过去那浑浑噩噩的一年多，从这一刻开始，周宽只有一个目标：塑造一段他喜欢的人生。
    所以，今天谈的，无非是这段要被塑造的人生中的非主要部分……
    -
    我是个不太会掌控节奏的写手，上本书花了更多剧情铺垫，不过当时找到了一些共鸣点，前期也具备吸引力；这本书一直没找准点，几经折腾才走到现在这一步，完成从0到1的部分，正式开始了‘回塑’的剧情，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一卷可以视作正文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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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8章 蛮好

    夕阳西下，太阳余晖终于卖力挤进了这间总经理办公室内。
    凉风从洞开的窗户吹进，卷走关了三小时的气氛。
    过程的歪歪绕绕、兜兜转转不说，对未来的半次展望与期待可算是画上了圆满句号。
    周宽跟谭晓蔓也是达成了初步共识。
    不过再怎么高效，正式开始落实相关事务也得排到四月份去了。
    周宽这边无所谓，谭晓蔓那边还是有所谓的，她还是需要跟谭家、赵家通通气的。
    额外的，周宽跟谭晓蔓心里都清楚，谭家至少会有一个判断周宽实质意图的过程——聪明人越多，想法越驳杂，反而不容易相信一些可以诉之于口的意图。
    更何况眼下周宽两辈子的底蕴都只够展望半次未来，他只是有一个显得不那么充实丰富的长远目标，这就更容易让人浮想联翩了。
    另一方面，周宽像是随口说的‘点缀’、‘塑造’，也让谭晓蔓清楚，这个会让谭家产生大量浮想的决定，其实可以说是无关紧要。
    谭晓蔓也明白这些周宽从谈及之初就强调过，可以理解为：男人对权力从不矫情。
    权力这东西，周宽不一定要用，但他认为必须要有。
    代表这一层身份对周宽来说，没那么重要；而谭晓蔓跟周宽的合作很融洽，她也不想抢领导权，又加上她的资源丰富，自然而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过，这里面有许多事情是两人心知肚明的默契，并未直言了当的提及……
    慢悠悠的喝了半杯水，谭晓蔓感慨着说：“虽然我现在都认为哪怕光是让我出任代表就已经比较激进的决定，但我其实还挺开心的，至少你真正有了目标，而不是之前那样……”
    见谭晓蔓顿住，周宽笑笑，替她补充：“浑浑噩噩是吧？”
    “总有一些年纪稍大的人会说自己这么多年都活到了狗身上，我就差不多是这样。”
    “好的想法谁都有，有想法顶多算是有点眼光见识之类的，算不上眼界格局的。”
    “所以其实从去年以来，我一直囿于这些看起来不错的想法而沾沾自喜，算得上是自己给自己打造了一个舒适的笼子。”
    说起这个，周宽又笑了下：“所以你看眼下鸿鹄-白华这点小事情，都还是得我自己出面去搞定。”
    “我想要的生活显然不能是这样，夸张一点的说，最好是大家知道是我的买卖，就会给一分薄面最好。”
    听周宽说完，谭晓蔓看一眼周宽：“人都是一步步成长的，没有去年的积累，你也没有现在的底气跟我提这些，不过……”
    “我还真是很期待你说的那种夸张生活，这样以后我出去也有面子，毕竟我们周总现在是想要我站在台前了……你看，大家一看到我就知道我是代表周总的，立马就得客气三分，我这起码也得横着走才对得起周总的排面吧。”
    周宽：“……”
    他都懒得搭理谭晓蔓。
    你一个要被努力推到高位的人，走到哪里都有风光，哪是他这个只配躲在幕后的人能比的！
    见状，谭晓蔓垂下眼帘，问了句：“你父母这两天会过来吧？”
    “明天。”周宽点头，他不意外谭晓蔓能看出来。
    不是说从小生活在大城市里就见不到人情世故，谭晓蔓显然清楚周宽在主动干涉鸿鹄-白华事务之前，会让家人先离开旋涡中心。
    谭晓蔓又说：“那要请假吗？”
    “不了，时间宽裕，来得及。”周宽摇头，他知道谭晓蔓的意思，他们之间的约定规则。
    谭晓蔓只是点头，没再多说，起身离开办公室，继而离开了鸿鹄。
    她心里当然清楚周宽这对未来的半次展望与期待中的期待是什么意思。
    期待她尽早办妥方方面面的事情，期待通过多方的努力尽早获得面向全国的代表资格。
    她也不是那种拖拖拉拉的人，她得尽快让谭家、赵家做好相应准备。
    谭晓蔓可不是随随便便应下来的，她也清楚，谭家只是会有一个判断周宽意图的过程，而不是会极力反对。
    毕竟人大嘛，只能说是没远离体系，参与了进去，可不算正式进入体系。
    根据谭晓蔓跟周宽达成的共识，要等到谭晓蔓大致确定方方面面安排妥当可以进入市级代表团以后，周宽才会正式的跟她们谈。
    这里的‘们’，谭晓蔓也就好奇过林若漪，更多的，她心里有一些猜测，但没着急提出来。
    以她对周宽的了解，以及周宽提到的那空泛的目标，周宽心中的计划根本不只是她跟林若漪分别获得代表、委员的身份这么简单。
    肯定还会有一个泛松散集体。
    谭晓蔓之所以没着急提出来的原因是她心里猜测的一些人选，好像远达不到可以让周宽为之付出真心代价的地步。
    比如现在工作表现十分积极的肖柯，显然就差得很远。
    不过……这些谭晓蔓一点不着急，她是很有见地，但她自认她的见地远不如周宽，这种复杂的事情还是让周宽去操心就好……
    …………
    …………
    25号，周四。
    下午三点多，周远初驱车六百多公里，载着陈文茵、外婆抵达了羊城。
    好歹周远初之前南下工作的那些年里也是经常经过羊城的人，还不至于迷路，很顺畅的到了天河这边。
    很快，周宽就驱车赶过去跟周远初他们会合了。
    周宽寻思丽思卡尔顿住得也还行，也就没多挑挑拣拣，直接在这边开了房间。
    对周宽的安排，周远初、陈文茵他们都没多说什么，外婆也只是嘴唇动了动，没着急张口。
    好歹也是国际五星级标准的酒店，条件是肉眼可见的好。
    舟车劳顿，大家都不想再出酒店折腾，周宽就带着一家人去了位于酒店首层的大堂吧去吃个下午茶甜点。
    周远初、陈文茵虽然也在影视作品中见过这般光景，自己来还是第一次，多少有点惊奇。
    外婆就是彻底的好奇了。
    白华毕竟只是一个落后的小县城，能玩出来的花样还是很有限，不像眼下这光景。
    “这花都能吃啊？”
    这是外婆的第一个问题。
    “做得这么好看，我还以为是用来看的，哪想得到是用来吃的。”
    这是外婆的第二个问题。
    “难怪都想到大城市里来，真是完全不同，装修也太好看了点。”
    “……”
    周宽很耐心的介绍着周围的一切：“按照外面的说法，这里是个喝下午茶的地方，其实就是能吃点面包水果之类的东西。”
    又笑着说：“装修也好，这些餐盘也好，都搞得这么花里胡哨的，才好吸引一些比较喜欢有气氛的人偶尔来过个小资生活什么的，同样一份水果，外面水果摊顶多卖10块，这里起码100，当然，这里地方也贵。”
    “有些人认为这些地方连喘口气都要钱，到处充满金钱味道。”
    “……”
    听周宽细细讲完，外婆满脸笑容的问：“宽宽，那你自己会不会经常来这种地方啊？”
    “少。”周宽笑着回答，“主要如果较真，这地方对我来说连一种休闲的生活方式都算不上。”
    “还是宽宽厉害。”外婆赞不绝口。
    她不懂这许多，她反正只知道周宽厉害就行。
    扯着闲，周远初跟陈文茵的好奇也基本得到了满足。
    陈文茵更是看着周宽，直截了当的说：“老实说，来之前我还没什么想法，不过现在确实有点想要多享受享受。”
    “主要现在我们见到甚至已经超过了我们的想象极限。”
    闻言，周宽笑着说：“这是我的问题，我挣钱的速度还比较快，一下子就有钱了，方方面面都没来得及去周到，本来是早该带你们来城里享受享受有钱人的生活。”
    周远初笑呵呵的说：“种了一辈子地，你好不容易出息了，我们一下子就跟着赚福享了。”
    陈文茵又接过话头说了两句。
    周宽就只剩下点头的份了。
    也不能说是完全没考虑，本来早就有计划今年要让家里人都出来转一圈，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耽误了。
    有几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是周宽挣钱速度确实很快，去年刚上大学的时候，他还在筹备鸿鹄，也没那么多精力。
    另一方面是成周一亿之时，周远初、陈文茵隔着千山万水也是感受到了周宽的状态不是很好，当时是婉拒了周宽提出的想法没有来羊城。
    再一方面，实际上现在老周家正在大兴土木搞建设，要不是总包给了直叔，周远初跟陈文茵其实不太能抽身，毕竟农村盖房子还是有很多事情的。
    最后一方面就是周宽其实还不太放心让周远初、陈文茵自己出去旅游，不是担心他们被骗了怎么样，而是担心他们在外省钱受委屈。
    正如周远初所说，他们种了一辈子地，相对在眼光、见识上差一点，起初或许可能会发生一些后来被称之为‘社死’的事情。
    就好像外婆起初看到上来的茶点多少有点大惊小怪那样。
    而偏偏人性中的优越感是谁都有的东西，在不恰当的时候就是嘲讽……
    总之，无论是陈文茵直白的说想要多享受享受，还是周远初说的这些那些，还是外婆说的，都是一家人关起门来可以说的话。
    周宽很乐见其成。
    他最不希望的就是随着自己身家地位的变化，父母逐渐变得‘唯唯诺诺’、‘小心翼翼’，那样看起来就很不适，很心塞。
    现在这样就蛮好的。
    “……”
    吃吃喝喝的，最后还是外婆主动提到了林若漪：“宽宽，听你妈妈说你找了对象，她怎么没来啊。”
    闻言，周宽心念一动，他记得外婆似乎是没见过林若漪的。
    嘴上笑着回答：“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不凑巧，她下午有课；另一方面是现在她其实不太适合过来。”
    末了，周宽又补充一句：“妈妈提过。”
    陈文茵接过话头：“周宽跟他对象的事情这次基本是要定下来，所以她现在不方便直接过来，他对象老家也是白华的，不能不讲礼数。”
    “最起码也得我们按照习俗主动登门拜访过后再说见面的事情。”
    听陈文茵这一说，外婆立马理解过来了：“原来是这样，那是没错的，男方无所谓，女方是不能随随便便见我们。”
    这事情其实很简单，如果周宽跟林若漪只是谈谈恋爱，不是奔着结婚去的，那反而无所谓见不见家长。
    但现在不是，所以反而需要讲究这些方方面面的礼数。
    毕竟是确定关系后第一次正式见面。
    就算周宽不懂，陈文茵跟周远初也必须要懂，要不然落在老林家眼里，就是老周家不懂礼数了。
    “……”
    说半天，最后周远初还是提到了鸿鹄-白华的事情上：“白华的事情不麻烦吧？”
    “其实你不提，我们也打算提一提了，我们其实早该出来的，现在的情况我看起来觉得蛮复杂，那个刘海刘老板有几次特地来了嘉鱼桥，嘴上说着是你不在家，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另外就是你超叔他们几个不晓得是得了谁的好处，跟你亮哥他们都炒过几次了。”
    “至于县里面那些头头脑脑，我们也见不到，具体就不知道了。”
    听周远初说完，周宽笑着摆摆手：“我让你们来羊城，其实没太多想法，无非是怕你们难为情，毕竟相对来说，你们跟超叔他们太熟悉了，虽然他们根本没能力搅局，但恶心人还是没问题的。”
    “现阶段鸿鹄-白华的事情不算太复杂，我都用不着回去，几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情。”
    “放心吧。”
    见状，周远初也就没再多说。
    ……
    大概傍晚六点多七点的样子，周钰、陈明宇俩都来了羊城。
    刚好也是周四了，两人索性都请了一天假。
    毕竟平常时候，家里人很难得来一趟羊城，他们都或多或少对羊城还算熟悉，多少可以当个向导，也没有周宽那么繁忙，就挺好的。
    人一多，就很热闹。
    晚餐觥筹交错间，一大家子人其乐融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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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9章 安排；第一个电话

    晚饭安排在了羊城酒店业里很特殊的白天鹅。
    有一份白天鹅很特别的套餐，售价为2000元人。
    套餐共有六道经典菜式：月映仙兔、双龙戏珍珠、燕乳入竹林、金红化皮猪、凤凰八宝鼎、锦绣石斑鱼。
    这个经典菜式套餐还有个特别的名字，叫：
    英女王宴。
    是广东特色菜式，起源于当年英女王下榻。
    除了周宽以外，连周钰都是第一次吃这个套餐。
    周宽去年六月份被谭晓蔓安排住白天鹅时，谭晓蔓就特地陪他吃过一次，嗯……认识谭周钰接近7年，谭晓蔓居然一次都没带周钰去吃过，厚此薄彼实在过于明显。
    八点多，晚饭结束，两辆车各往一处。
    有意思的是，都给陈明宇在丽思卡尔顿提前安排好了房间过夜，而周钰却跟周宽回了鸿运花园。
    而且还是周宽故意这么安排的。
    其实鸿运花园就是个老小区，是谭晓蔓当时随手买的，里面的家具什么的都是随手添置的，自然谈不上好。
    而且一般二般的普通商品房豪装都不一定比不上五星级的装修标准，毕竟有种说法是五星级酒店整体投资分摊到每间房平均超120万元。
    依照这样的标准，住酒店自然大多数时候比住住宅舒服……
    走进803，周钰脱掉鞋袜，赤脚踩在地面上，走两步坐到沙发上，忽地放松下来舒了口气。
    左右扫量着屋内不太有长期未居住的样儿，周钰望向周宽：“从网上看着你们就挺忙，都不太能常回学校？”
    “基本还是在学校住，不归寝的次数不能太多。”周宽回答。
    中大的规定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死板。
    不然很多家就在羊城，尤其是像林若漪家离那么近的，早都回家住了。
    反正住校有住校的好处，能认识一些朋友；不住校有不住校的自由。
    中大对这一届大一这么安排其实也没什么太多毛病，毕竟连军训都延后一年，要不然学生对班级、学校的认同、归属感将十分薄弱……
    说了几句闲话，周钰又看一眼周宽，慢条斯理的说：“周宽呐，我能不能问问，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享受多了，天底下哪有这么对亲姐的？”
    “啊这……”周宽一副愣住的样子，“我是寻思，你一贯比较节俭。”
    周钰目光轻轻扫过周宽，有些好笑的摇头：“都周总了，不应该还有一些撒谎时的小习惯吧。”
    “偶尔，偶尔。”周宽有些讪讪。
    然后周宽赶紧又说：“有些事情想单独跟你谈一谈。”
    闻言，周钰略有蹙眉：“是不是你对未来的计划，昨天刚巧跟小蔓聊天，她提了一下，没说具体。”
    “算是。”周宽没全部否认，“还是那句话，哪怕爸妈他们的未来都已经多少被干涉过，可我并不想主动干涉你给自己规划好的未来方向，希望你可以真正无忧虑的做任何选择。”
    “只算是一份参考。”
    “譬如你的规划跟商业、挣钱这些沾边，那可以多考虑考虑。”
    “如果没有，我就不说了。”
    听完，周钰低垂下眼帘，没马上接话，客厅墙壁上的钟表‘咔咔咔~’的向着，好片刻后，周钰才又抬头望向周宽。
    不等周钰开口，周宽便做了个手势，抢先道：“不用说了，你原先的规划与商业无关。”
    略顿，周宽望着周钰，认真说：“从小到大你替我考虑太多，如今你长大了，会耽误你自己，我真乐意见到你活成伏地魔。”
    说起这个，周宽露出了笑脸。
    周钰嘴唇几次微动，都没马上说出话来。
    客厅再次安静下来，好片刻后，周钰垂着眼帘，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其实我没想那么多，只是一代又一代人的经历和现状，使我朴素的希望你可以有稍微高一些的起点。”
    “我也听过一些到现在也不知道对不对的道理，像我们这些普通农村家庭想要改变命运，很难一蹴而就，需要泛属于家庭内部的人一代代努力……
    这就好比我也是去年才知道的谭家，他们起点高首先是因为小蔓的爷爷早在建国以前就替国家出生入死过，然后小蔓的父母辈也很努力，这才让她一出生就可以锦衣玉食；小蔓也很努力，包括她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乃至她不选中大选深大的一些出发点，到去年你也知道的，没本事谈不下来百亿合同单。”
    一气儿说完，周钰几无停顿，又说：“所以，我从听到这些道理，见到一些实际情况后，就有了些简单想法，我在鹏城有一份薪水领先绝大多数同龄人的工作，你再在我的肩膀上向前走一走，或许可以让我们的下一代有相对较好的起点……如此而已。”
    “当然，这些想法在去年你很迅速的挣了钱，跟小蔓合作开了公司，身家像是坐火箭一样水涨船高后，我也是放了下来，去思考我自己真正想要的。”
    “现在你特地郑重其事的问我，我当然会有一些或许看起来并不成熟、角度不够高的思考。”
    安心听周钰说完她的这些想法，周宽努力的挤出了柔和的笑脸：“道理对不对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确实部分看到过事实情况；反正现在相对于通俗情况来讲，我已经是一蹴而就的功成名就了，所以不需要每个人都为老周家作出……牺牲。”
    “尤其是你。”
    “我很郑重提这件事，与你理解的原因不同，是这份现在都特别不完善、特别空泛的长远计划目标实在远大；如果你志在金钱名利，那无论以什么样的形式参与进来，至少可以让你面对所有物质问题都能从容以待。”
    “虽然你对自己的未来规划与金钱名利都没多大关系，但并不影响你从容面对物质问题。”
    “这么说吧，任何一个普通人哪怕只跟着闻闻味，起码都能有个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还是那句话，有我在，你有无所畏惧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底气。”
    周钰：“哦。”
    一眼就看出来周钰其实听得懵懵懂懂，周宽微笑着解释：“鸿鹄有个很小的金融部，其架构和经营范围类似于银行理财投资管理，同样可以对外吸收客户资金用以金融层面的投资，一般是期货、基金之类的产品；
    现在除了内部分配给部门的资金外，用户不多；
    我借给你一笔五百万的本金去开个户，以后有多余闲钱也可以每月定期转进去，等着分红就行，一般行业内是8%左右的年化收益，金融部之前的收益是120%。”
    “是完全符合规则的玩法，现在甚至很少在国内市场忙活，都是外币市场。”
    周钰：“哦。”
    她对这方面其实懂得不少，金融她是懂的，120%收益率是什么概念她也明白。
    不过她也清楚，周宽都安排好了，她照做就行。
    老实说，之前周宽也只是为了方便鸿鹄起步资金盘大一些所以搞了个金融部，但他对未来十年的信息差优势实在太大，哪怕他对金融再不感兴趣，随便漏点东西都够金融部按规操作挣得钵满盆盈。
    甚至周宽都快忘了这个部门，反倒是昨天跟谭晓蔓磋商的那两个多小时提到过这个金融部，然后又提到说哪怕是象征性的，也应该部分对外，这才顺便谈了一些安排。
    其中就包括谭晓蔓、赵康的私房钱开户，周宽从草台账上提现了一部分现金开户，自然也包括周钰的这个部分。
    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
    毕竟基金经理人都可以买自己管理的基金，没道理他们一些当老板的不能让自己公司的金融部门管理一下资产，金融部的人操作还是很专业的。
    比起外面的妖艳贱货，周宽显然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过……这里面倒是真有可以操作的部分，金融部还真是可以轻易发展成利益输送的东西，甚至能做到各个角度都毫无问题。
    因为，金融部本就是对所有用户资金一视同仁的管理！
    无非是周总的眼光使得收益率实实在在可以称之为利益输送。
    举个简单的例子：有个体系大佬勤勉工作一二十年，家里有百万存款的积蓄，嗯……这是合理的，因为到了一定级别衣食住行都是公家提供，每月总共可能过万的合理工资是真花不出去；
    一天，这位的夫人看到了鸿鹄金融部的广告，觉得鸿鹄金融部真不错，可以拿家里的积蓄获得点基础理财收入，好巧不巧，鸿鹄金融部的起投门槛就是百万，于是这位夫人一咬牙一跺脚将钱交给了鸿鹄金融部管理，然后……
    因为鸿鹄金融部基础收益率起步就是50~60%，甚至有时单日收益率200%，这位刚好碰上了丰收期，投进去的钱在短短一个月内翻了很多倍，主要有时候是连本金带收益一同翻倍的那种操作，就算它1个亿吧。
    偏偏这个丰收还来源于国际期货、基金的市场风云变化，就大家都挣了钱，无非是鸿鹄金融部入场出场的点都还不错，甚至都称不上妙到毫巅。
    所以，谁敢说这一切不合理？
    所以，谁敢说利益输送？
    项目？抱歉，鸿鹄不需要外来项目啊，就没做过这种东西。
    关照？鸿鹄可是全国知名的明星企业，到哪不享受点关照？
    反正昨天周宽跟谭晓蔓顺着话头聊起这个时，周宽心里莫名觉得他似乎无意中窥探到了某些巨头企业的一些操作。
    因为他印象中某些巨头企业是一次又一次的用噱头坑了不少人，导致公家资产流失、大量民众财富打了水漂。
    比如一个叫农村淘宝的东东，比如一个传闻高达千亿的共同富裕项目，又比如一个叫蚂蚁的东西……咳咳。
    …………
    …………
    次日，26号，周五。
    一大早，周宽跟周钰就到了丽思卡尔顿，跟家里人一起吃早饭。
    免不了会谈到林若漪和老林家。
    周宽讲了讲安排：“得缓一下，这几天不太有空，正好也该准备准备，反正前天下午我去过老林家，等晚上我再去一趟老林家，你们先电话沟通着。”
    周远初跟陈文茵当然没有意见。
    实际上现在纯粹只是讲究白华一带的传统习俗礼数，可以称之为死板。
    不过，从周远初、陈文茵来羊城，周宽跟林若漪的事情就可以称之为婚姻大事，这事情上该讲究习俗、礼数，完全不必变通。
    “……”
    早饭后，周宽把帕美的车钥匙留给了周钰，他也不差车坐，走出酒店到外面大道就上了辆白色的路虎。
    望一眼驾驶位上神态有些紧张的林若漪，周宽轻轻一笑：“去鸿鹄吧。”
    “哦。”林若漪僵硬的点点头。
    “我……”
    “那个……”
    “叔叔阿姨……”
    “你……”
    看着林若漪磕磕巴巴的样子，周宽有些好笑的摇头：“你这么想，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爸妈，我也不是第一次去你家，我在你家什么样你忘啦？”
    林若漪：“……”
    哼，那能一样吗！
    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哪有这么快进……想着想着，林若漪余光瞥一眼周宽，就也还是没再多说。
    将周宽送到富力的楼下，她也没多停留，很快驱车回了学校，她得赶去上课。
    说起来周宽跟林若漪就该是天生一对，这个阶段被两人摆在第一位的始终是学习；没有因为家世、身家而改变。
    两人都明白，只有不断学习才有更广阔的视野。
    “……”
    周宽才走进公司，前台小妹神态中还有点没能收敛的惊奇，匆忙打着招呼：“周总早。”
    她可是记得知乎项目那么匆忙时，周宽也没一周来过三次公司。
    周宽轻轻颔首，他一眼就看出来前台小妹的意思，今天还真算是破天荒。
    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周宽倒了杯水喝着，顺便扫了几眼邮箱。
    其中人事部的邮件标记助理、秘书岗位的几个候选人终面计划安排在下周二下午，请示周宽确定时间，邮件中表示将在下午电话通知周宽。
    周宽便回了邮件，将时间改在了下周三下午，那天刚好是3月份最后一天，算是对终面的小期待，如果一切顺利刚好4月1号助理、秘书就能到岗。
    随手处理完公司一些事务，周宽起身关上了办公室的门，划拉着手机通讯录，在几个号码上略作犹豫，点按了其中一个，拨出了归属地为南丘的第一个电话。
    ‘嘟嘟’响铃几声，电话中传出来熟悉的白华方言：“周老板，周老板上午好。”
    “刘老板好，忙吗，聊几句？”周宽开门见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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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0章 刘海的立场

    白华春天商场三楼那间周宽曾去过的办公室里，刘海刚一接通电话，便把双脚从办公桌上移下。
    老实说周宽这通电话，刘海等了许久。
    三十多四十的刘海这老些年也就在白华这一亩三分地折腾，连南丘都站不稳，早就没了那天真烂漫的心思。
    年前年后发生的种种事情，让刘海把自己对未来很大一部分的期望绑在了周宽身上。
    总之，刘海早已接受自己的相对平庸，也乐意抱紧周宽这根粗大腿。
    听着电话里传出来那熟悉的年轻嗓音，刘海笑容满满：“不忙不忙，难得周老板有闲暇。”
    半点没有意味深长的意思。
    周宽一听就懂，便不再多啰嗦，单刀直入：“刘老板怎么想？”
    “周老板这就太看得起我老刘了。”刘海笑呵呵的说，“现在的场面，其实我的想法是最不重要的。”
    说完，刘海嘴唇动了动，还是憋住了下一句话。
    隔着一层电话，周宽当然不知道刘海有这些细微动作，老实说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这个阶段他直接去白华会带来诸多不好操作的连锁反应，周宽更希望面谈，更方便当面判断倾向性。
    周宽也不意外刘海相对保守的回答。
    谈生意嘛，哪有一蹴而就的。
    随手关掉桌台上的电脑屏显，周宽不紧不慢的说：“刘老板，我们之间我就不绕弯子了，你觉得我们鸿鹄-白华现在那些人还有能力掌控局势吗？”
    “没有。”这个问题刘海回答得很干脆。
    也不等周宽继续问，刘海就将他对鸿鹄-白华的整体表现和盘托出：“周老板都这么说了，我就多说两句。”
    “鸿鹄-白华的内部行政事务掌控度还可以，但管理层面内部的矛盾其实很明显，相信周老板也不是没有感觉。”
    “一些人从大城市来，眼高手低的很，也幸好你们那个齐经理还有点本事，不然现在的局面早就该彻底失控了。”
    “如果我是周老板你，我现在就会把人调走几个。”
    “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水土不服。”
    “一直有句俗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话不中听，不过意思大差不差，白华虽小，但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玩得转；正经本事没有，坏事能力厉害的一抓一大把，偏偏鸿鹄-白华还有些个眼高手低的人，给了不少人一些机会。”
    “我不知道周老板你的考虑，我只能说，站在我的角度，那个齐经理本来就对白华不了解，上来就是这种局面，手段上还差点火候。”
    “另外得说一句，之前有个女的看起来雷厉风行，实际上是个糊弄鬼！”
    “换做我是齐经理，杀人的心都有。”
    安静听刘海说着，周宽并未轻易打断。
    虽然刘海没有对白华局势进行系统化通告，但也算是给了周宽一个见微知著的角度。
    一方面是提到了齐眉虽然有点能力，但在如今局面下缺点火候。
    另一方面也算是直接提醒了周宽，鸿鹄-白华的内部问题在白华头头脑脑那里完全一览无余，偏偏那几个自视甚高的人还觉得自己精明，实际上蠢到家里还不自知！
    最后也算是直接点了下周宽，他当时安排过去算是代表他意志的章幸处事能力到底有多小聪明，或者说有多煞笔！
    听刘海说完，周宽几乎没有停顿，直接对着电话说道：“多谢刘老哥，我这远在羊城，也就只有个看看文件的能力，要不是刘老哥你，我还不知道鸿鹄-白华的局面这么糟糕了。”
    “看样子我现在所有了解的信息都得打个折扣，还得请刘老哥帮忙参谋参谋啊。”
    略顿，周宽轻描淡写的说：“要是只有那千把万的投资，浪费就浪费，影响不大，问题是这千把万的投资有一些连带事务，刘老哥，你说是吧。”
    见周宽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海连连笑着说：“那是那是，千把万对周老板来说确实不值一提，我是个大老粗不太会用网络，倒是我媳妇会玩个什么微博之类的东西，前几天还听她提到过周老板的鸿鹄，好像是说又做了一个值钱的买卖，好多人上赶着想给周老板送钱，一送就是上亿美元啊，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美元呢，哈哈哈……”
    “刘老哥捧了，这些虚泡泡的东西可都做不得准的。”周宽也跟着打了个哈哈，“我也没摸过美元，在中国这片土地上还是人民币更踏实。”
    “……”
    也就只是扯了两句题外话，刘海就主动提起了正事。
    “白华现在的局面可能会被周老板你知道的还要复杂一些，实际上昨天令尊令堂忽然离开白华后，形势都又有了不同。”
    “怎么说呢，令尊令堂的离开叫打草惊蛇，大家都感觉到了一些风吹草动，所以都有点蠢蠢欲动。”
    “我就直说了，无论什么样的理由，令尊令堂的离开，都被大家看作是你周老板要亲自干涉白华事务的信号，一些有想法的会提前做更多的准备，以期扩大优势……”
    “说实话，我没想到周老板你会这么不急不忙。”
    周宽没做声。
    他有他的角度，如果不是为了避免局势进一步复杂，周宽甚至都懒得处理。
    他就不相信刘青没办法。
    要知道刘青有个很大的优势，他的县书是兼任，正职是市副书。
    白华局面再复杂又怎样，他有那个权限直接从市一级的层面来处理事务。
    刘海也不是想要听周宽说什么，只是这么感慨一下，然后很快就说起了具体情况。
    “现在白华其实是分成了无数个派别一样，哪怕头头脑脑的大佬都算作一方，都还有三方。”
    “白华本地商人，周老板你名下的鸿鹄-白华、本地想要参与电商的民众。”
    “而且是连周老板你这方都踏马不是铁板一块！”
    说起这个，刘海直接就爆粗口了。
    踏马的白华的局面就是这么鬼叼，大方面都有四方，这四方内部还踏马各有想法，连最应该统一思想的鸿鹄-白华也存在内部问题！
    当然，刘海知道爆粗口没用，很快又说：“周老板你这方的事情我刚刚已经说了，我所在的白华本地商人这方其实还算意见统一。”
    “毕竟我是牵头人，我们这些本地商人大多都是为了利益，为了走出白华，相对来说想法简单一些，只是想要这个试点最起码先落地了。”
    “虽然这里面有人是给某些大佬站台，会有一些额外的想法，但勉强还是统一的。”
    “再说民众这一方，我说实话，最恼火的还是嘉鱼桥的几个人，被人利用，狐假虎威。”
    “……”
    刘海没有直接说起大佬那一方，而是做了个简单总结：“所以说真的，周老板，我的想法并不重要，你的想法才重要。”
    听刘海把话说到了这份上，周宽也赶紧接茬：“刘老哥别着急，其实你提到的这些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这么说吧，我比较讨厌麻烦，不想一次又一次的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又得出面调节这个那个，所以我干脆放任局面复杂……”
    那边厢刘海眼睛都瞪大了一圈，他差点就脱口而出说卧槽了。
    从好的方面来讲，周宽这是格局大，他的放任也确实把盯着电商产业试点的各个方面全部都给弄到了明面上。
    从坏的方面来讲，周宽这是太膨胀，因为讨厌麻烦就先制造大麻烦，万一没有解决麻烦的能力，那就是满盘崩塌。
    好片刻后，刘海才挤出一句：“周老板……厉害！”
    “是我啰嗦了点，正如周老板想的那样，其实算得上问题的是大佬一方。”
    “年初我跟你提过一些，现在的情况比我说过的那些还复杂，袁县、武县各有想法，他们也是最活跃的，局势之所以这么复杂，他们最少有一半责任。”
    “也不能说是什么贪婪什么的，只能说想要在规则内过一过手。”
    这话的意思周宽秒懂。
    有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可以理解这个过程：
    假设有一块猪肉要从甲地送到乙地，理论上直接送是最快的，此时a忽然自告奋勇说帮忙送还说他送货效率很高，直接拿着就能送；然后a拿着这块猪肉很快照单送到，无非猪肉送到后，a手上也被猪肉沾满了油。
    刘海又说：“吴县一直没表态，我个人看法是放纵态。”
    “刘书就更摸不着头脑了，他自己没表态，但据说他希望电商产业试点能最快落地。”
    听完这些，周宽在心中叹了口气。
    其实最复杂的部分就是刘青跟吴华之间的事情。
    严格意义上来说，其他所有人都可以算作是‘跳梁小丑’，可这些‘跳梁小丑’带来的影响又十分大。
    偏偏周宽心中清楚，这事情不是他能掺和的。
    甚至他之前放任局势变糟糕，都能算是符合了刘、吴二人的心意。
    只不过昨天周远初、陈文茵忽然离开白华，算是直接释放了一个信号：他周宽要直接出面掺和白华的事务了。
    心中念头疾闪，面对这光是刘海能看到的部分就已经足够复杂的局面，周宽虽不意外，却也不好下手。
    周宽也没多犹豫，很快说道：“刘老哥，请原谅则个，我还是想要先知道你的想法。”
    “老哥其实心里应该也清楚，眼下这个局面只是一切的开始，最终还是会在互相妥协中落实下去，不过……”
    “往后可就不会是这么简单了。”
    这次，电话那头的刘海脸色一阵变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周老板，我就直说了，无论情况怎样，我的想法都很简单，跟着周老板你的意思走。”
    本来这话刘海在煎熬中等到周宽的电话后，就想说，还是这么多年的城府给憋了回去。
    闻言，周宽心中一松，笑呵呵的说：“多谢老哥支持，老哥也别着急，山高路远，我们且走且看。”
    刘海也是笑呵呵的说：“那我就等周老板的好消息了。”
    “……”
    电话就这样结束。
    看起来只是刘海简单给周宽描述了白华局面的混乱，实际上电话一挂断，刘海跟周宽都陷入了思考。
    …………
    刘海正出神，忽然有道女声从一旁传过来：“海哥，你真要跟着那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一条道走到黑了？”
    却原来刘海的老婆早已来到了刘海的办公室。
    看一眼自己那长得还算标志、保养也算不错的媳妇，刘海面无表情的说：“头发长见识短。”
    然后忽然说：“往后你多跟着我出去走走，尽量不要说话，见到的看到的尽量记下来，好好教儿子。”
    李文文听得有点莫名其妙：“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了？以前你不是很不喜欢我跟着你出去，怕我说错话得罪人吗？”
    “你照做就行。”刘海没多解释。
    转而又说：“别周宽周宽的说，要叫就叫周老板，他的背景我连风都没摸到，刘青你知道的，对周老板那客气程度绝对不是因为他有个把亿身家的商人这么简单；
    现在身家个把亿都是过去式了，你之前嚷嚷着的知乎知乎什么的，已经让他的身家破十亿了；
    他的背后不简单，他的行事作风也不简单，偏偏表面上他的身家清白得十分过分，如果真是这么清白的身家这么短时间走到这一步，只要你还有脑子，你就应该知道他本人到底多厉害。”
    “不是我想跟着他一条道走到黑，而是我希望他看在我这么卖力的份上别把我忘了；其实我没多少指望，顶多就是去南丘混混日子，可我也是个普通父亲，望子成龙，希望将来我儿子能沾点光，都不用周老板手里漏点出来，只要跟着他吸口气都够用！”
    “用网上那时髦的话说，年前那会我都老老实实当了舔狗，现在明知道他更厉害了，还不抓紧舔？”
    刘海的话说得十分直白，直白到李文文双眼都快瞪出去了。
    她可是知道刘海白手起家走到现在这份身家有多牛逼，毫不夸张的说，刘海就是她的天。
    而现在，她的天那么坦然的对一个不到20岁的年轻人卑躬屈膝，并甘之如饴。
    可越是这样，李文文越清楚那个她连面都没见过的年轻人到底有多厉害！
    李文文结结巴巴的说：“我……我知道了。”
    “行了行了，你也不要太紧张，慢慢来，儿子还年轻，有的是时间调教。”刘海挥挥手，“我得赶紧去忙完一些事情了。”
    李文文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了句：“什么事，你们不是只简单聊了白华的局势吗？”
    刘海乜一眼李文文：“所以说你头发长见识短，周老板这个电话打过来，意思就已经到了。”
    说着，刘海朝南方望了眼，像是喃喃自语：“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让周老板满意，周老板又在想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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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1章 无非是拉拢和团结

    刘海念叨的周老板周宽确实在想一些事情。
    经过刘海的描述，周宽勉强算是对白华局势有了更详细的了解，也的确需要思考下一步的着眼点。
    至于刘海表现的立场与选择，周宽其实不太意外，在他决定第一个给刘海打电话，结果基本就注定了。
    无非是刘海很迅速直白的表明立场，让周宽少要浪费一些口水。
    周宽算是过来人，他一向十分容易理解中年男人们的想法。
    年前年后与刘海的多次接触，刘海想要的是什么，周宽早就摸透了，无非是跟周钰提过的那个不知道对不对的道理差不多。
    相较于刘海想要通过周宽获得的，周宽清楚刘海更害怕失去他的‘青睐’、‘倚重’。
    所以起初周宽讲话那么直白，那么单刀直入，后来却丝毫未提及希望刘海做什么什么的，因为不需要了！
    少片刻后，周宽嘀咕两句：“想那么多，翻来覆去都离不开几个字能描述的东西。”
    “无非是拉拢和团结。”
    “只是说现在这个阶段暂时还不能直接去掺和刘青跟吴华他们俩个大佬之间的事情，哪怕有老林同志可以稍稍调停也不行。”
    “……”
    周宽要想的事情简化下来实在简单。
    毕竟现在拢共就这么大的盘子。
    也正如刘海所说，他也好，其他许多人也罢，他们的想法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周宽到底怎么想。
    电商产业试点是周宽提的，鸿鹄-白华算是周宽的，周宽的父母在昨天毫无预兆的离开了白华南下……
    这一溯源就全踏马跟周宽他有关了。
    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在袁县、武县等几个名字上滑来滑去，末了，周宽手指一拨，点了下另一个人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周宽就笑呵呵的说：“诶，校长，校长好，没打扰你展望学校发展，操心学生未来吧？”
    “你小子，说句好话吧！”黄维鸣笑骂道。
    也不等周宽继续哔哔，黄维鸣率先提了正事：“别绕弯子了，你想知道什么，直接说吧。”
    末了，黄维鸣还特地补充一句：“我还能不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家伙！”
    周宽笑了笑：“是是是，反正校长都是对的。”
    “就不跟校长客套了，距离春节也过去了一个多月，想来校长现在对白华的局势应该更了解了吧？”
    完全没给黄维鸣开口的机会，周宽又说：“想来应该是了解的，鸿鹄-白华入驻白华带来的风波校长肯定知道，这样的话，校长知道谁是最大的阻力了吧，不如直接告诉学生解决方案可行。”
    黄维鸣直接就气笑了：“你是不是跟那个小林关系进展很快，现在是她管钱了？反着用？”
    周宽：“……”
    他好像发现了点什么。
    如果他的理解没问题的话，他说的话反着来就是某个曾经网络常见段子：问老婆要100最后拿到5块的过程。
    那边厢黄维鸣说了下去：“我一个高中校长，能掺和这种白华大事？”
    “也就是能道听途说点不确定的消息。”
    “比如你父母昨天离开了白华这事情我听说了，比如大家都认为你要正式干涉事情进展了……”
    “反正现在无论哪里传来的消息，都认为要想解决相关事情，你的想法是最重要的。”
    “我相信你是有消息源的，我也知道你的意思。”
    说起这个，黄维鸣略作整理，然后才继续说：“据我所知，现在其实无论大方向还是主要矛盾都是四方。”
    “大方向是很清晰的，鸿鹄-白华、本地商人、本地民众、官方。”
    “主要矛盾其实也很清晰，刘青、吴华他们俩的矛盾，常务副和主抓经济的袁县、武县的想法；硬要说的话，你也算一方，但是你的想法会决定事情的主要走向。”
    “因为最大的那笔钱是你投进来的，以白华的经济状况来说，几乎很少有省外招商引资的情况出现，所以大家也都很重视。”
    末了，黄维鸣做了总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消息准确性有保障，但我得多说一句，你不能光以我这里的准确性来做决定。”
    “懂了。”周宽笑着道谢，“谢谢校长，有空再帮忙动员动员其它高中给白华梦提交些使用反馈啥的，再重经济，也不能轻教育。”
    一听这话，黄维鸣咂了下嘴：“最后这还像句话。”
    “行了，你忙你的，我还以为你昨天就忙了起来，没想到你居然拖到了今天。”
    周宽笑笑：“校长再见。”
    “……”
    黄维鸣对白华局面的看法跟刘海所说大差不差。
    都是四方的问题和上层人物的主要矛盾问题。
    两相对比没什么问题，解决方案就也还是周宽之前想的，四个字：拉拢、团结。
    而且这四个字的范围非常小，因为周宽并不打算现阶段就去主动掺和刘青跟吴华那种明里暗里的较量，所以主要需拉拢团结的也就是袁、武二人。
    这么一看，事情真简单……个屁。
    俩大佬都不简单，别的不说，年龄加一块都快能凑个一百整了。
    这里面最不简单的就是：周宽不能用任何非台面上的手段，不仅他不能用，都不能借刘海的手用。
    就是所有的操作必须都是可以摆在台面上、摆在阳光下的。
    这还真不是说周宽不懂妥协、爱惜羽毛、阳光正直什么的；要真这样，周宽就不会有那份让谭晓蔓都得回去跟谭家商量的未来计划了。
    更不会才周一亿就想着要防这个那个，去占据有利位置了。
    送点只能定性为礼物的东西，这还无关紧要。
    真要是直接给点高价值东西，别说鸿鹄-白华的电商产业计划以后能不能执行下去那么远的事情；就说刘青、吴华俩都绝对不会允许这个时候出这种事情，他们现在一门心思都是自己的前途，这阶段对铜臭类的东西早踏马无欲无求了！
    也就袁、武二人已经没什么奔头了，多少沾点侥幸，认为山高皇帝远，才会这么明目张胆。
    所以事情难就难在周宽如何空口白牙的去拉拢、团结这俩‘大爷’。
    而且这个阶段周宽还真不能直接去找刘青或者吴华这俩的任何一人，拉他们下场容易，以后就真难了。
    情分什么的，有时候只有一次有效。
    现在摆明了这俩为了各自的前途，一定会围绕着鸿鹄-白华展开一次激烈‘斗争’。
    “……”
    想着这些，周宽从笔筒中拿起一支笔，随便抽出一张白纸，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袁……”
    “武……”
    分别写了一些不知名的词语。
    又涂了个稀里哗啦。
    周宽知道肯定是需要亲自去跟袁、武二人沟通的。
    怎么才能在空口白牙的情况下，说服两人暂时放下一些想法，让鸿鹄-白华无阻碍的正式落地，还不引发更大的冲突，是周宽需要考虑的。
    他还需要考虑的是，沟通失败，如何避免冲突升级到最坏的结果。
    或者换一种说法，最坏最坏周宽可以接受什么样一个结果。
    “……总不能让我来客串那什么吧！”
    “淦！”
    周宽有点难受。
    还真就应了他前两天跟谭晓蔓说的，就白华这点小事情，真不应该是听到他周总的名字，大家就纷纷给面子安排得妥妥当当！
    …………
    旋开一瓶墨水，沾了点涂满整张纸，然后起身将纸塞进了碎纸机，看着碎成一片片再也分不出东西的废纸，周宽连喝了一杯水。
    接着，周宽手指一动，电话就拨了出去。
    “呦，周老板，周老板好。”听筒中很快传出了袁县的声音，“周老板怎么有闲暇给我打电话。”
    周宽笑呵呵的应付着：“袁县好，不好意思，没打扰袁县吧。”
    “……”
    正经你来我往的废话了一小会，才算寒暄完毕。
    周宽早已再三斟酌了腹稿，寒暄完也不多啰嗦，选择了开门见山的方式：“袁县，我这次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还请袁县见谅。”
    “得先跟袁县说声抱歉，我这边最近杂事缠身，实在没法去当面跟袁县请罪。”
    “是这样，我们鸿鹄-白华的电商产业试点项目进展不是很理想的样子，具体情况我也听了几次汇报，可能是我们的同事、员工办事风格不太妥当……”
    “……”
    东拉西扯像是认错一般说了半天，最后，周宽话锋一转：“事关白华一个方向的发展大事，还请袁县不吝赐教。”
    话说到这份上，其实对袁县这样的人来说，是特别清晰了。
    周宽并不是真的在认错。
    意思翻来覆去就几个字：请袁县高抬贵手。
    没办法，周宽思来想去的结果真的简单：反正都是空口白牙，顶多是只能把话说得漂亮些。
    而且周宽还不能站在袁县的角度去开腔，更不能站在理解袁县的角度说话。
    因为袁县的角度就是想要自己的儿子去国外留学。
    没办法统一立场。
    这才是最麻烦的地方……
    周宽说完后，心绪一下平静了许多，现在就是看袁县能不能看在年前年后那些交集上，稍微给点面子。
    反正他是给不出袁县想要的东西。
    那边厢，袁县呵呵笑了两声：“周老板可是折煞我了，商业上的事情，我可是一窍不通。”
    “这样，具体的事情不是我负责，我帮周老板你问问，应该问题不大。”
    周宽也跟着笑了两声：“那就太谢谢袁县了。”
    “客气了，周老板。”袁县还是笑着说。
    “……”
    电话很快结束，周宽也算是松了口气。
    袁县还是选择退了一步。
    周老板算是还有那么一丁点薄面，不过这次以后，在袁县这里的那分薄面完全用了干干净净。
    袁县最后那句客气也说明了这些。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跟袁县沟通的结果是五五开，答应或者不答应，不过周宽思来想去都觉得袁县会退让。
    因为按照袁县的年纪和他的职级等各方面信息汇总，光是以袁县和他夫人的收入，其实是供得起一个留学生的。
    当然，只是供得起，要想跟那些富二代留学生那样潇洒，就很困难了。
    “……”
    接下来就很遗憾，团结袁县成功，在不太熟悉的武县这里碰到了冷钉子。
    还是那样寒暄了一通。
    周宽以更委婉的口吻表达了他的想法。
    武县几乎都没思考，就打着哈哈回答：“周老板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负责具体事情，这样吧，我让我的秘书先去了解了解情况，等有了进一步的消息，我再跟周老板你汇报。”
    “我相信，以周老板在商业上的手段，鸿鹄-白华的问题根本就不能算是问题。”
    “我们可是都很清楚周老板在羊城是何等风光，尤其是前阵子周老板公司做的一个互联网网站那是引起了全民关注啊。”
    “周老板放心，事情一定会得到妥善解决的。”
    武县说得越多，周宽面上的笑容就越是收敛了一分。
    等武县说完，周宽面上已经没有了半点表情，不过语气还是很热情的样子：“多谢武县帮忙，周某感激不尽。”
    他也只是应付了一句场面上的话。
    武县的意思太清楚不过了。
    什么不负责具体事情、让秘书了解情况、向周宽汇报、周宽在羊城何等风光，武县的每一句话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鸿鹄-白华，他得过过手。
    说也没用！
    就这么简单。
    而且是很直接的拒绝了再次磋商的可能性，嗯……至少是拒绝了跟周宽再次沟通的可能性。
    结束通话后，周宽小声嘀咕了句：“艺术果然是有钱人才能玩的啊。”
    “看刘海能做到什么程度吧……”
    反正能团结袁县已经是非常不错的结果了，至少不是最坏的。
    在周宽连续拨出电话的同时，刘海早就在白华忙活起来了，他要做的事情也一样：拉拢、团结。
    不过他要做的事情反而更多一些。
    主要是本地商人、本地民众这两方面。
    本地商人这部分最好是能大体达成一致，最起码别跳的那么频繁。
    本地民众那些还能听懂话的人不要再闹腾，听不懂的也最好老实一会，最少最少也要谈个奔着挣钱去。
    虽然看起来复杂，其实远没有周宽跟袁、武二人的沟通难。
    没别的，周宽这边根本用不上任何手段，只能是空口白牙。
    刘海那边还能稍微许以利益，反正挣钱要紧嘛……
    下午五点多，周宽回学校上完课不久，总算是接到了刘海的电话。
    听那边讲了几句，周宽心中也是一松：“刘老哥辛苦了，接下来估计也少不了麻烦老哥。”
    “好，到时周老板你吩咐。”刘海特干脆。
    结束这通电话后，周宽坐进了停在他脚边的白色路虎，看一眼林若漪，周宽笑着说：“我再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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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2章 不要试图和‘理中客’讲道理

    下午五点多，忙碌了一天的周同学得赶着去跟游玩了一天的家人吃晚饭。
    自用的那辆帕拉梅拉留给周钰开，只好麻烦御姐林送他一下。
    听小周说还要再打个电话，御姐林一双水杏眼上下眨动，睫毛挑动，不做声响中轻踩油门，路虎缓缓前行，驶离校园。
    周宽拨出去的电话很快被接通。
    听筒中传出齐眉的声音，语气平稳的招呼：“周总。”
    听不出多少旁的情绪。
    周宽并不浪费时间寒暄，直言：“你发来的汇报邮件我都看了，很有毅力嘛。”
    “让周总您操心了。”闻言，齐眉语气低了些。
    她是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周宽能全面掌握白华局势发展状况。
    这个时代，空间上的距离早已不是沟通交流的障碍。
    而且她发出去的汇报邮件也不是那些漂亮讲究的用词，白华局面是什么情况还是如实描述了的，无非是没有像王、陈二人那样一味的边表功边诉苦。
    略顿，齐眉言辞诚恳，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是我先入为主没有做好完全准备，白华的情况和形势比想象中要复杂，局面比较混乱，至今我也没能找到好的切入口。”
    “章幸没离职前提过一些建议和想法，可能是她人不在白华，对当地情况缺乏实际了解，不太符合实际情况，我觉得白华现在的局面并不是非要我们退让一步……”
    听到这里，周宽笑着打断：“仗还没开始就想着投降自然是行不通的；说说你的想法，直接一点。”
    闻言，那边厢的齐眉稍稍吸了口气，面色肃然了些：“好的。”
    稍作整理，齐眉简略而直接的说：“昨天以前，局势处于风雨前的宁静，各方克制，只是看起来混乱。”
    “如今，无论是鸿鹄-白华，还是其他各方，包括那些看客，大家观点都一样，您的想法会让局势发生重大变化。”
    “因为这件事情说大不大，所以许多人的观点、包括做法不重要，问题集中在上层；要想解决上层问题，只能靠您出面。”
    “如果上层问题能得到解决，其他问题我有信心处理好，最起码不会让项目继续停滞不前。”
    听齐眉说完，周宽念头转动，稍有放心，直接道：“有几个事情通知你一下。”
    “一是你所说的上层问题已经基本解决，接下来会出现一个冲突的集中爆发期，你做好心理准备。”
    “二是春天商场刘海刘老板出面协调统一了本地商人的意见，极个别持有不同意见的不用管；也出面安抚了一批本地民众，还有部分持有不同意见的民众则需要你出面处理，不用顾及其中那部分嘉鱼桥村民，如果觉得沟通困难，可以去找于亮简单了解情况。”
    “三是有人劝我调离王家岩、陈前泽，我觉得他们的行事作风和身上存在的问题是你的一个机会，我希望你主动抓住这个机会。”
    “四是关于你个人，你的所作所为隔着千山路远传回来总归会差几分，你好好考虑，到底要不要、能不能一直坚守鸿鹄-白华。”
    “……”
    齐眉脑瓜子嗡嗡响，足有半分钟才反应过来，赶紧回答：“我明白，请周总放心，我一定努力，至于……别的，可不可以等这个项目正式落地以后再给您更详细的答复？”
    “行。”周宽应了声。
    临挂电话之前，周宽特地强调了句：“有时候，不要试图去和那些像是‘理中客’的人讲道理。”
    齐眉：“……”
    听筒中传来长‘嘟’一声，电话挂断。
    齐眉放下手机。
    她毕竟只在抵达白华的次日见过周宽一面，当时她也没捞到多跟周宽讲两句的机会，算下来今天才是第一次正式交流。
    所以齐眉也没想到，周宽会这么直白，这么开诚布公。
    她多少有那么点不太适应。
    不过齐眉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正常。
    周宽能亲自给她拨这个电话，就已经是一种态度。
    她总不能指望周宽这个传闻身家已经过十亿的年轻大佬跟她一个下属还要讲什么七拐八绕的情绪照顾，还得委婉，还得考虑她能不能接受吧？
    她齐眉都三十岁了，在社会上攀爬打滚多年，不会那么天真的认为谁还把她当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照顾她的情绪，教导她应该怎么做事……
    反正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周宽的直白让齐眉以往的部分经历不管用而已。
    仔细想想，齐眉反而觉得周宽比起那些故作高深要下属猜测真正意图的上司相处起来要轻松太多。
    职场确实有不少歪歪绕。
    很多时候其实并不需要这些东西，一是一、二是二，事情发展过程与结果总是清晰的。
    略过这点小心思，齐眉重新审视起白华的局势，一条条梳理完，最后感叹出声：“周总的效率真高。”
    她明白周宽的全部意思。
    一方面做好准备，应付接下来会爆发的冲突，上层问题只解决了一部分，未能解决的那部分就必然会发难。
    另一方面是必须要出面处理完嘉鱼桥村民‘捣乱’的事情，实在找不到突破口可以去找于亮。
    于亮就是亮哥。
    最后是一个机会和另一个机会。
    前者是要在王、陈二人不配合甚至故意捣乱的情况下，做到平衡内部，最起码不能是现在这样人尽皆知鸿鹄-白华内部不和。
    这个机会周宽明确表示了希望齐眉主动去把握。
    如果齐眉不愿意，那就用最简单的办法：调离王、陈二人。
    所谓机会就是齐眉可以通过平衡内部事务展现她有能力真正独当一面，有能力当好一个管理者。
    后者的机会算是个承诺。
    如果齐眉愿意，且能一直坚守鸿鹄-白华，那么她的权限会更高，职位也会有所变化。
    可以理解成在必要时候有处理鸿鹄-白华一切事务的全部权限。
    即：总经理。
    不是挂名的那种。
    当然，也不可能是一言堂。
    至于最后周宽的那句提醒，算得上是给齐眉的支持。
    话里的‘理中客’显然跟王、陈二人有关。
    齐眉念头转动间，已然有了计较。
    …………
    结束通话后，周宽望一眼车窗外，汽车已经过了珠江。
    夕阳正在缓慢消失，天色缓缓变暗，街道两旁的路灯还未亮起。
    余光瞥到林若漪的右手把在中控台的旋钮档把旁，又瞄一眼目视前方车流的林若漪，周宽将手覆盖了上去。
    林若漪抽空看了眼周宽，嘴角上扬，黄昏的余韵透过车窗洒进来，那一秒绽放的笑容，以周宽如今的学识、文学造诣，只找到几个字：
    真踏马漂亮。
    闷闷的车厢内一下子就充满了鲜活的气息。
    周宽细细体会着手掌心里那只小手的细腻触感，丝丝缕缕的凉意冒上来，顿觉心旷神怡。
    又看看御姐风范犹存的林若漪，周宽颇为满足。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将周宽送到一家酒楼门口，林若漪再次启车回了东山口，周五正适合回家吃饭。
    忙碌了一天的小周终于跟家人会合，一同吃晚饭……
    “……”
    这个周五，在白华许多人眼里，局势变化可谓风起云涌。
    等了一天，周老板的干涉终于落了下来。
    偏偏外界只能是管中窥豹，如隔靴搔痒，无缘得见周大老板到底做了什么事情。
    只知道刘海忽然东奔西走，迅速统一了本地商人的意见，剩那么个把人持有不同意见，也已经没什么影响了。
    顺便刘海还基本搞定了那些‘捣乱’的民众。
    这样一来，就剩下最关键的上层意见。
    然而有消息传出，一直态度模棱两可中带着强硬的常务副袁县近乎直接放手全部事务了。
    临近晚饭点，几个没去掺和电商试点的以及没资格去掺和的本地有钱人凑在了白华街面上的一个茶楼。
    这间茶楼在白华勉强算是半条龙，可以喝茶、谈事、吃饭、打牌，倒也方便的很，周宽都应刘海的邀请去过一次。
    这会儿，差不多都是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钱人眼神一对，立刻就聊起了白华的大事。
    “听说今天事情不少啊。”
    “是挺不少的，估摸着再过两天，鸿鹄-白华就该骑上来啰。”
    “老王你这话说得真有意思，一个搞电商的跟我们有鸡毛关系啊。”
    “就是，也不知道那个周大老板做了些什么，人都不在白华，还是有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意思。”
    “不至于说得那么离谱。”
    “说起来我还真没看出来刘海那玩意那么会抱大腿拍马屁，都不看看自己那年纪，我要有他那么不要脸，我这买卖早踏马做到省城去了。”
    “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你就。”
    “……”
    这些有钱人没几个互相顺眼的，白华就这么点大的地方，也玩不出多少花样，能走到现在这身家地位还在白华的，基本都发生过摩擦。
    几句话下来，大家面色都不是很愉快的样子。
    一时间有点沉默。
    忽然有道声音从楼梯间冒出：“嚯，你们都在啊。”
    立马就有人接茬：“呦，这不是李大老板嘛，今天居然没去招待所。”
    “不像话，李大老板难得来我们这种小地方，怎么能这么轻慢，不过……听说李大老板被刘海给忽略了啊。”
    这位李老板并不意外这种声音，只是冷哼一声：“刘海算什么，等着瞧吧，你们也是傻，那谁……再能耐，他也不过是有几个臭钱而已，他能有别的？”
    “你也是嘴硬的可以，连周老板的名字都不敢提了。”有人嘲讽，“让我说，周老板人不在白华更好，他的一举一动完全是对这里的降维打击。”
    “还要等什么？”
    “……”
    说是白华的有钱人，其实都是一群‘失意人士’。
    就算那个李老板也不过武县的前台。
    也不是看不起白华的有钱人，而是一直只能窝在偏远县城较劲的这个群体，格局其实很有限。
    以前的刘海也属于这群体，只不过他属于最有能力、有机会再往外跑一跑的那个。
    自然……白华自然也有不少早就已经将生意做到九州大地的大老板。
    比如周宽就算。
    而且周宽隐隐然已经算得上白华的首富，就算有那么一两个身家颇丰的，顶多也只能跟周大老板的身家在伯仲之间。
    比地位，估计周大老板还更甚一筹，毕竟他各方资源还是很丰富的。
    “……”
    周宽干涉白华局势，所带来的影响显然不会是一帮‘失意人士’几句无关紧要的讨论。
    别的不说，鸿鹄-白华内部起码就会有一些应对措施。
    齐眉在再三斟酌之后，直接召集了鸿鹄-白华内部全员会议。
    没管是不是已经到了下班点。
    “各位同事，耽误大家几分钟时间，简单讲两句。”
    “刚刚接到了周宽周总的电话，他向我们提出了一些新的指示和要求……”
    “……”
    齐眉一气儿说完重点，王家岩便接过了话头：“齐经理，周总的话不一定是你理解的意思吧，我们谁不知道中国的社会形式啊？”
    陈前泽跟着说道：“是啊，从古至今就是人情社会，我们倒是可以大公无私，真闹出什么事情，乡里乡亲跟周总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嘴巴一歪随便说两句……搞不好我们就得抓瞎了。”
    眼见两人的说法有点鼓动其他同事摇摆的趋向，齐眉眉头轻轻一挑。
    按照她原先的作风，这时候怎么也该讲两句道理。
    毕竟两人都是从某种理性角度出发。
    目光从王、陈二人身上轻轻扫过，齐眉心中感叹：“周总……真是目光如炬。”
    没给众人再说话的机会，齐眉直接说道：“这件事情大家保留不同意见，无须多说，既然是我全权处理，那出了事情就由我一力承担。”
    “王经理、陈经理，你们的意见呢？”
    王家岩火速点头：“我没问题，正好我跟老陈与白华当地商人还算熟悉，我们去对接。”
    陈前泽也连忙说道：“对，既然周总对我们提出了要求，那我们就应该尽快推动项目落实，我们先统一各方面思想，再去跟县府谈谈。”
    闻言，齐眉也没看两人，只是说：“也好。”
    “这周末按照规定全员加班，大家各自加把劲，争取这两天有个确切的结果汇总。”
    “……”
    几乎与此同时，从来都不怎么单独碰头的刘青跟吴华居然坐到了一起。
    县府某间办公室，此时烟雾滚笼一样的缭绕房间，经久不散。
    两根老烟枪各自吸着烟，都不着急开口，甚至都没有目光交汇。
    好片刻后，刘青弹了弹烟灰，语气平和的说了句：“你怎么看。”
    吴华声音有点沉闷的回答：“不要试图跟一些自觉有理的人讲道理。”
    他，跟周宽说出意思一模一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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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3章 强硬与更强硬

    “呜呼~”
    吴华起身打开了紧闭的窗户，外面的春风呼啸着卷了进来。
    凝集的烟雾很快被卷了出去。
    刘青跟吴华难得坐在一起，显然不会只说这么一两句话。
    他们才是真正可以在鸿鹄-白华电商产业试点落地事务上一言以决的主儿。
    掐灭手上还剩大半截的烟头，刘青端起一旁桌上的茶杯，低眉看向茶水：“武县今年55了吧？”
    “好像是吧。”吴华坐回位置，随口搭腔。
    刘青喝了两口茶：“事情总是要办的，你的意思呢？”
    “是这个意思。”吴华几无犹豫，表示了附和。
    “……”
    又说两句听起来没什么意思的话，办公室忽然安静了片刻。
    比起周宽跟齐眉通话时的直白，刘青跟吴华的对话就特别有那种云山雾罩的意思。
    也可以说是故作高深。
    反正这也算是他们这个群体的一种特色。
    哪怕周宽活了两辈子，玩这种云山雾罩还是不太妥帖，反正是比不上正儿八经的体系大佬。
    好在能经常跟老林同志叽歪得到熏陶。
    刘青跟吴华这短短几句话里意思不少。
    刘青64年生人，吴华是65年生人，刘青提武县的年龄，是话中有话。
    连当初林国福远在羊城都能很轻易看明白，又几句话提点让周宽也能轻易看明白的意图，刘青跟吴华他们自己心中当然清楚对方的想法。
    刘青提武县的年龄，也等于是告诉吴华，他刘青也不年轻了。
    吴华之所以像是随口搭腔的样子，是在回避这个问题。
    当然，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意思是：根据相关规定和某些潜规则，武县这个年纪已经到点了，顶多今年底明年初无论如何都只能是提半级退二线了。
    哪怕是现在打通天地线，直接扶正成为正处，也一样到点了。
    对于没法在更尖锐的问题上达成一致，刘青并不意外，直接提出眼下的事情。
    鸿鹄-白华的电商产业试点项目还是得落地的。
    这是根本。
    发展快慢的尖锐问题可以先搁置。
    于是，在这个事情上，吴华根本都不带犹豫的表示了附和。
    他是希望把刘青绑在白华多待一阵，可前提是鸿鹄-白华的试点落地，维持一种更稳妥的发展形式。
    所以这件事情当然是能达成一致的。
    从更广泛的意义上，以及更长远的角度上，吴华的做法更符合鸿鹄-白华的需求，也对各方跟更有益。
    也符合周宽想要的发展方向。
    但是很显然，不符合刘青的利益。
    刘青本身就在副厅上蹉跎了好几年，今年更是直接暗降到了正处岗，本来心灰意冷了。
    结果周宽的出现，鸿鹄-白华电商产业发展规划的出现，直接点燃了刘青心中的希望。
    更巧的是，周宽居然是他刘青在党校的同学林国福的未来女婿！
    这踏马简直就是天上砸馅饼的好事情。
    所以，刘青明显有了更长远的野心，恨不得今天种树明天摘果后天复职大后天扶正。
    试问……谁不想呢？
    总之，按照如今的格局，刘青将成为鸿鹄-白华平稳发展的最大阻碍。
    “……”
    第一轮交流结束，勉强算是求同存异了。
    刘青没多耽误，又主动提起了第二轮交流：“没办法讲道理的话，就也还是静观其变吧。”
    “依刘书你的。”吴华好像个应声虫一样，没提出额外想法。
    刘青又说了两句。
    转而说道：“既然周老板很关注事情进展，也不好让他太寒心。”
    “是，是，毕竟这个盘子只有周老板能玩得转。”吴华认同道。
    “……”
    又说了两句，刘青站起身来：“那就先这样。”
    “好。”吴华点头。
    从1月份来到白华，这是刘青第一次单独跟吴华坐在一起交谈，前后大约有个半小时，抽了二十分钟烟，聊了不过十分钟。
    顶多算得上是求同存异。
    甚至都算不上。
    因为两人之间的矛盾其实很尖锐。
    至少是远比周宽想象中的要尖锐。
    额外的，刘青也远比周宽想象中的要‘急躁’一些，因为在周宽的预想中，刘青跟吴华之间应该不会坐在一起商量。
    只不过，这场交锋显然不可能传到周宽这边。
    连刘青、吴华的秘书都不在，显然相关事情只会止于那间办公室……
    刘青走后，吴华又在原地坐了好片刻。
    他现在的想法其实很复杂。
    “其实……按部就班的发展，让一步，我也能顺利接班，时间上是够的，最早也得今年底才能走。”
    “而且如果能达成一致，将来也算是多有一个靠山。”
    “毕竟怎么也有点同事香火情。”
    “可是……凡事都有个万一。”
    “而且，我是真不太看好大干快上的模式，尤其是周老板……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他的想法才最重要啊。”
    “自古钱权不分家，至少在我现在这样的层面，像周老板那样身家地位一天一变化的有钱人，其实地位是相差一些的，要不是他是白华人，根本都看不上白华这种商业环境。”
    “……”
    “可惜……我不是真的大公无私。”
    “……”
    “刘书……唉，五年前有多风光，今年就有多惨淡，也不能怪人家急躁，这是他最佳的机会，时间点太凑巧了……鬼知道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周老板也就是看起来年轻，手腕可不简单。”
    “一个电话让袁县立马退一步，另一个电话没成功，却也等于是成功了，很明智的没有直接联系我们……”
    “武县这个人，性格不太好，也是，年纪一大，想法就多，55的人了，儿子才17，也算是老来得子，没法免俗啊！”
    “也不免有一套自己的道理。”
    “讲不通啊，真就不怕落个晚节不保？”
    “……”
    吴华觉得自己心都要艹烂了。
    人一旦有了想法，是真的很操心。
    其实站在更高角度来说，现如今白华这点事情，也就芝麻点大！
    可偏偏身在其中，谁也没办法忽略。
    …………
    随着周宽的几通电话，白华各方面的头头脑脑都动了起来。
    从声音范围上来讲，齐眉出面与几个嘉鱼桥村民的磋商动静最大。
    齐眉不会白华方言，这几个嘉鱼桥村民有不会普通话的，所以沟通中就需要一个翻译。
    她一点没逞能，在出面处理相关事情之前，先联系了于亮。
    于亮倒没什么想法，他反正是跟几个叔伯们吵了好几次，不差这一回两回的。
    也是如实将所有事情的首尾告诉了齐眉。
    获得了于亮支持，又有周宽给的指示，齐眉的作风十分强硬。
    “各位叔伯，这一个月以来，你们给我们的工作进展带来了很大的困难，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按照规则办事。”
    “二：上黑名单。”
    “不要指望周总，周总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从羊城来白华处理，你们闹得多过分你们心中有数。”
    “按理说不该我一个后辈教你们怎么做事，今天我就直接说了，不要总认为别人就该你们的，沾亲带故的不能当一辈子饭吃。”
    “任何人都要懂得知足。”
    “……”
    齐眉这么强硬的作风，自然是让几个被人忽悠到脑子都不带出门，又带有嫉妒的村民当场炸窝了。
    “小姑娘你怎么说话的！”
    “这里轮得到你教我们做事？！”
    “我们怎么过分，你今天不说个一二三四，我就去你们的办公室坐着！”
    “……”
    齐眉只是平静的说：“选择。”
    “什么选择！”
    “我们是嘉鱼桥的人，我们不需要做出任何选择！”
    “他老周家有钱了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吗？”
    “……”
    齐眉盯着最后说话的中年男人：“我敬你年长，叫你一声大叔，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如果不是周总，你跟我说话的资格都没有，懂吗？”
    “别忘了，你是最没资格说你是嘉鱼桥的人，你家是01年才跟兑换土地把房子盖到嘉鱼桥的。”
    “别让我把你们收钱办事的事情说出来，小心你们在嘉鱼桥都住不下去。”
    齐眉这快刀斩乱麻的操作，很快就解决了嘉鱼桥的争端，所有不带脑子的人都服帖了。
    只不过连于亮都略感不适，像是在城里工作遇到的那种特别强势的上司一样。
    消息自然是很快传了出去。
    有资格当看客的人都在议论。
    其中也免不了王、陈二人，两人正坐在一起讨论。
    “齐眉这是不想干了吗？”
    “不知道啊，这么强硬，根本不像她的作风。”
    “要不然跟周总汇报一下？”
    “还是得汇报一下，齐眉说责任她一力承担，如今这场面怕是承担不起，恐被殃及池鱼啊。”
    “其实也无所谓。”
    “也还是有点所谓的，鸿鹄给的工资不低，很难在别的地方拿到同等待遇。”
    “……”
    连周宽都很意外，他居然最先从王、陈二人这里听到了白华的消息。
    还是小报告。
    周宽根本就没心思跟两人多说，随意敷衍了下。
    …………
    齐眉这样强硬，直接就给白华本来就已经不宁静的局势添了把火。
    显然，也给了一些有心思的人以话柄。
    其中就有如今明面上最大的阻碍：武县。
    首先有反应的是那个李老板，他特地去掺和了一些场合，大肆谈论这个那个。
    “我看鸿鹄这是在破罐子破摔啊。”
    “特地安排一个这么强势的女经理过来，好事都能给办成坏事情，鸿鹄要是一直这么强势的话，谁还敢跟他们合作？”
    “而且不就是几个稍微不太配合的村民，鸿鹄那么有钱，让出一部分利益又怎么样？”
    “……”
    他的话当然得不到全部的认同。
    当场就有很多人反驳。
    “李大老板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也很有钱，你怎么不让点利益出来给大家啊？”
    “就是就是。”
    “……”
    “让我说，老李说得也有点道理，我看明显是周大老板不会安排，他们鸿鹄那个老陈就不错，结果被一个女人给压着了。”
    “别瞎拍马屁了好吧，人都不在！”
    反正周末两天情况就很乱。
    不过，与以前有区别的是，从表面上已经跟白华商圈打成一片的王、陈二人在齐眉的三番几次约束下，几乎没有离开过鸿鹄。
    最起码没再去掺和混乱。
    给鸿鹄-白华内部不和再添一把火。
    显然，齐眉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混乱也不会因此而停歇。
    周末两天过后，刘海也主动掺和了进去。
    “老李，听说你这些天很跳啊，我就问你一句，假如你背后没人了，你还想不想在白华做点买卖了？”
    “我敢说你们这些叽叽歪歪的货色加起来老子都不怕，你敢说吗？”
    李老板：“……艹！”
    其他一些无辜的看客，包括一些酸死了的人：“……淦！”
    他们是踏马的躺着也中枪了。
    齐眉、刘海的先后强硬，终于让民间的声音彻底统一了，可以说是超额达成了周宽的期望。
    只不过，接踵而来的是上层的理性反扑……
    3月30号，周二。
    在头头脑脑都保持缄默的情况下，武县故意去了某地视察，发表了一场简短的讲话。
    “……白华的商业环境向好需要我们上上下下的共同努力，绝不仅仅是某一个人、某个公司的个人行为可以完成的。”
    “这两天我听说了一些事情，很让我惊讶。”
    “我们有极个别公司的管理者在处理涉民事务上，手段十分粗暴强硬，这对我们共同维系白华向好商业环境产生了相当坏的影响。”
    “我希望这些企业在处理相关事务的同时，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
    “对于相关企业的相关项目推进，我认为很有必要进行综合审查，绝对不能带着病上马！”
    “……”
    这番讲话，在没有更上层声音的情况下，直接代表了公方的意思。
    态度之强硬也超乎了所有看客的想象！
    反正，落在许多知情人士的眼里，很有点火星撞地球的意思。
    是一种很明显的‘你强硬，我更强硬’的操作。
    齐眉是打死都没想到，周宽特地提前说过的冲突集中爆发期会从她的强硬作风开始。
    老实说，她好不容易费劲心力勉强平衡了内部问题，总算让王、陈二人安分下来，一下听到了这样的消息后，人直接就傻了。
    不得已之下，齐眉只好第一次主动通过电话联系了周宽。
    虽然周总最近在工作上的事务只是处理鸿鹄-白华的问题，但他还真没到时刻关注白华的地步。
    所以听了齐眉的汇报，周宽才知道武县的初步反扑。
    “手段多少有点粗糙的样子。”
    周宽脑子里冒出了两个念头。
    “刘青、吴华他们又在想什么呢。”
    念头转动间，周宽吩咐：“静观其变，如果只是这样，应该是好事……”
    心中暗忖：“拖了这么久，鸿鹄-白华不能还是像之前那样落地电商产业试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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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4章 轻拿轻放大收获

    鸿鹄总经理办公室里，周宽向后调整椅背，将双手垫在脑后，目光虚虚聚焦在暖色调的吊顶上，梳理起相关事务。
    武县会跳出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从上周五开始，刘海东奔西走、齐眉强硬立场，三两天时间就让鸿鹄入驻白华悬而未决的各方矛盾基本消失。
    只剩公方这一层面的障碍。
    几个有话语权的大佬中，袁县因为周宽一通电话很明确的暂时退出项目，作壁上观；
    刘青、吴华的身份地位意味着他们只要开口，都算可以一言定鼎，是以从头到尾就没有在明面上发表什么看法；
    武县是明面上仅有的‘理性’反对方。
    只是周宽没想过武县会这么小题大做。
    齐眉强硬立场协调几个‘捣乱’村民，真就只是丁点大的事情，两个选择都在合理范围内。
    说破天也是公司的公共行为，没有任何一项法律法规限制说一家非公企业必须要跟指定人做生意。
    而且谁都看得出来，这件小事严格来说算是鸿鹄-白华内部事务，强硬与否跟外界无关，更不可能与大局关联。
    偏偏武县揪住了这么一个小事情，以更强硬的作风提出要全面审查鸿鹄-白华还未落地的项目，并言之凿凿的表示任何项目都不能带病上马。
    光从字面上来说，武县可谓大公无私，理性、中立、客观一样没落下！
    而且站在白华发展层面上来说，还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清醒感。
    谁来看了都得迷糊。
    反正就王家岩、陈前泽的那点理中客水平，跟武县一比，可以说连提鞋都不配。
    只是……武县这么小题大做，确实让周宽有点不解。
    别说鸿鹄-白华只是一个小小的子公司，就算再大个几十倍，只要入白华，天然上不会主动跟武县起冲突。
    可武县偏偏就搞出来一副被逼到绝路的绝地反扑样。
    因为周宽这几天还忙着通过跟刘海、齐眉、黄维鸣等各方人士的沟通，来想办法作出调整，以润滑项目的落地。
    哪怕是统一了大方向的意见，周宽也只是想跟包括武县在内的大佬好好谈谈，毕竟得先落地项目才有长远未来的可能性。
    根本没考虑过武县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周宽前后梳理了几遍这些天白华发生的全部事情，包括刘海跟他提过那些看客们说东说西的论调，他不确定的自语：“难道武县也是一个理中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能差不多会到此为止了……”
    “总不能就一个投资落地的事情协调个把月还得做一场吧？”
    想到这里，周宽嘀咕起来：“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又闹出大动静，或许真会有一些额外的收获，不然多少有点对不起我现如今在白华传出周十亿的名号了……”
    说实话，周宽跟齐眉说‘静观其变，应该是好事……’是忽略其它，直接往方面想，毕竟齐眉如今在白华称得上单枪匹马，确实需要给她一些信心。
    现在把能梳理的事情都梳理了一遍，周总多少就有了更确切的底气。
    …………
    说起来慢，其实思绪这东西一向快得很。
    前后也不过就是四五分钟的样子。
    刚把目光从吊顶上收回来，周宽便接到了刘海拨过来的电话。
    内容大同小异。
    也是告诉周宽，武县不合常态的过度强硬，将事件上升到了一个很莫名的高度，可能存在一些新的变故。
    周宽略作思考，问道：“刘老哥跟武县接触多吗？”
    “不算少。”刘海当然知道周宽要了解的是什么。
    稍作整理，清清楚楚的说道：“他这个人其实算是好说话的，平时都是和气生财的那种。”
    “而且他也算是比较爱惜羽毛的，几乎从来都不直接过手任何东西，一般是两个老板出面……”
    “他也是班子里年纪最大的，说话办事都给人一种缓慢而稳妥的调调。”
    “说实话，他比刘书都擅长讲那些一套套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给人一种理性、中立、客观的感觉。”
    “包括这次，公允的角度上，他说得没问题，无非是有点老派、传统；可体系内的人不都是这样一种感觉吗？”
    周宽听出了刘海的意犹未尽，念头一动，问：“老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也不算，一种看法吧。”刘海犹豫片刻，还是回答，“其实我不太懂周老板你怎么不选择最简单的办法，这年头哪有那么多非黑即白啊，都是第三种的灰。”
    闻言，周宽苦笑一声：“老哥，你看简单了，我哪有这么清高。”
    “最起码现在这个阶段，我无论通过什么样的方式用了你说的简单办法，九成九会让刘书和吴县同时反感，这两位现在要的东西不一样了。”
    略顿，周宽也是叹气道：“只不过很奇怪的是袁县因此退了一步，怎么武县就一定要把事情闹大？”
    “真要项目落不了地，其实损失最大的不是我，想找他麻烦的人会比想象中的还多。”
    刘海这才完全明白过来，同样是叹气不已：“原来如此，难怪年初……”
    “我这么多年真是活到了狗身上，要不是周老板提点……”
    “不过我也没搞懂武县为什么会这么搞，这些年以来，小武也不存在那么大的花销啊，难道是因为武县要退了？”
    周宽脑子里像是划过一道闪电：“什么退了？”
    “顶多明年武县就必须要去二线了，他已经过了55岁生日。”刘海随口说道。
    周宽一下子就全明白了。
    他还真是没那么关注袁、武两人的具体年龄，只是知道都有个50岁的样子。
    毕竟正常来说四五十岁在县处岗位已经是三辈子的福分了。
    于是，周宽面上有了笑容：“这样的话，事情大概就会简单起来，静观其变吧，反正现在大家的矛盾基本都解决了。”
    “剩下的事情也不是我们能掺和的了。”
    听周宽这么一说，刘海有点不解，但还是应声：“周老板你有计较就行，我反正也只能是帮忙协调一二。”
    “希望事情尽快有个结果吧，眼看都要入夏了。”
    周宽笑笑：“是这样。”
    “……”
    挂断电话后，周宽又松了口气。
    原本不太能理解武县的出发点，现在也清晰了。
    本来周宽还想硬着头皮再跟武县这个‘理中客’讲两次道理，最起码也让冲突延后爆发。
    现在大概也是不必了。
    …………
    …………
    31号，3月份的最后一天。
    在有资格看戏的人眼里，白华风平浪静。
    让不少人很有些失望。
    还是那间茶馆，基本也还是那些人，分坐三五张桌子，又开始了哔哔赖赖。
    这次刘海、李老板等主要人物都在。
    “今天是不是有点安静了？”
    “好像是，怎么都没下文的样子。”
    刘海才喝两口茶，就有人挑起事端话题。
    这一挑起来，很快就闹腾起来，那混乱程度不比小学生课堂差多少。
    “李大老板不是就在这里了吗？直接问消息最灵通的李大老板就行。”
    李老板这会儿本来就是神清气爽、得意洋洋，巴不得有点由头装一下，摆着手说：“高看了高看了，我消息可不灵通。”
    “让我说，不是每天都这么安静吗？”
    “现在的情况就是很明显啊，我早就说过的，你们别想太多，从古至今，有钱的不如有权的。”
    “那话怎么说来着，我有点记不清了，前两天刚在哪里看到过，说什么……男人的最终浪漫一定是权力。”
    “看看，这不就是了。”
    叽歪说了一堆，李老板望一眼刘海，语气很是随意的说：“再说刘老板也在的，他消息不得更灵通啊，让他说呗。”
    刘海可不惯着李老板装逼，直言不讳：“三岁小孩都知道现在安静意味着什么，我就不懂，你跳得这么欢，明天还打不打算在白华混了。”
    “以你的本事，别说省城，你连白华以外的其它县城都玩不转，打死你也不敢去南丘混一下，蹦跶个什么劲啊。”
    “是，我是没你李老板的消息渠道，你有新消息还至于来这么跟我们凑热闹？早去招待所了！”
    最后这句话，扎透了李老板脆弱的心脏，连脸色都是一变。
    立马就有其他人落井下石。
    “还是刘老板实诚。”
    “李大老板，你人能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说明了情况了，别装了，说两句实话会死啊！”
    “……”
    “你们也真的是，刘老板不愿意说还逼他说干嘛，他不说也是一种态度。”
    “就想想以往武县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言的后续发展就知道了现在的安静有多不寻常。”
    李老板很气不过，兀自梗着脖子说：“你们真是头发也不长，见识还短！”
    “仔细想想吧，那谁钱再多，他人可不在白华！”
    “先天上就没有那么方便，也不存在那么大的排面了。”
    一听李老板这话，有人就立马想要撺掇刘海去撕。
    “这话说的，我觉得刘老板第一个就得不同意。”
    刘海同样不惯着别人，直接道：“别带上我，我是我，周老板是周老板，你们得分清楚。”
    “是，我不否认我在拍周老板的马屁，你们能咬我条卵？”
    虽然没有如大家所期待的那样撕起来，但这种哔哔赖赖的论调才是大家最喜欢的。
    毕竟他们这群‘失意人士’窝在白华的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看戏。
    别的就也没什么了。
    “……”
    叽叽歪歪了好半天，也没有个什么统一的看法。
    依然是各行其是。
    差不多下午三点半，有人忽然大喊一声：“行了行了，都别叽歪了，最新的消息，刘书召开了碰头会。”
    “……”
    一听这话，很快就有人说：“这场戏快结束啰……”
    难得大家都附和了这个看法。
    刘海也是这么想的。
    他还比大家知道得更多一些，再参考周宽的说辞，他基本也可以确定事情会朝着既定轨迹发展。
    毕竟得先落地项目才有接下来的一切展望。
    …………
    很快，在安静一天之后，有新的消息传出。
    31号下午五点钟，吴华领头与袁县等人忽然去参观了鸿鹄在白华的办公区。
    还带了县台摄像、记者。
    虽然这种县城地方台一般连本地人都不看，但也有其象征意义。
    毕竟更高一级的市级地方台，就不是吴华可以随便指挥得动的了。
    总之，在公众层面，吴华与鸿鹄-白华代经理齐眉展开了友好的讨论，对鸿鹄在白华的投资表示了欢迎与感谢。
    也代表县府表态，将全力配合鸿鹄-白华的电商产业试点落地。
    这几天以来，齐眉的心理素质得到了一定的锻炼，本来也懂待人接物的礼貌，倒也算是也应对妥帖。
    只不过接下来的发展还是超出了齐眉的心理准备。
    白华的效率忽然高得吓人。
    竟然连夜召开了多方座谈会。
    吴华亲自主持了会议，只是短短半小时就有了全方位的定论。
    与会的齐眉要不是一次一次被锻炼了心脏，要不是在会议开始前与周宽通了电话，得到了周宽的指点，这会儿都得傻眼。
    别的先不说，整体效率可以说是齐眉从未见到过的……
    4月1日。
    没人管什么西方不西方的愚人节，这是一个月的开始。
    刘青、吴华等一众人联袂出席了特地选在县府大院举办的鸿鹄-白华电商产业试点暨联合商业合作启动大会。
    齐眉、刘海以及数个本地商人，于亮和其他两人代表的本地个体电商商户一同亮相。
    进行了象征意义的剪彩。
    客串了主持的吴华当场宣布了众多事项。
    “……由鸿鹄牵头投入1000万，春天商场、白华鞋厂等众多本地企业联袂追加投入1000万，我们县府出面担保1000万无息贷款总计投入3000万合作推动的电商产业试点从即刻起正式启动！”
    吴华一宣布这个消息，现场瞬间掌声如雷。
    接着吴华说了几句场面话：“新时代新发展，我们衷心祝愿鸿鹄-白华电子商务产业试点获得圆满成功。”
    “谢谢大家！”
    “……”
    就这样，前天还多有闹腾，甚至说要全面审查的项目，以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效率直接正式落地！
    最重要的是，原本只是鸿鹄为了这个试点投入1000万人民币，也变成了3000万。
    其中本地企业解决1000万，县府为项目担保了1000万无息贷款。
    对于白华这样的偏远县城，一个以试点命名的项目来说，已经称得上是大手笔了。
    因为这还仅仅只是现金投入，没算其它杂七八的人力物力投入。
    可以是光是如今的现金投入规模，就比周宽预想中的额外收获要丰富不少。
    而且还不仅仅只有这些。
    县府的启动仪式结束后不久，远在羊城的周宽就接到了刘青打过来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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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5章 懂了，我做生意果然有一手！(‘祸害’＋11更)

    按理，月初第一天当老总的人都该去公司看看。
    周总显然是个不按常理的。
    前前后后操劳了好几天，算是在预期时间周期里办完了鸿鹄-白华的事情，恰好上午有课，周同学就在学校待着了。
    手机屏幕上弹出备注为‘刘青’的来电，周宽人在东南区这边的篮球边上看一帮小伙子满球场的挥洒汗水。
    嗯……一个人。
    在手机震动起来之前，周宽才纳闷的咕哝完：“全校的大一同学都不忙，怎么憨憨的课业就那么多。”
    是真的多，这开学的一个月周一至周五林若漪白天有超过四分之三的时间都排了课程。
    周宽也没多想，他寻思憨憨可能是手抖选了一大把喜欢的选课，毕竟憨憨学习很充实的样子。
    再说俩都是不爱旷课的主，就也没什么。
    又看一眼手机屏幕，周宽滑动接听，面上浮现了笑容：“刘书上午好，试点项目的事情费心了。”
    “周老板，周老板好。”刘青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周老板客气了，为外来企业提供必要的经营环境，是我们的分内工作。”
    闻言，周宽哈哈笑了两声：“谢谢刘书对我们多有照顾。”
    “鸿鹄总部这边刚刚进行了系统的反思，近期会有一些新的安排，将尽量避免出现类似的不愉快，极个别同事作风不太婉转，我也电话批评了对方，是我们的工作没到位。”
    听电话那头的周宽这么说着，刘青脸上的笑容也浓郁了几分，他还是乐意跟周宽直接沟通的。
    这个过分年轻的商人，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谈吐，都不会让人难堪。
    起码比起白华内部的一些烂摊子要好得多。
    刘青也是笑着道：“周老板可别这么说，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贵方带着诚意远道而来，拖拖拉拉的闹出一些不愉快，实属不该。”
    “多谢刘书对我们的爱护，或许是我个人行事比较急躁，一些事情没考虑到位才有这么一遭。”周宽脸上笑容就没断过，“好在刘书跟白华各位领导对我们多有关照，试点项目才算这么成功的落地，相信一定会取得喜人成果。”
    刘青笑着认同：“那就让我们预祝鸿鹄-白华的工作进展顺利，早日从试点转入正式落地。”
    “借刘书吉言。”周宽连道。
    应付嘛，吹嘘嘛，展望未来嘛，大概算是周总明面上最擅长的东西了。
    毕竟从微博到知乎都是这么过来的。
    然后，周宽就听到电话里刘青话锋一转，提了句：“从工商注册信息上来看，鸿鹄白华的大股东是令尊吧。”
    这话直接给周宽听得不明所以了，脑子里念头疾闪，嘴上只应了声。
    刘青又说：“前两天我跟吴县简单碰了碰，鸿鹄白华虽然是一家新公司，但依托鸿鹄总公司，已经带动了我们白华的经济发展，做出不少贡献。”
    “正好我跟吴县已经着手酝酿下半年的两个会议，我的想法是，以鸿鹄白华做出的贡献，应该在更多层面、角度上发声，不知道令尊对代表发声感不感兴趣。”
    这一下，周宽直接傻眼，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刘青这两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
    不过也就不到三秒钟，周宽就给出了回复：“我想我父亲应该不介意代表老百姓们发发声音。”
    刘青直接下了定论：“那就请周老板替我感谢令尊的开明，请转达令尊，公历五六月份的样子需要回一趟白华。”
    “一定。”周宽应声，“谢谢刘书对我们的关照。”
    刘青笑了笑，才说：“周老板客气了。”
    末了，刘青很是感慨的说：“真希望白华有更多周老板这样为了白华经济发展呕心沥血的企业家。”
    “刘书过奖了。”周宽笑着应和。
    “……”
    结束通话后，周宽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快成毛线球了。
    如果说起初周宽主动表示鸿鹄工作没到位，刘青也附和着说白华的工作没到位，属于周总可理解的范畴，那么刘青忽然提到周远初，并主动提出希望周远初去出任人代，就完全让周宽懵住了。
    虽然前者的交流更云山雾罩一些，但后者里面的意思实在不好捉摸。
    前者的云山雾罩其实比较简单，周宽表达了一些自己的想法，比如说急躁是希望项目平稳一些，说工作不到位是故意多少表达一下对武县那种绝地反扑式的爆发不满。
    刘青也同样表达了一些想法，他还是希望周宽能更大力度的投资白华，发展电商产业，而不只是一直在试点。
    两人都没想要马上达成一致，所以只是简单表达想法，没有深入谈。
    周宽当然明白刘青这通电话的真正目的是说最后这件事，可他看不懂刘青这般操作的意图。
    是补偿，还是交换，还是别的……
    虽然早些天周宽就在推动让谭晓蔓去从当羊城的代表，但那是两人都有丰富的经历，受过不少熏陶，最起码面对那些忽然发生的歪歪绕不会完全傻眼。
    而周远初……不是周宽贬低自己父亲，他如果不小心被牵扯进去，还真不一定能马上反应过来并应付下来。
    偏偏周宽又知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起码可以让周远初多了一层身份，在白华这一亩三分地还是会有少许份量的。
    周宽心里也清楚，他对白华的投入以及祭出鸿鹄-白华是为了让老周家在白华有牌面这种事情，瞒不过刘青等人。
    所以刘青这是给了一个周宽无法拒绝的小好处。
    可周宽不知道刘青想要的是什么。
    火速扫清试点项目落地全部障碍，协调本地企业和银行总计投入2000万，这都算是他周宽干涉白华局势获得的额外收获。
    而给周远初的代表身份，意义不太一样。
    更何况，刘青话里的意思明显不只是一个县级的普通代表，而是会代表县级参与市级会议的代表，甚至会进一步被选到市级的。
    严格意义上，这才算是真正的额外收获。
    以老周家那往上数多少代都是白丁的清白身家，这种公方底蕴的确是老周家最需要的。
    这回，周宽没能靠自己梳理清楚意图。
    反而是注意到了另一个细节：“刘青跟吴华几天前单独碰过头？”
    “淦，这帮大佬玩得真踏马花里胡哨看不懂！”
    “……”
    正在周宽满肚子疑惑时，刘海的电话拨了进来。
    只告诉了周宽一个十分简单的事情：
    就在刚刚，县府进行了人事调整，原本主抓经济的武县去了二线，当了个副主任。
    周宽：“！！！”
    “淦，这么快刀斩乱麻的吗？”
    他真的，看不会了。
    …………
    于是，当天下午，林若漪上完课后，周宽就拉着她去了老林家。
    遇事不决问老林同志。
    毕竟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而且这方面的事情，周宽思来想去还是直接找老林同志最靠谱，好歹已经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岳父大人了。
    从上周四起，周宽基本每隔一天就回去老林家蹭饭。
    张萍都已经是习惯性的多做两个人的饭了。
    与以往来老林家的唯一区别就是老林同志这两天像是吃错药一样，愈发不待见周宽了。
    周宽才走到客厅边边上，沙发上的林国福瞥一眼周宽，语气冷淡的说：“也不知道带点米来？”
    “一看你就没什么好事，脸上都写满了要坑我的样子。”
    周宽：“……”
    他还没吱声，旁边的张萍跟林若漪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表达了不满：“老林！”
    “爸！”
    林国福嘬着牙花子，生起了闷气。
    连周宽坐到他对面，他也是半天半天梗着脖子望向一边，就是不看周宽。
    周宽也是个有耐心的。
    要体谅老林同志年纪大了，可能有个什么更年期的，心气啊、脾气啊时顺时不顺的，也很正常。
    最后还是林国福先熬不住，别扭的一转头，乜一眼周宽：“说吧，又带什么坏消息了？”
    周宽笑着回答：“有两个事情，我父母希望在后天拜访你跟阿姨，不知道你们的时间方便不？”
    “啊……哦哦，哦，这个啊，行，都行，哪天都有空。”林国福有点语无伦次。
    然后又板起了脸：“说你自己的事情！”
    见状，周宽也不多啰嗦，直接就说了起来：“是这样的……”
    将白华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下，重点提到了刘青那通电话里的重要信息，当然也没忘了提到武县退二线的事情。
    说完，周宽直接提出了疑问：“对公方的操作我实在不太熟悉，疑惑挺多的。”
    “刘青这是要做什么？”
    “白华的局面怎么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听闻一二把很少会单独碰头，刘青怎么会跟吴华单独碰头，还是在几天前，大概是我父母离开白华之后的事情，也可能是我主动联系了袁、武二人以后。”
    耐心听周宽一一说完，林国福看一眼周宽，语气随意道：“你怎么会认为刘青跟吴华不能碰头？”
    “你是不是还以为刘青跟吴华的目标完全相反，他们就一定要老死不相往来，一定不可能坐下来和谈？”
    “你确实是对公方的事情太不透彻了，不过也正常，没有真正的经历过，甚至没有到一定级别，只是一杯茶一张报纸坐一天也根本无法熟悉起来。”
    周宽深以为然。
    他原本以为自己还能勉强应付，现在看来跟这帮终日云山雾罩的人玩，差得远。
    这帮人可能一辈子琢磨最多的事情就是怎么……内斗。
    换句时髦的话是：
    男人的最终浪漫一定是淦男人。
    所以这帮人天天都是琢磨怎么淦另一个男人。
    而周宽在近些时日里兜兜转转做出决定后，也是殊途同归的要去淦男人。
    “还请林叔替我解惑。”周宽老老实实的说，“光是现在都这么复杂，我其实不是很放心我父亲出面，但……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这对我们家来说都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闻言，林国福略作琢磨，说：“要完全说明白其实有点难，因为我也是隔着一层，不知道实际发生了什么，没有亲眼见证过，更何况眼见都不一定为实。”
    “从简单的方面来说吧。”
    “首先，你可以放心让周老哥出面，无论是县级还是市级，都没多大关系，就是准时参会、举手，就算你有什么想法也一定要再三斟酌在去提出来；说白了这个方面就只是个身份，一般不会有什么话语权。”
    “当然，跟你之前简单提过一嘴的那份计划不一样，人跟人就不一样，你应该懂我意思。”
    这个周宽懂。
    谭晓蔓、林若漪她们甚至是其他在计划中的人获取的身份，是不一样的。
    显然是会有一定话语权的。
    周远初这个就只是个身份，用通俗的说法是：装装逼还行。
    见周宽点头，林国福继续往下说：“就算刘青有什么想法，也是与你有关的，绝不可能是通过周老哥来实现的。”
    “据我推测，是那个武县太过‘理性’，而你代表的意义别说放在白华，放在更大范围都是很可观的，你可以理解为是刘青跟吴华碰头后就定下来要给你的一个交代，要卖给你的面子。”
    “换句话说，他们早就知道武县的反应会比较激烈。”
    “……”
    “至于刘青的想法其实大方向不会变的，别说我有点了解他，就算不了解，也能看出来。”
    “他属于暗降的，现在有了希望，有了机会，其它俗物根本入不了他眼了。”
    “最后就是关于利益这个词，你的理解不够深刻。”
    “或者说，你对体系内的人所谓的利益没有深刻的了解，这个名利场里，有些人为了有些利益恨不得卖父、送妻……所以，刘青跟吴华之间能求同存异实在正常不过了。”
    “吴华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这个时间的长度刘青未必不能有耐心。”
    “说起来也算是我在某种程度上误导了你，刘青跟吴华的不同追求让你把他们俩割裂来看，其实谁又说得准呢？”
    林国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周宽当然能完全理解。
    反正意思都在话里面。
    结果或者说结论就是：
    周总的几个电话换来了白华主动投入2000万去部署电商产业试点、周远初的代表身份、武县的退二线……等等收获。
    总共花费了不到10元钱的电话费，获得了数以千万倍的收益。
    这是一笔近乎不可复制的‘买卖’。
    于是，周宽望一眼对面的老林，不紧不慢的说：“懂了，我做生意果然有一手，随手就是数千万倍的收益。”
    听得林国福眉头紧皱，硬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淦。
    这玩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拿老子当答题机器了？
    口水不要钱的吗？
    “……”
    晚饭后，林若漪驱车载着周宽回校。
    路上，周宽笑着提了句：“后天我爸妈去你家拜访。”
    林若漪那好看的水杏眼瞬间瞪大，然后踩下了刹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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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6章 小林怂，小林怂完老林怂(求月票)

    汽车停在了街边。
    路灯昏黄的光晕把人晃得带有迷离色彩。
    林若漪双手紧紧抓住方向盘，眼睛直视前方，都不太敢去看周宽，磕磕巴巴的说：“这个…那个……叔叔阿姨外婆他们不是去鹏城了吗？”
    “怎么……”
    语气一下就没了平日里的柔和、轻松。
    怎么听都有怂怂的味道。
    这模样，让周宽有点愣：“不是早就确定的事情，怎么还有点……委屈的样子了？”
    “可……可是……之前没确定时间。”林怂怂小声反驳。
    周宽：“……”
    起初他没懂，不过他反应很快，轻笑着说：“只是见面，没有谈婚论嫁的意思。”
    “感情上的事，当然是我们自己把握。”
    闻言，林若漪这才敢看向周宽：“是吧。”
    那双大大的水杏眼转了一圈：“可……我还是紧张。”
    转而赶紧又说：“我们先回学校。”
    她决定……临时当一会儿鸵鸟。
    反正既然只是见面，就也没什么问题了。
    见林若漪呼出一口气，重新启车走人，周宽收回目光，望向前方，心中暗自嘀咕：‘自作孽不可活。’
    起初周宽有点看不懂，便尝试去站在林若漪的角度理解她忽然怂起来的起因。
    事情十分简单，两家的家长正式见面只会带来一个结果：两人的关系在习俗、公众等多个层面更正式了。
    按照更传统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礼仪，双方家长正式碰面，就算是走完了这个流程。
    从这个结果延伸，林若漪的怂反应原因呼之欲出。
    林若漪怂的不是见家长，去年她与陈文茵、周远初落落大方的打招呼时可不怂。
    她怂的是这种越过了许多过程而被可能要被正式确定的结果。
    再延伸，就能发现这明显就是周宽的锅。
    要知道周宽与林若漪的感情关系起源于林若漪的主动，而在互生情愫阶段，周宽差不多算是‘强行’将林若漪拽到‘理性’态。
    虽然目的是为了类似于‘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但也让林怂怂对某些非自然进展有一定抵触。
    “这事闹的！”
    “我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寻思都能站在客观角度上给刘念他们追求对象出谋划策，说得头头是道，懂不少，其实不过只是我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不少段子套路，知道怎么生硬直白的引用罢了。”
    “上辈子也谈过好几次恋爱，哪次能提及谈婚论嫁的话题？抛开最后两年不谈，也二十七八了，大龄单身狗罢了！”
    “憨憨其实早就委婉的讲过我在强行浪漫，所以其实我还不太懂怎么爱人，也不是很懂怎么跟爱人好好相处……”
    “所以才会明明是想要好好走下去，却搞出了现如今又有点矫情的局面。”
    “难怪憨憨前阵子忽然会用比较生硬的口吻说不要御姐林……”
    余光偷偷瞄一眼安静开车的林若漪，周宽心中舒了口气，脸上重新有了轻松的笑容。
    “顺其自然。”
    “……”
    无论对谁来说，感情问题其实远比其它问题复杂。
    周宽能迅速适应商业场合的各种事端变化，能愈发得心应手的处理各种商业事务，但在男女感情上依然很……低能。
    如果不是碰上林若漪，周宽大概需要更多更长的时间才会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低能。
    还好是林若漪，还好有林若漪。
    …………
    鸿鹄-白华的事情告一段落，周五这天周宽也没着急去鸿鹄，他这周前三天都去了鸿鹄，早已超额完成了他跟谭晓蔓约定好的规则。
    上完下午那节课后，周宽就去了鹏城。
    早在这周一下午，周远初就开着车去了鹏城，连周宽那辆帕美也让周钰开去了鹏城。
    反正在羊城这边周宽也没什么时间陪他们游玩，还不如去鹏城，那边周钰、陈明宇都熟悉。
    相比羊城，无论是周远初还是陈文茵也都想再去看看鹏城。
    早年间，他们都在鹏城的那些工厂上过班……
    周宽乘坐城际动车抵达鹏城时才下午三点半，终点在罗湖，接他的是重新熟门熟路的周远初。
    开的是周宽那辆保时捷。
    比起二手大众，保时捷的驾驶体验当然是更好的。
    见到周宽，陈文茵笑着说：“怎么还特地跑一趟鹏城，怕我们丢了啊？”
    “算是吧。”周宽也笑着回答。
    “……”
    他当然不是怕父母丢了。
    周远初、陈文茵顶多是没怎么去过一些高消费场所，起初可能会有那么点失态。
    基本生活常识还是很充分的。
    再说周远初也就是去年才回白华开店发展，之前一直是在广东打工的。
    周宽之所以特地跑一趟鹏城，无非就是顺便走走，把昨天的郁闷赶走。
    说是说‘自作孽不可活’，可人都活着，总不能真憋死……
    从罗湖这边沿着深南大道走到南山那边，拐了拐，就到了周钰在鹏城买的房子所在小区。
    到了鹏城，周远初、陈文茵说什么都不住酒店了，说是别那么铺张，便住进了周钰的房子。
    周钰反正是一个人住，倒也没什么影响，加上外婆，房间都够用的。
    这房子都买了半年多了，周宽还是第一次来。
    从临近小区周宽就在观察，小区在南山的地理位置不错，附近的配套也已经不错了，幼儿园小学都有。
    户型也不是那种特别大的，升值空间很显著。
    也就过个五六年吧，随便卖个六七百万不成问题。
    跟外婆打了招呼，坐到客厅沙发上，周宽目光一扫，嘴上道：“周钰眼光正经不错啊。”
    陈文茵不解：“这房子也没装修啊，就是普通的开发商装修，家具也是开发商送了些她随便买了点先对付一下。”
    “有什么特别的吗？”周远初也不懂这个。
    周宽笑着回答：“升值空间很好。”
    “将来她上完研究生，不想再待在鹏城，卖掉也能得到一大笔现金，最起码足够普通家庭生活个二三十年了。”
    周远初眼皮子都是一跳：“不是说这房子买的时候总价百万都还差一点吗？”
    “那是去年，现在估计一百二十万都下不来了。”周宽随口说道。
    周远初、陈文茵对视一眼，都有点倒吸凉气的感觉。
    旁边外婆不太懂这些，就是笑眯眯的听着，也不搭话。
    周宽的几句话让周远初真正感觉到了大城市真是日新月异。
    想了想，周远初说了句：“那你没想过多买点房子当投资吗？”
    “不是很差这点升值。”周宽笑了起来，“你们刚好这些天不在白华，可能不知道现在白华街面上都在传我周十亿的名号了。”
    “当然，跟实际有点差别。”
    “不过应该也快了，不能光让人家传谣，得抓紧坐实。”
    周远初：“……”
    陈文茵：“……”
    外婆：“……”
    好歹去年周宽自己传了周一亿的消息，让他们已经震惊过好多个晚上了，现在倒是一会一会儿就能接受。
    周远初这才问道：“鸿鹄-白华的事情都解决了？”
    他们知道周宽特地让他们离开白华的意图，所以这些天都刻意回避了白华方面的消息。
    还不知道结果。
    见父母都望过来，周宽点点头，轻送说道：“都解决了，县府和本地商人追加了2000万投资，共同合作推动试点项目。”
    “哦，对，正好得跟爸你商量个事情。”
    “刘青刘书你知道的，他给我打了电话，表示希望你能多代表百姓发发声音，这是好事情，我就替你先答应了下来。”
    周远初还是懂点常识的，很快反应过来：“代表？”
    “对，县级的可以代表参与市级的会议。”周宽解释道，“我们家在公方几乎没有任何底蕴，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方方面面的事情都会有人帮你安排好的，你不用操心，有会议就去开，前几次反正怎么都不发言就行，有需要举手的事情就跟着大多数走。”
    “很简单。”
    周远初面上还是很快有了喜色：“这么说，我也算是有点身份了？”
    “是的。”周宽肯定道。
    一旁的陈文茵笑着插话：“祖坟冒青烟的那种。”
    “……”
    其实也不是个太大的事情，就也只是说了几句。
    周远初跟陈文茵也没多好奇周宽是怎么把白华的事务处理得那么漂亮，就这么过去了。
    稍晚些时候，周钰下班。
    一家人分乘两辆车去往羊城。
    这次连周宽都住进了丽思卡尔顿。
    到了羊城后，周宽就接受了周远初、陈文茵、外婆共同发起的婚姻礼仪教育。
    这也正是周宽需要了解的。
    …………
    4月3号，农历二月十九，星期六，羊城晴天。
    周远初开着周宽那辆保时捷，载着陈文茵、周宽一同去了东山口。
    从习俗来讲，现在这个节点、这个场合周钰、外婆都不适宜出面。
    汽车距离老林家楼下还有一段距离时，周宽就看到了已经迎下来的林国福、张萍，小声提醒了周远初跟陈文茵。
    汽车停稳后，陈文茵当先下了车，笑容满面的招呼。
    周宽跟周远初随后下车，去后备箱拿了礼物，也开始寒暄。
    周宽别提多老实了，只是面带微笑，老老实实的喊人，话都不多一句的。
    张萍左右一看，笑着说：“我们就别在这里站着了，去家里坐。”
    “对对对，家里坐。”旁边着装十分正式的林国福也赶紧附和道。
    “……”
    一行人走上三楼，进到老林家，这才再见到已经泡好茶的林若漪。
    有意思的是，周远初、陈文茵、林国福、张萍都有明显特地打扮的痕迹，而周宽、林若漪则没有。
    都是平常的衣服。
    无非是周宽跟林若漪都戴上了之前买的情侣对表。
    分别落座，又简单寒暄了下。
    大家都喝上了热茶。
    这时，张萍递了个眼神给林国福，林国福面色柔和的用白华方言说：“周老哥，我们都是白华人，却在羊城这里碰面，还请你们多担待。”
    “小女年幼少不更事，这一年多来很是让令郎帮我们操了心。”
    就在林国福要往下说时，周远初立马抢断：“林老弟莫太客气了，犬子不懂事，来羊城这一年承蒙你们多有关照。”
    “我们也知道令爱从小聪明伶俐、落落大方，犬子在羊城这一年多也有赖令爱帮忙。”
    “犬子从小顽劣，少不经事，莽撞不懂圆滑，一见令爱心生仰慕，幸得令爱垂青，是以两情相悦……”
    林国福也跟着说：“令郎一表人才，身家颇丰，可是小女高攀。”
    “……”
    两个男人很是文绉绉了一番。
    然后又喝了茶。
    之后就是闲聊了。
    农村人讲礼数的时候，那也是很会点到为止的。
    意思已经到了。
    这次正式的碰面到这一步就算是结束了正事。
    前后喝了两杯茶，周远初、陈文茵、周宽先后起身，然后告辞离去，没留下来吃午饭。
    这一番下来，周宽、林若漪两人都只是喊了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的机会……
    不过，周远初几乎前脚把车开出小巷子，后脚就立马拨通了林国福的电话，在电话中很正式的邀请林国福一家共进午餐。
    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入乡随俗。
    这次，周钰、外婆就都有出面。
    很快两家人就聚在了白天鹅的餐厅包厢里。
    这次气氛就更家常了一些。
    说话也放开了许多。
    闲聊的话题宽度、广度也明显不同了。
    周宽、林若漪也终于被双方父母拉出来说话了。
    林若漪柔和中带着一点点怂怂的味道，可以说是我见犹怜。
    周宽倒是跟往常差不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小周就稍有点没那么注意了，有次直接就喊了句：“老林。”
    话音一落，周宽自己都是一抖。
    林国福却满脸笑容的应了下来，笑眯眯的说：“小周平时经常被我拉着下棋，我们经常天南海北的聊，都习惯了。”
    张萍笑眯眯的看了眼周宽，说：“周老哥勿怪，要不是小宽，我们家这个不听话的女儿上大学以后都不知道回家的。”
    周远初：“……”
    陈文茵：“……”
    外婆：“……”
    周钰：“……”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林国福、张萍，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融洽的翁婿关系。
    以前周宽偶尔也提过两句在老林家很随意，他们没想到能是这么个……随意法。
    只有周宽心里清楚：‘今天的老林同志真怂！说话真好听！’
    “……”
    总之，这顿饭后，两家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
    之后又互有做客吃饭。
    一直到第二天晚上饭后，周宽简单安排了下：“爸爸妈妈，这是我刚用开的一张银行卡，里面存了些钱，你们难得出来一趟，跟外婆沿着沿海一线城市旅游一圈，等过阵子你们的港澳通行证下来，我再陪你们去香港澳门看看。”
    “不是还有……”周远初想了想说。
    周宽笑着回答：“不着急，白华那边五六月份才会开始整理资料，现在回去也还有一些乱。”
    周远初便点了头：“那行。”
    陈文茵、外婆都没意见。
    周钰当然更没意见，她一会还得赶车回鹏城……
    周宽也不闲，明天周一，他得去一趟鸿鹄，开个短会，重点是要跟谭晓蔓碰个头。
    鸿鹄的架构要进行一系列调整，很多事情也得着手安排了……
    -
    双倍最后三十分钟，求月票，还有一更。

 第287章 在四月展露野心(‘祸害’＋12更)

    （上一章时间线略有修改，忘记清明节假了。）
    清明时节，羊城很是敷衍的飘了点雨就算了事。
    老周家出门在外，今年的清明扫墓就让伯伯周远武代劳了。
    也去了羊城近郊踏青春游，算是对这一时节生气旺盛、万物吐故纳新的起码尊重。
    6号，周二，节后第一天。
    大早上，周远初、陈文茵、外婆坐上旅游大巴离开羊城，是周宽通过酒店方协调安排好的。
    好歹是国际五星级酒店，相关服务还是很到位的。
    同样是大早上，周宽走进了鸿鹄。
    迎着前台小妹的笑脸，周宽走入内里，迎面见到了上周四到岗的新任秘书。
    赵然。
    女。
    26岁。
    普通大学文秘专业本科毕业。
    中人之姿，脸型算得上耐看，气质不算出挑，一米六出头的身高，看起来干净清爽，一般不容易让人浮想。
    比起完全不把细·高跟鞋放在眼里的谭晓蔓，这位似乎不太能驾驭跟较高的鞋。
    不出众也不平庸，当秘书是足够的，周宽很满意。
    赵然虽然是骑驴找马，但时间上跟上家没有纠纷，毕竟普通行政岗，没那么重要，上家没有拖着说一定要历经一个月时间交接。
    “周总早。”
    迎着赵然的招呼声，周宽微微点头：“早。”
    她的工位是原先章幸用的那张。
    与此同时，赵然对面工位站起来一个没戴眼镜的男人，微笑着打招呼：“周总早。”
    季鹏海。
    28岁。
    人大经济学硕士毕业。
    三年研究学习经验，两年工作经验。
    方方面面都还比较优秀，不过能不能胜任这个属于管理岗的总经理助理职务，还是两说。
    季鹏海的简历不算是鸿鹄最出色的，如今鸿鹄硕士毕业的也有十来人了。
    工作履历自然是比不上肖柯的，倒是略优于那么一两个部门经理。
    为了让季鹏海尽早加入鸿鹄，也为了减少拖拖拉拉的麻烦，鸿鹄付出了一点点小代价。
    简单说，就是少量补偿。
    季鹏海也是骑驴找马，不过他相对优秀，所以上家公司稍微为难了下他，要求他严格按照流程离职，距离书面提起离职不到一个月。
    人力妥善处理了这件事情，补偿了季鹏海算是‘强行’解除与上家公司劳动合同带来的一点薪资损失。
    毕竟对于已经书面提出离职，铁了心要走的员工，公司除非想办法扣点工资恶心人一下，也没多少办法。
    在劳动法健全的今天，理论上公司会弱势一些，因为劳动法更保护员工而不是公司……
    赵然与季鹏海跟在周宽身后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赵然给周宽泡完茶就走出了办公室，窗户自然早就打开通风了，办公桌台也早就被整理过了。
    季鹏海则在周宽的手势下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望一眼季鹏海，周宽微笑着说：“鹏海，这几天你先跟着肖总转转，了解了解公司的运作情况，下周一我们再聊工作安排的事情。”
    “明白，周总。”季鹏海点头应下。
    周宽又说：“这几天公司的各项规章制度想来你也已经有所了解；丑话我先说在前面，在你之前有过一任助理，简历也还算漂亮，工作能力也有，可是喜欢钻研小聪明，立场不同谈不上对错，无非弊大于利。”
    “之前公司草创，我给了她不少机会，到你这里，没这么好的环境。”
    “相信你跟肖总转几天也能明白我的一些意思，多的我就不说了。”
    季鹏海神态严肃的点头：“明白了周总。”
    “去忙吧。”周宽做了个手势，垂下了眼帘。
    终面是周宽自己把关的，他对季鹏海在面试中的表现还是满意的。
    不过这次周宽斟酌过后选择了先交给肖柯带一带，不再上来就亲手调教。
    28岁的阶段周宽也经历过。
    季鹏海暂时没有让他侧目的表现，他倒是希望能在往后的工作中有惊喜。
    总助这个位置无论是对周宽个人，还是对公司，都是十分重要的！
    …………
    …………
    约花了十分钟时间，周宽处理完了公司相关事务。
    用内线电话打给了谭晓蔓。
    不一分钟，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咯噔’声响便有节奏的由远及近，有时光是细听声音都能判断出鞋子主人多不把高跟鞋当回事。
    谭晓蔓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后，顺手带上了门。
    算下来这次两人有十来天没碰过面了。
    这种习以为常的较长时间不碰面，对仍处于草创型的企业来说，也算是蝎子粑粑独一份的样儿。
    谭晓蔓刚一落座，就开门见山的说：“我家里对我提出的想法表示了支持，下半年会被选上去。”
    “公司法人代表、工商大股东的变更流程也走完了。”
    “我现在是鸿鹄的法人代表兼总经理，明面上持有鸿鹄100%的股份。”
    周宽只是点头。
    这十来天里，周宽忙于处理鸿鹄-白华事务时，谭晓蔓也半点没闲着，完成了基础准备工作。
    周宽跟谭晓蔓之间又签订了一份具有法律效益的长细则补充协议。
    两人之间是有很高的信任度，可这种协议的必要性仍然存在，谁都要有备无患。
    举个简单例子：
    假如有一天谭晓蔓的老公、表弟、堂哥之类的人物因为一些表面身份生出了一些不应该有的想法，而谭晓蔓又被各种因素限制没办法发声，协议的必要性就凸显出来了。
    反之，假如有一天周宽遇到类似的事情，协议也是谭晓蔓话语权的依仗。
    又或者说，有一天周宽跟谭晓蔓反目成仇，有协议的存在，撕破天去双方也动不了鸿鹄太多……
    又说了几句旁的事情。
    周宽从刚带来的公文包中掏出了一个文件夹，推到了谭晓蔓身前：“这是我重新规划好的粗略公司架构，你先看看。”
    谭晓蔓先是拿起文件夹翻开看了起来，很快说道：“需要如此稳妥到分两步走吗？”
    “鸿鹄其实满打满算都没有成立半年时间，内部的稳妥很有必要。”周宽强调道，“‘谭氏’不一样，是一个相对成熟的架构，做一些大调整也是多方妥协过后的结果，不会闹出太大动静。”
    听周宽这么一说，谭晓蔓轻轻颔首：“也对，毕竟我也是第一次经历创业型公司的发展过程。”
    又说：“金融部门有这么急着要马上完全独立出去吗？”
    周宽解释道：“有的，现在的金融部门其实就是个工作室，以前投入的资金量不算大，现在你的、你家的、我的，我家的、甚至包括草台公司的资金都要输入进来，没有冗余容错很致命，毕竟以前你们的资金也是要选一个很成熟的金融团队才敢交付打理。”
    “越早独立风险越小。”
    谭晓蔓轻轻颔首，认同了这个观点。
    周宽并不意外谭晓蔓会提出各类问题，甚至是看起来简单的事情。
    这才是谭晓蔓。
    要么就不管，要么就要弄明确，不会留着疑惑什么的去乌七八糟的协调之类的。
    金融部门现在其实是分成两大块的。
    一部分是给鸿鹄留一条最终的关键资金储备路，在必要时刻能救鸿鹄一命。
    另一部分是周宽、谭晓蔓等人的现金资产增值平台。
    事关金钱利益，在两个商人眼里，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毕竟商人不关心钱，还能关心什么？
    “……”
    除了金融部门的独立需要立即执行以外，还有一些要马上着手进行的架构调整。
    梳理整体的组织架构。
    将原本细分的小部门合并成事业部。
    “规划还行啊，比较长远的样子。”看着看着，谭晓蔓赞扬道，“难怪你说是对未来的半次展望，按照这个形式，将来鸿鹄小不了。”
    “而且这还只是一部分。”
    “不过现在需要调整整合的就是成为金融事业部、软件开发事业部、总项目事业部以及这个全全新的核心：信息电子基础业务事业部。”
    “对吧？”
    周宽应了声：“这个全新的核心事业部名字暂时不搞这么大，目前这个核心部门要进行的业务只有一项，研发、设计、测试电子黑板。”
    谭晓蔓笑了笑：“知道，代工生产等是交给‘谭氏’与鸿鹄合资成立的新公司。”
    略顿，谭晓蔓又说：“刚好也提起了这个合资公司的事情，就顺便把这方面的事情说完。”
    “上周‘谭氏’开了一次高管会议，刚好我从去年谈完大项目后一直就也没接什么大事情，所以，跟鸿鹄合资成立公司的全部事务就交给了我负责。”
    周宽：“……”
    这踏马就叫富婆了吧！
    什么踏马叫惊喜？
    这就踏马叫惊喜！
    左右手的事情的啊……
    周宽一下就想美了，事实上也挺美的，谭晓蔓更大的利益在鸿鹄，她可以说是身在‘谭氏’心在‘鸿鹄’。
    于是，说完这句决定性的话，谭总望一眼周宽，面上有了笑容：“所以，周总，这个新公司叫什么名字，你来定？”
    嗯……就略过了磋商、谈判的过程，直接实质阶段了！
    就踏马舒服！
    周宽想了下，随口道：“公司名也没那么重要，反正就一个代工厂，跨越、超越之类的随便就行。”
    谭晓蔓也不多啰嗦，点头应了下来：“也行，能注册就行吧，反正logo是鸿鹄的，‘谭氏’也不过是要借这个机会进行一定的尝试，电子产业大爆发是趋势。”
    说完这个，谭晓蔓又说：“股份比例‘谭氏’那边是希望最起码能五五开。”
    “我觉得五五开不妥，有点纠纷就很麻烦，鸿鹄占52%吧，前期谭氏会垫资，反正体量不大，就在谭氏下属工厂随便搞个车间就行。”
    周宽乐了下：“你都想好了，直接定下来就完事了。”
    “流程还是要走的，不然谭氏那么多股东可说不过去。”谭晓蔓很正经的说。
    谭氏的股权构成可不算简单，哪像鸿鹄这么清晰明了。
    所以在跟周宽合伙办鸿鹄，亲眼见证了一次次资产飞涨后，谭晓蔓当然就做出了一定取舍。
    谭氏那有点复杂的盘子还是交给家里去搞，她谭富婆现在可是鸿鹄法人代表了，指不定就能依靠鸿鹄成为羊城首富了。
    总之，鸿鹄与‘谭氏’的合作，就在两人像是儿戏般的讨论中定了下来，具体的事情就与两人无关，自有人会去完成。
    “……”
    之后两人又具体讨论了即将分拆出来的各个大事业部，谁先谁后都得定下来。
    尤其是总项目事业部，几乎就是将眼下的公司架构彻底打碎，这肯定是要缓步走的。
    所谓总项目事业部，其实就是以大事业部的形式来统筹所有互联网产品项目。
    比如眼下的知乎、乐团购、轻弹视频、秀直播、一点新闻将全部放入事业部的壳子里面。
    之所以这么安排，其实就是区分虚泡泡的互联网产品和核心产品。
    这些互联网产品项目的收益其实是能看到头的，而且几乎每个项目都会在这个移动互联网大爆发时代迎来罕见的竞争。
    烧钱、并购、融资、资本入侵等等等等都会发生。
    太累了。
    不具备独占性的核心价值。
    所以周宽才提出了要成立核心业务事业部，而且命名很大，‘信息电子基础’这几个字已经展露了周宽的野心。
    他想要在移动互联网大爆发时代获得独占性核心业务。
    而这种核心业务将来必然是需要另开独占赛道，不会是现有的那些电脑cpu、移动soc、移动os等等已经被人近乎完全抢占先机的东西，那样投入大、竞争大、过分内卷。
    因为这些东西国内不是没人在埋头苦干。
    搞来搞去无非还是要博名声等等，这玩意搞不好真没人玩得过被熏陶多年的周宽，最后指不定是疯狂内卷、内耗。
    主要归根结底这些针对的是消费者市场，非消费市场、非公开市场国内一直都在自给自足，无需操心。
    周宽不算是奋斗b，所以他天然希望鸿鹄的核心业务是他人没办法竞争的，至少短时间比如三五年内没办法同赛道竞争。
    周宽脑子里已经有了核心业务方向的雏形计划。
    夸张点说，是周宽依托于未来10年的发展与2021展望未来的基础下，想到的对现有信息体系架构产生颠覆效果的业务。
    “……”
    总之，最后确定下来要着手调整的是独立金融事业部，升格现有的研发部，招贤纳士。
    最后，周宽口头提出了第六个项目开发计划。
    “随着鸿鹄-白华电子商务产业试点在白华正式落地，接下来将会有各种各样的力量介入白华，助力白华发展电商产业，将农村商品卖去全国乃至全世界。”
    “一旦试点成功，我有预感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
    “现有的电商体系巨头不会乐意这么发展电商，他们更希望将粗制滥造的工业品疯狂倾销到农村，榨干农村农民的每一滴劳动报酬。”
    “所以，我想由鸿鹄来主导推出一个新的电商平台，专注农村电商，低调发展……”
    -
    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第288章 一样样落实；共担风险

    窗户被关上了，只有空调通风的总经理办公室显得有点沉闷。
    对于周宽提出的第六个项目开发计划，谭晓蔓没马上接茬。
    处于草创期的鸿鹄盘子铺开其实很大了，并行运营了五个互联网项目，一个子公司，即将开办一个合资公司。
    五个互联网项目还行，都是在一些大赛道中开辟可行的小赛道，优势明显，确实很值钱。
    子公司、合资公司也可以抛开不提，哪怕它们并不是具备概念领先优势，也有一定必要性。
    但，
    电商平台……
    谭晓蔓着实有些疑虑。
    毕竟鸿鹄的摊子铺开越大，账面资金就越吃紧。
    最后的结果要么就是她想办法解决资金问题，要么就是提前出售知乎之类的项目。
    这是较大的运营风险。
    念头转动间，谭晓蔓斟酌着问：“按照大公司建设产品护城河概念，对照鸿鹄的发展方向，我们的核心投入方向应该是新成立的信息基础大事业部，电商平台……”
    “是不是可以尝试兼容？”
    “08年的金融危机以来，国内的电商体系经历了一次洗牌，现在算是形成了固定格局，我们再投入资源发展电商平台，只是为了防止电商体系巨头有可能的倾销粗制滥造的工业品去农村，是不是有点浪费资源？”
    看看谭晓蔓，周宽笑了声：“谭总意犹未尽啊。”
    “我懂你的意思，目前的电商体系是以阿里和京东为主，其它各个平台补充发展的形式，这些平台背后分别有两大系干涉的影子，想要新发展一家电商平台，势必会影响这两个体系的利益，会爆发一些冲突。”
    “不过，我还是认为哪怕只是为了给鸿鹄-白华的未来发展规划保驾护航，也是有必要的。”
    说到这里，周宽又看一眼谭晓蔓，耐心解释：“农村电商这一领域显然不可能只有我们注意到，我也有留意到网络空间中有相关的零星报道，比如有人在农村开了个教人帮人网购的店……
    再考虑到农村发展相对相当滞后的情况，以及国家一年比一年更重视农村发展的实际情况，接下来必然会有多级单位共同主导的相关发展，其中农村电商显然会是很重要的一环，因为农村电商的发展会更方便的将农村农产品通过互联网放大出应有价值……
    很显然，这个领域必然是现在的两大系牵头，更有可能的是阿里系，一旦完全是他们主导，鸿鹄-白华这个有可能形成模式标准的产业成果就跟鸿鹄关系不大了，这是我不能容忍的。”
    “我看不上的东西我可以随便开个价就出售，这是我愿意的，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想方设法窃取。”
    听到这里，谭晓蔓恍然大悟：“一句话，你愿意给的才是他们的；你不给的，他们不能抢。”
    “我可没这么说。”周宽笑着否认，“我也没有这么霸道。”
    迎着谭晓蔓的目光，周宽态度坚决道：“反正，电商平台我是怎么都会做的，无非是现阶段缓慢发展罢了，至于你说的电商体系格局已成，其实是个笑话，将来必然会有第三极，毕竟……”
    周宽微微一笑：“有句话叫做，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谭晓蔓仔细想了想，表示了同意：“我基本认同，不过相关风险你也得考虑一二。”
    “放心，其实这第六个项目只是用鸿鹄的资源孵化一二，然后会转到鸿鹄-白华运营。”周宽侃侃而谈。
    “我们需要像是知乎这样值钱的项目，也需要鸿鹄-白华那样能挣钱的项目，这样才可以孵化出足够强大的核心业务。”
    “现在只有鸿鹄-白华，将来未必不可以有鸿鹄-2、3、4、5。”
    听周宽说得这么长远，谭晓蔓反而完全放下心来了：“那我没问题了，双手双脚支持，一定量的资金缺口我可以想办法解决。”
    周宽乐了下：“可以可以，多谢富婆。”
    所以说，富婆好、富婆香、富婆妙、富婆顶呱呱。
    虽然谭富婆经常偷懒吧，但少了她，周宽还真玩不太转，只是没现在这么顺利。
    一定量的资金缺口富婆二话不说就能解决，一定量的资源问题，富婆挥挥手指就解决了，真香。
    可惜……富婆长了嘴。
    谭富婆站起身来，挥挥手，随意的说：“行，准备准备，叫肖总他们过来开个会。”
    周宽点了下头。
    目送谭晓蔓离去，周宽起身开窗，稍微透了透气。
    ‘富婆太富了也不好，都被化妆品腌入味了，一举一动都带点香味。’
    谭晓蔓对周宽说的第三极没当回事。
    她是不知道将来会冒出来一个拼夕夕。
    更不知道拼夕夕虽然在舆论形势上贬大于褒，但拼夕夕还是获得了市场的认可，短短三年便成功登陆美股，上市市值两百多亿美元。
    周宽记忆中的市值高点突破了2000亿美元。
    虽然周宽并不是打算提前做一个拼夕夕，他只是想要在白华试点农村电商获得经验，然后铺开成产业，再发展专注于农村电商的平台，最后将成功经验在一定范围内复制；
    但拼夕夕的创立初衷就是抓住有效助力农产品上行的机遇，以社交拼团模式将产地农产品售给消费者，从而孵化出来的新电商平台。
    当然，周宽不会走这个拼团模式。
    他并不想要在农村电商这个项目上玩什么资本游戏，比如通过拼命烧钱搞扩张去忽悠各路资本，最后留下一地鸡毛拍拍屁股拿大把钱走人；只是想简单、有效的发展农村电商。
    “……”
    稍晚些时候，周宽走进了大会议室。
    主持召开了鸿鹄·四月会议。
    没有任何啰嗦，将跟谭晓蔓商定的方案安排了下来：“经过我跟谭总的多次讨论决定，即日起调整公司架构。”
    “成立软件开发大事业部、总项目事业部……”
    “金融大事业部独立，新租赁门市型办公室，正式开展对外业务，暂定为邀请制。”
    “……”
    “新租赁办公区，招贤纳士。”
    “即日，公司将与谭氏合资成立一家新公司，相关工作由谭总全权负责。”
    “以上相关事务，请各位抓紧落实下去。”
    “肖总，就由你来总领，当一次庖丁，把事务合理分散下去。”
    “……”
    “散会。”
    没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周宽说完全部事务后直接宣布了散会。
    他要的只是大家执行既定决策，不需要这个时候再提出什么意见。
    虽然动静很大，但都不影响目前各个项目的运转，所以问题也不大。
    只有开发电商平台的相关计划，并未在会议上宣布。
    连相关项目计划初稿都没有，宣布除了让大家更难摸到头脑外，不会有其它结果。
    周宽的行事风格基本上就是计划十分激进，落实上却会一步步来尽可能的稳妥。
    会议结束后，周宽也没久留，跟谭晓蔓说了两句。
    “正好在你落实合资公司之前，我先去把白华梦的相关事务梳理一下，今后少不了要协调合作。”
    “哪怕只是为了挣钱，也得走软硬一体化打包售卖的路子，这样更容易留出合适的利润，这年头电子产品的硬件价格实在太透明。”
    对此，谭晓蔓深以为然。
    所谓电子产品硬件通俗来讲就是大家常听过的物料成本。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哪怕对一般消费者来说，物料成本的价格都算是透明的，更别说是企业型用户。
    …………
    …………
    其实现阶段对周宽来说，更容易处理的是鸿鹄相关事务。
    因为肖柯上道后表现十分到位，很配合公司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刺激了其他管理人员，而员工层面也被激励计划可观的工作时间额外收入给刺激了，上上下下都很省心。
    周宽只需要做决策的事情，所有执行相关的事务都能被很好的落实下去。
    而因为周宽对未来发展形态，尤其是对产品发展形态的掌控力，一般二般的事情他也能迅速纠正过来，就显得更加从容。
    反倒是并不大的白华梦，因为没有建立起管理体系，反而稍显混乱。
    所以周宽计划趁着接下来要开展的合作业务，建立起有效的管理体系。
    不仅如此，周宽还需要处理一些额外的事情……
    回到学校，周宽直接去了345栋202，简单梳理了相关计划，形成一份草案，接着就去上了今天的两节主课。
    刚好就在三教的楼前碰上了同时下了课的林若漪。
    一同走往345栋。
    见到周宽，林若漪眼角不自禁的上扬了下，神态愉悦起来：“鸿鹄的事情收好尾啦？”
    “不是，是开始了。”周宽回答。
    然后他岔开了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闻言，林若漪眼睛轻轻一转：“吃食堂吧，有时间没在食堂吃饭了。”
    “嗯。”周宽应声。
    “……”
    从三教走到345栋，两人像是许多校园情侣那样空出一只手提包，手拉手走着，聊着些乱七八糟的闲话。
    日常生活嘛，也不是每天都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新鲜事情。
    只有二人的时候，多少还沾点御姐林样式的憨憨可不会延续那个林怂怂的状态。
    可可爱爱的，脑袋可以先吃掉。
    …………
    走进345栋的楼梯间，林若漪便主动放开了周宽的手掌。
    进202分别落座后，周宽也没多啰嗦，直接说事：“鸿鹄和谭氏正在合资成立一个代工厂，生产由鸿鹄设计、研发的一款电子黑板，这款电子黑板会搭载白华梦的‘模拟学习游戏’软件，交由白华梦来售卖。”
    “嗯……这家厂相关事务会很顺利，谭氏那边的全权负责人是谭总，鸿鹄这边也是她。”
    本来这种谈公务的场合，林若漪的神态一般是认真甚至偏严肃的，眼下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啊……那不是谭总一个人说了算？”
    见状，周宽也是一笑：“确实是这样，股份比例她直接就决定成了鸿鹄占比52%，新公司的厂房她也已经有了计划，说是从谭氏那边随便挪一个车间就行。”
    林若漪忍了忍，还是问出来：“这真的可以叫合资？”
    “虽然是谭总一手抓，但确实是两家公司共同出资，性质上是合资。”周宽笑了下。
    林若漪适可而止，赶紧道：“哦哦，周总接着说。”
    周宽也不啰嗦，直接说正事：“所以，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销售任务，白华梦这边需要进行系统的组织架构建设。”
    “过去的3月份，你代表公司招聘了一部分人，接下来我会出面招聘一些管理型人员。”
    “二楼的实际可用办公面积不大，至多也就能容纳80人左右，就按照这个规模来发展。”
    “这是草案，你先看看。”
    说着，周宽将一份文件递给了就在右边侧面的办公桌上，林若漪伸手拿过，都不用起身的。
    林若漪很快翻完：“也就是说，哪怕以最简便的形式运营，公司也必须要建立人力、财务、研发、销售、商务、产品这六个部门？”
    “是的，不过都很简单，鸿鹄有模板。”周宽回答道，“最麻烦的反而是你。”
    “你可能接下来会比较累一些，填充的管理人员必然是相关工作经验较为丰富的人，无论你是总助还是别的岗位，都需要习惯如何应付、协调。”
    林若漪认真点头：“我会努力的。”
    周宽又说：“你不仅需要努力这些，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配合处理，以及做出一些选择。”
    林若漪静等下文。
    周宽直言了当：“我希望你成为白华梦的股东，以及选择成为副总还是继续当总助。”
    “当然是继续当总助，成为股东没问题，不过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林若漪斟酌着说。
    周宽望着林若漪：“我需要你更多的站在台前。”
    语气坦然，没有强求的意味。
    林若漪没多犹豫，点了头：“好。”
    见状，周宽看着林若漪，语气有些未明意味：“之前你我都对白华梦还抱有一些期待，随着发展，已经基本明确白华梦壮大困难，很难挣钱，也很难值钱，反而很容易出现经营风险，你成了股东就会在工商、法律层面互担风险的。”
    迎着周宽的目光，林若漪轻柔一笑：“我相信我们会结为夫妇，我不相信‘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语气同样很坦然，同样没有强求的意味。
    周宽再不多言，直接道：“白华梦的注册资本是20万，你投4万换20%的股份，我再直接赠予你10%的股份，共计是30%的股份，这几天去完成工商变更。”
    “接下来我们就一起来梳理好白华梦的体系吧。”
    林若漪应了声。
    “……”
    白华梦的事务实际上不可能复杂，只是相对而言周宽需要兼顾执行的事情。
    所以这一周下来，周宽只是抽空去鸿鹄点了个卯，基本都在345栋忙活。
    一晃就到了周五下午。
    上完课，走出三教，周宽就在寻思这周末跟林若漪去哪走一走，过过二人世界。
    然后在去往345栋的路上碰到了林若漪。
    看着林若漪面色喜庆的样子，周宽面上有了笑意：“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林若漪喜滋滋的说：“省里批复了白华梦提的申请。”
    -

 第289章 老周的生活我的梦

    申请批复下来，虽说没什么可期待的，周宽仍很开心。
    今时已不同往日。
    白华梦需要的只是像上次提交给市里的申请那样，得到正常批复，享受一般大学生创业应有的基础政策倾斜就可以了。
    不像第一次提交申请，周宽当时还幻想过某些事情。
    比如羊城的头头脑脑看到他这么勤恳做如此新颖的事情，一拍脑袋就给额外支持；
    又比如，好歹也是让老林同志操刀过的申请文件，体系内一看就觉得赏心悦目，多少给点印象分啊。
    实际上那个时候周宽已经不算是很差钱了，可就是想着多沾光。
    其实就是还没走出自己给自己打造的笼子，沉浸在自己的阴影中，小家子气。
    好在是人就会变。
    周宽也不例外，好歹也是个两世为人，格局、眼界都在慢慢打开。
    现在周宽再看待白华梦，再看待相关政策申请这些种种，角度就完全不同了，他想的只是多得到一些官方声音上的支持。
    一方面是让他显得天真一些，另一方面他也想在白华梦上天真一些。
    诸般念头一闪而过，周宽望一眼身侧的林若漪：“挺好，去办公室说吧。”
    “嗯嗯。”林若漪点点小脑袋，短发因为蓬松竟然也跟着一跳跳，实在赏心悦目。
    这次距离更短，两人索性快步走了去，也就三几步路的功夫，就没多说旁的。
    走到345栋2楼，有传来些许嘈杂声音。
    不等周宽好奇，旁边林若漪解释道：“你们班上的月初例行小聚会，好像你没看到通知。”
    周宽：“……”
    他摸出手机看了两眼，重新登录了qq，才看到昨天就发了的群通知。
    09级逻辑学1班的四十来个同学还是很讲究的。
    虽然周宽给了班级很大的便利，无论哪天只要下午都可以过来聚一聚，但一般大家都会选在周六日。
    这次本来也不会例外。
    好像周末是有个什么活动，大多数人都要参与，所以就改在了今天下午四点。
    现在还不到四点，只过来了一部分人。
    这点声响其实也没什么影响，上班族们没那么多的矫情。
    写字楼里也一样是有各种各样的杂音，包括同一间公司里也可能时有冒出来大声响，若是一点杂音就没法上班了，那就只能是请你家里蹲。
    周宽望了眼那边的会议室房间，道：“我过去看一眼。”
    林若漪应了声。
    这次周宽没打算全程参与，不过也没那么扭捏，碰上了就过去招呼一下。
    刚走到门口，迎面就碰上了金海。
    见到周宽，金海有点诧异：“咦，老周，最近你都忙得脚不沾地了，怎么还有空过来？”
    “刚好来这边，就跟你们打声招呼。”周宽如实笑着回答。
    眼睛从会议桌上一扫，周宽又说：“办公室里有点瓜果，我去拿过来凑凑数。”
    这会儿才进门的李雯笑着接茬：“周总客气，省了我们去买了。”
    也不磨叽，跟着周宽一起走去了202。
    …………
    又简单寒暄了一小会，周宽这才离开走回202，顺手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走到办公桌后坐下，又好整以暇的喝了口水，周宽这才望着林若漪：“批复文件怎么说的？”
    闻言，一直看着周宽一样样忙完的林若漪收敛面上的愉悦，轻声清清嗓子，回答道：“根据我们提交的申请文件，省里批复了相关扶持政策。”
    “考虑到市里已经按照大学生创业扶持政策给予了税收减免，以及考虑到白华梦‘模拟学习游戏’软件的普众性、高新度、可操作性、对口倾斜性……
    省里给出来的扶持政策相应比较简单。”
    说到这里，林若漪低头看向手上的文件，照本宣科。
    “依据省相关单位关于部分支持市县科技创新专项资金的函、关于部分支持大中学生科技创新能力培育专项对下补助的函、关于部分支持科技对口援助帮扶专项的函、关于部分支持农村教育对口援助帮扶专项的函……”
    “共批复合计人民币76万元整的专项补贴款。”
    “拟由省教育厅相关部门牵头考察白华梦‘模拟学习游戏’软件的实际落地情况与效果，依照实际情况，对口统一签订软件采购总合同。”
    “拟根据考察实际报告，牵头相关单位确定白华梦专项无息贷款额度。”
    “希望白华梦在省市校的正确指引下，在通过科技手段科学的帮助部分欠发达地区各级学校又好又快的系统性接受素质教育路上再接再厉，再创佳绩！”
    “……”
    听着林若漪清脆悦耳的声音念完这些，周宽整个人都傻了：“省里……这支持力度有点夸张了吧？”
    “不要光看名头。”林若漪看一眼周宽，回答道，“我爸是这么说的。”
    “名头越大需要照顾的项目就会越多，这几个函其实属于一个总函，这个总函的总扶持资金是5亿，白华梦符合那么多函的条件，才获得76万专项补贴款。”
    “相比那些函，后面的考察算大头，只不过统一采购也仅限于广东范围。”
    “至于无息贷款额度，听听就行，不会超过500万这个极限。”
    听林若漪这么一说，周宽这才了然：“原来如此，我还真有点被名头吓到了。”
    见状，林若漪眼睛一转，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嗯……小道消息，牵头来考察的考察组组长是白叔叔。”
    “我认识的那个白叔？”周宽眼睛直接瞪大了一些。
    林若漪嗯了声：“毕竟白华梦很小，白叔叔的位置刚刚好合适，要不是背靠中大，可能组长还得再低一级，所以不能光看名头。”
    周宽上下扫量着林若漪，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老林真是刀子嘴豆腐心。”
    林若漪认真解释：“跟我爸没关系，虽然我们提交的申请最高也是在一个副厅那里过一过。”
    “要不是前几天才跟白露吃过饭，高低要抓紧时间去‘贿赂’一哈。”周宽开了个玩笑。
    林若漪嗔一声：“就知道瞎说。”
    林若漪嘴里的白叔自然就是白露的父亲白伟志。
    人老早就给白华梦帮过一些忙。
    总之，省里的支持声音远比想象中要大得多。
    这么说吧，周宽之所以会觉得支持力度很夸张，还真就是因为这些函的名头很大。
    只要这些函的名头够大，哪怕是普惠性质，那也有足够的声音支持。
    至于资金，单说白华梦，肯定是有需要的，但角度放到周宽这里，需要度就不高了。
    略顿，林若漪又提了一句：“批复文件也有一份下发到了学校，估计王哲茂书記会找你。”
    周宽才应了声，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说曹操曹操到。
    “王书记，你好你好，诶，对，我在345栋……”
    “刚收到。”
    “劳你费心。”
    “一定一定。”
    “好的。”
    “……”
    这次周宽跟王哲茂的电话交流比以往任何一次交流都舒畅。
    王哲茂把姿态放低了许多，基本可以说是平辈论交。
    主要是勉励。
    然后是口头嘉奖。
    最后是告诉周宽，学校也会特地表扬白华梦所取得的成绩。
    毕竟白华梦与其它本校创业项目不太一样，它是从一早就依托于学校的。
    白华梦争气，学校脸上也有光。
    总不能省里都给了一大堆名头，还要过来考察，学校方面却无动于衷吧？
    最起码周宽跟系党委相处是很融洽的。
    白华梦跟校方之间也是依托关系。
    于是……王哲茂这通电话过后，很快就有校党委办公室的领导带队过来勉励了，半点不耽误时间。
    领头的是校党委的常委副书，没什么架子，笑眯眯的说：“这就是周宽同学吧。”
    “白华梦的发展我们都看在眼里，短短半年时间取得如此喜人的成绩，跟小周你的有力决策是分不开的。”
    “经营过程中有需要学校的地方不要吝啬求助。”
    “小周你也是我们学校的一份子嘛。”
    周宽笑着应付：“是的，是的。”
    “……”
    刚好碰到了逻辑学1班的茶话会，这位领导简单了解后又说：“不错，不错，学校虽然更注重培养大家独立思考的能力，但我们也不忘记团结、友爱、互助这些优良美德。”
    “小周就做得很不错，充分利用了资源。”
    说话间，领导又看向众同学，笑呵呵的说：“大家都知道我们的校训是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我看小周同学就理解的很不错，创业但从不忘学习，来之前我特地看过小周同学的平时考勤，至今为止未缺过课，你们都是同班同学，要向小周学习啊。”
    “……”
    毕竟是学校，领导讲话总归还是围绕着学习这份主业进行的。
    大家也很配合的给予了相应的反馈。
    主要也是这领导说得没错，周宽确实不缺主课。
    只是现在大家还不清楚周宽到底做了什么，让在校党委常务副书跑过来多有表扬。
    领导走了一圈，看到了白华梦严谨的研发部门，就地与在校学生相结合的兼顾发展形式等等，倍感满意。
    临走前拍着周宽的肩膀，很是勉励了一番：“做的很不错，学习工作两不误，最近学校有一批针对在校学生创业的专项补贴名额，我看白华梦就很符合所有条件嘛。”
    周宽连连感谢：“谢谢学校对学生的肯定。”
    “……”
    虽然这次校党委书記、校长都没出面，但校方对白华梦也是十分肯定的。
    因为这位出面的领导级别不低，是正厅。
    国内有31所大学是正厅行政建制高配副部的大学，民间俗称是副部级大学。
    其中就有中大。
    中大的校党委书記、校长都是高配副部，属于中管干部序列，常务副书記和常务副校长这两个职位是正厅。
    现任党委书記还是从省教育厅厅长位置调过来的。
    周宽是早前听白伟志提过一嘴才知道的……
    “……”
    送走领导们后，周宽也没能闲下来。
    李雯、金海他们都呜呜渣渣了起来。
    校方没有隐瞒消息的意思，已经宣扬了开来，再说领导特地过来勉励工作也是公开透明的。
    “老周，你是真的牛啊，这公司办得好炫酷哦！”金海脸上写满艳羡。
    其他人也跟着说：“确实牛，不声不响就获得了那么多方面的支持，厉害是真厉害！”
    “我以后也可以出去说我为白华梦打过工了！”
    “没出息，让我说，直接一点，以后出去就说周宽是我同学！”
    “周总不是一直就是我们的同学吗？”
    “……”
    最后李雯也跟着起哄：“老周，这可是白华梦的大喜事，刚好明天周末，要不然一起庆祝一下啊。”
    然后又赶紧说：“我们aa，你免费，你要去就别跟我们抢。”
    “我这……”周宽余光瞥一眼林若漪，“免费的事情不去白不去，不过我得带上小林。”
    李雯笑着打趣：“好家伙，小林还用你说？”
    “……”
    时间也不算早了，来回这么一折腾都到五点半了，大家也没多犹豫，一气儿出了学校。
    这会儿校园bbs也热闹得很。
    相关帖子直接就置顶了。
    “要说白华梦不声不响也不对，上个月才听过它的消息，可偏偏我就觉得白华梦真够低调的，真是不声不响直接获得了省里相关支持啊！”
    “羡慕。”
    “搞得我都想去创业了，还好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这个周宽是真的挺厉害的，去年白华梦正式成立，大家还在看笑话，结果人家一步步在笑话中获得了越来越多的认可，我的高中学校都用上了白华梦的软件，都说今年高考指不定要大爆。”
    “只能说人家是真的厉害。”
    “而且还有一些传闻说周宽不是只有白华梦这一家公司，甚至应该说白华梦是他最小的那家公司。”
    “肯定的，白华梦至今都是免费运营模式，成立半年光是薪资投入就不知道多少万了，可软件一直是免费试用，据说是为了保证今年高考的有效延续性，试用周期会持续到7月1日。”
    “如果他没有别的收入，怎么能开保时捷帕拉梅拉啊，那可是我的梦，两三百万的落地价啊，把白华梦卖了都不值这么多钱。”
    “别说了，他的生活我的梦！”
    “……”
    而此时，周宽同学正被同学们簇拥着在校外吃大排档。
    班上大多数人许久没碰到过的冶一也有匆匆赶来，二话没说一屁股就坐在了邱涵儿边上：“听说可以带家属，我来蹭个饭不介意吧。”
    大家的哄笑声中，邱涵儿咬着牙偷偷捏了捏他的腰间软肉。
    冶一吃疼，不过面上还是笑眯眯的跟大家招呼，然后目光在周宽身上顿住，忍不住喃喃自语：“老周的生活，我的梦啊……”
    -

 第290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

    忙一忙、闲一闲的，四月份很快过了大半。
    相比三月的忙碌，三月底四月初鸿鹄、白华梦迎来了一个集中丰收期。
    知乎被资本机构评估约为1亿美元估值；
    鸿鹄-白华电商产业试点落地时吸收了额外2000万现金，资金宽裕；
    白华梦向省里提交的申请得到批复，相关扶持政策丰厚，校方也给了相应的支持。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身份的变化。
    周远初得到了白华一把刘青的主动邀请，将成为今年新任代表；
    林若漪出资4万，加上周宽直接赠予的10%股份，成为白华梦第二大股东，占比30%；
    谭晓蔓出任鸿鹄法人代表，已开始走流程被列入今年市级新任代表。
    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实质的资产变化，但这些收获都很值钱。
    以周宽计划要重新塑造一段新人生的目标来算，这些算是他正式开始积攒的本钱。
    反正忙碌是相对事件。
    毕竟时间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
    4月19日，周一。
    一大早，周宽照例跟林若漪沿着校园的几条主要道路晨跑了两圈，又吃了早饭后，两人一同走进了345栋。
    时间还不到八点半，345栋二楼已经比较热闹了。
    毕竟这些天以来，哪怕周宽自己沉浸在丰收喜悦中，相关事务也会一件件的落实下去。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白华梦有公司的模样了。
    而不是之前那种似乎是工作室的样子。
    有需要的人力、财务、研发、商务、销售、产品六个部门全部配备齐了。
    研发、产品这两个部门的经理是从原有员工序列中晋升的。
    其中研发部门的经理是王潇。
    没错，就那个刚加入白华梦想要搞点事然后又很快认清现实的王潇。
    陈学谦近期时间愈发周转不开，要忙于毕业设计等等事务，哪怕想要留下来加入白华梦，也有心无力。
    李策这位学长还有长达一年半左右的学习时间，更不可能来兼任一个部门经理。
    产品部门的经理是后加入研发部门的正式员工，叫陈林。
    从研发转产品跨越不算太大，反而因为对程序开发工作流程很熟悉，能节省沟通成本。
    主要是陈林自己也乐意去产品部当个经理。
    虽说公司架构调整后，几乎所有兼职员工都被放入了产品部门，或配合研发工作、或直接转产品相关的简单工作，但毕竟部门经理也是管理序列，陈林还是内部竞争获胜才出任的。
    核心的研发、产品两个部门没多大变动，其它新组建的部门几乎都是新人填充问题也不大。
    额外的，周宽暂时兼任商务部经理，暂时这方面的事情也就他能协调过来，而且对他来说十分简单。
    其它三个部门的经理都是通过猎头推荐周宽面试最终确定的人选。
    说是按照80人规模来构架。
    其实不包括林若漪，白华梦的正式员工数量只有46人，剩下30多人全部都是兼职的——也就是说学校给了更多支持后，白华梦扩大了兼职员工群体数量。
    这会儿，六个部门经理都聚在了202室。
    周宽扫过六人，在王潇的身上顿了下：“大家都到了，讲两句。”
    也没停顿，周宽面色平静的说：“10点钟省教育厅的考察小组将来我们公司考察，相关事情的重要性我就不多强调了，希望各位拿出最好的精力来对待这件事情。”
    “丑话说在前面，虽然考察小组来我们公司可能只是走过场，考察的重点核心会放在我们的软件在广东范围内各个高中学校的实际使用情况上；但如果考察一开始就卡在过场环节……你们懂我意思。”
    周宽那平静的注视，还是给了大家一些压力的。
    他们虽然都知道周宽年纪小，还在上大一，但就是不敢在这种当口耍脾气。
    事实上，周宽觉得这就足够了。
    平时开开玩笑什么的，周宽也无所谓，关键时刻别掉链子就行。
    反正白华梦的重心也不是像一家正常公司那样的经营模式。
    大家纷纷应了声，各自去准备了。
    “……”
    稍晚些时候，王哲茂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小声跟周宽嘀咕了几句。
    这会儿他可没把周宽当学生。
    半点没有干涉周宽对白华梦的决策。
    王哲茂提前跑过来的目的是告诉周宽，考察小组都是什么来头。
    至于如何应付什么的，他只字未提。
    王哲茂可清楚周宽在迎来送往这些事情上很得心应手，比他回丈母娘家都利索。
    9点50多。
    一个小车队停在了345栋的对面。
    穿着夹克配衬衣的白伟志跟几个类似装扮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早早得到消息的周宽带着林若漪跟王潇、陈林迎了下去。
    没有什么说头的寒暄。
    然后就是简单的走个过场。
    再就是简短而友好的交流。
    最后就是考察结束。
    前前后后大约也就半小时功夫。
    王哲茂从旁帮衬了不多少。
    不仅是白伟志，其他人也对白华梦很满意。
    因为白华梦不像是商业公司，更像是一家依托于人文中大的人文工作室，里里外外都洋溢着年轻热烈的气息。
    公司上上下下朝气蓬勃。
    尤其是听说白华梦很愿意尽可能多的给在校学生提供合理的兼职岗位，白伟志一行更觉满意。
    他们毕竟是教育厅出来的，更希望看到学生的这种实践与理论结合的光景。
    还不到十点半，白伟志一行人便走出了345栋。
    周宽陪同着白伟志，双方相谈甚欢。
    临走前，白伟志拍着周宽的肩膀，满意的说：“小周，希望你们开发出来的软件能在全国各地开花结果。”
    周宽连道：“我们努力。”
    然后白伟志也没压低声音，直接说：“周末有时间来我家吃个饭。”
    “一定，白叔。”周宽反应极快，赶紧应了下来。
    旁人：“……”
    王哲茂：“……？！”
    目送两辆大众远去，周宽还没收回目光，王哲茂的声音从旁响起：“小周，你藏得有点深啊。”
    周宽坦然笑着回答：“让王书记见笑了，我是做小辈的，可不敢随意打长辈名号。”
    “枉我还替你担心啊。”王哲茂看一眼不卑不亢、坦然以对的周宽，有些感慨。
    周宽连道：“是学生的错，改日学生一定登门请罪。”
    “哈哈……不用这么客气。”王哲茂笑呵呵的说。
    周宽远送了几步，才再回来。
    他当然不可能不去王哲茂家。
    关系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这么一来二去维护出来的。
    别看王哲茂好像只是一个大学独立系的党委副书記，可级别很可以，只要挂上常务，大概就是正处了。
    不仅如此，国内这些重点高校的资源、底蕴是很恐怖的。
    鬼知道王哲茂在中大这些年跟多少现在已经是大佬的人有过深入交集……
    再走回345栋楼前，跟等在那里的林若漪会合，周宽笑了下，说：“没想到白叔会忽然点明关系。”
    “我也没想到，露露昨天也没提这个。”林若漪也比较意外。
    周宽略作斟酌：“可能对白叔他们来说这就是个小事情，我对体系还是不了解，还怕被人看出端倪来给白叔添麻烦。”
    “我也是。”林若漪轻轻舒了口气。
    不过周宽很快又说：“其实刚刚我就想明白了，白叔早前帮白华梦牵线搭过桥，遮遮掩掩反而落了下乘。”
    “还把王书記吓到了。”
    林若漪也是个反应快的，眼睛一转就明白了：“还真是。”
    “估计王书記脑子里还在想就知道你有关系才能把白华梦搞起来，没想到你哪哪都有关系。”
    听林若漪这么一说，周宽莞尔一笑：“哈哈，一会下午我带两瓶酒专程再去拜访王书記吧。”
    “……”
    白伟志临走前那两句简单的话不仅让王哲茂浮想联翩，也让当时就在一旁的王潇、陈林很是有点惊讶。
    也是让他们对周宽的背景浮想联翩起来。
    再又想到周宽平时的行事作风，更觉周宽厉害。
    消息显然是瞒不住的。
    反倒是无形中省了周宽去调教这些新入职不久的管理人员的精力了。
    毕竟很多工薪族都信奉大树底下好乘凉。
    也因为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在白华梦上上下下四十多个正式员工的眼里，周宽身上多了一层浓厚的神秘感。
    上上下下连工作都有劲了。
    也算是意外之喜。
    当天下午，周宽拎了两瓶茅台和两条烟专程去拜访了王哲茂，两人真正平辈论交，相谈甚欢。
    王哲茂还特地提了几句，几乎就是明白的告诉周宽，如果白华梦愿意扎根在中大，将来中大不会吝啬一些扶持倾斜等等。
    毕竟白华梦在大学生创业企业中很拿得出手了。
    辅助学习这个领域虽然市场不是很大，但那是对被后世打开了一些眼光上限的周宽来说的。
    总之……
    这一波迎接考察小组的过场式考察，算得上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一不小心就有额外收获。
    而且还不赖。
    总结起来还省心省力。
    …………
    …………
    次日。
    20号。
    农历三月初七。
    谷雨节气。
    宜开业。
    周宽又是起了个大早，跟林若漪在学校食堂简单用过早餐后，冲了个澡换上更偏商务风的衣服驱车离开了学校。
    一路从海珠开到了黄埔。
    再沿着江边开了一段路，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因为鸿鹄、谭氏都将合资公司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谭晓蔓处理的缘故，周宽是彻底放手没管的。
    所以，他是昨天才知道谭晓蔓将合资公司的办公地址放在了黄埔这边。
    偏偏也没有放在谭氏的工厂车间里。
    而是放在了附近的写字楼。
    周宽按图索骥找到地方后，距离谭晓蔓提前通知的开业时间点还有二三十分钟。
    一到办公区，周宽就见到了好几个熟面孔。
    比如肖柯。
    还有就是他在鸿鹄的助理季鹏海。
    周宽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助理居然也来了这边，看这样式，明显是被谭晓蔓给拉了‘壮丁’。
    “周总。”
    “周总。”
    迎着几人的招呼声，周宽也是点头致意。
    肖柯还给周宽介绍了那些他不认识的陌生面孔。
    谭晓蔓选择了最简单的组成框架，由鸿鹄、谭氏分别派遣相关人员直接入驻这家新公司，依托于此招聘新员工，尽快进入运转。
    这些周宽不认识的陌生面孔全都是谭氏的人。
    鸿鹄这边除了肖柯、季鹏海外，还有那个新成立的合资大事业部的几个主要人员。
    这个大事业部是周宽直管，就没有部门经理一说，不过这几个主要人员的终面周宽有参与，他点头后才加入的鸿鹄。
    互相认识之后，又是一身红的谭晓蔓踩着红色高跟鞋快步迎了上来。
    “周总，这边请。”
    趁着离开业预定时间还有点功夫，谭晓蔓正好跟周宽叨咕两句。
    都不用周宽开口，谭晓蔓一五一十都倒了出来：“公司名最后定的是跨越精密电子。”
    “这边只是行政中心，办公面积不到200平。”
    “大体上你也看到了，没有太复杂的框架。”
    “接下来我也会花点时间梳理一下。”
    “放在这里不直接放在谭氏的工厂，是我寻思这是合资公司，不能搞得像是谭氏下属公司一样，我们鸿鹄还是大股东呢！”
    “谭氏那边已经协调得差不多了，这边开业后会第一件事就是去洽谈物料的事情。”
    “也就是说，鸿鹄那边得抓紧时间展开设计、研发工作，尤其是设计工作。”
    “反正目前的形式毫无疑问是利用供应链产品来二次加工整合，优秀与否基本取决于供应链元器件的优秀度。”
    “至于供应链方面事情，谭氏还算有几分薄面。”
    谭晓蔓一气儿把要说的都说完了。
    周宽全程当了个听众，就也只说了两句：“蛮好，先烧点钱，让鸿鹄跟谭氏都适应适应新的节奏。”
    “反正精密电子这个领域是有前途的，不要怕前期烧钱，不然鸿鹄立起核心业务后，这边跟不上节奏自产核心元器件。”
    谭晓蔓表示了认同。
    末了，周宽又提了句：“那跟中大内部实验室合作也可以提上日程了吧？”
    “这事情就你主抓吧，得尽快，你是中大的学生，由你出面还更方便一些。”谭懒狗轻描淡写的甩了锅。
    周宽也没意见。
    反正很多大学的实验室都有跟各个企业的联合实验业务，有些导师老板还自己成立公司搞业务来的。
    鸿鹄这属于是主动送钱的样儿，谈起来也不麻烦。
    “……”
    两人简单交换了意见之后不多时，就正式开始了开业仪式。
    就一个流程。
    然后，周宽、谭晓蔓都没久留，很快走人。
    周宽左右一寻思，没去鸿鹄，而是直接回了学校，他打算跟一些人先谈一谈……
    -
    ps：都这么晚了，就算8号第一更吧~8号还有~

 第291章 合理利用资源(‘祸害’＋13更)

    四月下旬，羊城的天气已经奔着夏天去了。
    大街小巷中穿梭的姑娘们做好了入夏准备。
    回到学校，刚下车离开空调，周宽一下就感受到了闷热。
    还好脱掉了外套，不至于冒汗。
    一抬头望向对面345栋，看到刚好走出来的林若漪。
    林若漪也凑巧望了过来，见到是周宽，眼角上挑出愉悦的幅度，俏生生的说：“回来啦，吃饭去呀。”
    这口吻像是见到忙完回家的丈夫一样，周宽忍不住喜上眉梢，应了声：“嗯嗯。”
    快步走了过去。
    林若漪迎了两步，主动挽上周宽的手臂，然后朝春晖园食堂走去。
    照例是林若漪去占个小桌子、周宽去窗口打饭。
    现在不到正午12点，食堂不是最热闹时，没两分钟周宽就打好饭菜。
    周宽跟林若漪很少是坐在一排，都是相对而坐。
    边吃边闲聊着。
    林若漪夹了一筷子豆芽吃了两口，觉得还不错，便又夹起一筷子，习惯性的送到了周宽嘴边。
    “啊……尝尝这个，不错。”
    自顾自扒拉饭的周宽抽空张嘴接过了这筷子豆芽。
    看一眼周宽，林若漪又笑着说：“去年你念叨着今年要闲一点，三四月都还挺忙的，有没有比较难受？”
    “没有，现在就挺闲的。”周宽也笑着回答。
    想了想，周宽又补充说：“可能是没人会对有目标的充实生活抗拒太多。”
    “去年底没什么明确的目标，当然是希望闲出花来；现在嘛，工作、学习、生活三不误，跟我想要的闲没区别。”
    “我不讨厌这种一点点打造我想要的现在与以后的样子。”
    听周宽这么一说，林若漪笑了下：“我还以为是我感觉错了，没有理解你。”
    “我就说你这段时间来明显很有……干劲的样子，应该是满意这样的日子的。”
    闻言，周宽看着林若漪：“那你呢？”
    “我？一般般吧，毕竟我胸无大志。”林若漪满脸正经的回答。
    周宽乐了下：“我信的。”
    林若漪当然只是开玩笑的。
    除了真的喜欢周宽以外，让林若漪下定决心选修工商管理的，显然也有她自己对商业领域的兴趣与喜欢。
    而且以总经理助理的职务来参与公司经营，也很符合她的期待。
    又聊了两句今天的事情。
    周宽简单提了提鸿鹄与谭氏合资开办的跨越精密电子。
    也简单提了下发展方向与构想。
    听周宽说完，林若漪有些不解：“既然是打算一步步来，还想要拉冶一当‘壮丁’，怎么还有提前烧钱的部分？”
    “白华梦这边也不急吧，软件的迭代在一步步推进中。”
    周宽明白林若漪的意思，她是想说现在白华梦并没有一定要搭配电子黑板打包出售的必要需求。
    既然周宽对电子黑板这款产品的定位是尽可能自主设计、研发核心元器件，那就可以等设计出来再代工生产。
    似乎没有提前烧钱的需求。
    就以‘模拟学习游戏’这个平台的初步迭代需求，也应该是覆盖初中、小学阶段并且可以正式上线的地步才算是阶段性成果。
    而这一阶段性成果，白华梦的研发进展计划是今年底正式发布。
    迎着林若漪的疑惑目光，周宽笑着解释：“谭氏虽然有大量制造工程，其实没有精密电子生产经验，现在的规划是跨越精密电子要有能力生产低精度芯片，生产制造工艺经验不是招几个人就能解决，必然有前期沉没，所以烧钱很正常。”
    “换句话说，这里的烧钱与你想象的烧钱不算一类，是有目标有针对的烧钱，为的是理论层面达标后不耽误生产。”
    林若漪这才明白过来，又问：“不是听说芯片这个东西很费钱吗？”
    周宽回答：“那是高规格、高精度、高标准的芯片。以电子黑板的尺寸，并不需要节约空间。”
    “举个简单例子，现在一些广告的智能电视机什么的，里面也有类似于处理器的芯片，那种就不算高精度的。”
    林若漪了然的点头：“明白了。”
    她好奇心不是很重。
    虽然知道周宽一定要做电子黑板这个产品的主要目的跟打包白华梦的软件出售关系不大，但并不想刨根究底。
    该说的时候，周宽才不会瞒着她。
    事实上周宽现在自己都没有把雏形计划完善，他又不是微电子领域的专业人士，想说都说不太明白。
    当然，他知道要完成那个雏形计划，让别人短时间没法介入的颠覆性业务，需要储备相应的设计、研发技术水准。
    如今是移动互联网时代起始，再往后是人工智能、物联网时代，一切都离不开信息。
    而信息的承载是离不开软硬件的。
    软件做得再好，最终一些关键问题还是会收束到硬件上，所以才方方面面都不能有短板。
    就像现在的苹果，先通过改版出iphoneos发布iphone一代颠覆了手机行业，今年的iphone4就直接软硬一体开启独占时代了。
    哪怕十年后，也照样算得上是独占赛道，公众认知中手机也始终是分成两类，一类苹果，一类安卓。
    骂苹果什么东西都搞成自有、闭源、不开放也好，还是骂苹果自私自利也好，都没影响那个小赛道被苹果独占了。
    更没影响苹果把iphone系列卖出20亿台，攫取了移动互联网时代最丰厚的利润，成为全球市值最高的公司。
    周宽倒没想那么远，开口就要超越苹果，他只是想简单的学习苹果这种模式，占个赛道独自美丽……
    说回眼下的事情。
    周宽所说的低精度芯片，指的是采用0.18微米，甚至是0.25、0.3微米工艺制程的芯片。
    而去年最新发布的英特尔二代酷睿采用的是32纳米，等于0.032微米。
    众所周知，数字越小，工艺要求越高。
    反之要求越低。
    考虑到实际情况，周宽其实只是想让鸿鹄先入个门，有个谱。
    顺便电子黑板这个东西可以捆绑上‘模拟学习游戏’推广，如今电子黑板怎么也算得上是新兴的科技，弥补沉没成本问题应该不大。
    …………
    午饭后，周宽回了宿舍。
    宿舍里只有金海一个人在玩游戏，他想要找的冶一恰好不在。
    周宽坐在自己的床下，没去打扰金海，掏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给冶一，说抽空聊两句。
    他确实是有意邀请冶一加入跨越精密电子。
    倒不是因为冶一展露了多么过人的才华，也不是周宽眼光多敏锐看出来冶一将来会成为业内大牛。
    而是冶一这种心中有目标的人，更愿意下功夫。
    也……更好被忽悠。
    今天才正式成立的跨越精密电子必然要经历海量的试错，这个过程中需要大量的劳动力。
    刚好又选择了跟中大合作，周宽还挺熟悉的冶一来当实习生就很不错。
    这玩意骚是骚了点，但目标坚定，而且家里也有钱，可能搞着搞着就会单干，这不就变相分担了跨越精密的试错成本。
    管是不是小家子气这些杂七八的，反正现在周宽对合理利用资源是懂一点的。
    冶一短信回得很快，人是暂时没空。
    短信内容简单：“在忙，等下说。”
    周宽：“……”
    他总觉得这些文字像是会自动成像，某个jpg表情包要跳出来了。
    考虑到冶一的秉性，还真不一定是周宽想多了。
    所以说lsp这种生物，真要愿意投入精力，怎么也会做出一点成绩。
    毕竟是个为了达成目标，懒狗一样还能特地大清早起来一圈又一圈晨跑健身的狠人。
    “……”
    约莫半小时后，冶一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周宽眼前。
    周宽扫量了眼冶一，抢在冶一开口之前故意说了句：“可能有监控的哦~”
    “什么监控，今天的课程比较复杂我就在教室思考了会问题。”冶一满脸正经的说。
    这话一说，周宽哪能不明白，咂咂嘴：“骚还是你骚，敢还是你敢。”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话！”冶一装作不懂。
    周宽也无意多关心别人的私隐事情，略过了话题：“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两句吧。”
    “行。”冶一点头。
    两人离开宿舍区后，冶一没按捺住，压低声音意犹未尽的说：“老周，你真应该去试试，那种紧张与刺激，嘶~”
    周宽看一眼冶一，还是回答了句：“不考虑，风险与收益不成正比，而且我很自私。”
    “也是也是，你那条短信差点给我吓无了。”冶一也是有点后怕。
    教室.avi露出风险太大了。
    也就冶一这种lsp会不顾一切追求这种刺激。
    还是在大中午的。
    也不怕真的有人中午留在教室……
    “……”
    学校的大草坪人不算少，不过因为开阔其实比较安静，反而比硬去找个什么地方要轻松一些。
    周宽也不啰嗦，提起了正事：“除了白华梦，我还有其它的公司，你知道的。”
    “是这样……”
    简单介绍了跨越精密的情况。
    “正好你今年选了微电子，我想着要不然你加入跨越当个实习生？”
    冶一听茫然了：“怎么会是我？”
    “我连初学者都算不上，你那可是正经公司项目啊，让我去当实习生，不怕搞砸了？”
    见状，周宽耐心解释：“反正是会跟学校相关实验室合作，也刚好是你们微电子的，就相当于你得到一个机会，参与这个项目。”
    “我没想过你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成绩。”
    “只是希望你能借这个机会了解核心电子部件的设计、研发过程，有相关经验。”
    “这样一两年后，以你对自己的期待，肯定会有想法，不论你是正式加入跨越成为研发行政人员，还是自己开公司，都不耽误我们进行一些合作。”
    冶一顿在原地低头沉默了好片刻，才抬头直直望向周宽：“老实说，我很动心。”
    “虽然我确实只是个初学者，但我对集成电路的兴趣非常非常高，可能是我天生就喜欢那些看起来鬼画符一样的玩意。”
    “而且，可能跟你想得不太一样，这近两个月的学习下来，我想要的自我价值还真是会印证在科研上。”
    “你应该还记得开学当天我的那些疑惑。”
    “你说了以后，经过这些时间的学习，我已经没有这些疑惑了。”
    “你说得对，科研不耽误生活，就好比刚才……咳咳，是吧。”
    冶一本来就不是个话少的人，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最后感叹一声：“可是，越是动心，我越担心可能会浪费你的一番好意。”
    “更何况，你对我的期待是我了解过程，去管理项目，或者我自己开公司什么的。”
    耐心听冶一说完这些那些，周宽笑了笑，语气平和的说：“我要说我认为你这种lsp其实有比常人更坚决的态度，有期待你成为核心研发工程师的想法呢？”
    没给冶一说话的机会，周宽又补充说：“只不过身为老板，我做实际事务时会更考虑现实可能性，更理性。”
    “更直接一点说，我认为你的家庭条件和你现在学习的专业，能与跨越之间形成一定的资源互通关系。”
    冶一好歹也算是个小富二代。
    说要买车家里就给几十万买个汉兰达的人，从小到大耳濡目染了不少东西。
    刚进大学校门时，他可是505宿舍作风最有情商的那个。
    所以对于周宽的说法，他很容易理解。
    冶一抿着嘴说：“我懂，其实抛开这些那些，一般二般的情况下，大家都更愿意与熟悉的同学、朋友合作。”
    “不过还是那句话，我担心你期待过高，我却眼高手低四不像。”
    见状，周宽看一眼冶一，挥着手说：“行了行了，你话都能说到这份上，就算是说得比唱的好听，也无所谓。”
    “就那句话，人会小看自己，也会高看自己，你就是这样。”
    “再说前提实验形式的投入能有多大？”
    一听这话，冶一立马嘿嘿哈哈的笑了起来：“是是是，周总说得对，我干了，以后就给周总当牛做马了！”
    说着眼睛一转，挤眉弄眼的问：“不过，能不能跟我透露透露，你到底多大的家底啊，连集成电路这么深的水都敢蹚。”
    看着冶一这副模样，周宽想了想，说：“知乎知道吗，我名下另一个公司开发的。”
    冶一那双眼睛瞬间瞪到最大，手指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周宽，半晌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话：“艹，周十亿！”
    “周总，你的公司还缺别的岗位不，我觉得我能力挺大的，可以兼顾很多个岗位。”
    “实在不行，你看我能当你秘书不。”
    “……”
    周宽自然不会理茬。
    说服冶一是很简单的事情，算是有点意外收获，冶一居然真想要一头扎进集成电路中去。
    老实说周宽还真比较看好冶一这种骚东西的毅力与创造力。
    毕竟去年要不是法律拦住了冶一跟金海这两个lsp，他们可能就鼓捣出来sp软件了。
    只不过，周宽预想中另外一些人怕是没这么好说服了。
    比如，那位已经忙活着毕业的陈学谦学长……
    -
    ps：算8号的更新，所以是加更~

 第292章 小合作，大未来

    跟冶一的交流很顺畅。
    冶一没拍胸脯子，也没放什么豪言壮语，lsp除了sp以外办事还是很到位的。
    告别冶一后，周宽也没着急去找陈学谦，只是走去了345栋。
    倒是巧得很，刚好碰到了。
    虽说陈学谦只是在白华梦兼职，但最容易找到他的地方确实也是在345栋。
    见到周宽，陈学谦笑着打了个招呼：“周总。”
    “忙着呢。”周宽也招呼一声。
    陈学谦笑着摇头：“刚好不忙，所以才能过来看看。”
    “去我办公室里聊两句？”周宽也不啰嗦，朝202努努嘴。
    陈学谦点头应了下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202室，分别落了座。
    周宽不紧不慢的问：“现在的白华梦工作氛围学长觉得怎么样？”
    闻言，陈学谦眼皮轻轻一跳，目光在周宽脸上顿了下，周宽的称呼和这样的问话，里面有一些别的意思，他懂。
    稍加思考，陈学谦才坦然回答：“比之前更适合工作。”
    “之前不像公司，更像是一个兴趣工作组，倒是说现在虽然组织架构清晰了不少，氛围却也没什么变化，挺不错的，怎么说呢……
    这种氛围的宽松度适合一些对自己技术能力提升有想法的程序员。”
    略顿，陈学谦又补充一句：“虽然还是摊派了任务，规划了开发周期。”
    周宽好歹曾经也是it工程师出身，自然明白陈学谦所表达的意思。
    自从决定将白华梦放在中大校园里，白华梦的基因就有那么点与众不同。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就是不注重经济效益。
    看一眼陈学谦，周宽不置可否：“还有吗？”
    “没了。”陈学谦的回答很干脆。
    周宽也不啰嗦，开门见山：“既然白华梦的氛围还不错，学长要不要考虑考虑毕业后留下来。”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周宽这么直白的邀请，陈学谦还是有些狐疑：“周总怎么忽然……”
    周宽也没瞒着，很直白：“从工作室模样发展成了公司，缺人，缺人才。”
    见状，陈学谦露了个笑脸，坐姿稍有变化：“老实说，我也不是没想过直接留在白华梦，白华梦就在学校，环境安逸，工作氛围很不错，只是……”
    说到这里，陈学谦直直望向周宽：“我年纪其实不小了，所剩的激情不多，我想去学校以外的世界撒一撒。”
    闻言，周宽不慌不忙的说：“白华梦的环境会安逸，但白华梦的事务不会一直这么没挑战；而且，坦白说，学校以外的世界不一定能有让你激情的东西，多数情况下，你只能在某家大公司当一个螺丝钉，甚至比不上你现在在实验室，或者跟你的老板（导师）做项目来得有意思。”
    听周宽这一说，陈学谦眉头蹙了起来，带着笑意说：“周总好像……怎么说呢，有点看重我的样子？”
    “没错，因为你足够优秀。”周宽大方承认。
    在编程技术领域，陈学谦并没有多弱，已经够周宽心中划出来的那条优秀的门槛线了。
    不过有意思的是，就光说白华梦内部，陈学谦的技术水平居然比不上李策。
    李策好像参与了一个很牛的大项目，虽然只是负责边边角角，但技术水平动不动就变强了。
    饶是周宽如此干脆，陈学谦依然有些踌躇：“周总，如果可以，我想知道更多的原因。”
    周宽简单回答：“白华梦将上马一个特别的项目，是某个多重项目的分支，同样也是多方联合参与的项目，其中主要技术参与方是学校某几个教授领衔的团队，将以类似于实验室的形式落成。”
    陈学谦听得眉头紧皱：“周总，恕我直言，这个规格似乎不是白华梦可以参与的吧。”
    “表面上白华梦确实没资格，不过主要出资方是我的另一家公司。”周宽坦然相告。
    说到这里，周宽也不再啰嗦，直言道：“陈学长考虑考虑，这个机会很不错的，多的我不敢说，研发资金投入初步规划在亿级这一点还是可以保证的。”
    闻言，陈学谦目光一顿：“能不能给我……哪怕几个小时的思考时间。”
    “学长随意。”周宽笑着说。
    陈学谦站起身来，礼貌告辞，快步离去。
    显得有点急切的样子。
    他动心了！
    但他不是毛头小子，得考虑一些其它因素，比如对象、家庭、生活、工资等等。
    陈学谦毕竟不是冶一这种富二代。
    目送陈学谦有点匆忙的离去，周宽面上有点好笑，喃喃自语：“我有那么小气吗？”
    “……”
    陈学谦其实是怕周宽只是忽悠，给不了他预期的薪资待遇，所以明明动心还想要权衡利弊。
    不过无论怎么说，陈学谦反正就是动心了。
    他是理工科的研究生，对中大理工科方面的教授了解程度比周宽要深不少。
    他也跟着老板做过一些项目，知道光是研发资金投入就要到亿级的项目有多牛，能学到多少东西。
    远比去其它公司当个螺丝钉要来得激情！
    然而周宽都还没具体说项目大概情况呢。
    事实上周宽的规划没那么简单，他对‘合作’这个词是有认知的，所以并不介意跟自己有关系的这些公司之间展开大规模合作。
    现在这个大项目算是以跨越精密为主，并让鸿鹄、白华梦、谭氏、中大以不同形式参与的合作形式。
    其实这从周宽邀请冶一是以跨越精密的名义，邀请陈学谦是以白华梦的名义上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了。
    简单来说，鸿鹄负责主要资金投入，谭氏负责主要的物料产业链资源协调；
    鸿鹄、跨越精密、中大负责核心硬件设计、研发、生产这个流程；
    白华梦、中大负责核心软件研发流程。
    这个项目要做出来的产品是一款电子黑板。
    无非就是这款电子黑板的核心硬件：处理单元、主板等自研；
    配套的微型操作系统自研。
    前者鸿鹄牵头负责，后者白华梦牵头负责。
    毕竟这个微型操作系统主要是用于辅助‘模拟学习游戏’能在硬件上运行起来的。
    目前市面电子黑板并不常见，常规处理方式是今年由英特尔、微软等公司提出来的外挂ops(开放式可插拔规范)以提供windows运行环境。
    有很多原因，比如：目前的windows系统一般还是运行在x86标准环境下，即intel、amd的cpu上，直接集成这样的环境造价会很高，毕竟可以通过一种特别简单的方式实现：投屏。
    又比如：目前已经有海量爆发趋势的iphoneos和安卓这两个智能手机系统都是运行在arm标准环境的芯片下。
    众所周知，x86标准是一个包含指令集体系等等的处理器设计规范泛称，原则上不对外授权，一般只有intel、amd生产。
    arm标准则是arm公司的同类规范泛称，这家公司是专业为全世界提供处理器设计ip的公司，在眼下对谁都授权，给钱就行。
    结合这些客观存在的限制与眼下、长远考量，周宽的计划就是：
    购买arm公司的少量ip授权，设计个低精度的芯片；并基于这个处理器规范标准在linux、freebsd的基础上裁剪出一个微型操作系统，或者甚至就自己搞一个小系统，反正不用考虑生态兼容问题，只运行白华梦的辅助教学软件。
    最后集合成电子黑板，尽可能维持个收支平衡。
    目的有很多：为将来鸿鹄发展核心业务积累各方面经验。
    为谭氏试水精密电子积累各方面经验。
    借助白华梦的宽松工作氛围培养一批具有创造力的软件工程师……等等等等。
    最终，可以让鸿鹄的核心业务软硬一体化，以类似苹果的模式独占一段小赛道，独自美丽。
    …………
    几个小时后，陈学谦主动找到了周宽。
    脸上的跃跃欲试已经说明了他的选择。
    周宽没让陈学谦为难，主动提到了将来的薪资待遇。
    前后不过十分钟，陈学谦十分满意的签订了一份新的合同，他将在毕业之后转为白华梦正式员工，即日准备进入新项目。
    周宽也没着急把白华梦负责部分的大方向告诉陈学谦。
    反正周宽是相信陈学谦能做出一定有效贡献的。
    此后几天里，周宽也没闲着。
    跟李策也谈了谈。
    套路差不多。
    “李学长，你的技术实力很不错，研究生还有一年多才结束，别浪费了吧。”
    “搞点有挑战性的东西。”
    “薪资待遇什么的，你不用担心。”
    “……”
    李策连借口都来不及想，当场就点头应了下来。
    “我一定努力。”
    顺便稍微透露了一下他正在参与的项目。
    俩字：
    超算。
    起初周宽没怎么太在意，超算这东西并不罕见，但忽然就记起来了……天河二号落户在中大东校区的羊城超算中心里。
    一般的超算是不罕见，就好比有个叫联想的公司就搞了好几十好几百个超算，具体干嘛不知道，反正没什么研发产出就是了。
    但，天河二号可不一样。
    它的前序超算是现在正在国际上大放光芒的天河一号……
    周宽这才恍然，难怪李策这个逼动不动就能甩出新技术，这是跟对了老板啊！
    “……”
    周宽当然不止满足于此，随后通过陈学谦、李策、冶一乃至王哲茂的关系，到处拉一些理工科牛人。
    就没局限在中大的本部校区，大学城校区那边也没放过，要不是珠海太远，那边他也不想放过。
    沉浸在忽……拉人的快感中的周宽甚至都忘了跟中大谈项目了。
    前后七天时间里，周宽硬是拉起了一支很强的队伍。
    涉及的专业有：数学、基础物理、微电子、计算机科学、软件工程等等。
    人员不仅有中大的，还有华南理工的。
    除了冶一这个小垃圾以外，这支队伍的最低参与学历就是硕士在读，其中还有五个博士在读。
    2010年，社会风气还没那么浮躁，这些还没毕业的研究学者们还没那么注重物质。
    周宽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名头，一般二般情况下多少也得三顾茅庐意思意思才行。
    奈何周宽没耐心，他就用了一招。
    让许多加入的学长们心中都有同一句话：我也不想的，但是给的太多了，就当去积攒大项目经验了，反正项目做完我还是我！
    周宽也不傻，他当然知道大家的多半心思。
    他想的简单：上船容易下船可难。
    “……”
    …………
    如此这般，一直拖到28号，周宽才终于想起来最关键的环节还没谈。
    这才通过王哲茂的关系去认识了几个还挺牛、也还有闲暇的教授。
    分别初步接触一二之后，周宽牵头跟这些大牛教授搞了个小规模座谈会。
    会上，周宽笑眯眯的介绍着情况：“各位教授，我就不多耽误大家时间，简单直接一点。”
    “项目的覆盖范围是核心处理芯片等硬件，专用小型操作系统等软件。”
    “……”
    “更详细的情况，我跟各位教授都有说过一二。”
    “虽然采用了多方合作形式，但相关方面的主要事务我可以直接决定。”
    “还望各位教授赏脸帮衬学生一二。”
    “……”
    实际情况这些教授心里是有谱的，不说别的，就冲鸿鹄砸钱的坚定，他们也乐意参与一二。
    他们有学生要带，有自己的一些科研想法要实现，有各种各样的需求，这些都离不开钱。
    光靠学校的经费，其实是不太够的。
    更别说周宽还是中大的学生，项目的其他主要参与人员也基本都是中大的在校硕博学生。
    方方面面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其中为首的教授率先点头应下来：“周同学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们没什么意见。”
    其他几个教授笑着附和。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另一边，鸿鹄、跨越精密那边也在谭晓蔓的协调下基本步入了正轨，也没什么拖拉。
    就在4月30号，假期前的最后一天，在多方的共同见证下。
    鸿鹄-白华梦-跨越精密-中大联合项目实验小组正式在中大启动。
    这个实际上还称不上大项目的小合作就这样正式展开……
    -

 第293章 擅长串串的周宽

    谭晓蔓难得直接走进中大，正事办完后没马上走。
    在林若漪的陪同下走进了345栋，上了二楼的白华梦办公区。
    应付四方来客的事情自然是留给了周宽。
    谭晓蔓是懒，林若漪是周宽不让她那么累心，毕竟迎来送往的事情远比办事要劳心。
    这次联合项目实验组落成，中大方面很给面，上次那个常务副书记也特地露了脸，代表中大替周宽站台。
    其它方面就没太大的排面了。
    跟周宽、谭晓蔓现阶段都想要低调、平稳发展有关。
    四方来客最后一个走的是王哲茂。
    跟周宽寒暄了两句，王哲茂目光上下扫量着周宽，很是感叹：“小周，你可能破了不少记录了，比如在校期间成就最高的。”
    很是赞扬了几句，王哲茂又说：“身为我们哲学系的学生，以后也考虑考虑我们哲学系嘛。”
    “一定，下次一定。”周宽笑着点头。
    哲学还是很厉害的，若是有优秀的学者能跟信息技术、数学、基础物理产生某些反应，会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不过还不是现在的周宽有资本、有精力去碰的领域。
    对周宽从头到尾都没变化过的友好态度，王哲茂很受用，拍着周宽的手说：“我个人还是很希望白华梦能尽量留在校园内，现在的办公面积确实有一点挤，但可以分散分散嘛。”
    “我会尽可能的帮白华梦争取一些其它方面的资源。”
    闻言，周宽一副不假思索的样子说：“白华梦会一直扎根在中大，王书记放心。”
    “有心了。”王哲茂哈哈笑了起来。
    他没多承诺什么。
    都在话里了。
    白华梦的成长很迅速，省市都有相应政策倾斜，至少在目前所有中大大学生创业计划中是最耀眼的那个。
    如今更是有能力参与亿级大项目，还把这个项目拉到了中大的盘子里来，怎能不让中大满意。
    白华梦发展得越好，最先做主将345栋空闲杂物间无偿批给白华梦的王哲茂面上就会更有光。
    总之，白华梦没发展好没关系，发展好了，王哲茂是必然能沾光的。
    王哲茂也没久留，很快离去……
    这时，场外最后还剩下一些闻讯而来围观的同学们。
    主要是冶一、金海、李雯、张文、彭时水他们。
    大家都还蛮讲究的。
    本来落成仪式就需要一些‘观众’捧哏。
    比如在‘领导’们讲话之后鼓鼓掌，比如在某个仪式流程结束后鼓鼓掌，喝喝彩。
    一般来说都会有受邀观众。
    这次联合项目实验组落成一切从简，但逻辑学1班的同学们还是特地跑来给周宽扎了场子。
    将所有头头脑脑礼送走之后，周宽笑着走过去：“谢谢大家给我站台。”
    “明天就小长假了，节后找个时间我请你们吃饭。”
    李雯大手一挥：“这么客气做什么，举手之劳都谈不上。”
    “就是。”金海跟着附和。
    就寒暄了两句，冶一挤眉弄眼的嘀咕起来：“老周，今天我们才知道你很有点厉害啊，这么大的盘子说搞就搞！”
    “确实，这才几天，学校大领导就又来了一次。”
    “关键是老周手笔很大，要不是亲眼见到，我都不知道这项目居然光是研发投入就照一个亿来的。”
    “……”
    “老周，跟我们说个实话，你家到底干嘛的？”
    “这可不是普通富二代能搞定的吧？”
    “我觉得不可能，那位谭总就很不一般，感觉气场起码就有两米八，还是坐劳斯莱斯的。”
    “那位谭总实打实诠释了什么叫做奢侈的穿金戴银，光是她那一身都快上千万了。”
    “……”
    谭晓蔓在正式场合气场一贯很强势。
    根本没人会编排什么。
    连冶一这样的骚东西都只是想周宽怎么这么厉害，跟谭总这么大佬的人也是能谈笑风生的展开合作。
    迎着众人的调侃，周宽笑了笑：“没那么夸张，白华梦就是搭了个便车。”
    “我也不是富二代，嗯……我是富一代。”
    “你们懂的，毕竟像我这么牛的，千载难逢。”
    众人：“……”
    他们感觉到了刘念他们的感觉。
    心肝都疼！
    周宽一般二般的时候不装逼，一装逼就特让人感觉逼气四射的样子。
    比如当下。
    “……”
    时间也不算早了，大家热闹了一小会，就各自散开了。
    明天五一小长假，有些离家近的还有回家的计划来着……
    …………
    周宽走进345栋202时，林若漪跟谭晓蔓正相谈甚欢。
    多少令走进门的周宽有点……意外。
    他是心知肚明林若漪对谭晓蔓有一点点敌意，产生原因也不复杂，林若漪就不喜欢谭富婆动不动能包养周宽的样子。
    在感情方面，林若漪跟周宽一样，比较自私，只能接受独占。
    要不然林若漪也不会一早就说自己挣了钱自己买车……
    不过眼下的情况，周宽念头一转就明白了过来，林若漪对谭晓蔓的敌意又不是无差别的。
    不至于正常交流都不行。
    见到周宽走进来，谭晓蔓抬头看了眼，笑着说：“周总辛苦。”
    不等周宽开口，谭晓蔓又说：“没想到中大校园论坛还这么有意思，才发生的小事情就上了热帖，也算是让我见到了周总的另一面嘛。”
    纯粹的调侃口吻。
    听谭晓蔓这么一说，周宽便望向了林若漪。
    林若漪也是笑着回答：“联合项目实验组落成的事情被一些同学传上了论坛，都在说你周总手腕高明。”
    闻言，周宽直接问：“怎么说谭总的？”
    林若漪回答：“难得一见的女强人，风姿无双。”
    周宽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好整以暇的说：“小林，今天教你个词，这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要是大家伙知道谭总懒狗一般，也不知道会不会羞愧到立马删帖。”
    谭晓蔓并不着恼，有她调侃周宽的份，就有周宽调侃她的份。
    她也不过是看个热闹。
    算下来她已经离开学校快三年了，这种校园风的东西多少带着点怀念的味道。
    互相调侃几句，谭晓蔓也趁着这个机会说了两句正事。
    “白华梦的氛围不错，既然实验组放在了中大本部校区，就还是白华梦这边多费费心。”
    “跨越精密那边其实是后端了。”
    听谭晓蔓提起这些，周宽稍作思考，轻轻颔首：“我没意见，虽然跨越精密是后端，但鸿鹄核心部门不是，所以鸿鹄内部的各项事务还得更抓紧。”
    “这方面我已经做了安排。”谭晓蔓看一眼周宽，斟酌着说，“你对鸿鹄信息基础大事业部的定位好像有一点点弄险的意思，而且所图甚大。”
    周宽没瞒着，点了下头：“暂时我还说不好，得一步步走，大概是类似于苹果的iphone系列模式，不过无论是什么形式，以鸿鹄目前的体量都支撑不起来。”
    “现在的想法是各个方面都先积累经验，尽可能维持收支平衡，别光是积累经验就真烧进去几亿十几亿。”
    “眼下第一个产品是面向学校单位用户的电子黑板，顶多就是能扩展到部分其它单位用户，比如企业级多媒体会议讲台等等，无非是挂个ops来解决相关兼容问题，市场其实不会很大，但以白华梦目前享受的待遇以及相关部署，维持收支平衡可能不会太难……”
    谭晓蔓也很认同：“这倒是，光是广东大大小小的学校就不知凡几，教室数量更是没法算，以白华梦享有的政策倾斜，推广起来也不麻烦，而且市面上也没有像我们这样齐整的统一解决方案。”
    周宽只是笑了下，又说：“话是这样说，但这不算保险，因为核心业务需要参考的市场环境、技术积累等等太多太多，可能眼下一年半载的都没法整理出来，所以为了避免前期投入断层，我计划在电子黑板产品初步验证后，设计研发学习平板。”
    见谭晓蔓跟林若漪都有点茫然，周宽也反应了过来。
    眼下第一代ipad都没发布。
    平板电脑的相关热度很低。
    市场对平板电脑的热情不高。
    普遍认为是那种可360°旋转翻盖带键盘的小号电脑。
    而不是随着ipad风靡之后的那种形式。
    于是，迎着二女好奇的目光，周宽简单解释道：“现在智能手机的样式我们都知道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以后长得不像iphone的手机都不能被称之为手机了；
    我说的学习平板就是大一号的手机，大概10英寸左右的样子，按照时代的发展推算，大概产品能推上市的时候刚好是大方向普及教学电子化的时候。”
    谭晓蔓：“……”
    林若漪：“……”
    两人面面相觑。
    然后谭晓蔓飞快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做平板，要做学习平板。”
    周宽简单解释：“面向消费者的平板准入门槛会很高，鸿鹄暂时没有领先优势，而且据我所知10年前苹果内部就有平板项目立项。”
    “不过将来如果这行吃香，内部立个子项也不费事的。”
    谭晓蔓没再多说。
    “……”
    学习平板这个产品，家里没正在上学孩子的还真不一定知道。
    其实在后来那些大的教育品牌机构或多或少都有类似的硬件产品。
    这类学习平板的配置之拉胯，但凡放到某个电子论坛就一定会被喷成是电子垃圾，但价格可不便宜。
    偏偏还有的是配套课件软件。
    不买还不行。
    而且一般这类教育品牌机构走的路线跟现在的白华梦差不多，都是通过学校直接推广的。
    总之，白华梦的核心价值不会变，可也不至于连基本生意都不做。
    只是会以一种非资本运作形式来运营。
    实在说，如果后世那些大教育品牌机构再晚一点出来，面向小中高的在线教育平台这条赛道大概就没有他们的份了。
    因为根本打不过周宽自己出面当法人代表、当大股东的白华梦。
    他们还在筹备，周宽已经把白华梦的触角一地一地的延伸下去了，更早就想到了好几步之后的详细规划。
    说起来，自打周宽将自己参与的公司统合型看待后，他也发现了很多事情之间的关联性。
    就好比现在。
    电子黑板本来只会是一个通过供应链组装而成的普通产品，当初是为了让‘模拟学习游戏’有承载基础，现在联合项目实验组这么一落成，诸多事务就都串了起来。
    再又到学习平板，稍微调一下个就是平板领域。
    跨行业跨了那么多，偏偏还能有收支平衡的保障。
    哪怕是谭晓蔓高屋建瓴，也只有一个服字。
    她太看得出来周宽对‘合理利用资源’的理解能力了，看着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总能从一个她根本想不到的角度串成一串……
    谭晓蔓脑子里想着这些，嘴上忍不住问了出来：“我看现在白华梦、鸿鹄这些都串了起来，往后会不会将没人的草台也串进来？”
    周宽瞥一眼谭晓蔓，不乐意的说：“草台你就那点小股份，基本是我的个人小金库，串进来干嘛？”
    “再说我又不是卖羊肉串的。”
    闻言，谭晓蔓就叹了口气：“其实我很想知道你搞了这么多准备工作会酝酿出来个什么样的核心业务。”
    “白华梦可以一地一地的复制，鸿鹄-白华也可以，那些互联网项目对你来说像是信手拈来一样，再过一两年你身家没到百亿我都背锅，可是……”
    “这些明显全部都只能算是准备工作。”
    “那么核心得多牛？”
    见状，周宽笑了：“其实不一定是很牛，只是让人没办法跟入，可以独享利益，博个一辈子富家翁。”
    “我这个人呐，其实也算是胸无大志，现在倒是没了小家子气，但依然沾点自私，顶多顶多会通过你们献献计，心情好了去调教调教国内市场玩玩，让我的生活有点滋味，就这样罢了。”
    说到这里，周宽自嘲的笑笑，语气悠长而充满唏嘘：“可比不上很多人呦……”
    他脑子里面闪过了一些虚拟的名字，像是方年、温良什么的，那些虚拟人物的想法，他确定自己比不上的。
    听着周宽带着唏嘘的语调，谭晓蔓跟林若漪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茫然。
    在商业上跟周宽很有默契的谭晓蔓听不懂周宽的意有所指。
    在生活里感情中很懂周宽的林若漪同样听不懂周宽的意有所指。
    不过她们都很明智的没有刨根究底。
    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知道确切结果的。
    “……”
    谈完这一揽子乱七八糟的公务后，周宽先是看看林若漪，然后才望向谭晓蔓：“晚上我做东，大家一起聚一聚，正好我父母外婆也旅游回来了，刚好可以见到大名鼎鼎的谭总。”
    谭晓蔓笑着应下，她自然不会这场邀请。
    -

 第294章 周十亿应有的排面

    黄昏最后那点余韵也消失不见。
    夜幕一点点落下。
    五一节前的羊城四处都有些装点，拼凑出节日氛围。
    几辆汽车从主干道穿梭而过，最后停在位于越秀某个灯火辉煌的私宴餐厅门前。
    谭晓蔓是个讲究人，特地去换了那辆低调的奥迪s8，不抢周宽的风头。
    她还很讲究的带上了自己的老公赵康。
    除了谭晓蔓、赵康夫妇外，还有不少人被宴请了。
    老林一家。
    白伟志一家。
    周宽一家自不用说，外加还有陈明宇。
    这也是特地安排在私宴餐厅的原因，比起五星酒店，多少低调一些。
    一行14人坐进了一个布置考究的大包厢中，气氛热闹。
    起码每家都有个场面上的人，互相之间应付起来半点不吃力。
    周宽是宴请主人，他当仁不让的居中先把谭晓蔓、赵康介绍给了大家：“这是赵康先生和他夫人谭晓蔓女士。”
    再一一给谭晓蔓、赵康介绍了在座那些他们不认识的人。
    跟谭晓蔓感情好得很的周钰自然也是从旁帮衬着介绍。
    人一多，饭桌上就免不了要谈天说地，也免不了提到一些‘内幕小消息’。
    只是聊来聊去，最后竟然是白伟志先开的这个口子：“小周，广东范围内引进白华梦教学辅助软件的高中学校我们抽样去了三所，严苛一点说，情况只是不好不坏。”
    “白华梦的重点放在白华这我知道，可你们毕竟是向广东这边的省府提交申请，如果能谈，就还是想办法先谈好广东范围内的学校。”
    “从我的角度来说，省里面还是比较重视的，毕竟这个领域确实很新，又是一个大学生搞出来的，而且软件使用体验确实很不错。”
    最后，白伟志看了眼周宽，笑呵呵的说：“当然，考察结果评了优，相关扶持政策会以最大限度落实。”
    “我说这些，只是希望白华梦珍惜这个机会，弄一个第二阶段扶持，广东这样的经济重地是不差钱的。”
    在白伟志说这些时，周宽就在思考，这会儿斟酌着说：“谢谢白叔，正好下个月将是全国各地的最后一轮高考冲刺，我们会想想办法的。”
    说完，周宽有意无意的看了眼白露。
    他意识到自己其实有点忽略了白露。
    事实上如果不站在学生角度，白露所在的大学城校区距离海珠这边的本部校区只有30分钟车程。
    以目前大一学业的宽松度，完全是有充足时间参与白华梦的工作中去。
    这里的关键不在白露喜不喜欢，而是白华梦是不是愿意给白露一个位置。
    以及次要关键问题，那就是林、白两家年轻一辈的交情是不是该继续紧密维系。
    再扩展一点，那就很直接了：
    已经身家颇丰、人脉资源丰富、颇有手腕的周宽，是不是可以带一带白露。
    因为，相关规则只是要求：公务员不得在其配偶、子女及其配偶经营的企业、营利性组织的行业监管或者主管部门担任领导成员。
    无论是林国福还是白伟志现阶段都不属于领导成员，更不属于白华梦、草台、鸿鹄等公司所在行业的监管、主管部门。
    考察白华梦，不代表可以监管。
    说到底，白华梦只是一个软件提供商，而出于白华梦业务发展的高新程度，省教育厅实际还得给白华梦予以支持。
    再说‘合规’这件事情，周宽不考虑，在谭氏当领导的谭晓蔓也会考虑。
    “……”
    这点小事提一提便带过了。
    之后的话题重点都集中在了周宽搞出来的这个联合项目实验组。
    “听说是亿级以上的研发投入，还是跟教育有关，怎么却是鸿鹄为主？”
    “鸿鹄不是主打互联网业务吗？”
    “确实是有点看不懂。”
    “……”
    老林、老白几个同志你一句我一句的提出疑惑，周宽当然是一一回应。
    “鸿鹄、谭氏之间有合作，互相各有目标，考虑到白华梦体量太小，以及一些长远规划，所以就由鸿鹄来牵头开发硬件，白华梦参与开发软件，最后捆绑成一体销售。”
    “鸿鹄的业务线看起来会有点乱，不过问题不大，无非是多挣点钱。”
    “……”
    听周宽这么一说，在这种公众场合有点怂的林国福还是忍不住点了下周宽：“听说你现在都有个周十亿的诨号了，看样子鸿鹄这个混乱业务线给你挣了不少钱？”
    闻言，周宽看一眼林国福，笑了起来：“谣言，都是谣言，林叔听听就行，拿出来说这不是挤兑我嘛~”
    林国福：“……”
    淦！
    果然！
    只要有点机会，这玩意就想把自己气个半死。
    “哈哈。”白伟志一副看戏的样子，笑了起来，“老林确实是不地道，总挤兑小周干嘛。”
    林国福：“……”
    周宽还真就有那个本事把任何一个场合搞成自己的装逼大会，也就三几句话的功夫，就又把饭桌给弄成了这幅互相吹吹捧捧的样子。
    “说起来周总还真是厉害。”
    “是啊。”
    “……”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周宽被吹捧了一个半小时。
    ‘耀眼’得不像话。
    饭后，白伟志一家、林国福一家结伴离去，林若漪也索性跟白露一同回去了。
    她们倒也很轻松适应这种场合。
    然后陈明宇也赶紧溜了，说是跟朋友约好去珠江夜游……这个朋友的性别显然是女。
    今天这场合还不适合带出来。
    最后就剩下谭晓蔓没走，赵康自己先走了。
    是周宽特地把谭晓蔓留下来的。
    “谭总，谭晓蔓，周钰的闺蜜。”
    “我能这么快走到今天，起码有一半功劳是谭总的。”
    “特地强调也没特别意思，只是想说，在羊城，在广东，爸妈外婆你们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谭总解决，比找我都管用。”
    周宽这么不着调的话，令周远初和陈文茵都皱起了眉头。
    谭晓蔓却笑眯眯的接茬：“叔叔阿姨，你们就放心听周宽的，关起门来不想搞得云里雾里，直接一点说，我自愿被周宽绑上了他的商船，一荣俱荣的那种。”
    “就现阶段来说，方方面面各类稀奇古怪的事情，肯定是我更有办法处理。”
    说到这里，谭晓蔓略作停顿，还是直言道：“就当我多嘴，我再多说一句，周宽其实是希望你们有空多在羊城、广东范围内溜达，比起白华如今愈发复杂的环境，广东这边显然更轻松。”
    周宽也没否认：“我确实是这个意思，鸿鹄-白华不从试点变成正式产业园，白华的复杂度就不会消失。”
    谭晓蔓跟周宽说得这么明白，周远初、陈文茵就也只能是应下来。
    旁边周钰倒是一直有点轻微皱眉。
    她的关注重点在谭晓蔓提到的‘一荣俱荣’上。
    她是清楚谭氏有多大，也了解到了谭家有多强盛的，谭晓蔓说这话不合理。
    不过周钰还是选择把疑惑压在了心底。
    因为她想起了前阵子在鸿运花园一栋803周宽跟她说的。
    既然不掺和，那就也可以不好奇……
    随后谭晓蔓也离开了，之后周宽一家人又住进了丽思卡尔顿。
    这会儿是真正各种意义上的一家人关起门来，周远初、陈文茵就也还是稍微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周宽一一解释了。
    最后简单说道：“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你们知道谭晓蔓这个人是什么样，我跟她的关系边界又是什么样。”
    周远初一下恍然。
    陈文茵也明白过来。
    归根结底三个字：林若漪。
    没错，就是林若漪。
    周宽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只有林若漪，再不要在这个方面胡思乱想了。
    …………
    …………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骄阳升起。
    五月份的第一天到来，羊城的气温也正式进入了夏日时节，高温超过了30度。
    五一劳动节是劳动人民争取来的节日，自然是该休息。
    用过早餐后，周宽先去接到了林若漪跟大家会合。
    因为张萍女士也是公员序列，出行目的又在香港，也是不太方便，就没来，不过多了个白露。
    周宽早有安排。
    一行人会合后不久，一辆悬挂了两地牌的奔驰mpv停靠了过来。
    这次周宽备足了周十亿应有的排面。
    不再是到处倒车折腾，而是从羊城这边直接乘车去香港。
    虽说鸿鹄暂时还没有去申请这样的商务车，可不代表说谭氏没有，一台9座商务车罢了，轻轻松松。
    眼下还没有新规，乘两地牌过关驾乘人员都不需要下车检查，直接车上查验就可以。
    前后也就一个多小时，周宽一行人便抵达了香港。
    在中环地区停了车。
    周远初、陈文茵、外婆下车立马四下打量起来。
    “这就是香港？”
    “这就是香港！”
    “这就是香港啊……”
    连续三句不同语调、同一句话的声音，表达了很多意思。
    大概是很多年前，各种形式的信息传播中都描述了香港的繁华，是以在许多人印象中香港应该是极尽繁华、纸醉金迷的。
    而实际上……
    香港确实繁华。
    但比起现在发展迅速的广深二市来说，繁华程度有限。
    更容易感受到的是香港陆地面积不大的逼仄！
    “……”
    考虑到父母外婆都是初次来香港，周宽、周钰都很有耐心，林若漪跟白露也不缺耐心。
    一行人起初是走三步看两步的形式压着马路。
    并不急于走进哪个店铺购物。
    等熟悉起来后，才开始像是遛弯儿一样走来窜去。
    属实说，周十亿的排面能在香港得到很好的体现。
    所以，哪怕是初次来港的周远初、陈文茵、外婆等人也有不错的体验。
    “以前还真以为你是骗我们的，原来香港物价确实相对低于羊城这些城市。”
    “药房是真的多。”
    “难怪每次都会带那么多药。”
    “黄金都便宜一些。”
    “……”
    正式开始购物后，陈文茵的感慨比较多。
    她发现因为汇率等因素，在这边购物确实要‘实惠’得多。
    周宽用了最简单的解决方案。
    “买！”
    “……”
    “我买单。”
    “别问，这次我全部买单。”
    “……”
    “谁买的，都我买单。”
    “……”
    “别关心价钱，我周十亿不差这点。”
    “……”
    陈文茵白眼根本是忍不住，她实在不爱看自己儿子这么嘚瑟的样儿。
    明明是个能跟许多人谈笑风生、同辈论交的大老板，偏偏要搞得像是个暴发户一样。
    其实……
    周宽心想：我可不就是没底蕴的暴发户。
    不然何至于磨磨唧唧。
    “……”
    白露也好，周钰也好，她们俩倒是亲姐妹一样，没多大购物欲望，都是该买的才买，不该买的不买。
    从中环一路溜达着过海到了油尖旺地区。
    从上午到下午。
    再到日落。
    一大家子算是在香港充分体会到了购物的乐趣。
    比如说上午，周宽特地在中环几个比较有名气的裁缝店给周远初订了几套西服，选料、量体样样不缺。
    因为没有历史身材数据，还得来一到两次。
    这也算是另类的让周远初更多的留在广东。
    周宽自己也顺手订了几套。
    他现在有越来越多的正式商务场合需要出席了。
    虽然不是很喜欢穿西服吧，但还真不能没有。
    不像女孩在选择多，男人的正式装束基本都是西服。
    “……”
    日落之后，周宽拉着林若漪离开了大部队，乐呵呵去了宝珀店铺。
    这回，周宽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要跟林若漪一起选配一块平时在学校都可以戴出去的情侣对表。
    思来想去就还是选择了宝珀。
    不招摇。
    走时还准。
    这次周宽买到了刚出的心头好，6654。
    在宝珀的经典系列中，男女款相差不大，或是镶钻之类的小区别，倒是很容易配上情侣款。
    算上折扣，两块表加起来折合人民币不到30万。
    还挺实惠了。
    对于周宽规划了半天半天，还刚好能在日落之后拉着自己偷偷溜出来买个情侣对表，林若漪很开心。
    她一点都不在意这块手表是不是特别好，是不是跟自己很般配。
    她在意周宽这样‘偷偷’又‘可爱’的精心准备。
    于是，林若漪眨巴一下大大的水杏眼，有意说道：“我很喜欢。”
    她才不直接告诉周宽她最欢喜的在意。
    周宽哪能时时刻刻分辨出来，只当是真喜欢，乐滋滋的亲了下林若漪。
    …………
    五一三天，一天半在香港，一天在澳门。
    周宽给父母外婆补齐了环南方沿海旅游城市的最后两块小拼图。
    在澳门还特地去赌场转了一下，兑换了一万筹码在大厅里玩了玩，选的都是小盘，就跟抓娃娃机一样，最后还剩了不少筹码。
    顺手留了几个做纪念。
    就这样，五一假期过去了。
    4号上午，周远初、陈文茵带着外婆启程回往白华，周钰自是早早回了鹏城。
    4号这天还挺忙的。
    首先是白露加入了白华梦。
    其次是联合项目实验组相关成员正式进组。
    总之……周宽一头扎进了公务中，鸿鹄的互联网业务有了新的变化……
    -

 第295章 雨后春笋

    “周总早。”
    “周总好。”
    “周总早上好。”
    “周总。”
    “……”
    周宽几天没来鸿鹄，连1603这个办公区都多了一些生面孔。
    自从跨越精密成立后，周宽便一直忙于相关事务的协调工作，没去鸿鹄坐班。
    反正只要周宽没偷懒，谭晓蔓这条懒狗就不会有半点意见，去不去公司自不会是重点。
    当然，上了周宽这条贼商船的谭晓蔓这些天也没闲着，几乎每天都会来鸿鹄。
    除了分出去令立门市的金融大事业部，鸿鹄又在富力中心租下了一千平米办公区。
    对相应部门办公点进行了统一调整。
    1603成了鸿鹄的总部、行政中心，因为办公区被好几个办公室分割，最后调整剩下来的只有行政、人事、财务三个部门留在这里……
    周宽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后，秘书赵然简单汇报了一些事情。
    都是一些琐事。
    主要是关于办公人员办公位置调整、新办公室租赁的行政事务。
    赵然身为秘书，理所当然要汇报这类行政琐事，与周宽事先是否知情无关，而是一个阶段进展汇报。
    怎么说呢，连谭晓蔓都没想过鸿鹄的发展会如此迅速，所以去年刚开业不久那些带有玩笑性质的话，在上个月正式进行了落实。
    富力对面的金融中心预计将在今年10月份试运营，即赶在广亚会之前点亮羊城最高cbd。
    实际上，金融中心去年8月份就正式启动了全球招商，一期放出了3万平米办公面积，占总量的六分之一，那时候鸿鹄都没影子，连草台能不能挣钱还是个问号，所以根本没想过。
    一期放出来的面积很快被签租一空。
    理论上是没什么办法的。
    不过……周宽都敢那么不着调的介绍谭晓蔓给家里人，就是对谭总资源的十分认同。
    在羊城这个地方租赁一个办公场所的事情显然难不倒谭总。
    金融中心是建造得很高很大，但开发商也是公司。
    小谭总没那么大的面子，老谭总还是有的，再不济就老赵嘛。
    金融中心1~66层是写字楼，以上是打包给了四季酒店。
    在可选区域内，谭总特地挑选了位置正合适的59~62这四层总计1.2万平用作将来鸿鹄的办公区。
    没别的，就是财大气粗。
    以金融中心现在对外的160~260元平米月的价格，这点面积也不过几百万一个月的租金，对鸿鹄来说，也就洒洒水啦！
    反正等到金融中心试运营，已经是本年度最后一个季度了，那时候鸿鹄早该出手一些互联网产品了。
    多的不说，几亿十几亿的现金还是有保障的。
    这也是谭总底气十足的原因……
    听完赵然简略的汇报，周宽点头表示了解。
    赵然出去后，季鹏海走了进来，笑着招呼：“周总。”
    看看季鹏海，周宽开门见山：“鹏海，来公司一个月了，也跟着肖总转了不少事务，感觉怎么样。”
    季鹏海的表现，身为半个带教师傅的肖柯自然会详细跟周宽汇报。
    周宽心中早已有数。
    可不妨碍他直接问季鹏海，毕竟季鹏海可是他的助理。
    季鹏海也不意外，稍作整理，道：“正要跟周总您汇报。”
    “上个月跟着肖总看到了不少东西，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刚好适逢公司大调整，站在另一个角度看到了一个公司的完整运营流程。”
    “……”
    “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一些我个人觉得不足的地方。”
    “公司依然处于草创期，部分流程设置、设计都不太理想……”
    “甚至……有些必要规章制度没有落到实处……”
    “……”
    “总的来说，我有信心做好总经理助理这份工作。”
    听季鹏海说完，周宽满意的点点头：“肖总对你也是赞誉有加，我也看到过你的工作状态，还不错。”
    说着，周宽望向季鹏海：“正好你提到了公司流程上不足的地方，公司的大调整也还在阶段性进行中，完善不足的事情就交给你负责怎么样？”
    季鹏海：“……”
    他还没吱声，周宽又说：“当然，这只是额外那部分的工作。”
    “你对公司事务已经心中有数了，本职工作得拿起来，你也看得出来，我这里已经开始积压各类公务了。”
    饶是季鹏海有所准备，也还是静思片刻才开口：“明白，请周总放心。”
    “嗯。”周宽垂下眼帘轻嗯了声。
    季鹏海自是明白意思，招呼一声便离开了办公室。
    虽说鸿鹄员工层面不讲无私贡献，也不谈梦想，就谈多劳多得、优劳多得；
    但也不是没有规章制度。
    无规矩不成方圆。
    在周宽的主导下，鸿鹄发展脚步可以说是一天一个变化，自然会有不少方面跟不上的。
    而且整个四月份是几乎每天都在进新人。
    一边进新人一边还在调整组织架构，问题自然也不少。
    这些行政、流程、员工定位等等方面的事情也是很需要解决的，甚至不能光靠周宽、谭晓蔓两人来处理。
    所以，理所当然的，执行上的事情就落到了季鹏海头上。
    既然季鹏海发现了，上个月的工作表现不错，也展现出了相应的水准，周宽自然不吝啬放权下去。
    反正鸿鹄的基本盘一直在周宽手上，谁也打不了翻天印。
    跟之前的章幸一样，机会周宽会给，能办事、能办好事，那就是能抓住机会，其它没用。
    说得天花乱坠，表现得目光如炬，只是第一步，如果只能发现问题而没有帮周宽解决问题的能力，同样也是白搭的。
    这些没说出来的话，季鹏海当然懂，正因为懂，才会有起初的犹豫。
    办好了那就能真正获得周宽的认同。
    办不好……那大概也就能走人了。
    早在季鹏海正式加入鸿鹄，周宽与他第一次谈话时，周宽就已经把丑话说在了前面。
    总之，季鹏海是又喜又惊。
    喜的是周宽真舍得放权给他，惊的是周宽如此轻易，他的压力就特别大，这说明周宽对他的要求也很高……
    …………
    周宽处理公务的效率很高，许多文件夹只是翻开看一眼便作数。
    批复什么的，他已经把权限放到了法人代表谭晓蔓那里。
    小事上部分直接到肖柯那边就能处理，余下的本来也是谭晓蔓那边处理。
    大事上周宽都会跟谭晓蔓交流，现在的盘子毫无问题，效率也很高。
    至于将来盘子大了，那就再说。
    ‘咚~咚咚~’
    谭晓蔓这人真不经念叨，周宽连懒腰都没伸，那种特殊节奏的高跟鞋踩地声就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果然，不出五秒钟，谭晓蔓就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周宽正好将一沓文件夹推到办公桌一角，好整以暇的望了过去，目光上下扫动：“呦，谭总气色不错，五一玩得挺开心。”
    “还行，去了趟大北方，随便爬了爬山。”谭晓蔓回答道。
    她的老公是个特别喜欢在全国乃至全世界各地采风的人，知道的人间美景数不胜数。
    比起周宽带着家人逛港澳，从小就是富婆的小谭总当然是更乐意亲近自然。
    而对周宽来说，他从小就是亲近自然长大的，无非就是嘉鱼桥的山无名、水无灵罢。
    “……”
    闲聊两句，谭晓蔓换了个坐姿，双腿交叠：“去年刚来这里，说要去对面的楼里办公，现在就等开业了，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周宽轻轻颔首，语气随意的说：“都是我的功劳。”
    谭晓蔓：“……”
    我踏马是要听这个的？
    她索性不理茬，直接往下说：“4层办公面积看起来大，实际能容纳的办公人员应该也就1500人；面积大了，相应管理人员都应该有个独立办公室，你的办公室面积也得扩一扩。”
    “眼下这一两年的发展需求应该没问题。”周宽想了想说，“我早想过这些，所以才提出要跟谭氏合资成立跨越精密，相当于核心业务的生产部分全部腾挪了出去。”
    见状，谭晓蔓又问：“那这一两年过后呢？”
    “而且哪怕只有半次未来规划，也不可能止步于1500人规模吧？”
    周宽笑笑：“看今年的发展形势吧，看看运营的这些互联网业务能发展到什么地步，情况不错，就可以规整规整买地盖我们的鸿鹄科技园了。”
    “这次发展提速仓促间需要通过你谭氏的人脉资源来解决办公场所的问题，也是给我们提了醒，我个人是不喜欢一直搬公司，公司自己有几栋楼也算是固定资产，挺好的。”
    谭晓蔓一听这话就有点头疼：“你是不是对我的能力有点太信任了，这得批多少贷款啊！”
    周宽不慌不忙的说：“你应该换一个角度想问题，哪怕金融危机期间，是不是也有银行在不考虑任何因素的情况下敢直接贷款给谭氏？”
    “如果发展形势能让我们认为需要提前筹备公司科技园的事情，那就说明鸿鹄的体量再次有了膨胀式增长，那时候肯定是银行上赶着给我们贷款。”
    谭晓蔓想了想：“有道理，我确实没经历过鸿鹄这样膨胀式发展的公司，感觉今年底鸿鹄的总资产就该超过谭氏了。”
    周宽直接否定：“那不可能，无非是不同会计准则罢了。”
    “谭氏这一类传统实业算账很不值钱算是历史遗留问题，实际上价值很实在。”
    听周宽这么说着，谭晓蔓忽然连续看了好几眼周宽：“周总，你的读书真踏马叫读书，我的读书好像是个假的一样，别说去年刚认识你，就三个月前你都没有这样的眼界和见地。”
    “我感觉我再懒下去，都要跟不上你的发展速度了。”
    见状，周宽笑了起来：“别想太多，我再厉害也就是局限在一个小商业的一亩三分地罢了。”
    “有些东西需要太长太久的提前沉淀。”
    谭晓蔓没深究周宽这句话，她知道周宽对未来的看法、想法跟她是不一样的。
    “……”
    喝了口水，谭晓蔓眼睛一转：“琐屑的小事情说完了，说说正事。”
    “你先看看这份文件。”
    说着，谭晓蔓推给周宽一个文件夹。
    周宽翻开来看了两眼，抬头看一眼谭晓蔓，又埋头翻阅起来。
    文件上的内容从字面上来看并不是很复杂。
    只是一些数据、图标之类的东西。
    但实际意义比较重大。
    这也是周宽在节后第一天赶过来扎进公务中的部分原因。
    谭晓蔓只是在电话里提了一嘴，实际情况比她说的要更有……意思。
    主要是团购网站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3月份成立的美团、拉手网和窝窝团、还有上个月成立的糯米，以及早在03年成立的大众点评和08年成立的饿了么等等全部进军团购赛道。
    团购网站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根据数据显示。
    除去这些知名的、背后有资本支持的较大型团购网站外，目前国内团购网站数量几乎到了每个大城市一个的地步。
    因为国外groupon的融资神话，国内资本市场的逐步火热，以及各种各样的因素。
    目前网络团购这个细分领域十分吸引相关行业人士的目光。
    除了这些或独立或扩张的新兴玩家，据可靠资料，鹅厂、阿里、百度等大型互联网公司也都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进入团购赛道。
    “……”
    来回看了两遍，周宽合上文件夹，面上有了笑意：“还真是有点意思。”
    “谭总是不是庆幸我在上个月提出来大力招兵买马的计划，尤其是针对乐团购业务发展一事？”
    谭晓蔓点点头表示了认同：“确实。”
    “之前我一直以为乐团购的发展会像之前的微博、知乎一样，连技术开发都能外包，少量人员就能运营起来，而且你的出发点是做大打包卖掉，现在看来，你还真是目光极其精准啊！”
    周宽并不开心，有些感叹：“08年金融危机，随后直接提出4万亿计划，虽然计划本身没有那么多刺激消费的事情，但地方上跟进后整个市场环境就特别热了，银行、机构的钱太好拿了，这让很多人胆子都大了起来，这个量级的团购竞争……”
    “鸿鹄很难顶啊！”
    谭晓蔓深以为然，这也是她希望周宽来鸿鹄的原因……
    -

 第296章 提前开启千团大战？

    谭晓蔓递给周宽的这份文件上显示：
    过去的4月份，全国范围内共成立了160多家规模不等的团购平台。
    其中的翘楚当然是去年八九月份就开始用心筹备的美团——主要meituan域名是从周宽这里买走的，他当然清楚。
    然后是背后资源非常丰富的拉手和窝窝团。
    这三家眼下有三足鼎立的意思。
    反倒是背靠鹅厂、百度、阿里等的其它平台暂时还没那么强势。
    至于鸿鹄低调发展的‘乐团购’业务，因为只在深耕羊城、做下沉，怎么看好像都是占了个团购的名字，甚至连出现在任何形式的公开资料中提及的体量都没有，都不能就凑个分母。
    此外，文件显示：创立于三月份的美团开启了大扩张时代。
    4月底上线美团申城站、武汉站。
    据不完全可靠的消息表示，美团下一步将上线西安、南京等站，以及……羊城站！
    这也是谭晓蔓找周宽商量的重点。
    望一眼周宽，谭晓蔓也不多犹豫，直接道：“所以现在需要你拿个决议，我不知道你的目标是谁，但美团这条过江龙要来羊城，乐团购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是要待价而沽，而是要怎样，得有个章程。”
    她不是不能决策。
    早在两年多前进入谭氏，她的角色就不仅仅是执行，也是站在高层角度参与决策。
    只不过，谭晓蔓很有自知之明，在对未来事务眼光上，她差周宽好几条街。
    迎着谭晓蔓的目光，周宽略作沉吟，回答道：“我想暂时静观其变。”
    接着周宽解释道：“现在的形势看起来好像已经很火热的样子，但我预估这种过于容易复制的模式，以及国外groupon的融资神话，160多家团购网站只是开始。”
    “尤其是在美团等平台这么大跨步扩张的当口，估计很快就会突破一千家。”
    “现在还到不了待价而沽的时候，大家现在都不可能是并购玩法，显然会斗一番，让那些没资本的平台大量倒闭，再然后才是合并与并购。”
    “这个过程是乐团购展现价值的时候。”
    说到这里，周宽忽然笑了下：“其实我本来想这两个月腾出手来在团购上搞点事情，引导整个市场先竞争起来，然后迅速展现出乐团购的价值，来个愿者上钩。”
    “我之前想的是，这个过程中，一些公司的资源会很丰富，愿意花个几千万上亿买走现成市场，我们挣个十倍几十倍的辛苦钱，就也还行的样子。”
    听周宽这么一说，谭晓蔓忽然明白过来：“难怪乐团购的发展模式有点不一样，现在就已经有营利趋势了，不像这些冒头的团购平台，现在做的都是烧钱换时间。”
    “不过……美团要来羊城开站，我们不能独善其身吧？”
    周宽就笑：“乐团购已经通过润物无声的方式在羊城获得了优先权，眼下是草莽发展阶段，大家都是尽力在全国各地扩张，不会一上来就啃硬骨头。”
    “美团不过是在京城离得远，没有深入的实地调查，只看到羊城没有成立团购网站，就认为可以趁大家稳固各自地盘的当口先将一些大城市拿下；
    又或者认为就算有小规模网站，也无所谓，反正是要扩张地盘的，一个城市的资源足够承载很多家。”
    “总之，是要静观其变，但不是什么都不做。”
    说到这里，周宽轻描淡写道：“把羊城模式复制去周边城市吧，只要有个种子就行，正好公司新入职的员工不少，还能加速磨合队伍。”
    听周宽说完，谭晓蔓轻轻呼出一口气，点点头：“知道了。”
    接着又感叹道：“我感觉你是真的厉害，不声不响的，我就好像只需要执行就行，可明明我在谭氏都要参与决策的。”
    这话说得周宽很无奈：“那你倒是自己决定啊，我还想偷懒呢。”
    “不是我说，你好歹一个大富婆，经验丰富，就不能给我展现展现？”
    谭晓蔓乜一眼周宽：“我展现个毛线，你发展的项目计划，要具体达成什么目标我都摸不准，还踏马看不了你那么远，展现出来好衬托你是吧？”
    周宽才懒得退让，直接说：“有这个功夫，多读书、多看报，多往远处看，比什么都好！”
    “淦！”谭晓蔓都想骂娘了！
    “行，等着吧，老娘大学四年修了两个学位，也是学霸来的！”
    周宽听得笑了：“这就对了，富婆归富婆，但也还是需要动力的。”
    “……”
    谭晓蔓没再搭理周宽。
    径直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她其实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真是什么都不会，那就不是小谭总了，只有谭富婆。
    看着谭晓蔓离开，周宽后靠椅背，望着天花板出神。
    他当然不会将谭晓蔓半真半假的话放在心上。
    谭晓蔓不是想要什么决策权。
    她就是想要更偷懒一点。
    最好是不用执行，不用想问题。
    至于为什么……可能是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目标，所以就没有什么动力。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谭晓蔓的，也是周宽的。
    周宽一天没完善对未来的全部展望，鸿鹄就一天没有确切目标。
    谭晓蔓把重心放在了鸿鹄，是因为她在这家公司更轻松、自在，上面不再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利益纠葛。
    谭氏的盘子也就是看起来小罢了。
    或者说，只是时代发展得不一样了，互联网的风口太大，更容易催生财富，所以显得不那么出色。
    但传统实业很多东西都是实打实的。
    跟互联网今天100万明天1亿后天倒闭的虚泡泡就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现在对鸿鹄来说，最重大、核心的事情就是找到准确的方向，找到长远目标来承载许多人的未来。
    只不过无论是周宽还是谭晓蔓，都有一些疑虑。
    谭晓蔓的疑虑是，自己成为了法人代表，已经开始走流程去出任市级代表，并随时准备成为省级、面向全国的；
    可是，这样以后呢？为了什么呢？
    答案是：不确定。
    不确定，就没有足够的动力推动她。
    鸿鹄现在的互联网业务确实值钱，可也仅仅只是这样罢了，谭家的底蕴绝对不仅仅是摆在明面上的这些。
    若只是为了钱，可没法对谭晓蔓这个富婆有吸引力。
    同样，周宽的自问也很简单：将来是让家人享受最好的生活、自己成为首富，还是要怎样？
    …………
    …………………………………………
    等一会儿，还没写完，订阅了也没关系，会刷新的，不会浪费点币。
    ………………………………
    周宽处理公务的效率很高，许多文件夹只是翻开看一眼便作数。
    批复什么的，他已经把权限放到了法人代表谭晓蔓那里。
    小事上部分直接到肖柯那边就能处理，余下的本来也是谭晓蔓那边处理。
    大事上周宽都会跟谭晓蔓交流，现在的盘子毫无问题，效率也很高。
    至于将来盘子大了，那就再说。
    ‘咚~咚咚~’
    谭晓蔓这人真不经念叨，周宽连懒腰都没伸，那种特殊节奏的高跟鞋踩地声就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果然，不出五秒钟，谭晓蔓就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周宽正好将一沓文件夹推到办公桌一角，好整以暇的望了过去，目光上下扫动：“呦，谭总气色不错，五一玩得挺开心。”
    “还行，去了趟大北方，随便爬了爬山。”谭晓蔓回答道。
    她的老公是个特别喜欢在全国乃至全世界各地采风的人，知道的人间美景数不胜数。
    比起周宽带着家人逛港澳，从小就是富婆的小谭总当然是更乐意亲近自然。
    而对周宽来说，他从小就是亲近自然长大的，无非就是嘉鱼桥的山无名、水无灵罢。
    “……”
    闲聊两句，谭晓蔓换了个坐姿，双腿交叠：“去年刚来这里，说要去对面的楼里办公，现在就等开业了，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周宽轻轻颔首，语气随意的说：“都是我的功劳。”
    谭晓蔓：“……”
    我踏马是要听这个的？
    她索性不理茬，直接往下说：“4层办公面积看起来大，实际能容纳的办公人员应该也就1500人；面积大了，相应管理人员都应该有个独立办公室，你的办公室面积也得扩一扩。”
    “眼下这一两年的发展需求应该没问题。”周宽想了想说，“我早想过这些，所以才提出要跟谭氏合资成立跨越精密，相当于核心业务的生产部分全部腾挪了出去。”
    见状，谭晓蔓又问：“那这一两年过后呢？”
    “而且哪怕只有半次未来规划，也不可能止步于1500人规模吧？”
    周宽笑笑：“看今年的发展形势吧，看看运营的这些互联网业务能发展到什么地步，情况不错，就可以规整规整买地盖我们的鸿鹄科技园了。”
    “这次发展提速仓促间需要通过你谭氏的人脉资源来解决办公场所的问题，也是给我们提了醒，我个人是不喜欢一直搬公司，公司自己有几栋楼也算是固定资产，挺好的。”
    谭晓蔓一听这话就有点头疼：“你是不是对我的能力有点太信任了，这得批多少贷款啊！”
    周宽不慌不忙的说：“你应该换一个角度想问题，哪怕金融危机期间，是不是也有银行在不考虑任何因素的情况下敢直接贷款给谭氏？”
    “如果发展形势能让我们认为需要提前筹备公司科技园的事情，那就说明鸿鹄的体量再次有了膨胀式增长，那时候肯定是银行上赶着给我们贷款。”
    谭晓蔓想了想：“有道理，我确实没经历过鸿鹄这样膨胀式发展的公司，感觉今年底鸿鹄的总资产就该超过谭氏了。”
    周宽直接否定：“那不可能，无非是不同会计准则罢了。”
    “谭氏这一类传统实业算账很不值钱算是历史遗留问题，实际上价值很实在。”
    听周宽这么说着，谭晓蔓忽然连续看了好几眼周宽：“周总，你的读书真踏马叫读书，我的读书好像是个假的一样，别说去年刚认识你，就三个月前你都没有这样的眼界和见地。”
    “我感觉我再懒下去，都要跟不上你的发展速度了。”
    见状，周宽笑了起来：“别想太多，我再厉害也就是局限在一个小商业的一亩三分地罢了。”
    “有些东西需要太长太久的提前沉淀。”
    谭晓蔓没深究周宽这句话，她知道周宽对未来的看法、想法跟她是不一样的。
    “……”
    喝了口水，谭晓蔓眼睛一转：“琐屑的小事情说完了，说说正事。”
    “你先看看这份文件。”
    说着，谭晓蔓推给周宽一个文件夹。
    周宽翻开来看了两眼，抬头看一眼谭晓蔓，又埋头翻阅起来。
    文件上的内容从字面上来看并不是很复杂。
    只是一些数据、图标之类的东西。
    但实际意义比较重大。
    这也是周宽在节后第一天赶过来扎进公务中的部分原因。
    谭晓蔓只是在电话里提了一嘴，实际情况比她说的要更有……意思。
    主要是团购网站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3月份成立的美团、拉手网和窝窝团、还有上个月成立的糯米，以及早在03年成立的大众点评和08年成立的饿了么等等全部进军团购赛道。
    团购网站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根据数据显示。
    除去这些知名的、背后有资本支持的较大型团购网站外，目前国内团购网站数量几乎到了每个大城市一个的地步。
    因为国外groupon的融资神话，国内资本市场的逐步火热，以及各种各样的因素。
    目前网络团购这个细分领域十分吸引相关行业人士的目光。
    除了这些或独立或扩张的新兴玩家，据可靠资料，鹅厂、阿里、百度等大型互联网公司也都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进入团购赛道。
    “……”
    来回看了两遍，周宽合上文件夹，面上有了笑意：“还真是有点意思。”
    “谭总是不是庆幸我在上个月提出来大力招兵买马的计划，尤其是针对乐团购业务发展一事？”
    谭晓蔓点点头表示了认同：“确实。”
    “之前我一直以为乐团购的发展会像之前的微博、知乎一样，连技术开发都能外包，少量人员就能运营起来，而且你的出发点是做大打包卖掉，现在看来，你还真是目光极其精准啊！”
    周宽并不开心，有些感叹：“08年金融危机，随后直接提出4万亿计划，虽然计划本身没有那么多刺激消费的事情，但地方上跟进后整个市场环境就特别热了，银行、机构的钱太好拿了，这让很多人胆子都大了起来，这个量级的团购竞争……”
    “鸿鹄很难顶啊！”
    谭晓蔓深以为然，这也是她希望周宽来鸿鹄的原因……
    -

 第297章 全面计划！

    整个五月份，在各种各样的因素驱使下，全国范围内掀起了汹涌的团购热。
    公共网络空间相关舆论热度居高不下；
    王兴亲自下场；
    众网民使劲围观；
    groupon的巨大光环……
    这一切让不少稍微有点资本的人，都想来分一杯羹。
    团购疯狂涌出的盛宴就这样诞生了。
    月初谭晓蔓整理的资料信息上还只有160多家团购网站，下旬就超过了1000家。
    半点没有减慢的趋势，奔着两千家疯狂涌去。
    不仅如此，鹅厂直接发力，上线了qq团购……
    这一天是5月22日。
    周宽在得知相关消息后，呵呵笑着说了句：“果然啊，鹅厂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语气中的冷嘲十分明显。
    坐在周宽对面的谭晓蔓反倒是有点狐疑：“鹅厂既然打算自己发展团购业务，为什么没有阻拦乐团购落地鹏城呢？”
    “而且我在鹏城投入了不少资源，乐团购落地鹏城发展到现在基本有羊城50%的覆盖率了。”
    闻言，周宽笑笑：“家大业大，不在乎吧，无论我们怎么样覆盖，有qq这样的体量在，他们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先发优势没什么用。”
    谭晓蔓也表示了认同：“也对，qq这种体量做什么都能轻易抹平前期差距。”
    “……”
    简单说了几句鹅厂的事情后，谭晓蔓又说起了主要事务：“原本计划用一个月的时间铺开乐团购在大华南地区的点，效率比想象中的高了一些，昨天全部完成。”
    “目前是在两广、福南、胡建四省覆盖了16个城市，估计比美团的扩张速度都快。”
    “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吗？”
    周宽没有直接回答：“我想想。”
    “……”
    谭晓蔓的工作效率确实高的离谱。
    目前一共落实了福南的长株潭三市、胡建的福-厦沿海四市、广西的环南宁圈三市、广东的珠三角六市。
    除羊城外，一共有四个重点发展市，各省一个，广东多一个鹏城。
    鹏城又是这第二批四个重点发展城市中资源倾斜最多的，按照羊城模式来算，达到了50%覆盖率。
    虽然五月份才过去22天，就已经总计有了1000家以上的团购平台，但全国范围内都没有一家能跟乐团购的落地覆盖率能比。
    哪怕是扩张速度极快的美团，至今也就是落实了四个城市。
    用美团的官方说法是，他们发展的是本地生活服务。
    乐团购的发展模式倒也可以说是本地生活服务，但目前为止基本集中在相对应的周边餐饮、周边便利店这两项服务，完全没有上线ktv、电影票等等可团购的内容。
    甚至严格意义上来说，乐团购都不像是团购网站，虽然主打的餐饮、便利店都有相应的团购优惠。
    因为乐团购主要的关键词其实就是便利团购。
    只是在一点点打通消费者跟基础商家之间的统一沟通桥梁、配送桥梁。
    不是乐团购步子迈大了，直接越过团购模式一步跨越到了o2o模式；而是周宽起初压根就想过团购，因为他记忆深刻的是最终版的美团和饿了么。
    那两个外卖巨头！
    而不是什么团购。
    直到谭晓蔓在月初递给周宽那份文件资料，后面又发生了一连串事情后，周宽才完全想起各种事情，什么千团大战之类的。
    又在详细了解了如今的团购井喷后，周宽发现乐团购的发展模式已经是独树一帜了。
    根本就踏马不在一个赛道。
    而且步子迈得太大，可以说领先了现在这些疯狂涌出的团购两三年之久。
    这就引发了另一个问题：乐团购似乎很鸡肋，以及……
    似乎包括美团在内，这些还在玩团购网站的平台都没那个资本收购乐团购了。
    因为他们几乎都陷入了烧钱旋涡。
    即将陷入淘汰潮。
    短时间内根本不会走到并购这一步。
    所以，摆在周宽面前的选择，站在周宽的角度上，就特别有意思了。
    换句话说，周宽不是需要思考，而是他在做选择，应该怎么定义乐团购的未来。
    “……”
    见周宽一直在沉思，谭晓蔓略有些奇怪，斟酌着说：“要不然你先想着，等你想好我再来找你？”
    “反正现在这情况了，好像也不是急得来的事情，我们有的是时间。”
    闻言，周宽做了个手势，望着谭晓蔓，开诚布公：“我是在犹豫该怎么选择。”
    “你希望我帮忙参谋？”谭晓蔓眼睛一转，便明白过来。
    周宽应了声，然后直接道：“问题不复杂，但说起来比较复杂。”
    谭晓蔓点点头，她有这个耐心。
    “我英文不是很好，所以其实我没怎么研究过groupon，我只是凭着感觉知道团购这个东西肯定会被复制过来，而王兴从我手上买走meituan域名也证实了我的感觉。”
    “在经过中新微博的成功后，我还是按照原先的老思想，主打互联网业务，还是准备搞那种打一枪就走的模式，所以直接拿出来了五个项目；
    除了知乎和一点新闻外，其它三个平台现在发展有点早，远不到风口期，尤以走了眼下这条独树一帜发展模式的乐团购为最。”
    “你应该知道我说的风口期是什么意思，根据相关消息显示，这两年4g移动网络会被确定，比起3g的延后性，这次4g国内的普及积极性估计会很高，我听说移动已经在筹备试点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更确切的消息。”
    说到这里，周宽停顿了下来，直直望着谭晓蔓。
    迎着周宽的目光，谭晓蔓轻点了下头：“有个远房长辈在移动，春节期间闲聊中提过一句。”
    周宽接着往下说：“4g时代许多需求才会呈井喷式爆发，这也是之前为什么雷軍等人那么热衷于去解释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原因；
    他们的诸多想法都是需要依托4g的。”
    “乐团购的发展方向也需要依托4g，或者说稳定的联通3g和智能手机的大面积普及，这都需要时间才能展现出价值。”
    “所以摆在我面前的那个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就很离谱。”
    周宽止住了话头。
    谭晓蔓明白了过来：“懂了，乐团购根本就不是现在大家争先抢后搞的团购，而是基于……嗯……基于地理位置的类便利服务，专业用语应该是o2o模式。”
    “所以，利益最大化的方式只有一个，我们自己运营乐团购，而且还需要烧钱。”
    周宽笑了笑：“对也不对，摆在我面前的选择是：鸿鹄到底要不要花精力去运营这个价值千亿乃至万亿的业务产品。”
    “以及，谭总对高量级金钱到底有没有想法。”
    这话一说，谭晓蔓就有点搞不懂了：“钱这东西，谁也不嫌多，而且是你说的如此量级。”
    “你能说清楚一点吗？”
    周宽无奈的摊手：“现在的鸿鹄根本玩不转，我没精力事事亲为，还有点踏马的矫情，不是很想一直搞业务型产品，或者我换个说法……”
    “我是个没太大斗志的人，不想天天跟人竞争来去，业务型产品从来不存在什么绝对壁垒、更别说独占，哪怕是现在如日中天的qq，我觉得过两年也会出现新的社交软件，无非是舍不舍得大力投入针对qq来搞出改革性产品……”
    “所以我之前才会说我是个胸无大志的人，永远也比不上一些人，顶多就是我现在还憋着一口气想搞个确切的核心产品证明我没白活。”
    听周宽说完，谭晓蔓沉默了下去。
    到今天她才算大概明白了周宽的一些心思与想法，以及纠结的地方和扭捏、矫情的地方。
    如果换做一个普通人，谭晓蔓觉得一句话就能形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可偏偏周宽眼光很强，这就很不和谐。
    一方面周宽看不上这些业务型产品，另一方面至今为止他也没有憋出那个确切的核心产品来证明他的清高。
    所以就成了现在这幅高不高低不低的纠结模样。
    其实是很典型的一种人群。
    端起碗晚吃饭还要顺便骂娘。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小原因，比如周宽眼光确实可以，但确实加上谭家都没有足够实力将各种东西抓在手上。
    这也是微博这款产品周宽自始至终都不想自己运营的原因。
    谭晓蔓有点头疼了。
    心中咕哝：“所以过分优秀的人都是个矛盾体吗？”
    半晌后，谭晓蔓索性抛开一切，直截了当的说：“你就告诉我一个事情，你能不能抛开你的清高，先图挣钱，然后再想别的。”
    “我认为等你有足够的金钱后，你的眼界会变得不一样，说不定就能撑住你的清高。”
    这算得上是谭晓蔓用词最尖锐的一次。
    迎着谭晓蔓直直盯过来的目光，周宽念头百转千回，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解释再多，不如行动。
    毕竟周宽心中最大的秘密是不能诉之于口的东西。
    而且就眼下这光景，周宽既然已经选择说出来一部分，其实就代表他已经做出了一些决定……
    “说说你的计划。”谭晓蔓一点都没有犹豫，再次直接道。
    周宽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谈：“乐团购更名，不再带团购之类的任何字样，就深耕基础外卖服务。”
    “将乐团购剥离成子公司。”
    “融资。”
    “无论是什么形式的融资都行，谭氏有资本就谭氏来，鸿鹄只需要绝对话语权，就是可以带人挣钱，但不能干涉发展。”
    “一切都要快。”
    “挑拨团购网站之间的竞争，让他们内部竞争起来，无暇他顾。”
    “……”
    一气儿说完，周宽停顿了一下，做了个简单总结：“这只是最基础的一部分，我希望能在六月份之前完成。”
    “苹果下个月要开新品手机发布会的事情，已经闹得很沸沸扬扬了。”
    “根据各种信息汇总整理，这次苹果可能会带来一款真正具有颠覆性的产品，那时候会彻底点燃移动互联网热，无数人会明里暗里的涌入进来。”
    “据我所知，雷軍低调成立了小米，现在正在忙着做基于安卓的ui修改，因为他们从我这里买走了相关的几个域名……”
    “也就是说我之前提到的智能手机普及化会很快到来。”
    “……”
    谭晓蔓只是认真听着。
    周宽做了简单解释后，也没停顿，继续往下说：“第二步就是公司开发部门立即成立对：bs（基于地理位置服务）的预研工作。”
    “同时开发乐团购移动版，得分别开发安卓版和苹果版。”
    “这些都要快。”
    “大概只有半年的时间，团购之间的竞争就会落下帷幕，那时候是乐团购最佳发展时机，可以用很低的成本大量协调优质资产。”
    “这只是第二步。”
    “第三步就是熬。”
    “无论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要拖着美团等平台去继续烧钱，不给他们度过寒冬期的机会。”
    “……”
    “这三步之后，乐团购在这个行业基本上完成了覆盖，其他人想要做就要付出巨大成本了。”
    “当然，完成这三步需要投入的资金堪称海量，十亿可能都不够，肯定不能只靠融资。”
    “所以，我简单想了想，有一个可补充计划。”
    “在第一步挑拨离间中，以知乎为主要舆论平台，将知乎的名气再次打响。”
    周宽做了简单解释后，也没停顿，继续往下说：“第二步就是公司开发部门立即成立对：bs（基于地理位置服务）的预研工作。”
    “同时开发乐团购移动版，得分别开发安卓版和苹果版。”
    “这些都要快。”
    “大概只有半年的时间，团购之间的竞争就会落下帷幕，那时候是乐团购最佳发展时机，可以用很低的成本大量协调优质资产。”
    “这只是第二步。”
    “第三步就是熬。”
    “无论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要拖着美团等平台去继续烧钱，不给他们度过寒冬期的机会。”
    “……”
    “这三步之后，乐团购在这个行业基本上完成了覆盖，其他人想要做就要付出巨大成本了。”
    “当然，完成这三步需要投入的资金堪称海量，十亿可能都不够，肯定不能只靠融资。”
    -

 第298章 挑拨离间进行时

    三步走的计划涉及范围不算小。
    资金量级也不小。
    起码如果单从表面上来看，现在的鸿鹄根本无法支撑，至多能捡一句妄想一口吃个胖子。
    毕竟10亿都是打底。
    然而即便如此，也不是谭晓蔓需要思考10分钟的原因。
    在周宽将三步走计划一气儿说完，又言明风险后，谭晓蔓其实只是念头转动就把前后事务都在脑子里梳理了个明白。
    怎么也花不了一分钟。
    谭晓蔓还比较了解周宽在商业上的行事作风。
    别看周宽好像很激进，但在真正落地事务时更偏向保守。
    所以周宽嘴里的风险跟许多商人嘴里的风险不是一回事。
    能干。
    而且收获会超乎想象的多。
    这是谭晓蔓的直接判断。
    让谭晓蔓接着思考九分钟的是：周宽提出这个三步走计划代表的实际意义。
    即：周宽抛弃了骨子里对商业的全部畏惧、害怕等等，他正式决定鸿鹄将全面商业化。
    这里面代表的东西，是值得谭晓蔓仔细思考、反复思考的。
    最终谭晓蔓思考的结果就是：行。
    谭晓蔓很快说道：“三步走计划的方向就按你说得来，具体事务我会安排下去落实。”
    “现在我需要稍微了解你对鸿鹄的更多想法。”
    听到这个突兀的话题，周宽半点意外都没有，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回答：“鸿鹄需要彻底的一拆为二。”
    “一部分是互联网业务为主，另一部分是核心业务。”
    “我还是有那样的心思，并不喜欢一直处于与人竞争的紧绷情绪中，这是我个人性格中的弱点，所以我一定要打造出一个其他人三五年内没办法同赛道竞争的信息基础核心产品！”
    “除知乎外，其它所有互联网业务都将自有运营。”
    “大体上就这些。”
    “再详细的，得一步步来。”
    安静听周宽说完，谭晓蔓斟酌着说：“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在挣钱以外，你还有一些可能类似于梦想的东西？”
    “差不多，做人嘛，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周宽套用了句经典台词。
    谭晓蔓轻轻一笑：“这我就彻底懂了。”
    略顿，谭晓蔓字斟句酌的说：“其实……我个人觉得，人跟人本来就不一样，到了某个层级，社会公众认知中的优秀标准并不会全部适用；
    就好比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们，永远不可能面临我们那些先辈们的义无反顾一样；
    人生嘛，难得糊涂。”
    周宽：“……”
    见周宽有点愣住的样子，谭晓蔓没再多说，起身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谭晓蔓的思考角度在周宽看来很有些……意思。
    她的意思其实是说不要总想着成为什么什么样的人。
    就好比周宽能在短时间内从一个学渣进步到学霸，却永远不可能跨越一些层级到那种学术大神的地步，更不可能做到学问像森林。
    谭晓蔓的话其实是在反问周宽：这世界上很多人只有一个，难道你做不成那样的人，就不优秀了吗？很多人都是独例，现实生活中人人都做不到了，难道人人都不优秀了吗？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周宽一再嘴上强调说自己胸无大志，暗示自己并没有跟自己继续较劲，都比不上谭晓蔓这几句简单的话。
    “呵……”
    周宽自嘲的笑了笑。
    严格意义上，直到今天，周宽才有切实的目标。
    1、挣足够多的钱，多到可以成为明面上世界首富的那种！
    2、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字，却让普通出身、上辈子最后累得跟狗一样的周宽纠结了两辈子。
    这一刻，周宽福至心灵：“原来，我对原先经历的那一生根本够不上有遗憾，那么些年其实一直挣扎在活得比狗累、活得跟狗一样累之间，哪有心思去遗憾，只剩下后悔了！”
    “沙雕！”
    周宽笑着骂了自己一声。
    “无所谓了，老子反正要当首富！也只有互联网业务能让我实现这个目标了！”
    “……”
    前后两辈子读了那么多书，一遍遍看各类著作，周宽也依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会纠结。
    他并不知道这其实就是普通人的状态：困在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之间。
    正因为如此，反而会有这样那样的纠结扭捏。
    反倒如果是那些真正躺平的普通人，他们也不会这么烦恼。
    又或者是那些真正想要努力奋斗的，也不会这样！
    只有那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才会如此。
    如果不是重生，周宽顶多就是个抗压能力满级的普通人。
    所以谭晓蔓才会觉得不和谐。
    这辈子经历了那么多，眼界、格局一次次被打开，周宽好赖是愿意放弃那些好高骛远的想法，追求一个对他来说比较踏实的目标。
    …………
    接下来几天时间里，谭晓蔓半点没闲着。
    很快鸿鹄成立了第二家子公司，名字很简单，叫鸿鹄-生活。
    ‘乐团购’项目整体从鸿鹄剥离了出来，放入了这家新公司。
    产品名也从‘乐团购’更名为‘比邻’。
    团购字样彻底从产品系列中消失。
    为了高效，这家子公司都是直接收购而来的，节约了大量浪费在流程上的时间。
    也就是第三天，24号，鸿鹄-生活便正式开始了运转。
    谭晓蔓兼任了鸿鹄-生活的总经理，从鸿鹄调走了大量人员维持基本组织框架。
    整体事务内容与之前没变化，无非是加快了速度。
    其他事情也一点没耽误。
    24号下午。
    周宽应邀出席了鸿鹄-生活的融资会议。
    与会人员有谭晓蔓以及几个周宽不认识的人。
    “周总好，百闻不如一见，我是谭建国。”居中的一个中年男人笑着跟周宽打招呼，语气温和。
    面相与谭晓蔓之间隐隐约约有一点点像。
    这就是老谭总。
    周宽也是笑着招呼：“谭董好。”
    “……”
    谭建国作风干脆，直接道：“事情这两天也已经讨论得比较清晰了，我们谭氏与越江投资……等都对鸿鹄-生活很有兴趣。”
    “我们之间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其实相互之间都比较熟悉，就不多寒暄。”
    “这轮融资，我们需要20%的股份。”
    “估值这方面，周总给个数字，我们先听听看。”
    早在开始创业以来，周宽就对融资这方面的事务很了解，对各种专有名词什么的当然也是信手拈来。
    “鸿鹄-生活已经成立了，按照通俗规则，这次融资应该算a轮。”
    “不过鸿鹄-生活也已经有了成熟的产品发展方向，所以不能简单的按照a轮的通行规则来核算。”
    “鸿鹄-生活是互联网公司，我的想法是按照互联网规则来，‘比邻’具有明显的价值，不能按照简单标准算，就按10亿估值来确定吧。”
    鸿鹄-生活砸锅卖铁都不值10亿。
    别说10亿，在如今团购网站一天新成立好几家的地步，连5000万都够呛。
    但周宽依旧选择了狮子大开口。
    不是他贪得无厌，而是根据综合衡量，鸿鹄-生活现阶段已经具备了这样的价值。
    而且无论哪个角度来说，投资方先期总归是要付出一些超额代价的。
    “10亿……”谭建国念叨了几声。
    “也不是不行，但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们可以接受这个估值，但周总需要给出一点额外的承诺，在商言商。”
    闻言，周宽笑了笑：“这是自然。”
    “……”
    整体上来说，气氛还是比较和谐的。
    周宽狮子大开口，谭建国顺水推舟提出了额外条款。
    周宽在这方面还是有信心的。
    所以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当场签订了合同后，次日2个亿的款项就到了鸿鹄-生活的账上。
    至此，第一步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挑拨离间，推高知乎的流动性溢价。
    …………
    …………
    “还有鹅厂不做的业务吗？”
    几天前的京城，王兴听闻鹅厂推出qq团购后，惊愕莫名的喃喃。
    相较于周宽的无所谓，王兴就显得慌乱许多。
    王兴毕竟经历过鹅厂的竞争。
    天然就觉得搞不过家大业大的鹅厂。
    …………………………稍等一下
    半晌后，谭晓蔓索性抛开一切，直截了当的说：“你就告诉我一个事情，你能不能抛开你的清高，先图挣钱，然后再想别的。”
    “我认为等你有足够的金钱后，你的眼界会变得不一样，说不定就能撑住你的清高。”
    这算得上是谭晓蔓用词最尖锐的一次。
    迎着谭晓蔓直直盯过来的目光，周宽念头百转千回，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解释再多，不如行动。
    毕竟周宽心中最大的秘密是不能诉之于口的东西。
    而且就眼下这光景，周宽既然已经选择说出来一部分，其实就代表他已经做出了一些决定……
    “说说你的计划。”谭晓蔓一点都没有犹豫，再次直接道。
    周宽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谈：“乐团购更名，不再带团购之类的任何字样，就深耕基础外卖服务。”
    “将乐团购剥离成子公司。”
    “融资。”
    “无论是什么形式的融资都行，谭氏有资本就谭氏来，鸿鹄只需要绝对话语权，就是可以带人挣钱，但不能干涉发展。”
    “一切都要快。”
    “挑拨团购网站之间的竞争，让他们内部竞争起来，无暇他顾。”
    “……”
    一气儿说完，周宽停顿了一下，做了个简单总结：“这只是最基础的一部分，我希望能在六月份之前完成。”
    “苹果下个月要开新品手机发布会的事情，已经闹得很沸沸扬扬了。”
    “根据各种信息汇总整理，这次苹果可能会带来一款真正具有颠覆性的产品，那时候会彻底点燃移动互联网热，无数人会明里暗里的涌入进来。”
    “据我所知，雷軍低调成立了小米，现在正在忙着做基于安卓的ui修改，因为他们从我这里买走了相关的几个域名……”
    “也就是说我之前提到的智能手机普及化会很快到来。”
    “……”
    谭晓蔓只是认真听着。
    周宽做了简单解释后，也没停顿，继续往下说：“第二步就是公司开发部门立即成立对：bs（基于地理位置服务）的预研工作。”
    “同时开发乐团购移动版，得分别开发安卓版和苹果版。”
    “这些都要快。”
    “大概只有半年的时间，团购之间的竞争就会落下帷幕，那时候是乐团购最佳发展时机，可以用很低的成本大量协调优质资产。”
    “这只是第二步。”
    “第三步就是熬。”
    “无论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要拖着美团等平台去继续烧钱，不给他们度过寒冬期的机会。”
    “……”
    “这三步之后，乐团购在这个行业基本上完成了覆盖，其他人想要做就要付出巨大成本了。”
    “当然，完成这三步需要投入的资金堪称海量，十亿可能都不够，肯定不能只靠融资。”
    “所以，我简单想了想，有一个可补充计划。”
    “在第一步挑拨离间中，以知乎为主要舆论平台，将知乎的名气彻底打响，将它的价值在短时间内推到一个新高，然后脱手知乎。”
    “这样能换来几个亿资金，在支撑乐团购之余，还能继续同步运营其它产品。”
    “当然，为了完成这些所有计划，我们必须再次调整鸿鹄的架构，以挣钱为主。”
    “接下来就是迅猛发展期，用金钱换时间的那种。”
    “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一旦开始按计划执行之后，在完成各步骤之前，我们几乎不会有营利，投入的回报反而需要交给时间，风险是很大的。”
    “……”
    谭晓蔓：“……”
    说实话，她听得有点愣。
    周宽一口气放出来的信息量太大了。
    现在的鸿鹄总资产其实也就一个亿的样子，其中还有4000万是贷款，而周宽这个计划的前期投入就高达10亿起步。
    但是谭晓蔓偏偏又清楚，周宽这份计划的风险性没那么大。
    起码知乎真的会换来很多钱。
    于是，在办公室整整沉默了十分钟后，谭晓蔓点了点头：“行。”
    但是谭晓蔓偏偏又清楚，周宽这份计划的风险性没那么大。
    起码知乎真的会换来很多钱。
    于是，在办公室整整沉默了十分钟后，谭晓蔓点了点头：“行。”

 第299章 乱了，全乱了！

    公共网络空间的舆论氛围逐渐奇怪起来。
    一方面阴阳怪气，巴不得美团主动跳出来大张旗鼓的去整编其它小平台。
    另一方面挑拨离间，巴不得撺掇动其它平台联手把美团先给踢出局。
    这样的氛围在知乎平台尤甚。
    至今也就不到七万用户的知乎平台居然有了站队的形态，立场很丰富。
    有人站在阴阳怪气的一方。
    有人站在挑拨离间的一方。
    有人单纯看戏。
    还有人……希望各方斗个你死我活，彻底捣碎团购这个风口，好看一场大热闹。
    最后就是最大多数的中立立场。
    如此这般，几天下来，连始作俑者周宽都看不太明白了。
    “啊，不是你特地挑起的事端吗？”林若漪看看周宽，狐疑住了。
    公务再多，周宽也不怎么翘课，哪怕大一课程再少，每天也有那么一两节，反正，憨憨天天见。
    这会儿周宽用手机翻着知乎上的各种动静，说看不太明白，令林若漪直接狐疑住了。
    周宽也知道林若漪说得对。
    事情的幕后始作俑者确实是他，连知乎的舆论形势也有他干涉的痕迹——只不过知乎是鸿鹄的，他动手脚外人看不到痕迹。
    但，他也是真的看不太明白。
    周宽双手一摊：“特地挑起来没错，形势变化太快，所以看不懂了。”
    闻言，林若漪想了想，直指问题本质：“看不看得明白先不说，现在的发展形势跟你期待的大方向相符吗？”
    “还行。”周宽笑着回答，“我希望有更多意想不到的幺蛾子冒出来。”
    “‘比邻’需要时间去做下沉，毕竟有两亿资金要烧进去，换成纸币一张张去数都有200万张，很需要低调喘息的机会。”
    “光是舆论上闹腾，其实也不太保险，还是得真刀真枪的干起来，‘比邻’才有更多的时间来覆盖完整个大华南市场。”
    “……”
    周宽将一些计划和想法说得比较明确。
    他从来都不吝啬跟林若漪分享商业上的事务。
    一方面林若漪是他在白华梦的助理，更多的了解商业事务也有利于工作；另一方面，他也希望林若漪知道他在做什么。
    不说夫妻吧，对象之间，没必要靠猜来猜去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
    互相包容不是嘴上说说，是要落到实处的。
    听完周宽的侃侃而谈，林若漪也是有了更全面的角度，斟酌着说：“现在是谭总那边最忙了吧？”
    “鸿鹄-生活新成立，一下有面临着协调大华南区域重要城市的‘比邻’落地覆盖……还得低调……”
    “你是不是还得想办法给谭总争取一些落地的窗口时间？”
    周宽轻轻颔首：“有这方面的计划，不过得看情况来施行，毕竟有时候过犹不及。”
    “而且‘比邻’也不能半点挑战都没有，就好像知乎有问答社区冒头挑战才奠定了现在外界对它如此之高的期待与估值，‘比邻’的落地如果毫无风雨，很难一下子显现出足够的价值。”
    林若漪一语道破：“不经风雨怎见彩虹。”
    “对。”周宽认同道，“纸上谈兵归谈兵，最后还是要有真刀实枪的实力。”
    “……”
    这就是周宽、谭晓蔓对‘比邻’的期待。
    同样也是对鸿鹄-生活上上下下总计已经突破200名员工的能力期待。
    一些看起来矛盾的安排，也都是有意为之。
    争取时间与经历风雨看起来矛盾，但也是必须要渡过的阶段。
    总而言之。
    在距离六月份只有短短时间的现在，周宽也好、谭晓蔓也罢，还是各色因为团购等等事务裹挟进来的人，都在等待更进一步的‘混乱’。
    大家都希望看到乱起来，然后才好从混乱中抓住秩序。
    相比之下，始作俑者周宽想要的就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多一些。
    因为他已经下注。
    最少最少他需要的是让‘比邻’率先崛起，占据外卖市场的半壁江山，至于另外半壁是美团还是饿了么还是谁，与他无关。
    他要的未来里面最起步的有一个：首富。
    这也是重新塑造一段他想要的生活里，他最起码需要经历的身份。
    而在这个风起云涌的璀璨年代里，只要找准赛道，互联网业务是来钱最快的渠道，没有之一。
    是的！
    没有之一！
    单论造富能力，互联网业务是连房地产都比不上的。
    在现有的游戏规则内，变现其实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无非取决于怎样一种形式。
    …………
    …………
    知乎热榜上完美的反应了团购网站遍地开花的光景。
    草台持股30%的微博平台上最大量的焦点也是团购网站遍地开花的各式消息。
    前者起初是周宽有意为之。
    后者纯粹是舆论起来了，扑不灭。
    在这样的形势下，新冒头的团购网站还越来越汹涌了。
    公共网络空间仿佛哪哪都在讨论团购。
    除了团购，还是团购。
    “我有预感，接下来必然是大乱！”
    “团购网站这么疯狂的蹦出来，早已超出了市场极限！一定会有一场像现在这么疯狂涌出来的疯狂淘汰！”
    “市场根本撑不下去了，现在是到哪都听到团购这个词。”
    “……”
    “疯了！”
    “……”
    “这个时候好像真印证了那句话‘别人贪婪我恐惧，别人恐惧我贪婪’，所以才会有这样仿佛无休止的疯狂。”
    “……”
    在无数网民的关注下。
    在各种各样的声音下。
    全国近两千家团购网站的疯狂形势并没有丝毫减慢的迹象。
    而且还有了新的变化。
    被称之为三足鼎立之一的拉手网率先公开了融资情况，随后在全国范围内投放了大量广告。
    根据相关公开信息，拉手网官方表示，近期将投放总量1亿元的广告。
    此举极大的震惊了市场。
    几乎就在这些消息一传出，网上就炸了。
    消息本身的劲爆程度，都已经不吝于一亿广告的价值量了。
    “卧槽！”
    “卧槽卧槽！”
    “我就知道要大乱，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先冒出来的居然是广告竞争！”
    “一个亿，好大的手笔啊，居然只是投放广告！”
    “这个手笔都能去竞争年度广告标王了吧？”
    “我的妈耶！”
    “凶残！”
    “……”
    网民们也跟着乱了。
    他们表示根本看不懂。
    团购的魅力有那么大，值得投入这么大？
    一个亿真金白银投下去居然只是为了打广告？
    这颠覆了许多人的认知。
    连知乎上的许多大佬都是集体失声。
    这还没完！
    就在当天，同为三足之一的窝窝团通过几乎同样的方式宣布了获得资本机构投资的消息，同步公开了本年度广告计划。
    宣称将在2010年投入1.1亿元价值的广告。
    这下直接就轩然大波了。
    “我以为是拉手网疯了，现在才知道，是全疯了。”
    “果然有一就有二啊！”
    “开口一个亿，闭口1.1亿，这让月薪才2500的我怎么活？拉手我也在用、窝窝团我也在用，怎么不把这么大笔广告经费分给用户们呐~”
    “鉴定完毕，楼上脑残，这踏马想天上掉馅饼想疯了。”
    “人家耗费这么大的资本显然不是为了给用户发钱，而是要疯狂抢先获客，之前知乎的估值模型你们没看到？用户就是钱！”
    “……”
    美团……
    美团也没有落于人后。
    身为三足之一，而且是准备最充分的美团，从一开始就有天使投，经历过多次创业的王兴根本就不缺投资人。
    同样对外公布了相关计划。
    也同样计划了大量资金用来投放广告。
    不仅如此，美团显得更激进一些，美团一气儿宣布下一阶段将同步上线10个城市站。
    覆盖全国几乎所有重点城市。
    羊城、鹏城、长沙等尽在名单上。
    这次网民们已经有了接受度，虽然还是很有激情的吐槽，但对美团的做法并没那么难接受了。
    “果然我就知道少不了美团。”
    “不知道下一步是什么发展形势，反正现在直接就白热化了，接下来估计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看到团购的广告。”
    “美团果然是准备最充分的，不仅要投放广告，还要在全国范围内遍地开花。”
    “你们都没留意到吗？美团还特地启动了大招聘计划，将在全国范围内招聘数量不等的运营、地推等等人员。”
    “好家伙，也就是说还有我们普通人参与的份？”
    “你这话说的，无论是投放广告，还是运营网站，都不是张嘴一说就行，都需要有人去工作的，总不能各个公司老总亲自下场吧。”
    “……”
    这么狂轰滥炸的消息，周宽当然能听到。
    对此，周宽只是轻声自语了句：“千团大战果然比想象中要更早的到来。”
    现如今的光景。
    已经有他印象中那千团大战的样子了。
    大平台动了起来，小平台自然也会跟着动，部分没有实力的平台一定会在这个过程中加速淘汰。
    也不知道到六月份又会是什么形势。
    周宽只希望这场闹剧更大一些，好更快结束。
    …………
    接下来的时间里，几乎是每天都有新消息发生。
    哪个平台又怎么怎么样了。
    哪个平台又做什么什么了。
    哪条小巷子又看到了各个平台张贴的广告了。
    哪个楼道又有地推人员来热情推荐团购网站了。
    哪个小网站又没有扛过今天的热浪，网站被迫宣布关闭了啦。
    愈发泛滥的消息，和愈发混乱的局面，显然让无数网民朋友更期待有相对权威的分析与解释。
    知乎……就成了网民朋友得到答案的最佳场所。
    【如何看待团购平台疯狂砸广告的现象？这种现象诞生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平台前仆后继？团购网站的未来到底在哪里？现在还可以入场吗？为什么？】
    六连问。
    光是问题描述就有洋洋洒洒数百文字。
    详细的描述了事情的起因、发展、过程、现状。
    比如重点提到了广告的覆盖率，从电视媒体到纸媒、网络媒体、地面媒体等等全面覆盖了。
    比如也重点提到了传闻有不少平台在这几天里倒闭的事情。
    比如同样也问到了如果现在入场需要注意什么等等。
    这样的综合性问题，知乎平台根本不用加以干涉，就会自然而然的出现在最热的位置上。
    也让之前那些集体失声的商业大佬们有了一个通盘解释、展现自我的机会。
    无论是团购行业内的，还是团购行业外的，这个时候大家的情绪都被混乱裹挟了。
    “谢邀。”
    “作为团购行业内创业人士之一，我姑且来回答一二。”
    “首先，高频次的广告，可以让几乎不怎么上网的年轻群体关注到团购网站的火爆，在广告学里面有更专业的解释，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如今这种现象诞生的原因其实分析过很多次了，诸如groupon的火爆，美团复制的成功度等等，都是车轱辘话，总而言之，团购是一条在很多人眼里很有前途的路子，这也是像我一样的群体前仆后继的根本原因！没人不想要挣钱！也没人不想要顺势挣钱！”
    “据不完全统计，截止昨天，全国范围内共有2123家团购网站，现在还存续的团购网站仅有1592家！恐怖的淘汰率！而且这种淘汰完全发生在最近几天美团、拉手、窝窝团疯狂之后！”
    “这就是竞争。”
    “一点情面、机会都不讲的竞争，你弱你就会被淘汰，别说一口汤，连风都没的吹！”
    “如今这样的形势下，其实已经没人能说清楚团购网站的未来到底在哪里，或许@王兴之前的话里就有答案，未来就是没有未来。”
    “无论我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该入场的人依然会前仆后继，所以没法说。”
    “没有为什么，或许可以用‘别人贪婪时我恐惧，别人恐惧时我贪婪’来解释吧，大概是抱着这样心态的人太多太多了。”
    “……”
    这条回答是某个团购网站创始人回答的。
    讲得比较浅。
    但也足够说明团购网站如今的残忍、混乱。
    随后，王兴亲自下场回答了问题。
    “大家似乎都希望我来说两句。”
    “那就说两句。”
    “一个字：乱。”
    “结果不会很快出来，原本我预料中的寒冬会比想象中更早到来，各位同行珍重……”
    -

 第300章 大乱下的小插曲

    ‘寒冬’这个词被王兴在知乎平台上的回答中用出来后，很快扩散。
    市场这样的混乱，只要还有脑子就知道不正常了。
    无非是很多人还抱着一丝丝幻想。
    也有更多人在大家都恐惧的时候贪婪。
    更有人认为自己已经拿下了基本盘，在接下来的‘寒冬’可以轻松度过。
    比如美团、拉手、窝窝团这三足。
    不过……
    王兴在公众平台的发言，也再次给已经很是有些火热、疯狂的团购市场迎头浇了一盆冰水。
    各种各样的讨论甚嚣尘上。
    “寒冬将至！”
    “连率先创立团购网站的王兴都在恐惧了啊，是真的要寒冬了。”
    “……”
    在非知乎平台上，有匿名人士发表了较为长篇的帖子，简单阐述了他的想法。
    “还早着呢！什么时候美团开始收敛，什么时候才是真的寒冬，大佬们的话不代表绝对权威，他们只是因为角度不同，能更清楚市场角度一些罢了，而且很多时候他们的话是为了他们的利益服务的，现在远不到‘寒冬’的时候，甚至我可以很明确的说，现在团购网站的胜利者是谁都还是一个未知数，有可能是从未听过名字的平台，美团也好，还是其他平台也罢，谁敢说已经彻底无惧了？不过有必要说明的是，团购这个概念已经没有前路了，也根本不适合一般人进行了，所谓的低门槛已经成为了创业者坟墓，言尽于此。”
    “……”
    “楼主不应该只在这个平台发言的，应该去知乎的，现在逼乎才是权威平台，能提醒更多的人，也能获得更大量的关注。”
    “有一说一，楼主说得很有道理，团购这个概念已经死了，现在包括美团他们抢的东西估计也跟团购没任何关系了，不过确实应该发在知乎的。”
    “严格来说，其实我认为团购这个概念还没有死亡，什么时候团购融资通道关闭了才是真的死亡，不过按照这个月这么疯狂的趋势下去，我感觉融资通道撑不了半年就会关闭，接下来就该考验谁有能力度过‘寒冬’了！”
    “也就是说，如果有野心的创业者，现在还有最后一丝关门前的机会，不过可能得另辟蹊径？”
    “……”
    这个在某论坛发布的帖子引发了一定量的讨论。
    大家的观点算得上是大同小异。
    不过这里面有一个特别奇怪的核心观点：这种伪专业、伪权威的消息应该发在知乎平台！
    于是，很快，在几个好事网友的串联下，在征得匿名楼主同意后，相关内容被搬运到了知乎。
    同步引发了知乎有关于团购网站未来的大讨论。
    身为平台，知乎并未袖手旁观，很快引导了一次规格很高的圆桌讨论。
    这次受邀的主题讨论参与方里面赫然就有将团购发扬光大的‘王兴’先生。
    而且，王兴还不是来头最大的。
    参与方有在团购热中大力投资了美团的红杉资本方投资主管。
    还有鹅厂小马哥。
    以及在某些领域很有话语权的人物，比如从一开始就很看好知乎的李开服。
    虽然规格这么高，但其实连肖柯都没怎么耗费精力。
    身为知乎平台的运营方，肖柯只是根据相应的形势判断了这个切入口，跟周宽汇报了一下，周宽认为可行，然后发出邀请，这些大佬便主动接受了邀请。
    于是圆桌讨论便被搬了出来。
    用户数量才刚刚突破12万的知乎平台再次成为公共网络空间里万众瞩目的地方。
    这次聚集的大佬规格比上次打响逼乎之名更高一级。
    而且还是大势所趋。
    几乎所有关注了团购疯狂的网民朋友都希望有一个更加权威的讨论结果出来，也非常希望能看到之后的发展格局。
    更有人想通过这样的一次讨论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入行。
    总之……
    对相关人士来说，这次的圆桌讨论是他们求之不得的。
    而有鉴于知乎圆桌讨论的操作方式，再次出现了知乎邀请码一码难求的现象，很多人都想第一时间围观这场圆桌讨论。
    偏偏知乎平台把门槛拿捏得死死的。
    于是……
    更有意思的事情发生了。
    在圆桌讨论进入倒计时之前，有关知乎平台的讨论先一步甚嚣尘上！
    【如何看待知乎平台始终坚持邀请注册机制？为什么知乎平台如此不在意用户基数？为什么外界普遍对知乎平台的发展未来很看好？知乎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如此多各行业大佬甘愿来此？】
    问题描述虽然很短，但很明显的体现出了提问者恰柠檬的心思。
    字里行间充满了酸酸的味道。
    这样的问题哪怕通过平台的机制没有引导上热榜，身为平台运营方的知乎也会主动推上去。
    毕竟周宽对知乎的态度已经是十分明显了。
    在最近的流动性溢价最高的阶段，找到买家打包售出，换取大量的现金流，以支撑鸿鹄运营更多的项目，尤其是支持鸿鹄-生活的‘比邻’在合适的时候占据所谓团购风口的半壁江山。
    至今为止，依然没有过多人讨论过已经在大华南地区低调发展的‘比邻’与团购网站之间的关系。
    名字一改，业务也与大众眼里的团购完全不同，自然就没有人太过关注了。
    当问题被推上热榜后，一些在知乎平台拥有一定量拥趸的人就冒头回答了问题。
    “谢邀，说起来自从3月份知乎与问答社区的竞争平息后，将近三月以来，知乎平台上偶尔就能看到类似的问题，很多人对知乎平台的发展模式很不理解，我斗胆系统性分析一二；
    首先我一一简单回答问题，只想要答案的看这个部分就可以了。
    知乎坚持邀请注册制是为了用户的‘血统’纯净，保持知乎这个平台与众不同的高逼格；
    用户基数在某个时候是没意义的，比如放在知乎身上；
    看好知乎是因为知乎具备其它所有平台不具备的优质用户，只要知乎能找到盈利模式，将无往不利；
    知乎的魔力在于全中国乃至全世界只有这么一个讲究格调的平台。
    下面我再来详细解答。
    其实知乎坚持的现实人脉资源线上化，而且是很有门槛的那种，印象中有人通过非法邀请码注册失败的例子，知乎这样的策略才是吸引大佬们长期愿意进驻平台的原因；
    知乎为什么不在乎用户基数，是因为资本用了一个特别离谱的算法让知乎每个用户的价值高得离谱，举例说明：8000万美元估值来源于8万知乎用户，即每个知乎用户在资本眼里的市场价值是1000美元。
    偏偏这个离谱的算法是被接受的，你敢说鹅厂小马哥这个用户不值1000美元的价值？
    这就是知乎的魔力，这也是其它所有问答类平台都失败的原因，至少国内的环境下只会有知乎一家了。”
    “……”
    ‘一海阔少’：“谢邀，高赞回答基本将问题回答得很全面了，无非是有一定的个人看法，我就补充说明几点：
    1、按照如今被接受的算法，以及最新结果显示：知乎目前的估值已经被调整为1.3亿~1.5美元（这场即将进行的圆桌讨论结束后，知乎的价值或许会再度高企）
    2、可以将知乎理解为不可复制的中国互联网神话，它是可以找到盈利模式的，甚至有可能会超乎想象的简单；
    3、只要知乎运营方不作死，在维持了用户基本盘的情况下，合理的开放注册限制，知乎未来可期。
    4、知乎的独特魔力是氛围、高逼格、格调、调性，尤其是那种中产阶级、富裕阶级的调性十分吸引用户们围观，这种魔力一旦消失，知乎就不具有不可复制性，也就只剩下先发优势，当然我国发展很快，符合知乎调性的群体会越来越大，就好像90年代万元户就是富裕阶层一样，现在年薪百万已经不罕见了，将来会更多。”
    “……”
    严格意义上，这个热榜问题只是圆桌讨论进行之前的一点小插曲。
    在大势下不会有太大的水花。
    无非是让更多的网民朋友们知道了知乎的逼格与知乎的最新市场价值。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随着圆桌讨论倒计时结束，全网关注知乎平台的人都簇拥来到了知乎围观，此外还有很大量关注团购未来的网民朋友。
    某个时间点，知乎平台的瞬时访客数竟然高达190多万。
    这样的数据自然被有意的采集记录了下来。
    “……”
    “大家好，我是知乎小精灵程序，本次圆桌讨论由我来主持，我只负责流程、时间把控，简单问题回复，请大家多多关照，谢谢~”
    “请各位主题讨论参与方上线……”
    谁也没想到，圆桌讨论居然以一个可互动性程序开场。
    在那么多大佬的关注下，这个程序的组成当然是无所遁形的，它的背后没有站着一个程序员，而是确确实实由代码组成。
    没人知道，这只是周宽不久前的某次心血来潮。
    他是想起了苹果那个当初引发海量关注的siri最早也是文字服务为主的东西，于是就让那个联合实验组负责软件研发部分的实验小组花了点时间。
    反正鸿鹄都要进入‘野蛮’发展阶段了，自然也不这一星半点的资金投入。
    王兴率先发言：“各位，我先来抛砖引玉。”
    “团购的未来我想应该是很复杂的形式，它或许真的会消失，又或许只是表面上消失，实际上以别的形式存在。”
    “……”
    小马哥：“我不这么认为，团购是很有前途的行业，只不过任何一个细分领域的业务都不会出现太多的共存者，这样的例子在互联网时代比比皆是。”
    ………………………………
    稳一手，不几分钟就能写完了。
    在那么多大佬的关注下，这个程序的组成当然是无所遁形的，它的背后没有站着一个程序员，而是确确实实由代码组成。
    没人知道，这只是周宽不久前的某次心血来潮。
    他是想起了苹果那个当初引发海量关注的siri最早也是文字服务为主的东西，于是就让那个联合实验组负责软件研发部分的实验小组花了点时间。
    反正鸿鹄都要进入‘野蛮’发展阶段了，自然也不这一星半点的资金投入。
    王兴率先发言：“各位，我先来抛砖引玉。”
    “团购的未来我想应该是很复杂的形式，它或许真的会消失，又或许只是表面上消失，实际上以别的形式存在。”
    “……”
    小马哥：“我不这么认为，团购是很有前途的行业，只不过任何一个细分领域的业务都不会出现太多的共存者，这样的例子在互联网时代比比皆是。”
    在那么多大佬的关注下，这个程序的组成当然是无所遁形的，它的背后没有站着一个程序员，而是确确实实由代码组成。
    没人知道，这只是周宽不久前的某次心血来潮。
    他是想起了苹果那个当初引发海量关注的siri最早也是文字服务为主的东西，于是就让那个联合实验组负责软件研发部分的实验小组花了点时间。
    反正鸿鹄都要进入‘野蛮’发展阶段了，自然也不这一星半点的资金投入。
    王兴率先发言：“各位，我先来抛砖引玉。”
    “团购的未来我想应该是很复杂的形式，它或许真的会消失，又或许只是表面上消失，实际上以别的形式存在。”
    “……”
    小马哥：“我不这么认为，团购是很有前途的行业，只不过任何一个细分领域的业务都不会出现太多的共存者，这样的例子在互联网时代比比皆是。”
    在那么多大佬的关注下，这个程序的组成当然是无所遁形的，它的背后没有站着一个程序员，而是确确实实由代码组成。
    没人知道，这只是周宽不久前的某次心血来潮。
    他是想起了苹果那个当初引发海量关注的siri最早也是文字服务为主的东西，于是就让那个联合实验组负责软件研发部分的实验小组花了点时间。
    反正鸿鹄都要进入‘野蛮’发展阶段了，自然也不这一星半点的资金投入。
    王兴率先发言：“各位，我先来抛砖引玉。”
    “团购的未来我想应该是很复杂的形式，它或许真的会消失，又或许只是表面上消失，实际上以别的形式存在。”
    “……”
    小马哥：“我不这么认为，团购是很有前途的行业，只不过任何一个细分领域的业务都不会出现太多的共存者，这样的例子在互联网时代比比皆是。”

 第301章 知乎出售安排

    “啊？”
    肖柯感觉自己屁股都没坐稳，那边厢周宽便随口说出‘做好出售知乎的准备’，他直接愣了。
    “周总，你的意思是整体出售知乎？”
    见周宽点头，肖柯犹豫再三，还是没有问出‘为什么’三个字。
    一时间脑子里面乱乱的，实在捉摸不透周宽的想法。
    知乎现在的热度可谓如日中天。
    出售？
    太突然了！
    而且鸿鹄现在最紧要的事情难道不是全力发展‘比邻’？
    肖柯很清楚‘比邻’最近立项的名字是乐团购，虽然本质上与团购无关，可实际上也是趁着团购这股风起来的。
    尤其是肖柯更清楚鸿鹄内部忽然进行的一系列调整全围绕着比邻去了。
    见肖柯一脸的纠结，周宽笑了下：“肖总，有什么问题就问，怎么搞得好像很难开口一样？”
    “知乎出售这件事情你是逃不开的。”
    肖柯连连点头：“是是是，我没想要逃开，我只是……”
    “有一些疑惑。”
    见周宽一副但说无妨的神态，肖柯索性直言：“是不是鸿鹄-生活那边资金紧缺，所以才需要整体出售知乎？”
    “结果是对的，出发点不是。”周宽坦言。
    肖柯：“？？？”
    怎么就这么点小事情还好像越来越复杂了一样！
    不过肖柯脑子也很活泛，反应迅速，很快脱口而出：“也就是说从一早立项的时候，就是奔着出售知乎来的？”
    他仿佛一下子就福至心灵了。
    也就三个多月前，他曾经很兴冲冲的跟周宽汇报过有资本机构青睐知乎的事情，提出要不要将知乎从鸿鹄拆出去融资，被周宽一口否决。
    当时周宽的解释还历历在目。
    那时候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想不通。
    现在肖柯一下就通透了。
    融资？
    呵！
    那是周总能看得上的？
    果然，肖柯说完后直直盯着的周宽轻轻点了点头，确认了他的猜测！
    见状，肖柯脑子里念头疾闪，很快问出了第一个关键价值：“周总您对知乎的期望价值是多少？”
    既然这桩事情是必然落在自己头上的，肖柯自然是当仁不让了。
    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如何达成周宽想要的结果。
    这是他身为鸿鹄执行副总最应该做的事情。
    也是最能体现出他执行水准的事情。
    更是年底论功行赏时他能拿到鸿鹄股份的保障之一。
    肖柯可清楚，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运营项目，在周宽的指引下，他没有太多能拿得出手的成绩。
    尤其是没有重头戏，不够耀眼。
    如果能把知乎这个项目漂漂亮亮的出手，也算是他在鸿鹄的一笔深厚资历。
    各种念头在肖柯脑子里来回闪动，他直接抓住了重点。
    坐在老板椅上的周宽并不知道对面的肖柯在短短时间里想了那么那么多，连年底拿到股份奖励那么遥远的事情都想到了。
    他很满意肖柯在回过神来后的态度和抓重点的能力。
    望一眼肖柯，周宽开诚布公的说：“跟你之间我就不说什么虚的了，我也不知道外界为什么会给知乎一个估值范围，而不是一个确切的估值，按照最高的1.5亿美元估值换算下来已经超过了10亿人民币。”
    “我的心里底线是10亿，能谈多少，看你的本事，这桩买卖谭总会出面一二，我不会露面。”
    “谈到10亿成交，你只能算是知乎项目组领导成员享受集体奖金的大头分配；10亿以上，每多1千万，你个人有5个点的提成。”
    “口头协议，不会落在纸面上。”
    周宽的补充肖柯当然明白意思，他并不担心后续兑现的问题，多谈1个亿也就500万的交易，对周宽来说显然是不值一提的。
    当然，对他个人来说就很可观了。
    按照某些说法，起码能达到初级的财务自由。
    肖柯立马说道：“谢谢周总给我机会。”
    也不停顿，接着说：“我需要知道我有哪些权限。”
    闻言，周宽笑了起来：“那我就先祝肖总成功了。”
    一个要打包出售的项目，肖柯还问一句自己的权限，已经说明肖柯想到了更多方面的筹码。
    然后周宽直接说：“你可以短暂过去确保项目交接顺利，团队不可以。”
    “这是运营计划草案，你去填充完，可以当做是最后的筹码拿上桌面。”
    说到这里，周宽看看肖柯，有点感慨的说：“肖总，这可能是这一两年里公司唯一一桩单笔成交额上十亿的项目，我都没谈过这么贵的买卖，你可得给我争口气啊。”
    肖柯一下明白：“谭总那边……”
    “乱猜什么。”周宽斥一声，“谭总是认为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应该出面，但我跟鸿鹄可没直接关系。”
    肖柯：“？！！”
    惊愕过后，肖柯忽然有一种荣幸的情绪汹涌而来。
    他知道自己算是彻底入了周宽的眼。
    唰一下站了起来：“多谢周总栽培，我一定不会让周总失望。”
    “一套套的，坐坐坐。”周宽伸手虚压，“你抓紧办事，除了之前的价格底线，我还有一个要求，不要太拖拉，十天半个月要搞定。”
    “目标对象其实是比较清晰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肖柯连连点头。
    一点不耽误，拿上桌上的文件夹就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
    稍晚些时候，周宽直接离开了鸿鹄。
    不多时出现在了附近一个下午茶吧。
    看看对面戴着墨镜的谭晓蔓，周宽笑着说：“大夏天的，你怎么要选一个室外的地方。”
    “想说我忙傻了？”谭晓蔓摘下墨镜，语气随意的说，“透透气罢了。”
    周宽不置可否。
    5月底，羊城的天气已经很热了，室外动辄三十二三度，热浪一重重，反正不怎么令人舒服。
    “……”
    闲聊两句，谭晓蔓主动提起了正事：“知乎出售的事情安排给肖柯了？”
    “嗯。”周宽点头。
    谭晓蔓想了想，还是直言：“你这么放权，10个亿的买卖，就不怕肖柯背叛你吗？毕竟你给的可不多。”
    周宽随口道：“扯远了，鸿鹄百分百在我们的掌握下，这种大事务他只有谈判权，没有签字权，私下交易都做不到，何来的背叛。”
    谭晓蔓看一眼周宽：“我的意思是你允许他本人去新公司。”
    “那边更有前途明摆着的事情，肖柯只要不傻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周宽平静道。
    接着也不等谭晓蔓一一问下去，周宽开诚布公的说：“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也没心思试探肖柯的忠诚，商业公司讲究的是利益，基本盘的股权在我们手上，只要我们给出的利益足够，背叛就不会发生。”
    “外面不会有比鸿鹄更大方的公司，如果有，要么是傻，要么还是傻。”
    “很多事情本质上没那么复杂，道理就那么多，今天你能为了利益背叛我的竞争对手，明天你就会为了利益背叛我，二五仔不会被重用的，至少不会被鸿鹄的潜在竞争对手重用。”
    “谭总，我虽然还是没有找到另外半次未来落地展望，但我的想法早在成立鸿鹄-生活之前就变了。”
    “简单的说，我认为鸿鹄的潜在对手已经从市面上那些冒头的小创业公司变成了鹅厂、阿里。”
    “像是美团什么的，只配跟我们的一个子业务竞争。”
    “事实上更长远一点的说，连阿里也只配跟我们的一个子业务竞争。”
    “我看到的早就不是这些细枝末节的小生意了，而是在寻找一种合适的闭环商业模式，在业务上能扛得住，在基础科学上也能拿得出手。”
    “10亿算什么，你去年就谈百亿的买卖了，你骄傲了吗？”
    谭晓蔓：“……”
    她想说，去年的百亿买卖利润率不高，不像知乎这个项目，交割就有10亿资金入账，而成本至今没突破1000万，一个最巅峰只有不到200万用户同时在线，实际总用户数量不过13、4万的平台，怎么都烧不到1000万的运营资金！
    她想说你周宽真牛逼，当初说一百倍，真就一百倍起步了。
    她想说，你周宽的眼界怎么忽然那么广泛了，连阿里、鹅厂这样的国内巨头互联网企业随着时间推移也只配跟鸿鹄一个子业务竞争。
    她想说的太多太多了。
    但这些她想说的，她一个字都没说。
    而是在深深看了几眼周宽后，她说了一句：“你终于活成了那个优秀的样子。”
    周宽只是笑笑，没吱声。
    是的，他终于活成了站在谭晓蔓或者更高角度的人期待的样子。
    他终于开始放眼天下。
    只有周宽清楚，自己做得其实不算太好。
    对于一个上辈子最后一刻都在悔恨、逃避的人来说，他对自己的人生总结只会是后悔，而不是遗憾。
    没有遗憾，似乎就缺少了一些东西。
    不过，生活嘛，能在达成一些目标后，还开心就行。
    “……”
    说完知乎项目的事情，谭晓蔓很快转移了话题，提到了‘比邻’的发展。
    “还好提前与中大搞了那个联合项目实验组，架子搭了起来，不然比邻这么大跨步，早就崩了。”
    “已经新规划了1个亿研发资金投入联合项目实验组，针对性开发基于lbs的比邻手机软件，主要是面向苹果的iphoneos………………………………稳一手，稍等。
    …………
    …………
    她想说，去年的百亿买卖利润率不高，不像知乎这个项目，交割就有10亿资金入账，而成本至今没突破1000万，一个最巅峰只有不到200万用户同时在线，实际总用户数量不过13、4万的平台，怎么都烧不到1000万的运营资金！
    她想说你周宽真牛逼，当初说一百倍，真就一百倍起步了。
    她想说，你周宽的眼界怎么忽然那么广泛了，连阿里、鹅厂这样的国内巨头互联网企业随着时间推移也只配跟鸿鹄一个子业务竞争。
    她想说的太多太多了。
    但这些她想说的，她一个字都没说。
    而是在深深看了几眼周宽后，她说了一句：“你终于活成了那个优秀的样子。”
    周宽只是笑笑，没吱声。
    是的，他终于活成了站在谭晓蔓或者更高角度的人期待的样子。
    他终于开始放眼天下。
    只有周宽清楚，自己做得其实不算太好。
    对于一个上辈子最后一刻都在悔恨、逃避的人来说，他对自己的人生总结只会是后悔，而不是遗憾。
    没有遗憾，似乎就缺少了一些东西。
    不过，生活嘛，能在达成一些目标后，还开心就行。
    “……”
    说完知乎项目的事情，谭晓蔓很快转移了话题，提到了‘比邻’的发展。
    “还好提前与中大搞了那个联合项目实验组，架子搭了起来，不然比邻这么大跨步，早就崩了。”
    “已经新规划了1个亿研发资金投入联合项目实验组，针对性开发基于lbs的比邻手机软件，主要是面向苹果的iphoneos
    …………
    …………
    她想说，去年的百亿买卖利润率不高，不像知乎这个项目，交割就有10亿资金入账，而成本至今没突破1000万，一个最巅峰只有不到200万用户同时在线，实际总用户数量不过13、4万的平台，怎么都烧不到1000万的运营资金！
    她想说你周宽真牛逼，当初说一百倍，真就一百倍起步了。
    她想说，你周宽的眼界怎么忽然那么广泛了，连阿里、鹅厂这样的国内巨头互联网企业随着时间推移也只配跟鸿鹄一个子业务竞争。
    她想说的太多太多了。
    但这些她想说的，她一个字都没说。
    而是在深深看了几眼周宽后，她说了一句：“你终于活成了那个优秀的样子。”
    周宽只是笑笑，没吱声。
    是的，他终于活成了站在谭晓蔓或者更高角度的人期待的样子。
    他终于开始放眼天下。
    只有周宽清楚，自己做得其实不算太好。
    对于一个上辈子最后一刻都在悔恨、逃避的人来说，他对自己的人生总结只会是后悔，而不是遗憾。
    没有遗憾，似乎就缺少了一些东西。
    不过，生活嘛，能在达成一些目标后，还开心就行。
    “……”
    说完知乎项目的事情，谭晓蔓很快转移了话题，提到了‘比邻’的发展。
    “还好提前与中大搞了那个联合项目实验组，架子搭了起来，不然比邻这么大跨步，早就崩了。”
    “已经新规划了1个亿研发资金投入联合项目实验组，针对性开发基于lbs的比邻手机软件，主要是面向苹果的iphoneos
    …………
    …………

 第302章 集中收获期

    6月1号，周二。
    儿童节。
    距离去年那场关于周宽的18岁成人礼从公历上讲刚好过去了一年。
    从农历上讲，今年的五月初九还且得一二十天。
    由肖柯为主要谈判人的知乎出售商谈事宜仍在进行中。
    除了鸿鹄这边一直是肖柯为主外，买家们的主导人差不多换了一茬。
    也不是太特殊的原因，鸿鹄的意向是打包出售知乎，影响面就广泛了许多，买家们甚至还得评估自己的实力。
    所以真是连参与的买家们都换了一茬。
    倒是那个对知乎项目始终特别感兴趣的李开服一直没有离开，他的兴趣十分浓厚。
    谭晓蔓除了在初次商谈见面会上露面外，并不经常出现在谈判桌上。
    正如周宽所说的那样，身为鸿鹄的主要人物，明面上的大股东、法人代表，谭晓蔓的目光不应该一直盯着这点小生意。
    既然周宽都已经确切的将事情近乎全权交给肖柯处理，本身就有懒狗属性的谭晓蔓自然不会太过参与。
    同理，周宽既然从一开始就将事情交给了肖柯主要负责，他就没有太过把控进展。
    慢一点也无所谓。
    一直在谈，就说明结果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于是，在早上接到了黄维鸣打过来的电话后，周宽就拉着林若漪出去过六一了。
    “……”
    跟穿着水洗蓝牛仔裤、白色短袖的林若漪手拉手走在街道上，周宽微笑着说：“如果不是黄校长特地打了电话，我都快忘了去年的今天那场特别的成人礼，从去年到今年还真是有一点点对不起一整座学校的热烈啊。”
    林若漪偏头看看周宽，深以为然：“确实是这样。”
    略作犹豫，林若漪还是坦诚道：“其实我以为你会携那场成人礼的热烈，以一种类似于征服的姿态进入大学的。”
    “我也以为我会这样。”周宽笑笑。
    语气里面没有唏嘘，也没有感慨。
    林若漪紧了紧自己纤细的右手手掌：“每一段过往都是生活的一部分，向前看就好了。”
    “是的，所以我才跟我家小憨憨来过六一呀。”周宽也紧了紧左手手掌，还特地使坏的动了动大拇指摩挲着那只小手。
    明明这些细微的动作旁人看不到，林若漪仍是俏脸一红，生硬的转移了话题：“黄校长给你打电话应该不止是提这么一件小事情吧。”
    周宽瞥一眼林若漪，倒也配合：“确实，他是校长，更多的还是关心学校学生们的高考成绩等等。”
    “主要是提到了今天晚上会依照去年的样本进行喊楼活动。”
    “也提到了二中最后一次模拟考试的成绩，如果没有太大的意外，今年二中应该有学生能过清北录取分数线。”
    “甚至黄校长的女儿只要不是发挥失常，也是能过清北分数线。”
    “换句话说，白华一中、二中都有很大概率会出清北考生，这样一来，白华梦的‘模拟学习游戏’软件将很快在南丘范围内全面铺开。”
    “如无意外，白华二中也会成为市重点。”
    “总之，黄校长这个电话算是提前报喜。”
    “黄校长为人还是比较稳重的，现在白华的整体环境也很平稳，鸿鹄-白华在齐眉的带领下发展得也是有声有色，该我们的功劳与回报不会有人贪墨。”
    说到这里，周宽忽然一笑：“三月份我还远程在白华搞了一出小操作，而现在鸿鹄的整体发展规划都进行了重大调整，估计到时候很多人会傻眼我态度怎么那么变化无常。”
    “可怜武县了。”
    林若漪眨巴了两下眼睛，里面有一丝丝没来得及消散的‘惊讶’。
    最后，林若漪也只是说了一句：“看样子这个月有一个集中收获期。”
    周宽轻轻颔首：“差不多，虽然发展规划调整很大，但今年主要还是打基础，估计也不会有太多类似的收获了。”
    林若漪嗯了声：“反正你现在也是有耐心的，该慢就慢。”
    “嗯。”周宽应了声。
    接下来，两个加起来只有‘五岁’的孩子开开心心过起了六一儿童节。
    …………
    一晃就到了5号，周六。
    肖柯每天都会发送谈判进展简报，这么几天下来算是大差不差了。
    这个周末过后，就是最后谈判。
    然后就是签合同、交割的事情了。
    整体过程虽然看起来好像有些拖拉，但效率已经十分高了。
    毕竟是10个亿的买卖，不是10块钱。
    周宽只是在必要节点提供了相应意见支持，这一周甚至就只是随便去鸿鹄点了个卯。
    公共网络空间的舆论层面主要还是在讨论团购的事情。
    美团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开‘众矢之的’量级的关注的，这也给了比邻近乎野蛮发展的窗口期……
    这天下午三点。
    周宽、周钰、林若漪仨等在了一个路口，约莫十来分钟后等来了一辆大众。
    时隔月余，周远初、陈文茵、外婆再次南下。
    这次会待较长一段时间。
    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已经商量好了，他们将主要在鹏城那边，住周钰家。
    至于为什么不住周宽那个已经装修好通风都通了半个多月的博雅首府b2703，原因不外乎两个：不去打扰周宽跟林若漪小两口的生活。
    周钰一个人在鹏城多少有点不会讲究生活水准。
    倒是说，过去的五月份周宽其实顺便抽空又新买了一套普通住宅。
    不算太大，170多平的四房，差不多2万每平买的，精装，拎包入住。
    所以周远初他们只是主要在鹏城，也会偶尔来羊城这边住一下。
    汇合后，周宽左右看看，忽然说了句：“不然先去买辆车吧，尽量选能现开走的。”
    闻言，周钰调侃了一句：“早该给爸妈换车了，你看你，都自己开上宾利了。”
    “是是是，上个月就该换车的。”周宽连连道。
    从年前就开始提的公务用车，这个月周总终于坐上了，确实稍微有点折腾，是一辆宾利慕尚，落地价800多万。
    好在鸿鹄的底气一向足得很。
    周远初也没意见，直言：“换一辆也好，最好是suv，宽敞一些，开着也舒服。”
    “不要帕拉梅拉吗？”周宽略有点意外。
    周远初也懒得给周宽省钱：“那就卡宴吧，我比较喜欢suv。”
    “……”
    于是周远初拖家带口第二次来羊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提了一辆卡宴。
    然后才是入住丽思卡尔顿，接风洗尘。
    回去的一个月，周远初基本天天在白华的县城转悠，刘海也经常露面，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是透露了不少消息。
    在酒店的套房里，周远初一气儿说了不少事情。
    “相比二三月份，五月份我们回去以后，邻里三四也好，还是县里街面上也好，都没什么声音了。”
    “刘青特地在他办公室见了我一面，只是扯了几句闲话，是不是有别的意思，我还真听不出来，具体什么话我也跟你提过一次。”
    “我依然还是普通人的消息渠道那样子，说白了，无论是谁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对我尊重，实际上不会太主动。”
    “除了刘海。”
    “刘老板几乎是三天两头就会来找我，无论是闲聊还是别的，总之都会透露一些信息。”
    “我做了一些记录吧。”
    “等等，我念给你听一下。”
    “主要是集中在鸿鹄-白华的事情上……”
    “……”
    “刘青、吴华、袁县几个人之间的较量越来越多了，但是站在我的角度，其实不太能感受到。”
    “不过仔细观察也能看到，比如县招待所……”
    ………………………………………………
    公共网络空间的舆论层面主要还是在讨论团购的事情。
    美团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开‘众矢之的’量级的关注的，这也给了比邻近乎野蛮发展的窗口期……
    这天下午三点。
    周宽、周钰、林若漪仨等在了一个路口，约莫十来分钟后等来了一辆大众。
    时隔月余，周远初、陈文茵、外婆再次南下。
    这次会待较长一段时间。
    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已经商量好了，他们将主要在鹏城那边，住周钰家。
    至于为什么不住周宽那个已经装修好通风都通了半个多月的博雅首府b2703，原因不外乎两个：不去打扰周宽跟林若漪小两口的生活。
    周钰一个人在鹏城多少有点不会讲究生活水准。
    倒是说，过去的五月份周宽其实顺便抽空又新买了一套普通住宅。
    不算太大，170多平的四房，差不多2万每平买的，精装，拎包入住。
    所以周远初他们只是主要在鹏城，也会偶尔来羊城这边住一下。
    汇合后，周宽左右看看，忽然说了句：“不然先去买辆车吧，尽量选能现开走的。”
    闻言，周钰调侃了一句：“早该给爸妈换车了，你看你，都自己开上宾利了。”
    “是是是，上个月就该换车的。”周宽连连道。
    从年前就开始提的公务用车，这个月周总终于坐上了，确实稍微有点折腾，是一辆宾利慕尚，落地价800多万。
    好在鸿鹄的底气一向足得很。
    周远初也没意见，直言：“换一辆也好，最好是suv，宽敞一些，开着也舒服。”
    “不要帕拉梅拉吗？”周宽略有点意外。
    周远初也懒得给周宽省钱：“那就卡宴吧，我比较喜欢suv。”
    “……”
    于是周远初拖家带口第二次来羊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提了一辆卡宴。
    然后才是入住丽思卡尔顿，接风洗尘。
    回去的一个月，周远初基本天天在白华的县城转悠，刘海也经常露面，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是透露了不少消息。
    在酒店的套房里，周远初一气儿说了不少事情。
    “相比二三月份，五月份我们回去以后，邻里三四也好，还是县里街面上也好，都没什么声音了。”
    “刘青特地在他办公室见了我一面，只是扯了几句闲话，是不是有别的意思，我还真听不出来，具体什么话我也跟你提过一次。”
    “我依然还是普通人的消息渠道那样子，说白了，无论是谁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对我尊重，实际上不会太主动。”
    “除了刘海。”
    “刘老板几乎是三天两头就会来找我，无论是闲聊还是别的，总之都会透露一些信息。”
    “我做了一些记录吧。”
    “等等，我念给你听一下。”
    “主要是集中在鸿鹄-白华的事情上……”
    “……”
    “刘青、吴华、袁县几个人之间的较量越来越多了，但是站在我的角度，其实不太能感受到。”
    “不过仔细观察也能看到，比如县招待所……”
    公共网络空间的舆论层面主要还是在讨论团购的事情。
    美团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开‘众矢之的’量级的关注的，这也给了比邻近乎野蛮发展的窗口期……
    这天下午三点。
    周宽、周钰、林若漪仨等在了一个路口，约莫十来分钟后等来了一辆大众。
    时隔月余，周远初、陈文茵、外婆再次南下。
    这次会待较长一段时间。
    方方面面的事情都已经商量好了，他们将主要在鹏城那边，住周钰家。
    至于为什么不住周宽那个已经装修好通风都通了半个多月的博雅首府b2703，原因不外乎两个：不去打扰周宽跟林若漪小两口的生活。
    周钰一个人在鹏城多少有点不会讲究生活水准。
    倒是说，过去的五月份周宽其实顺便抽空又新买了一套普通住宅。
    不算太大，170多平的四房，差不多2万每平买的，精装，拎包入住。
    所以周远初他们只是主要在鹏城，也会偶尔来羊城这边住一下。
    汇合后，周宽左右看看，忽然说了句：“不然先去买辆车吧，尽量选能现开走的。”
    闻言，周钰调侃了一句：“早该给爸妈换车了，你看你，都自己开上宾利了。”
    “是是是，上个月就该换车的。”周宽连连道。
    从年前就开始提的公务用车，这个月周总终于坐上了，确实稍微有点折腾，是一辆宾利慕尚，落地价800多万。
    好在鸿鹄的底气一向足得很。
    周远初也没意见，直言：“换一辆也好，最好是suv，宽敞一些，开着也舒服。”
    “不要帕拉梅拉吗？”周宽略有点意外。
    周远初也懒得给周宽省钱：“那就卡宴吧，我比较喜欢suv。”
    “……”
    于是周远初拖家带口第二次来羊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提了一辆卡宴。
    地在他办公室见了我一面，只是扯了几句闲话，是不是有别的意思，我还真听不出来，具体

 第303章 新的风浪

    下午，周宽开着自己那辆帕拉梅拉出现在了公司……附近。
    知乎项目打包出售的事情至今在鸿鹄内部依旧是最高机密，知情人士不超过7人。
    主导谈判的肖柯也很是下了功夫，虽然买家方面的话事人换来换去，甚至买家本身都换过一茬，但就这么几天时间一直没流传出什么小道消息。
    在没完成平台转移、交割、落地、试运营转正式运营这些步骤之前，消息散开弊大于利。
    身为优秀卖家，鸿鹄不会拿了钱就破坏别人的生意。
    万一以后还有类似的项目需要出售换取大量现金，就没口碑了。
    这可是11个多亿的买卖！
    口碑这玩意，看着不管用，好像只要利益足够就行，关键时候那是会令人蛋疼的。
    不大会功夫，周宽便见到了谭晓蔓、肖柯二人。
    谭富婆毕竟见多识广，接触的层面也一直很高，神态比较平静。
    肖柯完全是笑得合不拢嘴了。
    周宽也是笑呵呵的：“肖总凯旋啊。”
    “托您的福，周总，幸不辱命。”肖柯很是正经的说。
    高兴归高兴，他可没有翘尾巴。
    不等周宽开口，肖柯连忙又说：“这次谈判过程比较顺利，买家其实是五家公司，只不过其中以一家公司为主体，其它四个公司都是资本机构。”
    “能被推出来接下知乎这个项目，对方还是很有水准的，又有周总您给出来的运营方案，他们就只要项目平稳交割即可，没看上我。”
    说完这些，肖柯稍作整理，接着往下说：“我从侧面了解过买家们的更多情况。”
    “创新工场、启明创投等四家资本机构基本上只负责出资投资，真正将掌握知乎项目的人叫周源，今年刚好30。”
    “刚结束一个失败的创业项目，叫meta搜索，虽然这次创业宣告失败，但他有一个相处融洽的创业小团队。”
    “有技术总工，有负责后端、前端、web的优秀工程师，还有一个小的运营团队，具备良好的商业素养，根据我的侧面了解和观察，他们只是选择了一个并不恰当的创业方向，所以才会失败，团队整体水准还是不错的，这也是为什么不需要我的原因，大概也是经历了这么多轮谈判后最终得以妥协的根本原因。”
    “这个创业团队的资源可以说是很丰厚了。”
    听完肖柯的详细介绍，周宽笑了下：“肖总这次代表鸿鹄出面主导10亿级项目商谈成熟了不少啊，都只捡好听的说。”
    肖柯：“……”
    他没好多吱声。
    最后那句话还有一半：周源他们也是最无奈的创业团队，从项目到初期融资环节都被包办了，发展空间很小，如果发挥不好，最后场面会不好看。
    不过周宽心里还是比较看好周源这个团队的，毕竟原先知乎就是周源创立的。
    周宽只是把一个初期基本盘更完美、发展更完善的知乎还给了他。
    还给了一份比原先更合适的发展规划，可以再增添一些细节，甚至画蛇添足，但只要不把知乎泛滥化、平庸化，随大流进行商业化，未来比后世的知乎应该要光鲜一些。
    而且在如此重量级的交易中，周源团队依然没有失去比重更高的股权，这就足够了。
    “……”
    结果已经尘埃落定，过程也就这么寥寥几句话了。
    周宽很快直入正题：“根据我们的口头协议，肖总你个人将获得800万的项目奖金，为了表彰你在谈判中的突出贡献，这笔奖金是税后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班之前你能收到款项。”
    听周宽说完，肖柯有点怔神，起码有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这……这么快啊。”
    “一点小钱，没必要拖拖拉拉。”周宽说得特别轻巧。
    肖柯：“……”
    他脑子里忽然就乱了。
    他想问：不怕我明天就离职吗？
    他想问：不怕谈判过程有什么猫腻吗？
    他想问：不提一些条件要求吗？
    他想问：为什么。
    肖柯可不是个小白，他今年36岁了！
    在职场上打拼了十多年才好不容易有了点成就，他想要的很简单，让自己更加富裕，或者更宽泛的说，他想财务自由。
    他害怕失业，更害怕收入与期待不符，更害怕失去现有的生活标准。
    他经历过很多，一开始并不认为鸿鹄是自己最好的选择。
    但他知道自己如果在鸿鹄都干不好，未来堪忧。
    他经历过很多职场上的条条框框，见过许多翻脸不认账的场景，也早就习惯了给钱特别不痛快的光景。
    唯独……没经历过现在的样子。
    口头协议，不落在纸面上的东西，上午谈完，下午就兑现了，公司还给交了税！
    这可是800万啊！
    是与11.6亿相比起来什么都不算，可这对肖柯个人来说，可能比得上他这辈子过去通过劳动所得的总和了！
    他想了很多很多，耳边传来周宽平和的声音：“肖总，回神了，晚上的庆祝还得你来主持。”
    肖柯哦哦的应了几声。
    然后又听到周宽说：“这次我跟谭总都不去了。”
    “啊？！”肖柯终于完全回神，“您跟谭总都不去？”
    看看周宽，又看看谭晓蔓，肖柯面有不解：“这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周宽笑笑，“知乎项目组你带得很不错，希望你以后继续努力，带着现在的荣誉再做突破。”
    “还是那句话，我也好，谭总也好，跟你们在外面接触过的那些公司老板不同，我们愿意给，也给得最多；而且……”
    特地停顿一下，周宽轻轻一笑：“我们比目前公司绝大多数人都年轻，根本不担心什么功高震主之类的事情，你放开手去做，做的好，拿到的就多，做得不好，拿到的就少；除非像章幸、王家岩、陈前泽他们那样，一般二般的情况下，经历过草创期的元老，我们是能容下来的。”
    最后周宽站起身来：“晚上的庆祝大方向我已经安排好了，细节方面你去处理，消费挂公司账，项目总奖金是1000万，其中有200万是项目主管应得的，别的你自己看着办。”
    “至于怎么让知乎项目平稳交割等等有关于鸿鹄口碑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你都了解。”
    “哦，对，这次依然是现金形式。”
    肖柯几乎是下意识说道：“请周总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嗯。”周宽看一眼肖柯，“是得好好干，年底能拿多少股份，看你本事了。”
    肖柯：“……”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只知道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叫做：死心塌地。
    周宽给他的东西，是他现在去到任何一家公司都拿不到的，那些叫：利益、权利、信任、尊重！
    周宽跟谭晓蔓走了许久，肖柯才忽然从怔怔发呆中回神。
    然后飞快摸出了手机，滑了好几遍才找到自己老婆的电话。
    “老婆，今晚十一点来接我。”
    “我太开心了！”
    “今天，就今天，我一次性挣了过去一辈子都没挣到过的钱，整整一千万！”
    “对，一千万！”
    “就是一千万！”
    肖柯老婆终于从这语无伦次的话中听出了肖柯全部的意思，不确定的追问：“一千万人民币？你不会是做什么坏事，把你们公司给卖了？”
    “想什么呢！”肖柯斥一声，“我跟你说过很多遍的，别看鸿鹄不大，只要周总指缝里漏一点风我都能一辈子衣食无忧，现在就是了。”
    肖柯老婆还是不解：“你最近也是正常上班下班，没什么特殊的吧。”
    肖柯乐呵呵的说：“反正你只要知道我终于正式被周总这种不知道背景多深厚的人认可了就行，一千万而已，明年老公能随便再挣1千万！”
    “晚上我要去参加小型庆祝会，少不了会跟大家喝几杯，你记得过来接我。”
    正说着，肖柯感觉到手机震动了下，连忙看了眼，接着喜上眉梢：“不跟你说了，钱到账了！”
    “我……”
    “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我得去准备了。”
    “……”
    …………
    从头到尾半句话都没说的谭晓蔓坐上周宽的车后，随口问了句：“一次性奖励1000万，你不怕肖柯尾巴翘到天上去？”
    周宽坦然道：“无所谓的。”
    “翘了也是好事，不翘更是好事。”
    谭晓蔓当然听得懂：“你还是希望他不翘尾巴的吧？”
    “那肯定，不翘尾巴说明肖柯身上还有更多可能，只要他有想要的，也有害怕的，那就能给鸿鹄创造更大的价值。”
    “翘尾巴就到此为止，也没多大损失。”
    “1000万罢了，连知乎成交额的零头都没有。”
    谭晓蔓听得一笑：“也是，你是真的把肖柯给拿捏了，他这次谈判把吃奶的劲都拿出了，真没想到他能在框架内多谈1.6个亿。”
    “5个点的提成，不高不低，值得他拼一把。”周宽语气平和的说。
    现在鸿鹄内部人员中，能让周宽几乎完全放心的人，就肖柯一个。
    齐眉都只能算半个。
    这两人的共同特点都一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害怕。
    现在的肖柯完全清楚了，他只有彻底坐上鸿鹄这条船，他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水准，所以他远比之前更有办事能力。
    所以肖柯特别乐意将自己的利益与鸿鹄进行完全绑定，就这么简单。
    “这次的1000万大分红，你说肖柯能不能把范围控制好？”
    “那是很简单的事情，他不至于这点掌控力都没有，知乎项目组成员可都是肖柯一手带出来的。”
    “也对，我操心这么多做什么，还是想想晚上我们自己怎么庆祝吧。”
    “那当然是看谭总你的。”
    谭晓蔓：“……”
    一点都不出乎她意料的。
    谁让她是谭富婆呢，又是羊城本地人。
    …………………………………………
    齐眉都只能算半个。
    这两人的共同特点都一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害怕。
    现在的肖柯完全清楚了，他只有彻底坐上鸿鹄这条船，他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水准，所以他远比之前更有办事能力。
    所以肖柯特别乐意将自己的利益与鸿鹄进行完全绑定，就这么简单。
    “这次的1000万大分红，你说肖柯能不能把范围控制好？”
    “那是很简单的事情，他不至于这点掌控力都没有，知乎项目组成员可都是肖柯一手带出来的。”
    “也对，我操心这么多做什么，还是想想晚上我们自己怎么庆祝吧。”
    “那当然是看谭总你的。”
    谭晓蔓：“……”
    一点都不出乎她意料的。
    谁让她是谭富婆呢，又是羊城本地人。齐眉都只能算半个。
    这两人的共同特点都一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害怕。
    现在的肖柯完全清楚了，他只有彻底坐上鸿鹄这条船，他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水准，所以他远比之前更有办事能力。
    所以肖柯特别乐意将自己的利益与鸿鹄进行完全绑定，就这么简单。
    “这次的1000万大分红，你说肖柯能不能把范围控制好？”
    “那是很简单的事情，他不至于这点掌控力都没有，知乎项目组成员可都是肖柯一手带出来的。”
    “也对，我操心这么多做什么，还是想想晚上我们自己怎么庆祝吧。”
    “那当然是看谭总你的。”
    谭晓蔓：“……”
    一点都不出乎她意料的。
    谁让她是谭富婆呢，又是羊城本地人。齐眉都只能算半个。
    这两人的共同特点都一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害怕。
    现在的肖柯完全清楚了，他只有彻底坐上鸿鹄这条船，他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水准，所以他远比之前更有办事能力。
    所以肖柯特别乐意将自己的利益与鸿鹄进行完全绑定，就这么简单。
    “这次的1000万大分红，你说肖柯能不能把范围控制好？”
    “那是很简单的事情，他不至于这点掌控力都没有，知乎项目组成员可都是肖柯一手带出来的。”
    “也对，我操心这么多做什么，还是想想晚上我们自己怎么庆祝吧。”
    “那当然是看谭总你的。”
    谭晓蔓：“……”
    一点都不出乎她意料的。
    谁让她是谭富婆呢，又是羊城本地人。齐眉都只能算半个。
    这两人的共同特点都一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害怕。
    现在的肖柯完全清楚了，他只有彻底坐上鸿鹄这条船，他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生活水准，所以他远比之前更有办事能力。
    所以肖柯特别乐意将自己的利益与鸿鹄进行完全绑定，就这么简单。

 第304章 实打实的不欢迎

    虽说团购网站在公共网络空间热度一直居高不下，但卡在8号这个时间点里，并没有往日那么喧嚣。
    首先，8号是高考第二天。
    网民朋友们的热情还在昨天新鲜出炉的本年度高考作文题目上。
    其次，比起已经霸占多日视线、翻来覆去就那么些事情的团购平台，苹果新发布的手机更有话题量。
    网民朋友们要么在关注这手机什么时候有国行版，要么关注设计、系统、操作等等。
    总之……
    虽然美团宣布消息的方式很高调，但关注度并不高。
    反正大家对于美团的扩张是早有预料。
    反正大家也知道团购网站的发展状态不对劲。
    反正大家也知道团购还在扩张期，寒冬很远。
    也就是行业内稍微给了一些关注。
    “说了半个月终于要去华南了，美团可能还是担心鹅厂吧。”
    “也是，鹅厂雄踞华南，不知道这次qq团购与美团会擦出什么火花。”
    “不好说，王兴连续创业失败，这次选了团购赛道搞得全天下都是竞争对手，可能有点心态失衡吧，公众场合直接怼鹅厂小马哥，没必要啊感觉。”
    “我倒不这么觉得，还是鹅厂过分了，什么东西都要插一手，真就仗着qq用户数量全国第一呗？”
    “还是看戏吧。”
    “对，看戏吧，我总觉得这次团购网站赛道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推着大家疯狂，要知道美团也是3月份才成立，现在才六月初，全国各地开展的团购网站数量居然超过了2000家，淘汰率也特别高；而且除了美团、拉手、窝窝团这三家以外，像是团宝网、糯米、大众点评也都是来势汹汹，尤其是团宝网似乎只顾着全国各地开战。”
    “你不说我还忘了，就在美团宣布要在华南片区开站后，团宝网也低调宣布了将在6月份再开50座城市的业务，其中就包括华南地区。”
    “有一说一，团宝网真是够财大气粗的，感觉它们的路子好像更有效。”
    “……”
    完全没关注当然不可能。
    无非是关注量局限在行业内。
    除了美团以外，另一家扩张神速的团购网站团宝网也将目光盯向了华南地区，再加上qq团购等等，可以说一时间团购平台都将目光放在了华南这一块相对富裕程度比较集中的地方。
    沿海嘛，毕竟。
    这时候，团购网站本身的优势也开始体现出来。
    所谓建站十分简单，网站还是那个网站，只需要增加一个地区模块，通过简单的ip地址来源自动定向到该地区的业务模块就行。
    毕竟ip地址也是有源头的，可以通过简单的手段确认到城市这一精度。
    团购网站本身基本不用做下沉。
    它们所谓提供的基于本地的生活服务，其实应该算是一种另类的电商模式。
    就是通过它们的网站找到可以团购的产品，比如餐饮、ktv、酒吧、spa、美发、瑜伽馆、电影票等等，然后通过拼团以相对低一些的价格购买产品，然后通过手机短信、打印的团购券去线下商家消费。
    各个网站都有一些独门运营方法。
    比如一人成团。
    又比如每天推出一款新产品，日日上新。
    还有一人两团什么的。
    不用做下沉体现在团购网站做到像是美团、拉手、窝窝团、团宝网这样的规模后，基本都会有本地商家主动找上门去。
    甚至一些网站已经十分激进的开放了商家版块。
    这也是为什么忽然就掀起了疯狂的烧钱广告大战的直接原因。
    …………
    中午时分，林若漪驱车载着周宽一同去往珠江新城一片。
    周宽给父母买的那套房子就在这边。
    虽说比不上博雅首府那么贵，要一千多万，但这套房子其实也是豪宅，都超过144平米了，还交了豪宅税。
    路上，林若漪笑着说：“这个学期的课程这两天全部结束，正好腾出时间给你去跟美团他们过过招了。”
    那双大大的水杏眼虽然望着前方，但从周宽的角度依旧能看到其眨呀眨的美妙。
    周宽想了想才回答说：“现阶段应该还谈不上过招，大概是互相认识认识，顺便让外界知道我们鸿鹄的比邻。”
    林若漪有意打趣了句：“哦，好让人知道别拿比邻不当分母是吧？”
    “差不多吧。”周宽笑笑。
    说了两句，林若漪又好奇提了句：“上午我无意间看到一条推送消息，点进去看到有网民讨论说团购平台是不是在我国水土不服，这个发展进度和各方面的趋势看起来都有点过于迅速了，大家都有点过于疯狂了。”
    “看完后我还真回想了下，团购平台真正冒头是三月初美团成立以后，他们主动让媒体知道了消息，而现在才六月初，满打满算只过了3个月，发展进度好像过了三年一样的疯狂；
    根据一些网民的统计，目前全国范围内团购网站总注册数量超过了3000家，存续的居然已经不到2000家了，新生与淘汰都太过夸张了。”
    说完，林若漪抽空看一眼周宽：“我没太关注团购这方面，你给说说？”
    见状，周宽轻轻一笑：“算是一些小道。”
    “舆论的粗浅运用，我也是翻来覆去看了即便毛一，颇觉舆论很有意思，于是小试牛刀吧。”
    “效果出人意料的好。”
    林若漪瞬间就明白了：“知乎！”
    “微博……草台一直持有30%的股份，应该有很大的话语权吧。”
    周宽摇摇头：“我一直不想把草台这个纯粹当小金库功能的公司牵扯进来，所以并没有动过什么手脚，只是知乎相关权重太大，很快就起了节奏。”
    林若漪还是有很多不解：“哦，那怎么现在着急卖掉知乎？”
    她毕竟没有参与过鸿鹄相关的事务。
    不知道事情发展过程。
    周宽也不意外，耐心的解释：“知乎已经到了一个溢价的最巅峰，再持有下去就必然需要探索商业化，反而不一定能稳住现在的逼格所带来的的附加价值。”
    “就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流动性溢价，现在正是价格最高企的时候，再加上鸿鹄也需要更充裕的现金流来发展，一举多得，所以就卖掉了。”
    说到这里，周宽又是一笑：“不过……也不是没有替代品，正好鸿鹄之前花最大心血培养的开发工程师们总算将所需要的算法驯服了，接下来比邻跟所有团购平台的碰撞也很有话题量，是一点新闻最好的发展期，也正好弥补知乎被卖掉的空缺，互惠互利吧。”
    略顿，周宽语气随意的说：“我觉得团购的低门槛和野蛮式发展持续周期越短越好，正好想要小试牛刀，所以就在幕后推动了下来。”
    听完周宽的全部解释，林若漪给了个中肯的评价：“合格的商人手段。”
    说着，林若漪会心一笑：“比之前那种状态好太多，反正你总是能分清楚生活与商业，在商言商呗就。”
    周宽颇觉欣然。
    能被最亲密的人理解，当然是一件很值得欣然的事情。
    至于别的人理不理解，那是他们的事情，与周宽毫无关系。
    “……”
    跟父母外婆吃了午饭后，周宽赞扬了周远初见长的厨艺。
    随后跟林若漪分开，徒步走去了就在不远的富力中心。
    …………
    还是迎着前台小妹的微笑问好，还是碰到特地起身问好的赵然，还是没看到已经忙得昏头转向的季鹏海。
    鸿鹄的总办公室气氛与之前并未有不同。
    肖柯这点掌控力还是有的。
    如果他连让手下平稳交割知乎项目的能力都没有，哪有机会拿到那么丰厚的奖金！
    还是跟往常一样，在办公室里坐下不久，便有人走了进来。
    正是提前被通知到的肖柯。
    “周总，周总好。”肖柯春风满面的打着招呼。
    见状，周宽莞尔一笑：“肖总，锦衣夜行的感觉是不是多少有点难受了。”
    “没有没有，让周总见笑了，放心，这点定力同事们还是有的。”肖柯紧忙回答。
    周宽摆摆手：“老肖，放轻松一点。”
    “诶，诶。”肖柯听得一声‘老肖’，感觉浑身骨头都轻了二两半！
    “我……让周总看笑话了，我老肖这辈子头次实打实拿到这么丰厚的奖金，有点喜形于色了，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我……”
    肖柯多少有点语无伦次。
    昨天还好，今天再见到周宽反而有点按捺不住。
    周宽伸手虚压，语气平和的说：“还明天啊，那可不行，团购平台的火爆你应该听说了的。”
    “现在美团、团宝网等一些团购平台都嚷嚷着要占领华南地区，你知道的吧。”
    肖柯连连点头，周宽这一提到正事，他一下就有了状态：“这是来抢我们比邻的团购市场，不过比邻……。”
    周宽摇摇头，直接道：“比邻那边现在是谭总全权把关，倒不用太操心。”
    “我主要是希望你能把‘一点新闻’顺势发展起来。”
    话音一落，肖柯立马就懂了：“明白了，我这就去准备。”
    “嗯，去吧，记得循序渐进，要多吸取知乎的成功经验，但不要套用，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发展就好了。”周宽叮嘱了一句。
    肖柯麻溜走了。
    …………
    不一会功夫，谭晓蔓也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看着老神在在的周宽，谭晓蔓随口说了句：“怎么不去鸿鹄-生活那边？”
    “更习惯这边，下半年搬去ifc时，给我再搞一个类似的办公室吧，有点感觉了。”周宽笑着说了句。
    谭晓蔓应了声：“行。”
    “……”
    说了几句闲话后，谭晓蔓直入主题：“你来这边应该是有目的的吧？”
    周宽轻轻颔首：“顺便发展‘一点新闻’，知乎卖出去了，我们得有个替代品，不过这次不打算搞什么手脚，业务模块大概就以一点新闻和比邻为主了。”
    “还是少人为制造一些有可能会被扒出来的黑历史。”
    谭晓蔓表示了认同。
    事实上，林若漪当时只是在周宽的语境中没完全明白周宽的意思。
    周宽就没有那个想要通过一点新闻继续动手脚的意思。
    只是当比邻冒头以后，团购平台的竞争必然会白热化，很有利于一点新闻这样一个倾向于自媒体式的新闻平台发展。
    一点新闻也只是想要把现在零散在网络空间中的自媒体式新闻整合起来提供给用户。
    别问。
    问就是提前抢张火星的生意。
    这种简单的抄近道方式，周宽还是懂的。
    无非是之前周宽的打算是自己只是发展起来卖掉，属于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现在是以一点新闻和比邻这两个产品为主打造鸿鹄的互联网业务核心。
    “……”
    最后自然而然要说到比邻的事情。
    周宽主动提了句：“比邻都做好准备了吧？”
    谭晓蔓肯定的回答：“已经将短距离快送业务与团购业务完全剥离开来发展了，在羊城、鹏城我们做了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剥离也不影响业务的持续性，现在资金也很充裕，可以说有十足准备！”
    周宽大手一挥：“那就动起来吧，比邻的团购业务也该实打实的去跟同行竞争竞争，早点让团购行业收束，好安心发展o2o！“
    ”……“
    关于具体的方案，两人只是简单交流了意见。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综合来去都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实打实的不欢迎任何团购平台进驻华南地区。
    这一片，是比邻的地盘！
    就在网民们的焦点都集中于高考即将结束，iphone4之类的消息时。
    就在
    关于具体的方案，两人只是简单交流了意见。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综合来去都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实打实的不欢迎任何团购平台进驻华南地区。
    这一片，是比邻的地盘！
    就在网民们的焦点都集中于高考即将结束，iphone4之类的消息时。
    就在
    关于具体的方案，两人只是简单交流了意见。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综合来去都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实打实的不欢迎任何团购平台进驻华南地区。
    这一片，是比邻的地盘！
    就在网民们的焦点都集中于高考即将结束，iphone4之类的消息时。
    就在

 第305章 比邻？比邻！

    公共网络空间几乎被‘比邻’相关的广告给塞满。
    网民朋友们打开哪个网页哪个网页就有‘比邻’的广告。
    堪称无孔不入。
    显而易见的引发了不少网民朋友的讨论。
    “怎么忽然冒出来个‘比邻’？有点凶残啊，这广告打的，生怕我们不知道有这个团购平台了？”
    “恭喜团购创业队伍新添一个大将！看样子特别有钱！可以注册试试了。”
    “好家伙，我好奇点开比邻的网页看了下，提供的团购类别居然这么丰富了？一点也不像是刚冒头的，之前也没听到过半点声音啊？”
    “卧槽，牛！比邻覆盖了好多个城市，每个城市提供的团购产品都很丰富，比什么一日两团那些什么虚泡泡的东西要实在太多了，简直就是想团就团，怎么之前就从来没听说过呢？”
    “……”
    “比邻老用户冒个泡，只能说这个平台真的很低调，我注册的时候美团都没成立，而且一直提供了很丰富的产品，似乎并不是很侧重团购这个领域，可能现在终于有钱了吧，所以才开始烧广告。”
    “同老用户，一句话：终于盼到了今天；可算等到平台有钱的样子了，我觉得比邻可能会是做得最成功的，反正我试过qq团购、美团等，跟比邻一比都是噱头。”
    “……”
    周宽、谭晓蔓筹备了那么久，显然不会只有这些。
    随着比邻广告开始铺天盖地，一点新闻也随之开始冒头，整合自媒体、网络媒体等新闻集中展现的优势也体现了出来。
    不仅如此。
    已经被卖掉了的知乎平台上面也一样出现了与‘比邻’相关问题。
    【如何看待在团购平台已经进入白热化厮杀形势时忽然冒头的‘比邻’平台？比邻为什么选在这个时机冒头？比邻的优势在哪里？比邻又有什么倚仗？是哪个机构投资了比邻？】
    不过这个问题暂时热度不高。
    知乎项目又处于交割过程中，暂时还没有引起平台大佬用户的关注。
    处于一个发酵期。
    …………
    比起网上各个消息的即时性，线下的消息传播速度自然就更慢一些。
    无论是美团，还是团宝网，如今员工数量都不算少，前两个月都是大肆招兵买马，也都有在各地锻炼出来的强力地推团队。
    尤其是美团，喊了很久要开羊城站，终于正式开辟地区模块，自然也是摩拳擦掌了。
    肯定不能是等着商家那么迅速的主动找上门来。
    虽然8号这天还在高考进行时，但这个日子不错。
    总不能全国高考，全国都放假，直接不工作了。
    总之……美团的地推团队早已准备妥当。
    列好了计划，从羊城中心城区开始。
    负责总领地推团队的是人姓王。
    大家都叫他王哥。
    这会儿王哥正坐在出租车上，看着出租车挤在车流中。
    神色泰然。
    从容。
    “王哥，羊城这边还不错，忙完事情晚上去休息休息。”
    王哥：“说什么怪话呢，忙完再说。”
    “是是是。”
    “……”
    很快，王哥就将车停在了一个比较知名的商场，理了理衣服：“都说万事开头难，我个人更习惯将最难啃的骨头放在最前面，只要开头搞好了，接下来就一路顺畅！”
    “今天必拿下！”
    “……”
    王哥带着两个小弟‘浩浩荡荡’走进了这家商场，直奔其中的影院。
    “你好你好，我们是美团的地推团队。”
    “对对对，想跟你们谈一谈团购方面的合作。”
    “不知道贵司经理方不方便。”
    王哥工作很认真，进入状态很快，待人接物也很懂，多少会有令人感觉舒服的一面。
    一点不复刚才的威势。
    影院方面的接待很快露出职业化微笑：“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影院不用。”
    “不用？”王哥一愣。
    拒绝这么干脆吗？
    “是的。”这会儿接待脸上的职业化微笑略有点生硬了，“我们影院已经接入了比邻平台。”
    “不会考虑第二家团购平台，谢谢。”
    “先生这边请。”
    王哥还待再说什么，已经被接待客气的请了出来。
    王哥：“……”
    小弟a：“王哥，这……”
    小弟b：“王哥，没事，我们再试试别的商家，万事开头难的。”
    王哥：“……”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另一个问题：比邻是什么平台？
    不过也没有拒绝小弟b的提议，大手一挥，王哥淡然道：“这家商场才是我们的开始，影院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是是是。”
    “对对对。”
    王哥再次一挥手：“走，我们去下一家，就这个餐厅吧，这个点刚好是餐厅比较闲的时候，有更充裕的时间来谈合作事项。”
    “对对对。”
    “……”
    “抱歉，先生，我们餐厅已经接入了比邻平台，就不用第二家了。”
    “……”
    王哥第二次碰到了闭门羹式的拒绝，大大的脑袋上面有拳头大的问号。
    比邻？
    这次小弟a和小弟b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接连遇挫，而且都是同一个原因被拒，他们已经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王哥自然也意识到了，他眉头紧皱：“你……你们听说过这个叫比邻的团购平台吗？我怎么没什么印象，现在团购平台里面做得比较大的不是只有我们、拉手、窝窝团、qq团购、团宝网等少数几家名声很大的吗？”
    小弟a：“没听过。”
    小弟b：“我也没听过，要不王哥你跟上级汇报汇报？”
    “对对对，我们这下去不是个事情啊。”
    “……”
    王哥也没多想，很快拨通了公司领导的电话，将情况简单汇报了过去，然后问了出来：“领导，这个比邻我听都没听过，怎么一个商场能团购的商家全部接入了他们的平台啊。”
    领导：“小王啊，你现在工作挺认真啊，连网都不上了？”
    “就在不久前，比邻强势冒头，广告已经打满了全网，现在微博、知乎等等平台都在讨论比邻，小王你居然不知道，真是认真工作啊。”
    说到最后，这领导的口吻多少就带了点阴阳怪气。
    王哥自然也听出来，但他不会这个时候跟领导顶牛。
    只是有些茫然。
    一个新冒头的平台，居然做到了这个地步？
    “领导，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领导：“你再去看看情况，我跟王总汇报一下。”
    “……”
    远在京城的美团总部。
    王兴很快获知了一线的最新消息，美团进入华南地区的地推团队全部遭到了冷遇。
    无论是羊城还是鹏城还是周边一些大城市，能团购的商家全部接入了一个新冒头的比邻平台。
    这些事情仿佛发生在一夜之间。
    王兴的桌案上摆着一些还散发着打印机油墨的资料，是短时间内能调查到的跟比邻相关的所有信息。
    他的对面是几个跟他一路创业至今的‘小伙伴’。
    王兴再次扫过一沓资料，望向众人，开口道：“你们怎么看？”
    “不好说。”一人当先开口，“这个比邻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复杂，背后套了一环又一环，比我们成立时间都长。”
    “是啊，又是鸿鹄-生活，又是鸿鹄，还有一些合作方。”
    “这个鸿鹄的情况也很复杂，去年就闹出过一些动静，今年更是一口气推出了知乎这样估值过十亿的平台，却把比邻这个最火热的创业项目藏了四个月之久，显然所图甚大！”
    “最关键的问题是，鸿鹄的背景有点复杂，背后实际控制人是谁居然有点模糊，明面上倒是很清晰，一个叫谭晓蔓的年轻女人控制了100%股权，但这个谭晓蔓的信息也有点神秘，背后关系好像很复杂……”
    王兴插了句话：“刚刚我特地通过家里的渠道问了下，这个谭晓蔓的信息不要太碰了，是一个在羊城很根深蒂固的……应该叫家族里的新生代，反正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复杂。”
    “虽然年纪不大，但颇有手腕，去年主导谈了一桩在某些行业很扎眼的项目，涉及金额过百亿。”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传统实业行业的低调大佬，怎么忽然跑到互联网行业来了，转型？”
    “算了，不说这些复杂的东西，现在的问题是，华南地区，我们应该如何处理。”
    “我有强烈的预感，美团能否实现既定规划的阻碍，一定会映照在这个比邻身上！”
    “而且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以鸿鹄这家公司的背景，真的不会差钱，假以时日，一定会席卷开来，这跟我们现在不得不上是有很大区别的。”
    王兴一番话，让在座众人心中都是一沉。
    他们也都清楚王兴的判断很有依据。
    好片刻后才有人再开口：“我还是很奇怪，团购平台在我国的发展实在是太快太快了。”
    “比我们预期要快很多很多倍，短短3个月时间就进入了寒冬边缘，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
    “真的搞不懂啊，我们好像被推着走一样。”
    “……”
    王兴也是很发愁：“不要想太远的事情，现在，我们必须要面对和讨论的是，华南地区发生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是放是缓？”
    “……”
    类似的一幕，也发生在今天同样高调宣布进入华南市场的团宝网。
    而团宝网方面远比上美团这边专业。
    更愁。
    甚至想要直接退却，认为既然比邻在华南地区，那我们先覆盖其它地区，最后携全国的成绩席卷华南即可。
    这个方案被讨论了许久。
    最后被通过了。
    …………
    傍晚。
    一年一度的高考结束。
    公共网络空间的舆论分出了一部分来讨论高考相关问题。
    但绝大多数还是集中在忽然冒头并且强势无比的比邻头上。
    也是在这个时候。
    一道消息让网民朋友震惊了！
    “团宝网宣布暂时退出华南市场！”
    这消息像一阵风一样，疯狂吹了开来，很快就引发了罕见的讨论。
    “团宝网不是最财大气粗的吗，怎么忽然就宣布退出华南市场了？”
    “华南市场有鬼吗？”
    “不懂，真不懂！”
    “我觉得还是得结合下午的一些问题来看。”
    “……”
    很快，知乎平台上：【如何看待在团购平台已经进入白热化厮杀形势时忽然冒头的‘比邻’平台？比邻为什么选在这个时机冒头？比邻的优势在哪里？比邻又有什么倚仗？是哪个机构投资了比邻？】这个问题彻底火热。
    ‘一海阔少’：“谢邀，下午消息很混乱，看不太懂，现在倒是清晰了一些。”
    …………………………………………
    网宣布暂时退出华南市场！”
    这消息像一阵风一样，疯狂吹了开来，很快就引发了罕见的讨论。
    “团宝网不是最财大气粗的吗，怎么忽然就宣布退出华南市场了？”
    “华南市场有鬼吗？”
    “不懂，真不懂！”
    “我觉得还是得结合下午的一些问题来看。”
    “……”
    很快，知乎平台上：【如何看待在团购平台已经进入白热化厮杀形势时忽然冒头的‘比邻’平台？比邻为什么选在这个时机冒头？比邻的优势在哪里？比邻又有什么倚仗？是哪个机构投资了比邻？】这个问题彻底火热。
    ‘一海阔少’：“谢邀，下午消息很混乱，看不太懂，现在倒是清晰了一些。”
    网宣布暂时退出华南市场！”
    这消息像一阵风一样，疯狂吹了开来，很快就引发了罕见的讨论。
    “团宝网不是最财大气粗的吗，怎么忽然就宣布退出华南市场了？”
    “华南市场有鬼吗？”
    “不懂，真不懂！”
    “我觉得还是得结合下午的一些问题来看。”
    “……”
    很快，知乎平台上：【如何看待在团购平台已经进入白热化厮杀形势时忽然冒头的‘比邻’平台？比邻为什么选在这个时机冒头？比邻的优势在哪里？比邻又有什么倚仗？是哪个机构投资了比邻？】这个问题彻底火热。
    ‘一海阔少’：“谢邀，下午消息很混乱，看不太懂，现在倒是清晰了一些。”网宣布暂时退出华南市场！”
    这消息像一阵风一样，疯狂吹了开来，很快就引发了罕见的讨论。
    “团宝网不是最财大气粗的吗，怎么忽然就宣布退出华南市场了？”
    “华南市场有鬼吗？”
    “不懂，真不懂！”
    “我觉得还是得结合下午的一些问题来看。”
    “……”

 第306章 不退？

    还是京城。
    还是美团总部的那间办公室。
    还是王兴和他的创业‘小伙伴’们。
    不同的是，大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甚至办公室里还缭绕了烟味。
    “团宝网退了。”
    良久，一道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响起。
    接着又是另一道声音：“羊城、鹏城的地推团队将目标放在了中心城区之外，也还是一无所获。”
    “只是多了一些更详细的信息。”
    “比邻早就跟这些商家签了独家协议，而且架子早就运营了起来，只是今天才正式整合亮相互联网，之前只是没有广告，下沉运营，可是也给这些商家带去了实打实的客流量，又加上比邻似乎没想过要盈利，商家们尝到了很大的甜头，根本不想换平台。”
    “另外，比邻似乎建立了很强的法务体系，或者说有很强的法律支持。”
    “也有很强的信心。”
    “他们在规避很多很多目前看来是模糊地带的风险，比如这些独家协议的期限都不是很长，并不定死，也就是说过了一定期限后，这些商家可以随意选择其它任何平台……等等等等，给人一种野心勃勃的感觉。”
    听了半天，王兴难得追问一句：“期限是多久？”
    “一年。”那人回答。
    王兴：“……”
    这踏马说跟没说不是一样？
    一年时间，黄花菜都凉了吧，按照现在这发展进度！
    也对，都说人家比邻很有信心了。
    人家就这打算，最长一年内要彻底定鼎团购领域的格局。
    说来说去其实还是一个意思，华南地区几乎就在半天之间成为了一个新冒头的比邻团购平台的大本营。
    明明最早在王兴看来最难搞的是主场同在华南地区的鹅厂qq团购，结果qq团购似乎根本不在乎一城一地，瞄准的是全国市场，最后连老家都被偷了。
    王兴就不信美团这么卖力都冲不进去的鹏城市场，qq团购能有机会。
    华南地区现在完全可以用几个字形容：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王兴不吱声，办公室却没有继续保持安静。
    仍旧有人开口。
    “今天一整天，比邻似乎只有大力投放广告这一个操作，并未有其它行动，没有扩张，也没有在网站上线什么特别的优惠活动。”
    “仿佛只是因为我们跟团宝网进入华南市场，激发了他们宣誓主权一样。”
    “不过另一方面，比邻似乎更能抓住团购的本质，从公共网络空间的舆论声势来看，各地都有欢迎比邻入住的声势。”
    “无论怎么说，消费者们最想要的还是优质的、合适的、实惠的团购项目。”
    “……”
    “我们内部去年就提出来四纵三横理念。”
    “我们想要在美团这个项目上实现信息、沟通互动、娱乐、商务四纵；搜索、社会化网络、移动互联网三横；在社交化网络与电子商务之间制造交集……”
    “现在我们似乎完全被团购这一项给绊住了手脚。”
    “……”
    听到这里，王兴再次开口，面无表情的样子，听不出喜怒：“门户网站的盈利模式几乎只有展示广告，面向有实力的大企业；搜索引擎的盈利模式是关键词广告，面向中小型企业；
    我们其实并不是效仿groupon，而是发现被漏掉的那一类商家，即没有经济实力在门户网站、搜索引擎做广告，却有推广需求的本地中小企业，这就是我们一直宣称基于本地生活服务的由来。”
    “团购的互联网推广模式能够直接帮忙他们带来交易，可以完全按照效果付费。”
    “我们通过拿到各个商家的低折扣优惠统一供应给消费者，本质上，我们掀起广告大战也是在帮商家做宣传，这样统一宣传可以将节省下来的广告成本一部分让利给消费者、一部分变成商家的利润、最后一部分就是我们的利益……这才是团购平台的魅力，也是如今市场这么疯狂的原因。”
    “所以只有在这场疯狂的团购大战中走出来，我们才可能有机会去想后面的四纵三横。”
    “这是风口，是机会，是美团的基本盘，也是美团必须要经历的拼杀。”
    说到这里，王兴顿住了话头。
    他心里也在想……美团是不是完全被团购给束缚了手脚？
    他甚至想到了去年夏天从一个陌生人手上购买meituan域名时，那个人提过的那句话：‘如果是一个计划创办团购网站的团队，为了更加方便提供网络服务，连购买域名30万都付不起，我实在没法相信他们能从将来的竞争中脱颖而出……’
    王兴又想到了眼下，他们早已过了最初的阶段，已经有了很大的优势，这种竞争不是早有预料的吗？
    难道要指望全中国没有人看得到这条路？
    难道要指望商场没有竞争？
    没竞争基本上也意味着无人问津，除非某些很特别的，门槛很高的行业。
    互联网向来以低门槛著称！
    “要不然我们也暂避锋芒吧。”
    “一城一地的竞争实在不值得浪费太多精力，还不如在华东、华中等地区多开几十个站，形成席卷之势。”
    “比现在这个多地开花要强得多。”
    “我反正是没有感觉到这种模式的太大优势。”
    “……”
    听着听着，王兴忽然一拍桌子：“不能退！”
    “我们难道是第一次创业吗？”
    “过去每一次创业的失败原因我们难道没分析过吗？”
    “今天退一城、明天退三城、后天是不是就又宣告创业失败？”
    “这一次我们退了，未来就不会有任何可能性了，团购的未来，乃至更未来都将是比邻和另外的平台来主导，绝对不会是已经退了的团宝网，更不是现在打退堂鼓的我们。”
    “我们哪怕只在羊城，或者在佛山的边边角发展了一个商家都是成功，都是扎下了第一颗钉子；否则我们就是永远放弃华南市场！”
    “现在比邻已经具有极大优势，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优势只会越来越大，别忘了，在过去几个月团购平台吵得疯狂时，比邻一直在做下沉，那么能忍，背后资源又那么丰富，你们当以后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
    王兴下定了决心后，办公室的众人最终也选择了附和。
    美团必在华南市场扎下一颗钉子！
    …………
    …………
    傍晚。
    周宽抽空跟谭晓蔓碰了个头。
    就随便在路边找了个饮品店，周宽请谭总喝了个奶茶。
    周宽自己啥也没喝，笑呵呵的说：“谭总在鸿鹄-生活上干得不错啊，今天我才知道比邻这么强的。”
    “半天功夫团宝网就直接宣布退出华南市场了。”
    “美团估计要坚持一下。”
    “其它平台根本都没有冒出声音。”
    “算得上是首战告捷了。”
    听周宽说完，谭晓蔓瞥一眼周宽：“明明是夸赞的话，听起来怎么有点不对劲，说来说去还不是你现在什么具体事务都不管了，所以才不知道比邻发展了这么广。”
    “之前还去做个市场调研呢！”
    周宽才不正面回应这个。
    现在他的脑子忙得很，实在没空拘泥于一两个业务的具体发展。
    他希望在团购业务分出胜负以后，能有足够的准备召开第一次正式会议，面向谭晓蔓、林若漪她们几个的。
    倒是其中没有周钰。
    既然周钰无意商业，那就完全不掺和进来，安安心心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行。
    至于林若漪……其实不管她之前对商业感不感兴趣，都会被卷进来，夫妻一体齐心协力，什么不能搞定。
    而且相处时间越久，两人只会越合拍……
    谭晓蔓也不意外周宽避而不谈，她也就是随口吐槽一句。
    转而也说起了正事：“比邻app经典内测版晚一点会正式上线，分别是安卓的apk格式和面向苹果的ios包。”
    “这方面我是希望尽量声势小一点，就不去凑一点新闻app上线的声势热闹了。”
    “鸿鹄-生活这边现在的主要事务是磨合。”
    “从上个月到现在一共招聘了1500个新员工，扩张脚步迈得太大太大，虽然我们不差钱，但新人太多必然需要更全面复杂的磨合，所以其实最近是不能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也就谈不上什么首战告捷。”
    “顶多就是外界认为的宣告存在。”
    说到这里，谭晓蔓略作停顿：“另外还有一个潜在问题，你认为的团购未来其实就是没有未来，而现在为了占据这个市场，我们招聘的人员素质参差不齐，将来市场格局定下来后，这批人员应该如何分流，我们又应该在这个过程中怎么建立起有效体系。”
    “鸿鹄那个才施行不久的经验显然不具备扩散的可能性。”
    “最重要的是，不匹配，不是说只谈钱就能让明面只有a行业1能力的人忽然跨越到b行业乙能力上去。”
    “这些问题你不该都交给我来考虑。”
    听谭晓蔓一一说完，周宽面色平静：“关于人事问题我已经在着重完善解决方案了，我的想法是建立集团的人力资源大事业部。”
    “员工层面的人员不太紧缺，现在就是缺一正两副三个主要领导，得是那种强有力的人才，又不能是那种事业单位习性的，更不能是那些嘴上嚷嚷厉害实际啥水平也没有的什么职业经理人啦，鸿鹄现在需要的已经是守成型人才了。”
    “就那句俗话，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听得谭晓蔓也是叹气一声：“说起来我一直觉得你犹犹豫豫什么都没做一样，结果回头一看，这步子迈得就离谱！”
    “鸿鹄成立也就8个月，都搞成集团了，资产也过三十亿了，外人估计都以为是我谭氏倾力转型互联网，其实是个鬼，老娘就踏马投了1500万！”
    周宽接茬说了句：““所以现在人家美团什么的，想着跟比邻干一仗，我们想怎么踏马的将集团架构妥善弄好。”
    “打仗什么的，那算个什么鸟事！”
    这就是卖掉知乎以后，周宽周总的底气。
    你美团牛逼，融资了几个钱？
    你团宝网全面扩张，你踏马有几个钱够你烧的？
    你qq团购搞得好像要掺和一手，你内部乱得吖匹！跟我们鸿鹄一言堂来比，你算个鸟？
    老子现在手握十多个亿现金！
    老子还早就把鸿鹄-生活拆出去融资，谭氏不够，谭氏的面子还不够拉个有钱的？
    再加上银行贷款什么的，起码有三十个亿随随便便烧。
    全国所有团购平台加一起能跟我比一下现金流？
    所以，周宽才懒得管比邻的具体发展，早八百年就一直忙着下沉，都忍了半年，又有这么多资金随便烧，这还输了才是没天理！
    又没想过一家独大。
    不过，态度还得有。
    要不然美团、团宝网一宣布来华南市场，比邻能立马冒头？
    谭晓蔓刚刚还说内部磨合需要一些时间来着！
    最后谭晓蔓说了句：“就当是攘外安内吧。”
    周宽认真道：“这你看着办，不过比邻既然冒头了，总不能只有这么点投放广告的水平，基础不能是打的，团购平台的发展进度被加快也不是白浪费的。”
    “行。”谭晓蔓应了声。
    “……”
    最后话题还是扯到了人力资源大事业部的建设上。
    没办法。
    哪怕是攘外必先安内，也越不过这一环。
    鸿鹄肯定不能止步于此。
    内部人事问题、行政问题、体系问题等等都是绕不过去的。
    最后，周宽说了句：“说来说去，这方面还得你帮帮忙。”
    谭晓蔓应了下来：“我想想办法吧，其实我不建议一步到位，赛马机制虽然有弊端，但可能还真得试试看。”
    她当然知道周宽指的是什么。
    需要她谭晓蔓的人脉资源，甚至需要老谭总的人脉资源。
    周宽平静道：“一步到位就不现实，鸿鹄建立之初都没一步到位过，现在也不是什么非常时期，我的想法是内部外部凑齐10人，十选三。”
    他是早有准备。
    说着，周宽也是感叹一句：“其实真是你们逼的，今年以来公司一直都在改组改组改组，你们觉得我犹豫，我也觉得我犹豫，偏偏……这钱挣得太容易，步子一再迈大，你们也不怕我扯着蛋。”
    “扯个鬼，说两句得了。”谭晓蔓丢了个白眼，“在你提出那个分配模式的想法后，鸿鹄就不一样了，你眼光还那么好，未来都在你手上了。”
    “……”
    周宽懒得多哔哔，起身大手一挥：“行行行，我还回家吃饭，你自己看着办，把比邻给我弄得漂亮一点。”
    谭晓蔓看都懒得看周宽。
    “……”
    次日，美团必争不退的消息忽然甚嚣尘上……
    -

 第307章 什么叫争锋！

    公共网络空间永远有新信息，永远存在在某个时间点无所事事的好事者。
    美团要在华南市场必争不退的消息并非美团方面主动传出来的。
    而是好事者们发掘出来的。
    起因是有人讲说美团的地推团队找了他，然后一群好事者不断深入‘挖掘’，最后发现美团的地推团队都留了下来。
    于是就把消息扩散成了‘既定事实’。
    网络时代‘三人成虎’这个成语最容易实现不过，借助网络的即时性，分分钟就会有一只只‘老虎’成形。
    更别说这次的‘老虎’有事实依据。
    于是，接下来几天，‘精英’的逼乎、一些‘高端’贴吧、论坛以及一个忽然冒头的‘一点新闻’app上面全是相关讨论。
    逼乎热榜第一连续几天都挂着同一个问题：
    【如何看待美团强行扎在华南市场？为什么？其商业战略意义在哪里？比邻为什么能一冒头便强势登顶团购行业？它到底强大在哪里？】
    毕竟是逼乎嘛。
    又是更面向商业领域精英的平台，这种具有很强商业性的问题自然会被人们议论来去。
    甚至其中有不少人本身就‘陷’在团购行业中。
    比如众所周知的王兴。
    当然，一开始王兴可是没什么心思答题。
    一开始都没有很有名气的大佬冒泡，像什么雷軍、小马哥等等都没冒泡。
    只是一些较为活跃的行业大佬。
    ‘一海阔少’：“谢邀，人在京城，刚下飞机。
    据我目前所有了解到的包括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在内，美团一定要扎在华南市场与美团的战略真有关系，疑似美团内部认为比邻将是可以在团购行业中活到最后的对手，如果这次退让，将是一退到底，再无争锋机会！
    比邻之所以一冒头就如此强势的问题其实我之前回答过，他们做了很长时间的下沉，又很有钱，所以就这样了。
    用今天跟朋友聊到的一句话来做总结吧：从比邻冒头的那一刻开始，团购行业乱不乱，看比邻的动作就行了。
    以上。”
    “……”
    ‘祸害一个’：“谢邀。”
    “应该说，直到美团显示出在华南市场必争不退的迹象后，也真正表露了他们的野心，势要在团购行业占一亩三分地。
    从这个角度来说，美团留在华南市场就不仅仅是简单的战略问题，而是必须要有的态度，换言之，团宝网已经提前失去了将来争锋的资格。
    比邻的强大就强大在他足够低调，低调到当他冒头的时候，整个华南市场已经成为了他的后花园！”
    “……”
    “老实说，从未想过真的会有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而且还是这么强势的选手。
    我认同@一海阔少的一句话：接下来团购乱不乱，看比邻。”
    “……”
    这个问题挂了好几天之后，王兴亲自下场答了题。
    “感谢邀请，身为美团的ceo，大家似乎都希望我能正面回答这些天以来的各种事情。”
    “那我就简单讲两句。”
    “首先，美团将努力在华南市场扎根，不会放弃这个市场，必将为华南市场用户提供最优质的本地生活服务！”
    “其次，我依然要强调一句，团购市场的寒冬已经到来了，我相信，接下来团购平台的融资通道会很快关闭。”
    “最后，各位同行一起加油，能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
    王兴的表态，自然会延伸出很多种解读。
    在比邻除了铺天盖地的广告似乎再无其它动作的当口，比较乐意在互联网上冒泡的王兴自然就是大家最热衷分析的对象了。
    “没记错的话，这是王兴第三次提到寒冬，难道真的会因为比邻的冒头而让行业加速进入寒冬期？”
    “看样子，王兴压力很大，比邻真的强，就这么简单的冒个泡，就引起了这么多的讨论。”
    “且走且看吧。”
    “……”
    自然，这些天里，一点新闻app上也是有各路新闻：
    【美团死守华南市场，势要扎下一颗钉！】
    【团购平台之争未来到底在何方？论比邻的真正实力】
    【最新消息！比邻一家独大，所有团购平台黯然失色！】
    【最新官方消息！美团方面证实将绝不放弃华南市场，为华南市场用户提供最优质的本地生活服务！】
    【……】
    与其它所有门户网新闻频道、网络新闻媒体、自媒体等等都不一样的是，一点新闻app是综合新闻展示，且支持互动！
    所以这地方也成为了最庞杂的舆论基地。
    甚至是远超其它许许多多互联网平台的舆论。
    大家甚至都没时间去惊叹这个平台的冒出，只腾得出手来关注各路新闻，并给予相应评价。
    “又在说行业寒冬，可是比邻都没动啊！”
    “有一说一，我不认为美团有那个能力提供比比邻更好的本地生活服务，因为已经到了某种极致了，而且我也用过其它城市的美团平台，与比邻一比就是土鸡瓦狗。”
    “说起来也真是希望能早点分出胜负。”
    “平台太多也意味着太乱，这些乱七八糟的平台早点倒闭也好，什么融资通道早点关闭其实也不错。”
    “……”
    “比邻真是稳坐钓鱼台，这都快一周了，也不扩张也没有别的动作，就只是持续投放广告。”
    “天下都知道比邻了，还浪费钱投放广告干嘛？”
    “可能是广告有周期？”
    “哈哈……”
    …………
    9号、10号、11号、12号、13号、14号一连六天一晃就过。
    15号。
    一大早，无数网民朋友就发现，之前公共网络空间仿佛哪里都有的比邻广告忽然就没了。
    许许多多网民朋友起初一愣。
    还以为比邻没了。
    然后才发现只是广告没了。
    许多人最先打开的是‘一点新闻’app，想看看到底有什么新闻。
    很快就看到了相关新闻标题。
    【比邻广告一夕消失！原来竟然是因为广告投放周期到期！】
    新闻内容都不必看了。
    网民朋友们立马就开始了评论。
    “7天一个周期？”
    “比邻还真是节省！”
    “有些大佬真是猜对头了，都说这么夸张的热度还投放什么广告，结果人家还真是签了7天的投放周期。”
    “据说互联网广告要么是按照每次点击付费、要么是按照展示付费，也不知道因为如此热度比邻要多付多少广告费。”
    “你以为付费这么多没用处的吗？传闻比邻平台的总用户数量悄无声息突破了千万。”
    “……”
    “……”
    与网上的热闹截然相反的是，身为比邻这个平台幕后最大操手的周宽却闲得很。
    这会儿正跟谭晓蔓、林若漪坐在一起。
    也是为了锻炼林若漪，周宽只要不是去鸿鹄公司内部处理公务时，都会尽可能带上林若漪。
    尤其是在跟谭晓蔓这个熟人谈事的时候。
    谭晓蔓也不介意加入‘言传身教’的队伍。
    尤其是10号之后，周宽、林若漪他们都结束了本学期的课程。
    这周算是给个复习机会，下周就是考试周。
    考试周过后能稍微休息两天，然后立马就是第三学期，这种安排……周宽倒无所谓，他毕竟现在主要是周大老板，不过同学们似乎怨声载道。
    要知道09级逻辑学一班可是有校内定点聚会空间，更容易你一句我一句的埋怨这种安排。
    这大学上的着实比高中都离谱！
    高中的暑假都比大学长一点。
    好在哲学这种专业嘛~其实也无所谓的。
    三人分座，各自身前有一杯饮品，林若漪自知是来学经验的，就也很乐意发言：“这几天下来美团基本上算是在华南市场扎了个钉子了。”
    “倒谈不上扎根。”
    然后提出问题：“比邻就这么放任吗？”
    谭晓蔓接过话头回答：“比邻从冒头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不需要关心这些很细微的得失。”
    “别看美团搞得很热闹，其实他们越是在华南市场纠结，越会衬托出比邻的强大。”
    周宽更是无所谓的说：“让他们扎呗，他扎个钉子，等谭总腾出手来，直接就去京城搞个遍地开花，给他家都偷了。”
    闻言，谭晓蔓朝林若漪努努嘴，语气随意的说：“看到了吧，这就是周总现在的格局！”
    “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美团、团宝什么的，有的是我们自己什么时候初步稳定内部架构。”
    听着听着，周宽看一眼谭晓蔓，又望向林若漪，耐心道：“团购的未来就是没有未来，别看现在一家家搞得要死要活，其实最后就是比邻现在的模式，团购的完全体就是统一消费的优惠，最后再往下收束就是o2o；
    除了现在大张旗鼓的比邻团购，o2o方面，比邻做得更多，连app都上线了；
    而且最后无论是哪个方向，在某些层面都不会只允许有比邻一家这样的状况出现，就好像电商平台一样。
    都说三角形具有稳定性，我估计最后也是三家，没有三家我们就自己培养个竞争对手出来，毕竟三最稳定。”
    周宽刚一说完，谭晓蔓就又接过了话头：“比如现在，集团人力资源大事业部正式剥离成立，部门成员足有150人，一共分成10个组分别负责各个事务，有初步稳定的迹象，他连说话的口吻都不一样了。”
    林若漪：“……”
    她没有马上发表意见，不过她看到的东西更多了。
    她的角度也不再跟之前一样了。
    可能这就是站得高看得远的一种诠释。
    总之，林若漪明白，过去的一两个月里，周宽在思维模式上的变化很大很大。
    跟大家普遍认为周宽犹豫有关。
    末了，林若漪说：“我这才懂为什么周宽对外界那么多声音都不放在心上了，因为早就不在一个维度上了……”
    “也不是完全不在一个维度，毕竟大家都是人类。”周宽笑笑。
    说着，周宽望向谭晓蔓：“明天端午节了，谭总，该有点动作了，团购闹了这么久，该加速收束了。”
    谭晓蔓的回答还是那么简单：“行。”
    正事就说到了这里。
    接下来是谭晓蔓一对一帮林若漪代入更多的角色。
    “很多事情其实不是单独存在的。”
    “你看……”
    “……就总之，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下，最终都是需要落地的，落地就到了同一个维度，只是方式方法会有很大区别。”
    “……”
    …………
    16号。
    农历五月初五。
    端午节。
    从冒头就一直对外保持缄默，只有广告的比邻忽然公开宣布了消息。
    “感谢各位新老用户对比邻团购平台一如既往的信任、支持，也感谢各位对我们的期待。”
    “即日起，比邻将在本月内将平台团购业务覆盖每个省的省会，以及部分经济更发达的城市，之后将花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尽可能的覆盖全国所有地级城市。”
    “……”
    “今日，比邻同时上线京城站、申城站……等21个站点。”
    “欢迎各位登录比邻平台体验团购的乐趣，我们将竭诚为您提供优质服务。”
    “……”
    消息以最恐怖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公共网络空间！
    从冒头就一直对外保持缄默，只有广告的比邻忽然公开宣布了消息。
    “感谢各位新老用户对比邻团购平台一如既往的信任、支持，也感谢各位对我们的期待。”
    “即日起，比邻将在本月内将平台团购业务覆盖每个省的省会，以及部分经济更发达的城市，之后将花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尽可能的覆盖全国所有地级城市。”
    “……”
    “今日，比邻同时上线京城站、申城站……等21个站点。”
    “欢迎各位登录比邻平台体验团购的乐趣，我们将竭诚为您提供优质服务。”
    “……”
    消息以最恐怖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公共网络空间！
    从冒头就一直对外保持缄默，只有广告的比邻忽然公开宣布了消息。
    “感谢各位新老用户对比邻团购平台一如既往的信任、支持，也感谢各位对我们的期待。”
    “即日起，比邻将在本月内将平台团购业务覆盖每个省的省会，以及部分经济更发达的城市，之后将花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尽可能的覆盖全国所有地级城市。”
    “……”
    “今日，比邻同时上线京城站、申城站……等21个站点。”
    “欢迎各位登录比邻平台体验团购的乐趣，我们将竭诚为您提供优质服务。”
    “……”
    消息以最恐怖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公共网络空间！

 第308章 比邻席卷之势

    谁也没想到正值端午佳节，比邻会来这么一出大新闻。
    今年的假期安排算得上是特殊型。
    12、13号周末两天上班换来14~16三天放假调休过端午。
    眼瞅着假期马上结束，端午又正闲得没事干，比邻再次冒头给了个大新闻，网民朋友哪会错过。
    炸完东家平台炸西家平台。
    那可比过节忙。
    逼乎一贯是‘精英’人士汇聚的平台，来来回回就那么十来万用户，再汹涌的热度也就那样。
    不过逼乎的存在能让其它完全公共开放、任何形式的社交平台可以更热闹。
    比方说‘引经据典’。
    发展了半来年的逼乎早就成为了网络消息的援引源头。
    毕竟其它平台聚不起这么大量的大佬级用户，更没那么迅速有让大佬们积极回答的话题。
    在比邻宣布消息，逼乎直接炸开，各路行业大佬不断现身回答的光景下，自然也给众多网民朋友创造了援引依据。
    不少网民朋友援引逼乎的一些回答素材在新宠‘一点新闻’app上哔哔赖赖。
    “王兴天天喊团购行业寒冬，喊着喊着一语成谶了！只不过我想这种寒冬到来的方式跟王大老板想象中的不一样。”
    “确实不太一样，比邻这一波估计能直接捣碎所有投机客，就是不知道美团算不算投机客。”
    “不好说啊，我看了看王兴的创业史，他似乎比较喜欢投机，所以屡屡失败。”
    “……”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比邻真是用实际行动演绎了这个词！”
    “就我觉得吧，比邻可能是怕我们过端午太无聊，所以特地选在这一天给我们带来点乐趣，毕竟，我所在的城市刚好被覆盖，我也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踏马的团购！其它所有平台全部都是土鸡瓦狗蹭热度，比邻才是知道团购真谛的，真就没有对比没有伤害，不多说了，去看电影了，比邻平台买的，优惠很舒服，其它平台那团购是什么狗几把玩意啊！”
    “比邻也太干脆了，都碰上端午了，多说一句端午安康能怎样啊！哼~”
    “……”
    “不多说，我就想问问我们扬州什么时候能有？”
    “加我一个。”
    “……”
    各路网络媒体、自媒体、微博大v、逼乎大佬等等极尽笔墨，描述了比邻对外宣布的简单消息。
    其中又以逼乎表现最为突出。
    在过去这么些天里早就完成了平稳交割的逼乎平台在新公司的运营下，一个不慎就出现了流量过载。
    访问出现延迟等状态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
    再次让网民朋友们见识到了逼乎流量的恐怖程度。
    据不完全统计，逼乎平台巅峰时期同时访客数接近500万，又有各种浏览操作，让明明对此有所准备的新运营方都闹出了这种网站濒崩大事件。
    以至于让网民朋友们忽然想起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艹！我记得逼乎的开发公司也是鸿鹄啊！这么恐怖的流量真是令人羡慕！”
    “我记得逼乎的最新估值已经超过了1亿美金，这玩意那么值钱，那鸿鹄的资产得多高啊。”
    “……”
    逼乎的新运营公司并没有要跳出来澄清的意思。
    他们也不傻。
    公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逼乎这款产品。
    误会什么的，无所谓。
    这样能搞得服务器资源过载的情况每天都发生个上百次才好呢！
    反正逼乎越火，他们就越开心。
    …………
    连围观网民、行业外群体都受到了这么大的影响，团购行业内部受到的冲击显然只会更大。
    也更猛烈！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美团。
    不过，最先慌张起来的显然不会是美团，而是其它一些平台。
    比如拉手、团宝、满座、窝窝团等等平台。
    他们其实差美团一筹，更比不上做了好几年的大众点评，也比不上做了两年外卖的饿了么。
    其中又以扩张步子迈得很大的团宝网最慌。
    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大力扩张，又在华南市场受挫后立马后撤，都跟资本青睐有关。
    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命脉在哪里。
    在比邻同时上线21个城市站点，并一举把团购这个噱头发展到极限状态，彻底打碎了团购行业现在那一层层杂七八花哨后，团宝网公司内部自然开始了讨论。
    只不过这个讨论集中在一男一女两人身上。
    创始人和创始人的老婆。
    “我们之前的扩张脚步有点太快了，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虽然有域名，但眼下……老任，你拿个主意？”
    老任好半天才回答：“员工数量有点太多了。”
    “那就裁员？”
    “现在裁员不太合适，会造成一些影响。”
    “那……试试上线平台虚拟货币？”
    “可以试试吧。”
    “……”
    “比邻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他们哪来这么大的本钱啊？”
    老任深深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团购行业的目标太大了，引来了很多实力玩家，很难搞，我有预感，估计撑不到域名变现的那一天了，还得再想办法从哪里融资撑一撑，团购行业的发展进程本来就很快很快，比邻这一出来，跟直奔终点一样，不好过啊。”
    “那就还是先控制成本吧。”
    老任应了声：“得控制。”
    “……不过我很奇怪啊，比邻这么搞，就不怕团购同行集体抵制吗？大家一起挣钱不好吗？他哪来那么大的底气掀桌？”
    老任斟酌片刻：“比邻的后面是鸿鹄，鸿鹄的后面可能就站了一堆人，那些人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层级的，谁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底气他们显然是不缺的，关键是不缺钱，可能是想要重新划分行业吧，毕竟这么多天以来，鹅厂都没什么声音出来，就很奇怪了。”
    “……”
    团宝网从创立到发展，其实都是完全的投机属性。
    这是平台创始人的调性决定的。
    老任就是这么个人，早在上世纪90年代就开始这么玩了，搞了很多幺蛾子的事情，主要是趁着相关法律法规不太健全所以最后都不了了之。
    反正就是各种各样的可以称之为坑蒙拐骗的东西。
    就好比现在的团宝网，就是个街边夫妻店模式。
    3月份才成立，总共也就费劲吧啦‘骗’到了2000万的投资，口号喊得天下第一，今天十城，明天20城的。
    不仅如此，说投入广告的资金也是花里胡哨的一顿吹。
    现在都还没盈利呢，哪来的几千万广告费，卖血卖肾吗？
    所以团宝网根本就没那本事硬碰硬。
    甚至严格意义上都跟拉手这些不是一个等级的。
    相比团宝网夫妻店模式的草率决策和打一枪准备跑的想法，其它平台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他们想的更复杂一些。
    那就是：在比邻如此强势的情况下，有没有可能合并？
    或者，接下来的竞争形态变化下，如何挺过寒冬。
    没人认为团购这个大行业最后只会剩下一个玩家，尤其是他们这些有一定背景、商业逻辑的人。
    不仅是市场不允许，上面也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
    因为那是垄断性质了。
    包括美团，美团现在也是这么想的，如何在已经彻底到来的寒冬期里安然度过。
    还是那间办公室，还是那么多人，王兴还是坐在办公桌后面一言不发。
    “比邻的态度比我们想象中要更激烈，团购的未来彻底没了。”
    “……我有个很大胆的猜测，比邻就是想结束团购行业的竞争，重新制定市场秩序，所以接下来应该还会有更大的手笔。”
    “我跟你的看法差不多，我甚至怀疑背景明显很复杂的比邻带有某些特别的任务，过去几个月里团购行业的发展实在是有些不太健康。”
    “那是必然不健康的，发展进程那么快，竞争局势有点过于疯狂，光是五月份就有上千家团购平台倒闭。”
    “……”
    “我们现在主要的问题是如何撑过明显已经到来的寒冬，竞争对手有点多，背后都还有各方大实力支持……”
    等大家来来回回说了半天后，王兴才开口：“现在，所有团购平台的融资通道都没了。”
    第一句话就把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吓一跳。
    没给大家太多反应的时间，王兴自顾自往下说：“我们宣布进军华南市场的前一天，比邻隶属的鸿鹄公司低调打包出售了知乎平台，这消息我今天刚知道。”
    “传闻是有四五家资本机构联手接下的知乎，按照公开估值来算，交易价格应该超过了10个亿人民币。”
    “光是这个交易，鸿鹄的现金流就十分充沛，这还是比邻没融资的前提下，要知道现在的比邻已经具备了团购行业最大价值。”
    “所以……无论比邻是出什么想法有的当下行为，我们要考虑的事情都只剩下一个：如何在现有资源的情况下，过冬。”
    “融资是不用想了，很快其它平台都会知道融资通道关闭的事情。”
    “……”
    王兴这番话，让所有人的心都跌落了下去。
    话里蕴含的信息实在是太惊人了！
    鸿鹄低调打包出售了知乎平台？
    团购平台融资通道关闭？
    比邻现金流无比充沛？
    比邻具备有团购行业最大价值？
    连起来，大家都懂了其中的意思，不是团购行业融资通道关闭，而是哪怕有资金，也会奔着明显更具备商业价值的比邻而去。
    其它所有团购平台都只能想办法过冬。
    这就是王兴话里的核心思想。
    至于为什么忽然知道这么多……大概是因为王兴早就尝试了融资可能性。
    …………
    端午节这天，很多人实在过得不怎么太好。
    上午还在想各种各样的办法，下午基本就都知道了融资通道关闭的事情。
    寒冬直接降临。
    不过这时候消息还没有向外界扩散。
    公共网络空间讨论的核心焦点已经集中到了团购方式优劣上。
    此前比邻只在华南市场‘小打小闹’，网民朋友们的感受不太明显，而今一下新扩张了21个城市，还是集中在发展程度相对较高的区域，很快就让最活跃的那波网民朋友有了切身体验。
    毕竟团购本质上还是依托于本地生活服务的。
    换句话说，最终要落地到本地商家。
    也只有落地到本地商家，参与团购的网民朋友才能感受到切实的区别与优惠。
    这天，公共网络空间里面关于团购平台新的热度最高的消息只有一个：
    比邻平台用户总量暴增两千万！
    这个消息带来的讨论也很简单：比例正式登顶团购行业领头羊位置。
    当日晚间。
    已经覆盖到全国范围内总共四十多个重要城市的比邻再次发布了最新消息。
    “比邻全体员工给全国人民送上迟来的端午祝福，祝全国人民端午安康。”
    “为了表达我们今天事务繁忙、有所疏漏的歉意，我们已经加紧在比邻网上线了面向所有用户的补偿优惠券。”
    “……”
    消息很快传开。
    很多网民朋友也发现了这张优惠券。
    无门槛领取。
    优惠内容：任意超过20元的消费减免9.9元！
    期限：即日起至2010年7月1日。
    很快很快，各个社交平台就有了各种各样的讨论。
    其中自然又以逼乎平台的分析最令人信服和到位。
    “毫无疑问，这是比邻的必杀一击，没有花里胡哨的各种各样套路，有的只是比邻最夯实的资金流！
    不用问了，这张优惠券没有剥削商家，无论是对商家还是消费者，都只有实打实的优惠，所有差价全部都是比邻一力承担！
    简单的算法就是，比邻将为此直接贴补两三亿资金！”
    “这是比邻的必杀一击，也是最简单粗暴的以势压人，所有团购平台的根都会被掘出来！”
    “团购末路！”
    “比邻必将直接席卷全国！”
    “……”
    当晚深夜，鸿鹄已经低调出售掉逼乎的消息冒出来，解释了所有网民的疑惑。
    也让团购行业彻底开始了连续的倒闭潮。
    在如此巨大的优势情况下，在并不充分发展的团购需求下，没有任何消费者会将目光投放到已经没有前途的其它任何形式的团购平台！
    事后，有人发了一条简短的评论，被各路网民争相转发：
    “王兴真厉害，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团购寒冬，他估计也没想到自己也是要过冬的一员，我倒要看看你美团怎么过这个冬！”
    -
    ps：月底双倍月票，有的投一点，谢谢各位读者姥爷~

 第309章 时间过得很快~

    显然，2010年端午节这一天很难过去。
    各路消息通过网络的即时性满天飞。
    加上今天是假期最后一天，明天又是要上班、上学的，网民朋友们的倾吐欲望还是很大的。
    对于‘评论’王兴，网民朋友也很感兴趣。
    毕竟一开始大家都觉得王兴这次有那种天选之子的味道了，以一己之力掀开了中国团购网站的大幕，短短数月时间竟然引起全国数千创业者跟着进入这个行业。
    别说什么仿照groupon，最起码是王兴先做出了美团，其他人才抓紧跟进的。
    光是这一步，人家就是实打实的领先！
    只是现在，随着比邻的冒头，以及比邻的席卷之势已成，让大家一下看到了更早入行的比邻，也看到了比邻一举把团购的路线走到了终点；
    再回头看王兴屡次强调的行业寒冬，以及明显同样得‘节衣缩食’想尽办法过冬的美团，就立马有了那味道了……
    而王兴……
    他在看到那条被无数网民朋友转发的内容之后，人都傻了。
    心里起码是把网民骂了一百八十遍！
    “谁能想到这结局？”
    “……”
    这次王兴是把自己一个人锁在了办公室。
    他在回顾、思考很多东西。
    “比邻席卷全国的态势已成，接下来的确是行业寒冬，美团该怎么过？”
    “现在看来，团购行业发展进程如此迅猛，多多少少跟掌握了多个平台的鸿鹄有关，尤其是知乎平台几乎一直在渲染团购行业的竞争，当初还有圆桌讨论……”
    “如果不是知乎忽然被低调出售的消息传出来，或许没几个人能回味这一层。”
    “所以……鸿鹄到底是什么意思。”
    “比邻一经推出来，就有一种霸主天下的意思，直接将团购里面所有能玩的东西全部玩完了，路都走完了，其它团购同行无论跟不跟进，团购行业的事实进展已经到了终点，现在又是这么准备充分的开新站……”
    “总给我一种强行让团购行业的生命力在最短时间内消亡的意思。”
    “那么团购以后呢？”
    “……”
    “想太长远了，按照如今的态势，没有更强资源支持的美团，应该撑不到寒冬过去的那一天，比邻席卷之下，谁还会选择其它团购平台？没钱烧广告，又哪有商家会来选择没有任何广告效应的美团？没有商家、没有消费者，市场份额就与美团无缘了……”
    “破局在美团表现出足够的价值……可是现在，全国还有哪个平台有价值？”
    “难道……我真不适合创业吗？”
    “……”
    “连去年一个陌生的域名卖家隔着电话都能看出来我并没有那种脱颖而出的勇气……”
    “呵……”
    “回家继承吧……”
    “……”
    王兴在不断的肯定与否定自己之间轮回。
    他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研究这次创业，一手创立起美团，比很多人看得更明白一些。
    团购本身是没有任何门槛的互联网创业项目。
    这也是为什么全国范围内会一窝蜂涌现出数千家团购网站的根本原因。
    所以美团的创业点子本身不具备任何优越性……再说虽然不是一比一抄袭groupon，但也是类似创意，更不具备什么优越。
    显而易见的，这个行业拼的东西就很简单了，资源、人脉、运营能力、资金雄厚程度。
    王兴当然是不承认自己从归国以来创业都是剑走偏锋，只想走快车道，还甚少顺势而为的。
    他就觉得我能看到国外市场成熟的产品在国内这个大市场也有机会，还比别人领先一步，那就是优秀。
    而现在，这种优秀全方位溃败了。
    拥有比邻的鸿鹄比他先看到了团购这个行业在国内的市场未来；
    比邻比他的美团更能忍，更能做下沉，更会运营，一经冒头就是团购终点；
    鸿鹄的背后人脉是他无法企及的高度；
    鸿鹄的资金雄厚程度光是表面上就已经虐了美团几十条街，光是表面就有超10亿的现金流啊！
    至于资源，比邻现在拥有了最优质的用户、部分城市最有竞争力的商家！
    而美团还在寻思统计数据：什么平均一个人一年大约团购6次，一次大概50块……
    踏马的，人家都把团购的发展终点做出来了，你还统计个der！
    于是……王兴虽然不承认自己是投机取巧之辈，但也认为自己可能真不适合创业。
    总之，这个晚上对王兴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漫长。
    …………
    17号的太阳再次升起。
    被一些人戏称为‘端午团购大灾’的一天终于过去。
    显然，舆论不会放过过去的这一天。
    更不会放过观察团购行业的走向。
    这天的消息也比较简单，就几个字：什么也没有发生。
    又过了一天，连锁反应终于开始出现。
    这一天有397家团购平台毫无预兆的宣布关闭网站，结束运营。
    尽管是如此数量级的倒闭，但并未掀起太大的风浪。
    因为过去的时间里，团购网站新增和减少从来都很混乱。
    这天同样可以称之为：什么也没发生。
    毕竟这些匆匆忙忙宣布关站，连风浪都掀不起来的网站，显然不是重点目标。
    19号下午，终于有了比较值得讨论的事情出现。
    比邻在一次性上线21个站点后，再次上线了9个站点，至此几乎覆盖全了重量级大城市。
    不过这次比邻本身没有安排宣发。
    反正……网民朋友们会自己宣传。
    这一天，也出现了一些算得上重要的事情：
    团宝网内乱。
    多地业务经理直接提桶跑路，引发了严重的连锁反应：多少商家集中向团宝网讨债。
    消息一出，上下哗然。
    一举掀开了团购这个行业里面藏得很深的各种违规操作。
    也让相关监管单位直接将火力集中在了团宝网以及全部团购平台。
    “卧槽，这是大新闻啊，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些团购平台都那么有钱烧广告，居然是挪用结算货款，直接把消费者的钱截留下来用来烧广告？这踏马的不是空手套白狼？”
    “这回真要出大新闻了！”
    “坐等清查！”
    “真应该庆幸团购网站这个领域发展不久，否则烂摊子会更大！”
    “说起来，这跟比邻也有点关系，它一出来，团购网站干不下去了，才忽然暴雷。”
    “不知道比邻有没有问题哦~”
    “……”
    “果然，监管一下就下来了。”
    “不知道结果什么会出来。”
    “……”
    “不用等了，比邻的结果出来了，比邻有面向商家的结算端，怎么形容呢，‘实报实销’的意思，消费者下单消费，商家便直接收到应得款项，比邻似乎还承担了一部分额外风险，比如消费者退款风险，整体流程特别清晰……当然，比邻不是做慈善，这个中间他肯定是挣钱的，这估计属于商业机密，反正商家、消费者都没什么不满意的，那就行了！”
    “嗯……目前全国范围内仅此一家团购平台是这么搞的！”
    “……”
    “团购行业是被比邻彻底玩明白了，接下来就看谁能挺过寒冬跟比邻一较高下了。”
    “之前行业寒冬只有融资、发展困境，现在又多了监管风险啰……”
    “……”
    而网上发生的这些事情，显然都不能让周宽周总上心。
    …………
    …………
    20号，农历五月初九。
    周宽19岁生日。
    不在羊城的朋友都是通过电话送来了祝福。
    像是苏小溪、刘念他们一些人。
    适逢周日，就也搞了个小小的庆祝宴会。
    周远初、陈文茵、外婆、周钰他们自然不会缺席。
    林若漪也带着老林同志这个代表来了。
    谭晓蔓也来凑了个热闹。
    还是在私厨。
    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吃一顿饭，切了个蛋糕，祝了周宽生日快乐，然后就是唠嗑。
    “……”
    闲聊中自然避免不了提到最近的各种动静。
    林国福好奇的提了句：“鸿鹄这几个月的发展似乎有点特别快的意思，要是仔细看最近几个月网上的大新闻背后都跟鸿鹄有关。”
    “就最近这个吵得很火热的团购也是你们鸿鹄一出，行业直接就加速到了终点。”
    这话题一出，周宽直接就没能插进话。
    周远初显然也很感兴趣。
    他毕竟也是个在城里工作过的中年男人，去年今年见识又多了不少，自然也是很有一些想要表达的。
    “说起来，过去这些天我一直在看各种各样的网上新闻，才发现个新事情，有个叫一点新闻的手机软件查来查去最后也是鸿鹄的产品是吧？”
    “那个注册不了的知乎之前也是鸿鹄的吧，我记得上次你们提了句做了个生意，十多亿是吧？”
    “……”
    陈明宇、周钰也跟着说了起来。
    最后周宽才一一回答：“知乎是7号卖掉的，当时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吗，11.6亿成交价。”
    “一点新闻也是鸿鹄开发的产品，现在的发展计划是主要以一点新闻和比邻为业务龙头发展。”
    “其实就是林叔想的，最近这些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或多或少都有鸿鹄的干预。”
    “可以说都是我的主意。”
    “过去你们一直说我犹犹豫豫什么的，这几个月我也想明白了，花里胡哨的先不说，抓紧把我能做的事情都做了，就也懒得磨蹭。”
    “等团购这边彻底告一段落后，主要重心就要回到白华那边去，把能赚到的钱都赚完，然后再转头来一门心思搞核心业务。”
    说到这里，周宽略作停顿：“反正无非是找合适的人来牵头负责各个业务，我一个当老板的，自然就只需要负责开疆拓土，直到我再也找到机会。”
    “谭总，你说是吧。”
    谭晓蔓也不推脱，轻轻颔首：“我跟周总的分工基本上就是他负责给集团定发展方向，我负责维系各方资源稳定，也负责站在明面上尽力阻挡一切争锋，给周总留一个缓冲余地。”
    这也是在家人跟前较为系统的阐述鸿鹄的大致基调。
    该担心的，不该担心的，都摆在了明面上。
    其余的，周远初也好、林国福也罢，自然都会判断。
    听完两人所说，林国福还是很有些感慨的：“小周现在有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度、格局了，那我就放心了。”
    “以前你光有那种敏锐的视角，其实是没有足够的见地，而这种东西确实是我怎么也教不了的。”
    “……”
    周远初笑呵呵的，也没再多说。
    他肯定也有不懂的，不过有个大概意义上的了解，就足够了。
    …………
    周宽过完19岁生日后，第二天就是考试。
    整持续了一周。
    过程没什么好说的。
    就几个字：轻松写意。
    25号午前才最后考完。
    很巧，25号12点钟，福南高考成绩正式公布。
    于是，周宽才离开教学楼走往宿舍，在路上就接到了黄维鸣的报喜电话。
    “小周，这次应该是到位了。”
    “二中理科第一名考了671分，全省排名前十。”
    “另外我闺女也差不多能过清北线。”
    听得周宽笑呵呵：“白华梦真梦成功了，二中、一中都很优秀，二中评个市重点应该也稳了吧。”
    “稳了。”黄维鸣语气有点笃定，“还是你有办法。”
    说了两句，黄维鸣话锋一转：“你把电商产业的事情落定后，有点大刀阔斧的样子啊，整个网络都给你搅动了，现在全国上下动不动就是讨论你们鸿鹄的产品。”
    周宽又是一笑：“可能是我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又可能是我家家长见过老林同志一家了，觉得有点责任了吧，不想磨磨唧唧，其它先不管，把我能看到的机会都挖完再说。”
    “挺好的。”黄维鸣笑笑，“二中永远以你为傲。”
    “等一手周大首富。”
    闻言，周宽乐了下：“明面上的你估计是等不到了，我跟这些那些从法理上毫无关系，我就是个一门心思只想将白华梦发扬光大的大学生罢了。”
    黄维鸣懒得跟周宽贫。
    …………
    接下来的时间过得很快。
    一方面是相关监管部门对全国范围内的团购平台督查、梳理一直在持续；
    另一方面这些团购平台中有点能力的都在想法设法过冬；
    比邻则一直有计划的在全国范围内新开站点。
    一切都有条不紊，没什么忽然的大新闻。
    此外，周宽和林若漪都开始上第三学期，即：大学必要经历的军训。
    对2009级学生来说，这个第三学期就一个事情：军训。
    4号开始的新学期，军训率先在国防生那边展开，然后就是09级全体学生，本部校区的去大学城校区受训。
    时间是从13号到30号共18天。
    整体的军训跟高中有区别，包含有轻武器射击、战术、军事地形学、自救、战场救护、综合训练等等。
    30号军训结束，第三学期也基本宣告结束。
    比较遗憾的是，林若漪的19岁生日刚好卡在军训期间，是在公历的7月21号。
    林若漪不想搞什么特殊，周宽也只是想办法给林若漪整了小蛋糕，好在军训不是全天候24小时的，总有个吃饭空隙。
    就这样，时间走过了6月份、7月份，来到了8月初。
    也迎来了周宽同学大学以后的第一次暑假。
    以及周宽同学正式告别学校宿舍，与之相伴的是，林若漪同样告别了学校宿舍……
    -
    ps：这一章是10月份的最后一章，这个月的更新又让我这个扑街给‘糊弄’完了，这个月的剧情概括起来就是：破碗在努力甩掉自己不承认但大家认为有的‘文青’包袱，大篇幅减少了生活层面描写，只推事业线，并试图找到掌握冲突描写的‘诀窍’；
    我隐约感觉到以我的笔力应该将一章字数控制在3000字为佳，这样可以有效平衡好主要的事业线和少量作为调剂的生活线，如何平衡这本书还会试试，至于章节字数只能留到下本书了……
    希望11月份我能崛起，把这本书写完啊啊啊啊啊啊啊！维持一本成绩不太好的作品的持续热情比我想象中要难得多得多，淦！
    ps1：推个书：《百亿重生》，据说很有我第一本神豪文的风格~

 第310章 第一次正式的核心会议

    8月3号，星期二。
    酷暑时节的大晴天，室外温度35。
    中大终于彻底的、全面的放了暑假。
    周宽、林若漪、白露等人全部正式的告别了大一。
    一个月后将迎来课业最繁忙的大二。
    周宽坐在冷气开得很足的白色路虎里面，被林若漪载着缓缓离开中大校园，后排与后备箱是他跟林若漪在学校宿舍的全部行李。
    实在说，中大改革成三学期制确实多了不少上课的时间。
    也减少了太多太多的放假时间。
    时间周期的安排上也出现了很多很多的不协调性。
    反正刚好赶上的周宽他们这一届哪怕第三学期只是军训，也不是很适应。
    至于同样实施了三学期制的其它年级，更难适应。
    他们或多或少都经历过简单的双学期制。
    也不怪这个三学期制在实施6年后彻底取消。
    同样也包括国内其它高校进行的相关尝试最终都是回复到常规的一学年双学期制。
    可能这种尝试从一开始就会水土不服。
    倒是说周宽同学无所谓。
    反正无论放不放假，他的绝大部分时间都会待在羊城。
    从六月份开始，是否逢课必上也改成了取决于事务繁忙度。
    方方面面的影响不是很大。
    比如六月份进行的期末考试，周宽同学依然是轻松写意的拿到了很好的分数，学分也很优秀，再加上周宽同学依托于中大校园创立了白华梦，得到了省一级的教育部门重点视察，有很良好的发展；如果他乐意，年尾他就可以拿到国家奖学金。
    总之，兜兜转转一年多，周宽终究是跳出了‘学校’这个圈子……
    开车的林若漪抽空看了眼周宽：“按照我们白华的习俗，正式搬入博雅那套房子时，得有个过火的流程吧，要搞吗？”
    闻言，周宽悠然道：“说到过火，我们老周家的房子也该挑日子过火啰，都是特地放在了暑假。”
    林若漪眼睛眨了眨：“是……想要我跟你一起回去吗？”
    “以客人的身份去也行的。”周宽显然就等着这句话，“当初也是我们一起设计的，只是小房子，严格按照施工图纸来完成，我看了现场视频，还不错。”
    “主要是刘海帮了些忙，介绍了个附近很靠谱的装修团队，一些材料也是我爸在佛山等地选了运过去的。”
    林若漪略作思考，点了下头：“行，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白华，正好今年也该回去看看了。”
    事实上，作为老林家的代表，林若漪每年都会回一趟白华。
    只是在周宽过去三十年的人生中一次也没碰到过罢了。
    不仅如此，周宽曾因工作原因有两个月时间常驻在东山口老林家直线距离不到200米的那个司令机关；经常在附近好几条街道吃饭，也是一次没碰到过。
    像是林若漪这样只能用长得真踏马漂亮几个字形容的姑娘，周宽相信自己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可能这就叫缘分吧。
    可能上辈子走到30岁剩下的全是后悔，终于换来了这一世在剥离后悔以后，轻松写意的谱写新人生。
    “……”
    汽车很快停在了距离博雅不远的一个小区楼下。
    周宽下了车，拿出来自己的行李，与林若漪挥手告别，然后一手拖着一个行李箱走进了单元。
    这里跟东山口老林家一样，是老周家在羊城的居所。
    无非这阵子只有周远初在。
    陈文茵跟外婆都去了鹏城周钰那边。
    越过周宽看了眼身后，周远初说了句：“小林没上来啊？”
    “东西多，她就顺便送我一下。”周宽回答。
    然后又说：“一会我请人看个近期的日子，近期我就搬去博雅那边过火入住了。”
    周远初嗯了声：“行，你那套房子晾了那么久，也该住进去了，反正也就前后脚的功夫，随时都能走动。”
    “老家的房子定在了农历七月初九过火，公历是18号。”
    周宽笑了：“这个看日子的很会啊，初九、8月18，都不错。”
    瞥了眼周宽，周远初直言：“我的意思是，你得错开这天。”
    周宽：“……”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了。
    如今他在老周家的排面可远比不上在老林家。
    林国福同志是认命了，他寻思一切都已成舟，索性就不再‘赌气’，老丈人看女婿，也是能越看越满意的。
    再说……周总可正经优秀得很。
    左手舞风云，右手捏天下。
    很有那味道了。
    …………
    周宽也就是在老周家放了行李，连午饭都没吃就溜了。
    徒步走出小区，不多时，周宽走进一家饭店，自然而然的坐到了临窗的桌子一面。
    对面是一贯用餐动作优雅的谭晓蔓。
    连招呼都懒得跟周宽打，自顾自吃得很开心。
    看情形这个店的餐品还比较合谭富婆的口味。
    周宽也不着急，同样拿起筷子，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像是两个拼桌的陌生人一样。
    半点没有那种合作伙伴的默契。
    尽管已经足够慢条斯理了，周宽仍吃得比谭富婆快，这让他很有时间从容打量这家饭店。
    菜品正经不错，可以推荐给老周同志。
    这阵子一个人在羊城的老周同志又没有要给周宽做饭的任务，自己一个人并不是很勤快。
    好在至少在羊城的绝大多数区域里，比邻的短距离快送服务很到位。
    足不出户也可以吃到附近的美食。
    再不济走两步出了小区门就有美食一条街啦啥的，毕竟是中心城区居民地带，又不差钱，吃饭是个很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
    等到谭晓蔓不紧不慢擦了嘴，周宽才开口：“谭总这是对我意见的样子啊。”
    “没有。”谭晓蔓面无表情的说，“无妄之灾吧。”
    周宽秒懂了：“哦豁。”
    “行吧。”
    女人每个月都有的那么几天。
    “吃完饭好多了。”谭晓蔓终于笑了下。
    然后直接提起正事：“团购行业还缺最后一战才能达到你说的三分天下，什么时候掀起来，决定权在我们手上了。”
    “过去这个月，比邻的团购业务已经覆盖到了全国85%的地级市，也是巧了，刚刚好249个，基本上已经覆盖到了所有有需要的城市，剩余的那四五十个城市有各方因素吧，比如内蒙的部分城市幅员辽阔实在也是没办法发展，再有就是藏、疆地区的部分城市。”
    “团购业务先行，比邻快送业务还只覆盖了重要的50城的部分区域。”
    “正如你所说，外卖这个行业目前的经营者、管理者并未做得很好，但用户已经在良性、反复使用了，算得上时机成熟，但也有技术层面的不成熟……”
    “目前智能手机的实际覆盖率很低，iphone4推出以后形成的颠覆效果才刚刚显现，至少还没有出现能扛旗的国产厂商大力推广，移动网络的时效性也还达不到，国际层面还在讨论酝酿4g标准，真正各方面成熟估计得5年以上；
    不过还是你说的那样，虽然如此，却并不影响比邻现在下沉到这个行业，工具从来都只是为人类服务的，没有合适的工具，人类也是一样发展。”
    “总之，比邻这个业务线比想象中要顺畅舒服一些，盈利并没有那么艰难，一方面是你对行业的分析很到位，另一方面是前期我们有足够资金去消耗。”
    完全没给周宽插话的机会，谭晓蔓一气儿说完。
    团购行业还有最终一战，然后才能形成三分天下的格局。
    目前剩下的玩家还有：美团、糯米、大众点评、饿了么、qq团购、拉手等9个平台，不包含比邻。
    其它平台要么主动关闭，要么在那场持续了很久的监管风波中被迫关停了。
    反正自监管压力下来后，团购行业一下恢复了理性般，不再有那么疯狂的烧钱推广了。
    于是，以市场份额算的话，本就没有挪用过任何货款推广的比邻轻松占到了75%。
    不是无法占据更多市场份额，而是鸿鹄有意维持着这根线。
    相比于大家只把目光放在团购上，连在做外卖业务的饿了么也是这样，比邻则在团购行业大开花的情况下，低调将比邻外送业务下沉到了50个重要城市。
    现在的移动网络不行、智能机少等等客观问题其实都是有办法解决的。
    通过电脑网页＋手机＋一键自助订餐电话的联合方案提供了用户目前可以接受的方案。
    虽然没有后世的外卖业务那么方便，但也做到了现有条件下的极致。
    鸿鹄-生活正在孵化出一艘值钱的商业巨舰。
    嗯……只是值钱，并不太挣钱。
    一如后世的美团那样，直到2019年才首次扭亏为盈。
    “……”
    周宽把所有事情过了一遍，直接道：“下午我想开个正式会议，与会人员只有我、你、林若漪。”
    “我没问题，你放心。”谭晓蔓早有预料，毫不意外。
    周宽半点不拖泥带水：“那就下午见，我还得准备一下。”
    说着就起了身。
    谭晓蔓赶紧问：“地点呢？”
    “你搞定吧。”周宽直接道。
    …………
    …………
    下午一点多，还未过最晒的时间点。
    周宽夹着个公文包走出小区，很快坐上了谭富婆最喜欢开的那辆低调奥迪s8。
    副驾驶上已经坐了林若漪。
    一路向北。
    到了一个避暑山庄样的地方。
    能看到高山，也能看到溪水，还挺好。
    最后在谭晓蔓的引领下到了一个园林里面。
    周宽只是觉得，让谭晓蔓来安排，果真就会有那种富婆风格，一点都不知道节俭。
    “……”
    周宽也懒得犹豫。
    打开公文包拿出台笔记本。
    “这是我自定义的核心会议第一次会议。”
    “事情不少，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首先是关于近期的重要安排，谭总，你的代表身份我希望一步到位入省，团购行业定鼎之后，在商业层面的声望应该足够了。”
    “这方面有什么问题吗？”
    谭晓蔓斟酌片刻，摇摇头：“没问题，有问题我们也能解决。”
    “小林，你现在是白华梦的唯二股东，白华梦要更进一步，给你一个进入政协的机会。”
    “这方面的安排就比较简单。”
    “因为白华梦‘模拟学习游戏’软件在白华取得的喜人成绩，白华一中、二中分别出现了一个北大、一个清华，白华二中被推选为市重点高中后，软件已经被南丘教育局高度重视，将统一采购推入全市高中学校；
    不过在这之前，白华梦联合跨越精密、鸿鹄共同完成的自研型电子黑板刚好会正式下线第一批，这款电子黑板也会随之进入大部分学校，要名不要利。”
    “这样应该就足够你混一个身份。”
    “……”
    林若漪还是第一次知道周宽对自己的安排，多多少少有些惊讶。
    她斟酌着问了个问题：“那我要怎么配合？”
    “不用配合，我也不会把老林同志牵扯进来。”周宽笑笑，“我的目的很简单，在这两方可以参与发声的领域，都要有我们自己的人。”
    “或者我更直接一点，要有我的人。”
    “而且你们的女性身份更有利一些，在某些领域是有强制倾斜名额的。”
    “也不是要搞什么保护伞，而是可以同纬度竞争。”
    “这些算是为实现更大的目标加一层必要防护，避免陷入一些不必要的竞争中浪费精力。”
    “……”
    略顿，周宽又说：“几个月前，我跟谭总提到这件事情时，我还没想过到底要实现怎么样一个目标，现在已经有了。”
    说到这里，周宽吸了口气：“从字面来说并不复杂。”
    “以‘一点新闻’产品矩阵、比邻产品矩阵联合形成互联网业务矩阵，攫取海量社会资本财富；
    通过与高校合作，对某些前沿方向进行深入探索研究，以技术形成事实垄断。”
    “前者确保谭总能当个首富，后者确保鸿鹄永远可以托底。”
    “前者就不多说了，相关发展计划我都做好了。”
    “后者得说两句，根据对未来发展形态的分析，将来十年里最核心的产品离不开电子芯片，包括但不限于手机上的soc、电脑上的cpu、gpu、汽车上的控制芯片等等等等。”
    “但这些都是有人做的，赶超起来也不够有意思，我分析了很多资料，最后想出来能形成至少几年时间事实垄断的芯片应该是跨平台的、通用的、整合的核心芯片，算是一种更复杂的soc。”
    “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鸿鹄牵头，新成立跨越精密，联合白华梦去开发一个并不复杂的电子黑板的原因，甚至还要跨越精密具备一定精密生产能力。”
    “反正是个烧钱的项目，做成了就是核心项目，做不成鸿鹄就是个可替代的业务公司，而不是很难被替代的技术引领公司。”
    周宽说的芯片其实是参考了后来苹果费劲吧啦做出来暂时还不太清晰前景的m1。
    他想的也不复杂，如果能在五年内搞定类m1产品，刚好赶上15年那波智能电子超级疯狂的大爆发，鸿鹄可以一口吃到饱！
    换言之，周宽其实把那些犹犹豫豫的东西抛掉之后，想出来的第一阶段大目标就很简单：钱。
    自然，也不只有钱。
    还有一些诸如人过留名啦、引领行业啦、调教国内商业啦、不被替代啦等等的心思。
    就好比现在的团购行业，鸿鹄说了才算。
    毕竟钱到了一定数字后，还是要找点‘消遣’。
    他一方面胸无大志，另一方面才疏学浅，到这个地步他觉得就已经挺好的了，至少这段人生没白来……
    -

 第311章 前夜！

    环境清幽的山庄深处将盛夏季节南方的酷热完全挡在了外面。
    凉风轻轻拂面。
    令人思维清澈。
    谭富婆挑地方确实用了心。
    周宽一气儿将所有安排说完后，喝起了茶。
    这次小会议的核心内容就这么些，也是鸿鹄系、白华梦的核心发展纲要。
    也是周宽对自己未来五年左右的人生安排。
    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哪怕是站在2021年的视角下，能一口气定下五年计划，已经很不容易了。
    当然……这只是周宽的计划。
    谭晓蔓、林若漪是否能完全认同，并愿意在这份计划中去找到各自的位置，那就是接下来要讨论的事情了。
    周宽说完之后，谭晓蔓、林若漪都陷入了思考。
    林若漪甚至看起了周宽从公文包中拿出来的电脑屏幕上展示出来的规划图。
    简单、清晰、一目了然。
    以时间轴为计划前行方向，按照不同时间点分配了不同阶段的相应目标。
    比如第一阶段的首要目标并不是要把鸿鹄做到多少多少资产，更不是在这个长远目标中已经很小很小的团购业务终战。
    而是谭晓蔓在今年底成功当上省代表。
    林若漪在同一时间线里成功当上最低区一级的政萎。
    前者没那么复杂。
    反而是后者需要不少方面的准备。
    林若漪完全不用配合当然是不可能的。
    第二阶段就落到了资产这方面上，要把鸿鹄系、白华梦发展到一定级别。
    前者要发展到实打实的百亿级。
    后者要扩大白华梦软件的覆盖范围，以广东、湖南为中心向周围扩散，注重的不是直接的经济利益，而是比较虚一些的名声、商誉等。
    当然，在这些阶段性目标中，也能看到周宽特地描述出来的关键性节点事件。
    谭晓蔓也看了看规划图。
    许久许久，谭晓蔓当先开口：“我先提一个问题，这份计划的时间周期是不是有点短了些，说是五年，其实只有四年的样子了。”
    “终点目标是鸿鹄系整体资产要做到千亿级，关键是你说的千亿级是随时可动用的现金流啊！”
    “这是不是压力太大了点。”
    听谭晓蔓说完，周宽笑了下：“谭总，你是不是忘了鸿鹄-生活、鸿鹄-白华，这两部分发展起来的年营收都是几千亿级别了，如果是按照虚泡泡不能转化的标准，那算什么目标？”
    “远的不说，就说这个比邻团购吧，虽然我觉得没什么花头，但你看看王兴他们对这个行业的预估看法是什么？起步千亿级市场，万亿级指日可待。”
    “更别提鸿鹄-白华要发展的电商平台，那年成交额指不定一年就能到几千亿了。”
    听周宽这么一说，谭晓蔓忽然哑口无言。
    确实。
    如果按照现在更广泛意义上的互联网业务值钱理论、虚泡泡的估值算法，那鸿鹄拿什么启动信息基础核心业务？
    动辄上十亿美元打水漂的玩意，那是开玩笑的？
    于是，谭晓蔓闭上了嘴。
    很快林若漪便接过了话头，她看着周宽，眉头微蹙，带着些斟酌意味的口吻说：“我的问题可能有点废话。”
    “第一阶段的重点放在我跟谭总的身份上，以及还要确保根据阶段逐级上升有什么作用吗？”
    见连谭晓蔓都望了过来，周宽眉头轻挑了下。
    “谭总，你也不是很理解？”
    谭晓蔓面无表情的说：“半知半解。”
    周宽：“……”
    “那我简单直接一点说，谭总，我不是谭家人、不是赵家人，以及，谭赵两家在一定角度上使不上力的。”
    “我认为在百亿级之后，谭氏会出现使不上力的情况，这时候的鸿鹄本身并未到钱能通神的地步，会存在一个真空期，这时候只能是自身强大，有可以同纬度竞争的资本。”
    “互联网行业的发展过于迅速，眼下存在许多的法律真空带，当利益足够可观时，道德、标准、潜规则都是屁。”
    “我不想去体验什么叫无规则，最起码得有一个笼统的泛规则区。”
    “有句话可以形容这些‘只要一直在努力，就是别人故事里的反派’；在利益维度下，理由是很苍白的东西。”
    听周宽说到这个地步，谭晓蔓一下明白过来：“我大概懂了，你要应对的并不是规则体系下的竞争，而是避免出现无规则竞争状态。”
    略顿，谭晓蔓看了一眼林若漪：“好比把市场比作一个蛋糕，总量有限，我们吃了更多的一块，就会让其他吃蛋糕的人不满，更有可能让蛋糕师不满；
    而你说的真空期，就是在鸿鹄的存在必须要更大蛋糕支撑，但鸿鹄又不具备跳出吃蛋糕这个层面的时期；其实这时候也不是谭、赵两家使不上力了，而是使出来的力气无法让鸿鹄完全不陷入无规则竞争状态。”
    “我、小林通过不同角度参与发声，其实算是一种阵营的划分，把我们跟一定层级以上的人分在一个圈子里，在一个层面上，这样就不会出现无规则状态，当然啦，竞争仍避免不了，但那是一种规则竞争，你有信心解决。”
    她既是给林若漪解释，也是理顺自己的思路，同时去理解周宽的意思。
    这里面的东西说起来其实不那么复杂。
    就是人心不可直视。
    就是那些流传盛广的话，比如300%的利润之类的，又比如只要利益够资本家连吊死自己的绞索都能卖掉。
    周宽虽然前世当了一辈子普通人，甚至最后都在后悔，从未站到过多高的角度上。
    但他听闻过各种各样的大新闻。
    譬如快播。
    譬如后来那些在一定程度上很知名的社交软件soul啥的恶性竞争等等。
    还有他通过阅读一些都市类商业网文比如《我的重返人生》里获取的信息，提到的诸如民营金融28家之类的兴衰，诸如宝万里面的各个角逐方等等。
    这些种种，让周宽明白自己比不上他们，但在发展壮大的过程中可能会遭遇无规则竞争。
    他不认为自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有能力全身而退，那就只能提前准备。
    让自己的人与众人的阵营一致。
    确保规则一直存在……
    谭晓蔓这么一梳理解释，从小在老林同志言传身教、耳濡目染下对一些事物有所了解的林若漪自然也完全明白过来了。
    “……”
    说完这个部分，谭晓蔓也不犹豫，直接说到接下来的部分：“互联网业务方面的粗规划我基本上是了解的，主要问题还是前景。”
    “无论是团购、快送、电商这些做到几千亿的市场以目前的形势可能不会很难，但利润率可很低很低了。”
    “用我们自己的踏实算法，估计到5%都难。”
    “因为这里面很多数字只能算是流水，半点用处都没有。”
    “我们怎么确保这些业务能带给我们足够可观的前景，去支撑核心业务。”
    这个问题林若漪反而不怎么好奇。
    她是几乎全程跟着周宽从港艺大厦那间狭小办公室里一步步走出来，看着周宽一次次化腐朽为神奇，看着周宽从零开始不到一年时间做到了周十亿。
    她认为，有关于挣钱这方面，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但谭晓蔓毕竟是从商更久的富婆，她对这方面还是更敏锐一些。
    周宽轻轻一笑：“你这问题才叫废话。”
    “我的挣钱能力，你还在质疑啊？”
    “再不济卖点业务产品啊。”
    “多简单的事情！”
    谭晓蔓立马闭嘴：“我的我的。”
    “那我再问个问题，为什么选芯片？”
    周宽回答：“因为做好了是免死金牌一样的东西，而且真的很挣钱，基于芯片能发展的产业太多太多了，尤其是在我们国家，前提是我们乐意去操这个心，毕竟钱是挣不完的。”
    谭晓蔓彻底明白了：“我没问题了，你给了个这么清晰的目标，接下来大事我听周总的，小事我自己干，首富的诱惑力还是有一点的，那个什么什么碧桂园的，凭什么她能上一下。”
    “我比她厉害多了！”
    林若漪、周宽都是会心一笑。
    只要有令谭富婆动心的目标，谭富婆还是很有干劲的嘛~
    最后的最后，谭晓蔓还问了一个对她来说很重要的问题。
    “为什么这个核心会议里面没有周钰，以后有吗？”
    周宽回答：“不会有她，她无意商业，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一些，毕竟在她对世界较深层认知成型时，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最多。”
    谭晓蔓眉头一皱：“可……可能知道一点，对了，她跟你提过她考研选的是什么专业吗？”
    “没提过。”周宽随口回答。
    谭晓蔓喃喃说了声：“那就是了。”
    周宽：“？”
    见谭晓蔓没有要说的意思，周宽也不好奇。
    亲姐嘛。
    选择自己喜欢的人生最重要，做什么无所谓的，她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至于未来妻子林若漪，那当然是一切共进退。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
    林若漪当然知道周宽的意思，就好比她好奇的是自己去做这件事情的作用，而不是为什么。
    她的想法很简单。
    跟着周宽，是吃糠咽菜、还是刀山火海、还是一路繁华、还是怎样，都无所谓。
    无非有情饮水饱啰。
    毕竟，她只是个感性的女人罢了……
    周宽也知道林若漪的这些想法。
    一切都很简单。
    …………
    事实上，这次核心会议的总时长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因为周宽只给出来了几个阶段目标、关键节点、总目标等大方面的东西。
    既然是会议，在整体上达成了一致，自然就是要各自出谋划策，完善距离最近的第一阶段各方面细节。
    包括但不限于眼下亟待解决的团购业务、白华梦的相关事务、鸿鹄系的组织架构再次梳理等等。
    达成一致，大家就是在很多方面形成了利益共同体，自然不会让周宽一个人承担全部事务。
    林若漪也是自此正式参与鸿鹄系的商业事务……之前只是旁听、了解、见识。
    总之，讨论很成功。
    大家都贡献了各自的智慧。
    林若漪虽然在这方面有所欠缺，但她也不傻，而且她还偷偷选修了工商管理专业。
    谭晓蔓自是不用多说，她之前就是站在谭氏那么大公司的角度思考问题。
    谭氏的员工数量是现在经过好几次扩张接近3000人的鸿鹄系的20倍！
    没办法，实业是这样的。
    几万员工都不算什么。
    国内有极个别企业员工数量一百多万来着。
    最后，傍晚六点一行三人才回到市区。
    …………
    …………
    回到市区后，周宽、林若漪、谭晓蔓一同吃的晚饭。
    饭桌上，周宽主动提起了团购行业的事情：“就不到一个月暑假，博雅要过火，老家要过火，琐屑的事情不少，团购这方面就不拖下去了。”
    “明后天直接画上句号吧。”
    谭晓蔓直接道：“我没意见。”
    “正好早点让事情落定，我也好抽出时间去看看我那又出远门采风的老公。”
    林若漪那双大大的水杏眼忍不住轻轻一眨。
    她其实是不太了解这方面的事情。
    应该说是第一次听说。
    周宽没留意这些，接茬说下去：“那就安排安排，放一些风出去吧。”
    “现在的玩家数量太多了，我个人还是很希望只留下一家，然后鸿鹄在套个马甲扶持一家，这样舒服一点。”
    “毕竟现在是鸿鹄手头上资金最充裕的时候。”
    谭晓蔓轻轻颔首：“我来安排，不过现在你彻底空下来了，之后还是你来主导大局吧。”
    “可以啊，我还蛮喜欢这种谈笑间天翻地覆的感觉的。”周宽当仁不让。
    “……”
    饭后。
    谭晓蔓便安排了下去。
    在‘一点新闻’app这个曾经三天时间装机量破百万，五天破千万，现在装机量过亿的平台支撑下，消息扩散得飞快。
    很快就引发了连锁反应。
    “卧槽，比邻居然又要有新动作了。”
    “看样子团购行业要迎来最后的资源统合了。”
    “好期待。”
    “同期待，主要我是想看看美团能不能再过这一关！”
    “……”
    起初议论不算太多。
    大概一小时后舆论声势才彻底炸开。
    不少人关心最后到底会剩下比邻跟谁，毕竟比邻已经积攒了足够大的优势，而且之前的铁拳也根本没影响到比邻，反而让比例露了脸。
    当然，也有很多人关心美团的未来。
    实在是王兴前期在公共网络空间的言论令许多人记在了心上。
    在如今行业巨变基本落定，只剩下最后一次大整合的情况下，自然就会被人翻出来一遍又一遍。
    随着讨论愈发热烈。
    有好事者忽然将这个时刻称之为：
    前夜！

 第312章 轻松荡平

    团购行业最后一战这么热闹的事情，逼乎自然不会错过热度。
    不过讨论集中在与忽然传出来的比邻有关的消息。
    即：关于比邻面向商家推出的相关优惠计划专案。
    叫什么名字不重要，反正内核很简单。
    就俩字：烧钱。
    逼乎上也没什么太特别的讨论，无非是一些人隔空喊话王兴，问他怕不怕。
    “谢邀，我是来看看@王兴大佬有没有冒泡的，一眨眼团购行业的大风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现在终于将应该最后的行业资源整合了，主要就想知道王兴大佬怕不怕哦~”
    “……”
    “其实我也是想看看戏，不过还是简单说两句吧，比邻目前的市场份额应该接近70%，这种时候还搞出一个很有利于商家们的优惠计划，就差直接将烧钱两个字刻在比邻网站上，很说明比邻的财大气粗，也说明了另一个事情：
    比邻似乎不想继续拖沓下去，至于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
    前阵子有大佬回顾了过去几个月在团购行业发生的事情，有一个完全无法肯定的答案：背后一定有人推动了团购行业的发展进程。
    凑巧的是，比邻一经冒头就迭代到了团购可以发展的终点，现在又是这样毫不啰嗦，其实很难不让人多想。”
    “……”
    “谢邀，不看戏，我只想说比邻的冒头是从现在看是一件好事，我也支持比邻现在这样的操作，尽快完成行业资源整合比较有利于市场、消费者、商家；
    如果没有比邻的强势冒头，真的不好说像是团宝网这样的辣鸡网站是怎么玩的花活，踏马的简直就是把法律当草纸一样践踏，得亏比邻冒头，让这帮玩意被监管一扫而空！
    高峰时期总量接近3000家的团购网站，花活基本类似，最终中间层抽走的利益是来源于哪里就不用多说了吧，羊毛是出在羊身上的，而且最恶心的是对消费者来说损失的金额过小，追究吧很难见效，不追究吧恶心；
    我就希望团购行业尽快完成统合，剩下两三家，保持竞争的态势，这样方方面面有利。”
    “……”
    比邻再次冒头，却是烧钱。
    而且还是通过一些小道消息被验证的，一下让团购行业最后剩下的玩家有点……‘忐忑’。
    比如美团王兴。
    他是看到了各个社交平台上对他的隔空喊话。
    “踏马的，老子只是想创个业，怎么现在都是巴不得我死？”
    “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就是证明了我说的对？行业没寒冬吗？”
    “踏马的，烦死了！”
    “……”
    虽然这一个多月里团购行业好像很安静的样子，但王兴头发都快掉光了。
    能基本撑过之前的监管、行业寒冬、融资通道关闭，王兴付出了许多许多。
    可是现在……
    王兴看着传出来的消息，知道那个远在羊城的鸿鹄，已经没什么耐心了。
    他很明白，美团其实不配称之为比邻的对手，因为比邻眼里的对手是所有进入团购行业的公司。
    “时间点其实挑的很好，刚好是监管结束，大家精疲力尽的时候。”
    “以这么疯狂的烧钱状况，商家只会迅速远离其它所有团购平台，看样子这个月之内就会彻底有个结论了。”
    “鸿鹄真可怕，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的团购，似乎只是它在南方扬尘里微不足道的沧海一粟。”
    “唉，时也命也啊。”
    最后，王兴深深感叹。
    他知道他的故事快要结束了。
    目前剩下的9家团购平台，大多数都是岌岌可危，濒临倒闭，根本经不起什么风雨。
    美团就是其中之一。
    究其原因便是没有资本愿意再青睐这个被比邻一锤捣碎的行业了，美团再无靠山。
    王兴更清楚，美团之所以要撑到现在，是要给背后的投资人一个最终交代。
    是为了让最后的赢家高看一眼，收购了美团。
    然后勉强达成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看样子我不适合创业，回家吧，回家好好休养生息，远离商场。”
    “只是可惜了我的这帮伙伴啊。”
    “……”
    …………
    这个被后来称之为前夜的晚上，对团购行业，对网民朋友来说，似乎发生了很多很多藏在夜幕中的事情。
    更是有事后分析这个晚上一定进行过很多外人不可知的惊心动魄的交锋。
    然而事实是……
    身为鸿鹄核心决策人，拥有鸿鹄百分百话语权的周宽，连半点心思都没抽出来关心这个晚上发生了什么。
    包括谭晓蔓都只是安排下去就不再多关心了。
    因为烧钱这种事情，毫无技术含量。
    是不需要过多关注的。
    周宽跟谭晓蔓吃完晚饭后，先把林若漪送到了东山口老林家，自己回了珠江新城这边的老周家，然后看了会电视，输了个早觉。
    好歹今天也挺累的。
    只他周大老板正式结束大一学年来着！
    得好好休息一下，争取一觉睡到明天中午，那才叫舒坦~
    “……”
    事实上，周宽也真是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大概是把过去在学校因为各种原因没睡好的觉给补了回来。
    洗漱完出来刚好看到周远初正在将外卖从打包盒里拿出来倒入碗碟。
    父子俩对视了一眼。
    周远初：“吃饭。”
    周宽：“……”
    放暑假第一天，老周同志就是这么糊弄自己的吗？
    也不怕多洗个碗？
    周宽默默在餐桌一侧坐下，周远初似乎看了周宽几眼，然后才说：“起晚了，楼下没什么菜买，就随便叫了个外卖。”
    “那个比邻外送软件还挺好用的，十来分钟就送了上来。”
    “……”
    周宽：“哦。”
    “用的习惯就行。”
    他还能说什么，糊弄都糊弄完了。
    要是再晚一步，估计连句解释都没有的。
    也是，难为周远初同志一个人在羊城，让他周宽有家的感觉。
    父子俩用了一顿还不错的午餐。
    小区周围很不好找快餐店，都是些正儿八经的饭店，能开下去的多少都有点水准。
    没啥好说的。
    比周远初下厨做得要好不少。
    亏周宽同学昨天还寻思给周远初介绍个餐厅，结果人家老周同志早就熟门熟路了。
    …………
    …………
    午饭后，周宽难得开上最近都不太常开的帕拉梅拉出了门。
    没二公里，就拐进了一栋建筑前。
    很快走了进去。
    然后见到了谭晓蔓。
    谭晓蔓也不啰嗦，直接道：“人都约好了，下午三点，你要自己出面吗？”
    “旁听吧。”周宽想也没想回答，“也不必介绍我。”
    对此谭晓蔓无所谓，又问：“你打算留下哪一家？”
    “饿了么吧。”周宽随口回答，“这个名字还行，留下来看看，刚好背后有阿里，传闻还是大股东的样子，正好将来一起碰一碰。”
    谭晓蔓有些无奈：“你现在怎么见谁都想碰一下了？阿里可不是个小公司，不好搞的。”
    “我觉得肯定是阿里先看不惯我，我鸿鹄-白华不发展的吗？”周宽理所当然的说。
    谭晓蔓：“……”
    她发现最近她哑口无言的时候很多。
    “我感觉自从我去鸿鹄-生活那边，脑子就有了问题，现在看问题角度都片面了许多，团购的事情忙完我去看看我老公，顺便放空一下脑子。”
    “都踏马要跟不上你的思路了。”
    “丢人！”
    谭晓蔓很有一种知耻后勇的劲头。
    周宽都懒得安慰，直言不讳：“你知道就好，鸿鹄-生活只是个子公司，你过去只是暂时的，怎么搞得好像被束缚了一样，起码你也得站在集团角度思考问题吧。”
    “这方面我也不多说了，反正你心里都有数。”
    谭晓蔓重重点头：“对，你一眼都看到了五年后，我要是跟不上，那就真给老谭家、给我自己丢人了。”
    “别忘了初次见面的骄傲。”周宽笑着打趣。
    “……”
    谭晓蔓不再多说。
    两人慢悠悠的喝完一壶茶，时间差不多是三点。
    然后搭乘电梯上了几个楼层。
    很快有服务员引领进了一间装修考究、布局高雅的私人会议室。
    比周宽、谭晓蔓先到的是鸿鹄-生活的副总。
    周宽也是头一次见。
    现如今周宽也就在鸿鹄那个小小的总部——富力中心1603冒冒泡，鸿鹄-生活办公室的大门朝哪开他暂时还不知道。
    就这么一个状态。
    实在也是周总没那么多精力。
    随着时间推移，鸿鹄越做越大，周宽显然会对集团内更多的业务、事务陌生。
    就好比那些有几十万上百万员工的老总一样，再有精力也走不完他管理的公司全部部门，甚至连分公司都走不完的。
    周宽今天穿得比较休闲，好歹还是衬衣不是t恤，长得又年轻，那个副总看了好几眼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偏偏周宽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
    谭晓蔓也懒得介绍。
    这让这个副总很是蛋疼。
    秘书？
    司机？
    助理？
    随扈？
    啥？
    不过很快，这位副总就没精力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因为受邀的对象陆续到了。
    他当然只能是负责接待每一个人。
    很快，这间私人会议室里就坐下了11个人，鸿鹄这边三人，其他8人都是受邀而来，实际话事人只有5个。
    有三人是秘书、助理一类的群体。
    谭晓蔓带着笑容当先开口：“非常感谢各位赏脸远道而来。”
    “有些老板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我们就开门见山一点吧。”
    谭晓蔓毫无技巧的说。
    众人尽皆应是。
    “好。”
    “就依谭总的。”
    “谭总爽快人。”
    “……”
    见状，谭晓蔓便直接开诚布公的说明了意思：“几位分别持有拉手、大众点评等平台的不少股份，也是你们投资了这些平台；
    团购行业进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情况如何我就不多说了；
    我们的想法很简单，平价收购这些平台，避免继续耗下去。”
    说到最后，谭晓蔓望向其中一人：“张总，我们之间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还请你表个态。”
    被称之为张总的中年男人也不意外，微微一笑：“我没意见，之前跟贵司的合作很愉快也正如谭总所说，团购行业的发展状况一目了然，鸿鹄既然愿意出面彻底整合资源，我们当然也乐意支持。”
    “是的是的，我也没意见。”
    “……”
    很快大家都表了态。
    意见是没有的。
    眼下这个节骨眼，商家都已经提桶跑到比邻平台的情况下，再撑下去就是死要面子了。
    鸿鹄既然愿意平价收购，那他们自然也乐意收回投入。
    好歹也是能挺过寒冬的平台。
    按照现在的平价，他们这桩投资基本不亏，前后也只有几个月，影响不是很大。
    就在这间私人会议室，鸿鹄完成了对大众点评、拉手等四个平台的收购。
    花是花了点钱，但不太多。
    毕竟所有涉及团购行业的平台都在之前的几套操作下来彻底打残了，要么是没什么市场份额了，要么是监管过后伤筋动骨。
    连最鼎鼎大名的大众点评都一蹶不振了。
    其实就跟王兴的想法差不多，再撑一会，多少还有点价值，能卖一点是一点。
    …………
    鸿鹄与几个平台的交易达成很火速。
    三点钟才开始谈，三点半就开始签字了。
    四点钟，比邻、拉手、大众点评等网站就同时对外发布了消息。
    比邻正式合并了这些平台。
    有意思的是，消息传出后，很快传出来小道消息，说鹅厂内部办公室竞争，qq团购不攻自破了。
    一眨眼，9去其5。
    然后另一个框架不错的平台也被鸿鹄低调收入囊下，这次成本更小。
    这一轮打包收购合并，鸿鹄合计支出了1.9个亿。
    其中最贵的大众点评，虽然被打残了，但整体框架很完整，也经历过几轮融资，平价是1.2亿的样子。
    收购合并也能作为比邻的补充。
    其实在谭晓蔓三言两语谈拢合作后，事实剩下的团购平台就只有美团和饿了么这两个了。
    饿了么很果断的对外宣布了各种战略，比后世提前了六年之久入局饿了么的阿里给予了很大的支持。
    不仅仅是资金上的，还有资源上的。
    这些战略的发布明显会稳定饿了么现有的市场份额，摆明了就是鸿鹄要拿下得花点心思。
    甚至还有一种隐含意思：鸿鹄打算垄断挑战铁拳吗？
    鸿鹄没有。
    鸿鹄什么动作都没有。
    但别人有动作。
    从市场上看，还剩下4家平台，不太符合三角形的稳定性。
    美团和另一家实际上被鸿鹄套了好几层马甲全资持股的平台中间总要去掉一个。
    王兴多骄傲一人，左右四顾茫然，见鸿鹄居然没计划收购美团。
    做了一个‘慎重’的决定。
    解散名义上还有9个站，实际上只有3个站能勉强运营的美团。
    随后，全网震动。
    逼乎很快冒出了无数评论。
    有人简述了一下过程：“一天时间就完事了，看起来好像很儿戏，其实鸿鹄还是全力以赴的，发动了渠道、广告、价格多位一体的战，并进行了联合作战，与众不同的是，鸿鹄的做法是让市场第一的比邻联合了其它大多数玩家一同作战；归根结底是一句话：有钱能使磨推鬼！”
    “……”
    2010年8月4日，比邻轻松荡平了团购行业，一家独大三分天下，声势浩大的团购行业之争，就这么平淡的落下了帷幕。
    -

 第313章 生活的味道

    羊城夏日的白天很长。
    已经是下午的七点多，落日的余晖依然还未消散，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给大地镀上一层金色。
    或许因为是暑假，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并没有那种行色匆匆的感觉。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入某茶楼门庭前的地面停车场。
    茶楼内有个女服务员驾轻就熟的迎了出来，将周宽三人迎了进去。
    不一会儿就坐到了二楼的临窗小包。
    “什么时候搬新家啊？”谭晓蔓双腿交叠姿态慵懒的坐在沙发椅上，望一眼对面的周宽，端起茶杯，眼帘自然垂下。
    周宽随口回答：“还没挑日子。”
    “这不正好让谭总帮忙请人看看。”林若漪很有默契的接过话头。
    谭晓蔓也不意外，喝了口茶，才说：“这次老娘总算是想到了前面，昨天已经请了人，讲究也没到生辰八字都要配合的地步，在18号之前只有一个日子可以。
    9号，农历六月廿九，最合适你那套房子乔迁。”
    闻言，周宽想了想：“这日子不错，虽然是周一，但刚刚好避开了周末的繁忙。”
    “刚好有周末两天，能把人都喊过来先吃吃饭，毕竟鸿鹄-生活也进入正轨了，许多事情也正式告一段落了。”
    “也正好留了两个工作日给你安排好各类公务，然后出远门。”
    说到这里，周宽忽然顿了下，望向谭晓蔓：“你不会是特地挑的日子吧，一切都刚刚好。”
    “周宽！”谭晓蔓就不乐意了，“老娘至于吗？这不正好说明大师有先见之明！”
    “再说了，要不是这个把月老娘一直在梳理鸿鹄-生活，团购行业的整合能一天之内完成？能逼得美团王兴主动宣布解散？”
    “哼！”
    这时林若漪果断选择站在了谭晓蔓这边，她跟着说：“就是！我都能看出来谭总忙得脚不沾地！”
    周宽无奈笑笑：“傻憨憨，你是对谭总有什么误会吧，她偷懒的功夫天下第一。”
    眼瞅谭晓蔓神色愈发不对，眼睛里正在酝酿危险的气息，周宽连忙转移了话题：“说起来谭总也是真的厉害。”
    “那个创业十年还在坚持的王兴都没见到你人，就直接低眉了，下次再创业起码也得明年了。”
    “这次团购行业的整合，全是谭总提前部署得当啊。”
    谭晓蔓乜一眼周宽：“没你说得那么离奇。”
    “美团撑不住的主要原因是市场没了，融资通道关闭了，顶多算是我说动了美团的主要投资人。”
    “都这状况了，资本是最不愿意做无用功，死守着的。”
    “现在应该说的事情是，另一个叫星团的团购平台你打算安排谁过去。”
    听谭晓蔓说起这个，周宽几乎没多考虑：“肖柯吧。”
    “给他个独当一面的机会，再给星团1个亿，看看他怎么做，做得好年底给他一些股份，做不好，也是好聚好散，鸿鹄给他的对得起他的付出。”
    谭晓蔓想了想，点了下头：“时下的鸿鹄也只有肖柯值得派过去了。”
    “集团人力资源部门虽然已经初具成效，不过高级管理人员的缺口越来越大了，集团总部、各大事业部、各子公司，都缺人。”
    见谭晓蔓有点烦躁的模样，周宽无所畏的摆摆手：“这有什么，以鸿鹄先行体系，养蛊就行了。”
    “敢干、能干，你就上去，不行就别怪我安排人空降。”
    “明天以集团总部的名义发全体邮件，鼓励所有员工毛遂自荐、鼓励所有员工推荐人才，设置奖励。”
    “人事问题有时候没那么复杂，不记得谁说过的话，当老板也简单，复制出像自己一样为公司操心的人就行。”
    “给钱，给钱不行，给分红，给股份，反正中国这么大，有能力的人多的是。”
    见状，谭晓蔓没表示认同，也没表示不认同，只是说：”你能复制出你这样的吗？“
    “不过也是一条路子，反正最终人事管理问题都会收束到你这里，你有信心，我也不反对。”
    “……”
    最后谭晓蔓不可避免的说起了行业整合的得失：“把团购行业整合完毕，我们只是获得了市场份额，一段时间内还得持续烧钱。”
    周宽很淡定：“不要紧，大不了继续融资，鸿鹄-生活的股份就没想过要捏在手上，资本家也是人，他们无非是想要利益，那就给他们一些，然后他们就会为你摇旗呐喊了。”
    谭晓蔓只好补充道：“算上分配给星团的1个亿，这次一共烧掉了6个亿。”
    周宽：“淦！”
    “……”
    团购行业的事情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次日上午，周宽主动找到了肖柯。
    富力1603，大办公区愈发宽松了。
    人也越来越少了。
    总经理办公室里，周宽看着肖柯，开门见山：“老肖，现在公司也成集团了，到处都缺人，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肖柯揣摩着周宽的意思，“周总是希望我下去？”
    周宽轻轻颔首：“你带出了这么多项目，一直在做执行，管理方面做得比较少，这不太好。”
    “是这样的。”这点肖柯深表认同。
    虽然他的职位是执行副总，但他做的事情其实一直只有执行。
    管理层面很少。
    起初是公司太小不需要，后来是公司扩张过于迅速，一样样分拆出去成立了子公司，一时半会也没适合他的位置。
    总不能去抢谭晓蔓的座位。
    所以肖柯这会儿其实没明白周宽的打算。
    他只是觉得下去负责某个大事业部也不错，将来有可能像人力资源部一样升格为集团级，那样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的。
    看了眼肖柯，周宽直接道：“公司低调收购了星团，我准备安排你过去当老总，你可以带三五个用的顺手的人过去，支持你1个亿的资金，别的你自己搞定，有问题没有？”
    “啊！”肖柯直接就愣住了，“星……星团……也是我们的？”
    “不然呢？”周宽笑笑，“连美团都主动解散了，星团何德何能？”
    肖柯反应也是很快：“那我去星团的主要目的是与饿了么的竞争吗？”
    周宽直言不讳：“这都随便你，反正我能告诉你的是，以后你还想回集团，你就得在星团老总的位置上拿出成绩来。”
    “要是你觉得星团老总的位置很不错，那也是你自己的选择。”
    肖柯：“……”
    “谢谢周总栽培，我一定努力。”
    周宽摆摆手：“星团总部在武汉，千山路远，集团也不会出面，你自己多上心吧。”
    肖柯张张嘴，还是没问出一些很傻的问题。
    比如周宽为什么这么信任，不怕他把一个亿用各种手段卷没了吗？
    又比如周宽怎么还敢让他带人过去……
    最终，肖柯一个也没问。
    周宽的意思其实很显然，这就是光明正大的阳谋，你要就这点追求，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再说什么手段不手段的，在法律铁拳面前都是土鸡瓦狗！
    最后，周宽道：“最近我也忙，就不送你了，准备好了随时可以过去。”
    肖柯用力点头：“明白，周总您多……”
    说一半，看着那张年轻得过分的脸，肖柯憋回了后半段，转而说：“我不会让您失望。”
    “……”
    …………
    …………
    6号，周五。
    周钰、陈文茵、外婆、陈明宇都来到了羊城。
    这次与以往不同。
    苏小溪、刘念、李勇、张海彪也赶来了羊城。
    至于曾经也是小团体里的朱健明从去年就逐渐断了联系，已经脱离了小团体。
    去年的传闻是被一个女同学迷住了。
    实际上很简单，大学以后因为各种原因，跟大家的联系少了，就自然疏远了。
    周宽携林若漪还有白露一起接待了远道而来的各位同龄人。
    “周总变化很大嘛。”
    “我总觉得一看周总就有那种王霸之气。”
    “确实是这样。”
    “哈哈哈……”
    才一见面，念锅儿就带头调侃起了周宽。
    还特地用的是普通话。
    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
    周宽双手虚压：“行了行了，那么客气做什么，坐下说话。”
    “今年搞事搞多了，都有半年没见过你们了，好不容易放了暑假，又正好搬家，可算是能见到了。”
    一听这话，刘念迅速接话：“听听，我们周总一开口就有那个味道了。”
    “不过也是，我周总最近是大展身手啊，鸿鹄在网上可以说是无人不知了，一举奠定了团购行业的格局，还直接领导了行业。”
    李勇跟着说：“那可不，6月份那可是天天听鸿鹄鸿鹄，耳朵里都要起茧子了。”
    “我就不一样了，我一早就用过了比邻。”张海彪大喇喇的一挥手。
    众人十分有默契的将最后的发言留给了愈发健硕的溪哥。
    苏小溪只是乜一眼周宽：“是咩？我只听说鸿鹄有个谭总，可没听说有什么周总哦……”
    所以说还得是溪哥啊。
    “……”
    白露也是很快融入了这个氛围。
    至于林若漪……她去白华二中参加高考后，就加入了这个小团体，根本没有生疏感。
    “说了这么多，周总不跟我们吹吹牛，网上把鸿鹄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到底多少资产了啊？”
    “得上百亿吧？”
    “……”
    周宽乐呵呵的说：“那是没有，算下来应该三十多亿的样子，不介意的话，可以直接叫我周十亿。”
    “……”
    跟小伙伴们嘻嘻哈哈，周宽很放松。
    不用想任何问题。
    有什么说什么。
    一切都无所谓。
    晚饭周宽特地安排在了白天鹅。
    在羊城乃至在中国，这个酒店还是很有点特殊地位的，餐品也不差，放那里很合适。
    饭桌上大家提起了个正经话题。
    “大一一眨眼就结束了，对未来依旧很有点迷茫啊。”
    “感觉没学到什么东西。”
    “我也是。”
    “周总指点指点？”
    “……”
    连白露都很好奇的望向了周宽。
    她属于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就进入了白华梦，未来的发展路线还是挺清晰的，反正再不济跟着林若漪走。
    对此，周宽早有计划，直接道：“念锅、溪哥我倒是有点想法，阿勇你跟海彪不太好安排。”
    说着，周宽望向刘念：“念锅你在的西电在电子、信息科技等方面有很不错的表现，正好可以当个后备手段，鸡蛋还是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多的他没说，鸿鹄的信息基础核心大事业部现在主要是与中大合作，但进展其实不太如人意的，投入不少，产出不多。
    西电其实很特殊，它还有个简称：西军电。
    是我国最早的2所国防工业重点军事院校。
    正好刘念在，这就很值得鸿鹄放一个鸡蛋。
    周宽站在后世的角度来看，他规划的信息基础核心大事业部可能没那么容易出现成果，尤其是假如光靠中大一个大学的研究能力，不太容易。
    勉强算需是要无中生有的。
    除此之外，周宽计划了好几个放鸡蛋的篮子，有同在羊城的华南理工，还有同样很特殊的中科大、电科大、哈工大这几个。
    不等刘念接话，周宽又望向了苏小溪：“溪哥这边也简单，星团其实被鸿鹄暗地里收购了，昨天我刚安排人过去当老总，你乐意的话，挂个实习，多看多学。”
    刘念跟苏小溪还没开口，李勇、张海彪就很着急了：“那我呢那我呢？”
    “我也没办法。”周宽故意耸耸肩。
    李勇赶忙说：“比邻不是到处都有吗，能不能也给我一个实习机会啊。”
    “我也是。”张海彪急匆匆的站了起来。
    见状，周宽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说：“那行吧，我打个招呼。”
    “……”
    他当然希望这帮白华走出去的这一代优秀年轻人能在大城市里得到最充分的锻炼，获得最充分的见识，然后一道想办法回馈家乡。
    正如周宽之前所说的那样，他愿意为那片土地付出心血。
    也希望接受了高等教育的小伙伴们，不只是为了摆脱贫困的家乡，也能为家乡摆脱贫困贡献一份力量。
    最终事情就这么定了下去。
    …………
    从6号起，周十亿就大设‘流水席’，招待着所有的亲朋好友。
    吃喝玩乐一条龙是少不了的。
    9号，周宽象征性从老周家的小区搬进了博雅首府b2703……
    -

 第314章 会说话的林若漪

    十分宽敞的大客厅里坐满了宾客。
    透过阳台洞开的玻璃门，遥遥可俯瞰到不远处缓缓流淌的珠江。
    客厅内众人言笑晏晏。
    因周宽这个核心纽带，不同身份、不同年龄、不同性别的一大群人聚到了一起。
    虽然规模很小，但也是乔迁新家，该有的仪式感还是有的。
    所以周宽还比较忙碌。
    毕竟他才是这套房子的主人。
    得带着亲朋好友简单参观一下，得招待。
    方方面面都是他的事情，毕竟这也算是‘分家’的一种形式，算是从老周家独立出来了。
    哪怕周宽同学刚过19岁生日。
    不过其实也就是那么一说，算上周宽拢共也只有14人。
    老林家林国福同志没来，就张萍携小女林若漪出席，再加上白露、苏小溪、刘念、李勇、张海彪他们几个，还有就是谭富婆、陈明宇、外婆，其他就是老周家自己人了。
    “这装修挺不错的啊，花多少钱啊？”
    “两百多万。”
    “看不出来一平方五六千，果然越有钱越低调。”
    “还行吧。”
    “少了点科幻风，我还寻思你会搞点什么智能呢。”
    “想是想过，不过现实条件不允许啊，没有那样的基础，以后再说吧。”
    “27层景色也不错。”
    “……”
    聊的都是些家常话题，大家关心的也就是这么一些了。
    中午是请了厨师在家里开席。
    整套面积不小，餐厅面积也不小，有长条餐桌，还有小餐桌，都周十亿了，自然也是过有钱人该过的日子。
    午饭后，一群人坐在客厅，又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
    “老周，你这房子面积还是小，都不够搞点娱乐设施了。”
    “确实。”
    “……”
    周宽深以为然：“你们说得对，我这挣钱速度有点太快了，这房子刚买就开始了装修，今天才住进来，然后就有点不够用了，还是得买独栋别野。”
    谭晓蔓笑着提议：“不行就在二沙岛搞一套小的别墅，在各地弄个十来套庄园别墅，这样就挺不错了，想去哪都能住自己家。”
    “还是谭总想的周到。”
    周钰都跟着打趣：“搞快点，马上秋天就该上学了，我还可以蹭一蹭。”
    “……”
    周宽倒也有新添置物业的计划。
    一早他就不喜欢住高层，还是喜欢住老家乡下那种两三层的小楼。
    一方面是习惯了。
    另一方面是这种房子很自由。
    只不过这种房子的同类形式在城市里叫别墅，还是踏马独栋。
    二沙岛只是目标之一。
    首选当然是去东山口老林家附近的新河浦、培正路那一片区域买套小洋楼。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周宽寻思自己现在可能不太有那个面子。
    说不好还得是谭总帮忙。
    老林同志……不太行，差很多个意思。
    至于像谭富婆说的那样，各地置办个十几套庄园别墅……周宽没这个想法，房子多了不住是很容易荒废的。
    还不如像现在这样，周宽自己以公司名义在丽思卡尔顿弄了间长包房，自己想住就住进去。
    这个还不花个人的钱，也挑不出什么理来，正常招待费用。
    常去的城市都搞个长包套房就行……
    日落时分，宾客纷纷离去，连周远初、陈文茵、周钰、外婆也都离开了博雅，回到了旁边另外小区的房子里。
    张萍女士携的小女林若漪没跟着张萍女士走。
    小林现在是还没有确定名分，不过小林是这套房子女主人的事实，是明摆着的。
    别的不说，小林都在这套房子里有一间完全按照她理想风格装修好的房间，就很说明问题了。
    嗯……这也是老林同志今天不来的原因。
    女儿奴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一个人躲在老林家默默体会那种女儿渐行渐远的感觉，估计都快要落泪。
    “……”
    眨眼间热闹的房子里只剩下周宽跟林若漪两人，和刚刚众人临走前收拾干净的房间。
    望一眼左右顾盼的林若漪，周宽念头转动，问：“真不打算先回去看看？”
    “不了。”林若漪回头望向周宽，“我爸你也知道的，今天回去了，他反而更难受，他会觉得本来都没超过五公里的距离比天远，要回去也要明天再回去。”
    语气很有些无奈。
    林若漪当然知道老林同志的女儿奴属性。
    她能怎么办。
    她更知道周宽已经在想办法去新河浦那边买个小洋楼当做往后在羊城的长期居所，那片区域距离老林家最远直线距离超不过1公里，遛个弯就到了。
    这已经很照顾老林同志的情绪了。
    真足够了……
    见状，周宽也无奈的笑了下：“一起把行李收拾一下。”
    “嗯。”林若漪连连点头。
    现在是夏天，周宽又是个男生，行李自然十分简单。
    林若漪再不化妆护肤，那她也是女生，小物件多一些，也忙活了不少时间。
    一切都收拾完，周宽站在林若漪的房间里叉着腰歇了口气，刚好看到床头柜边上掉落了个钱包，边捡起来笑着说：“你掉钱……了。”
    “嗯……”
    “这是什么……”
    一听钱包两个字，林若漪顿觉不妙，飞快回身，一把从周宽手上夺走了钱包。
    还是慢了一步！
    周宽已经将掉出来大半截的东西抽走了。
    “小姑娘家家小秘密挺多嘛~一个树叶标本有什么好藏……嗯……”说着，周宽忽然顿住了，定定的望着林若漪，“不……不会……”
    喉结滚动了下，周宽一气儿说完：“不会是去年你生日我扯下来的那片树叶吧！”
    林若漪俏脸微红，从周宽手上抽走了被塑封的树叶标本：“是……是又怎么样！我就乐意收集这种小东西！”
    周宽才懒得多说，一把抱起了林若漪。
    动作太快，冷不丁的，林若漪不免深吸了口气，低呼了声。
    周宽托住林若漪的屁股，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须臾，周宽咬了下林若漪的嘴唇子。
    “……”
    晚上自然是在家吃，周宽下厨，林若漪打下手。
    当周宽开火颠起了勺儿，林若漪两眼放光：“可以教我做饭吗，我想学这个！”
    “可以教。”周宽乐呵呵的说，“不包会。”
    “女孩子家家的，其实能远离厨房就远离厨房最好，烟熏火燎的，再好的皮肤也扛不住。”
    林若漪大大的水杏眼滴溜溜转着：“那我也想给你做顿能吃的饭。”
    “你说这么早，我得期待多久呀。”周宽乐了，“就我个人来说，并不讨厌下厨，只是不喜欢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像现在这样，就已经是我幻想的生活了。”
    林若漪睁大了眼睛，好半天憋出来一句：“明明是我先的，就只是陪你做饭……怎么那么容易满足呀。”
    “我也是个普通人。”周宽悠然道，“对过日子其实没有太多的要求。”
    刚好炒完一个菜，洗锅的时候，周宽望着林若漪，说：“像有些会说的，会说啊，我真正想找的女人，是想找一个懂比爱更重要的女人，我希望有一天晚上我睡不着觉的时候，你不是告诉我早点睡明天要早起，而是你也能坐下来，懂我所有烦忧，想我所想，思我所思……
    啊……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我只希望每天睁开眼看到就是你。”
    略顿，周宽赶在林若漪开口之前说：“我没那么会说话，也没那么高的要求，普普通通的，拌个嘴什么的，一天一天过呗。”
    林若漪：“……”
    她怀疑周宽这是不给她酝酿情绪的机会！
    但她没证据。
    两个人的晚餐还不错。
    这就算正式开启同居生活了。
    …………
    …………
    次日一早，两人差不多时候从各自的房间醒来。
    吃过简单的早餐后，林若漪先行驱车回了老林家。
    周宽也驱车去跟就住在附近丽思卡尔顿的小伙伴们嘻嘻哈哈。
    接下来游玩了几天，从羊城到鹏城再到香港，就随便瞎玩，瞎买。
    14号一早，周远初、陈文茵、外婆、周钰先行回了白华。
    同天，小伙伴们也离开了羊城。
    连白露都跟着她母亲去了茂名。
    一晃所有熟人都离开了，也就是老林同志、张萍女士还是跟往常一样上上班，算是有个熟人。
    连谭晓蔓都早几天离开了羊城，鬼知道飞到了哪里去。
    这富婆家里居然有私人飞机！
    艹！
    搞得周宽都想买个这玩意了。
    反正一晃就剩下了周宽跟林若漪两人在羊城晃荡。
    他俩不着急去白华，也是想过两天二人世界。
    16号，七夕。
    传统情人节。
    周宽跟林若漪起了个大早，腻歪了一小会，然后就一同驱车出了门。
    浪漫这种东西啊，其实就是两个人在一起。
    …………
    如此这般，17号一早，周宽这才开上自己的帕拉梅拉载上林若漪回往白华。
    这几个月里，周宽也不是没有新添汽车。
    比如买了辆渣男奔plus版——乌尼莫克。
    这辆车国内很不好买，费了很大的功夫。
    周宽还一次没开过。
    不过林若漪见到车后很有些想要发表的意见，这辆车……真的有点太大了，让她想起了周宽对冶一那辆汉兰达的点评。
    她总觉得这辆车上避免不了会发生故事。
    她又不傻。
    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还能没上过生物课啊。
    不过林若漪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男人总归是有一些爱好的。
    “……”
    周宽驱车上了高速后，林若漪忽然紧张了起来：“不是第一次回白华，这次有点紧张了。”
    “啊？”
    “我只是去做客的对吧？”
    “对。”
    “那我能先去我家吗？”
    “我就是这么想的。”
    “哦，那还行，那还行……不过家里没车怎么办。”
    “在南丘买一辆代步的，你走的时候送给你舅舅他们谁都行。”
    “也行。”
    “……”
    说说笑笑间，林若漪就不那么紧张了。
    这次稍微慢了一点，六个多小时才到南丘，买车又花了点时间，一路从南丘到太平的时候，都下午六点多了。
    林若漪是先跟着周宽一路驱车到了嘉鱼桥，然后周宽再从嘉鱼桥送她到了两富。
    这一趟是告诉林若漪明天该怎么走。
    …………
    8月18，农历七月初九。
    宜入宅。
    老周家过火。
    因为请了地师看了各方面时辰，早上五点多仪式就开始了。
    伯伯周远武以及直叔等邻里三四都过来帮了忙，有一套在嘉鱼桥一带的传统流程。
    比如得抬一个大火的地灶。
    还得燃放烟花爆竹。
    流程不麻烦。
    很快结束。
    不过很快，老周家请的大厨就来了，然后就忙了开来。
    当然，这都跟周宽无关。
    因为是暑假，嘉鱼桥在家的人还不算少，虽然酒席安排在中午，但很快老周家的院子里就热闹了起来。
    这比起周宽在羊城那套房乔迁就要热闹得太多了。
    因为老周家这个房子搞得很好，又是一栋套一栋裙楼的组合方式，大家都特别好奇里外里的状况。
    一轮又一轮的人跑来这里那里的参观。
    就更热闹了。
    周宽也算是老周家的扛鼎。
    自然也是要参与招待的。
    至于之前因为鸿鹄-白华发生的一些事情，随着当时的尘埃落定，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总之像是亮哥于亮他们是彻底体会到了什么叫嘉鱼桥千百年来才出一个的大人物。
    隔着千山路远，周宽的手段让他们开了眼界。
    周宽在白华的排面也让他们开了眼界。
    至于院子里停着两辆保时捷什么的，大家都没什么感觉了。
    毕竟上次连宾利都见过了。
    才10点钟，林若漪便开着昨天才买的一辆大众来了，按照亲朋的礼数，她隔着老远就把车停了下来，然后开始搬鞭炮下来。
    连直叔他们这些帮忙接待的人都有点愣住了。
    这么半年来，哪怕是白华的头头脑脑，像是刘海他们，直叔他们都见过，林若漪……第一次见。
    尤其是一看就很年轻。
    周钰赶忙出来小声介绍了下：“周宽将来的媳妇。”
    林若漪的到来可能是引发了某种连锁反应。
    很快舅舅陈文景他们一家带着外婆就过来了。
    然后是苏小溪载着刘念他们过来了。
    然后是刘海携夫人。
    然后是白华的两个代表等等。
    可以说是高朋满座了。
    中午的酒席自然是很有排面，大家都很满意。
    酒席散去后。
    林若漪留了下来，苏小溪她们也留了下来。
    舅舅陈文景他们一家自然也留了下来。
    直叔、于亮他们也在。
    院子里依然很热闹。
    热闹的焦点自然是落在了林若漪身上。
    除了一些熟人，邻里三四，陈文景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林若漪。
    林若漪当然是落落大方的应对着。
    只不过，她正经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周宽差点惊掉下巴。
    “我家里也是白华的，只是爸爸妈妈常年在羊城工作。”
    话没什么了不起的。
    口音很踏马令周宽意外！
    是踏马特别标准的白华方言！
    -

 有点懵，感谢新盟‘聆听秋黄’

破碗很久没关注过作品成绩了，也就更新的时候才顺便看一眼，着实没想到回塑都这样了还有新盟支持。
    谢谢大佬支持。
    怕是会辜负大佬的喜爱。
    有空来群里~

 第315章 白华梦的深耕

    “虽然从小没在白华上学，不过去年年初就认识了。”
    “嗯。”
    “是的，也是巧了，二中是刚好是高考挂靠单位。”
    “那还不是。”
    “……”
    周宽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他开始拼命回忆从第一次遇见林若漪开始的每一幕光景。
    并对自己的优秀记忆力表示深深的后悔。
    他记起了第一次见面，他先是在心里嘀咕憨憨是个结巴，最后嘀咕一句‘又不结巴了’。
    他甚至记起了林若漪第二次再出现在白华二中时，他跟刘念、苏小溪等等人的对话。
    而现在……
    苏小溪也在。
    刘念也在。
    李勇也在。
    不仅如此，从前周宽总想不明白，为什么林国福、张萍可以那么自然的跟他说白华方言，从未担心自己的闺女听不懂？
    用普通话交流时，似乎都有外人在场。
    比如白露。
    其实这不过是必要尊重吧？
    而且……周宽还知道任何一个有方言的家庭内部都偶尔会用到普通话，很正常的行为。
    以及，周宽又想到了林若漪去年就有两次回白华看望家人。
    身为一个白华土生土长的人，周宽并不认为老人们可以说普通话，可是他居然忽略了！
    所以……
    也就是说……
    从头到尾，人家林若漪小姑娘在她所有在的场合里，对他周宽与外人谈论与她、与感情有关的任何话题，都一清二楚！
    想得越多，周宽越觉得心累：“踏马的，毁灭吧！”
    他现在都不想去看林若漪，也不想与同样知情的苏小溪、刘念等人面对面。
    他只觉得老周家这个院子盖得实在是太大了。
    大得有点令人心慌啊。
    怎么可以聚集这么多、这么多的人。
    别的不说，光是邻里三四的大人小孩就有三十多，亲朋好友又有十几个……
    唉。
    周十亿，嘉鱼桥千百年最有出息的年轻人、在白华都可以横着走的周大老板、老周家的顶梁柱、周宽周先生，此时此刻，站在自己前后花了五百多万才盖好的院落里，觉得自己其实可以是个局外人。
    属实没必要继续待在这里。
    老周家的院子对他周宽来说，太不友好！
    偏偏就在周宽同学沉浸于社死中时，周钰的声音从一侧响起：“周宽，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光知道发呆啊！”
    周宽：“啊……哦。”
    “小……小林，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吧。”
    满院子的目光齐刷刷望向了周宽，有些人的眼里甚至露出了一些别样的神色。
    周宽发现自己这个时候读脸术满分了。
    他能清晰的领会这些别样情绪。
    他们像是在说：
    ‘嗐，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珍惜。”
    “少年得志……得意洋洋啊，多好的姑娘，白瞎了。”
    “钱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男人有钱，哪怕只有十七八岁也是想法很多。”
    “……”
    苏小溪、刘念几人则憋得十分难受，他们太知道内情了。
    他们也太想笑了。
    真没人知道林若漪居然……在羊城那么多年，依然是可以说白华方言的。
    林若漪眨巴着大大的水杏眼望向周宽，好似忽然回神般，说：“是哦，时间不早了。”
    “我送你。”周宽二话没说，拉上林若漪就走。
    林若漪一点也不意外，礼貌的跟大家说了再见，然后就用那双大大的水杏眼看着周宽，直到周宽耳朵根开始浮现红晕。
    周宽径直拉开了林若漪开过来的大众坐上了副驾驶。
    林若漪也不拖沓，点火启车，很快远离了老周家的院子。
    许久，林若漪笑嘻嘻的打破了车内的安静：“很意外吧。”
    “想找个地缝把自己塞进去。”周宽如实回答。
    说完，周宽长呼一口气，回头望向单手把着方向盘的林若漪：“我刚刚忽然想明白了，只要我没让你失望，无论我的状态如何，最终我们都会在一起。”
    “我逃，你追，我插翅难飞。”
    听周宽这么说，林若漪仔细想了想，然后才轻轻颔首：“大概是吧。”
    “我没想那么多。”
    “女孩子嘛，骨子里是感性的东西，不能指望我是例外，我可没有什么理性恋爱的能力。”
    周宽听得一笑：“终究是我高攀了小林啊。”
    “第一次见面没有早十分钟也没有晚十分钟，一切都是刚刚好，刚好让你看到了我与黄校长首次‘交锋’的样子。”
    “偷着乐就行。”林若漪嘻嘻笑了。
    她一开始喜欢的是那个在白华二中行政办公室里与一校之长相谈甚欢到浑身发光的男孩子。
    然后喜欢的是那个在他自己18岁生日当天舞动了整个高中，在聚光灯下璀璨的男孩子。
    后来，她喜欢那个在暑假里在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为了自己的小目标努力的男孩子。
    再后来，那个男孩子陷入了自我否认的困境中，她喜欢上了这个男孩子那真实的一面。
    所以，眼前这个每时每刻都在自己眼里发光的男孩子，凭什么不喜欢呢！
    看着林若漪，周宽凑过去亲了下她的脸。
    接着嬉皮笑脸的说：“还要什么自行车，赶紧快进到2013，我要结婚，什么鸡儿公司啥的，不要了。”
    “那也等2013再说。”林若漪笑了起来，“反正，我爱你胜过你爱我。”
    “……”
    到底是谁逃不脱谁的手掌心。
    只有天知道。
    林若漪心疼周宽这个大傻子，开着车溜达了一圈，又折返回来将周宽送到了嘉鱼桥老周家的对面，然后才回自己家那边……
    老周家过火的热闹其实没有随着酒席结束而结束。
    周宽再次回到老周家的院子里，热闹已经换了另一种形式，牌桌摆了起来。
    不过周宽没参与，他先是送了送苏小溪他们一行人。
    连溪哥都没有提及社死的话题。
    只是说说笑笑了几句。
    倒是周宽自己主动提了两句：“不好意思，有点失态，我也没想到小林会说白华方言。”
    大家嘻嘻哈哈没多说。
    最后苏小溪倒是特地提了句：“别逃了，你逃不了的。”
    “嗯。”周宽只是点头没多说。
    “……”
    …………
    …………
    次日，19号，周宽一大早就驱车离开了嘉鱼桥，他得代表老周家去给一些头头脑脑回礼。
    嘉鱼桥的邻里三四、老周家的亲戚朋友都是正常人情往来，反倒不需要这一套。
    一路直入了县府大院。
    挨个独立办公室走了一遭，送了些从羊城带回来的特产，也包括些烟酒。
    这方面周宽还是很会讲究的。
    不至于留下什么话头。
    周宽只是来走过场，包括吴华、包括刘青，他也就是简单打了个招呼，没着急多交流。
    无论是刘青还是吴华，心里都很清楚，周宽这趟回老家不会只有新宅过火这么一件事。
    6月份后鸿鹄的排面那是特别让人吃惊的。
    他们虽然远在白华，但互联网时代，消息还没有那么不顺畅。
    自然也是了解过一些事情。
    也是这时候他们才算知道周宽背后到底站着谁，不过以他们与周宽的接触来看，他们又觉得这应该不是全部。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周宽明显对鸿鹄有足够的掌控力、决策权，以及鸿鹄-白华明显有点不匹配鸿鹄的排面了。
    无论是刘青还是吴华，都清楚鸿鹄-白华这个项目对他们的实际效用。
    所以，不着急是真的。
    他们也得慢慢琢磨，慢慢判断。
    因为双方之间的信息并不对等。
    明显周宽占据了信息的绝对上风，因为他手上握有具备决断性质的资源。
    偏偏周宽哪怕站在他们面前，也让他们觉得藏在云里一般。
    离开县府大院的周宽也想着类似的事情。
    他人回了白华，无论是白华梦还是鸿鹄-白华，自然都会有新的安排。
    这都是那份长远规划里第一阶段的关键事务部分。
    虽然周宽无法获悉刘青、吴华的想法，但周宽很清楚这次自己天然上掌握了主动权，他自然不着急。
    比起鸿鹄-白华。
    周宽要处理的第一件事情显然是不能继续拖着的白华梦继续落地生根。
    从县府大院出来后，周宽顺路去春天商场看了看刘海。
    “周老板，周老板，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刘海笑呵呵的迎了上来，特别热情。
    周宽笑着应付：“刘老板。”
    “……”
    寒暄了两句，周宽简单提了句额外的事情：“不知道刘老板知不知道我另一个在白华发展的公司白华梦？”
    刘海连道：“知道一点，今年白华高考整体大丰收与周老板你的白华梦脱不开干系。”
    他当然清楚这个公司。
    只是他看不明白这个公司的发展目标。
    不过他也从来没看懂过周宽。
    所以对此并不意外。
    看了眼刘海，周宽主动解释道：“这个公司要做的事情就是公司名，相比较于更眼前的经济利益之类的东西，我个人更看重教育，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就这么简单，所以其实是大赔本买卖。”
    “刘老板不用担心，这公司我可以一力发展。”
    “只是希望必要时候刘老板顺便帮把手。”
    “毕竟在白华，大多数时候刘老板你的面子比我的面子好使。”
    刘海还是有点不明所以：“周老板能说清楚一些吗？”
    周宽直言：“不是太复杂的事情，不久的将来白华梦可能会牵头鸿鹄在白华盖个厂，到时候方方面面的事情可能得你帮把手。”
    刘海就明白了，不是钱的事情。
    是协调方面的一些事情。
    周宽显然不可能在白华久待，哪怕已经融入白华氛围的齐眉，与他刘海在白华的面子那也是差得远。
    于是，刘海拍着自己足有a＋杯的胸膛，毫不犹豫的说：“这个简单，周老板言语一句就行。”
    末了，周宽也没白麻烦刘海，而是特地说了句：“刘老板，其实有时候目光可以放远一点，白华是根，往外不只有南丘。”
    话音一落，刘海顿时双目放光，胖乎乎的手都有点哆嗦：“周……周老板，我……”
    “往前看。”周宽只是笑着说。
    刘海想要走出白华的心思，在白华不是秘密。
    别的地方不好说，在羊城周宽还是能帮把手的，起码不至于闹成是龙是虎都得盘着的光景。
    无论刘海是要搞老本行开个商场，还是直接进入鸿鹄大体系里的一员，那都很简单。
    “……”
    离开春天商场后，周宽驾轻就熟的去到了白华二中。
    很是轻车熟路的走进了行政楼校长办公室。
    黄维鸣自然在办公室。
    黄维鸣昨天本人没去老周家，不过他媳妇带着女儿去了。
    “周老板一来，整个二中都生辉了啊。”黄维鸣很是夸张的说。
    周宽就笑：“这个夏天校长多喜临门，做梦都是笑着的吧？”
    “还行还行。”黄维鸣摆着手，别提多开心了。
    二中出了个清华。
    他女儿上了北大。
    过去一个多月，他连走路都感觉浑身骨头轻了二两，飘飘的。
    另外白华二中升格市重点基本上稳了。
    连续两年特别优秀。
    明年再来一年，啥标准都够。
    持续个五六年，省重点当然也是囊中之物。
    他这个校长的含金量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不过他跟周宽有约在先，不会轻易让出这个位置。
    熬一熬，资历更老，职级更高，跳入教育部门也能起点高一点。
    接过黄维鸣泡好的茶，周宽在会客沙发上落座。
    黄维鸣也不拖沓，直接提到了正事：“暑假补课已经试用了白华梦的电子黑板，效果比想象中好很多。”
    “高三年段的老师体验过说，如果这个东西早一点出来，上一届应该还能冒两个清北。”
    “电子黑板这个东西我也特地了解过，比白华梦出品的差太远太远了，效果简直不是一个等级的，对比起来，白那个‘模拟学习游戏’软件放在电脑上效果也就那样了。”
    “大大降低了学生们对数理类知识的学习难度，对提高学生们的逻辑想象力也很有帮助。”
    “见过的东西，更容易产生想象。”
    听完，周宽挑了眉头：“评价这么高？”
    “不瞒校长，时间紧任务重，现在推出来的在内部还算是测试正式版，就是不完善，但可以用的版本。”
    黄维鸣直接说：“我安排录了几节课，比语言更有说服力。”
    说着，黄维鸣搬了个笔记本过来，给周宽放了录像。
    简单看了看后，周宽咂了下嘴：“因为学期这个东西有时间规律，本来我是想着强推一版的……你可能不知道，这个机器的核心芯片，就cpu之类的东西做的有多大，用的都不能叫纳米工艺……”
    因为电子黑板有足够大的空间，而更高精密度的芯片无论是设计还是生产制造都太麻烦，根本不是短时间能搞定的事情；
    所以，电子黑板核心芯片制程是180纳米，即0.18微米，有多拉胯呢——98年的奔腾3第一代采用的就是180纳米工艺。
    黄维鸣笑了笑：“我不懂技术，站在我的角度上，我只能说你多虑了，机器很好。”
    “再不济一年换新就行了，反正白华梦不打算挣钱。”
    周宽：“……”
    “有道理。”
    最后，黄维鸣又说：“白华这边多少还是要听一听南丘的意见，正好他们计划在全市推广白华梦的软件，你可以去拜访一下市教育局分管副局长，把电子黑板也顺便推下去。”
    -

 第316章 有‘意思’的人

    原本周宽这次回家顺便处理的公务里，白华梦只是小小的以环。
    顶多是在白华筹措建立名义上的子公司。
    框架什么的都得后续一步步酝酿。
    至于牵头鸿鹄搞一个代工生产部分零部件的工厂，那当然是后话的后话。
    毕竟周宽回家能待的时间也不过是十来天，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倒是说，确实早在白华梦联合鸿鹄、跨越精密乃至谭氏紧锣密鼓调试完组装生产下线第一个批次的电子黑板样机后，刚好白华二中新一届高三已经开始了暑期补课，立马就发了一台给白华二中实测；
    可真没想过要直接推出。
    只是想着先在白华二中试试，有黄维鸣在，流程不会有问题，影响面很容易被把控在特定范围内；
    如果还可以，下一步向白华的其他几个高中推行单点试用，以便多角度收集多维使用数据，然后在快马加鞭迭代第二代，争取在年后新学期正式推向市场。
    然而，当下的前一秒种，黄维鸣很笃定的告诉周宽：多虑了，机器效果很好。
    这让周宽确实有点怔神。
    他脑子里念头翻滚。
    “难道是我站在后世的角度上对产品的要求太严苛了？”
    “全线180纳米的核心芯片啊，还是购买了一些低端芯片ip进行的简单二次设计，都称不上核心芯片吧……”
    “不不不……180纳米虽然是98年奔三的制程，可那是有各种要求的，得处理通行数据，不像现在……”
    “更不是后世连7纳米制程都嫌落后，最好踏马上3纳米……”
    “……”
    周宽很快就想明白了。
    2021年，人们接触到的电子产品相关配置都很透明，又加上国际环境、国内现状等多方面影响，让人们对芯片这个行业非常感兴趣，来来回回都是卡脖子这个那个；
    也让人们的‘胃口’被养刁了。
    再加上舆论形势的渲染，让人们认为先进制程代表一切，没有就是不行。
    事实上，就周宽所知，2021年面向消费者的电子产品其性能是完全过剩的，单说手机，无论是soc、内存、还是存储介质都很过剩。
    高精密级soc的多核心绝大多数情况下不工作，全频工作散热根本压不住，能当冬天暖手宝用都。
    内存都上到16gb了，实际占比一般到不了25%，毕竟4gb内存的手机也照样用。
    存储容量动不动就1tb，要知道1tb空间得1000部很高清的小电影才能塞满。
    连带着周宽的视角也变高了，他寻思180纳米就是个半成品，下一步应该减半到90纳米工艺才好意思推出成品。
    实际上电子黑板是个很局限很局限的产品，而且唯一的配套程序还是白华梦开发的，没有那么多花哨的资源占用，没有那么多花哨的功能去消耗硬件资源。
    而电子黑板的面积那么大，别说180纳米，就是1800纳米的制程也显得很小。
    正如黄维鸣所说，现阶段已经够用了。
    要在电子黑板这个狭窄领域推进硬件设备的跨越式升级，前提只有一个——白华梦的软件开发工作取得重大进展，真正实现更具有仿真程度的流程模拟。
    正如安迪比尔定律所言：新的软件往往会把新硬件可以提供的计算性能提升全部消耗掉。
    所以……
    破案了。
    说起来慢，其实周宽念头转动很快，迎着黄维鸣的目光，他点头笑着说：“这还真是个很利好的消息。”
    “白华梦无论是商业发展、还是技术层面都能再往前进一步了。”
    见状，黄维鸣也有些欣然：“那就好。”
    “眼下白华最高阶段的高中教育被你在一年时间里可以说提高了一个等级，总得有点实质性回报。”
    “任何一个事务，如果只是全方位付出，那也不怎么会持续。”
    周宽也是一笑：“确实，可持续性发展还是很重要的，建设过程中容易获得成就感这样的精神回报，建设完以后就不好这么轻易获得，这也是白华梦要进行商业发展的原因。”
    “事业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也不是每个人都跟我一样，金钱已经算是一个数字了。”
    “……”
    黄维鸣再次提及刚才的话题：“白华这边推广起来不会有什么阻力，多媒体教学也是发展方向，学校有支出相应经费的能力；不过现在的时机不错，你可以去试试连带着电子黑本在全市范围内推广。”
    “这倒是，试试看，不行就算了。”周宽也所谓，“反正广东那边的支持力度很高，省里背书统一采购，产品经受得起检验，问题不大。”
    黄维鸣笑了下：“背靠大树好乘凉，你这又是中大学生在校创业，又是面向教育欠发达地区的平价软硬件，又是有省内支持，据说连那边教育厅都有熟人是吧？”
    “老林同志的邻居，关系还不错。”周宽也没瞒着，“每个方面都不可能全力支持，但每个方面支持一点就足够了。”
    “反正谭氏也得背书嘛~”
    说来说去，表象之下还是利益。
    这是避免不了的东西。
    鸿鹄的发展壮大让谭氏感受到了周宽的能力，也让谭晓蔓在谭家内有了更强话语权，相应的资源开放度就不一样了。
    可以理解为周宽其实用了鸿鹄的资源来培育白华梦。
    而白华梦与谭家、谭晓蔓都完全无关，不过这是被默认的‘交换’。
    谭晓蔓也好，谭家也好，都清楚周宽培育白华梦的一些目的，比如搞个护身符之类的东西。
    不过在他们的角度来看，其实到一定身份地位可以不需要这些外在，他们更多的是认为周宽办事谨慎。
    其实……周宽只是一开始没这个格局时有这样的想法，现在更主要的目的就是‘白华梦’三个字。
    毕竟相关阶段的保险已经做了一层又一层。
    …………
    离开行政楼，周宽一抬头就看到了林若漪。
    以及……好像被大众顶住屁股的帕拉梅拉。
    见到周宽，林若漪大大的水杏眼一转，似模似样的拍了下胸口，用纯正白华方言说道：“差点就撞上了，吓死我了。”
    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宽的所有目光。
    林若漪顺着周宽的目光锁定到了自己的手上，俏脸红了下，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怎么样，电子黑板还行？”
    周宽顿住的脚步再次迈动，很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嘴上说：“很不错，比我想象中要好得多。”
    “是我多虑了。”
    “黄校长给我看了教学录像，效果很好，已经可以投放市场了。”
    说话间，周宽已经走到了林若漪跟前。
    林若漪眉眼上挑出惊喜的幅度：“那白华梦是不是该直接在白华成立子公司了？”
    “对，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周宽轻轻颔首，“正好我去一趟市里，跟教育局那边谈谈，看看能不能随‘模拟学习游戏’一同推广到全市所有高中。”
    林若漪看看周宽：“不用我跟着去？”
    周宽早有决断：“对外事务还是不带你去了，没什么意思，怎么都会有利益交换，多少会有点乌七八糟的样子。”
    “打算让鸿鹄-白华的齐眉跟我去，正好我得观察观察她的各方面能力，接下来鸿鹄将对鸿鹄-白华投入重资。”
    听周宽说完，林若漪轻轻点头应了下来：“好。”
    没人喜欢利益交换那些光景里的‘龌龊’。
    她也不喜欢。
    周宽不愿意让她掺和，是很明显的保护。
    她愿意也乐意被这样的保护。
    林若漪又说：“溪哥她们也在白华，一起吃个午饭吧。”
    周宽点点头。
    随后，林若漪上了周宽的车，周宽一脚油门轰轰就把车开了出去，biu一下就离开了白华二中。
    “得加大油门才能撞上去，知道吧。”
    林若漪轻轻丢了个白眼。
    从去年开始，周宽主动在白华吃饭都会是在县招待所，这次也不例外。
    还是那个陈姐接待。
    帕拉梅拉都还没停下来，陈姐就迎了出来。
    今天这台车在白华的城区跑了一趟，头头脑脑就都记住了这台车，知道是周大老板来了。
    一个年轻的、还在上大学的、背景越来越神秘的亿万富翁，谁也想交好。
    见到周宽，陈姐比以往更加恭谨。
    热情的将周宽请了进去，告诉他已经将苏小溪等人安排好了。
    “……”
    午饭吃得还算简单。
    唠了半天。
    之后，周宽把林若漪送到白华二中，自己去了鸿鹄-白华。
    简单跟齐眉讲了两句便回往了嘉鱼桥。
    …………
    20号，周五。
    周宽、齐眉分别驱车抵达了南丘，停在了教育局大院里。
    决定要拜访，周宽自然提前有过沟通。
    很快就被一个满脸堆笑的青年给带了进去。
    市级下属组成部门最高领导一般是正处，不过事务并没有到局党委一把的地步，周宽也只是按流程拜访分管副局长贾经。
    当然，谈不谈妥都会跟一把打个招呼。
    这也算是流程的一部分。
    主要是周大老板太有钱了，在南丘这样经济相对落后的城市排面还是很高的。
    另外就是周宽是白华梦的总经理，白华梦正在从根上改变白华的整体教育产出，在教育部门当然是排面更大一些。
    一路走进副局长办公室，周宽笑着招呼：“贾局好，我是周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周老板，周老板好，欢迎欢迎。”贾经很热情的迎了上来，“久仰大名，今日可算得以见面。”
    “……”
    寒暄两句，周宽介绍了身边的齐眉：“齐眉，鸿鹄-白华的总经理。”
    “贾局你好，很高兴认识您。”齐眉也是笑着打了招呼。
    贾经同样热情：“原来是齐老板，久仰。”
    “……”
    贾经不可能对白华的情况了如指掌，但他对白华最高层的情况很了解，白华梦、鸿鹄-白华这两个事件，他很清楚。
    名头太大了！
    一番寒暄后，分别在会客沙发上落座。
    除了贾经、刚才的青年外，还有贾经的副手也在。
    大家自然是相谈甚欢。
    风土人情说了半天，白华梦给白华带来的改变也说了半天。
    废话起码有两箩筐。
    说废话的能力，周宽以前没有，现在也早该有了，所以一直不急不忙。
    最后还是贾经主动提了句：“周老板远道而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不妨直说。”
    闻言，周宽面带微笑，说：“是这样的，贾局、二位领导，此前贵单位与我们白华梦有过对接，将在9月份新学期开学后在南丘范围内的高中学校推广白华梦的软件；
    上个月我们白华梦联合鸿鹄等几家公司开发了一款电子黑板作为软件的延伸，已经在白华二中进行了实地使用，效果很不错……”
    说到这里，周宽特地停顿了下：“贾局可能也有所耳闻，我们白华梦的产品并不是为了经济利益，而是为了改变教育产出，所以配套硬件的定价几乎是成本价，不知道贵单位对这款产品有无采购意向。”
    说完，周宽满脸歉意道：“不好意思，平素我不负责具体事务，所以可能说话比较直接，还请几位领导海涵。”
    贾经对白华梦还是做过深入了解的，听周宽说完，沉吟了下：“我们南丘在发展多媒体教育方面进展缓慢，只是一直没找到好的切入口。”
    “周老板有这样的心思，其实与我们的发展方向高度吻合。”
    “……”
    然后又开始了一番废话交流。
    然后贾经喝了口水，慢条斯理的说：“说起来，看到周老板这么年轻，我就想起了前不久才听过名字的这个电子黑板，现在的科技发展真是日新月异，你们年轻人也越来越有拼劲。”
    闻言，周宽眼角轻动，余光扫了眼齐眉，见她也略有动静，还是接了这个很有‘意思’的话茬：“恕我冒昧，不知贾局是在哪里听说的电子黑板。”
    贾经抿着嘴说：“一个曾经跟周老板差不多年纪就出来闯荡江湖的年轻女企业家，当年也是从小地方走出来，单枪匹马来了南丘发展，现在在南丘开了个小公司，叫灵丘商贸。”
    “犹记得当时这个小姑娘很有干劲啊。”
    “走到现在也是很不容易啊。”
    “……”
    这次周宽没接茬，而是说了句：“我看时候不早了，就不多打扰贾局了，还得去拜访一下张市长，来之前刘书还跟我提了两句，得捎个话。”
    贾经眉头轻轻一蹙，瞳孔都是一缩，愣怔了片刻，然后有点含糊的说道：“好好好，周老板先忙，以后有空再聊。”
    周宽起身笑着告辞：“贾局留步。”
    “慢走。”
    “……”
    不多时，离开教育局的周宽跟齐眉会合在一起。
    齐眉作为下属，自然是很主动的开了口：“这个贾局……那个……有点意思啊。”
    “白华梦做的都是亏本买卖，他还想抽一层，不知道怎么想的啊……”
    周宽摆摆手：“这事情先到此为止，不用管他，你先回白华吧。“
    他还真得去拜访一下林若漪的远房大表舅了。
    再次启车行在路上，周宽面上忽然浮现出了冷笑：“这个贾经……”
    -

 第317章 没有啰嗦的后续

    汽车行驶在市区的道路上，走走停停。
    市里的车流量自然不是下属县城能比的。
    道路的平整程度也不是嘉鱼桥那条才高标准修建完成不久的主干道能比的。
    道路两旁林立的高楼大厦看起来也很繁荣豪华。
    一座城市的经济发展相对落后，大概从来都不会体现在市区吧。
    驾驶车辆随车流而动，周宽心里默默想着这些。
    “贾经……大概只是一个推出来的人吧。”
    “灵丘商贸……呵。”
    周宽对这些套路不用太熟悉，好歹他上辈子也上了好几年班。
    贾经跟他在工作中遇到的那些客户没什么两样。
    本来甲乙双方的合作都会插入一个中间第三方，行业内一般都叫代理商。
    原因多种多样。
    核心原因基本离不开钱。
    贾经在跟周宽的大量无效寒暄中，像是扯闲一般的提茬说到听闻过电子黑板。
    哪怕周宽不搭茬，贾经也会简单提一下灵丘商贸这个公司。
    意思也很简单，白华梦如果想要通过贾经这边将电子黑板推广下去，那就需要去找灵丘商贸这个公司做代理，得通过灵丘商贸才可以把电子黑板统一卖给贾经。
    贾经又着重提及这个灵丘商贸是一个年轻的女企业家有多不容易云云，意思就更明显了。
    都这么不容易了，你周大老板不去照顾下生意？
    周宽不再接茬，且有意提到一个副市、一个副书（刘青是兼职的白华一把），是很直接的表明这桩生意不可能通过第三方完成。
    周宽不是无法容忍利益交换，也不是不懂。
    要不然昨天他也不会跟林若漪提起这个。
    他只是不太能接受在南丘这样一个经济相对落后，教育资源可谓极度匮乏的地方，居然是这样一副光景。
    没有白华梦的白华在南丘已经算是不错了。
    其它几个县级单位要差许多。
    白华梦下沉白华做出来的成绩上面的头头脑脑都知道，不然也不会要推广软件到南丘其它高中学校。
    本来为了避免出现类似事情，周宽甚至以自己说话直为借口直接挑明了白华梦电子黑板产品定价策略，可换来的依然是同样的结果。
    周宽除了冷笑还能有什么。
    想着这些，周宽长叹一声：“人，尤其是一些有能量的人，轻而易举就可以决定太多太多的事情了。”
    “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啊！”
    从前，或者说今年5、6月份以前，周宽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看起来虽贫困却能解决温饱问题的普通乡镇的教育资源何以那么落后？
    他不明白为什么根据各项报告能明显得出上层每年在教育上的拨款那么那么多，却什么都没改变过？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有希望小学，一直有需要被捐赠学校的地方。
    五六月份以来，以及现在切实见到后，他明白了。
    不全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也不全是普通农民懒惰、无能等因素；
    毕竟06年开始就全面免除9年义务教育学杂费；
    毕竟黄维鸣亲口提到过关于普及多媒体教学是政策方向；
    毕竟……
    大概，这些种种，里面也有一个深层原因是贾经这一类人所代表的团体，太大、太多。
    “……”
    周宽清楚，自己是没办法改变无穷个贾经的，他能改变的是，这桩生意的落实。
    至于贾经们对白华梦的恶感、对他周宽的厌恶，那只能说……想法是私人的，谁爱管谁管。
    不多时，周宽开着车停入了市府大院。
    自然是很轻松的见到了张市。
    就林若漪的远房大表舅，张萍女士的表哥，巧的是也姓张。
    张市对周宽自然是很热情的。
    在某个层面，这些远房关系其实也是很亲近的，诸如谭家也是这样。
    张市对周宽的情况更清楚一些，毕竟老周家和老林家之间的姻亲关系是板上钉钉了。
    除了对周宽个人的认同，也有对周宽在某些方面的能量的热情。
    闲聊中，周宽心中也是一叹：“人生在世，谁能避开利益，贾经他们只是更直白一些而已啊……”
    “我不能容忍，无非是不想损害白华梦要贯彻下去的对外为公形象，也不愿意做更亏本的买卖。”
    “……”
    张市跟周宽从天南聊到了海北。
    从白华某个小乡村的风土人情聊到了南丘的发展。
    从某个周宽从未听过名字的小地方的风光聊到了省城是一片片高门大户。
    周宽只从白华的教育现状聊到了白华梦在广东的发展。
    于是，最后……张市说：“放心，白华梦的意义我明白，有的事情不构成问题。”
    “你来，我就清楚了。”
    周宽也说：“总要自己试试，大概是少年人不服输吧。”
    然后，张市又说：“正好来了南丘，顺便去拜访一下另一个张市吧。”
    周宽笑着应声。
    很快走进了同一栋楼的不同楼层另一间名为市長办公室里。
    旁边的张市跟办公桌后的中年男人打着招呼。
    周宽越看越觉得里面那人有点眼熟的样子。
    张硕甫还挺热情的，特地从办公桌后迎出来了两步：“周老板，久闻大名，果然是少年才俊啊。”
    周宽快走两步伸出双手，轻轻搭了下张硕甫的手：“市長过奖。”
    接着自是一番寒暄。
    这会儿周宽可算想起来了，是曾经在广东的新闻上看见过可能有几次，心中忍不住感慨了下：“之前还真没关注过南丘的市長是谁……”
    其实张硕甫现在跟21年也就差了半级，只不过他18年当上了羊城的一把一直到周宽重生前还是，就在一些地方新闻上见过。
    现在来说，8年后的事情太远，估计到那会儿他周大老板早就赋闲在家，跟小林一起去钓钓鱼啥的了。
    “……”
    接连拜访了两个张市。
    无需周宽在做什么。
    事情自然会落实下去。
    周十亿可不只是鸿鹄的周十亿，他在隶属于南丘的白华一而再的投入资金、资源，该有的排面还是有的。
    招商引资总归是现在各地主题。
    所以一些潜规则终究还是落不到白华梦头上。
    全市28所公立高中、11所私立形式的高中，其中有35所高中将全面推广多媒体电子化教学覆盖。
    这35所高中一共有1260间教学教室。
    其中高三年段是420间教学教室。
    根据统一规划，首批集中从白华梦采购240块电子黑板及与之配套的‘模拟学习游戏’软件。
    每套设备出厂配置完善，98寸规格，统一售价是19999元。
    最后核算下来，只能说刨除研发成本，仅计算制造成本有一丝丝微利。
    合同单625万，含三年售后，不含安装费。
    是白华梦成立以来第一单生意。
    不过算下来会是个很赔本的买卖，因为研发成本一毛钱都没算进去。
    根据规划，明年年初、下学期将分两批覆盖至800间教学教室，剩下那460间教学教室预计在2012~2015年间逐步落实。
    换句话说，白华梦在南丘能做的电子黑板生意除这240单外，大概也就明年的560单可以看到。
    除此之外，白华梦与白华一中、二中另外签订了协议，一年后将补差更新换代。
    有意思的是，周宽午前离开南丘后，没到三个小时就签订了这桩生意的合作备忘。
    “……”
    次日周六，21号。
    周钰开着周远初的那台保时捷载上林若漪回往了羊城。
    提前回羊城的林若漪将坐镇白华梦主导白华梦与广东的合作。
    广东全省范围内一共有1万多一点的高中教学教室，首批合同单高达1000块电子黑板。
    统一售价则为23999元。
    是正经有初步核算研发费用的总成本微利价格。
    合同单是3200万，含3年售后，不含安装费。
    与南丘不一样的是，这单买卖省里其实只负责统一采购，费用大头是各学校自付，省里只支持小部分。
    这单买卖能谈成，就少不了谭氏的功劳。
    跨越精密毕竟是谭氏入股的公司嘛~
    林若漪回羊城的主要目的就是负责签字，商谈事务无需她参与，自有人负责。
    总之，先后几天功夫，白华梦签订了3825万的合同单。
    对白华梦来说，合同单的利润、是否开始往研发成本覆盖其实都是小事情。
    重要的是，3825万这个营收数字。
    这个数字大概能让白华梦获得学校、市里、省里三方更大的关注，以及更多的非资金支持。
    反正白华梦要的就是名，而非利。
    所以……
    这趟周宽回白华，可以称之为大丰收。
    …………
    …………
    林若漪跟周钰回了羊城。
    周宽没着急离开白华。
    19、20忙了两天，落定了一些事情。
    21、22随便晃荡了两天。
    23号，周一，周宽又去了白华，这次主要是巡视鸿鹄-白华。
    三四月份，齐眉从与那两个已经被炒掉的人中胜出以后，就被扶正成为了鸿鹄-白华的总经理。
    不过只是白华这一个地方。
    周宽彻底下放了权利。
    有些方面没变化，比如齐眉还是直接向周宽汇报。
    有些方面有变化，比如齐眉有直接招聘员工的人事权，部分部门经理岗位的建议权等。
    时隔将近半年，周宽当然也该看看当初十几人来白华搭出框架的鸿鹄-白华到底如何了。
    “周总，这是我们的新办公区，大办公区刚好是放下了150张工位……”
    “新员工主要来源于南丘人才市场。”
    “部分来源于白华本地。”
    “……”
    齐眉跟在周宽身边，平声介绍着相关事情。
    “……”
    周宽也没有要讲话的意思，主要是看了看员工们的精神面貌。
    然后在齐眉的引领下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这时，齐眉才正式开始汇报工作。
    “三月份以来，我们逐步推开了电商产业的试点，根据您的指示，我们对电商下行非常克制，仅进行了两个店的试点，主要是方便邻里进行简单的必要物品网上购买。”
    “我们始终对劣质工业品下行保持了极大的警惕。”
    “……”
    “目前，电商产业的主要试点工作是白华本地优质农产品、手工业品、部分本地工厂生产的工业品进行网售。”
    “由县府、本地合作企业、我司等多方提供了大量资金支持，让本地人们有足够的底气与勇气坚持下来，大环境也不错，基本上都在一两个月内实现了盈利。”
    “其中尤以于亮、陈婷等数人开设的网店生意最好。”
    “他们刚好分布了三个大部分。”
    “目前来说，附近那个鞋厂生产的鞋子最受欢迎。”
    “按照您的指示，线上线下一体化，所有网店都开设有线下实体店，效果都还不错……”
    “……”
    简单来说，鸿鹄-白华的工作是有效的。
    试点进行很顺利。
    毕竟有三方投入了总计3000万的资金，烧也能烧起来一点声响。
    更何况现在电商大环境不错。
    周宽只是点点头，说了句：“做的不错，接下来抽时间兼职个小事情，在白华成立白华梦子公司，搭起工作室形式的框架。”
    “明白。”齐眉连连点头。
    “……”
    周宽对齐眉的工作还算满意。
    他也不傻，没打算算空降个人过来跟齐眉争权夺利，搞得乌烟瘴气。
    就好比安排肖柯去接手星团的时候，也没有安排副手。
    再说，集团人事部门也不是摆样子的，鸿鹄整个体系的人事问题都会有汇总处理。
    一言堂没事，只要按部就班的干活，别搞幺蛾子就行……
    …………
    对鸿鹄白华有过全面了解后，回到嘉鱼桥的周宽花了些时间进行系统梳理。
    鸿鹄-白华因为种种原因，与鸿鹄体系的整体形势来说，发展相对滞后。
    最大的原因是鸿鹄-白华其实是有实体的，不像已经被卖掉的知乎，还有新成立的鸿鹄-生活等那样只是单纯的互联网业务，找对了方向扩张速度可以快得惊人。
    或者说互联网业务，只要在合适的风口，烧钱就行了。
    毕竟站在风口上，猪都能起飞嘛~
    这次周宽回来就是想让鸿鹄-白华也合适、合理的加速发展。
    经过一番梳理，周宽又特地跟谭晓蔓通了个电话，都认为目前的情况已经差不多了。
    临结束通话前，周宽下定决心：“我去找刘青他们谈谈，步子可以迈大一些了。”
    “周总辛苦。”谭晓蔓乐呵呵的说。
    “……”
    说起来也是有意思，几个月前，周宽觉得鸿鹄-白华的发展过程中最难协调的是想法会比较激进的刘青，而现在……
    他要去说服刘青，配合鸿鹄-白华更激进的扩张步伐……
    -

 第318章 不怕被笑话的周宽

    清晨。
    老周家大院子里年初移栽过来的四季桂终于开了花，花香很淡，几不可闻。
    边上开花花香浓郁的银桂花期在9、10月，周宽显然不好看到。
    周宽站在树旁，看着已经热闹开来的田野间。
    不远处一片片金黄的稻穗被割下，将田野间‘切割’成一条条不规则的区块。
    嘉鱼桥一带正处于‘双抢’期间。
    这等吆喝热闹收割的场景随处可见。
    机械化距离白华乡下的田野很有些遥远的样子。
    白华丘陵多山，连小规模大型机械化都不太适应，只能适应类个体式机械化。
    在周宽记忆中，大概17、18年才开始有外地中型收割机拥有者到来以一定金钱为代价帮忙收割稻谷这个主要作物。
    主要方式是履带式收割机进田，人们自带尿素袋等袋子装谷物，再通过小型三轮车、摩托车等工具分批将谷物运送回家。
    所以，其实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刘青他们是很清楚农民需要，才会在给嘉鱼桥主干道硬化的同时修建机耕道。
    机耕道的存在将方便履带式收割机、小型四轮拖车进田边，利于农民耕种……
    出生于嘉鱼桥，在嘉鱼桥长大的周宽，看着这种或许初次见到会认为是‘田园牧歌’的光景，有着深切的改变欲望。
    总之，这些所谓的‘田园牧歌’，正是周宽曾跟谭晓蔓提起过，“自己愿意为白华这片土地付出他的一部分心血，哪怕这件事情看起来很可笑，哪怕它不一定有结果，哪怕付出全部都是徒劳”的根本。
    眼下，在即将出发去白华的县城，跟白华的头头脑脑们沟通交流鸿鹄-白华激进扩张计划之前，看到火热阳光下劳作的邻里，周宽脑子里的想法逐渐形成了一条线。
    在最初的计划中，周宽只是有一项通过白华梦在教育资源层面进行一定尝试的计划。
    经过一年时间，白华梦的落地略有成效，从根子上产生了一定改变。
    未来会如何是周宽无法控制的事情。
    他没希望每个人都能明白，成长、高等教育不只是为了摆脱贫困的家乡，还有帮助家乡摆脱贫困这一可能性。
    他甚至都没希望过这些走出去的人在未来能将外面的见闻带回来，给这片土地上绝大多数注定一辈子都没机会出去看一眼的人开一点点窗户缝隙，让人们认识到教育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环境强加的所谓‘愚昧’、所谓‘无知’。
    只不过，在白华梦落地的过程中，周宽持有包括资金在内的资源变得更加丰富了，于是年初发展了鸿鹄-白华，从经济层面进行试点尝试。
    教育资源、经济资源两条腿走路。
    现在，不论是白华梦，还是鸿鹄-白华，周宽都酝酿了一揽子新扩张计划。
    眼下，周宽找到了这些计划的简单主线条。
    比如……
    周宽驾车离开嘉鱼桥去往白华的路上，他决定将吴华排在前面，先见一见。
    …………
    县府大院，周宽将车停稳。
    没有特地让人迎接。
    周宽自己驾轻就熟的走进了办公大楼，按例登记，被迎了两步，随后上楼走到了吴华的办公室门口。
    吴华的秘书赶忙起身迎了上来：“周老板。”
    “请进。”
    周宽微笑颔首，然后与里间的吴华招呼：“吴县，吴县好，没打扰到吴县吧。”
    “没有没有，周老板这哪里的话。”吴华从办公桌后走出，迎了好几步，笑容满面的握上了周宽的手，“小郑，赶紧给周老板泡茶。”
    接着吴华做了个手势：“周老板，这边坐。”
    没等周宽开口，吴华又说：“知道这几天周老板忙，一直没好去叨扰。”
    周宽也是一脸笑容，连连道：“怪我怪我。”
    “哈哈……周老板太客气啦。”吴华面色和顺的说。
    对于吴华远比之前更热情的原因，周宽是清楚的。
    一是因为他今天先来了吴华的办公室，二是他现在比以前更有钱了，三是他前两天在市里的拜访。
    如果是别的地方，哪怕周宽是去了京城与人相谈甚欢，也根本影响不到吴华。
    但……白华直属的市就很不一样了。
    尤其是吴华现在……可以说是摩拳擦掌，野心勃勃。
    “……”
    在周宽先走进吴华办公室的同时，楼上一层另一头的刘青办公室里，刘青的秘书刚刚似是不经意的提了句周宽的去向。
    坐在办公桌后翻阅文件资料的刘青也不知道听没听到，没有半点动作。
    连眉眼都没挑一下。
    不过刘青的秘书知道自己的老板听到了。
    至于更然后的事情，这个青年秘书就不敢妄加猜测了。
    事实也是如此。
    刘青当然听到了，他也只是表面没动静，脑子里念头一堆堆，连桌案上文件上的文字在他眼里都变得模糊起来了。
    他心有点乱了。
    刘青不傻。
    他本来接受了自己要在白华蹉跎几年的命运，毕竟有些事情是没办法的。
    可是他刚来白华不几天就碰到了周宽。
    一个真正有想法有能力有资源的年轻人。
    而且起手就是一份无法拒绝的计划送到了他面前，简直完美。
    三月份的时候，刘青很清楚自己的作风不太能让周宽接受，因为不太是稳步发展的路子，容易扯到蛋。
    不过当时刘青觉得根本无需考虑，不落地什么都是空的。
    所以在周宽选择介入的同时，他立马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一个兼任的一把表明态度，其带来的结果就是那位武县很‘识趣’的退了二线……
    而现在，周宽又先去了吴华的办公室，这让刘青认为，周宽的想法会与自己相悖。
    “连一个年轻人的耐心都比不上啊……”
    刘青在心里长叹了口气。
    …………
    此时，吴华办公室，就剩下周宽跟吴华两人，喝着茶聊天。
    寒暄了好一会。
    吴华主动提到了正事上：“周老板特地来县府，想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确实有一点。”周宽含笑点头。
    接着一脸斟酌的说了下去：“不知吴县对鸿鹄-白华的发展怎么看？”
    “如火如荼！”吴华很是赞扬的说，“在不少方面带起了一些不错的氛围，几个月的功夫就有几分气象了。”
    “不得不说，周老板眼光着实长远啊……”
    “……”
    吴华对鸿鹄-白华的发展还是很满意的。
    实实在在看到了不错的效果。
    最起码一些工作报告是很有东西可以写的。
    比如说本地就业。
    本地商业环境……等等。
    吴华之前对几千万能带来的影响并不确切，这几个月来才真正感受到了互联网的威力。
    尤其是这还仅仅是开始……
    听吴华这么一说，周宽满脸笑容的接话：“昨天我抽空去看了鸿鹄-白华的实际发展情况，比预期中好要一些，试点进行得很顺利，经过我们内部的商量和讨论，一致认为鸿鹄-白华的电商产业试点可以进一步扩大。”
    “根据初步规划，鸿鹄拟对鸿鹄-白华首批追加投入3个亿。”
    “很希望得到吴县和其他领导的支持，这首批资金将主要用于建设白华电商产业园区，以园区形式来扩大试点。”
    就这么三几句话的功夫，吴华都有点傻眼。
    3亿？
    首批？
    这手笔远超他的想象。
    吴华当然不是不同意扩张，他只是没想过前几个月还稳扎稳打的周宽忽然如此……激进。
    心中念头疾闪，吴华面上笑容如故，委婉的试探了一句：“不知周老板说的追加3亿是一次性还是分批次？”
    周宽平静回答：“一次性，近两个工作日就会转入鸿鹄-白华账上。”
    “那周老板说的首批是什么意思？”吴华索性更直接的问了出来。
    周宽对此早有预料，不慌不忙的说：“根据鸿鹄的整体规划，初步计划对鸿鹄-白华分成三批总计投入20亿资金来发展鸿鹄-白华。”
    “为此，鸿鹄也已经成立对口研究部门，将全方位给鸿鹄-白华的发展保驾护航，也将为鸿鹄-白华的发展提供必要的资源支持。”
    吴华瞳孔剧震：“是不是发展有点快？”
    周宽轻笑道：““鸿鹄主要在羊城发展，离白华较远，吴县可能不是很了解，目前鸿鹄已形成集团发展大循环，整体发展形势比较喜人，鸿鹄-白华是鸿鹄面向未来很重要的一环，如今发展较为滞后，考虑到鸿鹄-白华有不少实体，所以我们投入的资金、资源都比较多……”
    “总之，其实不会很快。”
    吴华张了张嘴：“……”
    一时间有点说不出话来。
    风向……变得太快了！
    原本吴华一直以为周宽的意图与自己想要的方向是高度重合的。
    他相信有周宽这个外部因素在，他是完全可以应对来自于刘青的压力。
    可是现在……周宽的意图变了！
    吴华推了推眼镜，眉头不自然的挑了下。
    没等他开口，周宽再度开口：“其实很多时候，事务的发展是相对的，不独立的。”
    “也对。”吴华有些敷衍了。
    现在多少有点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样子。
    周宽却不着急，他念头转了转，微笑着说：“这几天在家见到了一些之前的同学和朋友，有人跟我说起了他一段简短的经历，让我很有感触，不知吴县可愿一听？”
    吴华做了个手势，面色平和：“周老板请说。”
    周宽稍作整理，娓娓道来：“我这个朋友大家都叫小华，小华比较擅长交友，这次暑假回家带了几个城市里的朋友回来。
    这些城市里来的人住到了小华家，顺便拍了几张照片，拍着小华的肩膀，用带着城里西餐味道的嘴巴说：“你们白华环境真不错，真是天然氧吧！”
    听着这些话，小华心里冷笑的一下，装作唯唯诺诺的点头。
    小华说，他当然不会傻到在城市人面前，把自己的不屑展览在脸上，去刺伤一部分城里人那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小华又说，其实想想也是，有些城里人一出生就住在摩天大厦里，偶然来到乡下，当然会觉得很有趣，脸上洋溢出踏青的微笑。
    小华为了接待这些城市人，把家里养来下蛋的土鸡全都杀了，这些人还说鸡皮子都是香的，真好。
    舒适的山风能让这些城市人产生超脱世俗的错觉，那种高高在上俯瞰白华的目光却让小华时隔两个月依然记忆如新……”
    故事说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
    周宽没有用特别圆滑的方式来表述，只是简单的平铺直叙。
    说完，周宽没着急再说话，而是喝了口茶。
    吴华也没接话。
    办公室里有片刻的沉默。
    略顿，周宽放下茶杯，平视吴华，眼神坚定，语气坚决的说：“可是我、小华、我们很多人是生活在这种环境里的！
    我明白，白华不好，贫瘠的令人绝望，连人们身上仿佛都带着灰扑扑的色泽！
    可我不认为白华这里将永远如此！
    不怕吴县笑话，我初次长时间离开白华，再次回来后，就有了理想；我想让这片土地保留这种天然氧吧的环境，并带着这片土地摆脱贫困！”
    “让每个出生在这里的人，无论远行到哪里，都可以骄傲的说，自己是白华人，白华是个环境好，生活好，一切都好的小县城！”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脸上那种坚定不移的神态，看着他平和发力的样子，吴华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心里这一刻是动容的。
    他虽然不是白华本地人，但他是南丘另一个比白华更贫困的县里出生的人。
    他承认，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竟然渺小如尘埃。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上过的小学、初中、高中，这每一所学校都有一块大小不相同却刻有同样文字的石碑。
    那是总理在少年时期立下的宏伟志向：
    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而现在，吴华在年轻到还没有20岁的周宽身上见到了这句话的一种形式。
    接受高等教育、出人头地，不只是为了摆脱贫困的家乡，而是带着家乡摆脱贫困！
    吴华嘴唇动了动，良久才说：“周先生让吴某自惭形秽，受教了。”
    周宽却叹了口气：“吴县过奖。”
    接着，周宽又说：“其实我觉得与其去说服一个人，不如去找到彼此可以共同获益的焦点。”
    话音一落，吴华眉头瞬间上挑……
    -

 第319章 共同点

    不知什么时候，吴华已经点上了一支烟。
    周宽陪了一支。
    办公室里烟雾一下缭绕了起来。
    借着这功夫，吴华脑子里念头翻滚起来。
    吴华当然清楚，周宽只是借所谓朋友的名号来跟他讲出这个故事。
    同样出身农村，且家乡比白华更贫穷更落后的吴华，对周宽嘴里的这个故事，是有一定共情的。
    再说吴华也是有那么点抱负的人。
    不可能无动于衷。
    偏偏周宽在讲这个故事之前，特地提到了要大力扩张鸿鹄-白华的事情。
    这明显就不符合吴华的预期利益，且让他形成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一开始吴华真不理解以周宽、周大老板、周十亿表现出来的情商，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显会让故事带来的冲击大打折扣。
    直到周宽提到共同获益焦点，吴华心中就有点了然了。
    念头翻滚间，吴华心中也在计较。
    “不愧是从未见过的天才，光是在为人处世方面就远比很多人要高明啊……”
    “……”
    心中感叹一句后，吴华的思绪集中在了关键核心上。
    “我们之间的共同获益焦点是什么？”
    “很显然，周老板想要的是全力发展鸿鹄-白华，从投入的资金量级上能很明显的看出来。”
    “我想要的利益也不复杂……”
    “所以，共同点在哪里？”
    “难道……”
    吴华想说服自己，但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不现实。
    所以绕来绕去还是有点说不通。
    他不觉得周宽一个在羊城发展的年轻人，仅与南丘几个头脑有过那么一两面之缘，就能办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吴华甚至听说过一些客观上觉得啼笑皆非的事情。
    就发生在体系内。
    只是现在，这种事情似乎摆在了自己眼前。
    吴华知道自己面对的选择很简单。
    如何确认利益共同点。
    或者，如何应对……
    或者更简单一点说，到底要不要、能不能信周宽，才是重点！
    以周宽一贯表现出来的交流水准，吴华觉得自己也挺难的。
    在吴华在脑子里将许多念头都梳理明白，一支烟也抽完，正准备说话时，周宽不紧不慢的开口：“吴县，其实我们的共同获益焦点是一致的。”
    “至少方向上是一致的，不知道吴县认不认同。”
    吴华眉头略微蹙起，打了个哈哈：“确实，从长远来看，我们大家的共同获益焦点都是一致的。”
    他没有特地强调‘长远’两个字。
    他相信周宽听得懂。
    他也更想知道周宽是不是想要在这个问题上装傻。
    周宽平静一笑：“吴县一针见血，大方向一贯与长远相关联，从首批资金投入到真正产生具有价值的产业成果需要一些时间，无法立竿见影。”
    “我想这方面我跟周老板观点可能不太一致。”吴华不动声色道。
    略顿，吴华稍微开诚布公一些的说：“从84年参加工作当老师开始，至今36年，我没离开过南丘这片土地，历经众多岗位，也算是见证了南丘的发展历程；
    绝大多数时候，对体系来说，招商引资的落地，就意味着大部分成果的释放。”
    说到这里，吴华看了眼周宽平静的脸色，又说：“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们眼里与企业眼里在某些事件上观点反而是相悖的。”
    “甚至我们眼里有些事情是不符合经济发展规律的。”
    “……”
    吴华没再说更多。
    适时止住了话头。
    周宽自然听懂了吴华的全部意思。
    吴华特地从他开始参加工作说起，是在表明他坦诚的态度。
    言外之意是，他吴华愿意相信周宽的长远利益一致观点，但‘游戏规则’不允许。
    不仅如此，吴华只字不提大环境的弊端，同样也是在表明‘游戏规则’。
    在绝大多数时候，环境从不会适应个人。
    于是才会有游戏规则这种默认的东西存在。
    对此，周宽心中忽觉好笑。
    于是，周宽也没多纠结，直言：“从鸿鹄的发展历史来看，长远这个词其实很有意思，鸿鹄创立至今还不到一年时间，已经走过了许多公司一辈子的路，不夸张的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观点的分歧我想，可能不影响我们的共同获益焦点。”
    “这也是我为什么主导鸿鹄将对鸿鹄-白华的投资分成不同批次、不同力度的重要原因。”
    略顿，周宽又说：“如吴县所说，站在你们的角度，招商引资的最大多数成果展现在发展最初阶段，分批次的优势就会源源不断体现出来。”
    “按照现在首批3亿的标准，分成五批、六批，问题不大，若是首批对白华这个地方的影响力很大，那么接下来反而更明确一些了。”
    “吴县认为呢？”
    最后，周宽又把皮球不轻不重的踢回给了吴华。
    比起之前的开门见山、开诚布公、直截了当，正式勾兑利益时，两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多了起来。
    多多少少带点云山雾罩。
    周宽是在曾经参与某些高端用户座谈会之类的场所上逐渐领会，并运用的。
    反正就是听话听音。
    很多时候大家都不喜欢直白，而喜欢委婉。
    正如现在，周宽其实是有好几重意思的。
    试探是不可避免的。
    就如刚才吴华想要知道周宽是不是会装傻一样，现在周宽也想知道吴华的底线在哪里。
    按照吴华的说法，在目前南丘的游戏规则里，招商引资的资金一旦落地，成果就会迅速展现，不过吴华没说这个迅速到底有多迅速。
    而周宽的第一重意思是，20亿分批次，按照最多来算，可以有7次落地机会，如果吴华愿意等，第一次是刘青的，第二次就会是吴华的。
    第二重意思才是周宽的真实意图：
    据周宽对体系的粗浅了解，体系的游戏规则里几乎都讲究个流程。
    所以吴华提到的迅速，按照现在的时间线，应该会延缓到年底或者明年初，那个时候其实吴华是有竞争力的。
    因为吴华是09年2月调任的白华。
    在正处这个级别，不同分工岗位的调整，两年时间可以算得上资深资历了。
    所以，只要吴华想办法走一走自己的资源，周宽愿意配合在恰当的时候进行第二批资金投入。
    而根据分工合作，身为县府这边的一把，吴华算是第一顺位享有白华经济发展的成果，刘青顶多算是领导成果。
    如果吴华想的是第一重，或者是权衡利弊之后只要第一重，周宽所说的获益焦点其实也能达成一致。
    毕竟周宽现在才是掌握资源的这一方，对白华这样的普通县城具有强烈的主动权……
    吴华又点起了一支烟。
    借着这个机会，他有更长的思考时间。
    就如同很多人喜欢饭桌商谈一样样，思考时间在很多磋商上是非常弥足珍贵的。
    吃口菜能思考一下，喝口酒能思考一下。
    在办公室这种场合自然也能找到思考时间的机会，比如抽支烟、喝口茶等等。
    吴华当然听出来了周宽的几重意思，也知道周宽把皮球踢给了自己。
    更清楚周宽牢牢把着主动权，但也友好的放出了选择权。
    站在吴华的角度，他能理解周宽，毕竟周宽不在体系内，有时候是隔层纱的。
    同时，吴华也有自己的野心。
    他想要的当然是第二重意思。
    有机会谁不愿意上？
    不上这么积极干嘛？
    于是，吴华很快找到了关键点：刘青。
    然后，吴华仿佛一下子莫名其妙起来，说了句：“说起来刘书刚来白华刚好就碰到了鸿鹄-白华落地的事情啊，有时候想想，人生真是充满巧合。”
    周宽听得心中一叹：‘老狐狸！’
    他甚至都想在这三个字之前加一个踏马的。
    这都不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了。
    算得上贪心。
    不过周宽早在来之前就对白华的局势有过深入了解，知道过去的四五个月里，吴华跟刘青结束了蜜月期。
    在某些方面的较量很激烈。
    周宽念头转了下，还是说：“是啊，确实很巧合，刘书还跟我的未来老丈人曾是同学。”
    他主动透露了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与之前的区别是，周宽明确表示了林国福与自己的亲密关系已经被定了下来。
    也是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他可以居中协调，让大家都能达到获益焦点。
    这里面同样含有另一个游戏规则。
    班子一把在离任时是有资格、有权限、有必要推荐接任者的。
    吴华这是明显觉得哪怕动用自己的资源，加上周宽的配合，都不够保险。
    因为吴华清楚，刘青与他很不一样。
    按照正常发展轨迹，刘青早该去更进一步的正厅了。
    而不是在副厅正处岗蹉跎。
    层面不同，所能拥有的资源就大不一样……
    听到周宽表态，吴华心中松了口气，又把话题拉了回来，略有些虚伪的说：“在白华快两年了，我对这个地方已经充满了感情。”
    “鸿鹄-白华是我们大家一起看着成长起来的，我们当然希望它能又好又快的发展。”
    闻言，周宽脸上露出了笑容：“吴县对白华的感情我想大家都看在眼里，我相信我们能共同扶持鸿鹄-白华的发展。”
    这算是整个利益磋商过程中，最直白的一段对话。
    又寒暄了几句，周宽起身：“那就不多叨扰吴县了，回来这么久一直没去拜访过刘书，现在这个时间刚刚好，不知道中午吴县有没有时间赏脸一起吃顿便饭。”
    “当然。”吴华满脸笑容的点头，“周老板相请，哪敢推辞。”
    “……”
    最后的最后，两个都算得上是老狐狸的男人握手相视一笑。
    然后，吴华亲自把周宽送出了办公室，还又特地多送了一段，颇有一种依依惜别的意思在里面……
    -

 第320章 皆大欢喜

    两个男人在县府大楼走廊喜笑颜开的交流着。
    笑声爽朗。
    颇有些肆无忌惮、旁若无人的意思。
    左右、后方另有几人随同两人走动，都是笑容满面，略有逢迎神态，连插话的都没有。
    吴华的礼送只是一种姿态，走廊长度也有限，三几步路就顿住了。
    也无挥手道别，周宽径直离开上了楼梯间。
    不大会功夫，周宽在另一个青年男人的礼貌迎接下走进了刘青办公室。
    尽管早就知道了周宽先去了吴华办公室，也早就听到了楼下的欢声笑语，心思复杂的刘青还是笑脸相迎，表面上看不出半点异样。
    认不认命另说，身为一个近些年经历非常丰富的老同志，刘青还不至于因为某个还不会明确发生的挫折而把情绪完全表露在脸上。
    他还没昏头到这个地步。
    “周老板请坐。”
    刘青笑呵呵的招呼。
    “这几天感谢周老板为了白华的教育事业奔波，辛苦了，不知道周老板中午有没有时间，我代表白华两套班子请周老板吃个便饭。”
    看着言笑晏晏，与往日没有任何分别的刘青，周宽面上浮现了轻笑：“刘书好意，岂敢推辞。”
    “不过这次还请刘书赏脸，让我这个白华本地人尽一份地主之谊。”
    “由我做东请刘书、吴县你们两套班子的领导一起吃个便饭。”
    听周宽这么一说，刘青心中轻声叹息，面上倒是笑呵呵的应了下来：“来日方长，也好。”
    句句不提正事。
    句句都是正事。
    严格意义上来说，刘青见到的天地比吴华、周宽都要宽广。
    沟通水准也高一些。
    狐狸修为也高一点。
    周宽笑着跟刘青寒暄着宴请的事情，并没有马上进入正题。
    办公室里茶雾缭绕，远比香烟烟雾要来的舒适宜人。
    刘青有意无意的将话题拉到了风土人情的琐碎小事上，耐心一等一的好，情绪也是一等一的自制。
    落座周宽眼里，很令他奇怪。
    哪怕刘青因为早就知道自己先去吴华办公室，又知道自己跟吴华相谈甚欢，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耐心和不急躁，都是很罕见的。
    这样的人，往往能在很多时候藏好自己的真正意图，不疾不徐的图谋自己所需。
    耐得住寂寞。
    怎么会经历如此罕见的起伏？
    而且周宽已经从多方多少了解到了一些刘青的过去，那些藏在水面下的过去。
    总之，一句话，刘青确实犯了错，也不算是被牵连的。
    简单来说就是有点急躁、膨胀。
    难道被贬八九个月，性子一下大变？
    这也说不通。
    因为刘青刚来白华都没两天，周宽就与刘青有过交谈，那时候刘青跟现在也差不多，并没有那种被贬的消沉。
    至于鸿鹄-白华计划提出来后，刘青的认同那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毕竟正儿八经的好事，换谁都不会直接抗拒。
    不过这等‘谜题’，周宽其实无意探究。
    他甚至无意配合刘青寒暄，若不是刘青有良好的交流水准，周宽早就能切入正题了。
    “就我个人来说，我觉得白华梦在白华的步子还是稍微慢了些，由市里教育部门统一对接，少了一些自由度。”
    刘青略带感叹的说。
    “站在白华的角度，其实是可以更全面一些落实，现在毕竟覆盖的是高中阶段，不是九年义务教育阶段。”
    周宽笑着接话：“这点上我跟刘书观点一致，市里那边没有定死，留了口子，这两天我正想跟白华这边的教育部门谈一谈，看看能不能签订补充协议。”
    “我的想法是白华9所高中三个年级一共390块黑板可以全部覆盖到位。”
    “合同协议金额不好变动，但可以签订补充协议，比如无偿换新两代白华梦电子黑板产品，只是初期的投入会有点高。”
    听周宽这么一说，刘青面上也浮现了笑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来牵头搞个磋商会，我觉得问题不大，白华的高中学校自有资金和相关资金还是可以支撑这个额外订单的。”
    见状，周宽连道：“谢谢刘书对白华梦的关照，正好白华梦已经着手在白华注册子公司，原计划将在今年底左右联合鸿鹄在白华开建一条基础硬件生产线，现在应该可以提前不少。”
    “哦？”刘青一扬眉，乐呵呵的说，“原来周老板还有这般计划，真乃白华之福，我替白华几十万群众提前谢谢周老板！”
    周宽连连摆手：“刘书客气了。”
    “……”
    之前，白华梦跟南丘签订的首批总计240块电子黑板分到白华的只有78块，都不够覆盖拢共有130间的高三教室。
    如果要签订补充协议，那就是白华方面要承担312块黑板的费用。
    按照之前的价格，白华需要单独承担820万的采购费用。
    但这桩生意显然有利于白华。
    因为周宽提到了补充协议的两代硬件免费换新，这笔费用可不少。
    换句话说，白华梦在这个825万的合同单上不仅要亏这一批的研发费用，还要贴补下两批的硬件成本、研发成本，哪怕按照亏损合同价来算，也是要亏2000万左右。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
    有需求才有研发动力，这样鸿鹄、白华梦、跨越精密这个联合体才能尽快在实践中完成技术储备，从而慢慢靠近已经提上了议程的信息基础核心业务，即：研发出一款跨平台、通用、领先、高精密级核心芯片。
    到2015年移动消费电子大爆发后，鸿鹄才能以领先优势吃饱……
    这桩只在计划中并不确定能谈成的交易有刘青的出面，问题就不大了，连带着白华梦本来不是很着急的白华工厂建设也可以加速落地，对周宽来说，完全是意外之喜。
    就这，周宽来到刘青办公室的正事依然只字未提！
    周宽心中不由感叹。
    他本来早就想提及正事，他可没有想要一再试探刘青的意思。
    喝了口茶，周宽抬头看向刘青，神态中有些无奈：“老实说，我真没想到刘书还有这般偏题的时候，一直都没找到机会说正事。”
    刘青只是笑笑：“其实没关系。”
    “有关系。”周宽笑着摇头，“一码归一码，正事还是要谈的。”
    特地停顿略作整理，周宽收敛笑容面色认真了些，说：“我刚跟吴县就鸿鹄-白华扩大试点，成立电商产业园区的事情进行了深入交流，原则上已经敲定了部分计划；
    这半年以来，鸿鹄的发展形势十分喜人，在多个方面取得了罕见成果，公司资产增速惊人，现金持有量大幅增长，资金十分宽裕，经过我与鸿鹄其他股东多次商量，拟定了向鸿鹄-白华追加投资计划，总金额为20亿人民币现金，首批投入3亿元，将在近两个工作日内到账。”
    刘青：“！！！”
    他人都傻了。
    饶是他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周宽居然跟吴华谈的是这件事情。
    他脑子里一下跳出来无穷无尽的疑惑念头。
    然而这时候他根本来不及思考那么多。
    因为周宽紧接着说：“吴县对鸿鹄-白华的扩张计划表示了深度认同，他认为一段时间以来，鸿鹄-白华的电商产业试点已经取得了应有成绩，眼下正是扩大成绩的好机会，县府方面会全面协助鸿鹄-白华电商产业园落地。”
    “我们一致认为，此次扩张，将对白华的经济发展起到重要提振作用，将迅速落实下去。”
    “刘书您是班子里的大家长，不知道刘书怎么看待这份计划。”
    刘青：“……”
    他都想说我踏马能怎么看待，我踏马想举双手双脚赞成。
    这踏马简直是720°回旋大转弯。
    天晓得刘青心中有多激动。
    但是刘青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当然，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周宽话里透露的一些意思。
    在体系内攀爬打滚多年，且忽然从巅峰跌落谷底的刘青捕捉核心信息的能力不要太强。
    他一下就明白了周宽以及吴华的意思。
    他们希望能达成共同利益。
    万般念头瞬间收束，刘青从容的说：“吴县主要负责白华的经济发展，既然吴县认为应当迅速落地，我当然没意见。”
    “虽然同吴县搭班子时间不长，但我对吴县的工作能力还是非常认可的，而且周老板对白华的认同也正是吴县的工作能力。”
    周宽赶忙附和：“是刘书领导的好。”
    “……”
    事情就此落定。
    利益交换完成。
    刘青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他如果能借第一次机会上去，他会在合适的时候力推吴华接班。
    而且他在南丘是有话语权的。
    别忘了，他是兼任白华一把。
    实际职务应当时南丘副书。
    同时，刘青也表达了自己的信心，他相信凭借自己的资源，这个机会他能抓住。
    以及，他也表达出了自己明白周老板希望白华大环境稳定的意思。
    周宽之所以这么串联来去，最大的希望就是鸿鹄-白华在这个紧要扩张期白华一切安稳。
    等过了这个时期，鸿鹄-白华发展起来了，哪怕不稳定，也不影响鸿鹄-白华的发展计划了。
    也算是能一举达成流水的白华头头脑脑，铁打的周大老板这一‘战略’意图。
    “……”
    午饭自然是安排在了县招待所。
    接待规格很高很高。
    主要是周宽提前花了钱。
    周宽做东，宴请了包括刘青、吴华、袁县等在内的重要头脑。
    饭桌上，气氛很热烈。
    在座众人都不是傻子，已经明白周宽的名字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白华最重要的一个符号。
    甚至没有之一。
    宴席自是尽欢而散。
    这些头头脑脑自然都有资格知道鸿鹄-白华的新动作，他们也乐见这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

 第321章 周十亿的影响力

    半天时间搞定了这次回家的全部重要事务。
    周宽心情自是十分愉快。
    连带着驱车离开县城的姿势都别样的潇洒。
    原本周宽没想过回家十来天能推动白华梦·白华工厂落地。
    现在却已经进入了落地正轨。
    一方面，目前白华梦在南丘境内已经谈下来312＋240合计552块黑板的订单，其中有390块黑板要提供两代换新，这些订单林林总总的维护、保修，以及两代换新的零部件组装工作，建设基础工厂的必要性就有了。
    而且，白华梦x鸿鹄x跨越精密这个组合本就需要一个自己的工厂，别的不说，起码得为第二代黑板提前准备合格的生产环境。
    另一方面，白华的基础工人用人成本肯定要低于羊城不少，且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而且……
    虽然这一批552块黑板都将交由跨越精密借助谭氏工厂的资源来加班加点解决，以便确保能最晚在十月份前交付使用；
    但林若漪回羊城迅速谈妥的1000块黑板交付时间是2011年2月。
    换句话说，工厂建设的足够快，这1000块黑板的生产就可以放在白华工厂进行了。
    至于工厂建设所需的资金是很容易到位的。
    白华这么大个县城，以工厂主要集中于组装这一环节的形式，随时都能招到合适的、足量的工人。
    毕竟面向消费者市场的无论多高精尖的产品，其组装工作的技术含量也就是……唯手熟尔。
    现在无心插柳中，获得了以刘青为首的白华头头脑脑的支持。
    等于说是现在连框架都没有的白华梦·白华工厂有白华官方的支持，有刘海为首的工商业界的支持，其落地进展会非常迅速。
    甚至比投入3亿资金的鸿鹄-白华电商产业园都快！
    无它。
    鸿鹄-白华电商产业园需要新建一个园区，哪怕有地方支持，以及一期园区规划并不大，那也是需要土建时间的。
    而白华工厂不需要新建工厂，只需要进驻设备。
    白华好歹也是个县城，不至于连个现成工厂的环境都没有，这也是为什么非要提一嘴白华工商业界支持的原因。
    总之……
    周宽听着车载多媒体里的小调儿，哼哼着“今儿个真高兴”，迅速回往嘉鱼桥。
    …………
    帕拉梅拉前脚才离开白华的县城。
    周宽只花了半个上午协调完的这一连串事情，迅速迅速的传到了白华那些有点身份的人群耳里。
    首先是体系内，消息扩散的范围不再只局限于几个有话语权的头头脑脑，包括但不限于主要部门负责人，下属机构主要负责人。
    对于鸿鹄、对于周宽周大老板的实力，体系内的诸多人士都有了更直观的认知。
    然后是白华的工商业界，包括但不限于刘海及其合作伙伴、白手套、小工业主等等。
    最后是泛民间的一些具备消息获取源头的人士。
    哪怕对外的消息只有鸿鹄对鸿鹄-白华将追加投入3亿，没有更全面的20亿投入计划，也足够让人惊讶。
    2010年的3个亿现金，在白华这个经济发展相对很落后的小县城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
    不过这里面还有件有意思的事情。
    虽然新世纪以来，籍贯在白华的人群中没出过什么大人物，周大老板已经是最不可企及的牛人；
    但白华隔壁的漓源有一个距离全国首富财富很近很近的大佬：三一的老板。
    根据最新到去年十一月份出炉的福布斯富豪榜单，这位梁姓大佬的个人财富仅比鹅厂小马哥少一点点，超过了百度李、网易丁、阿里马、以及这几年风头正劲的盛大陈等在内的全部互联网行业大佬。
    且除百度李以外，其他这些后世通过互联网成为大巨头资本的大佬其个人财富与三一梁差距甚远。
    当然，其财富也远比周十亿要多得多。
    毕竟周十亿如今的财富距离这里面排名最后的阿里马也差得远……
    不过，因为这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因为这个邻居大富豪，周大老板不可避免的被眼下白华消息人士拿来对比。
    比如体系内在讨论了3个亿投入鸿鹄-白华电商产业园、白华梦·白华工厂这两件大事相关的政经影响，便开始了闲聊。
    “周大老板一次比一次手笔大，你们说周大老板将来有没有机会超过隔壁的梁富豪啊？”
    “鸿鹄的名头我们远在白华都听说了，之前那个团购行业大战，鸿鹄一出，直接结束了，鬼知道现在周大老板表现出来的是不是全部财富。”
    “确实，之前还听说过小道消息，鸿鹄基本是周大老板的，跟网上那些传闻很不一样，关键是周大老板手头上的现金多啊，动不动就几个亿几个亿的。”
    “三一是厉害，不过三一的厉害没办法直接惠及家乡，不像周大老板，直接把鸿鹄开到了老家，而且前期试点都投1000万，现在又是3个亿，我不信这就是结局。”
    “投多少其实无所谓，关键是这几个月不少人靠着鸿鹄-白华挣钱了，现在又是搞产业园又是搞白华工厂，好多人都会受益的；从这方面来讲，周大老板在白华做的实事不少，毕竟梁大佬只是每年给乡亲发钱、修路。”
    “确实，俗话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还是比较喜欢周大老板这款。”
    “哈哈哈，我看你是喜欢周大老板年轻、帅气、多金吧？”
    “谁还不喜欢未满20岁的周大老板哦，他做的这些事情，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会受益的，我们应该懂的呀，关键是看起来他很有个人魅力，居然协调好了上面两个老板之间的关系。”
    “……”
    而刘海他们则是先讨论了周十亿的家底到底有多厚。
    “刘老板，你跟周大老板的交情比我们都深，前两天才听说周大老板通过那个白华梦给南丘所有高中提高了教学整体水准，今天就传出来了这么大的消息，不说那明确的3个亿，光说建设白华工厂，也是个天文数字，传闻鸿鹄也不大，怎么就那么有钱？”
    “对啊对啊，刘老板跟我们说说呗。”
    “……”
    看着这群在白华一亩三分地有点排面，知道挣钱到底有多难的老板们，刘海心中忍不住暗笑了几声，接着有意微抬下巴：“我印象中有些人对周老板八个不服、九个不忿，现在这是怎么说？”
    “嗐，那时年少不懂事，刘老板就别笑话我们了。”
    “是的是的，那时候我们有眼不识真人，闹了些笑话……”
    刘海也只是提一句，他知道周宽对这些根本半点不上心，几个月前同样是这帮人，其中不少巴不得周宽早点完蛋的，现在口风全部变了。
    没别的，他们背后的靠山也全部转了口风，都巴不得能亲自舔一下周宽了。
    他们这些还需要靠山支撑的小企业家，哪还敢多嘚瑟。
    看看其中几个，刘海笑了下：“我跟周老板没那么熟悉，他的家底到底多厚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肯定比我们想象中要有钱得多得多！”
    “就我们知道的都有鸿鹄集团、白华梦，我们不知道的呢？而且周老板能在羊城那种地方搞出来那么大的产业，能是简单人？”
    “当然啦，肯定比不上隔壁的梁富翁。”
    听刘海这么一说，大家又是一阵唏嘘感叹。
    “确实，周大老板这种白华千年才能出一个的奇才，不好揣测啊。”
    “也就天晓得周大老板到底多有钱了，尤其是现在这光景，之前轰轰烈烈的团购行业都被最鸿鹄给整合了，形成了事实垄断……”
    “慎言！”
    “不要随意妄言！”
    “！！！”
    垄断两个字一出，好几个人急促道。
    随后大家都很有默契的转移了话题。
    “白华工厂的落地工作马上就要展开了，刘老板，你是我们这群在本地发展的领头，要不给个章程。”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谁都知道刘海差不多是周宽在白华找的本地合作对象……这么说有点抬举刘海了，是刘海主动舔上去的，基本上是刘海跟着周宽的屁股走。
    所以他们都很清楚，刘海肯定知道点什么。
    要不然周宽不至于没有任何其它安排，要不然刘海也不会有意无意的攒了这个局。
    刘海也是当仁不让：“周老板的意思是在交通还不错，但非重要地区建设工厂，我的想法是老许你把你那个小工厂让出来，然后我们配合搞一下。”
    “至于电商产业园，肉就在那里，舍得的、愿意的，都能吃上，就不多说了。”
    被刘海称之为老许的中年男人一下春风满面：“没问题没问题，我那反正也是半废弃的厂子，不挣什么钱。”
    “……”
    在企业这方面的利益分配进行得十分顺利。
    周宽确实没有再多安排什么。
    他跟刘海的沟通也十分简单。
    结果自然也会很简单。
    至于民间的讨论就更简单了，都集中在周十亿的牛逼，怎么想办法去电商产业园占个位置，怎么去白华工厂。
    夸张点说……周宽人还没回到嘉鱼桥，由他而起的事件其影响力就已经传导到了白华该被传导的地方。
    一切，都不需要周宽再多操心。
    他就负责投入资金。
    总之……这也可以说是更大范围的皆大欢喜。
    -

 第322章 找不到形容词了，那就叫摆烂吧

    午后热辣的阳光铺满乡下田野间每个角落。
    汽车行驶在乡道上，跨过一片又一片的金色田野。
    偶尔会看到穿着长衫带着斗笠挑着箩筐的农民伯伯三五几个的走入农田。
    面朝黄土背朝天是这个季节里，农民生活的最真实写照。
    这台4.8t的帕拉梅拉足有500匹马力，贡献了十分强劲的动力，对周宽这个未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来说，有足够的野性与驾驶体验。
    哼着小调儿的周宽看着被抛到后面的农田，嘴角下歪的笑了：“生来，便当如此吗？”
    “呵。”
    周宽确实很讨厌自己的矫情。
    但绝不讨厌眼下这种看起来矫情的情绪。
    很多时候，现实就是周宽跟吴华讲的那个故事。
    甚至再过些年头，随着4g的普及，移动互联网时代进入巅峰期，信息更通畅，城市人不需要来到农村，他们也可以用喷吐着大闸蟹冷吃兔和洋酒气味的嘴巴说出类似的话。
    不仅如此，还可以在城市里的人造天然氧吧里一边吃现送的农村走地鸡，一边感叹鸡皮子香。
    然后再拍个短视频，配点bgm，来一段文案：“其实农村人呐，一直死抱着那种穷人思想，看不长远，奋斗都不敢，没胆量，有时候真不是别的，是活该~”
    听听，听听这口气。
    那种仿若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多么到位哦~
    站在那高处，罚酒三杯之后，再轻描淡写的说一句，无非是权利的小小一任性，不要紧的。
    周宽知道自己没那个高格局、高境界。
    他想，自己现在这做法大概也是穷人思想。
    可那又怎样呢。
    老子乐意！
    又哼了两句今儿个真开心，周宽按了下方向盘上的按键，拨通了林若漪的电话。
    “跟你分享些好消息。”
    林若漪声音轻柔的嗯了声：“好呀。”
    周宽喜滋滋的说：“今天去县府很顺利，比想象中更顺利，交换的结果很令我满意，白华工厂即日起开始落地。”
    “鸿鹄-白华电商产业园也马上落地！”
    “我准备修改原计划，三年内总投入资金追加到100亿。”
    “钱不够就卖那些互联网产品，目光短浅就短浅吧，管他那么多！”
    那边厢林若漪嫣然一笑：“那不错啊，怎么忽然这么顺利了？”
    “是这样……”周宽简单讲了讲自己的心路变化，又说，“所以我先找的吴华，刘青可能是有点误会，也做好了妥协的准备，无意间就聊到了这些，白华这边追加了312块电子黑板订单，所以就懒得一步步来了。”
    林若漪笑眯眯的说：“挺好挺好。”
    “那可不。”周宽很是得意洋洋，“很多人都以为我周宽开着帕拉梅拉，享受了优越的生活，就会影响老子改变这片土地，呵，不影响！”
    林若漪柔声道：“我们，你，什么时候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对，就这么简单！
    有时候，林若漪比周宽更懂周宽。
    …………
    回到嘉鱼桥，周宽马不停蹄的让周远初出面，召集了嘉鱼桥每家每户。
    很快，老周家的纳凉后院里热闹开来。
    每家每户都来了人，有的只来了个代表，有的来了好几个。
    周远初、陈文茵负责招待。
    大家嘻嘻哈哈的扯闲。
    “远初，把我们都喊过来，什么章程啊。”
    “我也不清楚，等周宽吧。”
    “哈哈，你们家周宽也是，做保密工作啊，都不跟你说？”
    “倒也不是。”
    “……”
    在大家闲聊中，周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望向大家，开门见山：“各位叔叔伯伯，大哥大姐，把大家请过来，有一点小事情。”
    “上午去县里谈了点事情，一共是两件。”
    “一是开个厂子，只要是嘉鱼桥居民都可以去上班，活谁都能干的那种。”
    “二是要搞个产业园，这个更适合年轻一辈。”
    “这两个事情我一共投了几个亿，能让许多人各凭双手换取报酬，钱多钱少与我无关，无非是我们嘉鱼桥无论谁去就有活分配，也用不着觉得沾光了，当然，凡事都有章程，也用不着跟我家来诉苦。”
    “家里的田地什么的，各家自己照顾，播种、喷洒农药、收割都不用操心，会集中提供小型机械化。”
    “总之，人情就这么多。”
    “事情就这么简单，不强求、无限制，随时去随时走。”
    “具体事情有专人负责，最早明天就有活干，别的不说，搬砖总会的，具体的也别问我，我什么都不负责。”
    一气儿说完，周宽也没给大家问话的机会，接着又说：“之前有过一些矛盾的也别想太多，我心眼没那么小。”
    “……”
    “这……”
    “啊……”
    尽管周宽说自己什么都不负责，但还是有很多问题被提了出来。
    只不过，周宽只有一句话：“去了就知道。”
    “……”
    周宽这作风给大家都整不会了。
    说有情吧，无情，因为周宽甚至连半点解释都不愿意‘施舍’，能理解就理解，理解不了就拉倒。
    说无情吧，有情，因为周宽给了嘉鱼桥每人均等的机会，去就有活干，有钱拿。
    也确实照顾了嘉鱼桥的居民，不过更可以说没照顾，毕竟白华工厂、鸿鹄-白华电商产业园总得有人去。
    正如周宽所说，事情很简单，所以就半点都没复杂化。
    “……”
    事实上，别说嘉鱼桥老一辈的人被整不会了。
    连周远初跟陈文茵都云里雾里。
    他们一贯不插手、不过问周宽在商业上的事情，也破了例。
    等来的邻里三四全部走完后，周远初便直接问了出来：“怎么一下就又是投几个亿，而且步子好像很快？”
    面对自己的父亲，周宽当然是耐心解释：“不是几个亿，是三年100亿，几个亿是今年内的事情。”
    “步子大无所谓的，兜底的人多。”
    “也没有为什么，本来就是要做的事情，无非是时机到了，所以进展加快了。”
    陈文茵还是不解：“其实这些你说出来也不麻烦吧，怎么不都说两句？”
    “没必要解释那么多，又不是要图报。”周宽平静回答，“我的目标是改变白华整体的贫困和落后，只是就近照顾一下嘉鱼桥的邻里。”
    周远初从旁赞同：“周宽做的没错，这种事情无情一点是好事，现在不无情，将来更难无情。”
    说着，又特地补充了一句：“主要是他现在的财富增长速度太快了，今天还是周十亿，指不定年底就周百亿了，很容易因为不平衡造成麻烦。”
    周宽点头。
    “懂倒是能懂，但是我感觉现在完全跟不上你的思路了。”陈文茵想了想，直接道，“你要做什么有简单的说法吗？”
    周宽还没回答，周远初就抢先道：“没必要跟上他的思路啊。”
    “有，在白华所做的一切都是刚才说的，带着家乡摆脱贫困。”周宽笑着回答了陈文茵的问题。
    “至于能不能做到，我也不知道，先做了再说。”
    “算是我的理想。”
    陈文茵一下了然：“你这么说我就理解了，只是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你是故意不在乎名声是吧？”
    “对，道德圣人是不好当的。”周宽坦诚。
    周远初用更直白的话解释：“你就理解成你的儿子挣钱速度太快了，一般二般的东西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所以就开始追求理想了。”
    “听你这口气，怎么不像好事一样。”陈文茵有点纳闷。
    周远初乐了：“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用好坏来区分的，你儿子现在就是个暴发户，你就当他想找点事情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吧。”
    他还是看得比较明白的。
    末了，周远初又补充：“用时兴的话来说，这叫矫情，不过有钱人的矫情也与大众不同，是砸钱的。”
    听自己父亲这么说，周宽脑袋疯狂点头：“诶~对对对对，就是这个。”
    “之前像是谭总、老林同志包括小林都有意无意提到过，我自己也认为，总觉得能改变，其实不行，那就这样得了，反正我就这么大的眼界了。”
    “太大的事情我也干不来，比不得一些动辄心怀天下的，我就管好我自己挣钱，早日当个首富，之外顶多能装下个白华，毕竟我出生在这里，改变白华也算是改变我的出身。”
    用后世的话来说，周宽这应该也算得上是摆烂了。
    只不过，他摆烂的方式跟大众意义上的理解也不一样。
    以前周宽多少还会思考这个那个，找点理由说服自己，现在省了，老子就这样了！
    就像憨憨说的，懒得在意，也不需要在意外界看法。
    “……”
    次日，嘉鱼桥就有人去了县城，顺便就开始了干活。
    周老板想要的高效起码在白华这个地方是不会打折扣的。
    …………
    又在家里待了几天。
    跟苏小溪他们吃了顿饭。
    跟白华的头头脑脑又碰了次头。
    去水库钓了几次鱼。
    29号上午，周宽啥也没带，只身一人开上帕拉梅拉回往了羊城。
    去迎接即将到来的大二。
    也迎接已经到来的新同居生活……
    -

 第323章 老林同志进步啦~

    驱车开过六百多公里，周宽赶到了羊城。
    驾轻就熟驱车驶入东山口那条巷子时，下午的烈日恰好迎头而至。
    与烈日一同入眼的是站在街旁树下的林若漪。
    早早知道周宽行程，又电话确认了抵达时间的林若漪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周宽去往老林家的必经之路上。
    随后，一人一车缓缓拐入前方小院子。
    熄火下车，周宽一抬头就看到了递到眼前的湿巾，六七个小时的车程，早让周宽浑身上下都有股子腻味了。
    正打算接过来，举着湿巾的手往前凑了凑，然后贴到了周宽的额间。
    “我帮你擦。”林若漪浅浅一笑。
    看着周宽脸上隐现的疲劳，林若漪又说：“周十亿太不会照顾自己啦，你先坐车去衡阳再坐高铁来多好啊。”
    周宽笑着回答：“不趁现在年轻多体验体验长途驾驶的乐趣，等再过两年，想开都不想动了。”
    “也是，每个年龄该有每个年龄的体验。”林若漪想想，颇为认同的说。
    周宽：“……”
    明明他是重生来的，可偏偏土生土长还比他小的林若漪就是能恰如其分的照顾到他。
    帮周宽清理了些表面的风尘仆仆，林若漪与周宽一同走进了楼道。
    走进老林家，周宽一眼就看到独自摆弄象棋的林国福，笑呵呵的走了过去：“林叔现在水平越来越高啦，都会自己跟自己下了。”
    林国福乜一眼周宽，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周宽又是一笑，在林国福对面落座，自顾自摆棋：“今天周三，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操心这么多做什么。”林国福头也不抬很随意的敷衍。
    周宽：“……”
    一旁林若漪小声解释：“我爸上周就‘赋闲’在家了，好像是可以到9月中旬的样子。”
    林国福抬头盯向周宽，眉头开始蹙起。
    周宽：“……”
    好家伙！
    这就是女儿奴？
    又不是我让小林说的，小林自己要解释的，你有本事瞪你女儿啊！
    淦！
    老林同志真不可爱！
    现在周宽比上辈子可要更了解体系内的相应规则了，林若漪一说，他就明白是怎么事，笑着道：“恭喜林叔高升，晚上在家喝两杯？”
    “都行。”林国福随意应下。
    又说：“谈不上高升，就是换了个岗位，去科技厅，任基础研究、高新技术两处处长，算是兼职吧，流程基本走完了。”
    闻言，周宽猛然抬头，正好对上了林国福的目光。
    林国福直言：“跟你有关系是肯定的，不过也别想太多，你还算擅长团结，又能做出一些事情，一些东西就顺理成章了。”
    周宽挠了下头：“除了跟我有关系，还有没有别的……”
    林国福沉默了下，缓缓回答：“不清楚，太高了，我够不上。”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提到过的某些小道消息，那是某个领导透露的，他也比较支持我，但是没发现与其他的牵扯关系，甚至与你也无关。”
    “至于现在这事情怎么就跟你有关的，我也没想明白，鸿鹄发展迅速归迅速，不过好像也没到有必要保驾护航的地步。”
    看着林国福紧皱的眉头，周宽想起了点‘小事’，面露了然，解释起来：“我大概知道了，鸿鹄单独没做什么，牵头联合跨越精密、白华梦、中大、华工、深大等高校正在进行一些算是基础性研发工作，有一些可能还不错的突破。”
    “起初动静不大，高校也只有中大一家，投入的资金才1个亿，主要是应用层面的东西，包括比邻在内的一些互联网应用软件的核心框架之类的，之前勉强算得上是基础性研发的也就是白华梦的电子黑板。”
    “后来大概是三四月份吧，我大幅调整了公司近期发展规划，知乎也给卖了，谭晓蔓出面也贷了一些款，反正当时集团的总现金流超过了25个亿，光靠公司的那些研发工程师是搞不定什么东西的，就给联合研发实验室一次性追加投入了5个亿。”
    “再后来就是有了一些单个领域的小突破，算高新技术，又算基础研究，就一个简易版的操作系统，无非是某些方面有点特别，算是能跨平台吧。”
    “主要是对某个东西的兼容性比较好，那个被保密了，不过我猜到了是什么。”
    “估摸着要落地中大大学城那边。”
    末了，周宽说了一个名词。
    超算。
    下一代。
    事实上，周宽早就知道了，他甚至知道那玩意以后会叫什么：天河二号。
    这里面绕了太多弯，有太多人在里面起了作用。
    比如那个在白华梦兼职的研究生学长李策，他的技术实力明明是一等一，然而当时却是陈学谦来跟周宽对接，就有点奇怪，不过周宽当时也没留意那么多。
    鬼知道一贯存在感不高的兼职员工李策的导师居然是这大项目某个子项目的主导者。
    反正中间有很多歪歪绕。
    最后偏偏是在联合实验组突破的，当然，现在这个联合实验组也已经改名为联合实验室了。
    反正算是无心插柳的事情。
    这种事情是瞒不过大佬们的，也有人出面跟周宽简单聊了几句。
    周宽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就也没什么好说的，而且这事情刚好发生在军训期间，他一直也没太上心。
    毕竟比起来，周宽更想要的是面向消费者领域的跨平台芯片。
    至于操作系统，真全是歪打正着。
    完全就是电子黑板这玩意装个windows也好，还是安卓也好，都过分占用资源，还不好调校，于是当时就让李策他们牵头去搞个非常小型的具有自主可控的无需关心生态的小系统。
    鬼知道他们能突破呢！
    听周宽说完，林国福愣了下：“……”
    然后追问：“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问小林。”周宽努努嘴，大手一挥，很是喇喇的说：“我不负责这么具体的事情，只是小林可能没法想到是这个因素，我就提一嘴。”
    林国福：“……”
    林若漪：“……”
    父女两对视了一眼，然后林若漪摊了下手：“具体事务不是他一个老总该管的呀，他刚才说的有些已经是过去式了；
    除了第一次的1亿，第二次的5亿，前段时间又追投入了3亿，烧钱就跟流水一样，都是为了搞他说的那个跨平台的、通用的、整合的、核心的芯片；
    反正至今在设计上距离他的要求差很远，但是在研究过程中，大概也算是无意中完成了可以适用于某个领域的芯片设计；
    根据联合实验室汇报的非保密详情，研究进展能这么快，是包括国防科大、西电等一部分外省高校和某些研究所的部分实力研究型人才；部分研究型资料、资源等等，其近乎无偿形式的支持，不然9个亿，冒泡都难。”
    一气儿说完，林若漪简单总结：“总之，可以理解为周宽对鸿鹄的规划，在与中大联合开展实验型研发后，无意间突破了某些研究的小瓶颈，然后就形成了现在的局面；
    鸿鹄、白华梦、跨越精密要的应用型成果也有了，某些领域想要的类理论成果也有了，相互之间各有保密协议，既紧密联系又互不相干。”
    周宽和林若漪先后的解释，让身在局中思考多日的林国福一下豁然开朗，彻底明白过来了。
    好片刻后，林国福摇头感叹一声：“没想到老了老了，沾了你们年轻人的光。”
    “也不怪这次的职位调整会这么奇怪，也不怪我这次会得到一些暗示，副厅稳啰……”
    说起这个，林国福的语气忽然十分唏嘘。
    之前成为林处长，他花了很长一段时间，以为之后很难再有进步了，可没想到变化来得这么快。
    看着对面的周宽和林若漪，林国福又叹一声，感慨道：“你比我认为的还要更优秀，你的发展也远超我的想象了……”
    “都是林叔之前教得多。”周宽看着自己这个不断感叹的未来老丈人，难得谦虚的说。
    “……”
    林国福没再揪着这个话题，转而说道：“这次回老家很是办了几件大事，你跟我提要帮助家乡摆脱贫困还近在眼前，眼下已经在逐渐变成事实了。”
    “不错，这很不错！”
    这次周宽没有谦虚，只是平静接话：“只是尽了一份应尽之力，白华能发展到什么程度不是我说了算的。”
    “而且，接下来我的目光也将从白华身上挪开。”
    闻言，林国福笑了笑：“足够了，足够了，再投入关注，就是拔苗助长了。”
    “……”
    很快，话题就岔开到了闲事上。
    象棋棋子在板子上的碰撞声音也逐渐频繁，周宽跟林国福杀得有来有往，一旁林若漪看得有津有味。
    时间流逝得很快，五点出头，张萍女士拎着菜回来，随后厨房响起锅碗瓢盆的声音。
    再然后就是晚饭。
    饭桌上，张萍女士主动提起了周宽跟林若漪的事情：“你们走到一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方面我们都没意见，你们也远比同龄人更优秀，办事也有分寸章程，我们就不多说什么了。”
    张萍话音刚落，周宽猛然看向了林国福。
    林国福哼一声，没好气的说：“看我干啥！”
    张萍忍不住朝林国福轻轻丢了个白眼。
    周宽看得莞尔：“行行行，不看不看。”
    随后起身道：“饭也吃了，也没别的事情，那我就跟小林先回去了，林叔趁着现在赋闲，出门走走，别光在羊城杵着。”
    “赶紧走，别碍眼。”林国福手挥舞得极快，看都不多看一眼周宽，也不想看林若漪。
    周宽也不再怼林国福，与林若漪走出了老林家，去往了博雅首府那边……
    -

 第324章 怎么可以做到这么温柔的什么也不会！

    林若漪与周宽手牵手一前一后从楼梯间走出来。
    与以往每次两人一同离开老林家时都不一样。
    这次，两人是手牵手。
    这次……连张萍女士都没有送出来，连身都没动，还让周宽把门带上。
    算得上是破天荒头一回。
    从门洞出来，林若漪不由顿住脚步。
    回头看向门内，楼道里的声控灯一下熄灭，黑乎乎一片，有种莫名的怅然涌上心头。
    周宽往回走了一步，紧了紧左手手掌里握着的那只有点冒汗的小手，安静的陪着林若漪回望楼道里的黑暗。
    倏忽。
    楼道里的灯再次亮起昏黄的光芒。
    林若漪转身往前：“我们走吧。”
    周宽再次紧了紧那只已经冒汗的小手。
    跨步走在了前面。
    随后，林若漪看看停在一起的路虎和帕拉梅拉，走向了路虎的驾驶位。
    “我跟你走。”
    这是林若漪没说出来的话。
    也才过完19岁生日的林若漪，在这一刻主动将自己的未来交往周宽的手上。
    尽管她还没做好将自己完全交给周宽的准备，但这最重要的第一步，她选择坚定的主动。
    路虎的引擎缓缓点燃，发出并不猛烈的声浪，车灯打在老林家所在的这栋楼楼体上。
    大约过了五秒钟，车灯开始摇晃，车体逐渐后退，拐弯、向前、再将小院子甩到了身后。
    车内的安静被周宽打破：“有个好消息还没告诉你。”
    “老林升迁的事情你没提前跟我说，我毫无准备，一聊开来我就有意的没说了。”
    林若漪眉眼轻轻上挑，有愉悦的幅度：“我可能猜到了。”
    “啊？”周宽也是挑眉，“也对，你毕竟是我的憨憨。”
    “可能比我都了解我。”
    林若漪抽空瞥一眼周宽：“你可以更夸张一点哦~”
    “是新河浦还是培正路？”
    周宽回答：“都行，就那么点地，可选余地也不大，好在我们之前圈定的都可以选，还是选不那么临街的那栋。”
    “17号那个是还不错，保存很完整，外观设计也不错。”林若漪应了声，“谭总帮了忙？”
    周宽点头：“现在看来，估计不只是谭总出了力，背后应该还有点别的原因吧，我有意留在羊城，市、省的头头脑脑大概也希望我常住在这里。”
    说完，周宽话锋一转：“这两天让人去办好过户手续，然后我们一起拿个内部装修方案，争取可以在里面过春节。”
    “哦，对，我之前去走过一次，从小路去你家，大概370米。”
    林若漪嫣然一笑：“我知道，去边上的委机关差不多也是500米的样子。”
    “还挺好的。”
    略顿，林若漪又说：“是不是快要跟那些大佬们碰面了？”
    “估计差不多了，看吧，如果最近没有什么动静，估计就是一步到位直接见汪书了。”周宽斟酌着说。
    闻言，林若漪一愣：“这样跨度有点大，就不怕你接受不了？”
    周宽挑了下眉：“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可能真会一步到位了，大佬们估计就想看看我这个小年轻惊讶莫名时‘口无遮拦’吧。”
    “有道理，有道理。”林若漪连说两遍。
    抛开周宽各种乱七八糟的身份，他仍然只是一个刚过19岁生日不久的小年轻。
    大佬们说不定还真想通过这种简单的办法来获得他们想要的信息。
    毕竟，朴素的办法往往特别适用。
    “……”
    早在之前还没搬入博雅b2703时，周宽就已经想到了更稳定合用的住所，最佳选择当然是新河浦那一片的小洋楼。
    虽然那片小洋楼乍一看好像都有点年久失修的‘落败’模样，但那地儿还是很合适居住的。
    以前的老式建筑内里其实并不逼仄。
    这是一点。
    还有一点就是距离机关很近，附近明里暗里的治安条件应该在整个华南都是首屈一指。
    不过那地方不好买到。
    至少一些优质房产很不好买。
    比二沙岛都难得多。
    二沙岛基本有钱就行。
    本来周宽寻思光是寻找卖家就得磨叽半年，他也没想到回趟老家这些事情就很自然而然的搞定了。
    至于购房款这东西，对如今的周宽个人来说，不叫事。
    鸿鹄至今的股权结构仍然是周宽占65%，即，鸿鹄净资产里有65%属于他。
    更别提已经被完全忽略的、却持有微博30%股份的草台！
    那个被当做小金库的公司，账户上躺着过亿。
    几天前，微博隶属的微梦进行了2010年上半年财务核算，按照持股比例，入账到草台的收益分红是6000多万。
    不过草台只是小金库，超大额款项不会动用它。
    因为……哪怕除了从鸿鹄账上提钱外，周宽还有一笔款子在已经从鸿鹄集团拆出去成立了门市部的金融部里，当时里面还包括借给周钰的500万本金。
    早在周宽自己没投钱进去之前，金融部门的综合收益率就高达了120%。
    而在三月份周宽、周钰、老周家、谭晓蔓、谭晓蔓自己的家等分别投入了钱进去后，周宽就有偶尔的提一点‘远见’建议。
    总之，这些钱已经在金融市场滚了又滚，像是雪球一样壮大了。
    差不多就按照那个大佬夫人投入100万一月能滚成1个亿的例子来滚的。
    比如，经过五个月的时间，周钰那五百万的本金在极少量25%日收益，大量日均不到1%的收益率下，已经滚成了1.396亿。
    也不多，也就是在本金的基础上翻了27.92倍。
    而且经常性有很惊心动魄的事情。
    还远不如鸿鹄目前依然是主业的互联网业务的那种夸张增值。
    所以单纯在金融市场玩一玩的根本比不过玩互联网的，当然……玩互联网的很多都比不过玩资本市场的，只不过现在大多数像是鸿鹄这样有互联网业务的公司，玩互联网资本模式。
    这种模式的极端情况比滚雪球都离谱。
    比如投入1，三年回报1万。
    至于属于周宽自己的那笔款子，目前已经滚成了2.9亿。
    回报率并不完全相同，鸡蛋毕竟不是完全放在一模一样的篮子里……
    换句话说，虽然新河浦的小洋房不便宜，但周宽购置起来还是很轻松的，到处都能拿出足够付全款的钱。
    虽然那边的不便宜是事实，但实际价格还在千万级，8000多点。
    “……”
    …………
    时隔多天，周宽跟林若漪再次走进了博雅b2703。
    与离开时差不多。
    茶几上的灰尘很薄很薄，不是太能发现这样子。
    两个双手空空的人相视一眼，很有默契的开始了清扫。
    过程简单。
    无非是在清扫的过程中，周宽跟林若漪又一次触发了默契，决定聘请两个长期钟点工来分别打扫卫生。
    比起直接请阿姨，钟点工更灵活，也不容易打扰周宽与林若漪的日常生活。
    清扫完成之后，周宽跟林若漪还没闲着，各自走进了各自房间的洗手间冲凉，刚好也算深夜了。
    酷暑八月，清扫再好的房子也会出汗，更别说周宽还长途奔袭。
    当两人终于能安生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时，气氛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
    主动的、几乎没有犹豫的、已经迈出将自己的未来交到周宽手上的林若漪，略有些局促。
    尽管坐在客厅沙发可以平视到一座城市的繁华夜景；
    甚至似乎可以听到夜幕下珠江滚滚流淌的声响。
    尽管大都市的繁华喧嚣冲散了深夜的味道；
    但，更加不可否认的事实是，钟表上的时间已经走过了晚上10点。
    接下来必然将要发生睡觉这件事情。
    尽管在搬入博雅b2703当天晚上，林若漪就已经单独与周宽在这套房子里过了一夜，但那时与现在的情形很不一样。
    良久良久，林若漪始终无法将目光与精力聚焦在电视画面上，终于轻咬了下嘴唇，说：“周……周宽……你开一天车累了吧，要不早点休息。”
    “还早。”周宽语气随意的接话，“困了你就先睡吧。”
    像是根本没留意到说话都磕磕巴巴起来的林若漪。
    林若漪：“……”
    怎……怎么还被踢皮球了？
    她脑子里面有点乱。
    她还没发现自己的思维方向似乎出现了大问题！
    “哦……行……也行。”下意识的应了声，林若漪起身，又开始了踌躇。
    她在想，自己该去哪个房间？
    这时，周宽已经绷不住了，有意的坏笑了起来：“我家憨憨真可爱，你想得似乎有点多了。”
    闻言，林若漪脸刷一下就红了。
    见状，周宽又烧了一把火：“哪怕有想法，也不急现在马上，不说旁的，起码你也得稍微留意下我的角度，给我点准备时间有个好印象？”
    林若漪那双大大的水杏眼又扩大了几分，咬了咬嘴唇：“这一秒种我不要搭理你！”
    “……”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周宽跟林若漪先后起来。
    一同洗漱完，又一同下楼买了点菜，再又一同走进了厨房。
    周宽扫一眼案板：“简单搞个粉。”
    “好呀。”林若漪从旁点头，慢声细语的说，“我能做点什么给你打下手。”
    “择几根葱花。”
    “需要我帮你切吗？”
    “不用。”
    “好的，看你样子估计还会觉得我切得不好。”
    “……”
    “水开啰。”林若漪左看看右看看，“要怎么样啊？”
    “把粉……”周宽说一半止住了话头，笑着看一眼林若漪，“还是我来吧。“
    “……”
    在林若漪慢声细语的陪伴下，周宽很快做好了一顿简单的米粉。
    很快，两人分座餐桌两旁开始嗦粉。
    看着对面林若漪连嗦粉都能有可爱模样，周宽忍不住笑着打趣起来：“一个憨憨，怎么可以做到这么温柔的什么也不会！”
    林若漪眨巴了下大大的水杏眼，抿一下嘴，并不反驳。
    新的一天从一顿普通早餐开始……
    -

 第325章 初秋九月

    用过早饭后，周宽跟林若漪坐到了沙发上。
    周宽才不是个矜持的，就差要把林若漪‘扔’到自己身上了。
    林若漪只是用那双大大的水杏眼看着周宽，也不说话。
    周宽默默将手搭在林若漪的腰肢儿上，便不再碎碎动，虚虚看了眼前方，说：“学校13号才正式开课，好像没什么流程，要不你哪天去白华梦的时候顺便帮我搞一下。”
    大二学年的正式开课日是9月13号周一。
    开学日早一点，具体哪天周宽有点忘了，主要学费都从学校那张卡上自动扣缴，连大一新生入学都没什么复杂流程，他就想偷个懒。
    林若漪轻轻点头：“好呀，我会帮你办完的。”
    她不仅没意见，还有些小窃喜。
    因为至今为止，周宽仍然不知道她在进修双学位，国际政治＋工商管理。
    她暂时还不想让周宽知道，学到些眉目后再给周宽个惊喜，那样更好。
    两人在一个学校，一个校区，原本这事情应该很容易发现，只是周宽真挺忙的。
    再加上两人的专业方向不同，周宽又刚好从守着学校读书这个圈跳出来，自然就不会想要在日常生活中聊学习的事情。
    周宽又觉得林若漪学习能力超强，大学学业上的事情也不是他能帮什么忙的。
    所以从未深入关心过林若漪的学习情况。
    眼下大二入学的一点小流程大概是近期唯一一次可以很直接发现端倪的机会，周宽自己就给让了出来……
    简单闲扯了两句，周宽看着林若漪：“距离开学还有十几天，去哪里溜达一圈？”
    “出海？”林若漪想了想，提出建议，“从鹏城出海吹吹风，放松放松，远的地方就算了，还不够你累的。”
    周宽拍着自己的胸脯子，大喇喇的说：“看不起谁？我这身子骨，连续熬十个通宵都没事！”
    林若漪：“……”
    这哪来的直男，绝对不是我家的周宽！
    她都没眼看。
    不过林若漪心里知道周宽的意思，嫣然一笑：“不用折腾，我妈每年都会带我去新地方旅游，出海对我也很新鲜。”
    “行。”周宽轻轻颔首。
    “……”
    30号这天，周宽跟林若漪都没出门。
    腻歪了一整天……
    也不能说腻歪。
    绝大多数时候是坐在沙发上，偶尔各自发呆，偶尔扯两句闲话。
    除了早饭后周宽有那么点腻歪动作，这一整天都没那么油。
    半下午的，周宽还在林若漪双腿上打了个盹，别说，要不是白天睡觉时间很难长久，他都打算赖上面不下来了。
    那滋味，懒得跟外人说。
    一本满足懂吧！
    老实说，周宽也试图赖过，只不过醒来扭动脖子的时候刚好对上了林若漪大大的眼睛。
    虽然林若漪什么都没说，但是周宽赖了一小会，还是没再继续霸占长腿。
    总之……
    正式同居后的第一个白天，两人的相处意外的合拍。
    周宽跟每一个俗人一样，既希望有人关心，又不想被过分打扰。
    巧了，林若漪大抵也差不多。
    两人就这么安静带着，她也颇觉舒服。
    …………
    8月份最后一天，周宽与林若漪离开了羊城，去到了鹏城东边的海湾。
    周宽自己个要出海还有点困难，他还没那个闲钱买个大游艇。
    不过有富婆谭晓蔓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这富婆有一个大车库的车，有私人飞机，游艇自然也是有的。
    其实她啥都不缺了。
    也不对，自用的钱还是缺一点的，另外，也缺点完全独当一面的机会。
    很巧，鸿鹄刚好在这两方面都满足了她，所以谭富婆才在鸿鹄待得如鱼得水……
    眼下谭富婆人还不知道在哪里跟她老公采风，自然没有出现在鹏城，只是安排了一男一女两个黑西装对接。
    周宽跟林若漪到的时候，俩黑西装已经等候多时了。
    简单交接了下，俩黑西装先行登上了游艇去准备了。
    这玩意周宽毕竟不会开。
    他也没有受过专业的深海自救培训，自然缺不了工作人员。
    稍晚些时候，周钰开了辆奔驰c赶了过来。
    周钰跟林若漪从白华回来后就离了职，她将在九月份加入白华梦，也是兼职的形式。
    原因也不是很复杂。
    一方面：吃苦其实是没有必要的，吃苦就是吃苦，本身并不会带来任何益处。
    另一方面：周钰的研究生是在羊城上。
    最后一方面：周钰现在已经是个净资产过亿的大佬了！与其在其他公司干得不开心，还不如去白华梦兼职打打杂，反正泛行政的活儿也不难。
    最近，周钰在鸿鹄金融部那1.396亿她提出来尾数。
    到手头上的不多，交税后还了周宽借给她的500万本金，还剩下两千六百多万。
    按照目前的消费水平、周钰的消费习惯，她感觉光是这笔钱她就可以花一辈子！
    “……”
    见到周钰从车上下来，林若漪便迎了过去：“姐。”
    周宽站在原地没动。
    等两人走过来，周宽才笑着打趣：“怎么个打算，还准备在鹏城待多久啊？明天可就9月份了，准备第一天就旷工吗？”
    周钰：“……也就小林能忍受你这张嘴！”
    “就离谱！”
    周宽就笑：“我也可以换一种让你听得舒服的口吻，但我就不换，谁让你是我姐来的！”
    周钰：“……是我输了。”
    她也笑了起来。
    还能说什么呢。
    就这么个弟弟。
    一行三人通过船坞走上了游艇，没有半点啰嗦，直接起航出海。
    游艇一路开了俩小时，距离陆地差不多有个四五十海里，还在国家的专属经济区内，也正好是一片较为安静的海域，很适合吹吹海风，晒晒太阳。
    本来就也没什么章程。
    就是出海晒晒太阳。
    顶多周宽能玩玩路亚，在海里垂钓一下。
    比起在池塘、水库、河流等地按照传统的打窝、撒饵等形式垂钓，周宽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新形式。
    不用打窝，不用撒饵，直接甩杆出去，靠的是钓钩在海水里模拟鱼儿的样子吸引攻击性强的鱼。
    如果区域内食肉性鱼不少的话，基本是一杆一条。
    效率极高。
    所以周宽并不喜欢这操作。
    不过海里垂钓也不是很好搞得十分复杂，就这样了。
    周钰跟林若漪出海完全就是躺在甲板上晒太阳，倒是换了泳衣，晒得还算匀称吧，只能说。
    迎着晚风，游艇缓慢靠近陆地。
    找地方解决了晚餐后，两辆车先去了趟南山那边，然后一同开往羊城。
    周钰直接住在了老周家在羊城的居所，她即将开始新阶段的生活……
    …………
    9月份第一天，林若漪、周钰联袂去了中大的白华梦总部。
    自此，周钰也成为了白华梦的兼职员工。
    与已经从茂名回来的白露一道，忙活着乱七八糟的杂事。
    周宽则优哉游哉的走进了富力中心1603的鸿鹄总部。
    1603的办公区依然没有摆多少桌子，在这里办公的人也不多，绝大多数是鸿鹄集团的高管层了。
    现如今，员工们是不来这个区域了的。
    而且连前台都撤了。
    不过周宽熟悉的人也少了许多，肖柯被他安排去了星团当总经理，其他一些之前熟悉的中层管理也各自下放到了集团各个部门。
    至今为止，鸿鹄集团依然是每天都在大批量招聘新员工。
    目前来说，平均每天邀请加入鸿鹄的人数高达30人！
    也就是说目前鸿鹄，鸿鹄-生活这两个在羊城的公司总员工数量已经超过了5000人！
    像是之前的毕业季，鸿鹄是比所有公司都晚，却比所有公司都更早发放offer。
    基本上符合基础门槛，来者不拒。
    眼下鸿鹄根本不准备挑挑拣拣，只需要基本达标的工具型员工，要不是中层管理忙活不过来，目前在职人员数量还会扩大一倍！
    都说之前的团购平台扩张很疯狂，其实鸿鹄-生活的扩张也不文雅。
    是同样的疯狂劲儿！
    有区别的是，鸿鹄有这个底气养活那么多员工，也有那个资本用钱和时间来筛选出真正合格可用的员工。
    总之……
    目前的1603里，周宽最熟悉的两人是基本没怎么放在身边的助理季鹏海和秘书赵然。
    “周总。”
    “周总。”
    见到周宽，赵然立马起身打招呼，然后迅速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准备一应事务，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已经摸清了周宽的办公喜好，不慌张，也不会出错。
    安排妥当后，赵然按惯例汇报了几件小事情。
    周宽也没多上心。
    他今天来鸿鹄，只是想着手梳理一下公司的框架，为将来更进一步细分事务做准备。
    几个月的飞速发展、疯狂扩张，留下来的后遗症可不少。
    不经梳理再大干快上，是不太能行的。
    尤其是接下来周宽个人的重心将逐渐偏向信息基础核心大事业部这个领域，需要一支强有力的团队。
    当然，在重心偏移之前，周宽也会好好整顿一下公司现有的业务型模块，连带着会好好整一下泛行业竞争规则！
    团购平台的快速竞争，还是让他积累了一些经验的。
    正埋头写写画画着，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谭晓蔓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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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我的博浪人生》已发布。
    某种意义上，可以理解为重返的高配版。
    主题是：诸君，且听龙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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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6章 新的风浪

    “谭总这么忙的人，居然亲自给我打电话，有点受宠若惊啊。”
    周宽接通了电话，身体后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乐呵呵的说。
    “怎么说，在哪里潇洒啊。”
    谭晓蔓早已习惯周宽的作风，都不带理茬，直接说：“刚回羊城，要参加会议了，你不忙的话，出来喝杯茶。”
    “我在公司。”周宽有意强调。
    谭晓蔓：“……行行行，知道周总很敬业了。”
    “不过还是来丽丝卡尔顿旁边吧。”
    周宽应了声。
    倒也不算是打哑谜。
    周宽强调的那句除了谭晓蔓说的意思，也是表达是不是在公司也可以谈的事情，谭晓蔓还是很配合的把两重意思都回答了。
    结束通话后，周宽没着急起身，脑子里念头转了一圈。
    谭晓蔓说的参加会议他知道什么意思。
    就这次周远初、陈文茵为什么都没跟着来羊城，也是因为周远初要去参加会议。
    而且周远初要参加的会议还是两级的。
    不仅要在白华，还要在南丘。
    前后时间跨度有两个多月。
    这种安排，周远初、陈文茵俩也就哪天抽空来羊城小住几日，下半年这几个月不好到处奔波。
    主要是周远初有另一层身份：白华周大老板的父亲。
    尤其是这次白华梦、鸿鹄-白华相继大手笔追加投入，周宽又特地跑了趟南丘，一切就变得更不一样了。
    周宽这个名字在南丘、白华有太高太高的排面。
    甚至夸张点说，眼下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南丘的城区、白华范围内的排面能超过周宽，哪怕是接近首富位置的那个三一梁也不行！
    因为周宽与众不同，一而再再而三的在白华真金白银的砸了工业产业园。
    不仅如此，周宽正在用一己之力改写整个南丘基础教育的水准，拔高了上限！
    在周宽年纪不大，在这些真金白银正在慢慢燃烧的过程中，这里的人们没法忘记周宽这个人。
    自然而然的，哪怕周远初只是跟众多与会人员一样，脸谱化的参与，也会被重点关注。
    所以，周远初还是需要加倍抓紧准备工作，要考虑到各个有可能突发的意外。
    为此，周宽也没少安排。
    鸿鹄-白华新组建了一支危机公关团队不说，周宽特地跟白华一些头头脑脑打过招呼。
    周远初也不傻，他南下务工多年虽然没搞成什么大事，但多少也算见多识广。
    方方面面都有人帮忙出谋划策，安排应对方案，他当然是能应付下来。
    无非是多花点时间……
    这些念头在周宽脑子里一过，重心放到了谭晓蔓这边。
    他在想，谭晓蔓特地请他出去喝杯茶，应该不是简单的按部就班获得了身份。
    又想到鸿鹄主要投资，多方介入的跨高校实验室在资金作用下搞出来了一些相对保密的成果，以至于连林国福的位置都跟着变动了，周宽猜测可能这次可能又有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事实上，周宽对体系内的运作方式一直是一知半解的。
    从头到尾，他也没找到理由说服自己，为什么会被高关注。
    鸿鹄现在的体量是夸张，如果按照资本市场的核算方式，五北个小目标应该没问题。
    被重视，似乎也是应该的。
    莫说还有其它……加分项。
    可是……
    想着想着，周宽忽然念头一转：“或者……我的行事作风其实不是很让人放心？”
    “目标过分明确和尖锐？”
    他觉得这也是一个可能性。
    要知道周宽从未掩饰过自己在某些方面的‘尖锐’目的，也从未掩饰过他对某些方面的不信任，更从未掩饰过他的野心。
    无论是在白华、南丘的活动，还是在鸿鹄的活动，还是对谭晓蔓、林若漪的安排。
    “……”
    说起来慢，实际快。
    也就分多钟，周宽便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很快出了大厦，驱车绕了一圈才到丽思卡尔顿那边。
    很快见到了谭晓蔓。
    谭富婆从来都是那种风姿绰约的模样，穿搭也从来都很精致讲究。
    无论她坐在哪里，走过路过的男男女女都会多看两眼。
    男生看谭富婆穿搭、着装上的精致养眼。
    女生看谭富婆那些高奢单品。
    所以谭富婆从来不需要说具体位置，周宽只需要循着目光焦点去找就能找到。
    有意思的是，林若漪从来也不需要说自己的位置，周宽也很容易找到，因为小林就踏马漂亮啊。
    谭晓蔓抬头看了眼周宽：“喝点什么？”
    “随便。”周宽施施然落座。
    谭晓蔓则忙活着给周宽点东西，搞这搞那。
    旁边人的艳羡目光，周宽从来都无视，他要是跟林若漪出门，周围温度感觉都会有变化，这才哪到哪。
    安静一角，周宽主动提起了正事：“怎么说？”
    “直接到省了。”谭晓蔓直接回答，“原因复杂到除非我爷爷出面，否则没法完全了解的地步了。”
    “所以，我也一知半解。”
    闻言，周宽很是无奈：“我回羊城才两三天，出人意料的事情真是接踵而至，老林调岗，明年估计要升副厅，小林区一级的正协基本落定了，你又是奔着市去，结果直接到省了。”
    “我之前找到了一些原因，因为老林调岗的是科技那边，我就寻思可能是我们的跨高校实验组搞出来的那些杂七八成果，可是现在我觉得真没这么简单了。”
    谭晓蔓深表认同：“这个只是一部分原因，也是我已经知道的原因，但不仅仅是这样。”
    “所以我才想跟你随便找个地方谈两句。”
    周宽又说：“你打了电话后，我又想了想，是不是也有可能是我的行事作风没法让人放心，偏偏又很能搞事呢？”
    “鸿鹄成立至今还没有一年，放资本市场值500个亿应该是没问题的，这财富增殖速度确实太离谱了点。”
    如果是一个已经有底蕴基础的大集团，一年不到在资本市场的估值增加500亿，那半点不稀奇，一些大公司可能一天的波动就几百亿还是美元。
    关键是鸿鹄是从零开始的。
    而且鸿鹄还没有太发力。
    其中鸿鹄-生活这个部分，从长远来看，成长到万亿规模没问题——这点周宽还是有自信的，毕竟后世有美团打样，市值高点有个快两万亿的样子。
    而且鸿鹄-生活比美团优势还要更大一些。
    一开始的下沉就做得很到位。
    对未来市场规模的预测，周宽相信有很多人能做出大致评估，尤其是团购开端到o2o的这个本地生活服务类领域。
    过去几个月团购平台的疯狂也正说明了这些。
    而鸿鹄还有别的杂七八互联网项目在酝酿中，以周宽的过往经历，又有微博、知乎这两个现在很有未来的东西在，很难相信鸿鹄旗下的其它项目不是同等级别的。
    可偏偏问题就在，周宽的行事作风不是很符合某些人的期待。
    他展现在外的层面很复杂。
    有一心为教育方面的勤勤恳恳，也有在某些领域极致狠辣的部分，还有染指体系的明确意图……
    周宽的话让谭晓蔓有点不知所措：“这事我都没法判断了，我觉得我还是回去请教一下我爷爷吧。”
    “假使你的猜测是对的，那就不止这么些了。”
    见状，周宽倒是无所谓的一挥手：“管那么多，不止不止，反正我现在要的东西都是明摆着的，我也不会说到手的不要了。”
    “至于上面怎么想，别光想，有本事给我点能安心的东西，我自然不会在其它方面尖锐。”
    “我寻思我也是够给力的了，花了我鸿鹄9个亿，绝大多数优质成果都与鸿鹄无关，我可是没要什么说法。”
    听完，谭晓蔓略作思考，也是表示了认同：“也对。”
    “反正事情就是这一个，主要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毕竟我对这层身份毫无感觉，无非是当你的工具人。”
    周宽：“……”
    谭晓蔓又说：“这个月我协助你把公司上下整体梳理一遍，上下运转更通畅，10月份估计我能腾出来的时间不多。”
    “到元旦前你还有什么计划吗？”
    周宽也不确定：“看情况，我自己是想修生养息一段时间，顺便搞点小东西玩玩。”
    “明年上半年也是差不多的计划，下半年有点想法，后年就是大争了，想看看能不能加速一些东西的落地。”
    听周宽这么说着，谭晓蔓缓缓点头，消化了这句简单的话语里的信息含量：“行，先这么看，不过鸿鹄愈发壮大，外界不一定给我们这个机会。”
    “比如鸿鹄-白华这个‘定时炸弹’。”
    周宽就笑：“一个子公司，不能让我事事亲为吧，不然你协助梳理公司的意义在哪？”
    谭晓蔓也是一笑：“明白了。”
    “……”
    正事聊完，两人优哉游哉喝着茶饮。
    看看时间，周宽正打算招呼一声去中大那边跟林若漪、周钰会合。
    谭晓蔓拿着手机忽然望向了周宽：“我可能是个乌鸦嘴，真有人不想让你修生养息了。”
    “王兴……他又搞事了，这次不是一个人。”
    周宽：“……”
    -

 完结通知

回塑的连载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
    后续的一部分剧情会以番外的形式放出来。
    因为某些因素，就不放在这里了。
    有相关问题加群即可。
    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