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直播间》 第1章 王爷，又见面了 东炎国，安州，和县，顾家村。 宗和267年，初春。 寒冬刚过，好不容易晴了一会儿。 一个衣着有些单薄的少女正深一脚浅一脚的顺着山路往密林里走，许是因为太冷，以至于她的脸色都有些发青，瘦小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看上去好像随时都会被风吹倒一样。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顺着风吹了过来，少女停住了脚步，想了想，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见死不救，绝非医者所为。 走走停停，少女终于在一块避风的石头旁发现了一个黑衣男子。 男子看上去贵气逼人，棱角分明，俊美绝伦，如墨乌发只用了一根碧玉钗简单束起，风华绝代的面容冷峻如霜，即便是这种山野乡下，如此狼狈的处境下，依旧遮不住他周身肆意倾世的风采。 “又见面了。”少女看到男子有些无奈地叹口气，随后福了福身子说道：“民女，见过云王殿下。” 面前的男子正是当今圣上的七皇弟，被封为云王的南宫灏。 南宫灏乃是当今世上数一数二俊美无双的男人，只可惜自幼被人下毒，所以身子格外虚弱，但是就是这样的病弱之人，却能靠着自己的本事成为战场上最令人惧怕的对手，所以自然不容小觑。 而云王向来不喜言笑，几乎跟所有人说话都是冷着一张脸，也是出了名的重规矩之人。 “顾瑾月。”南宫灏似乎也有些意外少女的出现，微微扬眉，眸中闪过几分警惕几分探究地开口道：“过来。” “如果民女没有失忆的话，一个月以前，民女为云王殿下治伤的时候就说过，三月内不可再与人交手。”顾瑾月有些认命一般地走到南宫灏面前，从自己背着的药篓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医药包，蹙眉问道：“所以，这次又是哪里？” 南宫灏见少女似有不耐，不知为何心下的警惕倒是少了几分，十分听话的扯开了自己的衣襟。 “腹部一刀，见深三分。”顾瑾月一边检查南宫灏的伤势一边说道：“应该涂了毒，真是麻烦，王爷应该庆幸，这毒并非见血封喉，不然的话，等到民女找到王爷的时候，怕是要替王爷收尸了。” 虽然嘴上嫌弃的紧，可是顾瑾月依旧手脚麻利的帮南宫灏处理伤口，等到为他包扎好之后才说道：“王爷，民女的药物有限，待会开张方子，让王爷的人去拿药熬给王爷喝，若是有其他的问题，随时来找民女。” “好。”许是上一次有了几分默契，看到少女一边朝着手哈气一边写方子，南宫灏不仅没有因她言语不敬而动怒，反而对少女起了几分怜惜之意，将自己的披风解了下来，随手一丢，恰好落在了顾瑾月的身上。 男子清冽的气息和暖意瞬间席卷顾瑾月四肢百骸。 顾瑾月的手微微一顿，但到底什么都没说。 “王爷是病人，如果受了风寒，民女怕是更麻烦。”顾瑾月写完方子，恭恭敬敬的将披风还给了南宫灏，随后蹲在他面前说道：“王爷，民女救了你两次。” 南宫灏听出了顾瑾月的意思，言简意赅的开口：“条件是什么？” 第2章 此仇，不共戴天 说起来，南宫灏倒是希望顾瑾月提条件，那样至少明面上证明了她连续两次遇到自己的确并非有意。 只可惜，南宫灏并不知道顾瑾月是重生之人，自然更不可能猜到他们的相遇都是顾瑾月刻意为之的巧合。 “民女希望能得王爷庇护。”顾瑾月斟酌了一下，这才开口道：“对王爷体内的毒性，民女已经有了几分头绪可以压制住，想必以后也会想到办法解毒，最重要的是，民女可以成为王爷的谋士。” “顾家嫡长女顾瑾月。”南宫灏看着顾瑾月，微微蹙眉，冷声道：“本王只忠于皇上，顾家……未必。” 顾瑾月对于南宫灏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觉得好奇。 一个月前，顾瑾月去镇上售卖草药，回来的路上意外救下了提前毒发的南宫灏，因为谈吐不俗，自然是引起了南宫灏身边人的警惕，所以一番查探之后也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王爷既然已经知道小女子的身份，那想必也知道小女子与顾家早已有仇在身。”顾瑾月并未有什么惊讶，只是平静地说道：“救王爷一次，许是巧合，救王爷两次，那便是有缘，不知道王爷意下如何？” 自幼丧母，六岁便被直接丢回了顾家村。 若不是顾家族中恰好有位女道长一直孤身一人，对她多加照拂，只怕顾瑾月根本活不到现在。 “有缘。”南宫灏不知道为何突然重复了这两个字，随后看着顾瑾月问道：“你与顾家之仇，可深？” “此仇……”顾瑾月起身，冷声开口。“不共戴天。” …… 南宫灏被他的人找到接了回去。 而顾瑾月婉言谢绝了他们先送她回去的提议。 跟南宫灏说了那么多，他也并未答应她的要求，反而依旧是让手下的人给了她两锭金子。 五锭金子，两次相救，似乎也扯平了。 顾瑾月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其实，她刚才也骗了南宫灏，这两次相救都是她靠着上一世的记忆特地经过而已。 顾瑾月从没有想过，原来人死了以后竟然还可以再回到最初。 自她醒过来，已经过了三月有余。 她清楚地记得，当时因为女道长突然离世，一向依赖她的自己哭的几乎昏死过去，随后便是高烧不退，若不是自己的贴身丫头悉心照料，只怕她也熬不过。 上一世，为了替那个男人筹谋，顾瑾月硬是将自己变得文武双全。现在她会的技能都是她的底牌，不能轻易泄露。 也许，现在的她只能靠着自己这一身医术来改变自己目前的困境了。 一直沉思的顾瑾月想的太过入神，没有注意到山路上有个地方的泥土有些松动，当她一脚踏上去时，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彻底失去了平衡，直接滚落了山坡！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顾瑾月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一块凸起的石头，总算是稳住了身形。好在这个山坡并不是特别高，不然的话可能不等她回去报仇，就已经死在这里了。 心有余悸地坐在石头旁边冷静了好一会，顾瑾月这才准备起身，却不想手底下突然感觉到一块凸起，下意识的用手指一抠，一块墨黑的玉瞬间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墨玉坠？ 第3章 解锁，直播系统 “小姐！你回来了？”等到顾瑾月回到老宅，一个正蹲在炉边烧火梳着丫头发髻的少女，扭头看到顾瑾月面色惨白的站在外头，当下大吃一惊，连忙上前问道：“这是摔倒了吗？小姐，你没事吧？” “花落，我没事。”顾瑾月笑着摆摆手说道：“只是采草药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花落比顾瑾月大两岁，所以身形上也比她高一些，当下连忙拉着顾瑾月进了房间，叮嘱道：“小姐你等一会，我这就去给你弄热水擦洗，先穿奴婢的衣服，千万别冻着了。” “好。”看着花落脚步匆匆的走出去，顾瑾月的嘴角牵起一丝笑容。 这就是当初母亲给她留下的贴身丫头花落。 花落是个乞儿，自小就流落街头，被顾瑾月的母亲意外救了下来。 顾母觉得顾瑾月性子太柔顺，花落跳脱机敏，于是就把花落放在了她身边。 顾瑾月六岁那年，顾母病逝。 顾瑾月的父亲认定是她克死了亲生母亲，于是派人将她直接送回了老宅，她身边的丫头各自另谋出路，唯独花落留下了。 顾家村里没人愿意照料年幼的顾瑾月和花落，幸好女道长收留了她们。 顾瑾月后来回京才知道，这位女道长曾经是太医世家之后，医术极其精湛，因为被人陷害导致家破人亡，她改名换姓才躲过了劫难。 女道长将自己毕生所学全都教给了顾瑾月，为的也是希望她有一日回京能替他们一族翻案。 只可惜，她没能等到那一天。 上一世，顾瑾月讨厌花落泼辣而又粗鲁的样子，所以从不跟她亲近，甚至后来回了京城，她还听信了谗言，把花落随便给打发了，也间接导致了花落的惨死。 顾瑾月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 老天爷开眼，看不过她被那些人害的那么惨，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这一次，她一定会把那些背叛她、伤害她的人全都送入地狱！ …… 沐浴之后，顾瑾月喝了姜汤，等到冷气全都散去，这才觉得整个人好像再次活了过来。 花落去准备晚饭，顾瑾月被她按在榻上盖在被子暖身子，百般无聊的顾瑾月忍不住从自己的医药包里摸出了先前她找到的墨玉坠。 上一世，花落知道她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为了讨她开心就总是想方设法的找回来一些有趣的小玩意送给她，其中最惹眼的就是墨玉坠。 时至今日，她才知道花落能找到墨玉坠，定然也是在那个地方摔倒了。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根本没有在意花落有没有受伤，只是非常喜欢这个坠子，所以回京城的时候她唯一带走的也是这个东西。 再后来，纳兰姝与她交好，无意间发现了墨玉坠分外喜欢，向她索要不成，竟然趁着她不小心扎破手指去包扎的时候，将她随手放在桌上的墨玉坠偷走了。 想起纳兰姝，顾瑾月的眸色深邃了几分。 心里头有些憋闷，顾瑾月撑起身子，却不小心被扎了一下。 “嘶……”顾瑾月连忙看过去，发现是自己医药包的一根银针掉了出来，当下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收好了银针又拿起墨玉坠准备放回柜子里。 不成想，就在顾瑾月带着一丝血迹的手指碰到墨玉坠的那一刻，不知道为何突然出现了一股吸力，墨玉坠瞬间消失在了顾瑾月的手心之中。 “叮。”顾瑾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了脑海中响起了一个奇怪的声音，“宫斗直播间系统开启中……确认宿主身份……确认完成……恭喜宿主成功解锁系统。” 第4章 绑定，心藏大义 “……” 听到那个声音，顾瑾月呆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系统似乎也在等顾瑾月问什么，以至于一人一系统同时陷入了沉默。 “那个……”系统似乎按捺不住，抢先开口问道：“宿主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是什么……”顾瑾月斟酌了一下，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去形容脑海里的存在。 “我是智能系统，来自未来9615年，从你们这个年代算的话，大概是往后9000多年。”系统似乎明白了顾瑾月的不解，主动解释道：“墨玉坠，本身是一个高科技芯片，芯片就是……” 一刻钟后，经过系统的详细解说，顾瑾月震惊之余，知道了很多她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9615年，属于未来科技时代。 人类经过多次星球迁徙与战争，终于稳定了下来。 可是，在此期间，很多珍贵的古代技艺记录和资料已经残缺不全，有的甚至全部毁于战火。 经过科学研究者们的研发，终于研制出数十枚智能芯片，星际联合国希望将它们投放到过去的年代，寻找合适的宿主，通过宿主收集资料，以此来弥补遗失的珍贵历史记录。 “我解锁的其实是芯片吗？”顾瑾月倒是很快接受了这个设定，但依旧蹙眉问道：“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该芯片定位在古代，配备的是宫斗直播间系统。”系统解释道，接着它又说了一些具体操作方法。 顾瑾月没有说话。 她当然明白系统的意思。 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心中藏有大义的人，可是重活一世，她再也不会像上一世那么轻易地去相信谁了。 哪怕，这个系统目前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威胁性。 “我不同意。”顾瑾月思虑了一番，最终开口说道：“虽然你刚才已经解锁成功，但我应该也有拒绝的权利吧？” 系统没想到顾瑾月会拒绝。 不过，很快系统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立刻说道：“宿主，我们并不是白白让你做事的，只要宿主绑定每日按约定达到直播时长，可以由系统赠送2积分；得到观众以书籍打赏，根据书籍珍贵程度判定得到5-10积分；特别珍贵的技艺、书籍或者历史资料，系统判定为珍贵，额外赠送1000-2000积分。这些积分都可以换取奖励。” “我并不是因为这些才拒绝的。”顾瑾月平静地说道：“在我看来，你说的那些太有难度，我现在自身难保，帮不了你们，所以你难道不觉得另请高明更好些？” “宿主……”系统到底是来自未来，已经有了人性化的设定，当下撒娇道：“宿主，你就帮帮忙吧！我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会被毁掉的……” 顾瑾月根本不理会系统，跟花落有说有笑的吃过晚饭，又看了会医书，直到夜深人静才躺下休息。 “宿主，求求你了，救救孩子吧……”系统有气无力。 “好了。”顾瑾月好像是真的被系统烦的无可奈何了，当下叹了口气说道：“让我绑定，也不是不行，但是我有条件。” “你说你说！”系统瞬间兴奋了起来，“只要我能办到，绝对答应！” “我可以同意直播，但是每日直播的时长定在两个时辰。”顾瑾月想了想又说道：“再就是，你不可以干预我的决定，如何？” 第5章 接受，资料损毁 “这……可以！”系统虽然犹豫了下，但很快就同意了，“其实宿主你本身医术精湛，如果你可以直播自己以医术救人的画面，留下珍贵的影像资料，那系统也会适当进行奖励，同时根据病情程度来判定获得多少积分。” “说起积分，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怎么用？”顾瑾月躺在床上，看着通过窗户透过来的月光，平静地问道：“而且如果我完不成任务，会有什么后果？” “1级到2级需要100积分，2级的时候就可以开通积分商城，到时候宿主就可以用积分来换取里面的东西。宿主也可以通过直播以物换物，将观众需要的物品放在商城里，观众也将物品放入，即可完成，不需要宿主费心。” 顾瑾月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只听系统这么说了一遍，就基本理解了直播的定义和自己该做的事情。 “直播面向的观众都是什么样的人？” “除了刚才提到的那些技艺，损失较为严重的就是公元2000年之后的历史资料，所以系统会为宿主将直播位面设定在公元2019年。那是一个非常发达的年代，和宿主所在的时代完全不同，有很多有趣的人和物，相信宿主会喜欢的。”系统兴奋地说道：“宿主的任务就是通过直播让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宿主，以此换取那些珍贵的历史资料。” “好。”顾瑾月思索了一会，终究还是答应了，“不过，你不会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当然不会！”系统立刻说道：“宿主完全可以放心，我只是智能芯片管家，请问宿主接受绑定吗？” “我接受。”顾瑾月话音一落，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她一时间无法承受那种痛楚，直接昏了过去。 …… 等到顾瑾月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一早了。 此刻的她只觉得十分舒畅，好像绑定时那种痛苦只是错觉。 “早啊，宿主！”系统立刻狗腿地打了招呼。 “看来，你早就知道会很疼。”顾瑾月淡淡地开口道：“但是你没有告诉我。” “宿主，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系统连忙安抚顾瑾月的情绪，小声说道：“宿主已经成功绑定，所以系统会送宿主一份小礼物。” “好。”顾瑾月说完就去洗漱了，好像并不在意自己会得到什么礼物。 “请问宿主现在开启直播吗？”系统等了半天，发现顾瑾月根本没有要问它的意思，只能有些无奈地说道：“宿主，你能不能适当的表现出一点惊喜的感觉来？” “死过一次的人总会认为，不管得到什么，都需要付出代价。”顾瑾月其实觉得有系统也挺好的，至少她可以有地方说说自己的秘密，也不必担心被泄露。 “小姐！”没等系统回答，外头响起花落惊恐的声音。 顾瑾月眉头一皱，一个闪身拉开了房门便大步走了出去。 院子里，站着四个人，两男两女。 看到顾瑾月，四人同时跪在了地上，恭敬地开口道：“奴婢、属下见过小姐。” 顾瑾月蹙眉，随即想到了什么，沉声问道：“你们……是云王殿下的人？” 第6章 赐名，初次直播 “回小姐的话，是。”站在最左边的一个女子回了话，“奴婢请小姐赐名。” “请小姐赐名。”其他三人再次异口同声的开口。 顾瑾月扫了四个人一眼，心里突然莫名的有了几分愉悦。 原来，南宫灏并不是随便打发了她，而是有更周全的打算。 “如此，你们二人赐名夏至、冬至，”顾瑾月看了两个婢女一眼，随后对着两个侍卫说道：“你们二人赐名惊蛰、霜降。” “谢小姐赐名。”四人同时叩谢顾瑾月。 “起来吧！虽然你们是王爷所赐，但你们日后忠于我，我自不会亏待你们。”顾瑾月微微一笑，随后问道：“王爷可有什么吩咐？” “小姐。”夏至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恭敬地说道：“这是王爷要奴婢交给小姐的。” “嗯。”顾瑾月接过锦盒，转身朝着房间里走去，边走边说道：“花落，安排他们住下吧！” “是，小姐。”花落虽然最初被突然出现的四个人给吓到了，但是这会也知道这些人是来保护小姐的，当下兴高采烈的招呼他们去了。 “宿主不是说，不管得到什么都要有代价的吗？”系统似乎不解地问道：“为何还要收下那位云王殿下送过来的人？难道宿主不担心被算计？” “这是我救过云王两次命换来的机会，为何不受？”顾瑾月心安理得地打开了锦盒，发现里面放了一封书信和两张五百两的银票。 “一年的时间，如果你能够将一千两变成三万两，本王就答应你的要求。” 书信之中只有这么一句话。 顾瑾月若有所思的看着书信，她知道这是南宫灏在试探自己的本事。 “直播升级是不是特别慢？”收起书信，顾瑾月意有所指地问道：“我如果直播治病救人，积分是不是积攒的就比较快？” “是！”系统听到顾瑾月这么问，立刻说道：“刚才我说送的小礼物就是现在宿主的直播间级别已经从初级变成了1级，所以只要宿主努力努力，2级唾手可得啊！” “好。”顾瑾月点点头说道：“我同意直播。” “恭喜宿主成功解锁直播功能。” “系统开启位面接入……位面定位现代……接入成功……” “第一场直播开始，请问宿主是否同意。” “同意。”顾瑾月在心里默默地应了一声。 直播需知默默的滚动了一圈之后，随着一阵电流声滋滋啦啦的响起，顾瑾月发现自己的视角发生了变化，面前出现了透明的全视角直播画面。 据系统解释，只有顾瑾月自己可以看到这个直播画面，其他人是看不到的。 如果想要跟观众互动，只需要在心里说出自己要说的话就可以了。 通过画面，她可以看到自己坐在房间里的样子，想必直播间的观众看到的跟系统所说的那种电视剧是异曲同工之妙吧？ 仔细研究了直播间的操作之后，顾瑾月心里更有了几分底气。 本来她还以为自己要靠着卖草药来赚取积分，现在看来，她似乎有了更好的选择。 “请问宿主今天准备直播什么？” “采药。” 第7章 聊天，意外发现 “夏至，惊蛰。”顾瑾月走出房间的时候，招来了性情比较开朗的夏至和不多言语的惊蛰，给了他们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说道：“你们现在出发去安州城，替我寻一家铺面。” “小姐寻铺面是打算做什么？”夏至接了银票，仔细询问道：“还需要特别收拾吗？” “我打算，去安州城开医馆。”顾瑾月简单的安排道：“先找好铺子，安顿好了以后就给我来信，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怎么做。” “是，小姐。”夏至和惊蛰二人同时告退。 安排好了这件事，顾瑾月又让花落准备饭菜，随后就带着冬至去了山上，而霜降则在暗中保护。 【高冷御姐】：“主播，你手里的是什么？” 就在顾瑾月刚刚采下一株牛筋草的时候，透明的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条弹幕。 原来，就在她认认真真采药的时候，直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进来了一位观众。 “牛筋草。”顾瑾月默不作声的回应道：“不仅长在山野荒地，也经常在水田中被发现，耕牛很喜欢吃嫩的牛筋草。牛筋草根部发达，用手很难拔出。一般人会把牛筋草当做杂草，其实它可以祛风利湿，清热解毒，散瘀止血，是一种很有用的草药。” 【高冷御姐】：“主播这解释，我可得给满分，那一株是什么？” “鸡骨草。”顾瑾月一边采药一边解释，旁边的冬至还以为是在给自己讲解，连忙竖起耳朵听，毕竟她之前见顾瑾月安排夏至去安州城是为了开医馆，那自己多少也得懂一些，不然岂不是落了小姐的颜面？ 【高冷御姐】：“我知道蒲公英可以清热解毒，还有狗尾巴草！可以祛湿消肿，我说的对不对？” 顾瑾月没想到直播间的第一个观众竟然还挺喜欢跟自己聊天，当下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风景，微微一笑，随后飞快的在屏幕上显示出了自己回应的话。 “蒲公英是多年生草本植物，生命力顽强。关于蒲公英的功效，《s东中药》上有记载，它有解毒、消炎、清热的功效，主治黄疸，目赤等；至于狗尾巴草，《陆川本草》里就曾经提到过，此物可以去湿，消肿，治黄水疮。” 【高冷御姐】：“这两本书我在图书馆见过，当时没当回事，怪不得老师说要多看看医书。主播懂得真多。” 【主播v】：“谢谢夸奖，刚才给你提到的那两本书我之前不小心遗失了，不知道你下次能不能借给我看一看？” 【高冷御姐】：“好啊！” 顾瑾月微微一笑。 《陆川本草》和《s东中药》这两本书是缺失比较少的，如果这个观众能帮她补全，也许她升级会更快了。 这么想着，顾瑾月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上一世，纳兰姝在跟她说话的时候，好像总是莫名其妙的会微笑，有的时候眼睛会停留在某个地方，难道说她也是在看弹幕上的内容…… 所以，当时的纳兰姝也开启了直播间？ 这怎么可能？ 第8章 抹杀，并非万能 意识到这一点的顾瑾月随意地坐了下来，靠在一棵树旁，看上去是在闭目养神，其实她已经开始跟系统沟通。 “出来给我解释下。”顾瑾月的态度十分漠然，在她看来，系统没有告诉她曾经纳兰姝也绑定过直播间，就是在欺骗她。 “你不是一直说我才是那个唯一合适的宿主吗？”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系统没想到顾瑾月会这么快就发现真相。 “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系统听到顾瑾月的连声质问，连忙解释道：“一开始没有说，是因为这本身就是个错误，现在已经纠正，对你并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我应该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顾瑾月并不接受系统这样的说法，当下威胁道：“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介意自此不再直播。” 重活一世，顾瑾月不能容忍自己身上有不可控的存在。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纳兰姝是她要对付的人，而现在的自己根本不是纳兰姝的对手，如果纳兰姝也有直播间，那她说不定会比自己更快的升级，那自己的异常会不会其实早就被纳兰姝察觉了？ 顾瑾月可不想一早就被人注意到，重生归来，她比任何人都惜命。 “你可真是……”系统觉得分外头痛，虽然它根本不知道头痛是什么感觉，但是看到顾瑾月如此坚决，只能继续解释道：“芯片被触发需要与之契合的血迹，上一世你无意间激活了芯片，墨玉坠却落入纳兰姝手里，导致了识别错误，于是绑定了她。” 顾瑾月听到系统的解释，倒是松了口气。 这意味着这里只有她才拥有直播间，纳兰姝暂时不会对她有什么威胁。 “难怪上一世她总能拿出很多我从未见过的东西……”顾瑾月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为何又会变成现在这样？” “纳兰姝是穿越者，她之前所在的时空应该就是公元2019年左右，也就是我们的直播间所在的位面时间。”系统乖巧的解释当初的错误，说起来，现在再提起当初这件事，系统依旧是十分恼火。 当初那个女人直接封掉了自己，害的它失去了那么多年的珍贵记录，真是太可恶了！ “她那个时代，直播行业已经发展壮大，所以她深谙直播的精髓，在开启直播后，她萌生了制霸世界当女王的想法，渐渐地把直播间变成了犯罪天堂，不仅在直播间售卖禁品，还将未来时代的热武器带到了古代，整个历史时空混乱一片。” 系统悔不当初地说道：“当时研发者发现了这个问题，强行抹杀了纳兰姝，随即将错乱的时间节点再次拨正，于是就有了宿主你的重生。” 穿越者。 顾瑾月这才恍然大悟。 上一世很多解释不通的地方都有了答案。 “所以，直播间根本不是万能的对吗？”顾瑾月意识到这个问题，蹙眉问道：“而且对我也是有要求的。” “是的。”系统这下也不再隐瞒，一五一十的说道：“绑定系统最重要的要求就是，你可以通过努力学习先进知识来改善民众的生活，但是绝对不能改变历史进程，否则就会被……抹杀。” 第9章 落水，自食恶果 顾瑾月沉默不语。 “宿主，上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等我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对不起。”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顾瑾月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起来，“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我应该感谢你。” “宿主你真的不怪我？”系统似乎有些惊讶。 “不怪。”顾瑾月睁开眼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土，微微笑着说道：“既然回来了，那就总该让那些人明白，做错事一定会付出代价。” 既然当初的一切都是错，那么这一世，她也不介意让他们自食恶果。 …… 清明节。 东炎国虽然在近代历史上并无记载，但是习俗与华夏古代相差无几。 这一路上，扫墓踏青的人络绎不绝，观众看来也别有一番趣味。 “小姐，咱们就这么走了，回头如果府里头知晓，会不会责备小姐？”花落坐在马车上，一边给顾瑾月泡茶一边问道。 “咱们还会回来的。”顾瑾月看着手里的医书，淡淡的说道：“顾家村里里外外都是顾家族人，老宅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放心吧！” “是，小姐。” 自从顾瑾月决定去安州城之后，她就变得更加少言寡语，还会经常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花落总觉得自家小姐变了很多，可是真的要说哪里变了，她也说不出什么来，心底却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以前的小姐还是太单纯了，花落还担心回了京城，小姐怕是要被那些人欺负，现在倒是放心了不少。 “小姐。”女扮男装跟霜降坐在马车外头的冬至敲了敲马车门，低声道：“已经到福安寺了。” “在这里休整下。”顾瑾月淡淡地开口道：“霜降，你在下面等我们，我带冬至和花落去上柱香。” “是，小姐。”霜降应了声。 从顾家村到安州城，马不停蹄赶路的话，需要大半日。 但是用顾瑾月的话来说，既然已经离开了顾家村，那便不着急赶路，而且在安州城的医馆已经开张了，她总要去庙里求个上上签，保佑自己事事顺利。 最重要的是，可以顺便给直播间的那几个观众看看周围的风景。 经过一段时间的直播，顾瑾月已经有了几个经常来看她直播的粉丝了。 而高冷御姐更是帮她找到了《陆川本草》的完整本，让顾瑾月成功获得了10个积分。 “福安寺地处象山，是这一带香火鼎盛的寺庙。”顾瑾月一边往上爬一边给直播间的观众普及道：“周边很多达官贵人都会来这里，风景非常美，斋饭也很好吃。” “想吃斋饭的飘过……” “+1！” 直播间瞬间飘过两个吃货属性的弹幕。 吃货这个词，还是顾瑾月跟直播间的观众学的。 去象山的香客很多，三人徒步走上去也耗费了好一会的功夫。 “待会咱们上过香就去后山那边转转。”顾瑾月跟冬至和花落说道：“我早就听闻那边风景不错，一直未曾得见，今日总该去看一下。” “是，小姐。” 重生一世，顾瑾月的心态变了很多。 恭恭敬敬的拜完菩萨，又上了香火钱，这才带着自己的丫头往后山的方向去。 庙里院落之中种了许多大树，三人刚走上一座池塘的小桥，花落突然指着东面。 “小姐，你看，那树上是不是有个孩子？” “嗯？”顾瑾月看过去，发现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知为何竟然趴在大树的一根树枝上，而他的下面正是莲花池！ “糟了！”顾瑾月这边话音一落，只见树枝应声而断。 那孩子就那样直直地落入了水中！ 第10章 救人，突然昏迷 周围也有不少人被刚才花落的声音吸引，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个孩子，全都惊呼出声。 “小姐！”冬至没想到顾瑾月竟然一头扎进了水中，当下立刻对花落说道：“拿着我的外衣，待会小姐上来立刻给她披上！” “小心点！”花落知道冬至是为了顾瑾月的名声着想，如果顾瑾月湿了衣衫被围观的人瞧见，必然会七嘴八舌的议论，不管是花落还是冬至都宁愿自己被议论也要护着小姐。 冬至在水中四下寻找，她本就在南方水乡长大，所以水性极好，很快便发现了正在救人的顾瑾月，等到潜入到他们身边，才发现有水草缠住了那孩子的脚，两个人合力将孩子拉了出来，终于把人救上了岸。 “小姐，快披上！”花落顾不得其他，连忙将冬至的外衫披在了顾瑾月的身上，这天气看着已经有了几分暖，但其实空气中依旧带着些许凉意。 “小姐，这孩子怕是……”冬至有内力在身，一边替自己以内力驱寒一边伸出手试探了下那孩子的鼻息，当下蹙眉说道：“怕是不行了。” “冬至，你脚程快，赶紧去找霜降，把我的银针带来。” 顾瑾月吩咐冬至一句，随后立刻双手叠加，在那孩子胸口上按压着，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阳光的折射下仿佛给她整个人勾勒出了一层光。 “人工呼吸能行吗？” “主播加油啊，一定要救下这个孩子！” 直播间里早就因为这一幕议论纷纷，还不忘给顾瑾月出主意，刚才在胸口按压的办法还是其中一个观众特意发了示范图过来给顾瑾月看的。 可惜，折腾了好一会，那孩子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小姐！”就在这个时候，霜降已经出现在了顾瑾月的身边，直接将银针递给了她。 来不及多说，顾瑾月手脚利落的解开了男孩的衣服，直接下了针。 “咳咳咳……”在顾瑾月忙活没多久，方才明明已经闭气的孩子终于吐出了水，咳嗽了一阵，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顾瑾月的时候，突然笑了，奶声奶气地问道：“姐姐是神仙吗？” “顺儿！”这个时候，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而顾瑾月在孩子醒过来的那一刻已经收回了银针，看着那妇人一把将那孩子揽在怀里，激动地说道：“我的顺儿，你要吓死为娘了！” 顾瑾月微微一笑，起身让到众人身后，正想带着花落悄无声息的离开，却不想被人拦住了去路。 而霜降几乎是瞬间挡在了顾瑾月的身前。 “霜降！”顾瑾月站在后头平静地开口道：“不得无礼！”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男子见霜降站在一旁，连忙解释道：“在下安州城通判韩提文之子韩靖宇，无意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韩靖宇得知小世子失踪的时候着实吓坏了，毕竟这一次护送小世子一行的正是父亲韩提文。 等到他得了消息赶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顾瑾月救人的那一幕。 明明狼狈的不行，却因为她眸中自信而又坚定的光彩太过耀眼，以至于他的脑海中只剩下四个字。 倾国倾城。 “无妨。”顾瑾月冷的要命，这个人却杵在这里不肯离开，当下只能蹙眉问道：“韩公子还有事吗？” “今日之事还要多谢姑娘，不知道姑娘能否告知芳名？”韩靖宇看到顾瑾月嘴唇发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当下连忙道：“他日我必当上门致谢。” “小事而已，不必挂怀。”顾瑾月摆摆手，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脑中猛然抽痛，当下眼前一黑，竟然直接昏了过去！ 第11章 升级，病灶严重 等到顾瑾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客房中。 “你搞什么？”顾瑾月刚才昏倒就是因为系统，醒来后第一时间质问系统。 “恭喜宿主。”系统喜气洋洋：“因为宿主救人一命，而且直播了整个过程，所以直播间已经升到了2级，可以开启积分商城了！” 原来是升级了。 顾瑾月舒了口气，但是随即想到了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以后我每次升级都要昏倒？” “不不不，宿主不要担心，之所以会出现之前的问题，是因为芯片与宿主还没有完全契合，升到二级后，宿主就不会再遇到这样的问题了！” 这还差不多，这要是关键时刻昏倒，她说不定小命都没了，那岂不是哭都没地方哭？ “小姐，你终于醒了！”还没等顾瑾月研究下积分商城，几乎都哭肿了眼睛的花落走了进来，一看到她醒过来，立刻惊喜万分地说道：“奴婢这就去找大夫过来。” “花落！”顾瑾月有些好笑，忍不住拉住她，嗔了她一眼说道：“我自个儿就是大夫，还用得着去叫大夫？这里是哪里？” “回姑娘的话，这里是福安寺的客房。”这时，一个长得十分精神的婢女笑着走进来说道：“奴婢叫秀月，姑娘有什么吩咐尽可吩咐奴婢。” “秀月姑娘言重了，我已经没有大碍了。”顾瑾月示意花落扶着自己起身，笑着说道：“麻烦秀月姑娘跟你们家夫人说一声，我们还要赶回安州城，就不叨扰了。” “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夫人也是途经此地，听闻福安寺香火鼎盛，所以前来诚心礼佛。”秀月倒是快言快语，笑着说道：“夫人让奴婢侍奉姑娘，若是姑娘推辞，那奴婢怕是要挨罚的，想必，姑娘也不会为难奴婢的对吗？” “这……”顾瑾月有些无奈，只能笑着问道：“既然如此，那还劳烦秀月姑娘了。” “姑娘客气了。”秀月笑着说道：“方才听姑娘说自己是大夫，不知道姑娘是出诊还是？” “回秀月姑娘的话，我们小姐在安州城有医馆。”花落得了顾瑾月的眼神，立刻出声道：“和安堂，以后还请秀月姑娘多多照拂。” “真是没想到，姑娘如此厉害！”秀月当下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夫人刚才便说了，若是姑娘醒了，觉得身体无碍，就请姑娘跟奴婢过去一叙，我们夫人想要当面谢谢姑娘。” 顾瑾月听到秀月的话，这才起身说道：“秀月姑娘稍后，容我稍作梳洗，便去拜见夫人。” 一番收拾以后，顾瑾月便跟着秀月去了那位夫人的房间。 一进门，顾瑾月就闻到了一股格外刺鼻的药味，当下若有所思，却什么都没有说。 “陈嬷嬷，快点让顾小姐坐。”那夫人听到通传，早已经让身边的老嬷嬷去迎顾瑾月，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她一番之后才笑意妍妍地说道：“这一次顺儿的事，真的是要多谢顾小姐，不知道顾小姐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夫人，我身子并无大碍，有劳夫人挂怀。”顾瑾月顿了顿，抬头看向那位夫人，沉声问道：“恕我冒昧，夫人的病灶是不是已经十分严重？” 第12章 身份，半真半假 顾瑾月的话一出，整个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陈嬷嬷。”那夫人端着茶盏，只吩咐了一声，陈嬷嬷立刻带着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而花落在顾瑾月的授意下，自然也跟着退了出去。 “你能治好？”沉默良久以后，这位夫人终于开了口，淡淡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民女见过王妃娘娘。” 顾瑾月起身，十分恭敬的行了礼，丝毫没有任何被戳穿的尴尬。 镇安王妃刘瑜雅。 上一世，刘瑜雅身患隐疾，寻天下女医都未能得以根治。 却不想，从京城返回封地，途径福安寺时小世子谢沭阳意外落水身亡。 刘瑜雅伤心欲绝，自此心灰意冷，缠绵病榻二月有余，最终离世。 镇安王谢智安葬了王妃与世子之后卸去所有敕封，出家为僧，直至终老也再未过问世事。 顾瑾月之所以知晓此事，自然是因为上一世的时候，有些人为了请谢智出山，特地调查了所有的事情，于是她才知晓了谢沭阳落水的时间。 而上一世这个时候，顾瑾月在顾家老宅彷徨不可终日，自然也不知道这里出过那么大的事情。 这一次救谢沭阳，一来是不希望重情重义的镇北王夫妇就此天人永隔，二来也是为了让自己的医术尽管声名远播，当然，同样也是为了给自己的医馆找个靠山。 “你到底是何人？”刘瑜雅看着顾瑾月这姿态绝不输给京中贵女的做派，不禁冷然开口道：“若是你实话实说，我自然不会为难你，若是你说不出个所以然，那就不要怪我拿你是问。” 小世子差点落水，这件事如果真的是有心人算计，那就相当于拿刀子在刘瑜雅的心口上戳，她怎么可能冷静？ “回王妃的话，民女是大学士府嫡长女顾瑾月。”顾瑾月简单的将自己的身世说完，随后才沉声道：“民女自幼嗅觉灵敏，自然闻出王妃所用的药不仅治标不治本，而且会伤及内腑，王妃还是莫要再用才是！” 听到顾瑾月只是简单的说自己生母早逝，完全没有提及她为何会一人在安州的原因，更没有因此跟她诉苦，当然更没有提借她之手回京的事，刘瑜雅对顾瑾月倒是有了几分改观，开门见山地说道：“到了我这个岁数，很多事情就看的很明白，你不喜欢顾家，为何不求我帮你？” “王妃，无功不受禄。”顾瑾月笑了，平静地说道：“而且我在此地生活的也不错，又何必回去徒惹伤心？今日无意救下小世子，本也是天意，这安州又是镇安王的属地，我自然是希望能得一方庇佑，还请王妃成全。” 顾瑾月的话，半真半假。 可是越是这种真真假假不明，才会越让人相信他们自己心中的猜测。 刘瑜雅是太后的嫡亲女儿，什么明争暗斗没有见过？ 只是碰到顾瑾月这种愿意把条件都摆在明面上说的人，她反而也多了几分兴趣。 一个孤女而已，若是真有几分本事，她不介意护着顾瑾月。 想到这里，刘瑜雅面上便带了几分温和，看着顾瑾月问道：“你的医术，师从何人？” 第13章 贵人，冷心萌动 “我是跟一位道姑所学，但是因为民女天资聪颖，所以倒是有了几分心得。”顾瑾月微微一笑说道：“王妃应该听说过我的母亲，她本就是聪慧之人，所以有其母必有其女。” “曾有所耳闻。”刘瑜雅年纪比顾瑾月的母亲小，但是因为嫁给了镇安王，所以一直在封地生活，对京城的人或者事也是有所耳闻，自然也知道那个曾经惊艳于京的女子。 只可惜，红颜薄命。 想到这里，刘瑜雅看着顾瑾月，颇为感慨地说道：“你年纪尚小，已经有此安身立命之法实属难得，我答应你，若是你能治好我的隐疾，我便护你在安州周全。” 等到顾瑾月离开，陈嬷嬷回来以后，刘瑜雅才淡淡地开口道：“去查一查，若是那丫头所说一切属实，你便让韩提文来我这里一趟。” “是，王妃。”陈嬷嬷蹙眉，有些担心地问道：“王妃真的相信，那位顾小姐可以治好您的病灶吗？” “方才我求来的签，解签师父说，镇安王府的富贵荣华仿若浮萍，但是很快就会遇到一个并不是贵人的贵人。”刘瑜雅并没有回答陈嬷嬷的话，反而沉声道：“陈嬷嬷，你觉得签文上说的那个不是贵人的贵人，是不是顾瑾月呢？” “回王妃的话，老奴不知。”陈嬷嬷听到刘瑜雅这么说，当下摇摇头，有些迟疑的问道：“这贵人，老奴随着王妃娘娘倒是见过不少，心思通透的，老奴多少也看得出，若说这位顾小姐……老奴瞧着不甚明了，应该为大智若愚者，如若医术高明，能为己用，又何必拒之？” “嬷嬷说的有理。”刘瑜雅微微扬眉，淡淡地开口道：“若是她日后为顾家所用，只当这些年还了她救顺儿的恩情罢了。” 半月后。 镇安王府派人送了“妙手神医”的牌匾到了和安堂。 和安堂的掌柜顾瑾月治好了镇安王妃的旧疾，而且还得了镇安王的赏赐，被镇安王尊称为妙医圣手的消息一日间传遍了安州城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到和安堂看病的百姓络绎不绝。 但凡经过顾瑾月诊治的病人，几乎人人药到病除，碰到穷苦人家，和安堂还会送药，一时间和安堂风头无两。 …… 京城。 “主子！”韩云脚步匆匆的跑进了南宫灏的书房，随后将一封书信和一个瓷瓶放在了南宫灏的面前，“这是霜降派人送回来的消息和药。” 南宫灏拆开书信，看了一遍之后，不禁微微扬眉，语气中似乎多了几分愉悦。 “镇安王？”南宫灏看着书信中的消息，淡淡地说道：“看来，本王倒是低估了这丫头的本事。” 能够靠着一手医术得到镇安王妃的赏识，顾瑾月在安州城应该是如鱼得水了吧？ 韩云默不作声。 明明只是救过主子两次，可是主子对那位顾小姐反而很是上心。 先是送了人和银两过去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处处关心她的事，难道说主子是冷心萌动了？ “主子！”看到南宫灏打开瓷瓶就要吃药，韩云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这药还是先拿去验一下吧？” “你觉得那个丫头会给本王下毒？”南宫灏微微扬眉，看着韩云说道：“她既然能救本王两次，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第14章 有趣，经营之道 “主子，此女心思缜密，为何那么巧两次都能碰到主子？”韩云十分谨慎地说道：“依属下来看，此女接近主子必然有其他的目的，所以主子万万不可大意，还请主子三思。” 韩云其实也不是不想让南宫灏的身体好起来，只是顾瑾月的身份摆在那里，又那么巧合的出现，实在容不得他不多想。 万一此女是顾家派来的，故意以退为进取得主子的信任，到时候主子岂不是沦为被人利用的棋子？ 其实，如果顾瑾月在，估计要佩服韩云的担忧了。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南宫灏看起来像那么容易被骗的人吗？ “刘瑜雅的病那么严重，她都能治好，本王为何不相信她一次？”南宫灏看了韩云一眼，淡淡地说道：“而且她送来的药物的确对本王的病症有效。” “主子！”韩云还想说什么，却被南宫灏打断了。 “你不必多言，本王心中有数，”南宫灏毫不在意地挥挥手说道：“她既然还念着本王，那本王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她，派人给霜降递个消息回去，若是她需要做什么，尽可能的帮她，安州的暗阁也归霜降所用。” “主子！”韩云简直是惊呆了，听到南宫灏的话，还忍不住想要说几句，可是见南宫灏根本无意再多言，只能低下头应声道：“属下明白。” …… 五月初五，端午节。 此刻的顾瑾月并不知道南宫灏的打算。 因为和安堂已经慢慢的有了名气，所以顾瑾月也不用每日都去坐诊。 一大早，顾瑾月就被韩家兄妹请了出去，据说韩靖宇在迎海楼早就定下了位置，可以看到赛龙舟的场景。 因为镇安王府的安排，韩家对顾瑾月多有照拂，而韩靖宇和妹妹韩芷萌与顾瑾月年纪相仿，自然慢慢的来往就密切了几分。 “瑾月，你不知道这迎海楼有多难定位置。”韩芷萌有意想帮哥哥在顾瑾月面前留几分好印象，所以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道：“也不知道这酒楼的掌柜到底是什么人，东西做的新鲜也好吃，而且还懂得那么多经营之道。” “我觉得，大抵是个有趣的人吧？”顾瑾月淡淡地开口。 “主播扮猪吃老虎！” 直播间热闹了起来。 要知道，直播间的观众都很清楚，这家酒楼其实就是顾瑾月的产业。 如今在韩芷萌面前，顾瑾月并未承认，很显然就是在藏拙。 自从积分商城开启以后，顾瑾月不舍得动用积分，于是开始了以物换物的路。 一开始，顾瑾月只是选一些比较有特色的古代饰品，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就吸引了不少古风爱好者，他们通过直播看上什么东西就会让顾瑾月买下来，然后再找到顾瑾月指定的物品来置换。 一来二去，顾瑾月没花多少银子，反而得到了不少积分。 “啊，有卖糖葫芦的！”韩芷萌顿时开心的指着楼下说道：“你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哎……”顾瑾月想叫住韩芷萌，结果人已经跑没了踪影，当下只能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这个时候，一条私信蹦了出来。 “主播，最近怎么样？” 第15章 设想，不解之缘 顾瑾月扫了一眼，是那个叫做【狗头军师】的女观众。 这个【狗头军师】是她的死忠粉。 而迎海楼就是在她的指点下开起来的，后来顾瑾月还在她的指点下换了不少菜谱，很快就成为安州城最为出名的酒楼。 最关键的是，经过多番接触，顾瑾月和【狗头军师】倒是结下了不解之缘。 两个人有很多近乎一致的理念，那个时候，顾瑾月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在现代叫做女强人。 “还不错。”顾瑾月回了一句，“至少我现在每天都在过你说的那种日子。” “嗯？” “数银票数到手抽筋。” “哈哈哈，那真是不错，不过你现在手里的人太少了。”【狗头军师】的信息又冒了出来，“这年头，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断，你得想办法培养你自己的人，不然的话，回头还是要受制于人。” “有什么好的建议吗？”顾瑾月其实一直也在想这个问题，可是她现在虽然手里有了银两，但是并没有什么好的头绪。 “我们这，有种特别的训练方式，其实你可以参考下。”【狗头军师】发来一长串信息，里面提到了一种特别的名称。 特种部队。 “我想，如果想要培养完全忠于我的人，那不如从小就开始训练更为合适。”相比较在这里，顾瑾月反而更信任直播间的那几个死忠粉，虽然有的时候她们也会出馊主意，可是大部分时候都会给她特别好的建议。 “你们那里应该有很多小乞儿。”【狗头军师】立刻说道：“你可以收留那些孩子，然后找人按照特种部队的训练方式来训练培养这些孩子，只是时间可能会久一些，毕竟这期间还要筛选出一些体质不适合的，如果头脑特别聪明的，可以送去读书，然后混入官场，到时候你不就哪里都有人了？” “这个计划不错。”顾瑾月对此事上了心，“我回好好再斟酌下的。” “袁珍珍，你怎可如此不知廉耻？”就在顾瑾月还在跟【狗头军师】商量细节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个女子骤然拔高的声音，仔细一听，竟然是刚刚特地跑出去买糖葫芦的韩芷萌！ 顾瑾月打开雅座的门，闻声看过去。 一个身穿水青色衣裙的女子正瑟瑟发抖地站在那里，俏脸微红，轻咬下唇，泪水涟涟，看上去楚楚可怜。 韩芷萌神情激动，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我一向待你不薄，视你为姐妹，可是你竟然这般待我？”韩芷萌似乎是气不过，指着那女子怒声道：“周公子与我已有婚约，你竟然背着我与他私定终身，甚至……甚至有了身孕，你这般糟践自己就算了，又置我于我何地？” “芷萌，你听我解释，这本就是个误会！”袁珍珍娇滴滴地开口，只是眸中闪过一丝不屑，面上却依旧十分难过地问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事已至此，求你让我与你一同进门可好？” 第16章 狗血，可有良心 【高冷御姐】：好大一朵白莲花！ 【主播】：看破不说破，大家还是好好看戏啊！ 直播间顿时笑声一片。 韩芷萌很显然并不是那种能够委曲求全的女人。 “放屁！”当下，韩芷萌指着袁珍珍说道：“我韩芷萌真是瞎了眼才跟你这样的女子做了朋友，那日你在我府上喝多了酒，我说让人送你回去，你偏生留下，原来是为了那等心思，真是恶心至极！” 韩芷萌大概是气急了，恨不得上前打那个袁珍珍两个耳光才解气。 可就在这个时候，袁珍珍面色一变，突然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浑身颤抖着，以一副惊讶而又恐惧的表情捂着自己的脸，看着韩芷萌说道：“芷萌，这件事都怪我，跟周公子没有关系，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请你千万不要怪周公子……” “韩芷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从远处跑了过来，恰好看到韩芷萌伸着手，而袁珍珍捂着自己的脸，顿时怒气上涌，以为韩芷萌动手打了袁珍珍，当下快步走到袁珍珍面前，连声问道：“你……你没事吧？痛不痛？” 话音一落，男人已经转过身对韩芷萌怒目而视，沉声道：“韩芷萌，你怎么心地这么恶毒？亏得小生以前还以为你是个胸怀宽广的姑娘，原来也不过是假象而已，你为什么要打袁小姐？” 韩芷萌听到男人的话，一脸不可置信，眼眶通红地开口道：“你们两个人背着我勾搭在了一起，现在竟然还有脸面问我为什么打人？她口口声声说与我是好友，背后竟然与你私相授受，这难道不该打？” 说起来，韩芷萌本来就没打袁珍珍，可这几句话一出，简直就是告诉别人她刚才打了人，这让那个男人更加生气。 偏生袁珍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一旁轻轻扯出男人说道：“周公子，你莫要怪罪芷萌，是我不该奢望她能原谅我们，我那一日真的是喝多了酒，所以才会走错了房间，我……” 原本男人就不喜欢韩芷萌这种性格张扬的女子，再加上她平日里看上去嚣张跋扈，没有半分涵养，跟温柔善良的袁珍珍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所以，本来就已经跟袁珍珍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的周公子当然更是护着袁珍珍，当下冷声道：“韩芷萌，小生本就对你无意，若不是我父亲非要我与你缔结婚约，你以为小生会看上你这种无知的女人？” 韩芷萌是真的没想到周子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毕竟，她之前也没有多在意周子申，可是周家来了几趟，又看上去诚心诚意，以至于韩芷萌的小姐妹经常打趣韩芷萌，时间长了，韩芷萌倒是也开始注意周子申了。 后来，周子申还来拜访过几次，韩芷萌倒是慢慢接受了这么个人的存在，结果现在反倒是变成了自己眼巴巴的非得嫁给他？ 这又是什么道理？ “周子申！你说什么？”韩芷萌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沉声道：“当初如果不是你和你父亲三番两次上门，我父亲又怎么会答应你们，如今你竟然这般羞辱于我，你可有良心？” 第17章 成全，一别两宽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小生也不妨告诉你，我本就喜欢袁小姐。” 周子申冷哼一声，看着韩芷萌说道：“如果不是你，我与袁小姐早就成婚了，你放心，我回去之后自会将信物退回，咱们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吧！他日小生若是与袁小姐成婚，定会给你送帖子，感谢韩小姐的成全之恩。” 说完，周子申便毫无顾忌的拉着袁珍珍扬长而去。 “你！”韩芷萌咬着牙，看着那二人的背影，突然喊道：“周子申，你不要后悔！” 袁珍珍回头，嘴角微翘，那张清秀的面容上哪里有刚才的悲愤欲绝？ 韩芷萌看到袁珍珍脸上的嘲讽和鄙夷，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被她算计了。 “等等！”没等周子申和袁珍珍走远，顾瑾月已经缓步走了过来，淡淡的开口问道：“袁小姐，你刚才说芷萌打你了？” “我没有怪芷萌的意思……”袁珍珍不知道顾瑾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刚才她分明算准了这边没有人，所以才拦下了韩芷萌，也不知道顾瑾月到底看到了多少，当下低声道：“周公子，你千万不要为了我冷落芷萌，都是我的错……” “的确是你的错。”顾瑾月拍了拍手，嗤笑一声说道：“明知这周公子乃是别人的未婚夫，却故意引诱，此为一错，故意等在这里，算计好友，逼迫别人悔婚，此为二错，再者……芷萌，你刚才真的打她了吗？” “没有。”韩芷萌咬着牙，恨不得杀了面前这对人渣。 “那就打回去。” 韩芷萌一愣，随即突然出手，直接一巴掌打在了袁珍珍的脸上，昂着头说道：“我没做过的事情你偏生要栽赃于我，既然如此，那我不如成全你！” “韩芷萌！”周子申一把抱住袁珍珍，怒声道：“你简直就是个泼妇！” “你……”顾瑾月拦住要暴怒的韩芷萌，突然微微一笑，看着袁珍珍说道：“袁小姐，不过是个男人而已，我家芷萌喜欢，那你不妨出个价，怎么样？” 相比较韩芷萌的愤怒，顾瑾月至始至终都好像一个看客。 仿佛，她早就预料到了结果一般。 “你什么意思？”袁珍珍捂着脸，好似十分受辱地说道：“我与周公子情比金坚，你这样就是在侮辱我们的感情！” “这里是五百两的银票。”顾瑾月随手抽出一张银票，淡淡地笑道：“只要你离开周公子，我就给你。” “你这等贱商，竟然用这样的方式羞辱于小生，难道你都不知羞耻的吗？”周子申涨得脸色通红，怒声道：“你以为袁小姐会看上你的银票吗？不知所谓！袁小姐，我们不要与这样的人多言，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顾瑾月微微扬眉，看着袁珍珍的背影，突然笑着开口道：“五千两，袁小姐不考虑下吗？” 袁珍珍脚步一顿。 五千两银票。 周家虽然有几分家底，可是大部分都掌控在周老爷手里，周子申除了读书什么都不懂，而且还有个极其强势的母亲，即便嫁过去，只怕也要备受磋磨。 “此言当真？”没等周子申说话，袁珍珍已经转过头，看着顾瑾月问道：“如果我离开周公子，你就给我五千两银票？” 第18章 办学，家风不正 “自然。”顾瑾月直接抽出几张银票，笑着说道：“拿了银票最好不要出现在周公子和芷萌的面前，不然我可不会客气的。” “瑾月！”韩芷萌一把拉住顾瑾月，蹙眉看向她，好像有些不解。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那个女人银票？ 而且像周子申那样的人，她现在也不稀罕了好不好？ 顾瑾月拍了拍韩芷萌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答应你！”袁珍珍一把甩开周子申的手，径直就要往顾瑾月身边跑。 “袁珍珍！”周子申完全没有想到，袁珍珍竟然会这样选择，当下一把拉住她，赤红着双眼，沉声问道：“你怎么可以如此不知廉耻？你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们周家的子嗣，现在也由不得你做主，来人，给我把人带回去！” 周子申本来就带了小厮，这会直接捂了袁珍珍的嘴巴，扛着就往外面的马车上送。 “放开我！”袁珍珍没想到周子申敢直接抢人，立刻狠狠的咬了捂着自己嘴巴的手一下，趁机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大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怒喝响起，“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强抢民女，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 早在那人出现的时候，顾瑾月直接拉着韩芷萌退到了雅座之中。 “瑾月，刚才那人到底是谁啊？”韩芷萌一头雾水，完全看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御史。”顾瑾月端起茶盏，淡淡地笑道：“你父亲怕是要高升了。” “啊？”韩芷萌更不解了，但是见顾瑾月并不打算多言，只能挠了挠头，也跟着她往外看去。 赛龙舟已经开始了。 顾瑾月招来霜降，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霜降点头，随后转身离开了。 “大哥！”就在霜降刚离开没多久，韩靖宇已经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坐在窗边的顾瑾月愣了愣神，听到韩芷萌叫自己才回过神问道：“你碰到周子申了？” “是啊！”韩芷萌愤愤不平，将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韩靖宇。 “我在隔壁要了不少吃的，你过去吃吧！”韩靖宇一提吃的，韩芷萌顿时开心起来，招呼了顾瑾月一声，立刻跑了过去。 等到雅座里只剩下韩靖宇和顾瑾月的时候，男子才起身朝着顾瑾月行了大礼。 “韩大哥，这是做什么？”顾瑾月起身避开，笑着说道：“无功不受禄，小女子怎么担得起韩大哥这番大礼。” “顾小姐料事如神。”韩芷萌不明白，但是瞒不过韩靖宇，“父亲位居通判之职多年，日日操劳不已，却始终不能再进一步，今日得顾小姐相助，韩家感激不尽。” “韩大哥真是言重了。”顾瑾月淡淡地开口道：“伯父为人正直，周家虽然式微，但因京中有人打点，自然要比伯父多几分可能，只是周家家风不正，被御史弹劾也是情理之中，小女子就等着喝伯父升迁的贺酒了。” “借顾小姐吉言。”韩靖宇是聪明人，所以顾瑾月喜欢跟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不需要多言，就明白究竟谁才是帮了他们的人。 “有件事，我倒是想与韩大哥商议一番。”顾瑾月不再提刚才的事情，岔开话题说道：“伯父若是升迁，我想在安州城办学，不知道到时候韩大哥可愿相助？” “顾小姐想办学？”韩靖宇蹙眉，仔细思索了一番问道：“富家子弟多有族学，顾小姐何必在多此一举？” 第19章 佩服，送走花落 “我说的办学，是对寒门子弟来说的。”顾瑾月平静地说道：“但凡家中有勤奋好学者，经过考试皆可入学，表现优异者另有奖励，甚至可以免去所有杂费，供其参加科举。” 韩靖宇沉默不语。 就在顾瑾月以为韩靖宇是为难的时候，他才突然间开口问道：“顾小姐心中有大义，朝宗愿追随顾小姐，绝无二心。” 朝宗，韩靖宇的字。 顾瑾月知道韩靖宇聪慧，但是从未想过此人不过是听自己提起办学的事，竟然能猜到她的几分心思。 只是既然此人愿意忠心于她，那她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 回去的途中，花落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憋在心里不难受？”顾瑾月翻看着手里的书，有些好笑的开口。 “小姐，你怎么知道御史已经到了安州？”花落立刻开口问道：“而且又怎么那么巧遇到周公子抓人？最关键的是，小姐怎么知道周公子一定会动手的呢？” “花落，你觉得城里面最容易得到消息的地方是哪里？”顾瑾月没有瞒着花落，因为她很清楚，如果花落想要跟着她一起回京，那就势必要尽快的成长起来，否则的话到时候连自保都难。 “青楼！”花落立刻说道：“还有酒馆！” “你说的只是一部分。”顾瑾月微微笑着说道：“最灵通的莫过于那些乞丐，他们每天看着人来人往，好像对所有事都漠不关心，但是安州城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能第一时间觉察到，至于是不是京城的人，听口音不就听出来了？” “怪不得小姐平日里总是让医馆的人时不时就给那些生病的乞丐送药问诊，原来是为了收买他们的消息！”花落恍然大悟，有些感慨地说道：“所以，御史他们一进城，小姐你就知道了对吗？” “收到了消息，不过袁家收了银子，愿意帮忙，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他们。”顾瑾月平静地说道：“如果不出意外，袁家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出城了，周子申此人自恃清高，最厌恶别人欺骗自己，更何况是女人？” “难怪韩公子说小姐料事如神！”花落立刻竖起大拇指说道：“那周子申大概怎么都没想到，袁珍珍会为了银子舍弃他，所以才会恼羞成怒，奴婢真是佩服小姐！” “花落。”顾瑾月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如果让你离开我一年的时间，但是能让你变得更厉害，你愿意吗？” 花落一愣，没想到顾瑾月会突然说起这件事。 “你好好考虑下。”顾瑾月没有让花落立刻回答自己，只是叮嘱道：“即便你不去，我也有把握保得住你，但是我更希望你能有自保的能力，所以才会问你这个问题，决定权在你。” 其实，顾瑾月已经让霜降去寻找合适的人了。 关于自己死忠粉提出的特种部队的训练方式，她觉得其实花落如果可以坚持下来，应该也可以变得更厉害。 只是，她不知道花落愿不愿意。 “小姐，奴婢愿意！”没等顾瑾月再开口，花落已经认真地说道：“如今小姐身边有夏至冬至两位姐姐保护，奴婢很放心，最重要的是奴婢希望自己变得更厉害，而不是给小姐添麻烦，奴婢希望自己能保护小姐，而不是被小姐保护，所以，小姐，奴婢愿意！” 顾瑾月看着花落，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点头说道：“好。” 第20章 恐慌，云王遇袭 三个月后。 一纸任命诏书之后，韩提文成为了安州城的新任知府。 没多久，韩家创办安州学堂，只收寒门学子，受到百姓的交口称赞。 与此同时，在安州城郊三百里外的深山之中，一百个被挑中的乞儿和孤儿开始了他们魔鬼式的训练，其中还有包括花落在内的二十个女孩子。 训练他们的人，正是霜降从安州城暗阁挑选出的三名出色的死士。 也是这个时候，顾瑾月才知道南宫灏的安排。 而得知南宫灏如此信任自己的顾瑾月，心底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丝暖意。 “小姐！”这一日，就在所有的事情都在如顾瑾月所想的那般发展时，冬至突然推门而入，快步走到顾瑾月身边，低声道：“主子出事了！” “在哪里？”顾瑾月猛然起身，沉声问道：“立刻带我去。” 冬至也没有多言，立刻带着顾瑾月出了府邸，外头停着一辆马车，赶车的人竟然是之前南宫灏身边的贴身侍卫韩月。 顾瑾月什么都没有问，直接上了马车。 韩月赶车的速度很快，顾瑾月的心不上不下，自重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恐慌情绪弥漫在她的周身，让她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帕子。 冬至怀里抱着顾瑾月的药箱。 看到那个药箱，顾瑾月微微有些安心。 里面是她这段时间在商城里换回来的一些现代的医疗设备和药品。 深吸一口气，顾瑾月开了直播。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开直播了，一些已经设了提醒的观众纷纷有些意外，不过全都跑过来看，还不忘问道：“主播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怎么突然又开了直播？” 弹幕的关心，让顾瑾月也忍不住有些感动。 “有人受了重伤，我需要医生。”顾瑾月打出了自己的弹幕，“你们谁有熟悉的医生？” 其实，不是顾瑾月不相信自己的医术，主要是在她直播的这些时日里，她发现现代很多医术的发展的确有很多先进的地方，中医的古方治本，但有的时候效果太慢，特别是在外伤的处理上，现代医学的消毒还有其他的处理技术自然要更为稳妥。 “我有，这就给你联系下！”很快就有观众回应了。 因为观众的帮忙，很快就有三名医生出现在了直播间，其中就有那个已经成为见习医生的【高冷御姐】。 “谢谢各位的帮忙，接下来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所以可能要暂停直播。”顾瑾月私心，她不想让那么多人看到南宫灏受伤的样子，所以解释了一下，得到众人的谅解以后，直接将那三个医生拉到了自己的小直播间，还设定了私密状态。 “顾小姐。”站在门外的侍卫叫宋扬，见到顾瑾月之后立刻就说到：“主子今早遇袭，伤势十分严重。” “我进去看看。”顾瑾月没心情听事情的经过，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血腥味浓重。 “主子刚才吐血了，而且一直在发热。”宋扬想说什么，却被顾瑾月打断了，“都吃了什么药？” 第21章 会诊，护你周全 “主子说，顾小姐能救，所以什么药物都没用。”宋扬立刻问道：“顾小姐，属下需要做什么？” 宋扬其实现在心里也没底，如果放在以前，他肯定立刻就送主子去医馆了。 可是主子昏迷前只说要来这里，他不敢违背主子的命令。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顾瑾月可以治好主子，否则的话，他一定会第一个杀了她。 “出去等着！”顾瑾月因为那句话，心里有了一丝波动，但也知道这些人并不相信自己，当下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明白了么？” “是，顾小姐。”宋扬立刻和冬至一起走了出去，不敢耽搁分毫。 顾瑾月走到床边，在见到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时，鼻子一酸，眼泪都差点涌出来。 “哭什么。”也不知道南宫灏是怎么知道顾瑾月到了，缓缓睁开眼睛，哑声说道：“一共九处刀伤，手臂有箭伤，你最好救活本王，不然的话，就没人护着你了。” “民女知晓。”顾瑾月没想到南宫灏竟然还能撑着跟自己说话，当下直接打开药箱，拿出了听诊器。 听诊器的用法，还是【高冷御姐】教给她的。 【高冷御姐】：“他受伤也太重了，你现在赶快听心跳和呼吸，看看是不是出现心衰症状了。” 【临床大夫】：“还要排除脑颅出血和内出血的情况，你们那里没有精密的仪器，如果出现内出血，怕是很麻烦的。” 【花美男】：“最关键的是，他怎么看都像是失血过多，你们那怎么输血？怎么确定血型？” 【高冷御姐】：“现在不是让你们提出问题，要解决问题才行，大家好歹都是医生，会诊的结果难道是让他等死吗？” “商城可以换东西。”顾瑾月立刻说道：“我都需要什么，你们尽快找来，花多少银子我都愿意。” 【高冷御姐】：“我觉得，最好能有个手术室，不然的话一旦感染怕是麻烦了，咱们仨现在可是担任救回这哥们儿性命的重任，总不能随随便便就敷衍了吧？” 【系统提示】：因缺失中医外伤救治的相关画面，如果宿主能够独立完成救治，可获得积分500分。 顾瑾月深吸一口气，也就是说，系统更倾向于她自己来。 “你们都不要说话。” 顾瑾月知道，自己没得选。 因为系统有规定，在出现提示之后，顾瑾月如果不按照提示来办，那么所有的积分都会消失。 她攒了那么久的积分，就是为了去换一样东西，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放弃。 想到这里，顾瑾月眸光沉了沉，看着已经开始有些昏迷的南宫灏，沉声道：“南宫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 南宫灏醒过来的时候，就闻到了顾瑾月的气息。 缓缓转过头，果然看到正趴在他窗边睡着了的少女。 看来，她果然又救了自己一次。 “咳！”因为动的幅度有些大，南宫灏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你醒了？”顾瑾月猛然惊醒，看到南宫灏正在看自己，连忙伸出手去摸他的额头，随后才舒了口气说道：“没有发烧，危险已经过去了。” “本王睡了几日？”南宫灏看到顾瑾月眼底的淤青，缓缓地开口问道：“你一直都没睡？” “王爷昏睡了三日。”顾瑾月微微一笑说道：“王爷醒了，我已经庆幸不已，自己这条小命也算是保住了。” “多谢。”南宫灏垂眸，目不转睛的看着顾瑾月。 顾瑾月一眼就撞进了那深邃如潭的眸中，好一会才回过神，心里忍不住啐了自己一口。 两世为人，竟然每次看到南宫灏还会出神，真是丢脸极了！ “本王长得好看么？”南宫灏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突然开口问道：“比起外面那些男子如何？” “王爷容貌俊美，乃倾国倾城之貌，岂能是外面那些男子能够相提并论的？”顾瑾月立刻笑着回应，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至少在民女心中，王爷绝对是最好看的。” 也许是上一世对南宫灏的传闻让她忍不住想要信任，亦或者是这一世他虽然很少保证什么，却经常会暗中给她相助，所以顾瑾月这一次再见南宫灏，在情感上好像多少有了几分变化。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南宫灏怎么突然问起自己的容貌之事来了？ “你过来。”南宫灏朝着顾瑾月招招手，见她走过来才问道：“你是不是看光了本王？” 顾瑾月一张脸顿时红透了。 她低着头，并未看到南宫灏因为她对自己容貌的夸赞而扬起的唇角，更不知道南宫灏在得到韩靖宇有意顾瑾月的消息时心里那点不知从何而来的憋闷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王爷，见死不救并非医者本分。”顾瑾月磕磕巴巴，想要解释，“王爷性命堪忧，民女绝无冒犯之意。” “挺好。”南宫灏开口，眸光幽幽地如若那漩涡一般，只一眼都能让人沉沦其中，“你不介意本王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民女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王爷，绝无异心。”顾瑾月认真地开口道：“若是民女做了什么让王爷不虞的事，还请王爷告知。” “没有，你做的很好。”南宫灏抬手，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沉声道：“你救了本王三次，本王此生都会护你周全。” 顾瑾月错愕的抬头。 “这是本王的玉佩，收好了。”南宫灏将自己的玉佩交给顾瑾月，看上去十分平静地说道：“若是丢了，本王定然不会饶你。” “是，王爷。”顾瑾月终于明白，南宫灏对自己已然是有了信任，顿时欣喜非常。 南宫灏看着那灿若星光的眸子，只觉得好像有羽毛划过他的心，丝丝痒痒的让他忍不住轻咳出声。 “王爷可是哪里不舒服？”顾瑾月连忙将玉佩收好，随后连声问道：“是不是哪里的伤口又裂开了？” “无妨。”南宫灏摆摆手，安排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有韩月和宋扬在这里就可以了，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本王会让他们去叫你。” 顾瑾月还想拒绝，但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忙应声退了下去。 走到门口，顾瑾月发现竟然没有宋扬和韩月的身影。 “小姐！”冬至见顾瑾月出来，迎了上来，低声问道：“王爷醒了吗？” “对，韩月和宋扬呢？”顾瑾月点点头，见冬至摇头，当下只能往外面走去，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结果没想到却听到了他们的争执。 “要我说，那个女人说不定跟那些人有勾结呢？”是韩月的声音。 “韩月，你对顾小姐可能有什么误会。”宋扬蹙眉说道：“王爷信任顾小姐，而且顾小姐也是不惜一切的在救王爷，难道这你都看不出来？” “主子刚从战场上下来，本来就受了伤，结果非要绕道来这里，还不是为了那个女人？”韩月似乎愤愤不平，“如果不是绕道，怎么可能遭遇埋伏？” “主子遭遇埋伏，怎么可能是顾小姐安排的？”宋扬似乎有些无奈，“顾小姐难道能提前知道王爷临时决定到安州来看她？” “冬至。”顾瑾月回身，淡淡地说道：“我去休息下，让宋扬和韩月进去伺候。” “是，小姐。”冬至也有些尴尬。 而这个时候，宋扬和韩月也已经察觉到了动静，连忙走出来，却只看到了顾瑾月的背影。 “王爷让你们进去伺候。”冬至有些生气地看了韩月一眼，直接转身就走了。 自家小姐尽心尽力的救治王爷，结果还被韩月这个家伙怀疑，真的是太过分了！ 宋扬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叹了口气，拍了拍韩月的肩膀说道：“此事以后万万不可再提，赶紧过去吧！” 韩月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终究什么都没说。 没有什么事比南宫灏醒过来更值得在意了。 …… 顾瑾月躺在床上，明明疲惫不堪，却怎么都睡不着。 拿出南宫灏的玉佩来，顾瑾月轻轻摩挲了几下。 她没想到，南宫灏来安州竟然是为了自己。 虽然理智告诉她没什么可在意的，但是她的心底还是忍不住冒出很多甜滋滋的感觉来。 “恭喜宿主。”就在这个时候，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声音，“直播间的观众人数达到了一万人，可以进行以此抽奖。” “抽奖？”顾瑾月有些意外，忍不住问道：“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这件事来？” “上次宿主为南宫灏诊治的影像格外珍贵，而且也让现代的几位医生重新意识到了中医的独特之处，所以给予宿主一次格外的奖励。” 顾瑾月救南宫灏用的是女道长家族独传的十二金针术。 据传闻，十二金针术如果练到一定的境界，甚至可以让还有一口气的人起死回生。 说起来，前世今生加起来，顾瑾月是第一次用十二金针术，好在没有出岔子。 “奖品都是秘密，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呢！”系统见顾瑾月没有答话，忍不住问道：“请问宿主现在抽奖吗？” 第22章 抽奖，浅尝辄止 顾瑾月当然不可能放弃这样的好事。 “抽奖。” 很快，以前用来直播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类似于转盘的东西，随着她的话音一落，转盘开始飞速转动，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随后，转盘消失，一个礼盒出现在了顾瑾月的屏幕上。 “哈哈哈，恭喜宿主获得神秘大礼包一份。”系统立刻兴奋地说道：“宿主赶快打开看一下是什么！” 顾瑾月点点头，打开了礼包。 “指定人走衰运一个月。” “这什么意思？”顾瑾月有些迟疑地问道：“不会是我想到的那个意思吧？” “宿主理解的没错，就是宿主可以指定一个人，然后将这个礼包用在对方身上，到时候此人会一个月内走霉运。”系统解释道：“真没想到还有这样有趣的设定。” “那我能不能先留着？”顾瑾月想了下才问道：“有没有什么时间的限制？” “这个礼包的使用时间是到年底结束。”系统查看了下，跟顾瑾月说道：“如果宿主到时候还没用的话，我可以提醒宿主。” “好的。”顾瑾月算了算时间，暂时没打算用在谁的身上，所以还是先不必动用了。 “这是额外的奖励，所以根据之前宿主的贡献值，可以获得500积分。”系统继续跟顾瑾月说道：“另外，宿主还可以再商城选一件价值500积分的礼物。” 顾瑾月打开了商城的面板。 此刻，上面显示出的都是500积分的礼物。 看了一圈下来，顾瑾月的目光落在了一个锦盒上，上面标注着锦盒中的药物可以让伤口快速愈合，还可以减轻人在伤口愈合时的痛楚，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 “宿主，其实我觉得那把袖中箭最适合你。”系统提醒道：“日后如果遇到什么危险，这也是能够保命的手段之一，所以请宿主考虑下。” “我要换那个药。”顾瑾月看了一眼那个袖中箭，想了想还是决定换那个药。 系统有些无奈，但还是按照顾瑾月的要求换出了那个锦盒。 顾瑾月打开锦盒，发现里面有七颗药丸，上面还标注了如何使用的方法。 “小姐！”就在这个时候，冬至在外头敲门，“王爷请小姐过去，说是有要事与您商议。” “好！”顾瑾月一听南宫灏要见她，当下连忙起身，整理了下衣衫之后就带着锦盒匆匆的跟着冬至去了南宫灏的房间。 结果到了那以后，顾瑾月发现南宫灏竟然已经坐起身来了。 “王爷，你这样缝合伤口的线会崩开的！”顾瑾月立刻上前，好似有些动怒地说道：“还请王爷听民女的安排，否则的话岂不是前功尽弃？” “本王必须立刻赶回京城。”南宫灏看到顾瑾月有些生气的样子，心里不禁微微一动，第一次开口与旁人解释，“皇上下了口谕，本王不可能抗旨不遵。” “皇……”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忍不住咬咬牙问道：“难道皇上不知道王爷遇袭的事情？” “本王带兵回京，只是途中背着人来了这里。”南宫灏看着顾瑾月说道：“所以，本王如果将此事说出去，到时候说不定还会有人借机生事。” 顾瑾月想起之前韩月和宋扬的争执，突然明白了南宫灏的处境。 他，其实是来偷偷看自己的吗？ 想到这里，顾瑾月的脸忍不住有些发热，但还是连忙将锦盒拿了出来，从中拿出一粒药丸，慢慢用水化开之后才递给南宫灏说道：“王爷，这是我特意做的药丸，可以让王爷的伤势恢复的更快，王爷走之后，每日服下一颗，到了京城，伤势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南宫灏看了顾瑾月一眼，随后将那药一饮而下，喝完之后，南宫灏放下药碗突然问道：“能告诉本王，为什么要帮韩家么？” “回王爷的话，韩家人秉性纯良，而且能堪大用。”顾瑾月给了南宫灏一个最为合适的解释，“他们知道此次升迁乃是王爷的恩典，对王爷也会忠心。” 其实，顾瑾月之所以选中安州城，一方面是此地离顾家村最近，另一方面还因为上一世安州城是南宫俊杰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拿下的地方。 后来，顾瑾月才知道，据传闻前朝最后一位皇子生前就曾经藏身于安州城，甚至还将当初带走的一些宝藏藏在了这里。 这传闻是真还是假，顾瑾月自然不得而知，但是她的计划就是一定要让安州城成为自己能够掌控的地方。 而上一世，韩家并没有那么幸运。 因为他们被周家算计，成为被御史弹劾的人，最终还被冤入狱。 可是唯一活下来的韩靖宇，竟然卧薪尝胆，改名换姓考中了状元之后，还未整个韩家翻案，这样的人，顾瑾月怎么能不拉拢成为自己人？ 至于周家，顾瑾月也不过是替韩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已。 “韩靖宇此人的确聪慧异常。”南宫灏点头，倒是赞成了顾瑾月的说法，当下问道：“若是本王带他离开，你可有什么想法？” 顾瑾月一愣。 她没想到韩靖宇竟然会这么快就得到南宫灏的赏识，一时间有些意外。 可是这个反应落在南宫灏眼里就别有意味了。 难道这个小丫头真的对那个韩靖宇动了心思？ 不过，据查到的消息来看，韩靖宇的确长得不错，而且年轻有为，能让这个丫头动心也是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南宫灏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闷。 “王爷是哪里不舒服吗？”顾瑾月回过神来就发现南宫灏的脸色不太好看，连忙伸手为其把脉，还不忘问道：“民女待会再给王爷准备一些常用的药物，若是王爷受伤一事不宜为外人所知，那王爷也可以……唔……” 南宫灏看着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突然将人拉入怀中，直接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 浅尝辄止。 可是，这对于顾瑾月来说，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傻愣愣地看着南宫灏。 “收了本王的玉佩，那就是本王的人。”南宫灏看到顾瑾月这个样子，眸中突然有了几分笑意，但依旧沉声问道：“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许离开本王，也不许对别的男人有其他的心思，懂吗？” …… 南宫灏离开了。 只不过在之前，南宫灏亲自去韩家见过韩家父子，顺便还带走了韩靖宇。 能够跟在南宫灏身边，对于韩家人来说，那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坐在马车上的南宫灏正在闭目养神。 可是脑海中总会莫名其妙的浮现出顾瑾月的样子。 大概是那个吻之后，南宫灏已经弄明白了自己对于顾瑾月的心思。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念念不忘，甚至还处处帮她，若是说没有半点心思，那也太过于虚伪。 若是追论起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那个丫头上心的，怕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对她有了几分不足为外人提及的心意。 看到那个丫头努力的样子，他就没办法狠下心来不管不问。 听到她与韩靖宇走的很近，他就忍不住想要来看她，想看看……她是不是都忘了她当初说过要成为自己的谋士…… 结果……还真是如他所想的那般甜美。 相比较南宫灏的淡然，顾瑾月就有些郁卒了。 “瑾月，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啊？”韩芷萌有些无奈的晃了晃自己的手，看着又出神的顾瑾月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啊？”顾瑾月回过神，微微一笑说道：“没想什么，就是有些累了。” “你是不是因为我哥走了，所以才会如此失神？”韩芷萌顿时好像想到了什么，立刻凑到顾瑾月身边，笑着说道：“其实，我知道我哥喜欢瑾月，可是他也不敢说，要是我哥以后有了大出息，你就当我嫂子好不好？” “芷萌，你就不要乱点鸳鸯谱了。”顾瑾月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对你哥跟你对你哥是一样的，没有其他的感情。” “啊？”韩芷萌有些可惜地说道：“我还想着以后你要是成了我嫂子，那我肯定能开心死呢！对了！你知道不知道，袁家的人都死了啊？” “什么？”顾瑾月一愣，下意识地问道：“怎么回事？” “还不是袁珍珍她爹，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银子，转头就去了赌场。”韩芷萌有些无奈的说道：“结果被山贼盯上了，后来周家出事了以后，袁家好像举家离开安州城，结果半道上被人劫了，袁家人全被杀了。”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顾瑾月想起一句老话，不义之财不可取，袁家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听说袁珍珍也死的特别惨。”韩芷萌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叹了口气说道：“虽然她人品不怎么样，可是死者为大，真是有点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顾瑾月看了韩芷萌一眼才说道：“周家不还想要攀咬你们呢？要不是伯父其身自正，只怕也未必能躲过，如此你还觉得他们可怜吗？” 第23章 衰运，药死人了 “你说的也是。”韩芷萌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兴奋的凑到顾瑾月面前说道：“你上次给我的那个面霜真的特别好用，我上次去陈府参加宴会，那些夫人小姐还都夸我皮肤变好了，你那铺子到底什么时候开张？” “已经开张了。”顾瑾月微微一笑，随后让冬至又从房间里拿出几盒面霜，交给韩芷萌说道：“我记得卢家小姐的生辰快到了，到时候你送一些给她，告诉她珍翠阁不仅有卖面霜的，而且还有专门的侍女为她们做面部保养，很有效果的。” “真的假的？”韩芷萌顿时笑着说道：“你这家伙，开张也不告诉我，明日我就带几个要好的好姐妹去珍翠阁，你替我留几个位置。” “好。”顾瑾月点点头，心思从南宫灏那突如其来的一吻上彻底回到了生意中。 毕竟，不管南宫灏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情感，他说自己是她的人，那么谋士……应该也算吧？ 顾瑾月自我安慰之后，索性就将南宫灏忘到了脑后。 珍翠阁放在现代，做的就是美容护肤，因为这个时代的胭脂水粉之中有大量的铅粉，所以导致很多人的皮肤会越来越差。 当【狗头军师】跟顾瑾月聊起这个事情的时候，顾瑾月顿时就有了想法。 从选人到选址，顾瑾月可谓是尽心尽力，而选出的侍女多是孤苦无依之人，在给予了优厚的待遇之后，又进行了大概四个月的培训，那些面霜除了【高冷御姐】给她的方子她们自己熬制之外，那些面膜之类的护肤品大多数来自商城的以物换物。 韩芷萌也不愧是这个时代的带货女王，很快珍翠阁就成为安州城世家贵族小姐夫人最爱去的地方，而顾瑾月也在那些人的闲聊之中得到了很多不起眼但是十分重要的消息。 南宫俊杰要护送太后去云山请佛。 一来一回，大概需要一个月。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顾瑾月突然想到，上一世，南宫俊杰因为护送太后这一路安排的极其妥当，倒是让太后有了几分另眼相待，还得到了不少赏赐，进而入了皇上的眼。 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南宫俊杰不再是那个默默无闻的皇子，开始在朝堂上崭露头角。 “我记得上次那个抽奖还没用吧？”顾瑾月躺在贵妃榻上，微微一笑说道：“那就用在南宫俊杰身上好了。” “收到。”系统得到了顾瑾月的指令，很快便让奖品生效了。 顾瑾月嘴角微微扬起，如果这个奖品真的有用，她倒是要看看，倒霉一个月的南宫俊杰怎么还如上一世那样得到太后的赏识呢？ …… “主子！”京城一座不起眼的府邸之中，一袭黑衣的南宫俊杰站在暗影之中，听着属下送回来的消息，“咱们的人查到云王在归京的途中遇袭，好像是云王擅自离开了军队，去了安州。” “安州？”南宫俊杰眯起眼睛，冷声问道：“查到他去做什么了吗？” “这……属下不知。”侍卫有些紧张地说道：“据说，云王身边多了个年轻人，好像是安州城知府韩提文的长子韩靖宇。” 南宫俊杰微微蹙眉问道：“此人有何特别之处？竟然能得云王亲自去见？” 南宫俊杰这边刚要转头，突然觉得背后一凉，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大泡鸟屎直接落在了他的脸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滑稽不已。 “主子！”侍卫一愣，下意识的就想笑，但是却见南宫俊杰倏然出手，随后那只鸟已经被钉死在了树上，当下立刻惊得低头不语。 “明日就要护送太后出行，京城的消息要随时送到本皇子手中。”南宫俊杰慢条斯理的擦着鸟屎，淡淡地开口道：“特别是云王那边，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刻送过去。” “属下明白！”侍卫立刻应声。 “下去吧！”南宫俊杰挥挥手，示意侍卫离开。 想到这一次的出行，南宫俊杰微微眯起眼睛，只要能得到太后的赏识，他一定会摆脱现在的处境，谁也不能阻挡他的路！ 深吸一口气，南宫俊杰缓步准备离开，结果刚走没两步，就感觉自己脚下一滑，堪堪站稳之后，南宫俊杰的脸都黑了。 他竟然踩到了狗屎！ …… “小姐，，这是上个月的进账。”冬至带着账本走进来的时候，发现顾瑾月的脚边放着一袋大米，忍不住有些意外地问道：“小姐这是做什么？” “账本放下，你把这袋大米送到厨房去，然后让下头的人煮粥，顺便问问他们味道如何。”顾瑾月指着那袋大米说道：“就说是贵人赏赐的。” 安州城没有人不知道顾大夫背后的贵人是镇安王府，再加上跟韩家来往密切，自然不会有人故意来找麻烦。 当然，这也是一直以来顾瑾月能够在安州城做生意顺风顺水的原因之一。 翻看了账本之后，顾瑾月发现自己赚得银子已经快要达到南宫灏最初的要求了。 想到这里，顾瑾月忍不住有几分开心。 “小姐这是要做粮食的生意？”冬至跟在顾瑾月身边时间比较多，所以多少了解了顾瑾月的想法，忍不住上前查看了下那袋大米，惊讶地说道：“这米怎么如此晶莹剔透？” “嗯，先拿下去尝尝口味如何，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再想办法做贡米。”顾瑾月怎么也不好说，这米是在商城换回来的吧？ 说起来，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直播间里竟然有观众是生产粮食的厂商，在【狗头军师】的一番操作下，她才知道他们口中的精米到底是什么样的。 安州这个地方说起来还真是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如果能把这米做成贡米的话，那以后朝廷有什么赏赐，肯定也不会忘了安州。 虽然说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可是如果一个地方始终默默无闻，怎么指望京城的皇上偶尔能想起来这个地方不错？ “奴婢这就去。”冬至也对这米非常有兴趣，当下立刻拎了出去。 顾瑾月看着冬至的背影，突然有些感慨。 练武之人，果然是厉害。 冬至一出手，拎袋子米跟拎小鸡仔似的。 只是……这样冬至该许配给什么样的人家才行呢…… “霜降。”顾瑾月收起心思，飞快的写了一封信，随后交给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霜降，“将这封信交给王爷。” 如果真的要做粮食的生意，顾瑾月觉得还是要跟南宫灏商议下，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毕竟……粮草这个东西，在这个时代还是非常重要的。 【狗头军师】：“说起来，盐才是民生所需。” 【主播】：“私贩官盐那是要砍头的，别打盐的主意。” 【狗头军师】：“想赚银子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如果你能找到玉石，可以在换现代工艺做成的项链，到时候肯定卖的不错，女人的钱最好赚了。” 【主播】：“现在手里铺的生意太多了，先缓缓吧，过犹不及，等到日后去了京城，再作打算也不迟。” 顾瑾月和【狗头军师】私信说了几句，就开了直播。 身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大夫，她不能忘了本职，所以直接去了自己的铺子。 以往和安堂门口也是挤满了看病的人，不过今日看上去很显然是有人在闹事。 顾瑾月坐在马车上，远远的就看到了被扔在地上的少年。 “顾大夫来了！”也不知道谁先看到了顾瑾月，立刻就嚷嚷开来，“顾大夫，和安堂的药吃死人了，您快点看看吧！” “就是你们害死我儿子！”没等顾瑾月反应过来，一个披头散发的妇人已经嚎啕大哭的扑了上来，“你这个贱妇，快点还我儿子！” “放肆！”那妇人还没近身，已经被冬至给拦下来，随后和安堂的几个伙计也冲了过来，直接护着顾瑾月站在了和安堂门口的台阶之上。 “把人抬进来。”顾瑾月扫了一眼那闭目不醒的少年，淡淡地开口。 “你们休想！”那妇人一听，顿时扑到了少年身边，厉声喊道：“你这个贱妇，我儿子已经死了，你还想做什么！” “你怎么就认为你儿子死了？”顾瑾月冷眼看着那妇人，沉声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妇人似乎没想到顾瑾月会这么问，当下微微一愣，她一个妇道人家，在这个时候也难免会没了主意，所以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此子的病症乃是在下诊断。”那男人一看，顿时有些恼怒的瞪了妇人一眼，随后上前一步问道：“顾大夫，一个人已经没有气息，也没有任何心跳，难道不是死了吗？虽然同行是冤家，可是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顾大夫怎可纵容药铺胡乱抓药？” “庸医。”顾瑾月毫不客气地白了那男人一眼，随后看着那妇人问道：“此子真的是你的儿子？又是何时来和安堂看的病？” “当然是！”妇人似乎受到了侮辱一般，狠狠地看着顾瑾月说道：“我儿才不过十四岁，两天前来你们和安堂看病，不过是风寒而已，你们为了多收银两，竟然给他开了那么多药，如今我儿身亡，你竟然还强词夺理，意图毁我儿尸身，这安州城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第24章 阻拦，能奈我何 “既然此子是你的儿子，那你到底是想让他活还是想让他死？”顾瑾月见那妇人哭天抢地，只是淡淡地说道：“如今我说要为其诊治，你却处处阻拦，难道不是有意耽搁，让你的儿子就此丧命？” “你说什么？”那妇人本来还在哀嚎，可是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有些迟疑地看了躺在地上毫无声息的儿子一眼，下意识地问道：“我儿子还没死？” “要是再耽搁一会，那就不好说了。”顾瑾月平静地开口道：“毕竟，我还没有替你儿子诊治，所以尚且不能断言。” “说来说去，顾大夫只是想要把人拖进去，到时候在想办法解决这家人吧？”那个男人见妇人竟然有些意动，立刻添油加醋地说道：“这二人母子相依为命，家中已经没有其他人，若是顾大夫到时候做了什么手脚，恐怕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请教您尊姓……”顾瑾月听到男人的话，刚想说什么，就被男人打断了。 “顾大夫不必知道在下是谁，在下也只是看不过顾大夫如此草菅人命。”男人看上去正气凛然地说道：“在下已经让人去报官了，到时候此事自有官府定夺。” “让开！让开！”就在男人话音一落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人顿时让开了路。 “顾大夫，听说您这里出了事？”来人正是韩靖宇曾经提拔上来的捕头张超，一众衙役将那妇人和那个男人都围在中间，张超才朝着顾瑾月说道：“不知道顾大夫能否告知此事经过？” “捕头大人，我们才是报官的人，你们却先问顾大夫，难不成真的像民间传闻那样，你们官府与顾大夫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男人似乎是在故意激起民愤，毕竟这年头如果官府的人稍稍有些差错，那必然会受到质疑与谩骂。 “张捕头。”顾瑾月不等其他人开口，当下走下台阶说道：“我又办法救下此子，但是这个人处处阻挠，而且有意煽动民意，如果诸位不介意的话，我想先救人。” “顾大夫，请。”张超母亲咳嗽的旧疾就是被顾瑾月治好的，所以他十分相信顾瑾月的医术，立刻就让衙差把那男人和那妇人都看住了，还特地让其他的衙差把顾瑾月保护起来，以免被误伤。 “你们这是包庇罪人！”那男人见自己被衙差按住，立刻大喊道：“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众人顿时窃窃私语。 虽然很多人都会相信眼前所看到的，可是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如今连官府的人都站在顾瑾月那边，那些围观的人怎么可能造次？ 而顾瑾月根本不理会那男人声嘶力竭的叫喊，直接抽出银针，手法飞快地在那个少年的身上扎了几针，随后又招呼冬至道：“冬至，你来。” 告诉冬至如何做之后，顾瑾月这才慢慢直起身，走到那个男人身边说道：“是谁派你来的？” “你说什么？”那男人听到顾瑾月的话，微微一愣，但随即怒声道：“你们药堂害死了人，死不认账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想要害死我们？” “谁告诉你，他死了？”随着顾瑾月话音一落，那边少年已经猛然咳嗽一声，随后紧接而来的就是疯狂的咳嗽，眼泪鼻涕都下来了，但是人也醒了过来。 “儿啊！”那妇人本想扑上去，却被人拦住，顾瑾月缓步走到少年身边，随后又将银针取下，而这时冬至已经端着药碗走了过来，在顾瑾月的示意下直接灌进了那少年的口中。 “母亲？”少年咳了好一阵，总算是缓过劲儿来，有些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十分意外地问道：“我怎么在这里？” “儿啊，你吓死伪娘了！”那妇人这会总算得了机会，一把将少年抱在怀中，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死了！” “听说你之前感染了风寒，在我这里拿了药？”等到那妇人的情绪平稳了很多，顾瑾月才看着那少年开口道：“回去之后可曾遇到过其他人？” 少年抬头的那个瞬间就愣住了，虽然顾瑾月戴着面纱，可是那清冷的眉眼更让人挪不可言，以至于少年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儿啊，是顾大夫救了你，你快点叩谢顾大夫的大恩！”那妇人倒是个知错就改的，这会见自家儿子醒了，立刻跪在顾瑾月面前说道：“顾大夫，是小妇人猪油蒙了心，那人说我儿已经死了，给了五两银子，让小妇人来顾大夫这里闹事，还说事成之后再给小妇人五两……” 那妇人说着，就将怀里的五两银子都掏了出来，有些激动地说道：“顾大夫救了我儿，那就是小妇人的恩人，小妇人不能恩将仇报，还请顾大夫原谅则个！” “娘，我也见过他！”那少年被自己母亲的话给惊呆了，下意识地看向那个男人，不禁有些奇怪地说道：“之前就是他给我银子让我去买了火炭，还说我感染了风寒，不能开窗开门，而且火炭比较贵，让我不要烧的太旺，慢慢怄着火……我都按照他说的做，可是慢慢觉得十分难受，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狮子王1985】：“卧槽，这人是想谋杀吧！” 【我是一朵无根的云】：“古代有那个条件煤气中毒吗？” 【高冷御姐】：“《洗冤集录》里曾记载，中煤炭毒，土坑漏火气而臭秽者，人受熏蒸，不觉自毙，其尸软而无伤，与夜卧梦魇不能复觉者相似。” 直播间顿时对高冷御姐一票666。 “看来，这件事还真是你所为。”顾瑾月转头看向那个男人，淡淡地说道：“你想让此子火炭中毒，然后以此来嫁祸于我们，到底居心何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男人梗着脖子，咬着牙说道：“仅凭他们的一面之词就定我的罪，而且我好心给她们银两买火炭，难道还错了？而且当时他本来就没了气息和心跳，我就算有错也不过是误诊而已，你能奈我何？” “我知道肯定有很多人不太明白此子为何能被救过来。”顾瑾月竟然没有理会那个男人，反而看向围观的人说道：“诸位可能不知道有一种毒叫做火炭之毒。” “火炭之毒？”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虽然很多百姓家里烧不起火炭，但是这会听到顾瑾月的话也是好奇不已，难道烧火炭也有可能中毒？ “如果火炕或者炉火太旺，而火炭燃烧并不完全，再加之屋内不同空气，会致一时闷倒而死，尸体极软。”顾瑾月特意解释道：“如果以后大家在遇到这样的情况，可以立刻把人移到有风的地方，以新汲水或咸菜水或捣白萝卜汁灌之。” 【游客1】：“古代人可不知道什么是一氧化碳，什么是二氧化硫……” 【高冷御姐】：“主播中医小常识课堂开课了。” 【游客2】：突然觉得主播的声线很适合唱古风歌曲有木有？ 直播间顿时刷了一票想听主播唱歌+1的弹幕。 “顾大夫，这个火炭之毒严重吗？”有人听完顾瑾月的话，立刻有些紧张地开口询问。 “并不妨事。”顾瑾月看到那些流言，忍不住心下好笑，但是依旧跟围观的人群说道：“若是夜间，可在室内贮清水一盆，亦或者开窗缝透气，则可化火炭之毒。” “多谢顾大夫！” “顾大夫真的是好大夫！” “就是，那个人竟然还想陷害顾大夫，真是其心可诛！” 【系统提示】：民望升至3级，奖励30积分。 “抠死得了。”顾瑾月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这个系统给积分比高冷御姐说的挤牙膏还要抠门。 “我认得他！”这个时候，一个乞丐突然高声叫道：“他是周家的家生子，叫周虎！” 周家？ 顾瑾月顿时了然，原来此人是为了替他的主子们报仇？ “哼！”周虎见事情败露，突然抽出匕首，朝着顾瑾月就扑了上来，大喊道：“顾瑾月，你设计害老爷和少爷，我要你偿命！” 有冬至和霜降在，此人怎么可能近的了顾瑾月的身？ 所以，下一刻，周虎整个人都被踢飞了出去，直接趴在地上吐起血来。 “来人，将此人押回去好好审问！”张超让衙差拿下周虎，随后才对顾瑾月说道：“让顾大夫受惊了！这件事小的自会禀明大人，让大人还顾大夫一个公道。” “有劳张捕头。”顾瑾月微微颔首，看着张超将周虎和那母子二人都带回去，随后又安抚了下围观的百姓，这才缓步走了进去。 只是，在顾瑾月踏进医馆的时候，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不远处的街道拐角处，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压下心中莫名其妙的疑惑，顾瑾月回到了自己在医馆后院的书房，这才开口问道：“周家的人，又被放出来了？” 第25章 惩治，京城来人 “回小姐的话，京城那边好像也有人要保周家，所以现在周家的人已经离开了安州城。”霜降沉声道：“应该是回京城了，现在看来应该是躲过了一劫。” “看来，周家的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顾瑾月若有所思地说道：“本以为御史弹劾，足以让周家的人丢官入狱，结果这样都能安然无事，若是在京城翻身，到时候怕是要对韩家动手的。” “小姐，要不请王爷……”霜降犹豫了下，还是开了口，毕竟南宫灏在京城，想要对付一个周家简直易如反掌。 “不必。”顾瑾月摇摇头，随后说道：“若是周家自此安分，那自然相安无事，不过等我回了京城，周虎来害我的这笔账，我也是要跟周家算一算的！” …… 转眼间，年节已过，寒春料峭。 院子里的树下，浅浅的一层阳光从堆满积雪的树杈间散落在雪地之上，点缀出斑驳的影子。 顾瑾月靠着廊柱，默默地看着那些影子发呆。 重生归来一年之久，安州城各行各业几乎都有她的影子，她兑现了当初答应南宫灏的约定。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小姐，这冬日的寒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可不好站在这风口里那么久。”冬至拎着食盒回来到时候，发现顾瑾月正站在廊下吹风，连忙放下手里的食盒，低声劝说道：“若是小姐病了，保不齐花落姐姐又要跟奴婢生气了。” “霜降那边可有消息传过来？”顾瑾月拢了拢身上的狐裘披风，语气凉凉地开口问道：“那边应该已经启程了吧？” “小姐怎么知道那边来人了？”冬至听到顾瑾月的话，有些惊讶地问道：“难道小姐真的会未卜先知？” “何出此言？”顾瑾月回头看了冬至一眼，倒是有些好笑地问道：“难不成我在你们眼中都成了那街上的算命先生了？” “算命先生怎么会有小姐这般好看？”冬至立刻笑着说道：“只是跟着小姐这么久，好像从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小姐的眼睛，连宋扬也曾送过信来，跟奴婢夸赞小姐呢！” 顾瑾月淡淡一笑，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京城那边传来消息，宫里六年一次的选秀就在四月。”冬至有些好奇地问道：“小姐打算何时入京？” “在等等。”顾瑾月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最先坐不住的必然不是我们，你且等着看吧！” “小姐！”就在顾瑾月和冬至说话的间隙，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倏然出现在了院子里，恭敬地跪在地上说道：“小姐之前让属下打探的宅子有消息了。” “带路。” 等到顾瑾月站在顾家村东南后山的一座旧宅前的时候，不禁微微一笑。 “小姐，这座宅子是最符合您当时描述的。”黑衣男子上前推开了门，带着顾瑾月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道：“传闻这间宅子是凶宅，因为地势偏僻，所以很少有人过来，当初这里死了三十二口人，平时夜里总会听到动静，所以村里的人都不愿意过来，属下花了些银子，从村长手里把这座山头都买了下来。” “真是没想到，寻了那么久的宅子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顾瑾月看着杂草丛生，颇为破败的院落，有些感慨地说道：“我一直以为那人藏身之地在安州城，却没想到他在这里生活了那么久。” “属下带人已经将这里全都搜查了一番，并未找到小姐要找的东西。”黑衣男子低着头，好似十分失落，“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小姐责罚。” “夜隼，这件事不怪你，传闻前朝皇子藏了不少宝藏于此，你们平日里也要训练，那就好好找找吧！”顾瑾月找到了旧宅，心情似乎好多了，笑着说道：“跟他们说，每八个人一组，谁先找到线索，我就带谁回京城。” “是，小姐。”夜隼，正是顾瑾月先前培养的特种部队的队长，此刻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也带了几分笑意，“那些小子这半年牟足了劲，就是为了能跟在小姐身边做事，若是这消息告诉他们，他们必然全力以赴。” “那是最好不过。”顾瑾月扫了一圈，还没来得及说话，惊蛰已经站在了她身边，附耳低语说了什么。 “来了？”顾瑾月微微扬眉，突然绽开了下笑容，“看来，顾家比我想象的还要心急啊！” 果不其然，当顾瑾月带着花落和冬至回到她们之前在顾家村住的老宅时，远远的就看到门口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上面有着独属于顾家的族徽。 说起来，顾瑾月记得上一世这顾家村其实也算的上他们家族的老宅，毕竟顾家的祖先都埋葬于此。 后来顾家发迹以后，村子里的人也开始离开这里去奔个前程，所以人越来越少。 但是这一世，因为顾瑾月对顾家村的格外优待，现在的顾家村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你还别说，这顾家村现在怎么看上去这么好了？” “是啊，陈妈妈，奴婢特地去看了，每家每户都是一模一样的二层楼房，而且奴婢瞧着都是用竹竿引入的河水，特别干净，也特别方便。” “最关键的是，现在这种天气，外头冻死人，这会在房间里竟然感觉温暖如春，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瑾月走进花厅前的院落时就听到里头叽叽喳喳的议论个不停，当下不禁微微扬眉，怎么，这一世来接她的人还不少？ “大小姐哎！”那边站在花厅门前的小丫头也是眼尖，一眼就瞧见了顾瑾月三人，连忙一溜烟的跑了进去，没过一会，一个老妇人从里头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眼睛微微一转，几步跑到花落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抹着眼泪哭诉道：“您可受苦了，老奴受老夫人所托，特意来接您回府啦！” “你这个老婆子还真是好大的胆子！”花落这段时日跟那些姑娘一起训练，自然长进了不少，当下厌恶地猛然甩开她的手，横眉怒声道：“连大小姐都认错，顾府就是这么教你们规矩的？” “额？”老妇人被花落甩了个踉跄，下意识地看向顾瑾月，结果发现对方正淡漠的看着自己，当下好像恍然大悟一般，连忙行礼道：“老奴该死，老奴眼拙，老奴这一路上奔波，实在是太累了，所以才会认错，还请大小姐恕罪，大小姐菩萨一般的心肠，定然不会与老奴计较的是不是？” 瞧瞧，这跟上一世一模一样的手段。 顾瑾月的心底浮出一丝悲凉，如果上一世她能够多相信花落一点，也许就不会被人利用了吧？ 前世这个老刁奴到了这里故意认错花落，让自己对花落心里更加不喜，认为花落竟然长得比自己还像小姐，结果最后才远远的发落了花落。 “既然知道自己眼拙，就在外头跪满一个时辰吧！”顾瑾月淡淡地扫了一眼哭的假惺惺的老妇人，毫不在意地说道：“什么时候我说起，你才能起，懂了么？” “大小姐！”老妇人听到顾瑾月这么说，顿时有些不满地说道：“老奴舟车劳顿前来接大小姐回京，大小姐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老奴？而且老奴多年未见大小姐，认不得也是情理之中不是么？” “花落。” “是，小姐。” “掌嘴。” 花落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当下一个箭步跨到了老妇人面前，抡圆了胳膊就是几巴掌打了下去。 先前跟着老妇人一同出来的三个丫头看到这一幕，连忙把头低下去，哪里还敢多言一句？ 陈妈妈不是说大小姐一个乡下丫头是极好拿捏的吗？ 怎么现在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呢？ “你……你竟然敢打我？”老妇人何曾想过自己受过这样的羞辱，再看跟着自己过来的几个丫头都低着头，还不知道在心里怎么编排自己，一想到回去之后自己可能要被那些人笑话，当下顿时瞪着眼睛吼道：“你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跟我动手？” “怎么？”顾瑾月缓缓拿过冬至手里的野菜篮子，直接将里头的红薯劈头盖脸的砸在了陈妈妈的头上，冷声道：“我这个做主子的，还惩治不了你一个下人？给我跪着！” 老妇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冬至踢中了腿弯，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陈妈妈，你在祖母面前在得宠，那也是个下人。”顾瑾月缓步走到老妇人面前，冷冷地开口道：“得罪了主子，就算我现在杖毙了你，回去之后祖母会替你讨个公道么？” 陈妈妈没想到顾瑾月竟然会认得自己，更没有想到这位多年未曾谋面的大小姐在气势上完全不输那些宫里头的贵人娘娘…… 这……怎么可能？ 可是顾瑾月说的一点也没错，老夫人之所以叫她回去那可是有原因的，如果她现在把自己给杖毙了，老夫人怎么可能替她一个下人讨什么公道？ “大小姐，陈妈妈也是无心的，请大小姐高抬贵手，饶过陈妈妈吧！”就在这个时候，之前一直站在一旁的一个小丫头突然跪在了顾瑾月面前，情真意切地问道：“多年未见，大小姐您过的好吗？” 第26章 求旨，一见倾心 顾瑾月看着面前这个颇有几分姿色的丫头，一时间倒是觉得有些面熟，所以也没有开口。 那丫头见顾瑾月没有开口，以为她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连忙轻声道：“大小姐，您小的时候，奴婢还抱过大小姐的，那个时候大小姐最喜欢听奴婢唱小曲儿了，奴婢……” “你是夏儿？”没等顾瑾月想起来那些往事，花落倒是先开了口，只是惊讶过后也只剩下冷漠，“小姐，夏儿是之前在您身边服侍的大丫头，后来您回顾家村之后，她自请留下，并未跟着小姐一起过来。” “花落，你怎么能这么说？”夏儿一听，顿时有些着急地看着顾瑾月说道：“大小姐，奴婢一直心系大小姐，这些年，奴婢一直托人打听大小姐的消息，从未有一天忘记过大小姐，还请大小姐相信奴婢。” “夏儿。”顾瑾月重复了夏儿的名字，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得意洋洋的脸。 如果她没有记错，上一世，夏儿好像是顾瑾琳的贴身侍婢吧？ 只是那个时候，她是回了京城才见到的夏儿，当初害死花落，这个夏儿还真是功不可没，如今没想到竟然她也跟着来了顾家村，那顾瑾月怎么可能放过她？ “大小姐还记得奴婢对不对？”夏儿听到顾瑾月叫了自己的名字，顿时欣喜地抬头看着她问道：“大小姐，老夫人特别疼爱大小姐，这一次怕大小姐身边无人伺候，所以特地让奴婢跟过来，陈妈妈也是无心之失，还请大小姐不要计较了，好吗？” 在夏儿心里，顾瑾月现在这个样子肯定都是装出来的。 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还能反了天去？ “这样……”顾瑾月若有所思的看着夏儿，似笑非笑地问道：“难不成你要替陈妈妈跪在这里受罚？” “啊？”夏儿本以为顾瑾月会念着旧情不跟陈妈妈计较，那样她既能试探顾瑾月的深浅，又能让陈妈妈念她的人情，只是这如意算盘打的再好，人家根本不理会她又能如何？ “如果大小姐不肯饶了陈妈妈，那奴婢们就只能陪着陈妈妈一起跪在这里了！”夏儿咬了咬牙，同样跪在了陈妈妈身边，情真意切地说道：“奴婢相信，大小姐肯定不会如此心狠的！” “那我还真是要恭喜你。”顾瑾月看到小丫头们连忙都跪在了陈妈妈身边，不禁饶有兴趣地开口道：“你猜错了，我就是个心狠的人，真不知道祖母怎么想的，这顾府的丫头莫不都是傻的？那么冷的天，都愿意冻着，既然你们都心疼陈妈妈，那都在这里陪着跪吧！” “大小姐，老奴知错了！”陈妈妈到底是见过几分风浪的，这会见责罚是躲不过了，连忙老老实实的低下头认错，咬着后牙槽说道：“还请大小姐恕罪！” “陈妈妈果然是识时务者。”顾瑾月淡淡地看了一眼陈妈妈，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次你们应该好好谢谢夏儿，本来我是觉得罚你们跪一跪也就算了，但是既然她愿意陪你，那你们待会跪满了一个时辰就可以走了。” 另外两个小丫头瞬间有些怨恨的看了一眼夏儿，刚才如果不是她多嘴的话，她们根本不用受这个罪！ 陈妈妈张了张嘴，想问顾瑾月何时跟她回去，可是她这会已经知道顾瑾月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哪里敢多言？ 等到足足跪满了一个时辰，陈妈妈才有些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 夏儿这会也是冷的直哆嗦，可是又怕待会陈妈妈找自己算账，连忙强撑着去扶陈妈妈。 估计陈妈妈也是冻得有些撑不住了，倒是没有拂开夏儿的手，只是颇为恭敬地走了进去，对着正在喝茶的顾瑾月说道：“大小姐，老奴跪满一个时辰了，只是老奴多嘴一句，咱们路途遥远，还是尽早启程吧？” “谁说我会跟你回京了？”顾瑾月放下茶杯，看着陈妈妈，淡淡的开口道：“陈妈妈还是回去跟祖母说，我这样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乡野丫头可未必当得起替嫁的人，万一到时候出了什么岔子，也不怕连累顾府上下一百多口人？” “大……大小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老奴怎么听不明白？”陈妈妈被顾瑾月吓得一个踉跄，差点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当下战战兢兢的说道：“大小姐，您还是跟老奴回去吧……您要是不回去，老奴会被打死的……” “陈妈妈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顾瑾月嗤笑一声，冷冷地问道：“难不成陈妈妈以为我这个做主子的会在意一个下人的死活？” …… 京城。 “主子！”韩月脚步匆匆的跑进了南宫灏的书房，随后将一封书信放在了南宫灏的面前，“这是安州那边派人送回来的消息。” 南宫灏拆开书信，看了一遍之后，不禁微微扬眉，语气中似乎多了几分愉悦。 “原来这丫头早就知道顾家的人会去接她回京城。”南宫灏看着书信中的消息，淡淡地说道：“看来，本王到底还是小瞧了她。” “主子的意思是……那位顾大小姐要回京了？”韩月有些惊讶，说起来他的确也挺佩服这个顾瑾月的生意头脑，要知道当年主子也不过是给了她一千两银票，可是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竟然能做到遍地开花，关键是她在安州的民望也很高，但是这并不能是她成为主子未来王妃的理由。 “韩月，备马车。”南宫灏将书信丢到火盆里，开口道：“本王要去面圣。” 南宫灏身子弱，所以常年房间里都要点着火盆，哪怕再热的天气也要如此，后来有了顾瑾月的药，他的身子倒是好很多了，不过这天还是太冷，所以下头的人都不敢拿南宫灏的身体冒险。 “主子，您真的要娶顾瑾月？”韩月犹豫了下，还是有些不解地开口问道：“她既然都能回京，主子给她几分照拂已是她的造化，主子又何苦搭上自己的半生？” “韩月，你逾矩了。”南宫灏扫了一眼韩月，沉声道：“本王自有打算。” “是，主子。”韩月知道南宫灏的脾气，当下立刻低下头不再多言。 “日后她若是进了府，那便是你们正儿八经的王妃，你们记住这一点。”南宫灏在韩月要出门的时候，突然提点了一句，“你们如何忠于本王，那更应该如何忠于她。” 韩月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那个顾瑾月到底是何德何能，竟然让主子给予这般重视？ 韩月猜不透南宫灏想的是什么，但是他只知道要听命行事，所以在不知不觉间，顾瑾月的地位在韩月等人的心里直接上升到了一定的高度。 “皇上！”御书房里，长相略显英武的皇上正批阅奏折，大太监魏公公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恭敬的开口道：“云王殿下求见。” “七弟？”饶是南宫灏已经封王多年，皇上依旧喜欢叫他七弟，“快些让他进来。” “见过皇上。”等到魏公公引着南宫灏走进来，皇上已经走下来，一把扶住了要行礼的南宫灏，笑着问道：“不是昨个儿才回京城，朕让你歇着，怎么这么晚又过来？” 自那次遇袭从安州快马加鞭的回了京城，南宫灏就替皇上去了江北赈灾，一刻也未曾得闲。 “皇上。” “叫皇兄！”皇上和南宫灏虽然是兄弟，可是因为皇上已经年近四十，而南宫灏才不过二十，长相又更贴近太后，所以显得两个人并不是太相像，连带着气场都不尽相同。 “皇兄。”南宫灏没有违背皇上的意思，只是平静地说道：“臣弟这次到江北赈灾，多亏了安州那边米粮的支援，还望皇兄莫要忘了奖赏安州，以免寒了忠臣良将之心。” 南宫灏永远都是这样。 在皇上面前，他是皇上的七弟，也是皇上的臣子。 哪怕皇上对他亲近，他也依旧恪守君臣之礼，从不逾越半步。 “这些你都写在折子上了，朕回头好好奖赏韩提文，之前年节安州送来的精米也是相当不错，太后很喜欢吃，如今已经列为贡米了。”皇上听到南宫灏这么说，不禁感慨了一句，“太后这次去云山很是生气，在朕面前将俊杰贬斥的毫无可用之处，还直言不愿看到俊杰，真是让朕头痛的紧。” “臣弟听闻皇兄已经安排七皇子出宫立府，想来太后不见，这气也就慢慢消了，到底是自己的子孙，不会记恨一辈子的。”南宫灏似乎对这件事也是有所耳闻，倒是没有多少意外，“只是这一次也只怪七皇子实在太过大意，那观音像乃是太后钟爱之物，竟然被他打碎，太后生气也不足为怪。” “七弟说的是，那孩子之前做事也颇为稳妥，结果这次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还是太浮躁。”皇上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话说回来，你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听闻皇兄定在四月初八选秀，未免冲撞皇兄的选秀之礼，臣特地前先来求旨赐婚。” “喔？”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七弟也动了凡心，太后前两日还跟朕念叨，怕你因着身体的缘故迟迟不肯选妃，让朕劝你，没想到你倒是有了心思，快告诉朕，那姑娘是哪家的闺秀？” “大学士府顾氏嫡长女顾瑾月。”南宫灏缓缓的开口道：“本王对此女一见倾心，还望皇兄成全。” 第27章 恩德，人生归途 顾家村的现任里正顾本飞也是顾氏一族的新族长，今年也不过三十岁，但是不得不说，他能坐上里正和族长的位置，跟顾瑾月暗中支持其实有很大的关系。 “京城顾家那边来人要见你，你怎么还有空来接我们娘俩？”顾本飞的媳妇儿王氏今天带着孩子回娘家，本来她大哥要送她们回家，结果没想到顾本飞竟然亲自来接，在路上听他说起京城顾家来人打算接顾瑾月回去，不禁有些诧异得问道：“若是怠慢了，回头会不会有麻烦？” “山高路远的，能有什么麻烦？”顾本飞听到王氏的话，不禁淡淡得笑道：“我估摸着，八成是瑾月那丫头没答应，所以才来找我的。” “要我说，别管来的是谁，咱们都该替瑾月说几句话。”王氏拍着自己怀里的孩子，有些感慨得说道：“以前咱们过得是什么日子，如果不是瑾月发现咱们这种的果子酿酒能赚银子，村子里估计都快空了，而且你能当上族长也多亏了瑾月，咱们得记着人家的好，要我看，京城那边对瑾月丫头也未必有多在意，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不接回去？” “我心里有数，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晾着那些人？”顾本飞笑着说道：“族老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不管怎么说，京城顾家那边势力再大，也不可能像瑾月这样想着照顾族人，所以咱们肯定是站在瑾月这边的。” 其实，顾家族人会感激顾瑾月也是理所应当，因为远在京城的大学士府就算是权力滔天滔天，之前他们也是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而顾瑾月不一样，她让全村人都能吃饱饭，甚至还让村子里的孩子都去安州学堂读书，有了能够出人头地的机会。 这样的恩德，绝对不是权力就能消磨的。 等到顾本飞慢悠悠的带着媳妇和孩子回到家的时候，陈妈妈已经喝了一肚子茶水了。 “顾族长可算回来了！”陈妈妈见到顾本飞，登的一下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十分不虞得说道：“我可是听说了，里正的岳家距离这里也不过十里地，怎么耽搁这么久？” 在陈妈妈眼里，顾本飞就算是里正，那也不过是个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子。 她们虽然是奴仆，可那也是京城大学士府的奴仆，这身份肯定比顾本飞可高贵的多。 “陈妈妈这次来，不知道所为何事？”陈妈妈憋了一肚子的火，结果人家根本就不搭茬，淡淡得笑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族里帮忙的，尽管开口便是。” “顾族长，我是奉我们家老夫人的命令来接我们大小姐回京的。”陈妈妈虽然恼恨顾本飞的态度，但是也知道得先让顾瑾月听话才行，当下开门见山得说道：“可是大小姐很显然是对老爷和夫人有什么误会，怎么都不肯走，所以还请顾族长出面帮我劝说下大小姐。” “陈妈妈有所不知，瑾月这孩子一直脾气比较倔，之前抚养她的女道长过世，她都不肯听我们的安排去别家住，如今顾大人把人丢在这里那么多年，说接回去就接回去，换做谁，怕都无法释怀的吧？” 顾本飞笑容满面，可是说的话滴水不漏，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陈妈妈气结，看着顾本飞，一字一顿得问道：“顾族长这是不打算帮我们老爷做事了？” “陈妈妈这话是从何说起？”顾本飞笑着说道：“刚才陈妈妈说的很清楚，老夫人要来接，这怎么又变成顾大人的意思了？” “你……”陈妈妈咬着牙，终究是不甘不愿的将一封书信拿了出来，直接拍在了顾本飞的面前说道：“这是我们家老爷的亲笔书信，麻烦族长过目！” “陈妈妈既然有书信，早拿出来不就好了？”顾本飞接过书信，看了一会，突然脸色一沉，看着陈妈妈问道：”陈妈妈，顾大人提到的一百两现在何处？” “一……一百两……”陈妈妈没想到那封信里竟然提到了大学士府特意送回来修缮顾家祠堂的一百两银子，一时间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反驳道：“什么一百两，我怎么不知道？” “陈妈妈这是要吞了那一百两吗？”顾本飞顿时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顾大人分明让你带了一百两来修缮祠堂，你竟然敢独吞？难道陈妈妈是要我拿你见官才肯说实话？” 陈妈妈心跳如雷，在顾本飞的注视下额头都慢慢见了汗。 的确，她来这里的时候，府里特地给了她一百二十两，其中一百两是修缮祠堂的，那二十两乃是路费。 她本以为来这里接了顾瑾月就走，到时候谁也不知道这一百两的事情，可是没想到老爷竟然在书信里提到了此事！ 想到这里，陈妈妈顿时暗恨不已。 如果不是顾瑾月，她就不会拿出这封书信，更不会被人知晓那一百两的事情！ …… 是夜。 顾瑾月披着披风站在门口看着雨滴落在泥地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刻的她，完全不知道京城那边发生的事情。 “小姐，怎么在这里站着？”花落放下养颜汤，走到顾瑾月身边问道：“时候不早了，小姐还是早点休息比较好。” 花落其实很少看到顾瑾月有什么情绪波动。 可是自从她知道顾家那边要来人之后，小姐似乎就很爱出神，想必小姐也是惦念着回京的吧？ 那么多年，大学士府对小姐不闻不问，小姐该有多伤心…… “还有客人要来，再等等吧！”顾瑾月回过神，也不知道花落这会正为她难过，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这半年的功夫，瞧着你精神了，也比以前稳妥多了，不过这一次你想好了么？真的打算跟我回京城？你如果不想走的话，倒是可以留在这里替我打点那些生意。” “奴婢没别的大本事，学了点功夫也只是为了保护小姐。”花落嘻嘻笑着说道：“小姐知人善任，那些生意还是交给其他人更合适。” “你这丫头，看来是早就已经打算好了。”顾珂听到花落这么说，当下笑着说道：“既然你决定跟我回京城，那到时候一定要谨言慎行，免得有人拿你做筏子来要挟我，懂吗？” “奴婢明白。”花落立刻应声，“其实小姐应该知道，他们肯定都想跟小姐一起回京，只不过还是以小姐的安排为重。” 时至今日，顾瑾月当初根据狗头军师的提议训练出来的那支队伍大概有三十人，当初挑选出来的其他不适合留在队伍里的都各自发挥所长，有的留在了安州，有的则已经跟着夏至去了京城做生意。 【高冷御姐】：“我记得主播暗中培养的那支队伍叫罗刹吧？” 【游客3】：“为什么叫罗刹啊？求普及！” 【游客10089】：“求普及+1！” 【这地界儿扛把子】：“罗刹，佛教中指恶鬼，指食肉之恶鬼。《慧琳意义》卷二十五中记载：罗刹，此云恶鬼也。食人血肉，或飞空、或地行，捷疾可畏。同书卷七又说：罗刹娑，梵语也，古云罗刹，乃暴恶鬼名也。男即极丑，女即甚姝美，并皆食啖于人。” 【小雨哗哗】：“主播怎么起这个名字啊，听着就好怕怕~~” 【高冷御姐】：“前面别跑，主播这直播间可是叫宫斗直播间，懂什么叫宫斗吗？而且人家回来可是找那些混蛋报仇的，不叫罗刹，难道叫天使吗？” 【这地界儿扛把子】：“好怕怕那姑娘，你让我想起了别吃兔兔……” 直播间里顿时一阵爆笑弹幕飘过。 【主播v】：“诸位别着急，这半年也多亏了大家陪伴，我的生活才多了很多乐趣，不过我也要事先说明，我回京城的确是要复仇，也会有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如果有不喜欢的可以不必再关注我了。” 【高冷御姐】：“反正我是期待主播回京大杀四方，哇哈哈……” 【小雨哗哗的男朋友】：“这么硬核的主播吗？老子还就不关注你了，真以为自己是宫斗鼻祖呢！” 【游客王笑笑】：“前面那谁的男朋友，在这刷什么存在感呢……多嘴问一句，主播为什么一定要回京城？其实我觉得在安州城度过一生，不也挺好的吗？” 【高冷御姐】：“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感同身受，不回京城，难道以前的恩怨就这么算了？” 【主播v】：“人生开始是归途，也许，只有我到了京城，我这一生才能算真正的开始。诸位，时间不早了，今日的直播到此结束，晚安。” 今天直播的时间几乎达到了四个时辰。 从陈妈妈他们出现，顾瑾月就开了直播，可是因为最近资料那边没有什么进展，导致了她只能靠着延长直播时长来慢慢升级直播间。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顾瑾月倒是习惯了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一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质疑或者辱骂她的人。 这边直播刚刚结束，系统就冒了出来，“大姐，我觉得你在开玩笑，都半年多了，直播间才刚刚3级，你再把观众赶走，那我们要喝西北风吗？” 第28章 依靠，亦有所求 “如果不是你太抠门，我怎么可能升级那么慢！” 提起这件事，顾瑾月就忍不住想要翻白眼，因为医馆那边已经走上了正轨，而她的精力也有限，所以医馆那边都基本上交给了坐诊大夫，如此一来，顾瑾月救治的画面自然也就少了，升级之路开始变得漫长而又遥远。 系统刚想为自己喊冤，冬至已经快步走了进来，对顾瑾月低声说道：“小姐，陈妈妈请了族长和几位族中长老过来，此刻正在前厅候着。” “看来，陈妈妈是出了血了。”顾瑾月嗤笑一声，淡淡的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后才说道：“走吧，咱们去看看陈妈妈都跟族长他们说了什么，竟然大半夜都惊动了几位族老。” 等到顾瑾月到了前厅的时候，本来还理直气壮的陈妈妈在看到她的时候直接惊得哑口无言。 此刻的顾瑾月一袭浅橙长袭纱襦裙绣水纹无名花色，外套月白锦缎小袄，搭上雪羽肩，边角缝制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一条橙色段带围在腰间中间更衬腰身纤细。 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稍稍挽起，黑耀石般的星光水眸，小巧挺拔的鼻子，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嘴角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虽然眉宇间依旧稚嫩未消，但是任谁都能看出这少女已然是个美人胚子。 白日里陈妈妈并未太过在意顾瑾月的容貌，如今再见才意识到，她的容貌像极了先夫人，甚至比先夫人还要美上几分。 如今年纪尚小，若是再年长几岁，那还了得？ 若是真的让她这样回去，夫人那边她该怎么交代？ 如果……如果按照夫人安排的那样，先一步毁了她的脸，那到时候等她被宫里赶出来，那还能有什么威胁？ “瑾月丫头，这个时辰本来我们这些老家伙不该来叨扰你，可是我们也是受人之托，实在也是无奈之举。”令陈妈妈没有想到的是，顾本飞再见到顾瑾月进来的那一刻，竟然起身迎了上去，十分客气地说道：“还请瑾月丫头莫要与我们计较才是。” “是啊，是啊！”几位族老同样纷纷附和，说的好像他们都是被逼无奈一般，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开口道：“只是你父亲特地写信过来，直言希望将你带回京城，你与他毕竟是亲生父女，我们自然不能阻拦，不知道瑾月丫头打算何时动身？” 陈妈妈脸色颇为难看。 的确，如果不是她拿出来老爷写回来的信笺，怕是这些人根本不会理她吧？ 这个顾瑾月，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顾家村的族人们对她如此敬重？ “族长，诸位族老言重了。”顾瑾月倒是十分从容的还了礼，平静的说道：“几位来想必也是劝我回京城，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尽快回京？只是这些年父亲在京城对我不闻不问，我与父亲多年未见，实在是担心父亲与我生疏，京城距离顾家村至少要大半月的路程，若是我回了进城受了委屈，到时候岂不是没有人相护？” “大小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陈妈妈本来因为只要请出族长和族老，就能顺顺利利地让顾瑾月听话，结果这会她也意识到，好像事情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更何况，在顾家族老面前，她怎么能让老爷的名声受损？ 想到这里，陈妈妈连忙开口继续说道：“老爷和夫人都特别思念大小姐，不然的话怎么会让老奴来接大小姐呢？” “父亲若是真的在意，怎么会派一个欺主的老奴来接我？”顾瑾月面无表情，似乎十分淡漠地开口问道：“难道说，我离家多年，就算不得顾家正儿八经的主子，要让你们这些奴才来编排？” “大小姐，老奴可真是冤枉啊！”陈妈妈之前就见识到了顾瑾月的伶牙俐齿，唯恐她在多说几句，只怕族长和族老误会地更厉害，当下慌乱地问道：“老奴哪里敢编排小姐一句，说来说去，老奴也是没得办法，才只能请诸位族老和族长出面，让他们劝劝小姐，跟老奴尽快回京呢！” “我之前听闻大学士府素来最重规矩，如今见到这些奴才，倒是觉得虚言甚多。”一直坐在一旁的其中一位族老此刻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大学士府虽然根在顾家村，但是到底已经成了气候，瑾月丫头，你迟迟不肯动身，可是有所顾虑？亦或者有所求？” 顾本飞一听，顿时有些诧异的看向顾瑾月，但很快又想明白了一般说道：“瑾月丫头，顾家村的村民如今生活无忧也是多亏了你，所以不管你有什么要求，只要族中能够办到的，我们自然不会推辞。” “如此，那就多谢族长和诸位族老。”顾瑾月这下倒是没有推脱，挥挥手示意花落将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庇护书拿了出来，沉声道：“我希望诸位在这份庇护书上签下诸位的名字，若是他日瑾月在京城无意间惹下了麻烦，亦或者被人陷害，就以此兑现全族庇护之约，如何？” …… 京城，七皇子府。 书房中，南宫俊杰正站在窗边，看着小院里的池塘出神。 自从上次云山回来，他就被赶出宫另立府邸，如今几乎无人前来探望。 其实南宫俊杰在呢么都想不明白，为何那一个月他会那么倒霉，几乎喝凉水都会塞牙。 “主子。”暗卫出现在南宫俊杰的身后，沉声道：“顾家那边好像已经派人去顾家村接顾家大小姐顾瑾月了。” “顾瑾月？”南宫俊杰似乎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只是微微蹙眉问道：“顾恒峰那个老狐狸，估计是一早就收到了父皇要选秀的消息，为了避免把顾家那位才女送进宫里，所以才会想起乡下还有个女儿吧？” 不过，当南宫俊杰提及顾瑾月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不知为何突然浮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就好像这个名字跟他有过很深的渊源一般。 想到这里，南宫俊杰心里倒是自己都忍不住嗤笑一声，一个长在乡下的女人，能跟他有什么渊源？ “宫里前两日传出消息，云王殿下曾经请旨赐婚。”暗卫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南宫俊杰，“太后那边十分开心，这两日都在派人催促皇上下旨。” “云王请旨赐婚？”南宫俊杰这下倒是真的来了兴趣，顿时转头问道：“可知道是哪家的女子？” “属下听闻，好像是顾家女。”暗卫恭敬的开口道：“但是现在还不确定到底是哪一位。” “顾家最令人惦记不就那一位？”南宫俊杰的眸光顿时阴狠了几分，沉声道：“一直以来我还以为自己的对手会是那几位兄弟，结果没想到云王竟然也看上了我心爱的女人。” “七皇子，草民以为，此事未必不是转机。”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暗处的一个灰衣中年男人走了出来，沉声道：“先前七皇子惹恼了太后娘娘，以至于被禁足于此，如今云王要娶顾家女，如果七皇子同样娶了顾家女，到时候与云王殿下的关系自然不能是其他皇子能够比拟的。” “你的意思让本王想办法娶顾瑾月？”南宫俊杰听到这番话，顿时有些不乐意地开口道：“子贤，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意？你让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然后还要娶一个自幼在乡下长大的粗鲁之女？” “七皇子，江山美人目前不可兼得，更何况，依七皇子现在的处境，想要娶那人怕是毫无可能，就算是云王，顾家那边说不定也会想尽办法摆脱这桩婚约。”被叫做子贤的男人缓缓的开口问道：“殿下何不退而求其次？” 退而求其次？ 南宫俊杰知道，上次去云山，他失了太后的欢心，现在已经被那些人看作是被弃的皇子了，而顾家在文臣中还是颇有分量的，如果能跟顾家结亲，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改变这样的处境？ “子贤，你的意思是，让我娶顾家嫡长女，借此拉拢大学士府？”南宫俊杰仔细思考了下，随后才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顾家既然能让顾瑾月在乡下呆了那么多年，能有多在意这个女儿？万一到时候助力不成反倒是结了仇，那岂不是适得其反？” “七皇子，如今顾瑾月即将回京，这路途遥远，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得到王爷相救，还愁不会芳心暗许？”陈子贤缓缓开口说道：“一个侧妃之位而已，就算顾家那边对顾瑾月不在意，七皇子难道忘了她的外祖家？” “顾瑾月的外祖……冷家？”南宫俊杰听到陈子贤的话，眼睛顿时一亮，一拍手说道：“子贤果然聪慧，如今看来，顾家那边特意赶在冷家回京之前将顾瑾月接回来，说不定也是担心冷家追问当年的事情吧？” “七皇子如果对顾瑾月有恩，那冷家怎么可能不站在七皇子这边？”陈子贤微微一笑，但是面上依旧十分淡然地开口道：“相比较顾家，冷家人如今兵权在握，还曾救过当今圣上两次，岂不是更有用处？” 第29章 慈悲，夏儿投诚 三日后，顾瑾月带着花落与冬至离开了顾家村。 重生一世，相比较上一世离开顾家村的狼狈不堪，这一世的顾瑾月就显得从容了很多。 顾本飞挑选出顾家村青壮年十人，特地护送顾瑾月回京。 “之前如果不是你让我诈那老奴，估计这一百两就落入她囊中了。”站在村外的长亭之中，顾本飞看着顾瑾月说道：“瑾月丫头，我知你心中多有怨愤，但是你且记的，你活的越好，那些憎你厌你之人才会愈发难受，此去一别，不知他日何时才能再见，只是你放心，这里永远都是你的退路。” 其实，那封书信里根本就没有提到一百两修缮祠堂的事情。 这一切，都不过是顾本飞和顾瑾月早就私下里说好的而已。 虽然顾本飞也不知道顾瑾月如何得到了那一百两的消息，但是当陈妈妈真的拿出一百两的时候，他便明白顾瑾月或许一直在让人盯着大学士府的动向。 再想到顾瑾月跟他提起大学士府的态度，以及当年她被送回来的理由，顾本飞自然能猜到几分，而这段时日的来往也让他对顾瑾月更加了解，自然也有了几分真心相待。 只是顾本飞当然不知道，当年她回京之后那一百两银子的事情还是被发现了，陈妈妈为了逃脱罪责，将事情栽赃到了她的身上，害的她被罚跪了整整十天的祠堂，自此落下了病根。 “多谢族长。”顾瑾月没想到临行之时顾本飞会跟她说这些，好一会才开口道：“若是有什么难处，族长尽管派人往京城送信，族人越发兴旺，我才会更安心。” 坐在马车里的顾瑾月有些疲惫地闭着眼睛靠在花落身上，也不知道是因为要回京城的缘故还是其他的原因，这几日她总是做噩梦。 今早起来，顾瑾月的头一直都昏昏沉沉的。 “大小姐是不知道，老夫人和夫人都惦念着大小姐，老爷也是时常念叨，等到小姐回去，就会知道老奴没有骗您了！ 陈妈妈是亲眼看到顾瑾月在顾家村的威信，所以她很忌惮顾瑾月，但是该说的话她还是得说，不然的话回去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嗯。”顾瑾月淡淡的应了一声，说真的，顾家安排的这个马车真的是太不舒服了，待会到了安州城，说什么都得换一辆才行。 这么想着，顾瑾月突然又想到，前世她跟着陈妈妈回京，一直都在讨好她，特别希望回去之后陈妈妈能在祖母面前多美言几句，再加上那个时候的她在外头流落那么多年，什么礼仪规矩根本不懂，还指望她能提点自己一二。 结果呢？ 这位陈妈妈不仅没有帮自己，反而平白给自己编排了不少不是，甚至还故意教自己错的礼仪，让那位顾老夫人好一顿惩戒。 陈妈妈心里有气，见顾瑾月对自己又爱答不理的，当下心中恼怒，暗暗发誓回去一定要让老夫人好好惩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要说，陈妈妈是不是觉得来接我还是有些辱没了身份对么？”顾瑾月好似猜到了陈妈妈的想法，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问道：“只是来接我八成顾府的新夫人还是给了你不少好处的，所以你才勉为其难，如果路上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是我命不好对吗？” “大……大小姐说笑了！”陈妈妈心头一惊，连忙跪伏在顾瑾月面前告饶道：“老奴真的没有任何不好的心思，大小姐明鉴，老奴若是没能把大小姐接回去的话，到时候老夫人也饶不了老奴的啊……” “陈妈妈，你也知道，这前往京城的路可未必太平。”顾瑾月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在手上把玩，淡淡地开口道：“但是陈妈妈护主心切，想来应该会挡在我前头的对吧？” 上一世，顾瑾月在回京的路上被刺中了腹部，虽然抢回了一条命，可进了宫以后才发现自己竟然中了毒，根本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 如果不是后来她从纳兰姝那里得知真相，她大概一辈子都想不到家里那位主母竟然有如此狠毒的心思。 “大小姐尽管放心，老奴一定尽心尽力的保护大小姐。”陈妈妈扫到顾瑾月手里匕首闪过的寒光，整个人都忍不住有些哆嗦，“还请大小姐高抬贵手……” “那，我就先多谢陈妈妈照拂了。”顾瑾月微微一笑，突然反手将匕首直接插在了身边的车板之中，随后再次闭上了眼睛靠在花落身上休息去了。 陈妈妈小心翼翼的退到角落里，慢慢坐直了身子，暗中松了口气。 天知道，她刚才真的觉得顾瑾月会突然给她一刀！ 不知道为什么，陈妈妈总觉得顾瑾月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只是在等待时机一样，那她到底还要不要动手？ 因为心中多有顾虑，所以这一路上倒是格外平静。 冬至实在是不忍心让顾瑾月坐在那破败的马车上，索性在路上直接重新买了一辆，直接把陈妈妈自己留在那辆破马车上。 “要我说，顾家那群人也太不要脸了，竟然让小姐坐那样的马车回京。”花落愤愤不平得说道：“真是太过分了！” “这现在不是挺好。”顾瑾月倒不是非得将就，只是没想到这一世顾家那边竟然比上一世还过分，那马车外面看上去十分华贵，可是里头特别破败不堪，得亏自己赚了不少银子，不然的话，还真是有罪受了。 “小姐，其实奴婢有一事怎么都想不明白。”花落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为什么要让顾家族老写那个庇护书啊？就算顾家那位夫人要算计小姐，可是老爷到底是小姐的父亲，难道说还能不护着小姐？” 【游客慕沙】：“突然想知道庇护书的缘由，求课代表解答！” 【我是个空调外机】：“跪求课代表！” 【狗头军师】：“主播所在的东炎国，律法十分明确，若是本家家主犯事，出嫁者可免刑罚，得一族之人庇护者可免刑，主播目前还未嫁人，若是他日报仇牵连顾家上下，她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有备无患。” 【昏暗的天】：“课代表别走，沙发给你！” 顾珂扫了一眼弹幕，心里倒是多了几分笑意。 她发现，这个狗头军师虽然跟她中间隔着那么久远的时光，可是却总能轻而易举的就了解到她的想法。 重生一世，她早就知道名声有多么重要，所以手里有了银两之后，在顾家族人之中也算是尽心尽力，至少赢得了他们的一片赞誉。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要亲手颠覆大学士府，那这些族人的庇护足以让她全身而退。 “花落，任何时候都不要把人想的太过慈悲。”想到这里，顾瑾月方才淡淡地开口说道：“这个世上，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所以，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懂了吗？” 顾家村距离安州城其实也就是大半日的时间，可是顾瑾月偏生要在安州城在休整三日，饶是陈妈妈好说歹说，她也就是不松口，气的陈妈妈差点直接两腿一蹬，彻底不管了。 “陈妈妈，奴婢瞧着大小姐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主儿，夫人交代的差事咱们如果没办好，那回去不得脱层皮？”夜里，夏儿特地去了陈妈妈房里，压低声音说道：“而且奴婢这两日瞧着，大小姐这些年过的好像根本不像夫人说的那么苦啊！”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陈妈妈到底是老夫人身边的人，饶是夏儿也要敬上三分，本来就因为顾瑾月惹了一肚子气，这会更不可能给夏儿什么好脸色，“等到回去，我可得给老夫人实话实说，到时候好好让老夫人敲打敲打大小姐，这么没规矩的丫头，若是进了宫，还不知道连累谁呢！” 夏儿听到陈妈妈的话，低着头不发一言，只是那眸中的精光一闪而过，好像是在打什么主意一般。 入夜，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进了顾瑾月卧房所在的小院子。 “小姐，夏儿来了。”顾瑾月本来已经躺在贵妃榻上准备休息了，结果花落进来禀报，随后问道：“小姐要是不愿意见她，要不奴婢将她赶回去？” “见，为什么不见？”顾瑾月听到花落的话，淡淡得说道：“让她进来吧，我看看她想说些什么。” “是，小姐。”花落才不担心那个夏儿会得顾瑾月的另眼相待，所以一溜烟的就走了出去，很快就带着夏儿走了进来，恭敬得说道：“小姐，人来了。” “恩。”顾瑾月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书，微微笑着说道：“你出去守着吧！” 花落连忙应声，很快退了出去。 “大小姐，奴婢想来大小姐身边伺候。”夏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有些紧张得说道：“还请大小姐成全。” “你倒是个聪明的。”顾瑾月摆弄着手里的金钗，似笑非笑得看着夏儿问道：“纳兰姿让你这么跟我说的？” 纳兰姿，正是顾府现在的夫人。 “大小姐，奴婢不敢隐瞒，夫人让奴婢想办法哄得大小姐开心，然后留在大小姐身边。”夏儿情真意切得开口道：“但是奴婢实在是做不得那些伤害大小姐的事情，所以只能跟大小姐和盘托出，请大小姐定夺。” “伤害我？”顾瑾月微微扬眉，看着夏儿问道：“纳兰姿打算怎么做？” 第30章 薄待，安排周全 “这……”夏儿微微有些犹豫，现在顾瑾月什么承诺都没有给她，若是她全都跟顾瑾月说了，到时候她也不收留自己，那她岂不是两头都不落好？ “放心。”顾瑾月见夏儿犹豫，不禁微微一笑，稍稍变换了下自己的姿势，好整以暇看着她说道：“如果你是真心实意的效忠我，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花落你瞧见了吧？跟在我身边的人，我怎么可能薄待？” 夏儿眼神一动。 花落不管是衣衫还是头饰，那都是她做十年奴婢也未必买的起的。 而且在顾家村，那些村民对待顾瑾月的态度很明显，这说明顾瑾月肯定在安州赚了不少银子。 最重要的是，她住在这宅子里特地打听了，据说安州知府韩家跟顾瑾月的关系极好，所以夏儿的心思才活动了起来。 本来跟着顾瑾月就是夫人的安排，自己若是能哄的顾瑾月开心，到时候两头肯定都少不得好处。 “大小姐，奴婢其实知道的不多，只是听陈妈妈提过两句。”想到这里，夏儿立刻说道：“先前在路上的时候，陈妈妈说如果大小姐听话，那也未必能安然无恙的到了京城，奴婢想着，定然是夫人跟陈妈妈安排了什么的。” “这么看来，你并不知道纳兰姿到底想做什么。”顾瑾月好像顿时失去了兴趣，挥挥手毫不在意地说道：“夏儿，你如果只说这些，那我未必会留下你，所以你自己想清楚一点。” “奴婢……奴婢知道一件事！”夏儿唯恐顾瑾月不肯留下她，当下立刻跪在地上，有些激动地说道：“奴婢在府里曾经无意间听到过夫人和二小姐的对话，只说当初说小姐命格不好的那个大师其实是夫人娘家请来的，奴婢不敢多听，就偷偷溜走了，但是奴婢想着，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顾瑾月没有说话。 这些，虽然她上一世就已经猜到了，可是真正确认下来，她还是很难平复情绪。 母亲的死，还有自己被陷害驱逐的命运……全都是拜纳兰姿所赐。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如先从她的人开始下手吧！ 察觉到顾瑾月情绪有些变化的夏儿此刻神情紧张的跪在原地，双手绞着帕子，不知道顾瑾月接下来到底会怎么安排，一时间又有些后悔。 她其实不该这么着急投诚的。 好歹，也该等顾瑾月回京之后，如果她真的有能力跟夫人对上，那自己再过来她身边也不迟啊！ 想到这里，夏儿更加懊悔。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令夏儿没有想到的是，顾瑾月竟然将手里的金钗丢给了她，“这是赏你的，等到回京以后就留在我院子里做事吧！到时候我自然会跟老夫人提起这事的。” “谢谢大小姐！”夏儿顿时激动地朝着顾瑾月磕头，拿着金钗慢慢的退了出去，跟花落擦肩而过的时候到底忍不住得意的显摆了下那金钗。 “切……”花落不屑地白了她一眼，直接扭身进去了。 夏儿脸色微微一沉，盯着被花落关住的门，愤愤不平暗暗啐了一口，等到她得了顾瑾月的欢心，肯定会把花落这个死丫头发落的远远的，真仗着自己在顾瑾月身边那么久，就自以为自己比别人高一等了？ 做梦！ …… 翌日，顾瑾月带着花落和冬至挑选了些合适的礼物准备去韩家。 在安州城这些时日，也多亏了韩家照拂，虽然一开始顾瑾月的确存了利用韩家的心思，但是与韩芷萌相处时间久了，到底是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小姐，虽然宫里头选秀的消息还没有透漏出来，可是奴婢记得，韩小姐的年岁似乎也差不多吧？”冬至比花落要仔细一些，这会听到花落提起韩芷萌，忍不住问道：“而且与周家的婚事已退，若是宫里有消息传出来，韩小姐怕是也要进宫的。” “你不说，我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顾瑾月本来还正在翻手里的医书，结果听到冬至的话，不禁蹙眉说道：“芷萌虽然比我小，可是估计也会在选秀之列，更何况这两年韩家风头正盛，看来待会见了韩夫人，我还要提醒一二。” 韩提文与夫人林氏感情很深，膝下只有一子一女，而且从未纳妾，所以府里十分清净。 “瑾月姐姐，你真的要回京城了吗？”韩芷萌从知道顾瑾月要走的消息开始抹泪，好不容易被顾瑾月劝好了，结果一听到顾瑾月跟林氏再度提起这个话题，顿时又难过的想哭，虽然跟顾瑾月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可是她真的很喜欢顾瑾月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和顾瑾月分开之后，可能这辈子都无缘再见，她就难过的想哭。 她大哥走的时候她都没有那么难过！ “你这丫头，还当真是没完没了了！”林氏见韩芷萌这样，忍不住有些好笑地说道：“你如果以后想瑾月了，我便陪你一起去京城看她，这不就好了？” “真的？”韩芷萌听到林氏的话，再见到林氏点头，这才开心了几分，挽着顾瑾月的手臂说道：“瑾月姐姐，你以后一定要经常跟我来信，不然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好。”顾瑾月其实有的时候很羡慕韩芷萌，因为家里没有什么乌烟瘴气的事情，林氏和韩提文又十分尊重他们的想法，所以才会把韩提文养的这么天真烂漫，好像不识人间愁苦一般，这样真好。 “花落，你去带芷萌看看我给她准备的礼物。”顾瑾月安慰了韩芷萌一番，这才笑着开口道：“东西太大了，我就直接让人送到你院子里去了，你去看看，回来告诉我喜欢不喜欢，好不好？” “好，那我这就去！”韩芷萌跟林氏打了个招呼，跟着花落就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子。 “你这丫头，故意支开芷萌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林氏可不是韩芷萌那样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挥挥手示意身边的丫头都下去，这才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难处？瑾月，你这丫头性子沉稳，但是我一直将你看作跟自己的女儿一样，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尽管与我说，只要能帮你的，我和你伯父定然不会推辞。” “多谢伯母。”顾瑾月没想到林氏会跟自己说这些，一时间心下有些感触，但很快就示意冬至拿出一个锦盒，随后才说道：“伯母，这个锦盒之中有三种药物，最左边的药物可以让人看上去重病缠身，中间的药物服下可以让人昏迷不醒，最右边的是解药，我已经一一标注出来了。” “这是……”林氏不解地看着顾瑾月，似乎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给自己这些。 “京城那边的消息，皇上可能有意在四月选秀。”顾瑾月淡淡的开口道：“伯母，我与芷萌情同姐妹，她的性格若是进了宫，只怕……所以如果伯父伯母没有办法立刻为芷萌选好夫家，病重亦是个好办法。” “选秀！”林氏低呼一声，想起儿子是被云王带走的，顿时明白了顾瑾月定然也是从云王那里得到了消息，又冒着风险告诉了他们，当下感激不已，颤抖着双手握住顾瑾月的手，连声道：“瑾月，你这是救了芷萌一命，伯母真的是感激不尽。” “此事，伯母与伯父商量下，周家人在京城似乎并未伤筋动骨，如果真的要对付韩家怕是也易如反掌。”顾瑾月拍着林氏的手，微微一笑说道：“芷萌对我来说，更像是妹妹，我自然不能看着她落入那般境地，这些药都可以放心用，我这次回京，怕是与伯母和芷萌要分别多年，还请伯母多多保重。” …… 虽然答应韩芷萌在走的时候一定会跟她打招呼，可是真正离开的时候，顾瑾月终究只是差人迟了两日才送了一封信过去。 等到韩芷萌看到信的时候，顾瑾月的车队早就离开了安州数日有余。 “韩小姐估计这会肯定又在哭了。”马车上，花落一边给顾瑾月倒茶一边笑着说道：“上次小姐送韩小姐的那一箱子礼物，都是韩小姐这些年最喜欢却没舍得买的，韩小姐看到之后又哭了半个时辰，奴婢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能哭的小姐。”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顾瑾月靠在软垫上，淡淡得问道：“陈妈妈那些人还老实么？” “小姐你是不知道，那个老奴看到咱们的马车，差点惊得直接坐在地上。”花落捂着嘴笑道：“要奴婢说，这些人就没安好心，竟然让小姐坐那么破旧的马车，这要是到了京城，人怎么受得了？现在他们可是自食其果，活该！” 冬至听到花落这么说，不禁笑着点头，似乎十分赞同她的话。 “小姐，其实咱们回京为什么还要带这么多装着石头的箱子啊？”花落朝着外头看了一眼，有些不解得问道：“拖着这些，岂不是更加耽误行程？” 第31章 杀人，死不瞑目 顾瑾月的车队除却她坐的一辆马车还有陈妈妈夏儿她们两辆马车，剩下的至少还有六个拉箱子的马车，每个里面都堆了三四个箱子，只是花落很清楚，那里头除了有两箱子是真的之外，其他的全都是石头。 “说你聪明，有的时候也真是傻。”冬至在一旁忍不住笑着问道：“小姐特地安排咱们的人在搬箱子的时候不小心露出一箱子珠宝给陈妈妈他们看，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啊！”花落点点头，依旧不明所以地问道：“当时陈妈妈他们看得眼睛都直了，估计肯定没想到小姐竟然那么有家底，不过要我说，小姐这一手也的确震到她们了，你瞧这几日不也挺安分的。” “安分不过是表象而已。”顾瑾月淡淡地开口道：“你且看着吧，很快她们就坐不住了。” 花落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心里更加好奇，可是顾瑾月和冬至都没有要给她解释清楚的意思，当下她也只能按捺住心思，既然想不通的事情，那索性就不再想罢了！ 只是，也不知道陈妈妈是真的怕了顾瑾月，还是因为那一晚被顾家族长给骂的有些不敢造次，接下来的路程反倒是格外安静，就连夏儿都是规规矩矩的，好像都歇了其他心思。 可顾瑾月很清楚，该来的，一定会来，这些也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一连走了十多日，眼看着就要到克州，这一日因为花落突然腹泻不止，顾瑾月决定就近寻个地方落脚。 “大小姐，老奴先前瞧着那半山腰上好像有间寺庙，不如咱们去那里休息一晚吧？”陈妈妈这段时间对顾瑾月十分殷勤，看上去好似想通了一般，十分关切得说道：“花落这孩子折腾了一整日，若是在山里受了风寒，岂不是更遭罪？” “陈妈妈说的有理。”顾瑾月看了陈妈妈好一会，就在陈妈妈都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的时候，突然笑了，淡淡得说道：“那咱们就去借宿一宿吧！” 等到顾瑾月一行人在寺庙安顿下来，陈妈妈带着夏儿等人主动承担了照顾顾瑾月的差事，而冬至则被留在旁边的房间照顾花落。 “大小姐，咱们的马车都已经安顿好了，您早点休息吧！”陈妈妈伺候顾瑾月洗漱之后，这才恭敬地说道：“这里山风太大，大小姐还是要小心身子，莫要染了风寒才是。” “嗯。”顾瑾月抬眸看了陈妈妈一眼，随后开口道：“我记得，陈妈妈家里是不是还有个小孙儿？” “大……大小姐……”陈妈妈没想到顾瑾月竟然会提到自己家里的事情，一时间错愕不已，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是，老奴是有个小孙儿……” “听说你的小孙儿身子不太好。”顾瑾月依旧是淡淡的开口道：“陈妈妈，说起来，我自幼便修习医术，如今早有所成，自然可以给你的小孙儿治病，只是不知道陈妈妈心中作何想法呢？” 陈妈妈蓦地明白了什么。 “大小姐真的能救老奴的孙儿？”饶是陈妈妈觉得顾瑾月的话不可信，可是经过这段时日的事情，她已经意识到这位大小姐绝非一般人。 一个毫无根基的大小姐，在乡下流落多年，如果见到顾府来人，难道不应该喜极而泣？ 可是顾瑾月自始自终都是一副淡然以对的样子，就好像……好像她早就猜到顾府会来人一样！ 更何况，这位大小姐举手投足之间甚至要比家里那几位姑娘还要贵气，而顾氏族老对她都是赞不绝口，再加上她带回京的那一箱箱东西，都无疑证明了顾瑾月有其过人之处。 也许，她该相信这位大小姐？ “陈妈妈不必着急答应我。”顾瑾月淡淡的笑道：“等到回了京城，若是我的药对陈妈妈的孙儿有用，到时候陈妈妈自然知晓该如何做，对吗？” “老奴明白。”陈妈妈是聪明人，顾瑾月这么说，那就是说明了她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治好自己的小孙儿，但是她的条件是自己的效忠。 只是她活了大半辈子，为的就是这一支血脉，至于顾家……大不了有一日她真的顾及不来的时候直接离开罢了！ …… 顾瑾月本以为那些人多半会冲着自己带的那些金银珠宝而去，结果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才是那些人的目标。 很显然，陈妈妈和夏儿一先一后给她提供的消息都出了岔子。 夏儿先前就动了心思，出卖了陈妈妈，只是顾瑾月并没有完全相信她，所以才会在寺庙里试探陈妈妈，结果没想到陈妈妈为了自己的小孙子同样背叛了顾家那位夫人。 但是最令人意外的是，寺庙所在的山上竟然还有一处土匪窝。 如果这些人不是京城顾家那边派来的，那就意味着他们是真的遇到了土匪。 而那寺庙，应该就是个陷阱。 顾瑾月其实并不担心，因为她很清楚，等冬至和霜降他们解决掉寺庙里那些假和尚，自然会前来救自己。 就在顾瑾月假装昏迷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走进了她所在的牢房。 “这就是顾家那个大小姐？”来人很显然是知道顾瑾月的身份，似笑非笑地开口道：“瞧着还真是个美人儿，你们出去吧！” 有人离开，但是同样有人靠近了顾瑾月，就在顾瑾月高度紧张的时候，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盗亦有道，你们虽然是土匪，但是也不该欺负这么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 “哈哈哈，毛都没长齐的娃儿，跟老子在这里说什么盗亦有道，老子告诉你，是有人花了银子，请老子来睡这个女人，老子这辈子还真是没睡过世家小姐呢，今个儿老子就给你开开眼界，待会好好看着，以后也有你的机会，知道么？” “你放了她，等到我母……娘亲来赎我，那人给了你多少银子害这个姑娘，我给你双倍。” “呸！老子是爱财，但是老子更爱女人！”那人似乎是被惹怒了，直接一鞭子甩了过去，“再给老子啰嗦，老子就先弄死你！” 一声痛呼声响起，顾瑾月的袖中多了一把匕首。 重生一世，她几乎都忘了上一世杀人的那种感觉了。 男人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直接动手开始撕扯顾瑾月的衣衫，丝毫没有意识到顾瑾月的呼吸开始变慢，好像在等待一个动手的最佳时机。 突然，一声暴雷终于划裂夜的寂静，阵阵闪电不断灼烧着云层边缘，天地瞬间白茫茫大亮，方才还幽静而又晴朗的天气转眼间就变成了黑云压城暴雨欲来的情景。 “嚓！”随着一道闪电劈下来，顾瑾月猛地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刚刚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啊！”男人似乎吓到了，猛地往后一撤，有些地方瞬间萎靡不振。 “臭婊子，竟然敢诈尸吓唬老子！”男人从怔楞中回过神来，顿时恼怒地骂道：“老子今个儿非得玩死你……” 只是，顾瑾月根本没有再给他起身的机会，利落的撑地而起，一个翻身将男人压倒在地。 “小娘皮喜欢这个姿势，老子满足……唔……”以为顾瑾月想通了的男人还没说完，就感觉一股冰凉的匕首直接穿透了他的脖颈。 “噗……”鲜血顿时四溅开来，男人瞪着眼睛，好像不可置信。 “废话真多。”顾瑾月冷冷地开口，随后按住他，将匕首抽了出来，任凭鲜血喷溅在自己的身上也不在意，“祝你死不瞑目。” 【高冷御姐】：“卧槽！刚刚主播的身手真是太利落了，爱死主播了！” 【游客】：“杀人了……妈妈，好可怕……” 【游客胡三】：“就主播那个时代，这种土匪死有余辜好不好？” 【这地界儿扛把子】：“主播竟然武艺非凡，原来一直都是在扮猪吃老虎，真是好心水……” 【一醉方休】：“突然想起罗刹的队伍里戴着面具时不时才会出现的女教官身手跟主播的身手十分相像，难不成是同一个人？” 【高冷御姐】：“楼上真相了叭！我也突然觉得好像，求主播出来认证！” 【游客】：“突然路转粉了，好喜欢主播怎么办？” 顾瑾月这会可没心情跟他们闹腾。 手里的匕首还是刚刚用积分在商城里换的，要不是她大意了，也不会什么都没带就被人给掳到这里来，说到底，还是她太自以为是，仗着自己身手好，所以才会肆无忌惮。 轰隆隆，外头瞬间大雨倾盆。 也幸亏如此，所以刚才地牢里的动静那么大，却没有其他人听到。 “你没事吧……”一个弱弱的声音从旁边的牢房响起，带着几分犹豫与担心。 “我没事。”顾瑾月握着匕首，转头才发现对面的地牢里，竟然有个四五岁的孩子，此刻的他手上鲜血淋漓，很显然是被刚才这个人用鞭子抽打所致。 可是，如果顾瑾月没有记错，他刚才还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的伤吧？ “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顾瑾月微微扬起唇角，看着那孩子说道：“刚才多谢了，不过你这么一个小孩子，怎么会被抓到这里来的？你家里人呢？” 第32章 危险，区区鼠辈 这边顾瑾月刚走出两步，没等那个小家伙答话，她就突然听到一声微弱的咳嗽。 “谁？”顾瑾月猛然间回头，一个闪身直接逼近发出声音的方向，下一刻，匕首已经横亘在了那人的脖颈之上。 “我能帮你。”如果不是对方率先说出了这句话，只需要一个呼吸，顾瑾月就能要了对方的命。 “你是谁？”顾瑾月看着眼前这个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男人，警惕地说道：“为什么要帮我？” 这个男人被关在这里很显然有一段时间了，而且还被用过刑，但是身上还有淡淡的药味，看来这寨子里的人是想从这个男人身上得到什么消息或者东西，所以才会吊着他的命。 不过，顾瑾月倒是意外这男人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如此警惕，真是让人惊讶。 “我也是被抓来的，我帮你，你救我一命，如何？” 男人乱糟糟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但是一双眸子没有丝毫感情，好似一头落难的孤狼。 但这一点也让顾瑾月好像找到了同类一般，心下倒是有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好。”顾瑾月倏然收起匕首，沉声道：“有什么尽快说，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出门左转你会看到一排竹楼，第三间是这个寨子的二寨主住的地方，他的脸上有一块黑痦，杀了他以后再去第六间杀了三寨主，他是个瘸子，记住要小心他身边那个女人。” “我杀了他们，那些小喽啰不会替他们报仇吧？”顾瑾月没想到男人竟然对这个寨子这么了解，不禁蹙眉说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放心，这个寨子里主事的也不过就是六七个人，大寨主已经让你杀了，等你解决了那两个人，到时候那些村民会谢谢你的。”男人说这些话似乎已经耗费了力气，气若游丝地说道：“他们都是被掳上山的村民，根本不想做山匪。” 原来刚才顾瑾月杀的竟然是这个寨子里的大寨主。 可惜，她也没来得及问到底是谁收买他的，如今再看倒是也无所谓了。 “好。”顾瑾月起身，看了男人一眼说道：“你别死了。” “你倒是好心。” 顾瑾月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回眸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我不喜欢欠人情，特别是……死人的。” 如果自己这会想要逃，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现在的问题是，小家伙刚才仗义执言，她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她想带着这个小家伙一起逃走，不然的话留他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还多了个重伤员。 顾瑾月叹了口气，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就当替自己积德了吧！ 不过也许是那个男人根本没把顾瑾月放在眼里，所以牢房的门是开着的。 顾瑾月顺利的找到了钥匙，替小家伙打开牢房之后，又叮嘱道：“你在这里等我。” “姐姐！”小家伙见顾瑾月要离开，当下担心地拉住她的手，紧张地说道：“你要小心一点。” “好”顾瑾月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沉声道：“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顾瑾月丢下一句话，随后悄无声息的就摸到了地牢的门口。 “你说，大寨主啥时候才能出来？”门口，有两个男人正在聊天。 “不知道。”另一个人摇摇头，随后嬉笑着说道：“待会等寨主完事，咱们也去乐呵乐呵？” “你敢动大寨主的人？” “大寨主又不知道，而且寨子里还不是咱们几个说了算？” “也是，这寨子里的村妇都玩腻了，老子还没尝过千金小姐的滋味呢……” 顾瑾月听了会墙角，倒是相信了那个男人说的话。 现在，她觉得自己至少有七分的把握能带着他们逃走了。 两个男人还在说笑，下一刻，猛烈地破空声瞬间穿透雨幕，直接截断了两个人的对话，雨花伴着鲜血溅起，两个男人就那样无声的栽落在地，双眼瞪得大大的，好像根本没有想过自己会死一样。 顺利的将两具尸体拖进了地牢的门口处，顾瑾月又从他们身上摸到了一把砍刀背在身后。 对于顾瑾月来说，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杀器。 上辈子在战场上，如果不拼命，那死的就只能是自己。 更何况，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顾瑾月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畏惧的了。 趁着雨势，顾瑾月按照先前男子说的方向，一路摸到了竹楼的第三间。 也不知道是下雨的缘故，还是这个寨子里的人心都比较大，顾瑾月竟然没有碰到一个巡逻的人。 “二寨主，你别闹啦……”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顾瑾月微微蹙眉，决定暂时放过二寨主，毕竟如果她现在动手的话，那么肯定会惊动其他人，依着她现在的处境，实在不是上上策。 “你不是把老三灌醉了吗？”就在顾瑾月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他睡得跟死猪一样，怎么可能知道你在我这里？” “咦……”顾瑾月心里忍不住惊讶了下，合着这二寨主是睡了三寨主的女人？ 那么，要是三寨主现在醒了，发现了这两个人的事，那说不定就不用她动手了吧？ 顾瑾月迅速的在商城里找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醒酒药，随后又悄悄的摸进了三寨主的房间。 看到躺在床上鼾声震天的三寨主，顾瑾月伸出手捏住三寨主的下巴，直接将醒酒药灌进了对方的口中，随后趁着他迷迷糊糊的时候，装作跑出了门。 “秀秀？”三寨主刚才隐隐约约看着一个女人跑了出去，忍不住扶着自己的额头，起身四下看了看，发现身边空无一人，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难道说寨子里传闻的那些事都是真的？ 顾瑾月刚寻了个不错的位置躲了起来，就看到三寨主气势汹汹冲了过来。 “啊！”一声尖叫突然从房间里响起。 “老子杀了你们这对dog男女！” 果然，暴怒下的男人是没有理智的，顾瑾月只听得刀子戳进肉里的声音，一下又一下，一开始还有人尖叫出声，到后来连哼哼声都没了…… 这就完了？ 顾瑾月有些疑惑，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发现那个三寨主竟然提着砍刀朝着其他地方去了。 果不其然，很快山寨之中重新爆发出一阵尖叫声，随后便是嘈杂的脚步声和求饶声，顾瑾月心下一惊，这三寨主不会是要屠了寨子吧？ 微微眯起眼睛，顾瑾月瞬间闪身而出，慢慢靠近了那间屋子。 血腥味瞬间扑鼻而来。 整个竹楼里的房间的门好像都被打开了，有的门口还躺着女人的尸体。 还没等顾瑾月反应过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什么人？” 顾瑾月暗道不好，右手猛然撑地，整个人好似一只猎豹一般直冲那个小喽啰而去。 那个小喽啰很显然也没想到一个女人竟然有这样的身手，等到反应过来已经躲闪不及，直接被砍刀抹了脖子。 只是，这么一耽搁，顾瑾月已经被那个杀红了眼的三寨主看到了。 顾瑾月的目光落在三寨主手里拎着的一个年幼的女娃身上，眸光顿时闪过一丝杀气。 这个禽兽，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三寨主看到顾瑾月的时候，直接扔了手里的尸体，提着大砍刀就冲了上来。 顾瑾月凝神，握紧手中的砍刀，垫脚跃起，硬生生的迎上了三寨主的砍刀。 刀刀相贴的瞬间，只听得“呲嚓”一阵响声，二人瞬间错身而过。 那三寨主杀红了眼，力气远比往日要大，而顾瑾月这一整晚都高度紧张，体力已经接近极限，所以此刻握着砍刀的手都开始有些微微发颤。 “啊！”见一击未中，三寨主更是疯狂，再次一个狂吼，大步冲了上来。 “救……救我……”顾瑾月本是全身心的应付三寨主，却不想突然被人拉住了脚踝，这么一分神的功夫，眼前白光一闪，顾瑾月几乎是凭着本能一个仰身，拼了命的翻了过去，只是落地时腿上早已鲜血淋漓。 而抓着她的那个女人双手被直接齐齐的砍断，如果不是顾瑾月躲得够快，只怕自己这条腿都没了。 可惜，因为太过仓促，她手里的砍刀已经落在了原地，此刻手无寸铁，看上去完全就是待宰的羔羊。 三寨主早就对顾瑾月生出了杀意，此刻见到她的砍刀遗落，当下更是直接提刀而上，逼得顾瑾月节节后退，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雨丝斜斜的打下来，顾瑾月满身都是泥，此刻混迹着血水看上去好不狼狈。 说起来，重生归来，她还是第一次让自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臭婊子，跪下求老子。”三寨主盯着顾瑾月，一字一顿地说道：“老子就放了你。” “做梦。”顾瑾月脊背挺直，虽然此刻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虚弱，但是依旧十分骄傲的抬着头，嗤笑一声说道：“区区鼠辈，我顾瑾月岂会放在眼里？” 第33章 初识，身份成谜 “我杀了你！”三寨主哪里会容许自己被女子瞧不起，当下再次杀了过来，而顾瑾月一反常态，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加快速度掠了过去，直直扑向三寨主。 “噗嗤……”三寨主的刀瞬间没入顾瑾月的左肩膀之中，不等三寨主冷笑出声，顾瑾月的右手突然金光一闪，一根金簪已经无声无息的直接戳进了三寨主的太阳穴之中！ “你……”三寨主不可置信的瞪着顾瑾月，鲜血顿时从口中喷涌而出，随后直直地栽倒在地，再无任何声息。 顾瑾月气喘吁吁，咬着牙将刀从肩膀中拔了出来，整个人好像被血浸染了一般。 突然，很多脚步声传来，顾瑾月下意识的看过去，却发现不少人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朝着自己这边而来，当下不禁苦笑一声，自己这是要命绝于此了吗？ “你……是人还是鬼？”令顾瑾月没想到的是，那些人走到她面前不远处就不再靠近了，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会杀了我们吗？” “我是……”顾瑾月刚想说自己是人，突然想到她离开地牢之前男人说的话，所以话到嘴边又改了，“我是救你们离开苦海的人。” “你杀了大寨主他们吗？”一个少年听到顾瑾月的话，小心翼翼地从那个男人身后探出头来问道：“你会一直留在这里保护我们吗？” “他们都死了。”顾瑾月听到少年这么说，再环视一圈发现那些人都好像十分希冀地看着自己，当下点点头说道：“我会一直保护你们的。” “好！”一阵沉寂之中，人群突然爆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所有人都好像十分开心。 “小姐！” 冬至的声音从人群中响了起来，失血过多的顾瑾月心下一松，一直撑着的那口气瞬间散去，在模糊的看到冬至朝着自己奔过来的身影时，终究是两眼一翻就彻底昏了过去。 …… “滋滋……”系统提醒的声音在顾瑾月的耳边一阵一阵的响起。 “距离上一次直播已经太久了，如果宿主再不打开直播，就会受到惩罚。” “惩吧！”顾瑾月翻个身，根本不理会系统。 天都知道她是个重伤员，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可只要她稍微清醒一点，系统就在她耳边提醒开直播的事情，她现在除了躺在床上还能做什么？ 难道直播躺尸吗？ “惩罚是宿主会倒霉三日。” “什么破惩罚！”顾瑾月忍无可忍，终于有些怒了，“现在就开直播！” 直播躺尸总比她倒霉三天好得多不是？ 现在她已经够倒霉的了，要是霉上加霉，说不定她吃个饭都能把自己噎死了。 “直播开始。”感觉系统也松了口气，真是没见过这么难伺候的宿主。 顾瑾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终于舍得睁开眼睛，结果这一看倒是有些呆住了。 窗明几净。 此刻的顾瑾月躺在床上，愣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 看来，自己到底运气还不错。 “小姐你醒了？”正在这个时候，花落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看到顾瑾月正坐在床~上，顿时红了眼眶，直接扑了上来，抹着眼泪哭诉道：“小姐，你真的是要吓死奴婢了，都是奴婢不好，小姐你受苦了……” “我这是睡了几日？”顾瑾月见花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连忙岔开话题沉声问道：“冬至他们呢？咱们的人可有受伤？” “小姐，你放心吧，咱们的人都没事。”花落抹了一把眼泪，连忙把粥递过去，催促道：“这些事情还是待会再说，小姐你还是先把粥喝了。” 顾瑾月倒是没拒绝，点头接了过来，开始慢慢的喝粥，刚想说什么，却见门被直接推开，随后夏儿带着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很高，约莫算起有一米八五以上，黑色的绫缎长衫将他修长挺拔的身材衬托的极其完美，薄而性~感的唇微微抿着，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长长的睫毛下有着一双深邃而又冷傲的眼睛，一滴泪痣不偏不倚点在他眼角下方。 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是蓄势待发的利剑，无形中散发出孤傲而又慑人的气息。 【高冷御姐】：“卧槽！极品啊！” 【游客】：“跪求小哥哥出道！” 【游客累死了】：“放在咱们这里，妥妥的网红一哥……帅呆了！就冲这个小哥哥，我粉了主播！” 【醉2009】：“小哥哥，我要给你生猴子！” 【主播】：“你们可以用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唇若涂脂、风~流倜傥、眉目舒朗、玉树临风、俊美无涛等等词语来形容这个男人，我们的文化底蕴那么深厚，你们不好好学，只会说卧槽可就不好了，毕竟没文化很可怕。” 这些现代语可都是高冷御姐教给她的。 【醉2009】：“哈哈哈，小姐姐吐槽技能get……” 虽然顾瑾月这么说，但是没想到意外戳到了直播间观众的点，换来了好几朵免费小花打赏。 “这位公子一定要来见小姐。”夏儿没想到顾瑾月真的醒过来了，一时间有些尴尬地说道：“奴婢瞧着冬至姐姐不在，就想着带公子过来看看，如果小姐没醒……” “小姐醒了也好，没醒也好，那也不是你带男子进入小姐闺房的理由！”花落本来就不喜欢夏儿，当下冷声道：“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顾小姐，我有事与你相商。”男子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做法于理不合，当下拱手说道：“冒犯之处，还请顾小姐见谅。” 夏儿只以为男子是为了她开脱，顿时低下头，刚才因为花落指责自己的怒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脸红得都能滴血了，看的花落直接翻了个白眼。 真是不知所谓。 这个男人分明是冲着自家小姐来的吧？ 也不知道夏儿到底是有多自作多情，竟然能生出那样的心思来…… “是你？” 顾瑾月这下倒是真的惊讶了，因为面前的男子一开口，她就认出来，这个男人竟然是先前在地牢里的那个重伤之人！ 之前在地牢里，这个男人分明一副快要咽气的样子，怎么这么快就这么精神？ “行了，花落带夏儿下去吧！”见男人不言语，顾瑾月这才挥手让花落离开。 “是，小姐。”花落知道顾瑾月是不想让夏儿在这里，所以才让她们都离开，结果她转身的时候发现夏儿还站在原地，不禁瞪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扯着她的衣袖就要往外走。 “小姐，这……公子与小姐男女有别，奴婢还是留下侍奉吧！”夏儿当然一点也不想走，一来是想要更接近这个男人，二来也想知道他们两个都说了什么，所以愣是甩开了花落的手，小心翼翼地说道：“这都是奴婢的本分，还请小姐不要怪罪奴婢。” 【狗头军师】：“这理由还真是充分。” 【游客】：“有没有课代表解释下，文盲不明白，古代的丫头都能随便插嘴的吗？” 【狗头军师】：“古代男女七岁不同席，小姐身边的大丫头一般都十分尽职尽责，绝对不能允许自家小姐单独会见男客，不然回头若是小姐与男客有了什么私情，到时候她们说不定都是要被杖毙的，当然像主播身边这样另有目的的要分开谈论，这丫头八成是看上了你们的小哥哥……” 【醉2009】：“不行，小哥哥是我的！绿茶婊走开！” 【高冷御姐】：“这还是关系不好，像碰上花落这么忠心的丫头，说不定她家小姐看上了哪个男人，她都得打掩护，是不是主播？哈哈哈哈……” 【狗头军师】：“楼上所言甚是，赞同+1。” 【主播】：“主播拒绝被调侃，主播只喜欢云王殿下，云王殿下才是最帅的，不接受反驳。” 直播间里气氛瞬间被调动了，喔声瞬间刷屏。 “夏儿说的不错。”顾瑾月好像十分赞成的点点头说道：“倒是我疏忽了。” 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夏儿顿时得意的看了一眼花落。 她就知道像顾瑾月和花落这样自幼在乡下长大的根本就不懂那些规矩，只要自己一直跟着顾瑾月，还愁她不器重自己？ “那花落你留在这里伺候吧！”顾瑾月摆摆手说道：“夏儿，你现出去吧！” “小姐！”夏儿没想到顾瑾月竟然要赶走自己，余光扫到忍俊不禁的花落，顿时有些不满地想要开口，结果被顾瑾月眸光一扫，只觉得冷汗瞬间下来了，连忙低头说道：“奴婢告退。” 顾瑾月眯着眼睛看着夏儿离开，这才坐在男人对面问道：“你的伤都好了？” “没有。”男人摇头，看着顾瑾月问道：“不知顾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嗯……”顾瑾月想了想，她好像跟这个男人不熟吧？ “顾小姐知道您之前救下的那个孩子是谁吗？”男人似乎料到了顾瑾月会是这个反应，索性率先开口问道：“如果我告诉顾小姐那孩子身份贵不可言，不知道顾小姐还能如此淡然处之吗？” 第34章 猜测，受人安排 “我说……”顾瑾月听到男人的话，突然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问道：“我救那个孩子，只是因为他曾为我仗义执言，至于他的身份如何，与我何干？” “当然与顾小姐有关。”男人看着顾瑾月，十分坦然地说道：“此女的身份可以让顾小姐安然无恙的回到京城，甚至不会在遇到任何危险，恕在下无礼，顾小姐带的那些人想要保护顾小姐毫发无损的回京，只怕还有些困难。” “此女？”顾瑾月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男人问道：“那个小家伙是个女娃儿？” “是，小姐，奴婢还没来得及跟您说。”花落本来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这会听到顾瑾月的疑问，连忙对她附耳低语道：“奴婢给那个孩子洗澡换衣，才知道她是个女娃娃，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好看呢！” “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顾瑾月正在轻点桌子的食指微微一顿，慢慢的抬眸看着男人问道：“公子特地来跟我提及此事，又是为了什么？” “在下祝择一。”祝择一没有要隐瞒顾瑾月自己的身份之意，反而一五一十的说道：“今日来，是希望顾小姐帮我带一个锦盒和一封书信前往京城，将这些东西亲自交给云王殿下。” “……”顾瑾月没想到祝择一竟然是找自己帮忙，但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与云王殿下熟悉？ 自己的身份可以打听的到，但是这层关系连花落都知晓的不是那么清楚，祝择一又是怎么知道的？ “在下知道这件事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但是在下蒙冤已久，只听闻云王殿下素来公正，所以才会想要去京城求云王殿下为在下做主。”祝择一嘴角浮出一丝冷笑，“只是没成想这伙山贼受仇人之托陷我于此，我本以为此生再无机会报仇，没想到会碰到顾小姐……” “明人不说暗话。”顾瑾月摆摆手，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看着祝择一说道：“既然你背负仇恨，又明知道那孩子身份最贵，她被掳来这里，想必也是多受你庇护在免于被发现女娃的身份，如果你送她回去，只怕你有什么要求，他们都会答应吧？” “真的很抱歉。”祝择一提起那个孩子，脸上浮起一丝柔和的笑意，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愿利用这段关系，她对我十分信任，若是我以此来换取其他的条件，她必然十分失望，而我并不想看到这一点。” 顾瑾月看着祝择一，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不妥当来，可是并没有。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肯帮你？”顾瑾月现在意识到，也许祝择一并不知道她和云王的关系，而是只是因为她要回京城，所以才找上了自己，“你自己想去京城都如此危险，那我替你做事，岂不是也会有危险？” “顾小姐，你身边至少有四个高手在保护你。”祝择一笑了，眸光纯净地看着顾瑾月说道：“更何况，我会引开那些人，等到东西到了云王手里，那些人根本不会知道是顾小姐所为，如果顾小姐愿意帮在下，等此间事了，在下愿意听命于顾小姐，绝无二话，若有违誓，便令在下死无葬身之地。” “好。”顾瑾月若有所思的看了祝择一一眼，随后才说道：“我相信祝公子，所以你我也不过是口头约定，我定不负所托将东西交付云王殿下，他日祝公子若是安然无恙到了京城，直接去珍翠坊找掌柜，自然能够找到我。” “多谢顾小姐。”祝择一起身，朝着顾瑾月深深一拜，沉声道：“顾小姐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祝择一离开之后，顾瑾月拍了拍手，夜隼瞬间出现在了房中，恭敬的开口道：“小姐。” “派人跟着祝择一，不管他做什么，都在暗处盯着。”顾瑾月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不是有生命危险，就不必出手相救，只要保证他安然无恙的到达京城就行了。” “是，小姐。”夜隼立刻消失不见。 因为这次出事，顾瑾月倒是谨慎了更多，所以立刻安排霜降给夜隼带了口信，安排了十五人守在暗处，以免再出现什么意外。 她的确身手不错，可是如果这一次不是她走运，根本不可能对付三五个大汉再全身而退。 重生一世，顾瑾月绝对不会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小姐，为什么要派人跟着祝公子？”花落听到顾瑾月的安排，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看上去不像是坏人。” “坏人脸上可不会写着自己是坏人。”顾瑾月看着眼前的锦盒，淡淡地说道：“派人送封信去杭城，就说我们经过此地，恰好遇到了山匪救下了九公主，择日便将人送回去。” 如果不是祝择一告诉顾瑾月那个孩子的身份，她还没有想起来上一世的事情。 前世她回到京城之后不久就听闻静妃重病离世的消息。 据传闻是因为九公主南宫颖意外失踪，最终在杭河内发现了南宫颖的尸体，所以静妃悲痛欲绝引发旧疾复发，最终不治身亡。 皇上对于南宫颖的事耿耿于怀，下令彻查，可最后都不了了之。 后来，顾瑾月才知道克州外的这伙山匪其实是听命于杭城富商王家，而王家背后的人正是南宫俊杰！ 顾瑾月起身走到窗边，眯起眼睛看着窗外。 如果她没有记错，当时那个大寨主分明说过他是受人安排，难道说想要毁掉自己的是南宫俊杰？ 这一世，她与南宫俊杰尚且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自己？ …… 此刻的顾瑾月并不知道，南宫俊杰其实早在她被掳进山寨的时候就已经借着押送军粮的机会来到了克州。 “废物！”收到山寨被灭的消息，南宫俊杰突然将手里的茶盏直接砸在了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头上，冷声道：“让你们对付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要你们何用？” “殿下恕罪！”男人被砸的鲜血直流，可是这会顶着南宫俊杰的怒火，根本什么都不敢做，只是以头触地，紧张地解释道：“草民也没有想到顾家竟然会派那么多人保护顾瑾月，还请殿下恕罪啊！” 他们也只是收到山寨被灭的消息，也无从探查当晚到底是谁杀了那些山匪，自然也不会相信顾瑾月一个少女竟然有如此高的武艺，所以他们得出的结论自然是有人在保护顾瑾月。 “顾家那个老狐狸，看来是铁了心要把顾瑾月送进宫里去，所以才不容许她出任何岔子。”南宫俊杰冷声道：“王海，之前让你找人拍走的九公主现在在哪里？” “回……回殿下的话……”王海冷汗直流，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保命。 “你不会告诉我，南宫颖也被你关在那个山寨里吧？”南宫俊杰眯起眼睛，死死的盯着王海，见他点头突然抽出站在一旁的侍卫腰间的佩剑，倏地将王海的右臂直接砍了下来！ “啊！”王海顿时惨叫一声，捂着断臂不断的磕头，连声求饶道：“殿下恕罪，六皇子带人彻查每家每户，草民怕九公主被发现，所以才会送到那个寨子里去，草民真的是无心的，求殿下看在草民以往对殿下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草民一命！”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你何用？”南宫俊杰一甩衣袖，冷声道：“杀了他！” 侍卫一剑便了结了王海的性命。 随后有侍卫出现，直接将人拖了出去。 “殿下稍安勿躁。”陈子贤这会才走了出来，平静的说道：“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殿下已经不便再插手，还是将皇上安排的差事做好，回京之后再作打算。”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南宫俊杰挥挥手，沉声道：“子贤，你去王家再选个当事的，虽然王海此次办事不利，但是这些年王家在财力上倒是做的不错，暂且不要失了这条线。” “是，殿下。”陈子贤应声，其实他心里也有几分疑虑，这次的计划本万无一失，怎么会出了岔子呢？ 但是事已至此，再想那么多也无济于事，好不容易皇上才又安排了南宫俊杰差事，这一次绝对不能再有什么失误了。 …… “静妃娘娘，外面有位顾小姐求见娘娘。” 三日后，顾瑾月一行人带着九公主抵达杭城，未免再生事端，顾瑾月直接去了谭家。 “劳烦顾小姐送九公主回杭城，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了。”一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妇人走了出来，大声道：“娘娘念叨九公主许久了，还请顾小姐入府一叙。” “瑾月，小九这丫头素来闹腾，这一路上真是劳烦你。”那妇人也是热情的上前，拉着顾瑾月的手笑道：“快些进来吧，你与幽儿也多年未见，这次也算是了了她的心思……” “有劳伯父，伯母挂念，我们一切都好。”顾瑾月牵着南宫颖的手，随着中年男人和妇人走进了谭家，将围观的百姓好奇的目光都关在了外头。 “小九！”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衣着华贵的女人几乎是飞奔而来，一把将南宫颖抱在怀里，连声道：“小九你可算回来了，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乱跑，你是想要了母妃的命吗？” 第35章 改道，树大招风 抱着南宫颖的人正是静妃娘娘。 “母妃！”南宫颖看到静妃，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母妃，小九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母妃……” “这一次，还要多谢顾小姐。”谭家家主是静妃娘娘的长兄谭健，这会见静妃和南宫颖哭作一团，连带着自家的夫人也不停的抹泪，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才对顾瑾月说道：“顾小姐对谭家的恩德，谭家没齿难忘。” “谭家主言重了。”顾瑾月改了称呼，微微一笑说道：“我也是恰好遇到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只是当初没想到这些，小九告诉我的时候，我也是很吃惊。” 静妃娘娘的母族就是杭城谭家，在杭城已经是百年世家，祖上出过高、官大家，一直到了谭健这一代，却突然不再涉及朝堂，甚至鼓励族中子弟远离京城，不再走仕、途。 慢慢的，谭家在外人看来逐渐没落，族中子弟最有威望的也不过是在京城学院担任先生，其余反倒是多出经商之才，慢慢倒是成了皇商。 很多人都想不通谭家的作为，毕竟静妃娘娘在宫中也算是颇为得宠，膝下又有六皇子和九公主，如果谭家人走仕、途肯定十分有助力。 可是顾瑾月却认为谭家其实是非常有智慧的家族。 不管是世家还是士族，如果风头过盛，那必然会引来很多问题。 树大招风不是没有道理的。 谭家能在最辉煌的时候迅速隐退，绝对是明智之举。 “自小九失踪，我们一直都在暗中寻找，不敢让太多人知晓。”等到静妃和南宫颖的情绪平复下来，南宫颖也哭累了，窝在静妃房里的床、上睡得香甜，而静妃一直握着她的手，低声对顾瑾月说道：“顾小姐愿意陪我们演这一场戏，也是小九的造化。” “娘娘言重了，这世间本就对女子苛待，九公主的年纪虽小，但人言可畏的道理民女也是明白的。”顾瑾月十分平静的说道：“娘娘可以放心，这件事就像之前说的那样，九公主身体不适，所以才送到民女那里求医，因此才会耽搁了行程。” 顾瑾月看了一眼南宫颖，嘴角不禁微微带了几分笑意。 九公主是幸运的，虽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可是不管是静妃娘娘还是谭家，都在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甚至为了避免日后她的名声有碍，特地跟顾瑾月演了这么一出戏。 “本宫不知道该如何谢你才是。”静妃转头看着顾瑾月，眸光温柔地问道：“本宫以前在宫中倒是听闻大学士的嫡女才貌双绝，倒是不知道你……” “娘娘误会了。”虽然知道这样打断静妃十分不合适，但是顾瑾月完全不愿让静妃把她当做那位二妹妹，当下简单的将自己的事情解释了下，随后才笑着说道：“民女顾瑾月，自幼长在乡野，实在担不得才貌双绝这个名声。” “瑾月姐姐！”没等静妃说话，一个女子在门口探着头，结果看到静妃也再看自己，不禁咧开嘴笑了起来，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看到南宫颖睡了，这才小声道：“娘娘，我爹让我带瑾月姐姐去见殿下。” “你这丫头，如今四下无人，你叫姑母便是，怎么这般生疏？”静妃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对顾瑾月说道：“瑾月丫头，这个丫头叫谭幽幽，应该比你小三岁，平日里比较闹腾，你且随她去，若是她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本宫，本宫替你做主！” “姑母！”谭幽幽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不乐意地说道：“我就来帮殿下传个话，您又在瑾月姐姐面前编排人家，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都是姑母不好。”静妃也是拿谭幽幽没有办法，当下有些好笑地说道：“是姑母说错了，幽幽是最乖的，带着瑾月去见你父亲他们吧！” “民女先行告退。”顾瑾月听到静妃如此说，当下起身朝着静妃行礼，随后跟着谭幽幽离开了。 “娘娘，老奴瞧着这位顾家大小姐的规矩比宫里头那些娘娘还做的十成十，您说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站在静妃身边的云嬷嬷等到人都离开了，这才低声对静妃说道：“若是顾大学士真的把人放在乡下不管不问，怎么可能会这么有规矩？” “这孩子是个聪慧的。”静妃摆摆手，示意云嬷嬷不要在这里多言，随后又给南宫颖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走到外室，喝了口茶水说道：“小九的事情兄长和俊宇自然会查的一清二楚，既然他们都没有说此事与顾瑾月有关，那必然这孩子也的确巧遇，说起来本宫也是应该感激她，若不是她也被山匪盯上，那本宫岂不是再也见不到小九了？” “娘娘说的是。”云嬷嬷点点头，随后才问道：“只是，顾家与谭家素来没有来往，如今顾大小姐救了九公主，娘娘准备如何赏赐于她？” …… 前往书房的路上，谭幽幽总是偷偷的拿眼去瞧顾瑾月，到最后连花落都有些忍不住了，在后头咳嗽了一声，好像在提醒谭幽幽这样做实在是失礼。 “谭小姐为何总是看我？”顾瑾月回头瞪了花落一眼，示意她不许多嘴，这才笑着说道：“可是我有什么不妥之处？” “瑾月姐姐，你怎么长的那么好看！”谭幽幽这话已经憋了一路了，听到顾瑾月这么问自己，连忙一脸羡慕地说道：“我以前根本不相信人家说女子的肤质吹弹可破，可是见了瑾月姐姐，我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孤陋寡闻，哪里像我，你看看……” 谭幽幽很明显就是高冷御姐所说的自来熟的性格，这会还把自己的手伸到顾瑾月的面前，憋着嘴说道：“我爹跟我娘很少用女子的方式约束我，可是我自小就黑，还是随了我爹的，再加上从小就跟堂哥们在外头跑，现在跟瑾月姐姐一比，真的是太令人伤心了。” “谭小姐说话甚是有趣。”顾瑾月笑着说道：“谭小姐五官英气十足，乃是女中豪杰之像，何必妄自菲薄？再者说，听闻谭小姐自幼便习武经商，才智不输男儿，又怎么能以等闲目光视之？” 顾瑾月其实很清楚聊天的技巧。 别人说自己缺点的时候可不是真的想听你附和，那样除了让人不开心之外还真是没有任何用处。 尝试着发现别人的美好之处，这才是聊天的正道。 “瑾月姐姐，跟你说话真有意思。”谭幽幽顿时喜笑颜开，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前头响起。 “幽幽，你是不是又胡闹了？” “爹！”谭幽幽一转头就看到了谭健正站在廊中，身边立着一男子，剑眉凤目，鼻正唇薄，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含一丝杂念、俗气，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此人正是当今六皇子，南宫俊宇。 【alone】：“萧绎《乐府诗集》中所言，长安美少年，金络铁连钱。宛转青丝鞚，照耀珊瑚鞭。依槐复依柳，躞蹀复随前。方逐幽并去，西北共联翩。今日得见这位六皇子，终于明白其中之意，当真是鲜衣怒马少年郎。” 【木头驴】：“我觉得这位六皇子更贴合另一首，那就是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知不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妈啊，爱了爱了！” 【我爱fanfan】：“自从主播说卧槽没文化之后，大家都开始了自己的百、度修行之旅了吗？” 【今天又是减肥的一天】：“我觉得这种现象挺好的，弘扬传统文化，人人有责~~ 【小儿白了兔】：六皇子是我的菜，别拦我，我要开始追剧了！！！ 【六皇子的爱妃】：尝屏思密达…… 顾瑾月有些无奈。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些观众并不关心她到底要不要宅斗还是宫斗。 用高冷御姐的话说，她们分明就是来看这些好看的小哥哥的吧？ 算了，她也不得不承认，如高冷御姐所言，皇家的基因的确要优于普通人，毕竟能选进宫的姑娘那可都是美丽不可方物的，听闻皇上容貌同样俊美，所以下头的皇子们也的确没几个长得丑的。 “幽幽，为父跟六皇子有事要与顾小姐商量，你去忙你的吧！”谭健很显然并不想让谭幽幽在这里，几人见过礼没说几句就已经开始赶人了，“听说你姨母今日过来了，你且去陪陪她们。” “好吧！”谭幽幽虽然并不是很乐意，可是很显然也是十分听话的孩子，当下对顾瑾月嘟了嘟嘴，可惜地说道：“瑾月姐姐，待会忙完了你让下头的人去找我，我来陪你。” “好。”顾瑾月并没有拒绝谭幽幽的好意。 “顾小姐，请。”谭健伸出手，请顾瑾月进入书房之后，三人落座上了茶方才笑着开口道：“这一次的事情当真要多谢顾小姐，若不是顾小姐出手相救，只怕我们谭家将万劫不复，不管何处来讲，顾小姐都是我们的恩人。” “谭家主言重了。”顾瑾月连忙摇头说道：“当时我们也是为了自救，实在谈不上是谭家的恩人。” “我倒是有一事不明，想请顾小姐为我解惑。”南宫俊宇看着顾瑾月，突然开口问道：“顾小姐如果回京城，似乎并不需要走那条路，明明可以走官道，为何要改道而行？难不成……顾小姐是有意为之？” 第36章 消息，璞玉浑金 “殿下这是在怀疑民女吗？”听到南宫俊宇的话，顾瑾月突然笑了起来，看着他问道：“殿下觉得，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民女安排好的？那请问殿下觉得民女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顾瑾月没有想到，重活一世，再次与南宫俊宇的相遇竟然是从他怀疑自己开始的。 说起来，上一世的第一次相见，他好像也是怀疑自己的初衷。 人和人的缘分，还真是有意思的紧。 “顾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南宫俊宇不知道为什么，被顾瑾月这么一问，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当下忍不住解释道：“我只是想查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如果殿下和谭家主不追问我是如何得知的消息，那我还真是有些事情说与二位听一听。”顾瑾月微微一笑，看着谭健和南宫俊宇说道：“杭城中是不是有个米行叫做王记？” “的确有。”谭健对杭城了解的自然比南宫俊宇清楚的多，所以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当下点点头说道：“那王记米行在杭城也是经营了十几年了，王家的势力也不算小，因为家里头有两个不讲理的恶霸，所以一般人很少招惹他们家。” “殿下，杭城水运发达，这一点您是知情的吧？”顾瑾月点点头，似乎对谭健的话表示赞同，随后才说道：“克州地界每月初九都会有运送官盐的船只经过，到了杭城休整一夜会继续出发，而王记米行的米会在每月官盐船只经过的那一晚运送到船上，二位知道是为什么吗？” “顾小姐，你……”谭健蹙眉，似乎有些怀疑地看向顾瑾月，如果说他们之前在收到顾瑾月送过来地信笺没有将她的身世查的一清二楚那是不可能的，可正是因为知晓，才更加怀疑她是如何对杭城和克州之间的事情了解的如此清楚。 “看来顾小姐才是真人不露相。”南宫俊宇打断了谭家的话，看着她说道：“顾小姐是不是查出了那伙山匪其实与王家有所勾结，而顾小姐现在尚未回京，自然不可能高调引起注意，所以才会借我们的手替顾小姐报仇是吗？” “殿下真是聪慧非常。”顾瑾月丝毫没有要否认的意思，反而笑着点头说道：“王家用米替换一船的官盐，然后再私自卖出，这种大罪想必就算我不说二位应该也知道会是什么结果，而且当时在那山匪口中，我得知此事乃是王家一手安排，就是为了借九公主出事来除掉谭家，若是二位不相信，可尽管去查此事，而且他们本来是打算杀了九公主的……” 顾瑾月根本不怕他们查，因为王家上一世就是靠着私贩官盐而发家，然后又帮着南宫俊杰养暗卫，这一世她抢先断了南宫俊杰这条财路，到时候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能耐在蹦跶。 “顾小姐放心，如果王家真的与那伙山匪有牵连，我自然不会轻易饶过他们。”南宫俊宇看了顾瑾月好一会，终究吐了口，“听闻顾小姐要回京城，再过几日我要护送母妃回京，顾小姐一个女子孤身上路也不安全，不如与我们同行？” “那就多谢殿下了！”犹豫了下，顾瑾月到底还是同意了，一来她的确不想在耽搁行程了，二来她还身负所托，早日见到南宫灏她才能安心，再者有静妃作陪，她回京的时候应该能看到不少有趣的嘴脸吧？ 等到顾瑾月离开，谭健才有些意外地看向南宫俊宇。 “舅父为何如此看我？”南宫俊宇沉思了好一会才察觉到谭健的目光有些不对，颇为疑惑地问道：“舅父若是心中有什么疑虑尽管说出来，你我二人之间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你为何要邀顾小姐同回京城？”谭健看着南宫俊宇，十分忧心地说道：“虽说顾小姐对咱们有恩，而且舅父也看的出来，顾小姐的确是个十分聪慧而又识大体的女子，但是就是因为她聪慧才万万不可动心思，懂吗？更何况，此女还是顾大学士的女儿，万万不可有其他的想法。” “舅父，你这是在说什么？”南宫俊宇这才知道原来谭健想的太多了，当下有些无奈的说道：“舅父莫要忘了，我的婚事哪里由得我自己做主？而且顾小姐的确是只身一人上路，舅父不也说小九很喜欢她，这样正好顺路，我也能看看她到底是打了什么主意。” “如果王家真的如顾小姐所说那般，你打算如何处置？”谭健见南宫俊宇似乎真的没有那么多想法，这才放下心来，低声问道：“再过两日恰好是初九，如果真的抓住了王家私贩官盐，那可就是杀头的大罪……” “舅父，这些年谭家韬光养晦，那王家多次欺辱于谭家，我们为何不动手？”南宫俊宇斩钉截铁地说道：“就算顾小姐真的是借着咱们的手报仇，那又如何？从他们敢生出害了小九和谭家的心思来，那就该死！” 谭健见南宫俊宇如此坚决，当下只能点点头，还想说几句什么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管家的声音，“老爷！不好了！静妃娘娘昏迷了！” …… 京城。 “主子，顾小姐几日前遇袭。”南宫灏的书房里，宋扬一五一十的将顾瑾月在山匪那里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了他，随后才说道：“好在九公主毫发无伤，已经被顾小姐送回谭家了。” “那丫头受伤了没有？”过了好一会，南宫灏才开口问道：“本王之前不是让你在安排几个人过去护着的么？” “回主子的话，顾小姐身边有不少高手。”宋扬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之前咱们派去的人，跟他们交过手，虽然经验还不算足，但是个个都很激灵，假以时日说不定都能成为一等一的好手。” “看来，她当初那个想法还是很不错的。”南宫灏听到宋扬的话，不仅没有觉得失望，反而心情愉悦了很多，当下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她现在去了谭家，是不是会跟静妃和小九他们一起回京？” “听那边传来的消息，顾小姐似乎有着意思。”宋扬有些迟疑的问道：“主子，六殿下虽然心底纯善，但是性情耿直，未必会邀顾小姐一同回京吧？说不定六殿下还会怀疑顾小姐为何会救下九公主呢……” “不会。”南宫灏摆摆手，淡淡的说道：“那个丫头必然有办法让老六答应她，别小瞧了她的本事。” 宋扬觉得但凡提到顾瑾月，南宫灏好像就没觉得她有什么做不到的，这是不是有点太相信顾瑾月了？ “主子，属下还收到消息，七皇子带人先行离开了京城，而且去的也是克州的方向。”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宋扬连忙说道：“军粮尚且还在后头，七皇子为何要这样做？” “南宫俊杰也去了克州的方向？”南宫灏蹙眉，突然起身说道：“宋扬，吩咐下去，立刻备马，本王要去杭城。” “主子要去杭城？”宋扬一脸惊讶地问道：“顾小姐马上就要回京了，主子为何还要去杭城？” “本王自然有要事。”南宫灏一本正经地开口，扫了宋扬一眼问道：“难道本王还需要跟你说是为了什么？” “属下不敢！”宋扬连忙低下头，心里忍不住嘟囔道：“明明就是担心顾小姐，还说自己有要事，主子真的是越来越心口不一了……” “你还愣着做什么？”南宫灏本来还在沉思什么，抬起头看到宋扬竟然还站在原地，不禁冷声问道：“你是不是太久没去西疆了？” “属下这就去安排！”那边话音一落，宋扬已经一溜烟的没了踪影。 南宫灏垂下眼眸，看着桌子上那一张小样，不禁嘴角微微扬起。 璞玉浑金。 顾瑾月这个丫头，看来还真是越来越让他意外了啊…… …… 静妃的突然昏迷让整个谭家陷入了十分焦灼的气氛之中。 “殿下，请恕草民无能。”谭家将杭城最有名的大夫请过来，却对静妃娘娘的病情束手无策，甚至连病因都查不出来，老大夫跪在地上，唯恐南宫俊宇一个恼怒就把他的头给砍了，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殿下，谭家主，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让我试试。”匆匆赶来的顾瑾月看到这一幕，不禁微微蹙眉，随后上前一步说道：“我自幼学医，虽然不敢称大成，但也是小有心得，说不定可以查出静妃娘娘昏迷的原因。” “大言不惭……”没等谭健和南宫俊宇回话，谭幽幽身后的一个少女就忍不住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瞧着你才多大的年纪，竟然也敢说自己医术小有心得，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许锦，你怎么能这么说瑾月姐姐？”谭幽幽本来就不太喜欢这个总是喜欢借机在自家表哥面前晃悠的姨妹，当下呵斥了一声道：“瑾月姐姐是我们家的贵客，轮得到你来教训？姨母在家是没教你规矩吗？” 第37章 高才，你行你上 “谭幽幽，你这是什么意思？”许锦一听谭幽幽竟然护着顾瑾月，顿时十分不乐意地说道：“我说的有错吗？她年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能懂什么医术？我看分明是想借机接近娘娘而已！” “锦儿，不得无礼。”站在谭幽幽母亲谭氏身边的妇人许氏淡淡地扫了顾瑾月一眼，随后似有不屑地说道：“姐姐，幽幽性子爽利，交友甚广，但是你们多少也得注意一些，别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 “妹妹，如今府上事情甚多，你带着锦儿先回去吧！”谭氏很显然并不喜欢自家妹妹的话，当下对身边的丫头说道：“春喜，替我送客。” “姨母，你这是做什么？”许锦平日里就被惯得十分跋扈，这会见谭幽幽护着顾瑾月也就算了，连一向温柔不喜多言的姨母竟然也要赶她们母女离开，顿时恼火地说道：“我今天就不走，我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值得你们这么信任！” “是啊，姐姐，我还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年轻的女医呢！”许氏当然向着自己的女儿，当下看向顾瑾月说道：“听说京城大户人家可一般都不允许自家女儿从医之道，没想到顾大学士还如此开明，竟然容许嫡长女走这一行？” “你们没有见过，那只能说明你们孤陋寡闻而已。”顾瑾月本来讲着谭幽幽和谭氏的面子，并不想与这二人计较，可是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咄咄逼人，赶都赶不走，那就不能怪她不留情面了，“二位既然什么都不懂，那就老老实实站在一旁闭嘴，若是耽误了娘娘的病情，二位能担得起责任么？” “你……”许锦还想说什么，却听南宫俊宇在后头开了口。 “一切就有劳顾小姐了。” “殿下放心，民女自当尽力。”顾瑾月见南宫俊宇都发了话，索性也不再理会许锦等人，直接转身往内室走去。 “殿下怎么可以相信那个女人？”许锦本来听到南宫俊宇的声音非常开心，结果一听南宫俊宇竟然真的让顾瑾月去给静妃娘娘诊脉，立刻就有些委屈巴巴地开口道：“难道殿下不知道有些女人就是想找机会接近娘娘吗？” “许小姐，如果你能治好母妃的病症，那就尽管过去。”南宫俊宇扫了许锦一眼，沉声道：“如果不能，请许小姐现在闭嘴，不要打扰别人。” 谭幽幽看到许锦吃瘪，顿时翻了个白眼，真是自己找不痛快，活该！ 许锦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被自己母亲拉了一把，见南宫俊宇根本没有继续理会自己的意思，顿时有些愤愤不平的跺了跺脚，站在原地绞着帕子，看着内室里顾瑾月的背影狠狠的剜了她一眼。 如果不是这个顾瑾月，六皇子怎么会这么对待她？ 真是太讨厌了！ 顾瑾月在走进内室的时候已经点开了【欢天喜地会诊室】。 【主播】：“会诊了，这名字是御姐起的么？” 【临床大夫】：“不动脑子都知道是御姐起的，先问问症状吧！他们俩还没出来。” 顾瑾月坐在静妃娘娘的床边，开始号脉，随后看着云嬷嬷问道：“娘娘近些时日在饮食上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回姑娘的话，娘娘近半年特别容易饿，而且用膳的次数也多，之前在宫中也问过太医，并未有什么异常。”云嬷嬷想了想，这才回道：“只是娘娘虽然吃的比以往要多，身子反而消瘦了很多，之前皇上还打趣过娘娘，说娘娘怎么吃都不见胖，倒是羡煞旁的女子。” 【临床大夫】：“我估摸着，疑是糖尿病。” 【花美男】：“还得问问其他的症状，比如有没有多饮、多尿之类。” 【临床大夫】：“你那边忙完了？” 【花美男】：“暂时没事了，换班了。” “云嬷嬷。”顾瑾月看了等在不远处的一众人，特地走到云嬷嬷身边低声耳语道：“娘娘这段时日可有多饮、多食、多尿、倦怠乏力等症状？” “姑娘如何知道的？”云嬷嬷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有些惊讶，随后点点头压低声音回道：“娘娘夜尿次数比较频繁，而且喝水也明显要比以往多，常常感觉疲惫，老奴最早还怀疑娘娘是不是有孕了，后来太医诊断并无身孕，可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症状，娘娘便没有放在心上。 【高冷御姐】：“这么看八成是，只是主播那里应该不叫糖尿病的吧？而且，插一句题外话，这名字我觉得挺棒的，听着多喜庆。” “消渴症。”顾瑾月若有所思的说道：“病因多少禀赋不足，饮食失节，情志失调，劳欲过度，消渴病起病缓慢，以多饮、多食、多尿、倦怠乏力、形体消痩，或尿有甜味为其证候特征，消渴症的多尿表现为排尿次数增多，尿量增加，与多尿同时出现的是多饮，喝水量及次数明显增多。多食易饥，食量超出常人，但患者常感疲乏无力，日久则形体消痩。” 【花美男】：“名字什么的你说了算，不过主播你要注意，消渴病变的脏腑主要在肺、胃、肾，其病机主要在于阴津亏损，燥热偏胜，而以阴虚为本，燥热为标，两者互为因果。” 【临床大夫】：“西医学的糖尿病，尿崩症等，如具有多尿、烦渴的临床特点，一般会用清热润燥、养阴生津的治疗办法，不是都说了叫瑾月，叫主播多见外。” 【主播】：“行，谢谢各位。” “姑娘是如何诊断出来的？”那老大夫本来还对顾瑾月年纪轻轻竟然还口出狂言心生不满，这会已经颇为心服，十分认真得请教起来。 “老先生，诊断讲究望闻问切，娘娘脉微弱，舌质红，苔黄厚，自汗以颜面部为甚，您未曾近距离查看，看不出病因也是情理之中。”顾瑾月摆摆手，十分自谦得说道：“小女子认为应以滋阴为治，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老大夫听到顾瑾月没有因为他未曾诊断出来就低看自己，还不忘替自己开脱，只觉得更加惭愧，当下连忙摆手说道：“老朽惭愧，姑娘高才，医术远在老朽之上，还请姑娘不吝赐教。” 说罢，老大夫竟然要朝着顾瑾月行礼。 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自己医术高明，慢慢也忘记了师父当年教导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今日顾瑾月着实给他上了一课。 “老先生言重了。”顾瑾月连忙避开，笑着说道：“老先生，小女子也是偶得一本《素问·奇病论》才知此病，其中曾言此肥美之所发也，此人必数食甘美而多肥也，肥者令人内热，甘者令人中满，故其气上溢，转为消渴，所以才能以此诊断出来。” “姑娘，娘娘这病能治吗？”云嬷嬷听到顾瑾月这么说，有些担心得说道：“还请姑娘一定要治好娘娘，只要娘娘能好起来，姑娘吩咐老奴做什么，老奴都愿意！” “云嬷嬷，不必担心。”顾瑾月连忙扶住要给自己下跪的云嬷嬷，想了想才说道：“我先开个方子，冬至，准备笔墨。” “是，小姐。”那边听到顾瑾月要笔墨，谭幽幽早就安排人准备好了，冬至听着顾瑾月的吩咐，一笔一划的写到：“党参3.6钱，山萸肉1.8钱，山药4.8钱，干地黄3钱……” 【临床大夫】：其实这种病症大多见于现代，真是没有想到在古代也会有人得这样的病症。 【花美男】：怎么会没有，《景岳全书·三消干渴》中就曾提到凡治消之法，最当先辨虚实。若察其脉证，果为实火致耗津、液者，但去其火则津、液自生，而消渴自止。若由真水不足，则悉属阴虚，无论上、中、下，急宜治肾，必使阴气渐充，精血渐复，则病必自愈。若但知清火，则阴无以生，而日见消败，益以困矣。这方子很对症。 那老大夫见冬至写完了方子，连忙上前问道：“顾小姐，老朽能否请教，如若是消渴症，是否只用这方子便能痊愈？” “消渴病日久，则易发生以下两种病变：一是阴损及阳，阴阳倶虚，消渴虽以阴虚为本，燥热为标，但由于阴阳互根，阳生阴长，若病程日久，阴伤气耗，阴损及阳，则致阴阳俱虚，其中以肾阳虚及脾阳虚较为多见。严重者可因阴液极度耗损，虚阳浮越，而见烦躁、头痛、呕恶、呼吸深快等症，甚则出现昏迷、肢厥、脉细欲绝等阴竭阳亡危象。” “二是病久入络，血脉瘀滞。消渴病是一种病及多个脏腑的疾病，影响气血的正常运行，且阴虚内热，耗伤津、液，亦使血行不畅而致血脉瘀滞。血瘀是消渴病的重要病机之一，且消渴病多种并发症的发生也与血瘀密切有关。” “这方子是根据娘娘现在的症状所开，待她服用四副药之后，我需要重新号脉，然后才能再定下该如何用药，”顾瑾月顿了顿，摇摇头说道：“老先生可有其他高见？” 第38章 钱庄，心中大义 “若是按照姑娘所说，老朽认为除了药物之外，等到娘娘醒来以后，在膳食上要格外注意，暂时不要食用糖、油脂之物，膳食上要多以适量米、麦、杂粮，配以蔬菜、豆、痩肉、蛋等，定时定量，不得暴饮暴食，另外忌浓茶，要保持情绪平和。”老大夫斟酌了下，随后才问道：“顾小姐，老朽说的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老先生果然医术精湛，小女子思虑不周，多谢老先生提点。”顾瑾月微微一笑，点点头才对云嬷嬷说道：“等到娘娘吃完这几服药，我会再复诊。” “顾小姐不但医术高明，而且为人谦和，未来不可限量。”老大夫没想到顾瑾月竟然在众人面前还抬了自己一把，不禁心下感慨，觉得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倒不如一个小丫头活的明白，当下拱手道：“日后老朽必然会潜心研究医术，如果有什么不明白之处，不知能否与顾小姐讨教？” “冬至，待会给老先生写明地址。”顾瑾月吩咐完冬至，这才对老大夫说道：“能得老先生指点，小女子荣幸之至，到时候老先生尽管去信，若是医者能摒弃门户之见，想必会有更多的病患受益。” “顾小姐大义！”老大夫听到顾瑾月的话，显然十分吃惊，但很快便极其佩服的说道：“他日顾小姐有用得到老朽的地方，尽管开口，老朽绝无二话。” “还不快点去抓药！”谭健见连老大夫都对顾瑾月佩服不已，当下立刻对管家喊道：“你亲自去抓！” “是，老爷！”管家连忙拿着方子走了出去。 果然，等服下药之后没多久，静妃娘娘就醒了过来。 这下众人自然是放心不少，一时间对顾瑾月的医术更是赞不绝口。 【小儿白了兔】：“妈啊，刚刚六皇子这架势苏到爆炸！又是爱上六皇子的一天！” 【木头驴】：“六皇子怼那个绿茶婊的话分明就是你行你上啊！主播，要给六皇子加鸡腿！” 【aldonye】：“如果我没看错，幽幽小可爱是不是翻了个大白眼给绿茶婊？” 【我是五环】：“静妃静妃，主播快救救我们家小九的母妃啊，想到小九哭唧唧，我的心都要碎了……” 【又是告状的一天】：主播，我要告状，刚才那个女人剜了你一眼，灭了她！ 看到直播间里的弹幕，顾瑾月哭笑不得。 不过没等她找到许锦灭了，人家早就悄无声息的偷偷走掉了，很显然也是觉得继续留下说不定会更丢脸，怎么看似乎都还有些自知之明。 八日后，顾瑾月为静妃娘娘复诊。 【主播】：渴欲饮水，喜冷饮，自汗以颜面部为甚，大便干燥，心悸，泛呕，脉微弱，苔黄厚。 【临床大夫】：消痩的程度，是判断消渴症病情轻重的重要标志，如今看来，上次开的药还是有些效果的，不过要多注意并发症。 【花美男】：我认为在原有消渴病机“阴虚为本，燥热为标”的基础上，应当补充“瘀血为患”，在当今糖尿病的治疗中，活血化瘀治法也得到十分广泛的重视和运用，方子得稍作修改了，加北沙参和麦冬更合适。 顾瑾月想了想，重新写了方子，“北沙参1.8钱，麦冬2.4钱，枸杞子1.8钱，地黄2.4钱，麻仁1.8钱，淮小麦6钱……” 静妃的病症已经有了明显的好转。 “顾小姐。”这一日，顾瑾月服侍静妃娘娘服过药之后，刚走出院子就遇到了南宫俊宇。 “民女给殿下请安。”顾瑾月连忙跟南宫俊宇行礼。 “免了。”南宫俊宇虚扶了一把，随后才说道：“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顾瑾月微微蹙眉，但是并没有反驳，跟在南宫俊宇身后走到了花园里的凉亭中。 “这里视野比较好，不会有人偷听你我之间说了什么。”南宫俊宇回过身，看着顾瑾月说道：“我听说母妃的病症已经有了好转，这一点你功不可没，当是我该好好谢你。” “殿下言重了。”顾瑾月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救死扶伤，乃是医者本分，实在当不得什么功劳。” “王家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南宫俊宇看了顾瑾月一会，缓缓开口道：“你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而且当初小九被抓的事情其中也有人已经认下了罪名，只不过这件事情父皇那边已经有了口谕，要将犯人押解到京城交给大理寺，王家死咬着的都是些不重要的小官吏，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贩卖官盐根本不可能是他们能做得了主的。” “殿下的意思是择日启程回京？”顾瑾月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除此之外，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 “顾瑾月，你聪慧非常，但是这件事牵连甚广，一旦有人知晓此人与你有关，只怕你也会被记恨。”南宫俊宇微微蹙眉，提醒道：“所以这件事会是我无意间撞破查明，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能明白吗？” “多谢殿下。”顾瑾月听到南宫俊宇的话，心底划过一丝暖流，没想到这人竟然会替她想的如此周全，不管最初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留在这里，但是在这一刻，她还是真心感激南宫俊宇的相护。 “你能明白那是最好不过。”南宫俊宇见顾瑾月懂了自己的安排，当下脸上倒是露了几分笑意，“刚才来的路上碰到幽幽，她正备马车准备邀你一同出游，我这去看望母妃，你且去吧！” “民女告退。”顾瑾月倒是没有多留，径直转身离开了。 果然，没走多久，顾瑾月就被谭幽幽给拽出了谭府。 “小九现在被姑母严加看管，我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带她出门。”马车上，谭幽幽一边跟顾瑾月解释为什么没有带九公主一起，一边问道：“我带你去我开的铺子看看，你要是有喜欢的东西就拿走，就当我送你的礼物！” “这是什么道理？”顾瑾月听到谭幽幽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的，为何要送我礼物？” “理由可多了，但是我估计跟你说的人也不少了，要我猜，估计我娘见一面就得说一次多谢你的话。”谭幽幽笑眯眯地说道：“可是我想交你这个朋友，自然不能跟他们扯上关系，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的未婚夫也是京城的，所以等我及笄之后肯定也要去京城，到时候你总不会把我拒之门外吧？” “你有婚约在身？”顾瑾月没想到谭幽幽竟然已经早早定下了婚事，一时间有些感慨地说道：“你父兄母亲多宠你，到了京城，希望你夫君也能如此待你，若是他不能，你尽管去找我，我必然为你讨个公道。” “有你这句话，我可就心满意足了。”谭幽幽挽住顾瑾月的手臂，想了想才说道：“其实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开一家比较有特色的店铺，你知道安州城的月娘子吗？” 顾瑾月听到谭幽幽的话，一口茶水都差点喷出来。 “知道。”顾瑾月按捺住自己的笑意，看着谭幽幽问道：“你怎么突然提起她来了？” “月娘子在安州城的名声很大，她的美人坊绝对是东炎国第一家，只可惜她也不打算在其他地方开，我之前还让兄长去安州特地打听过，真是可惜了。”谭幽幽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说道：“我爹说，如果我能有一家铺子半年盈利三千两，他就去替我跟未婚夫那边谈，让他们以后尽可能的不限制我的自由，可惜我还没做到。” “其实，如果你真的像做生意，我倒是有个主意。”顾瑾月斟酌了一下，看着谭幽幽说道：“你有没有考虑以谭家的名义开一家钱庄？” “钱庄？”谭幽幽微微一愣，十分不解的问道：“那是什么？” 顾瑾月其实也问过相同的问题。 开钱庄这个提议，当然也是狗头军师在一次私聊中跟她提起的，当时她也是十分疑惑。 【狗头军师】：早期的钱庄，大多为独资或合伙组织。规模较大的钱庄，除办理存款，贷款业务外，还可发庄票，银钱票，凭票兑换货币。而小钱庄，则仅仅从事兑换业务，俗称“钱店”。 “瑾月姐姐，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开一家钱庄，然后吸引杭城的百姓将多余的银钱存放在钱庄之中，然后我再用钱庄里的钱以多收利息的方式借给做生意的商户。”谭幽幽果然是经商之才，不过是听了顾瑾月随意解释的寥寥数语，就已经能够猜想出七八成来，“当然，他们本身也需要东西抵押，还不上钱，东西就是钱庄的了。”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顾瑾月点点头，随后看着谭幽幽说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此事你可以先回去与你父亲商议，不管他同意与否，我都资助你一万两筹开钱庄，全权交由你掌管，如何？” “瑾月姐姐，你这么相信我？”还没从钱庄这个提议中回过神来的谭幽幽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有些惊讶地问道：“万一我没有做成此事，那你的一万两岂不是血本无归？” 第39章 别碰，约定俗成 顾瑾月微微一笑。 “幽幽，这世上可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有把握的。”顾瑾月笑着说道：“你都还没试，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 谭幽幽听了顾瑾月的话，不禁若有所思。 二人逛了逛，谭幽幽执意要送顾瑾月一对玉镯，顾瑾月也没有多做推辞便收下了。 因为谭幽幽心里装了事情，顾瑾月便没有再多逛，很快便借口累了回到了谭家，而那边才刚下马车，谭幽幽就跟顾瑾月说了一声，直接一溜烟跑没了影。 顾瑾月微微一笑，吩咐冬至准备好一万两银票，这才回到了自己现在所住的小院之中。 “大小姐。”顾瑾月那边才刚刚躺在贵妃榻上打算休憩下，陈妈妈就闯了进来，不等顾瑾月开口就问道：“大小姐，咱们已经在杭城耽搁了许久，若是再不赶回京城，只怕老爷要怪罪大小姐的。” “我是为娘娘治病才耽搁了行程，你觉得父亲会怪罪我？”顾瑾月抬眸看了陈妈妈一眼，随后才淡淡的说道：“说起来，如果之前不是陈妈妈给的消息有误，我带的那些金银珠宝也不至于下落不明，依着我看，陈妈妈还是想想回去怎么跟老夫人解释吧，毕竟那些金银珠宝我是特地带给老夫人的。” “大小姐，那些东西不是被山匪抢走了吗？”陈妈妈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傻眼了，有些焦灼地说道：“如今怎么能怪到老奴头上来？” “陈妈妈不要忘了，那些山匪抢走的东西都已经分给那些村民了，当时还是陈妈妈要以顾大学士和顾夫人的名义做善事的。”顾瑾月托着下巴，毫不在意地问道：“难道陈妈妈都忘了？” 陈妈妈顿时哑口无言。 当时在山寨里的确搜出来很多金银珠宝，当时陈妈妈只是怕那些好东西都落到顾瑾月手里，所以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说顾瑾月要把那些都分出去，在众人对顾瑾月感激万分的时候，她又担心顾瑾月名声太好会让夫人不高兴，于是私下里就打着老爷和夫人的名义去做了善事。 可是她现在才知道，分出去的那些里头竟然有顾瑾月先前带的那些金银珠宝！ 如果回去被老夫人知道，那自己还怎么活？ “大小姐！”陈妈妈想到这里，两腿顿时一软，直接跪在了顾瑾月面前，痛哭流涕地说道：“老奴知错了，老奴是鬼迷了心窍才会想要害大小姐，还求大小姐饶了老奴一命吧！” “先前我跟你说我能治你小孙儿的命，我以为陈妈妈应该是明白事理的。”顾瑾月眸光微沉，冷声说道：“结果没想到陈妈妈竟然依旧不识时务，我饶了你可以，但是那些金银珠宝的事情我会一五一十的告诉祖母，到时候陈妈妈不如自己解释清楚吧！” “大小姐，老奴真的该死，但是求大小姐高抬贵手！”陈妈妈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好不可怜地哭诉道：“只要大小姐放老奴一马，老奴当牛做马，都觉悟怨言！” “陈妈妈……”顾瑾月微微扬眉，看着陈妈妈，突然笑着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但是就是不知道陈妈妈愿不愿意这么做了。” “大小姐有什么办法？”陈妈妈瞬间眼睛一亮，她很清楚那些金银珠宝她这辈子都赔不起，到时候若是在失了老夫人的信任，只怕顾府里就再也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那车夫也是你们夫人的人吧？”顾瑾月微微扬眉，直接丢了一袋银子给陈妈妈说道：“让他带着这袋银子先行回京跟府里说一声，其余的就不需要你过问了。” “是，大小姐。”陈妈妈其实并不明白这件事跟救自己的命有什么关系，可是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拿着钱袋子就往外走。 “陈妈妈。”顾瑾月叫住她，看陈妈妈回头看自己方才微微一笑说道：“记得，不是自己的东西，可千万别碰，否则的话，说不定会要命的。” 陈妈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好像不管他们做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顾瑾月的眼睛。 难道她真的其实什么都知道吗？ …… 陈妈妈那边刚打发车夫走了没两天，在南宫俊宇的保护下，顾瑾月就随着静妃返程的车队，浩浩荡荡地往京城去了。 再次复诊。 【主播】：静妃服药之后饮水较减，颜面汗较少，大便间日下，泛呕已解，脉较有力，苔尚厚。仍守原法。党参4.8钱，乌梅1.2钱，淡竹叶1.8钱…… 记录完自己开的药方，顾瑾月发现没有人回应，而且几个人的头像都是黑的。 看来，今天大家都很忙。 顾瑾月透过纱帘看向马车外绵延的山脉，只觉得一阵恍惚。 前世的她就那样狼狈不堪的回到了京城，又被劫匪吓得差点命都去了半条，不知道纳兰姿这一次看到自己这样回去会是什么心情呢？ 说起来，在顾家村的时候，顾瑾月其实多少心里还有些抵触回京的事情。 可是到了现在，她倒是愈发期待看到旧人。 她想看看，对于自己亲生女儿都可以不管不顾，甚至最后不惜下毒手的父亲，这一世会如何对待如此高调回京的自己。 前尘往事，都在等她一一清算，还真是让人莫名有些期待。 南宫俊宇本来骑着马经过，结果恰好看到了正在出神的顾瑾月，那个瞬间，她眸中的悲凉与恨意让他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给。”想到这里，南宫俊宇将一封信从马车窗递给了顾瑾月，随后说道：“幽幽给你的信。” 顾瑾月有些意外，因为之前谭幽幽已经跟她商议好了关于钱庄的事情，怎么自己走了还会特地写信给自己？ 等到顾瑾月打开信笺，这才发现里头竟然是一份书面的约定。 上面清清楚楚写明了顾瑾月为钱庄出资一万两，日后盈利与谭家三七分账。 当然，顾瑾月占三分。 只是这样，已经不少了。 顾瑾月当初之所以会选中谭幽幽，无非是因为她很清楚谭健的眼光，而谭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所以钱庄通过谭家来运作是最合适不过的。 只是她没想到，谭幽幽竟然如此光明磊落。 “亲兄弟，明算账，这是好事。”顾瑾月将信笺交给冬至，微微一笑说道：“收好了，日后若是见到幽幽，说不定还要还给她的。” “小姐，这钱庄如果真的能赚银子，为何当初咱们不自己开呢？”花落不解的问道：“到时候赚的银子还不都是咱们自己的。” “如果都自己做，那岂不是要累死？”顾瑾月笑着戳了戳花落的脑门，笑着说道：“我看你这些时日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了个小财迷回来。” “小姐，奴婢要是小财迷，那小姐不就是大财迷？” “多好的丫头，竟然都敢编排起主子来了，我看你是找打！” 三人顿时笑闹成一团。 外头的南宫俊宇听到马车里的笑声，也不禁微微扬起唇角，这才是顾瑾月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不是吗？ …… 静妃回杭城省亲虽然带的人并不算多，但是因为多是妇孺，所以行程明显慢了很多。 走走停停地约有十余日，静妃便开始断了往日的汤药。 这一日，一行人在渠县稍作休整。 南宫俊宇想问问静妃要不要出去逛逛，结果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欢声笑语，待丫头引路进去之后，就看到南宫颖正窝在顾瑾月怀里说着什么，连一向都不甚爱笑的云嬷嬷此刻也面带几分笑意的看着他们，好像十分喜欢顾瑾月。 “民女见过六皇子！”顾瑾月看到南宫俊宇，连忙就要起身行礼，却被南宫颖拉着嚷道：“瑾月姐姐你继续给我讲故事，接下来怎么样了？” “这丫头真的是一点规矩都没了。”静妃听到南宫颖的话，忍不住笑着摇摇头，随后又看向儿子问道：“这段时日舟车劳顿，在这里休息两日也未尝不可，不是让你去休息下，怎么这么不听话？” “儿臣不放心，过来看看母妃。”南宫俊宇看着静妃，恭敬地问道：“母妃这几日感觉身子如何？可有什么不适？” “殿下有所不知，顾小姐的医术精湛，每日都有为娘娘治疗，娘娘的身子已经大好了，所以才会彻底停了汤药。”云嬷嬷十分尊敬地看了一眼顾瑾月，随后才笑着说道：“这些年娘娘受了不少苦，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民女只是尽本分，娘娘是有福之人。”顾瑾月当然不会邀功，平静地应声道：“多谢娘娘和殿下信任。” “你这丫头也不必自谦，本宫这身子能好自是你的功劳，等到回宫之后，本宫便替你求赏。”静妃笑着看向南宫俊宇说道：“有瑾月在这里，你也不必担心，咱们还有几日的路程到京城？” “回母妃的话，若是按照现在的行程，想必还会有七八日。”南宫俊宇低头说道：“儿臣已经派人先送消息回宫里了，请母妃放心。” “你这孩子素来想的周全。”静妃点点头，看着南宫俊宇说道：“这次回京之后，你可不要在犯傻了，那边关那般危险，你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妥之处，让母妃如何自处？” 第40章 谢礼，谋杀亲夫 顾瑾月听着他们说话，思绪早已经飞走，前世因为南宫颖的意外，静妃没多久就离世，南宫俊宇保护自己妹妹不利，反被皇上迁怒，随后扔到了边关六年不许回京。 这一世，想必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吧？ 南宫俊宇虽然很认真的在回静妃的话，可是余光始终落在顾瑾月的身上，少女坐在一旁低头轻声哄着南宫颖，眉眼温柔的好似水中花。 只是，这个时候，南宫俊宇完全不知道顾瑾月其实一直在跟直播间里的观众互动。 【狗头军师】：“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确认过眼神，我可以十分肯定，这六皇子对主播有意。” 【高冷御姐】：“我也有这种感觉，主播无意间撩汉技能真赞！” 【高冷御姐的未来男朋友】：“坐等前边御姐撩我。” 【高冷御姐】：“前头那位哥，别做白日梦了，姐姐不喜欢小……弟弟，哈哈哈……” 【狗头军师】：“御姐一言不合就开车，放我下去，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高冷御姐】：“哈哈哈，军师所言甚是，带我一个，一起下车。” 【高冷御姐的未来男朋友】：“我一定要追到御姐，主播给我作证，我是一片真心。” 【临床大夫】：“想追我妹子，先过我这关。” 【花美男】：“谁想追我妹子呢？过来咱们俩先练练？” 直播间顿时热闹了起来。 相比较不能插手顾瑾月的人生，高冷御姐这位跟他们同处一个时代的姑娘，找对象的事情自然更让观众操心不已。 【主播】：“主播很忙，没空做红娘，对待爱情要理智，各位观众保护好御姐，多谢。” 想了想，顾瑾月又给【狗头军师】和【高冷御姐】分别发了私信，【狗头军师】回的很快。 【狗头军师】：“你放心，我会尽快找高手查出那个人的ip地址，如果是对御姐真心的还好说，如果遇到偏执狂，到时候御姐也很危险，我会保护她的。” 听到【狗头军师】的保证，顾瑾月也放心了不少，她知道军师在她那个时代是个女强人，只是无意间闯入了自己的直播间，又恰好跟自己对脾气，这才延续下了友谊，所以有些事情交给军师去办她更放心。 对于顾瑾月来说，御姐是她第一个认识的观众，感情自然不能与旁人相比，再加上御姐这个姑娘傻乎乎的，顾瑾月自然也就多了几分在意。 想了想，顾瑾月也给【临床大夫】和【花美男】发了私信。 上次为了救南宫灏，【临床大夫】、【花美男】和【高冷御姐】跟她一起会诊，结果后来也经常聚在一起讨论一些疑难杂症，时间久了，四个人倒是关系密切。 后来，顾瑾月才知道花美男其实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老中医，因为特别喜欢追剧，所以给自己起名叫花美男。 最重要的是，【临床大夫】和【花美男】跟御姐的单位离得很近，自然也能随时照顾到御姐。 两个人都对此事上了心。 高冷御姐到底是刚毕业没多久，所以关系好的人自然也会多照顾她几分，至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观众到底是什么人，小心点总没有错。 其实也不怪顾瑾月如此担心，因为之前高冷御姐跟她说过不少单身女子遇到危险的新闻，虽然高冷御姐一开始是为了让顾瑾月教她练几招，但是这会倒是让顾瑾月上了心。 【狗头军师】：“对了，之前你让我找的那本《素问》已经有了眉目，等我拿到手，就把内容发给你。” 《黄帝内经素问》简称《素问》，是现存最早的中医理论著作，相传为黄帝创作，记载了黄帝与岐伯的对话，以黄帝问而岐伯答的形式记载，大约成书于春秋战国时期。 原为九卷，后经唐王冰订补，改编为24卷，计81篇，定名为《黄帝内经素问》，与《灵枢》八十一篇合称《黄帝内经》，共十八卷。 《素问》所论内容十分丰富，以人与自然统一观、阴阳学说、五行说、脏腑经络学为主线，论述摄生、脏腑、经络、病因、病机、治则、药物以及养生防病等各方面的关系，主要阐述解剖学、生理学及治疗方法等。 褚征在《褚氏遗书》说：“素问者，黄帝与歧伯、鬼臾区、伯高、少师、雷公六臣平素问答之书，即《本纪》所谓咨于岐伯而作《内经》是也。此书出于岐伯者多，玫《本纪》不及诸臣耳。” 一想到这段时日因为替静妃治疗积攒了不少积分，如果再将《素问》补全，那她岂不是很快就能升级了？ 这可是这段时间最让她开心的事情了。 【主播】：“真的找到了？太好了，多谢！” 【狗头军师】：“客气了，我们之间无需多言谢。” 用过晚膳之后，顾瑾月陪着南宫颖玩了好一会，哄着她睡下，又被静妃拉着说了好一会的话，这才带着花落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顾小姐。”就在顾瑾月刚刚走到自己房间门口的时候，南宫俊宇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六皇子？”顾瑾月转头看向南宫俊宇，福了福身子，微微一笑道：“民女见过六皇子，六皇子叫住民女，是为了娘娘的病情？” 在顾瑾月的印象中，南宫俊宇是个十分孝顺的人，虽然之前直播间里都说他可能对自己有意，但是她并未放在心上，因为作为重活一世的她来说，每次看南宫俊宇都好像在看小孩子一样，怎么可能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出现？ 而且，南宫俊宇上一世也没听说娶妻的事情，被丢在边关那么多年，生死她都不知道，自然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有没有成亲的事情了。 这么一想，似乎又想远了。 “不是……”南宫俊宇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总不能说自己只是想着她的事情睡不着，所以才会在这里等她吧？ “六皇子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只要民女能做到的，必然不会推辞。”顾瑾月回过神，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南宫俊宇，随后开口道：“是六皇子哪里不舒服？需要民女帮忙诊治吗？” “不是，这是我的玉佩。”南宫俊宇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递给顾瑾月，语气也温和了许多，“你回京城以后，若是在顾家过的不甚如意，亦或者遇到了什么难事，都尽可来寻我，我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的，就算你救九公主和母妃的谢礼，如何？” 南宫俊宇这话一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点冷，就好像被什么人盯上了一样。 不过，四下余光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多谢六皇子，只不过民女不能收。”顾瑾月恍了下神，但很快就退了一步，十分恭敬地说道：“六皇子的玉佩还是收好，若是被人看到，怕是对民女和六皇子的名声有碍，时候不早了，民女先行告退。” 南宫俊宇看着顾瑾月的背影，顿时明白，自己到底还是有些唐突了。 本来他为了避免顾瑾月是别有目的接近母妃和小九，所以特地派人查清楚了她的过往，结果越是相处下来，他反而愈发心疼顾瑾月这个坚韧而又美好的少女。 哪怕只是看着她，他都觉得格外舒心。 结果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了自己的好意，难道说她不知道顾家的情况吗？ 当然，南宫俊宇并不知道顾瑾月之前只是打算利用他的身份去对付南宫俊杰，只是他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倒是让顾瑾月有些犹豫，这么正直的人，真的能接受那些手段吗？ 等到走进了内室，顾瑾月突然一把抓住花落的手，沉声道：“花落，出去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花落虽然不知道顾瑾月为什么这么说，但还是立刻快步走了出去。 顾瑾月拔下簪子朝着床帏走了两步，被人突然拉入怀里，抬手挡住顾瑾月刺过来的簪子，南宫灏的声音便在她的耳边响起，“你这是要谋杀亲夫？” 顾瑾月的脸蓦地红了起来。 抬起头，顾瑾月还没说什么的时候，就直接望进了那双深邃的眸中，许久才回过神，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为什么自己每次见到南宫灏都会走神呢？ 也就是这么一打岔，顾瑾月自然也就忘了刚才那句“谋杀亲夫”的由来。 “本王还记得，你先前曾说本王容貌倾国倾城，难不成比不过南宫俊宇？”而南宫灏竟然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反倒是直接开口问道：“莫不是之前那些话都是拿来哄本王开心而已？” 天知道，刚才看到南宫俊宇竟然把自己皇子独有的玉佩送给顾瑾月的时候，他就觉得心里咕噜咕噜的往上冒酸水。 虽然他知道这件事跟顾瑾月没什么关系，可还是忍不住多问一句。 只因为，他想听她怎么说。 “王爷何出此言？”顾瑾月顿时有些紧张地解释道：“王爷在民女心中是独一无二之人，至于六皇子那也不过是民女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仅此而已，根本没有可比的意义，难不成王爷是怀疑民女的心意作假不成？” 第41章 心意，再回京城 如果是上一世的顾瑾月，有可能会完全隐藏自己的真实心意。 只是后来有一次在和狗头军师聊起过往的时候，军师也提醒过她，如果碰到自己在意的男人，就应该好好的把握，更不要让自己遗憾，如果对方也喜欢她，那也不必因为上一世的事情便起了退却之意。 当一个女人真正强大的时候，爱情只是锦上添花，更何况在顾瑾月这个时代，成亲是不可避免，那为何不选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呢？ 因为之前那一吻，狗头军师分析，南宫灏其实应该是在意顾瑾月的，但这样的男人一向都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而且容易隐藏自己的心意，那如果顾瑾月也不肯往前走一步的话，恐怕二人以后也会造成不少误会。 狗头军师的话让顾瑾月想了很久，只是曾经想的那一切疑虑在见到南宫灏的那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当初选择南宫灏的确是为了暂时寻求庇护，但是如果能寻得一个真心待自己的男人，那又何尝不是幸运之事？ 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之前看到南宫俊宇赠玉佩的烦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嘴角微微扬起，低下头看着她，眸光幽深地仿若旋涡一般，只一眼就能让人沉沦其中。 “本王听说你遇袭，特地前来看你，知道你没有受伤，本王便放心了。” “王爷是专程来看民女的？”顾瑾月惊喜不已，不过她其实觉得南宫灏来的挺巧，因为有六皇子一行护送，所以她才让夜隼他们暂且不必跟着，先行回京等她，要不然今晚南宫灏也未必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房间里。 “那是自然。”南宫灏点了点顾瑾月的额头道：“本王送你的玉佩你收好了。” “在这里。”顾瑾月立刻从脖颈之中拽出玉佩，笑着说道：“放在其他的地方，民女不放心，所以日日佩戴在颈中，王爷放心，民女当初答应王爷常伴王爷左右，绝不会变了心意。” “嘘……”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灏突然用指尖点住了她的唇，然后扭头看向了门外。 没等顾瑾月多想，花落的声音就在外头响起， “奴婢见过六皇子。” “你家姑娘睡下了？” “回六皇子的话，刚刚睡下。”花落倒是很沉着得问道：“六皇子有事的话，奴婢这就进去叫醒小姐？” “不必了。”南宫俊宇似乎拦住了花落，“方才侍卫发现又其他人潜入的痕迹，你惊醒些，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叫人，知道了么？” “是，多谢六皇子。”花落连忙应了。 “看来，老六还是很关心你。”南宫灏低头，手指轻轻蹭过顾瑾月的唇，突然想起那一次蜻蜓点水的味道，不禁低下头看着她问道：“小丫头，以后心里不许放着其他人，只能想着本王，懂了吗？” 南宫灏看着那鲜嫩的唇，突然心里微微一动，还想再尝尝那个味道怎么办？ “嗯。”顾瑾月耳朵开始热起来，她突然觉得，她上辈子认识的南宫灏和这辈子认识的应该根本不是同一个人，明明是不爱言语的一个男人，怎么说起这样的情话来如此让人招架不住？ “啊，对了！”顾瑾月没有意识到南宫灏的意图，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快步走到一个上了锁的箱子，拿出了一个锦盒交给南宫灏说道：“对了，这是之前我在那个山寨遇到的一个人，他让我把这个锦盒交给你，还直言这世上只有你能替他们伸冤。” “说起山寨，你可有受伤？”南宫灏似乎并不在意那个锦盒，反倒是打量了顾瑾月一番问道：“以后万万不可在如此莽撞，万一受了伤，你让本王如何自处？” “是，民女知晓。”顾瑾月觉得自己的脸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热度又要烧起来了。 “本王还要连夜赶回京城，所以不能久留。”听到顾瑾月的保证，南宫灏的心情似乎十分愉悦，当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待你回京，本王送你一份大礼，小瑾月，咱们京城见。” …… 静妃娘娘先前因为九公主失踪的事情一直牵挂不已，如今了却一桩心事，再加上顾瑾月平日里药物与膳食两厢齐下的调理，她的身体也慢慢的大好起来，所以行程也加快了不少。 不过，这一路上着实比上一世可安分了不少。 就这样走走停停的没过几日，顾瑾月已经看到了京城的城墙。 【小儿科】：“京城这地界果然要热闹的多啊！” 【明天的太阳】：“主播回到京城了，渣渣们要洗好脖子等着我们主播40米的大刀挥下来了！” 【alone】：“期待，期待，主播快点进京吧！” 【绵羊的宝宝】：“主播的仇人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狗头.j、pg” 顾瑾月没有在直播间里回应任何人。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那巍峨的城墙上，清透的眸子此刻如若月光下的深潭，幽艳决绝得令人窒息。 “皇上口谕！顾氏妖女祸乱天下，毒杀先帝，为明正气，丢入油锅烹炸！” “哈哈哈……南宫俊杰！纳兰姝！我顾瑾月甘愿不入轮回，诅咒你们不得好死！若有来世，定要你们将今世加注在我身上的痛一一奉还！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被丢入油锅的顾瑾月大笑着，诅咒的声音愈发尖锐，那凄厉的声音似乎传遍了整个皇宫，让很多人不寒而栗…… 痛彻心扉的背叛，滚、烫的油，撕心裂肺的痛…… 眼前的景色浮浮沉沉，顾瑾月有那么一瞬间不知置身何处，模糊中一会闪过纳兰姝狰狞的笑脸，一会闪过南宫俊杰温柔的眸光，转眼间又变成了狠辣的刽子手…… 自古以来，世人一生只做三件事，便自去了。 哪三件事？ 自欺、欺人、被人欺。 论起自己上一世，无非便是前半生自欺，后半生她欺人，却也被他人欺。 她曾经以为外祖父一家对自己不闻不问是因为根本不喜欢自己，直至后来才明白，其实一切的真相都被人掩盖而已。 曾几何时，她恨不得连心都掏出来送予那人，换来的却是一场痛彻心扉的噩梦。 一别经年久，世事两茫茫，徒叫离恨惹凄凉。 既然老天让她回来，那不如就让她用这双手去搅乱这一场棋局，让整个京城彻底风云变幻如何？ 【大奖民宿】：“有人看到主播刚才的眼神了吗？” 【一口气能吃五十个包子】：“表示已经保存为桌面！美到极致！” 【不瘦二十斤不改头像】：“我要为小姐姐打电话！” 顾瑾月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专注，以至于让直播间炸开了锅一样。 【主播】：“谢谢各位捧、场，真要支、持我的话，不如来点打赏比较实际。” 顾瑾月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跟直播间观众互动的方法，只要在心里想一想自己要说的话，弹幕就会自动显示出来了。 因为顾瑾月很少会跟观众要打赏，所以这一波收获倒是不错，即便是有不少的免费小花，但是也积攒了不少积分。 顾瑾月现在一般都不会去看积分商城，她要攒着积分以防万一。 走在外头的南宫无意间转过头，本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顾瑾月那双沁满了深邃决绝的眸子之时忍不住有些窒息，顾瑾月……这是在恨谁？ 她回京城，难道是为了报仇？ 可是她自幼在外长大，谁会是她的仇人？ 难道是……顾家？ …… 静妃娘娘的身份特别，既然回了京城，那自然不可能继续留在外面，而南宫俊宇同样需要护送她和九公主回宫，所以在顾瑾月的再三保证下，一行人终于分道扬镳。 不过，静妃娘娘还是给了顾瑾月一块令牌，直言如果她遇到了什么事情，随时都能拿着令牌进宫去见她。 南宫颖先前就让顾瑾月陪她一起回宫，如果不是刚刚被她哄睡了，还不知道要闹腾成什么样子。 等到静妃娘娘的车队离开，顾瑾月才吩咐霜降直接调转了车头，完全没有要回府的意思。 “大小姐！”陈妈妈的马车好不容易才追上了顾瑾月的马车，当下带着几个丫头直接跪在了马车前头，有些焦灼地说道：“还请大小姐跟老奴回府，大小姐莫要为难奴婢们了……” “陈妈妈，小姐让你上来。”花落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看着陈妈妈说道：“小姐说有话跟你说。” 陈妈妈顿了顿，终究还是上了马车。 夏儿抬头看着陈妈妈的背影，不禁咬了咬下嘴唇，似乎有些不满于陈妈妈跟她们不同的待遇。 “这里面是急救的药物，如果你的小孙儿突然发病便给他服下一颗，待我安顿好之后自然帮他除根。”顾瑾月直接丢了个药瓶给了陈妈妈，随后才看着她说道：“这一路上，听花落说你私下里教了她和冬至不少规矩，这是你应得的。” “多谢大小姐！”陈妈妈没想到顾瑾月竟然真的会帮自己，当下握着瓷瓶，下定决心一般地说道：“老奴日后一定唯大小姐马首是瞻！” “陈妈妈，我要先去看看外祖母。”顾瑾月抬眸，微微一笑道：“想必，陈妈妈应该知道回去怎么说，对吗？” 第42章 大礼，故人到访 “老奴省的。”陈妈妈现在可是把希望完全寄托在顾瑾月身上了。 说起来，主要是因为这些年陈妈妈一直在帮小孙儿求医问药，可是都没有什么好转，如果顾瑾月真的可以让小孙儿好起来，那让她做什么都行！ 但是陈妈妈也知道，顾瑾月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帮她，所以自己必须先帮顾瑾月办成一些事情才行。 所以，陈妈妈怒火冲天的下了马车，直接冷哼一声说道：“大小姐既然不肯跟老奴回府，那回头大小姐自己去跟老夫人和老爷夫人解释去吧！咱们走！” “陈妈妈！陈妈妈！”夏儿没想到陈妈妈跟顾瑾月竟然闹崩了，当下连忙追了上去，连声道：“陈妈妈，咱们就这么把大小姐丢在这里了？” “难不成你想跟着她？”陈妈妈白了夏儿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先前咱们都派了人送信了，说是今天回府，大小姐不愿意回去，你若是也不愿意，那我也不拦着！” “陈妈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夏儿没想到顾瑾月这一路上安安分分的，怎么到了京城反而又耍起了小脾气？ 但是这会，夏儿可不敢随意站在顾瑾月身边，在她看来，还是先回到府里再作打算吧！ “小姐，咱们现在去哪里？”花落见陈妈妈他们走了，这才重新进入马车，笑着说道：“这京城还真是热闹的紧，外头日头那么晒，竟然都还有那么多人在外头游玩。” “现在正是踏青的好时节。”顾瑾月淡淡的笑道：“去辅国将军府。” “是，小姐。”花落钻出马车，跟霜降说了一声，再进来的时候有些担忧地问道：“小姐，你说将军府那边……会欢迎咱们吗？” …… 京城，辅国将军府。 冷家几乎每代都会出一位大将军，也因此在京城称得上是武将世家。 顾瑾月的外祖父冷腾被封为辅国将军，冷家世代不许纳妾，所以冷腾膝下只有三子一女。 长子早年战死，留下一个儿子也是冷家的长孙冷子豪，年方十七。 次子冷淮西携妻驻守西疆，兵权在握，双胞女儿冷子清和儿子冷子离都未曾随军，年纪与顾瑾月相仿。 三子冷怀远为御史留守京城，尚未娶妻。 而冷腾唯一的小女儿便是顾瑾月的母亲冷淮玉。 当年冷淮玉过世的时候，冷家被陷害差点满门身陷囹圄，如果不是冷腾及早抽身，甚至主动辞官告老归田，又逢长子战死沙场，得云王出言作保，只怕冷家早就消失了。 只是这几年，冷淮西在西疆镇守边关频频立功，南宫灏又十分敬重冷腾这位军法启蒙老师，所以皇上对曾救过自己两次的冷家始终心中有所惦念，当年的事情自然也就慢慢被抹平了。 而冷家也终于再次回到了京城这个权利中心。 “砰砰砰！”到了辅国将军府门前，花落便上前敲门。 平日里，将军府向来都是大门紧闭，很少与外客来往，为的无非是避免皇上再次对冷家起疑心而已。 “姑娘是……”开门的小厮看到花落，有些诧异地问道：“不知道姑娘有何事？” “这位小哥，麻烦您通传一声。”花落笑着将顾瑾月的玉佩递过去说道：“故人到访。” 小厮看到玉佩，不禁瞪大了眼睛，当下连忙点头说道：“姑娘稍候！” “是不是月儿回来了？”小厮那边还没进去一会，将军府的大门已经被打开，随后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夫人在身边人的搀扶下脚步飞快地朝着顾瑾月走了过来，连声问道：“月儿，是不是月儿……” “外祖母。”顾瑾月见到老夫人，连忙上前行礼道：“不孝孙女顾瑾月给外祖母请安。” “丫头，我的好孩子……”顾瑾月的外祖母萧氏见到她与自己过世的女儿至少有七分相似的容貌，抓着她的肩膀忍不住哭泣道：“好孩子……你受苦了……都是外祖母的错……” 顾瑾月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萧氏，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神情一阵恍惚，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冷家满门被灭的情景。 可是现在他们都没事，所有的一切都如此真实。 “外祖母！”顾瑾月忍不住直接扑到了萧氏的怀里，紧紧地拥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不断的告诉自己，她回来了，以后她会好好保护将军府，不在让任何人算计他们…… “祖母，还是先让表妹进去再说话吧？”眼见着萧氏和顾瑾月的情绪都太过激动，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少年忍不住扶着她，低声开口道：“这日头那么晒，表妹舟车劳顿，总不能让表妹一直在这里站着对吧？” 说到底这还在大街上，万一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又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乱子来。 “对对，子豪说的对……”萧氏这才连连点头，抓着顾瑾月的手说道：“月儿，这是你大表哥冷子豪，今个儿府里头清净，就你大表哥陪着我，没想到你竟然回来了，我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你，好孩子，你真是受苦了。” “表哥。”顾瑾月朝着冷子豪点点头，随后才对着萧氏说道：“外祖母，你不嫌弃我突然造访，我已经万分感激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 “表妹。”冷子豪突然打断了顾瑾月的话，一边带着人进了府，蹙眉问道：“你可听说了关于你被赐婚的事情？” 赐婚？ 顾瑾月脚步一顿，随后才意识到也许南宫灏上次说的大礼难道就是这个？ 当初她和他的约定只是希望能得到他的庇佑，如今，他竟然许了自己云王妃的位置？ “对，你表哥说的这事一直都是我和你外祖父心头的担忧。”到了花厅，没等顾瑾月深思这件事，萧氏就拉着顾瑾月的手，有些着急地问道：“你和云王以前认识吗？” “之前曾有过一面之缘。”顾瑾月并未完全和盘托出她和南宫灏的事情，毕竟这其中牵扯到南宫灏之前私自离京的事情，所以即便面对最亲近的人，她也不能冒险，如今南宫灏免去了她进宫选秀的后顾之忧，自己已然与他是夫妻一体，自然不可做那种陷他于危险之中的事情。 “云王此人做事向来不守规矩。”冷子豪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一边给萧氏和顾瑾月上茶一边说道：“许是不愿让别人过问他的婚事，所以才会如此决定。” “你可回府了？”冷静下来的萧氏倒是恢复了老将军夫人的风采，看向顾瑾月问道：“顾家那边可有人为难你？” “我刚入京城就到外祖母这里来了。”顾瑾月毫不在意地说道：“顾家那边我还未回去，想来……应该也没认欢迎我回去吧？” 上一世，顾瑾月可是乖乖巧巧的回去，结果硬是被关在大门外晒到虚脱，最后还被人传成身体不好，这一世，她怎么可能再给顾家那些人欺负自己的机会？ “这样也好。”萧氏本来就是那种不拘礼数的性子，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不禁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你且放心在这里住着，什么时候顾家的人来请，外祖母再送你回去！” “外祖母，这样不合礼数。”冷子豪一听，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顾瑾月说道：“而且，我想表妹应该也有自己的打算吧？” 顾瑾月听到冷子豪的话，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笑而不语。 【主播】：“表哥太聪明，怎么办？” 【狗头军师】：“啧，这表哥是我的菜。” 【主播】：“军师竟然喜欢这样的少年？” 【狗头军师】：“聪明的小奶狗，真是让人心动。” 【撒旦爱美丽】：“大表哥看上去好帅，忍不住想舔屏……” 【主播】：“想看大表哥的话，请多多打赏……” 【狗头军师】：“主播不爱男人，只爱打赏，真是敬业的好主播，赏！” 顾瑾月发完这条弹幕，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自己之前只能以物换物，那以后是不是也能卖这里的东西给军师那边的人？ “根据直播规则，当等级达到6级的时候，可以开启购物车模式。”一直安静如鸡的系统终于在线答疑解惑。 顾瑾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直播间的等级，刚刚觉得自己即将发家致富的念头被直接浇了个透心凉。 她已经认认真真的恪守规则，每天都开直播，然后每次直播时长都在延长，结果现在竟然还是4级？ “前期人气每次超过100000+才有升级的希望。”系统冷不丁的又冒了出来，“任重而道远，主播要加油哦！” 卖萌可耻。 顾瑾月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去弥补一些珍贵的历史资料，然后才能升级的更快一些。 “外祖母，你不必担心我。”顾瑾月知道自己暂时升级无望，这才收回心神，安慰萧氏说道：“我肯定是要回顾府的，若是这样住在这里，对外祖父的声誉也会有影响，我怎么能人心让外祖和外祖母因我而被顾家伺机责难？” 第43章 佳人，定不轻饶 冷子豪倒是有些意外。 他本以为这个表妹自幼养在外头，兴许不会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结果现在看来，她似乎十分清楚，而且已经为自己做好了打算。 “可怜我的好孩子，事事都要靠着自己。”萧氏见顾瑾月如此坚持，当下忍不住拥她入怀，随后才道：“不管如何，如今赐婚的旨意应该也快到大学士府了，你那个父亲就算再不喜欢你，也要让你几分，你不要怕他们便是，若是受了委屈就来跟外祖母说，外祖母一定会替你撑腰！” 当初因为他们离京，结果女儿死的那么蹊跷他们都没能回来，如今只剩下这么一个小外孙女儿，他们冷家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护着！ “外祖母，我知道的。”顾瑾月点点头，又坐了好一会，这才起身说道：“今日初回京只是来看望外祖父和外祖母，我回顾府还有许多事要忙，改日再过来。” “这就回去了？”萧氏立刻拉着顾瑾月的手，有些不依的说道：“不如在这里住两日？” “外祖母，如今冷家也在风口浪尖，实在不易过多插手我的事情。”顾瑾月摇摇头，认真地说道：“所以我绝对不能再给冷家添麻烦。” “月儿……”萧氏听到顾瑾月的话，只觉得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当下再度落了泪。 冷子豪和顾瑾月好生劝说，这才让萧氏情绪好转了几分，最后为了避免萧氏难过，冷子豪自己送顾瑾月出府。 “外祖母虽然性子直爽，可是想事情总是太过简单，表妹能看清楚冷家现在的处境，我真的是万分感激。”冷子豪其实一直都在担心，怕这位表妹提什么过分的要求，要知道现在的冷家刚回京城，当真经不起一点风雨。 “表哥不必担心，我一切心中有数。”顾瑾月怎么能不了解外祖母的性子，上一世，如果不是她跪着求外祖母效忠那个无耻之徒，冷家又怎么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冷家的人平日里待她总是不甚热情，上一世的她总以为冷家的人不喜欢她，可是后来她才知道真正对你用心的人，未必会说多少，而是会为你做很多很多事，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你自己回去，怕是要受些刁难。”冷子豪见顾瑾月瘦瘦弱弱的，还是于心不忍，当下开口道：“不如我送你回去，就算有什么事，那也是我……” “表哥！”顾瑾月抬头看冷子豪，摇摇头，认真地说道：“你是长房长孙，就算你说事情都是你自作主张，到时候有心人也会栽到外祖父身上去，万万不可。” 冷子豪深吸一口气，他一直以来做事总是谨小慎微，无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表妹竟然看的如此透彻。 “那我给你备马车。”冷子豪垂下眼眸，心底第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表妹，冷家本应该成为你的后盾，如今却这般，还望表妹不要见怪。” “表哥暂且忍耐，会好起来的。” 这边顾瑾月刚要在劝说几句，却听身后传来一阵骚动，转头看过去，却见一支训练有素的士兵队伍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有一辆简单的马车被四个身着重甲，手持长刀的将士保护着，随后只听得里头传来淡漠的声音：“顾瑾月，你何时回来的？” 早在顾瑾月反应过来之前，周围的百姓早已经跪成了一片，要知道，云王可是他们心目中无可替代的战神啊！ “见过云王殿下！”冷子豪连忙示意顾瑾月跪下行礼，却不想被人抢先拦住了。 冷子豪一愣，却见一只纤长白皙的手打开车帘，随后南宫灏俊美无双却也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落入了他们的眼中。 “本王本就身子不好，没来由去受那些虚礼，免了！”南宫灏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顾瑾月一番，多日未见，小丫头似乎出落的更加漂亮了些。 “王爷，您是不舒服吗？”顾瑾月的身体要比她的想法更诚实一些，早在她还在权衡利弊的时候，已经上前一步，看上去有些担心地蹙眉低声问道：“王爷可看过太医了？” 冷子豪的心微微一颤。 瑾月这丫头的口气，似乎跟云王殿下十分相熟？ 难道说她与云王并非像她说的那样只是有过一面之缘？ 如果顾瑾月这会知道冷子豪心里所想，只怕更会感慨自家表哥实在是太敏锐了。 “瞧过了，无碍。”顾瑾月的话似乎让南宫灏的心情愉悦了很多，看着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温和，沉声问道：“你要回大学士府？” “是。”顾瑾月点点头，乖巧的说道：“王爷若是有要事，不妨先行。” “皇兄既已赐婚，你便是本王未来的王妃，本王怎可连送你的时间都没有？”南宫灏看了一眼冷子豪，突然开口道：“冷家多出才子佳人，以往本王只是有所耳闻，自见了准王妃以后才知诗中言‘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所言非虚，原这世间真有这钟天地灵秀的佳人，冷公子说是不是？” 【蓝色提阿侬】：“不怕男主长得帅，就怕男主有文化。” 【一只短腿猫】：“如果我没有记错，男主说的这句话出自三国时期曹植的《洛神赋》，撩妹神技能get！” 【平行空间】：“这么说来，主播的空间与我们的历史其实是有交叉的，这么推论，也许还有很多空间裂缝藏着不为人知的历史……” 【一只短腿猫】：“只想静静吃瓜，前头说的太深奥，不懂……” 【游客45】：“只想看脸，不想动脑子……” 【平行空间】：“你们这些人迟早会被历史所淘汰，未来需要喜欢动脑子的人，懂不懂，一群傻x！” 主播间里顿时吵闹成一片。 不过顾瑾月这会还真没心情管这些，因为当她听到南宫灏的话，一张俏脸顿时蹭的红了个透彻。 “表妹自幼在外长大，若是有行事不周之处，还望王爷多多海涵一二。”冷子豪听到南宫灏这般夸赞顾瑾月，心里倒是有了几分计较，所以当下恭敬地开口道：“有了王爷相护，冷家感激不尽。” “表哥。”顾瑾月没想到冷子豪会为了自己在南宫灏面前这么说，当下心底泛起一丝温暖，只是还没来的及说什么，人已经被直接拉上了马车，随后南宫灏的话就那么轻飘飘而又沉甸甸的落了下来。 “本王的王妃，本王自会相护，若有欺她者，本王自不会轻饶。” 【月入十虎】：“天哪，男主好帅啊！” 【现实中的我沉默不语】：“这个男主我预定了！主播快点让开！” 【念想】：“呸呸呸，男主是女主的，主播快上！” 直播间，因为南宫灏的出现顿时沸腾了，先前的争吵瞬间淹没在了炸锅的留言之中。 “顾瑾月。” “王爷？”顾瑾月立刻乖巧的坐好，低下头等待南宫灏的吩咐。 “赐婚之事，你可有什么想法？”南宫灏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问这个问题，明明最初就是她求自己保护她的，可是他的心底却不想让她对赐婚的事有丝毫的不喜，所以看到她自从上了马车就一直默不作声，突然就开口问了换个问题。 “嗯？”顾瑾月一愣，抬头看了南宫灏一眼，随后摇摇头说道：“王爷兑现了承诺，民女已经感激不尽，而且王爷许民女王妃之位，民女着实受宠若惊。” “在本王面前，你不必如此拘束。”南宫灏不喜欢看顾瑾月这样，蹙眉，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王爷……”顾瑾月顿时抬起头，有些关切地问道：“王爷是哪里不舒服？” 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知道为何，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眉眼也舒展了几分，意有所指地问道：“本王的身子，你难道不知情？” “啧……”顾瑾月突然觉得有些牙疼，当下凑上前去问道：“王爷能否让民女诊脉？” 鼻尖萦绕着女子独有的清新气息，南宫灏看着顾瑾月，心底突然有种特别的情愫在滋生。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猛地颠簸了一下，顾瑾月一时不察，整个人直接朝着南宫灏扑了过去。 一吻封唇。 看着近在咫尺的对方，两个人全都愣在了当场。 “主子没事吧？”外面传来宋扬关切的询问，“刚才有个小孩子突然跑过去，车夫一时不察，还望主子恕罪。” “无妨。”南宫灏回过神，沉声应了。 “唔……”顾瑾月这才手忙脚乱的起身，却不想南宫灏突然闷哼了一声，惹得她顿时不敢再动，下意识的问道：“王……王爷，你没事吧？” “嗯……没事，快些诊脉吧！”南宫灏轻声咳嗽了一声，移开了目光，他总不能告诉顾瑾月刚才她碰到了不该碰到的地方吧？ “是，王爷。”顾瑾月立刻点头，手指搭在了南宫灏的手腕上，没一会突然蹙眉问道：“民女先前派人送回来的药，王爷没有按时服用吗？” 第44章 撑腰，刁难于人 “有。”南宫灏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王爷，这件事怕是另有蹊跷。”顾瑾月犹豫了几分，到底还是没有把话说的太死，当下沉声道：“如今民女已经回了京城，以后王爷所服用的药物明面上依旧会送，但是还请王爷不必服用，私下里我会将王爷用的药物让夜隼送过去。” 顾瑾月这是第一次在南宫灏面前提起夜隼，虽然没有解释夜隼是谁，但是这也证明了她并无隐瞒南宫灏的意图。 “好。”南宫灏并未问及夜隼的来历，只是点点头说道：“看来，本王身边也不干净，既然如此，那便按照你说的做，剩下的事情本王自会查清。” “是，王爷。”听到南宫灏这么说，顾瑾月倒是放心了几分。 跟在南宫灏身边的人，大抵是他比较信任的，如果这其中是出了什么问题，都不该是顾瑾月说出来。 但是依着南宫灏的脉象来看，他的病只是堪堪稳住了而已，这很不正常。 因为对南宫灏的病症，顾瑾月曾经跟临床大夫还有高冷御姐他们会诊过，进而得出了十分精准的用药剂量，如果南宫灏按时服用的话，必然会有好转。 所以，这其中必然是出了什么岔子。 “这是给你的礼物。”就在顾瑾月沉思的时候，南宫灏拍了拍身旁的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淡淡的说道：“看看喜欢不喜欢。” “这是……”顾瑾月打开锦盒，发现里面竟然是做好的成衣，当下有些惊喜地开口问道：“王爷，这是送给民女的吗？” “自然。”南宫灏见顾瑾月如此惊喜，不禁轻咳了一声，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不知道你喜欢与否，本王既然送给你，那就必须要收下，明白么？” “谢王爷！”顾瑾月抬起头，开心地说道：“民女很喜欢。” “既然喜欢，那就换上吧！”南宫灏说完，好像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妥，当下闭上眼睛说道：“你放心，本王不会看的，你是本王未来的准王妃，怎可穿这样寒酸的衣衫回顾府，那岂不是丢了本王的颜面？” 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不禁有些郁卒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衫。 明明自己这一身衣衫置办下来要几十两纹银，怎么到了南宫灏口中就变成了寒酸？ 不过，明知道南宫灏脾性的顾瑾月绝对不会做那种无趣的事情，当下立刻乖巧的应声道：“是，王爷。” 虽然是背对着南宫灏，又心知南宫灏说到做到，绝对不会睁开眼睛，可是当着一个男人的面换外衫，对于顾瑾月来说，还真是一种莫大的考验。 而顾瑾月并不知道的是，本就耳聪目明的南宫灏在闭上眼睛之后，反而耳朵更加灵敏。 明明还隔着一段距离的顾瑾月每一个动作听在南宫灏的耳中，都不自觉的在脑海中勾勒出了她的动作，这让南宫灏突然觉得马车里好像有点热，连带着耳朵都红了起来。 好不容易换上了南宫灏给她准备的外衫，可是那繁杂的绣带着实难住了顾瑾月，之前做的衣服哪里有那么复杂？ “还没换好么？”南宫灏听到顾瑾月半晌没有动静，不禁蹙眉问道：“怎么这么慢？” “那个……”顾瑾月是真的欲哭无泪，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红着脸小声说道：“这个绣带……太复杂了，民女……” “过来！”没等顾瑾月说完，人已经被拉到了南宫灏的面前。 顾瑾月低着头看着对方纤长的手指将那绣带系的妥帖，不禁有些惊喜地抬头说道：“王爷竟然会系绣带？不对……王爷你怎么睁开眼睛了？” “本王不睁开眼睛，如何替你系绣带？”南宫灏被顾瑾月说的老脸一红，立刻伸出手指弹了她脑门一下，似是宠溺地开口道：“笨不笨？不是自诩自己聪明绝顶，怎么连绣带都不会系？” 顾瑾月捂着脑门，一脸委屈，她只是不会系绣带而已，跟聪明不聪明有什么关系？ 可是她怎么觉得好像哪里有什么不对呢？ 南宫灏虽然已经不在理会顾瑾月，可是余光将她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嘴角不禁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这个丫头，果然跟他想象的一样有趣。 也许，那个老和尚说的那个有缘人真的是她？ …… 再次站在顾府地门前，顾瑾月看着匾额上那遒劲有力的“顾府”二字，久久出神不语。 “月儿！我的月儿啊！” 没等花落上前叫门，顾府的大门已经被直接打开。 顾瑾月刚回头，就被一个女子抱在了怀里，众人只瞧着那女子柳叶眉，丹凤眼，粉面含春，端的是一副好容貌，虽然年逾三十却丝毫不见老气，正是顾府现在的夫人纳兰姿无疑。 此刻的纳兰姿双眸微润，紧紧地握着顾瑾月的手，细细的打量着她，好似十分关切地问道：“月儿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可是累了？陈妈妈那个老奴竟然把你丢下自己回来，你祖母已经罚过她了，你莫要太过伤心了，到底是我这做母亲的大意了，竟然让你被刁奴所欺，你父亲也是发了好一通脾气，月儿恼了母亲，先去你外祖父那里也是应当的……” 本来就有不少人因为顾瑾月站在大学士府门前久久不动就驻住停留，结果听到纳兰姿的话，不禁都对顾瑾月议论纷纷，原来这就是那个被赐婚给云王的女子？ 不过是被刁奴所欺，回了京城竟然不回自己家，反倒是去外祖那里告状，这也未免太过不懂规矩了吧？ 难不成冷家还能真的替她来顾府出头？ “顾夫人。”顾瑾月看着面前的纳兰姿，缓缓抽回自己的手，落落大方的福了福身子，平静地说道：“我在外多年，不太懂京城的礼数，我只是回外祖父府上祭拜母亲，毕竟……顾府可没有母亲的牌位，想必祖母应该也能怜悯我这一番孝子之心吧？” 顾府竟然没有顾瑾月母亲的牌位？ 冷氏并无过错，而且还为顾家诞下子嗣，这放在寻常百姓家，那也是要进祖坟的，顾家竟然如此不懂礼数？ 说到底，这纳兰姿可是后娶的夫人，顾正恩可是大学士，岂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月儿你这是听了谁的胡言乱语？”纳兰姿没想到顾瑾月竟然三言两语就反转了自己的处境，当下好似十分惊讶地说道：“陈妈妈那个老奴怎么能在你面前说这样的话？姐姐的牌位一直都在祠堂，我知你念着姐姐，那也不该轻信那个刁奴怨恨你父亲和母亲不是吗？” 顾瑾月嘴角始终带着疏离的笑意。 上一世，纳兰姿对她可没有那么大的耐心，而且在她嫁进顾府以后就哄着顾正恩直接烧了母亲的牌位，惹得自己因此大闹一场，却让顾老夫人格外厌弃她，真当她是傻子呢？ “顾夫人如何说便是如何，毕竟外头的人总不能去顾家的祠堂看。”顾瑾月淡淡的开口道：“更何况，顾夫人一口一个刁奴，不知道陈妈妈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这个做主子的让她回府，难不成她还能违抗我的命令不成？” “大姐姐，你这可就冤枉母亲了。”这会插话的是个黄衣少女，正是纳兰姿的二女儿，顾家的四小姐顾瑾莲，“母亲知道你要回府，做了好多衣裳还准备了很多首饰，唯恐你不喜欢，陈妈妈回来就说你们在路上遇到了劫匪，硬是把母亲给担心坏了，大姐姐你怎么能这般冤枉母亲？” 看到纳兰姿眸中闪过的一丝不虞，顾瑾月不禁微微一笑。 顾瑾莲跟上一世还真是一模一样，说话从来都不会动动脑子，她故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遇到了劫匪，无非是想要毁坏她的名声，至于她一个弱女子是如何摆脱劫匪的，只怕这其中另有隐情了。 只不过，顾瑾莲怎么可能知道纳兰姿的打算？ 要知道，纳兰姿现在最不想让人知晓的便是此事。 一来陈妈妈和顾瑾月可是安全回了京城，而且他们遇到的那些劫匪可不是纳兰姿派去的，最关键的是现在纳兰姿派去的人迟迟没有消息送回来，在纳兰姿看来那必然是出了什么岔子，恨不得所有人都忘了这件事才好，怎么可能还主动提起？ 二来，现在顾瑾月可是已经被赐婚了，难不成纳兰姿还有胆量跟云王作对不成？ “妹妹不说，我倒是忘了此事。”顾瑾月淡淡的扫了顾瑾莲一眼，随意地说道：“我一个嫡长女回京，竟然府上只派了一个车夫和老奴过去，下次顾夫人还是多派些侍卫，免得回头有人参奏父亲治家不严，坏了规矩，更何况遇到什么问题还要劳烦云王，实在是有些让人过意不去，顾夫人你说是不是？” “顾府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么？”没等纳兰姿反应过来，南宫灏的声音已经从马车传了出来，“竟然让本王未来的准王妃站在府外这么久，难不成是故意在刁难于人？” 第45章 欢喜，不容小觑 “见过云王殿下！” 纳兰姿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带着一众人等跪下行礼。 她本以为顾瑾月是被冷家的人送回来，所以才特地出来迎接做足了面子，结果没想到竟然是南宫灏亲自送顾瑾月回来的！ 最关键的是，南宫灏的车架竟然无人护送，只有一辆马车，这难道不是明摆了故意让她们误会的吗？ “顾家嫡长女出门在外竟然不安排侍卫随行，若不是本王早就派人保护本王的准王妃，暗中解决了那些心怀不轨之人，真的出了什么事，顾家上下拿什么来弥补？”南宫灏虽然连马车都没有下，可是那冷漠的声音无一不在昭示着他的怒气，“顾家若是不愿善待本王的人，那本王也不介意让皇兄下旨断绝你们的关系！” “云王殿下息怒！”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面色冷漠严肃的中年男子已经脚步匆匆的从府里走了出来，对着马车里的南宫灏行礼道：“不知道王爷亲自护送小女回府，微臣有失远迎，还望王爷莫怪。” “顾大人不必多礼。”南宫灏淡淡的开口道：“本王把顾大小姐送回府上，想来顾大人应该明白本王的意思吧？” “微臣明白。”顾正恩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顾瑾月一眼，在看到她身上的衣衫时不禁眸光微闪，那衣料竟然是内务府所出的浮云锦，一年才出十匹，看来顾瑾月是真的入了云王的眼了。 顾瑾月其实也认得这衣衫的料子，但是因为当时在马车里的气氛实在是奇怪的紧，所以她也没有多想，这会更不会想到因为这衣衫倒是让顾正恩动了几分心思。 “时候不早了，本王还要进宫面圣，就不耽搁了。”南宫灏这才继续说道：“顾大小姐奔波了那么多日，想来也累了，回去早些休息，本王择日再来拜会。” “恭送王爷。”任谁都看的明白，南宫灏摆明了是在护着顾瑾月，而且还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他还会来顾府，有些暗地里的心思趁早歇了。 “都到松竹堂来。”等到南宫灏的车架离开，顾正恩才扫了一眼顾瑾月，冷声开口。 顾瑾月看着顾正恩地背影，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 印象中，顾正恩好像对顾家的任何人都是这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上一世，不论这府里发生什么事情，哪怕闹到了他的面前，他也只是做做样子，根本不在意谁死谁活。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根本就不是顾家的人一样。 顾瑾莲扶起一直跪在地上的纳兰氏，狠狠地瞪了顾瑾月一眼，很显然对于她之前故意不说南宫灏在马车里的事情非常愤恨，毕竟如果不是顾瑾月隐瞒此事，也不会害的她母亲跪在地上那么久。 “顾夫人。”看到顾正恩已经走出老远，顾瑾月缓步走到纳兰姿面前，突然微微笑着说道：“我回来了，顾夫人觉得欢喜吗？” 纳兰姿的心不禁微微一颤。 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一瞬间突然有些后悔，她是不是不该让这个丫头回来？ 只是转念一想，当年顾瑾月的母亲冷氏都斗不过自己，难道她还怕一个少不更事的丫头？ 松竹院里，一行人全都走了进去，偏生等到顾瑾月的时候被拦在了外头。 “大小姐，老夫人说了，让您在外头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进去。”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顾瑾月说道：“如果大小姐这会知道错了，那就当众承认自己错了，老夫人自然也是心疼大小姐的。” “哼！”顾瑾莲看到顾瑾月被拦住，顿时得意洋洋地抱着手臂看向她，似乎在嘲讽她不自量力。 刚回来就敢跟母亲作对，祖母怎么可能会轻饶了她？ “既然祖母不欢迎我，那我就不叨扰祖母了。”顾瑾月缓声开口，随后转身就朝着外头走了出去。 小丫头完全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说走就走，一时间完全呆愣在当场。 “放肆！”就在顾瑾月都要走到门口的时候，王氏在一个老婆子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顾瑾月说道：“怎么，我这个老婆子还管不得你了？让你跪着你就跪着，还敢跟我闹脾气？” “祖母，瑾月不敢。”顾瑾月淡淡的开口道：“只是先前就答应了王爷，要替王爷为太后祈福，遇佛拜佛，除了佛祖以外不跪拜任何人，一直要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方能作数，所以还请祖母谅解。” 纳兰姿站在王氏身后，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眯起眼睛，在心底暗暗啐了一口。 这个死丫头竟然能搬出这样的理由来，还真是不容小觑！ 这种祈福的规矩在这里并不少见，经常是大福之礼，而且是尽孝道之举，若是有人打断，那就是折人福寿之举。 更何况，顾瑾月是为太后祈福？ 王氏没想到顾瑾月竟然会这么说，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僵滞之中。 “瞧我这记性！”纳兰氏见王氏吃瘪，眼睛一转就走了上来，扶着王氏说道：“婆母，这丫头从外头就说给婆母准备了礼物，月儿，你这会不拿出来，准备什么时候拿出来呢？” “哦？”王氏听到纳兰氏的话，倒是踩着台阶退了一步，扬眉问道：“你还有心给我这把老骨头准备了礼物？” 顾瑾月扫了纳兰氏一眼，果然，这个女人跟上一世一样，处处给她挖坑。 上一世，她也说了这么一番话，结果自己根本不知道有什么礼物，到头来惹得王氏分外不喜。 “顾夫人若是不提醒，我倒是忘了这件事。”令纳兰氏没有想到的是，顾瑾月竟然真的转头看向花落问道：“先前给祖母准备的礼物呢？” “回小姐的话，当初咱们从顾家村回来的时候可是带了足足六箱的金银珠宝，可是后来都被夏儿姐姐替老爷和顾夫人捐给了那些落难的百姓了。”花落连忙应声道：“那些百姓对老爷和顾夫人都是感恩戴德，还提出要立下长生牌，夏儿姐姐不是把老爷和顾夫人的名讳都告诉了那些百姓么？” 长生牌，顾名思义就是为恩人祈求福寿的牌位。 长生牌并不是灵牌，而是为活人立的牌位，目的就是感其恩德，为他祈求福寿。 只是在京城流传一个说法，如果家中长者尚且在世，下头的子孙若是被人立下长生牌，那就是在折损长者之福寿，因此一般人家若是行善，绝不会轻易同意别人给自己立长生牌。 所以，花落这话一出，纳兰氏和王氏的脸全都黑了。 “老夫人，夫人，奴婢冤枉啊！” 站在最后头的夏儿听到花落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害怕不已，这会见纳兰氏和王氏的脸色如此难看，当下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呼冤枉道：“当初奴婢只是听陈妈妈安排的，并没有自作主张，这一点林伯可以作证，奴婢问过二管家，他说林伯七天前就回府了，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叫他来问话，大小姐，天地良心，您怎么能如此坑害奴婢？” “好大的胆子！”花落突然怒喝一声说道：“你一个奴婢竟然当着这么多主子的面指责主子，还想把自己所做的事情栽赃给别人，你到底意欲何为？” “花落，不得无礼！”顾珂在这个时候轻飘飘的来了一句，“祖母，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若是祖母不相信，可以叫陈妈妈来对质一番，最重要的是，先前回来的车夫，啊，对就是林伯，收了我给的金叶子，还带了封书信，信中提到了我给府里准备的东西，按道理来说，应该早就到了不是吗？” 纳兰氏的脸色又是一变。 “车夫回来过？”王氏转头看了纳兰氏一眼，蹙眉问道：“我怎么没瞧见书信？” “说起这事，我也觉得奇怪。”纳兰氏连忙说道：“自他去接你便不曾回来过，陈妈妈那边回来也没有提及此事，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 “这不太可能吧？”顾珂微微一笑，随后才说道：“刚刚夏儿还说，问过二管家林伯早先便回府了，难不成是他们看错了人？” “二管家，你看到林伯回来了？”纳兰氏抬眸，盯着站在院门口的二管家刘浩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回夫人的话，的确是前几日的事，奴才还曾嘱咐过他莫要耽搁了跟老爷回话，没成想他竟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刘浩满头是汗地说道：“奴才这就去派人寻一寻！” “祖母，那些金银珠宝本来是给府里准备的，可惜现在是拿不回来了。”顾瑾月在这个时候突然又开口道：“好在孙女儿特地给祖母准备的礼物是单独放置的，花落，东西呢？” “回小姐的话，在这里。”花落连忙从袖中掏出了一沓银票，快步走到王氏身边的老妈妈旁边呈了过去，还不忘说道：“老夫人，这是我们小姐准备的礼物，这一路上，小姐都在打听有没有什么富贵人家得了什么怪病的，然后小姐帮人家诊治，赚来的银票都在这里了呢！” “你还懂医术？”王氏看了身边的刘妈妈一眼，见她朝着自己比划了个五，顿时喜笑颜开，随后才问道：“说起来，我这夜夜头痛的毛病，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第46章 处置，心生忌惮 纳兰氏听得心头一跳。 本来那五千两的银票就已经让她对顾瑾月心生警惕，这会听到她竟然还会医术，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真的让顾瑾月讨得老婆子的欢心，顾正恩又是个极其重孝道的人，到时候老婆子替这个丫头说几句话，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想到这里，纳兰氏立刻给顾瑾莲使了个眼色。 “祖母！”顾瑾莲倒是也不傻，眼看着顾瑾月已经得了自家那个爱占便宜的祖母的另眼相看，这会倒是机灵了几分，凑上前挽住王氏的手臂，撒娇一般地说道：“祖母这头疾已经那么多年了，连太医都没办法根治，怎么能相信大姐姐这乡野大夫教出来的办法？” 依着顾家人的想法，这顾瑾月懂医术八成是跟那些乡下的赤脚大夫学了个皮毛而已，至于这些银两说不定就是云王给她用来撑面子的而已！ 王氏听到顾瑾莲的话，倒是有了几分踌躇。 她到底还是爱惜自己的命，刚才也不过随口那么一问，当下意兴阑珊地说道：“罢了，都散了吧！阿姿，这丫头的院子准备好了么？” “回婆母的话，都准备好了！”纳兰姿见王氏不再关注顾瑾月，暗中松了口气，随后应声道：“待会我便派人送月儿过去。” “祖母。”没等王氏说话，顾瑾月倒是率先开了口，“我早就听闻祖母有头痛的旧疾，所以这些年一直都在研究该如何缓解祖母的病灶，这药粉乃是我悉心研究所成，如果祖母头痛再犯，可冲于水中服下。” “你有心了。”王氏很显然已经不太相信顾瑾月了，当下示意刘妈妈接过药包，挥挥手说道：“行了，都下去吧，我也乏了！” 众人连忙纷纷告退。 等到出了松竹院，纳兰姿一脸慈爱地看着顾瑾月说道：“月儿，你父亲公务繁忙，家中妹妹今日都有课业，所以没能过来见你，待会让何妈妈带你去你的院子可好？” “如此，就多谢顾夫人了。”顾瑾月其实挺佩服纳兰姿的，自己口口声声的顾夫人，先前在外头跪了那么久，却依旧能在自己面前装出一副良善的模样来，着实让人心生忌惮。 等到何妈妈陪着顾瑾月离开，顾瑾莲才愤愤不平地说道：“母亲，你看她刚才给祖母的银票了没有？足足五千两呢！” “她以为那点银票就能讨好那个老婆子么？”纳兰姿冷冷地笑了笑，淡淡的开口道：“一开始就把胃口撑大了，也不怕以后填不平，到底是年纪小，也没有娘教，怎么可能不出纰漏？” “母亲，可是都说顾瑾月命格太硬，父亲难道不担心吗？”顾瑾莲有些不乐意的说道：“今日父亲竟然那么轻易的就让她入了府，以前父亲可从来都不管这些事的。” “你傻不傻？”纳兰姿看了一眼顾瑾莲，摇摇头说道：“你父亲若不是为了给云王面子，怎么可能理会这些俗事，而且他刚才随意指给顾瑾月的院子离着他的院子一东一西，往日也见不到，有何关系？” “可是先前母亲接她回来是为了让她替姐姐入宫，可现在她都被赐婚给云王了，这可如何是好？”顾瑾莲其实是嫉妒顾瑾月的，她从来都没想过，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竟然能得南宫灏的喜欢，她顾瑾月是凭什么？ “你这孩子，莫要管这些事情了。”纳兰姿拍了顾瑾莲的脑门一下，随后才说道：“今个儿你不愿意去念书，回头夫子那边若是再找你的不是，可没人替你担着。” “母亲，我这就回自己院子装病！”顾瑾莲听到纳兰姿的话，连忙吐了吐舌头，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纳兰姿看到顾瑾莲这般，不禁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丫头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夫人，夏儿和陈妈妈都被叫到老夫人院子里去了。”就在这个时候，纳兰姿身边的大丫鬟春锦走到她身边低声道：“似乎是要追问那些珠宝的下落。” “去给舅老爷府里送信，让他们去打听打听顾瑾月到底在顾家村做了什么，怎么会有那么多银子。”纳兰姿眸光一凛，冷声道：“我去老夫人院里看看。” “是，夫人。” …… “大小姐住的是先夫人的院子，若是缺什么，大小姐随时跟老奴说，若是不方便，那便直接跟夫人说。”何妈妈再前头带路，边走边道：“大小姐是有所不知，夫人这些年一直惦记着大小姐，听到大小姐回来，暗地里还落了泪呢！” “顾夫人还真是宅心仁厚。”顾瑾月淡淡的笑，如果她是跟着陈妈妈回府的话，只怕连大门都进不来吧？ “那是，大小姐是不知道，夫人这些年在京城可出了名的善心呢！”何妈妈听到顾瑾月的话，还以为她真的是这么认为的，连忙笑着说道：“所以大小姐尽管安心，这府里不会有人欺负大小姐的。” “何妈妈这话说的有意思。”顾瑾月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我是顾府的嫡长女，这府里会有人欺负我？” “老奴……” 这边何妈妈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听到一阵吵闹声传来。 微微蹙眉，顾瑾月带着花落立刻朝着吵闹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何妈妈一愣，心道不好，连忙就要拦着，结果直接被花落挽住了手臂，笑眯眯地说道：“何妈妈着急做什么？咱们一同过去看看便是。” 何妈妈挣扎了几下愣是没有挣脱，只能被花落拉扯着过去了。 “哈哈哈，傻婆娘，还不跪下！”略显荒凉的院落里，几个丫头正围在一起，其中一个丫头正站在一个衣衫破旧的女人面前，按着她的头大笑道：“跪下磕头认错，说先夫人是贱人，那样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 “呸！”女人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但是听到那丫头竟然想让她污蔑先夫人的时候，顿时愤恨地吐了口唾沫。 这个举动很显然惹怒了那个丫头，当下直接一脚朝着那女人的肚子踢了过去。 “臭婆娘，竟然敢朝我们吐口水！”那丫头看着痛得好似大虾一样蜷缩在地上的女人，冷冷地笑道：“让你把夜香桶打扫干净，你竟然弄得到处都是，今晚不许吃饭，听到没？” 何妈妈刚要出声呵斥，却见刚才还冷冷清清的少女突然疾步上前，一脚直接从背后踹飞了那个丫头，随后抄起旁边挡门的木棍，朝着对方的手臂直接抽了上去。 “啊！”那丫头顿时惨叫出声，手臂直接转了一圈耷拉下来，“疼疼疼……啊……” 先前还看好戏的众人只觉得眼皮子一跳，顿时大喊出声：“好大的胆子，什么人，竟然敢在这里行凶！” “花落，照顾好兰姨娘。”顾瑾月话音一落，直接抓住她的头发猛地朝自己这边一拉，随后抽出了簪子抵在了那丫头的脖颈上，冷声道：“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府里的姨娘都敢欺辱，想怎么死？” 花落早就站在了兰姨娘身边，红着眼眶抱住她，连声道：“兰姨娘不怕，大小姐回来了……” “何妈妈，救救奴婢！”那丫头本来还以为是谁不开眼竟然敢招惹她，结果在看到那抵着自己的脖颈的簪子时，顿时慌了神，连声喊道：“何妈妈，奴婢可都是依着您的吩咐做事的，您可不能……” “胡说八道些什么！”何妈妈听到那丫头的话，眼皮子一跳，但是也觉得顾瑾月不过是吓唬小丫头，不可能真的要她的命，当下怒斥道：“让你好好照看兰姨娘，你就这么对待主子的？还不跟大小姐赔罪！” “大小姐……”这下，众人全都傻了眼。 谁不知道，当初先夫人还在的时候，兰姨娘就是先夫人身边最得宠的丫头，后来先夫人发现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差，怕没有人护着顾瑾月，于是便抬了兰姨娘做了妾室。 只是没想到，先夫人死后没多久，老夫人就在庙里求了一道符，还说大小姐命格太硬，不可以留在府里，直接给送走了。 兰姨娘苦苦哀求，可没有人松口让她跟着一起去，连着跪了七天之后，兰姨娘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所有人都知道，当初老夫人送走了顾瑾月就是让她自生自灭，怎么可能让兰姨娘跟着？ 再醒过来的兰姨娘好像烧傻了，总是痴痴的不多言语，慢慢的也就被府里那些人给刻意忘在了脑后。 毕竟在他们看来，没有把兰姨娘打发到庵堂里去，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 这些年，不少下人都会借机欺负兰姨娘，特别是被顾瑾月制住的这个丫头，因为得了命令更是有恃无恐。 当下，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颤颤惊惊的喊道：“大小姐饶命！大小姐饶命！” “何妈妈，顾家家规第三十七条，奴才不敬主子，甚至欺辱主子，该如何处置？”顾瑾月根本不理会那跪了一圈的人，只拿着簪子微微往那丫头的脖颈中送了送，等见了血才冷冷地开口道：“想来何妈妈应该记得清楚吧？” 第55章 弹劾，像是中邪 “你觉得本王误会了什么？”南宫灏听到韩月如此焦灼的开口，忍不住回头问道：“而且本王有什么可误会的？” “啊？”韩月听到南宫灏的话，一时间有些呆愣，不明所以地问道：“王爷您没有生气？” “生气？”南宫灏倒是十分奇怪地开口道：“本王为什么要生气？” 韩月顿时偃旗息鼓。 要知道，以前如果哪个女人敢在外头说跟王爷亲近了几分，那估计不用等第二天，当晚就家里人给送出京了。 虽然说王爷从来都没有做什么让他们害怕的事情，可是这事追溯起来，还得是早些年有个青楼女子说王爷是她的入幕之宾，结果晚上不小心喝多了酒从楼上摔下来死了。 这事情跟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偏生有好事的说书人拿此事逗乐，结果没想到那书生没过三天就掉进河里淹死了。 一来二去，王爷什么都没做，却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大家都害怕的人。 他之前还在京城听过一个传闻，说是王爷其实是长了六个耳朵，三只眼睛，到了晚上就可以听到别人是不是在说他的坏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可是王爷对这些根本不在意，他们也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愣着做什么？”南宫灏见韩月神游天外，淡淡的开口问道：“留在这里等着顾大人请你用膳？” “啊？”韩月登时回过神来，连连摆手说道：“属下才不要跟这些酸不溜丢的文人用膳，王爷咱们走吧！” “嗯。”南宫灏带着韩月离开了顾府。 “本王这几日听御史台那边说起纳兰大人在外头养了三房外室。”等到回到了王府，刚进书房，韩月还没来得及上茶就听到南宫灏开口道，“纳兰大人身为礼部尚书，做出这样的事情如何给别人做表率？告诉御史台那边，此事必须弹劾。”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安排。”韩月本来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结果听到最后顿时恍然大悟，合着王爷这是要替顾大小姐出气的吧？ 纳兰姿在府里那样说顾大小姐，王爷不仅没有在意顾大小姐说的话，反而这会要出手帮顾大小姐整治纳兰姿的父亲，王爷的心眼怎么转的那么快呢？ “你怎么还不走？”南宫灏当然不知道韩月在想什么，只是一转头发现人还在这里，不禁蹙眉问道：“你准备让本王亲自去？” “啊，当然不是。”韩月嘿嘿的笑道：“属下还以为王爷方才一路上不言语是误会了顾大小姐，原来王爷是在想着如何替顾大小姐出气，实在是属下误会王爷了，还请王爷恕罪。” “本王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南宫灏微微扬眉，淡淡地说道：“本王送顾瑾月回去的时候，纳兰姿对本王未来的王妃不敬，所谓子不教父子过，纳兰大人为女受过也没什么不对的。” “王爷说的是，王爷说的是！”韩月立刻喜笑颜开地说道：“属下这就去办。” “嗯。”南宫灏挥挥手，看着韩月跑出去，这才嘴角微微扬起，想起顾瑾月在顾府遇到的事情，眉头不禁微微蹙起，他本以为这个丫头回顾府顶多也是受几分委屈，结果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么多糟心的事情，若是下次见她，倒不如问问她愿不愿意嫁进王府来，到时候她愿意做什么事情自然也没有人妨碍…… “王爷！”就在南宫灏沉思的时候，宋扬端着药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该吃药了。” “放在这里吧！”南宫灏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那药，随后才说道：“正好，本王有事要安排你去做。” 等到南宫灏安排完宋扬之后，那药已经有些凉了。 “王爷，属下再去热一热。” 宋扬看了药碗一眼，随后上前要端走，却被南宫灏打断了，“你先去做本王安排的事情，这些小事让其他人去办。” “是，王爷。”宋扬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到底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看了看外头的时辰，南宫灏想了想，打算把药倒掉。 那个丫头现在要应付顾府那些人，估计也没有时间派人来给自己送药了吧？ “王爷，且慢！”就在南宫灏端着药碗要倒掉的时候，夜隼的声音倏然在书房里响起，“王爷，属下奉小姐命来为王爷送药，另外小姐说王爷如果心有疑虑，不妨将药给属下带回去，她会查一查这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嗯。”南宫灏听到夜隼声音的时候，先前心都因为在顾府看到那些画面的几分不虞刹那间烟消云散，接过夜隼放在食盒里的药碗，直接一饮而尽。 “这药是小姐亲自熬得，未经他人之手。”夜隼平日里也不是话多的人，但是也不希望自己小姐的一番心意被辜负，所以多了句嘴，“王爷放心便是。” 刚才喝下去的药还热着，想必是自己走了之后没多久她就开始熬药了。 明明自己身边有那么多事情要办，却还想着自己的药，南宫灏的心里不自觉地泛起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暗阁那边你若是想回来还是能回来的。”南宫灏并未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出来，反倒是看着夜隼说道：“之前让你过去也只是帮顾瑾月去练练她的人，如今本王瞧着她的人也已经差不多能独当一面了，你是什么想法？” “回王爷的话，当初属下从暗阁出来的时候的确有几分情绪。”夜隼听到南宫灏的话，并未着急，反倒是十分平静的解释道：“但是现在属下已经不叫暗九了，王爷应该知道，小姐为属下取了名字的时候，那就代表属下以后都是效忠小姐的，还请王爷成全属下。” 夜隼，其实就是当初南宫灏特意送到顾瑾月身边的人。 但是当时的夜隼还不叫夜隼，作为暗阁的十大金牌杀手，他恰好擅长格斗暗杀，精通各类兵器，当初顾瑾月无意间救下他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走了大运。 她并不知道，南宫灏为了不让她觉得欠了自己太多，在背后也做了很多事情。 暗九一开始虽然是奉命行事，但是时间久了，却开始真正佩服顾瑾月，这也是当初顾瑾月为他重新取名而他没有拒绝的原因。 “既然如此，以后就好好跟着她吧！”南宫灏本来也是为了试探，这会听到夜隼的话，当下点点头说道：“这药你带回去，她若是有时间就查，没有时间就算了，背后那人想来也只是不想让本王好起来，并未真正打算要本王的命，所以倒是也不着急。” “属下明白。”夜隼将那药倒入了自己带来的药碗中，随后朝着南宫灏行了礼，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了。 …… “母亲！” 此刻顾府的松竹院里，哭喊声一片，惹得顾老夫人按着自己的眉心，只觉得头痛不已。 “老夫人，您要为六小姐做主啊！”芸姨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声喊道：“大小姐和四小姐真是好狠的心肠啊！竟然毁了六小姐的眼睛，老夫人您一定要救救六小姐啊……” “哭哭哭，哭什么！我还没死呢！”顾老夫人被芸姨娘哭得头痛欲裂，忍不住直接砸了身边桌几上的茶盏，怒声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来个能说的清楚的人给我说清楚，谁在哭一句，就立刻给我滚出去！” “母亲，这件事实在是怪不得莲儿。”纳兰姿这会也是十分难过的神情，口齿清晰地解释道：“莲儿和六丫头一起去瑾月那丫头的院子里，结果没想到看到瑾月丫头正在打刘姨娘，两个孩子看不过去，就指责了瑾月丫头一句，结果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丫头突然就打了起来，好像是中了邪一样……” “你给我闭嘴！”顾老夫人知道顾瑾月现在住的那个院子正是之前冷氏的院子，听到纳兰姿的话，顿时有些烦躁地说道：“晴天朗日的，哪里就中了邪，我看分明是那两个丫头又不知道因为什么闹将起来，陈妈妈，派人去请老爷了吗？” “老夫人，前院的送回消息来了，老爷去宫里面圣，还未回来。”陈妈妈这会已经重新得到了顾老夫人的信任，当下连忙端着一碗药说道：“老夫人，还是先服了药，免得老夫人头痛起来又止不住。” “嗯。”顾老夫人倒是没想那么多，直接将药喝了下去，随后才问道：“不行先取了老爷的牌子请太医过来看看，两个丫头都受了伤，总不能这样候着，还有刘姨娘是怎么回事？” “母亲，刘姨娘好像是有些疯癫了。”纳兰姿先前因为说中邪的事情让顾老夫人说了一顿，这会自然也不能在继续说这个话题，只能寻了其他的理由，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母亲，您说怎么这丫头回来，府里头的人都接二连三的出事呢？” “刘姨娘那边，让府医去看看。”顾老夫人喝了药，这会突然觉得神清气爽，连带着头脑也清晰了几分，瞪了纳兰姿一眼才问道：“这药今日倒是有了奇效，这会我倒是舒坦多了，陈妈妈，是不是府医换了方子？” 第56章 碍眼，不知所谓 “这药是下头的小丫头端上来的，老奴还真不知道。”陈妈妈听到顾老夫人的话，下意识地仔细观察了下她，十分惊喜地说道：“老夫人还别说，您这会瞧着可精神了许多，老奴这就去问问下头的人。” “我这瞧着真的精神了？”顾老夫人挥挥手示意陈妈妈去问，还不忘转头问身边的丫头，“莺歌，你瞧着我脸色是不是好多了？” “是啊，老夫人。”莺歌是老夫人身边比较喜欢的大丫头，这会定睛一看，忍不住笑着说道：“老夫人若是不信，奴婢这就去拿镜子，单这样瞧着老夫人就跟擦了胭脂似的，脸色特别好呢！” “你这丫头，就你嘴甜。”顾老夫人嗔了莺歌一眼，接过她递过来的铜镜，忍不住说道：“别说，我也觉得这会舒坦多了，倒是不知道这是什么药，怎么能有如此奇效？” 纳兰姿站在原处，心里止不住的冷哼。 府里都乱成这个样子了，结果这个老太婆竟然还在这里关心这些，真是不知所谓。 芸姨娘抽抽噎噎，这会心里焦灼的不行，要知道府医处理那两下子也不过就是止住了血，那眼睛到底该怎么办她现在一点底都没有，巴望着老爷回来能请太医过来看看，可是老夫人都不发话，她能怎么办？ “老夫人！”就在这个时候，陈妈妈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抹了头上的一把汗，讪讪地开口道：“老夫人，下头的小丫头方才误把大小姐开的药给您熬过来了，您刚才服下的就是大小姐给的药……” “大丫头开的药？”顾老夫人眼睛一亮，对着陈妈妈说道：“这会大丫头是不是在外头站着呢？快些让她进来，我得好好问问她……” “母亲！”纳兰姿在听到陈妈妈提到顾瑾月的那一刻就心道不好，这会在听到顾老夫人要见顾瑾月，连忙阻拦道：“刘姨娘虽说有些疯癫，可是总说瑾月那丫头能招来许多蛇，母亲这会还是先别见瑾月比较好……” “我就知道你藏着那些心思！”顾老夫人这会可是对顾瑾月的药非常信服，听到纳兰姿这么说，顿时恼火地说道：“你是不是巴望着我有天疼死才开心？” “母亲，儿媳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纳兰姿连忙跪在地上，有些尴尬地说道：“只是……” “有什么只是的！”顾老夫人直接打断了纳兰姿的话，沉声道：“我瞧着大丫头比你们都孝顺的多，至少知道开了药让我这个老婆子舒坦些，你们如果对我这个老婆子说的话有什么不满的，就直接滚，别在这里碍着我的眼！陈妈妈，把大丫头请进来！” “是，老夫人。”陈妈妈本来被打了板子，这会屁股还疼的不行，可是见顾瑾月料事如神，竟然连顾老夫人这边的反应都猜的极其准确，当下连忙快步走了出去，只要自己帮了大小姐的忙，那自己的小孙儿是不是也有救了？ 等到顾瑾月走进来的时候，发现纳兰姿和芸姨娘都跪在地上，不禁微微扬眉，什么都没有说，朝着顾老夫人行礼道：“见过祖母。” “好孩子。”顾老夫人瞧见顾瑾月，方才脸上的阴郁顿时一扫而光，笑着说道：“过来祖母这边。” 顾瑾月这会倒是乖巧，径直走到顾老夫人身边，任由顾老夫人拉着自己的手，平静的问道：“祖母服了孙女儿开的药是吗？” “你怎么知道？”顾老夫人一听，顿时有些惊讶地问道：“是陈妈妈那个多嘴的告诉你了？” “哎呦，老夫人，老奴可真是冤枉了！”陈妈妈本来站在后头，听到顾老夫人的话，连忙说道：“老奴出去就请大小姐过来了，什么话都没说呢！” “祖母倒是错怪陈妈妈了。”顾瑾月微微笑了笑说道：“这屋子里还有未散去的药味，这些药都是孙女儿精心研制才配出来的，自然不能闻错了。” “先前祖母倒是还不相信你，没先到你这药如此神奇。”顾老夫人顿时笑了，拍着顾瑾月的手说道：“说起来，还是你有孝心，你这医术如此高明，不如给你六妹妹看看，先前她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莫要与她计较了。” “祖母，我……” “祖母，害的六妹妹变成那样的人就是顾瑾月，你怎么还能让她去医治六妹妹？”就在这个时候，已经重新梳洗妆扮过的顾瑾莲突然闯了进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顾瑾月，怒声道：“你害了我们，还有脸站在这里？” “莲儿！”纳兰姿没想到顾瑾莲会跑到这里来，当下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起身扶着她说道：“有你祖母为你们做主，你快些回房里去。” “母亲，这件事本来就是顾瑾月的错！”顾瑾莲这会清醒过来，想到自己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无法冷静，那么多人看到了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凭什么顾瑾月什么事情都没有？ “四小姐，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你伤了六小姐的眼睛！”芸姨娘虽然惧怕纳兰姿，可是这会牵扯到自己的女儿，她也不得不鼓起勇气，颤颤惊惊的说道：“奴婢知道四小姐平日里就记恨六小姐长得比四小姐好看，可是都是姐妹，四小姐怎么能如此心狠？” “都给我闭嘴！”顾老夫人松开了顾瑾月的手，猛地一拍桌子，沉声道：“既然都看到了是莲儿伤的琳儿，那就罚莲儿跪祠堂，来人，把四小姐送去祠堂，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母亲！”纳兰姿一听，顿时拉着顾瑾莲跪在地上，连声道：“母亲，事有蹊跷，这件事到底因何而起尚未查明，母亲就直接罚了莲儿，是不是有些太武断了些？” “武断？”顾老夫人冷冷地看着纳兰姿说道：“府里头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还要什么证据，难不成人家都是瞎子吗？你如果觉得我说的不对，那就陪着你的女儿一起去跪祠堂！” “老夫人！”就在这个时候，王涛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大夫，“老夫人，老奴在宫门口遇到了老爷，老爷特地拿了牌子请陈太医过来给六小姐治伤。” “真是辛苦陈太医了。”顾老夫人在老糊涂，也不至于当着外人的面定夺家事，于是看了纳兰姿一眼说道：“请陈太医去看看琳儿那丫头。” 先前，为了给顾瑾琳讨个公道，芸姨娘硬是让人直接把她送到了顾老夫人的院子里来，这会顾瑾琳就在院里的偏房之中，所以纳兰姿连忙跟陈太医寒暄了几句，随后请人去了偏房。 顾老夫人这会也没了心情，只是端着茶盏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茶，好似在等陈太医回来。 没过多久，陈太医就跟着纳兰姿回来了。 “陈太医，琳儿那丫头可还有得治？” 陈太医可惜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老夫人，六小姐的眼睛伤的太重，怕是保不住了。” “我的琳儿啊！”芸姨娘本来还十分希冀地看着陈太医，结果听到他这话一出，顿时哭了一嗓子，结果一口气没吊上来，差点直接昏厥过去。要不是陈妈妈眼疾手快掐住了她的人中，估计这会也没力气喊了。 “老夫人，您听到了，六小姐的眼睛不好了，她一个姑娘家以后可怎么办啊！” “把人先拉下去！”顾老夫人实在是不愿在听芸姨娘继续喊，当下立刻挥挥手，等到请静下来才开口道：“今天的事真是劳烦陈太医了，等……” “陈太医！”顾瑾莲没等顾老夫人说完话，突然插嘴说道：“我祖母刚才吃了一些奇怪的药，还请陈太医帮忙诊治一番，莫要吃坏了身子才是！” 顾老夫人本来对顾瑾莲打断自己的话非常不虞，但是听到她这么说，心里倒是也有几分嘀咕，虽然自己的头痛好了很多，可是万一那药有什么看不出来的问题，回头自己岂不是也要遭殃呢？ “那就有劳陈太医了。”想到这里，顾老夫人倒是也没有再斥责顾瑾莲，索性伸出手腕，让人请陈太医过来坐下诊脉。 顾瑾莲冷冷的瞪了顾瑾月一眼，似乎只等着陈太医说些什么，到时候她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顾瑾月。 纳兰姿虽然知道顾瑾莲的心思，但是这会看到顾瑾月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也有了几分忌惮。 即便这个丫头仗着有云王殿下撑腰，可是就算是自己，如她这么大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好的定力，现在看来，顾瑾月这个丫头绝对不能留下。 不单单是莲儿，她还真是担心，就算是顾瑾瑶对上顾瑾月，怕是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老夫人的头疾最近是不是有所缓解？”就在纳兰姿在心里开始忌惮顾瑾月的时候，陈太医已经为老夫人诊完了脉象，有些意外地问道：“依着老夫的诊断，老夫人的身体似乎好了许多，但是又有些不合常理的地方，老夫颇为不解，不知道老夫人最近可是服了什么特别的药物？” 第57章 不孕，相提并论 “陈太医果然是医术高明。”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顾瑾月这会倒是缓缓开口道：“祖母先前曾服用我之前配置的药物，其中说不上天材地宝都有，但是绝非普通药材，所以祖母服用之后才会如此见效。” 顾瑾月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不是之前换来的止痛药和降血压的药物，顾老夫人想要这么立竿见影的效果，那根本就不可能。 其实早在她在回京的路上就跟御姐他们几个仔细描述过顾老夫人的症状，最后他们推断顾老夫人很有可能得了高血压病，所以才会引发头痛、头晕、头皮发麻、面色潮红，心慌，心悸、容易感到疲劳、注意力不集中等症状，而顾老夫人比较爱吃肉还喜好饮酒，脾气暴躁，容易激动，若是不该掉这些习惯，想要完全好起来也是极其难办。 只是在顾瑾月这个时代，还没有血压器那些先进的仪器，所以她只能先让顾老夫人止疼，然后完全相信自己之后再按照循序渐进的办法去缓解她的头疾。 听花美男的意思，顾老夫人这种病症被他们称作缓进型高血压。 “这位是……”陈太医先前进来的时候并未抬头，毕竟顾老夫人这里都是女眷，他还担心冲撞了哪位夫人小姐，这会听到顾瑾月应声，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只觉得面生，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 “陈太医，这是我的大孙女。”顾老夫人这会听到陈太医这么说，对顾瑾月十分满意，自然也语气温和地说道：“之前一直在外头修习医术，刚刚回京没有多久，所以陈太医不识的。” 站在房里的几个人听到顾老夫人的话，全都吃了一惊。 纳兰姿的目光落在顾瑾月的身上，不禁眯了眯眼睛，这个丫头还真是端的好手段。 先前外头都知道顾家大小姐是自幼长在乡下的，可是现在顾老夫人改了口，只说是在外头学医，这里头的道道可是天差地别！ 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跟一个自幼就修习医术的大小姐怎么能相提并论？ 纳兰姿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顾瑾月好过，若是她的名声好了，那以后对付她不就更难了？ “顾大小姐竟然精通医术？”陈太医当然不知道这里头的弯弯绕绕，再加上他虽然年长，又在太医院任职，可是好学的精神不必年轻人差，听到顾瑾月开口，这会倒是十分惊喜地问道：“不知道顾大小姐师从何人？” “陈太医过奖了，我不过略懂皮毛而已。”顾瑾月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就提起师父的名号，只是笑着说道：“不过恕我冒昧，陈太医最近是不是身子有些不爽利？” “嗯？”陈太医本来还不是太相信顾瑾月的话，这会听到她的话，忍不住有些惊讶地问道：“顾大小姐如何得知？” “只是瞧着陈太医面色清寡，语气颇为无力，举止疲懒，似有不胜，又兼具咳喘……”顾瑾月淡淡的开口道：“医者不自医，对于陈太医这症状我倒是有几分浅见，不知道陈太医能否让我诊断一二？” “顾大小姐请。”陈太医倒是没有任何轻视之意，反倒是主动配合顾瑾月诊断。 顾瑾月倒是没费多少功夫，很快就让陈妈妈取来笔墨，一气呵成的写成了药方，药材并不多，甚至用量都不大，看在外人眼里简直算不得药方，可是落在陈太医眼里，那眼神好似看到了什么宝贝一般。 “顾大小姐大才！”陈太医看着方子，不断啧啧称奇道：“这方子实在是太过精妙，着实让老夫惊叹。” “陈太医过奖了。”顾瑾月笑着说道：“陈太医按这方子，每日早上饮下一副，七日之后必然大好。” “真是没想到，顾家大小姐竟然是位医术高人。”陈太医啧啧称奇，仔细地摩挲着手里的方子，连声道：“老夫人真是好福气，只是老夫人着实有些着相了，六小姐的伤依着大小姐的本事必然是手到擒来，哪里还需要请老夫过来？” “这丫头刚刚回来，府里头的人都怕她医术不精。”听到陈太医夸赞顾瑾月，顾老夫人喜笑颜开地说道：“这一趟真是辛苦陈太医了，王管家，待会给陈太医封个红封。” “使不得使不得！”陈太医连连摆手，拿着方子说道：“老夫人有所不知，我这毛病可是老毛病了，太医院里都看了个遍，结果总是反反复复，今日得了顾大小姐这方子顿时醍醐灌顶，哪里还能收顾府的诊金，顾大小姐，若是以后得了空闲，还请到老夫府上做客，家里头的小孙女也十分痴迷医术，若是见了你，必然欢喜至极。” “这……”顾瑾月听到陈太医这么说，不禁有些迟疑的看向顾老夫人，很显然是在等顾老夫人做主。 “难得陈太医如此欣赏你的医术，你若是得了空就去拜访，也跟着陈太医多精进精进自己的医术。”顾老夫人很显然十分满意顾瑾月，当下点头笑道：“这丫头自幼没在府里长大，有些不懂规矩，若是唐突了陈太医家中的小姐，还请陈太医莫要见怪才是。” “怎么会！”陈太医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当下拱手说道：“如此，就不叨扰老夫人了，老夫告辞。” “送陈太医。”顾老夫人看了一眼顾瑾月说道：“你跟王管家一起去送陈太医，你六妹妹的事情，多上些心。” “是，祖母。” 顾瑾月转身陪着陈太医往外走，结果没想到顾瑾莲突然拉住了她，恶狠狠地说道：“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妖术，竟然这么迷惑祖母！你不过就是从乡下……” “胡闹！”顾老夫人一口打断了顾瑾莲的话，瞪着眼睛怒声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四小姐带下去！” “等等！”陈太医突然伸出手拦住了要上来的陈妈妈等人，蹙眉说道：“顾老夫人，顾夫人，请恕老夫唐突，不知道老夫能否为四小姐诊脉？” “陈太医，我莲儿是生病了吗？”涉及到自己的女儿，纳兰姿一改刚才稳如泰山的样子，有些紧张地拉着顾瑾莲的手说道：“快些让陈太医诊脉。” 顾瑾莲有些不乐意，可是又害怕纳兰姿生气，只能肃着一张脸坐了下来。 “这……”陈太医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随后转头对顾瑾月说道：“顾大小姐，老夫拿不准，不如你来诊脉看一看？” “我不会让她诊脉的！”顾瑾莲不等顾瑾月说话，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莲儿！”纳兰姿听到顾瑾莲口无遮拦，顿时呵斥了一句，随后转头看向陈太医，有些焦灼地问道：“陈太医，您有什么话就直说，是不是莲儿的身体有什么不适？” “老夫人，顾夫人，恕老夫多嘴。”陈大夫本来是不想趟这趟浑水的，刚才之所以停下来其实也是想试试顾瑾月的医术到底如何，结果没想到顾瑾莲竟然跟顾瑾月的关系如此差，这会把自己给绕了进去，当下颇为尴尬地说道：“四小姐怕是以后都很难再有子嗣缘分了。” “什么？”这下，整个屋子里的人全都傻愣在了当场。 “这怎么可能！”到底是自己的女儿，纳兰姿瞬间就回过神来，急促地说道：“陈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年，莲儿吃的用的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怎么会……” “恕老夫直言，四小姐是不孕症，老夫并不擅长，因此无能为力。”陈太医收起丝帕，看着纳兰姿说道：“老夫与顾大人私交不错，也算为顾府看诊多年，不该说的绝不会说，老夫人和夫人尽可放心！” “送陈太医。”顾老夫人脸色阴沉的都能滴出水来，这会也不再留人，“大丫头，你留一下。” 顾瑾月听到顾老夫人的话，有些抱歉的跟陈太医笑了笑，随后就站在原地没有动。 陈太医知道顾老夫人说不定是要让顾瑾月在帮着诊脉，当下也没有多言，跟着王涛离开了。 “四丫头有这样的毛病，你这个做母亲的，难道就没有经心？”好在，顾老夫人房里留下的都是信任之人，所以这会没了外人自然也没了顾及，“好好的丫头，若是不孕，以后到了婆家该如何是好？” “母亲，儿媳也不知道……”纳兰姿握着顾瑾莲的手，看着有些呆傻的女儿，忍不住焦灼地说道：“儿媳明日就遍寻名医，一定要治好莲儿！” “胡闹！”顾老夫人听到纳兰姿的话，当下直接拍了桌子，“你这是打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顾府的四小姐是个不能生的吗？大丫头，去给你妹妹诊脉，看看到底如何！” “我不要！”一听顾老夫人竟然让顾瑾月诊脉，顾瑾莲顿时又清醒了过来。 “这里由不得你！”顾瑾莲刚喊了一声，就被顾老夫人给呵斥了，“难不成你想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不能生孩子？要不要我让你父亲把你送到庵堂里去，那样你也不用找夫家了，你觉得如何？“ 第58章 容忍，一反常态 顾老夫人一席话，到底是让顾瑾莲安静了下来。 纳兰姿虽然心里多有不满，但是这会她也知道，顾老夫人现在认准了顾瑾月医术高明，肯定不会轻易舍弃这么一个孙女儿，所以她们除了暂时退一步，别无他法。 “月丫头，先前你妹妹不懂事，跟你起了争执，你莫要与她一般见识。”想到这里，纳兰姿迅速改变了自己对顾瑾月的态度，慈爱地说道：“你和你妹妹她们都是顾府的女儿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你好好帮你妹妹诊治，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顾夫人对四妹妹还真好。”顾瑾月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随后走到了顾瑾莲的身边，淡淡地说道：“手伸出来。” 顾瑾莲极不情愿，但是现在纳兰姿和顾老夫人都盯着她，只能硬着头皮伸出了手腕。 “怎么样，大丫头？”看到顾瑾月收回手，顾老夫人连声问道：“陈太医说的是真是假？” “四妹妹的确是不孕症。”顾瑾月点了点头，看到顾老夫人和纳兰姿瞬间失望的表情，随即嘴角一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但是也不是不能治。” “当真？”这下别说顾老夫人激动不已了，纳兰姿都忍不住连声问道：“莲儿的病真的能治？” “能。”顾瑾月点点头，十分淡定地说道：“四妹妹这些年应该是多有畏寒怕冷，手足不温，小腹寒凉冷痛等症状，但是因为她平日里未曾注意，所以才会愈发严重，旁人治不得，我可以。” 其实，要说起这个事情，顾瑾月还真是要感谢花美男。 之前花美男替她搜寻到了一本古书，专讲女性妇科各种疾病，当时顾瑾月特意仔细研究甚至抄写了一遍才交给了系统。 当时她发现这书中记载的一个症状正是顾瑾莲这样的情况。 上一世，顾瑾莲的确一直没能有孩子，只是因为顾家势力不小，再加上那个时候的她颇有地位，所以自然顾瑾莲的夫家也不敢为难于她。 但是顾瑾莲从来都不觉得她有恩于自己，反倒是三番两次的陷害自己，身为医者，她的确不能视而不见，但是出于私心，她还真是懒得去救治这等人。 “大丫头，既然你能治，那就帮帮你四妹妹。”顾老夫人到底是精明的，任何一个孙女儿在这个时候都值得拉拢，毕竟每一个未来都有可能成为顾府的助力，“她之前得罪了你，我让她给你跪下道歉，你莫要与她计较了，如何？” “祖母，我当不起四妹妹这一跪拜。”顾瑾月摆摆手，微微一笑说道：“只是四妹妹到底是伤了六妹妹，若是祖母不罚，六妹妹和芸姨娘那边怕是心里过不去这道坎，不如让四妹妹替六妹妹抄写经书祈福，在抄写经书之时不得出门会友，沐浴斋戒，不知道祖母觉得如何？” 顾瑾月当然不会顺着顾老夫人的话说，如果今天顾瑾莲跟自己跪下了，那在顾老夫人心里绝对是一报还一报，直接扯平了。 可是顾瑾月要的不是这个效果。 今天顾瑾莲不跪，那在顾老夫人那里，她就始终还欠着自己，若是哪一日她在犯下什么错，到时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护得住了。 “此法甚好。”本来顾瑾月不同意，顾老夫人还有些生气，结果听到她这么说，顿时开怀不少，只觉得顾瑾月十分懂事，当下点头说道：“如此就按照大丫头说的这么办。” “我……”顾瑾莲想要反驳，却被纳兰姿拽住了，当下十分恭顺地对顾老夫人说道：“都听老夫人的，只是六丫头那边怕是到底意难平，不如早些选个婆家定下来，到时候六丫头心里也舒坦些。” “你说的也有道理。”顾老夫人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选些人家拿过来我过过眼，如果真的有合适的，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顾瑾月微微扬眉，对此事不置可否。 顾老夫人和纳兰姿都以为顾瑾琳伤了眼睛最担心的就是嫁不出去，所以才会这么想，可是他们怕是低估了顾瑾琳的野心。 像顾瑾琳这种自幼就满怀抱负的女人，怎么可能就这么把自己打发出去？ 而且，顾瑾莲作为伤了她的凶手，轻飘飘的被这么罚过，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原谅她？ “说起来，有件事我不得不跟母亲说一声。”就在顾瑾月沉思的时候，纳兰姿突然开口说道：“按说兰姨娘在府里疯癫了那么久，咱们府里也不差她一口饭，所以一直都在府里养着，结果瑾月这丫头今天突然拿出一封休书来，说是老爷把兰姨娘给休了，儿媳觉得此事实在于理不合，还请母亲做主。” 顾瑾月看了纳兰姿一眼，似笑非笑，她还以为纳兰姿能沉得住气，结果没想到这会竟然还拿出来这件事说，看来是根本不打算让自己给顾瑾莲医治的吧？ “还有这回事？”顾老夫人一听，顿时眉头一簇，看向顾瑾月问道：“这事，是你跟你父亲提的？” “是的，祖母。”顾瑾月坦然承认了，随后淡淡的说道：“我给了父亲一株天山雪莲，然后父亲答应了我这个要求，兰姨现在的病情依着我的本事怕是没办法医治，所以王爷说他会帮我遍寻名医，只是不方便在府里来来往往，所以才会这么做，事先没有跟祖母说一声，还请祖母见谅。” “难为你倒是一片孝心。”顾老夫人听到顾瑾月提及千山雪莲，顿时喜笑颜开地说道：“你父亲有几次上朝回来倒是跟我提及过此事，只说太后那里一直在找千山雪莲，没想到你倒是解了你父亲的燃眉之急，兰姨娘的事情既然是云王的恩典，那你就要好好感恩，莫要惹恼了王爷。” “孙女省的。”顾瑾月微微一笑，十分乖巧的应声，“说起此事，我正要向祖母提一提，父亲让我明日去外祖父家里坐一坐，多多来往，还请祖母应允。” “你父亲既然安排了，那你尽管去便是。”顾老夫人点点头，看着纳兰姿说道：“明日大丫头回去，你给准备些礼物，莫要失了礼数。” “是，母亲。”纳兰姿没想到顾瑾月为了兰姨娘竟然舍得一株天山雪莲，当下恨得牙痒痒，却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应了声。 “四妹妹的病症，我在这里就开个方子。”顾瑾月拿起方才就准备好的笔墨，很快就写了出来，“附子、当归、仙茅各10克，桂枝、巴戟天、枸杞子各15克，熟地20克……水煎服。待阴寒已解，阳气得复时，去附子，另加鹿角胶、川芎、益母草……” 等到写好了方子，顾瑾月直接给了顾老夫人。 “祖母，这方子若是四妹妹不信的话，府里可以寻其他的大夫或者太医来看。”顾瑾月微微笑着说道：“若是四妹妹的身体有了好转，自然也就信我了。” “你这丫头……”顾老夫人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着痕迹的看了纳兰姿和顾瑾莲一眼，随后才将方子放在桌几上说道：“你既已做了你应该做的，那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担心，折腾那么久估计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 离开松竹院的时候，顾瑾莲狠狠地瞪了顾瑾月一眼，随后带着自己的丫头气冲冲的离开了。 纳兰姿留在里头跟顾老夫人说什么事情，顾瑾月看着顾瑾莲的背影若有所思，很快也转身慢慢的走回自己的院子。 “小姐，为什么要给四小姐治病啊？”花落忍了又忍，在后头还是没有忍住说道：“四小姐这个人嚣张跋扈的，而且还把六小姐的眼睛伤了，不仅没有丝毫悔改之意，小姐替她求情便罢了，她竟然还怪小姐多事，真是不可理喻。” “有些事情，可不能只看表面。”顾瑾月听到花落的话，不禁微微一笑，只是不再多言此事，反倒是问一旁的冬至道：“话说回来，我先前让你寻的院落如何了？” “回小姐的话，夜隼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找好了。”冬至犹豫了下，到底还是说了出来，“不过夜隼说，这院落是韩月送来的，而且说是王爷给小姐回京的礼物之一。” 冬至其实不太明白夜隼为什么让自己把这件事告诉自家小姐。 王爷做什么事情不是一向都是在背后默默为之的吗？ 怎么这次倒是一反常态呢？ “王爷安排的？”顾瑾月听到冬至的话，眉梢眼角都带了几分笑意，随后点点头说道：“那想必是极好的，你待会直接带着兰姨过去就行了。” “小姐，今天就送兰夫人过去吗？”冬至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明日小姐也会出门，何必多费周章？” “你以为纳兰姿会那么轻易的让兰姨离开？”顾瑾月冷哼一声，随即淡淡的说道：“她既然三番五次的阻拦，可并不是单纯的只是想留着兰姨在这里折磨，她不会容忍母亲身边的人留在世上的。” “小姐的意思是……”冬至眸光一凛，沉声问道：“纳兰姿说不定会对兰夫人动手？” 第59章 容忍，魑魅魍魉 松竹院里，纳兰姿拿着方子，似乎在跟顾老夫人僵持什么。 “你也不必跟我摆出这副姿态。”顾老夫人冷眼瞧着纳兰姿说道：“这方子你可以拿去给别人瞧，你自己信谁，那就给谁看，但是我提醒你，府里头的事情到此为止。” “是不是陈太医跟母亲说了什么？”纳兰姿握着方子，有些坚决地说道：“方才我分明看到陈太医跟母亲私下里说了几句，莲儿的身子一向很好，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病灶，而且顾瑾月说能治，那就说明这病绝对不是一生下来就有的，还请母亲告诉我真相。” “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又如何？”顾老夫人听到纳兰姿的话，淡淡地说道：“有些时候，人难得糊涂，知道了太多并不好，况且现在四丫头的病可以治好，你又何必非得查清楚呢？” “母亲，你今日不说，我这心里头就始终有根刺。”纳兰姿拍了拍心口说道：“如果母亲不说，迟早有一日我还是会查，到时候难道母亲都不担心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吗？” “你这是在威胁我？”顾老夫人一听纳兰姿的话，顿时十分恼火地说道：“这顾府上下不管谁出了乱子，到时候都是麻烦，你以为我这些年见的麻烦还少？” “儿媳怎么敢威胁母亲？”纳兰姿听到顾老夫人这么说，当下淡淡的开口道：“只是母亲的手段一直都不敌当年，这府里既然有哪些魑魅魍魉作怪，为什么还要容忍下去？” “罢了罢了！”顾老夫人似乎是疲惫了，当下挥挥手说道：“四丫头的吃食被动了手脚，你若是查出来，那便是你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只要不闹到我这里来，我自然不会多管你半分。” 吃食！ 纳兰姿心里一沉，她就知道顾瑾莲的病有蹊跷。 “如此，就多谢母亲了。”纳兰姿眯起眼睛，看了看方子说道：“母亲，如果这事跟府里任何一个人有关系，我都不会心慈手软，想必母亲也知道，我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我自己的孩子绝对不能出事，顾府既然不干净，那我就亲自处理干净。” “我年纪大了，不愿意在听这些事情了。”顾老夫人摆摆手说道：“你愿意怎么做那都是你的事情，不必跟我说，只是我提醒你一句，你的夫君可不喜欢心狠手辣的女人，若是你失了他的心，到时候没有人能帮得了你。” “谢母亲提点。”纳兰姿恭顺地开口道：“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儿媳就先告退了。” “明个儿大丫头若是回冷府，你记得准备好礼物，别落了顾府的颜面。”顾老夫人突然开口说道：“不管大丫头之前如何，现如今她是云王未来的王妃，又得了陈太医的另眼相待，你都得哄着，至少得让她为顾府谋得未来才行，明白了么？” “儿媳知晓。”纳兰姿顿了顿，终究是应了声。 等到离开了松竹院，纳兰姿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去查，看看莲儿那边的吃食到底是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夫人，老奴其实有些线索。”站在纳兰姿身边的王妈妈蹙眉说道：“这些年二小姐和四小姐的吃食一直以来都很注意，但是夫人应该记得，二小姐不喜欢吃甜食，而四小姐恰恰相反。” “莲儿嗜甜食不假，可是哪一样东西不是过了你们的眼？”纳兰姿边走边说道：“平日里出门也有丫头婆子跟着，她这个病，可不是一时半会才发出来的，很明显有许久的时日了，难不成是身边人出了问题？” “老奴记得，先前四小姐和六小姐的关系一直不错。”王妈妈若有所思的开口道：“会不会是六小姐那边出了问题？” 纳兰姿的脚步一顿。 “去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纳兰姿冷声道：“这些年，我当芸姨娘一直是个安分的，所以倒是没有太过在意她，但是也避不住莲儿去她那里吃什么东西，只是她最拿手的就是做糕点，怕是莲儿那丫头根本挡不住六丫头劝说，我想八成是她那里出了问题。” “老奴这就去查。”王妈妈立刻应声，随后又开口问道：“那大小姐那里……” “哼！”提起顾瑾月，纳兰姿的心情瞬间更差了，当下冷声道：“既然老婆子不许我动她，那也不代表我动不了她身边的人，小小年纪竟然就想威胁我，真是做梦！那个兰姨娘既然应不是府里的人了，那就没必要再留在世上了，去处理掉吧！” “是，老奴明白。” 不到两个时辰，芸姨娘已经一头乱发的被按着头跪在了纳兰姿的面前。 “芸姨娘，这些年我自问待你不薄，你竟然敢对莲儿动手？”纳兰姿看着芸姨娘，冷声道：“你还有没有良心？” 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芸姨娘处心积虑的在糕点里做手脚，甚至为了避免顾瑾琳误食，每次那些毒都是被掺在了顾瑾莲爱吃的，而顾瑾琳去恰恰不喜欢吃的东西之中。 最关键的是，顾瑾琳之前还因为此事跟芸姨娘闹过别扭，觉得她喜欢顾瑾莲胜过自己！ 那个时候，她不是没听过这些消息，只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还以为芸姨娘是希望以后自己给顾瑾琳找个好婆家，所以才会这么讨好顾瑾莲。 真是可笑至极！ “哼！”芸姨娘死死的盯着纳兰姿，冷声道：“我现在只恨自己没能早点毒死顾瑾莲那个毒妇！如果不是她，我的琳儿就不会瞎了一只眼睛，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芸姨娘从刚才知道顾瑾琳的眼睛再无恢复的可能昏迷，到现在恨意满满，其实全都在纳兰姿的意料之中。 不过，芸姨娘以为，自己这一次既然暴露出来，肯定是必死无疑。 只可惜了顾瑾琳，失去一只眼睛，再没了自己这个娘亲，她以后的路岂不是更加艰难？ “罢了……”就在芸姨娘胡思乱想的时候，纳兰姿幽幽的开口道：“琳儿伤了眼睛，也算是已经为你做出的事情付出了代价，此事就此作罢，只是以后希望你们母女两个不要在靠近莲儿，明白了么？” “你……”芸姨娘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纳兰姿，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 难道问她为什么不杀了自己吗？ 可是纳兰姿不是一向疼爱自己的孩子，如今既然知道了是自己做的，怎么还会放过自己？ “怎么？”纳兰姿微微扬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芸姨娘问道：“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觉得我应该杀了你才对？” “不是的！”芸姨娘立刻激动的出声，咬了咬牙才问道：“夫人真的可以不计前嫌？” “事情已经变成这样了，我在追究又有什么意思？”纳兰姿做出一副大度的样子看着芸姨娘问道：“只是，你应该知道，兰姨娘被老爷休出府的事情吧？” “知……知道。”芸姨娘有些谨慎地看着纳兰姿问道：“夫人想让我做什么？” “将功赎罪。”纳兰姿微微一笑，端着茶盏喝了一口茶水才说道：“你若是想让顾瑾琳许个好婆家，那就该明白怎么做，对不对？” …… 是夜。 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突然冒出了一丝丝的火光，可是也许是白日里那些人都太累了，所以明明火都起来了，才有人从梦中惊醒。 “走水啦！” “走水啦！” 顾府里顿时乱作一团。 “小姐。”听到房间里有动静，冬至才走进来，看到顾瑾月已经坐起身来，不禁低声道：“如小姐所料，兰夫人的院子是最先走水的，离兰夫人院子最近的就是芸姨娘的院子。” “纳兰姿想要一箭双雕，那也得看看我同意不同意。”顾瑾月淡淡的开口道：“替我梳妆吧！人抓到了么？” “抓到了。”冬至一边帮顾瑾月穿衣一边说道：“夜隼他们盯了半宿，总算是不负小姐安排，不过出手的不是纳兰姿身边的人，只是个家生子，他母亲是纳兰姿院子里的扫地婆子。” “即便不会让纳兰姿伤筋动骨，那也得让我那位父亲留下怀疑的种子。”顾瑾月微微一笑，摆摆手说道：“竟然连芸姨娘都算了进去，看来纳兰姿是查出了顾瑾莲变成现在这样的真相。” “小姐的意思是，顾瑾莲的事情其实是芸姨娘所为？”冬至替顾瑾月梳头的手微微一顿，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可是小姐一直都不在府中，怎么会知晓这些隐秘之事呢？” 冬至是真的纯属好奇。 在她眼里，顾瑾月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是先前也没见顾瑾月吩咐谁先来调查顾府的事情啊？ “之前我就安排人调查了，你不知晓而已。不过今天这件事，我只不过是想顺便看看纳兰姿到底掌控了顾府多少而已。”顾瑾月闭了闭眼睛，随后才说道：“本来我以为至少要两三日的时间，现在看来，她比我想的还要有手段，不过是给了点提示，竟然这么快就查出来了，我那位父亲是不是也在回来的路上了？” 第60章 知情，安分守己 “回小姐的话，之前纳兰姿好像就请了顾正恩回府来。”冬至听到顾瑾月的话，连忙回道：“不过顾正恩因为天山雪莲的事情被圣上赞誉，所以心情极好，本来打算是在外头留宿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留宿。”顾瑾月似笑非笑，淡淡地说道：“方才你不是问我说如何知道顾瑾莲这件事是芸姨娘所为么？要知道顾瑾莲和顾瑾琳平日里关系看上去虽然不错，但是顾瑾莲的样貌一直被顾瑾莲所嫉妒，又经常被顾瑾莲欺负，所以芸姨娘看不下去，舍不得自己的女儿过这样的日子，本来她有的是时间耗损顾瑾莲的身体，可惜被提前发现了而已。” “小姐既然知道，为何不由着他们这么下去。”冬至十分不解的说道：“如果芸姨娘成事的话，那以后顾瑾莲也会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这本就是因果报应，如今小姐还要为她治病，关键是纳兰姿未必会真的相信小姐。” “我本来也没打算让她相信我。”顾瑾月笑眯眯地说道：“不过，等她相信我的时候，怕是要跪下来求我的。” 上一世，顾瑾莲的事情是在顾瑾琳成了二皇子侧妃之后才被发现的。 只是那个时候，顾正恩这种老狐狸，早就打算好了一切，发现顾瑾莲没有办法生孩子之后就直接把她当做棋子一样送给了太子，意图让顾瑾莲探听一些太子的动向。 顾瑾琳当时十分得宠，为了顾正恩的大业，纳兰姿自然也是隐忍不发，不敢对顾瑾琳做什么手脚。 但是这一世，顾瑾琳可还没用手段成为二皇子的心头爱，所以纳兰姿怎么可能容得下害了自己女儿的人？ “大小姐！” “大小姐！” 就在顾瑾月刚刚收拾妥当的时候，外头一连串急促的声音响起。 “吵嚷什么！”花落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这是什么时辰，大小姐早就歇下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也不迟！” “花落姐姐就别为难妹妹了！”外头的小丫头有些焦灼地说道：“兰姨……” “嗯？”花落听到小丫头的话，不禁微微扬眉说道：“你莫不是忘了，兰夫人可不是咱们府里的姨娘了，以后莫要口无遮拦的乱叫，到时候平白让人听了不喜欢。” “是，是，花落姐姐教训的是！”小丫头连忙改了口，“兰夫人的院子和芸姨娘的院子走水了，芸姨娘烧伤了脸，这会老夫人正在那里，等着大小姐过去为芸姨娘诊断呢！” “花落。”没等花落再开口，顾瑾月已经走了出来，看了那小丫头一眼才说道：“既然是祖母发了话，我自随你前去看看，冬至，带着药箱跟我一起过去，花落，带着人守好院子。” “是，小姐！”花落和冬至双双应声。 等到顾瑾月跟着小丫头到了芸姨娘现在暂时安置的院落时，只瞧着里头十分亮堂，看来是把能点上的烛火都点上了，而顾正恩正面色阴沉的坐在顾老夫人身边，心情明显十分不虞。 “老爷，走水这件事……”纳兰姿还没来得及开口说完，就听到外头一连串的通报声响起。 “大小姐到！” “祖母，父亲。”顾瑾月快步走进来的时候，直接跟顾老夫人和顾正恩行了礼，随后问道：“不知芸姨娘现在何处？听闻她被火烧伤，祖母心忧不已，我特地过来看看。” “你这丫头，走水的可是兰姨娘的院子。”纳兰姿见顾瑾月直接忽视自己，当下忍了忍，这才尽可能的心平气和地开口道：“你不是说兰姨娘是你最亲近的人吗？怎么过来都不问问兰姨娘如何？” “兰姨早就已经出了府，她的院子里走水，怕是也并非她所为。”顾瑾月淡淡的看了纳兰姿一眼问道：“顾夫人说这话，怎么听都好像是想把这件事怪到兰姨身上去，只是今日怕是失算了吧？” “怎么可能！”纳兰姿听到顾瑾月的话，第一时间反驳道：“明明你还派人领走了她的晚膳，怎么可能出府了？” “顾夫人这话说的奇怪，吃了晚膳难道就不能出府了？”顾瑾月似笑非笑，意有所指地说道：“更何况，兰姨的确出府了，晚膳也是我让人领的，因为我这初来乍到，可没人安排我的晚膳，不过，如果不是我让人领了兰姨的晚膳，都不知道咱们府里这么穷，一个姨娘竟然每晚只吃一个馒头一盘剩菜，顾夫人还真是节俭有加，父亲可真是找了个好夫人。” “芸姨娘在后头，你赶快过去看看吧！”顾老夫人见纳兰姿脸色十分难看，就知道她今晚定然是做了其他的事情，所以才忽略了这些小细节，当下打着圆场说道：“她伤了脸，你且去瞧瞧还有没有的救。” “是，祖母。”顾瑾月没有再多做纠缠，反倒是带着冬至去了后头。 “瑾月那丫头说的是怎么回事？”顾正恩这个人有一个特别大的毛病，那就是特别要脸，所以在府里不管是主子还是下人他从不会动不动苛责，就是想听人家念他一句好。 但是现在顾瑾月说的问题，他可从来都不知道。 一个姨娘的晚膳竟然连下人都不如，这里头若是没人吩咐，那些下头的人敢这么办？ “老爷，这事妾身真是不知情。”纳兰姿就知道顾正恩得问自己，最关键的是，她很清楚顾正恩此人生性冷漠，只顾颜面，明明芸姨娘躺在后头生死不知，这人却只关心这件事会落了别人的话柄。 “你不知情？”顾正恩冷哼一声，沉声道：“先前若不是母亲觉得你适合做主母，我本不想娶你进门，这些年你也算是安分守己，不曾出什么乱子，这点小事都不知情，你这是哪里来的适合？” …… 等到顾瑾月进了内室，床上的芸姨娘已经痛得昏迷不醒，站在旁边的丫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很显然是失了主心骨。 顾瑾月走过去看了一眼，直播间瞬间炸了锅。 【小儿白了兔】：“卧槽，这人是把脸凑到火上去了吗？” 【木头驴】：“这怕是得二级面部烧伤！” 【烧伤整形外科何小狼】：“二级烧伤，面积至少在百分之八，属于比较严重的烫伤类型，这种情况可以去医院皮肤科科清创，消毒处理，彻底清除创预防伤口感染，还需要注意定期去医院换药，平时禁食辛辣刺激性食物注意多吃蔬菜水果类食物。平时也需要注意避免伤口沾水，如果损伤外貌也可以去医院植皮修复。” 【我是贝尔比】：“前排的何医生，你怕是忘了主播在什么时代了……” 【阴天辣辣的】：“这在主播那个时代，估计基本上就是个废人了，而且就主播父亲那个狗德行，八成是要把人送去庄子上自生自灭了吧？” 【洛洛爱主播】：“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一醉方休】：“说起来，主播就算是有外挂，估计也治不好这个脸啊！” 【这地界儿扛把子】：“好好的怎么可能起火，这人不知道做了什么事，她的院子挨着主播兰姨的院子，还说不定是怎么回事呢！” “你们先出去。”顾瑾月倒是没有在直播间里回应什么，反倒是对留在房里的人说道：“我要为芸姨娘诊治，外人不得在场，这是规矩。” “出去！”留在床边的小丫头本来还想说什么，被冬至两眼一瞪，瞬间吓得没了动静，悄无声息的抹着眼泪退了出去。 “纳兰姿答应了你什么，竟然让你这么豁出去？”顾瑾月一边为芸姨娘诊脉一边说道：“你应该知道我父亲那个人，你的脸毁了，基本上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 芸姨娘的睫毛明显动了动，可是终究什么都没说。 “你也真是想的简单，你害了她的女儿，竟然还相信她会给你的女儿找个好婆家。”顾瑾月不急不躁地说道：“先前我听云王说过，二皇子曾经在花朝节上见过六妹妹一次，似乎十分欢喜，只是因为她年纪太小，所以还不曾言明，但是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芸姨娘，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你说什么？”芸姨娘猛然睁开眼睛，此刻的她因为左脸颊被严重烧伤，所以看上去表情十分狰狞，“大小姐此言当真？” “我这个人，就算是自己喜欢撒谎，那也没必要把云王扯进来。”顾瑾月收回手，一边写方子一边说道：“你的脸基本上是没得救了，只是我好心跟你说一声，兰姨早就离开顾府了，所以你豁出命想要替纳兰姿伤害的人并不在府里，从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人受伤而已。” “不可能！”芸姨娘不可置信地看着顾瑾月，沉声问道：“兰姨娘明明睡下了，我亲眼看到的，我……” 芸姨娘说到这里，顿时明白自己说漏了嘴，当下猛然闭上了嘴，恨恨地看着顾瑾月，好像恨不得一口咬死她一样。 “其实如果不是顾瑾琳伤了眼睛，那必然是妥妥的二皇子侧妃。”顾瑾月写好了方子，悠闲自得地吹了吹，随后才看着芸姨娘问道：“芸姨娘不会现在还不明白你是被谁给害了吧？” 第61章 着急，摘不干净 “大小姐，你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芸姨娘看着顾瑾月拿着药走到自己面前，沉声道：“你不过就是想利用我对付夫人，可是我很清楚，你现在根本动不了夫人分毫，所以我不会帮你的。” “我是医者，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顾瑾月听到芸姨娘这么说，不禁淡淡地说道：“而且我只是让你知道真相而已，至于其他的事情，你愿意做也好，不愿意做也好，对我来说没有多少意义，躺下吧，我帮你处理伤口。” “你知道我要害兰姨娘，还肯帮我治伤？”芸姨娘看了一眼顾瑾月手里的药，突然笑着问道：“大小姐，如果你替我上了药，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你说不定要被牵连的，你就不怕么？” “怕什么？”顾瑾月听到芸姨娘的话，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我与纳兰姿之间可是深仇大恨，你以为你帮着纳兰姿对付我，顾瑾琳就能落得什么好处去？” 芸姨娘没有说话，似乎在思考顾瑾月的话到底又几分真心。 “我帮你上药，不过是出于医者本分，至于你自己要死要活，那跟我顾瑾月又有什么关系？”顾瑾月说到这里，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一般说道：“不过我忘了告诉你，顾瑾琳的眼睛虽然伤了，但是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说真的！”芸姨娘这个世上最在意的莫过于顾瑾琳，这会听到顾瑾月的话，突然抓住她的手臂问道：“她的眼睛被刺瞎了，难不成还能医治的好？” “我是大夫，不是神仙。”顾瑾月看着芸姨娘，淡淡的说道：“她的眼睛瞎了自然是治不好，但是我有办法帮她，至少让她看上去与常人无异，甚至说你可以选择一个异瞳，到时候想要在身世上做点文章都没有问题呢！” 顾瑾月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好了。 连顾瑾琳以后的路都替她考虑清楚了。 “此言当真？”芸姨娘见顾瑾月点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愿意帮琳儿，是有什么条件的吧？” “当然。”顾瑾月微微一笑，看着芸姨娘说道：“你如果还希望让顾瑾琳成为二皇子的侧妃，到时候离开顾府的时候就请父亲同意带着顾瑾琳一起走，你放心，用不了三个月，我自然会帮顾瑾琳高调回来，而且还会让她成功吸引二皇子的注意力。” “我怎么相信你。”芸姨娘大概是也经历了这些事之后已经有些疯狂了，听到顾瑾月的话，她突然开始有些憧憬，定定地看着顾瑾月说道:“如果我真的把琳儿带走了，到时候你不肯帮我们，那我岂不是害了琳儿？” “你以为顾瑾琳留在这里就能有什么好处？”顾瑾月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恕我直言，就在之前你被带下去的时候，纳兰姿可是跟祖母提过了关于顾瑾琳的婚事，而且还说要给她挑个婆家，就算是对得起你们了，芸姨娘，家世高的人会要一个眼睛出了问题的媳妇儿？如果找家世低的，会是真心待顾瑾琳的么？” “听上去你好像处处都在为琳儿考虑。”芸姨娘握紧拳头，沉声道：“可是如果我真的听了你，回头琳儿彻底被遗忘在庄子上，到时候岂不是更难找婆家。” “芸姨娘，这只是一个选择。”顾瑾月淡淡地笑了笑，十分坦然地说道：“决定权在你手里，你愿意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事情，毕竟现在父亲说不定还会对你有一丝丝的心疼在，毕竟你好歹也是跟过他那么多年的女人，别错过了机会，否则到时候恐怕你就真的没了退路了呢？” …… “老爷，妾身真的冤枉！”纳兰姿听到顾正恩的话，那一瞬间只觉得心凉了个彻底。 其实，她早就该明白，顾正恩这个男人原本就没有心。 “妾身一直以来都在努力为老爷分忧。”纳兰姿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依旧很快的就跪在了地上，十分温顺地说道：“只是这几日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自……府里总是出事，妾身真的是分身乏术……” “夫人的意思是，府里这总是出事，倒是怪我了？”就在这个时候，顾瑾月的声音从里头传来，随后人已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夫人想要告诉祖母和父亲，府里之所以出事是因为我回来了，所以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怪在我的身上，而不是怪有心人想要故意害我是不是？” “大丫头。”顾老夫人到底还念着纳兰姿是顾府的当家主母，在下人面前还会维护她的几分颜面，“芸姨娘怎么样了？” “面部烧伤比较严重。”顾瑾月平静的说道：“估计这辈子脸都无法恢复了，不过她这会想见父亲，父亲不必担心，我已经替她包扎了，不会吓到父亲的，不过，我的丫头在去厨房想要领夜宵的时候，意外抓到了一个人，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兴趣见一见？” “什么人？”顾正恩抬头看着顾瑾月，眼前突然有些恍惚，仿佛那么一瞬间，他看到的是那个当年在他面前温婉大气，就好像全天下的事情都不会影响到她的那个女子。 微微缓了缓神，顾正恩发现顾瑾月已经让人将一个五花大绑的小厮带了进来。 “这孩子不是你院子里徐婆子的儿子么？”顾老夫人倒是很清楚府里的家生子，所以一眼看到那个小厮不禁蹙眉问道：“怎么会被你的人抓到？” “这个小厮，不知道是哪里得来那么多银钱，竟然买了许多火油。”顾瑾月淡淡的说道：“下头的人报上来，我想着怕不是偷了哪个主子的东西，不然的话怎么会买得起火油？” “火油？”顾正恩一听，猛然看向那个小厮，沉声道：“你买火油做什么？” “回，回老爷的话，奴才买火油是为了……为了卖些银子……”这小厮倒是也伶俐的紧，这会见到势头不对，立刻解释道：“奴才刚刚偷偷的把火油买回来就被大小姐的人给撞到了，老爷，奴才只是一时起了贪念，还请老爷恕罪！” “我刚才问过芸姨娘了，她说很多下人会把自己偷来的东西放到兰姨院子里去，因为这府里只有兰姨没办法解释自己的清白，所以就算被人发现也不会被指认。”顾瑾月淡淡地说道：“而这次走水的地方正是兰姨后院的角落，如果不是撞破了这个小厮买了火油，怕是又要污蔑给兰姨了吧？” “拉下去。”顾正恩素来不喜欢多过问家里的事情，直接挥挥手说道：“送到官府去，查到什么随时告诉我。” “是，老爷。” “老爷，老爷！”那边有人来拉小厮，他自然不愿意去官府，当下立刻喊道：“老爷，奴才是受人指使的！奴才什么都说！” “说！”顾正恩真的是不喜欢这种磨磨唧唧的人，明明之前就可以坦白，非得等到最后一步再交代。 不过，如果顾瑾月知道顾正恩是怎么想的，怕是要笑掉大牙。 她还真是想问问，如果她问顾正恩关于当年母亲死的真相，他会坦然告知吗？ “是大小姐！”就在顾瑾月出神的时候，小厮突然指着顾瑾月说道：“是大小姐指使奴才的，她说夫人管家，如果出了事情，那老爷自然会责罚夫人，她恨夫人，到时候她才能出一口恶气！所以她给了奴才不少银子，让奴才去买了火油，还说一定要烧的越大越好，老爷，奴才真的是冤枉的，求老爷饶了奴才吧！” “大丫头，有这么回事吗？”顾老夫人听到那小厮的话，不禁蹙眉看向顾瑾月，有些怀疑地问道：“你真的指使这个奴才做了这样的事情？” “冬至，顾家家规可说了有下人污蔑主子是何罪名？”顾瑾月没有回答老夫人的话，反倒是问道：“背出来给他们听听。” “是，小姐。”冬至十分淡定地开口道：“顾家家规第三十六条，凡下人污蔑主子，意图谋害主子性命的，杖毙。国律第一七五条，凡是心术不正、勾结主子陷害他人……” “祖母稍安勿躁。”等到冬至背完，顾瑾月安抚了下有些焦躁地顾老夫人，这才看着那小厮说道：“你说是我给了你银两去买火油，可有证据？” “大小姐心思缜密，怎么可能留下证据给奴才？”那小厮其实在冬至背完之后就已经十分紧张，这会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不禁立刻说道：“但是奴才可以对天发誓，若是奴才有半句虚言，那就让奴才不得好死！” “瑾月，你这丫头怎么可以如此歹毒的心思？”纳兰姿听到那小厮说完，适时开口道：“就算你真的恨我，那一切照着我来便是，怎么能连累府里其他人？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是害了芸姨娘和琳儿一辈子？” “顾夫人这么着急让我认罪吗？”顾瑾月看着纳兰姿，淡淡的笑着问道：“如果我是顾夫人，怕是这会不会轻易出声，不然的话，待会自己摘不干净，可就麻烦了不是吗？” 第62章 惊喜，赐封县主 “你这孩子，怎么到现在还要胡说八道？”纳兰姿忍不住拿着帕子捂住自己的脸，好似十分伤心地说道：“我知道这些年你在外头受了苦，可是府里头每年都有给你送银子过去，从不敢苛刻了你，如今没想到我这一番心意倒是养出来一个仇人，这让我该如何是好啊……” “顾夫人不必难过。”顾瑾月微微一笑，随后转头看着顾正恩说道：“父亲，顾夫人口口声声地说对我好，那我还想请父亲替我做主，让顾夫人把我母亲当初的嫁妆还给我，免得回头云王殿下问起，我还真不好回答，父亲说是不是？” 纳兰姿没想到顾瑾月这个话题跳跃的如此之快，一时间倒是忘了哭的事情，连忙坐直了身子说道：“你这丫头，这会正说着你伤人的事情，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嫁妆的事情改日再说也不迟。” “祖母，父亲，当初母亲十里红妆可是京城有名的，王爷倒是问了我可知晓此事。”顾瑾月并不理会纳兰姿，只是十分平静的说道：“赐婚的圣旨想必父亲已经接下了，既然王爷对当年的事情也有所耳闻，若是我这边真的说不上来，怕是也不好交代吧？” “这嫁妆的事情你父亲自然是不知晓的。”顾老夫人看到纳兰姿焦灼的眼神，虽然很不想替她说话，但是又担心这里头还牵扯着其他的事情，当下再度开口说道：“而且今日也不合时宜，这事情改日再说吧！依着我看，八成是这小厮胡乱攀咬，把这小厮拉下去杖毙，此事便作罢了吧！” 顾正恩是个孝子，听完顾老夫人的话，倒是也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这事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么简单的，可是既然他们都想这么办，那自己何必在找那个麻烦呢？ “老爷！”就在顾正恩几乎要做出决定的时候，管家已经脚步匆匆的跑了进来，连声道：“老爷，圣旨到了！” “圣旨？”顾正恩没想到这么晚了竟然还会有人来传旨，当下立刻起身说道：“我这就过去！” “老爷，传旨的是皇上身边的高公公！”王涛不着痕迹地看了顾瑾月一眼，随后才说道：“高公公说，要大小姐跟老爷一同前去接旨。” “什么？”这下，别说是顾正恩了，就连顾瑾月自己都有些惊讶，毕竟赐婚的圣旨早在顾瑾月还未回京的时候就已经传旨到了顾府，如今怎么又有圣旨到？ 而且这个时辰，皇上是心血来潮，突然想派人来顾府下旨的吗？ 顾府众人满怀心事的跟着去了前院，因为要接旨，所以所有人都重新梳妆打扮了一番，好在顾正恩派人已经招待好了高公公，倒是不至于太失礼。 “皇上口谕，兹有大学士府嫡长女顾瑾月有保护九公主脱困，又替镇安王妃、静妃娘娘诊治旧疾痊愈之功在先，后有倾家财资贫苦，治病救人广办学堂，如此深明大义，贤良淑德，仁义兼备，乃天下女子之典范，今特封顾瑾月为安和县主，并赐……” 县主？ 纳兰姿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公公。 说真的，接下来高公公说了什么，她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满脑子都只剩下县主二字。 那个先前她还以为可以随意拿捏的少女，竟然摇身一变就成了县主？ 虽然没有封地，可是就单从身份上已经是压了这府里的女眷所有人一头了！ 顾瑾月到底是什么运气，替静妃娘娘治好病也就算了，竟然还救下了皇上最疼爱的九公主？ …… 此刻的御书房里，皇上看着南宫灏，十分满意地说道：“先前朕还一直觉得你真的是被迷了心窍，竟然对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如此在意，现在倒是才知道，这顾瑾月还真是个厉害的，静妃在朕面前可是夸了她很多次，还为她请赏，小九在朕面前也多次说过这件事，本来朕还觉得这里头有什么蹊跷，倒是你查的清楚。” “皇兄有所不知，先前也是有人将证据送到了臣弟这里来。”南宫灏十分坦然地说道：“九公主遇到的山匪可并非一般的山匪，而且这次的首功当属老六那个小子才是。” “老六的脾性太过刚直，还是不宜太过嘉奖。”皇上思虑了一番才摇摇头说道：“不过不说朕那些儿子们，你这让朕下旨的时辰其实也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你瞧瞧这外头天都未亮，人家被突然叫醒起来接旨，说不得又要骂朕了。” “这天底下谁敢骂皇兄一个字？”南宫灏微微一笑，随后才说道：“大学士府今晚挺热闹的，所以想必接旨的时间刚刚好，皇兄不必太过在意，只是私贩官盐乃是重罪，皇兄切莫大意了。” “方才你说的那些如果是真的，朕会安排人去查清楚的。”皇上倒是不太明白南宫灏说了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道：“只是先前你不肯让朕定下你们成亲的时日，太后那边也是催了几次，要朕说，你就别为难朕了，赶快让钦天监挑个好日子，到时候也算是安了太后的心思。” “臣弟在想想。”南宫灏若有所思的垂眸，随后问道：“先前臣弟在太后那里过来，听闻顾大学士得了天山雪莲，而且还第一时间送进宫里来了，皇兄如今既然已经封了他女儿县主之名，想必也没必要再封其他的赏赐了。” “朕怎么瞧着，你这跟顾大人好像有仇一样？”皇上看着南宫灏，忍不住笑着问道：“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未来的岳父大人，你这么坑他一把，也不怕之后他找你的麻烦？” “皇兄不说，他怎么知道臣弟坑了他？”南宫灏并不否认自己对于顾正恩的不喜，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况且，在臣弟看来，顾大人最近的确有些飘飘然，竟然还跟礼部走的那么近，皇兄还是多加注意些才是。” “礼部？”皇上一听，顿时蹙眉说道：“礼部尚书之女是嫁给了顾正恩吧？” “正是如此。”南宫灏认真的说道：“皇兄莫要忘了，当初顾正恩的发妻冷氏过世没有一年，纳兰府的嫡次女就嫁进了顾家，之后顾正恩跟礼部的关系也一直比较好，虽然看上去关系很简单，可是谁都知道纳兰家跟二皇子的关系一直都十分隐秘，所以皇兄还是莫要大意了才是。” “你说的有道理。”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不禁点点头，想了想才说道：“顾正恩特地送了千山雪莲过来，朕给了他女儿一个县主之名，虽然暂时没有什么封地，但到底是圣恩，他还不至于挑三拣四吧？” …… 虽然顾瑾月被封为县主的事情着实令人惊讶，但是顾正恩可不是不懂礼数的人，让王管家塞了红包给传旨的公公，又亲自送到外头，好在这个时辰人家也没打算留下用膳，不然的话怎么都要安排一顿吃席才能作罢了。 顾瑾月站在原地，直接将顾府众人的探究目光隔绝在外，目光落在怀里抱着的箱子上，总觉得有些奇怪。 “都站在这里做什么？”等到顾正恩回来，看到一众人都站在那里，不禁微微蹙眉问道：“该做什么都去做什么，瑾月丫头，圣恩浩荡，你既然已经被封为县主，那明日随我一同入宫谢恩。” “是，父亲。”顾瑾月微微福了福身子，随后才说道：“皇上赏赐的玉如意不如交与祖母保管，女儿到底年纪小，怕是保管不利，万一有什么闪失……” “这玉如意既然是皇上赏赐于你的，你还是自己收好吧！”顾正恩听到顾瑾月的话，当即挥了挥手，打断了她的话，“你且先回去，其他的事情不要掺和了。” 顾瑾月听到顾正恩这么说，当下好似十分无奈，福了福身子，慢慢退了下去。 说起来，其实顾瑾月还真的不在意顾正恩到底打算怎么做，她只是觉得没能看完这出戏，颇有些可惜。 “你们都下去吧！”顾正恩似乎有些不耐，看了一圈那些围观的下人，直接全都挥退了下去。 “老爷。”纳兰姿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这会也不好说什么，想起刚才走水的事情，眼见着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不禁上前一步问道：“今个儿的事情……” “你还好意思提今个儿的事情？”令纳兰姿没有想到的是，顾正恩竟然直接转身甩了他一巴掌，随后冷声道：“纳兰姿，我早就告诉过你，如果你想毁了顾瑾月那丫头，至少要做的天衣无缝，但是你这三番两次都被她给看出来甚至还挫于她手，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件事么？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爷！”纳兰姿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正恩，颤声道：“我在顾府这么多年，从未有过什么害人的心思，如今老爷说把人接回来就接回来，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你没有什么害人的心思？”顾正恩瞧着纳兰姿，眸中冷漠一片，淡淡的开口问道：“当年冷氏还在的时候，这府里从未出过伤及姨娘和子嗣之事，可是为何自你出现以后，这府里就不曾消停过，你难道都没有什么要反思的吗？” 第63章 失望，意外发现 “母亲！”顾瑾莲收到纳兰姿被罚跪祠堂的消息时，立刻匆匆赶了过去，结果被两个小厮揽在了门口，当下大怒道：“你们算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拦着我？” “四小姐，老爷吩咐了，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打扰夫人。”两个小厮对视了一眼，有些为难地跪了下来，低声道：“还请四小姐莫要为难奴才们……” “为难？”顾瑾莲冷哼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两个小厮，冷声道：“今天我就是要进去，你们能奈我何？” 说罢，顾瑾莲就要往祠堂里面走，结果门从里面被打开来。 “王妈妈！”顾瑾莲看到出来的人，顿时眼睛一亮，十分担忧地问道：“王妈妈，母亲怎么样？我特地送些吃食和被褥过来，祠堂里那么阴冷，莫让母亲寒了身子。” “四小姐，夫人让你不要在这里闹腾。”王妈妈倒是很欣慰顾瑾莲的孝顺之心，但还是十分恭敬地说道：“夫人说，老爷既然罚她在祠堂跪足一整夜，那就不能落人口柄，你若是闹腾下去，传到老爷耳朵里，到时候怕是要为夫人惹麻烦的。” “可是……”顾瑾莲听到王妈妈这么说，忍不住想要说什么，可是看到王妈妈的眼神，到底是咽了回去，有些委屈地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王妈妈你好好照顾母亲。” “四小姐放心。”王妈妈看着顾瑾莲带着人离开，但是食盒和被褥倒是留下了，当下叹了口气，将东西收了进去，扫了门口守着的那两个小厮说道：“四小姐和夫人就算是被罚，那也是主子，你们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是觉得顾府里头做主的只有老爷么？” “王妈妈，奴才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夫人高抬贵手，饶了奴才们一次。”两个小厮一听，吓得腿都软了，当下连连求饶，虽然这府里是老爷说了算，可是平日里老爷才待多久？ 如果夫人想要对付他们，那他们岂不是死定了？ “这些碎银子拿去喝酒吧！”王妈妈倒是懂得恩威并施，丢给他们一个荷包说道：“你们放心，夫人不会离开祠堂的。” “是，多谢王妈妈。”两个小厮知道王妈妈这么交代必然是代表了纳兰姿的意思，当下连连哈腰慢慢退了出去。 只是碍于顾正恩的吩咐，二人并未走远，在祠堂附近的树林里蹲了下来。 这个位置倒是正好能看到有没有人过来，如果万一有人来了，他们也能立刻跑回去装作一直都在的样子。 在大户人家做奴仆，真的是太难了。 “夫人，老奴给您铺好被褥，您还是早点歇着吧！”王妈妈将顾瑾莲拿回来的被褥在角落里的桌子上铺好，十分平静的说道：“虽然老爷说让您跪足一夜，可是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王妈妈，你说当初我选择嫁进来是不是错了？”纳兰姿仰着头，看着祠堂里的那些牌位，淡淡地说道：“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只要自己真心为他谋划，那么他必然也能知道我的心意，可是现在我才发现，他好像根本没有心。” “说句不中听的，夫人，你难道忘了冷氏的下场？”王妈妈正在铺被褥的手微微一顿，随后才说道：“其实老奴有一事一直不明，当年冷氏还活着的时候，老爷身边也是不缺人的，可是那么大的一个顾府，竟然只有大小姐一个女儿，结果冷氏还赔上了性命，虽然这里头的事情不足为外人道，可夫人嫁进来以后顾家很快就开枝散叶了，这是为什么？” “说不定冷氏只是表面上对着府里的妾室比较和善，背地里还不知道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呢！”纳兰姿提及冷氏，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十分不虞地看着上头的牌位说道：“那个丫头现在被封了县主，这个牌位当初我就该先毁掉的！” “夫人要冷静。”王妈妈铺好了被褥，走到纳兰姿身边低声道：“人说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大小姐现在看着好像十分受宠，但是夫人不要忘了，一个人爬的越高，可就摔得越高，到时候有的是法子收拾她，可是老奴只是觉得冷氏那个性子着实不像会给人下毒的人，而且看老爷那个样子，好像除了对大少爷和二小姐亲近一点之外，其他的孩子都不甚亲近。” “我就说那个人根本没有心。”纳兰姿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么多年我对他那么好，掏心掏肺的，结果他竟然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罚我跪祠堂，还说我不如冷氏，真的是太伤我的心！” “这次走水的事情，老奴总觉得大小姐似乎提前知道了。”王妈妈的眸光微沉，随后才说道：“明明之前咱们派人看过，兰姨娘就是歇在那院子里的，可是走水的时候，大小姐说兰姨娘已经被送走了，很显然她就是有意为之，做出了假象给我们看的。” “如此看来，那个丫头的心机不可谓不深。”纳兰姿听到王妈妈的话，不禁蹙眉问道：“如今芸姨娘已经没用了，不如让人杀了她，以除后患。” “夫人稍安勿躁。”王妈妈摇摇头说道：“依着老奴来看，芸姨娘若是个聪明的，必然会离开顾府，因为她肯定清楚，就算她不走，回头老爷也不会再宠爱她，还不如趁着她被毁掉的脸没有被老爷记住之前离开，到时候在动手也不迟。” “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还能活下来。”纳兰姿眯起眼睛，冷声道：“被顾瑾月抓到的那个人，老爷怎么处理了？” 本来纳兰姿是打算让芸姨娘和兰姨娘一同死在这场大火里的，结果没想到芸姨娘竟然只烧伤了脸，这对于纳兰姿来说，无疑不是一个隐患。 “杖毙了。”王妈妈看着纳兰姿说道：“夫人，你太着急了，顾瑾月就算再厉害，那也不过是个丫头，你在府里那么多年，想要对付她还用得着亲自动手吗？这一次，着实是夫人大意了。” “你说的是。”纳兰姿很信任王妈妈，所以听到她这么说，当下也十分可惜地点头说道：“实在是因为她太像冷氏那个女人了，我每次看到她都有一种好像被看穿一切的感觉，所以才会着急除掉她。” “二小姐就快回来了。”王妈妈扶着纳兰姿起身，随后说道：“夫人应该明白，这府里您要依仗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老爷就算在生气，也不会轻易换了夫人，至于大小姐，迟早都会嫁出去的人，夫人又何必如此在意？” “这府里所有的人都是棋子而已。”纳兰姿这会情绪倒是平复了下来，淡淡的说道：“至于顾正恩，以后他愿意如何便如何吧，只是今日的折辱，我迟早有一日会向他讨回来的！” …… “小姐，您还不睡？”冬至看到顾瑾月回到房里梳洗之后就对着那玉如意发呆，忍不住开口提醒道：“明个儿一早您还要跟着顾大人一起去宫里谢恩，再不睡哪里还有精神呢？” “我觉得这锦盒有问题。”顾瑾月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冬至，你过来把玉如意拿起来。” “啊？”冬至本来还想劝说顾瑾月几句，结果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说，当下连忙走过去，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小姐，这个盒子看上去没什么特别吧？” “我总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顾瑾月示意冬至将玉如意拿走，随后自己搬着盒子翻来覆去的看，当她的目光落在那个锦盒的右下角一个十字刻的时候，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止不住惊喜地说道：“冬至，把夜隼叫进来！” “是！”冬至连忙找了个稳妥的地方把玉如意放好，这可是御赐之物，万一打碎了，估计脑袋都得掉了，随后才脚步飞快的离开了。 而顾瑾月按捺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拿起匕首顺着十字刻的角落一点点的划开，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特别精巧的开关。 深吸一口气，顾瑾月直接拨开了那个木片。 锦盒的底层突然碎裂开来，随后一个令牌和一张图纸掉在了地上。 夜隼和冬至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 顾瑾月弯腰捡起了碎末中的令牌和图纸，突然笑了起来。 “小姐，这是什么？”冬至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怎么看上去好像是个地形图？” “这是骠骑军的狼符。”夜隼到底是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那令牌的来历，有些惊诧地问道：“小姐这是从哪里找到的？” “皇上赏赐的玉如意，怕也曾是前朝之物。”顾瑾月将虎符放在桌上，仔细地看了一遍那地形图说道：“这地形图应该就是骠骑军藏匿的地方。” “骠骑军只认狼符不认皇族，而且皇上曾经派人三番五次去招降都未有结果，还放言只要皇上能找到虎符和他们藏身之地便会归降，没想到这些东西竟然一直藏在宫中。”夜隼看着顾瑾月，有些犹豫地问道：“小姐，这虎符和地形图您要自己留下吗？” 第64章 武断，一视同仁 说起来，顾瑾月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世这个东西竟然兜兜转转的以这样的方式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还记得上一世是纳兰姝无意间得到了玉如意的赏赐，故意拿到自己面前去炫耀，结果想要故意陷害自己打碎了玉如意，没想到她意外发现了锦盒的秘密。 当时南宫俊杰就在场，在她找到骠骑军的虎符和藏身之地之后立刻就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候的她只以为南宫俊杰爱她，所以才会找个理由帮她，可是后来她才知道骠骑军的来历。 骠骑军是前朝大将吴自新培养出来的军队，一共三百人，每个人的身边都跟着一头狼，狼在人在，狼亡人亡。 吴自新擅长推演卜卦，精通御兽兵术，所以威望极高。 只是，前朝皇帝昏庸无道，竟然听信小人谗言，认为吴自新是想自立为王，于是将人骗回京城杀害。 世人不知道的是，吴自新早在奉诏回京的时候就已经算出自己大限已至，于是让骠骑军所有人发誓，不可替自己报仇，他日若是有人带着狼符找到他们，便可重出山林，为护百姓效力。 吴自新骠骑军对前朝皇族恨之入骨，却信守承诺，自此消失在了世间。 上一世，南宫俊杰拿到了狼符，并亲自去找了骠骑军，那个时候顾瑾月才知道那些人早就装作普通的百姓过起了普通的生活，但是骨子里的血性世世代代都在延续。 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的孩子中选出一个极其聪明的送到骠骑军的秘密之地进行训练，而狼王也会挑选出新的狼崽交给那个孩子，不管是人还是狼，似乎都在遵守着当年许下的诺言。 只可惜，后来这些人和狼为了南宫俊杰全都死在了阴谋之下。 “小姐？”夜隼说完，发现顾瑾月迟迟都没有回应，以为她是真的想要留下这些东西，不禁有些焦灼地说道：“小姐，此事事关重大，骠骑军虽然被世人称道，可是他们同样也是隐患之源，若是小姐执意留下这些，回头说不定……” “我没有打算留下这些。”顾瑾月回过神，听到夜隼的话，摆摆手说道：“我只是在想，这些东西到底是交给王爷比较好还是直接交给皇上。” “嗯？”夜隼不解。 “如果给了王爷，依着王爷的才华必然可以让骠骑军心服口服，可是我担心如此会被皇上所忌惮。”顾瑾月蹙眉说道：“可是如果直接交给皇上，我又担心皇上会故意把此事交给王爷，到时候就算王爷真的收回骠骑军，万一皇上是想除掉他们，那岂不是到头来背负罪名的就成了王爷？” “你替本王想那么多，怎么不想想自己？”就在顾瑾月话音刚落的时候，南宫灏的声音突然从她背后响起，“难不成在你眼里，本王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王爷？”顾瑾月一愣，顿时朝着冬至和夜隼看过去，结果发现两个人都苦笑不已，很显然是看到南宫灏出现本来想提醒她，结果被南宫灏制止了。 “怎么，你好像不太欢迎本王？”南宫灏微微挑眉，直接坐了下来，看着她问道：“难不成本王送你的礼物你不喜欢？” “你们先出去吧！”顾瑾月有些无奈，南宫灏这人看上去十分稳妥，可是有的时候总是会显露出几分孩子气，当然这可能也是她的错觉，所以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二人的时候，她才将狼符和那个地形图放在了南宫灏面前，笑着说道：“王爷突然送我一个县主之礼，我尚且不知该如何报答，结果这东西就送上门来，所以还是交给王爷处置吧！” “本王该怎么说呢……”南宫灏看了一眼狼符，不禁若有所思的说道：“你的运气是真的好，连这样隐秘的东西都能找到，毕竟这玉如意在内务府的库房里放了那么久，来来去去赏赐了那么多人都没有动它，偏生赏赐你的时候九公主偏要选这个玉如意，说瞧着干净剔透，像极了你。” “九公主真是谬赞了。”顾瑾月笑了笑，随后才说道：“王爷打算将这些东西交给皇上吗？” “他们既然都已经选择成为普通人，何必再去打扰他们？”南宫灏淡淡的开口道：“有些东西不该出现在这个世上，再出现说不定又要引起不少血雨腥风。” 顾瑾月心神一凛。 听南宫灏这个意思，分明是早就知道了骠骑军的下落，只不过始终都没有透漏半分而已？ “王爷，民女……”顾瑾月本来是习惯了自称民女，却被南宫灏看了一眼瞬间明白了，连忙说道：“安和先前曾今听闻过一些杂谈趣事，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本王不是说过，以后在本王面前不必如此见外？”南宫灏看着顾瑾月的头顶，突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发现果然如意料之中那么柔顺，心情顿时愉悦了几分说道：“有什么话尽管说。” “谢王爷。”顾瑾月的脸不禁有些发热，但随即敛下心神，沉声道：“王爷认为骠骑军是为了避世所以才选择做了普通人，可我有另外的想法，也许他们一直在等待机会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也许他们从来都没有忘了保护百姓的信念，王爷仅凭自己查到地那一点消息就这么判断，是不是有些过于武断了？” “嗯。”南宫灏点点头说道：“那在你看来，这东西该如何处置？” “如我刚才所说，并未有周全的法子。”顾瑾月摇摇头，十分坦然地说道：“身为谋士，我似乎有些失职，还请王爷恕罪。” “本王向来赏罚分明。”南宫灏看了顾瑾月一眼，随后突然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说道：“既然你想不出好的法子，那就是失职，本王就要罚你，过来坐下。” 顾瑾月没想到南宫灏竟然真的要计较这件事，她刚才也不过是客气客气而已，他怎么还当真了？ 而且这狼符自己说怎么处置，难道南宫灏就会听吗？ 心里有些郁闷，但是顾瑾月还是乖巧的坐在了南宫灏的对面，恭顺地说道：“是我考虑不周，王爷责罚也是应当。” “虽然你是女子，但是本王也要一视同仁。”南宫灏起身，走到她面前说道：“不过看在你是本王的王妃这个份上，本王就罚你个脑瓜崩好了。” “啊？”顾瑾月一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有些呆愣地看着他，好像一时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不怕疼？”南宫灏看到顾瑾月这副呆呆傻傻的模样，只觉得分外有趣，伸出手指说道：“本王的手劲儿可不小……” “啊！”顾瑾月反应过来，立刻闭上了眼睛，皱着小脸等着南宫灏的手指落下来。 只不过，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因为下一刻，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顾瑾月意识到那是什么，一张脸倏然红透了，忽然睁开眼睛，恰好与南宫灏的目光对视。 “本王很满意这个惩罚。”南宫灏完全没有被抓包的尴尬，反倒是一本正经的直起身，看着她说道：“这些东西你明日进宫直接交给皇上，当然，记得要在皇上单独跟你说话的时候再给，顺便连玉如意一同还回去。” “一同还回去？”顾瑾月的脑袋还有些发蒙，有些想不透彻。 “傻。”南宫灏看到顾瑾月这个模样，只觉得方才留在唇上的触感开始变得灼热，当下轻轻地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按本王说的去做就行了，时候不早了，歇着吧！” 说罢，人已经消失在了房中。 顾瑾月傻愣愣的坐在原地，许久才突然反应过来刚才南宫灏做了什么，当下直接一头扎进了帷帐之中，拉过被子蒙住了自己的脸。 所以，南宫灏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惩罚自己，他就是为了那个吻？ 为什么？ 虽然自己先前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而南宫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给了自己正妃之位，又为自己谋县主的封号，现在又…… 难道说，南宫灏其实对自己也有意？ 顾瑾月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有些踌躇，南宫灏身为王爷，什么样的世家贵女没有见过，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呢？ 可是她记得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有南宫灏不近女色的传闻，他为何会这么对自己呢？ 顾瑾月翻来覆去，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没多久，结果又被冬至给叫醒了。 “奴婢昨晚就说让小姐早点休息，小姐不听，现在又困成这个样子。”冬至看到顾瑾月跟个迷糊娃娃一样，忍不住笑着说道：“顾大人刚才就派人来催了，小姐如果在不快点，怕是要被骂了。” “他现在哪有心情骂我？”顾瑾月嗤笑一声，打了个哈欠才说道：“这会说不定还在想待会怎么在其他官员面前显摆我这个新晋的县主呢！” “不过冷老将军应该也会上朝吧？”一旁正在替顾瑾月整理衣裙的花落突然开口问道：“想必冷老将军应该很开心见到小姐，小姐回来的时候是直接去冷府还是回顾府？” 第65章 分寸，犯了忌讳 “外祖父如今年纪大了，未必会每日都上朝。”顾瑾月听到花落这么说，不禁斟酌了一下，随后才说道：“而且就算去见外祖父，我也得把母亲的嫁妆拿回来再去。” 顾瑾月有自己的坚持，花落和冬至都很理解，所以自然也不会劝说什么。 “小姐，昨个儿府里头闹腾的挺厉害。”冬至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开口道：“纳兰姿被罚跪祠堂一整晚，听说今早天不亮就回去了，想必依旧是碍于颜面，不过顾大人也没有说什么，很显然也是已经默许了。” “顾正恩能罚纳兰姿跪祠堂已经在我的意料之外了。”顾瑾月淡淡地说道：“要知道，这京城人人都知道大学士夫妇二人恩爱有加，那可是人人艳羡，殊不知关起门来有多么笑话。” 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谋算，真不知道顾正恩到底是多么能忍，明明知道自己府里的女人都跟别人有了肌肤之亲却依旧能忍受跟她们恩爱有加。 “如今小姐已经成了县主，但是纳兰姿可没有什么诰命在身，按理来说，她见到小姐是要行礼的。”花落笑眯眯的说道：“啊，一想到顾夫人那难看的脸色，奴婢就觉得舒心不已。” 花落和冬至不同，她见证过顾府是如何丢弃顾瑾月的，也经历过最艰难的时候，所以她对顾府的不喜一点也不必顾瑾月少，在她眼里，当初那个救了她的夫人就是被顾府这些人害死的，所以她恨顾家人，还比冬至多了几分感同身受。 “你这丫头，别失了规矩。”顾瑾月看了花落一眼，随后才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纳兰姿真的能那么好对付就好了，这几日她不过是因为我刚刚回来才失了分寸，只怕经过这一晚，她会想的比谁都透彻。” “小姐，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早点出门。”冬至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随后才说道：“那锦盒还带着吗？” “嗯？”顾瑾月回过神，点点头说道：“一并带进宫中，待会我有用处。” 虽然顾瑾月不知道南宫灏为什么要让自己把玉如意还回去，可是既然他这么安排，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只是这边顾瑾月还没有走出院子，王妈妈就带着锦盒匆匆的走了过来，一看到顾瑾月连忙恭敬的行礼道：“老奴见过县主，给县主请安。” “王妈妈？”顾瑾月微微扬眉，淡淡的开口问道：“这么早王妈妈不在顾夫人身边照顾，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夫人昨晚被罚，所以一时没有给县主准备衣物。”王妈妈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顾瑾月身上的衣衫，随后才说道：“按理来说，夫人该请秀禾堂的人过来帮县主做衣，可是今个儿县主就要去宫里，所以……” “父亲和祖母已经安排妥当了，顾夫人的心意我领了。”顾瑾月微微一笑，看着花落说道：“花落，把东西收下。” 花落上前，将王妈妈怀里的锦盒接了过来，笑着说道：“有劳王妈妈走这一趟了。” “王妈妈若是无事，那我便先走了。” “恭送县主。” 顾瑾月看了一眼王妈妈，缓步朝前走去，走了几步突然顿了顿脚说道：“王妈妈身上的香用的不错，但是像您这个年纪不宜多用，会伤眼睛的。” 王妈妈跪在地上，身子一颤，但是什么都没有说，等到顾瑾月走远了才站起身，目光落在自己的荷包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这个纳兰姿到底是在想什么啊？”花落跟在顾瑾月身后，特地打开了刚才王妈妈送过来的锦盒，发现里面竟然是一件极其精良的衣衫外加一个小的锦盒，小锦盒里放着的竟然是一套头面，当下忍不住说道：“这头面看着可真精致，只是奴婢瞧着好眼熟，啊，我想起来了，这好像是当初夫人的头面！” 顾瑾月的脚步微微一顿，回头看着花落手里的那个比较小的锦盒，目光深邃了几分。 “这个头面当初夫人抬了兰姨娘的时候特地送给她的添箱。”花落说到这里，突然有些生气地说道：“真是没想到，纳兰姿竟然连兰姨娘的东西都抢了去，太过分了。” “本来我还以为她能沉得住气的，没想到还是有些压不住火啊……”顾瑾月瞧着那个副头面，笑了笑说道：“收起来吧，把东西送到兰姨那里去，本来就是母亲送她的东西，总好过落在外人手里。” “是，小姐。”花落点点头，没有在说话。 顾正恩早就在府门前等着顾瑾月了，看到她过来倒是有些不耐，但似乎也在忌惮什么，到底什么都没有说，示意她上了后面的马车，而自己则坐了轿子。 “小姐，为什么不跟顾大人说顾夫人拿了妾室的头面给您？”冬至看着正在发呆的顾瑾月，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头面虽然是当初夫人送给兰夫人的，可是当时兰夫人是被抬了姨娘，可不是正室，如果小姐手里真的没有什么首饰，带了这副头面去，保不齐就会有人认出来，到时候必然又要多很多是非。” 花落性子比较跳脱，而且因为自幼就跟顾瑾月一同在乡下长大，所以虽然不吃亏，但是到底眼界不如冬至。 像冬至这样自幼就被以暗卫培养的，必须要替王爷分忧解难，所以自然学的也多，见的也多。 京城的规矩，姨娘用过的东西那必然是不能拿给嫡子嫡女的，否则的话就是犯忌讳。 纳兰姿身为顾府的夫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那不就达成她的目的了么？”顾瑾月听到冬至的话，当下笑了笑说道：“到时候我这大学士府的嫡长女，带着一套姨娘用过的头面，出现在皇上面前，这件事只要传出去，到时候别说我了，怕是连顾大人都要被弹劾教女无方，不过这也好，说明她恨上了顾正恩，恰恰这也是我想看到的。” 顾瑾月的眼前好像浮过上一世发生的事情。 因为太过久远，以至于她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可是那些人的嘲讽声始终停留在她的耳边，想忘都忘不掉。 上一世，顾瑾莲的生日宴上，顾瑾莲特地送了她一套头面，还说是特地为她准备的，当时的她高兴的不知所措，因为她一直都知道顾瑾莲不喜欢自己，那一次的示好让她误以为自己得到了她们的认可。 结果等她戴着那套头面出现的时候，一众人顿时窃窃私语，而纳兰姿直接让人将她拉了下去，关在柴房三天三夜，滴水未进。 那个时候她从外头看守她的婆子口中才得知，那套头面正是当初自己母亲给兰姨娘添箱的东西，而且兰姨娘成亲当日就戴着这副头面。 所有人都说她一个嫡长女竟然用妾室的东西，自甘为妾简直是有辱身份…… “看来，也不只是顾大人在意颜面。”冬至听到顾瑾月这么说，顿时恍然大悟地说道：“只是如果到时候事发，那顾大人还不是要责罚于她？” 冬至的武功高，所以自然能察觉到外头的动静，也不怕顾瑾月说话被人听去。 顾瑾月被冬至的话惊醒，这才摆摆手说道：“纳兰姿不过是来警告我而已，我记得顾瑾瑶就快回来了，所以真正的大戏在后头呢！” 冬至听到顾瑾月的话，觉得有些奇怪。 顾瑾月明明自幼长在顾家村，可是她好像对顾家所有人都了如指掌，甚至对她们的性格都掌握的十分精确，难道说小姐之前了解过？ “待会出宫的时候找个理由让顾正恩先离开。”顾瑾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吩咐道：“他养在外头的那个女人是不是已经打点过了？” “一开始并不同意，不过后来奴婢让猴子按照小姐说的那样，利用一个神医的身份接近了她。”冬至立刻说道：“要奴婢说，猴子别的本事没用，这糊弄人的本事还真是一绝，这会人家正在她府上当神医呢！” “只要她能有身孕，那猴子不就是神医？”顾瑾月笑了笑，点点头说道：“让她多缠着点顾正恩，越是顾不上府里，纳兰姿才能放开了手脚对付我。” “小姐，其实奴婢有一事着实不明。”冬至犹豫了下，见顾瑾月并未打断自己，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有经世之才，何必拘泥于顾府之中，这等尔虞我诈之事着实拖累小姐的心神。” “母亲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顾瑾月慢慢的拂落自己衣衫上的褶皱，淡淡地开口问道：“派人去查查王妈妈，看看她最近都在用什么药，如果能找到残渣那就更好了。” “奴婢明白。”冬至见顾瑾月没有再说刚才的话题，当下也应声问道：“方才小姐说王妈妈用药久了会对眼睛不好，原来不是吓唬她的？” 冬至刚才还真是没有多想，因为王妈妈看上去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人，怎么小姐还做这样看上去并没什么用的事情呢？ “她刚才在我面前用了合欢香，如果不是我自幼学医，自然躲不过那药粉……”顾瑾月搓捻着手指，看了冬至一眼才问道：“你觉得她是想做什么？” 第66章 巅疾，看菜下碟 合h香？ 冬至简直是要惊呆了。 王妈妈竟然对着顾瑾月用了合h香，顾瑾月才多大？ 这种香一般都是q楼女子用来侍奉恩客的时候燃上一小块助兴的东西，她们竟然敢这么做，顾瑾月待会要跟着顾正恩一起进宫，现在还是云王殿下未来的王妃，一旦药性发作，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纳兰姿主仆二人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没必要觉得有多么奇怪，这不过是纳兰姿的一点小手段而已。”顾瑾月似乎察觉到了冬至的想法，不咸不淡地说道：“对于纳兰姿来说，我既然不能成为她的棋子，那就跟废棋没有区别，更何况我这个不听话的棋子说不定还是她的威胁呢？” “小姐，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冬至义愤填膺，握着拳头说道：“奴婢待会就回去收拾他们。” “不必。”顾瑾月摆摆手，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以为我刚才为什么不针对王妈妈？我要等的人还没回来，等她回来了，一些旧账那就一起清算吧！” 顾瑾月其实算不得第一次入宫，上一世的时候她虽然不受宠，可到底也是要入宫的，所以对这里并不陌生。 但是实打实的来说，这也是这一世的第一次。 一想到进入宫中可能会遇到当年的那些人，顾瑾月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今日不知道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顾瑾月站在御书房外等了很久，都没有见顾正恩和皇上的身影。 【慕沙】：“一入宫门深似海，如果是我在主播那个年代，怕是活不过三集。” 【我是个空调外机】：“事实上，这里头只是看着繁花似锦，其实背地里的阴谋层出不穷，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去算计别人，真心觉得太累。” 【狗头军师】：“事实上，这是环境造成的，毕竟人类要在竞争中求生存，更要奋斗。” 【昏暗的天】：“名人名言，但是不得不说，我更喜欢我们现在这个身心都十分自由的时代。” “瑾月姐姐！”就在顾瑾月百无聊赖和直播间的观众互动的时候，九公主南宫颖拉着一个团子似的小人儿欢快地朝着自己跑了过来，兴奋地直接撒开了小团子，径直扑到了顾瑾月的怀里，激动地说道：“你可算入宫来了！我都快想死你了！” 宫里头的那些人素来都是看菜下碟。 本来看顾瑾月在这里站了那么久，皇上都没过来，还以为这个县主不过是个碰巧入了九公主的眼，而皇上便顺了公主的心意而已，所以眼神中都多了几分不屑。 可是这会看到九公主对顾瑾月如此亲近，顿时又收起了不敬之心，为自己刚才的想法吓出一身冷汗来。 人家就算在不得皇上待见，那也是实打实的县主，真想收拾一个奴才那岂不是跟玩似的？ “九公主，咱们距离上次分别也不过数日的时间而已。”顾瑾月自然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只是将九公主落下来的发丝别在耳后，随后才笑着说道：“九公主以后若是想我了，可以跟着云王殿下出宫来找我玩。” “才不要！”南宫颖顿时夸张地说道：“我真的同情你，竟然要嫁给皇叔，虽然皇叔长得很俊，可是挡不住他每日都不笑啊，你都不知道，我听皇兄们说，皇叔教训人的时候特别可怕！” “王爷其实并不可怕。”顾瑾月听到南宫颖的话，忍不住想笑，结果想起这是在宫里，话说了一半便止住了，随即才问道：“九公主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跟在九公主身边的宫女自然都认得顾瑾月，而且在路上的时候也都曾经她的手调理身体，所以对于顾瑾月在九公主面前自称我这件事根本见怪不怪，反而跟她都有种莫名的亲近感。 “九姐姐，你又不管我了！”这个时候小团子已经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不是答应了静妃娘娘要好好照顾我的吗？” “啊，对不起，小静！”南宫颖听到小团子的话，这才想起她来，忍不住笑着说道：“见到瑾月姐姐实在是太高兴了，结果把你给忘在了脑后，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下，这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顾瑾月，你跟我一样叫瑾月姐姐就行！” “瑾月姐姐好！”小团子完全没有刁蛮任性，反而是乖乖巧巧地对着顾瑾月说道：“我叫魏静，瑾月姐姐叫我小静就行。” 顾瑾月听到魏静的名字，顿时想起来这个孩子。 说起来，长公主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当年长公主南宫芳是个十分严肃而又守规矩的人，在一次上香的途中却被记恨皇族的流匪袭击，恰好被当时班师回朝的魏民大将军所救，结果没想到魏民为了救南宫芳被流匪暗伤，最终不治身亡。 皇上感念魏家的恩德，于是让魏家老夫人提出一个要求，他必然会答应，却不成想魏家竟然要迎娶南宫芳。 如果南宫芳嫁的是魏民，兴许二人也能举案齐眉，可魏民已经死了，魏家老夫人最疼爱的就是自己的小儿子，怎么可能放过这次跟皇家扯上关系的机会？ 南宫芳虽然当时完全可以拒绝，但是当时皇上根基维稳，身为长姐南宫芳不愿让皇上为难，于是答应了魏家的要求。 只是，京城谁人不知道魏家那个小儿子魏良虽然生的一副好皮囊，但成日里除了吃喝玩乐便是扎在女人堆里，享受温柔乡，不然的话怎么会耽搁那么多年都未有人将女儿嫁过去？ 南宫芳虽然是长公主，却从未在魏家人面前摆过架子，没成想久而久之，倒是让魏家人更加得寸进尺。 魏良除了成亲那晚歇在南宫芳的房里，平日里在外头总是诸多嫌弃长公主，甚至还拿长公主和那些青、楼女子相提并论，直言她没有q趣可言。 二人成亲多年都未曾有过孩子，后来好不容易生下魏静这个女儿，却伤了根本再无其他子嗣的可能，如此南宫芳在魏家的处境更加难堪。 可是，就算如此，上一世长公主在遇到她被欺负的时候也会仗义执言，甚至会护着自己，着实是个心地善良之人。 而长公主在宫中与静妃娘娘的关系一直特别亲近，所以小团子魏静和九公主自然也情如姐妹。 “九姐姐，我觉得有点累了，咱们先回去吧？”就在顾瑾月听着九公主和魏静说话出神的时候，突然就听到魏静尖叫一声，随后就倒在了地上。 “小静！”南宫颖见到这一幕，顿时吓坏了，连声道：“快点传太医！小静你怎么了？小静！” “别动她！把这个给我！”顾瑾月看到魏静此刻已经神志不清，口吐白沫，当下立刻扯下了南宫颖的玉佩，直接塞在了魏静的口中，沉声道：“ 【高冷御姐】：“神志不清，口吐白沫。牙关紧闭，双目上吊，四肢抖动，抽搐，是小儿癫痫吗？” 【花美男】：“儿童癫痫发作，几分钟至十几分钟以后，发作可以自行缓解，让她保持侧卧位，清除其口腔异、物，防止在发作的过程中误吸进入气道，造成窒息，引起死亡。如果患儿癫痫发作时间超过半个时辰，怕是要及时抢救才行。” “我现在要施针，让所有人背过身去！”顾瑾月立刻说道：“九公主，守在来路，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好！”南宫颖相信顾瑾月的医术，当下立刻怒喝一声，“所有人背过身去，没有本公主的命令不得转身，刘嬷嬷你在这里帮瑾月，兰草细雨你们俩跟本公主过来！” 【儿科医生老汪】：“秦汉以前癫痫的病名，最早见于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的帛书《五十二病方》中，书中载有“婴儿病间”、“人病马不间”、“人病羊不间”等，并描述症状为：间者，身热而数惊，颈脊强而复（腹）大。《素问·奇病论篇》云：人生而有病巅疾者，病名曰何？安所得之？岐伯曰：病名为胎病。此得之在母腹中时，其母有所大惊，气上而不下，精气并居，故令子发为巅疾也。” “你的意思是，这个小团子之所以会有这个病灶，是因为当初长公主怀孕的时候受过惊吓？”顾瑾月一边施针一边在直播间里与观众沟通，随后抬头看着刘嬷嬷问道：“之前小静可有过这样的情况出现？” “回县主的话，从未有过！”刘嬷嬷也是跟着九公主一起回京的，所以对顾瑾月的医术也是深信不疑，当下连忙摇头说道：“静小姐的身体一直都很好，虽然当初长公主怀着静小姐的时候身体特别差，可是静小姐生下来十分健康，这一直都是长公主特别欣慰的一件事。” “如此看来，是突然发病。”顾瑾月蹙眉，手下金针一刻不停，看上去没有言语，但是已经在直播间里回应道：“我觉得这孩子可能不是癫痫，而是被人下毒，看上去像是癫痫一般，你们觉得会不会如此？” 第67章 惶恐，谦虚过头 【儿科医生老汪】：“你说的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因为近年来也有很多中毒引发的癫病，但是一般分为内源性物质中毒和外源性物质中毒，还有煤气中毒、一氧化氮中毒、铅中毒、酒精中毒等等。” 【高冷御姐】：“说了这么多，主播也不一定懂得这些啊，还是解释简单一点比较好。” 【花美男】：“内源性物质中毒，打个比方说，病人可能是肾功能衰竭时造成的代谢性酸中毒可降低惊厥阈值，又如苯丙酮尿症的病人，因其体内苯丙氨酸转化成酷氨酸的过程发生障碍，影响了一些抑制性神经递质(氨酷酸)的合成，使神经的兴奋性增高，因此导致了中毒性癫痫病的发生。” 【儿科医生老汪】：“外源性物质中毒，比如患者急性酒精中毒、过量使用士的宁、樟脑、尼可刹米、戊四氮等中枢兴奋剂，三氟拉嗪、氯丙嗪、泰尔登、等抗精神病药物及丙咪嗪等抗抑郁药物的大量服用导致中毒性癫痫病的发生，当然，在主播这个时代，基本上可以排除此项。” 【花美男】：“煤气中毒在现代是很常见的，特别是在农村，冬天人们取暖时大部分还是以煤炉等方式的，导致冬季一氧化碳中毒事件频发，这种毒可能会导致各种精神疾病，其中，导致癫痫(羊角风)病的发病率约为11%。而一氧化氮中毒就更不太可能了，我个人觉得这孩子如果中毒的话，很有可能是铅中毒，当然也不排除酒精中毒，但是刚才看她的状态似乎并不像过多饮酒的人，不过你也不能大意，万一有人每日都让她喝酒，未必不会引发这样的病灶。” 顾瑾月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问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儿科医生老汪】：“由于儿童神经系统正处于成长发育期，且血脑屏障发育尚不健全，体内铅含量的增高会引起其神经系统损害。胎儿期和出生早期的铅暴露对智能发育的危害可能会持续到她这个年纪，而早年过高的血铅还会影响儿童的阅读能力、定向能力、听力、反应速度等，血铅水平增高还会引起智力下降。铅中毒虽可治疗但往往还会发生后遗症，如癫痫及智力发育不全等。至于酒精中毒，大发作往往是酒精中毒性癫痫的发作类型，其典型的临床表现除发作性抽搐外，尚有慢性进展的轻度痴呆、健忘、精神运动迟滞、病理性赘述、定向力障碍和注意力低下等。” 【高冷御姐】：“我也更倾向于铅中毒，我记得张华在《博物志》中说纣烧铅粉成胡粉，胡粉即铅粉，色极白，且有光泽，但是铅为重金属，可渗入血液，并在体内沉积，给人造成长期伤害。《本草纲目》中曾提到嵩阳产铅，居民多造胡粉……其铅气有毒，工人必食肥猪犬肉、饮酒及铁浆以厌之。枵腹中其毒，辄病至死。长幼为毒熏蒸，多萎黄瘫挛而毙。《本草纲目拾遗》中也说工人无三年久业者，以铅醋之气有毒，能铄人肌骨，且其性燥烈，坊众人每月必食鹅一次以解之，不过我觉得古代虽然知道铅有毒，但是认知还是有误的。” 【主播】：“怎么说？” 【高冷御姐】：“一般人虽然知道铅有毒，但是他们更倾向于认为，铅毒来自火炼，属“热毒”，原因有二，古代女子多喜欢以铅粉敷面，但长期使用胡粉，则皮肤粗糙干裂，呈青色，似有燥热迹象。再者铅渗入血管后，会刺激血液加速流动，给人以发热感，所以在孙思邈的《千金翼方》中，曾提到火炼，且加入鸡蛋，大抵是因为鸡蛋的蛋白质含量高，而蛋白质遇重金属则变性结块，这就减少了铅粉中纯铅的含量，毒性减小。” 【儿科医生老汪】：“铅进入人体后，有90%储存于骨骼，10%随血流影响神经系统、血液系统、心血管系统、肾脏、免疫系统及内分泌系统等。铅中毒可表现为，胃疼，头痛，颤抖，神经性烦躁突触数量降低，在最严重的情况下，可能人事不省，直至死亡。在很低的浓度下，铅的慢性长期健康效应表现为影响大脑和神经系统，如果真的是铅中毒，这说明这孩子中毒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连个孩子都不放过，实在是太过分了。” 【高冷御姐】：“我更倾向于有人在这位长公主孕期就开始动手了，说起来，如果不是遇到了主播，说不定宫里的太医也会认为这就是普通的癫病，到时候不解毒也未必能完全治好，因为没有人发现中毒的事情，背后那人指不定更加肆无忌惮。” 【主播】：“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瑾月看着昏迷不醒的小团子，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上一世，她只是听闻长公主的女儿不受魏家欢喜，后又因为病重身亡，长公主大受打击，自请出家，却不知这里头竟然还有这么多隐秘之事。 按道理来说，魏良若是真的争气，皇上念在长公主的面上又怎么会不重用此人，可是此人实在是朽木难雕，除了保证魏家的荣华富贵，皇上还真是没有办法给他们更多，连带着魏静都毫无品阶在身。 只可惜，现在看来，长公主很显然是碍着魏家人的眼了，以至于他们都忘了自己现在的荣华富贵是因为谁才得到的。 只是这件事，自己到底该不该插手？ “瑾月姐姐……”就在顾瑾月有那么一丝犹豫的时候，软软的小手抓住了她的手指，原来是魏静暂时清醒了几分，但依旧迷迷糊糊地开口道：“不好意思，瑾月姐姐，给你添麻烦了……” 顾瑾月心思一震，医者父母心，她怎么会有刚才那种想法？ 这个孩子天真无邪，却也心地善良，即便现在如此不舒服，却依旧害怕给人添麻烦，着实懂事的让人心疼。 而自己，竟然还在权衡利弊，岂不是对不起师父的教诲！ 想到这里，顾瑾月只觉得愧疚不已。 “好孩子，有姐姐在不要怕！”顾瑾月眸光柔和，摸了摸魏静的头发，轻声道：“放心睡一觉，姐姐会治好你的。” 刘嬷嬷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会见顾瑾月目光清明，没有因为魏静的身份就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心下只觉得十分满意。 九公主的性子太过纯真，若是有人刻意接近，怕是根本防不胜防。 但是安和县主聪慧过人，最难得的是即便经历了那么多依旧还有几分赤子之心，实属难得。 看来，静妃娘娘以后可以省不少心了。 …… 皇上黑着脸回到御书房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自己最疼爱的九公主站在岔口处焦灼的来回踱步，虽然朝堂上发生了一些令人不虞的事情，但是皇上也不希望自己的心情影响到南宫颖，所以当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才走过去问道：“小九，你在这里做什么？” “父皇！”南宫颖见到皇上，顿时眼泪就下来了，当下直接扑到了皇上的怀里，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怎么了？”皇上意见南宫颖哭成这个样子，顿时火气又上来了，怒声道：“这是谁惹了朕的小九？高公公，去查，查到了之后直接杖毙！” “哎，是，是！”高公公可是知道皇上的心情不好，现在见到九公主竟然这么伤心，顿时不住的应声，心里只能为那个倒霉蛋诵经祈福了，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这个时候竟然招惹九公主，不是找死呢？ “父皇，不是的！”南宫颖抹了一把眼泪，当下连连摆手说道：“是小静她突然生病，儿臣不知道她是怎么了，都要吓坏了，不是有人欺负儿臣……” “小静？”皇上一听，顿时蹙眉问道：“有没有请太医？长公主知道了吗？” “静儿！”皇上这边话音一落，长公主南宫芳的声音已经从远处传了过来，只是一听就能知道对方急切而又担忧的心情。 “皇上！”陪着长公主一同过来的正是静妃，很显然长公主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在静妃的宫中，所以这会二人才会一同赶来。 “皇姐，你莫要担心，静儿在宫里不会出事的！”皇上来不及与静妃多言，安慰南宫芳说道：“咱们现在就一起过去看看。” “不行！”南宫颖发现皇上等人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突然反应过来，直接拦住了他们，连声道：“瑾月说了，暂时不能过去那么多人，而且她会治好静儿的！” “胡闹！”没等皇上说话，一直跟在后头的顾正恩突然出声，意识到所有人都看向自己的时候，连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道：“皇上，微臣惶恐，小女医术不精，唯恐耽误了魏小姐的病情，还请皇上请太医来诊断才是上策……” “顾大人，本王觉得安和县主的医术并不差，谦虚过头可就不太好了。”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灏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淡淡的说道：“难不成你还不如本王了解安和县主？” 第68章 将来，免死金牌 “见过云王殿下！”顾正恩等人看到南宫灏，连忙转身行礼，随即好似十分为难地说道：“王爷误会微臣了，只是……” “医者父母心，安和县主可没顾大人想那么多。”南宫灏直接打断了顾正恩的话，淡淡地开口道：“说起来，你们现在已经可以过去了。” 南宫灏的话音一落，众人才瞧着刘嬷嬷已经赶了过来。 顾正恩站在后头，只觉得颜面受损，可是人家云王什么都没有说，他能解释什么？ 难道说自己只是不想让顾瑾月管闲事，毕竟这京城谁不知道魏家那群人的嘴脸？ “刘嬷嬷，静儿怎么样了？”静妃十分担心，毕竟顾瑾月今日进宫其实也有小九要求的原因，若是因此惹下了麻烦，岂不是害了那个孩子？ 最关键的是，她其实一直十分疼爱魏静。 当初长公主有了身孕的时候，就曾说过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沾静妃的福气平平安安的长大，所以取名魏静。 而静妃完全没有被冲了名字的想法，反而对这个软糯糯的孩子格外疼爱，连带着九公主和南宫俊宇都对魏静十分在意，甚至南宫俊宇为了魏静还曾特地找过魏良喝酒，只是为了让他好好珍惜这个懂事的女儿。 只可惜，南宫俊宇并不知道，他的好心并未让魏良有什么良心发现，反而对长公主母女更加厌恶而已。 所以说，如果一个人不喜欢另一个人，对方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老奴见过……”刘嬷嬷没想到那么多贵人都在，连忙跪下行礼。 “免礼！”皇上似乎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刘嬷嬷的行礼，蹙眉问道：“你且说小静如何了便是。” “回皇上的话，静小姐已经安好了，现在正安置在偏殿。”刘嬷嬷连忙恭敬地回道：“老奴特地来请长公主过去……” “静儿！”这下，南宫芳根本顾不得其他人，直接拎起裙子朝着刘嬷嬷所说的偏殿跑了过去。 众人自然也不可能再耽搁，当下也跟了过去。 “顾大人，本王的王妃虽然在顾府不受宠，但也是本王放在心尖上的人，容不得他人作践。”落在最后的南宫灏看着前面的顾正恩，突然开口道：“若是本王在听到顾府里有人想要算计安和，那就不要怪本王不留情面了。” “王爷过虑了！”顾正恩没想到南宫灏竟然会跟自己提及关于顾瑾月的事情，当下连忙停下脚步，有些谨慎地说道：“虽然这些年瑾月这丫头一直在外修习医术，可是府里头都是她的亲人，又怎么可能算计她呢？” “如此，那就最好不过了。”南宫灏看了顾正恩好一会，这才淡淡的说道：“当年的事情虽说是你替皇兄挡了一劫，可是这里头到底如何，其实顾大人应该心知肚明，若是顾大人护不住，那本王可不介意让顾大人一直隐瞒的事情大白于天下。” 说罢，南宫灏也不管顾正恩的反应，直接抬脚就往前走了。 顾正恩被南宫灏的话惊得直接呆愣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结果发现自己的背部早已经汗湿一片。 云王到底知道了什么？ 不对，顾瑾月知道的那些事情云王必然也会知道，可是他说的很显然跟顾瑾月说的并不是一回事，那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或者说，他是不是已经查到了当年的真相？ …… 此刻的顾瑾月并不知道顾正恩被南宫灏特别关心了一下，因为她这会刚刚才安置好魏静。 “静儿，静儿……”南宫芳抱着已经醒过来，但是还有些虚弱的魏静连声叫到：“你是要吓死母亲吗？” “母亲别怕，静儿没事。”相比较这个年纪的孩子，魏静懂事的让人心疼。 “你就是顾瑾月？”皇上看到魏静没事，这会倒是放下心来，见南宫芳无心过问其他，当下转移了视线，看向顾瑾月说道：“你跟朕到御书房来。” “父皇，你别对瑾月那么凶！”九公主到底是孩子心性，见魏静醒了过来就不在着急，听到皇上要叫顾瑾月走，顿时抱着她说道：“这次如果不是瑾月的话，小静可没那么快醒过来！” “小九！”皇上在动怒的时候还是很有威严的。 “九公主，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顾瑾月低声在九公主耳边说了什么，随后才笑着说道：“记得你方才还答应我要带我游御花园的。” “好。”南宫颖点了点头，一头雾水的跟顾瑾月对视了一眼，见她眸光清亮，突然下定了决心，认真地点了点头。 顾瑾月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刚跟着皇上后头走出偏殿，结果没多远就看到了南宫灏的身影，不过他很显然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只是朝着她点了点头，似乎在安抚她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南宫灏的那一刻，顾瑾月刚才还有些紧张的心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等到进了御书房，高公公给皇上奉上茶水退到一旁，一时间静的好似一根针落下来都能听到一般。 只不过，皇上可不知道跪在下头的顾瑾月看上去十分乖顺，但是其实正在直播间里跟观众热切的讨论坐在上头的自己。 【你看外头的云像不像你欠我的200块钱】：“我天，怪不得六皇子长得那么英俊，这九五之尊的容貌一点都不比明星差啊！” 【小儿白了兔】：“是谁在带我六皇子的节奏？我们家小六明明长得更像静妃娘娘好不好，皇上这个大猪蹄子哪里像我们小六六了，抱走我们家小六六！” 【我是一只e】：“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做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这位皇上大叔的威压，放在现在绝对是那种自带比及艾沐出场的大哥！” 【主播】：“求科普，什么叫自带比及艾沐？” 【人生若只如初见】：哈哈哈，莫名觉得主播好萌怎么办？ 【我是五环】：“刚才又看到我们家静妃娘娘啦，好开心！希望主播保护好我方输出！” 【狗头军师】：“自带比及艾沐，网络流行语，指的是影视作品中的经典人物出场，往往都有自己的专属比及艾沐（背景音乐）。音乐一响，主角立马扛着大功率的录音机登场，这就是比及艾沐的魅力所在。当然，自带比及艾沐是一种常见的吐槽用语，同时也可以作为一种角色的萌属性。不过能在九五之尊的威压下还分心跟我们聊天，你也不怕被砍头。” 【主播】：“我这叫一心多用，有助于锻炼大脑反应能力。” 【又是告状的一天】：“主播内心os:反正皇上看不见我开小差，哈哈哈……” 【高冷御姐】：“我就是有些好奇，你把玉如意还回来了，皇上会不会还赏赐其他的东西给你？要我说，还是别赏赐这种易碎的东西，也不能换银子，还不如给点银子实惠呢！” 【我是程序猿】：“突然感觉皇上特别像让我们加班的老板，永远都是给一些不实用的奖励，我的梦想就是赚钱，没钱的话我都不想上班好嘛！” 直播间里瞬间飘过一排“+1”的弹幕。 “为什么把玉如意带回来。”就在顾瑾月还想和直播间里的观众继续互动的时候，皇上终于开了口。 “回皇上的话，为了掩人耳目。”顾瑾月收敛心神，十分坦诚地将锦盒呈上，平静的说道：“还请皇上过目。” 高公公不着痕迹的看了皇上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立刻走了下去，将锦盒抱了回来，在皇上面前打开了。 玉如意静静的躺在里头，下头压着两样东西。 狼符和地形图。 高公公的呼吸微微一滞，一时间余光扫过顾瑾月好多次。 骠骑军的东西。 这天底下竟然有人得到这两样东西没有动心的人？ 而皇上早已经眸光一凛，拿出这两样东西之后着实看了好一会才问道：“你完全可以自己留下，若是朕没有记错，你父亲这个老狐狸虽然一直说效忠于朕，可其实一直都在斟酌到底站在哪个皇子身后，这些完全可以为你谋个不错的将来。” “皇上，安和的将来就是王爷。”顾瑾月提起南宫灏，嘴角忍不住浮出一丝笑意，随后才说道：“而且这些本来就是皇上的，现在安和只是物归原主而已。” “好一个物归原主。”皇上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见她落落大方完全不惧怕自己，倒是有了几分欣赏，“难怪云王特地来跟朕求旨赐婚，你的确有几分胆识，听闻你的医术精湛，连云王都赞赏有加，今日又救了小静，想要什么赏赐？” “皇上过奖了。”顾瑾月低着头，十分恭顺地说道：“安和想求一块免死金牌。” 有了族人的庇护，再求得一块免死金牌，到时候顾家是什么结果，都与她再无关系。 “你年纪轻轻，日后自会嫁给云王，为何还要求免死金牌？”皇上十分不明白顾瑾月为什么要这个赏赐，忍不住说道：“难道在你眼中，朕就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的人？” 第69章 改观，云王相邀 “皇上误会了。”顾瑾月倒是不急不忙，平静地解释道：“安和自幼长在乡下，性情顽劣，唯恐哪一日冲撞了贵人，万一到时候皇上不得不处置安和，那样安和还能侥幸逃过一劫，还请皇上成全。” “你这丫头，倒是会说。”皇上听到顾瑾月的话，倒是笑了，点点头说道：“好，既然这是你所求，那朕就答应你，高公公，朕记得你那里有一块免死金牌的吧？给这丫头，回头让内务府再给你打一块。” 高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一直以来伴君如伴虎，所以很久之前就为自己求了一块免死金牌。 皇上当时也是如此打趣他，所以顾瑾月的举动倒是让高公公起了几分真心相护的心思。 “是，皇上。”高公公连忙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块免死金牌送到了顾瑾月面前，笑着低声说道：“看来安和县主与老奴都是惜命之人，希望县主莫要嫌弃老奴每日带着这块免死金牌。” “如此，安和正好沾了高公公的福气。”顾瑾月笑着接了过来，随后才跪地谢恩道：“多谢皇上，只是还有一事，安和要跟皇上禀明，关于静小姐的病情，还请皇上派人查一查才是。” “嗯？”皇上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眯起眼睛，沉声问道：“小静的病难不成还有什么蹊跷？” 顾瑾月顿了顿。 “不是刚刚得了免死金牌？”皇上见顾瑾月犹豫，不禁微微扬眉说道：“放心，不管你说什么，朕都免你无罪。” “多谢皇上。”顾瑾月似乎就在等这句话，随后才说道：“民女虽然医术不精，但是也已经查清楚，静小姐并非是发病，而是中毒。” “中毒？”皇上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冷声问道：“小静还能治好么？” 顾瑾月有些意外，她本来还以为皇上会先追查是谁给魏静下了毒，结果没想到皇上竟然会先关心魏静的身体，当下心里倒是对皇上有了几分改观。 “回皇上的话，静小姐在胎里似乎就已经中毒了。”顾瑾月想了想才说道：“如果可以，安和想为长公主诊脉，如果长公主也中了毒，那就能够证实安和的猜想，不过皇上可以放心，静小姐现在年纪还小，只要按时解毒服药，接下来精心调理，应该是可以好起来的。” “好，既然如此，以后小静就交给你了。”皇上听完顾瑾月的话，当下沉声道：“不过你要记住，有些话不可多说，朕心中自然有数，只是一切还不到时机。” “是，皇上。”顾瑾月应声，只是心里有些不明所以。 难道说，长公主在魏家所遭遇的事情皇上都是知情的？ 只是皇上一直没有对魏家出手，是在等一个机会，那是什么机会？ 如果自己能把这个机会找到，是不是就可以让小静早点离开魏家了？ …… 从御书房出来，高公公就直接送顾瑾月去找顾正恩。 “高公公，方才我已经开了方子交给了刘嬷嬷，还请高公公替安和跟九公主带个话。”顾瑾月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跟九公主道别，连忙说道：“等到五日后，安和还需要在为静小姐行针。” “县主宅心仁厚，实在是让人佩服。”高公公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十分恭敬地问道：“恕老奴冒昧的问一句，难道县主不怕惹祸上身？” “有王爷在，安和自然是不怕的。”顾瑾月笑了，对高公公这种传达善意的提醒也是有几分触动，当下开口说道：“高公公最近夜里是不是咳嗽的厉害，吃了药也不见好转？” “县主如何得知，哎！”高公公说完，自己轻轻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忍不住笑着说道：“之前就听王爷提及县主医术精湛，老奴还有几分怀疑，如今看来真是老奴眼拙，老奴该打，还请县主恕罪才是。” 跟在皇上身边的人，果然个个都不简单。 “高公公这是哪里的话。”顾瑾月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递给高公公说道：“高公公，这是安和自己研制的止咳药，若是高公公相信安和，每晚睡前不妨服下一粒，连服七日之后，安和保证可以药到病除。” “当真？”高公公顿时眼睛一亮，他在皇上身边服侍，夜里咳得睡不好，白日里精神自然也就有些跟不上，如果顾瑾月的药真的有用，那岂不是再好不过，当下连忙接过来说道：“如此，老奴就先谢过县主了。” “高公公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顾瑾月余光看到顾正恩正在脚步匆匆的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当下开口道：“父亲来了，高公公留步。” “顾大人！”高公公自然也看到了顾正恩，见他走到了面前，连忙行礼道：“皇上对顾小姐赞赏有加，顾大人真是好福气。” “高公公谬赞，这孩子生性顽劣，没有冲撞圣上已经是福气了！”顾正恩连忙跟高公公寒暄了几句，随后才跟他分开，带着顾瑾月离开了。 高公公看着顾瑾月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瓷瓶，这才转身回了御书房，进去之后才发现云王也在。 “云王妃赏了你什么？”皇上看到高公公回来，倒是故意打趣一般地问道：“这次是金银还是珠宝？”、 南宫灏听到皇上故意说顾瑾月是云王妃，嘴角不禁扬了扬，目光也落在了高公公身上，心情不自觉的愉悦了几分。 “回皇上的话，王妃娘娘赏赐了奴才一瓶药。”高公公这种人精似的奴才，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南宫灏的气场变化，当下连忙顺着皇上的话说道：“奴才这段时日夜里总是咳个不停，吃了药也不见好，王妃娘娘说老奴只要服药七日便可药到病除。” “看来，你挑中的这丫头可是个了不得的女子。”皇上听到高公公的话，倒是有些意外，但随即才感慨地说道：“跟在朕身边的人怎么可能缺了金银，她这可不是收买，是攻心。” “皇兄过奖了。”但凡夸赞顾瑾月的，南宫灏必然是照单全收。 “得了，朕瞧着你也无心跟朕议事，去见人家吧！”皇上有些无奈地挥挥手说道：“如果不是太后今日不在宫中，怕是必然要见她的，只是你别忘了，待会回来，朕还有要事跟你商议。” “谢皇兄。”南宫灏一个转身，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朕瞧着，自己这个兄弟现在才好像多了几分人气。”皇上看着南宫灏消失的地方，颇为感慨地说道：“以前朕一直都担心，说不定哪一日他就跟朕开口说要出家去了。” “皇上，安和县主方才跟奴才提及，五日后要为静小姐行针。”高公公想起方才顾瑾月说的话，连忙对皇上说道：“皇上，安和县主虽然无意宣扬，但是医术想必不少人也已经有所耳闻，若是贸然进入魏家，怕是……” “请长公主来。”皇上若有所思的开口道：“不许惊动其他人。” “是，皇上。” …… “以后不要随意在宫中替别人诊断。”顾正恩走在前头，突然转头看着顾瑾月说道：“就算你懂医理，这宫中也有太医在，无需你在这里喧宾夺主。” “是，父亲。”顾瑾月其实很懒得跟顾正恩多言什么，她进宫来其实一开始只打算跟高公公有几分接触，至于魏静，纯属意料之外的事情。 但是这些，顾瑾月觉得她根本没必要与顾正恩解释，因为说再多，顾正恩都不会听得进去。 最关键的是，他绝对会想把他的想法强加在自己的身上，到最后估计八成得不欢而散。 而顾瑾月现在还没打算跟顾正恩撕破脸，自然会给他留几分颜面。 “皇上今日心情并不好，你没有触怒圣颜，也算是你运气不错。”顾正恩似乎很满意顾瑾月听话，随后又继续说道：“不过你怎么敢将皇上赏赐的玉如意再拿回来？若是为父知道，定然不会同意的，这普天之下，还未曾有过……” “父亲，皇上并未生气。”顾瑾月有些不愿意再听顾正恩唠叨，当下打断了他的话，微笑着说道：“而且皇上也赏赐了其他的东西于我，在我看来，这东西要比玉如意实在的多。” “皇上还赏了东西给你？”顾正恩听到顾瑾月的话，当下立刻转身问道：“是什么？” 顾正恩没想到顾瑾月竟然让皇上如此纵容，所以一时间也是特别想知道顾瑾月被赏赐了什么，不过他并不知道，顾瑾月从一开始也只是吊吊他的胃口，根本没打算告诉他真相。 毕竟，如果自己说了，顾正恩肯定会怀疑她为什么要拿免死金牌吧？ “云王殿下！”顾瑾月老远就看到南宫灏，故意没有回答顾正恩的话题，福身行礼道：“安和见过云王殿下。” 顾正恩没想到在这里也会遇到南宫灏，明明之前他看着南宫灏进了御书房的啊？ “顾大人，本王想邀安和县主游湖，不知道顾大人能否准许？”南宫灏虚扶了顾瑾月一把，随后就开门见山地问道：“方才本王进宫的时候，好像听闻有个小厮说是雅夫人府上的下人，想要等顾大人出宫，不知道这位雅夫人是何许人也？” 第70章 不见，等到契机 “既然王爷诚意相邀，瑾月你便随王爷一同去吧！”听到南宫灏的话，顾正恩脸色一变，当下连忙拱手道：“小女就有劳王爷照拂了，微臣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说罢，顾正恩已经匆匆的离开了。 “看来，顾大人对这位雅夫人还真是上心。”南宫灏微微扬眉，看着顾正恩的背影问道：“你难道都没有想去见见那个女人？” “王爷真是爱说笑，那个女人一日未进顾府，我这个县主怎么能纡尊降贵地去见她？”顾瑾月笑着说道：“况且我好歹也是未来的云王妃，更不能随随便便就去见一个外室了。” “本王对你这套说辞颇为欢喜。”南宫灏听到顾瑾月故意打趣自己，当下淡淡的说道：“走吧，带你去用膳。” “王爷若是不嫌弃，不如先陪我逛逛？”顾瑾月跟在南宫灏身侧，笑眯眯的说道：“主要是我今日出来的确还有其他的事情，没想到王爷会来接我。” “今日你做什么，本王都奉陪。”南宫灏看了顾瑾月一眼，随后径直带着她上了马车。 “早就听闻宫里除了云王殿下可以坐马车，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顾瑾月坐在南宫灏的对面，想了又想，到底还是开口问道：“先前我在皇上面前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直言了静小姐可能中毒的事情。” “你是医者，自然是实话实说，这有什么不妥？”南宫灏指了指案几下头，“茶具都在下头，咱们去的地方有些距离，先泡茶来尝尝。” “是，王爷。”顾瑾月从案几下端出茶具，一边洗杯一边说道：“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我总感觉皇上好像是知晓此事的，而且对魏家的事情也是了如指掌，我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多余了？” 南宫灏看着顾瑾月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禁微微蹙眉，他记得顾瑾月自幼就长在乡下，虽然师承那个女道长习得一身医术，可从未接触过茶艺，但是现在看顾瑾月的举动分明是经过多年的练习才能做到这般，这个少女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王爷？”顾瑾月见南宫灏没有回答自己，当下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解。 “不会。”南宫灏回过神，随后说道：“有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在等一个契机，皇兄说不定也在等，而你现在不正好把机会呈了上去么？” 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若有所思。 看来自己先前的猜测没有错，皇上很早就注意到魏家在苛待长公主和魏静，但是迟迟没有动，或许是因为当年魏家救过长公主，也或者皇上有其他的顾虑，但是不管如何，皇上已经不打算忍了。 “王爷的意思是，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对魏家做什么都可以对吗？”顾瑾月想到这里，将沏好的茶水放至南宫灏面前，笑眯眯的问道：“如果他们还敢对魏静不利的话，我是不是也可以护着魏静？” “初见你的时候，倒是不觉得你有这么在意别人。”南宫灏其实对于顾瑾月今日的做法也是有些惊讶的，毕竟之前她的脾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帮初见之人的人，怎么现在反倒是有兴趣帮魏静了？ “人和人的关系，可不就将一个眼缘？”顾瑾月听到南宫灏这么说，立刻反驳道：“王爷可别忘了，要不是我第一次见到王爷也觉得有些眼缘，说不定我就不救王爷了，那个时候王爷连自救的能力都没有不是吗？” 南宫灏突然发现，自己挑了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你说的倒也不错。”南宫灏心里莫名的有些愉悦，他喜欢看顾瑾月在自己身边闹腾，让他觉得好像周围都多了几分烟火气，“不过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必担心，有本王在，不会让人伤到你的。” “王爷放心，我可不是什么惹事的人，当然也不怕事。”顾瑾月特地拿出免死金牌在南宫灏面前晃了晃说道：“我特地给自己求了一块免死金牌，其实刚才我还在想，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情，皇上在想赏赐我的话，我还要免死金牌，皇上会不会答应？” “不会。”南宫灏斩钉截铁的应了声，心里却忍不住失笑，这个丫头满脑子想的是什么，那免死金牌要是跟外头卖的菜肉一般简单，岂不是这天底下人人都不用死了？ 顾瑾月顿时泄了气。 她果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王爷，到了。”就在南宫灏和顾瑾月各自出神的时候，外头韩月的声音响起，让二人同时回了神。 “走吧！”南宫灏率先下了马车，回过身朝着顾瑾月伸出了手。 顾瑾月愣了愣，面纱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才搭在南宫灏的手臂上慢慢下了马车。 “怎么不见你身边那个宋扬？”等到了雅座，顾瑾月看到韩月出去安排菜品，这才颇为诧异的问道：“以前不都是他跟在你身边的吗？” “派他去做些事情了。”南宫灏并未告诉顾瑾月换了他药的人就是宋扬，而偏生宋扬是太后派来的，这对于南宫灏来说，其实并不太容易接受，但是他也不想打草惊蛇，于是便寻了个由头将宋扬打发到外头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顾瑾月点点头，但是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看向南宫灏问道：“换药的人是他对吗？” 南宫灏有些无奈，有的时候顾瑾月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小迷糊，可是有的时候偏生精明的可怕。 “我就是随便问问。”顾瑾月见南宫灏脸色有些不好，当下立刻笑眯眯的说道：“王爷不用回答的。” 看着顾瑾月的表情，南宫灏突然意识到这个丫头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完全不害怕自己了，或者说，好像从第一次见面她就没有害怕过自己吧？ 罢了，反正都是自己宠着的，不害怕也是好事。 “这里的菜色不错，本王不知道你特别喜欢什么，所以便将他们的招牌菜都点了。”南宫灏跟顾瑾月说道：“本王听闻安州也有一家酒楼十分特别，倒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尝一尝。” “王爷只要想去，那当然随时都有机会。”顾瑾月从南宫灏的眼神中就知道他绝对知道那家酒楼的幕后老板是自己的事情，所以十分坦然地说道：“都是为王爷赚银子，王爷赏光，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听说云王殿下在这里用膳，民女特地让厨房做了一份珍珠羹过来。”就在顾瑾月不遗余力的拍马屁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一个女声，“不知道王爷喜欢不喜欢这些菜色，我送进去还能问问王爷，还请韩大人通传一声。” 纳兰姝！ 顾瑾月猛然看向门口处，好似透过门板就能看到曾经害的自己悲惨一生的罪魁祸首一般。 真是没想到，重活一世，她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再次见到纳兰姝。 “发现篡改历史之人。”系统在这个时候也突然被激活，四下搜索了一番，同样看向了门口，而顾瑾月眼前的屏幕上已经出现了纳兰姝的脸，很显然这是系统做的，“破坏系统之人本不该存在于这个时代，她是失败的试验品，所以希望主人可以毁灭此人，让她不在为祸人间。” 毁灭此人？ 顾瑾月的脑中轰然炸开，她本来就打算杀了纳兰姿为曾经的自己报仇，现在竟然连系统都支持自己，那自己怎么可能还放过这个女人？ 韩月虽然是南宫灏的侍卫，但也是有品阶的，所以下头的人见了他自然要称一声韩大人。 南宫灏本来非常不喜有人来打扰他和顾瑾月用膳，却不想在那个女声响起的时候，顾瑾月整个人如遭雷劈一般愣愣的看着门口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月儿。”南宫灏不喜欢顾瑾月这个状态，于是强行伸出手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低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瑾月回过神，看着南宫灏好一会才摇摇头说道：“王爷，我没事。” “你知道，本王其实并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南宫灏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心下有些不虞，当下蹙眉说道：“你既然是本王的王妃，那你的喜怒哀乐，本王都会感受的到，你既然不开心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本王？” “王爷，虽然有些事情不必再提及，但是我不得不说，自幼长在乡下，我最习惯的就是遇到事情自己解决。”顾瑾月这会已经回过神，当下看着南宫灏说道：“不过王爷不必担心，我会慢慢适应依赖王爷，还请王爷给我一些时间。” “王爷，纳兰小姐在外求见。”就在这个时候，韩月也推门而入，恭敬地问道：“请问王爷要见吗？” “不见。”南宫灏摆摆手，十分不虞地问道：“这里虽然是纳兰家的酒楼，可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世家小姐来上菜？回去告诉纳兰大人，若是这合开楼缺跑堂的不妨跟本王解释，本王难道还会为难他们不成？” 第71章 立誓，揭开心思 纳兰家的酒楼？ 顾瑾月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听到南宫灏的话，顾瑾月忍不住有些想笑。 这纳兰姝一直以来都自诩自己长得十分好看俊俏，所以总是想着嫁入 纳兰家的酒楼？ 顾瑾月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前世她的确听闻京城有一家酒楼颇负盛名，后来纳兰姿拿出的菜谱更加新颖别致，所以纳兰家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好。 但是现在顾瑾月已经知道了，纳兰姿所拿出来的那些菜谱必然来自直播间的那些观众。 如果自己在京城开一家酒楼，特地来跟纳兰酒楼唱对台戏，自己应该赢的把握更大吧？ 想到这里，顾瑾月微微眯起眼睛，等到回府一定要好好的跟狗头军师商量下才行。 南宫灏本来拒绝之后转头想让顾瑾月赞许下自己，结果没想到人家坐在原处正出神，顿时更觉得有些郁卒，难道说这个小丫头根本一点都不在意自己？ 一顿饭吃的不香不甜，而顾瑾月完全是一头雾水，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南宫灏为什么会不开心了…… 等到吃完了，南宫灏起身带着顾瑾月往外走，结果没想到在转角处差点撞到人。 要不是南宫灏眼疾手快的直接将顾瑾月拉到自己怀里，只怕就跟对方撞了个满怀。 “瑾月！”只是没等顾瑾月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惊喜地开口道：“你是瑾月对不对？” 纳兰姝。 顾瑾月倒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遇到纳兰姝，或者说，她没想到纳兰姝如此不死心，竟然被南宫灏拒绝了以后还要凑上来。 上一世的时候，纳兰姝就曾经偷偷跟她说过，整个京城她最喜欢的就是云王。 结果没想到，这一世，自己倒是被赐婚云王，想必依着纳兰姝的性格，对自己怕是要恨之入骨了。 但是说起来，自己在没有被送去顾家村之前，的确还跟纳兰姝走的挺近，只是那个时候年纪还小，不太记事而已。 “放肆！”冬至先前一直远远的跟着，这会见顾瑾月没有表态，当下直接上前一步，沉声道：“什么人，竟然敢冲撞云王殿下和安和县主！” “云王殿下！” 纳兰姝听到冬至的话，好似十分慌乱地跪了下去，低声道：“民女并非有意冲撞，还请云王殿下、安和县主恕罪。” “王爷，走吧！”顾瑾月并不想理会纳兰姝，当下转身就要走，却不想直接被人拉住了裙角，低下头一看发现纳兰姝正仰着头，一脸开心的看着自己，不禁沉声开口问道：“这位姑娘，你还有事么？” “瑾……县主，你真的不记得民女了吗？”纳兰姝听到顾瑾月的话，先前还灿然的笑容瞬间就变成了苦笑，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是纳兰姝，我们小的时候还一起玩过的，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不好意思，不记得了。”顾瑾月平静的看了纳兰姝一眼，淡淡的说道：“小的时候发过烧，后来好不容易才抢了条命回来，所以以前的事都忘了干净，所以姑娘能放手了吗？” “瑾月，不不不，县主……”纳兰姝眼泪都快落下来了，红着眼眶说道：“对不起，县主，我那个时候年纪也太小了，没有办法帮你什么，可是民女一直都惦念着你，先前听说你回来了，民女一直都想去……” “这位姑娘。”顾瑾月微微蹙眉，十分不满地说道：“你们这酒楼是这样的待客之道？拦着客人不许客人离开，非要站在这里叙旧吗？” “不是，不是的……”纳兰姝连忙松开了顾瑾月，好似十分委屈地说道：“对不起县主，是民女失态了。” 顾瑾月蹙眉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裙，突然抽出一把匕首，直接将纳兰姝抓到的地方划了下来，随后径直离开。 纳兰姝顿时捂着嘴，好似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南宫灏见顾瑾月走的飞快，转身就要去追，结果没想到纳兰姝在后头竟然再次开口道：“王爷，民女方才真的是无心的，还请王爷帮民女在县主面前美言几句，请县主见谅。” 南宫灏脚步未停，很快就消失在了门口。 “小姐！”纳兰姝身边的丫头连忙扶着她起身，低声道：“奴婢扶小姐去休息下吧！” 纳兰姝捂着脸，好似十分伤心。 “等等！”就在周围人都议论纷纷的时候，顾瑾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去而复返，直接叫住了纳兰姿，扫了围观的人一眼才笑着说道：“纳兰姿，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点长进都没有。” “县主……”本来纳兰姿对顾瑾月突然回来还有些惊喜，但是听到她的话之后突然心下有些慌乱，忍不住开口问道：“民女真的不知道县主是什么意思，方才……” “这纳兰酒楼是你们纳兰家的地方，平日里上菜都是有专门的小二，但是偏生今日王爷邀本县主前来用膳，你却跑到门口非要侍奉我们用膳。”顾瑾月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好歹也是纳兰家的嫡次女，难道这就是纳兰家教导女子的规矩？” 这下，方才还觉得顾瑾月颇为不近人情的围观之人顿时对纳兰姝指指点点，要知道东炎国虽然男女大防并没有苛刻到极点，但是世家小姐怎么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民女只是……”纳兰姿想要解释，却被顾瑾月打断了。 “本来王爷拒绝了，本县主便不与你计较，可是没想到我们用膳大概有一个时辰，出来的时候竟然还差点撞到你，如果你说这不是你刻意营造出来的巧合，那我想在场的怕是没人会相信。”顾瑾月面无表情地看着脸已经红得好似滴血的纳兰姝，淡淡地说道：“纳兰小姐，你以为本县主看不出你的心思，但是本县主与王爷可是有婚约在，就算纳兰家同意你一个嫡次女嫁入王府，那也得先看看本县主这个未过门的王妃是不是同意！” “县主，你莫要欺人太甚！”被人当众揭穿了自己的心思，纳兰姝整个人都有些失控了，当下忍不住急声道：“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如何就被县主想成这般心机叵测之人，甚至还意图嫁入王府……” “哦？”顾瑾月好像一直就在等纳兰姝说这话，当下立刻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如果纳兰小姐真的无意嫁入云王府，那你可敢在此立誓，若是你存了其他的心思，终此一生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如何？” …… “老爷，你可算来了！”另一边，顾正恩匆匆的赶回自己的外室所在的院落，结果就看到里里外外狼藉一片，雅夫人一脸憔悴的靠在床榻上，看到他就落了泪，期期艾艾地说道：“老爷您再晚回来一会的话，怕是妾身都没命见到老爷了！” “这是怎么了？”顾正恩连忙将雅夫人抱在怀里，连声安慰道：“是有人闯进来了？有没有报官？” “妾身怎么敢报官？”雅夫人将脸埋在顾正恩的怀里，委屈地说道：“你那位夫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了妾身住在这里，也知道妾身跟老爷的关系，竟然让人直接来砸了这院子，若不是妾身今日恰好出去上香，怕是……怕是都要被杖毙在此了啊！” “这怎么可能！”顾正恩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随后突然蹙眉说道：“只是大丫头知道此事，难道是她将你的下落告诉了纳兰姿？” 这么多年，他将雅夫人藏得严严实实的，纳兰姿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的存在，怎么可能突然就找到了她？ “老爷在说什么？”雅夫人听到顾正恩提及顾瑾月，连忙开口说道：“老爷先前不是说，大小姐跟你那位夫人的关系一直都水火不容的吗？而且大小姐今个儿不是跟老爷一起进的宫，怎么可能告诉她妾身在哪里？” 雅夫人当然不可能让顾正恩去对付顾瑾月，毕竟人家大小姐已经派人跟自己示好过了，她想要成为真正的顾夫人，当然要暂时跟大小姐合作才行。 “你说的有道理。”顾正恩如今对雅夫人那可是十分信任，当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一般地说道：“这事我现在就回去查清楚，一定会替你讨回个公道！” 顾正恩现在对纳兰姿已经有了几分厌烦之感。 先前走水的事情，纳兰姿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他早就知道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虽然他不在府中，可是并不妨碍他对府里头的事情了若指掌。 可是要说纳兰姿以前一向都是十分谨慎的，可是这件事却做的漏洞百出，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只不过这不是顾正恩要想的问题。 他只希望自己能有个真正的后人，如果纳兰姿连这点事都要阻拦他的话，那他当然不能容忍。 “老爷，妾身真的别无所求，只想留在老爷身边侍奉老爷。”雅夫人挽着顾正恩的手臂，情真意切地说道：“就算这辈子都进不得顾府，妾身也不在意，可是妾身真的怕……万一，万一哪一日老爷不在妾身身边，顾夫人又带人来欺辱妾身，那妾身该如何自处？” 第72章 善妒，一举数得 “你放心，这样的事情不会在发生了。”顾正恩听到雅夫人的话，当下眸光微沉，平静的说道：“这里既然住不下，那为夫就给你另安置院子，只要你肚子争气，迟早都会成为为夫的平妻。” 平妻。 不错，这就是顾正恩为雅夫人想的路。 只要雅夫人能怀上他的子嗣，那他就会想尽办法让雅夫人成为真真正正的顾夫人，因为他绝对不能容许自己的亲生儿子流落在外。 “是，多谢老爷。”雅夫人到底是懂规矩的，也深谙男人的心思，听到顾正恩这么说，立刻软软的应了声，“只希望老爷能不要辜负雅儿才是。” “且先让下人打扫下。”顾正恩拍了拍雅夫人的手，随后起身说道：“我先回府一趟，回来就带你去别的地方住。” “嗯，妾身都听老爷的。”雅夫人点点头，随后眼巴巴地看着顾正恩离开，看上去情意绵绵，完全是一副痴情小女子的模样。 “夫人，老爷已经走了。”没一会，一个小丫头就跑了进来，一边给雅夫人禀告一边问道：“雅夫人，先前来的那些人您怎么知道是顾家那边派来的？” “那个女人忍了这么多年，如今被一个小丫头打压的不成样子，反倒是来找老娘的不痛快，简直是做梦！”雅夫人冷哼一声，直接掀开被子起身说道：“让人把这里打扫干净，那些东西都卖出去了吗？” “夫人放心，奴婢早就当出去了。”小丫头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交给了雅夫人，十分激动地说道：“夫人真是聪明，竟然猜到了那女人会来找麻烦，特地先换成了仿品，如今东西是他们打碎的，但是银子也落在咱们手里了，当真是一箭双雕。” “那是自然！”雅夫人十分得意地点着银票说道：“不过这次还真得要谢谢那位大小姐，不对，现在应该是安和县主了，如果不是她提前派人来告诉我一声，只怕我今日真的要被堵在这里，说不定就要被那个女人给害死了！” 此刻的雅夫人当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上一世这个时候，纳兰姿无意间得知了这个消息，带着人直接找到了雅夫人这里，愣是将雅夫人杖毙在了这个院子里。 等到顾正恩赶回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顾正恩虽然恼恨纳兰姿打死了雅夫人，可到底雅夫人也不过就是女子，未曾为顾家诞下子嗣，而纳兰姿也很清楚顾正恩的脾性，很快就送了个更温柔可人的姨娘给她，雅夫人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这一世，顾瑾月提前派人告诉雅夫人，为的就是跟敌人的敌人称为朋友，仅此而已。 至于以后雅夫人能走到什么地步，只可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夫人，那老爷回去之后真的会跟那位闹腾吗？”小丫头听到雅夫人的话，忍不住开口问道：“万一那个女人三言两语又哄骗了老爷，到时候岂不是为难的还是夫人？” “若是放在以前的话，我还真担心这件事。”雅夫人听到小丫头这么说，当下不禁神秘的一笑，随后才志得意满地说道：“不过，现在有那位县主在顾府，纳兰姿若是想要如愿以偿，只怕难喽！” “奴婢今个儿还打听到一件事，先前奴婢跑当铺的时候，听闻纳兰大人被御史弹劾呢！”小丫头有意讨好自家主子，连忙说道：“那位顾夫人不就仗着家世才敢这么跟老爷闹腾吗？若是纳兰大人出了事，看她还怎么嚣张！” “此事当真？”雅夫人见小丫头点头，顿时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原来，这就是她说的机会，只是我这肚子，什么时候才能争气点呢？” …… 纳兰姝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呆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怎么？”顾瑾月似笑非笑地看着纳兰姝，淡淡的问道：“纳兰小姐可别在本县主面前闹腾那一套，你就算是装昏倒，也别忘了本县主懂医术，想要救醒你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纳兰姝被顾瑾月说的脸色极其难堪。 一直以来，她都喜欢南宫灏，若是今日真的发了誓，那以后她还如何嫁进云王府？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装昏混过去的时候，结果顾瑾月这一番话直接堵死了她的后路。 “县主！”就在这个时候，纳兰姿身边的丫头突然跪在了地上，不停地磕头说道：“县主，今日的事情都是奴婢对县主好奇，所以才会央求小姐带着奴婢去拜见县主，跟云王殿下一点关系都没有，若是县主要罚，还请县主罚奴婢吧！这件事是因奴婢而起，还请县主恕罪！” “翡翠！”纳兰姝听到自己大丫头的话，顿时心里松了口气，看上去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县主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你又何苦说这些！” “这丫头还真是忠心。”顾瑾月嗤笑一声，随后看着翡翠说道：“你既然对本县主好奇，那不如来本县主身边侍奉，想必纳兰小姐应该不会不同意的，对吗？” “县主，翡翠自幼与民女一同长大，我们二人情同姐妹，还请县主莫要为难民女。”纳兰姝连忙恭敬地说道：“今日的事情都是民女之错，县主要罚，还请罚民女一人。” “小姐！”翡翠连忙跪着向前走了两步，好似十分担忧地说道：“这件事与小姐没有关系，还请县主责罚奴婢！” “还真是主仆情深。”顾瑾月忍不住拍了拍手，随后笑着说道：“本县主最欣赏忠主的人，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家小姐出现在我们家王爷面前是为了你见我一面，那只要你家小姐发了誓，今日的事情就算过去了，怎么样，纳兰小姐？” 纳兰姝差点一口心头血直接喷出来。 怎么绕来绕去，这个顾瑾月还能绕到发誓这件事上来？ “怎么，看来纳兰小姐似乎不想发誓？”顾瑾月抱着手臂，看着迟迟不言语的纳兰姝，只是微微一笑说道：“这个翡翠，身为奴婢，窜唆自家小姐去做一些不妥当而且十分失礼的事情，留着也是祸害，若是纳兰小姐不发誓，那就把人交给我好好调教，纳兰小姐自己做决定吧！” 纳兰姝说的没错，翡翠自幼就跟着她，所以知道她做的每一件事，若是落在顾瑾月手里，到时候万一被她知道了什么隐秘，岂不是就完了？ 可是，让她纳兰姝发誓，自然也是不行的，因为她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南宫灏。 “翡翠。”过了好一会，纳兰姝转身才扶起翡翠，红着眼眶说道：“你若是跟在县主身边，必然比跟在我身边要享福，既然县主想要你过去服侍，那你就跟着县主吧！” “小姐！”翡翠还想说什么，却被纳兰姝不着痕迹的捏紧了上臂，身子一颤，当下立刻低头说道：“奴婢知晓，多谢小姐这些年的照拂，奴婢下辈子做牛做马再报答小姐的恩德。” 说罢，翡翠径直走到了顾瑾月面前，直接跪了下去，“奴婢见过县主，从今日起，奴婢就是县主的人了，奴婢愿意一心一意服侍县主，再无二心。” “县主放心，翡翠的卖身契民女会派人送到顾府去的。”纳兰姿好像十分不舍地看了一眼翡翠说道：“还请县主善待翡翠才是。” “纳兰小姐还真是好手段。”顾瑾月看了翡翠一会，突然笑着说道：“冬至，拿一颗解毒丸来。” 冬至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恭敬的交给了顾瑾月。 “这里头的解毒丸可解世间百毒。”顾瑾月将瓷瓶递到翡翠面前，似笑非笑地说道：“纳兰小姐还真是用毒高手，竟然能不着痕迹的给这丫头下毒，可本县主早就说过，本县主精通医术，你这点手段放在本县主面前实在不够看的，过不了几日这丫头若是毒发，只怕京城瞬间就能传遍安和县主嚣张跋扈，抢人婢女害人性命的流言蜚语，本县主说的是不是，纳兰小姐？” “民女不知道县主在说什么！”纳兰姿没想到顾瑾月竟然只是以眼相看就能看出翡翠中了毒，当下脸色十分难看地说道：“翡翠是民女的婢女，民女又怎么可能害她？倒是县主逼着民女发誓，难道县主就不怕传出去善妒之名？” “本县主善妒又如何？不过纳兰小姐问本县主，那本县主就帮你说一说，你想杀了这婢女无非是因为你不想发誓，不想发誓的原因是因为你就是心怀叵测想让云王厌弃本县主，然后自己嫁入云王府。” 顾瑾月似笑非笑地说道：“而这个丫头知道你太多隐秘之事，你又怕本县主对她用刑，说不定她就会出卖于你，所以让她几日后毒发，既能陷害本县主，又能灭口，岂不是一举数得？” “县主莫要血口喷人！”纳兰姿忍不住梗着脖子，咬牙切齿地问道：“县主如此咄咄逼人，言语间对民女百般污蔑，敢问县主可有半分证据？” 第73章 心意，无中生有 “你以为本县主没有半分证据就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揭开你的真面目？”顾瑾月早就打定了主意，这一世，不管是谁，只要想要算计她，那她必然会加倍奉还。 更何况，纳兰姝这种上一世就跟她有仇的人？ 纳兰姝当然不相信顾瑾月的话，当下抿着唇，面纱后的眸光多了几分冷意。 她本来听闻顾瑾月不过是乡下长大的小姑娘，便以为她应该比较好糊弄，结果没想到面前这个少女不仅难对付，甚至比她想象的要聪明的多，如此看来，着实有些棘手。 “县主，今日的事情说来说去其实不过就是个误会。”斟酌了一下，纳兰姝选择了退一步，十分得体地行了礼说道：“虽然民女不知道县主为何如此针对民女，但是县主要人民女已经给了，难道县主还不愿就此作罢？” “本县主已经说过了，你想要算计本县主，那得看本县主答应不答应。”顾瑾月指了指翡翠说道：“这丫头的毒性还不深，而且中毒绝对不超过半个时辰，若是有人不相信，随时可以请大夫过来诊断，最关键的是，纳兰小姐现在手上应该还有残留的药粉吧？那种毒虽然不吸入体内便没有什么危害，可是纳兰小姐也要多加小心些才是，毕竟你的手指好像受了伤吧？” “哪里有受伤？”纳兰姝立刻抬起手，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食指，却随即反应过来，不禁蹙眉，颇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县主你这是在无中生有，故意使诈！” “小姐……”虽然纳兰姝已经反应过来，但是对于翡翠来说已经是不可置信，失望到了极点，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纳兰姝竟然真的打算要了她的命。 “翡翠，难道你也不信我？”纳兰姝心里有些慌乱，但是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她不断的安抚着自己的情绪，意图让翡翠不要怀疑自己，却忘了在她刚刚一抬手的那个动作中，很多怀疑的种子就已经被种下了。 “不是说纳兰府的小姐都知书达理，心地善良吗？” “那还不是他们自己说的，私下里到底是什么样子谁能知道？” “连自己贴身的丫头都要害了，说不定这后头有什么腌臜的事情呢……” 围观的众人都议论纷纷，纳兰姝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看上去好似开了杂货铺一般。 “多谢县主救命之恩。”就在这个时候，翡翠突然跪在了顾瑾月的面前，直接吞下了那颗解毒丸，随后朝着她磕了个头说道：“县主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还请县主收留奴婢，奴婢做牛做马都愿意。” “翡翠！”纳兰姝听到翡翠的话，忍不住失声叫了她，要知道翡翠这个举动无疑坐实了她要害了自己婢女的事实！ 她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小姐，你可以放心，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翡翠看了纳兰姝一眼，随后朝着她磕了头，下一刻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朝着自己的舌头划去！ “啊！”围观的有胆小的人都有些不敢看了。 “这是何苦呢？”顾瑾月其实也没想到这个上一世始终在纳兰姝身边默默跟随的婢女竟然有如此烈的性子，见冬至已经拦下了她，当下平静的说道：“你以后就留在本县主身边做个三等丫头吧！” “多谢县主！”翡翠失去了刚才那伤心之余才鼓起来的勇气，这会被一打断，想要再割了自己的舌头怕是也没有办法拿起匕首了，当下只能认了命。 “纳兰姝，翡翠的卖身契记得早点给本县主送来。”顾瑾月淡淡的说道：“你放心，你的事本县主没兴趣知道，所以也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对翡翠用刑，毕竟本县主还不想脏了自己的耳朵，走了！” 说罢，顾瑾月带着冬至就往外走去。 翡翠犹豫了下，又看了一眼纳兰姝，终究是磕了个头，转身追着顾瑾月离开了。 “翡翠！”纳兰姝忍不住喊出声来，却不想听到了其他人的议论。 “这会看人家走了还装什么啊！” “就是，刚才明明都打算要人家的命了！” “碰上这样的主子，也真是倒霉，刚才县主分明说了，只要她发誓对云王没有非分之想就放人的，可是她就是不肯发誓，摆明了是另有所图！” “那还用你说，人家都亲自去给云王上菜，明明知道县主在里头还要凑上去，还说自己是跟县主相熟，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说起来，谁不想嫁给云王啊！” 众人的议论让纳兰姝整个人都好像被架在火上烤，一口气没有喘匀，愣是直接憋得昏了过去！ “小姐！小姐！” 跟着纳兰姝的小丫头们瞬间手忙脚乱的围了上来，只可惜纳兰姝这会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 要知道，长这么大，她纳兰姝何曾受过如此折辱？ 昏迷之前的纳兰姝只剩下一个念头，此生她纳兰姝与顾瑾月定然势不两立！ …… 顾瑾月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南宫灏看了她几次才开口问道：“你似乎很厌恶那个女人。” “嗯。”顾瑾月毫不意外的承认了，随后看着南宫灏，想了想才问道：“王爷是觉得我方才做的有些过分？” “本王没有这么想。”南宫灏若有所思的开口，“本王只是好奇，像你这样自幼在顾家村长大的人，为什么好像来到京城以后似乎跟很多人都过不去，如果是顾家的人，本王倒是不难理解，可是其他人又是为什么？” “看不惯而已。”顾瑾月微微一笑，避重就轻地说道：“人不都是如此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都摆着擂台来算计我，王爷觉得我应该忍得？” “那倒不是。”南宫灏好似想到了什么，看着顾瑾月问道：“你方才是因为她要接近本王才生气的吗？” 南宫灏想要知道，顾瑾月是不是在意他，所以才会这么问。 可是顾瑾月很显然误会了南宫灏的意思。 “王爷为何这么问？”顾瑾月眯起眼睛，盯着南宫灏好一会才问道：“难道王爷觉得我刚才不该在意这件事？” “京城里世家贵族都是这般，拿太子来说，虽然样貌并不出众，可是依旧有很多女子趋之若鹜。”南宫灏其实完全是就事论事，而且他并没有引申到自己身上来的意思，“就算顾大人，家中也是妻妾成群，甚至还养了外室，若是所有的夫人都要在意的话，那恐怕真的是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顾瑾月本来就因为见到了纳兰姝导致心情郁卒，结果现在南宫灏竟然还跟她提妻妾成群，当下更加生气。 “王爷觉得这样就很好吗？”顾瑾月第一次在南宫灏面前展现出了有些悲愤的情绪，“如果男人肯对一个女人一生一世都能够一心一意，那每个府里都不会出人命，也不会有那么多孩子还未出生就被害死，王爷长在宫中，难道见到的这些腌臜的事情还少吗？” 南宫灏见到顾瑾月如此，着实有些惊讶，可是他莫名的感觉到了她身上的鲜活。 如果说以往地顾瑾月每次见到他都温顺有礼，而且看上去很开心，但是他总觉得他们之间似乎很有疏离感，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墙壁一般。 可是今日的顾瑾月好像忘了自己的面前曾经有这么一堵墙，甚至说已经开始自己动手凿开了一个洞，让他得以窥见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如此说来，你并不接受纳妾之事。”南宫灏顿了顿，目不转睛地看着顾瑾月问道：“若是有一日你嫁入王府，太后或者皇上为本王赐封侧妃，你会如何做？” “我知道跟王爷说真心怕是王爷都觉得我十分可笑。”顾瑾月目露悲凉之意，所有的情绪好似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看着南宫灏问道：“若是我说不准王爷纳妾，因为我这一世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王爷可能答应？” “一生一世一双人？”南宫灏重复了这一句话，蹙眉问道：“你竟然是这么想的？” 顾瑾月知道，自己的想法在现在看来的确是惊世骇俗的，可是这些时日她听高冷御姐说起很多后世的事情，所以她知道这并不是她痴心妄想，因为在很久之后，会有这样的时代出现。 可是，哪怕现在南宫灏觉得她是痴心妄想，那她也不想再隐藏这个想法。 “是。”想到这里，顾瑾月十分坚决地说道：“王爷愿意许我王妃之位，我十分感激，出于这种感激，我希望能为王爷去做很多事情来报恩，但是事实如王爷所说，王爷的确是人中龙凤，值得女子动心，但是若是他日王爷要纳侧妃或者是爱上他人，还请王爷直言以告，许休书一封，我亦会感激王爷疼惜之情。” “你现在竟然还存了要离开本王的心思？”南宫灏突然伸出手捏住顾瑾月的下巴，蹙眉问道：“顾瑾月，你都不听听本王的意思，就认定本王不会站在你这一边吗？” 第74章 误会，瑾瑶归府 “就如王爷所说，他日我与王爷成亲，王爷可以不纳妾，但是若是有一日太后或皇上赐封，难道王爷能够拒绝？”顾瑾月虽然与南宫灏面对面，却不肯在此事上退让，“所以，王爷又何必自欺欺人，如果王爷硬要我留在府里，难道王爷就不怕有一日我也会因为嫉妒变得面目全非去害他人？” “本王何曾在意过其他人？”南宫灏听到顾瑾月这番话，顿时十分恼火地说道：“你这个丫头，为何从来都不肯听别人说什么？你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又怎知本王不会答应？“ “唔？”顾瑾月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是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极其霸道的一个吻中。 南宫灏真的是气的牙痒痒。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丫头牙尖嘴利，却没有想到有一日用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自己反而是百口莫辩。 虽然她的想法的确让她吃惊，可是她凭什么连思考的余地都不留给自己，还口口声声的让自己休了她，难道在她心里，自己就半点分量都没有？ 想到这里，云王殿下的吻就带了几分惩罚之意，可是没一会，当他的目光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心里所有的火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罢了，他肯定是上辈子欠了这个丫头的！ “闭上眼睛！”南宫灏松开了顾瑾月，命令道：“你是不是傻？” 顾瑾月这会脑袋昏昏沉沉，下意识地就按照南宫灏的话去做，却突然反应过来，刚想说话又被堵了嘴。 看到被自己吻住之后乖巧的顾瑾月，南宫灏突然有些得意。 下次她再喋喋不休地跟自己争辩，那自己绝对有办法让她老老实实的闭上嘴巴了！ 等到顾瑾月回过神来地时候，都已经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有半个时辰了。 “啊！”顾瑾月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竟然迷失在那个男人的吻中，结果竟然没能让他懂得自己真正的心思，顿时气的将自己直接盖进了被子里！ “小姐，晚膳咱们……” “不吃！” 花落还没说完，结果就被顾瑾月直接打断了，不禁一头雾水地看向冬至，好似在询问她这是怎么了。 冬至想了想，耸耸肩，也是一脸不明所以。 说起来，刚才小姐下马车的时候还是王爷亲自抱着下来的，可是小姐一溜烟的就跑进了府，也不知道她和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不成……王爷欺负小姐了？ 不对不对，那不可能，王爷怎么看也不像那样的人，那莫不是两个人吵架了？ 天，王爷那种万年冰山竟然还会跟人吵架？ 意识到这一点的冬至本来还自我安慰，可是当顾瑾月连着三天都跑去顾老夫人那里留宿，甚至还美名其曰侍疾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万年冰山云王殿下好像惹恼了自家小媳妇…… “小姐，您这么躲着王爷也不是办法……”在顾瑾月蹲在小厨房帮顾老夫人熬药的时候，冬至终于忍不住劝说道：“小姐在这么下去，顾老夫人万一习惯了，以后小姐想要脱身都难了。” “谁说我要躲着他了？”顾瑾月哼了一声，随后突然问道：“芸姨娘和顾瑾琳离开顾府了？” “小姐幸好还记得她们……”冬至有些无奈的说道：“昨日离府的，按照小姐的吩咐，咱们的人也跟了过去，一定保证她们安然无恙的到庄子上。” “留下两个人保护她们，别让纳兰姿得了手。”顾瑾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到冬至有些垂头丧气，忍不住笑着说道：“你以为我是为了躲着云王才来顾老夫人这里的？你是不是也太小看你家小姐了？” “嗯？”冬至颇为不解地问道：“那小姐所谓何事？” “有人就要回来了。”顾瑾月眯起眼睛，盯着咕嘟咕嘟正在煮着的药罐，淡淡地说道：“我还真是有些期待见到她呢！” 冬至有些听不懂顾瑾月在说什么，但是晌午的时候，整个顾府一扫这几日的安静，好似突然热闹了起来。 原来，陪同箬贵妃在外礼佛的二小姐顾瑾瑶就要回府了。 “你回来多时，一直还未见过你二妹妹，若是见了她，你定然与她能说到一起。”顾老夫人这几日感觉舒坦了很多，所以心情也好了不少，对待顾瑾月这个县主自然也是慈眉善目，“待会你随我一同去接你二妹妹。” “是，祖母。”顾瑾月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这几日，纳兰姿过的可不舒坦。 前头因为雅夫人的事，顾正恩直接冲到了她的院子，把所有人关在了门外。 没有人知道顾正恩和纳兰姿说了什么，但是纳兰姿被禁足三日可是实打实的惩治。 最关键的是，这三日里不许任何人留在院子里，很显然纳兰姿对付雅夫人是动了顾正恩的底线。 虽然，顾瑾月完全不明白顾正恩对雅夫人这份感情到底是缘何而起，可是只要能成为有用的刀，都是好刀。 而顾老夫人很显然是知晓此事的，却对此事一言不提，这态度可就让人揣测了。 等顾瑾月扶着顾老夫人到了门口的时候，发现除了这几日一直未归的顾正恩，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甚至连刘姨娘和戴了假发的顾瑾欢也出现在这里，这倒是让顾瑾月有些意外。 纳兰姿这是故意做给自己看的？ 刘姨娘先前好像疯了一样，不过冷静下来也就知道自己失策了，所以这会见到顾瑾月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未多言。 至于顾瑾欢，看到顾瑾月就吓得躲到刘姨娘身后去了，好像唯恐顾瑾月在对她动手。 一次打怕了，似乎也不错。 顾瑾月心里想着，目光却在站在最前头的纳兰姿身上停留了一会。 今个儿纳兰姿不仅没有跟顾老夫人请安，连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难不成是被自己接二连三的算计给气昏了头，所以自此不愿搭理自己了？ 应该不会吧？ 不过说起来，只要纳兰姿不高兴，那她肯定就很高兴。 “夫人，是二小姐的马车。”就在这个时候，王妈妈的声音在前头响起。 众人抬头看过去，结果就看到一辆颇为华贵地马车疾驰而来，随后稳稳地停在了顾府门前。 随后，一个少女已经在丫头的搀扶下走出了马车。 顾瑾月的眸光微微一凛，迸发出了浓浓的恨意。 她以为自己再见到顾瑾瑶的时候可以像见到纳兰姝那样克制住自己所有的愤恨，可是这一刻她才知道，她想的实在太简单了。 曾经为了抹去自己一切就灭掉了整个顾家村的人，那些刻骨铭心的恨意，怎么会因为重生一世就忘掉？ 顾瑾瑶，真的是好久不见了。 “祖母！母亲！”顾瑾瑶下了马车就朝着顾老夫人和纳兰姿飞奔而来，温柔而又漂亮的脸上带着温雅娴静的笑意，明明十分素雅的衣衫，却将她含苞待放娇嫩的脸映衬的愈发美丽，精心打扮却完全不露一丝痕迹。 顾瑾月看这她温和的与身边人说笑打趣，清澈的水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就是顾瑾瑶的本事。 明明面善心黑，却懂得如何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她。 顾瑾瑶本来还在握着纳兰姿的手柔柔地说着话，突然察觉到一道冷然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当下忍不住微微蹙眉望过去，结果就看到顾瑾月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不禁有些不解。 难道刚才那种冷意只是自己的错觉？ 这个女人就是顾瑾月？ 为何长得如此出众不凡？ “这位妹妹是……”心中存了疑虑，顾瑾瑶心下多了几分嫉妒，于是故意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顾瑾月身上，好似十分好奇地问道：“母亲怎不与我介绍？” “你这丫头，傻乎乎的，这是你大姐姐。”顾老夫人平日里看上去与府里庶子庶女的关系并不亲近，但是却独独宠爱顾瑾瑶，当下拍了她的手一下才说道：“如今你大姐姐已经被封为安和县主，按理说你还要行礼的。” “安和县主？”顾瑾瑶好似十分惊讶地走到了顾瑾月面前，状似惊喜地说道：“大姐姐，你好厉害，之前未曾见过大姐姐，如今见了才知道原来大姐姐竟然是这般清秀水灵的人儿，妹妹真的好生羡慕。” 顾瑾瑶一直都是如此。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面对任何人，总是能情真意切地说出一些令人感动而又欢喜的话来。 “二妹妹言重了。”顾瑾月微微一笑，看着顾瑾瑶说道：“说起来，本县主其实还是要感谢妹妹的，若不是因为二妹妹，我这个所谓的嫡长女怕是要一辈子在顾家村过活了，不过二妹妹既然已经知道了本县主的身份，难道不懂的如何行礼吗？” “就算你被封为县主，可是这在府里头也没必要处处端着县主的架子吧？”就在这个时候，顾瑾欢又忍不住冒了出来，看到顾瑾瑶好似找到主心骨一般地问道：“二姐姐，我劝你还是别得罪安和县主，不然的话说不定被怎么欺负的都不知道，万一惹恼了人家，说不定打断你的腿可不就麻烦了？” 第75章 生分，颇不待见 “是啊，二姐，你都不知道，咱们这位大姐姐现在可是县主，别万一惹恼了人家，到时候说不定给咱们编排什么罪名呢！” 因为纳兰姿的事情，顾瑾莲现在对顾瑾月可谓是恨之入骨。 不见面的时候，据说在院子里都是提着名字想起来就骂，更不要提现在见面能有什么好脸色给她？ “大家都是姐妹，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大姐姐。”顾瑾瑶好似有些不虞，训斥了顾瑾莲和顾瑾欢一声，随后才和颜悦色得看向顾瑾月说道：“民女见过县主，县主安福。” 顾瑾月看着福身行礼的顾瑾瑶，不禁微微扬眉，随后突然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笑着说道：“二妹妹，姐姐不过是跟你说笑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快些起来，若是被人看到了，岂不是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顾瑾月的力气很大，几乎是一把就将顾瑾瑶给提了起来。 主要是顾瑾瑶一时不察，本来还想行礼久一点，再说几句什么的，没想到顾瑾月竟然直接上手把自己给拉了起来，让她一时间错愕不已，都忘了该如何反应。 “二妹妹这次礼佛，应该也为祖母祈福了吧？”顾瑾月根本没有给顾瑾瑶说话的机会，反倒是先行开口道：“先前在宫中听闻贵妃娘娘是为太后求得平安经，妹妹是不是也为祖母求了此经？” “呵呵，你这丫头！”顾老夫人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笑了起来，“你妹妹陪着贵妃娘娘一同前去，那必然是一同为太后娘娘祈福，你们有这个心意，我这个老婆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瑶儿累了一路，还是先回府休息吧！” “祖母，孙女扶您。”顾瑾瑶连忙上前一步就要去扶顾老夫人，却没有想到顾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反倒是对她后头的顾瑾月说道：“月丫头，你愣着做什么？难不成在我这个老婆子面前也要摆摆县主的架子？” “祖母可是要折煞孙女了。”顾瑾月不着痕迹的上前一步，直接挡开了顾瑾瑶，随后才笑眯眯得说道：“孙女扶祖母回院子，祖母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孙女儿……” “我就知道你这个丫头到底是个孝顺的。”顾老夫人随着顾瑾月走了，留下顾瑾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生难看的站在原地。 “瑶儿，咱们也进去吧！”纳兰姿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拉着顾瑾瑶的手，拍了拍，随后才径直往府里走，边走边说道：“在外头奔波那么多日，很累吧？” “母亲，我不累。”顾瑾瑶这会已经恢复了方才的平静，挽着纳兰姿的手臂，笑着说道：“贵妃娘娘很喜欢女儿，所以对女儿百般照顾，母亲不必担心的。” “姐姐，你在外头玩的开心吗？”顾瑾莲自然不甘落于人后，当下连忙追上去，十分兴奋地问道：“下次贵妃娘娘再叫姐姐陪着一起去礼佛，姐姐带我一起好不好？” “走吧！”看着人家娘三个有说有笑的离开，刘姨娘看了顾瑾欢一眼，嗤笑一声说道：“你是不是傻？刚才用得着你说话么？你好好去招惹顾瑾月做什么？” “姨娘，你若是害怕顾瑾月，那就离我远点便是！”顾瑾欢现在对顾瑾月已经恨得牙痒痒了，这会又听到刘姨娘的话，当下不满地说道：“我可没打算让姨娘替我做什么事，所以也不劳烦姨娘替我操心。” “你这丫头，真真地是不懂好赖！”刘姨娘虽然平日里宠着顾瑾欢，可是这会听到她这么说，怎么可能还能沉得住气，当下直接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上，怒声道：“我这个当娘的，难不成还能害了你不成？亏得我平日里这么疼你，你就这么想自己的请娘娘是不是？” “哎呦！”被突然打了一巴掌的顾瑾欢顿时捂着后脑勺，急急忙忙地往府里跑，还不忘喊道：“你这个疯婆子，我看你真的是得了疯病，竟然连我都敢打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找母亲告状！” “你这个死丫头！”刘姨娘简直要被顾瑾欢给气死，当下拎着裙摆就追了上去，一时间只剩下门口的那些下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都默默的散去了。 主子们的事情，做下人的还是少插手，否则的话回头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呢…… 顾瑾瑶本来还打算再去松竹院的，结果没想到还没走到院子门口就被拦下了，最后说了好一会都没能进去，到底是跟着纳兰姿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祖母是怎么了？”等到房间之中只剩下顾瑾瑶和纳兰姿的时候，她才抱着手臂冷声道：“我不过才走了半月有余，缘何见了我反而如此不待见？” “这件事还用想么？”纳兰姿一边煮茶一边说道：“顾瑾月来了多久，就跟那老婆子面前侍奉多久，刚才在门口还给你挖了坑，那个老婆子是什么样的德行难道你还不知道？” “母亲的意思是，祖母嫌弃我未曾替她祈福？”顾瑾瑶好似有些惊讶地问道：“以往我陪着贵妃娘娘去祈福，回来之后她也从未提及过什么，怎么这一次反而如此在意？” “在意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顾瑾月从中挑拨。”纳兰姿淡淡的说道：“瑶儿，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连为娘都栽在她手里几次，你觉得她是什么等闲的人物？” “说起来，顾瑾月不是乡下长大的么？”顾瑾瑶听到纳兰姿的话，立刻问道：“母亲接她回来是为了替我入宫，如今她被赐婚，那入宫的事情该如何是好？” “你且稍安勿躁，为娘已经想到办法替你破局了。”纳兰姿十分得意地说道：“你还记得当初那个云游的老道吧？” “就是当年断定顾瑾月乃是煞星的道士？”顾瑾瑶听到纳兰姿的话，不禁蹙眉问道：“当初母亲不是给了他银子，让他走的远远的吗？怎么现在他又回到了京城？” “不错，他现在不仅回到了京城，而且还是特别有名的得道真人。”纳兰姿笑眯眯的说道：“先不说他是不是坑蒙拐骗，重要的是你父亲和你祖母相信，那就足够了。” “母亲是想重演当年的事情？”顾瑾瑶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是母亲如果这么做的话，那顾瑾月入宫的可能性岂不是更小了？” “你这丫头，还是太小看你母亲了。”纳兰姿微微一笑说道：“这天底下要出一个凤命的女子，那么这个女子必然不会是你，一旦传出去，到时候皇上根本不会容许任何一个皇子娶到这个凤命的女子，你明白了吗？” 凤命之女，那可是未来的皇后才拥有的命格。 皇上现在正值壮年，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儿媳之中竟然出现一个凤命之女？ 所以，一旦凤命之女在顾府的消息传出去，那么到时候不管这个女子到不到年纪，都必须进宫成为皇上的女人。 “可是母亲这么安排，就意味着这个棋子一旦送进宫里就完全变成了废棋。”顾瑾瑶聪慧，怎么可能不懂纳兰姿的安排，仔细斟酌了一番才说道：“皇后怎么可能容许这个棋子活着？” “不错，可是这府里的丫头本来就是为了成为你的垫脚石而存在的，所以丢了一个也无妨。”纳兰姿淡淡地说道：“现在我们暂时不能动顾瑾月，所以最合适的人选就是顾瑾欢。” “顾瑾欢？”顾瑾瑶听到纳兰姿的话，不禁捂着额头嗤笑一声，随后才意有所指地说道：“还真是便宜了她这一次，不过母亲的考虑还算周全，就刘姨娘和顾瑾欢两个人，怕是知道凤命之女的命格之后恨不得宣扬的全天下都知道，根本不需要咱们出手了吧？” “你能明白母亲的一片苦心，那是最好不过。”见顾瑾瑶没有反对自己的安排，纳兰姿才笑着点点头说道：“你舟车劳顿，还是先回去歇着，等晚上你父亲回来，自然还要与那些人一同用膳的。” “听说父亲在外头养了女子？”顾瑾瑶本来正点头，结果听到纳兰姿提及顾正恩，当下叹了口气说道：“母亲，你可能不知道，在回来的途中我便听闻御史弹劾了外祖一家的事情，对于舅舅，你也多加贵圈，他若是在闹腾下去，回头说不得要连累外祖的，父亲一向都是识时务，外祖如今境况不佳，他必然不会太过亲近，说不得又要与母亲生分，难不成母亲都不考虑跟父亲和好，到时候让父亲替外祖美言几句？” “你外祖的事情，据说问题并不大。”纳兰姿倒是没想到顾瑾瑶会知道京城的事情，当下摆摆手说道：“你既然知晓你父亲的为人，他又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替你外祖说话，最关键的是，他这一次似乎是对外头那个女人格外在意，我不过是试探了一次，他便打发雷霆，回来便与我闹，而你祖母不知听到了什么，竟然一反常态没有斥责他失了规矩。” “母亲太过大意了。”顾瑾瑶听到纳兰姿的话，不禁眯起眼睛说道：“莫不是外头那女子有了身孕，所以父亲才会如此在意？” 第76章 在意，误会解除 顾瑾月送顾老夫人回了松竹院，又侍奉她睡下，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霜降派人送来了这个月的账本。”冬至将怀里的账本都放在桌上，随后才问道：“小姐现在看吗？” “先收起来吧。”顾瑾月坐在梳妆台前，兴致缺缺地说道：“我休息一会，估计顾正恩会在酉时回来，到时候还要一起用晚膳，应付那些人也是十分费心的事情，养精蓄锐也是很重要的。” “是，小姐。”冬至听顾瑾月这么说，不禁将账本全都收了起来，又看了自家小姐一眼才说道：“小姐，您若是真的跟王爷有了什么别扭，还不如早些说清楚，奴婢虽然没有在王爷身边侍奉过，可是也听闻王爷的脾性，他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了小姐在生气……” “我没有生气。”顾瑾月立刻回头看了冬至一眼说道：“你快些出去吧！我要休息！” “奴婢告退。”冬至有些无奈，她怎么发现自家小姐跟王爷有的时候脾气还真是像，明明就是那么在意的，可是总还是嘴硬，如今她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还能怎么办？ 只求着王爷能快点开窍，至少知道来哄哄自家小姐吧？ 万一这人还没娶回去，媳妇就不乐意跟着他了，到时候王爷岂不是又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相比较冬至的忧心忡忡，顾瑾月则是直接把自己摔在了床上，看着床帏不禁长舒了口气。 她知道，那日她和南宫灏不过只是简单的争辩几句，可是她为什么还那么生气？ 冬至说的不错，她的确是跟南宫灏闹了别扭，可是她也不知道这股气是从何而来，难道说是因为自己在意他？ 顾瑾月觉得自己好像越陷越深了。 一开始，她只是想找个靠山，结果没想到现在她越来越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 一想到他以后可能会纳侧妃，甚至还会有不少妾室，她的心就好像被刀剜过了一样难受。 “若是本王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躲本王一辈子？”就在顾瑾月趴在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南宫灏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处响起，“本王来过多次，你为何避而不见？” “王爷公务繁忙，又何必为了小女子奔波？”顾瑾月猛地坐起身，看到南宫灏站在床边，一颗心跳的飞快，可是仍旧硬着头皮说道：“而且这是小女子的闺房，王爷这么擅自闯入，是不是有些不妥？” “不妥？”南宫灏微微一挑眉，突然欺身而上，几乎与顾瑾月面对面，一双眸子好似深潭一般看着顾瑾月，突然好似委屈地低声道：“小月儿，你是在生气对吗？本王错了，你原谅本王好不好？” 顾瑾月本来还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是面对南宫灏这突如其来的示弱顿时一颗心都软了下来，眨巴眨巴眼睛，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突然示弱，这简直就是高冷御姐说的犯规！ “我没有生气。”顾瑾月到底是不好再跟南宫灏计较，只能嘟了嘟嘴，扭头说道：“王爷误会了。” “好，小月儿没有生气。”南宫灏见顾瑾月这般，不禁弯了弯眉眼，随后也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摸出一个锦盒来，随后才沉声道：“小月儿，本王知道先前不该惹你生气，这是本王的赔礼。” 顾瑾月侧眸，一头雾水的接过锦盒，接过打开来之后顿时眼前一亮，忍不住惊喜地问道：“王爷是怎么找到的？” 锦盒里放着的，竟然是顾瑾月一直在找的《针灸甲乙经》。 【系统】：“《针灸甲乙经》乃是华夏现存最早的一部针灸学专著。也是最早将针灸学理论与腧穴学相结合的一部著作。原名《黄帝三部针灸甲乙经》，简称《甲乙经》，晋皇甫谧（215-282年）编撰于魏甘露四年（259年），共10卷，南北朝时期改为12卷本。恭喜主人获得此书，待主人将此书补齐，直播间将达到6级。” 顾瑾月听到系统的提示，顿时喜笑颜开。 “之前听你提过这个名字，本王记得之前在宫里的太医院曾经见过，也无人钻研此书，本王便拿来给你了。”南宫灏倒是实话实说，看到顾瑾月开心的样子，不禁暗暗松了口气，看来韩月的办法还是很靠谱的，回去之后可以必须赏。 “谢谢王爷！”顾瑾月到底还是少女心性，虽然先前还在生气，可是这会已经开心的笑个不停，还不忘对南宫灏说道：“王爷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王爷！” “顾瑾月。”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心突然微微一颤，随后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问道：“那一日，你说的可都是心里话？” “什么？”顾瑾月一愣，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一生一世一双人。”南宫灏十分认真的说道：“本王问你，你心里真的如此想吗？” “是。”顾瑾月顿了顿，到底还是说了出来，“王爷，我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但是我想过，如果他日嫁入王府，可能我无法看着王爷再娶其他的女子，所以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与王爷讲清楚，若是王爷现在不愿意与我成婚，我也不介……唔……” 顾瑾月还没说完，就被南宫灏直接一吻封唇。 “你已是本王的人，还想逃离本王身边？”南宫灏看着怀里的少女，只觉得她的味道格外甜美，可到底还是忍住了自己心底那点涟漪，哑着嗓子说道：“本王答应你，此生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所以你不要想着离开本王，懂了吗？” “王爷？”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忍不住瞪着眼睛看着他问道：“王爷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本王每日猜测你的心思已经够艰难的了。”南宫灏戳了戳顾瑾月的额头说道：“若是再去应付其他女子，只怕不等你厌弃本王，本王就已经被烦死了，所以，你就当为了让本王活的更久一点，才做了这个决定吧！” “可是王爷……”顾瑾月没想到南宫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因为在她的记忆中，南宫灏一直都是不苟言笑且喜怒不形于色之人，如今竟然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她的心里当然会有所触动，“万一将来皇上或者太后赐下美人，难道王爷也能拒绝吗？” “小月儿，本王既已经答应了你，那必然会做到。”南宫灏看着顾瑾月说道：“本王早就厌倦了那些女人们之间的明争暗斗，所以本王希望自己的后院清静些，没有人能强迫本王，哪怕对方是皇上，亦或者是太后。” “我嫁入王府，到时候你若是不纳侧妃，自然有人会找到我这里来，让我劝你纳侧妃入府。”顾瑾月知道南宫灏说出这些已经十分难得，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会想很多，也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王爷可以拒绝，可是我该如何做？” “到时候你尽管应下，本王自有法子解决。”南宫灏微微一笑，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说道：“小月儿，本王更希望你选择本王的那一刻开始，就应该相信本王不会负你，别听信那些什么誓言，这天底下发誓的男人可多了，也没见有几个对不起女人的男人被天打雷劈，所以本王会让你放心的。” 言罢，南宫灏再次吻上了顾瑾月的唇。 小月儿的味道如此甜美，其他的事情暂时不能做，可他也不想在听她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既然已经认定了这个丫头，他又怎么舍得让她受委屈？ 这几日她对他避而不见，他的心里格外慌乱，这些都不足为外人道，可是他自己心里明白，这个小丫头怕是不知不觉中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还不肯出去了，既然如此，那便宠着吧！ …… 酉时一过，顾正恩便已经回了府，不管他跟纳兰姿之间到底有什么冲突，对于顾瑾瑶这个优秀的女儿，他还是十分在意的，况且，他也很清楚自己以后说不定还需要这个女儿的助力，所以大面上他还是会做到父慈子孝。 “父亲。”顾正恩刚走进花厅，顾瑾瑶已经迎了上来，开心地说道：“女儿走了那么久，父亲有没有想女儿？” 此刻的顾瑾瑶天真烂漫，根本看不出先前算计的模样，对顾正恩也是孺慕之情溢于言表，看的顾正恩心里格外妥帖。 “你这丫头，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没规矩？”顾正恩这话听上去好像在斥责顾瑾瑶，但是谁都听的出来，他其实十分受用，“贵妃娘娘那边今日还派人来与为父夸赞你，说你知书达理，心细如发，若是谁娶了你，还真是有福气了。” “父亲！”顾瑾瑶立刻跺了跺脚，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身跑到纳兰姿身边说道：“母亲，你看父亲，又拿瑶儿打趣，以后瑶儿都不理父亲了！” “瑶儿，怎么跟你父亲这么说话？”纳兰姿嗔了顾瑾瑶一眼，随后才对着顾正恩说道：“老爷，瑶儿是妾身没有教导好，言语无状还请老爷莫要怪罪。” “这丫头的脾性如此，无妨。”见到顾瑾瑶，顾正恩对纳兰姿的怒气也消了不少，环视了一圈才问道：“安和怎么还没过来？” 第77章 不智，名声有碍 “父亲。”顾瑾瑶听到顾正恩的话，眸光一闪，随后走上前，有些委屈巴巴地开口道：“父亲，大姐姐好像对瑶儿有些误会，对瑶儿十分冷漠，而且还让瑶儿给她行礼，是不是瑶儿做错了什么？” “虽说她在府里的确是你的大姐姐，但是她现在也是皇上御封的安和县主。”顾正恩蹙眉，看着顾瑾瑶说道：“不管怎么样，规矩不能乱，以后见了她还是要向她行礼，懂了吗？” 顾瑾瑶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在顾正恩面前告状，结果没想到顾正恩这种人在意的根本不是什么姐妹之情，在外头，他一直最注重的可都是规矩，若是被外头的人知道大学士府乱了规矩，那他的颜面何在？ “是，父亲。”顾瑾瑶自然也很清楚顾正恩的心思，当下只能咬了咬牙，低着头一副乖巧的模样说道：“姐姐与我们姐妹自幼未曾在一起生活，自然有些生分，可是我们到底都是顾府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大姐姐现在是县主，可她到底也是顾家的女儿，总该为顾家着想的。” “她怎么没有为顾家着想了？”顾正恩听出顾瑾瑶这是话里有话，不禁微微皱眉问道：“是不是你们在外头听说了什么？” “瑶儿跟贵妃娘娘回京的时候，听闻外头都在说……”顾瑾瑶有些迟疑，小心翼翼地看了顾正恩一眼，随后突然连连摆手说道：“父亲，刚才是瑶儿误会了，没有什么的……” “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快点说！”顾正恩见顾瑾瑶这么说，心里更加有所疑虑，当下十分不满地说道：“瑶儿你何时变得如此吞吞吐吐，有什么就说什么，为父不会怪你的。” “是，父亲。”顾瑾瑶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深吸一口气才说道：“瑶儿听闻外头都传县主其实根本不喜欢云王殿下，她在外学医的时候就有自己喜欢的人，只是为了帮那人才选择嫁给王爷……” “胡闹！”顾正恩猛地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冷声道：“今个儿你们自己随便吃点吧！” 说罢，顾正恩已经脚步匆匆的离开了，临了还对门外的丫头说道：“去请县主到我书房来！” “是，老爷！”小丫头吓得战战兢兢，连忙跑走了。 纳兰姿一直默不作声，等到顾正恩走了以后，这才起身对王妈妈说道：“跟各院说一声，让他们自己在院子里用膳吧！” “是，夫人！”王妈妈应了声，随后便走了出去。 “你这么做，实在是有些莽撞。”等到回了自己的房间，纳兰姿才看着顾瑾瑶摇摇头说道：“你这才刚回来就针对他，万一你父亲没有查出她跟什么人来往，到时候岂不是惹了一身麻烦？” “母亲，你可别忘了，三人成虎，有些事情她解释了，就算父亲相信她又如何？”顾瑾瑶摆弄着自己的指甲，笑着说道：“难不成她还能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话虽如此，可是到底是有些着急了。”纳兰姿有些无奈的说道：“瑶儿我知道你聪慧，但是有些事情至少要做足万全的准备，然后再出手，若是她真的有办法解释呢？” “母亲，你倒是误会了，我之前就说了，她解释也好，不解释也好，这脏水已经泼到她身上去了。”顾瑾瑶幽幽一笑，随后才说道：“天底下有几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更何况，咱们有的是机会让她成为别人的女人，不是吗？” “你是说……”纳兰姿听到顾瑾瑶的话，不禁眉毛一扬，随后若有所思的问道：“若是真的如此，这人就该选个合适的，而且还是她摆脱不掉的才行，否则的话，岂不是白费功夫？” …… 此刻的顾瑾月被小丫头突然叫去顾正恩的书房，完全是一头雾水。 “不是说要替顾瑾瑶接风洗尘么？”跟着小丫头后头，顾瑾月好似不经意地问道：“父亲为何突然叫本县主去书房？” “回县主的话，奴婢不知。”小丫头在外头候着，自然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只能如实回道：“老爷见了夫人和二小姐之后就突然让奴婢来请县主过去，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嗯。”顾瑾月倒是没有为难小丫头，说起来她现在倒是也不想去计较那么多，因为跟南宫灏的误会解除之后，她的心情莫名其妙的就好了起来，所以她也懒得去猜，左右待会见到顾正恩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 “父亲找我。”顾瑾月走进书房，突然就感觉到一个东西朝着自己飞了过来，下意识的一个闪身避开了，当下定睛一看，竟然是个茶盏，不禁蹙眉问道：“父亲这是做什么？” 见自己没有砸到顾瑾月，顾正恩的火气更大。 “你自己都做了什么，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顾正恩怒火中烧地指着顾瑾月说道：“你现在是皇上御封的县主，与云王又有婚约在身，若是在外头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父亲这话说的我可真是不明白了。”顾瑾月听到顾正恩的话，不禁淡淡得开口道：“我自回京以来除了跟着父亲去了一趟宫里就没有出过门，又怎么会有什么风言风语，而且到底是什么风言风语，父亲不妨说出来，杀人也不过头点地，父亲可给我机会辩驳了？” “你……你……”顾正恩被顾瑾月这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气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当下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说道：“你在顾家村的时候可有与他人来往？” “没有。”顾瑾月若有所思的开口道：“看来，这是二妹妹跟父亲说的话吧？或者让我猜一猜，二妹妹是不是跟父亲说，外头传闻我与他人有染的风言风语，顾家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是希望父亲多多管教于我，万一王爷知晓，到时候岂不是惹了很多麻烦？” 顾正恩没有说话。 很显然，他也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说出跟顾瑾瑶几乎差不多的话来。 最重要的是，顾瑾月太镇定了，就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如果顾瑾月真的像外界传闻的那样，自己稍微开口说出来，她不应该立刻跟自己坦白求饶，甚至让自己帮她？ 当然这些都是顾正恩自己想的。 说起来，就算是顾瑾月真的有什么事情，估计也不会跟他说的。 “父亲，虽然你在朝堂上英明，可是又怎么会了解到这些小女儿的心思？”顾瑾月看到顾正恩没有说话就知道自己猜的一点都没错，当下笑着说道：“或者说，父亲是不是太小看云王殿下了？” “嗯？”顾正恩听到顾瑾月的话，有些不解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解释。 “云王殿下什么隐秘的事情查不出来？”顾瑾月似笑非笑地问道：“如果我真的有什么隐瞒于他，父亲觉得云王能不知情吗？更何况，他既然能请旨赐婚，那必然也早就将我的事查的清清楚楚，父亲难道还信不过？” 顾正恩恍然大悟。 的确，就像顾瑾月说的，如果她真的像传言那般，云王殿下怎么可能还请旨赐婚？ “二妹妹大概是因为我不能替她入宫，所以才会故意把这些外头乱七八糟的事情说给父亲听的吧！”顾瑾月毫不客气地说道：“我知道二妹妹自幼在父亲身边长大，我自然是比不得，可是我到底是父亲的亲生女儿，虽然自幼在顾家村长大，可是血脉相连，还请父亲以后听到什么能选择信任我几分，如何？” “此事既然是谣言，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顾正恩被顾瑾月说的有些面上无光，当下摆摆手说道：“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回去吧！” “是，父亲。”顾瑾月没打算让顾正恩替自己出气，更没打算让顾正恩因为这一件事就去怀疑顾瑾瑶，但是这笔账她肯定是要算的，这顾瑾瑶还当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想捏就捏了？ “小姐！”冬至耳聪目明，自然也能听到书房里的动静，见顾瑾月面无表情的离开，忍不住上前一步说道：“要不奴婢去教训教训顾瑾瑶？” “别着急。”顾瑾月回过神，摆摆手说道：“顾瑾瑶敢这么说，那外头肯定有这样的传闻，你替我去办件事。” 言罢，顾瑾月就在冬至耳边低语了几句。 “小姐？”冬至听了顾瑾月的话，顿时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样未免有些不妥……” “这有何不妥？”顾瑾月见冬至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忍不住戳了戳她的额头说道：“你且听我的安排，记住做的隐秘些，莫要被人瞧出什么来。” “小姐，这消息若是传出去，于您的名声有碍，实属不智之举。”冬至见顾瑾月如此坚持，忍不住开口问道：“若是王爷知道了，到时候岂不是又平白多了误会？” “他不会误会的。”顾瑾月有些无奈的问道：“冬至，你是不是不听我的安排了？” 第78章 传闻，心生不喜 没两日，驸马爷魏良与顾府某位小姐来往过密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一时间，京城百姓都忍不住议论纷纷，猜测这位顾家小姐到底是谁。 不过最让顾府人没有想到的是，有好事者故意在魏良酒醉的时候提及此事，结果魏良不仅没有否认，反而一副不可说的意犹未尽，更加证实了这流言的真实性。 也不知道是谁也传出去的，总之这流言一来二去，竟然扯到了顾瑾月的身上来，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只说当年驸马爷去安州赈灾的时候意外在顾家村遇到了顾瑾月，二人早就私自定了终身云云。 这下，魏良那群狐朋狗友纷纷吹捧，私下里都说魏良竟然敢跟云王抢人，将他吹嘘地好似天上有地下无的英雄好汉一般，这让魏良极其受用。 所以，当长公主给世家小姐下帖子邀请她们去长公主府赏花的时候，所有人都在猜测是不是长公主要借机见见那个与驸马爷纠缠不清的安和县主。 不过，只有顾瑾月心里明白，先前魏静的病情在宫中未传出分毫，很显然是长公主和皇上的手笔，而这一次的赏花宴上一世也是有的，主要是替皇上选秀女提前筛选一遍，如今又多了她要去替魏静施针这一条。 长公主赏花宴那一日，顾府门前排着三辆马车。 顾瑾瑶看到顾瑾月的那一刻，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这世间有的人大概天生就是不合，哪怕她们之前从未谋面，也不妨碍第一面顾瑾瑶就讨厌顾瑾月。 先前顾正恩没有惩治顾瑾月，顾瑾瑶还以为顾瑾月是用了什么的手段，可是这几日京城里愈演愈烈的传闻已经让她放松了警惕，看来自己还是高估了顾瑾月。 只不过，像顾瑾月这样的野丫头，就算是不能替自己入宫，那也不能嫁给云王。 既然从一开始就是废物，那就应该躺在泥泞之中永不翻身。 魏良此人的秉性，全京城的人没有不知道的，本来顾瑾瑶还在想如何让顾瑾月和魏良凑在一起，结果没想到今日就来了机会。 顾瑾月，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招摇，安安心心的做我的垫脚石岂不是很好？ 如今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纳兰姿带着顾瑾瑶和顾瑾琳已经上了一辆马车，顾瑾欢和刚刚陪着高姨娘省亲回来的三小姐顾瑾俪自然也是坐一辆马车，顾瑾月除了坐最后一辆马车似乎别无他选。 “县主还是快些，莫要耽搁了时辰。”王妈妈见顾瑾月并未有上马车的意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个马车，随即才状似无意的提醒道：“现在就等县主了。” “既然县主不走，那我们也不能在等了。”顾瑾莲打开车帘似笑非笑地说道：“县主慢慢等吧，我们先走了！” 说罢，顾瑾莲已经直接让人驾车离开，很显然根本没打算等着顾瑾月。 “王妈妈，先前本县主好像提醒过你。”顾瑾月看了抬脚要跟过去的王妈妈一眼，突然笑着说道：“希望王妈妈别让本县主太过失望。” 王妈妈身子一颤，立刻抬头去看顾瑾月，却发现对方根本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了。 因为有人来接顾瑾月了。 “瑾月姐姐！”来人正是九公主南宫颖，到了顾瑾月的面前，她直接跳下马车，挽住顾瑾月的手臂问道：“你们顾府的人怎么没点规矩，你都没上车就都走光了？而且竟然还给你留了这么破的马车？” 顾瑾月看着那个看上去结实其实稍稍用力就会散架的马车，不禁笑着说道：“那不是留给我的，顾家知道你会来接我，怎么可能还给我准备马车？” “说的也是，咱们走吧！”南宫颖可是好不容易才被放出宫来，当下立刻欢快的拉着顾瑾月上了马车，笑着说道：“真是托你的福，不然的话我都没办法出宫了。” 虽然现在顾瑾月被封了县主，可是南宫颖还是喜欢像以前那样跟她相处，而顾瑾月自然也不会拒绝她的亲近，所以两个人的关系也显得更加亲密。 “静小姐这几日如何？”想起魏静那个小团子，顾瑾月也是真心关心她，所以忍不住开口问道：“病情没有反复吧？” “没有，姑姑还说多亏了你，要不然的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南宫颖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地说道：“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竟然给姑姑和静儿下毒，姑姑说父皇会查清楚，母妃也不让我多嘴，如果我知道是谁，非得抽死他！” “放心。”顾瑾月拍了拍南宫颖的手，笑着说道：“应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 长公主此次设宴的地方并不在京城，而是在京郊长公主的别院，想必也是为了避人耳目。 马车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方才到了地方。 “请问是九公主和安和县主到了吗？”二人还没下马车，便听到外头传来一声问话。 “徐嬷嬷！”南宫颖似乎跟来人很熟悉，打开车门便扬起笑脸问道：“姑姑竟然让徐嬷嬷亲自来接本宫，本宫着实受宠若惊。” “九公主真是折煞老奴了。”徐嬷嬷看到南宫颖身后的顾瑾月，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老奴见过县主，县主万安。” “徐嬷嬷免礼。”上次徐嬷嬷并未跟着一同入宫，但是顾瑾月见南宫颖与徐嬷嬷如此亲近，想必应该是长公主亲信之人，当下笑着说道：“有劳徐嬷嬷在此等候多时。” “县主言重了。”徐嬷嬷连忙摆手，随后才说道：“九公主，县主，请跟老奴来。” “大姐姐！”顾瑾月还未抬腿跟上去，就听到一声娇嗔，“怪不得大姐姐你都不愿跟我们一同前来，原来是想和九公主一同过来啊！” 顾瑾月回头，果然看到顾瑾瑶一脸无辜的站在原地，但是她身边的那些世家小姐看着顾瑾月的眼神都变了几分。 “二妹妹，父亲的教导你是都忘了么？”顾瑾月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见了本县主，你又不肯行礼，说起来若是在府里也便罢了，本县主自然不会与你计较，可是这在外头，你得懂礼数，别让外人觉得咱们顾府没有规矩，懂吗？” 顾瑾瑶没想到顾瑾月竟然会跟自己扯这些，当下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好似有些委屈地说道：“妹妹知错了，希望县主莫要怪罪。” “顾瑾月，你别太过分了！”顾瑾莲看到顾瑾瑶被顾瑾月欺负，顿时跳出来说道：“我姐姐仙女儿一样的女子，你成日在府里欺负她也就算了，现在在外头竟然还要羞辱她，到底是何居心！” “妹妹！”顾瑾瑶连忙拉住顾瑾月，眼底含泪的摇头说道：“别说了，这里是长公主府外头，莫要生事。” “姐姐！”顾瑾莲气的直跺脚，对顾瑾瑶颇为恨铁不成钢。 顾瑾月看这一幕，不禁心下冷笑。 还真是姐妹情深。 只是不知道今晚过后，她们还能不能继续这样情深义重呢？ “县主，长公主还在等您，莫要在这里耽搁时辰了。”徐嬷嬷那是经过多少大风大浪的人，怎么会看不出顾瑾瑶那点小心思，当下心生不喜，直接打断了顾瑾瑶和顾瑾莲要说的话，十分恭敬地开口道：“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若是县主觉得碍眼，那便不让那些人入府便是。” 本来还围在顾瑾瑶和顾瑾莲身边意图为他们打抱不平的世家贵女听到徐嬷嬷的话，瞬间就让出了好大一块地方。 虽然长公主在魏家不受宠是众所周知的，可是谁都知道长公主在皇上面前说话可是极有分量的。 最关键的是，连长公主都这么重视顾瑾月，她们在这个时候又何必为了顾瑾瑶和顾瑾莲去招惹安和县主？ 如果连别院都进不去，那到时候回去如何向家里交代？ “那倒是不必了。”顾瑾月看到顾瑾瑶和顾瑾莲有些难堪的脸色，不禁微微一笑说道：“咱们进去吧！” 众人艳羡的看着顾瑾月跟着九公主也不必在门口等着直接进了别院，不禁议论纷纷。 “长公主怎么这么在意安和县主呢？” “你没听说过外头的传闻啊！” “在别院门口，别瞎说……” 本来还动了怒的顾瑾瑶听到那些窃窃私语，不禁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一个奴才落了面子，她如何能不怀恨在心？ 就算徐嬷嬷是长公主身边的人又如何？ 她以后可是要成为人上人的，迟早有一日她会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收拾的一干二净！ 顾瑾月，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莫要后悔！ “徐嬷嬷，这别院是长公主让人修缮的吗？”顾瑾月没想到这别院修缮的如此别致，见徐嬷嬷点头，不禁赞叹道：“真是没有想到，长公主竟然有如此天赋。” “县主还是第一个如此夸赞长公主的人。”徐嬷嬷笑了起来，当下顺着顾瑾月的话说道：“先皇在世的时候，长公主就喜欢这些，曾经还为亲自带人为先皇修缮过一处院落，先皇也是赞不绝口。” “人说这美人儿配美景，今日得见才知古人诚不欺吾。”就在顾瑾月心中一动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小娘子，你是哪家的？” 第79章 威胁，鱼死网破 九公主听到那男人的声音，忍不住低声啐了一口，嘟囔道：“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他了……” 顾瑾月微微抬眸，扫了那男人一眼，随后默默地退了一步。 “驸马爷。”徐嬷嬷察觉到了顾瑾月的动作，当下心里也觉得顾瑾月谨慎些是对的，于是也不着痕迹的挡在了她面前，福身行礼道：“今日长公主设宴，这后院都是世家贵女，驸马爷还是莫要到处走动，免得冲、撞了哪位姑娘才是。” 魏良喝的醉醺醺的，方才刚转过亭廊就看到了正在和九公主说话的顾瑾月，一时间只觉得此女貌美不凡，这会怎么会因为徐嬷嬷的一番话就弃之不顾？ “你若是不说，爷还不知道今个儿来了那么多美人儿……”打了个酒嗝，魏良眼神迷离地看向顾瑾月，笑眯眯的说道：“九公主见了自己的姑父，都不知道请安的吗？” “你算……”别看南宫颖平日里软软糯糯的，但是脾气上来那可是火爆的紧，她本来就看不上魏良，这会听到他竟然在自己面前还摆长辈的架子，当下便恼了，刚想说什么，却被顾瑾月拉住了。 南宫颖回头，发现顾瑾月朝着她摇了摇头，似乎并不希望她在这里跟魏良起争执。 想了想，南宫颖也觉得窝囊的紧。 的确，如果她跟魏良起了冲突，到后头倒霉的怕还是姑姑和魏静，最关键的是今日来了这么多人，自己闹腾起来，岂不是搞砸了姑姑的安排？ “驸马爷，九公主和这位贵客是长公主要见的，还请驸马爷性格方便。”徐嬷嬷抢在魏良再次开口前说道：“若是扰了驸马爷的清梦，老奴自会向长公主赔罪……” “混账东西！”令顾瑾月没有想到的是，魏良竟然直接甩手给了徐嬷嬷一巴掌，随后十分不屑地说道：“爷要说话，你一个老奴挡在爷面前，爷没有让人杖毙你就不错了，你竟然还敢拿那个贱人压爷一头，真是不知死活，小美人，过来陪爷喝两杯，爷就饶了这老东西，如何？” 顾瑾月看了徐嬷嬷一眼，发现这魏良虽然是个浪荡子，但是手劲儿倒是不小，徐嬷嬷半张脸都已经肿了起来，嘴角还隐隐有了几分血迹。 “欺人太甚！”南宫颖简直惊呆了，以前她只是听闻魏家不把姑姑当回事，现在亲眼所见，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徐嬷嬷那是自幼便跟着姑姑一同长大的情分，在外头就代表着姑姑的脸面，这魏良竟然说动手就动手，更别提对姑姑能有多么敬重了，魏家这分明就是藐视皇家！ “徐嬷嬷！”顾瑾月连忙上前一步，挡住了南宫颖，随后冷声对魏良说道：“我想，驸马爷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九公主乃是正一品，而我是皇上亲封的安和县主，虽无封地，但是依旧是正二品，驸马爷一个虚称，见了我们竟然不知行礼，简直是目无皇室，冬至，掌嘴！” 冬至先前就一直跟在顾瑾月身后，这会听到自家小姐的吩咐，当下直接上前，一脚踹在了魏良的腿上。 魏良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顾瑾月和南宫颖的面前，冬至则一巴掌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随后悄无声息的退到了顾瑾月身后。 “你敢打我！” 魏良何曾吃的这样的亏？ 此刻的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瑾月，好像完全不能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一样。 这么多年，他仗着长公主的颜面在外头作威作福，回到府里他也从未受过半分委屈，毕竟长公主自己都不敢跟他说什么重话，她身边的人还不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不过他对长公主也不是没有怨言，当初她身边那四个娇滴滴的婢女竟然被她全都打发嫁了出去，身边只剩下几个老奴。 他本来就觊觎那几个婢女许久了，没想到还没下手就被长公主给断了后路，那些婢女嫁的人还都是些他打不过也没办法招惹的硬茬子，他怎么可能对长公主有什么好脸色？ 所以，这些年他变着法子去折磨长公主，可是那个女人可曾告过一次状？ 久而久之，他也就更加放心了。 在他眼里，皇上根本不在意长公主，所以才会迟迟都不肯给自己什么官职，如果她真的得宠，只要去皇上面前提一提，那什么职位还不是任由自己挑选？ “驸马爷，本县主就算打你，又如何？”顾瑾月听到魏良的话，不禁嗤笑一声，冷冷的看着他说道：“听闻驸马爷在外头说本县主与驸马爷不清不楚，这一巴掌不过是本县主给你的教训，若是我家王爷知晓此事，依着本县主看，你这条命还在不在都是问题！” 魏良本来还怒火冲天，可是听到顾瑾月提到云王，突然吓得一身冷汗，连酒都醒了大半。 他这几日实在是太大意了。 别人吹捧自己几句，自己就觉得特别有面子，可是安和县主是什么人？ 那可是未来的云王妃！ 云王…… 想到这里，魏良突然就变了脸色，一边打着自己的脸一边说道：“安和县主，是我这张臭嘴该打，县主千万别和小的一般见识，小的给县主赔罪，还请县主在王爷面前替小的美言几句才是，小的真是无心的，这外头也不知道是谁传的，小的也是冤枉啊……” 【我是慕沙】：“卧槽，这人也太软骨头了，典型的欺软怕硬好不好？” 【空调外机009】：“长公主那么好的女人到底是看上了这个男人哪一点？” 【吃醋包】：“只有我觉得长公主肯定是在忍辱负重，等待时机的吗？” 【昏暗的天】：“我也有这个感觉，而且给长公主和小团子下毒的肯定是魏家人，皇上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不知道长公主在魏家过的什么日子啊，真是要气死我了……” 【高冷御姐】：“冬至小姐姐为什么只打一巴掌，要我看，就该直接废了这个男人的第三条腿！” 【游客】：“卧槽，御姐这话说的我胯、下一凉……” 【高冷御姐的男朋友】：“御姐威武！日常表白御姐！” 【高冷御姐】：“边去儿，哪凉快哪呆着去，下次姐姐看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地界儿扛把子】：“嗯？御姐你打过前头那哥们儿了？” 【高冷御姐的男朋友】：“兄弟，医院wi-fi还是挺快的！” 【主播】：“什么叫wi-fi？” 【高冷御姐】：“主播你正在教训那个驸马爷，能不能专心点？” 【主播】：“我这叫虚心好学，一心好几用。” 【这地界儿扛把子】：“我就喜欢主播这个德行，哈哈哈，wi-fi的全称是wirel、ess、fidelity，无线网络上网可以简单的理解为无线上网，几乎所有智能手机、平板电脑和笔记本电脑都支、持wi-fi上网，是当今使用最广的一种无线网络传输技术，实际上就是把有线网络信号转换成无线信号，使用无线路由器供支、持其技术的相关电脑，手机，平板等接收。” 【高冷御姐】：“主播那个时代可能暂时是用不到这个了，同情你……” 【主播】：“得了，当我刚才没问，心塞。” 就在顾瑾月跟直播间里那些人聊天的时候，系统突然冒出来一条提示。 【系统】：“【狂奔的番茄】打赏主播两艘战舰，恭喜狂奔的番茄成为主播本日守护者。” 直播间瞬间又被卧槽刷屏。 【主播】：“你们这些人真是没文化，表达激动的心情有很多种方式，比如可以这么说，番茄小姐姐，今个儿您有什么吩咐啊？我们绝对提供一流的服务，保您满意！” 直播间瞬间笑声一片。 【狂奔的番茄】：主播，放开了揍，姐姐给你撑腰！ 【主播】：“这话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主播本日守护者—狂奔的番茄】：“我前男友就是这个德行，看见就心烦。” 【主播】：“啧啧，你幸好离开了，你前男友被赏上次我揍得那个女人给抢走了，这次又碰上了跟你前男友一样的男人，缘分兜兜转转，看来我不出手都不行了。” “冤枉？”直播间里顾瑾月刚刚回完番茄的消息，目光便落在魏良的身上，沉声问道：“三日前，你在醉红楼说的话，想必驸马爷应该还记得吧？” 三日前，醉红楼……魏良顿时吓得一哆嗦，那日他在醉红楼喝花酒，当时那些人起哄让他说说跟顾家小姐来往的细节，他便吹嘘了一番，只说他早就跟那个神秘的顾家小姐有了肌肤之亲云云，可是他当时可没提顾瑾月的名字啊！ “本县主是顾家嫡长女，你如此诋毁顾家声誉，驸马爷以为本县主会放过你么？”顾瑾月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问道：“驸马爷，你说本县主是剜了你一只眼，还是废了你一条腿呢？” “你敢！”魏良听到顾瑾月的话，当下猛然起身，强撑着怒声道：“顾瑾月，爷给你三分颜面，你别以为爷真的怕了你，爷在外头说的可曾提过那人是你？你若是咄咄逼人，难道就不怕爷跟你鱼死网破？” 第80章 通透，皆是你爹 徐嬷嬷自始自终都没有说话。 或者说，徐嬷嬷的心里早就对魏良怨恨已久，只是长公主这样的性格，她们这些做奴才的没有办法改变。 但是顾瑾月的性格跟长公主几乎完全相反。 最初的时候，徐嬷嬷也听过关于顾瑾月的一些传闻，那个时候她也以为这样初来乍到的小丫头怕是会畏畏缩缩，根本上不得台面的。 可是她听到那日在宫中的事情，心里便有了几分改观，所以今日特地跟长公主说自己来接他们。 如今来看，她果然没有猜错。 顾瑾月绝对不会轻易饶过魏良。 徐嬷嬷虽然心里很希望顾瑾月能收拾魏良，可是想起长公主，又不得不叹了口气。 “县主。”徐嬷嬷上前一步，低声在顾瑾月耳边说道：“还请县主看在长公主的颜面上，不要与驸马爷计较。” 魏良自然也听到了徐嬷嬷的话，当下顿时松了口气，颇有些得意的看向顾瑾月。 “徐嬷嬷。”顾瑾月微微一笑，看着徐嬷嬷一眼说道：“我十分敬重长公主，但是更尊重我们家王爷，我若是不知道先前的事情，那当然可以对此不闻不问，可是如今我已经知道了，那就要替我家王爷出口恶气，因为他当日在醉红楼言及我家王爷病重在身，怕是命不久矣，敢问徐嬷嬷，这话长公主能担得起吗？” 徐嬷嬷一愣，顿时立刻躬身说道：“县主恕罪，是老奴唐突了。” 说完，徐嬷嬷还看了魏良一眼，这样的话也敢说出来，真是不知死活。 “冬至，打断他的两条腿。”顾瑾月淡淡的开口道：“看在长公主的面上，下手利落点。” “是，小姐。”冬至这边话音一落，那边魏良的惨叫声已经响了起来。 “顾瑾月！”魏良倒在地上哀嚎不已，怒声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驸马爷若是不怕自己没了舌头，那就尽管继续说。”顾瑾月毫不客气地缓步走到魏良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驸马爷，你搞清楚一件事，离开长公主，你屁都算不上，身在福中不知福，以为长公主惯着你，全天下人都要惯着你吗？你以为普天之下皆是你爹吗？” 说完，顾瑾月直接一甩衣袖，看着南宫颖说道：“九公主，咱们走吧！” “走！”南宫颖觉得分外解气，得意洋洋的看了躺在地上痛得死去活来的魏良，挽着顾瑾月的手臂，低声道：“说真的，这样做挺解气的，可是待会要是闹腾起来，我怕姑姑那边你不好交代。” “无妨。”顾瑾月微微一笑，随后才说道：“要的就是他们闹起来，我还担心魏家有聪明人，不知道闹起来呢！” 徐嬷嬷自然不能不管魏良，安排下人将他抬回房里去，还不忘叮嘱寻个大夫过去看，结果回来的时候恰好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微微蹙眉，有些不明所以地看了顾瑾月一眼，这位县主到底在想些什么？ 等到了长公主的院子，小团子魏静一看到顾瑾月和南宫颖顿时喜笑颜开的跑了过来，兴奋地拉着她们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安和见过长公主。”顾瑾月朝着长公主福身行礼，随后才摸了摸魏静的头发问道：“静小姐有没有听话？” “有！”魏静听到顾瑾月的话，立刻点头，还不忘看向长公主说道：“娘，你快跟安和姐姐说，静儿有听话！” “是，她很听话。”长公主笑着点点头，随后目光有些忧虑地看着魏静说道：“小九，你带县主和静儿去内室说话，待会有事姑姑叫你们。” “是，姑姑。”南宫颖当然知道这不过是长公主的说辞，当下连忙拉着顾瑾月和魏静进了内室。 内室里留下的只不过两个嬷嬷，很显然都是长公主最为信任的人。 顾瑾月也没有多言，只是拿出一粒看上去好似糖丸的药粒让魏静吃了下去，没一会，魏静就睡了过去。 “放心，不过是让她安静的睡一会。”顾瑾月随口跟南宫颖解释了下，然后便让冬至拿出自己的药包，沉声道：“九公主，接下来我要施针，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好。”南宫颖点点头，十分慎重地说道：“你放心吧！” ……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其实，长公主刚才就看到了徐嬷嬷的脸肿了起来，这会见没有其他人，方才开口问了。 徐嬷嬷如实相告。 “长公主不必担心，方才县主给了老奴药膏，说是涂上之后，两个时辰后便可恢复如初。” “魏良还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长公主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沉声道：“之前让你去查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长公主，是魏家老太太做的。”徐嬷嬷恭敬地说道：“据说是怕长公主生下子嗣，母凭子贵以后不把魏家放在眼里，所以她才故意在每日给长公主送来的鸡汤里做了手脚，都怪老奴大意了，就连……就连给静小姐送的珍珠羹里也有……” “这件事怪不得你们。”长公主嗤笑一声，随后才说道：“倒是本宫，这么多年一直以为将心比心，以真心换真心，结果没想到一颗真心全喂了狼，皇上当年就提醒过本宫，还说如果魏家真的对本宫不好，就直接说出来，他会替本宫做主，可是本宫始终心存愧疚，处处替魏家遮掩，现在看来，本宫才是那个最傻的。” 女为母则刚。 对于长公主来说，魏家对她再不好，她都可以忍耐，甚至说可以不计较。 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把主意打到魏静身上来。 下毒。 魏静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到底是魏家的子嗣，他们竟然敢做到这个地步来，实在是太可恨！ “长公主，这里虽然是别院，但是魏老夫人今日也在，若是她知道了魏良被打断了腿，只怕……”徐嬷嬷有些担心地说道：“若是闹将起来，怕是长公主面上也不好看，不如老奴现在去……” “不必！”长公主突然一挥手，随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本宫活了半辈子，倒是还不如一个丫头活的透彻，他们若是敢闹腾，那就让他们来，本宫倒是要看看他们魏家离了本宫这个长公主算什么！” 长公主这话一出，侍奉在屋子里的四个嬷嬷不禁都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抹着眼泪说道：“长公主，您终于看开了……” “徐嬷嬷，你们……你们快些起来！”长公主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句话就让她们如此激动，当下忍不住也湿了眼眶，有些哽咽地说道：“这些年是委屈你们了，本宫先前年在魏家救本宫的情义上处处忍让，没想到他们竟然得寸进尺，待会若是他们来，你们便放开了手脚，这么多年，还真的以为本宫是软柿子了！” 这边长公主的话音还未落，结果就听到外头吵嚷了起来。 “南宫芳，你给我出来！” 四个嬷嬷以徐嬷嬷为首，直接站了起来，护在了长公主南宫芳身边。 “魏老夫人，这是做什么？”长公主端着茶盏，缓缓的喝了口茶水，看着闯进来的魏老夫人和魏良的妹妹魏雨，不禁淡淡地说道：“本宫今日设宴，魏老夫人应该知道吧？在这里大吵大嚷，让旁人听了去，像什么样子？” “打我兄长的那个小贱人呢！”魏雨在长公主面前嚣张惯了，所以这会根本没有意识到长公主有什么不同，只是大喊大嚷道：“竟然敢打断我兄长的腿，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南宫芳，你最好打断那个小贱人的腿，然后让她给我兄长道歉，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怎么样？”南宫芳冷冷的开口问道：“打断魏良腿的那位小姐可是圣上封的安和县主，又是云王未来的准王妃，你们魏家哪个能抬出去跟人家相提并论，不妨站出来给本宫瞧瞧？” 魏雨顿时被堵得哑口无言。 “就算是皇上亲封的安和县主，那也不能随意打人吧？”魏老夫人这段时日病着，所以并不知道外面的传闻，更不知道顾瑾月被封县主的事情，当下忍不住哭诉道：“可怜我儿好好的一个人，竟然被伤了腿，芳儿，我儿可是你的夫君，如今有人欺负你的夫君，你难道就这么坐视不理？你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我们……” “不错，当初若不是魏家长子救了本宫，怕是本宫也没命活到今日。”长公主毫不客气地打断了魏老夫人的话，随后冷声道：“说起来，当初救了本宫的可不是魏良，魏老夫人莫不是忘了？” “那又怎么样？”魏雨听到长公主这么说，立刻反驳道：“反正都是魏家的人，你就得留在魏家报恩，今日的事情你若是不替兄长出气，回头莫要怪兄长休了你！” “雨儿！”魏老夫人虽然疼自己的孩子，可到底也是懂点规矩的，当下连忙笑着说道：“芳儿，你也别跟你妹妹一般见识，她年纪小不懂事，言语无状也是能理解的，不过这件事你若是不帮良儿，那以后良儿在外头还有什么颜面？他可是做大事的人，你难道就忍心耽搁他的前程？” 第81章 不满，各自为谋 南宫芳听到魏老夫人的话，差点笑出声来。 魏良的前程？ 当初如果不是救了自己的那个人死了，南宫芳觉得换做任何人，在东炎这个不限制驸马任官职的地方，估计都能有一番作为的吧？ 可是魏良呢？ 这么多年除了不求上进，醉生梦死，她还真没看出来这么个人到底是怎么有前程的。 “魏老夫人，今日的事情恐怕你们只能认倒霉。”南宫芳想到这里，只觉得心下十分厌烦，当下嗤笑一声说道：“有些事情本宫管不了，今日那么多世家贵女在，本宫希望你们莫要生事，有这个功夫，不如寻个大夫给魏良看看腿来的更合适吧？” “南宫芳，你这是什么意思？”魏老夫人先前就是想哄着南宫芳替魏良出头，结果没想到她竟然完全没有要过问的意思，当下直接一拍桌子，冷声道：“这么多年，魏家对你仁至义尽，现在你的夫君被人打成这个样子，你竟然置之不理，你若是不想跟魏良过日子，那不妨请旨和离吧！” 魏老夫人这话明显比魏雨可高明多了。 但凡尚公主的驸马，可是没有资格休妻的，方才魏雨那话若是落到皇室之人的耳朵里去，只怕魏雨这舌头也别想留着了。 可是魏老夫人明显是在威胁南宫芳。 这些年，南宫芳经常进宫，但是在魏家受了什么委屈都不曾说过，所以魏老夫人以为南宫芳是爱惜自己的颜面，或者说她根本不敢让魏家难堪，久而久之，他们就多出了几分优越感。 长公主又如何？ 说不得还得在魏家手底下讨生活。 “魏老夫人，你放心，本宫会请旨和离的。”只是这一次，令魏老夫人没有想到的是，南宫芳竟然毫不在意地说道：“不过，魏老夫人既然不打算认本宫这个儿媳，那本宫也不好招待了，来人，把魏家人全都赶出本宫的别院！” “是！”要是在魏家，长公主还真是不一定有那么顺手。 可是这个别院，那是当年先帝特地赐给她做嫁妆的，这么多年魏老夫人明里暗里的问她要了很多次想把这别院给魏雨当嫁妆，但是念及先帝的疼爱，长公主终究是没有松口。 当然，这院子里的自然也都是跟随长公主多年的人。 如今长公主下令，又有何人不从？ “南宫芳！”魏雨没想到南宫芳竟然真的答应和离，而且还要赶他们离开别院，当下立刻有些慌乱地说道：“你是不是疯了？我兄长这些年待你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哪怕你生下那个野种，他也不曾……” “你给本宫闭嘴！”触及南宫芳的底线，这个平日里柔柔弱弱的女子突然就爆发了，沉声道：“你们就算是真的对本宫有什么怨言，那就冲着本宫来，若是本宫在听到你们污蔑静儿一言，那本宫就拔了你们的舌头！” “长公主，你当真要与魏良和离？”魏老夫人倒是从慌乱中暂时冷静了下来，冷哼一声说道：“好，我们魏家拦不住长公主，可魏静是我们魏家的骨血，所以长公主甭想带走她！”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魏老夫人心知魏家这些年对长公主根本不好，自然也留不下她，可是魏静那可是长公主的软肋，只要魏静不走，南宫芳还能翻得了天？ “魏老夫人可真是爱说笑。”就在这个时候，顾瑾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出来，站在长公主身边似笑非笑地盯着魏家的人说道：“长公主身份尊贵，想要什么还用得着你们魏家同意？况且你们魏家竟然敢给长公主的女儿下毒，要不要去大理寺说清楚这一切？” “你……你说什么！”魏老夫人没想到顾瑾月会说出这番话来，当下立刻梗着脖子说道：“我们魏家的事情，怕是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插嘴，你又是什么人，敢在这里撒野？” “我吗？”顾瑾月拍了拍手，淡淡的开口道：“我就是打断你儿子腿的那个人，怎么……二位不跟本县主请安，也是想让本县主打断你们的腿吗？” “见……见过县主……”魏老夫人和魏雨在南宫芳面前嚣张，那是这些年养成的习惯，可是她们怎么敢在其他贵人面前撒野？ 就算是九公主，以往来了魏家，那她们都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唯恐被拿捏住什么把柄。 结果现在撞上了，除了认怂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 看到这一幕，顾瑾月笑了，这一笑当真是让人晃花了眼，惹得偷偷抬眼看她的魏雨嫉恨不已。 其实，魏雨是知道顾瑾月的来历的，毕竟京城有不少消息。 在她看来，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如果不是运气好救了九公主，怎么可能被封为县主？ 这些年，那些跟她结交的世家贵女多是冲着长公主的颜面，如果魏家真的失去了长公主这颗大树，那以后谁还会理会她？ 最关键的是，这些年她的金银首饰都是长公主送给她的，里头还有不少宫里的好东西，若是她和魏良和离，是不是要把那些东西全都收回去？ 想到这里，魏雨突然一改刚才的恶意，叹了口气，情真意切地说道：“嫂嫂，这一次到底是我兄长的不是，你莫要与他计较，他如今被县主打断了腿也是活该，还请嫂嫂原谅则个！” 魏老夫人到底是长辈，这会听到魏雨软了口气，自然也没有说话。 在魏家人的心里，南宫芳是最好骗的，哄一哄八成就过去了。 “你们可真是有意思的紧。”顾瑾月伸出手，握住南宫芳的手，随后才看着魏老夫人和魏雨说道：“若是我没有看错，魏小姐怕是已经有了身孕吧？” “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魏雨脸色一白，顿时咬着牙怒声道：“就算你是县主，这么污蔑于我……” “别着急解释，若是太医来了，只要一把脉什么都知道了。”顾瑾月微微一笑，随后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孩子应该是七皇子的，对吗？” 这下，别说魏家人，连带着长公主都不可置信的看着顾瑾月，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别担心，既然我选择在这里说出来，就没打算告诉世人。”顾瑾月并不在意别人的反应，反而十分从容地笑道：“不过话说回来，当初七皇子可是在醉红楼宠幸你，也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睡了个花魁，如今你都有了身孕，还能藏多久？” 魏老夫人脸色十分难看。 “看来，魏老夫人对此事也是知情的？”南宫芳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十分冷漠地说道：“原来魏家这是跟皇子扯上了关系，难怪这些时日如此嚣张行事，只是魏老夫人觉得你们这么做，就能让人家对你们言听计从么？” “想要母凭子贵，你们还真是想的太简单了。”顾瑾月微微一笑，饶有兴趣地看着魏雨说道：“不过，我有个法子，能让你光明正大的成为七皇子的女人，要不要听听？” “瑾月。”南宫芳反握住顾瑾月的手，蹙眉看着她，似乎有些不赞同她搅和进去。 “无碍，长公主放心。”顾瑾月听到南宫芳叫自己瑾月的那一瞬间就知道长公主这是真心待自己如九公主她们一般，当下拍了拍她的手，随后才继续问道：“魏小姐，我给你一次机会，错过了可就没了。” “什么条件。”到底是魏老夫人最先反应过来，伸出手握住魏雨有些冰凉的手，沉声问道：“县主想必不会那么轻易出手相助，不如先说说什么条件。” “很简单，长公主会请旨和离，魏静归长公主。”顾瑾月平静的说道：“以后魏家人是死是活，与长公主再无瓜葛。” “好！”魏老夫人想都没想，竟然直接同意了，随后才说道：“但是这件事必须事成之后，否则的话，就算是个野种，也不可能离开魏家！” 只要自己的女儿能成为七皇子妃，那以后说不得可以做皇后的，谁还会在意一个长公主留不留在魏家？ 更何况，因为长公主的事魏良的血脉只能流落在外，她早就十分不满了。 “好。” 这一次，应声的是南宫芳。 此刻的南宫芳冷冷地盯着魏老夫人和魏雨，沉声道：“若是再让本宫听到关于静儿的什么风言风语，本宫不介意覆了魏家！” 打发了魏老夫人和魏雨以后，还没来得及跟长公主说魏静的事，顾瑾月就被徐嬷嬷带到了一处隐蔽之地。 书房后，竟然有个暗室。 “长公主。”顾瑾月看到站在暗室中的长公主，只觉得她的背影极其萧瑟，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管怎么说，今日的事情谢谢你。”长公主回头看着顾瑾月说道：“本宫知道，这么多年，京城之中背后说本宫太过窝囊的人不少，可是本宫也不过都是为了静儿。” “再施针几次，配合药浴治疗，静儿的身子会慢慢好起来的。”顾瑾月有些迟疑，毕竟有些隐秘不该是她多问的，“只是长公主如此在意静儿，为何明知道魏家对静儿不好，还隐忍这么多年？” 第82章 喜好，暗中算计 “静儿不是魏良的孩子。”长公主十分平静的开口问道：“你应该知道当初救下本宫的并不是魏良吧？” “是，安和有听闻。”顾瑾月点点头，似乎有些意外。 “当初他救本宫的时候中了箭，我们被困多日，他为了保护本宫，所以一直都硬撑着，结果有一晚高烧昏迷，本宫实在没有办法。”提起往事，长公主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几分羞涩，“那一晚我们有了肌肤之亲，第二日他醒来后便说要娶本宫，只可惜……” “原来如此。”顾瑾月理所当然的点头说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魏将军当初救了长公主，而长公主又救了他，若是魏将军还活着，想必长公主活的比现在痛快。” “静儿是他唯一的血脉。”长公主没想到顾瑾月竟然会理解她，一时间倒是多了几分倾诉的想法，“我同意嫁入魏家，本意是为他守着，所以当初拜堂也是跟公鸡拜的，这是从一开始就言明的，这么多年，魏良进不得本宫的院子，自然新生怨怼，他认为当初本宫既然答应了，那便是他的人，本宫为了隐藏自己真正的目的，除了听之任之，也别无他法。” “魏家反悔了，让魏良代替魏民……”顾瑾月若有所思的说道：“也就是说，当初魏将军的死很有可能是另有隐情。” “不错。”长公主点点头说道：“魏民当初是替皇上去查江北灾银失踪的案子，结果没等他把查到的证据交给皇上，就失去了性命，可是我们分别的时候，他其实已经好转了，本宫认定此事蹊跷，所以才自愿嫁进魏家，只想查明真相。” “想必，长公主应该已经查到了不少证据。”顾瑾月这下倒是明白为什么长公主能忍那么久，偏生在这个时候反而不忍了，当下恭敬地说道：“长公主，先前安和还以为……如今看来，是安和太过小看长公主了。” “不，本宫只是好奇，其实在宫里那日，你应当已经猜到了本宫的意图。”长公主看着顾瑾月，有些欣赏的问道：“为何没有拆穿本宫？” 魏静那么巧在宫里发病，最初的慌乱过去以后，顾瑾月便意识到自己似乎也无意间成为了长公主的棋子。 只是没想到长公主现在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倒是让顾瑾月颇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只是猜测。”顾瑾月笑了笑，随后才说道：“幸好猜到了长公主的意思，所以才能帮长公主推波助澜，还望长公主莫要怪罪安和自作主张。” “不会，本宫觉得你太聪明了，当真是让人惊喜。”长公主看了顾瑾月一眼，随后问道：“只是，你当真不怪本宫？” “长公主，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在意的人或者在意的事情。”想了想，顾瑾月才平静的说道：“长公主方才未曾阻止我将七皇子牵扯进来，不也是在帮我么？” “难怪云王会为了你请旨赐婚。”长公主摇摇头，笑着说道：“这么多年，世人都认为本宫懦弱，唯独你相信本宫，甚至在听了本宫这些年地所作所为不觉得本宫是个阴险之人，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说起来，本宫还真得谢谢镇安王妃，若不是她来信让本宫对你多加照拂，本宫还找不到你这么好的帮手。” “其实，安和也是有所图。”顾瑾月没想到镇安王妃竟然还写信给了长公主，心里顿时有些感动，当下笑着说道：“听闻长公主在设计庭院这方面颇有天赋，不知道长公主有没有兴趣跟安和合作？” “合作？”长公主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这不过是本宫的一点喜好而已，也能做什么生意？” …… “你们答应了那个女人？”另一边，魏良的腿已经被包扎过了，这会听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说完方才的事情，顿时恼怒地问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那个女人从最初嫁进来就一直守着魏民，可是在外头不管我说什么，她从来都不反驳，全京城的人都以为她爱我爱的死去活来，现在说请旨赐婚就请旨赐婚，你们觉得这里头没问题吗？” 不得不说，虽然魏良看上去挺没什么脑子的，但是如果顾瑾月听到他说这番话，怕是也会有几分惊讶的。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魏良竟然还能想这么多。 “良儿，你本来就不喜欢那个女人，又何必在意她到底是想做什么？”魏老夫人听到魏良的话，忍不住反驳道：“最关键的是，你妹妹现在有了七皇子的孩子，你迟迟找不到机会跟七皇子搭上话，再这么下去，等你妹妹的肚子大了，到时候还怎么遮掩？” “有什么可遮掩的？”魏良恨恨地说道：“七皇子也不是不知道魏雨的身份，而且也已经答应我了，以后会对雨儿好，你们又何必那么着急！” “兄长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魏雨听到魏良这么说，顿时不满地说道：“我想做的是七皇子正妃，可七皇子到现在都没有要请旨的意思，难不成让我去七皇子府做个妾室吗？娘，我可不做妾！” “好好好，不做妾！”魏老夫人连忙安抚自己的小女儿，随后拉着她起身，还不忘叮嘱魏良说道：“你放心，就算那个女人请旨赐婚也不用怕，为娘回头给你找个黄花大闺女，你养在外头的那个不都给你生了儿子了，回头一并接近府里来，到时候咱们魏家人烟兴旺，让那个女人后悔去吧！” “母亲！母亲！”魏良没想到魏老夫人说着这话就带着魏雨走了，当下忍不住连连喊了几声，结果根本没有人要回来，当下气的直接将手边桌几上的东西嫂落在地，冷声道：“只知道替自己打算，真是不知所谓！” 魏家人本来就生性凉薄，只顾自己的死活，如今魏雨都要成七皇子妃了，怎么可能还顾得上魏良？ 就在魏良愤愤不平的时候，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对着魏良行礼道：“老奴见过驸马爷。” “你是谁？”魏良蹙眉，打量了那老嬷嬷一番才问道：“怎么进来的？” “驸马爷莫要怪罪。”老嬷嬷苦着一张脸，看上去面无表情，“老奴来见驸马爷，其实是要给驸马爷送上一桩美事。” “美事？”魏良听到老嬷嬷的话，不禁嗤笑一声问道：“爷现在都起不来身，能有什么美事？” “老奴这里有一副药，叫做断续膏，可以让驸马爷的腿很快恢复如初。”老嬷嬷将瓷瓶放在了魏良手边的桌几上，随后才说道：“今晚，有人会将一个美人儿送到驸马爷的房中，只是不知道驸马爷敢不敢接下了。” “嗯？”魏良摩挲着瓷瓶，若有所思的问道：“美人儿？这世上还有爷无福消受的美人儿？” “安和县主。”老嬷嬷平静的问道：“若是有人将安和县主送来，驸马爷可敢享用？” 魏良的眼前瞬间浮现了那张绝美生动的面容。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惧怕于云王，可是一想到顾瑾月能成为自己的人，魏良的血都好像开始沸腾了，有些兴奋的几乎变了声音，“你们应该知道，若是被云王知晓，那爷说不定都没命了。” “驸马爷是长公主的人，而且若是安和县主自己酒醉走错了房间，云王就算真的介意，恐怕也没办法责备驸马爷吧？”老嬷嬷好似知道魏良的心思，当下解释道：“况且，驸马爷只要讨得安和县主的欢心，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魏良依旧在考虑，这件事怎么听，似乎都太过危险了。 “驸马爷慢慢考虑。”老嬷嬷恭敬地行了礼，随后边走边说道：“若是驸马爷不同意，今个儿便直接回京，那自然不会有人叨扰驸马爷，若是驸马爷没有回京，那就说明驸马爷同意了，夜里自然会有人把县主送来，还望驸马爷莫要失了机会。” 等到魏良抬起头，那老嬷嬷已经不见了踪影。 若是此人说的都是真的，那自己到底该不该冒险？ 如今南宫芳说不定要与自己和离，若是得了安和县主，以后还愁没有其他荣华富贵？ …… 顾瑾月这会还不知道有人已经跟魏良开始算计自己了，有了长公主的安排，她和九公主的位置自然要比其他世家贵女的位置靠前的多。 长公主赏花宴就在别院的静水湖侧，男宾和女宾的位置不远不近，遥遥相望，倒是免去了不少麻烦。 “瑶儿，真是没有想到，你这位大姐姐本事大的很啊！”顾瑾瑶身边坐着的正是纳兰姝，先前因为顾瑾月，她被关了禁闭，还被爷爷狠狠训斥了一番，若不是长公主宴请，她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出来，当下不阴不阳地说道：“今日来的那些世家公子可大都冲着你那位大姐姐来的，你就这么看着她抢了你的风头？” “表姐，你那点心思真以为我听不懂么？”顾瑾瑶端着茶盏，十分优雅地问道：“你以为我会为了你那么一两句挑唆就去自讨没趣？表姐会不会太小看我了？” 第83章 看重，你不怕死 “瑶儿，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太赞同了。”纳兰姝听到顾瑾瑶的话，不禁微微一笑说道：“我不过是提醒你，这位安和县主可不像你们认为的那样好对付，说不得人家在乡下遇到了多少贵人，是你们这些人都不知道的，别回头耽误了姑姑的大事，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她被许给了云王，选秀的事情恐怕你就逃不掉了吧？” “表姐，咱们俩好像是同样的命运吧？”纳兰姝有意的让顾瑾瑶不舒服，可是顾瑾瑶并不在意，只是平静的说道：“相比较我来说，表姐恐怕更为难，嫡长女那可是注定要进入皇家的，听闻表姐一直都喜欢云王，如今偏生没了机会，说起来，我还真是有些同情表姐。” “你……”纳兰姝没有想到顾瑾瑶竟然处处针对自己，当下深吸一口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才说道：“罢了，我们在这里争个上下有什么意思，现在咱们可是有了同一个敌人，难道你就甘心让那个乡下来的丫头抢了你的风头？” “抢不抢风头的都是另说，最关键的是，表姐应该知道，顾家姐姐妹妹那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姐姐能成事，对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顾瑾瑶转动着手里的茶盏，淡淡的说道：“表姐想要在这里挑拨离间，怕是还要些功夫，我没空替表姐去做什么事情，所以表姐还是歇了那份心思比较好。” 纳兰姝看着顾瑾瑶，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 “表姐有那个心思，还不如想想除了云王之外是不是还有人可以选。”顾瑾瑶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的男宾，笑着说道：“说不得就能遇到不错的，到时候你进了宫，再见云王那说不得可就是皇上的人了，难道你不怕死？” 进了宫，那就是皇上的女人，如果还在心里惦记着别的男人，那跟找死没有区别。 最关键的是，到时候说不得还得连累整个家族。 “你别在这里冷嘲热讽了，看来你丝毫不担心会进宫的事情。”纳兰姝也不是什么善茬，这会被顾瑾瑶说急了，当下反驳道：“想必姑姑是想了法子替你解决，不过到时候妹妹说不得还得让姑姑帮我一把，不然的话我万一进了宫，说漏了嘴，到时候保不齐也会连累顾家，你说是不是？” 顾瑾瑶看了纳兰姝一眼，当下嗤笑一声，并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说起来，纳兰姝和顾瑾瑶也算是从小就认识，可是偏生谁也看不惯谁，最关键的是纳兰姝自认自己不必顾瑾瑶差，可是偏生父亲成日里但凡提起顾瑾瑶那绝对是赞不绝口，好像她跟顾瑾瑶一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让纳兰姝的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此刻的她已经打定主意，如果顾瑾瑶跟自己一同入宫选秀，那她自然不会做什么事情。 可是如果顾瑾瑶能逃脱选秀之事，那她必然也要把这件事想方设法的给说出来，到时候顾家会面临什么样的境地，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最关键的是，纳兰姝自认为自己要比这些古人聪明不知道多少倍，如果不是时不待她，再加上纳兰家那群老顽固除了生意上的事情还会听听她的意见，其他的事情根本不让她知晓，否则的话，她怎么会如现在这般束手束脚？ 不过，说起来，她倒是对顾瑾月的一些做法有了几分怀疑。 听闻顾瑾月在安州也做了不少事情，其中美容所的想法颇像现代的美容院，难不成她也是穿越过来的？ 自己要不要找个机会试探下她？ 可是万一她真的是穿过来，到时候不肯跟自己合作，反而忌惮自己，想要除掉自己的话，那自己岂不是打草惊蛇？ 只不过，此刻胡思乱想的纳兰姝并不知道顾瑾瑶之所以不把她放在眼里，那是因为她暂时没有心思去对付纳兰姝而已。 看着跟九公主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顾瑾月，顾瑾瑶微微眯起眼睛，心里划过一丝冷意。 顾瑾月，就让你再开心这一日，不知道明日之后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呢？ …… 此刻对面的男宾之中，一个华服少年早就注意到了顾瑾月。 “纳兰公子，那边和九公主坐在一起的也是顾家小姐吗？” 华服少年问的，正是纳兰姝的弟弟纳兰辉。 “李公子，你不会是看上了顾家那位姑娘了吧？”纳兰辉平素喜好吃喝玩乐，与驸马爷那些人经常厮混在一起，因此来这里的一些清流世家子弟也不愿意与他同席而坐，跟他在一起的自然是相同喜好之人。 这华服少年名唤李虎，出身也不过是个五品官员的庶子，若不是跟纳兰辉交好，也没得机会出现在这里。 说起来，纳兰辉那日也不过是酒醉后吹嘘，结果李虎就趁机吹捧他，想要跟着一起来见识见识。 酒醒了之后的纳兰辉方才想起李虎没有帖子根本进不来，于是只能硬着头皮去求了魏良，好在魏良平日里对纳兰辉还不错，自然是帮他拿到了帖子。 李虎本以为所谓的赏花宴也不够像是平日里他们那些平级官员一同来往走动而已，真正来了这里之后才意识到什么叫做天壤之别。 他现在是真的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苦读诗书那么多年也要改换门庭了。 这些世家大族的女子，当真是个个貌美知理，若是娶回去一个，岂不是也能翻身了？ 想到这里，李虎的眸中迸发出一种算计的光芒。 “能跟九公主坐在一起，想必这位姑娘应该很特别吧？”李虎听到纳兰辉的话，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不知道纳兰公子与她是否相熟？可否引荐一二？” “我劝你最好歇了那个心思。”纳兰辉虽然也是第一次见到顾瑾月，而且之前也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可是一想到云王立刻就怂了，当下忍不住喝了口酒水说道：“你倒是好眼光，但是那位可是圣上亲封的安和县主，也是云王未来的王妃，你若是敢打她的主意，怕是命不久矣！” “她就是京城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顾瑾月？”李虎有些惊讶，一双眸子几番打量了顾瑾月好一会，突然凑到了纳兰辉耳边低语了几句，最后才看着他问道：“怎么样，纳兰公子，你觉得如何？” “妙计！”纳兰辉一拍大腿，有些激动，但是随即反应过来，四下看了一番才问道：“不过你当真敢冒这个风险？” “纳兰公子，你也知道我在府里并不受宠，若是不能寻个机会，娶个门庭显赫的夫人，那这辈子岂不是都没有机会翻身了？”李虎好似情真意切地说道：“纳兰公子，你就帮帮我，事成之后，我一定不会忘了纳兰公子的好处！” “可是你应该知道，如果云王知道此事是你所为，只怕……”纳兰辉压低声音说道：“到时候那说不定连命都没了。” “纳兰公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虎拍着胸脯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出了事，我必然不会连累纳兰公子，如何？” “好！”纳兰辉犹豫了下，终究还是同意了。 李虎顿时喜笑颜开地与纳兰辉喝起酒来，而纳兰辉的目光在顾瑾月的身上转了一圈，不禁心中颇为可惜。 若不是这女人害的自家姐姐被禁足，在京城里损了名声，他还真是不想便宜了李虎。 只可惜，谁让李虎自己送上来做替死鬼呢？ 只要毁了顾瑾月，到时候姐姐不就能成为云王妃了？ …… “长公主到！” 就在众人各自说笑的时候，长公主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都起来吧！”长公主拉着魏静，微微笑着说道：“今日来这里都是自家人，本宫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你们都不必太过拘束，说起来，这么多年，唯独本宫这别院的花一直如期盛开，各位才名在外，也不必拘在这院子里，有什么需要就跟下头的说，夫人们留在这里陪本宫说说话便好。” “是，长公主。”年轻的少女们得了家中长辈的准许，当下三三两两的告退，径直去院子里赏花去了。 至于那些早就盯着自己心仪女子的少年们，当下哪里还坐得住，纷纷开始吟诗作对，泼墨作画，当真是好不热闹。 “瑾月姐姐，我带你去赏花啊？”魏静这会精神头大好，见长公主坐在首席上与那些夫人说话，不禁觉得十分无趣，当下迈着小短腿就跑到了顾瑾月和九公主身边，拉着顾瑾月的手说道：“别坐在这里发呆了。” 顾瑾月看了一眼园子里的场景，不禁微微蹙眉，说起来她还真不太喜欢太过热闹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那里有太多她不喜欢的人在。 “哇，小团子，你这也太过分吧？”九公主捏了捏魏静的鼻子，忍不住开口道：“你跟瑾月才认识多久，竟然就抛下我投奔她的怀抱了？你难道就不怕我难过？” 第84章 看重，让人钦佩 “小九姐姐只要有吃的就不会难过。”魏静白了九公主一眼，随后才说道：“瑾月姐姐厉害，我要跟瑾月姐姐学本事。” “小九也不是能坐得住的，你带她们俩出去转转吧！”这个时候长公主也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当下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听安和的话，不要到处乱跑，知道了么？” 得了长公主的话，顾瑾月也不好继续作者，只能起身带着魏静和九公主行了礼走了出去。 “真是没有想到，顾家还藏着这么一个知书达理的姑娘。”这里头的夫人那都是人精，谁看不出长公主对顾瑾月都是另眼相待，只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先开口的竟然是何御史家的夫人，“我家老爷这些时日经常提起安和县主，每次提起都是赞不绝口，那模样恨不得是自己的女儿才好……” “还有此事？”长公主笑着问道：“何御史在朝堂上一向严厉，倒是不知道瑾月那丫头做了什么如此得何御史看重？” “说起来，这事也是闹得有意思的紧。”何夫人听到长公主这么问，不禁笑着说道：“前些日子我家老爷到慈济堂核查去年的账目，结果正好碰到县主在慈济堂坐诊，听慈济堂的百姓说，县主每隔五日会来一次，若是自己来不了便请大夫过来为他们诊脉，若是患了病还送药，分文不取。” “此事倒是从未听她提起过。”长公主当真是有些意外。 说起来，她一开始听静妃提起顾瑾月出现的时机，着实也有些怀疑她的用意。 只是真正接触起来，她才发现顾瑾月跟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何御史那是朝堂上出了名的黑脸判官，向来都是直言不讳，能得他的一句赞誉，那绝对是极难的事情。 而顾瑾月做了这些事明明可以说出来让大家赞赏，可是她什么都没有说，很显然并非是沽名钓誉之辈。 “就是因为此事，我家老爷才会十分赞赏县主的所作所为。”何夫人十分肯定地说道：“听说县主之前在安州的时候就曾与知府一同开办学堂，为那些贫苦百姓的孩子授业解惑，这种善举着实让人钦佩，顾夫人真是好福气。” “是，都是我家老爷教导的好。”纳兰姿本来心里就因为何夫人在那么多人面前夸赞顾瑾月而恼怒，没想到这人毫无眼色，竟然扯到自己身上来，当下有些尴尬地笑道：“不过这丫头平日里性格跳脱，所以才送她去修习医术，倒是没想到阴差阳错，让她有了几分心得。” “顾夫人何必谦虚，说起来，要不是县主自己个儿争气，我们这些人倒是都以为顾家的嫡长女就是顾家二小姐呢！”跟纳兰姿一直都不对付的一位夫人顿时笑了起来，冷嘲热讽地说道：“说起来，还是县主自己明白，早早的替自己打算，不然的话，说不得要养成什么样子呢……” 一众人跟着笑了起来，很快就岔开了话题，毕竟这种场合谁也不会真的跟谁斗气，谁还不留几分颜面呢？ 可纳兰姿虽然看上去不在意，心里几乎都气炸了肺。 这些人明知道顾瑾月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还阴阳怪气的瞧自己的笑话，这一切都是顾瑾月的错！ 看来，顾瑾月的确是留不得了！ …… 另一边，顾瑾月带着九公主和魏静有意避开了那些人，朝着比较清静的亭廊走去，可是纳兰姝一直都在盯着她，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他走掉？ “瑶儿，你最擅长作画，不如今日来一幅，让大家长长眼？”纳兰姝故意朝着顾瑾瑶开口道：“你不在京城这段时日，可是有不少人想看你作画呢！” “表姐！”顾瑾瑶柔柔的笑道：“表姐莫要打趣我了，说起作画，其实最厉害的还是安和县主，有安和县主在，我又怎么敢班门弄斧？” 顾瑾瑶虽然与纳兰姝不对付，可是不代表她不会推波助澜。 但凡让顾瑾月出丑的事情，她当然不遗余力。 “真的假的？”几个世家少女自然是不服气，当下朝着顾瑾月的方向喊道：“安和县主，听闻你医术高明，现在我们才知道原来县主还懂如何作画？真是人不可貌相，不知道今日能否有幸看到安和县主作一幅画？” “瑾月姐姐，你还会画画？”九公主没想到她们本来就是默默经过，结果这么快就被众人注意到，当下有些诧异的问道：“还是你得罪她们了？” “你觉得呢？”顾瑾月嗤笑一声，迎上顾瑾瑶和纳兰姝似笑非笑的目光，当下淡淡的说道：“安和才疏学浅，今日就不献丑了，还请诸位小姐见谅。” “听闻县主曾在安州开办学堂，若是没有半分真才实学，又怎么敢亵渎圣贤之事？”人群中当然有顾瑾瑶的追捧者，这会见顾瑾月推辞，当下立刻开口说道：“莫不是县主看不上我们这些人，所以才不愿作画？” 【空调外机009】：“我发现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顾瑾瑶和纳兰姝还真是绿茶婊中的战斗机！” 【昏暗的天】：“主播你就不搭理他们，什么人啊都是，还圣贤之事，怎么没见他们去办学堂呢！” 【我是慕沙】：“这群人真是太过分了，摆明了就是欺负主播好不好！” 【吃醋包】：“主播不怕，你的后面有我们支持！” 【高冷御姐】：“冬至小姐姐，一巴掌拍死他们！” 【这地界儿扛把子】：“御姐似乎最近很喜欢冬至小姐姐……” 【*(σv?)σ小仙女】：“歪楼了好不好……” “本县主就是看不上你又如何？”顾瑾月扫了那男人一眼，随即淡淡的说道：“自诩圣贤子弟，做的事情真真是有辱斯文，你若是想讨美人欢心，那大可用其他的法子，偏生拉着本县主作甚？” “噗嗤……”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一声，其他人也有些忍俊不禁，说起来刚才顾瑾月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在场的众人还有些恼火，可是随即听到她后头说的话，顿时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 这位齐公子一直都对顾瑾瑶十分上心，不管何时何地，只有有顾瑾瑶在的地方，他必然会出现，如今又故意激将顾瑾月，可不就是为了讨顾瑾瑶欢心么？ “齐公子，你就别在为难安和县主了。”顾瑾莲站在后头笑着说道：“安和县主自幼就修习医术，哪里有时间吟诗作画？若是非得让县主作画，那不是让人家出丑吗？” 顾瑾莲这话怎么听都不像什么好话。 “妹妹此言差矣，我可是见过县主作画的。”顾瑾瑶抢在顾瑾月再次开口前说道：“大家也都是想要亲近县主，县主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顾瑾瑶和顾瑾莲两个人一口一个县主，好像顾瑾月平日里怎么欺负她们了一样，只是既然人家送上门来找虐，那自己怎么能让她们失望？ “如此，那安和就献丑了。”顾瑾月扫了顾瑾瑶三人一眼，随后才笑着说道：“只是安和才疏学浅，若是有不尽人意的地方，还望大家莫要介意。” …… “主子，县主还会画画？”暗处，韩月一脸呆滞的看着被围在中间的顾瑾月，颇为好奇地问道：“主子知道县主会这些吗？” “嗯？”南宫灏抬眸看了韩月一眼，随后才淡淡地开口道：“你莫不是忘了该称她为王妃了？” 南宫灏怎么可能告诉韩月自己也是第一次知晓此事？ “啊！”韩月顿时恍然大悟，摸着后脑勺嘿嘿笑道：“王爷这不是还没成亲吗？不过王妃真的好厉害，竟然什么都懂，王爷你可真是要看紧一些，你瞧那些世家公子看王妃的眼神，都好似放了光一样……” “这代表本王有眼光。”南宫灏毫不客气地看了韩月一眼说道：“韩月，你难道不觉得你的话太多了？” “王爷，属下一直都话多啊！”韩月立刻委屈巴巴地说道：“不过改日属下一定要去给王妃请罪，之前属下对王妃多有猜忌，真是罪过，像王妃这么厉害的人就算没有王爷，也会嫁个好人家的……” 南宫灏突然觉得，其实宋扬除了是太后派来的人之外，其他的还真是挺好的，至少不会像韩月这么话痨。 顾瑾月嫁给自己怎么了？ 可也是在这一刻，南宫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对顾瑾月了解的还不够多。 之前他知道她很聪慧，也知道她似乎有武艺在身，可是现在他才意识到，这些顾瑾月从来都没有主动跟自己提起过。 难道自己不值得信任？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男人钻起牛角尖来也很让人无语。 “王爷！”就在这个时候，夜隼突然出现在了南宫灏身边，看了一眼韩月才说道：“属下有要事禀告。” “韩月，去盯着点。”南宫灏突然觉得夜隼看上去很顺眼，不过好在，办正事的时候，韩月还是比较靠谱的。 “什么事？”南宫灏看着人群中的顾瑾月，眸光温柔了几分，开口问道：“不过本王有事先要问你，安和县主会作画，此事你可知晓？” 第85章 藏拙，无人能及 “属下知晓。”夜隼不明白南宫灏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一脸坦然得说道：“刚办学堂的时候，小姐一时间筹措不到那么多资金，便画了一幅画，当时属下记得很清楚，小姐是冒用了慧远大师的名义，但是没有人看出来，那幅画卖出去以后就解了小姐燃眉之急。” 慧远大师的画万金难求。 谁都知道护国寺的慧远大师在佛理和绘画上的造诣无人能及，可偏生行踪不定，常人想见一面难如登天。 世上得慧远大师赠画之人不过三四人，顾瑾月竟然能模仿的如此之像，甚至无人能察觉不妥，到底是她的功力太过深厚，还是那些人没有见过真正的慧远大师的画作？ 不过，最让南宫灏耿耿于怀的，就是当时她既然手里没有银子，却并未开口跟自己提起。 她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也就是说，今日根本不是她真正的实力。”南宫灏虽然脸色如常，但是眸光晦暗不明，沉声问道：“你觉得她这画如何？” “属下不知，王爷应该知道，属下不懂这些。”夜隼摇摇头，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连忙岔开了话题说道：“今日见王爷，其实是另有要事，小姐让属下跟王爷说，前朝那位皇子留下的并非是金银珠宝，而是一座金山，小姐说她朋友曾经提过，在九州开物这本书中记载过此类的事情。” 九州开物是一本记载农业，手工业，采矿，陶瓷等的一本书籍。 据记载，华夏上下产金矿区一共有100多处，而且，每种金石头有着自己的名字，比如大一点的会叫做马蹄金，中等的叫做橄榄金，小的则叫做瓜子金，这些都是产自山石中黄金的叫法。 而水中、出产的黄金大的叫狗头金，小的则叫做糠金。 除了山上和水中，还有就是平地上挖出的黄金了，大的豆粒金。 最开始挖出来的金刚开始是浅黄色，慢慢的冶炼就会变成赤色，就是黄中带红的感觉，因为金不容易被氧化，而且颜色也是耀眼夺目，所以很受到人们的喜欢。 而顾瑾月留下的人发现的金山，正是在顾家村后山之中的一条金矿脉。 先前他们寻找的方向其实是错的。 很多传闻都说前朝最后一个皇子带走的是金银珠宝，但实际上早在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了那条金矿脉，只是一直秘而不宣，想要复朝，结果没想到最终还是没能达成所愿。 “金山？”饶是南宫灏素来沉稳，在听到夜隼的带来的消息时也忍不住有些惊讶，随即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家小姐什么时候得到的这个消息？” “方才在替魏家小姐诊断之后。”消息也是夜隼告诉顾瑾月的，只是他没想到顾瑾月让自己直接去找南宫灏，说真的，就算是夜隼先前曾忠于南宫灏，但是在这件事上，他肯定是向着自家小姐的，“王爷，这金山到底是小姐找到的，若是全都交由朝廷，是不是有些太……” “金山必然要交给朝廷。”南宫灏摆摆手，沉声道：“但是本王也不会亏待你家小姐，此事本王会与她再商议，你将此事告知本王便可。” “是，王爷。”得了南宫灏的允诺，夜隼倒是放心了几分，不管怎么说，他可不能看着顾瑾月吃亏。 在顾家村的后山挖了那么久，兄弟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东西，就这么拱手交给朝廷心里肯定颇有不甘。 要是全都留给小姐，那他们肯定毫无怨言。 但是就像小姐说的那样，怀璧其罪，若是被朝廷知晓这金山的存在，那他们到时候怕是吃罪不起，倒不如早些交出去，说不定还能有几分好处。 “夜隼。”那边夜隼刚要走，就听到南宫灏在后头开口问道：“若是你家小姐留下那座金山，你也不会反对吗？” “王爷，属下说过，自属下效忠小姐的那一刻开始，不管小姐做什么决定，属下都会追随小姐。”夜隼十分认真的说道：“别说一座金山，就算小姐现在让属下带兵造反，属下也未尝不敢。” “这种话，也就在本王面前提起，不想给她惹麻烦，以后便慎言。”南宫灏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其实心里还是十分满意的，当下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几句，“你且去吧！” “是，王爷。”夜隼觉得云王有的时候颇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既然是为了小姐好，那他多说几句也没什么，“小姐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王爷若是得了空，不妨与小姐聊一聊。” “嗯。”南宫灏突然有些郁卒，为什么身边的暗卫都变得啰里啰嗦？ 而且还都一副埋怨自己忽略了自家小媳妇的样子？ “韩月！” “主子？” “派人去安州，把当初王妃仿作慧远大师的画带回来，不论多少银两！” “是，主子。”韩月虽然应下了，可是心里忍不住嘀咕，主子还真是小气，竟然连卖出去的画都要买回来，那以后自己岂不是也不能求王妃送自己一幅画了？ 本来他还想把王妃的画当传家宝来着，如今看来也泡汤了…… …… 此刻的顾瑾月并不知道南宫灏的想法，因为她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作画之中。 说起来，琴棋书画这些事情她上一世的确是不会的，而且还曾因此出过丑，可是后来知道南宫俊杰喜欢这样的女子，于是她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去学这些，现在想来还真是要感谢当初的自己。 而且上一世她意外救过一个因为酒醉结果差点冻死在路边的乞丐和尚，那和尚醒来之后说是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于是便教她作画，还教导她不少人生哲理。 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实在是太过愚钝，除了在作画让那和尚十分惊艳之外，执拗的性子让那和尚十分可惜。 和尚在那里混吃混喝，直到有一日突然消失，她虽然有些失落，但也未曾强求。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个和尚竟然是慧远大师。 只可惜……想起上一世因为自己害的那和尚落得那般惨景，她的心里就涌出一股杀意来，以至于画风隐隐开始有了几分凌厉。 顾瑾瑶和纳兰姝对画画都很有心得，所以在顾瑾月刚一提笔没多久就已经心惊不已。 顾瑾月作画手法娴熟，很显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再加上周围人都暗暗赞叹，这让她们更加嫉恨。 这个女人竟然连画画都会？ 方才她们的举动反倒是为她做了嫁衣？ 纳兰姝心中不忿，余光扫过站在自己身边有些愤恨的顾瑾莲，当下微微退了一步，随后找准时机假装不小心碰到了顾瑾莲的手臂，而顾瑾莲又不小心推了前面一个世家小姐一下，对方又撞到了旁边的人，于是摆放在一旁的墨汁就这样看似不小心的洒到了顾瑾月几乎要完成的画布之上。 “哎呀！”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可惜的声音。 “对不起，安和县主！我……我不是故意的……”碰到墨汁的姑娘正巧是何御史家的嫡长女何阮，她本意是想要欣赏顾瑾月的画，毕竟她听父亲夸赞安和县主多次，因此对顾瑾月十分好奇，结果没想到会弄巧成拙，整张脸几乎都红透了，尴尬的都要哭出来了。 “何小姐，这也怪不得你。”顾瑾瑶好似没有察觉到纳兰姝那些小动作一样，连忙上前安慰道：“想必县主也不会介意的，对吗？” “当然，本也不碍事。”顾瑾月微微一笑，换了一支毛笔，再落笔，方才的画风瞬间突变。 明明之前还岁月静好，转眼间就变成了战场上的将军孤影，遮天蔽日的黑色让人好似看到了大军压境，飞沙走石，士兵们脚踏重步，扬起了漫天的沙尘…… 众人好似一刹那就被带入了战场厮杀的意境之中，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 “真是端的一幅佳作！”何阮心生欢喜，连忙上前一步，连声问道：“县主，这幅画能送我吗？” “我觉得这幅画送给我更合适！”这边何阮话音一落，那边一个红衣少女已经直接挤开了顾瑾瑶，看了那画一眼，又看向顾瑾月说道：“安和县主，明日恰逢我祖父寿辰，不知县主能否割爱，将此画送给我？若是县主同意，我张云初必当重谢！” 张云初，威武将军张修远的小孙女，除了两个亲哥之外，还有五个堂哥，三个堂弟。 换句话说，张云初在京城那可当真是无人敢招惹，毕竟谁要是欺负了威远将军府的掌上明珠，光她的兄长们齐上阵都能把人给修理的半死。 不过，张云初的性子爽快，也从不会仗势欺人，所以倒是颇受世家小姐喜爱。 就在这个时候，爽朗的笑声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回头看过去，这才发现来人竟然是太子南宫俊贤，而他身后的人正是七皇子南宫俊杰！ “这幅画恐怕张小姐要割爱了！”南宫俊贤精明的目光打量了顾瑾月一番，随后才落在那幅画上，颇为赞赏得问道：“父皇素来爱画，不知道县主能否将此画赠予本宫？” 第86章 失态，呼来喝去 其实，早在南宫俊杰出现在顾瑾月视线之中的时候，她的气势陡然变得极其噬杀。 顾瑾月紧握成拳的双手藏在袖中，手背上青筋微显，整个人仿佛与所有人隔绝开来，散发出一种阴冷而又绝望的气息，以至于站在她身边的何家小姐忍不住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县……县主……”何阮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一刻的顾瑾月让她有些害怕，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见无人注意到她们，连忙轻轻的碰了碰顾瑾月的手臂低声问道：“县主，你没事吧？” “无碍，谢谢何小姐。”顾瑾月瞬间收敛了所有的气息，恢复了方才的冷静与温和，朝着何阮点了点头，轻声道：“惊扰何小姐了，抱歉。” “没有没有。”何阮立刻柔柔的笑了起来，她还是更喜欢这样平和的顾瑾月啊…… 顾瑾月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如今的她已经知道什么时候该隐藏自己，所以失态也不过刹那间的事情。 她以为无人察觉，却不知道她所有的变化都落入了南宫灏的眸中。 老七？ 南宫灏微微蹙眉，小丫头似乎对老七有着很深的仇恨，难道他们之前见过？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顾瑾月曾经可能遇到太多的事情是他不知晓的，南宫灏的心就觉得有些疼，这个丫头怕是受了很多委屈吧？ 此刻顾瑾月并不知道南宫灏的想法，她的目光扫过南宫俊杰，在看到顾瑾莲颇为羞涩的模样，不禁心里嗤笑一声。 南宫俊杰此人端的最会伪装，说起来他样貌不错，举手投足间总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只不过顾瑾月可清楚的很，这般温润公子的模样下藏着一副蛇蝎狠毒的心肠，吃人不吐骨头渣，大抵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可是如今既然南宫俊杰自己送上门来，她怎么可能不收点利息？ …… 南宫俊杰今日其实本来是冲着顾瑾瑶来的，毕竟那是他心底的人，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见一面，怎么能这么轻易放弃？ 可是当他看到那个站在九公主身边的少女时，整个人都有些怔愣。 先前他只是听闻安和县主样貌出众，却没想到会是如此让人挪不开眼。 虽然身量未足，可那张小脸宛若绝美的玉石般剔透，最吸引人的，莫过于那双纯净剔透的水眸，眼波流转间娇柔嗔溺，不用想都能够猜到此女长成后该是如何的倾国倾城…… 顾瑾瑶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当下眼底划过一丝不虞。 说起来，这些年七皇子一直都对她还算是上心，她虽然暂时没有打算选定哪个皇子，可是也不能容许一个成日里围着自己的男人突然就被别的女人勾去了魂儿。 就在顾瑾瑶想说什么的时候，九公主倒是率先开了口。 “君子不夺人所爱，张小姐这么喜欢这幅画，太子哥哥你怎么能抢人家女孩子的东西？” 九公主虽然平日里看着天真烂漫，可是自幼在宫中长大，若是真的什么都不懂，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此刻的她好似撒娇一般地说道：“安和，这幅画就送给张小姐了，本宫与云初交好，你可不许给别人！” 其实南宫俊贤很清楚顾瑾月的身份，说起来，若是顾瑾月和南宫灏成亲，那太子还得称呼顾瑾月一声皇婶，这画若是真的被他带走，再送到皇上那里去，说不得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 南宫颖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故意插科打诨，不肯让太子拿走这画。 “多谢九公主！”张云初才不管这幅画是不是被太子看上了，更不会管这些人想什么，她只知道她看上的东西就算是皇上，她也得说出个一二三来，“太子殿下，做生意还讲究先来后到，如今这画是我先问县主要的，太子殿下还是不要为难别人了！” 顾瑾月听到张云初的话，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这天底下敢这么跟太子说话的估计也只有张云初了。 不过，有冷家的事情在前，威武将军府难道真的不怕有一日会让圣上猜忌？ 亦或者说，他们是故意让张云初在外这般目中无人，进而让圣上对他们放下戒心？ “既然张小姐和小九都这么说，那本宫当然也不好强人所难。”南宫俊贤看向沉默不语的顾瑾月，微微扬眉笑着问道：“不如让安和县主自己决定将这画送给谁，如何？” “太子殿下何必如此麻烦！”就在这个时候，顾瑾瑶缓缓的走了出来，温和地笑着说道：“县主画技高明，若是太子和张小姐都喜欢，那不妨让县主多画一幅，这样不就不必争执了？” “顾二小姐言之有理。”对于美人儿，南宫俊贤还是愿意给几分颜面的，当下点头说道：“就按照顾二小姐说的办，安和县主不如再为本宫画一幅如何？” “你们胆子不小，本王的女人也敢呼来喝去的？”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灏的声音从众人身后响起，“小月儿画的第一幅画自然是本王的，太子若是想要的话，自个儿去画！” “皇叔！”南宫俊贤在众人面前可以端着太子的架子，可是在南宫灏面前他哪里敢如此放肆，当下立刻转身笑道：“皇叔怎么有空过来？” 要知道，以前南宫灏可是从来都不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之中，难不成是为了顾瑾月？ 南宫俊贤心下嘀咕，外界传闻云王对安和县主百般纵容，难不成都是真的？ “这京城，本王还有去不得的地方？”南宫灏扫了南宫俊贤和南宫俊杰一眼，随后才淡淡的开口道：“不来的话，本王还不知道你们连本王未来的王妃，你们的皇婶都敢威胁呢？” “皇叔说笑了！”南宫俊贤立刻脑门见了汗，陪着笑脸说道：“本宫先前都未曾见过安和县主，如何存的威胁一说，说起来，本宫也只是觉得这幅画的确算的上佳作，所以才起了收藏之心。” “王爷。”顾瑾月在南宫灏说完那句话之后，就立刻收了画直接交到了他的手里，随后站在他身边默不作声，既然南宫灏在这里，那自然不需要她去应付那些人。 “明日这画本王会着人送去威武将军府，算是本王的心意。”南宫灏并未理会南宫俊贤，反倒是对张云初说道：“张小姐还是另寻他物送张老将军吧！” “多谢王爷！”张云初本来还有些可惜，结果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笑了起来，“多谢县主！” 她才不管这些人存了什么心思，只要画能送给祖父就行了！ 一直站在顾瑾瑶身后的纳兰姝在看到南宫灏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人的目光全都被他吸引了。 可是当顾瑾月站在南宫灏身边，而南宫灏看着她的目光与旁人不同的时候，她就陷入了一种极其愤怒的情绪之中。 云王明明本该是她的！ 顾瑾月凭什么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王爷，其实方才太子殿下也是出于爱画之心，怎么会有轻视县主之意呢？”想到这里，嫉恨不已的纳兰姝立刻开口道：“这其中怕是有误会，你说是不是，安和县主？” 只是还没等纳兰姝话音一落，突然噗哧一声响起，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她的身上，而纳兰姝的脸直接爆红！ 她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放了一个屁！ 最关键的是，那个屁的味道要多难闻有多难闻，连一向与她关系还不错的几个女子都忍不住捂着鼻子推后了一步。 “纳兰小姐，你这是吃坏了肚子吧？”有素来看不惯纳兰姝的小姐顿时掩面而笑，“这会都忍不住了？” “你们……”纳兰姝刚想反驳，却听得又是噗哧一声，她竟然直接拉到了亵、裤之中！ “表姐这是怎么了？”顾瑾瑶为了显示自己的善良，连忙上前扶住了纳兰姝，结果没想到一股恶臭直接扑鼻而来，随后只觉得菊花处一紧，她竟然也想要放屁！ “噗嗤！”就在这个时候，离得最近的南宫俊杰竟然也放了个屁！ 顾瑾瑶心下一松，还没来得及高兴，她竟然也放了一个气韵悠长的屁！ “哈……哈哈哈……”也不知道是谁先笑了起来，众人一开始还能忍着，结果到最后终究是忍不住了，只瞧着顾瑾瑶甩开了纳兰姝就跑，而纳兰姝则直接捂着脸哭着飞奔而逃，如影随形的自然是一连串的屁声…… 南宫俊杰也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只能趁着这个空档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老七的轻功倒是不错的紧……”从未在意过南宫俊杰武艺的太子，看着南宫俊杰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难不成这个七弟还有不少事情瞒着自己？ 南宫灏侧头看了顾瑾月一眼，似乎十分笃定此事是她所为。 顾瑾月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这些人想要算计她，那她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雷响，随后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众人连忙朝着亭廊跑去避雨。 九公主拉着魏静跑掉了，而顾瑾月自然是被南宫灏带离了原地。 “王爷这是要带我去哪里？”顾瑾月被南宫灏护在怀里，并未被雨淋湿，可是察觉到身后那人的情绪变化，有些无奈得问道：“王爷这是在生气？” 第87章 守护，无所畏惧 “你会武艺，也会画画。”南宫灏停了下来，面对面的看着顾瑾月问道：“你还有什么是本王不知晓的？” 顾瑾月这才发现南宫灏竟然带着自己到了一处僻静的小楼之上，周围竹林密布，因为下雨又有些清雾缭绕，看上去还真是雅静。 “这地方真不错。”顾瑾月有些惊喜得问道：“王爷如何发现此处？” “这是本王的别院，与长公主的别院不过是一墙之隔。”南宫灏依旧盯着顾瑾月问道：“你喜欢？” “喜欢。”顾瑾月喜欢这样幽静的地方，若不是她心中仇恨已深，还真是想要长居这样的地方，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该是多么惬意？ 顾瑾月的眼神骗不得人。 南宫灏方才还有些失落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随后才说道：“你既然喜欢，本王就送你了。” “真的？”顾瑾月才没那么矫情，当下十分欣喜得踮脚亲了南宫灏的脸颊一下，随后立刻转身跑下竹楼，还不忘说道：“多谢王爷！我很喜欢！” 喜欢的人送自己喜欢的东西，多么让人愉悦的事情？ 南宫灏被这突如其来的示好迷花了眼，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那小丫头竟然跑到竹林里去淋雨了，只是看着她欢快的样子，一向被传为冰山一般的男人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 这个丫头，果然是他的劫数。 罢了，既然她不愿意说，自己又何必追问？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自己守着她，护着她，纵着她，那就足够了。 …… 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不少人都留在了长公主的别院，好在这别院也够大，所以倒是住得下那么多人。 可是顾瑾瑶和纳兰姝两个人不停的放屁，此事长公主总不能不管不问，但到底不过是两个世家小姐，倒是不至于让长公主亲自走一趟，所以长公主安排别院的女医过去诊治，刘嬷嬷随着一同前去问候一番。 “母亲，安和姐姐不是懂医术吗？”魏静到底年纪小，见人都走了才趴在长公主的腿上问道：“那两个姑娘既然有了病，为何不让安和姐姐去瞧一瞧？” “傻静儿，那两个人刚才故意想让你安和姐姐出丑，你难道看不出来？”九公主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说道：“要不是你的安和姐姐本事大，说不得今日难堪的是谁呢！” 长公主微笑着摸了摸魏静的头发，她这个女儿也许是她保护的太好了，总是什么都不懂，好在有小九在身边护着，不然的话她还真是忧心。 “安和这丫头的确出乎我的意料，作画如何得心应手，若是没有多年的功底，怕是做不到的。”此刻房里只有自己人，长公主说话也没有那么多忌讳，颇为赞赏得说道：“你们两个以后多跟安和学一学，深藏不露才能一鸣惊人。” “姑母，今个儿太子也有些过了，竟然想把安和的画带进宫里去。”听到长公主的话，九公主顿时有些不满得说道：“父皇这后宫里头画画的女子还少？他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当今圣上最喜欢的就是作画极好的女子，所以后宫里不少妃嫔都热衷于修习画作，就为了讨好皇上，太子明知道这一点，竟然还要这么做，要说他半点心思都没有，谁信？ “安和顾府的嫡长女，云王在选秀之前请旨赐婚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意外了。”长公主淡淡得说道：“想要试探一番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说起来，兄长那个傻子成日里只知道在巡防营里头跟那些人打成一片，他若是但凡上点心，也不至于这么不讨父皇欢喜。”九公主有些愁闷得说道：“姑母，如果日后那个位置不是我的兄长，我会不会像当年那位七姑母一样被送去和亲？” “不要和亲！”魏静听到九公主的话，立刻跳下去拉着她的手摇头道：“九姐姐，静儿以后好好读书，好好练武，不让姐姐去和亲！” “好，以后静儿保护姐姐！”九公主在这个时候完全不像平日里那般天真，眸光清澈得摸了摸魏静的头发说道：“你放心，九姐姐也不会让自己落得那般境地。” “小九，你年纪还小，不要想这么多。”想起那位被送去和亲的姐妹，长公主微微叹了口气，好似感慨得说道：“这么一说起，她过世也有数年了，背井离乡并不可怕，只是没想到死了都没有办法回到故土来……” “姑母……”九公主犹豫了下，终究是坐直了身子，随后对王嬷嬷说道：“王嬷嬷，你带静儿去拿些好吃的过来。” “是，九公主。”得了长公主的首肯，王嬷嬷立刻哄着魏静走了出去。 等到房里没有其他人了，九公主才走到长公主身边耳语了一番。 “你当真这么想？”长公主听完，脸色惊疑不定，但随即就冷静了下来，沉声问道：“你母妃可知晓此事？” “我与母妃商量过，母妃说不管我做什么事情，她都站在我这一边。”九公主拉着长公主的衣袖，低声哀求道：“姑母，我知道这宫里你最疼我与兄长，所以这一次，你帮帮我好不好？” “此事非同小可，若是一个不慎，容易为你兄长惹出麻烦来。”长公主握住九公主的手问道：“你当真做了决定？” “姑母，安和跟我说过，如果不想让别人掌控自己的命运，那就先让自己改变命运。”九公主的脸上露出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坚韧，沉声道：“我想要有在父皇面前拒绝的资格，所以还请姑母帮我，好不好？” “小九，这条路会很难。”长公主蹙眉，怜惜得看着九公主，轻声道：“你不怕吗？” “姑母，我不怕！”九公主握紧拳头，一字一顿得说道：“若是他日只能去和亲，甚至客死异乡，那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 另一边，女医忍着恶臭给顾瑾瑶诊脉，随后几乎是飞快的起身走出去，缓缓得舒了口气才对纳兰姿说道：“顾夫人不必担心，顾二小姐只是吃坏了肚子，服了药之后就会好的。” “如此多谢女医了。”纳兰姿当然看到了女医方才的举动，可是她也知道那股恶臭连自己都忍不住，又能强求别人什么，当下看了身后的王妈妈一眼说道：“王妈妈，替我送送女医。” ”是，夫人！”王妈妈连忙送女医出去了。 纳兰姿看着内室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没有走出去，而是直接去了纳兰姝那里。 相比较她，纳兰夫人表现的更加明显，根本就没有出现在纳兰姝房间里，所以纳兰姿又去了东厢房去找她。 每一家都有个院落，所以倒是不会互相打扰。 “嫂嫂，此事太过蹊跷。”见了纳兰夫人，纳兰姿就开门见山得说道：“这满院子的世家小姐，唯独姝儿和瑶儿两个人吃坏了肚子，未免也太过奇怪了。” “我也是这么觉得！”纳兰夫人看到自己这个小姑子，也不敢埋怨，只能附和道：“说不得是那个安和县主所为，她不是懂医术的吗？” “嫂嫂说的有理，可是这件事我们并没有证据。”纳兰姿听到纳兰夫人这么说，不禁若有所思得说道：“若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那姝儿和瑶儿今日的事必将成为全京城的笑谈，我们做母亲的怎么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纳兰夫人一听，顿时十分着急得说道：“选秀在即，若是出了这样的岔子，别说能不能去宫里了，说不得以后许个好人家都难了！” “除非……”纳兰姿故意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纳兰夫人见纳兰姿竟然不继续说下去，当下忍不住拍了她一下说道：“我说你现在还卖什么关子？你们府里头那个小贱人你当真收拾不了？” “不是收拾不了，而是没机会。”纳兰姿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嫂嫂有所不知，现在我们家老爷和老夫人都十分看重那个丫头，我也是没办法。” 纳兰姿很清楚自家嫂子的性格。 说起来，纳兰姝在纳兰家还算是比较受看重的，特别是纳兰夫人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女儿，所以今日纳兰姝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怎么可能沉得住气？ 所以，只要自己稍稍一挑唆，那她必然会上当。 “一个没了娘的丫头你都收拾不来！”纳兰夫人顿时有些不满得瞪了纳兰姿一眼，随后突然开口问道：“若是我替你收拾了她，你当真不埋怨我？” “嫂嫂，今个儿这别院里头住了不少世家公子小姐，你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乱子，到时候万一长公主责备下来，咱们岂不是也惹麻烦？”纳兰姿眸光微微一闪，随后看上去情真意切得问道：“那丫头到底是顾府的人，总不至于连累了顾府丫头们的名声你说是不是？” “放心，先前我儿来就说有人瞧上了她，本来我还在想此事不易操之过急，可既然她对姝儿和瑶儿下手，那我还留什么情面？”纳兰夫人冷声道：“若是她自个儿不知羞耻，能怪得了谁？” 第88章 有仇，血海深仇 因为淋了雨，顾瑾月被南宫灏送到了竹楼后头的一个房间之中，结果她才发现原来这里头竟然还有温泉，舒舒服服的泡了澡，她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县主怎么回来这么晚？”令顾瑾月没有想到的是，纳兰姿带着王妈妈竟然等在亭廊下，看着踱步而来的顾瑾月说道：“以后县主若是出去，还是跟我这个母亲说一声，免得我找不到人也跟着担心。” “顾夫人不必那么大声。”顾瑾月似笑非笑得说道：“我不过是跟九公主她们一起用膳而已，长公主先前就派人来告知顾夫人了，难道顾夫人都忘了？” 这别院虽然大，但是到底小院也有临近的，所以纳兰姿说的那么大声，无非是想让别院里其他人听到而已，可顾瑾月寸步不让，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虽然这么说，可母亲还不是担心县主么？”顾瑾莲这会走出来，看着顾瑾月说道：“不过我们都是在自己院里用膳，县主果然与我们是不同的。”. 因为外头大雨，所以长公主便吩咐了厨房让人将各院的饭菜送过去，并未再邀他们一同用膳。 唯独顾瑾月是与长公主他们一同用膳，这如何能让顾瑾莲舒服？ “是啊，本来也是不同的，难不成你是嫉妒？”顾瑾月毫不客气得说道：“可惜四妹妹嫉妒也没用，谁让你不讨人喜欢呢？” 说罢，顾瑾月根本不理会她们，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娘！”顾瑾莲气的直跺脚，指着顾瑾月的门说道：“你看她那个样子，真的是太讨厌了！” “莲儿！”纳兰姿拍了拍顾瑾莲的手，淡淡得说道：“不必与她计较，回去吧！” 顾瑾月身上穿着的衣衫与之前并无不同，甚至可以说一模一样，可是纳兰姿仍然察觉到了不同，因为她身上的衣衫太干净了，如果是一路从长公主那里走过来，怎么可能一点泥水都没有溅到衣摆和鞋子上？ 所以，难不成是有人送她回来的？ 这丫头不会是已经委身于云王了吧？ 想到这里，纳兰姿瞬间眼睛一亮，若是她已经跟了云王岂不是更好？ 到时候就算她跟那人没有关系，怕是也无法自证清白吧？ 顾瑾月，这一次，我看你要如何逃！ …… “小姐，王爷可问你关于金山的事情了？”夜隼早就等在房里，见顾瑾月进来，忍不住低声问道：“依旧全都交上去吗？” “这是自然。”顾瑾月一头雾水得说道：“王爷就陪我一同看雨，什么都没说，夜隼，我都说了，那个东西不能留，怀璧其罪，你不懂吗？” “懂。”夜隼有些无辜得说道：“可是小姐，咱们也需要银子，都交上去太可惜了。” “事关百姓民生，有了那条金矿脉，到时候可以做很多利于百姓的事情。”顾瑾月摆摆手说道：“咱们银子可以再赚，但是不能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知道了吗？” “是，小姐。”夜隼好委屈，明明他也是为了小姐着想，现在竟然变成了守财奴…… “小姐，奴婢瞧着今晚怕是要热闹了。”冬至见夜隼一脸委屈，不禁笑着岔开话题说道：“不知小姐打算怎么做？” “山人自有妙计。”顾瑾月笑眯眯得开口道：“你们等着看戏吧！” 入夜。 大雨依旧未停，倒是遮盖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李虎在纳兰辉的安排下，早早的就等在了顾家小院的暗处，等到众人都入睡了，他才悄无声息的摸进了顾瑾月的房间，还不忘对着床上正在睡觉的人吹了一股迷烟。 “小美人儿……”李虎搓了搓手，兴奋的走到床边，仿佛看到了荣华富贵都在向着自己招手，结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只觉得脖颈一痛，随后整个人就栽倒在地。 “这样低劣的迷药竟然还敢拿出来用。”顾瑾月从暗处走了出来，哼了一声才说道：“夜隼，把这人的衣服扒下来。” “这里有他们处理，你难道还想看着么？”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灏的声音在顾瑾月身后响起，随后捂着她的眼睛直接闪出了房间。 “王爷。”等到她能看到东西的时候，竟然再次到了竹楼之中，当下忍不住笑着说道：“还没钓到大鱼，王爷怎么就把我带回来了？” “那些旁闲的东西，没得来由污了你自己的眼睛。”南宫灏淡淡得说道：“你既然已经安排妥当，那何必还要去看着，左右明日都能达成你所愿，如何？” “王爷不觉得我这人心思狠毒？”顾瑾月托着下巴，看着南宫灏问道：“说起来，长公主其实应该是看着王爷的颜面才对我如此信任吧？” “本王哪里有那么大的颜面？”南宫灏将准备好的糕点放到顾瑾月面前，看着她说道：“你医术精湛，既然能治得好魏静，长公主与你交好自然百利无一害，她又何必与你为敌？更何况，在本王这里，你从未隐藏过自己的想法，本王又怎么会觉得你心思狠毒？” “我以为王爷应该喜欢纯真的女子。”顾瑾月一边吃糕点一边说道：“毕竟王爷聪慧，也不缺这些计谋，而我在王爷面前，总显得有些稚嫩。” “本王喜欢的女子，就是坐在本王面前的你。”南宫灏看了顾瑾月一眼，随后才说道：“并无旁人。” 顾瑾月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热了。 “咳……”顾瑾月咳嗽了一声，转开眼睛说道：“关于那条金矿脉，王爷打算如何安置？” “交给皇兄去头疼吧！”南宫灏知道顾瑾月有的时候脸皮薄，所以并未继续方才的话题，想了想才说道：“不过这件事不能说是你发现的，否则的话顾大人那边怕又要恼你自作主张了。” “我也无所谓。”顾瑾月根本不在意顾正恩的想法，不过南宫灏怎么安排她便怎么听，所以点点头说道：“本来我找到也是打算给王爷安排的，所以都听王爷的。” “如今你尚未有封地，就用这条金矿脉换封地吧！”南宫灏端着茶盏，若有所思得问道：“你有没有喜欢的地方？” “王爷方才不是说不打算说是我发现的吗？”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心里欢喜，要知道有封地的县主和没封地的县主，那就跟有实权的大将军和没实权的大将军一样，如果能有封地，那自己很多想法不就能实现了？ “别人可以不知道，但是皇上不能瞒着。”南宫灏想了想说道：“安州离京城太远了，你若是想去封地的话不方便，不如就选利州吧！” 利州！ 顾瑾月眼睛一亮，利州距离京城若是走水路的话也不过两日，陆路前后也不过四日，最关键的是利州是个临海的地方，若是能好好运作，想必也是极好的。 “好！”顾瑾月连忙应声，笑着说道：“那我就先多谢王爷了！” “只是这样谢？”南宫灏微微扬眉，似乎有些不乐意。 “恩？”顾瑾月抬眸看向南宫灏，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突然想起今日她太过高兴所以主动亲了他的脸颊那件事，登时脸红心跳得别开眼睛说道：“王爷，男女授受不亲，这不合规矩……” “在本王这里，只要合本王的心意就成。”南宫灏这次可不打算让顾瑾月在躲过去，当下直接把人拉到怀里来，吻上了她的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灏才放开了顾瑾月，瞧着小人儿在自己怀里傻乎乎的样子，他的心情瞬间愉悦了起来，“小月儿，本王真想这就娶你进门才好……” 顾瑾月本来还晕晕乎乎的有些脑子不太清楚，听到南宫灏这近似呢喃的低语，感受到他的变化，整张脸瞬间爆红，人都恨不得直接钻到他怀里不出来才好。 到底是谁传闻云王殿下不近女色的？ 给我出来！ “你放心，本王洁身自好，从未有女子近身。”南宫灏好似猜到了顾瑾月的想法，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等你嫁给本王，本王身边也只会有你一个女子，不会再有旁人。” “王爷的话，我自然是信得。”顾瑾月抬眸，看着南宫灏，突然笑着说道：“王爷长得真好看，我在王爷面前也总觉得自惭形秽。” “本王倒是庆幸这些年身子不好，至少不会有人想着给本王送女人。”南宫灏紧了紧手臂，低声道：“若是本王错过了你，大抵会觉得此生遗憾。” “王爷，遇到你才是我的福分。”顾瑾月心生感触，靠在南宫灏的怀里问道：“若是这一生没有王爷出现在我身边，也许我真的要孤独终老了。” “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南宫灏感觉到顾瑾月的孤寂，只觉得分外心疼，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你与老七见过面？” 提起南宫俊杰，顾瑾月的眸光缩了缩，但是很快便垂下了眼眸。 “未曾见过。”顾瑾月平静得开口道：“可是有仇，血海深仇，王爷既已知晓，会阻止我吗？” 第89章 阻止，我负天下 “本王为何要阻止？”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当下倒是笑了，淡淡得说道：“这世上有仇报仇，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王爷不好奇我与七皇子是如何结仇？”顾瑾月有些惊讶得抬头看向南宫灏，低声问道：“若是七皇子自觉的并未曾有对不住我的地方，单纯的就是我恨他呢？” “好奇。”南宫灏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低声道：“你若是想说，本王自然会听，你若是不想说，本王依旧信你，不管你做什么事，本王都陪着你，你若是想杀人，本王就递刀，在本王这里，你就是最重要的人，至于旁人，与本王有什么关系？” “王爷不怕外人说我是红颜祸水？”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只觉得眼眶一热，却依旧追问道：“若是世人都说是我害的王爷是非不分呢？” 曾几何时，她独自一人扛下了所有的罪名，南宫俊杰是怎么做的？ 他躲在暗处，就那样看着她被人误会，看着她被人伤害，一言不发，任凭她承受着所有的惩罚。 后来呢？ 在无人知晓的时候，他出现了，对她说他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爱她，怕失去她，他承诺不会让她有事，会给她一切她想要的结局。 现在想来，顾瑾月都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太傻了。 他从始至终都不是敢于担当的人，又能指望他日后替自己承担什么责任？ 就像直播间里有个观众说的那样，我以为你能替我遮风挡雨，却不知原来所有的风雨都是你带来的。 “世人？”南宫灏并不知道顾瑾月心中所想，只是听到她这么问，不禁笑了起来，“世人与本王何干，况且红颜祸水，那也得先成为红颜吧？他们夸赞你的容貌，这有何不开心？更何况，若是天下人负了你，那本王就为了你负了这天下又如何？” 顾瑾月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灏。 “傻丫头，以后不必问这样的问题。”南宫灏见顾瑾月这般，不禁亲了亲她的额头说道：“本王幼时，父皇曾言本王生性凉薄，完全不懂如何与人亲近，如今本王才知，许是天意如此，让本王将所有的热切都给予你一人，因为这世间唯有你值得本王如此相待。” “王爷……”顾瑾月红了眼眶，轻声道：“若王爷以心相待，瑾月定不负王爷厚爱。” “本王说这些是为了让你高兴，怎么还哭了？”南宫灏瞧见顾瑾月这般，不禁有些无奈的问道：“若是本王说错了，你尽可与本王发脾气，本王喜欢看你那般鲜活的模样，比你平日里冷静自持要好看的多。” “王爷总是打趣我。”顾瑾月被南宫灏的话逗笑了，当下忍不住嗔了他一眼才道：“传闻王爷素来不喜言笑，现在才知传闻素来不对，若是早知如此，初见王爷之时我也不必小心翼翼……” 糟了！ 顾瑾月说到这里，顿时意识到自己太过情绪化，说漏了嘴！ “如此看来，你第一次见本王便已猜到了本王的身份？”果然，聪明如南宫灏，不过只言片语就已经猜到了顾瑾月隐去未言明的话，当下微微扬眉，眯起眼睛看着她问道：“小月儿，你倒是应该告诉本王，你是如何得知本王在那里的？” “若是我与王爷说是我前一日晚上做了梦，知道王爷会受伤出现在那里，王爷可信？”顾瑾月自知说漏了嘴，这会当然立刻就解释道：“当日没有说出王爷的身份，自然是不敢如此说，试问若是当初我这般说，王爷可信？” 那是自然不会信的。 南宫灏想了想，倒是觉得顾瑾月说的也不为错。 “那第二次也是？”对于顾瑾月竟然能梦到自己这件事，南宫灏还是十分愉悦的。 “是。”顾瑾月不知道南宫灏心中所想，当下点点头说道：“每次王爷受伤的时候，我似乎总能梦到一些片段，醒来之后再推断一些细枝末节，基本上都能对上王爷所处的地方。” “如今还会梦到么？”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有些好奇，“本王不受伤，你就不会梦到本王了？” “偶尔也会。”顾瑾月红了脸颊，移开眼睛说道：“只是王爷不受伤，对于我来说也是天大的喜事。” “偶尔梦到的是什么？”南宫灏见顾瑾月这般反应，当下有意打趣她，凑在她耳边问道：“是好，还是坏？” “王爷……”顾瑾月感觉到他喷洒在耳边的热气，只觉得头皮发麻，软声道：“不过是些闲来之事，并不重要，倒是王爷……是不是早就知道静小姐的身份了？” “是。”南宫灏点点头，随后才说道：“魏家当然也早知道这件事，但是他们还是接受了，只是长公主不肯委身于魏良，所以魏良才会怀恨在心。” “既然王爷和皇上早知长公主过这般日子，为何还要袖手旁观这么多年？”顾瑾月有些难以接受，不禁蹙眉说道：“难道说，长公主的幸福不比其他事重要？” “长公主要亲自报仇，她认为魏民的死与魏家有关。”南宫灏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当真以为长公主身边那几位嬷嬷是什么平庸之人？魏良这些年为何始终都未曾能近长公主院中一步，甚至这些嬷嬷留在长公主身边这么多年都未曾让魏家拿住错处而处置，怕是魏家人都未必想的那么深刻。” 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不禁若有所思。 是了，大概世人都认为长公主嫁给魏家是受苦的，可是事实上，长公主除了被下毒这件事是十分隐秘而不为人知的，其他的本就不是长公主在意的。 她在意的那个人早在当初就被魏家人害死了，那么魏家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果然，很多事情世人看到的往往未必是真相。”顾瑾月这才颇为感慨地说道：“可是饶是长公主这般小心谨慎，却还是被人下了毒，此事还连累了静小姐，难道皇上也不知情？” “你说的下毒，怕是长公主也没有想到魏家会狠毒至此。”南宫灏听到顾瑾月这么说，这才说道：“魏老夫人要求长公主每日都必须陪她用膳一次，也许是魏家发现动不了长公主，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来，一起用膳的时候长公主总不能还让人试毒，所以才会大意了。” “要说魏家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顾瑾月摇摇头，随后才说道：“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是有一事要求王爷帮忙。” “何事。” “七皇子方才走的匆忙，但是后来还是折返回来，想来是怕太子误会了什么。”顾瑾月笑眯眯的问道：“这夜深露重，想必七皇子睡得也未必安稳，不如送个女子过去如何？” “南宫俊杰的武艺不低，想要在他清醒的情况下近身，怕是很难。”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摇头说道：“此事不宜操之过急，不过既然你求本王做此事，那本王又怎么会让你失望？” …… 翌日一早。 “啊！走水啦！” 一大早，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嗓子，以至于没一会所有人都慌乱的跑了出来，不过好在众人也都收拾的比较妥当，所以倒是没有让人出丑。 走水的，正是顾瑾月所住的那间房不远处的柴房。 “哎呀，大小姐还在房里头呢！”一个面生的小丫头突然跪在了纳兰姿面前，连声道：“夫人，快救救大小姐吧！” “还不快去把人叫醒！”纳兰姿眸光一闪，面上故作焦灼地说道：“若是县主出了什么闪失，你们全都拿命陪吧！” “是，是！”这边下人的声音未落，就听到顾瑾月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声。 “县主！”纳兰姿太过激动了，所以都没能仔细听那声音是谁的，直接带着人就冲进了房间。 “哎呦！”跟着纳兰姿等人一起进来的夫人一眼就看到那帐中竟然还有个男人，连忙推着自家女儿往外走，连声道：“快些出去，出去，小孩子家家的，莫要污了自己的眼睛！真是造孽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纳兰姿只看到里面影影绰绰的两个人，以为是顾瑾月，当下立刻沉声道：“来人，把那个男人给我拖出来！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欺辱县主……” “顾夫人这是什么话，我好好的站在这里，怎么就断定那帐中人是我了？”就在这个时候，顾瑾月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惊得众人全都回头，结果发现顾瑾月就站在门口，而九公主一脸茫然地跟在她旁边，好像有些意外为什么这么多人挤在这里。 “顾……顾瑾月？”站在纳兰姿身边的顾瑾瑶看到顾瑾月的那一刻，整个人浑身一震，随后下意识地看向帐中那个蜷缩成一团的身影，里面的不是顾瑾月，那是谁？ “这是怎么了？”九公主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顾夫人，昨个儿你们家顾瑾莲非得抢安和的房间，本宫今日倒是想来问问，怎么你们顾家就如何容不下安和吗？” 第90章 反将，情投意合 顾瑾莲！ 九公主的话几乎让众人同时转头看向帐中的人，如果这房间里的人不是安和县主，那个女人岂不是就是顾瑾莲！ “九公主慎言！”纳兰姿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立刻疾言厉色地说道：“九公主就算是护着县主，总也不能将这样的污名加诸到我莲儿身上去，若是……” “若是什么？”顾瑾月淡淡的开口道：“顾夫人，我劝你还是尽快处理这里的事情吧，大家都挤在这里总归是不好，不如散了，这里就留给顾夫人处置便可。” 众人连连附和，虽然她们也很好奇里头的人到底是谁，可是安和县主都发了话，她们当然也不好再逗留了。 “顾瑾月！”只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众人转身要离开的时候，顾瑾莲突然好像疯了一样冲了出来，撞倒了内室的屏风，声嘶力竭地疯狂喊道：“这些都是你做的是不是！是你害我的是不是！” 屏风倒下去的那个瞬间，众人分明瞧见里头方才还慢条斯理穿好衣服的男人竟然是李虎！ “莲儿！”纳兰姿心下一惊，想要拦着顾瑾莲已经是来不及了，当下连忙呵斥身边人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拉着四小姐！” 此刻的顾瑾莲虽然不至于不着寸缕，可是到底是衣衫不整，露出的脖颈中紫痕遍布，无一不昭示着昨晚发生了什么。 “四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顾瑾月微微蹙眉，十分不虞地说道：“昨日九公主心血来潮突然叫我去下棋，结果一来二去天色晚了我便未回，还听闻你把我的丫头都赶了出来，说是要住我这间，怎么今日出了事反倒是怪起我来？” “就是你！”也许是顾瑾莲太过激动了，两个婢女硬是抱不住她，众人只瞧着她如若疯癫一般地喊道：“一定是你害了我，顾瑾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真是不知所谓！”九公主怒喝一声，“你自己做出这般丑事，竟然还想要污蔑别人，哪里来的脸面？” 顾瑾莲还想说什么，直接被顾瑾瑶从后头打昏了过去。 “母亲，四妹妹如今情绪激动，怕是也说不出什么缘故来。”顾瑾瑶知道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及时止损，绝对不能再让顾瑾莲错下去了，当下沉声道：“还是请女医过来看看，至于这些事情容后在处置便是。” “对，你说的对。”纳兰姿这会也从刚才的混乱中清醒了下来，立刻说道：“把四小姐带去我房间休息！” “顾夫人，我与四小姐情投意合，早已经私定终身。”李虎也是个聪明的，发现自己算计的人竟然变成了四小姐顾瑾莲，几乎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当下直接跪在了纳兰姿面前说道：“还请顾夫人成全我与四小姐！” 李虎心里明白，如果自己不把握住现在的机会，只怕等到人都散了以后他就只剩下死路一条。 要知道他不过是个五品官员的庶子，如果大学士府想让他消失，那办法也多的去了。 所以，他必须让所有人知道他是顾府未来的乘龙快婿，若是他死了，那必然与顾府有关，这也是他最后的退路。 “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纳兰姿没有想到，这种落魄户竟然趁着顾瑾莲昏了过去就敢这么说，当下冷声道：“不管你是哪家的公子，莲儿甚少离府，更不要提见外男，又是如何会与你私定终身，此事你休想赖上顾府！” “顾夫人，若不是昨日四小姐相邀，我又如何能进来顾府落脚休息的院落？”李虎现在吃准了顾瑾莲无法反驳，所以当下立刻说道：“我是真心喜欢四小姐，还请顾夫人成全！” “你……你……”纳兰姿以往素来谨慎稳妥，如今被人算计逼迫至此，差点一口气顺不过来，可是如今的情景哪里容许她昏过去，当下只能捂着心口怒声道：“哪里来的破落户，竟然想赖上顾府，来人，把人给我拖下去！” “这是怎么了？”就在这个时候，长公主已经带着人赶了过来，看到这乱糟糟的一幕不禁沉声问道：“这不过是顾府的家事，诸位先散了，今个儿天气不错，若本宫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诸位见谅。” 这是下逐客令了。 众人见长公主脸色不好，哪里敢多耽搁，虽然他们很想知道顾府怎么处理此事，可是这会也不好意思留下了，当下连忙纷纷告辞。 说起来，有点脑子的都已经想明白了，这说不得是这位顾四小姐想要算计安和县主，结果没想到人家不仅躲过了一劫，还将计就计，反将一军吧？ “长公主！”就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小厮惊慌失措地喊道：“长公主不好了，七皇子和驸马爷还有小姐都在凉亭里……” 小厮话说到这里，好像才看到这么多人都在，顿时失了声，好似十分无措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带本宫去看看！”长公主眸光微沉，当下大步朝着小厮说的凉亭而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好奇战胜了所有的情绪，全都悄悄的跟了上去，倒是把这边的事情给暂时忘到了脑后去了。 纳兰姿到底是松了口气。 而此刻的顾瑾瑶已经快步走到了已经走出门的顾瑾月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顾瑾月，是不是你做的！”顾瑾瑶死死的盯着顾瑾月，沉声问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二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顾瑾月笑了起来，看着顾瑾瑶说道：“我想，如果四妹妹知道这样的夫婿是二妹妹亲自替她挑选的，应该会十分感谢二妹妹的厚爱吧？” 她果然知道！ 顾瑾瑶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顾瑾瑶，今个儿姐姐就送你一句话。”顾瑾月拍了拍顾瑾瑶的肩膀说道：“害人终害己，若是你不记得，那日后姐姐不介意多教你几次，如何？” …… 七皇子南宫俊杰和魏家兄妹在凉亭里的故事很快就有了多个版本传遍了京城上上下下。 之所以说是魏家兄妹，那是因为长公主在看到那一幕之后脸色铁青，当场宣布与驸马爷魏良和离。 几乎是同一日，准许长公主和离的圣旨便送到了魏家。 一时间，魏家彻底失势。 最关键的是，很快魏静的身世就被魏良捅了出去，但是非但没能让人同情他，反而因此牵扯出了魏家曾谋害魏民将军的诸多罪状，皇上龙颜大怒，下令将魏家所有人下狱，待大理寺审理后再做决断。 令人没想到的是，魏雨突然喊冤，说自己有了南宫俊杰的骨肉，经过太医诊断，确证魏雨的确有孕在身，但已经二月有余，魏雨为活命，只能将当初曾在醉红楼与南宫俊杰私会的事情说了出来，一时间皇上对南宫俊杰的厌恶更甚。 七皇子府。 “主子。”暗卫站在书房里，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属下已经查过那一日的事情，驸马爷当日曾与安和县主有过冲突，安和县主还打断了驸马爷的腿，这件事会不会与安和县主有关？” “安和县主……”南宫俊杰黑着脸，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这四个字，随后淡淡的说道：“你觉得，安和县主一个女子能算计到本皇子？” 那一日，他只是让人开了药物不再继续放屁而已，怎么会人事不知的出现在凉亭？ 甚至还跟魏良和魏雨同时不着寸缕纠缠在一起…… 想到那个场景，南宫俊杰就忍不住咬碎了牙，到底是谁如此害他！ “可是安和县主背后有云王殿下，会不会是云王殿下出手？”暗卫虽然也知道顾瑾月不过是一介女子，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的瞒过那么多暗卫的眼睛把南宫俊杰带到凉亭去，可是这事实在是蹊跷的紧，他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那一日，本宫身边的暗卫至少有四个，竟然全都被引开了，能做到这一点的，不仅仅只有云王。”南宫俊杰若有所思的说道：“难道说是太子怀疑本皇子了？继续查，一定要查清楚为止！” 那日为了避免丢脸，他的确是太大意了，竟然直接在太子面前显露了自己的功夫。 如今南宫俊杰已经被皇上禁足，左右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还不如将此事查清楚些，免得日后在被算计都不自知。 “属下会继续查下去的。”暗卫连忙应声说道：“只是主子，那魏家的小姐……” “留着吧！”南宫俊杰听到暗卫提及魏雨的名字，当下十分厌恶地说道：“本皇子倒是不知道魏家竟然背着本皇子做了那么多腌臜之事，如今魏家自身难保，一个女人想要死在本皇子的后院还不是易如反掌。” “可是如今皇上刚刚将此女放过，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只怕皇上也会怀疑。”暗卫听到南宫俊杰的话，不禁提醒道：“主子现如今处境不妙，万万不可大意。” “难不成本皇子还要与她做戏不成？”南宫俊杰不禁有些反胃地问道：“她腹中的孩子尚且不知是谁的，父皇为未曾查证就直接塞了过来，可曾想过本皇子的颜面何在？” 第91章 何必，惊弓之鸟 魏雨现如今如惊弓之鸟一般。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变成如今这般境地。 自从长公主嫁进魏家的那一刻开始，她的人生就完全变了样子。 那些世家小姐见到她总是会很亲近的与她来往，而她也从来都不缺赏赐。 所以，当她喜欢上南宫俊杰的时候，自然也毫不犹豫的就求魏良帮她，而兄长也的确想到了办法，成全了她。 可是之后南宫俊杰再也没有想起过她。 魏雨很心焦。 她知道自己已经是南宫俊杰的人了，可是万一南宫俊杰根本不打算娶她，那她以后该何去何从？ 直到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她有了南宫俊杰的孩子，那一刻她是真心欣喜的，甚至她想如果南宫俊杰也知晓此事，会不会将她纳进府中，而她以后就会成为七皇子妃，延续所有的荣华富贵。 可魏雨从来也没有想过，原来一个人从云端落入泥泞，也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那一日她醒来看到南宫俊杰的脸着实惊喜了一番，可是随之而来的就是惊吓。 事到如今，她依旧想不明白自己和兄长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凉亭里，甚至都与南宫俊杰那般纠缠不清…… “雨儿。”就在魏雨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随后南宫俊杰的声音响起，“饿不饿？” “七……七皇子……”魏雨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俊杰，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忍不住呢喃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你有了身孕，怎么还能这么作践自己？”南宫俊杰隐去眸中的厌恶，走到魏雨身边，握着她的手，轻声道：“你难道不愿意嫁给本皇子吗？” “不！不是的！”魏雨回过神，意识到她不是在做梦，南宫俊杰的确是在自己身边的那一刻，突然激动地反握住南宫俊杰的手，连声道：“七皇子，七皇子，我是真心爱慕七皇子的，我腹中的孩子也真的是七皇子地，求求七皇子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本皇子何时说要丢下你了？”南宫俊杰微笑着说道：“你既然已经进了府，那便是这府里头的人，你怎么还爱这般胡思乱想，你放心，不管魏家发生什么事情，本皇子都会护着你，不会让你出事的。” “七皇子……”魏雨实在是太害怕了，这会听到南宫俊杰近乎承诺的言语，当下忍不住哭着扑进他的怀里，泣不成声地说道：“我以为……我以为七皇子以后再也不会来见我了……” “不会的，你是本皇子的人，又有本皇子的骨肉，本皇子怎么会不来看你？”南宫俊杰的眸中阴冷一片，但是嘴上说的话却十分暖心，“你放心，以后本皇子会好好照顾你的，如今发生了那么多事，只有你依旧不嫌弃本皇子，日后本皇子也不会辜负你的，你要相信本皇子，好吗？” “嗯！”魏雨听到南宫俊杰的话，整个人都觉得幸福不已，感觉哪怕自己现在死去也是值了，只是想起魏老夫人他们，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七皇子，我母亲和兄长他们……” “以后不要提他们了。”南宫俊杰听到魏雨提到魏良，整个人瞬间散发出一股让人胆颤的杀意来，“你要听话，本皇子自然不会亏待你，但是魏家的人死路一条，你就不必操心了，明白了么？” 魏雨忍不住心下一沉。 她知道，南宫俊杰定然是恨极了自己的兄长，否则的话又怎么会在自己提到魏良的那一刻就变得如此冷漠？ 不过她也能理解，毕竟那一日兄长在上欺辱七皇子对于他来说怕是难以磨灭的恨意吧…… 只是她当真想不明白，明明兄长的腿被安和县主打断了，怎么在凉亭中的时候又变得完好无损？ 可这些话她是不能跟南宫俊杰说起的，否则的话，只怕南宫俊杰都未必容得下她了！ “七皇子，以后我都会乖乖听话的。”想到这里，魏雨低着头，轻声道：“以后我什么都听七皇子的，绝对不会给七皇子惹麻烦的。” “这才乖。”南宫俊杰的脸色到底是好看了几分，当下淡淡的说道：“起来吃饭吧，就算不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也不能这么熬着，把身体熬垮了，本皇子也是会心疼的。” “是。”魏雨乖巧的应声。 南宫俊杰坐在一旁，看着魏雨默不作声的吃饭，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魏雨这个女人竟然以为只要跟了自己就能活命，只是她难道不知道只要看到她，自己就会想起那一日的屈辱来吗？ 不管是魏良还是魏雨，只要魏家有一个人还活在世上，那他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一日的事。 若不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只要那么轻轻伸手就可以扭断那个女人的脖子。 但是……南宫俊杰微微闭了闭眼睛。 安和县主。 依着纳兰辉的说法，那一日李虎想要算计的分明是她，可是她竟然逃脱了，甚至还反将了他们一军。 不管那一日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她所为，这笔账他都记在她的头上了，如果真的跟她无关，这种太过聪明的女人留着实在是祸患！ …… 顾瑾月本来正坐在窗边看书，突然打了个喷嚏。 “小姐，都跟你说了，这会的天还没有热起来，小心着凉。”花落念叨着，伸出手把窗户关上，随后才问道：“现在外头闹腾的很，小姐怎么不去看看？” “看什么？”顾瑾月听到花落的话，不禁笑着说道：“那李家可是上门提亲了，难道顾府还能不乐意？” 那李虎倒是也有几分本事，不知道怎么就说动了他的父亲，竟然第二日就来顾府提亲。 顾瑾莲怎么可能看得上那李虎？ 所以，那边李家刚被顾正恩打发走，听说顾瑾莲就在院子里闹起了自尽的把戏。 这会正热闹的紧。 “可是瞧着四小姐可并不想嫁过去。”花落一边给顾瑾月剥瓜子一边说道：“四小姐眼高于顶，自觉地该找个皇子嫁过去，如今那李家家主也不过是个五品宗人府副理事，至于那李虎更是什么正事都没有，四小姐能看上也是奇怪了。“ 【小儿白了兔】：“今天我们家六皇子出现了吗？没有。” 【木头驴】：“宗人府和大理寺到底有啥区别？” 【微微妈妈】：“宗人府就是古代管理皇室宗族的谱牒、爵禄、赏罚、祭祀等项事务的机构，它不是单独的执法机构，主要负责皇族的户口，维系皇族血脉的纯正，有什么祭祀活动，它来当担纲，很多电视剧里不都是皇族有人犯事就交给宗人府，其实说白了，就是家丑不能外扬，自家的事得自家解决。” 【我是五环】：“大理寺我知道，大理寺主要负责审理中央百官及京畿徒刑以上的案件。刑部除掌司法政令外，还复核审理大理寺流刑以下及州县徒刑以上的案件。所以一般当官的犯事了，大理寺的会来找你喝茶。刑事犯，刑部免费客房伺候。当然了，判决权是在刑部手里，不过，如果大理寺有异议，还可以再重审。” 【又是告状的一天】：“我觉得那个李家家主虽然是五品，可是那位置也挺特别的，处理皇家的事情得知道多少隐秘？那肯定都是皇家信任的人，顾大学士会不同意吗？” 【东三饼哥】：“我的天，现在可不是同意不同意的问题，那家伙人都跟了李虎了，搁主播那个年代，不嫁过去难道沉塘？要不就出家？” 【今冬来往】：“关键是那个李虎根本不是可托付终身的人，要不是那位二小姐想算计主播，也不会把自个儿妹妹给搭进去不是？” 【在下李虎】：“我就叫李虎，有点慌，怎么办？” 【东三饼哥】：“稳住，兄弟！” 【今冬来往】：“前头那个兄弟，你要媳妇儿不？你要媳妇你就说一声，我给你送来？” 【我是五环】：“主播，那边到底是怎么决定，你不去看看吗？” 直播间里倒是热闹，不过顾瑾月并未就此事发表什么看法。 说起来，如果是上一世的话，李虎这个人并未出现，她记得当时纳兰姿给自己挑的人还不如这个李虎，只是不知道这一世不管纳兰姝还是顾瑾瑶竟然都这么沉不住气，竟然就这么开始算计自己了。 不过，听说此事跟纳兰辉也有关系，回头这笔账也得好好清算一番。 “花落，替我梳妆。”顾瑾月想到这里，不禁微微扬眉，随后说道：“去老夫人那里走一趟。” “小姐，现在这会那些个人都在老夫人那里呢，您何必凑上去？”花落听到顾瑾月的话，有些不解的问道：“咱们就在自个儿院里等着，回头她们有消息传过来不就知道了？” 顾瑾月当然不能说直播间那群观众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非得让她去看看事态如何发展的，所以当下倒是笑着问道：“方才你不是还劝我过去看看来着？” “奴婢是想瞧热闹，可是一想到那些人的嘴脸，奴婢便觉得生气。”花落连忙解释道：“小姐过去，说不得又要被扯进去，到时候岂不是也要生气，那又是何必？” 第92章 怀疑，赌咒发誓 “现在生气的可不是我。”顾瑾月听到花落的话，不禁微微一笑，随后才说道：“既然都走到现在了，怎么能让顾瑾莲不嫁过去呢？” 花落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一头雾水。 难不成现在这样的情境，顾瑾莲还能逃得掉这门亲事？ 只可惜，顾瑾月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花落就算是心里嘀咕也不知道该咋问，当下只能挠挠头，跟着顾瑾月一同出了门。 “对了，小姐见冬至姐姐了吗？”花落跟着顾瑾月后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从昨个儿奴婢好像就没有看到冬至姐姐，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我让冬至去办点事。”顾瑾月微微一笑，随后才说道：“估摸着晌午应该就能回来了。” 顾瑾月带着花落到了老夫人的松竹院时，陈妈妈一眼就看到了她，当下连忙迎了上来，笑着说道：“老奴请县主安。” “我这段时日一直未曾得空，晌午的时候若是陈妈妈无事，就带你那小孙儿来我这里坐坐。”顾瑾月看了陈妈妈一眼才说道：“我先前答应陈妈妈的事，自然不会食言。” “多谢县主。”陈妈妈现在可是十分信任顾瑾月的医术，要知道现在整个京城都知道顾瑾月曾经治好了那几位贵人，连太医院的陈太医都对她的医术赞不绝口，谁敢说她的医术不精？ 顾瑾月点点头，倒是没有再多言。 她跟陈妈妈的交情也不过是在路上结交下来，至于以后陈妈妈会如何，那端的看以后才行。 等到顾瑾月走进去的时候，发现今个儿倒是来的齐全。 除了纳兰姿和顾瑾瑶，站在后头的还有高姨娘和三小姐顾瑾俪，另外还有刘姨娘和顾瑾欢，而顾瑾莲自然是被禁足在房里不得出来。 众人看到顾瑾月出现，表情各有不同，只是顾瑾月根本不在意。 “祖母，父亲。”顾瑾月朝着顾老夫人和顾正恩行了礼，随后起身走到顾老夫人身边站定，低声道：“祖母，您该行针了。” “我这年纪大了，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听到顾瑾月的话，顾老夫人淡淡地开口道：“李家的诚意十足，虽然李虎那孩子现在没有什么出息，但是也不代表这辈子就一事无成，闹腾到现在，你难不成还觉得四丫头还有别的出路？” “婆母，莲儿这事实在是蹊跷，若是不查清楚，她心里如何甘愿？”纳兰姿几乎咬碎了银牙，当下沉声道：“而且当日她是在县主的房里被发现的，保不齐是有人想要害县主结果连累了莲儿，当不得……” “当不得什么？”顾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在长公主府里，四丫头都能抢了大丫头的房间，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跟我提这件事？你知道长公主是如何说顾府的？大学士府本应该最为规矩，没想到竟然当家主母竟然纵着自己的孩子欺负先夫人之女，纳兰姿，你以为旁人都是傻子是不是？” 这应该是有史以来，顾老夫人对纳兰姿最为严厉的责骂了。 最关键的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老夫人丝毫未留情面，这一次摆明了是向着顾瑾月的。 “祖母，父亲，此事与母亲无关，还请祖母和父亲明察！”顾瑾瑶不等纳兰姿说话，直接跪在了地上，情真意切地说道：“当日母亲一直等着县主回来才落了锁，谁知后来县主离开并未与母亲知会一声，想来那门必然是那个时候被打开，李家那人当是那个时候钻了空子，此事说起来，难道县主一点错都没有吗？” “二妹妹这话说的我都听不下去了。”顾瑾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出门的时候特地去寻了顾夫人，可是王妈妈说顾夫人已经歇下了，我便与王妈妈说了一声，如此还不叫知会，二妹妹要让我如何做呢？” “王妈妈？”顾老夫人一听，当下目光落在纳兰姿身后的王妈妈身上问道：“大丫头那日可去了？” “回老夫人的话，老奴并未见县主。”王妈妈连忙跪在地上，当下连声说道：“老奴不敢有半句虚言，若是骗了老夫人，那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王妈妈都发了重誓，看来是当真没见过县主啊！”刘姨娘这会不阴不阳的开口道：“县主说不得是做了梦，以为自己说过了？” “祖母，王妈妈是顾夫人的人，自然不会向着我说话。”顾瑾月根本不理会刘姨娘，随后才说道：“只是那一日九公主身边的丫头来请我过去的时候随我一同去找的王妈妈，若是祖母和父亲不相信，我可以请九公主身边的宫女来作证！” 王妈妈顿时见了汗。 那一日，顾瑾月的确来过，可是她根本就不可能放她离开，自然不会让她见纳兰姿。 可是没想到，顾瑾月根本就不是那么听话的人。 就算没得到纳兰姿的同意又如何？ 她该去哪里不还是去了哪里？ “说，到底怎么回事！”顾正恩看到王妈妈那个反应，就知道必然是这老奴说了谎，当下冷声道：“平日里让你多加约束下人，现在倒好，为了摘干净自己，竟然都敢污蔑自家主子来了，来人，把王妈妈拖下去杖责三十！” “老爷！”纳兰姿听到顾正恩的话，登时站起身，好似十分痛心地说道：“我嫁进顾府这么多年，可有做错过什么？如今我的女儿被那破落户所害，老爷不想着如何替我的女儿伸冤，反倒是只顾着自己的颜面，难道就不想想我这个做娘的心里头有多难过吗？” “顾夫人此言差矣。”顾瑾月见顾正恩眉宇间有所松动，突然开口说道：“当时那李虎说与四妹妹早就相识，而且已经私定终身，这件事不少世家小姐夫人都听到了，若是现在定下婚事，只要他们二人日后琴瑟和鸣，当不得也是一段佳话，可是若是现在拿了李虎，这不是要逼得四妹妹以后常伴青灯古佛一生吗？” “大丫头说的有道理。”顾老夫人听完顾瑾月的话，当下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如今四丫头已经与那李虎有了夫妻之实，虽然因为其他的事情掩盖了几分，但是回头等到风头过去，保不齐会有人在提及此事，那李虎父亲虽然只是五品，但是家中清净，依着四丫头的那个性子，嫁过去也未必会吃亏，也算是个好归宿。” “婆母！”纳兰姿忍不住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顾正恩打断了。 “好了，此事就这般决定了。”顾正恩蹙眉说道：“此事若是再追究下去，保不齐还会出什么其他的乱子，只是当日的事情谁都不允许再提，王妈妈污蔑主子，杖责三十，拉下去！” “老爷！”纳兰姿没想到顾正恩到这个时候竟然还要惩治王妈妈，当下刚想说什么，就听到管家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老爷！老爷！圣旨到了！” “圣旨？”顾正恩一愣，随即立刻起身问道：“快随我出去迎旨！” …… 其实，就在顾正恩犹豫如何处置顾瑾莲之事的时候，南宫灏正在御书房与皇上商议那条金矿脉该如何开采。 “皇上，臣弟以为既然那条金矿脉是在顾家村，那不如让顾大人前去监工最合适不过。”南宫灏若有所思的开口道：“顾家村到底是顾大人的故土，如今也算是衣锦还乡。” “顾正恩？”皇上从知晓在顾家村发现金矿脉的事就心情大好，此刻听到南宫灏的话，当下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理，那顾家村若是旁人去了，保不齐顾家村的村民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顾正恩却不同，只是他若是前去，这没有一年半载怕是回不来，你的婚事岂不是耽搁了？” 皇上对南宫灏的婚事还是十分上心的，所以自然担心耽搁了他的大事。 “顾大人就算前去，这逢年过节也是可以回来的。”南宫灏对此似乎并不在意，平静的说道：“只要国库充盈，也是百姓之福。” “朕就知道你心系百姓，不过安和县主还真是个福星。”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当下哈哈大笑道：“说起来，上次朕赏了她县主封号，如今她又立下大功，你觉得朕该赏赐何物比较合适？” “皇兄若是不介意，不如赏了封地吧！”南宫灏顿了顿，似乎十分坦然地说道：“利州其实就不错，若是回头她嫁过来，想必也是要当做嫁妆的，臣弟素来爱吃海产物，皇兄应该知晓。” “哈哈哈，若是安和知道你是为了自己才替她求了利州做封地，说不得要跟你生气了。”皇上倒是很喜欢南宫灏这样的坦白，当下笑着点头说道：“罢了，就按照你说的，赏她封地，不过你跟朕说句实话，魏良和老七那件事，跟安和到底有没有关系？” “皇兄为何如此认为？”南宫灏微微扬眉，似乎颇为诧异的问道：“那日安和与本王一同用膳，后又与小九下棋，深夜才歇下，又怎么可能跟此事扯上关系？” “朕只是听到一些传闻而已。”皇上看了南宫灏一眼，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没发现，自安和进京以来，老七似乎就频频不顺么？” 第93章 多疑，你算什么 “皇兄难道也相信那些外头的传闻？”南宫灏听到皇上的话，不禁淡淡得开口道：“臣弟自然也听闻了，只是魏家在这个当头出事，偏生又生出这样的传闻来，难道皇兄不觉得奇怪？” 就在魏家人被下狱，南宫俊杰被禁足的当晚，京城中突然传出了七皇子和魏家人之所以出事，其实是因为安和县主与七皇子有仇，所以故意陷害的流言来。 如若不是南宫灏恰好来跟皇上商议金矿脉的事情，只怕皇上也会信个三成。 毕竟，以前南宫俊杰在他眼里还是比较乖顺的儿子，怎么如今总是做错事呢？ 天下的父母都有一种自己的孩子最好的感觉，所以哪怕是天子，也会是这样的感觉。 可如今南宫灏一说，皇上似乎又有些回过味来了。 “朕只是随口问问。”皇上倒是笑了起来，“到底是你求旨赐婚的事情太过突然，再加上安和县主的功劳一件接着一件，朕还担心她之所以接近你也是别有所图。” “多谢皇兄挂心。”南宫灏并未拆穿皇上的多疑，只是平静得说道：“微量强抢民女，还曾带着人霸占百姓良田，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是事实，皇兄还是尽快做决定才是，毕竟这里头还牵扯长公主，若是耽搁久了，影响到长公主和静儿那就得不偿失。” 长公主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如今她虽然与魏家已经断绝了关系，可是若是皇上迟迟不做决定，说不定就会让百姓以为长公主还想护着魏家，到时候说不得又要对皇家有什么怨怼。 南宫灏料准了皇上的多疑之心，所以故意如此说。 “你说的有道理。”皇上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开来，当下点头说道：“夜长梦多，老七上次惹恼了太后的事情，太后到现在还耿耿于怀，如今又做出这般伤风之事，还是让他老老实实在府里禁足反省吧！” “皇兄英明。”南宫灏垂下眼眸，好似不经意得说道：“魏家那个女子虽然怀了老七的子嗣，可到底来路有些不正，就这么放在老七府里，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那魏家女子先前好歹也是世家女子，竟然跑到醉红楼之中冒充花魁，心术不正之女留在老七那里，说不得要教坏他。”皇上想了想说道：“等她生下子嗣，打发到庵堂里去便罢。” “皇兄，臣弟以为，依着老七的性子，未必会让她活着。”南宫灏淡淡得开口道：“女子生产本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若是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岔子，想必也不会有人多想，但是臣弟对老七还算有几分了解，魏家让他如此失了颜面，他是不会留着魏家那位小姐的。” “此言当真？”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一时间有些错愕，随即若有所思得问道：“朕先前以为老七性情敦厚，如今看来也不尽然，只是那女子也是听命于母兄的安排，有何罪之有？” 南宫灏没有在说话。 他只是将怀疑的种子丢到皇上的心里，到时候如果南宫灏还念着一丝情分，说不得会留着魏雨的命，若是他真的对魏雨下了手，到时候自然就会惹来皇上的猜忌。 到时候，皇上自然会认为南宫俊杰以前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都是假象，进而生出厌恶之心。 这就足够了。 他的小月儿既然不喜欢南宫俊杰，那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最关键的是，以后他不会让人再怀疑他的小丫头了。 哪怕是皇上，也不行。 …… “顾大人，皇上让奴才过来，一来是为了传旨，二来是请顾大人进宫面圣。”传旨的小公公得了赏银，脸上的笑容更加情真意切，“奴才在这里还要恭喜县主，还望以后县主莫要忘了奴才们。” “有劳公公了。”顾瑾月点头，笑着应声，她倒是没有想到南宫灏的动作竟然这么快，说是去皇上那里求个封地，结果这会圣旨就已经下来了。 顾家接二连三的接受赏赐，顾正恩自然是心情大好，打发了那位公公去外头等候，这才转身对顾老夫人说道：“母亲，方才的事情就按照先前商量的来办，我先去换身衣物进宫面圣。” “老爷！”纳兰姿没想到因为这一道圣旨竟然就把顾瑾莲的事情定了下来，当下上前一步还想说什么，却被顾瑾瑶拉住了。 “府里头的事情你不必操心了。”顾老夫人好似没有看到纳兰姿的动作，只是摆摆手，看着顾正恩离开，这才拉着顾瑾月的手说道：“你且陪着祖母回院子，如今你这个县主有了封地，那才是实打实的恩赐，切不能忘了皇恩，你可知晓？” “是，祖母。”顾瑾月微微一笑，和顾瑾瑶对视了一眼，随后扶着顾老夫人往松竹院的方向去了。 “婆母！”纳兰姿顾不得问顾瑾瑶为何要拉住自己，只是她不肯将顾瑾莲嫁给李虎，所以只能追上去说道：“婆母，莲儿的事情……” “莲儿自己选的夫婿，你还在这里阻拦什么？”顾老夫人对于纳兰姿已经有了几分厌烦，目光落在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王妈妈身上，不禁冷声道：“方才正恩不是说了要杖责？还不把那老奴拉下去？” “婆母！”纳兰姿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追问了几句，顾老夫人竟然再次提起要杖责王妈妈的事情，当下连声道：“王妈妈并未做错……” “她没做错，难不成做错的是你？”顾老夫人猛然瞪着眼睛，怒声道：“你若是管教不了下人，那就不必再做这个主，当这个家！” “母亲！”顾瑾瑶见纳兰姿还要说什么，当下直接拉住了她，连声道：“祖母莫要动怒，母亲也只是担心莲儿，还请祖母体恤母亲一二。” “哼，自己教出来的女儿做出那般有辱门楣之事，我这把老骨头还没追究她伤风败俗，现在竟然还想要闹腾！”顾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很显然是真的恼了，当下沉声道：“若是她不嫁，那便绞了头发去做姑子，别留在府里碍眼！” 说罢，顾老夫人已经带着顾瑾月离开了。 王妈妈被拖了下去打板子，纳兰姿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顾瑾月的背影，好似恨不得直接杀了她才能解恨。 “母亲！”顾瑾瑶握住纳兰姿有些冰凉的手，沉声道：“现如今，母亲务必要沉得住气才行，切莫因为这些事便失了分寸。” 纳兰姿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随后才开口道：“去看看莲儿吧！” 顾瑾瑶陪着纳兰姿去了顾瑾莲的院子，进去就看到顾瑾莲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看上去好似失去了所有的兴致。 “莲儿，母亲对不起你。”纳兰姿看到顾瑾莲这般，当下忍不住落了泪，握着她的手坐在她身边低声道：“莲儿你放心，母亲一定不会让你嫁过去的。” 说起来，纳兰姿其实最疼的还是顾瑾莲。 虽然顾瑾瑶是她最得意的女儿，可是顾瑾瑶太有主意了，而且甚少与她撒娇，时不时还要陪着贵妃娘娘出行，所以常常在她身边嬉笑打闹的顾瑾莲反而更让她觉得窝心。 所以，如今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变成这般，她的心好像被刀子狠狠得剜下一块肉来。 “现如今，母亲何必说这般话来安慰我。”顾瑾莲毫无感情的开口道：“我只是想问母亲，当日在长公主府的事情，你和姐姐是不是早就知情，却独独瞒了我？” 顾瑾莲知道自己沉不住气，也知道自己经常会做傻事，可是她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母亲和姐姐竟然瞒着自己那么大的事情，如果她早知道……早知道…… “我们如何知晓李虎会出现在那里？”顾瑾瑶抢在了纳兰姿前头开了口，看着顾瑾莲说道：“四妹妹，你现在只觉得自己难过，怎么不想想母亲为了你奔波，王妈妈还被杖责，这些你都看不到吗？” 顾瑾瑶聪慧，所以自然也能感受的到纳兰姿的感情，只是在她眼里，纳兰姿迟早也是要分得出轻重的，毕竟以后自己才是能够成为皇后的人。 像顾瑾莲这些人，也不过就是自己的铺路石而已。 若是她们都能有机会活到那个时候，自己自然也不介意跟她们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 可若是现在她们挡了她的路，且不能为她所用，那她自然也不会留着她们给自己添麻烦。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顾瑾莲很显然那并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人，听到顾瑾瑶的话只觉得她还在指责自己，当下冷声道：“如今倒霉的是我，姐姐不安慰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处处指责我给母亲添了麻烦，难道在姐姐心里，我就应当受这份罪吗？” “顾瑾莲，平日里你骄纵无常自然是可以的。”顾瑾瑶很少这么疾言厉色得说话，所以整个人看上去有些阴冷，“只是如今母亲因为你被父亲厌弃，甚至连祖母都对母亲有了微词，若是失去了母亲的庇护，你以为你在这府里算什么？” 第94章 记好，从长计议 “瑶儿！”纳兰姿见顾瑾莲脸色煞白，有些不忍心的抱住她，转头对顾瑾瑶说道：“如今你妹妹心里难受的紧，你莫要再说那么多了！” “母亲，我知道你护着莲儿，可是你瞧她这个样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顾瑾瑶看到纳兰姿对顾瑾莲这般，心里划过一丝嫉妒之意，只是冷声道：“母亲能护得了她一时，难道也能护得了她一世？” “可是如今她也不过是心里不舒坦而已，以后莲儿也会懂事的。”纳兰姿舍不得看顾瑾莲难过，只能劝慰道：“莲儿，你姐姐也是为了你好，不管怎么样，你都要相信，我和你姐姐都不会看着你嫁给李虎的，好吗？” “母亲，姐姐说的对，我不该埋怨母亲和姐姐的。”顾瑾莲这会倒是平静了几分，垂下眼眸，好似有些委屈得说道：“我只是不知道那一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身边的丫头都睡了过去，而我都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顾瑾月的房间里，她说的那些，我根本都不知道……” “此事一定跟顾瑾月有关！”纳兰姿恨恨得说道：“她懂医术，身边的丫头又身怀武艺，想要做到这些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是母亲，我们现在没有证据。”顾瑾瑶叹了口气，看着顾瑾莲说道：“妹妹你放心，你既然不愿意嫁给李虎，那我便替你想办法，只是你要乖乖听话，不要闹腾了，知道吗？” “姐姐当真有办法？”顾瑾莲听到顾瑾瑶的话，顿时欣喜得开口问道：“姐姐能告诉我，该怎么做吗？” “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身子。”顾瑾瑶摸了摸顾瑾莲的头发，低声道：“等到我安排妥当，自然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这样的事情必然惹得父亲厌烦，你若是在闹下去，只会更让他厌恶，到时候想做什么都更难了，明白吗？” “我知道了，姐姐，我都听你的。”顾瑾莲这下倒是安分了，似乎真的把顾瑾瑶的话听了进去。 纳兰姿又哄了好半晌，顾瑾莲才吃了东西，随后睡下了。 顾瑾瑶一直看着纳兰姿哄着顾瑾莲，什么都没有说，可是眸中多了几分异色。 “小姐，您怎么醒了？”顾瑾瑶和纳兰姿直到顾瑾莲睡下才离开，结果顾瑾莲身边的丫头进来发现顾瑾莲竟然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下连忙上前问道：“小姐要喝水吗？” “不用，你出去吧！”顾瑾莲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没叫你们，不必进来了。” “是，小姐。”现在顾瑾莲房里的小丫头做什么事情都是战战兢兢的，唯恐一个不小心惹了顾瑾莲不快，到时候说不得就没命了。 小丫头临出门的时候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顾瑾莲，结果发现她正直勾勾的看着帷帐，嘴角莫名其妙的扯出一个笑容来，当下直接吓得打了个激灵。 四小姐……这不会是疯了吧？ 另一边，顾瑾瑶跟着纳兰姿回到她的房中才有些疲惫的坐在了椅子上，微微捶了捶自己的腿才说道：“如今真是走不得路了，现在倒是羡慕顾瑾月长在乡下不必束脚。” 东炎的女子虽然不强制束脚，可是很多世家小姐为了追求三寸金莲之美，还是会自幼就开始束脚。 顾瑾月长在乡下，又每日奔波，自然也没人想起来要让她束脚了。 可正是因为这一点，顾瑾月反而倒觉得庆幸，不然的话，单凭每日去请安这条路，她怕是都不能像现在这般轻快。 “你好好的羡慕她做什么？”纳兰姿听到顾瑾瑶的话，顿时有些恼火得开口道：“说起来，你刚才说能帮你妹妹不必嫁李虎，到底是什么方法？” 顾瑾瑶的眸光黯淡了几分。 自己说那句话也不过是希望纳兰姿能关心自己一二，可是她现在满心都是顾瑾莲，根本不记得自己才是她最得意的女儿。 “母亲稍安勿躁。”虽然心里有了几分不虞，但是顾瑾瑶素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当下淡淡得说道：“我心里倒是有个主意，只是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纳兰姿听到顾瑾瑶的话，当下焦灼得问道：“瑶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要从长计议？难道你就不担心你妹妹的将来？她如果跟着那样的腌臜之人，该怎么活啊？瑶儿，你为你妹妹想想，她以后肯定会记你的好对不对？” …… 相比较纳兰姿的焦头烂额，顾老夫人的松竹院里倒是父慈女孝，其乐融融的样子。 顾正恩从宫里回来直接去了松竹院，结果发现顾瑾月正在为顾老夫人行针，倒是也没有瞒着她，直接坐下来跟顾老夫人谈及了皇上要派他去顾家村开采金矿脉的事情。 顾瑾月眸光微微一闪，先前圣旨送过来的时候，那公公就说让顾正恩进宫，当时顾瑾月猜测与金矿脉有关，如今看来，皇上是听从了南宫灏的提议。 “父亲打算何时启程回顾家村？”顾瑾月净了手，一边扶顾老夫人坐起身，一边问道：“若是父亲回去，还请父亲帮我带些东西给顾家村族长，这么多年也多亏了他们照拂，我总不敢忘恩的。” “要我说，大丫头就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顾老夫人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笑着说道：“你回去之后也该好好谢谢他们，把大丫头培养的这么好，也是他们的功劳。” 顾瑾月低头洗茶，并未就此事说什么。 顾家村的功劳？ 当初若不是女道长觉得自己可怜收留了自己，还教习自己医术，怕是自己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毕竟之前的那位族长可是得了纳兰姿的话，对自己可是多加照拂，好在后来自己到底是改变了这一切。 她还记得自己最后一次见那位老族长的时候，他还求自己不要跟他计较，想必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变得那么厉害吧？ 这世上，人善被人欺，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的认知。 “这一点，怕是要等皇上口谕。”顾正恩的心情也十分好，要知道皇上安排他回顾家村可是为了金矿脉的事情，这里头能做的文章大的去了，“说起来，母亲好像也很久没有回去了，不如母亲跟我一同回去看看？” “你说的也是。”顾老夫人听到顾正恩这么说，不禁微微蹙眉，随后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我这个身体，你也知道，虽然经常距离顾家村的距离还算是可以，但是我到底是年纪大了，在路上有个不舒坦，说不得要给你添麻烦的。” 其实，顾老夫人也不是不想回去。 毕竟人离开故土久了，还是想回去看看，当初那些老人怎么样了，自己回去也能显摆下自己的命好，再让他们艳羡几分，这样顾老夫人心里也会变得格外舒坦。 但是一想起舟车劳顿，可能会让自己的病变得严重，她就觉得有些担心。 这段时日，顾瑾月每日替她调理，顾老夫人这才觉得刚刚好起来，万一在路上有什么差池，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母亲若是担心，那就带着瑾月一起回去。”顾正恩听到顾老夫人的话，看了顾瑾月一眼才说道：“虽然你回京城没多久，但是这一次也算是陪为父一同去顾家村，你医术精湛，若是你祖母在路上有什么不舒服，你也能搭把手，回去看看也算了却你自己的心事，如何？” “我自然是听父亲和祖母的。”顾瑾月抬头笑了起来，似乎并不在意他们做了什么决定，“如今天气越来越热，想必祖母在路上也不会觉得太难熬，只要备齐东西，回去也不是什么问题。”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顾老夫人一听顾瑾月随行，当下十分开心地说道：“回头我便让人安排下，该带的东西都带着，老宅那边你派人先过去收拾收拾，免得到时候还要去别人府里落脚。” “是，母亲。”顾正恩到底是孝顺，当下就应了下来。 最关键的是，这一次能有人陪着他一起回顾家村，他的心里也觉得比较有脸面。 “父亲，祖母，过几日既然要回顾家村，那我想去冷府走一趟。”顾瑾月垂下眼眸，十分认真的说道：“回京城这么多时日，先前就说要回去，结果一直未能成行，这次回顾家村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去看看外祖父和外祖母。” “这也是应当的。”如今顾正恩怎么看顾瑾月怎么顺眼，当然不会反对，当下点点头说道：“你去找管家开库房，准备些礼物过去，莫要失了礼数。” 等到顾瑾月从松竹院里出来，花落跟在她身后走出老远才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小姐，你不是说近些年是不会回顾家村了吗？” “你以为我这次能回去？”顾瑾月毫不在意的踱着步子，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若是回了顾家村，那岂不是就逃脱了纳兰姿的手掌心？她现在正憋着一股气想要对付我，哪里会放我离开？” 第95章 赴约，半路拦人 “小姐既然知道纳兰姿会对付咱们，那为何不先下手为强？”花落听到顾瑾月这么说，有些不解的问道：“其实奴婢不太明白的是，老夫人为什么也要跟着老爷一起回去啊？” “这次皇上让他回去，必然是为了金矿脉开采的事情，没有两年他估计回不来。”顾瑾月淡淡的说道：“而老夫人就算跟着顾正恩一起回去，怕是也不会待那么久，你以为她回去能为了什么，不过就算显摆下自己现在的荣华富贵而已。” “那小姐若是跟着回了顾家村，这顾家岂不是她们说了算？”花落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冷哼一声说道：“真是想不明白，顾家的人这么爱脸面为何不做点给自己长脸面的事情呢？” “以后你说话也要注意些，我若是不在府里，你也要保护好你自己。”顾瑾月有些无奈的看了花落一眼，随后才说道：“安排马车，我们出门。” “小姐要去冷府吗？”花落连忙说道：“咱们去库房里拿些好东西过去吧？” “先拿了东西再说。”顾瑾月想了想才说道：“不过咱们先去赴约。” “赴约？”花落一脸迷惘地问道：“赴什么约？” “问那么多做什么？”顾瑾月嗔了花落一眼，随后才说道：“去看看冬至回来没有，到时候你还是留在府里，让冬至陪我去。” “小姐，您都好久没带奴婢出门了！”花落顿时提起了意见，十分不满地问道：“小姐是不是不喜欢奴婢了？” “你这个丫头，成日里也不知道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顾瑾月抬手作势要打花落，结果看她跑出老远，当下摇着头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先去管家那里选些礼物，待会安排好了马车再回来。” “是，小姐！”花落完全不担心顾瑾月在这里是不是一个人，毕竟这里是顾府，又是内院，一般男人怎么可能进的来？ 所以连顾瑾月也没有上心，这条路她上一世加这一世走了不知道多少遍，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结果，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偏生在这里就能遇到外男。 “你是谁？”就在顾瑾月朝着自己小院走去的时候，突然从花园里闪出一个男人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一会才开口道：“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顾瑾月看到来人，眸光微微一闪。 纳兰贵。 纳兰辉和纳兰贵是双胞兄弟，也是顾瑾瑶的表弟。 顾瑾月之所以能一眼认出纳兰贵，就是因为他的左脸颊有一块不太大的胎记，不然的话，就他和纳兰辉那一模一样的长相，怕是一般人根本分不出来。 “你是什么人？”虽然认出了纳兰贵，可是顾瑾月自然只能装作不认识，当下后退几步，眯起眼睛冷声道：“竟然敢擅闯顾府，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呵呵，真是笑话。”纳兰贵比纳兰辉小一点，但是自幼就会讨人开心，所以纳兰姿也特别宠着他，平日里看他经常来来往往也不曾说什么，没想到今日竟然碰到了敢威胁他的人，当下大笑道：“这顾府我纳兰辉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你一个小婢女，竟然还敢管爷的事？” “放肆！”顾瑾月呵斥了一声，看着纳兰贵说道：“你既然是表少爷，更应该注意男女大防，这乃是顾府的后院，岂能让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若是传出去，我顾府颜面何在？” “小丫头还挺张狂。”纳兰贵对顾瑾月的兴趣愈发浓厚，当下直接朝着她走过来，伸出手说道：“过来让爷好好看看，若是你能哄的爷开心，那爷就不跟你计较，不然那地话，今个儿就让我姑母把你卖到醉红楼里去！” “纳兰贵，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顾瑾月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了口气，突然一脚直接踹中了纳兰贵的腹部，冷声道：“见了本县主不行礼就算了，还口口声声说本县主是婢女，竟然还想把本县主卖到醉红楼里去，谁给你的胆子在顾府撒野？” “顾瑾月！”纳兰贵可不傻，这会听到顾瑾月这番话，不禁捂着肚子，有些痛苦地说道：“你竟然敢打我，我看你是找死！” 纳兰贵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而且他也没有想过顾瑾月这么一个看上去瘦弱的姑娘，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直接一脚把自己给踢这么远…… “看来纳兰公子早就知晓本县主的身份，只是在这里装疯卖傻而已啊？”顾瑾月嗤笑一声，随后看着纳兰贵问道：“纳兰公子应该知道冒犯县主是什么后果吧？” “你少在这里吓唬我！”纳兰贵站直了身子，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才咬牙切齿地说道：“顾瑾月，我今日来只问你一句话，纳兰辉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纳兰辉？”顾瑾月听到纳兰贵突然提到纳兰辉，一时间有些错愕地问道：“纳兰辉怎么了？” “你少在这里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纳兰贵看到顾瑾月一头雾水，当下立刻恼怒地说道：“纳兰辉今个儿一早被人在粪池里发现了，你还敢说不是你做的？” “纳兰公子，你莫不是在说笑？”顾瑾月听完纳兰贵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南宫灏，当下直接翻了个白眼说道：“我这么瘦弱的一个人，怎么能悄无声息的把你哥打昏，然后再把他丢到粪池里去？” 纳兰贵顿时哑口无言。 不错，其实当他看到顾瑾月的身形时，着实有些犹豫。 虽然顾瑾月的确比一般女子高一些，但是事实上，纳兰辉也是有武艺在身的，单凭顾瑾月似乎根本做不到打昏了人，然后再丢掉。 “可是他除了跟你有仇！”纳兰贵的直觉告诉他，在这件事绝对跟顾瑾月有关，可是他也没什么证据，只能在这里强词夺理，“顾瑾月，你若是现在承认，说不得我会放过你，否则的话，你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恩？”顾瑾月听到纳兰贵的话，不禁嗤笑一声，微微挑眉问道：“你打算对我怎么不客气？” …… 听到纳兰姿的话，说是不失望那是假的。 “母亲，你这是在怪我吗？”顾瑾瑶垂下头，似乎有些自责得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本是我想的主意，如今出事的是莲儿，母亲心中对我有气那也是应当，可是我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母亲能原谅我吗？”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纳兰姿听到顾瑾瑶的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做法似乎让顾瑾瑶想多了，当下连忙拉着她的手，低声道：“瑶儿，母亲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如果真的要怪，也要怪顾瑾月那个小贱人，只是你妹妹现如今这般，母亲心里实在是难过的紧。” “我知道母亲的心思。”顾瑾瑶微微一笑，反握住纳兰姿的手说道：“只是母亲，如今事已至此，我们要做的就是弥补过错，其他的事情都要容后再说，最主要的是，母亲可还记得，那李虎的事情是谁告诉我们的？” “你是说，这件事跟辉儿有关系？”纳兰姿蹙眉，摇摇头说道：“辉儿那个孩子的性子我是知道的，他虽然平日里爱玩了些，可到底还是跟你们几个有情谊在的，不会想故意去害莲儿的。” “他的确不会，可是纳兰姝就未必了。”顾瑾瑶看着纳兰姿说道：“难道母亲没有发现，纳兰姿不管是对谁，似乎都很生疏不是吗？” 纳兰姿听到顾瑾瑶这么说，不禁若有所思。 她其实也算是看着纳兰姝长大的，以前这个丫头是个温吞的性子，什么都不出彩，所以每次提起她，嫂嫂总是十分忧愁，就怕以后她受了欺负。 可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丫头突然就变了性子，而且变得开始愈发的张扬，看人的目光里总是有着那么一点不屑，好像所有人都不如她一般。 “纳兰姝一直都看不上咱们家，以前的时候莲儿不懂看人脸色，总是喜欢追着她跑，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她，结果两个人再见都不说话了。”顾瑾瑶垂着眼眸，摆弄着手里的茶盏说道：“此事，我总觉得蹊跷，虽然说顾瑾月那晚被九公主叫走这件事事出突然，可是那李虎不是一直都躲在院子里，若是这院里有动静，他难道不知？” 其实顾瑾瑶也是觉得分外奇怪。 当然，她并不知道那一日李虎是被南宫灏的人直接给打昏丢进了顾瑾莲身边，所以她总觉得这事透着奇怪。 思来想去，她最终把这件事归咎到了李虎的身上。 “你是说……”纳兰姿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得说道：“李虎从一开始就想的是祸害顾府的姑娘，不管那个人是谁？” “也不能这么说，要说顾瑾月的身份，云王那边李虎开罪的起吗？”顾瑾瑶冷冷得说道：“母亲，我怀疑那李虎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莲儿来的，至于对付顾瑾月，可能不过是个说辞而已！可是，母亲觉得若是无人跟李虎说明顾府里这些个关系，他能霸着莲儿不放？” 第96章 守孝，意外太多 “他们吃罪不起云王，所以就来祸害我的女儿吗？”纳兰姿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顾瑾瑶的手，沉声道：“瑶儿，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帮你妹妹，就算是死也不能嫁给李虎！” 很显然，纳兰姿相信了顾瑾瑶的话。 而且，她对于纳兰姝竟然会因为女儿家之间的恩怨就这么算计顾瑾莲感到愤怒异常。 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对纳兰姝或者纳兰辉他们有过什么不疼爱的地方，结果没想到他们长大了，反而联起手来害了自己的女儿。 “母亲，还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顾瑾瑶拍了拍纳兰姿的手，叹了口气，似乎十分无奈得说道：“我也只是猜测，兴许是我猜错了也不尽然，母亲切莫放在心上。” “你说的没错。”纳兰姿咬着牙，恨恨得说道：“人是纳兰辉找的，之前他们到底是如何商定的我也不知，亏得我以为他们是为了帮我对付顾瑾月，真是没想到竟然栽在了这种腌臜货身上，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母亲，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就算避开婚约。”顾瑾瑶看着纳兰姿，沉声道：“现在莲儿的事情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等到魏家的事情尘埃落定，怕是又要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盯着咱们，那就比较棘手了。” “瑶儿，你一直最有主意的，你说此事该怎么做？”纳兰姿现在思绪有些乱，所以整个人都有些情绪不稳，只能连声问道：“你方才说你有办法的对吗？你就帮帮你妹妹，以后你妹妹肯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莲儿也是我的妹妹，我如何能见死不救？”顾瑾瑶顿了顿，终究开了口说道：“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莲儿守孝。” “守孝？”纳兰姿一时有些不明白顾瑾瑶的想法，错愕的看着她问道：“莲儿这个年纪，她能守什么孝？你父亲身体康健，我也……你……你是说你祖母？瑶儿！你是不是疯了？” 纳兰姿不可置信得看着顾瑾瑶，好像完全没有想到顾瑾瑶会这么说。 这些年，她虽然不喜顾老夫人那些做派，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她害死，可是如今顾瑾瑶突然提起，她的心也不可抑制的有些狂乱起来。 “母亲，祖母的年纪大了，而且现在又让顾瑾月调理身体，这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顾瑾瑶沉声道：“只要祖母过世，那么莲儿就必须守孝三年，这三年里，有太多意外了，难不成还愁对付不了一个李虎吗？” “可是……可是……”纳兰姿虽然知道顾瑾瑶说的是事实，可是这会还有些纠结，“瑶儿，这件事真的非同小可，你应该知道，若是……若是有一日你父亲知晓你祖母的事情是我们做的，那岂不是全完了？” “母亲，父亲为何会知道？”顾瑾瑶按住纳兰姿的手，一字一顿得说道：“当年父亲害死了顾瑾月的母亲，这件事又有谁知晓了？如今连顾瑾月也以为当初此事是母亲所为，难道母亲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替父亲背着这个罪名？” “事情虽然是这么回事，可是顾瑾月的母亲到底是个外人……”纳兰姿对顾正恩其实是有情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宁愿舍弃那么多嫁给他，而且还是做续弦，这些年她也一直挺尊重顾老夫人，即便是有冲突也不会太过计较，“你祖母最疼你，难道你下得去手？” “这世上，哪个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顾瑾瑶看着纳兰姿，淡淡得说道：“对于母亲来说，究竟是祖母重要还是莲儿重要呢？” 纳兰姿垂眸，没有说话。 顾瑾瑶再次端起茶盏，静静的等着纳兰姿做决定。 不过，其实顾瑾瑶心里很明白，最后纳兰姿必然会选择救顾瑾莲，至于顾老夫人……谁让她最近对顾瑾月那么好，还处处护着她呢…… “你说的对。”再次抬起头，纳兰姿的眼神已经坚定了几分，当下沉声道：“你祖母与我本就是外人，若是莲儿嫁给李虎，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所以就按照你说的做。” “母亲这么做就对了。”顾瑾瑶点点头，随后才说道：“祖母现在如果出了事，那顾瑾瑶必然是跑不掉的，到时候云王就算权势大又如何？他总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护着顾瑾月吧？” 毒害祖母，这么一顶帽子扣下来，她就不相信顾瑾月还能逃得掉！ …… 顾瑾月那边话音一落，纳兰贵就朝着她扑了上来。 “你这个贱人，我杀了你！” 只是没等顾瑾月出手，人就被突然出现的南宫俊杰直接踢飞了出去。 纳兰贵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直接昏死过去。 “安和县主，没事吧？”南宫俊杰低头看向顾瑾月，好似十分关切得问道：“有没有受伤？” 顾瑾月察觉到南宫俊杰离自己太近，当下微微蹙眉，随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意外南宫俊杰会出现在这里。 “胡闹！”就在这个时候，顾正恩的声音已经传来，“管家，谁放人进来的？” “回老爷的话，这……这表少爷他们过来，夫人吩咐过，不必拦着……”管家没想到纳兰贵竟然会对顾瑾月动手，而且还恰好被自家老爷和七皇子给碰到了，当下吓得冷汗都下来了，颤声道：“还请老爷恕罪！” “来人，把人给我送到夫人院里好好管教！”顾正恩恼火得开口道：“夫人治家不严，禁足三日，以后纳兰家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进入内院！” “是，老爷！”这会可没人敢再触怒顾正恩，所以纳兰贵很快就被拉了下去。 “七皇子，让您见笑了。”顾正恩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一直盯着顾瑾月的南宫俊杰，微微扬了扬眉，低声道：“瑾月，七皇子是听闻你受封利州，特地前来送礼物过来的。” 顾正恩在人前为了显示自己与顾瑾月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一直都是叫她瑾月，好像这么做就能显得他和别人是不同的一样。 不过，顾瑾月现在也懒得跟他计较那么多。 “如果安和没有记错，七皇子应该还在禁足吧？”顾瑾月淡淡得开口道：“就这么来顾家，难道七皇子是想连累顾家一同受皇上责难？” 顾正恩听到顾瑾月的话，脸色不禁微微一变，他先前倒是忘了这一茬，只想着七皇子到底是皇子，现在想来，若是真的被迁怒了，那岂不是有些麻烦了？ 可是事已至此，他总不好把人再赶出去。 “瑾月，不要胡闹。”顾正恩虽然这么想，可到底还是有几分忌讳，当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对着南宫俊杰说道：“七皇子，微臣这边还有其他的要事，不如让小女陪着七皇子逛逛吧，微臣先行告退。” “恩，顾大人请便。”南宫俊杰本来就是冲着顾瑾月来的，如今顾正恩不在，他倒是更加乐意，当下就同意了顾正恩的提议。 顾瑾月看着顾正恩抬腿就走，心中不禁冷笑一声。 有的时候，她真的是不知道这位顾大人到底是懂规矩，还是不懂规矩。 若是说他不懂规矩，他比谁都在意这顾府里头的规矩，若是说他懂规矩，可是他现在竟然完全不避讳自己身边没有丫头，而南宫俊杰身边连个小厮都没有。 男女七岁不同席，自己有婚约在先，现在他竟然为了避嫌就放任自己跟南宫俊杰这么呆在这里，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又要被编排成什么样子呢！ “小姐！”就在南宫俊杰想要开口的时候，冬至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将披风搭在了顾瑾月的身上，低声道：“奴婢来的迟了，还请小姐恕罪！” “无碍。”顾瑾月非常满意冬至出现的及时，当下对南宫俊杰说道：“七皇子，我一个女儿家倒是不方便送七皇子了，还请七皇子稍候，我让人去请管家过来送七皇子出去。” “安和县主！”南宫俊杰看了冬至一眼，倒是没有在意这么个不起眼的丫头，当下拦住了顾瑾月，沉声问道：“其实本皇子一直有一事不明，还请安和县主为本皇子解惑。” “七皇子，我从不好为人师。”顾瑾月淡淡得开口道：“七皇子身边应该少不得能人谋士，又何必冒着被皇上责备的风险来顾府寻我解惑，七皇子说是不是？” “此事，怕只有安和县主能知道结果。”南宫灏并没有放顾瑾月离开的意思，只是继续问道：“县主之前可曾见过本皇子？” “未曾。”顾瑾月知道冬至一直在等自己的命令，若是自己说动手，冬至怕是根本不会犹豫就对南宫俊杰出手，可是她暂时没打算跟南宫俊杰撕破脸，自然暗中制止了冬至。 “那为何县主似乎对本皇子有几分成见？”南宫俊杰看着这张漂亮的有些不像话的小脸，心里忍不住微微一动，下意识得问道：“本皇子何时得罪过县主？” 第97章 监牢，伎俩而已 【高冷御姐】：“不是，我怎么觉得这个七皇子的眼神怪怪的？” 【财运滚滚来】：“不懂了吧，但凡一个男人对女人有了兴趣，那必然是这种眼神，主播，麻烦了，这渣男八成是看上你了！” 【若有所思的煎饼】：“其实撇开他是不是渣男不说，南宫家的男人长得可都挺好看的，就先前那个太子也是个俊美的男人，这要放在现在这个时候，保不齐也会火啊！”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美色误人啊，别忘了咱们可都是主播的娘家人儿，可不能因为美色失去自己的立场，不过弱弱的说一句，七皇子这双眼睛，可真特么勾人啊……” 【花田哥哥】：“不然怎么能骗的那么多女人对他好？我前男友就有这样一双眼睛，每次吵架他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看着你，让你都不好意思跟他吵架，可是这并不妨碍他是个渣渣！” 【柠檬精】：“前头小姐姐是单身吗？不如考虑下我，我绝对不渣！” 【z是大帅锅】：“渣男可从来都不说自己渣，七皇子说不定也这么觉得，他但凡辜负一个女人，说不定都觉得自己是为了自己的大业才会做这样的决定，玛德，难不成女人就只能成为炮灰吗？” 【且行且慢且追忆】：“别提了，自古以来，男人犯的错可不都是女人造成的，长得好看的说人家祸国殃民，什么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怎么不说男人自己懒，不愿意起来上朝呢？” 【颜控妹妹】：“对对对，但凡长得好看的，像褒姒、苏妲己、貂蝉等等，都成了背锅侠，瞧瞧这些可怜的女子，哪一个有好下场了。” 【游客009】：“咱们现在不是讨论七皇子到底为啥拦着咱们家主播吗？歪楼了好不好？” 【且行且慢且追忆】：“我错了我错了，我附议，我觉得七皇子肯定是故意接近主播，要么就是怀疑之前的事情跟主播有关，要不然就是故意想让主播移情别恋！” 【颜控mm】：“真相帝，我附议！” 【游客239】：“臣等附议！” 【主播】：“突然感觉自己在上朝，太阔怕了。” 【颜控mm】：“主播，请你专心致志对付渣男，竟然还分神跟我们说话，这种男人可小瞧不得！”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对对对，想聊天咱们回去聊，乖！” 顾瑾月瞧得热闹，但是眼前的人自然也不能不搭理。 “我与七皇子之前未曾谋面，又何来得罪一说？”顾瑾月淡淡得开口道：“我想，七皇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本皇子倒不是误会，只是希望安和县主莫要与本皇子如此见外才是。”南宫俊杰一直盯着顾瑾月，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来点什么，“毕竟本皇子好像一碰到县主，总是会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七皇子可真是爱说笑。”顾瑾月听到南宫俊杰的话，不禁笑了起来，“我与七皇子一共也不过见了两面，不知道七皇子如何得出这样的结果来，甚至还跑到顾府来责问我，难道七皇子不觉得我很冤枉？” “那倒是本皇子唐突了。”难得看到顾瑾月展开笑颜，南宫俊杰的心不知道为何竟然会微微起了几分波澜，但很快就压了过去，点头说道：“还望县主莫要怪罪才是。” “七皇子言重了。”顾瑾月摆摆手，随后才说道：“不知道七皇子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想必七皇子也知晓，若是说起来，你还要称我一声皇婶，虽然是长辈，可到底是男女有别，我就不能陪七皇子了，先行一步。” “瑾月！”南宫俊杰看到顾瑾月走出几步，眼前突然浮出一幕似曾相识的画面，下意识得开口道：“这天尚寒，你莫要贪凉，不然又要腹痛……” 顾瑾月脚步一顿。 “瑾月，你这丫头到底傻不傻，怎么为了我冒险……” “瑾月，你放心，我此生绝对不会负你的……” “瑾月，这天尚寒，你莫要贪凉，不然怕是又要腹痛了，你若是不爱惜自己，我也会难过的……” “瑾月……” “瑾月……” “瑾月……” 顾瑾月闭上眼睛，掩去眸中所有的思绪。 曾几何时，她一直以为南宫俊杰是真心爱她的，可是后来才知道，那不过都是他为了让自己死心塌地跟着他的伎俩而已。 重活一世，她倒是没有想到南宫俊杰竟然会再次说出这样的话来。 “七皇子自重！”冬至替顾瑾月挡住南宫俊杰的视线，沉声道：“还请七皇子速速离开，不管怎么呀，我们县主都是七皇子未来的皇婶，当不得七皇子这般关心。” 顾瑾月听冬至说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得开口道：“冬至，走吧！” 冬至应了一声，随后跟着顾瑾月离开了。 南宫俊杰这一次倒是没有再开口。 只是看着顾瑾月的背影，南宫俊杰有那么一丝的惘然。 方才那句话，他完全不知道为何就这么说出口了，甚至在那个瞬间，他有种自己说了很多次一样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最让南宫俊杰意外的是顾瑾月的态度。 自己说出那句话之后，顾瑾月难道不应该恼羞成怒吗？ 或者说，应该像冬至那样斥责自己，为什么什么都没有说呢？ 就好像她听过自己说了那些话一样，难道说自己以前真的见过顾瑾月，只是他忘记了？ …… 顾瑾月并不知道她的反应让南宫俊杰如此纠结，她离开顾府第一件事去的就是京城的天牢。 说起来，这天牢要比地牢的条件好太多了。 狱卒收了银子，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只让顾瑾月和冬至自己个儿进去找人。 “这牢头，收了银子都不办事。”冬至嘟囔了一句，说起来，自从跟南宫俊杰说过那几句话之后，顾瑾月就一直情绪不算太好，冬至也不像平日里那么轻松，唯恐会影响到顾瑾月的情绪。 “这里头能有什么危险，再者说也没人敢在这里劫牢。”顾瑾月回过神，听到冬至的话，不禁淡淡得笑道：“咱们说几句话就走。” “小姐为什么要来见那个魏老夫人？”冬至见顾瑾月答了话，这才暗暗松了口气，随即说道：“奴婢以为小姐应该想办法去见魏良的。” “那等废物，见了做什么？”顾瑾月毫不掩饰自己对魏良的不屑，平静得说道：“魏家，也只有这么一个魏老夫人值得我见一见。” 走到魏老夫人的牢房外，顾瑾月看了一眼躺在干草上狼狈不堪的妇人，不禁颇有感触。 不得不说，魏老夫人住的，可比上一世她被关的地方好太多了。 “魏老夫人，我们又见面了。”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顾瑾月蹲下，将食盒里的饭菜慢慢的放了进去，还不忘说道：“说起来，我这次来其实是想问问，魏老夫人把魏老将军留下的东西都送到哪个当铺去了？” “你说什么？”魏老夫人本来还病恹恹的躺在原处没有动弹，听到顾瑾月的话，突然坐起身，瞪着她说道：“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依着顾瑾月的年纪，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当年都做了什么事，她到底是谁派来的？ “魏老夫人不必担忧，本县主谁的人都不是。”顾瑾月淡淡得开口道：“魏老将军曾经从我外祖父那里借走过一本兵法，事实上，那本兵法乃是我母亲所写，我希望能找到它留个纪念，只是听闻魏老夫人当年挥霍过度，当了魏老将军留下的东西，所以才来询问，不知道魏老夫人能否告知？” “你想知道那些东西的下落，就想办法救我出去！”魏老夫人盯着顾瑾月，好像在斟酌她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许久才开口道：“我出去之后，自然会告诉你。” “魏老夫人，我只是来寻一个属于我母亲的旧物，你不会以为我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放你出去吧？”顾瑾月听到魏老夫人的话，不禁嗤笑一声，随后才问道：“就算那个旧物没了，我也顶多是可惜一番，难不成你以为这就能成为什么条件？” “安和县主，你帮帮老身，到时候你想要什么老身都能给你！”魏老夫人见顾瑾月竟然不打算理会自己，当下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连声道：“安和县主，老身知道当初你母亲为什么会死，只要你救老身出去，老身全都可以告诉你。” “你的话，不可信。”顾瑾月起身，拍了拍自己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淡淡得说道：“如果本县主想要知道什么，随时都能去查，那些往事就算是有人想要掩盖，照样还是能留下蛛丝马迹，所以魏老夫人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等等！”魏老夫人本以为自己的话能让顾瑾月动心，结果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说，当下立刻抓住牢房的门喊道：“你想要从兵书里找的东西，只有老身知道在哪里，安和县主，你难道真的不想要那个东西了吗？” 第98章 报应，故意为之 顾瑾月停住了脚步。 就在魏老夫人极其忐忑的时候，发现顾瑾月缓缓转过身，当下心里一松，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知道兵书里有东西？”顾瑾月看着魏老夫人，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单凭你一句话，我未必相信你，至少你得告诉我，你看到的是什么，你说是不是，魏老夫人？” “我知道，我知道！”魏老夫人连忙点头，看着顾瑾月说道：“是一张有大印的图，当初是我们家老爷发现的，他说这东西比较重要，于是就交给我了，让我收好，安和县主要找的，应该就是那张图对吗？” “看来，魏老夫人的确没有说谎。”顾瑾月微微一笑，看着魏老夫人问道：“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魏老夫人既然早就得到了那张图，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先前我们老爷说这张图有用，但是我根本看不明白。”魏老夫人有些讪讪地开口道：“后来我儿子尚了长公主，自然也不必再担心平日里的生活，所以就把这件事给忘在了脑后，但是今日县主突然提起，我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魏老将军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顾瑾月蹙眉，看着魏老夫人说道：“他从本县主外祖父那里借走那本兵书，其实就是有意为之，是不是？”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魏老夫人有些为难地摇摇头说道：“安和县主，我其实就是个内宅妇人，哪里知道他们都想做什么，只是当时我们家老爷拿出来那张图的时候特别慌乱，嘱咐了我很多次，后来还每日都会问我有没有放好，其实那个时候我也不明白，如此重要的东西他为何不自己收着，但是后来我提过一次，他大发雷霆，我就不敢再问了。” “如此看来，魏老将军非常清楚那图的来历。”顾瑾月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不过，既然魏老夫人能够妥善收好此物，想必也猜到了那东西来历不明，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这边说完，顾瑾月就再次转身要走。 “安和县主！安和县主！”魏老夫人没想到自己都说了这么多，顾瑾月竟然还要离开，当下立刻大声喊道：“安和县主，你难道不怕老身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吗？” 在魏老夫人心里，既然顾瑾月特地来见自己去找那张图，那说明她肯定是希望得到那张图的，怎么现在反而又要走了？ “魏老夫人既然收好的东西，自然是想给谁便给谁。”顾瑾月似乎并没有要留下来的意思，当下淡淡地说道：“跟本县主有什么关系？魏老夫人莫不是以为本县主来了，就非得拿到东西才成？魏老夫人莫要忘了，想要找到你藏得东西，本县主可是有很多办法不是吗？” “安和县主！”魏老夫人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心下一沉，当下拼命的喊道：“安和县主，你先别走，咱们再商量商量……安和县主……” 等到出了牢房，顾瑾月和冬至坐上了马车，冬至才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您要找的东西很重要吗？要不奴婢安排人潜入魏家找一找，说不定……” “不必。”顾瑾月微微一笑，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牢房，随后才说道：“不过是骗骗别人而已，作不得真。” “骗别人？”冬至一头雾水地开口问道：“小姐要骗谁？” “谁愿意上当，就骗谁了。”顾瑾月笑了起来，随后看着冬至问道：“之前让你请的人请到了么？” “回小姐的话，口信已经送到了，对方也答应了会来。”冬至来不及多想，连忙应声道：“只是，小姐怎么知道那人在那里呢？” “这天底下，没有你家小姐不知道的事情。”顾瑾月点了点冬至的额头，随后才若有所思地说道：“你派人去跟着纳兰贵，我怀疑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定然是有人怂恿，往日里他虽然也会来顾府，可从不会如此鲁莽，今日倒是有些刻意了。” “是，奴婢待会便跟夜隼说此事。”冬至点点头，看着顾瑾月，到底是有些好奇地问道：“小姐，刚才看您跟魏老夫人说那些事情的时候，奴婢也觉得那张图对小姐特别重要，可小姐又说是骗人的，不知道小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还请小姐为奴婢解惑！” “想知道？”顾瑾月抬眸看了冬至一眼，见她连连点头，不禁笑着说道：“方才不是留人在那里盯着了，待会人回来了，你问问不就知晓了？” …… 就在顾瑾月和冬至离开没多久，一个黑袍人出现在了魏老夫人的牢房外。 “安和县主来见你所为何事？”黑袍人很显然并不想让人知晓自己的身份，连声音似乎都做了改变，“魏老夫人，你最好从实招来，否则的话，我不介意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你……你是谁……”魏老夫人本来心灰意冷，结果听到黑袍人这么说，眸中再次升起希望，当下猛地扑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脚踝，连声道：“你也想要那张图是不是？我，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得救我出去，只要你救我出去，那我自然会告诉你那张图的下落！” “什么图？”黑袍人没有理会魏老夫人其他的话，只是冷声道：“你以为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你若是老老实实的将事情和盘托出，说不得我还会留你一条命，否则的话，可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魏老夫人听到黑袍人的话，登时松开了手。 “那张图，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魏老夫人心灰意冷的坐在原地，淡淡的说道：“只是现在依旧藏在书房的暗格之中，若是想拿尽管去拿吧！” 黑袍人看到魏老夫人这般，不禁微微蹙眉，搓捻了下手指，到底没有对她动手，直接消失不见了。 魏老夫人坐在原地，好似失了魂一般的呢喃道：“都是报应，这都是报应……” …… 城西一座不起眼的小院里，一位年长的僧人正在参禅，随后一个小沙弥跑了进来，将一个锦盒呈了上来。 “师父，这是一位姑娘送来的，说是师父所求的东西就在里头。” 年长的僧人突然睁开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那锦盒，好一会才开口道：“为师不是说过，暂时不收任何信笺么？” “可是师父，那位姑娘说，她与师父有两世之约。”小沙弥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说道：“师父先前不是说，如果遇到如此说的人，就要留下的吗？” “什么？”年长的僧人猛然抬头，随后直接打开了锦盒，看过那封信之后不禁蹙眉对小沙弥说道：“速速备马车，为师要出去一趟！” 冷府隔着两道街，有一座僻静的小院。 年长的僧人在这里下了马车，小沙弥连忙上前去叩门。 “小师父要化缘吗？”开门的是个素衣的婢女，看上去十分和善，“还请小师父稍等。” “女施主误会了。”年长的僧人双手合十，随后对那婢女说道：“老僧前来拜访故人，还请女施主通传一声。” “老师父，我家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那婢女瞧了僧人几眼，并未离开，反而直接打开了门说道：“二位请。” 老僧人再次双手合十行礼，随后带着小沙弥走了进去。 没走多久，那小婢女便带着他们走进了花厅，对着上头的少女说道：“小姐，您等的人到了。” 老僧人抬头，结果发现对方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看上去稳妥世故，可是那命格好似萦绕着雾气，完全看不透彻。 “冬至，奉茶。”这少女正是顾瑾月，此刻的她微微笑着对那老僧人说道：“慧远师父，许久未见了。” “原来老僧一直在等的人就是安和县主。”原来这位老僧人正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慧远大师，只是此刻的他好像见到了老友一般，随意地坐了下来，有些感慨地说道：“时隔多年未见，县主当真是愈发聪慧了。” “先前借着师父的名头卖了一幅画，幸好师父不介意这些身外之物，否则的话，我还真是不好跟师父交代。”顾瑾月笑着说道：“我派人送给师父的锦盒，师父可看了？” “看了，的确是老衲师父的笔迹。”慧远大师点点头，随后对小沙弥说道：“你且到外面等为师。” “是，师父。”小沙弥很听话，慢慢的退了出去。 冬至上了茶，随后也离开了。 花厅之中只剩下顾瑾月和慧远大师，除却杯盏轻微碰撞的声音，谁都未曾先开口说话。 “县主可知，老衲的师父从不轻易替人批八字。”到底是还是慧远大师没有沉住气，慢慢地开口道：“既然师父让老衲追随县主左右，那老衲自然不敢推辞。” “师父说的是不敢，这说明师父不愿？”顾瑾月看着慧远大师，突然笑着说道：“其实我也算是骗了大师，因为这锦盒里的字迹乃是出自我手，只是这批文内容……的确出自垂海大师。” 垂海大师，正是慧远大师的师父，只是早在多年前已经圆寂。 “这……”慧远大师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顾瑾月问道：“不知道县主到底是何意？” 第99章 会见，让你去死 “我做了个梦，梦里仿佛是我的前世。”顾瑾月十分坦然地说道：“我在梦里多年跟随师父学画，而垂海大师在圆寂前曾替师父最后一个关门弟子算命，这个人正是我，而垂海大师算出来的命格，也就是我之前放在锦盒里的信笺，若是师父不信，不如亲自替我算一卦如何？” 慧远大师许久没有说话。 师父圆寂之时，的确给过他一个锦囊，还说若是自己碰到一个两世之约的人，便可打开锦囊。 而他在来的路上的确打开了，里面的内容正是面前这位安和县主所写的内容，甚至一字不差。 若是如安和县主所说，她是在梦中前世见过自己，并拜自己为师，那自己必然也跟她提及过师父的事，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玄妙之事？ “罢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慧远大师终究叹了口气，微微笑着说道：“从你面相上老衲都看不出你的命运如何，就算是拿到了你的生辰八字，老衲也未必能像师父那般参透，县主所言，老衲自然相信，此乃天意，不可为。” “多谢师父。”顾瑾月知道，这是慧远大师接受了自己做他的关门弟子。 “你且先不要谢老衲，老衲到底是出家人，只教你作画，不可做伤天害理之事，”慧远大师看着顾瑾月，十分坦然地问道：“老衲师父虽然让老衲追随于你便可寻大道，可是你若是做了有伤天和的事情，老衲一样不能容你，明白了吗？” “安和明白。”顾瑾月见慧远大师竟然相信她的话，不禁起身行礼，随后才说道：“我在梦中曾见过师父的师弟，不知道师父可还记得此人？” “你说慧真？”慧远大师本来还有几分疑虑，可是在听到顾瑾月这番话之后，猛然抬头问道：“此人现在何处？” “当年垂海大师将衣钵尽数传给师父，慧真心术不正，对此怀恨在心，竟然给垂海大师下毒。”顾瑾月见慧远大师情绪有了几分波动，当下立刻说道：“师父这些年行踪不定，其实一直都在找他对吗？” “为师之前还对你所说的梦境有几分怀疑，如今看来，你并未妄言。”慧远大师这一次是完全相信了顾瑾月，当下追问道：“你在梦中可曾见过他？” 这些年，慧远大师一直都在寻觅此人，为的就是替师父报仇。 虽然师父圆寂的时候提点过他，不许他执拗于此，可是一想到师父所受的痛苦，慧远大师就无法原谅。 也许，这就是他自己的心魔。 又或许，只有慧真得到他该有的惩罚，他的心魔才会彻底消除。 如今顾瑾月提起慧真，难道说师父所谓的大道正是因为她帮自己解决了心魔？ “我的确见过。”顾瑾月微微一笑，随后看着慧远大师说道：“而且我知道，在过段时日，他会出现在大学士府，直言我命格太硬，会克死亲近之人，祸乱顾府上下，到时候还望师父为徒儿正名才是！” …… 顾瑾月出来的由头便是去外祖父家，与慧远大师分别之后又跟兰姨娘聊了一会，又去外祖母那里坐了半晌，到底这一次还是没等到外祖父他们，但是天色已经不早，只能先行离开。 结果，这边顾瑾月刚进了二门，就看到翡翠正等在那里四下张望，看到她回来顿时眼前一亮，连忙上前说道：“县主，夫人那边的刘妈妈正在院子里等着，花落姐姐让奴婢过来候着县主，跟县主提前知会一声。” “嗯。”顾瑾月点点头，看了一眼翡翠，随后若有所思的开口道：“翡翠，你留在我这里会不会觉得委屈？” “县主，奴婢是做错了什么吗？”翡翠听到顾瑾月的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好像听到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一般，连声道：“请县主责罚，千万不要将奴婢赶出去，求县主责罚！” “这是做什么？”顾瑾月瞧着翡翠，不禁淡淡得说道：“你本来就是纳兰姝身边的人，那一日的事情其实你也瞧得明白，我如今是打算放你出去，你怎么反而不肯了？” “县主，奴婢是个孤儿，当初小姐就是看中了奴婢无牵无挂这一点，若是县主将奴婢赶出去，奴婢真的无处可去了。”翡翠抹着眼泪说道：“若是落到纳兰小姐手里，奴婢只怕是死路一条，如今奴婢是真心实意跟着县主的，还请县主给奴婢一条活路，奴婢做牛做马，定然会报答县主的……” 顾瑾月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得看了翡翠好一会方才开口道：“罢了，既然你不愿意走，那便留下吧！” “多谢县主！多谢县主！”翡翠听到顾瑾月的话，这才松了口气，抹着眼泪不停的磕头，好像十分感激顾瑾月一般。 等到顾瑾月回到院子里，那边刘妈妈已经迎了上来，当下喜笑颜开得说道：“县主回来了，老奴恭候县主多时了。” “嗯。”顾瑾月点点头，扫了一眼院子里站着的那些人，不禁微微扬眉说道：“刘妈妈这是什么意思？” “先前府里头事情多，夫人一直没能安排，想起县主如今身份不同，院子里总该添些人伺候的。”刘妈妈朝着站在一旁的人伢子招了招手，笑着说道：“这是京城里特别有名的人伢子，姓黄，今个儿特地带了些人过来，县主瞧瞧？” 那姓黄的小个子妇人瞧着顾瑾月这个正主来了，自然是谄媚的连忙说了些讨喜的话。 “你倒是有趣的紧，冬至，赏。”顾瑾月扫了那黄氏一眼，挥挥手说道：“既然把人都带来了，那就瞧瞧吧！到底不好辜负顾夫人的一片心意。” 那妇人见顾瑾月随手打赏竟然都是一两银子，顿时乐得见牙不见眼，连声道：“民妇这就把人带过来给县主瞧瞧，县主若是有瞧上的，那都是她们的福分！” 刘妈妈在顾瑾月打赏的时候，眸中就划过一丝精光。 这位大小姐果然不是个蠢的，就看那些小丫头艳羡的目光便知道她的目的，她就算故意跟这些人表现的完全不缺银两，到时候被挑中的还不得好好替她办事？ 依着顾瑾月现在的身份，身边至少得有四个一等丫头，六个二等丫头，八个三等丫头，可是如今顾瑾月只有冬至和花落两个大丫头，剩下的便是翡翠这个后来提成二等丫头的，看上去着实有些不妥了些，至于纳兰姿的目的…… 顾瑾月微微一笑，端着茶盏，懒懒得靠在花落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椅子上，淡淡得说道：“翡翠，你去挑几个吧！” 翡翠听到顾瑾月的话，心里头忍不住一惊，连忙恭敬得开口道：“县主，这……不合适，奴婢上头还有冬至姐姐和花落姐姐，奴婢如何能……” “怎么，本县主使不得你是不是？”顾瑾月扫了翡翠一眼，冷声道：“你若是不听本县主的差遣，那不如早点离开不更好？” “奴婢知错，请县主恕罪！”翡翠连忙磕头认错，随后起身朝着人伢子带来的那些小丫头走去。 说起来，翡翠的心里也忐忑不已。 要是按照平日里那些小姐的做派，这个时候一般都会让花落或者冬至来挑人，那样无形中就抬高了花落和冬至的位置，可是为什么顾瑾月偏生让自己来挑人呢？ 难不成，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情？ 花落心不在焉的挑了四五个人，结果就听到顾瑾月再次开口。 “我这院子就这么大点的地方，我又是个素爱清净的人，所以，不必挑那么多。” “是，县主！”花落连忙应声，不在胡思乱想，打起精神来挑人。 “县主，这不合规矩吧？”刘妈妈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劝说道：“若是回头让外人知晓了，保不齐又要说咱们顾府没规矩了……” “咱们没规矩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若是真的有规矩，你觉得本县主身边能空下来这么多人？”顾瑾月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说道：“刘妈妈说这些，让旁人听去了才是笑话吧？况且我这么个小院子，给了那么多人住哪里？” 刘妈妈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低下头站在一旁，心里头对顾瑾月恨得牙痒痒。 她好歹也是夫人身边的人，这顾瑾月就算是县主，也未免太不给她留几分颜面了。 翡翠挑了八个人，这才走了回来，恭敬得说道：“县主，奴婢挑的差不多了，您在过过眼，若是有不喜欢的，再换一换如何？” 甭管怎么说，翡翠到底跟在纳兰姝身边那么久，那点眼力还是有的。 顾瑾月打眼一瞧，就知道她挑的大都是老实本分的丫头，心里头倒是对翡翠有了几分改观，现在来看，这丫头似乎还真是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至于忠心……以后再看吧！ “县主，求求县主留下奴婢吧！”就在顾瑾月沉思的时候，一个灰头土脸的小丫头突然冲了出来，直接跪在了地上，连声道：“奴婢什么都肯做，只求县主救奴婢一命！” “什么都肯做？”顾瑾月好似来了精神，突然坐直了身子，瞧着那丫头问道：“若是本县主让你去死，你也去吗？” 第100章 收拢，她是罪奴 顾瑾月的话音一落，别说这小丫头了，连带着一院子的人都愣住了。 毕竟先前顾瑾月怎么看都十分和善，怎么这会又变得如此冷漠？ “你这个死丫头，给我回去！”那黄氏倒是这会反应过来了，当下直接冲上来，劈头盖脸的打了那丫头一顿，随后才讪笑着赔罪道：“县主恕罪，这丫头不听话的紧，今个儿若不是临来的时候有个丫头病了，民妇也不会让她来的……” “这么说，你给本县主挑来的人还是凑数的？”顾瑾月面色瞬间冷了下来，看着那黄氏说道：“好大的胆子，瞧着本县主年纪小，所以就想糊弄本县主是不是？” “冤枉啊，县主恕罪！”那黄氏听到顾瑾月的话，登时直接跪了下来，她这一跪连带着那些跟着她来的小丫头全都战战兢兢的跪了下来，黄氏也顾不得其他，不停得磕头说道：“县主有所不知，这个丫头是罪奴，先前已经被人瞧上了，她不愿意嫁过去，民妇也是想着万一……” “万一被本县主看上了，说不得就不必走那条路了。”顾瑾月瞧着那黄氏精明市侩，没想到她到底还有一寸良知，当下看着那丫头说道：“行了，就当本县主今日心情好，看在你还有几分善心的份上，她就留下吧！” “县主，这丫头是罪奴，留下怕是有麻烦的……”刘妈妈听到黄氏说完那番话就颇为不赞同，此刻听到顾瑾月竟然要留人，当下忍不住蹙眉说道：“若是犯了大罪的奴才，保不齐有什么祸害……” “刘妈妈，你若是觉得本县主做不得主，那不如你挑了人给送过来？”顾瑾月看了刘妈妈一眼，冷声问道：“送了人过来又三番两次的多嘴，是非得让本县主掌嘴，你才舒坦？” “老奴不敢！”刘妈妈觉得顾瑾月今日格外难伺候，最关键的是，在外人面前完全不给自己留脸面，这让她恼火到不行，却也没什么办法。 先不说顾瑾月现在的身份，就算她不是县主，真得罪了她，保不齐她现在就能打了自己还能全身而退，连王妈妈都挨了打，她还是暂时别招惹顾瑾月比较好。 再者说，夫人安排的人倒是被翡翠那丫头给挑了进去，所以她也不敢多言，只怕言多必失，到时候让顾瑾月瞧出点什么来，岂不是惹了麻烦？ “多谢县主！多谢县主！”那黄氏反应快，当下连忙拍了那吓得有些呆呆的丫头，呵斥道：“还不赶紧谢谢县主！” “多谢县主！”那小丫头反应过来，这才哽咽着磕了头，“多谢县主！” “行了，今个儿过来的都赏。”顾瑾月似乎很高兴，挥挥手说道：“退下吧！” 小丫头们连忙谢恩，接过翡翠赏过的铜钱，全都更加羡慕那几个留下来的人。 跟着顾瑾月这样的主子，以后肯定不会再受苦了吧？ 黄氏拍了下那个小丫头，叹了口气，千恩万谢的带着人离开了，回去之后也处处夸赞顾瑾月，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因着后头那个小丫头，翡翠又特地挑了一个，所以十个丫头这会全都站在房间里，只是因为顾瑾月没有说话，所以都有些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我这院子没那么多规矩，但是也不代表没规矩。”过了好一会，顾瑾月才开口说道：“有什么事以后去找花落、冬至和翡翠，无事不必来寻我，这间卧房除了花落和冬至外，任何人都不得进来，翡翠，带她们下去吧！” “县主，不知道奴婢们都是几等丫头？”这边顾瑾月话音一落，有个小丫头已经上前一步，好似十分小心得说道：“还请县主明示！” “在我这里，勤勤恳恳做事，自然比外头那些一等丫头拿的还多，你们一同进来，先前想必也一同生活了一段时日，感情自然要比一般人好一些，又何必分什么几等丫头？” “县主是贵人，院子里岂能没了规矩？”那丫头倒是生的伶牙俐齿，立刻说道：“以往姐姐们不在意，如今多了这么多人，总归要管的不是吗？” 这话一出，别说花落这样暴脾气的丫头了，就连冬至眸中都多了几分冷意。 只是顾瑾月平日里看着温和，但是身边的丫头都是懂规矩的，自然不会抢在主子前头说话。 “你倒是懂得挺多，”顾瑾月并未反驳，反倒是微微一笑，问道：“叫什么？” “奴婢先前唤作冬草，”那丫头柔顺地回道，“现在还请小姐赐名！ 顾瑾月的眸光微微闪了闪。 一等和二等的丫头才能被主子赐名，这丫头倒是会见缝插针。 只是冬草，这个名字还真是已经太久没有听到了。 她还记得，上一世她觉得冬草这名字挺不错的，于是便允了她继续叫冬草。 那个时候她可是分外喜欢这个伶牙俐齿，瞧着就善良又直爽的丫头，可惜偏生就是这么个丫头，反倒是成了顾瑾瑶的人，当初花落的死可跟这个丫头脱不开关系呢…… 想到这里，顾瑾月的目光落在了最后头那个不起眼的丫头身上。 “那个小丫头，你上前来。” 冬草本来以为自己说到这里，顾瑾月肯定会顺着自己的话说下来，却没有想到顾瑾月不仅没有理会她，反而点了另一个丫头。 “奴婢见过县主。”小丫头怯生生的，似乎也没有想到顾瑾月会注意到自己，有些小心翼翼的行礼，看上去十分生疏，想必也是临时与别人学来的。 “叫什么？” “回，会县主的话，奴婢唤作香椿。” 农家的孩子总是这般，特别是家里女孩子多的，好像都不配拥有自己的名字。 “香椿。”顾瑾月点点头，随后指着后来求着她留下的那个罪奴说道：“你叫什么？” “回县主的话，奴婢叫千初。”千初这会被留下来，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很多，当下有礼有节得应声道：“奴婢谢县主大恩。” “千初。”顾瑾月若有所思得开口道：“独有千秋，不忘初心，好名字，你爹娘想必也对你多加疼宠，你且站在一旁等一等，待会我有话与你说。” “是，县主。”千初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能说出她的名字来由，当下红了眼眶，恭敬得退到了一旁。 “从今个儿起，香椿与翡翠跟花落和冬至一样，都是我身边的大丫头。”顾瑾月敲了敲桌几，淡淡得说道：“香椿以后就叫雪雁，剩下的都是三等丫头，至于二等丫头，若是做的好，花落和冬至自然会看在眼里，到时候再提二等丫头也不迟，下去做事吧！” 那边冬草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刚想再上前说什么，却被冬至杀气凛然的眸光一扫，直接吓得缩了回去。 雪雁晕晕乎乎的成了大丫头，这会见人都要离开，连忙也跟了上去，却被翡翠给拉了回来。 “你做什么？”顾瑾月也看到了，自然有些好笑得说道：“莫不是你不想当我身边的大丫头？” “奴婢愿意！”雪雁连忙摆手说道：“奴婢……奴婢只是……” “行了，以后花落你多带着雪雁，不懂的尽快教。”顾瑾月笑了，随后才说道：“先下去吧，冬至在门口守着，花落和翡翠你们去妥善安置下那些丫头，该教的规矩也要教，不懂规矩的现在尽早赶出去。” “是，县主。”四人应了，随后才退了出去。 “如果我没猜错，谢小姐这名字应该是当初在府里的闺名吧？”等到房间里只剩下顾瑾月和千初的时候，许久她才缓缓开口道：“你以为那个男人会来救你吗？” “县主……”千初猛然抬起头，看着顾瑾月，有些吃惊得问道：“县主知晓我的身份？” “谢将军征战身亡，谢家却被冤枉成了通敌叛国之人，你难道不想知道这背后是谁做的？”顾瑾月看着千初，一字一顿得说道：“你求我救你的时候，我就认出了你，这是你的卖身契，若是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走。” “县主为什么要帮我？”千初看了一眼卖身契，眸中多了一丝挣扎，“谢家已经再无其他人了，我是罪奴，不可能成为良人，若是县主赶走我，我也无处可去。” 千初虽然知晓了自己不再是当初那个大小姐了，可是骨子里仍然没有办法把自己当做奴婢，所以几句话下来还是自称起我来。 “说的也是，你的确无处可去。”顾瑾月点点头，随后才看着千初说道：“可是如果我能帮你换个身份，重新回到京城呢？如果我没有记错，其实谢家应该还有后人在吧？当初若不是你父亲的副将拿自己的孩子换了你弟弟，想必现在谢家是真的被灭门了，对吗？” 千初脸色顿时大变，袖中的匕首已然藏于手中。 “你想杀了我？”顾瑾月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千初的手，微微笑着问道：“你现在杀了我，估计也跑不掉，为什么不选择考虑以后跟着我呢？” 第101章 条件，出奇愤怒 房间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我能不能问一问，县主为何知道的如此清楚。”千初收回了手，蹙眉说道：“我知道我不是县主的对手，就算是县主身边那位冬至姑娘，我也难过其百招，只是我不能就这么信了县主。” “经历了那么多，你不信我也是应当的。”顾瑾月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千初的决定，随后才说道：“谢将军当初的确吃了败仗，但因为谢将军不肯听命于一些人，使得他们借机害死了谢将军，然后将罪责全都推到了谢将军身上，我既然能等着谢小姐来找我，自然是早就查清楚的。” 谢将军本名谢阳，膝下一女谢子玉和一子谢聪。 三年前，谢阳带兵抵御游牧骑军来犯，兵败身亡，损失将士近千人。 随后，通敌叛国的罪名就那样落在了谢阳的身上，谢家上下男丁被斩，女眷全部沦为罪奴，发配边疆。 可惜，谢家上下满门忠义，除了谢子玉之外，所有女眷自尽而亡，随后一场大火烧了干净，也应验了谢老夫人那句…… 生为谢家人，哪怕是死，也不能受辱而亡。 上一世，顾瑾月在知晓这段往事的时候，对谢家十分敬重，结果后来从南宫俊杰那里无意间得知，京城那个有名的女商人正是当初谢家的那位大小姐谢子玉。 而谢聪，也是被谢将军跟随多年的副将一家所救，甚至那位夫人不惜用自己的儿子换了谢聪的命，只为替谢家留下一丝血脉。 谢聪在战场上本应大展拳脚，却意外被人揭开了他的真实身份，结果逃走的时候被乱箭射杀。 直到有一日太子设宴，贵为座上宾的她直接将匕首送进了太子的心口，随后自尽而亡。 那个时候，谢家的事再次浮出水面。 如果不是南宫俊杰为了让她安心特意把这些事告诉了她，也许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谢家所有人都是南宫俊杰的棋子，只是为了这一日对付太子。 “可是七郎答应过我，他会来找我，然后帮我赎身的。”千初的脸微微红了红，声音都柔和了几分，“如果不是有七郎在，我根本撑不到今日。” 谢子玉那一日把弟弟送到朱副将手里的时候，朱夫人将自己的儿子交给了她，让她必须演这么一场戏，那样所有人才能相信朱副将的儿子就是谢聪。 明明都是襁褓中的孩子，那些人到底是如何下得去手？ 想到这里，千初的眸中不可避免的充满了仇恨。 “若是我告诉你，你以为的七郎，正是害得你家破人亡的凶手，你会相信吗？”顾瑾月看着千初，突然想起上一世的自己来，若不是经历一世，她大概也会被那个男人继续骗的团团转吧？ “你胡说！”千初的情绪瞬间变得激烈起来，红着眼睛说道：“这不可能，七郎最爱的人就是我，他怎么可能害我爹娘，县主到底是谁的人，竟然想要挑拨我与七郎的关系！” “你觉得我挑拨你们二人的关系，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处么？”顾瑾月托着下巴，毫不在意得说道：“依着你现在的身份，不过就是个奴婢，能替我做什么？” 千初被顾瑾月说的哑口无言。 先前那黄婆子因为她脸上的印记才知道她是罪奴，却不知道她是逃出来的，顾瑾月如今收留自己说不得都会惹上麻烦，又何必多此一举？ 【且行且慢且追忆】：“我觉得这个千初姑娘以后必成大器。” 【颜控mm】：“就是性格太烈了，如果主播拿捏不好，说不得要成为双刃剑，伤己伤人。” 【游客005】：“越是有本事的才会有脾气啊！” 【追忆1990】：“我想说的是，七皇子真的再下一盘好大的棋，我都有点怀疑，如果主播不知道这些事情，那七皇子会不会成功？” 【颜控mm】：“未必会成功。” 【追忆1990】：“为什么？其实说起来，七皇子也未必是阴谋家，他只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已。” 【且行且慢且追忆】：“个人意见，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不假，可不能丢了底线，害死人家一家那么多人，这也对吗？” 【熊抱抱】：“一将功成万骨枯，我觉得这得看站在谁的立场上，如果我们是七皇子的视角，说不得也会觉得他做的对。” 【小仙女】：“我觉得前头说的不对，主播这么厉害，还能开直播间，那也没见她去害人吧？” 直播间里因为谢子玉的事情讨论的热火朝天。 顾瑾月没有阻止，毕竟有话题才有热度，她得让直播间继续升级才行。 “我只说这一次，你脸上的印记我可以帮你去掉，但是我需要你帮我做生意。”顾瑾月淡淡得开口道：“我需要一个完全忠于我的人，所以你考虑下。” “你要做生意？”谢子玉听到顾瑾月的话，一时间有些错愕得说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告诉我，难道不怕我出卖你？”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医术精湛，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弟弟身体也不算好吧？”顾瑾月淡淡得说道：“我有十足的把握治好你弟弟，你替我做事，五年，五年后我保证你可以替谢家报仇，到时候我也会放你离开，如何？” …… “七皇子。” “今日做的不错。” 七皇子的书房里，纳兰贵正站在七皇子的对面，除了脸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与方才那副有些莽撞的样子完全不同。 “你比纳兰辉要懂规矩的多。”南宫俊杰很显然对纳兰贵十分满意，当下微微一笑说道：“替本皇子做事，以后本皇子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七皇子！”纳兰贵听到南宫俊杰的话，忍不住有些激动的咳嗽了几声，连声道：“草民一定竭尽全力相助七皇子。” “恩。”南宫俊杰看了一眼纳兰贵，淡淡得说道：“本皇子这里珍贵的药材不少，待会带些回去，不管怎么说，今个儿都是本皇子伤了你，理应如此。” “七皇子言重了。”纳兰贵连忙推脱道：“都是草民学艺不精，七皇子武功高强，草民实在是佩服。” 先前被南宫俊杰踢得那一脚的确有些重了，但是纳兰贵怎么敢那么说？ 更何况，他先前就嫉妒纳兰辉能得七皇子器重，如今得了这样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 “说起来，纳兰辉的事情你可知晓是谁所为？”南宫俊杰似乎对纳兰贵的识时务非常满意，当下淡淡地说道：“怎么好好的人突然就惹出来这样的麻烦？” “回七皇子的事，有些事情草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纳兰贵斟酌了几分，见南宫俊杰似乎并没有对纳兰辉有什么在意的，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平日里草民与纳兰辉的关系实属一般，最关键的是，他平日里在外头也多有张扬，怕是得罪了人也不自知，这一次又惹出来不少麻烦，所以被收拾也是在情理之中。”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南宫俊杰挥挥手，似乎有些不虞，冷淡地说道：“这里无事了，你且先回去吧！” “是，七皇子。”纳兰贵察觉到了南宫俊杰情绪变化，但是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说错了，当下只能有些尴尬的离开了。 “七皇子似乎不喜欢这个人。”暗处传来一个特别的男声，听上去有些尖细，“只是七皇子不要忘了，越是这样的人，利用起来才越是简单，想的太多的人，未必会死心塌地。” “就像纳兰贵这样的人，真的用起来，也未必会对本皇子有什么死心塌地。”南宫俊杰嗤笑一声，随后有些不乐意的说道：“本皇子倒是不知道先生为何非得让本皇子去试探顾瑾月，瞧她对本皇子多有不耐，本皇子心里自然也不痛快，难不成她还以为本皇子对她有什么想法？” 说到这里，南宫俊杰的面前突然浮出了顾瑾月的脸，她跟自己说话时的神色让他止不住有些心动。 可是一想到这个情况，南宫俊杰瞬间又觉得出奇的愤怒。 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乡野长大的丫头心动？ “七皇子，这么多年，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对你的心思虽然算不得太过了解，但也能猜到几分。”暗处未曾露面的人听到南宫俊杰的话，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顾瑾月既然能被皇上和云王看重，甚至还给了封地，那至少说明她绝对不是个普通的乡下长大的女子，最关键的是，她的医术精湛，不少达官贵人都对她赞不绝口，若是她肯站在七皇子这边，想来对于七皇子也是多有益处。” “先生，虽然话是如此说，可是顾瑾月对本皇子似乎颇有成见。” 而且，看上去似乎成见颇深。 南宫俊杰很清楚自己的魅力所在，若是自己想要追求哪个女子，没有一个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可是顾瑾月很显然成了例外。 想到这里，南宫俊杰忍不住蹙眉，十分不解的说道：“本皇子也不曾想起到底何时得罪过她，难不成是云王对本皇子有什么不满之处，所以才会影响到了安和县主？” 第102章 法子，迷之自信 “若是云王对你有不满的话，多半是太后那边的问题。”暗处的人听到南宫俊杰的话，不禁若有所思的开口道：“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顾瑾月不能为七皇子所用，那也绝对不能成为他人的助力，七皇子可明白我的意思？” “你是说……”南宫俊杰迟疑了几分，沉声问道：“若是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毁掉安和县主？” “其实，七皇子也可选一个信得过的人，若是让那人与安和县主成为夫妇，到时候自然也能听命于七皇子。”暗处之人提点道：“依着我来看，纳兰贵其实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纳兰贵？”想起方才那张谄媚的脸，南宫俊杰忍不住有些不虞。 最关键的是，一想到自己竟然要把顾瑾月那么一个天姿国色的女人推到别人怀里去，而且还是纳兰贵那种废物，南宫俊杰就觉得自己心里格外暴躁。 “七皇子，如今大业未成，最要不得的便是儿女情长。”暗处之人似乎察觉到了南宫俊杰的心思，当下冷声道：“若是今后成了大业，到时候七皇子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更别提一个顾瑾月了！” 南宫俊杰听到那人的话，只觉得本能的极其不舒服，半晌没有开口。 “七皇子，谢子玉不见了。”暗处的人也知道过犹不及，见南宫俊杰并不想对顾瑾月的事情做什么决定，只能岔开话题说道：“谢家的事情虽然已经过去那么久，可是谢子玉还是个十分重要的棋子，若是任由她在外面，怕是会惹出什么乱子。” “她先前不是一直给咱们的人留下记号的吗？”南宫俊杰这会倒是来了几分精神，当下沉声问道：“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此事要尽快安排妥当，太子如今已经对我有了几分怀疑，若是再让他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本皇子的处境只怕更难。” “之前的确是留下了几号，可是在一个月前突然在贺州失去了踪迹。”暗处的人解释道：“咱们的人找了半个月，却始终没能找到她的下落，所以我推测她是被人掳走了。” 谢子玉最初的确是很信任南宫俊杰的。 可是她在贺州的时候，突然被拍花子的人给盯上了，所以根本没来得及做出记号，就被迷昏带出了贺州。 等到谢子玉昏昏沉沉的有点意识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人掳走了。 好在她也是有几分功夫的，愣是趁着自己恢复了意识之后就逃掉了，可是为了躲避那些人，她只能东躲西cang，最后好不容易回了京城，想找南宫俊杰的时候，却又落到了黄婆子手里。 好在，黄婆子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所以也算是她的造化。 “掳走了？”南宫俊杰听到这话，不禁有些不相信地说道：“谢家大小姐武艺非凡，你觉得她可能是被人掳走的？” 说起来，南宫俊杰应该也没有想到，谢子玉当时从那些官兵手里逃出来已经是筋疲力尽，在贺州等着他的人找到自己的时候又意外受了伤，所以才会落入那些宵小手中。 “选秀之事就在眼前，各府的秀女名单基本上也已经送到了皇上那里，如今七皇子惦记的那位想必也会进宫了。”暗处之人顿了顿才说道：“如果谢子玉进了宫，那……” “不会的。”南宫俊杰摆摆手，淡淡的说道：“她对我可是死心塌地的，所以没有我的吩咐绝对不会冒险，最关键的是她把自己弟弟还活着的消息都能告诉我，你以为她会背叛我吗？” 说起来，南宫俊杰在这方面总是有着几分迷之自信。 他认定了但凡自己用心照拂的女子，绝对不会轻易的对自己变心。 可是事实上来说，有的时候一旦知道了真相，女子及时止损的决心要比任何人想象地都要坚决。 “七皇子还是要多加上心才是。”暗处之人还是觉得不甚放心，但是看到南宫俊杰如此自信，当下只能继续劝说道：“不论如何，还希望七皇子莫要误了大事，否则的话我们之前所做的岂不是前功尽弃？” …… “不知县主想让我做什么？”谢子玉到底是动了心，当下恭敬地行礼说道：“若是县主能帮我报仇，我自当对县主鞍前马后，绝无二心。” “你相信我的话了？”顾瑾月听到谢子玉这么说，不禁微微扬眉说道：“你喜欢七皇子，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如此相信我的，难不成你是想稳住我，然后再做其他的打算？” “县主何必说这样的话来试探我？”谢子玉沉声道：“我先前一直都在想，为什么谢家会遇到这些事，有些答案其实早就存在我的心底，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认，也不肯去看，我一直认为只要我逃回京城，那么一切都不在是问题，我可以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事实上，有些事其实早就已经注定了。” “我想知道，你跟南宫俊杰说了多少。”沉默了好一会，顾瑾月才缓声开口道：“谢小姐，依着你先前对南宫俊杰的信任，或许连自己弟弟还活着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吧？” “不错。”谢子玉在这一点上倒是承认地十分利落，点点头说道：“若我今日不是碰到县主，或许我依旧会自欺欺人，然后去找南宫俊杰，任凭他继续骗我，等到我在没有什么被利用的价值之后才会认清楚事实，可是县主今日这番话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不能那么自私，就算是为了弟弟，为了保了父亲血脉的副将，我都不能如此草率了。” “我倒是没有想到，谢小姐还真是通透的人。”顾瑾月其实挺佩服谢子玉的，因为上一世她就没有这样的勇气，有的时候明明已经察觉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却依旧选择自我安慰，不肯承认自己只是个棋子，“既然谢小姐如此爽快，我自然不会亏待谢小姐，至于你弟弟我一定会保护地很好，而且会给他一个合适安全的身份，迟早有一日，真相也会还给谢家。” “多谢县主！”谢子玉对着顾瑾月深深的作揖，随后才问道：“可是今日有那么多人都知道县主收下了我，若是别人有意拿我这个罪奴的身份做文章，到时候岂不是连累县主？” “所以，我需要你跟我演一场戏。”顾瑾月微微一笑，看着谢子玉说道：“我会暂时将你安置安全的地方，等到将你脸上的印记彻底消除，到时候就是咱们大展拳脚的时候。” 谢子玉听到顾瑾月的话，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希望来。 也许，面前这个少女就是谢家未来的依仗，而她也绝对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这是怎么了？”九公主来的时候，就看到谢子玉被冬至给拖出去，口中还不断喊着县主饶命，当下颇为奇怪地扫了一眼，发现院子里有不少新面孔探头探脑的在看着，不禁有些不虞的蹙眉道：“你这院子里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 “一个不长眼的罪奴，竟然还跟我讲条件。”顾瑾月倒是没有想到九公主会来，不过这也给了她机会，当下故意站在门口冷声道：“今个儿从外头买了不少人，还没来得及教导，你就多担待些吧！” “怪不得。”九公主带着自己的宫女四人，当下转头指着后头一个看上去比较稳妥的宫女说道：“琳琅，你暂且留在这里，替安和县主调教调教这些人，瞧瞧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是，公主。”琳琅应声之后，立刻转头对顾瑾月请示道：“不知县主可方便？” 顾瑾月笑了。 琳琅那可是静妃娘娘特地留在九公主身边的掌事姑姑，规矩素来严谨，九公主自觉地跟自己关系好，所以才会越俎代庖替自己下了觉得，但是琳琅当然不可能替自己去教导人，特别是在自己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但是琳琅也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提点九公主，所以才会有如此一问。 “我与九公主素来亲密，以后她的话可不就是我的决定。”顾瑾月看着琳琅一眼，随后才说道：“这些人能得琳琅姑姑的调教那是她们的福分，若是以后放出去那也是她们的依仗，我又如何会不同意？” 九公主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当下吐了吐舌头，却只是笑着没说话。 左右她知道顾瑾月不会跟她计较这些旁的规矩，而且她这院子现在看着也着实不成体统。 “是，县主。”琳琅这才应了声。 “雪雁，你陪着琳琅姑姑过去。”顾瑾月吩咐了花落一声，随后才会九公主说道：“别在外头站着了，快些进来，花落，上茶。” 一众奴婢连忙应了，随后九公主将宫女留在了房门外，等到花落上了茶退出去，这才四下看了一圈，凑到顾瑾月耳边低语了几句。 “长公主同意了？”顾瑾月听完九公主的话，不禁有些意外的扬眉问道：“她还要带着静儿跟你一道去办此事？” “父皇定然也是认为我们闲来无事，所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九公主似乎是憋着一股劲，当下握着拳头问道：“难不成你先前也是为了敷衍本宫才提了这样的法子？” 第47章 杀人，心生嫉恨 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丫头这会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冰凉的触感，整个人几乎都吓傻了。 这些年，她为了讨好新夫人，可是想尽办法折磨兰姨娘，要知道当初纳兰姿欺负冷氏的时候，兰姨娘曾经护过冷氏，得了势的纳兰姿怎么可能自己动手去对付一个疯了的女人？ 但是，能有人替自己收拾兰姨娘，她当然也是十分愉悦的。 所以，她也得了不少好处，自然也就更加变本加厉。 可是谁也不曾想到，顾瑾月不仅没死，而且安然无恙的回到了顾府，甚至摇身一变成了云王殿下的准王妃，现在这一幕被顾瑾月碰到，那他们哪里还有活路？ “回，回大小姐的话，凡欺辱主子之奴才当场杖毙。”何妈妈看着顾瑾月略显纤弱的背影，不知道为何在心底竟然生出一丝丝的恐惧来，小心翼翼地回道：“只是，这丫头是当年先夫人留在兰姨娘身边的，而且老爷……还收过房的，所以也算半个主子，想要打杀了怕是要经过老爷的允许……” “半个主子？”顾瑾月嗤笑一声，淡淡地说道：“连个通房都算不得，在我面前还敢说什么半个主子？既然是伺候兰姨娘的，那便是兰姨娘的人，欺负主子到这个份上，留着岂不是也让人膈应，你说是不是，何妈妈？” 何妈妈还想说什么，却被下一幕直接给惊呆了。 少女不过是三言两语之间，竟然直接将簪子插进了那丫头的脖颈之中，甚至连脸色都未变分毫。 “啊……”那丫头感觉到鲜血倏然喷出，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脖子，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没了声息…… “你们几个……”顾瑾月刚开口，却见那几个人全都趴在地上，砰砰砰的直磕头，“大小姐，奴婢们知错了，还请大小姐高抬贵手，大小姐恕罪！” 谁也没有想到，不过刚刚回京的大小姐竟然是个狠茬子。 “何妈妈心地善良，见不得兰姨娘受欺辱，所以杀了这奴婢，你们都听明白了吧？”顾瑾月缓步走到何妈妈面前，将那根简单不过的簪子直接塞在了何妈妈手里，随后淡淡的笑道：“何妈妈，你说是不是？” “老奴……老奴明白……”何妈妈咬了咬牙，终究是认了下来。 她这一次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如果她真的违背了顾瑾月的意思，日后只怕这位大小姐不会让她好过的。 人都说恶人都怕不要命的，虽然她有夫人护着，可是这位大小姐现在真想弄死自己那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那么简单，她怎么敢招惹她？ 难不成也是这些年安稳太久了，倒是让她开始变得有些畏手畏脚了？ “是，奴婢明白！”几个丫头本来还不明白顾瑾月说的什么意思，但是看到何妈妈竟然握着簪子没有松手，顿时明白了这位大小姐的用意。 她的确是杀了人。 可是她说了，人是何妈妈杀的。 如果外面有一丝一毫关于她杀人的消息传出去，那么今日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难逃罪责。 “你们都是这院子里伺候的人？”顾瑾月扫了一圈，见几个丫头都摇摇头，当下冷哼一声道：“滚！” 几个人顿时连滚带爬的跑掉了，好像唯恐跑慢了一步，就会死定了一样。 “兰姨娘，我回来了。”顾瑾月一改刚才杀气腾腾的模样，蹲下身，看着正在发呆的兰姨娘，温柔地开口道：“我是月儿，兰姨娘，月儿回来了。” “月儿……”兰姨娘呆呆傻傻的看着顾瑾月，就那样看了好久好久，久到顾瑾月以为她认出了自己一般的时候，她突然垂下头，摇摇头说道：“假的。” 花落顿时潸然泪下。 很显然，这么多年，兰姨娘不止一次的出现过幻觉。 每次她都以为顾瑾月回来了，可是都是假的，所以她才会在这样的时候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兰姨娘，我是月儿。”顾瑾月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突然伸出手抱住了兰姨娘，颤声道：“兰姨娘，我以后都会陪着你，再也不离开你了好不好？” “疯婆娘，快点出来！”还没等兰姨娘有什么反应，外头突然传来叽叽喳喳的嬉闹声，“本姑娘今个儿心情可不好，还不快点滚出来让本姑娘消消气？” “我说，要不是你今天故意跟女夫子作对，她怎么可能骂你？” “别说了，我都快要气死了！” “你若是生气，便寻那疯婆娘戏耍一番，何必如此动怒？” 说话间，一个身着粉红罗裙，肌肤莹白的少女已经率先走了进来，正是顾家的六小姐顾瑾琳。 后头跟着的是个肌肤黝黑，略显壮实的少女，也是顾家的五小姐顾瑾欢。 顾正恩现有一妻四妾。 除了先夫人冷氏之外，续弦纳兰姿也就是现在的顾夫人，膝下有二女二子，二女分别是顾家二小姐顾瑾瑶和四小姐顾瑾莲，二子乃是顾家长子长孙顾子谦和三少爷顾子煜。 除了已经有些痴傻的兰姨娘外，剩下的三妾分别是刘姨娘、高姨娘和芸姨娘。 高姨娘膝下有一女一子，正是顾家三小姐顾瑾俪和二少爷顾子秋。 芸姨娘得一女，也就是六小姐顾瑾琳。 自幼侍奉在顾正恩身边的通房丫头春花，也是现在的刘姨娘，有一女也就是五小姐顾瑾欢。 只是这刘姨娘许是年幼的时候吃了不少苦，总喜欢把漂亮的首饰全都往自己身上戴，以至于顾瑾欢也学了个十成十。 可偏生顾瑾欢生的一副十分壮实的身材，小小年纪就喜欢把自己打扮的珠光宝气，瞧着就一副守财奴的做派。 顾瑾欢一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丫头，顿时故作惊慌地捂着嘴，嗲声嗲气地喊道：“天哪，杀人啦！” “何妈妈，这是怎么回事？”相比较顾瑾欢的做作，顾瑾琳反而冷静的让人意外，因为样貌出众，所以她一直仅次于二小姐顾瑾瑶，因为常常跟顾瑾欢一起，倒是衬得她更好看了，在京城里也是能数得上名号的美人儿。 何妈妈只觉得头痛不已。 她本来以为这事等回去以后立刻告诉纳兰姿，到时候让夫人拿个主意，结果没想到竟然会被这两位小姐给撞破。 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顾瑾月，何妈妈垂下眼眸，咬了咬牙，心道自己好歹也是夫人身边的人，那大小姐手段再狠也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自己下手。 更何况，真的想处置自己，那还得经过夫人，难道顾瑾月能大过夫人去？ “回六小姐的话，是大小姐。”何妈妈想到这里，当下也不再计较其他，低头说道：“这丫头胆大妄为，竟然欺辱兰姨娘，所以被大小姐给杀了。” “大小姐？”顾瑾欢听到何妈妈的话，顿时朝着顾瑾月看过去，当下嗤笑一声问道：“这丫头之前跟过父亲吧？你倒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杀了她？” 顾瑾月松开兰姨娘，缓缓转过身，淡淡的开口道：“多年未见，我倒是不知顾府的规矩都已经乱成了这般，两位妹妹见到长姐，不懂的行礼么？” 顾瑾月看了何妈妈一眼，似乎对于她违背之前的说法并不感到好奇。 可是何妈妈在那一眼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劈。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后悔了，因为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得罪了一个煞星。 而这位大小姐从踏进顾家的那一刻开始，似乎就已经开始了她的复仇！ 她是来替先夫人报仇的！ 意识到这一点的何妈妈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当初她也听命于纳兰姿做了不少陷害先夫人的事情，那顾瑾月会放过自己吗？ “我呸！”顾瑾欢完全不知道何妈妈意识到了什么，这会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哈哈大笑，还不忘朝着地上呸了一声，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说道：“什么狗屁长姐，不过是乡下来的臭丫头，跟谁在这里摆架子呢？” 顾瑾琳没有说话。 在顾瑾月转过身的那一刻，她着实有些惊讶。 因为她今日一早就和顾瑾欢去了学堂，只是听闻最近那位被送走的长姐要回来了，却没想到这个自幼被送到乡下的章节，竟然如此清丽夺目，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通透。 难道说，云王殿下就是因为她的外貌才特意跟皇上请旨赐婚的吗？ 甭说顾瑾欢嫉恨，就是顾瑾琳心里也忍不住滋生出了一种嫉妒的情绪。 所以，她第一次没有在顾瑾欢如此粗鲁的说完话之后圆场，因为这里不需要她装作什么温婉贤良，更何况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所谓的长姐！ “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五妹妹顾瑾欢吧？”顾瑾月扫了顾瑾欢一眼，淡淡的说道：“要我说，五妹妹还是说话要注意分寸，若是被旁人听去了，到时候还不是坏了你自个儿的名声？” “关你屁事？一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还真当自己是顾府大小姐呢？”顾瑾欢以为顾瑾月根本不敢招惹她，当下冷哼一声，趾高气扬的说道：“我看你就是个煞星！克死了自己的亲娘不说，还要回来克死别人！否则这府里安生了那么多年，怎么偏生你一回府就死了人？” 第48章 隐秘，心知肚明 【高冷御姐】：“怎么办……突然好想打这个女人一顿怎么办？真是要气死老子了！” 【游客】：“淡定，淡定，总感觉主播在憋着大招，一击毙命！” 【游客二爷】：“主播，你真的不考虑揍这个女人一顿吗？我立刻给你打赏三张钞票枪，打她！” 【这地界儿扛把子】：“我也赞成，我出四张！” 钞票枪，500积分。 就在顾瑾月心算积分的时候，系统突然冒出来一条提示。 【系统】：“【狂奔的番茄】打赏主播两艘战舰，恭喜狂奔的番茄成为主播本日守护者。” 【狂奔的番茄】：主播，放开了揍，姐姐给你撑腰！ 【高冷御姐】：“卧槽，土豪姐姐！抱大腿！” 【游客】：“卧槽，666，社会番茄哥，人狠话不多。” 两艘战舰，积分2000分。 顾瑾月非常满意这位土豪观众姐姐的爽快打赏，毕竟刚才为了给南宫灏治伤，她的积分几乎被兑换光了。 【主播】：“多谢【狂奔的番茄】打赏，揍人我一向在行。” 有了2000积分打底，顾瑾月的心里也没那么慌了。 直播间瞬间被“666”刷屏。 【主播本日守护者—狂奔的番茄】：“我前男友就是被这样的女人抢走的，看见这样嘴贱的女人就烦，跪求主播打个痛快给我出气！” 原来是个受了情伤的小姑娘。 顾瑾月心里盘算了下，突然觉得自己以后在遇到欠揍的人，是不是可以开通下替打出气的业务来换积分？ “你想太多了。”系统听到了顾瑾月的念叨，立刻跳出来反驳道：“你的主线任务是弥补医学资料，不要不务正业好吗？” “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顾瑾月立刻在心里回应了系统，“又不是真的准备做什么，别激动啊……” 系统觉得心累，并不想理会她。 而顾瑾月这会已经眯起眼睛，眸光冷冷的盯着顾瑾欢。 嘴贱的人，果然到哪里都惹人厌，既然别人都花钱让自己揍她，那如果不揍岂不是对不住各位金主观众？ “你想干什么？”顾瑾欢见顾瑾月盯着自己，心里忍不住微微有些发颤，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看着她说道：“顾瑾月，你别以为你被赐婚就能怎么样，我告诉你……” 没等顾瑾欢说完，顾瑾月突然一拳直接打在了顾瑾欢的脸上，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顾瑾月已经欺身而上，直接一把扯住了顾瑾欢的头发，猛地将她的头直接拍上了院子的门上。 “砰！砰！砰！”那一声又一声的头与门的撞击声吓得众人噤若寒蝉，直到顾瑾琳反应过来，立刻大喊道：“你们这群废物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救人？” “你们谁敢靠近一步，我就剃了她的头发！”顾瑾月也不知道从哪里竟然又摸出来一把匕首，扯着已经被撞得七晕八素的顾瑾欢，冷冷的看着那些想要来救人的众人说道：“你们可要记住，刚才那个不信我说话的丫头已经死了。” “大小姐，你别冲动！”何妈妈这下是真的慌了神，之前那个丫头的死她的确没放在心上，可是现在顾瑾月暴揍的可是顾家的小姐，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她也要跟着受罚的！ “我冲动？”顾瑾月用匕首拍了拍顾瑾欢的脸，淡淡的说道：“她既然嘴贱，那就别怪别人对她不客气，她骂我，我可以不计较，但是辱骂我的母亲……何妈妈，不敬主母是什么惩罚，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 “大小姐，这都是误会，五小姐只是今日受了夫子的教训，所以才会如此，还望大小姐莫要与她一般见识。”何妈妈这会除了求情还能说什么？ 难道让她眼睁睁看着顾瑾欢被绞了头发去吗？ 那她不等顾瑾月找她的麻烦，刘姨娘估计都能吃了她！ “大小姐也是顾家的小姐，大家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请大小姐莫要伤了五小姐。” “大姐姐，五姐姐也是无意冒犯，还请大姐姐不要见怪。”顾瑾琳向来都是在外人面前装作一副善良无害的模样，这会自然会替顾瑾欢求情，只不过眼底地幸灾乐祸着实出卖了她的想法。 她其实巴不得顾瑾月毁了顾瑾欢的脸，虽然顾瑾欢本来长得就不好看，可是她不介意她们互相算计啊！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候顾瑾欢的死活跟她有什么关系？ 到底是年纪小，有些东西怎么都隐藏不来。 “六妹妹，你若是真的想替五妹妹求情的话，不如跪下来求我？“顾瑾月扫了一眼顾瑾琳，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不是始终说你跟五妹妹是好姐妹么？现在只要你跪在我面前磕头，那我就放了她，如何？” “你……”顾瑾琳很显然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跪下啊你！”顾瑾欢这会已经回过神来了，她更没想到顾瑾月竟然那么狠，她这会感觉自己的额头都火辣辣的疼，唯恐自己破相的她这会根本不敢招惹顾瑾月，所以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拧着头看向顾瑾琳大喊道：“你个死丫头等什么呢？快点跪下！” 顾瑾琳听到顾瑾欢这种理所当然的要求时，忍不住有些错愕地看向她，随后突然展颜一笑，看着她说道：“五姐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为什么要为了你下跪呢？” “你……你说什么？”顾瑾欢没想到顾瑾琳竟然会拒绝自己，顿时大怒不已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平日里那些人欺负你，哪一次不是我护着你，现在你竟然敢这么说……” “五姐姐有空骂我，还不如求大姐姐放了你吧？”顾瑾琳冷笑出声，看向顾瑾月说道：“大姐姐，刚才五姐姐骂你那么难听，你为什么还要放过她呢？” “呵……”顾瑾月听到顾瑾琳的话，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低下头看着顾瑾欢问道：“连每日跟你在一起的六妹妹都让我不要放过你，顾瑾欢，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最好放开我，不然的话，我迟早会让你后悔！”顾瑾欢虽然心里十分恐惧，可是又不肯低头认错，所以只能强装镇定地骂道：“我难道说错了，你就是有娘生没娘养，你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顾瑾月的眼神微微一暗，下一刻突然手起匕首落，顾瑾欢一头长发纷纷扬扬的落在了地上。 “你们在做什么！”就在顾瑾欢尖叫出声的那一刻，顾正恩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身后响起，看到这一幕，不禁蹙眉问道：“刚回来就闹腾，早先就不该答应让他们接你回来。” “那还真是要多谢父亲了。”顾瑾月将匕首猛地插进门板之中，随后直接一脚将顾瑾欢踹到了顾正恩的脚底下，冷声道：“可惜，父亲想要再把我送回去，那可就太难了。” “父亲！”顾瑾欢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疼到不行，当下直接抱住了顾正恩的腿，不顾形象地哭诉道：“顾瑾月欺负女儿，父亲一定要替女儿做主啊！” 顾正恩低头，看着头发东少一块西少一块的顾瑾欢，突然蹙眉，一脚踢开她，沉声道：“来人，把五小姐送回院子，头发没长出来之前，不许她出门！” “父亲！”顾瑾欢自然也看到了顾正恩那厌恶的眼神，不可置信地大喊道：“父亲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受欺负的人是我，您为什么要让我禁足……父亲……” 顾瑾欢被捂了嘴，很快就没了动静。 而顾瑾琳似乎很害怕顾正恩，所以一直躲在何妈妈身后，根本不敢多嘴一句。 “乱糟糟的，散了吧！” 只不过，顾正恩好像根本不在意先前这里发生了什么，直接转身就要离开，结果却被顾瑾月叫住了。 “父亲。”顾瑾月缓步走到顾正恩不远处，看着他问道：“我要兰姨娘跟我一个院子住下，想必父亲不会反对吧？” “随你。”顾正恩扫了一眼痴痴傻傻，这会被花落护在怀里的兰姨娘，毫不在意地说道：“就算我不同意，你会听么？” “不会。”顾瑾月好像根本不担心顾正恩会生气一样，淡淡的开口问道：“父亲之所以接我回来，是为了让我替二妹妹入宫么？” “你不是已经为自己找好了退路？”顾正恩回身，看着顾瑾月说道：“你比你母亲聪慧的多，但是别太过自以为是，我可不会因为你聪明就对你有什么另眼相待。” “那是之前。”顾瑾月又朝着顾正恩走了几步，突然抬眸看着他问道：“如果，我能治好父亲的隐疾呢？” “你说什么？”顾正恩的脸色瞬间变了，看着顾瑾月的目光多了几分杀气，冷声道：“顾瑾月，你到底知道多少？” “父亲何必追究这些？”顾瑾月微微一笑，随后低声道：“当年父亲替皇上试毒，结果自此没有办法再接近女子，所以这顾府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几人是父亲的血脉，父亲难道不是心知肚明？” 第49章 不孝，盼着我死 此刻的松竹院里，顾老夫人一脸阴沉的喝着茶水，夏儿和陈妈妈都跪在下头，纳兰氏若有所思的盯着夏儿和陈妈妈看了一会，这才开口道：“母亲何必因为这些事情烦忧，儿媳一定会解决好此事的。” “你当然能解决好。”顾老夫人将茶盏猛地放在小几上，冷声道：“这丫头是你的人，当然是向着你，立个长生牌，可真是好主意，我瞧着你是想要当家做主，所以才盼着我死的吧？” 纳兰姿恨得牙都痒痒。 在她眼里，顾老夫人简直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管她下多少功夫，但凡有一丝不利于她的事，那她肯定会第一时间就舍弃自己，连考虑都不带考虑的。 之前的冷氏和顾瑾月不都是因为这样才被自己算计的吗？ “母亲，儿媳怎么会有如此不孝的念头？”纳兰氏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面上依旧恭顺，当下直接跪在地上，好似十分委屈得说道：“这事从头到尾儿媳都不知情，母亲缘何因为瑾月那丫头一番话就怀疑儿媳的孝心？” 顾老夫人没有说话。 纳兰氏这几年对她还算是孝敬，所以这番话倒是让她眉头松动了几分，当下淡淡得开口道：“陈妈妈，大丫头当真带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回来的？” “是的。”陈妈妈连忙伏在地上，好似十分惶恐地说道：“老奴看的真切，而且说是给府里准备的礼物，老夫人有所不知，大小姐这些年在顾家村似乎颇受尊重，而且老奴听顾家族长说，大小姐的医术高明，替顾家村周边的达官贵人治病，这几年可能赚了不少银子，还以老夫人的名义在顾家村行善积德呢！” “还有这事？”听到陈妈妈的话，顾老夫人只觉得心里十分妥帖，满意地问道：“顾家族长当真说大丫头的医术高明？” “老夫人有所不知，之前老奴去接大小姐的时候特地打听过了，大小姐曾经医治好了镇安王妃的旧疾。”陈妈妈一五一十地说道：“后来在回来的途中，我们遇到了山匪，恰好碰到回乡省亲的静妃娘娘出手相救，大小姐为了报答静妃娘娘的恩德，也为娘娘医治好了她的病症，六皇子和九公主都对大小姐感激不尽。” “老夫人，陈妈妈说的不是真的！”夏儿听到陈妈妈这么说，顿时惊慌地喊道：“明明大小姐被抓到山寨里整整一夜，而且还杀了人的，老夫人您信奴婢的话吧，陈妈妈肯定是收了大小姐的……” “老夫人，老奴说的句句属实。”陈妈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夏儿的话，十分坚决地说道：“如果老夫人不相信，可以请老爷去打听，静妃娘娘还曾说过进宫会替大小姐请赏，若是老奴有半句虚言，那再过段时间岂不是就露馅了？” “大丫头真的治好了静妃娘娘和镇安王妃？”如果先前顾老夫人还觉得夏儿说的有道理，说不定陈妈妈是在故意为顾瑾月说话，这会可就完全打消了顾虑，当下直接坐起身，目露精光的看着陈妈妈问道：“这事你怎么不早说？” “回老夫人的话，老奴先前还没来得及说……”陈妈妈趴在地上，有些委屈地开口，“夏儿这一路上都不愿听老奴的安排，总是说大少爷对她可是有意的，她以后可是大少爷的人，老奴哪里敢说什么，可是遇到六皇子的时候，夏儿还多次借着替大小姐给九公主送宵夜的机会去接近六皇子……” 顾老夫人一听，顿时有些尴尬。 的确，先前陈妈妈回来的时候，她听了纳兰姿的提议，故意想要晾着顾瑾月，结果没想到人家根本久没回来，她一怒之下就让人打了陈妈妈十鞭，随后就直接把人丢入了柴房。 如果不是顾瑾月回来之后闹腾的动静那么大，估计她根本不会理会陈妈妈的死活。 “奴婢没有！明明是大小姐吩咐奴婢去给六皇子送的！”夏儿听到陈妈妈竟然说出了自己心里的隐秘，顿时激动地磕头道：“老夫人，夫人，奴婢从未有过这等非分之想，是陈妈妈想要害死奴婢，求老夫人和夫人为奴婢做主！” 之前顾瑾月让她去送宵夜的时候，她的确也存了几分心思，可是六皇子根本没让她进院子，她连六皇子的面都没见到，怎么就成了有意接近六皇子了？ 但是陈妈妈没有在做说什么，只是以头触地，根本没有再跟夏儿辩解的意思。 “来人，把夏儿拖出去杖责三十！”一阵沉默之后，顾老夫人冷声开口道：“把院子里的人都叫来看着行罚，让他们知道这等擅作主张还不知廉耻的丫头都是什么样的下场！” 纳兰姿本来还想替夏儿说几句话的，可是在她听到陈妈妈提及顾子谦的时候眸中顿时闪过一丝厌恶。 她的儿子以后可是要有大出息的，怎么能被府里头这些不知羞耻的下作东西惦记？ 更何况，这等不安分的丫头，竟然还想攀上皇子，留着分明也是个祸害！ “老夫人！夫人！”夏儿被拖下去的时候忍不住大喊道：“奴婢冤枉，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呜呜呜……” 夏儿的声音只剩下呜咽，很显然是被堵了嘴。 “行了，陈妈妈你下去养着吧！”顾老夫人挥挥手，似乎有些疲惫，等到陈妈妈离开，房间里只剩下纳兰姿和刘妈妈的时候，顾老夫人才再次冷声开口道：“你且说说那车夫是怎么回事吧！” “回母亲的话，儿媳也不知，因为当时还没等儿媳问他什么，他便突然吐血身亡！”纳兰氏知道顾老夫人肯定会问及此事，所以早就想好了说辞，只是她对于这点也是极其费解，但是依着顾老夫人的脾气，若是不说出真相，她怕是又要多想，所以这会她自然也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不过，纳兰氏不知道是，顾瑾月在那金叶子上用了药，单独触碰到那药物并不致命，可一旦见到纳兰氏，闻到她身上常用的香料，自然就会变成催命的毒药。 顾老夫人没有说话，闭着眼睛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纳兰姿也不敢多言，静静地坐在原处等着顾老夫人再开口。 “老夫人，”过了许久，一个粗使婆子走了进来，沉声道：“夏儿那三十杖已经打完了。” “卖出去吧！”顾老夫人睁开眼睛，淡淡的说道：“府里头不能留着这样不安分的丫头祸害哥儿们，到时候容易出乱子，记得送远点。” “是，老夫人。”粗使婆子应了声，慢慢的退了出去。 “母亲，这大丫头的命格太硬了，接她回来会不会对府里头的人有什么妨碍？”纳兰姿忍不住开口道：“你瞧她这刚一回来，闹出多少乱子来……” “你难道没听陈妈妈说吗？”顾老夫人瞪了纳兰姿一眼，随后才说道：“我不管你心里藏了多少心思，但是现在顾瑾月暂时不能动，她入了静妃娘娘的眼，现在又跟云王有婚约，除非是那些贵人厌弃了那丫头，不然你别想着对付她，到时候若是给顾府招来祸患，我也不会保你的！” “是，母亲，儿媳知晓。”纳兰姿低下头，恭敬的应声，但是眸中不禁闪过一丝冷意。 顾瑾月以为这样就能改变她的命运？ 做梦！ 冷氏的女儿永远都只能成为她儿子和女儿的垫脚石！ …… “如此锋芒毕露，你也不怕为父杀了你？”另一边，沉默良久的顾正恩缓缓的开口道：“即便你是为父的亲生女儿，但是只要威胁到为父，那为父也没有必要留着你的命，明白么？” “父亲都不敢尝试么？”顾瑾月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记得，父亲应该在府外还有一位夫人的吧？父亲服下这药，我可以保证那位夫人在三月后就传出喜讯，如何？” “看来，这些年你倒是没少探听府里的事情。”顾正恩对顾瑾月多了几分警惕，盯着她手里的瓷瓶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亲没必要担心什么，这些都不过是王爷心疼我，提前告诉我一些府里的事情，免得让我回来之后不知所措，只是没想到那些人打听来的消息也没有经过王爷的手就送到我这里来了。”顾瑾月淡淡地笑道：“所以我才知道这些隐秘之事，当然这本不该是女儿多嘴的，但是女儿也是真心为父亲着想，毕竟以后女儿出嫁，还是希望有个亲弟弟的，不是么？” “你当真如此想？”顾正恩看着顾瑾月，似乎在斟酌她的话有几分真假，“看来云王对你还算是上心，不过为父倒是好奇，你是如何得了云王殿下的另眼相待？” “父亲何必多问，不管如何，女儿与王爷的关系越好，对父亲也是百里无一害不是吗？”顾瑾月将瓷瓶递了过去，依旧是和颜悦色的问道：“难道父亲就不想有个自己的亲生儿子？” 第50章 休书，谈个条件 “你跟我到书房里来。”顾正恩看了顾瑾月一眼，带着她往自己的书房走去。 冬至跟在顾瑾月身后，自然发现他们经过的时候，不少下人看着自家小姐的目光似乎都有些奇怪。 等到了书房，顾正恩挥退了所有人，只留下顾瑾月才开口道：“我倒是听闻你治好了静妃娘娘和镇安王妃。” “父亲，我的医术的确很好。”顾瑾月没有丝毫隐瞒的说道：“如果父亲不相信，可以去信问问顾家族人，这些年我行医救人倒是也积攒了不少积蓄，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过的如此舒心。” “府里每年都会给你拨出一笔银两，怎么会需要你去做这些事情。”顾正恩蹙眉，似乎有些不虞地说道：“难不成每年二十两都不够你用的？” 顾瑾月在心里冷笑一声。 一年二十两随意打发一个孩子在老宅里生活，这就是顾正恩以为的恩德了？ 更何况，她可从未见过那些银子。 “自我去了顾家村以后，就未见过一分府里的银两。”顾瑾月十分坦然地说道：“如果不是女儿恰好遇到一个女道士照顾，怕是早就饿死了，怎么可能回到京城再见到父亲呢？” 顾正恩听到顾瑾月的话，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件事我会给你个公道。”顾正恩拿起顾瑾月放在桌上的瓷瓶，看着她说道：“镇安王之前还曾写信给皇上，所以皇上在我面前倒是提及了你几次。” “这就是父亲想要让我替二妹妹进宫的原因？”顾瑾月听到顾正恩的话，淡淡地开口道：“相比较二妹妹，我这个性子若是进了宫，难道父亲就不怕我惹麻烦？” “瑾瑶那个丫头的确很出色。”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是顾正恩对于顾瑾瑶倒是多了几分宠溺与容忍，这会听到顾瑾月的话，当下说道：“不过你既然能为自己谋个出路，那为父自然不会再将你送进宫里去。” 如果顾瑾月和顾瑾瑶都不能入宫，那就势必要替顾瑾瑶尽快选个人家才行了。 “如此，还真是多谢父亲了。”顾瑾月心里泛起一丝嘲讽，若不是自己这一世提早替自己打算，或者说如果不是南宫灏竟然会把正妃之位许给自己，那顾正恩怕是也未必会顾及自己是他现在唯一的血脉吧？ 在顾正恩的心里，可能因为自己只是个女儿家，所以只要对顾家有益，那谁的本事大，自然就会受到重视。 至于没用的，就会被顾家完全舍弃。 “这些事，你最好拦在肚子里。”顾正恩将瓷瓶收了起来，随后才对顾瑾月说道：“当年你母亲的事情本就是意外，你外祖父那边多多走动几分，明白为父的意思吧？” “女儿明白。”顾瑾月微微垂眸，敛去自己的嘲讽，“父亲服此药之后半月内切记不要吃人参等补药，否则的话药性相冲会让父亲的身体变得更差，到时候想要调理只怕更加难上加难。” “为父知道了。”顾正恩点点头，随后挥挥手说道：“你去吧！” “父亲。”看到顾正恩赶自己离开，顾瑾月突然开口道：“说起来，我还有一事想要劳烦父亲。” “什么事？”顾正恩似有些不耐烦，回头看着顾瑾月说道：“为父可以容忍你做一些事情，但是这府里目前还不能坏了规矩，你最好收敛几分，不然的话为父也未必会记你这点孝顺。” “父亲倒是误会了。”顾瑾月淡淡的笑道：“我只是想为兰姨娘求个休书。” “你想让我休了兰姨娘？”顾正恩眯起眼睛，看着顾瑾月说道：“顾瑾月，你是觉得为父对你太过宽容了是吗？” 妾室如果犯了错，直接打死都有可能，怎么可能需要写休书？ “父亲不必动怒，我之所以提及此事，无非是因为兰姨娘的病症已经没有好转的可能了。”顾瑾月根本不把顾正恩的怒气放在心里，反倒是十分淡然地说道：“可是我今天能护着她，等我离开府里，她还是会被欺负，我已经没有母亲了，兰姨娘是母亲身边的人，还请父亲能体谅下女儿，女儿感激不尽。” “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让我休了兰姨娘。”顾正恩看了顾瑾月好一会，似乎想从她的面上看出什么算计来，但是终究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最后才开口道：“兰姨娘在这里不会被欺负，以后为父会多加照拂的，你且放心便是，更何况，你让为父写休书，也是不相信为父吧？” 如果相信，估计直接就让自己赶走兰姨娘了，这休书难道不是凭证？ 顾瑾月站在原地，看着顾正恩好一会，突然若有所思的问道：“父亲，不如我们谈个条件吧？” “什么条件？”顾正恩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应该知道，如果你要跟为父谈的条件越优厚，说不定我更会留下兰姨娘让你为顾府来做事。” “父亲怕是太小看女儿了。”顾瑾月嗤笑一声，看着顾正恩说道：“听闻皇上一直在为太后娘娘寻一株天山雪莲，如果父亲愿意写休书，我可以将无意间得到的那株雪莲给父亲。” 天山雪莲，被传闻是是瑤池王母到天池洗澡时由仙女们撒下來的琼花瑤草，只生长在终年积雪的天山之上，三千年开花，三千年结果，入药能起死回生，被誉为雪山花王。 “你此言当真？”顾正恩听到顾瑾月的话，眼前不禁一亮，看着她问道：“你既然有如此好物，怎么之前没有直接送出去？” 顾正恩考虑的也没错。 如果顾瑾月将那雪莲给了云王或者六皇子亦或者是静妃，怕是太后和皇上都会记得她这份情意。 可是她竟然为了给兰姨娘换一纸休书，就拿来诶自己做交易？ “我若是送出去，还如何跟父亲谈条件？”顾瑾月顿时笑了，“父亲若是现在写下休书，我可以让冬至立刻去将天山雪莲取回来给父亲，如何？” 【游客洛洛】：“这真的是父女吗？感觉好像生意场上的谈判，你来我往，寸步不让。” 【游客天阴了】：“不得不说，主播这父亲实在是有点操蛋……” 【这地界儿扛把子】：“赞成，这哪特么的是爹啊，分明是个二百五！” 【主播本日守护者—狂奔的番茄】：“心疼我家主播姐姐，妈没了也就算了，结果还摊上这么个精于算计的爹，真是活该他断子绝孙。” 【这地界儿扛把子】：“那个番茄姐，刚才主播不是给了他药了吗？说不定吃了就能有儿子了，那就不是断子绝孙了……” 【系统】：“【我是修罗】打赏主播五艘战舰，恭喜我是修罗成为主播双日守护者。” 【狂奔的番茄】：卧槽，修罗你抢我的守护！ 【高冷御姐】：“什么情况，为什么直播间冒出来这么多有钱银？？？感觉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刚刚还是游客的【我是修罗】转眼间就变成了榜一，连名字都变成了彩色。 【这地界儿扛把子】：“突然觉得这里头有故事。” 直播间里闹腾一片，但是【主播双日守护者—我是修罗】虽然始终在线，但是一言不发。 但是顾瑾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私信了【我是修罗】。 “商城里的天山雪莲需要四千积分，你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多谢。” “同款父亲，我现在也已经摆脱了那种命运，主播加油。” 果然，【我是修罗】在顾瑾月提到天山雪莲的时候就去商城看过了，自然也知道需要多少积分。 但是很显然，她应该是一直都在默默关注顾瑾月，甚至每个细节都注意到了，所以对她到底有多少积分心知肚明。 而这个【我是修罗】，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将自己所作所为说出去，只是以自己的方式第一时间给了顾瑾月支持。 顾瑾月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刚才因为和顾正恩谈条件而生出的几分恨意慢慢的消散，这世间美好之人如此之多，她还真是没必要将情绪浪费在不重要的人身上。 “这是休书。”果然，顾正恩只关心一个人到底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听到一份休书就能换来天山雪莲，他当然不会错过，当下沉声道：“你可以让人去取了。” 顾瑾月先前其实也是差了几百积分，本打算找狗头军师打赏换积分急用，结果这会有了我是修罗的打赏自然心里有底，当下走出房门，对着冬至说道：“去我房里的箱子第二次拿一个红木镶金的锦盒来，快去快回。” “是，小姐。”冬至一个闪身已然消失不见。 “你这丫头的身手倒是不错。”顾正恩眸光一凛，盯着冬至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地开口道：“这人是你自己买下来的？” “王爷所赠。”顾瑾月当然是故意在顾正恩面前表明冬至的身份，因为只有这样，顾正恩以后若是想要返回此事怕是都要掂量几分，“主要是为了保护女儿的安全，父亲不必过于揣摩王爷的心思，不知父亲能否将休书交于女儿一看？” 第51章 找茬，好不狼狈 “怎么？”顾正恩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抬头看她，沉声问道：“你不相信为父？” “父亲何出此言？”顾瑾月微微一笑，似乎十分坦然地说道：“妾室若是被休，本该直接送走便是，父亲愿意替女儿免了后顾之忧，女儿感激父亲都来不及，又怎么会不相信父亲？” “拿去。”顾正恩将休书递给顾瑾月，淡淡的说道：“云王既然派人在你身边伺候，那你更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万一惹恼了王爷，到时候为父可未必能护得住你。” “是，父亲。”顾瑾月接过休书，仔细看过之后发现没什么问题，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刚想还回去就听到冬至在外头的声音传来。 “小姐，东西取来了。” 顾瑾月顺势直接将休书收了起来，然后走到门外，接过锦盒之后才折返回书房，从商城里换来的天山雪莲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锦盒之中。 “父亲，这便是天山雪莲。”顾珂将锦盒交给顾正恩，随后才说道：“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女儿就先行告退。” “去吧！”顾正恩所有的思绪都被锦盒里的天山雪莲给吸引了，当下直接挥挥手，根本没有在意顾瑾月到底有没有拿走休书亦或者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看了顾正恩一眼，顾瑾月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随后带着冬至转身离开了。 “小姐，奴婢刚才回来的时候听闻夏儿被打了三十杖。”冬至跟在顾瑾月身后，低声道：“不少下人都说小姐心狠，因为夏儿之前吹嘘小姐特别喜欢她，还给了她不少好东西。” “待会忙完了，让人去看看夏儿，另外送些药过去。”顾瑾月听到冬至的话，似乎并没有多少意外，反倒是十分平静的说道：“告诉夏儿，是大少爷知晓她受了伤，特地让人来送药的。” “奴婢明白。”冬至一听，瞬间明白了顾瑾月的安排，想了想又说道：“另外顾老夫人似乎信了陈妈妈的话，估计很快就会找小姐看病了。” “暂时还不会，估计要等静妃娘娘的赏赐来了以后才会放心。”顾瑾月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她可是惜命的很呢，你替我出府一趟，寻个离冷府近一点的院子，然后让外祖母寻几个妥帖的小丫头，兰姨娘已经跟顾府没有关系了，所以没必要继续留下。” “是，小姐。”冬至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开口道：“顾大人是大学士，但是为了小姐那株雪莲竟然就愿意给一个妾室写休书，还真是让奴婢意外。” “有些事情看多了就没什么意外的了。”顾瑾月笑了起来，淡淡地说道：“只要对他有利的事情，顾正恩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不过这样的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但凡能用好东西解决的问题可都不是问题，你说是不是？” 冬至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点头道：“小姐说的甚是有理。” 顾瑾月和冬至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发现花落正在收拾院子，先前因为耽搁了那么久，如今已经快申时，可是整个院子里空荡荡的，连伺候的下人都没有。 “小姐！”花落见到顾瑾月回来，顿时擦了擦手，跑到她身边说道：“奴婢刚才哄着兰姨娘睡下了，不过这院子里实在是太脏了，所以奴婢还得收拾一会，小姐先等等。” “不必了。”顾瑾月眸光微沉，冷声道：“冬至，去请王管家过来。” “是，小姐。” “小姐，奴婢还收拾吗？”花落见冬至离开，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再耽搁下去，咱们晚上都说不定没地方住了。” “不用收拾。”顾瑾月眸光深邃的看着院子里的一切，沉声道：“你去照顾好兰姨就行了，以后不要叫兰姨娘了，顾大人已经写了休书，以后兰姨跟顾府没有任何关系了。” 花落先是一惊，但是随即又高兴起来，如果兰夫人能离开顾府，那以后小姐就不会再束手束脚了，到时候自然也不用担心府里这群人用兰夫人要挟小姐了！ 没等多久，顾府的大管家王涛就跟着冬至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 “老奴见过大小姐。” “王管家是想让我在父亲面前告状？”顾瑾月看到跟自己行礼的王涛，淡淡的说道：“还是说王管家觉得我这样长在乡下的大小姐是不懂京城的规矩？” “大小姐言重了！”王涛先前就已经听说了这位大小姐自回来以后的做法，知道她绝对不是个容易糊弄的主，当下连连告饶说道：“都是下头的人瞎胡闹，老奴这就去安排，还请大小姐切莫怪罪。” “下头的人不敬主子，王管家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吧？”顾瑾月冷眼瞧了王涛一眼，随后才说道：“今个儿就不必安排了，寻几个人替我打扫这里，另外烧水热茶都备上，明个儿叫京城的人伢子来，我要挑人。” “这……大小姐，府里买卖奴婢是要走帐的，这后院的事情老爷一般不会多管。”王涛现在可不愿意得罪顾瑾月，但是也知道这院子现在这个样子八成就是纳兰姿吩咐下来的，当然他也不愿意得罪纳兰姿，于是就陪着笑脸说道：“恐怕这事得跟夫人说才行呢！” “这院子里我用的人，自然是我自己出银子，跟其他人没有关系。”顾瑾月微微一笑，意有所指地问道：“王管家还需要我说的更清楚一点吗？” “是，大小姐，老奴知晓了。”王涛本来想借着纳兰姿的手回绝此事，结果没想到人家要自己出银子，当下心里还是有几分轻视，好像故意提醒道：“大小姐这院子里至少得有八个人伺候，花落姑娘和冬至姑娘那肯定是大丫头，放里头还得有两个二等丫头，四个三等丫头，粗使丫头还得有四个，婆子四个……这么算下来，怕是五十两都挡不住的……” “那就按规矩来，王管家不必替我省银子。”顾瑾月毫不在意地说道：“别的没有，我还真就不缺银子，快些安排人来替我打扫，今个儿过来的，我每人打赏一两的银锞子。” 不知道王涛是怎么说的，总之没过多久，他就带了十个婆子丫头过来收拾，很显然是故意要让顾瑾月下不来台。 十个人，那就是十两。 王涛并不相信顾瑾月能有那么多银子，所以他故意带了那么多人过来，就是为了待会收拾完，顾瑾月不给银子好闹将起来，要知道他带来的可都是府里比较难招惹的角儿。 “大小姐，都收拾好了。”果然还是人多干活利落，很快这院子里里外外全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而王管家安排人送来的被褥也全都铺好了，就等着顾瑾月给银子了。 “顾瑾月，你这个贱人给我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得知顾瑾欢被禁足的刘姨娘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顾瑾月现在住的院子，怒声道：“竟然敢剪了我们五小姐的头发，你这个杀千刀的不要脸的东西，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刘姨娘带着不少丫头婆子闯进来，倒是没想到王涛也在，但是这会刘姨娘正在气头上，哪里会管的了那么多？ “顾瑾月，你剪坏了我女儿的头发，竟然还在这里喝茶？”看到顾瑾月竟然坐在院子里喝茶，刘姨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登时恼火得骂道：“你现在立刻去跟欢儿道歉，否则的话……” “刘姨娘还真是好大的口气。”顾瑾月没等刘姨娘说完，突然将手里的茶盏直接朝着她的额头砸了过去。 “啊！”刘姨娘哪里想到顾瑾月会动手，所以根本没有躲开，愣是被那茶盏砸在了头上，滚烫的茶水瞬间洒了一脸，那碎片也直接划破了额头，鲜血混着茶水看上去好不狼狈。 刘姨娘带来的人瞬间手忙脚乱的拥了上去。 “顾瑾月！”刘姨娘一把甩开那些人，冲着顾瑾月一巴掌甩过来。 只是下一刻，刘姨娘就被冬至直接一脚踢飞了出去。 “不过是个姨娘，竟然敢到小姐的院子里来闹腾，王管家，你是要告诉我，这就是顾府的规矩？”冬至挡在顾瑾月面前，冷声开口道：“我们小姐是未来的云王妃，竟然被一个姨娘欺负到面前来了，我这个做奴婢的回头还真是要好好跟王爷说一说才是！” “冬至。”顾瑾月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眯眯得说道：“你虽然是王爷送到我身边来的，但是也莫要什么事情都搬出王爷来，到时候万一王爷一生气，把这些人都杀了，我怕是又要背上什么煞星的名声了。” “小姐恕罪。”冬至立刻行礼说道：“是奴婢考虑不周。” “大，大小姐，老奴这就让人把刘姨娘拉下去。”王管家这会脸都白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顾瑾月身边竟然有云王的人，当下连忙告罪说道：“大小姐以后如果有什么觉得不妥当的地方尽管让人吩咐老奴，这些个小事怎么敢惊动王爷，您说是不是大小姐？” 第52章 威胁，能奈我何 这会别说王涛了，连之前来替顾瑾月打扫院子的那些人全都吓白了脸。 虽然南宫灏在百姓心目中威望极高，但是人家同样是让人害怕的杀神，据传闻，南宫灏在战场上曾经杀数百人面不改色，先前他们都听说顾瑾月那可是王爷亲自送回来的，如今才知道人家身边还有王爷的人，若是真的得罪了顾瑾月，那不就是得罪了云王？ 这会王涛的话一出，众人顿时呼啦啦跪了一地，连刘姨娘倒在地上都没人管了，全都异口同声得喊道：“大小姐恕罪！” 【游客富贵吉祥】：“哈哈，主播狐假虎威的样子真是太可爱有木有！”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感觉主播在暗戳戳的秀恩爱，可是我没有证据……” 【主播】：“我可是个不喜欢暴力解决问题的人，我家王爷的杀神名声在外，不用白不用。” 【游客谢三】：“主播的确不喜欢暴力，因为有我们冬至小姐姐实力护主啊！表白冬至小姐姐！” 【高冷御姐】：“哎呀呀，我家王爷，主播认证男朋友，别无他家！” 直播间里顿时被柠檬刷屏。 顾瑾月也不理会直播间里那些柠檬精，看了花落一眼，花落顿时心领神会。 “王管家，这是大小姐之前应下的银子。”花落立刻笑着拿出一个荷包，笑眯眯得塞到了王涛的手里，“王管家将她们的银钱发下去，替大小姐做事的，大小姐自然不会亏待，王管家说是不是？” 王涛这会敢说不是吗？ “是，是！”王涛连连应声，但是随后又有些犹豫得说道：“替大小姐做事是应该的，这下头的奴婢们怎么敢收大小姐的银子……” 王涛真是没想到，这顾瑾月说是付一两银子，眼都不眨就给了，要说现在的夫人也未必敢这么赏下头的人吧？ 难不成王爷还给她银子不成？ “王管家，这既然是我赏的，你就拿着吧！”顾瑾月扫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刘姨娘说道：“以后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放到我院子里来，我这人脾气可不好，懂了么？” “老奴明白！”王涛收了银子，自然要办事，当下立刻招呼那些婆子说道：“还不快点把刘姨娘请回院子？” “王管家你这是忘了你是顾府的管家了？”没等那些人抬着刘姨娘离开，嘲讽的声音就从外头传来，随后顾瑾莲和顾瑾琳已经走了进来。 扫了一圈，顾瑾莲看到正幽幽转醒的刘姨娘，不禁嗤笑一声说道：“王管家还真是好大的胆子，收了顾瑾月的银子，竟然连府里的姨娘都敢打？” “四小姐，这罪名老奴可担不得！”王涛看到顾瑾莲，只觉得脑袋都大了，这府里头的小姐可没一个好招惹的，万一要是开罪了哪一个，估计他以后都吃不了兜着走了，“刘姨娘到大小姐院子里来闹，这可不合规矩……” “规矩？”顾瑾莲哼了一声，看着顾瑾月说道：“你一个乡下来的小贱人，知道什么叫规矩么？” “四妹妹这一口一个小贱人叫姐姐，姐姐倒是想问问，姐姐是小贱人，那你是什么？”顾瑾月眸光冷然得看着顾瑾莲问道：“别怪姐姐没有警告你，如果你也不懂规矩的话，就不要怪姐姐教你做人了。” “我呸！”顾瑾莲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啐了一口，“先前在外头，你仗着云王殿下在竟然欺负母亲，现在我就教教你顾府的规矩！” “是啊，顾瑾月，我瞧着兰姨娘睡得时间太久了，特地把人给叫起来了呢！”顾瑾琳从刚才就记恨顾瑾月让自己在那么多下人面前露出了真面目，这会十分得意地蹲下身，拍了拍被几个婆子按住的兰姨娘的脸说道：“顾瑾月，现在跪下认错，我们肯定不会为难兰姨娘的。” 刘姨娘这会已经清醒了几分，看到兰姨娘被按在地上，顿时疯了一样扑了过去，一把抓住兰姨娘的头发，拿着簪子在她的脸上比划着，咬牙切齿得说道：“顾瑾月，你现在就剪了自己的头发，不然的话，我就刮花她的脸！” “兰姨娘？！”花落和冬至看到因为被拖拽出来弄的浑身都有些脏乱的兰姨娘，异口同声的开口道：“小姐……” 花落刚才觉得这院里太脏乱，所以暂时将兰姨娘安顿在了她原来的院子里休息，结果没想到竟然被顾瑾莲钻了空子。 顾瑾月抬手打断了花落和冬至要说的话，冷冷得开口道：“我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放了兰姨娘，否则的话，不要后悔。” 王涛之所以能成为顾府的管家，在识人接物方面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虽然他之前一开始的确对顾瑾月有几分轻视之意，但是接触下来他就明白顾瑾月绝非是府里传言的那般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 所以，即便现在顾瑾月并未表现出什么特别来，他依旧收起了轻视之心，甚至愿意卖个好给顾瑾月。 如果之前顾瑾月给人的感觉是一种漫不经心的慵懒，那么这一刻，他感觉顾瑾月周身的气势陡然一变，就好像一头睡醒了的猎豹完全盯上了自己的猎物。 “刘姨娘这个主意不错。”顾瑾莲很显然根本没有把顾瑾月的话放在心上，直接拍拍手，看着四个小厮快步跑了进来，颇为得意得笑道：“顾瑾月，我这个人素来比较好说话，刘姨娘和你的恩怨我可不管，但我就瞧着你身上那流云锦不顺眼，只要你脱下来，我就放人，你若是不脱，那我就让这几个小厮当场扒了兰姨娘的衣服，明白了么？” “四小姐！”王管家听到顾瑾莲的话，顿时心里一惊，连忙上前阻拦道：“这可使不得！” 这些小厮都是男人，若是顾瑾月为了兰姨娘真的脱了外衫，回头传出去，若是被云王殿下知道，顾府岂不是也惹上了麻烦？ 最关键的是，兰姨娘说到底那也是老爷的人，哪里是这些个下人能碰的？ “滚开！”顾瑾莲今天可就是故意来找顾瑾月麻烦的，怎么可能被王管家挡了路？ 她之前不知道，后来偶然听纳兰姿身边的人提起流云锦的事情，只觉得嫉恨不已，恰好顾瑾琳来找她说起顾瑾欢的事情，二人商量了下，自然是一拍即合。 “真是……不知所谓……”顾瑾月闭上眼睛，缓缓得开口道：“冬至，花落，动手吧！” 那些小厮都是顾府最下等的下人，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这些小姐少爷，就算是会点拳脚功夫，又怎么可能是冬至和花落的对手？ 等到所有人都倒在地上哀嚎的时候，顾瑾莲终于意识到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花落，带兰姨娘进去。”顾瑾月抚了抚袖子，等到花落和兰姨娘进了屋子，这才转头对王涛说道：“王管家，你们既然已经打扫好了，还不走么？” 王涛怎么可能不知道顾瑾月这是故意让他们走，可是现在的情况他要是真的走了，那回头纳兰姿估计也不可能放过他，所以哪怕王涛左右为难，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大小姐，四小姐和六小姐只是少不更事，您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她们一般见识了。” “那恐怕不行。”顾瑾月扫了王涛一眼，淡淡地开口道：“既然王管家不走，那就留下看着吧！” 说真的，直到很久之后，王涛每次都特别后悔这一天他没有立刻拔腿就走。 “顾瑾月，今天我们就不与你计较了！”顾瑾莲这会回过神来，看着那些倒在地上不是胳膊折了就是腿短了的小厮，仍然昂着头硬撑着说道：“我们走！” “刚刚给过你们机会了。”顾瑾月嗤笑一声说道：“现在想走，未免太晚了。” 顾瑾月话音一落，那边院门砰地一声就被关住了。 “顾瑾月！”顾瑾琳心里一颤，但是依旧故作镇定地咬牙说道：“你什么意思？” “是啊，大姐姐，我们今天来也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顾瑾琳紧紧挨着顾瑾莲，强颜欢笑道：“难不成大姐姐就这么开不起玩笑吗？” “啧……”顾瑾月觉得有些牙疼，缓步走到顾瑾莲和顾瑾琳面前，看了两个如临大敌的少女一眼，突然一巴掌直接打在了顾瑾琳的脸上，冷声道：“我偏生就是开不起玩笑，你能奈我何？” 顾瑾月出手又快又狠，顾瑾琳被那一巴掌打的头晕眼花，左脸几乎是瞬间就肿了起来，甚至整个人都直接摔在了地上。 “你……你想干什么！”这边顾瑾琳还没反应过来，顾瑾莲看到顾瑾月带着笑容看向自己，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颤声道：“顾瑾月，我告诉你，你别……” “别什么？”顾瑾月冷冷的打断了顾瑾莲的话，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现在是不是特别想离开这里？” “顾瑾月，你……你别太得意了！”顾瑾莲听到顾瑾月的话，只觉得自己面上挂不住，所以依旧嘴硬的说道：“你今天敢打我，难道就不怕父亲责骂于你？我母亲也定不会饶过你，你信不信？” 第53章 纵蛇，伤人行凶 “我可真是好害怕呢！” 顾瑾月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随即抬起手吹了一声口哨。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唯独冬至第一时间从腰间拿出一个荷包，直接将里头的粉末拍在了自己的身上。 “嘶嘶……”就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随后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尖叫出声，“蛇啊！” 王涛这下是真的吓傻了。 整个院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五彩斑斓的小蛇，密密麻麻的围着众人，一眼看过去让人心惊胆颤，至于那些胆子小的，早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小儿白了兔】：“卧槽，主播真是太牛逼了！” 【木头驴】：“哈哈哈，估计两位小姐都要吓尿了，刚才看她们那得意的样子我都快气死了！” 【loye】：“主播竟然还会御蛇？妈哎，这是什么宝藏女孩，爱了爱了！” 【我是五环】：“跪求主播传授御蛇秘籍！” 【又是告状的一天】：“我就知道主播不是好招惹的，一群渣渣……” “哗啦！” 没等直播间里这一波热闹过去，一桶混合着屎尿的污水瞬间被冬至全都泼在了吓傻了的顾瑾琳和顾瑾莲的身上。 【洛洛爱主播】：“我去，今天可真是有味道的直播！！” 【一醉方休】：“哈哈哈，冬至小姐姐什么时候找来的奥利给啊，真是厉害了！” 【这地界儿扛把子】：“就这两个满嘴喷粪的，活该被泼！” “方才四妹妹一口一个小贱人辱骂长姐，现在姐姐就教教你如何做人。”顾瑾月看着因为一身污水脸都绿了的顾瑾莲和顾瑾琳，淡淡地开口道：“六妹妹和四妹妹那么喜欢让人脱、衣服，现在我就给你们一次机会，谁先把对方的外衫脱、下来，谁就能离开这里，不然的话，待会被蛇咬了，我可就不负责了。” “顾瑾月！”顾瑾莲听到顾瑾月的话，眼眶通红，指着她骂道：“你别欺人太甚！” “四妹妹此言差矣。”顾瑾月嗤笑一声，冷眼瞧了刘姨娘一眼说道：“我这个人，向来不会欺负人，如果我没记错，刚才刘姨娘说是要毁了兰姨的脸是吗？” “大小姐……”刘姨娘刚刚被花落制服的时候掰断了手指，这会早就吓得匍匐在地，拼命的哭着求饶道：“奴婢知错了，大小姐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顾瑾月冷哼一声。 顾瑾琳和顾瑾莲还没来得及多说什么，就听到刘姨娘惨叫了一声，转过头就看到一条蛇直接咬上了刘姨娘的脸，愣是咬下了一块血肉。 “啊！”刘姨娘痛得捂着脸满地打滚，哪里还有平日里趾高气扬的样子？ 顾瑾琳和顾瑾莲吓得脸都白了。 这顾瑾月竟然来真的？ “两位妹妹，再不动手的话，毁容的可就是你们了。”顾瑾月微微一笑，看上去十分和善的开口道：“我数三个数，一，二……” 没等顾瑾月再开口，顾瑾琳已经猛地朝着顾瑾莲扑了上去。 “顾瑾琳！”顾瑾莲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六妹妹竟然那么大的力气，直接把她撞倒在地就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当下立刻大喊道：“你敢扯我的衣服，我撕烂你的脸！” “四姐姐，你赶紧脱了外衫，到时候就算是帮了妹妹了！”顾瑾琳这会脸虽然肿着，但是整个人变得十分疯狂，“我可不想尝那种被蛇咬的滋味！” 顾瑾月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优哉游哉地喝了口茶水，看着打成一团的两个人，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这顾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曾经在她的苦难中添了一把柴火，现在她不过才刚刚收些利息而已。 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王涛这下真的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了。 “大小姐，这……这闹腾的太厉害了，还是算了吧？”王涛眼见着平日里娇娇弱弱的两位小姐都已经撕扯的不成样子，顾瑾琳的衣襟都扯开了，里头的水色肚兜都有些影影绰绰的能看个明白，刚才那些小厮虽然不是被打折了手臂就是打断了腿，可是眼睛可没瞎啊！ “王管家若是看不过，可以去帮忙。”顾瑾月看了王涛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而且，这都闹腾那么大的动静了，你觉得还能没人问？要我说，王管家这会还不如自己装昏来的实在。” “啥？”王涛一头雾水，结果下一刻在听到顾瑾琳“啊”的惨叫一声之后直接瞪大了眼睛，愣在了原地！ 顾瑾莲大概是被顾瑾琳扯急了眼，竟然抽出了自己的金簪直接朝着顾瑾琳扎了过去，可惜场面实在是太混乱了，所以她在扎了一下没有扎到顾瑾琳之后发了狠，得了空隙就在此扎了下去。 结果没想到，这一次竟然直接扎到了顾瑾琳的眼睛里！ 顾瑾琳顿时捂着眼睛倒在了地上哀嚎不已，鲜血顺着她的手指不停的流出，以至于她痛得整个人都蜷缩成一个大虾一般，双脚不停的蹬着地，看上去痛苦不已。 一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全都傻愣在当场。 顾瑾月眸光深邃，看着这一幕好似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上一世，她一直觉得这个六妹妹温柔善良，结果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她伪装的假象而已。 要知道，回到顾府的顾瑾月一直都很信任她，却不知道她在背后捅了自己多少刀子，结果自己还对她感激涕零。 要说自己傻吗？ 的确傻。 不然的话，怎么会把顾府这些披着人皮的豺狼当成亲人呢？ “王管家，在不拦着，只怕你们可都难逃责罚了。” 顾瑾月幽幽的声音惊醒了王涛，急的他满头大汗的喊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拉开两位小姐！” 这会那些呆愣的丫头婆子顿时回过神来，立刻蜂拥而上。 “这是做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院子的门被轰然推开，随后纳兰姿带着一群丫头婆子闯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近乎癫狂的顾瑾莲，眸光顿时一缩，冷声道：“王妈妈！”、 站在纳兰姿身边的王妈妈立刻冲到顾瑾莲身边，一掌就劈昏了她，随后脱、下自己的外衫直接抱住了人，扭身就离开了。 顾瑾月看到这一幕，眸光微微闪了闪，她倒是忘了，纳兰姿身边还有位身手不错的奶娘啊…… “六小姐！”本来是跟着来看热闹的芸姨娘这才看到躺在地上满脸鲜血的竟然是自己的女儿，当下直接扑了上去，哭天抢地的喊道：“六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啊……” “都愣着做什么！”纳兰姿听到芸姨娘的喊声只觉得自己头都大了，怒声道：“还不快请大夫！” “夫人，你可要替四小姐和六小姐还有奴婢做主啊！”刘姨娘这会见到纳兰姿，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捂着脸爬到了纳兰姿的脚边哭诉道：“大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巫术，竟然纵蛇行凶！夫人一定要严惩……” “刘姨娘说话可要讲究证据的。”顾瑾月幽幽地开口问道：“你说我纵蛇行凶，那么蛇在哪里呢？” “蛇不就在……”刘姨娘刚想说满院子都是蛇，你当别人都瞎了么，结果这才发现一个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别说蛇了，怕是连根蛇尾巴都没有好不好！ “这怎么可能！”刘姨娘顿时尖声叫道：“之前在这里的人都看到的，他们都可以作证！” “是吗？”顾瑾月嗤笑一声，淡淡的问道：“你们谁看到这里出现过蛇了？” 在场的下人几乎是瞬间全都摇头否认。 开玩笑，大小姐这样随时都能招来蛇的人，若是得罪了她，万一半夜她随便让蛇钻进谁的屋子里咬死谁，他们连哭都没有地方好不好？ “王管家！”刘姨娘见到这一幕，顿时气急败坏地看向王涛说道：“他们都不承认，你总该承认的吧？刚才顾瑾月是不是招来很多很多蛇？” “夫人，刘姨娘似乎是发了癔症。”王涛咳嗽了一声，终究选择了站在众人这一边，平静的说道：“这里根本没有什么蛇出现过。” “你们……”刘姨娘见无人帮她，顿时拿开自己的手，指着自己的脸说道：“夫人你看奴婢的脸，奴婢刚刚被蛇咬了的！” “来人，把刘姨娘带下去！”纳兰姿看着刘姨娘满脸的血，眸光冷然，沉声道：“刘姨娘突发癔症，暂且禁足，没有我的吩咐不得离开她的院子半步！” “夫人！”刘姨娘被人拉着往外走的时候忍不住大喊道：“夫人，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夫人你相信奴婢，夫人……” “月丫头，你刚来府里，母亲不求你能对姐妹互助友爱，但是你也不该跟姐妹动手。”纳兰姿看着顾瑾月，微微一笑问道：“你说，母亲该怎么罚你才好？” “顾夫人此言差矣。”顾瑾月微微扬眉，淡淡地笑道：“方才发生争执伤人的可是四妹妹，顾夫人该罚的难道不是四妹妹？伤人行凶的不罚，反而要罚我这个被连累的人，不知道顾夫人这是什么道理？” 第54章 下作，无关痛痒 “都下去吧！”纳兰姿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挥挥手说道：“王管家，这几个人……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置吧？” 刚才顾瑾莲和顾瑾琳都撕扯成那个样子，这几个小厮别管现在是什么样子，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那就留不得性命。 “奴才明白。”王涛到底还是不想得罪纳兰姿，当下拱拱手，示意把人拖下去。 左右那几个小厮现在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估计想跑也跑不到哪里去，至于那些婆子，惧怕夫人的手段，估计也不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等到这院子里都清净了，纳兰姿才看着顾瑾月，突然笑了起来。 “顾夫人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可以走了。”顾瑾月毫不在意地说道：“想来顾夫人也不愿意待在这个院子里，毕竟当初你可是害死了这院子里不少的人，万一被哪个怨鬼盯上了，怕是会影响夫人的运道呢……” “顾瑾月。”纳兰姿走到顾瑾月面前，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真的以为这些小手段就能对付的了我？” “顾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顾瑾月听到纳兰姿这么说，倒是也微微笑了起来，看着她问道：“我从始至终都未曾做过一件事，怎么就变成了我在对付夫人，要知道我还是刚才那句话，我才是被连累的人，你的女儿犯了错，你反倒是要来罚我，这传出去的话，到时候人家会怎么想顾夫人？” “顾瑾月，你别以为我不敢对你如何，既然你是顾府的人，那就要听我这个做母亲的。”纳兰姿有些恼怒，沉声道：“就算你再一口一个顾夫人，我都是你父亲明媒正娶回来的女人，我让你跪下，你就得老老实实的跪下叫我一声母亲！” “那可未必。”顾瑾月嗤笑一声，看着纳兰姿说道：“别说父亲在这里，就算是当今圣上在这里，我也是这句话，纳兰姿，别人不知晓，你就别把别人都当傻子看，说起来，府里大少爷那个年纪可未必比我小吧？你跟我那个好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别人不清楚，你以为我也是不知情的吗？” “你……”纳兰姿没想到顾瑾月会这么说，当下猛然瞪着眼睛看着她，好像在揣测她到底知道多少。 “说起来，如果不是当初你跟父亲说你有了身孕，估计父亲也不会想到娶你回来做什么续弦。”顾瑾月根本不给纳兰姿反应的机会，反而继续说道：“未婚先孕，顾夫人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要是我说顾夫人还是收敛着点，万一惹烦了我，说不定这些陈年旧事都会被在翻出来，到时候影响到你的儿子和女儿的前途，顾夫人可就后悔莫及了。” “顾瑾月，你从哪里听回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纳兰姿突然抬手就要去打顾瑾月，怒声道：“今个儿我倒是非得教训教训你，一个姑娘家不懂礼义廉耻，传出去才是最大的笑话！” “住手！”顾瑾月当然不可能被纳兰姿打到，但是没想到的是，在房里的兰姨娘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了纳兰姿的手臂，随后猛地甩开她，挡在顾瑾月身前喊道：“不许你打我的女儿！” 纳兰姿被兰姨娘推的一个踉跄，要不是旁边的丫头扶住了她，怕是都要摔在了地上。 看到兰姨娘好像盯着仇人一样盯着自己，纳兰姿突然冷笑一声说道：“本来我还在想，你一个姑娘家从乡下回来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底气在这里闹腾，现在想想，你是仗着云王殿下这会宠着你，虽然不知道你是用什么下作的手段让云王如此在意你，但是我还是劝你一句，别得意的太早了，说不定哪一天你就失了宠，到时候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多谢顾夫人提醒。”顾瑾月听到纳兰姿的话，不禁笑着说道：“可是我家王爷对我那可是死心塌地，从来都不会苛责我，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他都会护着我，所以我想顾夫人这个愿望要落空了。” “真是不知廉耻！”纳兰姿没想到顾瑾月一个姑娘家竟然毫不知羞的说出这些话来，当下冷嗤一声说道：“果然是没娘教，一个姑娘家做出那等下作的事情来，真以为有几分姿色就能让男人对你死心塌地了？等到云未腻了你的身子，我看你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得意！” 顾瑾月对于纳兰姿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前世多少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了，还会在意这些无关痛痒的嘲讽？ 只是纳兰姿提到了她去世的娘亲，那她自然也不能忍着，当下反讽道：“顾夫人有娘教，还不是随便爬上我父亲的床？顾夫人这样做岂不是更下作？说不定这事拿出去说一说，人家连带着纳兰府都得调笑几分，你说是不是顾夫人？” “你……”纳兰姿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你一口一个顾夫人，就能否认我现在就是你的母亲了？你可别忘了，你只要在顾府一天，那就得听我的，回来第一天就得罪我，你就不怕？” “怕什么？”顾瑾月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就算我孝顺你，你也得承得起吧？更何况，即便我低声下气的在你手底下讨好，估计你也不会对我好到哪里去，说不定还得觉得我就是个傻子呢？不过，有句话我还是得提醒顾夫人，人这一辈子做了什么孽那可是有数的，说不定有一天就会遭报应，到时候顾夫人可别后悔啊！” “哼！”纳兰姿现在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装，估计顾瑾月都不会在相信自己，索性也不再做出什么慈母的样子来，冷冷的说道：“何妈妈，把兰姨娘带回她自己的院子，一个姨娘怎么能在大小姐这里住着，成何体统？” “顾夫人这是对付不了我，所以打算对兰姨动手了？”顾瑾月直接撕开了纳兰姿的伪装，淡淡的笑道：“不过，顾夫人以为我敢这么做，还能护不住兰姨？” 说罢，顾瑾月直接从袖中拿出休书，似笑非笑地看着纳兰姿说道：“现在兰姨可不是顾府的姨娘，她已经被父亲休了，所以恐怕顾夫人还真没有什么资格来处置兰姨，怕是要让顾夫人失望了。” 休书！ 纳兰姿的眸光一缩，怒声道：“一个妾室，那就是被卖出去都不为过，你竟然伪造你父亲的字迹，然后写出休书来？” “顾夫人别在这里吓唬人了，毕竟这府里有几个人敢伪造父亲的字迹？”顾瑾月倒是笑了起来，“更何况我这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大小姐，何曾见过父亲的字迹？倒是顾夫人，若是今个儿你敢对兰姨做什么，那我倒是不介意帮兰姨告到京兆府去，到时候你身为大学士府的夫人，竟然仗势欺人，到时候不知道顾夫人打算怎么跟父亲解释呢？” “顾瑾月！”纳兰姿没想到顾瑾月竟然如此牙尖嘴利，当下猛然指着她连声道：“好！好！好！” 话音一落，纳兰姿直接甩袖扭身离开了。 “大小姐，不怕，不怕！”见纳兰姿走了，兰姨娘的身子一晃，却好似小时候那般转过身抱着顾瑾月，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奴婢会保护大小姐的，不怕，不怕……” “兰姨……”顾瑾月看着抱着自己的兰姨娘，明明害怕的手都打颤，甚至脸色都白了，可是为了保护自己却还撑着，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反手抱着她轻声道：“兰姨，以后月儿会保护你的，不要怕，不会再有人欺负兰姨了。” …… 此刻的顾瑾月并不知道，在这不远处的一棵茂密的大树之上，暗处有两个人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王爷，这大学士府里可真够乱糟糟的。”韩月跟在南宫灏身边，看自家主子一言不发，以为他是恼了顾瑾月，有些不忍地说道：“顾大小姐其实也挺不容易的，说那些话也是为了自保，王爷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你不是之前很讨厌她的么？”南宫灏听到韩月的话，倒是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到了这会反倒是替她说气好话来？” “王爷，我先前是觉得顾大小姐这个人实在是太功利了，怕她利用王爷。”韩月连忙解释道：“可是属下观察了很久，发现顾大小姐虽然在其他事情上算计的很清楚，可是对王爷那绝对是一片真心，而且属下瞧着，顾大小姐在顾府的日子还真是不怎么好，王爷你就别跟顾大小姐计较了。” 南宫灏没有说话。 韩月有些着急，他知道刚才顾瑾月跟纳兰姿的对话都被南宫灏听了进去，但是他也知道顾瑾月和自家王爷那可是清清白白的，但是人家一个姑娘家都没有在意这些名声，自家王爷也不至于因为这几句话就恼了人家吧？ “回去吧！”南宫灏垂眸，转身就要走。 “王爷！”韩月一听，心里头顿时一沉，连忙拦着南宫灏问道：“王爷若是心里有什么疑惑，何不亲自去问问顾大小姐，万一这其中有什么误会，那不是错怪了人家？” 第103章 规矩，绝不背叛 “这话是怎么说呢？”顾瑾瑜听到九公主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摆摆手说道：“有些事情我既然与你说了，那必然是深思熟虑的，只是长公主和静儿的身份不同，我怕到时候你做决定会受到影响。” 如果所有人都是九公主挑选的，那么到时候自然是唯九公主马首是瞻，顾瑾月要的是一支完全忠诚于九公主的军队，如果有长公主在，说不得这其中也会掺杂很多东西。 先前之所以会选中长公主出面说此事，主要是因为静妃的身份不合适，若是她提议，皇上多疑，说不得又要怀疑静妃的母族，反观九公主，年纪太小，皇上未必会真的放在心上。 而长公主恰好出了魏家的事情，自然也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可是现在看来，反而又多生了几番事端。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九公主本来得了消息第一件事就来找顾瑾月了，如今听到她这么说，也不禁多了几分忧虑，有些迟疑的问道：“要不我去跟长公主说，让她暂时照拂静儿，莫要插手此事？” “不可。”顾瑾月摇摇头，拍了拍九公主的手说道：“若不是长公主出面，那此事未必能成，皇上说不得以为你是在闹着玩，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如今皇上是对长公主有愧疚之心，所以才会答应的如此痛快，若是咱们将长公主置于一旁，说不得到时候长公主心里也会有几分嫌隙，这就得不偿失了。” 长公主和静妃的关系素来交好，所以也在某种程度上让皇上对静妃也会有几分影响，若是真的因此让长公主和静妃之间出了什么不妥，到时候岂不是更加麻烦？ “左也不成，右也不成，那该如何是好？”九公主撅起嘴巴，有些无奈的说道：“早知道还不如不跟长公主说，咱们悄悄的自己弄出来，到时候父皇也不会说什么的不是吗？” “我的九公主，咱们如果真的是悄无声息的养出一个军队来，到时候你也不怕有人弹劾你？”顾瑾月听到九公主的话，扶额叹息道：“你这么着急的性子可不行，以后如果真的有了你自己的女兵，到时候很多事情都需要你拿主意，一个将领，如果决策出了问题，那是要出人命的，你这性格不改的话，我觉得这事情交给长公主反而更稳妥。” “别啊！我错了！”这下九公主着急了，先前她听到顾瑾月的提议时当真是兴奋的不成，要知道，她一心想要摆脱自己既定的命运，如果自己这一次能成功，那在父皇那里就不会单纯的只是个公主，所以听到顾瑾月这话，当下连本宫的自称都丢了，连声道：“好姐姐，好姐姐我错了，你教教我怎么办好不好？” “长公主可以不留，但是静小姐必须留。”顾瑾月看着九公主，一字一顿地说道：“而且你必须好好的教导静小姐，让她完全崇拜你，忠于你，绝对不会背叛你，这样才可以，懂吗？” “我与静儿情同亲姐妹，她自然不会背叛我的。”九公主并未理解顾瑾月话里的意思，当下拍着心口说道：“若是静儿跟着我，只怕长公主未必会放心，到时候还不是得跟着吗？” “你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顾瑾月伸出手握住九公主的手，沉声道：“我所说的忠于你，是静小姐以后连皇上的话都未必会听，但是只会听你的，就算长公主反对，她也会站在你这边，哪怕你……起兵造反，她也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你。” 九公主惊呆了，张大着嘴巴看着顾瑾月，好像完全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我只是打个比方。”顾瑾月松开九公主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说道：“你必须完全明白我的意思，那样静小姐以后就算是喜欢上了哪个男人，也不会因此冲昏了头脑，而你也会有个最可以信任的左膀右臂，最关键的是，哪怕你身陷险境，也会有人不顾一切地救你回来，当然，你也要回报同样的信任与忠诚，那是可以同生共死的人，懂了吗？” 顾瑾月说到这里，眸光微微黯淡了几分。 曾几何时，她也上过战场，也曾经有人拼死护过她的性命，可是她却为了一个男人害的她死在了战场上，这样的自己根本不值得再次去触碰这些东西，可是她的心底依旧藏着那个愿望，如今这一切都交给九公主去做吧，也许，拥有赤子之心的九公主会比自己做的更好。 “好！”九公主在这个瞬间，突然好像被触动了一般，天真烂漫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现了一丝有别于她这个年纪的沉重，点点头说道：“瑾月姐姐，我的确是寄希望于以此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我也明白，战场绝非儿戏，若是我选了那些人，带着他们奔赴战场，那就必须为她们的性命有所担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顾瑾月笑了，随后拍了拍手，沉声道：“夜隼，以后你暂且跟着长公主。” 顾瑾月其实身边能用的人也不算多，先前因为金矿的事情不少人都留在了顾家村，如今官府那边已经接手，但是顾瑾月担心顾正恩去之前会出乱子，所以暂时没有撤出自己的人。 而夜隼武艺高强，也懂得如何训练特种兵的方法，自然比较合适。 “小姐。”夜隼现身，蹙眉，似乎有些不乐意，毕竟他的任务是保护顾瑾月，现在跟着长公主，那以后回来的可能性就会更少了，当下拱手道：“属下有一人推荐，此人精通兵法，同样懂得练兵之道，而且她是女子，最适合留在九公主身边不过。” “还有这等奇女子？”九公主不仅没有因为夜隼不愿意跟着自己而生气，反而对他说的那个女子有了浓厚地兴趣，当下连声问道：“是谁？” 九公主当然早就知道夜隼的存在，当初救人之后她也见过夜隼，因此才没有对他的突然出现而有什么意外之感。 “张家那位张云初小姐。”夜隼十分肯定地说道：“此女在外的名声素来跋扈，但是不可否认，她的兵法是得了张老将军的肯定，而且素来有奇招，先前小姐要来京城，属下曾安排人特意将京城比较出名的几位世家小姐全都调查了一番，张云初在带兵方面的才能绝对要高于张家现在所有的孙辈，其兄长也常常向其讨教。” “这些事情怎么外头从来都没有听闻过？”九公主听到夜隼的话，忍不住有些诧异的问道：“瑾月姐姐也知道，这京城里若是谁家的姑娘有什么本事，那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晓，怎么到了张云初这儿，除了跋扈之名，反倒是没了？” “这也是张云初的自保之道。”顾瑾月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既然夜隼这么说，那绝对不会错，如此我们更要去会一会她，若是能说动她，那你以后必然可以省去不少力气。” 如果张云初真的如夜隼所说这么厉害，那到时候让夜隼把训练方法教给她，想必她也能学个几成，如此也足够了。 “嗯，好！”九公主对顾瑾月可是十分信任，所以这会连连点头，刚想说什么，却听到夜隼恭敬地开口道：“小姐，有人来了。” 夜隼瞬间消失不见。 没多久，外头就响起了顾瑾瑶的声音。 “县主，听闻九公主登门，妹妹特意准备了茶点。”很显然，顾瑾瑶是被九公主的人拦在了门外，只能在外头扬声问道：“还请县主让妹妹将茶点送进去可好？” …… 另一边，雪雁带着琳琅朝着先前安顿那几个丫头的房间走过去，路上未曾多言一句。 琳琅倒是不着痕迹的打量了雪雁一番，似乎十分满意她的沉默。 “奴婢见过琳琅姑姑！”这边还未推门进去，冬草已经走了上来，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甜声道：“姑姑福安。” “嗯。”琳琅面无表情的点头，随后看着那几个瑟缩的站在一边的丫头，忍不住微微蹙眉，随后沉声道：“你们都是今日新来县主院子里的？” “回姑姑的话，奴婢们都是！”没等雪雁应声，冬草已经抢先说道：“姑姑有什么安排尽管吩咐，奴婢们都听姑姑的。” “方才想必你们也听到了，我是九公主身边的掌事姑姑，唤作琳琅。”琳琅看了冬草一眼，依旧没有说什么，随后才开口道：“接下来，暂时由我来教导你们，若是你们受不住，那就尽早说出来，莫要到时候哭天抢地，让主子烦心，懂了么？” “奴婢明白！”冬草自然是带头应声。 “雪雁，你回去吧！”琳琅看了雪雁一眼，平静的说道：“县主那边定然还需要人伺候，你不必留在这里，替我给县主捎带句话，就说这边交给婢子，尽管放心。” “是，琳琅姑姑。”雪雁应了声，福了福身子正准备要走，却听到冬草在后头开了口。 “琳琅姑姑可能有所不知。”冬草盯着雪雁，连声问道：“雪雁姐姐与我们那是同日进府，如今既然成了县主身边的大丫头，难道不更该立规矩才是？” 第104章 福分，去做厨娘 “放肆！”雪雁听到冬草的话，当下转过头，蹙眉说道：“小姐提了我为一等丫头，你却处处与我为难，难不成你是对小姐的做法有什么不满？” 雪雁的确是个特别胆小的姑娘。 可是刚才冬至带着她去了她的房间，还跟她叮嘱了一些事情，让她觉得格外温暖。 从小到大，没有人会这么和气的与她说话，因为每日里她要做的活计太多了，每晚都累的倒头就睡，天不亮就要起身，就是这样还是免不得挨打。 可是这一切，都因为县主将她提成了大丫头彻底远去了。 冬至姐姐说，如果想要留在县主身边，那便不能让人随意欺负了去，也不能让县主难做，所以雪雁哪怕心里很慌乱，但是她也不想让琳琅姑姑因为冬草的话而误会县主。 “姑姑，您瞧瞧雪雁姐姐这脾气……”冬草立刻看上去十分委屈地说道：“奴婢这也是为了雪雁姐姐好，毕竟留在县主身边那都是要见贵人的，万一到时候雪雁姐姐做错了什么，到时候面上无关的还不是县主吗？” 冬草这边说着话，已经凑到了琳琅身边，不着痕迹的将一个荷包塞到了琳琅的袖中，还不忘朝着她眨了眨眼睛，笑得格外甜美。 琳琅抬眸看了冬草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什么动作也没有。 但是在冬草看来，这就是默许了。 “琳琅姑姑，奴婢告退。”雪雁根本不再理会冬草，结果没想到冬草见琳琅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反而愈发胆大，当下直接拦住了雪雁的去路，得意地说道：“雪雁姐姐，你不会是在害怕吗？怕被琳琅姑姑发现其实你什么都不懂，到时候说不定在县主面前提点几句，到时候雪雁姐姐说不定就会被赶出去了吧？” “让开。”雪雁盯着冬草，藏在袖中的手微微哆嗦，要是放在以前，她真的是怕极了冬草这样的人，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不断的提醒她快跑，可是想到顾瑾月的笑容，雪雁的眸光渐渐地坚定了几分，沉声道：“县主做的决定，做奴婢除了听着没有别的选择，冬草、你处处对我不敬，若是再不让开，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哎呦，人家还真是害怕。”冬草听到雪雁的话，忍不住娇笑道：“雪雁姐姐不如留下来跟这些姐妹们打个赌，若是雪雁姐姐规矩学的比这些姐妹好，那姐妹们自然没有什么怨言，若是学的不好，县主那里，雪雁姐姐也不好交代不是？” “啪！”令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雪雁竟然直接一巴掌打在了冬草的脸上，许是因为雪雁做惯了粗活，力气大的很，以至于这一巴掌直接打的冬草嘴角都益处血来。 “不过是个下等的丫头，竟然在这里质疑主子的决定。”雪雁打完冬草的手微微有些发麻，可是气势上丝毫不减，冷声开口道：“若是学不得规矩，那便早早滚出去，莫要留在这里坏了小姐的事！” 琳琅的眸中闪过一丝赞赏。 “你竟然敢打我！”冬草那可是泼辣惯了的，这会反应过来，怎么能放过雪雁，当下跳起来就要去撕扯雪雁，结果没想到被人直接一脚给踢到墙边，随后人就吐了一口血。 “琳琅姑姑，让您看笑话了。”冬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前，刚才那一脚自然是她踢的，一众小丫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吓傻了，愣是没有一个人上去扶冬草。 “这丫头还塞了个荷包过来。”琳琅将荷包递给冬至，笑眯眯的说道：“县主眼光毒辣，雪雁这丫头别的本事倒是不显，但是在忠心这方面不会错的，这个留着？” 冬至接过了荷包，掂了下重量，扫了一眼冬草，嗤笑一声说道：“暂且留着吧，没眼力见儿的东西，姑姑在宫里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你这点碎银子竟然还想打发了姑姑，真是笑话！” 冬草没想到冬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直接揭穿了自己，一张脸红一阵白一阵，只觉得心口堵着一口气，还隐隐作痛，差点直接昏死过去。 “既然留着，那就听县主的。”琳琅在宫里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么个搅和精留下，那必然是县主有用，当下淡淡的说道：“劳烦冬至姑娘替我寻个暂住的房间，这些个丫头着实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姑姑放心，小姐已经安排好了，待会姑姑忙完了，让雪雁来送姑姑过去。”冬至对琳琅十分敬重，当下拱拱手说道：“二小姐过来了，小姐那边人手不够，奴婢先带雪雁过去了。” “好。”琳琅点点头，看着冬至和雪雁走了，这才转过身，冷眼瞧了冬草一眼，冷声道：“没死的话就赶紧爬起来，莫要待会挨了板子，那可就真的爬不起来了……” …… “顾瑾瑶怎么来了？”九公主一听到顾瑾瑶的声音，顿时十分不乐意地说道：“我来找你本来就是想商议那些事情，如今她来了，岂不是耽误我们的事情。” “你进府的事情，那边自然是瞒不住的。”顾瑾月微微一笑说道：“她若是真的不让自己的女儿过来，回头顾正恩才会说她不懂规矩，如今顾夫人可老实的紧，毕竟这个时候她还不想完全跟顾正恩撕破脸。” 九公主听到顾瑾月的话，有些无奈地耸耸肩，顾瑾月对于顾府的感情素来淡薄，这一点九公主心里早就明白，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最关键的是，九公主这个人有一种江湖义气，那就是顾瑾月被放在乡下那么久，怎么可能对顾家有什么感情，那本宫的朋友不喜欢的东西，本宫当然也不会喜欢的。 这是九公主身上的特质，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遇到心地纯正的人，自然也就平顺一生，若是遇到别有用心的，那必然也会走了歪路。 “罢了，左右她也只是在这里坐一坐，我就不相信她明明看出我不喜与她来往，还能坐的住？”九公主到底还年轻，总觉得人若是察觉到对方不喜欢自己，那八成不会再厚着脸皮留下的，“不过我听说，顾家可没把顾瑾瑶的画像递上去，难道顾大人也不怕父皇追究？” “依着我的意思，顾瑾瑶不进宫也好。”顾瑾月笑眯眯的说道：“若是有什么事，你就替遮掩几分，像顾瑾瑶这样的女人，进了宫，说不定要搅和的后宫乌烟瘴气，为了让你母妃少操心几分，你还是多上点心吧！” “那你这话说的有理。”九公主连连点头，突然笑着说道：“我还以为你与皇叔在一起是为了避免嫁给父皇来着，其实说起来，如果是我选的话，我肯定也选皇叔，父皇后宫那些女人……唉……” 九公主很显然是对后宫的那些阴私之事多有不满的，但是又碍于颜面，到底还是没有说的太明白。 “妹妹来都来了，总不能在外头待着。”顾瑾月笑着起身，走出去才发现顾瑾瑶竟然还带着顾瑾欢一同过来，当下不禁微微颌首说道：“妹妹们请，别在外头着了凉，到时候再病倒了，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县主言重了。”顾瑾欢虽然一脸不情愿，可被顾瑾瑶看了一眼，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她一起行了礼。 等到进了房间，顾瑾瑶和顾瑾欢同时跟九公主行礼。 九公主喝着茶，好似没看到她们二人一般，迟迟没有开口。 “九公主，这地上凉，若是妹妹们在这里生了病，说不得父亲到时候又要怪我呢！”顾瑾月当然知晓九公主是故意，当下有些好笑的提醒道：“九公主若是喜欢这茶，回头让人带些回去便是。” “你这话说的，难不成本宫还缺了茶喝？”九公主直接将茶盏丢在了桌子上，有些不满地说道：“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谢九公主。”顾瑾瑶心里也有了几分恼火，但是面上没有显露分毫，当下缓缓起身，让顾瑾欢将食盒呈了上去，笑着说道：“这些点心都是民女特意做的，还请九公主品尝。” 顾瑾瑶可是早就知晓这些贵人的喜好，自然也是很清楚她们的口味，这些点心虽然只是厨娘所做，可是她不说谁又知晓？ “你倒是用心。”九公主看到宫女掀开食盒，竟然都是杭城那边有名的小吃，当下不禁微微扬眉，好似天真的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顾瑾月看到九公主微微扬眉，就知道她必然是又有了什么鬼点子，当下有些好笑地看了顾瑾瑶一眼，她们总以为自己了解到的那些就是所有，却不知道每个人的性格都是变化多端的，怎么可能一成不变？ “九公主喜欢，就是民女的福分。”顾瑾瑶可不傻，自然不会轻易落下什么把柄。 毕竟，万一九公主真的让她现在就做，她也能有理由推脱吧？ “安和，没想到你这个妹妹竟然有这个手艺。”九公主听到顾瑾瑶的话，不禁转头对着顾瑾月说道：“说起来，回头不如本宫跟父皇请旨，让你这个妹妹进宫给我做厨娘如何？” 第105章 示好，屈居人下 顾瑾瑶顿时脸黑如墨。 而顾瑾月听到九公主的话，不禁有些好笑的扶额，她就知道这个丫头定然想到了什么鬼点子，所以才会对顾瑾瑶如此和颜悦色。 “九公主就不要拿二妹妹说笑了。”顾瑾月淡淡的说道：“听闻先前顾夫人特地寻了几个厨子来府里，想必也是有会做糕点的，若是九公主喜欢，回头都带回去便是。” “县主说的是。”顾瑾瑶虽然心里不痛快，可到底这会也不能跟九公主有什么冲突，只能敛去一切思绪，笑着说道：“过几日父亲离京前打算邀请一些青年才俊来府上做客，九公主若是有兴趣，回头让县主给九公主送帖子过去，到时候还会有不少世家小姐也会过来。” “顾大人还真是有闲情逸致。”九公主听到顾瑾瑶的话，当下笑了，挥挥手说道：“行了，本宫还有事与县主商议，你们这东西也送了，若是无事，先行退下去吧！” “是，公主。”顾瑾瑶拉住还想说什么的顾瑾欢，恭敬的行礼，随后起身要走。 “等等。”顾瑾月好似想起什么一般，转头吩咐道：“花落，去取五百两银票。” 花落立刻应了声，很快就拿了五百两银票交给了顾瑾月。 “我这边走不开，父亲那边既然要宴请青年才俊，想必也是需要银子的。”顾瑾月微微一笑，将银票塞到了顾瑾瑶手里，随后才说道：“劳烦二妹妹将这些银票给父亲送过去吧，也算是我一旦孝心。” “你难道自己不会送！”顾瑾欢见顾瑾月竟然随随便便的就拿出五百两银票，顿时嫉恨的眼都红了，忍不住冷嘲热讽地说道：“县主就算不缺银子也不必在姐妹面前如此招摇吧？” “妹妹说的没错，本县主就是不缺银子，又如何？”顾瑾月扫了顾瑾欢一眼，毫不在意得问道：“若是妹妹们不愿意送，那就不劳烦你们了。” “县主莫要跟妹妹生气。”顾瑾瑶不等顾瑾月收回银票，直接接了过来，随后十分得体地开口道：“县主放心，妹妹一定将银票送到父亲手里。” “还是二妹妹通情达理。”顾瑾月似乎很满意顾瑾瑶的话，当下笑着说道：“如此就有劳二妹妹了。” 顾瑾瑶带着顾瑾欢朝着九公主福了福身子，随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你这个二妹妹可真是能忍。”九公主见那二人走了，有些感慨地说道：“你还真是得小心点，这种人就跟毒蛇一样，一直盯着你，说不定哪天你微微一走神，她就能给你一口。” “你这个比方倒是格外贴切。”顾瑾月本来看着顾瑾瑶和顾瑾欢消失的地方出神，结果听到九公主的话，当下颇为赞同地说道：“不过话说起来，有些事情看着好像没什么不妥的，可是在这个时候能说动顾大人宴客，保不齐是有什么其他的念头。” “说起来，刚才顾瑾瑶说的宴客的时间好像距离选秀的时间也不过相差两三日啊……”九公主看向顾瑾月，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们顾府还真是热闹的紧，那日本宫一定要过来瞧瞧，是不是会发生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用我朋友的一句话说，你这叫看热闹不嫌事大。”顾瑾月听到九公主的话，忍不住笑着说道：“不过先说好了，那一日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莫要插手，明白吗？” “看来你也知道这事八成是冲着你来的啊？”九公主顿时来了兴致，十分兴奋地问道：“那你是不是能猜到会发生什么？”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会能掐会算？”顾瑾月拍了拍九公主的肩膀，随后问道：“只是那一日我会请张小姐过来，到时候说不得我们可以继续商议下此事。” “真的？”提到自己比较重要的事情，九公主转眼间就忘了那些还未发生的事，当下立刻点头说道：“若是你能劝说张小姐追随，那到时候我们绝对是如虎添翼！不过，那也得先看看张小姐是不是像夜隼说的那么厉害，你说是不是？” …… 顾瑾欢跟着顾瑾瑶后头，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二姐姐，你这是做什么，那个女人让你送银票你便送，九公主在那里，难不成这银票我们能告诉父亲是我们送过去的吗？” “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县主有银子，而且可以不出公中的银两，那岂不是更好？”顾瑾瑶依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笑着说道：“而且妹妹应该也知道，公中的银子省下来，还不是可以给妹妹们多做几件衣衫，或者买些首饰？” “姐姐说的也有道理！”顾瑾欢听到顾瑾瑶的话，顿时眼睛一亮，随后才开心地说道：“原来姐姐是打的这个主意，倒是妹妹没有想到这些，还是姐姐聪慧。” “到了父亲那里，你切莫多言。”顾瑾瑶本来就走在顾瑾欢前头，听到顾瑾欢的话，眸中只是闪过一丝冷意，但是语气依旧温和，“不管怎么说，县主可是真心实意拿出这些银子的，只是我听说这一次宴请，那位在京城特别有名的令公子也会过来呢！” “我不过去了。”顾瑾欢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对着顾瑾瑶说道：“就劳烦姐姐跑一趟吧，左右也不差我这么一个人，我先回去背书，夫子布置下来的书我还不会呢！” “既然如此，那妹妹便去吧！”顾瑾瑶回头看了顾瑾欢一眼，随后笑着说道：“我去给父亲送过去便可。” “多谢姐姐。”顾瑾欢说完就拎着裙子一溜烟的跑掉了。 看了顾瑾欢的背影一眼，顾瑾瑶不禁嗤笑一声，随后转身朝着顾正恩的书房走去。 “父亲。” 顾正恩正在书房里写着什么，见到顾瑾瑶进来，这才随后寻了本书压住了，笑着说道：“瑶儿过来是有什么事？” “方才女儿去县主那边，县主让女儿将这些银票送过来。”顾瑾瑶将银票放在桌上，微微笑着说道：“县主担心父亲宴客用银子，所以特地准备了五百两。” “什么？”顾正恩看了一眼银票，随后蹙眉问道：“你姐姐身边无人可用了吗？怎么能让你做这样的事情？” …… 九公主也不能在府里待太久，于是留下了琳琅给顾瑾月借用一段时日，随后便离开了。 顾瑾月送了长公主回来，没走多远就看到迎面走来一个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是谁，那人已经眉眼带笑的迎了上来，恭敬地说道：“奴婢见过县主。” “高姨娘？”顾瑾月瞧见来人，倒是有些意外，虚扶了一把才问道：“平日里倒是少见高姨娘出来走动，不知道高姨娘这是要去哪里？” “县主说笑了，奴婢是特地来等县主的。”高姨娘平日里在府里甚少有什么动静，相比较那几位可着实安分的多了，不过此人看上去心性平和，也不愿意与那些人来往，日子过得倒是平静。 “嗯？”顾瑾月听到高姨娘的话，不禁上前伸出手拉住高姨娘的手，手指有意无意的搭上了脉，微微笑着说道：“这天气虽然说暖和了几分，但是高姨娘的身子弱了些，还是要多注意调理，房里的檀香撤下去，还有高姨娘这荷包……以后不带也罢。” 高姨娘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抬头看像顾瑾月，只是顾瑾月眸光清澈，完全不像在提点什么。 “多谢县主。” 这荷包可是夫人送的，府里每个姨娘手里都有，据夫人说那是寻了得道高僧开过光的，能够保家宅平安，也能保子嗣繁衍，难不成这里头也有什么问题？ “姨娘不必客气。”顾瑾月笑着说道：“说起来，姨娘若是生下弟弟，对于顾府来说也是好事，我那里倒是有不少调养身子的药物，到时候给姨娘送过去便是。” 顾瑾月倒是不介意卖个好给高姨娘，至于她敢不敢接下那就不是顾瑾月操心的问题了。 “奴婢谨记县主今日的恩德。”高姨娘这会若是还听不出顾瑾月的言下之意，那估计也太傻了，当下手已经抚上了肚子，低声道：“奴婢没想到，还能……” “高姨娘，有些话不必言多。”顾瑾月拍了拍高姨娘的肩膀，随后淡淡地开口道：“只是希望高姨娘能保住这个孩子，这些年……府里头的子嗣可越来越不济了。” “听闻老爷在外头还有一位，若是那位能……”高姨娘其实是个聪明人，她在试探顾瑾月对于外头那位的态度，但是她也怕自己说多了会让顾瑾月反感，当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想必夫人也未必会容得下。” “那得看父亲如何抉择了。”顾瑾月当然知道高姨娘的意思，可是她能帮那位一次就已经不错了，以后会怎么样那是她自己的造化，当下淡淡的笑着问道：“高姨娘应该庆幸，顾夫人的心思在别处，总好过盯着你更好，你说是不是？更何况，高姨娘的出身也不错，难不成就这么甘心做一辈子妾室？或者说，让三妹妹一直屈居人下？” 第106章 提点，心生怨怼 高姨娘现在膝下有一女一子，也是顾家三小姐顾瑾俪和二少爷顾子秋。 顾子秋自幼不愿读书，早早的便随着高姨娘的弟弟走南闯北做生意，这些年倒是没少往府里送银子，所以顾正恩对高姨娘还算是不错。 再加上高姨娘早些年其实也是官家女子，只是后来父母早逝，只能带着弟弟投靠京城的亲戚。 好在高姨娘的弟弟也算是争气，知道亲戚不待见他们姐弟二人，于是便寻了一家商铺打杂，慢慢的得到了掌柜的信任，也在京城安了家。 高姨娘当初也是为了让弟弟有个靠山，所以才动了几分心思，故意与顾正恩偶遇了几次，让他对自己有了几分怜惜，后来又抬进了府里做了妾室。 用了这样的手段进了顾府，高姨娘自己心里总是鄙夷自己当初的选择，所以慢慢的就故意疏远了顾正恩。 顾瑾月母亲比较平和，该有的妾室什么都有，素来也不会亏待她们，所以高姨娘也是过了几年舒坦日子的。 后来纳兰姿成了新夫人，顾瑾月被送走，高姨娘起了警惕之心，为了保住自己的一双儿女，再次让顾正恩对她起了几分怜惜，趁机将儿子送到了弟弟那里，幸好顾子秋也是争气的，至于顾瑾俪，她更是寸步不离的带着，唯恐除了什么岔子。 上一世，高姨娘也有了身孕，只可惜生下来没多久就被害死了。 顾正恩本来对府里头的这些妾室就那么点情分，所以并未在意这些，只是后来高姨娘竟然还是凭着自己的手段得到了顾正恩的宠爱，甚至一度威胁到了纳兰姿。 虽然后来纳兰姿借着自己的手害死了高姨娘，可顾瑾月很清楚，高姨娘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 知进退，识时务，能够抓住一切有利的时机，而顾瑾月今日愿意出手帮她，也算是全了上一世的因果。 “奴婢……奴婢不敢妄想！”高姨娘听到顾瑾月的话，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着头说道：“奴婢只求平安，若是因此招来杀身之祸，奴婢怕承担不起。” “承受不起？”顾瑾月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觉得你不出手，别人就会放过你？姨娘莫要忘了，这次进宫不会是二妹妹的，所以最后的结果定然是三妹妹或者五妹妹，姨娘是想让三妹妹就此进了那后宫？” 顾瑾月其实很清楚，人如果不逼迫到一定的份上，估计很难下定决心去做什么事情。 而高姨娘的软肋自然正是她的一双儿女。 其实，对于高姨娘今日来找她的目的，顾瑾月也是心知肚明。 顾府里宴客的消息一出，除了刘姨娘和顾瑾欢傻不愣登的心生欢喜，以为可以从中挑选个满意的男人之外，估计但凡有点脑子的都明白这是纳兰姿有意为之。 虽然现在还不知道纳兰姿想要做什么，但是绝对不会是好事。 如今选秀近在眼前，可是顾府的人选迟迟没有定下来，高姨娘怎么可能不着急？ 如果求纳兰姿，说不定她就等着这一出，所以思来想去，还是跟顾瑾月合作更合适也更稳妥。 “不可！”提到自己的心尖尖，高姨娘果然变得有些尖锐，但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平息了下情绪才低声道：“还请县主能救救三小姐，以后奴婢定然什么都听县主的。” “高姨娘，有些话可不是乱说的。”顾瑾月走到高姨娘面前，将一包药粉放在了她手里，附耳低语道：“日后的事，总归是有变化的，若是三妹妹生了病，那自然是进不得宫的，你说是不是？” “多谢县主！”高姨娘猛然攥紧手中的药粉，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直接跪在了地上，朝着顾瑾月磕着头说道：“多谢县主！” 顾瑾月似乎并未有理会高姨娘的意愿，径直离开了。 “小姐，高姨娘还在原处跪着，是故意的吗？”花落回头看了几眼，忍不住开口问道：“她是怕那位顾夫人知道今日她来找了县主？” “她只是冲撞了我而已。”顾瑾月淡淡的笑道：“她是个聪明人，也有自己想要护着的人，不过这样也好，若是真的无欲无求，那才难办，花落，待会传几个消息出去，就说高姨娘惹恼了本县主，让她在院子里禁足，没有本县主的命令，不得出来！” “是，小姐。”花落连忙点头，不过转眼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说起来，小姐今日为什么要把银票给二小姐呢？自己送给老爷不是更好？” “不让她去的话，她怎么能有机会说点什么？”顾瑾月微微一笑，扫了一眼顾府的花园，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且瞧着，估计用不了多久，顾大人又要罚我了。” …… 此刻的纳兰姿并不知道顾瑾瑶去了顾正恩的书房，自从顾瑾莲出事以后，她的心思大都放在了自己觉得十分可怜的女儿身上，特别是每次看到她红着眼睛却故作坚强的看着自己，纳兰姿就觉得心里更加难过。 “父亲要宴请青年才俊，那个李虎必然会找机会进来的对吗？”顾瑾莲靠在纳兰姿的肩膀上，敛去自己眸中的恨意，低声道：“母亲，他毁了我一生，为什么还留着他？” “你放心，你姐姐已经有法子对付他了。”纳兰姿摸着顾瑾莲的头发，低声道：“现在皇子们都长成了，你万万不可着急定下来，不管如何，李虎的事都会过去，到时候你必然还会是皇子妃的命。” “姐姐真的会帮我吗？”顾瑾莲其实现在最恨地就是顾瑾瑶，她已经知道了，当初那个李虎就是顾瑾瑶安排找人引进来的，虽然她一开始想要对付的是顾瑾月，可是最后倒霉的为什么是自己？ 如今顾瑾瑶口口声声的说会帮自己，事实上，她根本不相信顾瑾瑶！ “那当然会了！”纳兰姿连忙说道：“莲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相信你姐姐，你们才是亲姐妹，以后要相互扶持，若是那李虎真的敢来，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不露面。” 其实，那李虎现在天天在外头说自己要成为顾正恩的乘龙快婿了，以至于顾正恩听到那些风言风语都开始有些厌恶此人了，所以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是留不得了。 顾瑾莲听到纳兰姿的话，眼底闪过一丝怨恨。 自幼，母亲就特别相信顾瑾瑶，好像不管顾瑾瑶做什么都是对的，哪怕现在自己出了事情，母亲依旧会维护顾瑾瑶。 凭什么？ “女儿知道了。”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顾瑾莲很清楚，自己越是表达出对顾瑾瑶的不满，只会让纳兰姿更觉得自己不懂事而已，所以顾瑾莲的面上依旧一派平静，“母亲为了女儿的事情奔波劳碌，女儿到底还是心疼母亲，若是真的无法……那便罢了……左右不过是我的命……”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果然，一旦顾瑾莲开始示弱，纳兰姿瞬间就变得格外心疼，连忙抱着她说道：“莲儿你放心，以后母亲一定会替你寻个好婆家，没有人能害了我的姑娘……” “母亲，说起来，我觉得顾瑾月似乎长得越来越好看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顾瑾莲避开了纳兰姿的亲近，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说道：“在这么下去，说不得要抢了二姐姐的风头呢！” “你不必担心此事，我已经安排妥当了。”纳兰姿以为顾瑾莲是真心为顾瑾瑶考虑，自然也是心生欢喜，颇有些欣慰的拍了拍顾瑾莲的手说道：“先前我本来打算是让她替你姐姐入宫，结果没想到如今她竟然攀上了云王，我瞧着云王似乎对她还十分在意，这说明顾瑾月是个心思重的，如果府里头这些个人不能成为你们兄弟姐妹的助力，那留着都是祸患，还是迟早除去比较好。” “母亲是打算杀了她吗？”顾瑾莲看着平素温和的纳兰姿面色浮出几分阴狠，当下不禁微微蹙眉问道：“母亲这次还不打算把如何做告诉我吗？” 纳兰姿听到顾瑾莲的话，眸中闪过一丝犹豫。 “罢了，左右我在母亲心里依旧是不值得信任的。”顾瑾莲医治都在盯着纳兰姿的神色，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她的犹豫，当下好似自暴自弃地嘲讽道：“若是母亲当初跟我说了，或者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般，只是没成想，如今母亲和姐姐做的事，竟然依旧打算瞒着我，那对我来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莲儿，你这不是拿话戳母亲的心窝子？”纳兰姿听到顾瑾莲的话，心里自然不忍，当下立刻叹了口气说道：“母亲不是不能告诉你，只是你莫要跟着插手，你以后也是要成为贵人的，哪里需要与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母亲不必拿话哄骗于我了！”顾瑾莲甩开纳兰姿的手，目光慢慢放空，沉声问道：“我对于母亲来说，不过就是替姐姐铺路的棋子而已，若是姐姐和我同时出事，母亲必然会舍弃我，然后保姐姐无事，对吗？” 第107章 价值，粗暴无礼 顾正恩的心思，顾瑾瑶一直都知道。 对于顾正恩来说，只要顾瑾瑶还有可利用的价值，那么他也不介意护着她几分。 顾瑾月现在对顾府的确是有用，但是为了平衡顾府这些人之间的关系，顾正恩也不希望有一个人独大。 哪怕是现在风头正盛的顾瑾月。 “县主正在招待九公主，想必也没有在意那么多。”顾瑾瑶虽然知道顾正恩的心思，但是她也不会傻呵呵地就顺着顾正恩的话去说，只是笑着说道：“再者说，我也想父亲了，所以过来看看父亲。” “还是你懂事。”顾正恩听到顾瑾瑶的话，心里倒是有了几分妥帖，点点头说道：“你放心，安和这件事做得不太妥当，回头我会叮嘱她，让她多加注意的。” “父亲千万不要！”顾瑾瑶好似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有些为难地说道：“县主对我本来就有些芥蒂，若是父亲再因为此事去叮嘱县主的话，只怕又要让我们姐妹生了嫌隙。” 顾正恩蹙眉。 顾瑾瑶的反应看上去似乎是对顾瑾月十分惧怕。 这样可不行。 “你放心，此事为父心里有数。”顾正恩摆摆手，看了顾瑾瑶一眼说道：“既然安和出了银子，你回去跟你母亲说一下，让她拿出银子来给府里头的小姐都做两身新衣，到时候莫要失了礼数。” “是，父亲。”顾瑾瑶点点头，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尽管说。”顾正恩见顾瑾瑶如此，当下有些不虞地说道：“何时你也变得如此婆婆妈妈了？” “父亲，县主的性情似乎有些暴戾，父亲还是多注意些才是。”顾瑾瑶深吸一口气，好似有些不着痕迹的露出了自己手臂上的几道青紫的痕迹，低声道：“方才女儿不过是跟九公主有亲近之意，结果县主就抽了女儿几下，女并非让父亲为女儿出头，只是这样的性子若是嫁进云王府，哪一日得罪了云王，怕是要连累父亲。” “她打了你？”顾正恩顿时怒声开口道：“这个丫头真是粗暴无礼，瑶儿你放心，为父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顾瑾瑶又劝了一会，这才转身离开了。 “来人，去把县主请过来！”顾正恩愤愤不平，心中怒火攀升，当下拍了桌子说道：“让她给我滚过来！” “大人，不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暗处的老者现身，对着顾正恩说道：“安和县主与二小姐的关系本就不和，若是大人掺和进去，到时候只怕更让她二人形同水火，对于以后的计划并无益处。” “可是你也看到了……”顾正恩有些不满地说道：“瑶儿怎么说也是顾家的二小姐，她说动手就动手，还是在九公主面前，这以后岂不是让瑶儿难做人？” “大人，虽然说县主所做之事的确不妥，但是二小姐以后是要成大事的，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老者摆摆手，对着顾正恩说道：“还请大人先以大局为重。” …… 顾瑾瑶本以为自己这番说辞过去，顾正恩肯定会向顾瑾月发难，结果没想到等了一日，什么都没有发生。 在派人去打听，结果才知道顾正恩离开府之后就没有回来。 如此失算，这让顾瑾瑶十分恼火。 但是因为过两日的事情，她还是慢慢平息了自己的情绪，说到底，她只是让顾正恩对顾瑾月有几分不满，只要怀疑的种子种下去，到时候在想做文章也就很简单了。 而顾瑾月也以为顾正恩会立刻来找自己的麻烦，结果也没有等到，这么一来，顾府里倒是难得清静了两日。 琳琅的手段当真是名不虚传，等到宴请当日，院子里的小丫头已经有了几分规规矩矩的模样，完全不似刚来的那般散漫。 这一日，顾府里里外外都忙个不停。 纳兰姿事事亲为，还是担心会闹出什么不妥来，就算她知道今日是要算计顾瑾月，那也得先顾着自家府邸的颜面。 顾府的丫头们今个儿也都是显得格外精神兴奋，叽叽喳喳的议论着那些京城里出名的公子哥儿们。 顾瑾月去跟顾老夫人请安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吩咐雪雁摆了画具，心如止水的画起院子里的景儿来。 “小姐的画真好看。”雪雁完全没有要扎堆去跟那些小丫头一起议论的意思，反倒是安安静静地陪在顾瑾月身边，由衷地说道：“比奴婢先前见那些夫子画的还好看。” “你还懂画？”花落在旁边听到雪雁这么说，忍不住笑嘻嘻地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小姐，奴婢觉得雪雁说的挺对的，奴婢瞧着也好看的紧，回头小姐不如教教雪雁画画？” “使不得使不得！”雪雁连忙摆手，连声道：“花落姐姐，你可莫要打趣了，奴婢怎么能劳烦小姐……” “那有什么？”顾瑾月放下笔，笑着说道：“你以为花落教你那几招拳脚功夫是怎么来的？跟在我身边，什么都不会可不行，雪雁你若是有特别喜欢的，便跟我说，到时候我会请人教你，如何？” “真的？”雪雁眼睛顿时亮了几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朝着顾瑾月磕头说道：“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起来吧！”顾瑾月有些好笑的拉起雪雁，叮嘱道：“你学的本事越多，能帮我的才越多，琳琅姑姑跟我说，你这孩子性情耿直，但也是不错的苗子，她想让你跟她进宫学些本事，你觉得如何？” “哇，这是什么好运气！”花落听到顾瑾月的话，当下兴奋地拍了拍雪雁的背，连声道：“快些答应啊！以后跟了琳琅姑姑，那以后说不得能成为女官的，以后雪雁你可要好好照拂我们姐妹才是！” “小姐，奴婢不行的！”雪雁可没花落那么乐观，当下有些惊吓的连连摆手道：“奴婢就想跟着小姐，进宫的事奴婢可从来都没有想过，奴婢这……” “我就是跟你说一声，琳琅姑姑有这个意愿，你先不要着急拒绝，在好好考虑考虑。”顾瑾月倒是没有催促雪雁，只是笑着说道：“你若是以后进了宫，跟在琳琅姑姑身边必然也比其他宫女要得脸，说不得以后要去宫里还要拜托你几分的，当然，若是你还记得这几分情意……” 雪雁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有了几分思索。 如今顾瑾月身边有冬至和花落，二人可谓是文武双全，而自己现在什么本事都没有，留在小姐身边的用处并不大。 若是自己跟了琳琅姑姑进宫，到时候多结识些人，说不得……说不得以后小姐嫁去云王府，进宫的时候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那自己保不齐就能帮上忙的！ 想到这里，雪雁好似开了窍，刚想说什么就听花落开口道：“小姐，有人过来了。” “刚才我去前头帮忙，可是看到了好多俊俏的公子哥呢！”雪雁闭口不言，就听到院子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你们不知道，今年的武状元何锦长得可特别俊俏！” 说话的，自然是冬草。 “武状元？”有小丫头好奇地问道：“冬草姐姐，人家说练武的人都长得五大三粗的，所以那武状元是不是特别身子特别壮实？” “壮实有什么不好的？”一个小丫头嘻嘻哈哈地低声道：“跟着这样的男人以后才是滋味呢！” “哎呀！”几个小丫头瞬间红了脸，纷纷推搡前头的小丫头，好似她说了什么羞人的话。 “这群死丫头！”花落听懂了这些丫头的话，但是又觉得自家小姐什么都不懂，这些人说话也不注意些，当下忍不住低声骂到：“小姐，奴婢这就去教训她们，琳琅姑姑今个儿不在这里，她们就翻了天了！” 凑在一起说话的，正是后来的那几个小丫头，院子里其他的婆子可是依旧该做什么做什么，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冬草很得意，这几日虽然琳琅姑姑管教的比较严，可是私底下冬草还是收买了几个小丫头，如今她们都巴结着自己，只要自己能完成那位交代的事情，以后还愁什么荣华富贵？ 只可惜，冬草从来都没有想过，为什么顾瑾月的院子里其他人都那么老老实实，更忘了想要对付一个人，至少该打听清楚别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也许是顾瑾月表现出来的太过平和，所以这些小丫头都以为这个乡下来的县主不过是有几分好运气，慢慢的反倒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不必着急。”顾瑾月淡淡一笑，抬笔继续画了起来，眼底却划过一丝嘲讽，“听听她们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那是不知道，何状元长得特别清秀，而且文质彬彬的，刚才他们比试诗词，何公子可不比文状元差！”冬草得意地说道：“你们若是见了，必然也会觉得何公子乃是人中龙凤呢！” “人中龙凤？”就在这个时候，顾瑾月带着花落和雪雁慢慢的从另一边走了过来，淡淡地看着冬草问道：“看来你这丫头瞧得还听清楚，莫不是喜欢上了那位何公子？要不要本县主替你做主，将你送给他做妾室？” 第108章 尴尬，赐名秋荷 “县主！” 众人似乎没有想到先前他们说的话竟然全都被顾瑾月听去了，当下全都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怎么了？”顾瑾月摆弄着手里的一朵花，似笑非笑地说道：“方才不是谈地挺热闹的，现在本县主问你们话，你们却又不说了，这是何道理？冬草，你来说说，是不是想去给那位何公子做妾室？” “县主恕罪！”冬草连忙磕头认错道：“奴婢不敢妄想，何公子的身份哪里是奴婢能肖想的，奴婢只是私下里说说而已，奴婢知罪，还请县主恕罪！” “县主恕罪！”几个小丫头连忙一同认错。 “看来，你是有这个心思的。”顾瑾月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几个丫头，随后淡淡的说道：“冬草留下，其他人该去做什么去做什么，若是再让本县主发现你们在这里偷懒，那就别怪本县主不客气，到时候你们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是，县主！”几个小丫头一听这话，吓得什么都不敢说，磕了头爬起身就跑了个没影。 毕竟在这里虽然学规矩觉得累，但是能吃饱穿暖，还能两个人住一间，若是真的被赶回去了，那以后被卖到哪里可就说不准了！ 被主子退回去的，那说不定就被卖到勾栏里去，毕竟能被主子打发出去的，肯定是被主子所不喜的…… 这会小丫头们倒是回过神来了，当下意识到顾瑾月脾气再好，那也是主子，她们的生死全都在人家手里握着呢，真的要惹恼了顾瑾月，那她们哪里还有活路？ 顾瑾月这会倒是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地举动让那些小丫头日后愈发老实了起来，因为她这会看着冬草，突然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来。 前世的时候，冬草的确也像今日这般，只不过是在自己面前说的，毕竟那个时候自己的身边没有花落和冬至，冬草这样总是说话说到人心里的性子自然也是让自己很是喜欢。 所以那个时候，虽然她知道自己要被送入宫里去，可还是忍不住对何锦有了几分兴趣。 毕竟，那个时候的顾瑾月是真的不想入宫的。 冬草说，如果能让何锦娶了自己，那自己就不用入宫了。 那个时候，顾瑾月以为冬草是真心为自己着想的，所以就听了她的提议，偷偷的给何锦送了口信。 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她没有等来何锦的回音，等来的是顾瑾欢故意在众人面前设计她落水，而顾瑾欢却被何锦所救，甚至用最恶毒的言语羞辱了她，将她的帕子直接丢在了她的脸上…… 那个时候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帕子为什么会出现在何锦那里，结果后来才明白顾瑾欢其实早就与何锦私定终身，只不过借着那一日的事顺理成章嫁给何锦而已！ “小姐。”花落见顾瑾月盯着冬草出神，小心翼翼的提醒道：“时辰差不多了。” “冬草，你说那何锦长得不错？”顾瑾月回过神，点点头才再度开口道：“你瞧得仔细么？” “回县主的话，奴婢瞧得仔细呢！”听到顾瑾月的话，冬草心里顿时十分激动，连连点头说道：“县主是不知晓，那个何公子长得可是十分好看的，好多世家小姐都在议论呢！” “原来如此。”顾瑾月若有所思的开口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何公子？” “奴婢，奴婢哪里有那个福分！”冬草的脸微微红了起来，忍不住低下头说道：“奴婢跟着小姐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嗯，不错。”顾瑾月微微一笑，转头对花落递了个眼神，随后说道：“我身边还差个大丫头，从今个儿起你就留在我身边伺候，嗯……就给你赐名秋荷，如何？” “多，多谢县主！”冬草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了自己做大丫头，当下连忙磕头说道：“多谢县主恩德，奴婢定然会一心一意侍奉县主的！” “那自然最好不过。”顾瑾月微微一笑，随后对冬草说道：“去换身衣服，待会随我去前头赴宴。” “是，县主！”冬草激动的立刻磕头，随后起身再度行礼，转身跑走了。 “小姐，奴婢可是瞧着这丫头不是个好的。”花落虽然不知道顾瑾月为什么突然提了冬草，但还是十分坦诚地说道：“冬至姐姐说，前几日她还偷偷进了小姐的房里，偷了个帕子走了呢！” “什么？”雪雁本来因为顾瑾月重用了冬草而觉得有些担心，这会听到花落的话，顿时焦灼地脸都红了，连声说道：“冬至姐姐既然知晓，如何能让她得手？若是冬至姐姐不懂武功也便罢了，怎么如此厉害还拿捏不住冬草？” “哎，人家现在可是叫秋荷！”花落听到雪雁的话，忍不住笑着戳了戳雪雁的脸说道：“一个帕子而已，你冬至姐姐还不是想换成谁地换成谁的？” “你这丫头，自从雪雁来了，你也就欺负她。”顾瑾月当然知晓此事，当下看了花落一眼说道：“若是以后雪雁跟了琳琅进宫，看你还能欺负谁！” “小姐……”雪雁一愣，没想到顾瑾月会知道了她最后的决定。 “你就算进了宫，以后也是我的人，明白了么？”顾瑾月拍了拍雪雁的肩膀说道：“其实本不该让你去的，可是琳琅姑姑只看上了你，以后的造化只能你自己来修，我帮不了你太多，可若是你有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懂了吗？” “多谢小姐！”雪雁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感激涕零地说道：“奴婢一定不会忘记小姐大恩的。” 顾瑾月拍了拍雪雁的肩膀，什么也没有再说。 琳琅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其实是因为她拜托了九公主带她前来，九公主只以为她是需要琳琅来调教丫头，却不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是打着让琳琅带走雪雁的盘算。 大概谁也没有想到，雪雁其实是琳琅的亲生妹妹。 上一世，雪雁跟着她受了不少苦，可惜等到琳琅找到她的时候，雪雁已经变成了一杯黄土。 可是琳琅依旧很感谢顾瑾月对雪雁的照拂，所以每逢顾瑾月在宫里遇到什么事情，她总是暗暗出手相帮，可惜最后保护被陷害的自己，硬生生的被杖毙而亡。 所以，这一世她不存任何其他的心思，只想让她们姐妹尽早团聚。 而雪雁，很显然也是十分喜欢琳琅的，有的时候，不得不说血缘这样的东西，着实让人觉得惊奇。 “县主，老夫人派人过来请县主过去呢！”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婆子跑了过来，连声道：“说是不少世家小姐已经到了，请县主移步去招待下。” “嗯。”花落替顾瑾月应了声，挥挥手说道：“去回了那人，就说县主这便过去了。” 等到那婆子退了下去，花落这才回头看着顾瑾月问道：“小姐真的打算带那个冬草过去？” “既然人家都把人送上来了，我若是不接招，那得让人家多失望？”顾瑾月微微一笑，当下对花落和雪雁说道：“雪雁你留在院子里，不许任何人进来，花落，待会你少说几句，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左右也不过就今日了而已。” “是，小姐！”花落吐了吐舌头，跟雪雁扮了个鬼脸，惹得雪雁又忍不住笑了。 冬草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真的带着她和花落一起去了前头赴宴。 “祖母。”顾瑾月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顾瑾瑶正跟几个世家小姐说话，只不过她也没有理会，径直走到了顾老夫人身边，恭敬的行礼道：“安和来迟了，还请祖母恕罪。” “起来吧！”顾老夫人这段时日身子大好，自然是对顾瑾月极其看重，当下招手道：“你母亲在前头招呼世家夫人，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出去转转，瑶儿，你和安和要好好招待，听懂了吗？” “是，祖母。”顾瑾瑶听到顾老夫人这么说，当下连忙起身应声。 顾瑾月对于顾老夫人这番话并未做反驳，有些称呼她没必要完全计较，左右早晚纳兰姿都会下堂。 顾老夫人年纪大了，自然不能始终陪着，所以顾瑾月没待多久，就和顾瑾瑶带着那些个世家小姐去了院子。 顾瑾月甚少出现在那些宴会上，与世家小姐们也不相熟，之前那幅画又被太子等贵人看重，不知不觉间反倒是让不少人嫉妒，所以一出来，顾瑾月的身边瞬间就没了人，在别人看来顾瑾月这个县主着实尴尬，却不知顾瑾月十分满意没有人来打扰她。 “县主。”就在顾瑾月站在一棵树下仰头看着那些抽出的枝芽时，一个爽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来迟了，还望县主莫怪！” 来人，正是一身红衣的张云初。 说起来，这京城里，唯独张云初每次一身红衣让人觉得格外爽利，就好像一团火焰，热情的让人羡慕。 “张小姐言重了。”顾瑾月看到张云初，不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微微颌首问道：“倒是我冒昧请张小姐过府，如今张小姐愿意应约，我已经感激不尽，又怎敢有怪罪之说？” 第109章 大义，事不可为 【我是慕沙】：“我的妈哎，主播这个笑容，真的是戳中我的心了！” 【空调外机009】：“同意！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云王对主播如此在意了，这个看脸的世界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吃醋包】：“我太羡慕张云初这样的姑娘了，不管何时何地都热情的好似一团火焰，让人想要接近，跪求张小姐出道！” 【昏暗的天】：“我也有这个感觉，生活中这样的人特别有正能量，让人觉得跟他们在一起也会变得越来越开心，越来越优秀，真的是太棒了！我先这个小姐姐！” 【高冷御姐】：“最近大家都不要出门，好好的待在家里，知道了吗？” 【游客】：“收到！绝对不添乱！” 【高冷御姐的男朋友】：“御姐一定要小心，希望天下无疫！” 【高冷御姐】：“谢谢！” 【这地界儿扛把子】：“御姐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还能看直播是不是说明有好转了？” 【高冷御姐的男朋友】：“这是御姐第一次跟我说谢谢，我激动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御姐，我们与你们同在！加油！” 【主播】私信【高冷御姐】：“小冷，你们那里发生什么了？” 高冷御姐的真实姓名叫高冷，后来顾瑾月跟她熟悉了以后一直叫她小冷。 这几日，顾瑾月太忙了，倒是一直没有在意，这会才发现直播间的人数突然暴涨，但是反倒是先前跟她常常交流的医生们都不在线。 【高冷御姐】私信【主播】：“热干面生病了，煎饼卷大葱决定去支援，我已经请战，准备出发了，如果顺利的话，我想我会很快回来的，如果……” 【主播】私信【高冷御姐】：“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我也会帮你们收集药物的，我相信，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你不是说以后想看帅哥么？只要你保护好自己，以后你说看谁咱们就看谁，好不好？” 其实，顾瑾月不太明白高冷说的这些，但是她知道，高冷要去的地方必然是有一定风险的，她现在还不了解情况，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鼓励。 【高冷御姐】私信【主播】：“好！等我回来，继续陪你宫斗！” 【主播】私信【高冷御姐】：“等你！” 高冷御姐的头像黯了下来。 【主播】：系统，出来跟我解释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系统很快调出了所有关于此事的新闻，顾瑾月知道自己这会不该一心二用，但是看到那些，她没有办法坐视不理了。 【主播】：“对于观众们所在的时代出现这样的事情我很牵挂，所以今日我会超长时直播，所有的收入全都用于购置医疗用品送到一线去，仅仅代表我一点心意，希望我们一同度过难关。” 【这地界儿扛把子】：“我支持主播！” 【系统】：“【狂奔的番茄】打赏主播两艘战舰，恭喜【狂奔的番茄】成为主播本日守护者。” 【狂奔的番茄】：“我别人不相信，但是我相信主播可以说到做到，这笔钱肯定会用到该用的地方，我帮不上忙，只能略表心意。” 【系统】：“【你看外头的云像不像你欠我的200块钱】打赏主播两艘战舰，恭喜【你看外头的云像不像你欠我的200块钱】成为主播本日守护者。” 【系统】：“【小儿白了兔】打赏主播三艘战舰，恭喜【小儿白了兔】成为主播本日守护者。” 【系统】：“【我是修罗】打赏主播十艘战舰，恭喜我是修罗成为主播三日守护者。” …… 【主播】：“谢谢各位打赏，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大家可以在直播间里问，有懂得这方面知识的也可以随时解答，希望大家能够不造谣不传谣不信谣，一定会好起来的，加油！” 说完这句话，顾瑾月直接告诉系统，直播间里所有的积分都换成高冷那边所需要的医疗物资。 【系统】：“你目前的积分如果累积下来，可以直接升级到6级，若是全换了，那就要停在5级，甚至可能因为你突然清空积分导致降级，你知道再等到下次升级还需要三万积分，你真的决定了？” 【主播】：“我只知道，这是我该做的，全都换过去，跟以前一样，全都寄给军师，让她全权去办。” 【系统】：“其实，你直播的这个时代迟早也会被历史湮灭，就如同你现在所在的时代，这场灾情迟早也会过去，哪怕你不去做这些也无妨，我不太懂为何要这么做，你所做的一切都应该是完成任务为先，数据表明，如果你这么做，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要被降级，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主播】：“我知道你说的都是事实，但你希望我所做的，其实何尝不是希望修复我们这个伟大民族丢失的一些历史，任何一个时代的历史缺失都不能称之为完整，如今在灾情面前，我们能做的就是守望互助，因为相互包容，因为坚强不屈，因为自信自强，才会有希望，才会有克服一切困难的依仗，我们需要传承的是这样的精神，而不是那种冷冰冰的文献，一个人的力量总是脆弱的、渺小的，但一个民族的力量就是历史洪流，就不可阻挡，就能克服所有的艰难与灾难，不是吗？” 【系统】：“果然，前辈曾说，让人类保持理智是一种奢侈，但是我不得不说，我被你说服了，所以就按照你说的去做！” 【主播】：“多谢。” 说起来，顾瑾月之所以有时间在跟直播间里的观众交流，是因为张云初一直在愣神，以至于她也没有先开口。 “小姐！”花落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也跟着愣神，当下不着痕迹的碰了碰顾瑾月的手肘，低声道：“张小姐还在呢！” 花落知道顾瑾月经常会出神，只是没有想到正跟人家说着话就直接走了神，当下也是无奈至极。 “嗯。”安排好了系统，顾瑾月这会的心思便放在了张云初的身上，当下笑着说道：“张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啊？”张云初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我之前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你笑起来这么好看，怪不得云王殿下对你如此在意，而且那幅画还是以你的名义给祖父送过去的呢！” “张小姐真是过奖了。”顾瑾月笑了起来，随后转头看了花落和秋荷一眼说道：“你们去旁边等着，我有话要跟张小姐说。” “是，小姐。”花落不等秋荷说话，当下直接应了声，随后先退到了桥边守着，秋荷本来还想找个理由留下，结果看到这一幕也只能悻悻的离开了。 “看来，你身边的丫头可未必都是你的人。”张云初怎么可能看不出秋荷的心思，忍不住开口道：“如此不忠之人，县主何必留着？” “若是张小姐，会如何处置？”顾瑾月看着张云初，笑着问道：“知其是他人所派，若是直接杀了，依旧会有新人派过来，如此看，倒不如留着这个，说不定还有用处。” “县主说的也不无道理。”张云初点头，但随即说道：“只是若是我出手，那必然是以牙还牙，谁送来的，我便寻了机会送回去，顺便再让她们狗咬狗去吧！不过县主应该也听过我的传闻，为何还要邀我前来？” “张小姐不也听过我的传闻吗？”顾瑾月看着张云初，好笑地开口道：“既然听过，为何还来应邀？” “哈哈哈！”张云初毫不在意的大笑起来，点头说道：“祖父说，县主能画出这样的画，必然是心中有乾坤之人，上次见面我对县主也是印象深刻，本想找机会与县主再次见面，结果没想到县主率先邀约，实在是深得我心。” “今日请张小姐来，其实也是有要事与张小姐相商。”顾瑾月和张云初这会站在桥上，花落又带着秋荷站的老远，所以自然也不担心别人会听去，当下言简意赅的把关于九公主要建一支女子军的事情告诉了张云初，随后才问道：“九公主身边并无懂兵法之人，不知道张小姐可愿相助？” “县主选的是六皇子？”张云初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六皇子此人现在可并不得皇上器重，而且不显山不漏水的，除了性格上耿直，也的确文武双全，可比起其他皇子实在是不出众，为什么你会选他？” “张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顾瑾月倒是没想到张云初竟然能想到这一层，当下笑着问道：“我不过是替九公主解忧，怎么就提到了六皇子？” “县主所做之事，我无意多过问，不过县主的提议我倒是很有兴趣。”张云初点到即止，当下若有所思的问道：“可是县主应该知晓，我说不得也要进宫的，只怕并不能如县主所愿。” “只要张小姐愿意，又怎知事不可为？”顾瑾月听到张云初的话，不禁上前一步，低声问道：“据我所知，张小姐不是早就有应对之法了吗？” 第110章 过敏，替她出头 “这脸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顾老夫人其实并不是因为年纪大了才没有陪着那些夫人，而是因为顾瑾俪突然过敏，一张脸满是红点，看上去格外吓人，虽然大夫说了并不传染，但是顾老夫人看到顾瑾俪的脸，还是忍不住离得远远的。 “大夫说是花粉过敏。”高姨娘心疼地握着顾瑾俪的手，梨花带雨地对顾老夫人说道：“老夫人，三小姐当真不是故意的，还请老夫人莫要怪罪三小姐。” “我怪罪她做什么？”顾老夫人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人都这样了，那也是她没有福分，既然不能出去了，就好生养着吧！” “谢谢老夫人！”高姨娘连忙抹了抹眼泪，结果突然一阵干呕，看的顾老夫人顿时眼睛一亮，连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回老夫人的话，姨娘的月事都晚了两月了。”高姨娘身边的丫头柳枝连忙说道：“前个儿时候忙，姨娘也没在意，结果今个儿大夫过来替三小姐诊断，就顺道给姨娘诊脉，大夫说瞧着是喜脉呢！” “喜脉好啊！”顾老夫人这个年纪，对于子嗣自然是十分上心的，当下立刻拍着大腿说道：“那你还在这里坐着，快些扶着回房，三丫头这里我让陈妈妈盯着，你且放心便是！” 哪怕顾府子嗣已经不少了，可是但凡听到这样的事情，老夫人还是止不住的高兴，这可是他儿子的血脉，若是能再得个孙子，她当然十分乐意。 “多谢老夫人！”高姨娘这才放了心，安慰了顾瑾俪几句，就被柳枝扶着走了回去。 “让人给高姨娘多送些补品过去！”顾老夫人这会根本不在意顾瑾俪的病了，一边吩咐身边的刘妈妈一边往外走，“这事回头得跟你们老爷说，多大的喜事啊……” “是，老夫人。”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顾瑾俪和她的大丫头春芽，顾瑾俪才猛地坐起身，长长的舒了口气，拍着心口说道：“我的天，差点吓死我了。” “小姐，你快些躺下！”春芽被顾瑾俪吓得连忙跑到门口四下里看了看，见没有人才跑回来低声道：“小姐可莫要大意了，若是夫人知道你病了，肯定还会来看的，姨娘为了不让小姐进宫可是煞费苦心，小姐可不能坏了姨娘的心意。” “我知道啦！”顾瑾俪吐了吐舌头，还是忍不住抬头去瞧了瞧镜子，看到自己满脸的红点，忍不住有些担心地说道：“你说我的脸应该能好的吧？万一好不了，以后可怎么办？” “姨娘不是说了，这些个红点过了半个月肯定就消了的。”春芽小声道：“小姐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带在房里半个月，只要能不进宫，到时候小姐就算躲过了一劫。” “其实，进不进宫对我来说有啥区别？”顾瑾俪听到春芽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颇为郁卒地说道：“左右那个老妖婆也不会给我选什么好的人家。” “小祖宗哎！”春芽吓得连忙去捂着顾瑾俪的嘴，着急的跺了跺脚，压低声音说道：“小祖宗，你是要吓死奴婢吗？若是真的被人听去了，保不齐要惹出多大的乱子来？姨娘为了小姐这都把自己有孕拿出来说，说不得那边还会对姨娘动手呢，小姐现在可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我先前倒是没有接触过那位大姐姐。”顾瑾俪听到春芽这么说，当下叹了口气，拿开她的手才说道：“现在看来，她愿意帮我和母亲，其实也算是不错的人。” 顾瑾俪大概跟高姨娘一样，算得上顾府的隐形人。 但是其实她很聪明，否则的话也不会那么听话一直以来都不争不抢的，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也多有忍耐，绝对不给自己的母亲添麻烦。 “小姐还是不要这么快下定论。”春芽大抵是怕了，叮嘱道：“如今县主愿意帮小姐和姨娘那是最好的，只求县主是看在小姐过的比较苦的份上才出手，若是有其他的意图，那该如何是好？”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顾瑾俪嘟囔道：“反正只要能对付那个老妖婆，让我做什么都行。” “小姐！”春芽简直是要被顾瑾俪气的头都要痛了，当下连忙说道：“你可让奴婢省点心吧！这会前头乱着呢，奴婢这就去厨房拿回些吃食，免得待会再冲撞了什么贵人。” “去吧去吧！”顾瑾俪连连摆手，“真是啰嗦的丫头，都快赶上我母亲了……” …… 顾瑾瑶看着站在桥上与张云初有说有笑的顾瑾月，眸光不禁闪过一丝冷意，只是很快她又转头跟其他世家女子谈笑风生，好像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奴婢见过五小姐。”花落瞧着顾瑾欢走过来，不禁心下嘀咕，但还是恭敬的行礼道：“五小姐是来找县主的吗？” “这不是废话么？”顾瑾欢听到花落这么说，当下直接翻了个白眼，但是一想到待会的事情，当下忍着不耐说道：“快去通传，我有事找县主。” “五小姐稍候，奴婢这就去。”秋荷不等花落说话，直接朝着桥上大步走了过去，她本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然后去听听顾瑾月和张云初都说了什么，结果没想到她还没走近，顾瑾月已经转过身来，当下只能恭敬的行礼道：“县主，五小姐说有事寻县主。” “让她过来吧！”顾瑾月点了点头，看着秋荷跑回去，随后带着顾瑾欢走了过来。 “县主。”顾瑾欢其实很想装作与顾瑾月有几分亲近的样子，可是有些人大概是看到都觉得不开心，所以她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做出一副带着笑意的样子，开口道：“县主和张小姐在这里这般无趣，不如我们一起去那边池塘赏鱼如何？” “我不觉得无趣。”张云初从顾瑾月背后探出头来，手臂搭在了顾瑾月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说道：“我和县主聊得正好，如果不是你过来打断的话，可能会更有趣一些。” 顾瑾欢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 说起来，张云初在京城不受欢迎也是有原因的，就这么直白的表达方式，估计没有几个世家小姐能接受的来。 “五妹妹听到了，我和张小姐并不需要去赏鱼。”顾瑾月微微一笑，看着顾瑾欢说道：“所以五妹妹不必担心我们，自己过去玩就好了。” 说起来，顾瑾月以前一直不太明白这个何锦到底是怎么认识顾瑾欢的，结果后来夜隼查出来，当初是顾瑾欢在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几个混混，本来顾府的护卫可以自己解决的，偏生何锦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英雄救美怎么能不动心？ 顾瑾欢为了感谢何锦，自然悄悄的送了东西给他，这么一来二去，二人倒是生了情愫。 只是顾瑾欢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一门心思等着他考取功名然后来求娶自己。 只可惜，顾瑾欢以为自己遇到了良人，却不知道人家考取了武状元之后也多了不少选择，又怎么会看得上大学士府的一个庶女？ 不过，上一世的顾瑾欢倒是还有几分手段，到底是嫁给了何锦，虽然没有孩子但是也一直能让何锦颇为在意，甚至最后借着顾瑾瑶的势还是成了何府的夫人。 “县主和张小姐在这里也是无事，听说前院有不少公子哥儿，听五小姐的意思，池塘那边的视野还是蛮好的。”顾瑾欢身边跟着的一个女子开了口，“不如我们一起过去坐坐？” “何小姐别说笑了，虽说大家今日来做客，但到底是嫡庶有别，何小姐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吧？”张云初看到那个女子，不禁嗤笑一声，淡淡的问道：“别说县主的身份了，就是我这个嫡长女的身份摆出来，也没得必要跟你们掺和在一起，非得让人把话说的那么直白，现在懂了吗？” “你……”那女子好似受了极大的屈辱，当下直接捂着脸跑走了。 “何小姐！何小姐！”顾瑾欢没想到张云初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当下忍不住跺了跺脚，提着裙摆就去追那位何小姐去了。 “何锦的庶妹何娅，听说何家没有嫡出的小姐。”张云初看着顾瑾欢和何娅跑走，当下淡淡地说道：“所以遇到这样的宴会，何家基本上都是何娅出席，要说这位何夫人也是有意思的紧，说她不疼何娅，却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说她疼吧，偏生不松口养在自己身边，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咱们俩今个儿可必须去池塘边看鱼去了。”顾瑾月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庶女请不动，所以嫡女不就来了？” 张云初顺着顾瑾月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顾瑾瑶带着几个人朝着这边走来，其中正有顾瑾欢和先前跑走的何娅。 “见过县主。” 一众人里头，顾瑾月的身份最高，哪怕她们不想行礼，恐怕也是不行的。 “都起来吧！”顾瑾月的目光扫过眼眶通红的何娅，不禁微微笑着问道：“二妹妹带着这么多姑娘过来，也是要请我们过去池塘看鱼？还是要替这位庶出的何小姐出头？” 第111章 糊涂，好死赖活 “县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一个扶着何娅的少女忍不住开口道：“何娅也不过是一番好意，想与县主多多亲近，她看着县主只有张小姐作陪，所以才会心生同情，县主不领情也就罢了，还出言羞辱，未免也太过分了。” “我不知道自己做的有什么过分的。”顾瑾月听到那少女的话，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看着众人说道：“难道京城世家之中不是嫡庶有别？难道说何小姐不是庶女？难道说诸位参加宴席不是因着自己嫡女的身份？既然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我何来咄咄逼人之说？” 顾瑾月一席话让众人顿时哑口无言。 说起来，这里头除了极少的人是庶女之外，基本上邀请来顾府做客的都是嫡女。 而仅有的几个庶女也是因为顾府跟人家下了帖子，人家也的确没有嫡女，只能由夫人带着比较上得台面的庶女出席。 但是从来没有人会把这些事情说的如此直白而已。 “所以我就说，心知肚明的事情个个都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张云初抱着手臂，淡淡的说道：“若是你们真的不注重这些，那不如早些回去劝说你们的母亲，把府里头的庶女都抬了嫡女，大家皆大欢喜，岂不是更好？” 要不说张云初的嘴毒，总是会三言两语就戳中别人的心窝子。 所谓的嫡庶有别，其实说白了还不是自己的父亲三妻四妾带来的结果，府里头的夫人对那些个妾室都极为不喜，更不可能把别人的孩子养在自己身边跟自己的女儿作对了。 “县主，张小姐，其实何小姐本也没有什么恶意。”见众人都不说话，顾瑾瑶缓缓的开口道：“县主和张小姐就不要与她计较了，我在客院准备了茶点，不如咱们一起过去，此事便算揭过了，县主觉得如何？” “说起来，我和县主在这里聊得好好的，你们这些人三番两次过来，就是想让我们离开这里，也不知道是安了什么心思。”张云初胳膊搭在桥上的石柱上，笑嘻嘻地问道：“难不成你们想在这里看景儿？要不我们把地方让给你们怎么样？” “张小姐……” “瑶儿！”没等顾瑾瑶说话，站在她身边的少女拉了她一把，颇为不耐烦地说道：“人家不领情，你做什么跟她们掰扯，咱们吃咱们的，走！” 顾瑾瑶本来就是希望让顾瑾月跟着自己去吃茶点，若是现在走了，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小雪，你别生气。”顾瑾瑶拉住少女，转头对顾瑾月说道：“县主，你可能还不认识小雪，这位就是延顺郡主赵雪，小雪，这就是安和县主，我的大姐姐顾瑾月。” “我知道，不就是那个乡下来的，骗了云王殿下的女人么？”赵雪听到顾瑾瑶的话，嗤笑一声说道：“顾瑾月，你别以为自己被封了县主就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有些时候人总得有自知之明，不然的话，哪天摔落泥泞后悔就来不及了。” “得了吧，你不就是因为皇叔不喜欢你么？”就在这个时候，九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众人身后，恰好听到了赵雪的这番话，当下直接反驳道：“我说赵雪，瑾月这县主可是名副其实得来的，你若是有什么不满的话，不如去跟父皇说？” “见过九公主。”众人没想到顾瑾月竟然会请来九公主，连忙纷纷行礼。 “行了，起来吧！”九公主挥挥手，淡淡地说道：“本宫可是说过了，安和可是本宫的救命恩人，谁要是跟安和过不去，那就是跟本宫过不去，到时候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你……”赵雪与九公主本来就不和，这会被当众驳了面子，气的直接一甩袖就离开了。 “郡主！郡主！”现在赵雪对顾瑾瑶好有用处，她当然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当下连忙朝着九公主福了福身子去追赵雪了，其他人见她们二人都走了，自然也不可能替何娅出头了，当下就三三两两地寻了理由离开，倒是显得何娅更加难堪。 等到不相干的人都走光了，九公主才颇为无奈的说道：“你跟她们那些人掰扯什么，直接赶走不得了！” “这还不是因为在这里等着你？”顾瑾月看着九公主说道：“我跟张小姐在这里说了好一会了，你怎么才过来？” “你之前安排我的事情我办妥了。”九公主直接从袖中掏出一个信笺交给了顾瑾月说道：“这处院子地方绝对够了，只是我也不明白，好好的你买这么大块地方做什么？” “这不是城西那块地么？”张云初凑过来看了一眼，见那文书上写着的地方不禁有些好奇，“城西住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你打算自己住吗？” “当然不是，任何地段放在自己手里不生财的话，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罪过。”顾瑾月笑了起来，将信笺收好，随后拍了拍九公主的肩膀说道：“谢啦！” “得，你还卖关子，行吧，等你回头弄好了告诉我。”九公主对于顾瑾月的主意素来好奇，那么大一块地方，她实在是想不到顾瑾月到底要做什么，可是顾瑾月不说，她也不能逼着，只能等着了。 “那是自然，回头请你们去参观。”顾瑾月微微一笑，随后说道：“我让花落带你们去我院子里，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办，待会去寻你们。” “夜隼在不在？”九公主现在满心都是女军的事，如今知道张云初同意了，怎么可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巴不得让夜隼赶紧跟张云初讲讲那些训练的事情。 “他今日有事要办，你现在连人都没选，着急那个做什么？”顾瑾月有些好笑的拍了九公主一下，随后才说道：“你放心，等你安排妥当，我把夜隼借给你多久都没问题。” 这话怎么听得怪怪的？ 九公主眨眨眼，莫名觉得一阵脸热，什么叫借给自己多久都没问题，夜隼他又不是什么东西，借来借去还行？ …… “县主。”就在顾瑾月带着秋荷往顾老夫人院子里走的时候，秋荷在后头突然开口道：“前头好像是二小姐她们。” “嗯，还真是呢！”顾瑾月瞧了一眼，果然发现正在客院里喝茶的顾瑾瑶和赵雪等人，当下淡淡的说道：“罢了，咱们绕开走吧！” “县主！”秋荷见顾瑾月当真要绕路，当下眸光一闪，连忙喊了一声，“县主小心！” 顾瑾月回头看了秋荷一眼，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让秋荷忍不住心底打颤，但还是连忙上前扶着她说道：“县主，前头有台阶，还是小心些才是。” 那个台阶至少离着自己还有三四步的距离吧？ 不过，秋荷的目的很显然已经达成了。 “县主既然都来了，何不过来坐坐。”顾瑾瑶这会已经走了出来，笑着说道：“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只有我和小雪，大家一起坐下聊聊，都是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开？” “你说的也对。”顾瑾月听到顾瑾瑶的话，不禁笑了，随后径直走了过去，随意地坐了下来，看着面色不太好的赵雪说道：“郡主最近是不是肝气郁结？瞧着脸色可不好的紧，不如让我给你把把脉？” “不必！猫哭耗子假慈悲！”赵雪很显然是十分讨厌顾瑾月的，当下直接别开了脸，似乎根本不想理会她。 “听说今个儿太子殿下他们也到了。”顾瑾瑶好似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反倒是笑盈盈地说道：“想必也是知晓郡主在这里，所以特意过来的吧？” 赵雪是异姓王赵安的女儿，只是当初赵家祖上跟开祖皇帝有交情，到了如今手里早就没了实权，徒留下一个空架子。 赵家人也不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将希望寄托于赵雪进宫得到皇上的恩宠，对于这一次的选秀十分看重，如果这一次不是顾瑾瑶邀请，赵雪是不会被家里允许出门的。 毕竟，赵雪喜欢云王的事，赵家人可是知情的。 对于赵家人来说，只要不在选秀前闹出什么乱子，那么赵雪只要进了宫自然也就死心了。 “来便来，还不是都藏着那些心思。”赵雪似乎心情并不好，端起桌上的茶盏便喝光了茶水，随后有些不乐意地说道：“妹妹你这里难道就没有上好的酒水？邀我过来喝这些茶水有何意思？” “小雪，你来我这里，我如何敢给你酒水？”顾瑾瑶笑了，拍了拍赵雪的手说道：“若是被你母亲知晓，保不齐以后连我都恼了，那你可真的就出不得门了。” “一想到入宫选秀，好在你可以与我一起，我这心里多少还舒坦一些。”赵雪这会还不知道顾瑾瑶根本就没有打算进宫的意思，当下自说自话地开口道：“可是一想到以后都要在那后宫之中垂垂老去，我就觉得绝望，这日子有什么盼头？” “话不能这么说，好死不如赖活着。”顾瑾月随口说道：“郡主地身份与旁人不同，自然也没别的选择，那为何还不认命罢了？” 第112章 栽赃，置之不理 “认命？”赵雪看了一眼顾瑾月，突然嗤笑一声，颇为嘲讽地说道：“若是说认命，我觉得你才没资格说让别人认命，你若是认命的话，还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变成现在这样不挺好的？”顾瑾月当然知道赵雪的意思，当下似笑非笑地说道：“医术是我自己日复一日苦学而成，救人也是作为医者的本分，至于后来这些赏赐难道不是我应得的么？” “那云王呢？”赵雪立刻反驳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云王亲自去求旨赐婚？” “大概是因为我长得比你好看吧？”顾瑾月毫不客气地说道：“再加上我的医术比较厉害，云王喜欢我不很正常？” “你……”赵雪被顾瑾月气的七窍生烟。 “好了好了，既然都坐在这里，咱们就聊些开心的事情。”顾瑾瑶适时出来打断了二人，亲自为她们斟了茶水，随后才笑着说道：“今日本来就是高兴的日子，小雪你好久没出来了，待会我陪你继续逛逛园子，好不好？” “二妹妹今日这金簪还挺特别。”顾瑾月起身，不动声色的凑到了顾瑾瑶的身边，抬手的时候却见顾瑾瑶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这才微微一笑，放下手的时候，衣袖不着痕迹的擦过了顾瑾瑶的杯子。 顾瑾瑶见顾瑾月和赵雪喝了茶水，这才笑着说气话来，结果没一会，赵雪突然觉得有些困倦。 “我怎么突然觉得那么乏力……”赵雪这边话音未落，人已经趴在了桌子上昏睡了过去。 “郡主！郡主！”顾瑾瑶好似有些着急的推了推赵雪，见她依旧一动不动，当下忍不住转头看向顾瑾月，下意识地想要问什么，结果只觉得头昏昏沉沉，很显然也是中了药物。 “你……”顾瑾瑶扶额，强撑着看向顾瑾月，不可置信的开口道：“你……怎么会……” “怎么会没事吗？”顾瑾月抱着手臂，淡淡的笑道：“我跟赵雪说话的时候，就说过了我的医术很高，你以为你这点小把戏能骗得过我吗？顾瑾瑶，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给我安排了什么好戏。” “不……不要……”顾瑾瑶还想说什么，可是人已经彻底昏了过去。 “秋荷，愣着做什么呢？”顾瑾月扫了一眼站在后头不可置信张大嘴巴的秋荷，淡淡地开口问道：“还不把人送到客房里去休息？” “奴，奴婢瞧着二小姐好像有些不对劲儿……”秋荷被顾瑾月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开口说道：“要不奴婢去请大夫吧！” 说罢，秋荷就要一溜烟的跑掉，结果直接被石子打中了腿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是想去请大夫，还是去送口信？”顾瑾月缓缓的走到秋荷背后，见她吓得瑟瑟发抖，不禁弯腰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秋荷，你不是想做妾，不如我帮你做太子殿下的妾室如何？” “县主……”秋荷颤声道：“奴婢，奴婢不敢妄想，奴婢……” “不敢妄想，但是你不想吗？”顾瑾月笑眯眯的问道：“待会人可就来了，若是错过了这样的机会，你说不定就后悔莫及了呢，难道真的不赌一把么？” …… “来人啊！” “来人啊！” “不好了！县主出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尖利的叫声响彻了整个顾府。 众人面面相觑，可是看到顾正恩带着人匆匆离开，有些人也忍不住跟了过去。 “救命啊！快点救救县主！” 内院与外院相接的荷花池处，一个人影在里头起起伏伏，很显然是有人落了水，瞧那身形，怎么看都是个女子。 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噗通一声，一个男人已经迅速地跃入水中，很快便游到了那女子身边，随后没多久就拖着人爬了上来。 众人纷纷凑过去，女子的脸被头发遮去不少，一时间倒是看不清楚到底是谁，只是方才因为在水中挣扎，使得此女衣衫搬开，隐隐约约都能看到水色的肚兜，这让刚刚赶来的纳兰姿眸中闪过一丝鄙夷与得意，但还是扯过旁边丫头递过来的披风直接盖在了女子身上，随后对那救人的男人说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 “顾夫人，还是先请大夫过来看看县主有事无事比较好！”男人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女子，好似十分担忧地开口道：“方才呛了不少水，这会还昏着呢！” 男子模样倒是周正，只是那一双眼睛看着飘忽不定，实在让人难生好感。 “这位公子，你在顾大人府上救了人，顾大人自然不会亏待于你。”站在人群中有那性情耿直的人看不过去，当下开口道：“只是你怀中的毕竟是位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将人交给顾夫人比较好。” 甭管这人救的是不是顾瑾月，但是他口口声声都是县主，以至于众人现在都以为这女子就是顾瑾月。 就连纳兰姿从那男人手里将女子抢过来，也不过直接交给了身边的丫头，似乎看都不想看一眼。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若是公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顾府能……”顾正恩打量了那人一番，却不记得自己曾经邀过此人，再看他的衣着，并非富贵人家，莫不是混进来什么趁机讹诈之人？ “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只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那男人依依不舍的把人交给纳兰姿，却突然跪在了顾正恩面前磕起了头，“小婿对县主情根深种，还请岳父大人成全！” “放肆！”顾正恩听到男人的话，当下恼火地怒声道：“这位公子未免也太过分了，明知道小女已经有了婚约，竟然还说出这番话来，如此岂不是欺负我们顾府无人？” “你这人也当真是好生不要脸面！”纳兰姿在这个时候又展现出慈母的模样来，呵斥道：“县主是什么身份，你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县主，莫要在这里自取其辱了！” “岳父大人，草民真的没有妄言！”那男人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帕子，大声道：“草民乃是刘家村人，与县主早在乡下的时候便已经定下了婚约，只是没想到县主突然不告而别，草民实在放不下县主，又担心她来京城会受委屈，所以才千里迢迢赶来寻她，却没有想到她在顾府竟然被欺负到这般田地，若是今日未曾得救，那岂不是香消玉殒，如果顾府容不下县主，还请岳父大人成全，让草民带着县主离开！”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京城里都知道顾瑾月是自幼被送出去学医，如今突然冒出来个私定终身的郎君，谁知真假？ “父亲，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就在这个时候，顾瑾月的声音突然从众人身后响起，等到众人回头，这才发现顾瑾月和九公主还有张云初三人在一起，好似疑惑不解地问道：“怎么都在这里？” 纳兰姿看到顾瑾月的那一刻，突然心下一沉，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向那个落水的女子。 如果顾瑾月没有落水，那这个女子又是谁？ “月丫头，你来的正好！”顾正恩见顾瑾月无事，心里倒是松了口气，当下指着那跪在地上的男人问道：“你可认识此人？” “县主莫要害怕，母亲知道你在外学医的时候年纪小，定然是被人骗了。”纳兰姿顾不得去确认那女子的身份，连忙上前拉着顾瑾月的手，温和地开口道：“若是有什么委屈，那便说出来，你父亲和我都会替你做主的！” “顾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顾瑾月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我并不认识此人，又何来什么委屈？” “县主，县主我是刘浩啊！”刘浩倒是反应足够快，这会也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救错了人，甚至还认错了人，可事已至此，他若是不能把顾瑾月拉下水，那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我知道县主进了京，又得了县主的身份必然是看不上我的，可是我们以往情意难道都是假的？”刘浩举着帕子连声道：“难道县主都忘了我们以前说的那些海誓山盟了吗？” “放肆！”冬至倏然出现在了刘浩的面前，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随后冷声道：“哪里来地泼皮竟然敢污蔑我家姑娘？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众人只瞧着那刘浩被打的牙都掉了，下意识的丢了帕子捂着嘴疼地叫唤。 “冬至，把帕子捡起来瞧瞧。”顾瑾月淡淡的开口，等到冬至递过来，她扫了一眼才将帕子展现于人前，看着纳兰姿说道：“顾夫人，这上面的瑶字莫不是二妹妹的帕子吧？” “胡说！”纳兰姿终于知道自己这会心慌到底是为什么了，当下猛然夺过那帕子，可是在看到那个瑶字的时候，顿时怒声道：“老爷，这人竟然混进府里来这般辱没姑娘家的名声，绝对不能轻饶！” “我看顾夫人还是赶紧看看二妹妹比较好。”顾瑾月不等顾正恩说话，歪着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女子，嘲讽地看了纳兰姿一眼问道：“难不成顾夫人方才以为落水的人是我，所以才这般置之不理吗？” 第113章 清白，多年未见 纳兰姿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此刻她的心突突地直跳，哪怕她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那躺在地上的女子说不得就是顾瑾瑶，毕竟她们要算计的顾瑾月现在可是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可是现在没有人看到那个女子的脸。 只要……只要她把人送回房，到时候若是瑶儿，那便寻个丫头顶替不就好了？ “原来还真的是顾瑾瑶啊！”就在这个时候，九公主不知道何时跑到了那女子身边，拂落了那女子的头发，有些惊讶地说道：“不过，顾瑾瑶不是跟赵雪一起喝茶去了么？怎么会在这里落水？” “胡说！”纳兰姿猛地扑了上去，一把将顾瑾瑶抱在怀中，冷冷的盯着九公主说道：“九公主，这姑娘不过就是我的远房亲戚而已，并非是我们家小姐，还请九公主慎言！” 九公主见纳兰姿这般，当下耸耸肩，随后退了几步，跟张云初对视了一眼，没有再多言。 但是即便纳兰姿这么说，众人心里都已经很清楚了，今日这人正是顾瑾瑶无疑了。 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太子脸色这会也有了几分难看。 谁不知道顾瑾瑶是顾正恩最在意的女儿，若不是他早就有了太子妃，又深知顾正恩不会让顾瑾瑶做侧妃，所以始终没有提及过纳侧妃的事情，但是在太子心里，像顾瑾瑶这样的美人儿迟早都是他的，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心情愉悦？ 不过……如果顾瑾瑶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情，那若是自己开口求娶她为侧妃，顾正恩会不会答应呢？ “父亲，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顾瑾月扫了一眼脸色变了几变的太子，突然在这个时候适时开口道：“这里是内院和外院相接的地方，先前世家小姐都在院子里头对诗，二妹……这位姑娘跑到这里来，怕是被人算计了，而且她迟迟未醒，还是请大夫过来看看比较妥当。” 众人看着顾瑾月说的头头是道，不禁有了几分赞赏，难怪云王殿下会看上这样的女子，明明方才先闹将起来的人喊得就是县主落水了，很显然对方一开始就是冲着县主所去的，结果到了这个时候，县主不仅没有计较，反而这般顾全大局，全心全意的护着顾家的姑娘，这样的女子何其难得？ “顾大人，这件事如县主所说定然有蹊跷！”太子听到顾瑾月的话，立刻点头说道：“若是真的有人从中算计，那本宫觉得更应该查个水落石出，还顾府一个清白才是，否则以后世家小姐谁还敢过来赴宴？” 太子这番话无疑是在强调纳兰姿怀里的并非是顾瑾瑶而是其他府里的小姐，很显然是故意在护着顾瑾瑶，至于有什么目的，估计在场的众人没有几个猜不到的。 “太子殿下饶命啊！”那刘浩听到众人这般说，眼睛微微一转，立刻磕着头说道：“草民就是个贱民，怎么敢污蔑官家小姐？草民真的是与县主情投意合，只是县主看不惯二小姐，所以才让草民来污蔑二小姐的，草民也是被逼无奈啊！” 众人没想到这个刘浩竟然会这么说，不禁默然了几分，看着顾瑾月的目光也变得有些意味深长，难道说这里头还真有隐情？ “县主，你到底是安了什么心？”纳兰姿倒是没有想到刘浩竟然反应这么快，当下立刻红着眼眶吼道：“顾家姐妹乃是一体，你为何要这般陷害自家姐妹？今日还连累了其他的姑娘，这样做难道县主会安心吗？” 纳兰姿到这个时候依旧还在刻意强调自己抱着的不是顾瑾瑶，当下好像十分愤怒地说道：“刘妈妈，将这位姑娘送到客房去，再请大夫过来看一看！” 刘妈妈连忙应声，抱起顾瑾瑶就走，其实她心里也十分嘀咕，方才她明明看着顾瑾月往这个方向来的，还特意安排人推了顾瑾月入水，怎么会变成二小姐？ “污蔑官家小姐你不敢，污蔑皇家你倒是挺有胆识的。”站在一旁的张云初见顾瑾月并未阻止顾瑾瑶的离开，不禁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刘浩，笑眯眯的说道：“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刘浩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是现在他也是骑虎难下，如果他不咬死自己跟顾瑾月有关系，那只怕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安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正恩对于自己在临行前竟然落了这么大的面子非常不虞，这会见那人又把苗头指向了顾瑾月，当下冷声开口道：“你到底认不认得此人？” “当然不认得。”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灏的声音从众人的身后响起，“本王都不认得此人，本王的小月儿又怎么可能认得？” “见过皇叔……见过云王殿下！”一众人见到南宫灏，连忙纷纷行礼，连太子都拘谨了几分。 “起来吧！”南宫灏这会已经走到了顾瑾月的身边，将手里的披风搭在了她的身上，温和地说道：“这里风凉，小心风寒。” “谢王爷。”顾瑾月看到南宫灏，眸中露出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王爷饶命，草民是在乡下与县主相识的，草民……”刘浩没想到南宫灏会出现，但是此刻他赌的是南宫灏是在京城才请旨赐婚，那肯定不是从小就认得顾瑾月的，所以肯定也不知道顾瑾月以前的事情，当下不停的磕头解释，唯恐南宫灏直接杀了自己，毕竟南宫灏的威名在外，他实在是不敢赌啊！ “当初安和县主刚出生，本王在太后那里见过她一次，那个时候她就认下了本王这个夫君，你以为本王不会派人保护本王的人？”南宫灏冷冷的扫了那刘浩一眼，冷声道：“竟然敢污蔑皇室，拖下去！” “王爷！王爷饶命！”那刘浩还没消化过来南宫灏的话，就已经被人拖了下去，很快连声音都没了。 可是众人都被南宫灏的话给惊呆了。 南宫灏这些年一直不肯纳妃，竟然只是在等顾瑾月长大？ 这样的认知几乎让远远站在外圈的世家小姐嫉妒红了眼，这安和县主到底是何德何能，竟然能被南宫灏如此相待？ 只有顾瑾月忍不住在心底扶额感叹，云王殿下就是云王殿下，连说谎这种事都如此心平气和。 其实南宫灏的意思非常明显，那就是这些年他一直都派人保护顾瑾月，所以对她的事情清清楚楚，这也证明了那个刘浩必然是在污蔑顾瑾月，毕竟南宫灏不可能看着自己未来的王妃去跟别的人私定终身。 “王爷就这么把人处理掉了，未免也太草率了些！”纳兰姿当然咽不下这口气，自己的瑶儿差点就毁在了这里，可是顾瑾月却就这么轻飘飘的躲过了那刘浩的指认，当下忍不住开口道：“那人分明是受人……” “闭嘴！”这下，不能等南宫灏开口，顾老夫人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随后看着顾正恩说道：“今日让大家受惊了，外头的菜都上齐了，还不带王爷和太子殿下过去？” 顾正恩先前一直在想事情，这会倒是反应过来，连忙就要上前开口，结果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个小厮，一边跑一边喊道：“老爷！老夫人！不好了！外头来了个和尚，说咱们府里乌云盖顶，将有大难！” 纳兰姿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顾瑾月，她倒是要看看，这一次顾瑾月还能不能躲得过去！ “胡闹！”顾正恩听到那小厮的话，顿时怒声道：“贵客在此，胡说八道些什么！” 顾瑾月听到那小厮的话，不禁嘴角微微扬起，和尚？ 看来，这是故人到访了啊…… “既然人都来了，顾大人何不请进来问问？”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最先开口的竟然是南宫灏，此刻的他看上去面无表情，可站在他身边的顾瑾月分明感受到他特地往自己这边走了一步，那隐隐相护的姿态让顾瑾月忍不住觉得暖心。 “是啊，顾大人，既然这和尚敢这么说，若是不请进来问问，怕是回头会留下心结。”太子见南宫灏这么说，当然立刻附和道：“倒不如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到时候自然也没人多做猜忌。” “把人请进来吧！”顾正恩见南宫灏和太子都开了口，当下只能蹙着眉头开口，只是心底多了几分恼火，今日自己不过是宴客，事情就层出不穷，真拿自己当傻子吗？ 九公主用手肘碰了碰顾瑾月，似乎在问她，这又是冲着你来的？ 顾瑾月笑了笑，并未应声。 张云初将二人的举动看在眼里，有些好笑的摇摇头，果然还是自家府里比较清静，以后她若是寻了夫君敢三妻四妾，那她到不介意先废了他！ 没过多久，管家已经带着一个和尚走了进来。 顾瑾月抬眸看过去，只瞧那和尚慈眉善目，看上去十分沉静稳妥，倒是多了几分得道高僧的韵味。 “顾老夫人，顾大人，顾夫人……”那和尚进来之后，倒是没有看其他人，反倒是对顾正恩等人双手合礼，十分关切地问道：“多年未见，诸位可好？” 第114章 妖孽，意下如何 “大师是……”顾老夫人听到那和尚的话，愈发觉得此人面善，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地说道：“原来是慧真大师，当真是多年未见，慧真大师安好！” 慧真大师！ 在场的众人几乎都听过慧真大师的名号，毕竟当初垂海大师只有两位关门弟子，一位是行踪不定的慧远大师，另一外就是这位只要给银子够多就能出手的慧真大师。 说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十多年前慧真大师不知道突然为什么就销声匿迹了，以至于很多人都在猜测他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所以才会藏匿了行踪。 虽然此人的秉性实在是不敢让人恭维，但是也不得不说他是有几分真本事的。 可是如今突然出现在顾府，难道真的是顾府有了什么问题？ “顾老夫人真是好记性。”慧真大师依旧笑着回礼道：“当年老衲离开顾府那日突然参悟天机，所以离开京城多年，却不想如今刚一回来，竟然再次碰到府上如当年这般惨淡征兆，老衲与顾府也算是有缘，有心为顾府解忧，不知道老夫人是否方便告诉老衲府里遇到了什么事呢？” 众人顿时恍然，原来当初慧真大师离开是因为参悟了天机？ 难怪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了。 顾瑾月看着面前的慧真大师，若是真的要追论，她似乎还得称呼他一声师叔呢！ 只可惜，就是这位师叔，竟然害的她自幼就被送离京城，后来又遇到了那么多痛苦的事情，这个仇她如何能不报？ 如果不是那位女道长收留了自己，怕是自己早就死了多少年了。 “这……”顾老夫人其实也觉得这位慧真大师来的不太是时候，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让她如何去说顾府的私事？ “这位姑娘是……”慧真大师好似并不在意顾老夫人愿不愿意说，目光落在了顾瑾月身上，说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头有不少贵气冲天的人，就是站在顾瑾月身边的那位更是不能言喻，偏生顾瑾月周身好似萦绕着一股雾气，让人根本看不清楚她的命格。 说起来，慧真大师是有真本事的，可是偏生这样的真本事让他这么多年害了不少人，也让他背了不少因果。 其实那一年他之所以离开京城，就是因为他发现在帮顾夫人送走一个孩子之后，他很多时候都无法再掐算了，甚至一度眼睛开始看不清楚东西，所以他只能借机暂且离开。 只是这些年慢慢的好像也没有什么影响了，所以在接到那位夫人的口信时，他才没有犹豫的回京来，毕竟这些年他也坐吃山空，总得需要再赚银子才行。 “这位是安和县主，也是我们府上的大小姐。”管家见无人回慧真大师的话，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大师，不会是县主的命格又影响到了顾府的气运吧？”站在顾老夫人身边的刘姨娘突然捂着嘴，好似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一般。 说起来，今天大概是柳姨娘最开心的时刻了。 看来先前她把顾瑾欢留在院子里是最正确的，今个儿顾瑾瑶不也出了事吗？ 现在这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师又开始针对顾瑾月，她怎么能不高兴？ 在场的众人不明所以，可是顾府里的人都十分清楚，当初顾瑾月被送走不就是因为慧真大师下了断言？ “阿弥陀佛！”慧真大师对于终于有人答了话还是比较满意的，当下叹口气说道：“县主的命格与顾府相冲，而县主本身比较容易招惹邪祟之物，轻则会让顾府家宅不宁，重则可能会有血光之灾！顾大人怎么能不顾府上之人安危，再次将县主接回来呢？” 顾府众人顿时面露忧虑之色，下意识地离开顾瑾月一段距离。 “本王还真是头次听说这般言论。”南宫灏淡淡的开口问道：“大师算的可准？不知道安和县主是不是也与本王命格相冲？” 纳兰姿一听，顿时眸光一亮，她就知道皇室中人必然在意命格之说，如果顾瑾月失去了云王的庇护，那以后还不是自己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王爷言重了。”慧真可不是傻子，当然认得南宫灏，听到他这么问，连忙恭敬地说道：“王爷常年在战场上，杀气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所以县主的命格并不能影响到王爷，只是会让王爷的身体越来越差，所以王爷还是要多加注意才行。” “看来，你这样的人真的适合孤独终老。”九公主听到慧真大师的话，忍不住拍了拍顾瑾月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道：“说不得你身边连朋友都不能留着，不然的话，都会把人克死！” “女施主切莫诳语。”慧真怎么听不出九公主在嘲讽自己，当下沉声道：“县主的命格的确……” “你说的那些，本宫还真是不信。”九公主直接打断了慧真的话，毫不客气地说道：“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和尚，竟然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以为皇室钦天监是摆设不成？若是安和的命格与皇叔不合，你以为本宫的父皇会同意赐婚？” 九公主的话让众人顿时回过神来。 是啊，这个慧真大师从一进门就说顾瑾月的问题，可是九公主说的也没错，钦天监的人肯定早就合过顾瑾月和南宫灏的生辰八字了，若是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不早就取消婚事了？ “看来，父亲和祖母还是认为这人说的是真的对吗？”顾瑾月笑了起来，看着顾老夫人和顾正恩说道：“到现在，你们还是认为顾府发生的一切问题都是因为我的命格所致，却忘了，这世上最坏的，可是人心。” “县主这是说的什么话！”纳兰姿没有想到九公主会说这些，见慧真不说话，当下连忙说道：“方才慧真大师不也说了，县主的命格与王爷不想冲，只是会影响王爷的身体而已，最关键的是县主的命格会对顾府造成很严重的后果，难道县主就不为了老爷和老夫人考虑几分吗？” 顾瑾月笑了起来。 说起来，她这一次觉得慧真的确没说错。 这一世，她的确会给顾府带来血光之灾，因为她会一步步的将顾府的人全都送入地狱，让他们尝一尝她曾经的苦，尝一尝那些她曾经咽下的血泪！ “说起来，本王今日前来，倒是带了一位大师前来。”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灏挡在了顾瑾月的身前，缓缓开口道：“不知道慧真大师认不认得慧远大师呢？” 慧远！ 方才还十分淡然的慧真听到慧远大师的名号，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色有了几分紧张。 “师弟，好久不见了。”慧远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冷声道：“师弟这些年过的可好？” “师兄，的确是好久不见了，既然师兄前来，那师弟就放心了。”慧真见到慧远，冷汗就下来了，当下连忙开口道：“想必顾府的事，师兄定然能处理妥当，师弟就先告辞了！” 纳兰姿这会脸色也十分难看，毕竟她也没有想到南宫灏竟然会请了慧远大师前来，再看慧真大师见了慧远大师，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当下更是绞着帕子，格外心焦。 “大师何必着急走？”顾瑾月似笑非笑地说道：“慧远大师可是得道高僧，世人都以见到慧远大师为荣，大师与慧远大师同出一门，怎么反倒是要躲的意思？” “县主所言差矣。”慧远大师眯起眼睛，突然怒喝一声，“何方妖孽，竟然敢夺舍师弟肉身在此作祟！” “啊！”慧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慧远大师所拿的禅杖突然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直冲着慧真打来！ “师兄！师兄！我错了！”慧真被打得四散奔逃，可是那禅杖依旧盯着他不放，众人只听着他大喊道：“我不该给师父下毒，还请师兄饶我一命！” “孽障，你抢劫杀人，害人性命，还不就地伏法！”慧远大师冷声道：“残害师父，祸害同门，今日我就替师父清理门户！去！” “啊！”随着慧远大师的话音一落，慧真直接被禅杖打死在了当场！ 众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就……就这么被打死了？ 慧远大师站在原地，看着慧真的尸体，终究长长的吐了口气。 师父，徒儿犯了杀孽，但是徒儿不悔。 希望师父原谅徒儿未能听命于师父，因为徒儿真的无法放下这个仇恨，如今杀人凶手已经伏法，徒儿以后会静心潜修，弥补自己的罪孽。 “顾老夫人，顾大人，此人并非我的师弟，而是被妖孽夺取了师弟的肉身故意作恶。”过了好一会，慧远大师才开口道：“让顾老夫人和顾大人受惊了。” “大师，方才那……”顾老夫人虽然这会也知道那慧真大师乃是妖孽，可是对于他口中所说的命格还是非常担忧，不禁下意识地开口，结果突然想起来在场这么多人，不禁又有些迟疑。 “若是顾老夫人心有疑虑，老衲可以为在场的顾府小姐批一批八字。”慧真大师好似明白顾老夫人的想法，当下开口问道：“不知道顾大人意下如何？” 第115章 做主，名声扫地 “如此，当真是有劳大师了！”顾老夫人顿时喜笑颜开，要知道能得慧远大师几句话，那可是特别难求的机遇，要知道宫里头的贵人都未必能请的慧远大师来批八字！ 很快，府里头几位姑娘的八字都被送到了慧远大师的面前。 说起来，这件事已经算得上人家顾府的私事了，所以除了特意找了理由留下来的太子之外，众人已经都散去了。 太子的意图当然也十分明显，但是没人敢让太子现在就走。 或者说，现在顾府的人可能还蒙在鼓里，但是东宫那边已经得到了一个可靠的消息，那就是凤命之格出现在了顾府附近，所以凤命之人说不得就是在顾府这几位小姐身上应验。 结果，顾老夫人刚将慧远大师请到前厅去，延顺郡主赵雪的母亲恭闲王妃才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然也不见了。 这下子，整个顾府又乱了套。 要知道恭闲王虽然没有什么实权，可到底也是养在京城的异姓王，谁都知道赵雪是要被送进宫里去的，若是在顾家出了什么事，那岂不是麻烦了？ 就在众人七嘴八舌的出主意的时候，一声尖叫声从客院的方向传来。 “延顺！”恭闲王妃几乎是刹那间就听出自己女儿的声音，当下立刻提着裙摆就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平日里那些礼节？ 众人面面相觑，而顾正恩已经脸黑如墨。 “顾家可真是热闹的紧。”九公主看着那些世家夫人都跟着过去，不禁朝着顾瑾月说道：“我跟云初去瞧瞧热闹，你在这里陪皇叔吧！” “哎……”顾瑾月刚想说什么，却见九公主已经拉着张云初跑了个没影。 “本王还有事，就不留了。”南宫灏虽然很想和顾瑾月多待一会，但是他今日的确有要事在身，当下看着她说道：“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不必忍着，一切有本王。” 看到小丫头在顾府这般被针对，南宫灏恨不得直接把人娶回去，可偏生小丫头不肯，他能怎么办？ “我知道了。”顾瑾月知道南宫灏是特地为她来的，当下忍不住说道：“以后不必这么奔波，我能应付。” “好。”南宫灏微微笑了笑，又跟顾瑾月说了一番话，这才转身离开。 顾瑾月戴着面纱，一直将南宫灏送出了门。 “县主，今日的事你莫要放在心上，想必顾大人一定会给县主一个交代的。”没等顾瑾月转身进府，就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她不远处响起。 顾瑾月转头，正好碰到了那人满是善意的目光。 文状元王梓。 “多谢王公子。”顾瑾月倒是没有想到王梓会跟自己说这些，不过心里倒是也有了几分嘲讽。 连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是有人在针对自己，而顾家的人去没有一个愿意去深思此事，这说明了什么？ 今日若不是南宫灏直接处理掉了那个男人，只怕会让那人说出更多编造之词来污蔑自己吧？ “县主客气了。”王梓见顾瑾月似乎并不在意，当下拱了拱手说道：“如此，在下就先告辞了。” 他本来也不是特意等在这里的，方才出来的晚了些，恰好看到了顾瑾月送南宫灏离开，便下意识地走过来多说了几句，只是这会他也觉得有些尴尬。 不管怎么说，顾瑾月有云王相护，哪里需要担心这些？ “王公子！”只是没等王梓转身，顾瑾月突然上前一步，沉声问道：“听闻王公子已经要位列朝堂，不知道公子有何打算？” “打算？”王梓一愣，下意识的开口道：“在下当然是要为皇上分忧，为百姓……” “公子说的那些，安和不过是一介女流，怕是不懂的，只是这朝堂之上想要保持一心清正，只怕是很难。”顾瑾月对冬至点了点头，示意冬至将之前就准备好的锦盒交给了王梓，淡淡地说道：“想必王公子也听闻过安和的医术，听闻王公子的父亲肺部有疾，这里头的药物正对症，每日六粒，若是吃完了以后，王公子可到云王府递帖子，我自会为令尊问诊。” “县主未曾诊脉就开药，这……”王梓虽然听闻过关于顾瑾月的医术，但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当下有些迟疑的问道：“会不会有些太草率了？” “先前我们小姐出门的时候曾出手帮过王公子的父亲，若是王公子不相信，可以回去问问。”见顾瑾月并无在说话的意思，冬至方才开口道：“王公子，若无其他的事情，请吧！” 冬至说完，顾瑾月已经转身进了府。 上一世，王梓可没那么好命。 他不过是一介寒门，又不像何锦那般有世家在后，所以处处被人欺负。 后来南宫俊杰故意接近他，赏识他，使得王梓以为自己遇到了明君之人，于是自此对南宫俊杰马首是瞻。 而颇有才华的王梓有了南宫俊杰的暗中相助，自然很快就展露出了自己惊人的才华。 这样的人，顾瑾月可不打算再落到南宫俊杰手里去。 有了云王赏识，还愁没有机会入了皇上的眼？ …… 另一边，当纳兰姿和贡献王妃最先赶到那间客房的时候，简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延顺！”恭闲王妃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那个男人直接扯了下来，动作飞快的将赵雪裹在被子里，目露寒光的看向纳兰姿，冷声道：“顾夫人，此事若是顾家不给恭闲王府一个交代，从此以后，恭闲王府与顾家势不两立！” 赵雪是恭闲王府未来的希望，如果不是顾瑾瑶邀请她来做客，根本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而顾府请客人过来，却留下这么大的漏洞在这里，甚至连个下人都没有，若是说此事没有蹊跷，谁会相信？ “何锦！”太子本来是打算跟着慧远大师一起过去的，可是延顺郡主的身份到底不同，所以他才会跟来，结果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会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男人，当下直接扯着他的衣襟，冷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被算计了！”何锦这会倒是醒过神来，看到这满室凌乱，当下慌乱的扯过自己的衣衫，连声道：“太子殿下，草民方才是应顾府五小姐的邀请才过来的，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被打昏了，草民真的是冤枉的！” “放肆！”顾正恩这会头都要炸了，先前在池塘边就有人攀咬顾瑾瑶和顾瑾月，这会竟然又扯上了顾瑾欢？ 以后，他顾家的女儿还要不要出去做人了？ “你一个武状元，府上的侍卫都在前院，你虽然是顾府请来的客人，但那也是男子，如今你不在前院，反而出现在后院，还说被人打昏？”顾正恩现在愈发冷静了下来，冷声道：“顾府内院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何公子竟然说出这样的话，如何让人相信？” “顾大人，草民与五小姐情投意合，早就私定终身了。”何锦很清楚，若是现在不撇清自己的关系，别说恭闲王会不会放过自己，就是太子也不会绕过自己的，毕竟送赵雪入宫那可是太子同意了的事！ 所以，此刻的何锦只能拼命的解释道：“草民真的不知道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县主！县主！”本来太子已经派人把外头的人都拦在了门外，结果没想到众人没在意的角落，突然闯出去一个衣衫不整的丫头，直接冲着刚刚出现的顾瑾月跑了过去，跪在地上磕头道：“求县主给奴婢做主！” “秋荷？”顾瑾月微微一愣，看上去十分迷惘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方才县主让奴婢去给老夫人送茶，结果没想到……没想到何公子他……”秋荷捂着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声道：“何公子他直接把奴婢拖进这房里，要了奴婢……县主您要为奴婢做主啊！” “这……”顾瑾月蹙眉，转头对冬至说道：“冬至，把人带进来！” 这下太子的人也不能拦着顾瑾月进去了。 恭闲王妃抱着尚且昏迷不醒的赵雪，看到顾瑾月进来，狠狠地看着她，很显然是对顾家所有人都记恨上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瑾月指着哭哭啼啼的秋荷说道：“父亲，事关我身边的丫头，我觉得何公子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何锦那里想过竟然还会冒出来一个丫头，当下忍不住开口道：“安和县主，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方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秋荷，你说！”顾瑾月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当下冷声道：“本县主自然会为你做主！” “方才……方才何公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拉着奴婢进来了……”秋荷断断续续的解释道：“奴婢不知道何公子是不是中了药，但是奴婢真的受不住了，结果何公子发现还有其他人，就想……想……奴婢实在是害怕，所以才会尖叫出声……” “你是说延顺郡主并未受伤？”顾正恩听到秋荷的话，顿时眼前一亮，随后冷声道：“现在为了维护郡主的声誉，老夫有个提议，不知道恭闲王妃能否配合几分？” 第116章 说笑，信口雌黄 没过多久，顾瑾瑶和延顺郡主竟然从众人身后走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顾瑾瑶脸色如常的拉着赵雪的手，有些意外地问道：“怎么大家都在这里站着？” “顾二小姐？” “延顺郡主？” 众人看到二人都有些惊讶，方才恭闲王妃跑进去的时候不是叫了延顺郡主的名字，怎么这会二人会在这里出现？ “延顺！”恭闲王妃瞬间从里头冲了出来，拉着赵雪怒声道：“你这个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王妃息怒！”顾瑾瑶连忙解释道：“方才民女和郡主偷偷吃了点酒，结果就在民女院子里歇下了，这会若不是丫头说这边闹出了事情，我们还没起来呢，还请王妃恕罪！” “瑶儿，真是胡闹，怎么能郡主吃酒！”纳兰姿立刻呵斥道：“回去好好抄几遍女戒，以后不许再犯！” “无妨无妨！”恭闲王妃一派轻松地摆手道：“延顺与瑶儿的感情好，小女儿家的事，不必这般严厉……” 看到恭闲王妃和纳兰姿的态度，留下的人忍不住面面相觑，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刚才落水的真不是顾二小姐？” “那里头的女人是谁？” “不对啊，方才落水的女人又是谁？” “诸位，今个儿的事都是误会。”这个时候，太子从里头走了出来，有些尴尬地解释道：“方才恭闲王妃听错了声音，以为延顺郡主在这里休息，其实是何公子喝多了酒，误打误撞的宠幸了个丫头，只是这丫头是县主身边的人，还请县主将卖身契交给何公子，莫要责备他了。“ “真是失礼。”何锦连忙对顾瑾月躬身道：“还请县主成全。” “秋荷，你可愿跟了何公子？”顾瑾月倒是没有立刻答应，反而看着跟在身后低着头的秋荷问道：“若是你不愿，你可放心，本县主会替你做主的。” “多谢县主成全。”秋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态度十分明显。 “罢了，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了。”顾瑾月叹了口气，对纳兰姿说道：“顾夫人，秋荷的卖身契并不在我这里，怕是要找刘妈妈拿一下，这丫头也是个伶俐的，跟了何公子也是她的造化了。” 本来那些人还觉得顾瑾月到底是乡下来的，连带着身边的丫头竟然都这么不知羞耻，结果没想到竟然是纳兰姿送来的人？ 那这位顾夫人的意图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把这么个不安分的丫头放在顾瑾月身边，想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吧？ 到底不是亲生的，怎么顾瑾瑶身边就没有这样的丫头？ 纳兰姿没想到这个时候顾瑾月竟然还摆了她一道，当下眸光冷然，但面上一派慈爱的笑道：“本来是打算教导一番再送到县主这里来，倒是让县主误会了。” “多谢顾夫人。”那边何锦倒是也上道，结果刘妈妈带了卖身契过来之后突然开口说道：“何公子，何小姐方才不小心落水了，这会已经醒过来了，何夫人已经过去了，您要过去吗？” 何锦眸光一凛，但看到太子扫了他一眼，当下垂下眼眸，收下了卖身契才说道：“知道了。” 这是要何家背锅了。 顾瑾月微微扬眉，对于纳兰姿的手段，她从来都不会觉得有什么意外。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下。 秋荷跟着何锦走了，而何夫人带着“落水”的何娅也离开了顾府。 “今日顾府的招待，我们恭闲王府一定会好好报答的。”临行前，恭闲王妃到底是撂了狠话，今日这场戏可以演给众人看，但是别人信几分那就是别人的事情了。 可谁心里都很明白，赵雪是根本不可能在进宫了。 恭闲王府可以骗过天下人，难道还能蒙骗皇上？ …… 一众人坐在前厅里都默不作声。 先前的事情看上去似乎是解决了，可是顾府和恭闲王府的梁子已经结下了，至于落水的事情，虽然让何家认下了，可何家人未必就能这么好打发。 一想到这里，顾正恩就觉得心情烦躁。 不过，慧远大师至始至终都好像没有在意众人的情绪，对着面前这几个生辰八字推算个不停。 “顾大人，这个生辰八字……”过了许久，慧远大师指出了其中一张，若有所思的说道：“不知道是哪位小姐的？” “大师，这生辰有什么不妥的吗？”顾老夫人虽然也知道先前发生的事，可是事到如今，在想也没有意义，当下看了一眼那生辰，立刻就知道那是五小姐顾瑾欢的，而刘姨娘当然也看到了，对于自己女儿的生辰，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当下十分紧张地看着慧远大师。 “可惜了……”慧远大师叹了口气，看着顾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恕老衲直言，此女本应有几分富贵，可惜不知为何却亲手葬送了姻缘，其腹中胎儿怕是会夭折，甚至会连累她死于非命。” “什么！”刘姨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慧远大师，突然跪在了地上，惊慌失措地说道：“大师，这怎么可能，大师你会不会看错了？” “胎儿？”顾正恩听到慧远大师的话，突然想起何锦先前说的，当下直接一脚踢在了刘姨娘的心口处，怒声道：“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竟然跟人私相授受！” “老爷，这不可能啊，老爷！”刘姨娘捂着心口，哭得撕心裂肺，连声道：“欢儿不是这样的孩子，老爷你……” “拖下去！”有太子和慧远大师在，顾正恩当然没时间处理此事，当下一挥手示意下人把刘姨娘拖了下去，随后才对慧远大师说道：“惊扰大师了，真是罪过。” “阿弥陀佛。”慧远大师面无表情，拿出其中一张纸，余光扫过了顾瑾月，随后才说道：“恭喜顾大人，这孩子天生凤命，顾大人有福了。” “凤命！” 慧远大师这话一出，众人全都期待的看向那张纸，结果顾正恩接过来看过之后不禁蹙眉道：“这是……” “六丫头的？”顾老夫人探头一看，顿时也有些迟疑的说道：“大师，这会不会弄错了，六丫头她先前生病了，被送到庄子上休养去了……” 身有疾，怎么可能是凤命？ 纳兰姿和顾瑾瑶忍不住对视了一眼，都从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虽然她们先前就打算让慧真说出顾瑾欢是凤命，可是如今慧远大师竟然也推算出了凤命所归，可是根本没有顾瑾瑶的事！ 难道说自己的命格还不如这些庶女？ 顾瑾瑶的脸色灰败了几分。 先前落水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跟顾瑾月清算，结果现在竟然连庶女都比不上，她心里怎么能痛快？ “这只是命格所显。”慧远大师回礼道：“老夫人，说到这里，老衲再多嘴一句，府里有位女施主命格过硬，留在府上怕是要对顾大人的官运有所妨碍，依着老衲的意思，若是送这位女施主去清山家庙修行三年，诵经修身，自然可化解此劫。” 纳兰姿听到慧远大师的话，不禁叹了口气，随后看向顾瑾月说道：“县主也听到了，如今慧远大师也说了此事，不如你如大师所说那般修行三年，到时候也算是为顾府积福了。” “顾夫人这话可真是有意思。”九公主站在顾瑾月身边，冷声开口问道：“慧远大师还没说是谁呢，怎么顾夫人就认定了是安和？若是顾府容不下安和，那本宫也不介意带安和去宫里住便是。” “小九，莫要胡闹。”太子有些无奈的开口道：“这是顾府的家事，你莫要多言。” “太子，安和是本宫的救命恩人，本宫说护着那就得护着。”九公主毫不客气地说道：“再说了，父皇乃是真龙天子，什么都不怕，还怕什么命格过硬？本宫可不会任由别人欺负本宫的救命恩人！” “九公主言重了，母亲并没有这个意思。”顾瑾瑶柔和地开口解释道：“只是县主素来懂事，想来应该会为了父亲做出抉择的不是吗？” “诸位，老衲所说的人并非是县主。”就在这个时候，慧远大师淡淡的开口道：“县主生辰并无大碍，反倒是顾二小姐的命格与顾大人的命格相冲，若是再留在府里，只怕顾大人很难再上一步了，老衲先前本打算私下里与顾老夫人提及此事，缘何诸位要针对县主呢？” “什么？” 众人再次被惊呆了，目光全都落在了顾瑾瑶身上，合着从一开始慧远大师说的竟然是顾瑾瑶？ “大师，你是在说笑吗？”顾瑾瑶从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当下看到太子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审视，忍不住急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大师你可是得道高僧，不能因为与云王殿下有交情就在这样的事情上信口雌黄吧？” “瑾瑶！”顾正恩突然冷喝一声，似乎在提醒顾瑾瑶不要失态，当下转过头十分紧张地开口问道：“大师，不知道除了此法可还有其他的选择？” 第117章 心思，百般纠结 顾瑾月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 这大概就是她和顾瑾瑶的区别。 虽然说顾正恩对顾府所有人都不甚在意，但是顾瑾瑶到底是他花费了心思教导出来的孩子，这也难怪顾瑾瑶在顾府有得天独厚的底气。 只不过，从今天开始，她就要让顾瑾瑶意识到，在利益面前，顾正恩谁都不会在意的，而她也不过就是个棋子。 顾瑾瑶做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要把自己拽入地狱，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本就在地狱，又有什么可怕的？ “顾大人，此乃天意。”慧远大师摇摇头，十分坦然地说道：“若是这三年顾二小姐不能静心潜修，只怕对于她日后的路，依旧十分艰难，顾二小姐还是好自为之吧！” 因为慧远大师出现在顾府的缘故，所以今日顾府的众人几乎都到齐了。 而抚着肚子站在最后的高姨娘偷偷抬起头看向顾瑾月，忍不住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觉，这位看上去毫无威胁的大小姐就在顾府里悄无声息的站稳了脚跟，不仅自己成了县主，还为自己寻了个好夫婿，今日发生这么多事，看上去好像毫无关系，但是高姨娘心里很清楚，绝对是纳兰姿做的手脚。 可是偏生顾瑾月不但全身而退，甚至反击起来手段比纳兰姿高出一大截来，如此看来，自己选择寻她做依仗这步棋应该是走对了吧？ 而且当初芸姨娘愿意带着六小姐暂且离开，她也多少猜到可能跟顾瑾月有关，如今这步棋竟然也已经开始显露出来了吗？ 顾正恩的脸色并不好，心中也是百般纠结。 “顾大人，老衲方才其实也想多言一句。”慧远大师突然开口道：“府上最近是不是有喜事？” “嗯？”顾正恩这会还不知道高姨娘已经有身孕的事情，反倒是顾老夫人轻轻一拍桌子，连声道：“大师说的没错，府里头又有姨娘有了身孕，如今也不过两月有余。” 顾正恩一听，立刻转头看向顾瑾月。 顾瑾月垂眸算了算，当下笑着朝顾正恩点了点头。 “这等喜事母亲怎么没有与我说？”顾正恩心情顿时愉悦了几分，先前顾瑾月替他一直在调理身体，而那日他喝多酒也的确夜宿在了高姨娘那里，如今竟然有了自己的子嗣，他如何不开心？ 这种开心瞬间就打消了关于顾瑾瑶可能要被送走的那点不虞了。 其实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什么烦心事。 如果真的有，那可能就是没有遇到另一件开心的事情。 当那件开心的事情足够让人愉悦的时候，任何不开心的事情都会被抵消，更何况，对于顾正恩来说，顾瑾瑶也不过就是去潜修三年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老夫人，顾大人，老衲要恭喜顾府了。”慧远大师点点头，倒是第一次露出了几分真切地笑容，“说起来，这孩子应当是大富贵之人，以后的前程错不了，顾府的荣光想必会在他的手上被传承下去。” “大师此言当真？”这下，别说高姨娘高兴了，连顾老夫人和顾正恩都有些激动，毕竟他们教导养育顾瑾瑶，无非是希望能让顾府更进一层，如果未来顾府有个男丁撑起顾府来，那岂不是更好？ “老爷，婆母，这是喜事，想必对瑶儿的事也能冲淡几分。”纳兰姿一直都在找机会说话，可是在这里，她一个妇道人家并没有什么话语权，所以这会见顾正恩和顾老夫人心情都还不错，立刻开口道：“这样就不用再让瑶儿离京了吧？” “顾夫人疼爱女儿的心情老衲可以理解，只是事关顾大人的前程，还是小心为上。”慧远大师淡淡得开口道：“时候不早了，老衲也不多留了，告辞。” “我送慧远大师！”顾正恩这会心情大好，自然连忙陪着慧远大师离开，而太子既然心里有事要问，当然也跟着一同去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顾老夫人扫了一眼顾府众人，冷声道：“瑶儿今晚收拾收拾，明日就启程。” “祖母！”顾瑾瑶听到顾老夫人的话，顿时激动地说道：“慧远大师的确是得道高僧，但是也不能凭他这些只言片语，就断定我的命格于父亲有碍，会不会也太武断了？” “二妹妹这是什么话？”顾瑾月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慧远大师连皇上都敬重有加，说出的话又怎么能是妄言？更何况，当初顾夫人不也是因为一个妖孽之言就请父亲把我送走了吗？” 顾瑾瑶顿时哑口无言。 今日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慧真被慧远大师打死，甚至还被毁掉了肉身的场景，难道她还能再强调那人并非是妖孽？ 而顾老夫人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当下冷声道：“大丫头说的没错，当初若不是你母亲请来那个什么慧真，又怎么会害的大丫头在外头这么多年？来人，夫人识人不清，还听信妖孽之言，把她关到院子里反思，什么时候你们老爷发话，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祖母！” “婆母！” 说起来，顾瑾瑶真是没有想到顾老夫人为了弥补自己的脸面，竟然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纳兰姿身上去。 “祖母，母亲也是听闻了那慧真的传闻，而且当时很多人都请慧真大师看过不是吗？”顾瑾瑶现在怎么能让纳兰姿被关，那样她岂不是一定要被送走了？ 等到顾正恩真的打算放纳兰姿出来，到时候自己早就被送走，还能阻止的了什么？ “可惜当时没有人替我说话。”顾瑾月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如果我的母亲还活着，二妹妹觉得她会任由别人污蔑我命格有碍吗？但是我现在依旧觉得庆幸，因为我不是会害父亲的那个人，现在二妹妹明知道自己留在府里对父亲不好，为什么不能选择离开？” “顾瑾月！”顾瑾瑶这下当真是失去了理智，冷声道：“你少在这里落井下石，说来说去，这件事绝对是你搞的鬼，我看那慧远大师分明就是你请来作假的！” “是又怎么样？”令顾瑾瑶没有想到的是，顾瑾月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但随即她就知道自己实在是低估了顾瑾月，只听她故意说道：“慧远大师这样的得道高僧，我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人叫来，然后让他按照我说的话去做，我让他说什么，他就得说什么，五妹妹的事总不能也是我告诉慧远大师的吧？” “来人，把人都给我带下去！”听到顾瑾月提起顾瑾琳的事情，顾老夫人顿时火不打一处来，当下冷声道：“刘妈妈，你亲自去看着二小姐，让她今晚收拾好东西，明日一早就送走！安和，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去送送九公主吧！” 这是赶人了？ 顾瑾月没有反对，当下拍了拍九公主，等到九公主与众人寒暄过，这才带着她离开。 “婆母，这件事真的是误会。”纳兰姿见没了其他人，这会连忙解释道：“先前那人……” “你不必跟我说那么多。”顾老夫人冷声开口道：“纳兰姿，今日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心知肚明，若是在闹将下去，失了你家老爷的心，你难道还想被休回娘家不成？高姨娘你也不必在这里站着了，赶紧回去，以后没什么事不要到处乱走了，以后请安也免了。” 纳兰姿身形一颤，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边，顾瑾瑶和纳兰姿还想说什么，可是顾老夫人根本不再给他们机会，当下直接起身说道：“欢儿人呢？” “回老……老夫人的话，五小姐现在在奴婢的院子里。”刘姨娘这会整个人都颓废了，哪里还敢跟顾老夫人叫板，当下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夫人，奴婢觉得此事……” “你觉得屁！”顾老夫人直接一巴掌摔了过去，冷声道：一个丫头片子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你还在这里觉得什么？去问清楚到底是不是何家的子嗣，若真的是，让人尽快商量接过去！” “老夫人，这……这怎么使得？”刘姨娘现在真的是追悔莫及，先前她怎么就没察觉到自己女儿有什么不对劲的呢！ “怎么，你那个女儿都已经有了人家的孩子，难道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成？”顾老夫人一改往日的和善，恨声道：“我告诉你，你那点小心思最好早点歇了，若是再闹出什么笑话来，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 太子在回到东宫的时候依旧眉头紧锁，很显然对于方才的事情十分烦心。 “太子这是怎么了？”太子妃王韵出自太尉府王家嫡长女，看上去并不是什么特别出众的女子，但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此女心机颇深，而且最擅长左右逢源，又是太子的解语花，可谓是十分受宠。 太子对于王韵十分信任，自然是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 “你说这顾家到底是在搞什么鬼？”太子说完，忍不住开口问道：“难不成是为了在本宫面前演戏？” 第118章 坚持，弄巧成拙 “太子觉得顾家是故意串通了慧远大师演戏？”王韵一边替太子斟茶一边笑着说道：“就算顾家乐意，只怕慧远大师也未必会同意吧？” “你说的也是……”太子听到王韵这么说，倒是也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说道：“到底是本宫着相了，总觉得别人做什么都好像是另有所图。” “今日看来太子是有所收获？”王韵听到太子这么说，当下微微笑着问道：“不知道太子可得到了自己心里想要的答案？” “得到了。”太子点点头，随后又叹了口气说道：“慧远大师算了，顾家六小姐顾瑾琳乃是凤命，可惜本宫先前让人查过，那顾瑾琳之所以被送走，好像是因为伤了脸，这样的女人若是本宫娶进来，只怕会惹人非议。” “这怎么会呢？”王韵听到凤命二字，心里顿时打了个突突，她现在是太子妃，但是不代表太子以后登基她就一定是皇后，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凤命，她又如何可能等闲视之？ “如果真的是凤命，按道理来说太子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留在身边才行。”虽然心里这么想，可是王韵没有表露分毫，只是蹙眉说道：“可惜选秀在家，只怕……皇上那边也会听闻此事的。” “你是说，父皇会把顾瑾琳纳进后宫？”太子听到王韵的话，猛然坐起身，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如今父皇的身体正值壮年，怎么能容许凤命之女出现在自己的儿子身边？” “所以，太子现在要做的，只需要将消息放出去就可以了。”王韵见太子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当下继续说道：“至于他们想做什么，那都不是太子能过问的，而选秀的名单之中如果出现了顾瑾琳的名字，自然也就代表了皇上的态度。” “你说的没错。”太子说完，突然又有些焦灼地说道：“可是如果顾瑾琳是凤命，她进了宫，皇后又该如何自处？” 太子并非皇后亲生，但是这些年一直养在皇后膝下，自然早已经情同母子。 最关键的是，太子与皇后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是水涨船高。 “妾身倒是听闻过一些，据说天生凤命之人都是一朝出一人，若是此人没了，自然凤星旁落。”王韵犹豫了下，还是低声道：“只是不知道真假，妾身当时也未曾上心，许是听错了也不一定。” “这一切，端看父皇如此做了。”太子听到王韵的话，不禁握紧拳头冷声道：“若是父皇将此女赐给本宫这些兄弟当中的一人，那本宫自然有法子应对，若是进了宫，那此女必然不能留下性命。” 任何威胁到皇后的人，太子都不会轻易放过。 可是如果顾瑾琳真的进了宫，到时候出什么事，说不定都会被皇上认为是皇后背后动了手脚，太子绝对不会让皇后和自己陷入这种地步。 “太子素来英明。”王韵再次替太子斟茶，垂下眼眸掩去了自己心中所想，许久才说道：“只是，妾身不甚明白，何锦此人素来谨慎，今日怎么会犯下这样的事？” “何家这次估计也是被算计了。”太子听到王韵的话，当下淡淡的说道：“不过这一次，端看顾家会不会把那位六小姐接回来，到时候咱们就坐山观虎斗，不过何家那边还是得晾一晾，否则的话，还真当本宫半点脾气没有么？” …… 顾瑾欢有身孕的事虽然之前是慧远大师推算而出，顾老夫人让人把顾瑾欢给拎了过来。 “欢儿！”刘姨娘本来想去跟顾瑾欢通气的，可是被顾老夫人困在了这里，焦灼到不行，所以一见到顾瑾欢立刻就想冲过去，结果被顾老夫人身边的刘妈妈直接给按住了。 “祖母，父亲……”顾瑾欢看到这个架势，这会就算再不机灵，也知道自己怕是惹了事，当下忍不住开口道：“我错了！” “你认错倒是挺快。”顾老夫人冷冷地盯着顾瑾欢，沉声道：“月丫头，你去给她把脉，看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顾瑾月觉得自己可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但是很显然，顾瑾欢也是豁出去了，根本不给顾瑾月近身的机会，当下立刻大声道：“祖母不必问了，我知道祖母想知道什么，我的确有了锦哥的孩子！” “混账！”顾正恩一个茶盏直接砸了过去，怒声道：“不知羞耻地东西，顾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父亲何必这般激动，我只不过是替自己求个未来而已。”顾瑾欢的头被茶盏给砸破了，血顺着额头流下来，但是她丝毫没有惧怕的意思，当下斩钉截铁地说道：“锦哥是武状元，若是我嫁过去，对父亲也是助力，这有何不可？”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给何锦做妾室了？”顾老夫人按住生气的顾正恩，盯着顾瑾欢说道：“你知道不知道，若是你喜欢何锦，过来找我与你父亲替你做主，那说不得何家就得八抬大轿抬你做夫人，可是你如今与他私相授受，奔者为妾，若是何家不认账，难道你要去死吗？” “不会的！”顾瑾欢立刻抬起头反驳道：“祖母，锦哥不是那样的人，他答应过我会娶我的，而且我现在有了孩子，他说会很快来提亲的……” 顾瑾月听到顾瑾欢的话，不禁微微扬眉，眸中闪过一丝可惜。 说起来，顾瑾欢也不算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可是遇到感情的事以后，似乎更加傻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何锦到最后可是娶了尚书府的嫡女，然后一路飞黄腾达，上辈子顾瑾欢就被何锦始乱终弃，这辈子她竟然再次重蹈覆辙，自己到底要不要提醒她呢？ “你真是想的太简单了！”顾老夫人很显然想的更深远，当下摇摇头，可惜地说道：“欢儿，你以为你自己求来的真的是锦绣良缘吗？何家若是知道你有了何锦的孩子，只怕未必会如你所愿！” “祖母难道不希望我嫁的好？”顾瑾欢听到顾老夫人这么说，顿时咬牙切齿地说道：“是，我的确不如县主，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县主那样在乡下就能把云王殿下迷得七荤八素吧？” 顾瑾月觉得自己还真是像狗头军师说的那样，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这说着顾瑾欢和何锦的事情，好端端地扯上自己做什么？ 顾瑾月看过去，却发现顾瑾欢用一种仇视的目光看着自己，好像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自己造成的一样…… 果然，顾瑾欢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放肆！”顾正恩对顾瑾月现在的态度还是很好的，毕竟经过她的调理，高姨娘成功怀上了他自己的孩子，至于这些女儿……顾正恩的眼神暗了暗，冷声道：“你自己行事不端，也不要去攀邀别人，你既然自轻自贱，那为父也不拦着，为父现在就去何家，若是何家不愿意娶你，那你就自行了断吧！” “多谢父亲！多谢父亲！”顾瑾欢以为顾正恩终于同意了，所以完全忽略了他最后一句话，因为在她心里，早已经认定了何锦不会抛弃她，当下欣喜若狂地磕头道：“父亲的恩德，女儿没齿难忘！” 顾瑾月看着顾瑾欢磕头，却从她的脸上发现了一丝一闪而过的恨意。 看来，即便她如愿嫁给了何锦，也未必会对顾家有什么好感，如此一来，自己到底要不要帮她一把？ …… 京城，何家。 书房里，何娅靠在何夫人身边抽抽噎噎的哭泣，何锦坐在一旁低着头，脸色颇为难看。 “哭哭哭，就知道哭！”何夫人被何娅哭得心烦，直接推了何娅一把，气呼呼地说道：“为了五百两，你竟然就能认了落水的事情，你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吗？你难道就不嫁人了？” 顾瑾瑶落水的时候，何娅并不在场，但是何夫人恰好在，所以当然看的一清二楚。 那个时候顾瑾瑶的肚兜都露出来了，她还格外鄙夷，可是没有想到转眼之间，何娅竟然就收了纳兰姿五百两银子，然后冒充自己落水了！ 她简直要被这个庶女的猪脑子给气疯了。 得亏她当初没有脑袋一热就把她养在自己身边，不然的话，何家的脸岂不是都被她给丢尽了？ “顾……顾夫人说没有大碍，我以为……我以为只是落水而已……”何娅在回来的路上被何夫人给骂了一通才知道来龙去脉，一想到自己本来以为占了大便宜，结果现在竟然变成这样，她又忍不住哭起来，“我也是想为家里做点事，哥哥也需要打点，哪里想到顾夫人竟然会这么算计我……” 何娅也是委屈的紧，本来何夫人带她出去见客，她还以为何夫人可能会把她养在身边的，所以才会想着拿到那五百两到时候自己可能更受夸赞，结果谁曾想会弄巧成拙？ “你长点脑子，五百两，无缘无故，她会拿出那么一笔银两来吗？”何夫人被何娅气的七窍生烟，戳着她的脑门说道：“你知道不知道这样的你以后怎么嫁人？” 第119章 成全，你来我往 “好了！”何锦的父亲何顺怒喝一声，何夫人和何娅瞬间就哑声了，而他握着茶盏，面无表情地看着何锦问道：“跑到大学士府去睡个丫头？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老爷，这件事也怪不得锦儿。”何夫人听到何顺骂何锦，当下连忙解释道：“顾家实在是欺人太甚，明明是他们自家乱作一团，却让咱们家替他们背着这些不好的名声，说到底还不是欺负咱们府不如他们？” 何夫人说的是事实。 何顺当初也是有官职在身的，可是后来受人排挤，硬生生的被罢了官，赶回了家。 所以，何顺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好在何锦也算是争气，硬是成了武状元，还得了太子的赏识。 可是没想到，这口气还没出到一半，竟然因为一个宴会被毁得七零八落。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何顺顿时恼火的骂了何夫人一句，沉声道：“若是何锦没有今日这件事，说不得会有世家挑上他去做乘龙快婿，可是现在他把那个丫头带回来，整个京城都知道武状元何锦还未成亲就先有了妾室！你觉得但凡有几分渊源的世家怎么可能会接受这样的事？” “可是……可是，那些世家子弟在未成亲之前不都会安排通房的吗？”何夫人没有想到这一层，当下有些讪讪地开口道：“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咱们锦儿就不可以？” “通房？”和顺冷笑一声问道：“你见过有几个把通房抬到明面上来说的？哪一家不是等到成了亲以后，由新夫人做主抬上来的？如今那个丫头的事闹得如此沸沸扬扬，顾家可真是专挑软柿子捏！” “父亲，此事也不能完全怪顾家。”何锦这会到底开了口，眸光冷然地说道：“当时的情况，不管是太子还是恭闲王，我都开罪不起，所以只能承认这件事，若是跟恭闲王作对，到时候岂不是更加麻烦？” 何顺听到何锦的话，虽然心中郁卒，到底知道此事也怪不得何锦，只能叹了口气说道：“可是锦儿，这件事对你的前途很有影响，你知道即便你认下了此事，恭闲王府和太子那边也未必不会对你有看法……” “老爷！老爷！”就在这个时候，何府的管家匆匆的跑了过来，有些气喘吁吁地说道：“顾大人到访，现在人已经在花厅候着了……” “顾正恩？”何顺听到顾正恩到访的消息，不禁眯起眼睛，冷声道：“竟然主动上门来，看来应该是为了那位五小姐的事情而来，何锦，你都做了什么！” “父亲……”何锦头皮一紧，低声道：“欢儿……欢儿她有了我的孩子，我想娶她……” “混账！”何顺听到何锦的话，当下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愣是把何锦的脸都打肿了，怒声道：“从顾府带个丫头回来也就算了，现在你竟然还敢认下与那个女人私相授受，你是怕你的前途毁得不够吗？” “父亲，我真的喜欢顾五小姐，求父亲成全。”何锦在这一点上倒是十分坚持，当下跪在地上，一字一顿地说道：“父亲若是不同意我娶她做夫人，我可以纳妾，只要能和顾五小姐在一起，求父亲！” “你……”和顺简直要被何锦气到不行，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盯着何锦说道：“如果你想娶那个女人也不是不行，但是现在顾家定然是希望尽快解决这个问题，若是顾正恩不拿乔，主动把人送来，那为父就同意！” “父亲放心，如今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顾大人定然会同意的！”何锦顿时欣喜的开口道：“多谢父亲成全！” 这个时候的何锦跟顾瑾欢还有几分真感情在，只不过他忽略了一个问题，顾家可不是普通百姓人家，而何家现在也没资格与顾家谈条件，顾正恩此行不追究何锦的过错就已经很好了，何家反而竟然还想拿捏住顾家？ 这样的态度，怎么可能谈得拢？ “原来是顾大人光临寒舍，鄙府真是蓬荜生辉啊！”何顺带着何锦走进来的时候，顾正恩正一脸不耐烦的喝着茶，“有失远迎，还望顾大人见谅。” “今日本官来何家所谓何事，想必你们心里很清楚。”顾正恩对于和顺这种早就不在官场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而何锦虽然听上去好像还有几分前途，但是以后是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所以他也不至于去跟他交好什么，若不是因为顾瑾欢的事情，他根本不希望跟何家扯上关系。 “这……顾大人的意思，何某人还真是不太明白。”何顺听到顾正恩的话，故意一脸不明所以地问道：“不知道顾大人想说什么，何某人洗耳恭听？” 顾正恩的态度算不得太好，何顺心里自然也不痛快，所以语气之中就多了几分嘲讽之意。 “何顺，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顾正恩也是人精似的人物，怎么能听不出何顺的意思，当下目光落在何锦身上，冷声道：“何锦，你自己做的事情今个儿是不打算承认了？” “顾大人，我……”何锦可是挺喜欢顾瑾欢的温柔小意的，而且他觉得君子一诺，既然答应了顾瑾欢，那总该兑现，所以刚想承认自己和顾瑾欢的事情，却被何顺打断了。 “顾大人这是做什么？”何顺冷冷的开口道：“我自己的儿子做了什么，我这个做父亲的还能不知道，事实上，顾大人来这里是什么意思，何某人也是知情的，可是顾大人这个态度可不像是来说亲家的吧？” “亲家？”顾正恩冷哼一声，扫了何顺一眼说道：“何锦做的事，若是我告诉御史，怕是何锦以后想要进朝堂都难了吧？” 何顺本以为顾正恩顾忌颜面，不会闹腾的太明显，结果没想到顾正恩竟然直接拿他最在意的何锦的前途来做要挟。 “顾大人难道就不怕颜面扫地？”何顺不相信顾正恩会不顾这些，当下试探地说道：“不管怎么说，顾五小姐以后都得嫁人吧？若是这事闹出去了，何家不要，她岂不是死路一条？” “我们顾家的人，死不死的跟你们何家有什么关系？”顾正恩听到何顺这么说，不禁冷哼一声说道：“今日本官把话放在这里，若是何锦敢不认，那就不要怪本官断了他的前途！” “顾大人这不是结亲，是要结仇了？”何顺顿时也火了，恼火地说道：“顾五小姐自己不知羞耻，想把这等脏水泼到何锦的头上来，那想必顾大人也得有证据吧？何家今个儿在顾府睡得可是个丫头，不是顾五小姐，难不成顾大人还能颠倒黑白不成？如今那丫头已经在何府里了，顾大人还如此咄咄逼人，若是惹急了何某人，那大家不如撕破脸皮也无妨！” “你！”顾正恩猛然起身，恼怒地看着何顺父子，沉声道：“看来何家这是看不上我们顾府了？” “哎……”何顺摆了摆手，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淡淡的开口道：“顾大人此言差矣，求亲求娶总得有个态度，顾五小姐的肚子迟早藏不住，我们何家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家，只要顾大人愿意陪嫁城西的墨客堂，这门亲事也不是不能谈，顾大人意下如何？” “何家还真是好算计，那墨客堂乃是安和县主生母的陪嫁，你们何家穷到去算计别人府里其他小姐的陪嫁上去，还真是无脸无皮！”顾正恩冷冷的嗤笑一声，随后说道：“既然如此，希望何家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顾大人！”何锦没想到会谈成这个样子，当下立刻想要追着顾正恩离开，却被何顺呵斥道：“站住！” “父亲！”何锦忍不住跺了跺脚，有些为难地说道：“父亲不是答应了让我娶顾五小姐的吗？这到底是为什么？” “尚书府的嫡小姐对你有意，先前曾派人来打听你的意思。”何顺看着何锦问道：“顾正恩连一个铺子都舍不得陪嫁，拿什么跟尚书府比？至于前程，你有了尚书府的助力，还会怕顾正恩不成？” “尚书府？”何锦听到何顺的话不禁眼前一亮，立刻开口问道：“父亲所言属实？” “为父骗你做什么？”何顺冷冷的说道：“至于那个顾五小姐，顾家若是将她逐出家门，你随便哄哄，养个外室就得了，如此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还担心什么？” …… “娘，女儿不能走！”另一边，顾瑾瑶抓着纳兰姿的手，有些焦灼地说道：“若是女儿真的被送走三年，虽然说避开了秀女选拔之事，可是也意味着女儿要在京城消失三年，到时候谁还会记得女儿？” 最关键的是，到时候只怕那些个皇子该选正妃的早已经挑过了，谁还会等着她？ 她顾瑾瑶怎么可能去给别人做侧妃？ “瑶儿，母亲当然也不希望你离开，可是现在这个情况，你祖母和你父亲都信任慧远大师，要不你且先离开一段时日？”纳兰姿犹豫了下，劝说道：“回头母亲找机会再把你接回来如何？” 第120章 乖觉，子嗣艰难 顾瑾瑶没有想到纳兰姿会这么说，毕竟从一开始，顾瑾瑶就一直以为自己是纳兰姿的底牌，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纳兰姿都不会让自己离开京城的。 可是现在顾瑾瑶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太大意了。 “母亲这是不打算帮我了？”顾瑾瑶坐在原处，过了好一会才看着纳兰姿，一字一顿地说道：“母亲觉得如果我这次离开的话，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回来？” 纳兰姿和顾瑾瑶其实心里都很清楚，她们先前实在是低估了顾瑾月的本事。 三番两次的算计不仅没有让她得到教训，反而害的她们接连失手，甚至连顾瑾瑶都差点搭了进去。 要不是纳兰姿及时的找了替身，只怕现在全京城都知道顾瑾瑶落水的事了。 顾瑾瑶觉得，如果自己离开，单凭纳兰姿想要对付顾瑾月那简直是难上加难。 “瑶儿，现在母亲的确是没有什么办法。”纳兰姿知道顾瑾瑶聪明，她也害怕这一次会和顾瑾瑶失了心，所以索性十分坦然地解释道：“瑶儿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现在我们不可能跟你祖母和父亲硬碰硬，若是惹恼了他们，其实没有任何好处，而且先前咱们已经决定的事情也不会变，只要她死了，你自然就能回来。” 顾瑾瑶深吸一口气。 如果纳兰姿跟她扯别的，兴许她还能跟纳兰姿再多争几句，可是现在她说的那么直白，而且她说的也没错，如果顾老夫人死了，那就意味着她就能回来奔丧守孝。 这么算的话，想来也没有多久的时间。 “既然母亲这么说，那我也只能听命了。”顾瑾瑶想到这里，好似也想明白了一点，当下点点头说道：“可是关于那件事，母亲还是一定要小心，万一被顾瑾月发现了，那可是灭顶之灾。” 就算顾瑾瑶不说，纳兰姿也知道这一点。 给自己婆母下毒，别说传出去，就算不传出去，到时候只怕顾正恩也不会留着她。 “顾瑾月竟然敢陷害你，为母不会饶了她的。”纳兰姿见顾瑾瑶现在能接受这一点了，这才冷声道：“瑶儿你放心，就算我现在对付不了她，也不会让她好过的，你去了以后暂且不要轻举妄动，我会让刘妈妈先去打点一番，到时候免得你在那里受苦。” “多谢母亲。”顾瑾瑶冷静了下来，若有所思的说道：“其实想想我现在离开也有好处，毕竟先前落水的事情闹腾的沸沸扬扬，即便何娅承认了这件事，但是肯定还有人心存怀疑，我不出现也有好处，等到事情平息了，到时候自然也没有人记得这件事了。” “你说的有道理。”纳兰姿点点头，但还是气狠狠地说道：“其实我真的怀疑慧远大师被顾瑾月收买了，可是慧远大师乃是得道高僧，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答应顾瑾月呢？” “先不说这些，母亲，如今父亲那边知晓顾瑾琳是凤命，可能会把人接回来。”顾瑾瑶蹙眉说道：“可是现在顾瑾琳身有疾，怎么可能被送到宫里去？” “夫人！夫人！”就在顾瑾瑶和纳兰姿说话的时间，已经恢复了的王妈妈脚步匆匆的跑了进来，压低声音说道：“老爷回来了，气冲冲的朝着顾瑾欢的院子去了，听说一脚把顾瑾欢的孩子给踢没了……” “什么？”纳兰姿听到王妈妈的话，不禁蹙眉说道：“看来这是跟何家没有谈拢？” “何家本来就是小家小户，说不定是想趁机讹诈一笔。”顾瑾瑶听完，淡淡的说道：“看何娅能为了几百两银子答应母亲，也知道何家现在的情况，而且我可是瞧着那何锦不是个安分的，顾瑾欢这怕是所托非人而已。” “如今府里头出了这么多事，你留在这里说不得还要惹得你父亲不痛快。”纳兰姿蹙眉，若有所思的说道：“不如你现在就去跟你父亲辞行，说不定你父亲还能念在你懂事的份上对你有几分歉疚之意。” “母亲说的有道理。”顾瑾瑶点点头，起身说道：“如母亲所言，我现在就去向父亲辞行，另外想办法先给母亲解了禁足，以免做事束手束脚。” “瑶儿你放心，母亲一定会尽快把你接回来的！”纳兰姿听到顾瑾瑶的话，只觉得更加愧疚，拉着她的手说道：“都是母亲没用，竟然不能护着你们，瑶儿你不要怪母亲……”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顾瑾瑶反握住纳兰姿的手，摇摇头，情真意切地说道：“我们这一次无非是大意了，结果反被顾瑾月那个小贱人算计，如今我们也不过是暂且避其锋芒，母亲不要放在心上，只是若是顾瑾琳回来的话，母亲也不要掉以轻心，好好的突然回来，若是说她跟顾瑾月没有联系，我觉得那是不可能的。” “你是说，顾瑾琳之所以能回来，跟顾瑾月有关系？”纳兰姿若有所思的开口道：“不过，如果顾瑾琳凤命的消息传出去，她能不能活着进宫都是未知，到时候哪里还需要咱们动手？” …… 顾瑾月被顾老夫人请到顾瑾欢的院子里时，一股血腥味直接扑鼻而来。 “这件事不能让外头人知晓，所以还是得你来。”顾老夫人的脸色很难看，刘姨娘哭得已经昏厥过去了，所以她跟顾瑾月说道：“不管怎么样，先保命再说吧！” “是，祖母。”顾瑾月叹了口气，带着冬至走进了房间。 明明很痛，可是顾瑾欢此刻好像死了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躺在床上。 “孩子没了，但是你还活着。”等到收拾妥当，顾瑾月才坐在床边，一边替顾瑾欢把脉一边说道：“你以为孩子能留得住一个男人，本身就想错了，若是他不喜欢你了，就算你有十个八个孩子，也没用。” “你是来说风凉话的么？”顾瑾欢语气漠然地开口道：“你应该知道，就算你救了我这条命，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杀了你孩子的人不是我，我也没打算救你的命，是你命大。”顾瑾月毫不在意地说道：“顾瑾欢，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就算别人不说，你自己心里也该明白的，何家不打算留下你，更没有要娶你的意思，否则顾大人也不会这么恼怒。” 顾瑾欢的眸光闪了闪。 明明之前她还在满心欢喜的期待着父亲回来。 因为她知道，父亲去了何家，如果何锦要娶自己，那现在肚子根本看不出来，到时候肯定可以瞒天过海的嫁过去。 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父亲回来之后就直接狠狠地踹了自己一脚。 那一脚，差点要了她的命。 “锦哥不是那种人。”顾瑾欢虽然想到了这些，可是她不愿意承认，所以咬着牙说道：“他一定有苦衷。” “你好好养着吧！”顾瑾月开了方子，平静的说道：“他到底有没有苦衷，你总该留着命亲自去问，若是连命都没了，你觉得值得吗？” “顾瑾月。”顾瑾欢听到顾瑾月的话，眸光闪了闪，但随即撑着身子看向她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她听丫头说了，如果不是顾瑾月的话，说不定她就随着那个孩子一起去了。 “谈不上帮不帮，祖母不愿意家丑外扬，而我是医者，总不能见死不救。”顾瑾月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开口道：“而且，你不是还有刘姨娘么？她虽然平日里瞧着不甚稳妥，但是对你这份心那到底是真的。” 说完，顾瑾月径直走了出去。 “县主，老夫人说，若是您忙完了，就跟老奴去趟松竹院。”外头，顾老夫人已经走了，刘姨娘见顾瑾月出来，什么都没说直接跑了进去，根本没打算和顾瑾月说话。 陈妈妈看了刘姨娘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走吧！”顾瑾月也没有在意，点点头，随着陈妈妈往外走，边走边问道：“陈妈妈的小孙子身体好多了吧？” “托县主的福，现在已经好太多了。”陈妈妈现在真的是无比庆幸自己当初选对了人，连忙恭敬地开口道：“二小姐先前去跟老爷和老夫人辞行，人已经走了。” “倒是乖觉。”顾瑾月淡淡的开口道：“说起来，祖母的身体最近已经不需要用药了，你私下里把药都停了吧，不过不要跟别人说，祖母这个年纪，一日不吃药都觉得不舒坦，但是是药三分毒，既然不需要吃，那就换了补品过去也是一样的。” “老奴省的。”陈妈妈以为顾瑾月之所以要瞒着是因为怕有人多嘴告诉了顾老夫人，那到时候她不吃药怕是也不乐意的，当下点点头说道：“回头这件事老奴自己办，不假人手便是。” 顾瑾月到了松竹院，发现顾老夫人正捏着眉心，似乎有些头痛，当下开口问道：”祖母是头痛又犯了？” “无碍。”顾老夫人摆摆手，好似有些不虞地说道：“欢丫头那边怎么样了？” “回祖母的话，养养身子也是无碍，只是……”顾瑾月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伤了根本，以后可能子嗣艰难。” “什么？”顾老夫人一听，顿时蹙眉问道：“你父亲不过踢了一脚，怎么就这么严重？难道连你也没法子吗？” 第121章 情急，后顾之忧 顾老夫人对顾瑾月的态度其实已经彻底改变了。 一来是之前顾瑾月的确对她的病情有所帮助，二来连慧远大师都说顾瑾月的命格并没有什么妨碍，而她以前却听信了那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妖孽，害的顾瑾月被丢在乡下那么多年，倒是让顾老夫人有了几分疼惜之意。 不过，这些都建立在顾瑾月现在对顾老夫人还是很有用的基础上。 “祖母，不是我有没有法子的问题，而是父亲那一脚重了些……”顾瑾月有些为难地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这件事还是要怪何家的人，若不是何家把父亲气成这样，父亲也不会恼怒……” “你是不知道，你父亲跟我说了以后，我也是很生气。”顾老夫人听到顾瑾月的话，当然那不愿意让子孙埋怨自己的儿子，立刻解释道：“何家说让他们娶欢丫头也行，但是必须把你……墨客堂送给他们……” “何家还真是好大的口气。”顾瑾月当然知道顾老夫人并不想提起自己的生母，但是听到她的话，也十分配合地开口道：“只是不知道父亲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你父亲十分恼火，决定要废了何锦的前途。”顾老夫人见顾瑾月乖巧，当下更加满意地说道：“他说要让御史参奏何锦一本，至于欢儿……怕是要寻个远处的人家嫁过去了。” “祖母，其实此事也未必一定要这么办。”顾瑾月若有所思的开口道：“若是父亲参奏何锦一本，那势必要牵扯到五妹妹，若是五妹妹的名声受损，那定然也会影响到府里头的小姐们，这种法子实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祖母觉得呢？” “话虽如此，可是你父亲正在气头上，这事能怎么办？”顾老夫人听到顾瑾月的话，当下微微叹了口气，也是颇为愁闷地说道：“若是不让你父亲出这口气，怕是也很难解决这件事。” “这样说的话，那也好办。”顾瑾月想了想才笑着说道：“先前在宴会上，我听说尚书府的嫡长女也看上了何锦，而且还特地拉了她母亲偷偷相看了，现在何家这么办肯定是因为他们也听到了风声，所以如果尚书府那边听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到时候说不得何家自然就会慌了。” “还有这等事？”顾老夫人一听，顿时扬声道：“陈妈妈，去请老爷过来，就说我有事跟他说。” “是，老夫人。” “我就说何家这种落魄户哪里来的底气，原来是因为这些，你这丫头怎么没早点跟我说？”顾老夫人这会只觉得憋着一股气，颇为恼火地说道：“到时候何家若是不娶欢丫头做正室，顾家都不会同意！” “可是祖母，孩子的事……”顾瑾月就知道顾老夫人会这么做，当下有些迟疑地说道：“五妹妹现在还不知情，若是她知晓了，到时候怕是嫁过去也会受磨难的。” “欢丫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能怪她自己，怨不得别人。”顾老夫人丝毫没有同情顾瑾欢的意思，反倒是十分坦然地说道：“先前何锦不是带走一个咱们府里头的丫头么？到时候让欢儿善待她几分，回头等她生了孩子，去母留子不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 “大师。”南宫灏忙完之后才去拜访了慧远大师，好在慧远大师正在参禅，倒是没有歇下，也不算是惊扰。 “王爷。”慧远大师双手合十行礼，随后才开口道：“看来，今日老衲是等不到县主了。” “顾府现在乱作一团，她想必也是脱不开身。”南宫灏提及顾瑾月，面色柔和了几分，“今日的事还要多谢大师愿意出言相助。” “为了老衲的徒儿，老衲也算是破了戒条。”慧远大师摇摇头，十分诚恳地说道：“但是就像县主所言，若是老衲过不了心魔，迟早也会犯戒，为了师父，老衲犯了杀戒，为了徒儿，老衲妄言，如今，老衲已经称不上什么佛门中人了。” “大师这是要还俗？”南宫灏听到慧远大师的话，并不觉得意外，很显然顾瑾月之前已经跟他说过拜师的事情，只是对于慧远大师的决定颇有些意外，“大师何必如此，其实……” “老衲并不是要还俗，而是要隐姓埋名去古刹之中修行。”慧远大师对南宫灏说道：“其实，如今县主绘画造诣已经在老衲之上，老衲能够教导的也很少了，所以还请王爷带句话给县主，万事不可强求，过于执着对于县主来说并不好。” “大师为何不自己跟安和说呢？”南宫灏听到慧远大师的话，不禁蹙眉说道：“想必安和必定还有话与大师说明。” “不必了。”慧远大师摇摇头，温和地说道：“其实，如果他日县主有事，老衲还会回来的，可是老衲与县主现在的缘分也只能止步于此，冥冥中皆有定数，还望王爷理解。” 南宫灏还真是有些为难。 如果是其他人，他完全可以直接留下来，可是慧远大师到底是不同的。 “如此，那本王也只能按照大师所言去办。”南宫灏点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只希望安和莫要怪罪本王。” “王爷放心，总有一日，还会再见的。”慧远大师见南宫灏同意了，倒是也没有多少意外，“虽然县主是老衲的徒弟，但是老衲能帮上的不多，这个锦囊还请王爷转交，他日若是遇险，再请县主打开。” 南宫灏没留住慧远大师，只能派人送了他一程。 只不过出了京城，慧远大师便不再让人继续送下去，回来的人跟南宫灏禀告一声，南宫灏也无法，只能随他去了。 “王爷，皇上召您入宫。”就在南宫灏本来打算去找顾瑾月的时候，韩月突然走了进来，沉声道：“好像是二皇子那边出事了。” “二皇子？”南宫灏微微蹙眉，颇为意外地问道：“二皇子能出什么事？” “二皇子吸食五石散，结果恰好被皇上碰到……”韩月有些无奈的说道：“据查，二皇子好像已经吸食许久，他宫里头的人不仅没劝着，反而纵着他胡闹，皇上这会龙颜大怒，连带着陈贵人也被责难了。” “二皇子素来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怎么好好的染上了五石散？”南宫灏若有所思的开口道：“皇兄现在正在气头上，一时没想明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陈贵人连这一点也不知情？” …… 是夜，顾瑾月难得放松的泡在浴桶里，房间里并没有留人。 顾瑾瑶被送了出去，纳兰姿被禁足，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事情都解决掉，对于顾瑾月来说，这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让人愉悦的事情。 不过，想起先前高冷那边的事情，顾瑾月又立刻来了精神。 “系统，东西都交给军师了吗？” “主人，积分已经全部兑换成医疗用品了，但是我还是想确认下，主人真的不再考虑吗？” “这话我都说了多少遍了？”顾瑾月有些无奈地说道：“全都捐出去，商城里若是有什么好东西，都带过去。” “好吧！”系统看来也是拿顾瑾月没有办法了，只能同意道：“既然如此，那请主人确认交易吧！” 顾瑾月好不容易点了确认。 【系统】：“直播间积分清零开始。” 【狗头军师】：“主播，我收到了一条信息，东西是你寄给我的？” 【主播】：“果然不愧是军师，竟然一下就猜到是我了？” 【狗头军师】：“这么多，你是把积分全都兑换了？” 【主播】：“你们那可还安全？” 【狗头军师】：“目前我是宅在家里，这个时候还是不冒险出门了，不过你寄的东西我会想办法送过去的，现在医疗物资短缺，你这些东西真的是接燃眉之急，谢了！” 【主播】：“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在那里也要多加小心。”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顾瑾月这才放心的关闭了消息。 刚想和系统说些什么，一阵刺痛感突然席卷了顾瑾月的脑海，惹得顾瑾月几乎是瞬间滑入了浴桶之中。 “丫头！” 顾瑾月迷迷糊糊之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可是她头痛欲裂，当下直接昏了过去。 “醒了？”等到顾瑾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床边竟然坐着南宫灏。 “王爷怎么在这里？”顾瑾月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南宫灏，随后想起什么一般突然拉过被子，下意识地朝着被子里看了一眼，脸瞬间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王爷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来的？” “若不是本王恰好来了，你说不定就淹死了。”南宫灏看着顾瑾月，波澜不惊的问道：“你不谢谢本王？” “谢谢王爷。”顾瑾月说完，后知后觉的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灏问道：“那……那王爷什么都看到了？” “不然呢？”南宫灏突然凑近顾瑾月，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问道：“本王情急之下出手相救，难不成还能猜到你是在沐浴？” 第122章 羞涩，系统失联 “所……所以，你什么都看到了？”顾瑾月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随即就反应过来，整张脸顿时红透了，一时间连目光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下意识地搓捻着手里的被子，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那本王是不是要负责？”南宫灏第一次见到顾瑾月这样无措的表情，不禁笑着凑到她面前低声问道：“左右本王都是要看到的，你不必如此介怀。” 我的天！ 顾瑾月的耳朵开始发热，转瞬间连脖子都红了起来，结结巴巴的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不逗你了。”南宫灏发现顾瑾月如此窘迫，忍不住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才说道：“本王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你昏过去了，所以扯了被子把你抱上来，衣服是冬至替你换的，这下你就不用担心了吧？” “王爷！”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一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闷声道：“我没事了，王爷还是先走吧！” “你真让本王走？”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低声笑道：“本王走了，你可能会后悔的，毕竟慧远大师还有话让本王带给你呢！” “师父？”顾瑾月猛然又坐了起来，蹙眉问道：“师父为什么要让王爷带话给我？不是说了明日就去见他？” “慧远大师走了。”南宫灏把慧远大师的话如实的说了出来，随后才说道：“大师说要苦修，本王也不能太过阻拦，所以你不要怪本王没有留下他，你不要因此生气。” “王爷误会了，我不会生气。”顾瑾月摇摇头，随后才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给师父带来这样的困扰，是我太自私了，如果不是我逼着师父来帮我，师父也不会犯下诸多戒条……” “其实，你也不必太过自责。”南宫灏将锦囊交给顾瑾月，平静的说道：“大师说了，虽然当初是你找到了他，可是最后的决定是他做的，因为他不可能放下师父的仇不报，所以就算不是你，他也迟早会杀了慧真，不杀此人，他一样会有心魔，他的修为就难进一步，这些可不是本王劝你才说的，是大师说的……” “谢谢王爷。”顾瑾月将锦囊收好，点头说道：“现在顾府的事情也已经暂时解决了，过几日我可能会随着祖母和父亲离京去顾家村。” 其实即便再来一次，大概顾瑾月还是会选择去找慧远大师。 而慧远大师的选择可能依旧不会改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魔，这种心魔如果不是事情解决才能消除，那可能会永远藏在内心深处。 “你也回去？”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一想到自己可能有很久都见不到自己的小丫头，心情瞬间有些郁卒起来，“什么时候回来？” “暂时不知。”顾瑾月看到南宫灏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伸出手扯了扯他的小指，低声道：“你放心，估计纳兰姿不会放我走的。” 顾瑾月其实很清楚，虽然她这一局胜了纳兰姿，说到底还是仗着上一世的记忆，可是如果自己改变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纳兰姿自然会想其他的办法应对，到时候自然也与上一世的事情多有不同了。 从自己改变最初的境遇开始，不是有很多的事情都悄然变化了吗？ “所以，你是故意在试探本王？”南宫灏微微挑眉，捏了捏顾瑾月的鼻子，有些无奈的说道：“本王本就在意你，这不需要试探，明白吗？另外，二皇子被皇上送进了宗人府，怕是很难再出来了。” “二皇子？”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突然蹙眉问道：“是因为吸食五石散？” “嗯？”南宫灏一愣，随后面色如常的点头道：“的确如此，而且吸食的分量过多，人已经有点神志不清，陈贵人因此受了牵连，对二皇子疏于管教，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果然，上一世的事情提前了。 二皇子吸食五石散的事情在上一世其实是因为他突然暴毙才被发现的。 过量吸食，再加上吸食时间过长，导致了二皇子整个人死的时候面容枯槁，看上去格外恐怖。 不过，这一切都是南宫俊杰的阴谋。 “王爷，二皇子的事必然是有人在背后算计。”顾瑾月想到这里，立刻对南宫灏说道：“二皇子现在虽然出宫立府，可说到底他甚少出宫，听闻二皇子本人是个十分随性之人，但是也不会轻而易举的就沾染五石散这种东西，哪个皇子会不知道后果？”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现在没有人能证明他是被人算计了。”南宫灏虽然心里有几分疑惑，可还是十分坦然地说道：“连他身边的人都承认是他自己想要沾染的，你觉得皇上会放过他？” 连身边的人都被收买了，这个二皇子还真是随性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王爷，我想到了！”顾瑾月仔细思索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一亮，立刻抓住南宫灏的手说道：“二皇子有一个红粉知己，好像是红粉楼的芸娘，因为二皇子平日里特别小心谨慎，所以一般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主要是二皇子怕有人会因为自己伤害到芸娘，所以一直都甚少提起此事。” “连他身边的人都瞒过了？”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有些意外地说道：“看来二皇子也不是什么事情都随性。” 还是有足够在意的心意，所以才会如此谨慎吧？ “对，二皇子平日去见芸娘都是偷偷一个人去，所以才一直不被别人所知。”顾瑾月太激动了，所以完全忽略了这件事她是如何得知的问题，毕竟上一世芸娘就是为了替二皇子伸冤，结果被人杖毙身亡。 可是那个时候顾瑾月就特别欣赏芸娘这样的女子，哪怕出身不好，可是却愿意为了那个对她知冷知热的人奋不顾身，这对于皇室的人来说多么不容易？ 可惜那个时候二皇子已经死了，所以也不知道曾经有一个女子为他做过什么。 “那你怎么认为芸娘会知道二皇子是被人陷害的呢？”南宫灏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就算二皇子吸食了五石散，也未必会告诉芸娘吧？” “芸娘手里有证据。”顾瑾月想到这里，连忙催促南宫灏说道：“王爷，你还是快点派人先把芸娘保护起来，到时候万一有人要去刺杀芸娘，不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个人了？” “嗯。”南宫灏点点头，随后起身说道：“那本王现在就去，你好好休息。” 等到南宫灏离开，顾瑾月突然回过神来。 如果没有人知道二皇子的秘密，那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太大意了！ 顾瑾月顿时一脸尴尬。 好在刚才是南宫灏，若是换做其他人，岂不是得认为自己疯了？ 想到这里，顾瑾月忍不住直接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她肯定是刚才呛水所以脑子才懵掉了！ “系统！系统！”没等顾瑾月想清楚刚才的事情，突然又想到自己昏倒好像是跟系统的突然掉线有关，当下立刻在心里开始呼唤系统，可是顾瑾月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没有得到系统的任何反应。 这是怎么回事？ 顾瑾月惊出一头冷汗，难道说自己将积分清零，结果被识别是恶意兑现，所以封了直播间？ 一连呼唤了许久，系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顾瑾月这下彻底傻眼了。 说起来，从一开始她有点抵触系统的存在，到后来慢慢的习惯了每日絮絮叨叨的跟那些观众互动，如今直播间突然消失，倒是让她颇为不适应。 她该怎么办？ 此刻，顾瑾月陷入了深深的懊悔之中。 早知道会变成这样，她好歹该问问系统碰到这样的情况该做些什么吧？ 也不知道高冷和军师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也许是太累，亦或者是顾瑾月的精神太过紧张，左思右想没多久之后，她竟然睡着了…… 等到顾瑾月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 “系统？”顾瑾月第一时间就想起系统的事情，结果发现昨晚并不是做梦，因为系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当下深深的叹了口气，起身下床，不管系统在不在，她的生活总该继续。 虽然有些事情不言明，可是也不得不说，系统让顾瑾月这一世的生活变得多姿多彩了许多。 如今突然失去与它的联系，倒是让顾瑾月心里莫名地有些难过。 “小姐！”冬至听到房里的动静，这才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老夫人那边方才派人过来，说是纳兰府递了帖子过来，让小姐准备下，到时候随着老夫人一起接待纳兰府的人。” “这么快就知道了？”顾瑾月听到冬至的话，不禁微微扬眉问道：“昨个儿纳兰姿才被禁足，顾瑾瑶被送走，今个儿纳兰府就来人，这摆明了是要讨个公道，顾大人不在府里吗？” “顾大人一早去上朝，现在还未归。”冬至想了想又问道：“小姐觉得纳兰府的人如果给顾府施压，那顾大人和顾老夫人会把顾瑾瑶再接回来吗？” 第123章 愧疚，药被换了 “你以为顾老夫人是那种能被人威胁的人？”顾瑾月听到冬至的话，不禁摇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纳兰府的人来，估计八成是因为纳兰姿的事情，顾瑾瑶说到底是顾家的人，纳兰府的人总归要顾及几分的，更何况，只要纳兰姿能继续稳稳的坐在顾夫人这个位置上，其他的事情还愁么？” “可是纳兰姿不是被顾老夫人禁足了？”冬至颇为不解的说道：“若是顾老夫人现在就放了纳兰姿，那岂不是也太不给自己留颜面了。” “那得看纳兰府愿意出多少银两了。”顾瑾月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顾老夫人那个人，你可能不甚了解，只要银子给的到位，脸面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奴婢听说，纳兰大人先前被御史弹劾，现在已经不是礼部尚书了。”冬至想了想才说道：“说不得纳兰大人还得有求于顾大人呢，怎么好因为纳兰姿的事情过于逼迫顾府呢？” “现在顾府的处境可也不怎么样。”顾瑾月笑着说道：“你可别忘了，先前延顺郡主在这里出了事，恭闲王怎么可能放过顾正恩，保不齐顾正恩为了保全自己，还得给恭闲王府一个交代。” “延顺郡主说到底也没有真的出事，但是皇上肯定不会再让她进宫了。”冬至点点头，推测道：“何家那边之所以敢推了顾家的婚事，说不定不仅仅是刑部尚书那边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们说不定还想攀上恭闲王呢？” “何锦若是个傻的，他爹可不傻。”顾瑾月摆摆手说道：“你要知道，恭闲王现在什么实权都没有，虽然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是何家想要的，恭闲王府未必给的起，回头你瞧着，何家说不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落不下。” 冬至不太理解顾瑾月的意思，但是见她并没有要继续解释，当下连忙帮她梳妆，随后陪着她往松竹院而去。 顾瑾月到了顾老夫人院子里的时候，发现顾瑾莲竟然也在。 说起来，这应该是顾瑾莲自出事之后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了吧？ 只不过，此刻的顾瑾莲看上去好似稳妥了许多，见到了顾瑾月竟然还安安分分地起身行礼，完全没有半点不情愿的意思。 看来，顾瑾莲这是长进了？ “祖母。”没多想顾瑾莲的事情，顾瑾月笑眯眯地朝着顾老夫人走去，低声道：“纳兰府那边的人还没到吗？” “还没有，递了帖子过来，我想着那个纳兰姝也会过来，你和莲儿陪着也是应当的。”顾老夫人解释了下，随后才拍了拍顾瑾月的手说道：“说起来，待会你不必要陪着，去你五妹妹那里看看，莫让她想不明白。” 顾老夫人之所以叫顾瑾月过来，其实更多的是因为她的身份，别说纳兰大人之前是尚书，现在他不是了，那顾家也不曾怠慢，礼数上也是过得去的。 “多谢祖母体恤，我的确是与纳兰姝合不来的。”顾瑾月毫不在意的当着顾瑾莲说起这件事，很显然并不担心顾瑾莲会说出去，“倒是不如去看看五妹妹，劝说几句来的有用。” “老夫人！”就在顾老夫人想说什么的时候，陈妈妈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地说道：“纳兰府的人到了。” 来的人，正是纳兰夫人和纳兰姝，还有纳兰姝的一个庶妹叫纳兰欣。 一众人寒暄一番之后纷纷落座。 “老夫人，贸然前来拜访，真是叨扰了。”纳兰夫人对着顾老夫人寒暄道：“怎么没见顾夫人？” “纳兰夫人有所不知，我那儿媳最近身子不大好，所以不能出来见客。”顾老夫人打了太极，淡淡的说道：“纳兰夫人若是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这个老婆子说便是。” “老夫人言重了。”纳兰夫人见顾老夫人脸色不太好，当下转换了话题，笑着说道：“既然顾夫人身子不适，我这个做大嫂的总得过去看看，不知道顾老夫人意下如何？” “何妈妈妈妈，带着纳兰夫人去夫人院子。”顾老夫人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微微笑着说道：“纳兰夫人请便，我这个老婆子身子骨不太好，不能陪着你过去了，还请见谅。” “多谢老夫人。”纳兰夫人倒是也没有多言，当下起身朝着顾老夫人福了福身子说道：“我先过去看看，待会再过来陪着老夫人说说话。” “好。”顾老夫人点点头，随后说道：“莲儿，你们年轻人自己转转，好好招待你表姐她们。” “县主不跟我们一起吗？”纳兰姝听到顾老夫人的话，目光落在站在一旁的顾瑾月身上，好似有些迟疑的问道：“还是，县主不愿意与我们一同转转？” “纳兰小姐多虑了，安和待会要替我针灸，所以就不能陪你们了。”顾老夫人现在摆明是护着顾瑾月，当下笑着说道：“等到这边事了，到时候我再让她过去寻你们说话如何？” 顾瑾月看了纳兰姝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她心里微微有些不痛快，但是纳兰姝也没什么办法。 纳兰夫人扯了纳兰姝一下，几个人倒是没有再多言，慢慢都退了下去。 “跟我这个老婆子打哑谜，也得看我接招不接招。”顾老夫人冷哼一声，随后说道：“大丫头，你绕开花园去你五妹妹那里，若是跟她们碰上了，就说我让你过去的。” “是，祖母。”顾瑾月微微一笑，应了一声，随后便随着陈妈妈一同离开了。 “县主，有一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陈妈妈带着顾瑾月往顾瑾欢的院子去的时候，突然压低声音说道：“是关于老夫人的。” “陈妈妈有什么事但说无妨。”顾瑾月看了陈妈妈一眼，淡淡地说道：“既然当初留了陈妈妈在那里，想必陈妈妈也应该知道是为什么，所以有什么事不必瞒着我。” “老夫人的药被动过了。”陈妈妈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说道：“县主吩咐老奴撤下那些药物之后，老奴还没来得及都收起来，结果今个儿一早发现变了几味药，主要是那几味药先前县主还曾跟老奴叮嘱过，绝对不能搞混了，所以老奴特地每样留了一些，都在这里了。” 陈妈妈掏出一个药包交给了顾瑾月。 等到顾瑾月打开来一看，不禁蹙眉开口道：“今早就换了？” “是，老奴还想着到底是谁能换了这药，昨个儿老奴特地把小药炉那个房间上了锁的。”陈妈妈点点头说道：“说起来，老奴看到这些地时候也惊出一身冷汗，若是老奴不知晓这些，如果县主没吩咐老奴把药换掉，说不定老夫人就喝了这些，那……” 后头的话，陈妈妈没敢说。 但是谁心里都明白，这药吃了，顾老夫人估计很快就会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最后不治而亡。 顾老夫人死的话，那到时候药出了问题，自然会追究到顾瑾月身上去。 这摆明是在算计顾瑾月。 “这件事你暂时不要跟别人提起。”顾瑾月将药包收好，随后才淡淡的说道：“老夫人那边还是按照我先前说的办，但是药不必停，就每日都准备那里，但是要盯着，看看到底是谁，懂了么？” “老奴明白了。”陈妈妈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点头说道：“谨遵县主之命。” …… 另一边，纳兰姝把纳兰欣赶到花园里的凉亭里坐着，自己则拉着顾瑾莲去了假山上的石亭里说话。 “顾瑾瑶到底是怎么回事？”纳兰姝看到顾瑾莲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其实你现在心里很痛快吧？这么多年，顾瑾瑶一直都比你惹眼，现在她被送走了，你肯定很乐意。” “纳兰姝，你何必在这里说我呢？”顾瑾莲摆弄着手里的一朵花，淡淡的说道：“你心里不更痛快么？顾瑾瑶这么多年，抢你的风头最多，如今她不在京城，你不是更开心。” “莲儿妹妹可别这么说。”纳兰姝似笑非笑地说道：“不过，等到我进了宫，到时候莲儿妹妹见了我可能还要行礼，自然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自在的说话了。” “那我就先恭喜你了。”顾瑾莲毫不在意地说道：“只是一入后宫深似海，到时候希望姐姐可别在后宫里始终不得宠爱，那可就让人遗憾了。” “你……”纳兰姝听到顾瑾莲的话，不禁有些恼火，但是随后便笑了起来，托着下巴看着顾瑾莲问道：“我好歹进了宫，多半就是皇上的女人，可是莲儿妹妹就可怜了，要嫁去李家那种破落户，还要跟着一个腌臜货色过一辈子，想想还不如进宫来的痛快，你说是不是？” “纳兰姝，你别太过分了。”顾瑾莲被这句话刺痛了神经，眸光冷然地盯着纳兰姝，冷声问道：“当初如果不是纳兰辉，我会变成现在这样么？说到底，难道你们都没有一点愧疚之心？” “愧疚？”纳兰姝听到顾瑾莲的话，顿时嗤笑一声问道：“愧不愧疚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指望纳兰辉娶你不成？” 第124章 谈崩，骑虎难下 就在纳兰姝跟顾瑾莲说话的时候，纳兰夫人也已经坐在了纳兰姿的对面。 “我说顾夫人，你到底又闹腾出什么事来了？”纳兰夫人见到自己这个小姑子，也是颇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以往这么多少年你什么时候出过这么多事？这次让人送信过来，你哥哥也说了，他这次可能暂时帮不上你。” “兄长这是什么意思？”纳兰姿听到纳兰夫人的话，当下忍不住蹙眉说道：“这些年我帮兄长做的事情还少吗？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兄长反而不肯出手帮我了？” “小妹，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帮你哥哥的情意我们都记着呢，可是之前你跟顾大人感情好，那咱们自然好说话。”纳兰夫人连忙说道：“可是现在连顾大人都不肯帮你，甚至连瑶儿都送走了，你让你哥哥怎么帮？这毕竟是顾府的家事，难道让你哥哥去跟顾大人打一架不成？” “嫂子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以后都不管我们了？”纳兰姿眯起眼睛，看着纳兰夫人说道：“既然嫂子这么说，那当初嫂子从我这里借了三千两，想必也应该还了吧？” “小妹你说这些做什么！”听到纳兰姿的话，纳兰夫人连忙尴尬地笑着摆手道：“这事说起来也不是不能办，只是你兄长自从被降了职，顾大人平素也多看不上你兄长，所以只怕你兄长也是说不上话啊！” “我只是让兄长帮我解了禁足，并没有让他非得插手瑶儿的事情。”纳兰姿冷声道：“嫂子还是考虑清楚，那些银子还不还，全都要看嫂子这次能帮我多少了。” “小妹，你这不是为难嫂子么！”纳兰夫人听到纳兰姿的话，顿时有些头大，之前她来的时候，分明听老爷说不管此事，可是现在倒好，骑虎难下了。 “我可没为难嫂子的意思，当初嫂子需要这笔银两，我手头宽裕些，自然也就借了，可是现在小妹有事了，嫂子就袖手旁观，那是不是有些过分了？”纳兰姿看到纳兰夫人这般反应，心下微微一冷，看来不单单是纳兰夫人的意思，连带着兄长都已经不打算帮忙了，“只要嫂子帮我这一次，以后我也不会亏待嫂子的。” 纳兰夫人犹豫了几分，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她当初之所以从纳兰姿手里拿银子，还是为了帮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如果这笔银子让自家老爷知道了，到时候说不定又要惹出一堆麻烦来，所以她现在不帮也不行。 “小妹既然这么说，那嫂子肯定也不能不帮你。”纳兰夫人看着纳兰姿说道：“不过嫂子也有个条件。” “嫂子有什么条件尽管说。”纳兰姿很清楚，如果自己被禁足虽然影响不到什么，但是到底还是有很多不便的，而且她如果想让顾瑾瑶回来，肯定还是要尽快把顾府的大权抓在手里，“只要我出去后能办到的，肯定不会让嫂子失望。” “好！”纳兰夫人听到纳兰姿的话，当下点点头说道：“待会我会去找顾老夫人，到时候会想办法向她施压，让她尽快放你出来。” “其实，嫂子只要给银子，她肯定不会在意这些的。”纳兰姿很显然也很了解顾老夫人的为人，当下淡淡地说道：“我会给嫂子……” “夫人！”就在纳兰姿给纳兰夫人出主意的时候，王妈妈脚步匆匆的跑了进来，有些焦灼地说道：“夫人，出事了！” “怎么了？”纳兰姿看着王妈妈，平日里王妈妈十分稳妥，自然不会轻易失态，如今这般着急，很显然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只是见王妈妈看着纳兰夫人的眼神有些闪躲，不禁蹙眉说道：“有什么尽管说，不要担心。” “表小姐出事了！”王妈妈有些担忧地说道：“表小姐和莲小姐起了冲突，表小姐掉落假山，好像摔昏了过去！” “什么？”纳兰夫人听到这话，猛然起身，急匆匆地就往外跑，只是跑了没几步突然想起什么，转头对着纳兰姿说道：“顾夫人，之前借的银子我会如数奉还，至于你们顾家的事情，我们也懒得再多问，你们明知道我们姝儿要进宫，现在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姝儿无事还好，若是有事……哼！” 说罢，纳兰夫人立刻跑没了踪影。 “莲儿到底在做什么！”纳兰姿忍不住狠狠地怒声道：“明知道我今日有要事，竟然还跟我惹出来这般麻烦，是唯恐我这里不够乱？” …… 另一边，顾瑾莲听到纳兰姝的话，顿时恼羞成怒，曾几何时，她的确动过这样的心思。 纳兰辉是顾瑾莲的表哥，长相也颇为俊美，再加上又能说会道，自然很是懂得如何讨得女孩子欢心。 而顾瑾莲平日里见外男的机会少，自幼就跟纳兰辉等人一起长大，所以有那么点心思也不足为奇。 可是如今她被算计落得现在这般境地，纳兰姝竟然还故意这么说，摆明了是嘲讽自己。 “纳兰姝！”顾瑾莲到底不是顾瑾瑶，当下猛然起身，冷声道：“纳兰小姐身份高贵，自然不能与我们这等人相处，如此纳兰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 “哎，莲儿妹妹这是生气了？”纳兰姝眸光微闪，当下立刻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拉着顾瑾莲的手臂说道：“莲儿妹妹你不要在意，姐姐也是无心的，大不了姐姐跟你赔罪好不好？” “纳兰姝，你松开我！”顾瑾莲被纳兰姝扯着，却也不想跟她多言，当下径直往假山下走，边走便说道：“我与你无话可说，还请纳兰小姐有多远走多远！” “妹妹！妹妹！”纳兰姝一边拉着顾瑾莲，突然余光扫到两个人走了过来，当下立刻上前一步低声道：“顾瑾莲，你别以为你那点心思我不知道，说到底，我就是为了避免让你嫁给纳兰辉，所以才会让他这么办的，反正就算顾瑾月的名声毁了，你们顾家的姑娘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你现在要是求求我的话，我也不介意替你多说几句好话，到时候让纳兰辉娶你为妾，如何？” “滚开！”纳兰姝这番话彻底激怒了顾瑾莲，只见她猛然一甩手臂，还没等她说什么，就听到纳兰姝尖叫一声，随后人已经摔下了假山！ “住手！” “小心！” 随后，顾正恩和太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一前一后的响起。 “太子殿下……”纳兰姝摔落假山，在看到太子抱着自己的那一刻，只轻柔的叫了一声便华丽丽的的昏了过去。 “混账！”顾正恩看到纳兰姝昏倒，顿时转头怒斥道：“顾瑾莲，你好端端的推她做什么？” “我没有推她！”顾瑾莲其实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甩开她的手臂而已，怎么纳兰姝就直接摔了下去，但是看到顾正恩这般训斥自己，而太子也是一副颇为不赞同的目光，当下涨红了脸，忍不住辩驳道：“是她总是骂我在先，我不过是想要让她离我远一点，并不是要……” “姝儿！”就在这个时候，纳兰夫人也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顿时呼天抢地的喊道：“姝儿，我的姝儿，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已经收到消息的顾老夫人也赶了过来。 “还不快点请府医！”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顾瑾莲跪在了顾老夫人的院子里，而纳兰姝一家人已经被太子护送来了。 “你可真是够大的本事，连自己的表姐都能如此心狠，推的人家摔断了腿？”顾老夫人气的拍着桌子，怒声问道：“你知道不知道纳兰姝是要进宫的？如今你这么做，岂不是让纳兰府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顾府身上来？你是觉得咱们府里事情还不够多吗？” “祖母，我没有这样的意思。”顾瑾莲其实很想解释纳兰姝出事跟自己没有关系，可是那样的话她着实也说不出口，当下只能低着头跪在原地说道：“但是这件事不能只怪我一人，是她先辱骂我在先，而且我也没有用那么大的力气，是她自己摔下去的。” “纳兰欣说远远的就听到你们争执，甚至亲眼看到你推了纳兰姝，这样你还想狡辩？”顾老夫人见顾瑾莲根本不认错，当下冷声道：“来人，把顾瑾莲送进祠堂，跪到她认错为止！” “祖母，我没错！”顾瑾莲听到顾老夫人的话，立刻挣扎着喊道：“祖母，这分明是纳兰姝故意为之，祖母怎么能这么轻易上当！祖母！祖母！” 顾老夫人当然不可能听顾瑾莲说这些，等到人都拉下去之后，她才有些无奈地捏着眉心说道：“如今这事都被太子瞧见了，顾家的姑娘名声岂不是彻底没救了？” “老夫人，其实这件事也未必像老夫人说的那般糟糕。”刘妈妈站在一旁，低声劝说道：“先不说县主救死扶伤的名声在外，就是六小姐这马上也要回来，有了凤命之说，老夫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话虽如此，可是我这心里头不安的很。”老夫人摇摇头，随后才问道：“六丫头那边可有信儿了，大概什么时候回京？” 第125章 自知，顺水推舟 “回老夫人的话，应该也就是这两日了。”刘妈妈连忙应声道：“而且老奴听说，老爷亲自派了人过去接的，想必是怕出什么岔子。” “这个节骨眼儿上，的确要谨慎些。”顾老夫人点点头，随后摆摆手说道：“罢了，先前慧远大师说瑶儿在府里会于府不安，我其实心里头还是有几分怀疑的，如今看来，让她走是对的，你瞧瞧这都是些什么事……” “夫人那边……”刘妈妈听到顾老夫人这么说，忍不住开口问道：“还要不要问问老爷的意思？” “莲丫头虽然平日里跋扈了点，但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推别人。”顾老夫人听到刘妈妈的话，当下冷哼一声说道：“说到底，这人是纳兰氏招惹来的，结果倒是被那个小丫头给算计了，这会还去添什么乱，让她老老实实的留在院子里吧！” “是，老夫人。”刘妈妈其实觉得顾老夫人有的时候还是很精明的，像今天的事情分明是纳兰姿想借着纳兰府的势然后解了禁足，结果没有想到竟然被纳兰姝给破坏了，可即便刚才顾瑾莲再三说自己冤枉，老夫人也未曾吐口说不必罚，很显然就是在惩治纳兰姿。 惹出来这么多麻烦，还想解了禁足，那不是跟做梦一样？ 就在顾老夫人处置顾瑾莲的时候，顾瑾欢这边刚刚喝完药。 “这一次，还要多谢县主了。”刘姨娘因为顾瑾欢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整个人好像变了许多，慈爱地摸了摸顾瑾欢的头发，这才看着顾瑾月说道：“若不是县主，欢儿这条命在不在还是两说。” “刘姨娘言重了。”顾瑾月微微一笑，只是平静的说道：“不管怎么说，欢妹妹也是我的妹妹，能做的我自然会做，只是可惜了欢妹妹的身子。” “无妨。”顾瑾欢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过是不能有子嗣而已，只要我能嫁给何锦，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欢儿！”刘姨娘在这一点上很显然并不赞同顾瑾欢的意思，有些难过地说道：“你变成现在这样，都是那个何锦造成的，如今你竟然还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他，你……他知道你有了她的子嗣尚且这般对你，若是知晓你伤了根本，他怎么可能对你如之前那般呢？” “这件事我意已决，姨娘不必多言。”顾瑾欢淡淡的抬头看了顾瑾月一眼问道：“县主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其实，我在这一点上也是赞同刘姨娘的。”顾瑾月听到顾瑾欢问自己，只能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说道：“其实说起来，若是欢妹妹现在寻个普通的人家，就算是没有子嗣，想必也能选个好拿捏的小妾养一个，可是若是嫁去何家，只怕会有很多麻烦，妹妹又何必为了一个男人搭上自己的一生？” 其实，顾瑾月之所以劝顾瑾欢，就是因为何锦用不了多久，估计就会来跟她提亲。 到时候何锦如果真的知道顾瑾欢不能有子嗣，说不得又要变卦了。 “当初他答应我高中之后就会来娶我。”顾瑾欢冷声道：“可是我都有了他的孩子，他竟然想要抛弃我，那怎么可以呢？我要嫁给他，然后让他一辈子都离不开我，就算是折磨，那我也要折磨他一辈子！” “欢儿，你这是何苦！”刘姨娘听到顾瑾欢这般说，不禁又哭了起来，抹着眼泪说道：“你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咱们选个安稳的日子难道不好吗？何必这么为难自己？” “刘姨娘说的没错，顾瑾欢，其实这个时候我本不该劝你。”顾瑾月看到这一幕，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看着顾瑾欢说道：“其实何锦本身也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这话若是放在以前，我自然是不会说的，可是如今你已经被他伤过一次，你选择嫁给他去折磨他，又何尝不是折磨你自己？” “不。”顾瑾欢执拗的摇摇头说道：“我必须嫁给他，就算有一日我后悔了，也只能是我休了他，绝对不能是他不要我，所以你们不必在劝了。” 顾瑾欢上一世的结局实在是不怎么样。 可是顾瑾月说了那么多，她依旧执着于此，顾瑾月自然也不可能多言。 重新调整了药方之后，顾瑾月才离开了顾瑾欢的院落。 夜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顾瑾月身边，将府里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瑾月。 “纳兰姝摔断了腿？”顾瑾月有些意外的开口问道：“这事还那么巧被太子殿下碰到了？” “是，属下瞧得清楚，其实是纳兰姝自己摔下去的。”夜隼点头道：“顾瑾莲的确是被冤枉了。” 对于顾瑾莲被关祠堂的结果，顾瑾月倒是完全不觉得奇怪，毕竟纳兰姝可是有心算无心，而且还特地带了个纳兰欣过来，就顾瑾莲那点头脑，哪里是她的对手？ 可上一世，纳兰姝的确进了宫，为什么这一世就变了？ “摔断了腿那怕是不能进宫了。”顾瑾月若有所思的开口道：“纳兰姝若是不能进宫，那么进宫的自然是纳兰欣，想必这也是纳兰欣愿意答应帮她的原因之一吧？” “小姐，其实奴婢不太明白，奴婢觉得顾瑾欢、顾瑾琳和顾瑾莲其实没差别，顾家这些人都自私的紧，全都只顾着自己，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感恩。”冬至一脸不解地问道：“小姐为什么要帮顾瑾欢和顾瑾琳，却不帮顾瑾莲呢？” “冬至，你觉得我是在帮顾瑾欢和顾瑾琳吗？”顾瑾月听到冬至的话，不禁微微笑着问道：“不管怎么走，都是她们自己决定的，我也不过只是顺水推舟，至于结果如何，只怕……最后她们也是冷暖自知而已，有的人，只怕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 京城，恭闲王府。 延顺郡主赵雪几乎把自己房里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稀碎。 “小雪，事到如今，你闹腾也没用了。”恭闲王和恭闲王妃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满地狼藉，当下蹙眉说道：“要怪，你也只能怪太过相信顾瑾瑶，如今害了自己，为时已晚。” “顾瑾瑶！”赵雪狠狠地说道：“说什么让我去散散心，结果到头来竟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早知道她竟然是想害我，我就应该毁了那个女人！亏得我还处处把她当做知己好友，真是笑话！” “小雪！”恭闲王似乎对自己女儿这般失态有些不满，当下摆摆手，示意下人收拾干净，随后才对赵雪说道：“听说顾瑾瑶已经被送走了，而顾家出了个凤命之女，所以虽然顾家出了这么多事，还是有不少人巴结着顾家，你现在闹腾出去其实没什么意义。” “父王！”赵雪听到恭闲王这么说，顿时不满地说道：“难道你就让我咽下这口气吗？顾瑾瑶就算被送走了又怎么样？明明是她先算计我的，难道我就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小雪，你父王的意思是让你暂时稍安勿躁。”恭闲王妃见赵雪仍旧在气头上，完全不能理解恭闲王的意思，不禁劝说道：“现在顾家尚且在风头浪尖，你以为出了个凤命之女就是好事？” 赵雪听到恭闲王妃的话，不禁蹙眉坐了下来，沉思了好一会才抬头看向恭闲王和恭闲王妃，问道：“父王，母妃，你们的意思是有人盯上了顾家？” “不单单是有人盯上了顾家，顾家也是会想办法，竟然搞出来一个什么凤命之女。”恭闲王见赵雪这会倒是能听进去自己说话，这才冷哼一声说道：“凤命是什么意思？这是要置皇后娘娘于何处？” “二皇子现在出了事，皇上龙颜大怒，你现在进宫也未必是好事。”恭闲王妃点头说道：“现在宫里头的人都噤若寒蝉，谁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说到底，那一日咱们也算是圆了过去，时间久了，自然也就无人再提及此事了。” “母妃，我只是心里憋屈。”赵雪自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如今被人算计成这般，甚至差点惨遭摧残，她心里怎么可能不恨，当下握着拳头说道：“顾瑾瑶被送走了，可是顾瑾月还在吧？这件事定然也与她有关，否则的话，顾瑾瑶怎么可能自己也栽进去？” “安和县主你最好不要去招惹！”恭闲王听到赵雪这么说，顿时冷声道：“小雪，你怎么胡闹都没事，但是不该招惹地人一定不能招惹，现在安和县主可是云王殿下的心尖肉，你若是动了她，到时候别说你，就是整个恭闲王府都怕是要跟你一起陪葬！” “父王！”赵雪顿时起身，十分不乐意地说道：“父王明知道我的心思，但是仍旧劝我为了家族进宫，我应了，如今失去了机会，这难道不是天意？既然天意都阻止我进宫，为什么我不能嫁给云王？如果恭闲王府能和云王扯上关系，那以后不是一样可以永葆荣华富贵吗？” “胡闹！”恭闲王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问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天下，只有天子才能够成为恭闲王府的依仗，难道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第126章 深想，不长记性 事实上，恭闲王的忧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王爷，说到底也是天子册封，若是哪一日天子恼了，那所有的富贵荣华都没了影。 只不过，这一点对于南宫灏来说根本不足挂齿。 对于南宫灏来说，他要娶的人除了顾瑾月之外再无其他人，别人怎么想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就在所有人各怀心思的时候，顾家出了凤命之女的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随之而来地就是顾瑾莲将自己的表姐推到了假山下头摔断了腿，直接坐实了其嚣张跋扈之名。 而与此同时，选秀之期也越来越近。 顾瑾月这两日的心情并不算多好，因为直播间依旧没有动静，就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 这让她多少有几分焦虑。 有的时候，人都是这样，如果有机会，顾瑾月觉得还是想要好好的跟系统告别一下，否则的话就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一般。 只不过，当顾瑾琳和芸姨娘坐着马车回到顾府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此刻的顾瑾琳不仅看上去毫发无损，甚至比往日出落的更加水灵，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美丽不可方物。 “琳儿你……”饶是顾老夫人对顾瑾琳现在这种状态比较满意，但是对于她眼睛的问题还是记忆犹新，当下有些迟疑的问道：“眼睛没事了？” “回祖母的话，当日只是看着严重，后来多亏了县主替我诊治，所以我的眼睛才能恢复如初。”顾瑾琳含羞带怯地说道：“让祖母挂心，是孙女儿的不是。” 顾瑾琳看上去不仅变得好看了许多，甚至变得比以前更要乖巧。 顾老夫人想起以前顾瑾琳这个丫头一直都是十分听话的，不禁有几分感慨，说起来，哪个长辈不喜欢这样的孩子？ “好好好，这就好！”顾老夫人听到顾瑾琳的话，不禁转头对着一旁的顾瑾月嗔怪了句，“你这丫头，既然知晓琳儿没事，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倒是让我担心这么久。” “祖母莫要生气，都是安和的错。”顾瑾月微微笑着说道：“如今六妹妹是要进宫的，以后顾府的荣华富贵都要落在妹妹身上了。” “是啊，琳儿，进了宫，你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千万不要惹是生非。”顾老夫人听到顾瑾月的话，也赞同地点头说道：“顾府的安危也是系于你一身，切莫大意，知道了吗？” “孙女明白。”顾瑾琳连忙应声，“孙女一定不会顾府祖母和父亲的期望。” “若是你能蒙受圣恩，那真的是顾家之福啊！”顾老夫人感慨地开口道：“不管怎么样，只要顾家上下一条心，一定可以光宗耀祖。” 顾老夫人的心情总算好了几分。 不管外头怎么说，只要顾家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到时候顾瑾琳得了皇上的宠爱，那她就能安心几分了。 等到回头她死了，也能去跟顾家的列祖列宗交代了。 “你们娘俩儿回来之后就不要随便在府里走动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顾老夫人突然提点了几句，“府里头高姨娘有了身孕，俪丫头过敏还未好利索，别冲撞了你，临进宫了，什么都要小心。” “孙女儿明白。”顾瑾琳听到顾老夫人的话，连忙拉着芸姨娘应声道：“孙女儿还未向母亲请安，不知道母亲现在何处？” “你母亲最近身子不适。”顾老夫人瞬间脸色不太好，沉声道：“你住在府里头的时间也不多，就不用去见你母亲了。” 顾瑾琳的眸光闪了闪，到底没有在说什么。 在松竹院里呆了好一会，顾瑾月和顾瑾琳连带着芸姨娘等人才离开。 “今日琳儿能有这般容貌，还要多谢县主。”芸姨娘朝着顾瑾月福了福身子，看上去十分感激地说道：“他日琳儿进了宫，一定不会忘了县主的恩德。” “看来，姨娘是跟六妹妹都同意了这件事。”顾瑾月站在树下，缓缓抬头，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眸光清亮的看着天空，笑着说道：“六妹妹应该知道，说是一年之内不得与人行鱼水之欢，可若是皇上召见，你们打算如何？” “如今也不是我们想要回来的不是么？”顾瑾琳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有些激动地说道：“现在说到底，我是凤命，难不成能抗旨不遵，不进宫去吗？” “六妹妹，我并无此意。”顾瑾月低下头，看着顾瑾琳说道：“我只是提醒你，当初给你这副药，后果如何我也已经告诉你了，若是进了宫，你能坚持一年之内不受宠，不让皇上注意到你，以后便再无后顾之忧，否则的话……到时候只怕六妹妹承担不起后果。” “县主，你应该清楚，六小姐顶着凤命进宫，就算她不去招惹别人，那别人也未必会放过她的！”芸姨娘听到顾瑾月的话，连忙解释道：“县主你行行好，能不能在帮帮六小姐，这药是县主开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 “芸姨娘，我是大夫，不是神仙。”顾瑾月缓步走到顾瑾莲面前，指了指她被伤过的眼睛说道：“这只眼睛能够变成现在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心知肚明，可是如果你们自己都没办法完全按照我说的去做，那到时候出了任何事都与我无关。” “县主！”芸姨娘还想说什么，却被顾瑾琳拉住了。 阳光透过树杈之间打落下来，为顾瑾月勾勒出点点光华，此刻的她如若人间仙子一般。 “县主话说到这里，那我们自然也不能强求。”顾瑾琳眸中闪过一丝嫉妒之色，沉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以后我们都不会怪罪县主的，县主尽可放心。”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顾瑾月看着顾瑾琳和芸姨娘转身离开，不禁微微扬眉，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还是不长记性啊……” “小姐明知道顾瑾琳根本不是那种知恩图报之人，何必帮她？”冬至站在一旁，看着顾瑾琳和芸姨娘的背影，有些颇为不平地说道：“方才奴婢可瞧得清楚，那顾瑾琳似乎对县主颇有嫉恨之意。” 冬至素来擅长于察言观色，怎么可能看不到顾瑾琳那点小心思？ “说起来，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指望她们对我有什么感恩之心。”顾瑾月听到冬至的话，不禁淡淡的笑着说道：“只可惜，我这位六妹妹被这突如其来的好事砸昏了头脑，都忘了想一想这背后的危险了。” …… “娘，以后别跟顾瑾月来往了。”顾瑾琳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你瞧着她那个态度，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哪里像真心帮我们的？” “琳儿，你也别怪她，毕竟你现在实在是太美了。”芸姨娘看着自己的女儿，越看越觉得好看，有些感慨地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县主手里竟然有这样的药物，让人变得如此美貌，如果皇上见了你，肯定也会被你迷倒的。” “说起来，娘你看到没有，今个儿祖母都对我客客气气的。”顾瑾琳听到芸姨娘夸赞，顿时欣喜地说道：“要是放在以前，她哪里会看得上我呢？” “你且应该庆幸，现在二小姐不在府里，三小姐被罚跪祠堂，不然的话，她们若是对你有什么不满，肯定会下手的。”芸姨娘拉着顾瑾琳的手，有些感慨地说道：“如今夫人也被禁足，你只要安安稳稳地进宫，那娘就放心了。” 芸姨娘其实也没有想到，自己不在府里的这段时日竟然会发生这么多事。 说起来，她也不敢深想。 毕竟，如果这些事都跟顾瑾月有关的话，那自己和琳儿岂不是都在她的算计之内？ 那凤命之说，到底是真还是假？ “娘，你说顾瑾月会不会把咱们之前的事情说出去？”顾瑾琳听到芸姨娘的话，忍不住有些担心地说道：“毕竟当初这药是咱们求她给的，万一哪一日她不痛快就说了出去，那到时候岂不是欺君之罪？” “我的祖宗，你可别胡说八道！”芸姨娘听到顾瑾琳这么说，连忙上前捂着顾瑾琳的嘴，压低声音说道：“安和县主瞧着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主，咱们现在还是暂且先听她的，剩下的事情等到你得了圣宠之后再做定夺，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娘。”顾瑾琳见芸姨娘这么紧张此事，当下连忙握住她的手说道：”娘，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孝敬你的，如今我是凤命之女，不仅顾家会好好待你，就是进了宫，他们肯定也不敢对我不敬的。“ 要不说，顾瑾琳实在是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好处砸昏了头，完全忽略了这背后暗藏的危险。 “琳儿，我听人家都说进了宫，以后想见一面都难了。”芸姨娘听到顾瑾琳这么说，忍不住又落了泪，“一想到以后娘可能再也见不到琳儿，娘的心里就好似刀割一般……” “娘，你别这么想，等我成了贵人，到时候就让父亲抬你做平妻！”顾瑾琳连忙劝说问道：“到时候娘不就能进宫去看女儿了吗？” 第127章 不救，招架不住 “平……平妻？”芸姨娘听到顾瑾琳的话，一时间有些激动的不知所措。 她进顾府那么多年，可从来都没有敢想过自己有一日能够成为平妻啊！ 如果顾瑾琳说的能成真，那自己这辈子就算是死了也甘愿！ “娘，这才哪里到哪里？”顾瑾琳看到芸姨娘激动的都不成样子，当下拍了拍她的手，笑眯眯的说道：“只要女儿以后在宫里能得皇上宠爱，娘以后谁都不用怕，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芸姨娘握着顾瑾琳的手，颤声道：“琳儿，娘怎么都没有想到，咱们还有如此扬眉吐气的一日，以前娘最担心地就是夫人给你安排一桩不好的婚事，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的琳儿是富贵之命，哪里需要她们去安排？” “娘，若是我蒙受圣恩，到时候一定会让顾瑾月后悔的。”顾瑾琳垂下眼眸，咬牙切齿地说道：“自从她回到京城以后，一日比一日好，明明先前咱们都在府里头过的那么好，可是她来了，反而把咱们逼走了，在庄子里的生活哪里比得上在京城？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娘你一定要站在我这边才行！” “你……琳儿……”芸姨娘听到顾瑾琳的话，有些犹豫地说道：“不管怎么说，若不是县主帮咱们，说不定咱们过的更难，而且……” “娘，你想什么呢？”顾瑾琳白了芸姨娘一眼，随后才说道：“你可别忘了，凤命这种事情是顾瑾月能做到的吗？照着我看，先前她给咱们那些药，分明是打算一年之后再让咱们回来的，可是没有想到我竟然是这种命格，方才她不是没有提醒，还说什么一年之内不能有鱼水之欢……” 顾瑾琳到底还是姑娘家，说起这件事倒是有了几分羞涩，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我既然要进宫，难道要让我推开皇上？”顾瑾琳愤愤不平地说道：“我看她分明是存了其他的心思，所以才会故意这么说。” “你觉得她存了什么心思？”芸姨娘一愣，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后才问道：“难道说，县主只是想找个人入宫，至于受宠不受宠，就不在她考虑地范围之内了？” “娘，你这才想明白？”顾瑾琳自觉地自己想的是对的，所以当下蹙眉说道：“不安好心，我就说她先前为什么要帮咱们，说起来，如果不是凤命这件事，说不得一年以后她会把女儿送到哪里去呢！” “这么看，县主还不如夫人呢！”芸姨娘听到顾瑾琳这么说，忍不住摇着头叹息道：“不过，回头我还是让人拿县主开的那个方子去找大夫看看，别对你的身体有损，否则的话到时候岂不是后悔莫及？” “娘说的有道理，当初咱们在庄子上没有办法，如今既然回京了，自然更要谨慎些。”顾瑾琳点点头，随后才说道：“不过，娘做此事一定要万万小心，莫要让顾瑾月抓住了把柄，毕竟咱们现在还没有进宫，别让她坏了咱们的事。” “其实，县主如果没有要害咱们的意思，咱们就没必要与她为难。”芸姨娘想了想才说道：“你虽然有凤命这个命格，可是到了宫里也无人照应，不管怎么样，县主也是与云王有了婚约，说不定到了宫里还能照应几分。” “娘，你放心，我心里有数。”顾瑾琳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娘，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只要进了宫里，那些人哪里是我的对手？” 说起来，如果顾瑾月在这里，估计也会对顾瑾琳这种莫名的自信而感觉到奇怪。 难不成这顾瑾琳真的以为这宫里是顾府不成？ 最关键的是，别说顾府她顾瑾琳都玩不转，更别提进了宫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而且，我觉得顾瑾月根本就配不上云王殿下。”不等芸姨娘说话，顾瑾琳又一字一顿地开口道：“若是我能让皇上听我几分，那我必然会让皇上劝说云王取消婚约，一个乡野丫头，就算是飞上了枝头，那也得看她有没有本事成为凤凰不是？” …… 此刻的顾瑾月并不知道顾瑾琳和芸姨娘并没有感激她的出手相助，反而处处在想办法算计她。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顾瑾月知道顾瑾琳她们的心思，估计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指望她们能够知恩。 “刘浩，想必这几日你过的应该很开心。”顾瑾月托着下巴，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趴在地上的人，正是那一日被南宫灏派人带走处理掉的刘浩。 所有人都以为刘浩肯定被处死了，却不知道人这会还活着，只是被用了刑。 “要我说，你们这现在功夫弱了太多了。”冬至站在一旁见刘浩不说话，不禁对站在一旁的两个男人说道：“以往你们俩不是说不管什么样的人，到你们手里绝对能够吐露真言的么？” “放心，我们怎么可能在县主面前失了手？”那二人笑着应了冬至的话，其中一人上前突然照着刘浩的后颈捏了一把，随后就看到刘浩猛然站起身，眸光已然变得十分呆滞，随后那人开口道：“县主如今想问什么都可以，他绝对能够如实回答。” “这样……”顾瑾月听到对方的话，当下微微一笑，点点头，看向刘浩问道：“你是不是魏家的人？” “是。”刘浩面无表情的应声道：“我是魏家的家生子，驸马爷是我的主子。” 顾瑾月嘴角微微一扬，随后又问道：“魏家的东西被谁拿走了？” “驸马爷的主子。”刘浩说完，好似有些不解，又说道：“我不知道是谁，没有见过。” “谁让你来污蔑安和县主的？”顾瑾月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好一会方才再度开口问道：“是魏家，还是纳兰府？” “是驸马爷的主子。”刘浩再度重复了一遍，“他安排我去找顾夫人，其他的我都是听命行事。” 顾瑾月听完刘浩的话，并没有再问。 “小姐，这个人口中所说的驸马爷的主子到底是谁啊？”冬至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如今魏家都没了，那个人如果真的是驸马爷的主子为什么没有出手救他们？” “救不了，索性就不救。”顾瑾月回了一句，随后问道：“有没有办法让他认定自己爱慕一个人？” “县主的意思属下明白。”其中一人回道：“属下这里有一种药物，只要让此人服下，到时候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就会认定对方是自己爱慕之人，而且不管怎么拷问都不会改变口风。” “厉害。”顾瑾月听到对方的话，不禁有些惊叹地说道：“王爷这边还真是卧虎藏龙，真是佩服佩服！” “县主夸奖，还不谢赏？”冬至从袖中拿出两个荷包，看了那二人一眼笑着说道：“替县主做事，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人暂且先放在这里，等到需要的时候我会让夜隼来带人。”顾瑾月见二人收了荷包，这才起身说道：“走吧，去见王爷。” 等到顾瑾月离开，二人同时打开荷包，这才发现竟然是一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 “县主果然是财大气粗。” “比王爷还要富有，以后有县主在，肯定不会亏待兄弟们了。” “怎么，王爷现在亏待你了？” “王爷当然没有亏待我，但是我十分赞成王爷娶县主！” 顾瑾月并不知道那二人因为一张银票就开始争论不休，等她到了南宫灏的书房时，发现人家正在悠闲自得的画画。 “这是画什么？” “你。”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顾瑾月发现画中人是站在树下仰头看着阳光的自己，不禁笑着说道：“真是没有想到，王爷画画的技艺完全不在我的话下。” “你这是在夸本王，还是在夸你自己？”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倒是忍不住笑了，看着她问道：“问过了？” “问过了。”顾瑾月点头说道：“可惜，他也不过是个小喽啰，并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本王听闻，最近被禁足的老七突然浑身发痒，而且颇有愈演愈烈之势。”南宫灏看着顾瑾月，眸光带着几分宠溺开口问道：“你能告诉本王，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当然知道瞒不过王爷。”顾瑾月笑了起来，随后说道：“不过是给偷窃之人一点教训而已，魏家老将军当初从冷家带走的东西我早就让夜隼拿了回来，留在那里的只是想看看到底谁才是幕后之人而已。” “看来，此事跟老七脱不开关系？”南宫灏颇为意外地点头，随后问道：“只是你拿走的到底是什么？” “一本兵书而已，若是王爷喜欢，回头我差人送来。”顾瑾月浑不在意，走到南宫灏身边问道：“只是王爷，以后想带我出来，别总是这么突然，万一有人在府里头寻我，怕是花落那边招架不住，王爷觉得呢？” 第128章 吃醋，安分守己 说起来，顾瑾月真的发现其实南宫灏挺适合做土匪的。 就是那种动不动跑到人家家里就把人家姑娘直接偷偷掳走的采花盗贼。 这已经是顾瑾月不知道第几次被他从顾府直接带出来了。 “顾府里头乱成那个样子，你出来也算是散散心。”南宫灏毫无被抓包的尴尬，反而十分认真的说道：“本王之前听说老七还在顾府里拦过你是不是？” “王爷这消息怕是有段日子了，怎么今日才问？”顾瑾月一边拿起毛笔帮南宫灏添上几笔，一边笑着解释道：“不过是有些问题自己想不明白，所以才来找我确认几分，王爷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他既然敢打本王王妃的主意，本王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南宫灏淡淡的说道：“本王觉得二皇子的事跟他有很大的关系，若是皇上不愿意处置，那就多关些时候也比较好。” “皇上为什么不愿意处置七皇子？”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手微微一顿，颇为不解的问道：“其实我的确有些想不明白，二皇子的事如果查到底，七皇子想要摘干净不太可能，但是皇上为什么装作视而不见？” “因为都是他的儿子，他不会因为一个已经废了的皇子再去迁怒并且再去杀了另一个。”南宫灏平静的说道：“如果二皇子还有可为，那皇上自然会追究南宫俊杰的罪责，可是二皇子如今就算是真的戒掉了五石散，怕是以后也不可能成为天子了，那么皇上就更不可能在他身上浪费精力。” 真现实。 顾瑾月忍不住想要吐槽，可是突然想起系统已经没了反应，顿时有几分失落。 如果直播间还在的话，肯定会有一大堆弹幕出现，八成会是吐槽皇家冷漠无情的吧？ “怎么了？”察觉到顾瑾月情绪的变化，南宫灏有些诧异的看向她，随后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是因为皇上没有处置南宫俊杰，所以才心情低落？” “也不是，说起来，这样的结果也是意料之中。”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不禁回过神来，耸耸肩才说道：“七皇子大概也猜到了他之所以会浑身发痒是被我摆了一道，所以才会让刘浩来找纳兰姿算计我，不过大家既然都没有撕破脸皮，我自然也不会怕他，而且说不定我还要谢谢他送了个人过来。” “南宫俊杰那个人城府太深，但是心思多不正，其实并不太适合做帝皇。”南宫灏简单的说了两句关于南宫俊杰，随后才继续说道：“只可惜，皇上似乎对南宫俊杰的态度有些模糊，反倒是太子，最近似乎让皇上不甚满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子的精神有些不太好，所以议政之时，他差点直接睡过去，着实让皇上恼火。” “太子精神不济？”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不禁微微蹙眉问道：“以前太子也有这样的情况吗？” “那是自然没有的，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南宫灏想了想，十分肯定地说道：“太子也曾跟本王学过几日，他可并不像是这般懒怠之人，所以本王也觉得颇为奇怪。” “二皇子的事现在还没有定论，如今太子又出现了问题。”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不禁微微一笑，扯了扯他的衣袖问道：“王爷，六皇子什么时候回京？” “老六？”南宫灏微微扬眉，好似有些介意地问道：“他估计也就是近几日的事情，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 “就随口一问。”顾瑾月毫不在意的说道：“主要是在诸多皇子之中，我最看好的还是六皇子，王爷觉得呢？” “你若是嫁给本王，也是看好老六么？”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蹙眉看着她问道：“你应该知道，本王素来不掺和这些事情。” “可是我做不到不掺和。”顾瑾月放下毛笔，看向南宫灏说道：“王爷，我知道有些时候你肯定忍着不问我为什么，可是我跟七皇子的仇也是不共戴天，所以我必须选一位明主追随，然后把七皇子最在意的东西夺走。” “所以，你选了老六？”南宫灏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你怎么能确定老六就是明主？老三和老四你尚未谋面，怎么就给人家下了定论？安和，本王是不是太纵着你了？” “王爷这是生气了？”顾瑾月没有想到自己说这些会让南宫灏生气，又或许是她已经习惯了不管什么时候，自己做什么事都会得到南宫灏的支持，所以才会这般随意，这会回过神，她不禁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了，当下连忙低头说道：“王爷，安和知错，还请王爷恕罪。” 南宫灏看到顾瑾月这个样子，只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说起来，他根本没办法跟顾瑾月计较。 好像从第一面开始，他就只能无条件纵容面前这个丫头，否则的话，他觉得最后难受地肯定还是自己。 “时候不早了，本王送你回去。”南宫灏觉得自己现在不想多言，毕竟他一点也不想让顾瑾月跟自己变得生疏，可是一听到她那么在意老六，他的心里就着实不舒服地紧，好像有一股怒火四处乱窜。 “王爷！”顾瑾月有些无奈地扯住南宫灏的衣袖，想了想才低声道：“王爷能不能不要跟我生气，我……我只有王爷了。” 其实顾瑾月这句话也是有感而发。 南宫灏和系统几乎是一前一后出现在这一世她的生命里，所以对顾瑾月来说，他们都很重要。 如今系统不见了踪迹，顾瑾月的身边就只有南宫灏了。 “你说什么？”南宫灏听到了顾瑾月的话，方才还有些恼火的情绪瞬间就被平复了，转头意味不明地问道：“你不是都选定明主了，什么叫做你只有本王了？” “我说选定明主，只是希望能选一个心胸宽广的人做帝皇，到时候我才能和王爷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不必担心有人会暗害我们啊！”顾瑾月完全摸不着头脑，因为她感觉面前的南宫灏就好像一只方才炸了毛的猫儿转眼间就被抚顺了毛一般，呆愣愣地问道：“难道王爷不打算如此？” 长长久久？ 南宫灏表示自己非常喜欢这个词。 “本王当然是这样打算的。”虽然知道自己刚才误会了顾瑾月，可是南宫灏当然不可能在她面前承认自己吃醋了，当下咳嗽了一声才说道：“本王先前不是答应过你，此生只娶你一人，你不要胡思乱想，只是时候的确不早了，本王先送你回去，免得顾府里的人发现你不见了，到时候再多生事端。” “哦……”顾瑾月简直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方才明明生气的是南宫灏，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自己胡思乱想了？ 罢了罢了，左右只要南宫灏开心就行了，想那么多貌似也没什么用处不是？ 南宫灏看着一直扯着自己衣袖的顾瑾月亦步亦趋地跟在自己身后，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丝微笑，一想到这个丫头所说的未来里都有他的存在，他的心情就莫名其妙的十分愉悦。 韩月说，爱慕一个人时，对方随意的一句话都可能让自己的心情忽高忽低，难道就是这样的感觉？ 不过，小丫头这么乖，也没有枉费自己这般疼她。 既然她认为老六是明君，那就支持老六好了，左右小九也是比较讨人喜欢的，谭家还算是安分，怎么看似乎都是不错的选择，至少比太子外祖家那群人稳妥多了…… …… 京城，何家。 顾瑾月并不知道自己随意的一番话就让南宫灏站在了六皇子这边，就像她也不知道有些人虽然借着她的势如愿以偿的进了何府，但是可没打算安分守己。 “何……何公子……”秋荷看到何锦来找自己的时候，差点高兴的跳起来，只是她很清楚，男人不能太殷勤，若是追的紧了，说不得他没几日就腻烦了，所以哪怕见到何锦，秋荷也按捺住了心里的激动，好似十分害怕的退了几步。 “既然跟我回了何府，以后就不必再叫我公子了。”何锦打量了秋荷一番，之前带她回来的时候都是乱糟糟的，他也没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丫头，如今看来倒是颇有一番姿色，想想人家毕竟是县主身边的丫头，容貌自然也不会差，当下满意地说道：“你现如今已经是爷的妾室，以后就叫夫君，明白了么？” “夫君。”秋荷低眉顺眼的应声，乖巧的看上去人畜无害。 “这才对了，今个儿爷就歇在你这里了。”何锦非常满意秋荷，当下坐在了桌前说道：“怎么不让人上酒菜？” “奴婢……奴婢自来了何府，就未曾吃过晚饭……”秋荷好似十分害怕的低声道：“夫君莫要生气，奴婢这就去厨房让人安排……” 秋荷低着头，何锦自然看不到她眸中闪过的精光。 “等等！”何锦听到秋荷的话，不禁眯起眼睛，颇为恼火地问道：“你自来之后就没吃过晚饭？这府里头的人欺负你了？你怎么不去找爷替你做主？” 第129章 原谅，如何甘心 “爷，奴婢不想给爷添麻烦。”秋荷怯生生的看着何锦，小心翼翼得说道：“如今奴婢能跟着爷回来就已经心满意足，不管让奴婢做什么，奴婢都不怕，只怕爷不要奴婢……” “你是爷的人，爷怎么可能不要你？”看到秋荷这般小意的样子，何锦更加上心，连忙拉着她的手说道：“你等着，爷给你出气！” 何锦其实今个儿的心情的确算不得太好。 他已经隐隐有所听闻，据说顾瑾欢生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 要说他不喜欢顾瑾欢吧，其实他心里还挺惦记，他觉得自己该找个时间偷偷见见顾瑾欢才行。 父亲说尚书府的嫡小姐对他有意，这并不妨碍他娶妾室啊！ 等到他成了亲，有了正室夫人，到时候想娶顾瑾欢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如今顾瑾欢生病，八成是因为自己不娶她，所以才会郁结于心吧…… 因为何锦的干预，秋荷的地位瞬间提升了不少，至少何家的下人是不敢在怠慢这位暂时得宠的秋姨娘了。 一夜欢好之后，秋姨娘服侍何锦穿衣的时候，突然听到何锦开口。 “你要不要回去谢谢县主的恩德？” “妾身可以吗？”秋荷顿时装作一副惊喜的模样，随后又略显失落的说道：“可是妾身只是夫君的妾室，哪里有机会回去谢恩？万一被人知晓，只怕又要给夫君惹麻烦了。” “哎，爷既然说了，那就是爷决定好了。”何锦垂眸盘算道：“你收拾收拾，我待会带你出门，先前跟顾大人闹了些不愉快，咱们请县主出来坐坐不就好了？” 秋荷觉得有些意外，但是她现在不能多问，万一被何锦瞧出什么来，到时候自己岂不是功亏一篑？ “是，夫君。”秋荷看着心满意足的何锦，眸光闪了闪，明明当初带自己回来的时候还恨得牙痒痒，怎么现在突然就变了态度？ 竟然还要带自己去谢恩，莫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秋荷还真想对了。 “你是说，何家来了帖子，说秋荷在醉仙楼设宴，请我过去谢恩？”顾瑾月听到花落把帖子念了一遍，随后才淡淡得问道：“老夫人那边知道了么？” “这帖子就是陈妈妈送过来的，还说老夫人让县主自己做决定。”花落莫名其妙得说道：“可是这帖子上为什么还让小姐带着五小姐一起过去？秋荷跟五小姐的关系有那么亲密？” “如今顾瑾琳是不可能出门的，让我带着顾瑾欢去，想必也是让我有个伴儿。”顾瑾月扯了扯嘴角，笑意盎然得说道：“至于带着顾瑾欢是不是秋荷的意思，那就不得而知了。” “奴婢听说，先前顾大人跟何家闹的特别难堪，若是小姐去了，怕是顾大人那边会不高兴的。”冬至站在一旁，想了想才开口道：“如今小姐还在顾家，没必要惹这个麻烦。” “走吧，咱们去看看五妹妹。”顾瑾月听到冬至的话，起身笑着说道：“若是她乐意的话，我可以让她代我去，左右……估计本来人家想要见的人并不是我。” “小姐！”这边顾瑾月还没有出门，夜隼已经出现了，沉声道：“方才猎隼传来消息，慧远大师遇袭，受了重伤，猎隼他们收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七皇子的亲卫恰好经过，把人救走了。” “师父现在在哪里？”顾瑾月听到夜隼的话，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阴沉，冷声道：“可追踪到袭击师父的人？” “王爷那边也派人去查了，目前还没有结果。”夜隼见顾瑾月动了怒，连忙问道：“小姐，要不要派人把慧远大师从七皇子那边接回来？” “不必。”顾瑾月眯起眼睛，冷声道：“既然人被七皇子救走了，那他便不会让师父出事，说不定很快就会派人来请我，你们盯紧那边，让猎隼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袭击之人。” “是，小姐。”夜隼其实挺佩服顾瑾月的，就算是遇到再慌乱的事情，但是顾瑾月依旧能保持镇定，进而做出最有利的决定。 只不过，夜隼并不知道，此刻顾瑾月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 慧远大师虽然与她接触并不多，可到底是她将他拖进这潭浑水之中，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么她也难辞其咎。 而且，顾瑾月怀疑，慧远大师遇袭之事应该和七皇子脱不开关系。 追杀再救人，这是七皇子最擅长的手段。 但是现在顾瑾月不能乱。 她得沉得住气，等着对方送上门来，就算是为了慧远大师的本事，想必七皇子也不会放任他的生死。 “县主。”不知不觉，顾瑾月已经走到了顾瑾欢的院子里，里头的丫头婆子见了顾瑾月连忙纷纷行礼，房里头的刘姨娘听到外头的声音，也起身迎了出来。 “刘姨娘。”顾瑾月看着刘姨娘问道：“五妹妹身体如何？” “托县主的福，已经大好了。”刘姨娘依旧是以往的打扮，只是人显得收敛了许多，也不似往日那般张牙舞爪，“五小姐刚起身，县主请。” “恩。”顾瑾月点了点头，随着刘姨娘进去了。 “见过县主。”顾瑾欢瞧见顾瑾月，微微欠了欠身子，“县主今日这么早过来，是有事？” 不得不说，伤了身子这件事让顾瑾欢和刘姨娘似乎都懂得了改变。 至少，不像以前那样讨厌了。 “这是何府的帖子。”顾瑾月没有隐瞒，开门见山得说道：“秋荷说要谢恩，但是又说让我带你一同前去赴约，我想你应该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五小姐！”刘姨娘很显然也明白，当下上前一步，有些紧张得说道：“五小姐，事到如今，你就不要再跟他们扯上关系了。” “姨娘，依着我现在这般模样，若是不嫁去何家，跟了谁都会遭嫌弃。”相比较刘姨娘的激动，顾瑾欢很平静，接过帖子看了一眼才问道：“县主觉得我现在能出门了吗？” “小心些也无妨。”顾瑾月点点头，随后说道：“若是那人真的在，你现在的遭遇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触动，毕竟你也怀了他的孩子，孩子没了，他想必也会难过的。” “那我便去见见他。”顾瑾欢垂下眼眸，看着帖子说道：“我倒是想看看，凭什么受苦的是我，他却能左拥右抱，甚至还想丢下我去求娶尚书府的姑娘。” “五小姐！”刘姨娘有些心疼的想要劝说，却被顾瑾欢抬手打断了。 “娘，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你也没必要在劝我了。”顾瑾欢看着刘姨娘说道：“我心意已决，娘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跟县主说。” 刘姨娘动了动嘴唇，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顾瑾月一眼，随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县主这一次救了民女的命，民女都记在心里。”顾瑾欢看着顾瑾月，平静得说道：“上次县主的提议，民女想过了，民女要嫁给何锦，而且民女要做他的夫人，还请县主帮忙。” “其实，如果你不愿意去何家，也不是没有其他的办法。”顾瑾月听到顾瑾欢的话，想了想才说道：“等到顾瑾琳入了宫，到时候自然也会有人来求娶顾家女，你还有其他的选择，说不得到时候入了何家你也会后悔。” “不会的。”顾瑾欢摇摇头，十分肯定得说道：“民女之前对何锦……其实有喜欢，但是也有利用的成分，民女是庶女，要在夫人手里讨一个好姻缘太难了，所以民女才会铤而走险，但是现在来看，民女到底还是走错了，若是早知如此，民女绝不会这么做。” 说后悔的话，顾瑾欢是真心后悔的。 没有人能在失去了自己腹中孩子之后仍然能够无动于衷。 顾瑾欢以前一直以为她是最心狠的，可是这一刻她才明白，如果不为自己的孩子报仇，她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虽然，她现在已经受到了惩罚。 “让你没了孩子的，也不单单是何锦。”顾瑾月叹了口气，看着顾瑾欢问道：“你嫁去何家，若是毁了何家，你以后又该何去何从？” 虽然上一世顾瑾欢的确没少欺负顾瑾月，可是这一世的顾瑾欢也算是受到了惩罚。 如果她能想明白一些事情，那么顾瑾月自然也不会对她赶尽杀绝。 有些人，或许会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赎罪，而不是被人原谅。 “多谢县主还担心民女，以往民女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县主莫要与民女计较。”顾瑾欢想了想才说道：“我没打算毁掉何家，我只是想让何锦这辈子都跟我一样。” “跟你一样？”顾瑾月一时没明白顾瑾欢的意思。 “我既然不能再有孩子，那他怎么可以再有孩子？”顾瑾欢笑了，看上去十分坦然得说道：“县主，这个世上，如果不是自己亲身体会，哪里会有什么感同身受之说，特别是何锦这样的男人，时间久了，他就会忘了最初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我如何能甘心呢？” 第130章 可笑，残花败柳 “你真的已经决定这么做了？”顾瑾月沉默了好一会，看着顾瑾欢问道：“其实有些时候，我们也未必一定要沉浸在报仇之中，而且今日的事情变成现在这般，与你太过信任何锦也有关系，你以为他会不顾一切娶你，却不知道男人在那样的时候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说起来，民女若是早些听了县主这些话，说不得根本就不会落得这般田地。”顾瑾欢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倒是缓缓笑了起来，“先前民女一直觉得，像县主这样在乡下长大的女子，凭什么要比民女有底气，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底气来自于县主自己，而不是云王，像县主这样懂医术，也懂得如何权衡利弊，韬光养晦，这一点民女真的是甘拜下风。” 顾瑾欢其实现在是真的想明白了。 她一直以为，她最大的敌人其实就是顾瑾月，因为本来她在府里还有几分存在感，顾瑾月出现以后彻底改变了这一切。 可是现在她才想明白，她所在的一切其实都不过是自毁前程而已。 若是她早些看明白，主动与顾瑾月示好，就算是以后找不到太好的家世，想必有顾瑾月相护也未必会差到哪里去。 如今想来，顾瑾俪突然在选秀之前生病，想来也是另有蹊跷。 可惜她现在已经不在意顾府这些事了。 “既然你决定去了，那帖子就交给你了。”顾瑾月很清楚，有些时候几条路摆在自己面前，最终怎么走那也是人自己做的决定，她无权干涉过多，所以放下帖子，她便起身说道：“你身子虽然大好，但是现在也不适宜受风，所以出门的时候多加注意才是。” “多谢县主提醒。”顾瑾欢微微一笑，看着顾瑾月走出去，随后才拿起帖子，等到刘姨娘进来才说道：“娘，让春杏来替我梳妆，我要出门。” “五小姐！”刘姨娘听到顾瑾欢的话，连忙上前拉着她的手说道：“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怎么能这么想？娘去求老夫人，让她替你寻一门好的亲事，就算是低嫁也无妨，好不好？” “娘，我知道你是为了女儿好，可是女儿这辈子已经有了心结。”顾瑾欢平静的说道：“你就当在纵容女儿一次，让女儿自己做决定，好吗？” 刘姨娘到底是没有留住顾瑾欢，只能看着她坐着马车带着春杏去赴宴。 说起来，刘姨娘平日里的确是爱财，而且总喜欢穿金戴银，其实并不是她非得如此，而是她希望借着这些让顾正恩始终记得她，她跟着顾正恩那么多年，一直以来，她总觉得即便是她没有什么功劳，那也该有苦劳的。 她也始终觉得就算顾正恩娶再多的妾室，那自己对于顾正恩来说，感情也应该是有几分差别的。 可是她当真没有想到，顾正恩竟然会对顾瑾欢下那么重的手。 她的女儿啊！ 她曾经拿命换来的女儿，结果竟然被顾正恩害的以后再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如今还要跟那个负心之人纠缠牵扯一辈子…… 她如何不恨？ 顾瑾欢并不知道刘姨娘对顾正恩有了恨意，因为她很快就见到了那个曾经朝思暮想的人。 “欢儿！”何锦看到顾瑾欢出现，当下立刻上前，有些激动地看着她问道：“你真的来了？” “何公子。”顾瑾欢朝着何锦福了福身子，恭敬地说道：“县主有要事在身，所以让民女前来赴宴，请问秋荷在哪里？” “欢儿，你别这样……”何锦见顾瑾欢对自己如此冷漠，当下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她的手，连声道：“我知道你是生气，可是我也是有苦衷的，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放肆！”春杏一改往日对何锦恭敬有加的样子，反而直接挡在了顾瑾欢面前，怒斥道：“我们家小姐是来见秋荷的，还请何公子自重！” “春杏。”顾瑾欢轻轻叫了春杏一声，随后才看着何锦说道：“何公子言重了，民女与何公子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何公子也不必将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若是秋荷不在，那民女就告辞了。” “欢儿！”何锦本以为顾瑾欢那么久没见自己，这次久别重逢应该立刻扑到自己怀里哭诉的，结果现在这个态度让他觉得格外不舒坦，当下拦住了顾瑾欢的去路，蹙眉问道：“欢儿，你当真要与我不来往了？” “何公子此言差矣。”顾瑾欢笑了，淡淡的说道：“并非民女与何公子不来往了，而是何家亲自拒了顾家，既然何公子不能娶民女，那为何还要来攀扯民女呢？” “欢儿，我都跟你解释了，我真的是有苦衷的。”何锦听到顾瑾欢的话，当下跺了跺脚，忍不住开口道：“你是不知道，那一日你父亲来府上，完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父亲不过是与他争论几句而已，他便甩袖而去，而且我怎么好违背父亲的意思？再说如今你都已经有了我的骨肉，你难道还想嫁别人不成？” “那何公子是什么意思？”顾瑾欢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问道：“你不好违背你父亲的意思，难道我便能做让父亲伤心的事情？难不成任何事到了何公子这里便有了两面之说？你父亲做主不许你娶我为妻，那你便不娶，如今还来念及孩子的事，难道何公子是让我堂堂顾家的姑娘去给你做外室不成？” “那有何不可？”何锦听到顾瑾欢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但是见顾瑾欢脸色难看，当下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欢儿，这只是暂时的，而且等到我娶了妻室自然便可以接你回府，到时候咱们的孩子依旧可以成为府上的长子，这不是很圆满吗？” “何公子当初许诺的乃是正妻之位，如今不过几日间，竟然让我腹中孩儿成了庶长子，倒是真是好盘算。”顾瑾欢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觉得当初自己的眼真的是瞎了，竟然会以为这样吃软怕硬甚至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得主的男人是她未来的依靠，究竟是何其可笑？ “我早便说过，若是何公子无其他的事情，那还请何公子速速让开！” 顾瑾欢鄙夷的目光刺痛了何锦。 “顾瑾欢，你不过是残花败柳，到底在计较些什么？”何锦一把抓住顾瑾欢的手，怒声道：“老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跟你认错，你别给脸不要脸，反倒是拿上架子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 …… 顾瑾月还没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被管家给拦住了。 “县主，老爷派人将七皇子的帖子送了回来。” 顾瑾月接过帖子，发现是七皇子求医的拜帖。 “父亲没有什么其他要交代的？” “回县主的话，没有。” 顾瑾月垂下眼眸，心里嗤笑一声。 这就是顾正恩。 只要是皇子相邀，连自己是女儿身的事情都可以抛诸脑后。 “去备马车吧！”顾瑾月没有说什么，吩咐了管家之后才开口道：“夜隼，去云王府看看王爷在不在，若是王爷在，让他陪我去七皇子府走一遭，若是不在……便罢了。” 顾瑾月本意是想请表哥陪她，但是想想还是暂时不要让冷家进入到七皇子的眼中，免得横生枝节。 “是，小姐。”在夜隼看来，去七皇子府，就算是王爷不在，那他也得把王爷找回来，毕竟怎么能让小姐一个人去见那个不怀好意的七皇子呢？ 只是，顾瑾月很显然没能等到南宫灏。 “王爷一早就进宫了，好像是因着二皇子的事情。”夜隼回来的时候也是颇为懊恼，只是解释道：“属下已经跟王府的人说了，让王爷一回来就去七皇子那接人。” “嗯，走吧！”顾瑾月点头说道：“七皇子请我过去必然是为了师父的事，别在耽搁了。” 虽然顾瑾月并不想跟七皇子有什么牵扯，可是她还是担心慧远大师，不去也没有别的办法。 “小姐，要不去请九公主？”冬至觉得顾瑾月这样自己单刀赴会实在是有些不妥，“好歹有九公主陪着，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现在进宫送帖子，在等九公主出来怕是要耽搁到天黑了。”顾瑾月摇摇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七皇子请我去是通过顾家，所以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否则的话他自己都不好交代。” “小姐还是不要太大意了。”冬至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说道：“奴婢瞧着那七皇子心思不正，这样的人还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而且慧远大师为什么会那么巧被他救走，这本身就挺奇怪的。” “看来，冬至你愈发聪明了。”顾瑾月笑了，点点头说道：“的确，其实我之所以答应过去，就是因为我怀疑师父遇袭这件事乃是七皇子所为，不试探下又怎么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呢？” “小姐都已经怀疑七皇子了，现在竟然还自己过去？”冬至有些担忧地问道：“万一小姐出了什么意外，那到时候奴婢岂不是难辞其咎？” 第131章 撞破，无事殷勤 “我方才不是说了，七皇子又不是傻子，通过顾家让我去诊治病人，若是我出了什么事，王爷怎么可能会放过他？”顾瑾月微微一笑，拍了拍冬至的肩膀说道：“放心，他今日请我去，很大的可能是想要试探我，只不过，他未必能成而已。” “小姐，奴婢发现，每次提到七皇子，小姐好像都十分了解他一般。”冬至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小姐以前见过七皇子吗？” “嗯，也不算见过，但是有仇。”顾瑾月笑了笑，淡淡的说道：“还是不共戴天之仇。” 冬至听到顾瑾月这么说，顿时心下了然。 不管当初七皇子是如何得罪顾瑾月的，总之七皇子一定是她冬至的仇人就是了！ 顾瑾月当然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让冬至对七皇子有了十分的戒备甚至仇视之心，等她到了七皇子府的时候，发现七皇子竟然一直等在门口，看到她下了马车甚至亲自出来迎接。 “本以为县主还要耽搁一些时辰，没有想到县主还是很守时的。”南宫俊杰笑着说道：“好久没见县主了，县主出落的愈发漂亮了。” 无事献殷勤。 冬至警惕的盯着南宫俊杰，她发现自己以前见到七皇子的时候好像没有太明显的触动，可是自从小姐说了跟七皇子有仇之后，她看到七皇子就觉得他做什么事情都是别有目的。 “七皇子既然是请我来看诊，那就尽快带我去病人那里比较好。”顾瑾月淡淡地说道：“七皇子应该记得，我现在和云王殿下有婚约在身，若是计较起来，七皇子叫我一声皇婶，我也是有资格应下来的。” “县主真是爱说笑。”南宫俊杰的脸色变了变，瞬间又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县主能来就是好事，县主请。” 顾瑾月看了南宫俊杰一眼，随后跟着他进了七皇子府。 说起来，顾瑾月对七皇子府还真是了如指掌，就算是闭着眼睛都知道哪里的一草一木是什么样子。 再次踏进这里，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再次回到了那个让人难堪而又卑微的时候，以至于她半晌没有往前走。 “县主？县主？”南宫俊杰看着顾瑾月有些迷惘的表情，不禁微微蹙眉，开口问道：“县主，你没事吧？” “无事！”顾瑾月回过神，淡淡地应了一声说道：“走吧！” 南宫俊杰微微扬眉，但到底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带着顾瑾月往后院走去。 “县主应该还记得魏家小姐吧？”南宫俊杰边走边说道：“先前她被接到府里来，有了身孕之后身子一直不大好，所以今日特地请县主过来瞧瞧，还请县主莫要介怀才是。” “七皇子让我看诊的人是魏家小姐？”顾瑾月眯起眼睛，顿住脚步，看着南宫俊杰问道：“如果本县主没记错，七皇子还未娶正妃吧？” “那是自然。”南宫俊杰连忙说道：“我也知道贸然请县主来看诊实在是唐突，只是今日她实在是不舒服的紧，才……” “一个妾室，竟然要让本县主亲自来看诊，七皇子把本县主当什么？”顾瑾月冷冷的扫了南宫俊杰一眼，随后直接一甩衣袖，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还请七皇子另请高明吧！” “县主！县主留步！”南宫俊杰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转身就走，当下连忙挡住了她的去路，连声道：“县主乃是医者，医者心系天下，怎么能因着身份之事便不看诊呢？若是病人因此延误了病情，县主于心何忍？” “七皇子，你想太多了，我顾瑾月虽然是医者，但也不是什么人都看。”顾瑾月淡淡的说道：“我的规矩难道七皇子先前没有听过么？若是七皇子没有听过，那就去打听打听，告辞。” “安和县主！”南宫俊杰见顾瑾月根本没有要留下的意思，当下立刻开口道：“我承认，方才那不过是借口，真正要让县主看诊的，其实是慧远大师！这下，县主应该能看了吧？” “真是笑话。”顾瑾月冷冷地看了南宫俊杰一眼，淡淡地说道：“七皇子出尔反尔，先是说为妾室看诊，现在见我不看，又说给慧远大师看诊，像七皇子这样的人，以后根本不在我看诊之列，冬至，回去之后告诉益堂的人，以后但凡跟七皇子有关系的人，一律不看诊！” “是，小姐。”冬至立刻应声，只是心里有些嘀咕，县主真的不救慧远大师了吗？ 这次，顾瑾月带着冬至往外走，而南宫俊杰却没有再拦她。 “小姐。”冬至有些迟疑的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顾瑾月 “不要多言。”顾瑾月头也不回的叮嘱了冬至一句，随后带着她径直走出了大门，心里默念一步两步三步……七步！ “县主！”南宫俊杰果然在第七步的时候开了口，“县主还请留步！” 顾瑾月站住了脚。 “县主，方才是我不对。”南宫俊杰快步走到顾瑾月身后，笑着说道：“只是跟县主说笑，县主莫要放在心上，都是我的错，今日请县主来，其实是真的要替慧远大师看诊，因为慧远大师似乎是中了毒……” “依着七皇子的本事，如果说是给慧远大师看诊，派人去跟皇上说一声，只怕太医院的人都会过来。”顾瑾月毫不客气地说道：“可是七皇子却不肯惊动太医院，还特地把我找来，让我猜猜七皇子想要做什么？” “县主，我真的并没有这样的意思。”南宫俊杰这会还真是有口难言，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主要是慧远大师受伤的事情实在是不宜被太多知晓，而且袭击慧远大师的人还未找到，若是他们知晓慧远大师没死，只怕更会……” “七皇子还真是宅心仁厚。”顾瑾月嗤笑一声，随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如此，那请七皇子带路吧！” 顾瑾月这一会一变的态度还真是让南宫俊杰有些招架不住，只是既然她愿意去给慧远大师诊治，那自然是最好不过，所以南宫俊杰很快就把顾瑾月送到了慧远大师所在的房间里。 “出去。”顾瑾月扫了床上面色惨白的慧远大师一眼，对着身后的南宫俊杰说道：“我看诊的时候，不能有外人在。” “有劳县主。”南宫俊杰倒是很听顾瑾月的话，当下带着人退了出去。 “爷。”就在南宫俊杰走出来没一会的时候，一个丫头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附耳低语道：“魏姨娘的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就说本皇子去请太医了，结果被打了板子。”南宫俊杰淡淡地开口道：“若是她命大活了下来，那也是她的造化，若是不行，到时候……” 南宫俊杰看了一眼关闭的房门，随后才意有所指地说道：“自然有人来承担这罪责……” …… 何锦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顾瑾欢对自己不理不睬的那一刻只觉得怒火攻心。 所以他打昏了春杏，然后直接扯开了顾瑾欢的衣衫。 但是令何锦没有想到的是，随之而来的，顾瑾欢的孩子没了。 而且这一幕，被顾正恩和尚书府的人恰好撞见了。 “混账！”何顺几乎是用尽了力气直接一巴掌甩在了何锦的脸上，怒火冲天地骂道：“家里的女人还不够吗？你竟然跑到那个地方去动顾瑾欢！” 京城谁不知道何家和尚书府的人正在议亲，如今何锦这样的举动算是彻底毁了这门亲事。 最关键的是，如果何锦不娶顾瑾欢的话，那就要被抓去坐牢！ “爹，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何锦捂着脸，嘴角都有了一丝血迹，也是有些愤慨地说道：“我见顾瑾欢只是为了劝说她去跟顾大人再说说同意嫁妆的事情，可是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现在人家的丫头指认你对人家小姐用强，你若是不娶顾瑾欢，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何顺戳着何锦的额头，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这个节骨眼上千万不要出了岔子，可是你都做了什么？你是不是要毁掉自己的前程才开心？” 那么多人撞破了这一幕，现在何家想不承认也没有办法。 所以为了保全何锦，何顺已经当场答应了顾正恩会迎娶顾瑾欢，只是现在两家还在焦灼到底是正妻还是妾室。 按道理来说，顾瑾欢若是私下里与何锦私会，那自然是妾室，可是今日的事情偏生是何锦欺负了顾瑾欢，顾瑾欢虽然是庶女，可那也是顾家的庶女，何家现在的家世怎么能跟顾家相提并论？ 高娶低嫁，顾瑾欢如果现在入何家，那是低嫁，也必须是正妻。 至于何锦以后是什么本事，那不是人家现在考虑的范围。 “爹，我……我知道错了！”何锦现在也是懊悔不已，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没别的办法，当下只能有些迟疑的问道：“爹，难道……难道就没别的法子了吗？要不，要不我去求那个欢儿，让她主动做妾，说不定这件事就迎刃而解了呢？” 第132章 失手，自行了断 “你是不是傻？”何顺听到何锦的话，不禁怒喝一声，“你难道现在还看不出来，人家分明就是有意在算计你，你当那个顾瑾欢是什么好东西？” 所谓当局者迷，大概就是这个原因了。 何锦太过自信，总觉得顾瑾欢是非自己不嫁的，但是他忘了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很难抚平了。 可是何顺看的很清楚，如果说最初请顾瑾欢过去的人是何锦，但是后头这些事，分明是顾家人联起手来算计了何锦。 如今，尚书府的婚事算是黄了，顾家人又不依不饶，眼下看来，他们何家倒是被架在火上炙烤，这其中若是说跟顾家没有关系，他何顺怎么可能相信？ “爹，不会的！”何锦当然不愿意相信自己被骗了，立刻摇头说道：“爹，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误会，欢儿那个人一向单纯，根本就不懂什么阴谋，怎么可能会算计我？” “你宁愿相信那个贱人，也不相信为父是不是？”何顺简直要被何锦给气死，当下指着他说道：“那你说，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我答应了会娶顾瑾欢，爹，求你成全我吧！”何锦跪在地上，情真意切得说道：“而且，现在也没有人愿意嫁给我了，事情闹的那么大，倒不如娶了欢儿，到时候多少还能挽回一些名声，爹……” 何顺没有吭声。 只是他心里也在盘算，如今看来，何锦的话也是有道理的。 可是一想到要娶顾家女，他就会想起先前跟顾正恩发生的争执，难道说自己还要低声下气去求他？ “正室不行。”想到这里，何顺冷声道：“若是顾瑾欢真的想嫁进来，那就做妾！” “老爷！老爷！”就在这个时候，管家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连滚带爬得推开门喊道：“老爷，不好了，京兆府来人了！” “京兆府在这个时候来人做什么？”何顺听到管家的话，当下蹙眉问道：“可问了是什么事？” “顾家……顾家到京兆府告发少爷，说……说……”管家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说什么！”何顺当下猛地一拍桌子，大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遮遮掩掩的！” “顾家那边说了，若是少爷现在去提亲，迎娶顾五小姐做正室，那这件事就不劳烦京兆府。”管家有些紧张得说道：“如若不然，就告少爷强抢世家小姐，罪无可恕！” “什么！”何顺气的直接站起身，怒骂道：“好一个顾家，竟然敢逼我们何家至此，他们这么闹腾，也不怕损了自家女儿的名声不成？” 何顺当然不知道，顾正恩的确是在意顾家的名声，可是顾瑾欢已经豁出去了。 今日的一切，其实是顾瑾月和她商定过的结果。 顾正恩和尚书府的人在那里吃饭，也是她们早就知晓的，所以才会那么巧引着他们过来撞破了这一幕。 顾正恩本意是把顾瑾欢带回去直接捂死，到时候对外就说病死了便罢，可是顾瑾欢跟顾正恩一番深谈以后，到底是让顾正恩改了主意。 所以，他亲自去找了京兆府，让他帮忙派人来何家递个话。 也算是为他之前被何家羞辱出了口气。 “父亲，现在顾家很显然是不在意这些了！”何锦这会听到京兆府竟然来了人，早就有些害怕耽误自己的前程，当下连忙说道：“父亲若是再不做定夺，只怕儿子的前程也要毁了！” …… 京城，顾家。 “带回去直接处理掉。”顾正恩带着顾瑾欢回去的时候，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直接吩咐了手底下的人，“手脚麻利点。” “是，老爷。”对方看了一眼顾瑾欢，眸子闪过一丝可惜。 “父亲！”这个时候，顾瑾欢突然抬起头，看着顾正恩说道：“父亲要杀了女儿吗？” “六丫头就要进宫了，你在这个时候闹出这样的丑事来，还有脸问我？”顾正恩听到顾瑾欢的话，当下冷声道：“为父一直以为你不过是愚蠢了点，现在才知道你简直就是不知羞耻！” “父亲误会女儿了。”顾瑾欢对于顾正恩的怒气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目不转睛得看着他才说道：“女儿今日不过是破釜沉舟，若是何家不娶女儿，不需要父亲动手，女儿也会自行了断。” “你这么有把握，何家会娶你？”顾正恩本来没打算理会顾瑾欢的，可是这会听到她这么说，不禁眯起眼睛问道：“你现在这个情况，何家如果知道了，怕是根本不会例会你的死活吧？” 顾瑾欢听到顾正恩的话，不禁心里嗤笑一声。 自己变成现在这般，难道不是拜顾正恩所赐？ 可是顾正恩根本没有任何悔恨心疼之意，现在的顾瑾欢终于明白，为什么顾府里的人对于顾瑾月来说根本都不重要了。 顾府的人，还真是生性凉薄啊…… 不过，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父亲，女儿已经决定了。”顾瑾欢虽然心里是那般盘算，可是面上依旧是坦诚得开口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父亲现在去京兆府，劳烦府尹大人帮忙带个话，若是成了那便是极好，若是不成，女儿也不会放过何锦的。” 顾正恩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顾瑾欢，他一直以为顾瑾欢其实不算个有脑子的人，但是现在这样的做法看上去简直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既然是顾瑾欢为自己选的路，那他也没必要阻拦。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为父就再帮你一次。”顾正恩若有所思的开口道：“不过，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依旧不能嫁入何家，那后果会如何，你应该知道吧？” “父亲放心，女儿明白，若是女儿嫁入何家，自然也会向着顾家。”顾瑾欢平静得说道：“若是何家不肯娶，那女儿便毁了何锦，自我了断。” “好。”顾正恩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吩咐道：“去京兆府。” “小姐，何家会同意吗？”看到顾正恩离开，春杏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低声道：“万一何家那边不肯同意，那小姐以后可怎么办……” “春杏。”顾瑾欢摸了摸春杏的头发，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不管这次去不去何家，我都会把你安置妥当的，那个地方……你不去也罢。” 不管是顾家还是何家，于自己来说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春杏年纪还小，怎么能跟着自己去地狱那般的地方，能有人替她像以前那样简简单单的活着，不是挺好的？ …… 顾瑾月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四个时辰，许是站了太久，她的脸色看上去有些疲惫。 “县主，慧远大师的身体如何了？”南宫俊杰迎了上来，看着顾瑾月问道：“县主看上去有些疲惫，不如先去客房休息下？” “不必了。”顾瑾月淡淡得开口道：“慧远大师身体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所以今晚派人密切注意些，若是有什么发烧的症状，随时派人去请我。” “县主何必这么麻烦。”南宫俊杰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开口道：“若是县主担心，不如暂且在府上住一晚，这样有什么事也能随时过来诊治。” “若是七皇子觉得担心，不如我带慧远大师离开。”顾瑾月扫了南宫俊杰一眼，毫不在意得说道：“毕竟我不可能每日都过来，七皇子觉得如何？” “这……”南宫俊杰当然不可能同意这个提议，笑着说道：“县主只要帮慧远大师将毒素清除，剩下的调理身体可以让太医来办，总不能时常叨扰县主……” 对于南宫俊杰这番话，顾瑾月很显然已经料到了，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反应。 “既然七皇子执意如此，那我自然也不好强求。”顾瑾月微微一笑，看着南宫俊杰说道：“不过，慧远大师的身份不同，想必七皇子应该将此事告知皇上了吧？” “那、是自然。”南宫俊杰顿了顿才应声道：“县主既然不肯留下，那我着人送县主。” 顾瑾月看了南宫俊杰一眼，那眼神让他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难不成她是知晓了什么？ 只不过南宫俊杰肯定不知道，顾瑾月实在是太了解他了，但凡他说谎的时候，总会下意识的停顿一下，然后才说的十分顺畅。 也就是说，慧远大师的事情目前怕是除了在场的人之外，就无人知晓了。 “有劳。”顾瑾月虽然想到了这些，但并未表现出来。 顾瑾月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决定离开，这让南宫俊杰倒是微微放心了几分。 想必刚才自己是多想了，像顾瑾月这样的女子，虽然聪慧了几分，但到底是女子，哪里会想那么多？ 不过，如此看来顾瑾月和慧远大师私下里应该是没有什么联系的，那也就是说，顾瑾琳是凤命之女这个消息八成是真的了？ 还真是可惜了。 他记得顾瑾琳，虽然容貌也不差，但是比起顾瑾月和顾瑾瑶那实在没什么可比的。 不过，命理之数，还真不是容貌所能决定的。 “今日真是有劳县主了。”南宫俊杰送顾瑾月到了门口，笑道：“说起来，本皇子倒是想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县主看诊这么久，可有失手的时候？” 第133章 记挂，无法治愈 “从未。”顾瑾月淡淡的开口道：“不知道七皇子为何突然这么问，可是事实上，我的医术绝非七皇子想的那么差，而且但凡我经手的病患，除非有人恶意陷害，否则的话基本上不会有什么问题，当然若是绝症，我也治不了，那是老天的意思了，七皇子说是不是？” “县主还真是自信。”南宫俊杰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微微笑了笑，“今天真的是多谢县主了，我着人送县主回去。” “那就不必了。”顾瑾月微微扬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南宫俊杰说道：“听闻七皇子的妾室有了身孕，想必七皇子应该早就备好了稳婆，也找好了太医吧？” “那是自然。”南宫俊杰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会突然提起魏雨的事情，当下眸光闪了闪，笑着说道：“县主宅心仁厚，没想到还能记挂着本皇子的妾室，本皇子还真是受宠若惊。” “七皇子的手是不是不太舒服？”顾瑾月并未搭茬，目光落在南宫俊杰一直藏在袖中的右手上，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七皇子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了？” “县主这话，本皇子不甚明白。”南宫俊杰的右手忍不住往身后背了背，随后才笑着说道：“县主可能想的太多了，既然县主已经无事，那本皇子就不耽搁县主的行程了。” “七皇子还是早些诊治比较好，有些病症耽搁的越久，说不定到最后就会无法治愈了。”顾瑾月扫了一眼南宫俊杰的右手，随后才笑着说道：“我也只是好意提醒，既然七皇子不打算让我诊治，那我就告辞了。” 南宫俊杰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着送顾瑾月上了马车。 “小姐，今个儿咱们来去七皇子府都被不少人看到，这七皇子既然不想让别人知晓慧远大师在他的府上，为什么还如此明目张胆？”马车上，冬至颇为不解的说道：“奴婢想了半晌都想不通他到底想做什么。” “想不通也很正常。”顾瑾月摆弄着手里的茶盏，若有所思的说道：“让夜隼去看看魏雨怎么样。” “是，小姐。”冬至掀开车帘，对着坐在外头的车夫说了几句，随后折返回来才问道：“小姐是怀疑七皇子想拿魏雨做文章？” “南宫俊杰的手段，我还是有几分了解的。”顾瑾月垂下眼眸，想了想才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会魏雨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一箭双雕的把戏，向来都是他的拿手好戏。” “七皇子竟然舍得自己的孩子？”冬至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明白了顾瑾月的意思，当下有些吃惊地问道：“那魏雨腹中好歹也是他的亲生子嗣，他怎么下得去手？” “七皇子是如何到了贵妃身边，你应该知道吧？”顾瑾月似笑非笑地说道：“在他眼里，若是荣登大典，以后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更不要提一个失势的魏家，魏雨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个可利用的工具，他连自己的生母都能亲手鸩杀，还会在意一个庶出的孩子？” “七皇子为人如此心狠，实在不是明君之选。”冬至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感慨地说道：“只是瞧着皇上似乎对七皇子还是多有纵容的，明明这些时日发生了那么多事，可是七皇子从始至终也只是被禁足，反倒是二皇子如今已经失去了成为帝皇的可能，着实是可惜了。” “命数如此。”顾瑾月摇摇头，刚想说什么，却发现马车停了下来。 “县主。”外头的车夫低声道：“是六皇子的人拦下了马车，说是六皇子回京，想要宴请县主，不知县主去还是不去？” “六皇子？”顾瑾月听到车夫的话，不禁垂眸想了想，随后才说道：“既然是六皇子相邀，那便过去吧！” “是，县主。” 等到了地方，顾瑾月才发现南宫俊宇选的地方倒是颇为幽静。 “安和见过六皇子。”跟着小厮去了雅座，南宫俊宇已经早早的等在了那里，顾瑾月看到他起身，连忙上前行礼。 “安和县主不必多礼。”南宫俊宇看到顾瑾月的时候，眼睛不禁亮了几分，笑着说道：“之前见县主的时候，县主还是个小姑娘，没想到这次回京，县主已经为自己博了前程，我真心佩服。” “六皇子过誉了。”说起来，也许是九公主的缘故，所以顾瑾月在与南宫俊宇相处的时候倒是明显放松了几分，也不像面对南宫俊杰那般警惕，整个人自然也就多了些慵懒的味道，“本以为六皇子会在选秀之后回来，没想到六皇子回来的如此快，小九见到六皇子应该十分开心吧？” “我还未进宫去见母后和小九。”南宫俊宇倒是并未隐瞒，笑了笑说道：“见过父皇之后便让人去顾府请人，结果听闻你出门问诊，所以特地派人在半途中等你，希望县主莫要见怪才是。” 冬至站在一旁，听到南宫俊宇的话，倒是不着痕迹的看了他一眼，心里莫名的有些奇怪。 不过身为奴婢，冬至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有规矩的，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插嘴。 “六皇子如此着急见我，可是有什么要事？”顾瑾月倒是没想那么多，听到南宫俊宇这么说，不禁蹙眉问道：“可是谭家那边有什么不妥？” “那倒是没有。”南宫俊宇摆摆手，为顾瑾月斟茶，笑着说道：“这里的菜色不错，你可以尝尝，回头若是喜欢，和小九见面也可以到这里来，很安全，不必担心。” 看来，这里应该是南宫俊宇的地方。 顾瑾月心下了然，倒是有了几分盘算。 冬至见顾瑾月动筷，连忙要上前布菜，却不想被南宫俊宇打断了，反倒是亲自为顾瑾月布菜，这让冬至心下更加焦灼。 这位六皇子，莫不是也对自家小姐有了其他的心思？ 可是，小姐跟王爷的婚事应该早就传遍了吧？ “听说你买了块地，是打算做什么？”南宫俊宇和顾瑾月都没有察觉冬至的想法，而南宫俊宇虽然人不在京城，但是很显然消息十分灵通，“你倒是不必担心，小九并未将此事告诉我，主要是那块地先前的主人与我有几分旧交……” “六皇子不必解释，此事也没什么可隐藏的。”顾瑾月笑了，摆摆手说道：“不过我尚且还未想好，一切等幽幽进京之后再做定夺。” 其实，顾瑾月本来是已经和军师商量过要开个高档会所的，可是因为直播间突然消失不见了，导致了这个计划她们还没有商量完全就已经搁浅了。 若是以后自己没办法再开直播间的话，那她恐怕要和谭幽幽重新考虑做什么比较好了。 “幽幽要来京城？”南宫俊宇听到顾瑾月的话，倒是有些惊讶，随后才笑着摇摇头说道：“看来，这些小丫头都不把我当兄长了，竟然什么事都要瞒着我。” “幽幽没有告诉六皇子，想必也是因为来京的事情还未有定论。”顾瑾月想了想才说道：“谭家家主也未必放行。” “那你倒是想错了。”南宫俊宇听到顾瑾月这么说，连声道：“你对谭家有恩，又替母妃治好了旧疾，只要你开口，谭家必然是全力相助。” 顾瑾月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说什么，却见南宫俊宇身边的随从石头走了进来，有些尴尬地开口道：“主子。” “县主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南宫俊宇很显然没有要隐瞒顾瑾月的意思，当下看了石头一眼说道：“什么事？” “严小姐身体不适，这会闹着要见主子。”石头这才开口道：“严小姐身边的人去请了府医，可是严小姐不肯问诊，非说要见到主子才肯看诊。” 顾瑾月听到石头的话，莫名觉得有些耳熟，可是一时间也想不起这个所谓的严小姐是何方人士。 “六皇子若是有事，那便去忙。”顾瑾月见南宫俊宇的脸色有些不好，当下笑着说道：“不过我这会可能还不走，毕竟这里的菜色不错，我总该吃过才能走，希望六皇子莫要见怪才是。” “县主这是说的什么话。”南宫俊宇听到顾瑾月的话，眉宇间带了几分笑意，“县主若是有什么喜欢的，可以再安排，我去吩咐下。” “不用不用，这些就差不多了。”顾瑾月见南宫俊宇起身，当下也站起身，十分认真的说道：“吃不完怕是要浪费的，这些就足够了，不用劳烦六皇子了。” “好，那我去去就回。” 南宫俊宇刚要往外走，却听顾瑾月突然开口问道：“六皇子等一等。” “嗯？”南宫俊宇回头，看着顾瑾月问道：“县主有什么事要安排？” “六皇子借一步说话。”顾瑾月看了一眼石头，到底还是没有当着他们的面开口，只是往一旁走了几步，见南宫俊宇走了过来才开口问道：“石头口中那位严小姐，可是京城人氏？” “并非京城人氏，先前回京的时候，严子茹小姐一家遭遇流匪，被我军下前锋孙鑫所救。”南宫俊杰摇摇头，随后问道：“可惜她家人尽亡，怎么……难道县主与严小姐是旧识？” 第134章 药蛊，多管闲事 旧识？ 顾瑾月眸光微闪。 如果真的说是旧识，那恐怕是顾瑾月认识这个严子茹，而严子茹并不知道她吧？ 上一世，严子茹也是这般出现在南宫俊宇身边，而南宫俊宇后来对她也是十分上心，据说因为严子茹，南宫俊宇甚至不惜与静妃和九公主频频闹翻，只为了维护严子茹。 静妃不允许南宫俊宇迎娶严子茹，可是六皇子竟然不惜以死明志，主动求旨赐婚，可那边婚事还未定，竟然被人撞破五皇子轻薄了严子茹。 皇上为了维护皇家颜面，把严子茹赐给了五皇子做侧妃。 可是，这严子茹私下里依旧与南宫俊宇来往，以至于五皇子与南宫俊宇的关系愈发恶劣，二人形容水火。 终有一日，严子茹哭诉五皇子将她打伤，南宫俊宇提着剑与五皇子争执，失手杀了他。 皇上念及南宫俊宇到底是自己的儿子，下旨将其流放，却不想南宫俊宇在狱中身子日渐消瘦，甚至开始出现了幻觉，最终舞剑力竭而亡。 直到后来，顾瑾月才知道，严子茹从一开始就是南宫俊杰放在南宫俊宇身边的棋子。 而严子茹擅长药蛊，控制了南宫俊宇对她言听计从，进而慢慢的以慢毒攻心，最终害的他失去了心智。 “县主？”南宫俊宇见顾瑾月迟迟没有反应，忍不住摆了摆手，颇为诧异的问道：“县主？你没事吧？” “没事。”顾瑾月回过神，看着南宫俊宇说道：“六皇子，恕我多嘴，严子茹此女不得留在你身边，希望六皇子尽快将人送走。” “这？”南宫俊宇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可是现如今严小姐并无家人，若是贸然将其送走，该安置在何处？” “六皇子，我希望你能听我此言。”顾瑾月目光灼灼地看着南宫俊宇，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记得，如果像严子茹这般情境，分明可以去报官，到时候官府自然会有妥善的安置，六皇子还是早些将人送走比较好。” “县主，你既然说你与严小姐不是旧识，为何又如此忌惮她？”南宫俊宇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带着几分笑意的说道：“你是不知，她不过就是个孱弱的小丫头，比你还要小一些，绝对……” “既然六皇子不信我，那就当我方才失言了。”想到自己选定的人竟然处处维护一个心思歹毒的女子，顾瑾月就气不打一处来，突然就恼火地说道：“既然六皇子没时间，那我也不叨扰了，告辞。” 顾瑾月觉得自己分明就是多管闲事。 那严子茹是什么人？ 南宫俊杰特地派人教导出来的，而且还是最懂柔媚入骨的女子，是个男人估计都拒绝不来吧？ 虽然南宫俊杰是个正人君子，可是也不妨碍他到底是男人，想必也是存了几分怜香惜玉的心思…… “县主！安和！安和！”南宫俊杰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说生气就生气，毕竟他们虽然相识的时间不久，可到底之前也相处过一段时日，平素里她总是笑意盈盈，他还从未见过她这般恼火，当下连忙追上去，拦住了她的去路，有些无奈地解释道：“严小姐只是受到惊吓，所以才起了高烧，我本是打算等她身子好些再送她去官府，你倒是让我说明白……” “六皇子说不说的明白，其实与我也没有太大的关系。”顾瑾月福了福身子，语气漠然地说道：“我要说的已经跟六皇子说明白了，至于怎么做，那就是六皇子自己决定的了，毕竟安和也不过是个外人，没什么资格过问六皇子的私事，告辞。” 说罢，也不等南宫俊宇在说话，顾瑾月已经带着冬至直接转身就走了。 “主子。”石头一脸懵的走到南宫俊宇身边，有些迟疑的问道：“主子惹恼了安和县主？” “这丫头的脾气倒是不小，以前怎么没发现……”南宫俊宇看着顾瑾月离开的方向，不禁微微扬眉，有些好笑的摇摇头说道：“难怪幽幽会说我太不了解女子，看来果真如此。” “主子？”石头也不知道自家主子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可一想到那边还正闹腾着，连忙有些头大地问道：“主子，严小姐还在那边等着呢！主子还是快些过去吧！” 这些时日，谁都能看出来这位严小姐分明就是赖上了主子，否则的话，怎么那么大的脾气，别人都哄不好，偏生主子一出现什么都听呢？ 而且，若是说以身相许，那也该嫁给孙鑫才是，怎么偏偏扒拉上了自家主子？ 可最关键的是主子好像什么都看不出来，还总是觉得他多想了，以至于到后来他都不好说什么了。 石头其实并不知道顾瑾月也是因为这个严小姐的事情才跟南宫俊宇闹了别扭，他也以为南宫俊宇之所以会容忍那位严小姐是因为自家主子是有几分想法的，毕竟那位严小姐的容貌也的确出众，所以才没有过多阻拦。 “我还要进宫，至于严小姐的事情……”南宫俊宇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顾瑾月因为这件事好似与他有了几分嫌隙之后，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所以他下意识地就愿意听顾瑾月的安排，“交给官府去办，若是严小姐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你叮嘱官府那边多加关照便可，人虽然是我们救下来的，但是也没得理由一直管束下去。” “啊？”石头听到南宫俊宇的话，忍不住有些吃惊，但是看到自家主子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当下立刻点头笑道：“属下这就去办！” “让人做些特色的吃食给县主送去。”南宫俊宇想了想，又叫住了石头，“另外派人告诉县主一声，县主说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切莫因此就有了嫌隙才是。” “是，主子。”石头有些莫名的挠了挠后脑勺，方才县主见到主子的时候分明还是很欣喜的，主子这个人真是个榆木脑子，果然是惹了县主不快了吧？ …… 另一边，顾瑾月一肚子的火坐上了马车，一言不发的坐在原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这又是何苦？”冬至方才听得清楚，所以虽然她不知道顾瑾月为什么会对那个严子茹如此不喜，可是还是劝说道：“六皇子到底是男子，生出几分怜香惜玉的心思也不为过，而且如果真的说起来，六皇子身边一直以来都未曾有过什么女子出现，甚至连通房都没有，已经是十分难得。” “正是因为如此，此女的出现才多有蹊跷。”顾瑾月听到冬至的话，倒是没有隐瞒，蹙眉说道：“冬至，你听没听过药蛊？” “小姐怎么知道药蛊之事？”冬至愣了愣，随后点头说道：“奴婢曾经随着王爷去过西疆，所以对药蛊之事也略闻一二，小姐这会提起，难道说那位严小姐也是深谙此道之人？” 说起来，当初南宫灏给了顾瑾月四个人，后来出了冬至被顾瑾月留在了身边贴身侍奉，其余三人都被她放出去打点生意或者替她训练手底下的人，正是因为冬至与顾瑾月的想法总是不谋而合。 想要找到一个忠心的婢女不简单，但是想要找到一个贴心而又忠心的，那更是难上加难。 而冬至却恰好两点都有。 当然，对于顾瑾月来说，知人善任是她自己的本事，能让手底下的人各发挥其所长，那才是一个主子该有的本事。 “你说的没错。”顾瑾月听到冬至这么说，当下点点头说道：“而且这女子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说起来，如果所有的皇子始终其乐融融，那自然暂时也不会有什么破绽，但是如果各个击破，想必再要脱颖而出就是很简单的事情了。” “小姐是觉得有人故意将严子茹送到了六皇子身边，为的就是让六皇子出纰漏。”冬至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可是小姐又如何确定严子茹此女会药蛊呢？” “你看这是什么。”顾瑾月反手从袖中拿出一个锦盒，随后打开来才对冬至说道：“这药乃是我亲自所配，若是周围有蛊的气息，那这药就会挥散，方才我从七皇子那里出来尚且完好无损，现在已经变成了粉末。” 冬至探头看过去，果然发现那锦盒中竟然只剩下粉末，而且里面还有一只看上去特别细小的虫。 “这是……”冬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有些迟疑的问道：“这就是小姐以药物引出来的蛊虫？” “对。”顾瑾月点点头说道：“我方才察觉到六皇子身上有些奇特的气息，与我先前见他时颇为不同，所以才会特意将药丸取出，与六皇子说话的时候，这蛊虫果然耐不住药香，主动爬到了这里面来。” “也就是说，方才石头突然来说那位严小姐不舒服，说不定是察觉到了蛊虫离开了六皇子？”冬至推测道：“所以她故意让人来请六皇子，说不定就是要确认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她说不定怀疑自己是暴露了？” 第135章 危险，引蛇出洞 “严子茹这个女子既然敢做，那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不被人察觉。”顾瑾月合上锦盒，淡淡的说道：“不过她应该是没有想到京城中会遇到对手，所以这蛊才不过是幼虫，若是时间久了，只怕六皇子会着了道都不自知。” “要不要让夜隼直接除掉此人？”冬至有些担忧地说道：“若是此女来历不明，甚至背后还有人指使，那迟早会知晓此事与小姐有关，说不定会找小姐的麻烦。” “我巴不得她来找我的麻烦。”顾瑾月拍了拍锦盒说道：“蛊虫落在我手里，我有太多的办法直接解决掉，可是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要留着它么？” “小姐是要引蛇出洞？”冬至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十分不赞成地说道：“虽然小姐与九公主的关系很好，可是六皇子一个大男人，总不该让小姐来护着，若是小姐出了什么差错，那该如何是好？” “不会的。”顾瑾月笑着拍了拍冬至的手，这才说道：“依着严子茹现在的手段，瞧着应该只是学了些皮毛，尚不精通，若是真的比起药蛊的本事，她说不得连我都不如，你还担心她能对付的了我？” 其实，说起来此事也是巧合。 当初因为六皇子的事情，顾瑾月对于严子茹可谓是十分忌惮。 毕竟，谁也不想身边有这么个危险的人。 兴许那个时候她已经对南宫俊杰有了几分猜忌，所以私下里悉心研究药蛊的事，为的是避免有一日自己也死的不明不白。 结果后来果真被她言重，严子茹给自己下了蛊，可是没想到当时的顾瑾月无意间曾经救过一个乞丐，对方对药蛊十分精通，也曾把顾瑾月当做是关门弟子一般传授经验，所以当时严子茹本以为对付个女人而已，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大意的严子茹最终被反噬，死在了自己的蛊毒之下。 南宫俊杰只以为严子茹是失手而已，那个时候也是顾瑾月第一次骗过南宫俊杰，险险保住了自己一次性命。 “小姐竟然还懂药蛊？”冬至简直要被顾瑾月惊呆了，她突然发现也许以后王爷可能会十分惊喜，她跟在顾瑾月身边那么久，还总是会发现自家小姐实在是太厉害了，若是时间久了，想必王爷会发现更多小姐异于常人的地方吧？ “不过也是略懂皮毛而已。”顾瑾月笑着说道：“若是你喜欢，以后我教你便是。” “真的？”冬至顿时欣喜地点头说道：“那奴婢就先谢过小姐了！” 因为严子茹的事情打岔，顾瑾月一时倒是把南宫俊杰的事情抛诸脑后，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临近。 蛊虫在六皇子身边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如此看来这个严子茹应该还未完全取得六皇子的信任，也不知道自己今日那番话到底能不能让六皇子警醒几分。 实在不行，回头去找九公主和静妃娘娘，她倒是不相信，这不过几日的时间，严子茹还能让六皇子对她言听计从不成？ …… 南宫俊宇见到静妃娘娘的时候，时辰已经稍晚了。 “过来让母妃看看。”静妃娘娘对南宫俊宇回京自然是早就知晓了，这会见到自己常年在外的儿子，心里难免有几分酸涩，当下朝着南宫俊宇招手说道：“母妃瞧着你都瘦了，是不是在外头吃了不少苦？” “母妃言重了。”南宫俊宇听到静妃娘娘这么说，不禁微微一笑，十分乖顺地说道：“儿臣在外头过的不错，有不少人照拂，母妃不必担心儿臣。” “听说你早就回宫了，怎么这会才到母妃这里来？”静妃娘娘特意让人准备了南宫俊宇喜欢吃的糕点，当下一边递给他一块一边问道：“你妹妹在这里等了好一会，见你迟迟不来，又有要事在身，所以就先走了。” “九妹妹现在还这么忙？”南宫俊宇听到静妃娘娘的话，不禁有些意外地说道：“以前她素来闲着，这才多久没见，倒是让儿臣有些意外。” “那是你小瞧了你妹妹。”静妃娘娘有些无奈地看了南宫俊宇一眼，随后才说道：“平素你哪里有时间管束小九，母妃瞧着，倒是顾瑾月那个丫头是个不错的，不仅引着小九朝着正途上走，也是真心为她打算的。” “顾瑾汐？”南宫俊宇本来平静的心情因为静妃娘娘再度提起顾瑾汐又泛起了一丝涟漪，端着手里的茶盏说道：“安和县主现在的确比我们那个时候初见要厉害的多。” “母妃瞧着，她倒是真心为咱们打算的。”静妃娘娘到底是经历的多了，看到南宫俊宇这般，当下忍不住开口说道：“她已经与云王有了婚约，按道理来说，就算是跟着云王，这辈子也是衣食无忧了，可是她也未曾因此就不再过问周遭的事情，甚至还教导小九多做些事情，这说明这个丫头从心底是关心小九的。” “母妃。”南宫俊宇听到静妃娘娘这么说，犹豫了一会，终究还是开口将先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最后才说道：“严小姐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姑娘，儿臣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提起她，安和就那般反应。” “如你所说，若是这位严小姐和安和县主二人相提并论，那母妃自然是相信安和的。”静妃娘娘蹙眉说道：“既然安和让你把人送走，那你便听她的安排，而且依着母妃来看，这严小姐出现的时机的确太过巧合，若是有人有心接近你，那只怕你已经着了她的道。” “可是……”南宫俊宇这会已经不受蛊控制了，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反驳，点点头说道：“之前她请儿臣过去，儿臣并未去，而且已经安排人送她去官府那边安置了，不过若是她安分守己，应该就不会出什么乱子。” “怕只怕……她未必会如此安分。”静妃娘娘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说道：“先前母妃已经为你挑选了一个正妃的人选，正是张家大小姐，小九也觉得她的性格与你很适合，不知道你是什么想法？” “张家大小姐？”南宫俊宇忍不住蹙眉说道：“母妃，儿臣现在还没有想好成亲的事情，要不这件事还是……” “母妃是看着你长大的。”静妃娘娘听到南宫俊宇这么说，当下打断了他的话，只是平静的说道：“母妃知晓你的心思，可是母妃劝你把那心思放下去，因为她已经有了婚约，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南宫俊宇没有想到自己那点隐藏的心思竟然会被静妃娘娘察觉，当下有些尴尬的低下头，看着茶盏里的茶叶浮浮沉沉，没有再开口。 他的确是喜欢顾瑾月的。 从第一眼看到她，一颗心就止不住的有些悸动。 可是他怎么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迟了些回京，她竟然就与云王有了婚约。 自己也不是一点怨言没有，否则的话，刚才她离开，自己可能就追上去了，毕竟……那也是自己放在心里的人，怎么舍得让她跟自己动气。 可是现在听静妃娘娘说的这些，他突然意识到，也许他想的太过绝对了。 他只以为自己喜欢顾瑾月，那人家对自己可曾有半分的想法？ 若是真的有，恐怕就不会与云王定了婚约吧？ “孩子，即便你长大了，你在母妃这里，依旧是个孩子。”静妃娘娘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了，所以有些话也是点到即止，“你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母妃也要考虑的，你不得你父皇的宠不要紧，在婚事上的选择也就更多了些，张家那位大小姐我见过，是个性情爽利的，若是跟你一起去边关，想必也是能帮上你的忙，你明白母妃的心意吗？” “是，母妃，儿臣明白。”南宫俊宇终究还是应了声，“母妃觉得可以，那自然是可以的，儿臣没有其他的心思，毕竟……儿臣现在好像谁也护不了……” “母妃也不是要逼着你做什么。”静妃娘娘见南宫俊宇这般，心里多少也泛起了几分心疼之意，当下拍了拍他的衣袖说道：“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你能自己选了正妃也是好事，若是得了你父皇的宠，到时候很多事就根本身不由己了。” “母妃觉得，儿臣还会入得父皇的眼么？”南宫俊宇面上浮起一丝冷意，毫不在意地说道：“这些年，父皇若是真的对儿臣有几分在意，又怎么会让儿臣在外那么多年？母妃，儿臣没有别的要求，只要父皇对母妃和小九上心，那儿臣就心满意足了。” “罢了，张大小姐的事情母妃也不过是与你提一嘴，你若是真的不愿，母妃自然也不会再提。”静妃瞧着南宫俊宇脸色有些不好，当下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景色问道：“其实，之前安和私下里曾问过母妃一件事，你对……到底有没有什么兴趣？有些事情母妃不说，你心里也多少也想过的吧？” 第136章 选择，杀身之祸 “安和……她竟然问母妃这样的事情？”南宫俊宇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蹙眉问道：“难道她就不怕这件事传出去？到时候可是有杀身之祸的……” “你觉得母妃会说出去吗？”静妃娘娘听到南宫俊宇的话，不禁眯起眼睛，淡淡的开口道：“其实之前她就跟我暗中提过几句，只是那个时候母妃并不知道你的意思，所以不敢多做表示，有些时候，即便母妃知晓她与小九的关系不错，母妃也不敢贸然行事，你明白母妃的意思么？” “儿臣明白。”南宫俊宇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道：“其实，就算为了母妃和小九，儿臣也不可能不想的，儿臣与这些皇子并无太过交好，不管谁成了最后的赢家，只怕儿臣也未必能保护的好母妃和小九……” 这是南宫俊宇担心最多的地方。 他非常清楚，这世上除了自己登基为帝才能护住小九和母妃之外，其他人不管是谁，都未必会真心为她们考虑。 可是自己的现状一直不是多么明朗，父皇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不温不火，很多事情要是做起来只怕非常难办。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会问母妃这样的问题，难道说是云王的意思？ “你是不是也想着，安和说那些，说不定就是云王的意思？”静妃见南宫俊宇深思不语，当下摇摇头说道：“母妃瞧着，倒是像她自己的意思，至于云王，到底愿不愿意，尚且不知。” “母妃，这件事既然是安和提出的，那回头儿臣去找安和说明白便是。”南宫俊宇听到静妃的话，心里多了几分期待，毕竟他又有合适的机会去见安和了，“不管是谁的意思，儿臣也得弄明白为什么她会选择儿臣，母妃说是不是？” “既然你有打算，那自然是再好不过。”静妃点点头，随后才说道：“可是有些话母妃不跟你说那么明白，你自己心中也要有几分计较，这话万万不可传出去半分，否则的话，不止是你，连谭家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儿臣明白。”南宫俊宇点头，又与静妃说了些闲话，便到了出宫的时间了。 “主子！”石头见南宫俊宇出来，连忙迎了上去，低声道：“严小姐不肯走，而且还四处嚷嚷她已经是主子的人了，若是旁人对她不敬，主子不会放过她，所以京兆府那边不敢太过强硬的把人带走。” “她这般闹腾，你们就这么看着？”南宫俊宇听到石头的话，当下眸光一凛，冷声道：“京兆府尹那个老狐狸，说不得是故意由着她闹将起来，若是父皇知晓此事，你觉得会如何？” “主子，那现在该如何是好？”石头听到南宫俊宇的话，突然灵光一闪，立刻问道：“当初救下那严小姐的可并非主子，要处置也该是他去处置，与主子又有何干？” “你既已经想明白了，那何必还在这里等着？”南宫俊宇看了石头一眼，淡淡的说道：“让人去处理吧，另外她既然有意算计我，就让人把此事传出去，总比回头有什么不好的传到父皇耳中更好。” …… 另一边，顾瑾月刚刚回到府中，花落就迎了上来。 “小姐！”花落颇为兴奋地凑到顾瑾月身边，连声道：“小姐今日不在府中，可错过了不少好事。” “什么？”自从回了顾府，顾瑾月倒是很少见花落这般激动，当下有些好笑地问道：“瞧你这个样子，看来你得了不少好处。” “小姐是不知道，之前圣旨来过了。”花落低声道：“顾大人可是高兴的紧，特地赏赐了下人，咱们一人都得了一身新衣裳呢！” “得，小姐是缺了你什么好东西不成？”冬至站在一旁，听到花落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戳着她的脑门说道：“一身新衣裳就收买你了？” “哈哈，冬至姐姐莫要说笑。”花落咯咯笑了起来，随后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意说道：“奴婢只是觉得竟然让顾大人这样一毛不拔的铁公鸡都出了血，看来顾大人是真的开心，连带着之前二小姐被送走的事情也不放在心上了。” “到底是什么事？”冬至这下倒是也来了兴趣，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就别卖关子了。” “若是我没有猜错，圣旨应该是冲着顾瑾琳来的吧？”顾瑾月坐在凉亭里，品着茶问道：“依着她现在的身份，皇上给个才人已经是不错了，但是这可是以往未曾有过的先例，所以顾正恩高兴也是应当的。” “小姐，你莫不是那东桥下的算命先生？”花落本来还兴奋不已，听到顾瑾月这么说，顿时惊讶地瞪着眼睛说道：“竟然被小姐猜的不差分毫，小姐真是太厉害了！” “真的是才人？”冬至也是惊讶万分。 “对，那传旨的公公对顾大人和顾瑾琳的态度可是特别殷勤。”花落立刻点头说道：“小姐，只是奴婢想不明白，皇上这样给了才人的身份，难道旁人能没有什么想法？” “你倒是长进了不少，现在还知道想一想了？”顾瑾月听到花落这么说，不禁笑了笑，随后才看着外头的景色说道：“还未进宫就得了那么大的荣耀，顾瑾琳以后的日子可未必好过，说不得还会有性命之忧。” “只可惜，顾瑾琳可未必会想那么多。”花落一向讨厌顾家的人，当下立刻说道：“小姐你是不知道，方才顾瑾琳的眼睛都快长在头顶上了，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那样子好像恨不得老夫人现在就得跪下跟她请安才是。” “你这张嘴，以后若是不在意，少不得惹麻烦！”冬至拍了花落一下，提醒道：“你暂时离着他们远一些，不管怎么说，顾才人现在的身份不同，若是得罪了她，小姐到时候想护着你怕是都有些难。” “冬至说的不错。”顾瑾月点点头，看了花落一眼说道：“以往府里头我的身份最高，她们自然拿捏不住你们，但是现在这位顾才人可未必会念着咱们的旧情，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来找麻烦的，你们自己多加小心才是。” “奴婢明白了。”花落十分信服顾瑾月和冬至的话，如今她们二人一同提点，那她自然不敢再造次。 “县主！”就在主仆三人说话的时候，一个婆子脚步匆匆的跑了进来，恭敬地说道：“顾才人到了，说是要见县主。”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顾瑾月淡淡的开口道：“人都到了，就请进来吧！” 等到顾瑾琳和芸姨娘走进来的时候，发现顾瑾月竟然还坐在凉亭里，顾瑾琳的脸色果然算不得太好，只是芸姨娘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稍安勿躁，到底让她把火气压了下来。 “县主应该已经听说了圣旨赐封的事情吧？”顾瑾琳带着笑脸，径直坐在了顾瑾月的对面，看着她问道：“说起来，我能得到这般造化，还要多谢县主才是。” “顾才人客气了。”顾瑾月看着顾瑾琳，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情不过是人自个儿的造化，你切莫想的太多，我与顾才人的感情也没那么好，以后也不需要顾才人照拂。” “你……”顾瑾琳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怒火中烧，结果被芸姨娘按住了肩膀。 “县主何必如此见外。”芸姨娘笑着说道：“如今顾才人能得了皇上的喜爱，等到进了宫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县主虽然有云王相护，可是日后进了宫，总不能事事依仗云王，有个照应，县主不觉得这样更妥当一些？” “若是芸姨娘你能进宫，说不定我还不担心顾才人。”顾瑾月听到芸姨娘的话，不禁笑着说道：“可惜，父亲估计不会让芸姨娘跟着顾才人一同进宫，毕竟这事若是传出去，到时候说不得就是杀头的大罪，可惜依着顾才人这个性子，进了宫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你什么意思！”顾瑾琳听到顾瑾月的话，彻底按捺不住了，登时起身等着她说道：“安和县主，你处处瞧不起我便罢了，何苦现在咒我？难不成你是在嫉妒我？” “顾才人这话说错了，我嫁给云王是正妃，又不必进宫与那些女子争宠，不知道你有什么可被我嫉妒的？”顾瑾月笑了，扫了顾瑾琳一眼才说道：“现在芸姨娘觉得我说的不对吗？不过是几句话都能让顾才人恼火，到时候明枪暗箭不知有多少，顾才人能躲得过几次算计？” 芸姨娘的眸中闪过一丝忧虑，突然直接跪在了顾瑾月的面前，直接磕了头下去。 她其实很清楚顾瑾琳的脾气，也知道那后宫本就是个吃人的地方，所以从最初的欣喜之中冷静下来，她就开始陷入了无限的忧虑之中，她不知道该如何才能保护顾瑾琳，也不知道她该怎么做才好。 如今她能求的，好像也只有顾瑾月了。 但是很显然，顾瑾琳并不懂。 “姨娘！”顾瑾琳没有想到芸姨娘竟然会这样，当下顿时不虞，伸手去拉芸姨娘，还不满地说道：“你快些起来，好端端的跪她做什么？” 第137章 计较，扬眉吐气 “县主，琳儿她年纪还小，看不透事情，还请县主莫要与她计较。” 芸姨娘这会突然一改刚才的称呼，反倒是开始打感情牌。 “县主，奴婢就琳儿这么一个孩子，当初听了县主的安排，这才有了今日置之死地而后生，可是奴婢也是真的怕，琳儿性情耿直，并不是那些人的对手，若是进了宫无人照拂，只怕……只怕真的会出事的……奴婢知道县主慈悲，定然不会看着琳儿这般胡闹，县主说是不是？” “芸姨娘这是何意？”顾瑾月并未让芸姨娘起身，反倒是若无其事地问道：“我有些听不懂芸姨娘的意思，难不成芸姨娘觉得我能帮上顾才人什么忙么？” “姨娘，你快些起来！”顾瑾琳的确曾经对顾瑾月有几分改观，那是建立在她帮自己解决了眼睛的问题之时，可是慢慢的，她便开始又看不惯顾瑾月了，如今芸姨娘竟然还跪着求她，这让她觉得更加难堪，忍不住开口道：“她又不能进宫，你求她也无用，更何况，她根本没打算帮咱们，就是在羞辱我们……” “闭嘴！”芸姨娘突然开口呵斥顾瑾琳，赤红着双眼说道：“顾才人一人未进宫，就还是我的女儿，我为我的女儿求一个安稳，难道顾才人也要阻止吗？” 顾瑾琳听到芸姨娘的话，忍不住咬了咬牙，一甩手索性不再管她了。 “芸姨娘还是先起来说话吧！”得了顾瑾月的暗示，冬至上前一步去扶芸姨娘，笑着说道：“顾才人到底已经是才人了，芸姨娘也是她的生母，如此作为怕是让才人有些难堪。” 芸姨娘听到冬至的话，犹豫了半分，可是看到顾瑾月并没有什么表态的意思，还是硬着头皮跪在原地。 “县主，奴婢知道县主在宫里与九公主和静妃娘娘交好，还曾救过镇安王妃……”芸姨娘磕了个头，情真意切地说道：“奴婢求县主能为才人打点一二，哪怕是让她在宫里头过的舒服些，求县主成全。” “芸姨娘当真是打的好盘算。”顾瑾月听到芸姨娘这么说，倒是笑了起来，转动着杯盏说道：“先不说我与谁交好，就算是芸姨娘说的是真的，可那也是我的本事，又凭什么为顾才人打点？我……好像不欠二位的吧？” 芸姨娘和顾瑾琳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呼吸一滞。 的确，顾瑾月并不欠她们的。 可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她们都习惯的以为顾瑾月应该站在她们这边，帮她们打点一些事情的，所以今日顾瑾琳被封了才人，芸姨娘第一件事就是带她过来找顾瑾月，毕竟能跟宫里的贵人们搭上话的，好像也只有她了。 明明之前她们有什么要求，顾瑾月总是会答应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又不答应了？ 顾瑾琳一想到这里，顿时对顾瑾月有了不满。 “安和县主，你不是说会帮我们的么？”顾瑾琳这下也沉不住气了，当下立刻盯着顾瑾月说道：“难道现在是要出尔反尔吗？” “顾才人这话说的我可就不明白了。”顾瑾月听到顾瑾琳的话，当下淡淡地笑道：“我之前说帮你们的事情已经做到了，难不成顾才人觉得我应该无条件帮你一辈子？这是作何道理？” “县主，既然县主之前愿意帮我们，那必然是因为县主觉得我们有可利用的地方吧？”芸姨娘看顾瑾月已经把话说的如此直白，当下也不再装弱，起身拉着顾瑾琳问道：“难不成县主觉得以后我们才人进了宫，就没有可利用的地方？” “芸姨娘此言差矣。”顾瑾月笑着说道：“我帮你们只是出于医者的慈悲之心，从未想过你们对我来说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最关键的是，芸姨娘说我利用你们，那么证据呢？我顾瑾月是借着你们的手去对付谁了？还是说利用你们敛财了？好像都没有吧？那芸姨娘又如何能说我是在利用你们呢？” 芸姨娘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被噎得哑口无言。 的确，从始至终，顾瑾月似乎都在帮她们，却从来没有让她们付出过什么。 但是越是如此，芸姨娘反而更加忐忑。 这个世上，天上是不可能掉馅饼的。 顾瑾月如果现在不提出要求，那她所图很有可能是她们根本承担不起的。 “时候不早了，我也乏了。”顾瑾月见芸姨娘和顾瑾琳没有说话，当下挥挥手说道：“若是二位没事请回吧，冬至，送客。” “是，小姐！”冬至当下立刻走到顾瑾琳和芸姨娘身边，伸出手说道：“二位，请吧！” 顾瑾琳还想说什么，却被芸姨娘给拦住了，随后朝着顾瑾月福了福身子说道：“奴婢告退。” 等到二人离开了顾瑾月的院子，顾瑾琳才气呼呼地说道：“姨娘，方才你何必跟那个女人说那么多，瞧瞧她那个样子，我真的是讨厌死了，好像自己多么高高在上一样，等我进了宫，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好看！” “琳儿！”私下里，芸姨娘并没有那么多规矩，反而是握着顾瑾琳的手，十分恳切地说道：“你这个脾气真的要改一改，宫里头那么多贵人，若是你一个不小心，说不得就会招惹到什么危险，你在宫里，娘没办法护着你，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明白了吗？” “娘，你难道都不为我高兴吗？”顾瑾琳听到芸姨娘的话，忍不住有些不满地说道：“连父亲都对我和颜悦色，以往他何曾那般跟我说过话？我现在可是顾才人，府里头任谁都得礼让三分，你没看连夫人都不敢在我面前多有造次？可是娘你从接了圣旨以后就忧心忡忡，这让我心里如何痛快？” 顾瑾琳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屈居人下，当初出了那样的事情，她是真的差点寻死。 要不是顾瑾月说能治好她，想必她现在都已经成了黄土一杯了。 如今她好不容易才在府里头扬眉吐气，怎么可能按捺住那些情绪？ 偏生芸姨娘在她面前三番两次的交代，着实让她厌烦的紧。 “娘知道你的心情。”芸姨娘听到顾瑾琳这么说，只能叹口气说道：“娘又何尝不为你高兴？可是娘是真的担心，琳儿你这么多年养在府里头，事事都有娘替你打点，若是进了宫里头，该如何是好？” “娘，说起进宫，我身边的丫头是都不能用了的。”顾瑾琳突然想到什么事一般，低声对芸姨娘说道：“她们可都知道咱们先前曾经被送到庄子里去，保不齐回头进了宫若是生出什么其他的心思，那岂不是糟了？” “你说的这也不无道理。”芸姨娘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回头娘替你寻两个稳妥的丫头，说起来，你在进宫前还是不要招惹县主，能与她维持表面的和善就可以了，毕竟她在宫里头好歹有几个认识的人，多少能帮得上忙，知道了吗？” …… “小姐，芸姨娘和顾瑾琳到底是唱的哪一出？”等到顾瑾琳和芸姨娘走了，花落和冬至服侍顾瑾月回房歇着，这才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怎么看都以为自己搭台子唱戏呢？” “芸姨娘考虑的周到，她担心顾瑾琳进宫以后会被人算计，所以希望我出面跟静妃娘娘说一声，让她多加照拂一下。”顾瑾月似乎有些困倦地说道：“只是静妃娘娘在宫里本就如履薄冰，我怎么可能为了顾瑾琳去麻烦她呢？” “小姐，夜隼那边送来消息，说那位严小姐被六皇子送去官府却大吵大闹，还说自己是六皇子的人……”冬至岔开了话题，有些迟疑的问道：“小姐还要去帮忙吗？” “不帮。”顾瑾月翻了个身，淡淡的说道：“若是六皇子连这点事都处理不了，那还谈什么治国？” “是，小姐。”冬至见顾瑾月闭上了眼睛，当下拉住还想说什么的花落，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退出去。 “冬至姐姐，方才你为何拦着我？”等到了院子里，花落才颇为不解的问道：“我只是瞧着顾瑾琳和芸姨娘有些奇怪，所以才想问问小姐，可你老是打断我……” “傻丫头，我若是不打断你，你怕是要问小姐问到天荒地老。”冬至有些无奈地戳了戳花落的额头说道：“小姐方才明显十分困倦，而且心情并不算太好，你怎么都看不出来了？” “啊？”花落仔细回想了下顾瑾月方才的样子，当下忍不住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说道：“冬至姐姐，方才我还真的没有注意，倒是我太大意了。” “我看是小姐太纵着你了，让你都忘了自己该做什么了！”冬至叹了口气，看着花落问道：“这些时日，小姐出门只带着我，总是留着你在府里，花落，难道你都没想想到底是因为什么吗？” “因为什么……”花落听到冬至的话，顿时一脸迷惘地问道：“难道不是小姐认为姐姐武艺非凡，所以才留下我的吗？毕竟我跟着小姐出去，有些事我也帮不上忙是不是？” 第138章 惊喜，系统升级 “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在顾家村那些时日的训练都是白练的？”冬至没想到花落竟然真的对此事懵懂无知，当下叹了口气，看着花落问道：“花落，姐姐问你一句，你想留在小姐身边，还是想嫁人？” “那自然是留在小姐身边！”花落立刻说道：“我根本就没想过嫁人，夫人死的时候跟我说过，让我好好照顾小姐，那个时候我就发过誓的，要伺候小姐一辈子，跟着小姐做个老妈妈也不成亲的！” “你是这般想法，可是小姐不愿。”冬至看了花落一眼，多有几分羡慕地说道：“花落，其实小姐对你当真是真心实意，她处处为你打算，怎么可能让你孤单终老？” “你是说……你是说小姐最近之所以不带我出门，就是因为她想把我放出去？”这下，花落终于明白了冬至的意思，当下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这怎么可能，当初我就跟小姐说过的，她明明知道的，不可能……” “花落，我都说了，你是这样的想法，可是小姐始终都觉得是亏欠你的。”冬至其实也不太明白顾瑾月对于花落的亏欠到底从何而来，只知道她们相识于微末，还共患难过，所以感情到底是不同的，“所以，小姐一直都在留心为你挑选夫婿，只希望自己在出嫁之前先让你成亲的，因为小姐认为进了云王府，她的处境怕是比现在还要危险的……” “不行！”花落这下顿时着急了，抬脚就要往顾瑾月房间里冲，结果被冬至拦住了，忍不住焦灼的开口道：“冬至姐姐，我知道你跟我说这些是把我当妹妹看的，也当真从未计较过小姐到底信赖谁的问题，可是我跟着小姐那么多年，就没想过要离开……” “你这丫头，说你傻，你也真的是傻……”冬至听到花落这番语无伦次的话语，忍不住笑着说道：“我若是真的介意，那今日又何必与你说这些，倒不如任由小姐放你出去不得了？说起来，我也是知晓你的心意，又不能过多的提点小姐此事，所以到头来还是得你自己去说才是。” “那姐姐为何还拦着我？”花落听到冬至的话，顿时有些欣喜地说道：“我这便去找小姐说清楚自己的心意，免得小姐再去为我寻什么劳什子的夫婿！” “你这样去，小姐说不得也只会以为你是不好意思。”冬至摇摇头说道：“花落，若是想让小姐明白你的打算，那你就得好好跟小姐说明白。” “怎么说明白？”花落抓住冬至的手，有些紧张地问道：“冬至姐姐，你快与我说说，到底该怎么做才好？” 冬至想了想，凑到花落面前，附耳低语了几句。 “啊？”花落听完冬至的话，有些局促地问道：“这样真的行吗？” “你信我的，肯定可以。” …… 另一边，顾瑾月并不知道冬至和花落的打算，方才她之所以情绪有些波动，是因为她明明听到了系统传来的微弱的电流声，可是当她细细的再去听，却有没有了动静。 “你到底是怎么样啊？”顾瑾月有些无奈的翻过身，平躺在床上，看着上面的帷帐说道：“虽然当初我的确是没听你的，直接把积分清零了，可是我也没觉得自己做错，灾难之下任谁都没办法无动于衷，可是没想到倒是害得你没了声响，真是太抱歉了。” “既然主人如此诚心道歉，那我就原谅主人了。” 一阵静默之后，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倒是让顾瑾月直接坐起了身，有些惊喜地开口问道：“我的天，你可终于回来了，你没事吧？” “托主人的福，我没事。”系统似乎也很欣喜，忍不住对顾瑾月说道：“请问主人现在开启直播间吗？” “开开开！”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顾瑾月简直有些不知所措，连连点头说道：“只要对你有好处，做什么都行。” “主人不必如此紧张，其实这一次还要感谢主人的大义。”系统开了直播间，随后才解释道：“主人当初将积分全都捐出去，结果直播间系统就进入了升级，因为太过突然，所以没能来得及跟主人解释一下，还请主人见谅。” “升级？”顾瑾月听到系统的话，忍不住有些意外地问道：“你不是说会被降级吗？怎么现在反而升级了？” 看着屏幕上那个金闪闪的6级，顾瑾月只觉得要闪瞎了眼，她本来还抱着要从头来过的心思，结果竟然直接一跃成了金牌6级主播？ 这也太让人惊讶了吧？ 最关键的是，现在的直播间不像之前那么简陋了，连边框都变得高级了许多，直播一开，弹幕大军迅速集结，其中还有不少老观众。 “我这么多日没有直播，他们竟然还在啊？”顾瑾月看到那些熟悉的名字，忍不住有些感慨地说道：“我本来还以为没机会再见到你们了……” “主播想太多了，在你这里好像数日没有直播，但在他们那里也不过是一天而已。”系统解释道：“因为系统突然进入升级，自然在时间上就做出了改变，现在我跟主人说一下6级主播的权限。” “等等，高冷御姐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顾瑾月听到系统的话，当下连忙打断它问道：“疫情有没有遏制住？” “我给主人调一下高冷御姐那边的新闻。”系统应声，随后一系列新闻出现了，看的顾瑾月心情也有几分沉重，“自古以来，瘟疫这种病症很难根除，只怕高冷御姐那边还要坚持许久，当真是辛苦了。” “很多医生都去支援一线了，所以暂时可能联系不上。”系统解释道：“不过主人也不必过于担心，众志成城，必定能战胜疫情。” “嗯。”顾瑾月点点头，深吸一口气，突然又看到直播间上面显示出了一条信息。 【系统】：主播捐献物资数额达到一千万，恭喜升级为6级主播。 【财运滚滚来】：“卧槽，主播威武！我要给主播打赏，恭喜主播晋级！” 【若有所思的煎饼】：“真是没有发现，主播就关停了一天，做了这么大的事情，佩服佩服！”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我不是故意找茬，只是不知道主播到底是怎么捐的，能不能发出个明细出来，若是透明，我也捐款！” 【花田】：“我赞成前面的说法，主播能公开明细吗？” 【狗头军师】：“主播所有的捐赠都是由我一手办的，而且已经完全在网上公开，大家可以去查，欢迎大家监督。” 【柠檬精】：“我去看过了，绝对没问题！我信主播的，我要打赏！” 【z是大帅锅】：“我也刚从那边回来，给主播和狗头军师赞一个！” 【系统】：【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打赏主播五艘战舰，恭喜【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成为主播双日守护者。 【且行且慢且追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果然是个爷们，说到做到，我也支、持主播，以后就粉你了！” 【颜控】：“众志成城，我们一定能赢！大家好好呆在家里，就是对一线那些医护人员最大的支、持了！” 【游客009】：“我好想火锅、麻辣烫、米线……” 【且行且慢且追忆】：“现在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等我们战胜这场疫情，那我们就是一条好汉！” 【颜控】：“不给人民添麻烦，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听话才行！” 【游客239】：“是啊，你们待不住的家，其实是好多奋战在一线的英雄们都想要回去的地方，我们一定要听院士的话，好好呆在家里面，出门的话一定要做好防护。” 【颜控】：“对，我们现在就看直播，支、持主播！”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主播下次如果有捐款一定要招呼一声，我们都支、持！” 顾瑾月看到直播间里满满当当的正能量，只觉得十分欣慰，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信心就能战胜一切。 想到之前的事情，她又连忙私信了狗头军师。 【主播】：“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辛苦你了。” 【狗头军师】：“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能捐一千万的物资，差点没能接过来，不过好在幸不辱命。” 【主播】：“你去了一线送物资，也要注意防护，我这里有颗解百毒的药丸，你点下确认，回头以水送服，多少会有些效果。” 【狗头军师】：“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之前去送物资的时候我见了高冷，她让我跟你说一声她很安全，让你不必担心。” 【主播】：“好，等你休息下，回头咱们商量下会馆的事情，地方我已经买下来了，因为没能跟你敲定细节，所以一直没有动工。” 【狗头军师】：“我不累，咱们现在就可以商量！” 狗头军师的热情比顾瑾月想的还要热情，二人商量了许久才互相道别。 “主人，这次的捐赠还获得了神秘奖励一份。”系统间顾瑾月忙完了，这才开口问道：“主人现在要打开么？” 第139章 洗髓，特别奖励 “特别奖励？”顾瑾月听到系统的话，不禁有些意外地问道：“这捐赠本来也是我应该做的，哪里需要什么特别奖励？” “主人，世人都知道很多事情是应该做的，可是依旧有人不去做，而有人会义无反顾的去做。”系统十分平静地解释道：“所以，这份奖励也是主人应得的。” 顾瑾月笑了。 “我记得，上次得到礼包的好像是指定人走衰运一个月，对吗？”顾瑾月想了想才说道：“当时拥在了南宫俊杰的身上，结果我后来听云王说，他那个月还真是倒霉到家了。” “主人说的没错，上次那个礼物也是有时间限制的。”系统卖了个关子，“这一次，跟上一次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而且是抽奖，里面好像还有一个十分难得的东西，若是主人运气好，说不定就能抽中了。” “刚才不是说特别奖励一份，现在怎么又变成了抽奖？”顾瑾月听到系统这么说，顿时怀疑地说道：“你是不是把我的奖励给换了？” “主人那可是冤枉我了。”系统立刻讨饶道：“主人，现在要抽奖吗？” “抽吧！”其实对顾瑾月来说，这种抽奖简直就跟白送的一样，所以她怎么可能不抽？ “好。”系统打开了转盘界面，对顾瑾月说道：“若是主人觉得可以了，就喊停。” “嗯。”顾瑾月毫不在意地说道：“停吧！” 指针指在了一个神秘礼盒之上。 “我就说，你这个小滑头，自从升级之后果然变得更刁钻了。”顾瑾月立刻说道：“明明还是个神秘礼盒，结果你非得跟我说是什么抽奖！” “冤枉啊，主人，这神秘礼盒绝对是你自己抽到的！”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系统立刻打开了其他的奖品，解释道：“主人可以看一下，这些全都是奖品！” 顾瑾月扫了一眼，发现这一次给的的确都是好东西。 “那这个神秘礼盒到底是什么啊？” 系统随机打开了神秘礼盒。 “恭喜主播获得洗髓丹一枚。” “洗髓丹？”顾瑾月听到系统提示的声音，一时间有些错愕不已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主人可真是好运气。”系统忍不住十分激动地说道：“洗髓丹来自异世，也是修仙者最为难得的丹药，凡是服下洗髓丹之人，根骨重铸，相当于重获新生。” “修仙？”顾瑾月一头雾水，但是随即想到之前高冷御姐曾经给她看过的一本小说，当下有些意外地说道：“啊，我知道了，是那种能让一个没有任何修仙可能的人变成一个特别厉害的有潜力的人？” “基本上就是主人说的这样，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就是若是主人现在服下了洗髓丹，那以后想练什么武功都绝对是手到擒来，而且内功也会比别人深厚。”系统兴奋地问道：“主人现在要服下吗？” “不。”顾瑾月眼睛发亮地说道：“这个洗髓丹对我来说只是精益自身体质，可是对于云王来说，那就是救命之药，一直以来，我的药物只能让他的病情有所减缓，却没有办法让他完全好起来，所以如果他服下了洗髓丹，那就相当于所有的毒素都会解，对吗？”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主人，这颗洗髓丹可能这辈子你只能得到这一次。”系统十分犹豫地说道：“你真的要把这样的机会让给别人吗？” 说起来，系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了上一世纳兰姝得到了直播间的时候，但凡得到了什么好东西，她总是第一次先吃下去，根本不会像顾瑾月这样竟然还想着把这么好的东西送出去…… “有些东西是救命的啊！”顾瑾月并不知道系统的想法，只是解释道：“而且我以后要和南宫灏成亲的，他的身体好对我来说不是更好吗？我现在就挺好的，不用吃下这么珍贵的东西。” “这颗洗髓丹是主人，当然由主人做主。”系统间顾瑾月已经决定了，便不在多言，只是提醒道：“有人来了。” 这边顾瑾月刚回过神，就听到冬至在外面敲了门。 “小姐。”冬至快步走进来，低声道：“京兆府尹的捕快来了，说七皇子的妾室难产身亡，查出的药物是小姐开出来了的，想请小姐去京兆府走一趟。” “真是没有想到，南宫俊杰竟然拿魏雨的命来陷害我。”顾瑾月缓缓起身，淡淡的开口问道：“顾正恩可在府里？” “顾大人现在并不在府里，顾老夫人十分恼火，顾夫人在一旁添油加醋，想必没有说小姐几句好话。”冬至蹙眉问道：“小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做？” “我好歹也是安和县主，是他们京兆府想带就能带走的人？”顾瑾月冷哼一声说道：“先是任由严子茹在六皇子那里闹腾，现在又主动派人来抓我，看来京兆府尹跟七皇子的关系还真是不错。” “那小姐，咱们现在……”冬至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不如请王爷过来主持公道？” “王爷恐怕现在还没出宫，否则的话，夜隼派过去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回信。”顾瑾月摆摆手说道：“替我梳洗，我亲自去会会来人。” “是，小姐。” 等到冬至陪着顾瑾月到了顾老夫人的院子里时，一眼就看到纳兰姿正在一旁替顾老夫人锤着肩膀，见到顾瑾月来了，反倒只是笑了笑，并未多言。 “你在外头惹出了那么大的麻烦，现在打算怎么办？”顾老夫人见到顾瑾月，不禁眯起眼睛，冷声问道：“京兆府的人请你过去配合他们调查，你收拾下跟着去解释下吧！” “祖母这是认定今日的事情与我有关？”顾瑾月听到顾老夫人的话，微微扬眉问道：“这么多日，我以为祖母应该对安和的医术十分信任的，今日也不过是来个京兆府的人，祖母就自乱阵脚，要把安和交出去？” “县主这是说的什么话？”纳兰姿适时开口道：“现在先不说县主你到底做了什么，可是今日全京城差不多都知道县主去了七皇子府看诊，如今人家一尸两命，县主要脱了干系，是不是也不太可能？” “若不是得了顾才人的光，顾夫人现在怕是还在禁足吧？”顾瑾月听到纳兰姿的话，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淡淡地问道：“而且我与祖母说话，又有顾夫人什么事情？” “就算你现在是安和县主，可我也是你的母亲！”纳兰姿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县主做错了事，我这个做母亲的难道都不能开口教导你几分了？” “顾夫人连自己的女儿都教导成那个样子，还好意思在顾府提及自己可以教导其他姑娘么？”顾瑾月听到纳兰姿的话，倒是嗤笑一声，淡淡的说道：“怎么，如今顾夫人两个女儿都不在身边，所以心里头格外郁卒，这才开始准备霍霍别的姑娘？祖母，我还是提醒你一句，顾夫人可是一直最疼爱自家的女儿，说不定看着顾才人现在春风得意，就用什么手段来害人家呢？” “你……”纳兰姿见顾老夫人方才还冷峻的脸色十分难看，当下立刻反驳道：“县主莫要在这里信口雌黄，顾才人能有这般造化那是顾府的荣光，我又怎么可能误了顾府的将来？倒是县主，还不如考虑考虑该怎么跟京兆府交代吧？” “今日的事情不管是你要给七皇子一个交代还是要给京兆府一个交代，你总得过去一趟。”顾老夫人蹙眉看着顾瑾月说道：“你父亲不在府中，正在交接去顾家村的事情，所以这件事还是你自己去办吧！” “祖母，我方才就说了，这件事与我无关。”顾瑾月站在原地，沉声问道：“难道祖母不陪我一起去面对这件事么？” “县主，你祖母年岁大了，怎么能跟着你受这般折腾？”纳兰姿的眸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状似有几分得意地说道：“县主一向聪慧，想必这件事应该也能轻易解决的吧？” 顾瑾月看了一眼纳兰姿，随后微微一笑，转身就往外走。 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倒是明白七皇子之所以安排这一出的意思了，不过……这倒是也恰如她的心意。 纳兰姿想要借着七皇子布的局把自己赶出顾家，到时候也许就更方便把顾瑾瑶那些人给安置下来吧？ “大丫头……”顾老夫人已经习惯了顾瑾月对自己颇为恭敬，这会见到她这般，倒是有些不虞，叫了一声却见她头也未回，当下怒从心来，指着顾瑾月的背影说道：“你若是今日走出去，就莫要回顾府来了！自从你回了顾府，就没有一天消停的日子！” 顾瑾月的身影顿了顿，但是依旧没有回头。 “婆母，咱们还是出去看看吧！”纳兰姿听到顾老夫人这么说，心里不禁大喜，连忙低声劝说道：“万一那丫头在外头那些人面前说了有碍顾府名声的话，到时候咱们也好辩驳一二，婆母你说是不是？” 第140章 削发，断绝关系 “你说的有道理。”顾老夫人很显然是被顾夫人的话给说动了，所以当下立刻起身，对着陈妈妈说道：“替我收拾下，咱们现在出去看看！” “是，老夫人。”陈妈妈眸光闪了闪，恭敬的上前服侍顾老夫人，方才县主并没有反对什么，难道说这也是县主的计谋？ 等到顾老夫人和纳兰姿到了门口的时候，发现顾瑾月竟然带着人在跟京兆府的人对峙。 周围已经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我今日的确是被七皇子请去看诊，但是并不是替他的妾室看诊。”顾瑾月淡淡的开口道：“麻烦黄捕头回去告诉你京兆府尹，此事与我无关，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快些去抓真正的凶手。” “县主，小的们也是奉命办事。”黄捕头听到顾瑾月这么说，有些为难地说道：“若是县主真的是冤枉的，那不如跟我们走一趟，到时候有什么话跟我们大人说清楚，自然还会将县主送回来的。” “笑话！”冬至眸光一凛，上前一步冷声道：“安和县主乃是皇上亲封，区区一个京兆府尹，无皇上的手令，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县主评断，我们县主一个女儿家，去了京兆尹再出来那是什么名声？你们大人分明是有意在为难我们县主，到底是何居心？” 京兆府虽然负责京城的相关事务，但是有些案件涉及到世家公子或者小姐，都必须向皇上报备，而且男子的身份还好说，一旦涉及姑娘家的话，一般必须有长辈陪伴前去，以免对姑娘家的声誉造成影响。 “县主的身份的确是小的们没办法拿下的，但是此事乃是七皇子的人亲自到京兆府状告县主，我们大人已经进宫去了，若是县主不放心，可以请家中长辈一起前往京兆府，还请县主莫要为难小的。”黄捕头上前一步，看着顾瑾月说道：“不知道县主意下如何？” “若是我没有长辈陪同，那是不是就不用去了？”顾瑾月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窃窃私语，反倒是直接坐在了花落搬来的椅子上，托着下巴笑着问道：“事实上，我现在都算不得顾家人了，既然你们大人去了宫里，那不如等你们大人拿出手令前来，到时候我自然配合黄捕头前去京兆府。” “胡闹！”这会赶到的顾老夫人听到顾瑾月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说出自己不算是顾家人的事情，当下顿时呵斥道：“安和，休得胡言！” “祖母这么说，是想陪着我一起去京兆府？”顾瑾月听到顾老夫人的呵斥，倒是淡淡地笑着问道：“还是顾夫人要陪着我一起去？” “这件事既然是你惹出来的，那自然由你自己解决。”顾老夫人自然不可能去什么京兆府，当下蹙眉说道：“早先便告诉你，医术不精便不要随意出诊，如今惹出这般祸事，难不成你还想牵连顾府不成？” “啧……”顾瑾月忍不住有些牙疼，随即突然笑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着顾老夫人和纳兰姿，一字一顿地问道：“当初我为那些贵人们看诊，她们的谢礼顾府一个没有少收，现在不过是有人冤枉我，顾府就要把我驱逐出府？” “我何尝是要把你……”顾老夫人觉得有些不对，她方才哪有要驱逐顾瑾月的意思？ “县主，婆母也是为了顾家着想，如今咱们府里头才刚刚出了个才人，难不成县主要在这个时候给顾府抹上什么污点？”纳兰姿突然出声打断顾老夫人的话，连声道：“事关顾府的声誉，县主难道还非要拖着顾府下水不成？” 听到纳兰姿提到顾府的声誉，顾老夫人顿时噤声了。 如今顾瑾琳已经被封了才人，若是顾瑾月真的误诊害的人家一尸两命，到时候怎么解释怕是都有些牵强。 若是回头顾才人进了宫，说不得也会成为别人攻击她的把柄，这万万不可！ “县主今日惹下的祸事，我们顾府无力承担。”纳兰姿见顾老夫人没有反对，当下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但是面上还装作一副良善的模样，有些为难地说道：“还请县主莫要为难我们。” “真是没有想到，顾家人怎么这么落井下石呢？” “如今顾家秀女还未进宫已经出了个才人，自然是要保那位凤命的才人，怎么可能还在意一个未出阁的县主？” “可是县主和云王不也有婚约吗？这可是未来的云王妃，顾家人也不怕得罪狠了，回头人家在记恨上了……” “若是安和县主真的误诊害死了人，只怕皇家那边也不会同意云王的婚事了……” 众人议论纷纷，倒是丝毫没有影响到顾瑾月的心情。 “看来，顾家这是已经完全不相信我了。”顾瑾月看着顾老夫人，一字一顿地问道：“祖母，我再问最后一遍，祖母当真要把我逐出顾府么？” “县主何必为难祖母呢？”就在这个时候，顾瑾琳戴着面纱在芸姨娘的陪伴下走了出来，看着顾瑾月说道：“县主明知道祖母素来最疼爱你，如今你闯出这样的祸事，却反过来逼祖母替你出头，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顾才人这一顶大帽子压下来，还真是想要我们县主的命呢！”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外头，随后冷老夫人在冷子豪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直接站在了顾瑾月身边，冷冷的盯着顾老夫人说道：“当初我儿出事的时候，你们顾家也是这么逼死她的吗？” “冷老夫人！”顾老夫人虽然平日里在顾府里作威作福，可是说到底一见到冷老夫人还有些打怵，毕竟当初冷老夫人因为冷氏的事情曾经亲自提着刀直接杀进了顾府，这让她记忆犹新。 “外祖母！表哥！”顾瑾月没有想到冷老夫人和冷子豪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当下连忙起身走到他们身边，恭敬地开口道：“外祖母怎么过来了？” “你这丫头，若不是府里头的人把这边的事情告诉了我们，难不成你还想瞒着我们不成？”冷老夫人握着顾瑾月的手，沉声道：“孩子不要怕，顾家人不管你，你还有冷家呢！” “冷老夫人，这是我们顾家的事情，怕是冷家插手也不合适吧？”纳兰姿见顾老夫人怂了，心里十分不屑，但是也察觉到这是取得顾老夫人信任的好时候，于是直接上前一步挡在顾老夫人面前，高声道：“难不成顾老夫人要以权势压人不成？” “顾夫人此言差矣。”冷子豪站在一旁，关切的目光从顾瑾月身上收回，冷声道：“方才若是我没有听错，顾家人已经将安和县主赶出了顾府，甚至还扬言要和她断绝一切来往，既如此，那安和县主的事情又如何算是顾府的事情？” 顾瑾月听到冷子豪的话，差点笑出声来。 表哥素来聪慧，必然是猜出了自己今日闹腾这么一出的缘由，索性将计就计，故意把话说的更无法挽回，当真是神助攻。 “我们何时说要和……”顾老夫人也是觉得这话说的有些绝对，当下想要反驳，却发现顾瑾月突然跪在了地上。 “祖母，父亲。”顾瑾月说完直接磕了三个头，随后利落的起身，直接拿出匕首对着自己的头发削断了一绺，沉声道：“今日我顾瑾月削发为证，自此与顾府再无任何关系，他日是生是死，都绝对不会连累顾家半分，祖母和父亲保重！” “县主这又是何必！”顾瑾琳见顾瑾月这般，面纱下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但是面上依旧有些可惜地说道：“县主不想去，大不了我去求情，顾家还是相信……” “漂亮的话谁都会说，顾才人这会说不定还是高兴的不行，所以莫要装作一副痛惜的样子来做戏了。”冷子豪宛若一个没有感情的拆穿者，直接开口说道：“以后安和县主的事由我们冷家来管，就不劳烦顾家越俎代庖了！” 顾老夫人完全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她本来只是担心顾瑾月的事情会影响到顾家，却从未想过把顾瑾月这个县主给驱逐出顾府，毕竟若是万一顾瑾月真的是无辜的，那顾府还有云王那条路的保证，可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就在这个时候，顾正恩匆匆的赶回来，恰好听到了顾瑾月那些话，当下蹙眉说道：“安和，你祖母和母亲先前也不过说说气话，你怎么能如此当真，还惊动了你外祖母，岳母大人，小婿拜过……” “行了，你们顾家人的惺惺作态，老身看过多年，早就腻了。”冷老夫人丝毫不给顾正恩留面子，冷声道：“方才你母亲和你现在这位夫人逼着月丫头自己一个人去京兆府的时候，我就想着当初你们是不是也这么逼死了我的女儿！顾正恩，老身告诉你，月丫头你们顾府不疼着，那我们冷府就接回去，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没得让你磋磨死！” “岳母大人言重了！”顾正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安和，还不快与你外祖母解释下，方才的事情都不过是误会，难不成你还真的要跟顾家断绝关系不成？” 第141章 假意，惺惺作态 “顾大人此言差矣。”顾瑾月听到顾正恩的话，抬眸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方才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又怎么能随意更改？更何况，顾夫人本就容不下我，不等顾老夫人说话，就处处逼着让我离开，分明是早就对我心有不满，顾大人与瓜夫人伉俪情深，何必因为我闹得不愉快？倒不如现在这般，反倒是大家都清净。” “胡说八道！”顾正恩之前被顾瑾月调理身体已经愈发得当，自然知道顾瑾月的医术是十分精进的，如今七皇子府上的事情一出，虽然他心里也有几分犹豫，但还是相信顾瑾月不可能犯下这么大的错误，当下蹙眉说道：“小孩子胡闹就算了，你难不成还要怪罪你祖母和母亲不成？” “方才顾夫人的话，大家听得一清二楚。”顾瑾月冷冷的说道：“若是顾大人不相信的话，可以让大家重复给你听一听，现在我恐怕没有时间跟顾大人啰嗦了，毕竟京兆府的人还在，总不能让人家等这么久不是？” “胡闹，你若是离开顾府能去哪里？”顾正恩自然不肯轻易放顾瑾月离开，当下立刻恼火的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为父再三挽留你，已经给足了你颜面，你切莫得寸进尺。” 顾瑾月看着顾正恩脸上颇为恼火的神情，不禁嗤笑一声。 果然，她就知道，说来说去，顾正恩在意的也不过是自己的颜面，对她哪里有什么父女之情可言？ “父亲！”顾瑾琳不顾芸姨娘的阻拦，突然上前拉住顾正恩，情真意切地说道：“父亲何必为难县主，她方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已经做出了那般决绝的举动，如今哪里还能轻易松口？父亲倒不如暂且放她离开，说不定她以后过不下去，自然会回来求父亲，更何况县主现在惹上了麻烦，若是影响到了顾府，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顾正恩听到顾瑾琳的话，倒是觉得颇有道理。 “安和，你当真不肯再回顾府了？”想到这里，顾正恩突然站住了脚，看着顾瑾月问道：“他日也不后悔？” “顾大人不必做出这般姿态，你要说的也不过是如果以后我过不下去的话，顾府的大门随时都为我打开。”顾瑾月似笑非笑地说道：“毕竟我现在官司缠身，顾大人怕是也担心引火烧身吧？” “为父当然不是……”顾正恩刚想说什么，却被冷老夫人直接打断了。 “顾大人就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了！”冷老夫人呸了一句，好像十分不屑地说道：“顾府的人说来说去都不过是一群道貌岸然地伪君子，还真以为我们月丫头离了你们过不下去？我告诉你们，就算没有顾家，没有冷家，月丫头照样能过的比你们顾家任何一个人好！” “外祖母，不必多言了。”顾瑾月反握住冷老夫人的手，心里划过暖意，饶是现在，冷家哪怕自己都如履薄冰，却依旧会在她遇到危难的时候站在她这一边，这让她如何不感动？ “县主，这边家事处理完，还是跟小的们一起走一趟吧！”黄捕头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来请安和县主去京兆府，竟然因此闹得安和县主和顾家直接断绝了关系，当下有些尴尬地说道：“小的也……” “月丫头，不必怕，外祖母陪你去京兆府一趟！”冷老夫人握着顾瑾月的手说道：“咱们没做过的事情就不怕对峙，老身倒是要看看，咱们到底是得罪了七皇子什么，竟然让他倒京兆府状告我们月儿！” 既然有了长辈作陪，那顾瑾月当然不会再拒绝冷老夫人的好意，当下看都没看顾府的人一眼，直接跟着冷老夫人上了马车。 “冬至，把咱们的东西收拾出来。”临上车前，顾瑾月吩咐了冬至一句，“连母亲的牌位一并带出来，没理由我已经脱离了苦海，还把母亲一个人留在那里！” “是，小姐。”冬至其实也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依着顾瑾月对顾家的恩怨，至少要把顾正恩给罢了官职才能罢手，结果没想到今日竟然直接借着七皇子状告她的事情直接离了顾府，难道说小姐是想把顾家直接一锅端了？ 顾正恩见顾瑾月竟然真的头也不回的离开，当下猛地一甩袖，直接转身进了府。 既然顾瑾月不知好歹，那他也不必再留什么情面。 “月丫头，这次真的是委屈你了。”马车上，冷老夫人拍了拍顾瑾月的手，叹口气说道：“倒是不知道你是如何得罪了七皇子，竟然还招惹上这等官司，只是你与顾家断绝了关系，也不知道云王那边是否介意……” “祖母多虑了，依着云王对表妹的喜爱之情，想必根本不会在意身份的问题。”冷子豪在一旁开口劝说道：“再者说，冷府比顾府身份还高出不少，从冷府出嫁岂不是更有颜面？” “你表哥说的也对。”冷老夫人听到冷子豪的话，当下点头说道：“月丫头，你不必担心此事，到时候有你外祖父替你做主，若是云王敢对你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们冷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外祖母……”顾瑾月扑到冷老夫人怀里，低声道：“谢谢外祖母。” “傻丫头，外祖母也是心疼你，若是冷家如从前那般，你母亲也不会轻易出事……”说到自己的女儿，冷老夫人的心情又酸涩了几分，“若是你母亲还活着，又怎么会让你自个儿去面对这些事情……” “外祖母，莫要难过。”顾瑾月见冷老夫人伤心，连忙说道：“外祖母有所不知，其实我今日也不过是将计就计，顾府那种地方，我早一日脱离那都是运气，难道外祖母不这么想？如今我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外祖母应该为我高兴才是嘛！” “是啊，祖母，表妹说的没错。”冷子豪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当下岔开话题问道：“只是，七皇子既然是有心算计，怕是已经证据确凿，你该如何否认？” …… “小姐，咱们来京城，都没跟顾小姐写封信，万一找不到她怎么办？”前往京城的官道上，几辆马车缓缓前行，其中一辆里面坐着的正是谭幽幽，此次她跟着母亲上京，并未提前告诉顾瑾月，只想着给她一个惊喜。 “到时候先去找九公主，让她带着咱们去见顾瑾月。”谭幽幽笑眯眯的说道：“等到她见到我，肯定十分惊喜。” “小姐，顾小姐先前不是让您尽快上京么？”坐在谭幽幽对面的，正是她的丫头菱花，此刻听到自家小姐这么说，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咱们的钱庄不管了？” “钱庄有父亲和兄长他们打点，我自然是放心的。”谭幽幽摆摆手说道：“而且这次上京也是为了新生意，你家小姐怎么能窝在一个小地方孤独终老？以后跟着你家小姐那可是要银子有银子，要吃有吃，要穿有穿，想想是不是就觉得特别开心？” “开心。”菱花立刻笑得眉眼弯弯，还不忘说道：“以前奴婢以为小姐最大的愿望就是嫁个好人家，现在才知道原来小姐志不在此。” “你这丫头跟着我那么久，倒是还有了几分长进，竟然还知道志不在此这样的话？”谭幽幽笑了起来，随即才说道：“可惜母亲这次上京，必然就是为了替我选个夫君，等我见了顾瑾月，一定要问问她到底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可是顾小姐都已经选了云王做夫婿，怎么可能会给小姐出主意不嫁人呢？”菱花一脸迷惘地说道：“小姐一直都说顾小姐与旁的女子是不同的，可是她都要嫁人的，小姐能改变什么？” “你这丫头，是不是就想着打击你家小姐？”谭幽幽本来还有几分期待，可是听到菱花这么说，顿时蔫了下来，颇为郁卒地说道：“我是比较清醒的人，也可能只是因为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就像瑾月一样，像她那样的人，愿意嫁给云王，那必然是她特别喜欢的人才行。” 菱花听到谭幽幽的话，刚想说什么，却听到外面一阵慌乱的喊声传来。 谭幽幽眸光一凛，当下直接掀开车帘问道：“怎么了？” “小姐，快躲进去！”车夫拉着马车，有些焦灼地说道：“咱们遇到山匪了！” “什么？”菱花听到车夫这么说，顿时有些惊慌地问道：“这不是官道吗？怎么可能遇到山匪？” “看来对方是有恃无恐！”谭幽幽到底是有几分见地的，当下沉声道：“咱们带的人未必是那些山匪的对手，你跟着我们去找母亲，咱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小姐，还是躲在马车上安全些！”车夫有些紧张地说道：“万一那些人看到小姐，说不定会起了歹念，小姐还是不要冒险！” “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谭幽幽怒声呵斥道：“你一个七尺男儿，难不成还不如我们这些小女子痛快吗？若是想活命，就听我的，懂了吗？” 第142章 缘分，以身相许 车夫到底是听了谭幽幽的安排，跟着她和菱花避开那些刀剑相交的人慢慢的摸到了谭夫人所在的马车。 “母亲！母亲！”谭幽幽扒着马车，连声叫道：“母亲，你没事吧？” “幽儿！”谭夫人很显然吓坏了，听到谭幽幽的声音，连忙掀开车帘，惊慌失措地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些上来！” “母亲，你不要在马车里等着，快些下来！”谭幽幽握着谭夫人的手，急声道：“若是再耽搁下去，咱们的家丁一旦溃败，那就跑不掉了。” “夫人，小姐说的有道理，咱们快下马车！”跟着谭夫人的罗妈妈连忙扶着谭夫人，还不忘说道：“那些人现在还不知道马车里到底坐的谁，咱们现在跑出去说不定还能躲过一劫！” 谭夫人现在也是六神无主，见罗妈妈和女儿都这么说，只能慌乱的下了马车，踉踉跄跄的往官道旁边的树林里跑去。 “老大，有两个小娘子跑了！”就在谭幽幽带着谭夫人他们几乎都到了树林边的时候，一个刚刚砍杀了家丁的山匪恰好扫到了她们，当下兴奋地说道：“兄弟们，快点抓住他们！” 那车夫见状连忙推着谭幽幽她们走，自己转身朝着那些山匪冲了过去，结果直接被人砍翻在地。 “菱花，罗妈妈，带着母亲快走！”谭幽幽见状，当下抽出腰间软鞭，冷声道：“一直往前跑，找地方躲起来！切莫出声！” 这条软鞭还是她兄长当初为了让她防身所以才特地打造的，没想到这会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小姐！”菱花自幼跟谭幽幽一起长大，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丢下自家小姐，当下也从一旁捡了根树枝，状似镇定地说道：“我要和小姐一起！” “傻丫头！”谭幽幽笑了，摸了摸菱花的头说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丫头，但是你现在要帮我保护好夫人，懂了吗？” “不行！”谭夫人当然也不可能让自己的女儿以身犯下，结果刚想说什么，却被谭幽幽直接打昏了过去，随后对罗妈妈说道：“罗妈妈，母亲就交给你照拂了，菱花，替我保护好母亲和罗妈妈！” 罗妈妈和菱花这会都忍不住红了眼眶，但是又不敢违背谭幽幽的命令，只能踉踉跄跄的背着谭夫人朝着林子深处跑去。 “呦呵，小娘皮，还挺有胆量！”方才发现她们逃跑的那人一马当先的追了上来，看到谭幽幽拿着软鞭站在树林边上，当下哈哈大笑，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你若是现在跪下来求饶，爷就饶了你，还把你带回去好好疼一疼如何？” “废话少说，有种就杀了我！”谭幽幽的眸中迸发出杀意，一甩手，软鞭已经簌的朝着那人脸抽了过去，对方躲闪不及，直接被抽了个正着，惹得跟上来的那些山匪全都哈哈大笑。 “老三，你这也太丢人了，连个小娘皮都打不过啊？” “是啊，老三，实在不行，赶紧把那玩意给拿下来，当个娘们儿得了！” 众人的哄笑声顿时惹恼了那山匪。 “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山匪直接拿着砍刀朝着谭幽幽杀了过来，还不忘怒声道：“老子今个儿就要你生不如死！” 谭幽幽虽然之前跟着父兄也习武，可到底不是练家子，再加上又是女子，哪里敌得过这成日里杀人越货之辈？ 那些山匪很显然也是有意看热闹，所以任由着那人耍弄谭幽幽。 几番交锋下来，谭幽幽已经毫无招架之力，很快便被那人直接打飞了软鞭，手腕也受了伤， “小娘子，今个儿你求了老子，老子说不定还能怜香惜玉几分！”那老三这会找回了几分颜面，故意拿刀戳着谭幽幽的衣襟处，眯着眼睛调笑道：“到时候你就只跟了老子，可不会被兄弟们一起……” “呸！”谭幽幽长那么大，何曾受过这般屈辱，当下直接啐了那老三一眼，冷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老三，把人带走！”本来还站在后头的一个男人突然眯起眼睛，看着远处说道：“似乎有人来了，撤！” 有人！ 谭幽幽眸光一闪，当下猛然跳起，抽出自己藏在靴子里的匕首，直接插进了那老三的眼中，咬着牙说道：“想让姑奶奶求饶，做梦去吧！” “啊！”那老三顿时鲜血流了满脸，直接一刀朝着谭幽幽砍了下去。 眼见着刀已经砍了下来，谭幽幽避无可避，当下闭着眼睛准备等死。 可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耳边传来一声利箭的声响，等到谭幽幽睁开眼睛地时候，却发现那老三已经被一支利箭直接穿透了脖颈，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骠骑军在此，你们这些山匪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十几个骑着马的男子出现在了对面，为首的人冷声开口道：“若是执迷不悟，格杀勿论！” “骠骑军！”这下，没等山匪头子做出反应，那些山匪早就吓得四散奔逃，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事情？ “姑娘，你没事吧？”为首的男子一挥手，示意手底下的人去追那些四散溃逃的山匪，自己则骑马到了谭幽幽面前，翻身下马之后问道：“可有受伤？” “无……无事。”谭幽幽一脸呆滞的摇摇头，捂着自己的手腕，突然眼前一黑，昏迷前只听到那男子的声音，“姑娘！姑娘！” 等到谭幽幽再度醒过来的时候，面前出现的就是母亲和菱花都哭红了眼睛的脸。 “幽儿！我的幽儿！”谭夫人见谭幽幽醒过来，顿时心疼的抚着她的头发，连声道：“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想要吓死为娘，若是你出了事，母亲怎么能独活？” “母亲，我这不是没事了吗？”谭幽幽见这会众人处在客栈之中，便知道已经脱离了危险，当下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笑着说道：“当时的情况，母亲在那里也是影响我的嘛！” “是，你这长大了，就开始嫌弃母亲碍事了！”谭夫人当然知道谭幽幽是故意这么说，当下拍了她的额头一下说道：“若不是祝将军他们恰好回京救了你，现在你都不知道在哪里了！” “祝将军？”谭幽幽一愣，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年轻男子的面容，有些意外地问道：“骠骑军的将军竟然那么年轻？” “小姐你不知道，这位祝择一将军，当初就是护着九公主那位！”菱花不愧是谭幽幽身边的人，直接猜到了自家小姐的想法，当下抹了一把眼泪，解释道：“小姐当时不是还说，若是有机会见到人家，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的，结果人家今个儿又救了小姐，真是缘分！”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谭幽幽听到菱花的话，不禁有些意外，但很快就笑着说道：“照你这么说，那我还真是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 另一边，顾瑾月还不知道谭幽幽竟然在官道上遇袭，因为她这会已经站在京兆府的大堂之上，对面站着的竟然还是七皇子南宫俊杰。 “真是没有想到，七皇子竟然亲自来状告我，倒是让我有些意外。”顾瑾月见到南宫俊杰，当下淡淡的说道：“我还以为没机会跟七皇子当面对质了。” “安和县主，本皇子自问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般害本皇子的妾室？”南宫俊杰好似痛心疾首地说道：“虽然本皇子的妾室身份有些不妥，可是那到底也是两条人命啊！” “七皇子没必要这么着急就定我的罪！”顾瑾月淡淡地开口道：“我去七皇子府看诊的是慧远大师，这一点你我心知肚明，如今七皇子非要将此事栽赃到我的身上来，我倒是想知道七皇子是为了什么？” “肃静！”这个时候，京兆府尹何在走了上来，打断了七皇子和顾瑾月的谈话，看上去好似公事公办地说道：“堂下都是何人，报上名来！” “何大人这官架摆的可够大的！”顾瑾月看到何在那个样子，不禁嗤笑一声，淡淡的开口问道：“你是不认识七皇子还是不认识我？还是说何大人故意摆出这般姿态，就是为了证明你这明镜高悬的牌匾没白挂？” “安和县主！”何在本来还想端着几分架子，结果听到顾瑾月这样说，当下有些恼怒，但是又碍于她的身份，把火气压了又压才深吸一口气说道：“安和县主，七皇子今日状告你谋害他的妾室，使得她人一尸两命，你可认罪？” “自然不认。”顾瑾月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既然无罪，又何来认罪之说？” “安和县主，本皇子府上的下人都可以作证，你故意改变了魏雨腹中胎儿的位置，然后造成了她难产身亡，现在还要狡辩吗？”南宫俊杰听到顾瑾月的话，当下忍不住开口说道：“人证物质俱在，县主还要否认什么？” 第143章 拆穿，以防万一 “七皇子说的这话可就有意思了。”顾瑾月听到七皇子的话，毫不客气的反驳道：“你说的人证和物证，那都是你府上的人，也是你府上查出来的东西，如果依着七皇子的意思，我的丫头也可以为我作证，之前我看诊的人乃是慧远大师，如此七皇子可是有什么异议？” “难道安和县主言下之意，是本皇子府上的人故意害死本皇子的妾室，然后意图栽赃给县主不成？”南宫俊杰看着顾瑾瑜，眸中闪过一丝凛然，淡淡的说道：“本皇子早就知道安和县主不会承认，既然安和县主说今日看诊的乃是慧远大师，那不如本皇子就请慧远大师来做个人证吧！” 南宫俊杰这边话音一落，那边慧远大师已经被人请了上来。 “真的是慧远大师！”众人看到来人，顿时议论纷纷，很显然都没有想到慧远大师竟然会真的出现在这里，“难道说安和县主真的误诊害死了人？” “那也不一定吧？方才安和县主不是说是给慧远大师看诊的吗？” “是啊，如果是给慧远大师看诊，那七皇子府里头那个妾室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怕另有隐情呢？” 顾瑾月看到慧远大师的那一刻，眼睛忍不住一亮，看来师父的伤势已经好了不少，否则的话也不会如此有精神。 不对……当顾瑾月再细细看向慧远大师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有一些不妥。 就算自己开的是灵丹妙药，这人恢复的也太快了些，难不成是七皇子做了什么手脚？ 最关键的是，慧远大师从进来之后，就基本上对顾瑾月视而不见，这很显然并不合常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何在猛地敲了下案几，沉声道：“肃静！肃静！”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慧远大师，有劳你今日来给大家说个明白了。”何在看上去十分坦然地看着慧远大师问道：“请问安和县主可曾到七皇子府上替大师看诊？” “确有此事。”慧远大师嗲点头，十分认真地说道：“老衲出行的时候意外遇到了山匪，幸好得七皇子府上的家丁所救，于是当时就在七皇子府上养伤，还是七皇子听闻安和县主的医术高明，所以特地请她前来为老衲问诊。” “那不知道大师可曾听闻，安和县主也为七皇子的妾室看诊了？”何在看了顾瑾月一眼，再次开口问道：“若是大师见了，能否将当时的情况叙说一二？” “当时老衲身受重伤，所以并未亲眼看到安和县主为七皇子府上其他人诊治。”慧远大师摇摇头，随后说道：“当时只是听到七皇子曾经跟安和县主提及过此事，而安和县主当时并未直接答应，所以老衲也不知道这后头的事情到底如何。” 顾瑾月听到慧远大师的话，顿时明白了南宫俊杰的意思。 如果慧远大师和南宫俊杰完全说的一样，那反倒是惹人怀疑，反观现在慧远大师似真似假的言语，倒是反而更令人信服。 “安和县主，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何在转头看向顾瑾月，好似十分可惜地说道：“亏得本官还以为是有人想要故意陷害县主，结果没想到县主竟然真的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何大人，慧远大师说了我给他看诊，可没说我给七皇子的妾室看诊。”顾瑾月听到何在的话，倒是忍不住嗤笑一声，淡淡地问道：“如此何大人就已经要定我的罪名了？” “事到如今，安和县主竟然还要狡辩。”南宫俊杰看上去十分难过地说道：“虽然我知道魏雨的身份很尴尬，可是她腹中到底是本皇子的血脉，安和县主医者仁心，怎么会做出这般歹毒之事来？大人，这种人，若是不打板子，估计是不会承认的。” “诸位口口声声的说本王未来的王妃杀了人，这是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么？”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灏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身后响起，随后人已经出现在了顾瑾月的面前，低头问道：“抱歉，本王来迟了。” “不迟。”顾瑾月倒是没有想到南宫灏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赶回来，当下摇摇头，笑了笑说道：“不妨事。” “王爷！”众人很显然没有想到南宫灏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当下纷纷起身见礼。 “不必多礼了。”南宫灏站在顾瑾月身前，看着何在说道：“何大人还真是好大的架子，冷老夫人好歹也是一品诰命夫人，你竟然就这么安排人站在外头，难不成何大人是故意为之？” “下官不敢！”何在虽然是有心这么做，可是这会被南宫灏直接点开来说，冷汗瞬间便下来了，当下连忙喊道：“赶紧上座！请冷老夫人坐，一群没眼力见儿的东西……” “皇叔。”南宫俊杰没有想到宫里头的事情并没有绊住南宫灏，但是这会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当下对南宫灏行礼后才道：“今日的事着实怪不得我，实在是没有想到魏雨服下了县主开的药物之后，甚至还会改变了胎儿的位置，使得魏雨难产身亡……” “你们的证词怕是做不得数。”南宫灏冷声道：“安和县主在七皇子府上的一举一动都有人证明，所以她连你说的那个女人面都没有见到，怎么可能会害的她一尸两命，老七，你这污蔑人的手段还真是见长了！” “皇叔说的人是谁？”南宫俊杰听到南宫灏这么说，顿时十分谨慎地说道：“若是皇叔派去保护那和县主的人，那他自然是听皇叔的安排，想必应该没办法作证吧？” “那你恐怕是想错了。”南宫灏听到南宫俊杰的话，当下淡淡的说道：“诸位可能有所不知，皇上为了约束后册封皇室中人的规矩，每个人身边都有慎刑司的暗卫藏于暗处来监管他们的一举一动，安和县主身边当然也有这么一位，正是慎刑司的前司长海嬷嬷，老七，你觉得海嬷嬷会撒谎么？” 南宫俊杰本来是胜券在握，只是当他听到南宫灏的话时，顿时有些吃惊的看着顾瑾月。 他那位父皇到底在想些什么？ 南宫俊杰本以为在顾瑾月身边的人也不过是什么普通的小卒，到时候随便封个口就足够了，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送到顾瑾月身边的人竟然宫里头最让人忌惮的海嬷嬷。 “老身还在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帮县主澄清事实。”南宫灏的话音一落，一个苍老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结果没有想到，最后竟然还是云王猜到了老身的身份，七皇子年幼的时候，老身有幸教导过你一二，只是不知道缘何要做这等污蔑他人之事？” …… 谭幽幽的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菱花连忙挡住了谭幽幽。 “祝将军！”谭夫人在罗妈妈的搀扶下走了出来，结果就看到祝择一拎着食盒恰好站在门口，当下连忙起身迎上去说道：“今日的事还要多谢祝将军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谭幽幽听到祝将军三个字的时候，整张脸瞬间红透了，这也太窘了！ 自己不过是跟菱花开个玩笑，怎么就然人家听了进去？ 更何况，自己还是个姑娘家，实在是太丢人了！ “谭夫人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祝择一眸光扫了一眼，只是也瞧不见内室里的情况，当下微微笑着说道：“这客栈如今都是骠骑军的人，他们都是些糙汉子，怕冲撞了谭夫人你们，所以我特地把饭菜送过来，还请谭夫人莫要介怀。” “哪里，祝将军考虑的周到，多谢。”谭夫人没有想到祝择一考虑的如此周全，当下连忙笑着示意罗妈妈接了过来，随后才说道：“不知道将军何时启程？” “谭夫人尽管放心，此次我们也是回京面圣，等到谭小姐恢复地差不多，我们护送诸位进京。”祝择一诚恳地说道：“虽然那些山匪已经抓获，但是也要以防万一。” “那就先谢过祝将军了。”谭夫人连忙谢过，寒暄了几句之后看着祝择一离开，这才对罗妈妈低声道：“这位祝将军倒是年轻，只是不知道府中是否有家眷……” “母亲！”谭幽幽方才就听祝择一走了，所以一咕噜就爬了起来，不等菱花扶着就已经走了出来，结果恰好听到了谭夫人这番话，当下有些羞恼地说道：“好好的，你打听这些作甚？” “你这丫头，方才不还要以身相许来着？”谭夫人见自己的女儿已经起身，心情也松快了几分，当下笑着说道：“我也不过就是跟罗妈妈闲话几句，让你听了去，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母亲！”谭幽幽怎么看不出自己母亲的促狭，顿时有些羞臊地跺了跺脚说道：“人家好歹也是你女儿的救命恩人，你在背后就这么编排人家，也不怕人家笑话去？再说了，若是祝小将军没有家眷，难不成母亲还真的想让我嫁给他不成？” 第144章 鲜活，高抬贵手 “祝将军看着还是很不错的，若是真的没有家眷，倒也是不错的女婿人选。”对于救了自己女儿的祝择一，谭夫人可是非常看好，这会听到谭幽幽这么说，忍不住笑道：“我瞧着他也是个细心的人，真要娶了媳妇，定然也会十分疼爱自己的夫人的，罗妈妈，你说是不是？” “小姐，其实夫人说的也没错，人家说娶妻求贤，嫁夫求安，什么叫安？“罗妈妈点头附和道：”像祝将军这样能保护小姐，还能懂得体贴夫人的人，那的确是不错的夫婿。” “我的天，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谭幽幽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能惹来自己母亲和罗妈妈这番言论，当下捂住脸，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们说来说去，也是你们的一厢情愿，再说了，人家祝将军说不定已经成亲了，更说不定他都已经有了孩子了，你们竟然还想让我嫁给他？” “咳！”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突然传来祝择一的轻咳声，大抵是忍着笑的，那咳声总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笑意。 “祝将军？”谭夫人没有想到祝择一会去而复返，虽然方才是跟自己女儿说笑，但是这会也不免有几分尴尬，当下连忙问道：“祝将军还有其他的事情？” 其实谭夫人可没有怪祝择一偷听，毕竟是她们几个说的太认真，连门都忘了关上，这会被人听去，她们自然也说不上什么。 可是谭幽幽就没那么淡定了。 “祝将军，你这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谭幽幽真的是羞臊到家了，可是这会反倒是壮了胆子，大步走到门口，看着祝择一说道：“偷听女儿家说话，你怎么好意思呢？” “幽儿！”谭夫人没有想到谭幽幽会这么说，当下有些无奈的扯了自己女儿一下，随后对祝择一说道：“祝将军见谅，我这个女儿被我宠坏了，素来没得规矩……” “我也是无拘无束惯了的，素来就喜欢没规矩的姑娘。”祝择一瞧着谭幽幽好似一团火焰一般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脑海中浮出之前她被围困却不肯屈服的神色，一颗心微微多了几分悸动，笑着说道：“谭小姐这样……很鲜活。” 谭幽幽的脸顿时止不住的红了。 什么叫鲜活？ 什么叫素来喜欢没规矩的姑娘？ 他祝择一说这话难道不怕别人误会？ “那个……”谭夫人见谭幽幽气鼓鼓又有些羞恼的样子，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祝择一问道：“祝将军去而复返，不知有何要事？” “方才突然接到圣旨，在下明日就要进京面圣。”祝择一听到谭夫人的话，回过神来连忙恭敬地说道：“我已经安排人留下护送诸位，我是提前来向谭夫人辞行的。” “既然是圣旨，那切不可耽搁。”谭夫人蹙眉，十分谨慎地说道：“祝将军此次抓住山匪，虽然有功，但是这山匪来历不明，还望祝将军多加谨慎，以免……被人利用。” 谭夫人到底是谭家家主的夫人，虽然平日里看上去和善温顺，但是该有的头脑可一点都不少，否则的话，又怎么能成为谭家家主的贤内助？ 更不可能与静妃相处的如此融洽。 虽然她平日里多有藏拙，可是祝择一到底也是救过自己的女儿，她自然也就多提点了几句。 那些山匪怎么看，可都未必是普通的角色，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多谢谭夫人提点。”祝择一何尝不知道谭夫人说这些话已然都是出于人情，当下十分感激的行了礼，沉声道：“今日一别，还请谭夫人和谭小姐多多保重。” 谭夫人点了点头，看着祝择一转身往回走，而谭幽幽动了动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谭小姐。”就在谭幽幽纠结自己到底要不要多叮嘱那个人一句的时候，祝择一突然转头朝着她展颜一笑，牙齿白的有些耀眼，“在下家中并无妻妾，父母早逝，只有我孤身一人，还请小姐莫要担心！” 说罢，人已经走了个没影。 谭幽幽愣在当场许久才听到谭夫人在她身边笑出了声。 “母亲！”谭幽幽顿时有些郁卒。 “这个祝小将军，着实有意思的紧。”谭夫人现在看祝择一，那还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觉得好，当下笑眯眯地对谭幽幽说道：“人家那不是跟你解释你方才的困惑，意思是你可以以身相许……” “母亲！”谭幽幽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家母亲竟然就这么着急把自己给送出去，当下羞臊的直接转身跑进了内室，惹得罗妈妈和菱花在后头忍俊不禁，笑个不停。 趴在床上的谭幽幽想起刚才祝择一回头跟自己说话的样子，突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个家伙，看上去傻乎乎的，没想到还是个聪明的…… 另一边的祝择一喜笑颜开的走下楼，到了客栈的后院才敛去了所有的笑容。 “怎么样了？” 祝择一推开一个客房的门，一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的山匪此刻正趴在地上，看上去好像死了一般， “将军，这人说他是四皇子的人，故意在这里打劫过往的贵人富商。” “四皇子的人？”祝择一蹙眉，想起谭夫人说的那番话，当下眯起眼睛冷眼瞧着那人说道：“这么容易就招了，还咬死了自己是四皇子的人，你们觉得这里头没蹊跷？” …… 海嬷嬷的话让南宫俊杰瞬间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在看到那个老妇人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连何在都连忙起身，唯恐惹恼了那妇人。 “雕虫小技。”海嬷嬷根本没理会南宫俊杰，走到慧远大师面前，直接伸出手照着他的后颈来了一巴掌，紧接着，一只看上去十分细小的蛊虫已经出现在了她的掌心之中，“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药蛊师，废物一个……” 没等南宫俊杰答话，那蛊虫已经直接被海嬷嬷的内力催化成了粉末。 “老衲怎么在这里……”慧远大师好像刚刚回过神一般，有些迷惘地看了一圈，目光落在顾瑾月身上，意外地问道：“安和县主这是怎么了？” “你这个老秃驴，真是没用的紧。”海嬷嬷拍了拍手，扫了慧远大师一眼，沉声道：“比起垂海大师，你真是差的太远了，不过是替你师父清理门户，竟然心神不宁到那般地步，被人袭击不说，还中了药蛊，传出去也不怕掉了垂海大师的脸面？” “海嬷嬷？”慧远大师听到海嬷嬷的声音，着实吃了一惊，随后连忙起身，颇为尴尬地说道：“嬷嬷教训的是，贫僧受教了。” “这是你新收的小徒弟吧？”海嬷嬷点到即止，随即指着顾瑾月说道：“你受了伤重，她去七皇子府替你诊治，结果现在被七皇子污蔑，你还帮着落井下石？” 南宫俊杰听到海嬷嬷的话，当下忍不住开口道：“海嬷嬷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头清楚，老身活了那么久，根本不在意你们这些糟心的破事。”海嬷嬷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可是安和县主是老身跟着的人，她做了什么老身清楚的很，所以老身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害她。” “贫僧并不知情。”慧远大师听到这里，看着顾瑾月说道：“徒儿，为师并不知道方才说了什么，你莫要介怀才是。” “师父言重了。”顾瑾月十分恭敬地开口，“多谢海嬷嬷为小女子证明清白，否则的话，小女子真是百口莫辩。” “得了吧！”海嬷嬷嗤笑一声，颇为不乐意地说道：“老身今日也不过是卖个人情与你，老身知道，就算老身不出手，你也能自证清白吧？” 顾瑾月笑了。 “七皇子，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顾瑾月看向南宫俊杰，当下十分坦然地开口道：“可是你不知道的是，当时我去七皇子府的时候，不仅海嬷嬷在场，皇上身边的龙卫也有几人在场，这件事不知道是七皇子去跟皇上解释，还是我们现在就在大堂上说清楚？” “县主！县主息怒！”何在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早有准备，这会听到连皇上都知晓了此事，当下顿时有些慌乱，陪着笑脸说道：“这件事怕是有什么误会，县主还是和七皇子私下里谈一谈解开误会便是，县主说是不是？” “何大人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顾瑾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何在说道：“你不是说这件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的吗？现在若是不查清楚，岂不是让何大人脸面无光？” “县主说笑，县主说笑了！”何在这会真的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可这么多人都在场，他也清楚的知道，只有顾瑾月才是最关键的人物，当下只能尴尬地凑到顾瑾月面前低声赔罪道：“这件事是下官未查清楚，还请县主高抬贵手，莫要再追究了。” “何大人，我的名声倒是无所谓。”顾瑾月看了何在一言，淡淡地开口问道：“可是如今我的身份说到底也是未来的云王妃，你说要私下里解决，若是百姓误会了，那岂不是有损王爷的名声？” 第145章 妥协，十恶不赦 何在被噎得一时间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云王殿下还会在意什么名声？ 顾瑾月这么做，分明就是扯着虎皮做事，狐假虎威！ 何在左右为难。 “看来，倒是本皇子误会安和县主了。”说到底，南宫俊杰就是个极其能够隐忍的人，如今形势不如人，他若是再坚持下去，估计到最后棘手的还是他，所以没等何在开口，他已经十分平静的开口道：“这件事怕是府里出了麻烦，等到查出真凶，本皇子自然会给安和县主一个交代。” “那还真是要多谢七皇子高抬贵手。”顾瑾月微微扬眉，看着南宫俊杰说道：“只是希望七皇子早点找到凶手，然后还我清白才是。” “是！”南宫俊杰咬着后牙槽，尽可能让自己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道：“今日之事，让诸位跟着跑了一趟，着实抱歉，还望皇叔见谅。” 南宫灏看了一眼顾瑾月，见她并没有要反对的意思，当下便冷然开口道：“安和县主不追究，那本王自然听她的，不过今日之事，本王一并记在心里，安和，本王送你们回去。” 这话一出，何在哪里敢拦着，只能好声好气的把人都送走，至于外头围观的人，早就在海嬷嬷说完那番话之后被赶的一干二净。 可惜，有些事想再做，怕是太迟了。 南宫俊杰进宫之后，没多久他为了陷害安和县主竟然亲手弑杀妾室和自己子嗣的消息就在京城不胫而走。 只不过，顾瑾月这会可没空理会这消息到底是谁放出去的。 因为刚刚搬了家的她，这会忙着招呼冷家的人，南宫灏带着慧远大师和海嬷嬷一并进了宫，听说是因为四皇子的事情。 “月丫头，依着我的意思，你还是去我那里住。”冷老夫人拉着顾瑾月的手，陪着她四处转悠了一遍，有些担心地说道：“虽然你已经有了婚约，可到底没有未婚的姑娘家自己一个人住的道理。” “外祖母，我并非自己一人独居。”顾瑾月笑着说道：“兰姨的身子已经大好了，她现在也是独户，我跟着她，不是一样吗？” “表妹。”冷子豪见冷老夫人还要说什么，突然开口打断道：“其实祖母是担心日后云王会因此对你有所看轻，毕竟你的背后没有顾家替你撑腰，到时候万一云王有了其他的心思，你岂不是……” “外祖母和表哥多虑了。”顾瑾月笑着摇摇头，十分肯定地说道：“先不说云王到底会如何待我，若是他有了其他的心思，你们觉得顾家能帮我什么？今日不过是七皇子污蔑于我，他们便能跟我断绝关系，若是有一日云王真的休弃我，那怕是顾家会杀了我来讨好王爷，这样的母族不要岂不是更好？” “祖母，我早就说了，表妹自有打算。”冷子豪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笑了起来，看着冷老夫人说道：“根本不需要咱们担心这个，反观今日，王爷对表妹百般相护，我瞧着对表妹是一片真心，做不得假。” “你懂什么！”冷老夫人顿时有些不乐意地说道：“男人的心思比女人还善变呢！刚开始喜欢的时候，你说什么是什么，日后若是变了心思，那对你好似仇人一般，哪里还会管你的死活？” “是，祖母教训的是！”冷子豪有些无奈地跟顾瑾月对视了一眼，笑着说道：“说到底，祖母还是担心表妹，否则的话又怎么会如此上心？” “其实，我觉得今个儿云王的态度也很奇怪。”冷老夫人拍了拍顾瑾月的手，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是他真的在意你，为何不替你出头？” “外祖母。”顾瑾月听到冷老夫人的话，当下示意花落去外面守着，随后低声道：“二皇子出事以后，皇上一直心情不虞，结果四皇子似乎又出了事。” “怎么说？”冷子豪虽然还未参加科举，可是对于朝堂之事多少也有几分了解，当下蹙眉说道：“皇子接二连三的出事，只怕皇上会还以王爷了。” “自古以来，君心难测。”顾瑾月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海嬷嬷被派来监视我的事情，其实我早就知情，因为王爷之前也告诉了我，本来这一次之后，我身边就不会再有皇上的人了，可惜没有想到京城的官道上突然出来一伙山匪，抢劫过路的官商，结果被抓住了，那些人招供他们是四皇子的人，所以现在王爷若是对七皇子发难，说不得更惹皇上怀疑。” 冷老夫人听完顾瑾月这番话，顿时有些感慨的拉着她的手，唏嘘道：“当初我与你母亲说，这辈子不求多么富贵，去找个安安分分过日子的人便好，结果她看上了顾正恩，当初瞧着他还是个正派的人，却不想这肚子里藏着牙，回京的时候我与你外祖父还曾商议过，想着找到你便带你回冷府，却不想你又许了云王，这都是命啊！” “外祖母，我知道天下地父母多是希望子女能够平安顺遂，但是既然选了回京这条路，那我自然要一步一步地走下去。”顾瑾月笑着说道：“如果躲在外祖母和外祖父的羽翼之下，我又何时能够长大？” …… 京城，皇宫，御书房。 “瞧瞧朕的这群好儿子！”皇上猛地将奏折全都砸在了御书房中站着的南宫俊杰和四皇子南宫俊和的身上，怒声道：“你们一个一个，是要气死朕才舒坦是不是？” “儿臣不敢！”南宫俊杰和南宫俊和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一句话不敢多说。 “老四的事暂且不说，老七，那魏雨是什么身份？朕当初念在她有了你的血脉，所以留了她一命，你明着收了人，暗地里害死了她甚至还一尸两命？”皇上怒火冲天地指着南宫俊杰说道：“你怎么那么狠的心？连自己的子嗣都下得去手？” 他的子嗣，怎么能由着一个废棋生下来？ 到时候就算生下来又如何？ 还不是个废物？ “父皇，儿臣冤枉！”南宫俊杰磕着头，看上去十分委屈地说道：“儿臣府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儿臣也是十分难过，而且儿臣还被下头的人蒙蔽，竟然怪罪到安和县主头上，儿臣当真是错了，还请父皇明鉴！” 南宫俊杰的话，让皇上忍不住蹙了蹙眉。 “云王，老七今日所做的确有些不妥，你跟安和县主莫要介怀。”皇上派去的海嬷嬷，本来是藏在顾瑾月身边的，结果现在因为南宫俊杰不得不暴露出来，这更让皇上火大。 可若是海嬷嬷今日不出来，慧远大师和安和县主都被污蔑，到时候丢的还是皇家的颜面。 所以，皇上不可能怪海嬷嬷，就只能把此事算到南宫俊杰身上去。 “皇上言重了。”南宫灏看了南宫俊杰一眼才说道：“有些事情，七皇子心知肚明，子嗣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七皇子还未封王，但是有人暗害皇室后宗血脉，亦不可轻饶。” “云王说的没错。”皇上点点头，随后冷声道：“来人，去七皇子府好好查一查，若是抓到谋害七皇子子嗣的人，当场斩杀！” 南宫俊杰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可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老七，这一次若不是看在朕的面上，你皇叔和安和县主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皇上看了一眼南宫俊杰说道：“事已至此，你自己回府禁足，没有朕的命令，不许踏出府邸半步！” “是，父皇。”南宫俊杰发现，皇上似乎真的很喜欢将他禁足，可是这也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他其实有些意外今日自己会失手，毕竟她一直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云王觉得这般处置，如何？”皇上看向南宫灏，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是终究也是徒劳。 “皇兄，七皇子意图污蔑安和县主，甚至还故意在百姓面前说那些话，臣弟都在怀疑七皇子是故意想要断了安和县主的后路。”南宫灏很显然并不满意，所以才再度开口道：“今日如果不是海嬷嬷出现，难道这个罪名就要落在安和的头上？到时候她的医馆岂不是就要关门大吉？皇上觉得禁足能让人满意吗？” “好！”皇上听到南宫灏这话，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边是没有想到南宫灏如此护着顾瑾月，一边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实在是手段不如人，当下扫了南宫俊杰一眼说道：“来人，拉下去，杖责三十！” “谢父皇！”南宫俊杰素来最识时务，这会他知道自己躲不过去，所以还不如痛快地认下惩罚，说不定还能自己的父皇对他多少有几分怜悯。 皇上看着南宫俊杰被带下去，在看到四皇子跪在一旁畏畏缩缩的模样，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南宫俊和，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皇上指着南宫俊和，冷声开口道：“好好的皇子不当，非要派人去做土匪是不是？” “父皇，父皇！儿臣冤枉！”南宫俊和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当下连忙趴在地上，有些激动地喊道：“父皇，儿臣平日里连杀鸡都不敢，怎么可能会派人做这样十恶不赦之事？” 第146章 认错，处心积虑 “十恶不赦？你还知道那是十恶不赦？”皇上摸起手边的奏折再度砸了过去，怒声道：“抢劫过往商队也就算了，但凡有些姿色的官眷，竟然都被人掳走，找回来的不是尸体，就是再无音讯，你是养了一群禽兽吗？” “父皇，那些人真的不是儿臣的人。”南宫俊和顿时变了脸色，有些惊慌失措地说道：“儿臣当真从未见过这些人，还请父皇明察！” “皇上，现在只是那些人在指认四皇子。”南宫灏扫了一眼南宫俊和，当下蹙眉说道：“其实说起来，如果有人想要算计四皇子，那随便收买一些人故意栽赃给四皇子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你就不要替他说话了。”皇上看着南宫灏，摆摆手说道：“若不是这些年，朕念着他的母妃早逝，对他多有纵容，也不会到今日这一步。” “皇兄，臣弟说的也是事实。”南宫灏并没有因为皇上说这些就默不作声，只是十分坦然地说道：“首先，这伙人也是最近没多久出现的，而四皇子先前一直都不在京城，也就是说有人故意在他回京这个时间作了这样的安排也不是没有可能。“ 南宫俊和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感激涕零，连忙继续朝着皇上磕头，连声道：”父皇，儿臣真的是冤枉的，儿臣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滚！”皇上看着南宫俊和这个样子，火气不打一处来，又拿了一本奏折砸了过去，怒声道：“滚远点！别让朕看见你！” 南宫俊和连忙跪下谢恩，随后几乎是逃一般的窜了出去。 “怎么办？”沉默了好一会的皇上似乎是长长的出了口气，随后说道：“朕都不知道，怎么生出来这么个儿子，你瞧瞧他那个样子，哪里像朕？” “皇上，四皇子自幼丧母，而且又养在封地，这次回来也不过是为了替太后祝寿，但是依旧有人不想放过他。”南宫灏看着皇上，平静得问道：“皇上难道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皇上突然哑口不言。 “当年，皇上在封地的时候，不是也差点被骗到京城来被害死么？”南宫灏看着皇上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皇上也看到了，四皇子根本没有什么头脑，若是想被人算计，只怕他根本躲不开。” “这么说，你是相信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了？”皇上似乎也开始斟酌起来，当下若有所思得说道：“可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认老四，若是没有新的证据，如何证明他是清白的？” “皇上的皇子之中，总有人可以胜任此事的调查。”南宫灏想了想才说道：“这件事既然涉及皇子，那让臣子调查定然是会有所忌惮，皇上以为如何？” “你说的有道理。”皇上点点头，好一会之后才说道：“如此说来，倒是有个人很合适。” “皇上说的是？”南宫灏眸光微闪，但是并没有说出是谁来。 “老六那个孩子素来耿直，这件事交给他去查想必应该不会有错。”皇上说完之后，愈发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当下招来魏公公说道：“去让人叫六皇子前来。” “是，皇上。”魏公公连忙应声，随后脚步匆匆的跑了出去。 “祝择一带人进京了，他手底下的人交给你吧！”皇上似乎是解决了件烦心事，心情好了很多，对着南宫灏说道：“别让他们觉得朕对他们不重视，到时候再惹是生非。” “臣弟明白。”南宫灏起身，提醒道：“海嬷嬷和慧远大师等在外头，皇上不见见么？” “见。”皇上说完，好似想起什么一般说道：“朕并非是怀疑你才让海嬷嬷去跟着安和县主的，主要是怕她是有意想要接近你，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吧？” “臣弟自然不会误会皇兄。”南宫灏淡淡得说道：“只是皇子们年纪见长，多少都有了自己的心思，若是皇兄心里对太子还是十分看重的，那倒不如早早的让皇子封王去封地，免得留下什么乱子。” “你说的也是，朕会考虑的。”皇上点头，听到外面通传海嬷嬷和慧远大师求见，这才点头说道：“你先前忙了不少时日，如今事情也查的差不多了，交给下头的人去办便是。” “臣弟告退。”南宫灏跟皇上行了礼，在海嬷嬷和慧远大师进来之后便退了出去，结果没有想到刚一走出御书房没多远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如果不是南宫灏眼疾手快的躲开，怕是要被南宫俊和直接抱了个满怀。 “皇叔！”南宫俊和可怜兮兮得看着南宫灏，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叔，你救救我吧！” “方才本王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想让本王如何救你？”南宫灏看着南宫俊和，微微扬眉说道：“这件事皇上并没有交给本王，所以你求本王也没有用。” “啊？”南宫俊和是个直白的性子，这会听到南宫灏的话，不禁十分意外得说道：“父皇不是什么棘手的案子都是交给皇叔的吗？二皇兄那边的事情……” “本王又不是专门审案子的。”南宫灏摆摆手说道：“你最近最好闭府不出，等到案子查清楚了，自然也就还你清白了。” “可是皇叔，这不是有人摆明了在算计我的吗？”南宫俊和愤愤不平得说道：“我在封地呆了那么多年，老老实实的摆弄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怎么还能被人盯上呢！” “你是皇子，这件事本身就是麻烦。”南宫灏点到即止，随后拍了拍南宫俊和的肩膀说道：“有些事情，你得自己给自己谋一条退路。” 说罢，南宫灏转身离开了。 南宫俊和看着南宫灏的背影，嘴里念念叨叨了许久，终究握紧了拳头。 他没什么大志向，就想好好活着，做个闲散的王爷而已。 可是有人不愿意放过他，那他还能不为自己打算吗？ …… 顾府里，顾正恩被顾瑾月气的砸了整个书房。 “老爷，你就别生气了。”纳兰姿见顾老夫人坐着喝茶，似乎并没有要搭茬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劝说道：“其实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怪安和县主年纪小，看不透事情，迟早还是会回来的。” “她不会回来的。”顾老夫人放下手里的茶盏，淡淡得开口道：“现在我想想，咱们似乎上了她的当了。” “母亲何出此言？”顾正恩一愣，方才的火气消散了几分，蹙眉问道：“那小丫头分明是太过自大，才会惹出这么多麻烦来，哪里是咱们上了当的？” “我听下头的人说，她把她母亲的牌位带走了。”顾老夫人若有所思得说道：“先前我就觉得这事情蹊跷的紧，她的医术如何，宫里头那些贵人都赞不绝口，你们觉得她可能会让七皇子的妾室一尸两命吗？” “婆母，这话可说不得！”纳兰姿听到顾老夫人这么说，顿时有些紧张得摆手说道：“先不说这事关七皇子的名声，就说人家一个皇子也没必要亲自去指认顾瑾月这个丫头吧？万一错了，到时候丢了颜面的岂不是七皇子？”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事情目前来看，的确是有几分可能的。”顾老夫人看了纳兰姿一眼，冷声道：“她太过镇定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始至终都没有过多的为自己辩解，反而不停的问我们，是不是真的要跟她断绝关系，如此看来，她必然是有意为之。” “母亲的意思是，她早就在找机会跟顾家脱离关系？”顾正恩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指，“难道顾府对她不好？她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 “现在谈这些为时过早。”顾老夫人想了想才说道：“若是回头有消息传出来，此事与安和县主没有任何关系，那你就去接她回来，不管用什么方法。” “母亲，皇上已经下旨让我明日离京。”顾正恩听到顾老夫人这么说，有些为难得说道：“七皇子的妾室出了事，会那么快有结果吗？” “老爷！老爷！”就在这个时候，被顾正恩派去打探消息的管家已经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得说道：“县主她……县主她……” “到底如何了？”顾老夫人皱起眉头，呵斥道：“话都说不清楚，要你何用？” “老夫人息怒！”管家从未见过顾老夫人如此这般失态，当下连忙跪在地上，吓得一五一十的全都把事情说了出来。 “下去吧！”顾正恩挥挥手，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七皇子被禁足，还被杖责，所以外头的流言都是真的，月丫头是被冤枉的？” “这下还真是棘手了。”顾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子，若有所思得问道：“这么说来，大丫头是故意要离开顾府的，若是咱们现在不把她请回府里来，我总觉得心下不安。” “婆母，安和县主也不过就是个小丫头而已！”听到顾老夫人的话，纳兰姿连忙劝说道：“难不成还要让老爷去跟她认错不成？” 第147章 固守，食不下咽 顾正恩的脸色愈发不好了。 纳兰姿的话无疑戳中他内心最为隐秘的愤恨。 当年冷氏也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是不考虑他的颜面，好像只要自己觉得对，那就会去做，完全不会计较这件事发生以后对他来说，到底有什么影响。 “不去！”想到这里，顾正恩突然怒声道：“既然顾瑾月如此有骨气，那就让她好好在外面待着，我倒是要看看，离开顾家，她能得几时云王的宠爱！” 这个时候，人的想法还是很固守的。 对顾正恩来说，他认为当初云王之所以会选择顾瑾月，就是因为她背后其实还是有顾家的存在，可是现在顾瑾月竟然主动跟顾家断绝关系，那到时候云王必然会对顾瑾月有所厌弃。 纳兰姿自然也是这样的想法，所以她才会想方设法的阻止顾正恩去把顾瑾月给接回来。 “这件事，我觉得你还是要慎重的考虑下。”顾老夫人很少会不同意自己这个儿子的看法，可是在这件事上，她总觉得十分不安，可是又见顾正恩如此斩钉截铁，当下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你若是决定了，那我自然也不会阻拦，眼见着顾才人就要进宫了，还是不要生出什么事情来比较好。” “是，母亲。”顾正恩本来就心情不好，虽然看上去还算是冷静，但是对待顾老夫人的态度都有了几分敷衍，顾老夫人叹了口气，到底没有再说什么，起身往外走了。 “老爷就别生气了。”纳兰姿见顾老夫人离开，眸光一闪，这才看上去十分柔弱的替顾正恩捏着肩膀，不轻不重地说道：“现在府里那么多事情，老爷又得了皇上重用，老爷应该高兴才是，没必要因为这些事情烦心，老爷你说是不是？” “话是如此，可是我也没有想到，安和那个丫头一直都比较乖巧，却突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来。”顾正恩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罢了，既然她这么倔，吩咐下去，府里头不许派人过去找她，特别是老夫人那边，派人盯着点，若是有人过去，就拦下来。” “可是婆母她老人家会不会生气？”纳兰姿心里头高兴，说话自然也柔情蜜语，软软的靠在了顾正恩的身上，似乎意有所指地说道：“妾身今日替老爷反驳婆母，只怕婆母已经多有介怀了呢……” “你放心做便是，若是母亲追问起来，你便说是我安排的。”顾正恩想了想，拍了拍纳兰姿的手说道：“我知道这段时日你也受了委屈，不管怎么说，之前的事也是我对你有所误会，以后就不必禁足了。” “多谢老爷！”纳兰姿听到顾正恩的话，顿时喜笑颜开，眸光一转，不禁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老爷，你这一走，要需要多久时日？” “暂时未知。”顾正恩摇摇头说道：“到了顾家村那边，要看看所有事情的进展，若是顺利的话，可能半载而归，若是不顺利，怕是也要一年之久。” “这么久的时间，等到顾才人进宫，老爷也不在府里，若是有什么事，总该有个主事的。”纳兰姿听到顾正恩的话，当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不如把瑶儿接回来……” “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再提了！”顾正恩蹙眉，看着纳兰姿说道：“我知道你担心瑶儿，不管怎么说，瑶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又怎么能不心疼？可是你也听到慧远大师的话了，若是瑶儿在这里，只会妨碍我的仕途，到时候若是我出了什么事情，顾家还能逃得掉吗？” “老爷，瑶儿是咱们精心养着的，以后是要坐……”纳兰姿到底还是有几分忌惮的，没有把那几个字说出来，只是下意识地压低声音说道：“可是现在瑶儿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三年下来，谁还会记得她？而且如果她以后有了大出息，又怎么会妨碍老爷的仕途？” “三年说长不长，一眨眼就过去了。”牵扯到自己，顾正恩可没那么容易同意，当下十分不耐烦地说道：“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没得商量，另外，李家的人派人来催了好几次，你瞧着那边若是没什么问题，就抓紧时间打发莲儿嫁过去吧！免得留在府里夜长梦多。” “老爷！”纳兰姿听到顾正恩的话，果然瞬间忘了顾瑾瑶的事情，直接捂着心口说道：“莲儿是我的命，怎么能那么轻易嫁出去，而且当时……当时那件事，她也是被陷害的，咱们不能声张便罢了，如今还要被李家那些人威胁吗？” “那你想怎么办？”顾正恩听到纳兰姿这么说，当下猛地一拍桌子，吼道：“难不成你想让我杀了李虎吗？” …… 冷老夫人到底年纪大了，所以吃过午膳之后就觉得乏了，本来顾瑾月是留她在府里住几日的，可是冷府这段时日也是事情多的很，所以冷老夫人叮嘱了她好一番才带着冷子豪离开了。 等到冷老夫人走了以后，顾瑾月才带着冬至往兰姨娘的院子里走，边走边问道：“问过伺候兰姨的人没有，最近兰姨的状态如何？” “回小姐的话，兰夫人最近的状况已经稳定多了。”冬至连忙应声道：“而且很喜欢刺绣，每日都要坐在床边绣很久，还是得下头的人叫才想起来要用膳。” “只要心情慢慢好起来，以后会好的。”顾瑾月听到冬至的话，当下点了点头，若是有所思地问道：“你带走母亲的牌位，顾家的人可有阻拦？” “顾老夫人派人拦了，只是被奴婢给打发了。”冬至笑着说道：“对方很显然也不是诚心，所以只是作势拦了一拦，估计是巴不得咱们快走。” “你这么说，倒是显得我这个县主在顾府里好不得人缘。”顾瑾月也笑了起来，眸光微闪，“不过这样也好，本就没打算跟顾府里头那些人处出什么情义来，免得以后收拾起来还麻烦。” “倒是顾才人看上去情真意切的作派让人有些食不下咽。”冬至想起顾瑾琳，有些无奈的说道：“说起来，奴婢现在也真的是有些怀疑，小姐当初帮那个女人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她若是精明，自然懂得低调几分，可是现在顶着凤命，她就是想低调都难。”顾瑾月想了想才说道：“若是死在了顾府，可就麻烦了。” “小姐的意思是，有人会对顾瑾琳动手？”冬至听到顾瑾月的话，当下忍不住有些意外地问道：“奴婢以为那些人总得忍到宫里头去，那样收拾起来不更方便？” “若是到了宫里头，出了任何事，皇后都脱不开关系。”顾瑾月淡淡的说道：“可若是在顾府里头出了事，那到时候也是顾府人来担责，至于谁去做那个替死鬼，就看谁的运气不好了。” “可是距离进宫也不过五六日的时间，若是再不动手，岂不是就没有机会了？”冬至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说那些人是想等着顾正恩离京然后在动手吗？” “那就不得而知了。”顾瑾月已经看到坐在窗边的兰姨娘，当下伸出手打断了冬至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径直走到窗边，探头去看兰姨娘的绣品，笑着说道：“兰姨这手艺，若是拿去外头，只怕连宫里头的绣娘都比不上的。” “小姐，你怎么又打趣奴婢？”兰姨娘看到顾瑾月，顿时喜笑颜开地起身，连声说道：“小姐，奴婢是不是生病了？你怎么好久都不来看奴婢了？” “兰姨？”顾瑾月看着兰姨娘的眼神，便知道她认错了人，当下微微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说道：“我是月儿。” “月儿……”兰姨娘清亮的眼神慢慢黯淡了下去，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眸光再度变得温柔，反握着顾瑾月的手，幽幽地开口说道：“月儿，你终于回来了，姨娘等你等的好苦……” “兰姨，现在没事了！”顾瑾月拥住兰姨娘，拍着她的后背说道：“月儿来保护兰姨了，兰姨不要怕。” “傻丫头，我怎么可能会怕呢？”兰姨娘听到顾瑾月的话，摇摇头，拉着她的手进了房间坐下来才说道：“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我就知道，小姐的女儿又怎么会由着自己在外头被那些人算计呢？” 顾瑾月听到兰姨娘的话，着实有些汗颜。 曾几何时，她可不就是轻易的相信了那些人的话，结果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吗？ “兰姨，你放心，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替母亲报仇。”顾瑾月坚定地开口道：“兰姨你什么时候都不要管，好好养着身子，等到我报了仇，就带兰姨离开这里好不好？” “月儿，你是个好孩子，如果小姐还在世，必然会很欣慰。”兰姨慈爱地看着顾瑾月，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问道：“可是，你知道害死你母亲真正的凶手是谁吗？” “顾正恩、顾老夫人和纳兰姿，他们都有份。”顾瑾月握紧拳头，冷声开口问道：“难道兰姨是想替谁求情？” 第148章 棋子，不好相与 “傻丫头，我怎么可能会替那些人求情？”兰姨娘听到顾瑾月的话，笑着摇摇头说道：“其实，我很庆幸自己在见到你之后能清醒几分，至少可以告诉你一些当初的真相。” 顾瑾月蹙眉，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兰姨娘。 “月儿，当初你母亲其实是自尽的。”兰姨娘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深远，“纳兰姿当时还没有入府，可是顾正恩和纳兰姿已经有了来往，而你母亲则早就知道了事实，但是她一直没有说出来，就是因为有了你，她想着等到生下你之后再跟顾正恩说明白和离的事情，可是没有想到纳兰姿根本等不及了，她有了身孕。” 顾瑾月咬着后牙槽，但是并未出言打断兰姨娘。 “月儿，其实姨娘当时也很奇怪，依着小姐的手段，想要对付一个纳兰姿其实并不难。”兰姨娘十分客观的说道：“小姐是个很聪明的女子，可是她有一日突然跟我说，她必须死，因为只有她死了，你才能活下来，月儿，其实小姐的话，姨娘真的没有听明白，可是再问，小姐也不告诉我，只是让我好好照顾你。” “也就是说，其实母亲的死很可能另有隐情？”顾瑾月蹙眉，似乎有些迟疑的说道：“而纳兰姿，也不过是个替罪羊，她以为是自己聪明解决掉了母亲，其实也是做了他人的棋子？”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小姐到底是在惧怕什么，又有什么人能让小姐主动赴死。”兰姨娘看着顾瑾月，一字一顿地说道：“后来小姐死后，冷家虽然出了事，但到底保全了下来，那个时候我终于明白，真正想让小姐死的人，其实是……” “皇上！” 顾瑾月大吃一惊，听到兰姨附耳低语，整个人都有些呆愣。 “冬至，出去守着。”等到顾瑾月回过神来，第一反应便是让冬至到外头去，等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和兰姨娘，她才激动地抓住兰姨娘的手，压低声音说道：“兰姨，这话以后万万不可再说，否则的话会有杀身之祸，明白了吗？” “月儿，我知道。”兰姨娘似乎早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拍了拍顾瑾月的手说道：“月儿，虽然当初小姐把你交给了我，但是这些年我并未对你有几分照拂，最初的几年，我每日翻来覆去的想，想小姐死之前跟我说的话，想那些细节，想来想去，倒是逼疯了自己，可是这样反而活了下来。” “兰姨的意思是，有人曾经来试探过兰姨？”顾瑾月心中一凛，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把兰姨从顾府里头接出来，然后才引来了皇上的忌惮，所以才有了海嬷嬷监视自己的事。 “也许，是那人怕小姐临死前跟我说了什么，或者说，他是在忏悔，觉得自己逼死了小姐，所以留着我就好像他还有几分仁慈之心吧？”兰姨娘冷哼一声，抓住顾瑾月的手说道：“月儿，虽然我知道不该让你去背负这个仇恨，可是你为什么不进宫？只有进了宫才能杀了那个人！” “兰姨，我和云王已经有婚约在身，又怎么可能进宫？”对于进宫，顾瑾月本能的抵触，想了想才说道：“兰姨尽可放心，他日若是有机会，我必然会替母亲报仇。” “你都要嫁给云王了，又怎么可能替小姐去杀了那个人报仇？”兰姨娘似乎对顾瑾月的选择十分失望，当下松开了她的手，摇着头说道：“我早该想到的，你自幼就未曾见过小姐，又怎么会对小姐有什么感情呢？” “兰姨……”顾瑾月有些头疼，她方才说的那些分明没有这些意思，可是兰姨娘完全就这么误会了她，甚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你走！”兰姨娘突然十分愤怒，直接推搡着顾瑾月，不断地吼道：“你走！小姐当初就不该生下你！你只想着自己以后的荣华富贵，却根本不管小姐的死活，走！” “小姐！”冬至听到里头的动静，立刻走了进来，结果看到兰姨娘这般，直接出手打昏了她，扶着兰姨娘这才看向顾瑾月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顾瑾月捏了捏眉心，挥挥手说道：“把兰姨娘扶到床上去，我要为她施针。” “是，小姐。”冬至也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会顾瑾月看上去有些乏累，她也不好多问，只能按照顾瑾月吩咐的去做，转过头的时候发现顾瑾月的手竟然被兰姨娘抓破了，当下有些担心地说道：”小姐，你的手……“ “无碍。”顾瑾月摆摆手，摸出银针，淡淡的开口道：“刘浩那个人，今晚送过去吧！” …… 另一边，顾老夫人在陈妈妈的搀扶下慢慢的往自己的院子走，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陈妈妈，你说，要不我这把老骨头亲自去请大丫头回来？”顾老夫人觉得这件事她着实有些操之过急了，可是如果不是纳兰姿在她耳边说了那么多，她也不至于着急把顾瑾月给推出去。 “其实老爷说的对，县主既然打定主意不回来，老夫人又何必放下架子去请人？”陈妈妈低垂着头，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但还是十分恳切地说道：“而且夫人也未必会同意的。” “说起她我就生气，若不是她在我耳边说这件事会影响到顾才人，我又怎么会赶走大丫头？”顾老夫人对纳兰姿已经有了几分厌恶，这会听到陈妈妈的话，更是恼火地说道：以前还觉得她是个懂事的，现在发现比起冷氏来，她实在是差的太远了，也不知道纳兰府里是怎么教的姑娘，其他的心思没有，一肚子害人的勾当！” 陈妈妈心下嗤笑一声。 当初若不是纳兰姿那般害人的勾当，只怕冷氏也不会被坑害在顾府里头吧？ “老夫人，其实县主离开顾府也不是没有好处。”陈妈妈自然不可能将心里话说给顾老夫人，当下只是劝说道：“奴才瞧着，顾才人好像对县主有点意见，若是留下，怕是会惹出一些麻烦来，倒是不如这般，大家都清净。” “到底是姨娘养出来的，拿不出手，上不得台面。”顾老夫人听到陈妈妈的话，气不打一处来，“都封了才人了，竟然还那么小心眼，当初若不是月丫头，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机会进宫？” “老夫人息怒，想来也是这些年顾才人一直都觉得自己容貌出众，碰到之前的事情多有不忿，也是应该的。”陈妈妈好似不经意地说道：“就是没有想到，顾才人得了县主的出手相助，竟然还有几分记恨，当初咱们把她赶到乡下别院去，会不会也让顾才人心里头不舒坦？” “不舒坦？”顾老夫人蹙眉，冷冷的说道：“顾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她自己惹出来地乱子，到头来还要跟咱们说不舒坦？” 陈妈妈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陪着顾老夫人站定。 “你说的也有道理。”停在一棵树下，顾老夫人若有所思的开口道：“这些年，我瞧着这几个孩子长大，谁有几分小心思我还是有数的，顾才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跟她那个姨娘一个德行，心眼比针眼还小，万一真的进了宫，得了势，说不定到时候连骨肉亲情都不念了。” “这也只是老夫人的猜测，说不定顾才人还是对顾家十分感激的呢？”陈妈妈连忙配合地说道：“老夫人还是别想那么多了，这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人就算是问，又能问到什么时候，您说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是事关顾家的前途，大意不得。”顾老夫人摇摇头，想了想才说道：“让人去叫顾才人到我院子里来，我有话要跟她说，至于她那个姨娘，留在院子里头，不必跟来了。” “是，老夫人。”陈妈妈应了声，随后招来一个小丫头去请顾瑾琳。 好在，虽然被封了才人，顾瑾琳倒是还不至于跟顾老夫人这会就抬上了架子，所以很快就带着丫头到了松竹院。 “祖母，您找我？”顾瑾琳现在可谓是风光不已，单看身上衣服的料子，那已经比以往高出不知多少了，所以连说话都带着那么一股子傲气劲儿。 “坐下吧！”顾老夫人也是颇为瞧不上顾瑾琳这副作派，伸腰拔肚，当真是让人不舒服，“你现在好歹是才人，我这把老骨头再让你站着，也是不合适了。” “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不管到什么时候，您还都是我的祖母，您就是让我跪着，我也不敢有二话。”顾瑾琳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早已经一屁股坐了下来，看着顾老夫人问道：“老夫人找我过来，是为了县主的事情？” “看来，你倒是个聪明的。”顾老夫人似乎是有意试探顾瑾琳，当下端着茶盏，垂着眉眼问道：“若是我让你替顾家去请县主回来，你可愿意？” “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顾瑾琳一听，顿时有些不虞地问道：“难不成顾家离开顾瑾月就不成了？” 第149章 有仇，李代桃僵 “怎么，你跟安和县主有仇？”顾老夫人听到顾瑾琳的话，当下淡淡地开口问道：“若是我没有记错，你当初若不是安和县主替你出诊，你现在都未必有机会站在这里吧？这才多久，你就忘了她都帮过你什么了？” “祖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顾瑾琳毫不在意地说道：“从小到大，父亲就教导我们，成王败寇，虽然现在顾瑾月算不得败，可是她自己放弃了顾家的身份，凭什么还要让我们再去请回来？” “在我看来，安和县主与宫中那些贵人的关系素来不错，若是有她帮你，你在宫里多少也不会太难过。”顾老夫人看着顾瑾琳，若是有所思地说道：“你若是这么贸然进去，万一要是遇到什么事情，怕是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所以，为了你自己以后的路想一想，其实你去请不更好？” “其实祖母也没必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顾瑾琳托着下巴，看着顾老夫人说道：“祖母不就是担心我若是以后进了宫，说不定就不念旧情了吗？其实祖母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因为很多时候，我还要仰仗顾家这个身份的，对我来说，只要父亲的仕途越来越顺，那我自然也就更安全，跟安和县主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能想明白这件事那自然是最好不过。”顾老夫人听到顾瑾琳的话，心下倒是松了口气，随后才说道：“不过，你也不要太大意了，跟安和县主处好关系，对你来说，百利而无一害i，她肯帮你一次，自然也能帮第二次，以后若是进了宫，有些不方便找别人看的病症，找她岂不是更放心些？” “祖母这是在试探我吗？”顾瑾琳笑了起来，摆摆手说道：“祖母，我与顾瑾月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牵扯了，我忌惮她知道我之前那些事情，她也未必会再出手帮我，我也可以很清楚的告诉祖母，如今顾家有我没她，有她没我，祖母何不掂量几分呢？” 顾老夫人没有想到顾瑾琳竟然会这么说，一时间沉默不语。 “你们都是姐妹，何必闹的如此僵？”许久之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顾老夫人才缓缓开口问道：“当初瑶儿在府里头的时候，你们不都是其乐融融的，为何偏生到了安和县主，反倒是就不行了？” “说起来，祖母自己心里不也是挺奇怪的吗？”顾瑾琳听到顾老夫人这么说，倒是先笑了起来，“祖母现在是不是根本看不透顾瑾月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们这些人的小心思在祖母眼里都好像过家家一般，偏生您拿捏不了顾瑾月，所以才会由着她来侍奉，如今她走了，难道不合祖母的意吗？” “人，不能太过张扬。”顾老夫人对顾瑾琳的厌烦更多了一层，当下闭上眼睛，冷声道：“我乏了，你回去吧，不过以后你还是好自为之，惹了麻烦也别攀扯顾府，明白了么？” “祖母这么说，难不成我若是得了荣华富贵，也与顾府无关？“顾瑾琳看到顾老夫人难看的脸色，顿时得意地笑着起身，朝着顾老夫人行礼道：”祖母，若是无事，那我就先告退了。” “当不起！”顾老夫人哼了一声，直接避开了顾瑾琳的礼。 顾瑾琳倒是也不以为意，笑着转身离开。 “瞧见了没，人还没进宫，尚未得恩宠，这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顾老夫人看着顾瑾琳离开，突然砸了手里的杯子，冷声道：“若是以后顾家指望这样的人，怕是要完了！” “老夫人莫要动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陈妈妈连忙劝说道：“顾才人估计也是无心的，这会正是风口浪尖上，传出去万一影响了才人的声誉，怕是进宫的事情又要起波澜了。” 顾老夫人气的直喘粗气，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陈妈妈说的是事实。 “罢了，顾瑾琳这条线不行。”趁着劲顺了好久的气，顾老夫人才摇摇头说道：“看来看去，到底还是瑶儿最为稳妥，你去取瑶儿的生辰八字来，明日你们老爷走了以后，我得亲自去护国寺算一算，若是瑶儿能回来，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老夫人，若是回来，那自然是皆大欢喜。”陈妈妈犹豫了下，轻声问道：“若是不能呢？” “不能……”顾老夫人斟酌了一番，摇摇头说道：“那大抵是顾家的运势暂时落了下乘，说不得要在等三年了，我现在只盼着，那位顾才人切莫给顾家惹事才好，当初也是我迷了七窍，就算她是凤命，也不该就这么由着来，现在反而压不住了，这可如何是好？” 顾老夫人更多的希望其实还是放在顾瑾瑶身上，至于顾瑾琳，对于顾老夫人来说，她能做个才人怕是都已经不错了。 就她那点心思，只怕以后进了宫也活不长。 是不是凤命，那也得看你有没有命在吧？ …… 是夜。 顾正恩到底被纳兰姿留下了。 只是没多久，顾正恩就被身边的小厮请走了，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纳兰姿心情不错，穿着里衣梳妆，王妈妈一边替她燃了烛火，一边说道：“夫人，什么事情还得慢慢来，如今顾瑾月已经离开了顾府，其他的事情还是缓缓再说。” “这一次，七皇子亲自出马竟然都让她脱了干系。”纳兰姿放下梳子，颇为不满地说道：“以前瑶儿经常在我面前夸赞七皇子聪明，这会瞧着，着实也不过如此。” “夫人慎言！”王妈妈连忙低声道：“这一次，七皇子栽了跟头，定然与顾瑾月结下了梁子，到时候就算夫人不出手，想必七皇子也不会放过她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你也知道，当初她母亲的死到底跟我有关，一日不除掉她，我就心里难安。”纳兰姿听到王妈妈的话，顿时郁卒地说道：“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大意，斩草除根，在路上就该解决掉这个死丫头，也免得她来害我的女儿！” “夫人，事已至此，在懊悔也没用了。”王妈妈替纳兰姿捏着肩膀，沉声道：“而且当初的事情也不能全都怪夫人身上来，有些事情，他们顾家的人也未必干净到哪里去。” “现在我就是在担心李虎那个人。”纳兰姿若有所思的说道：“瑶儿暂时没办法回来，总得保得住莲儿吧？” “夫人，你有没有想过让莲小姐李代桃僵？”王妈妈好似想到了什么，低声对纳兰姿说道：“顾瑾瑶的样子，其实外头的人有几个见过的？一个庶女本来出门的机会就少，若是夫人让莲小姐替她入宫，到时候还担心什么李虎？” “王妈妈，这可是欺君的大罪！”纳兰姿没有想到王妈妈竟然会提出这样的建议，顿时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说道：“若是被皇上发现，那可是要杀头的！” “老奴也就是这么一提！”王妈妈见纳兰姿如临大敌，连忙解释道：“夫人你千万不要在意，老奴也是看夫人这般忧愁，所以才会想出这么个主意来。” “这个主意要不得！”纳兰姿这会心烦意乱，挥挥手说道：“你下去吧，今晚不用留人守夜了，左右老爷也不会回来了。” “夫人，这不合适……”王妈妈想说什么，却被纳兰姿打断了。 “我就是想一个人静静！”纳兰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让她烦躁的气息，当下直接起身往床上一躺，闷声道：“下去吧！” “是，夫人！”王妈妈到底是不能违抗纳兰姿的命令，当下只能退了下去，还把守夜的小丫头赶了回去。 只是她到底不放心纳兰姿这个状态，于是便守在门口的暗处未曾离开。 夜深露重。 王妈妈的眼皮有些发沉，随后一股幽香飘来，王妈妈心道不好，只可惜已经太迟了，等她意识到那香气有问题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整个人眼前一黑，直接一头栽在了地上。 纳兰姿已经睡下了。 可是慢慢的，她觉得有些不对，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下意识地想要睁开眼睛，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老爷？”纳兰姿以为是顾正恩，不禁有些意外的呢喃道：“老爷怎么又回来了？我还以为老爷今晚不回来了……” 话还未说完，纳兰姿衣衫已经被褪尽，也不知道是心里烦躁的原因，还是这房间里有些热，纳兰姿只觉得身边的人靠近她让她分外舒服，所以不自觉地贴了上去，直到……房门被突然踹开。 “纳兰姿！”顾正恩喷、火的声音几乎响彻整个房间，震得纳兰姿猛然清醒了几分。 “啊！”纳兰姿这才看到身边的人根本不是顾正恩，而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陌生男人，当下顿时尖叫出声。 “啪！”顾正恩狠狠的一巴掌打断了纳兰姿的尖叫，只瞧着他这会眸光好像猝了毒一般的盯着纳兰姿，咬牙切齿地问道：“纳兰姿，你就这么等不及？老子还没离京，你就把这个男人带到这里来，难不成当老子是个死人吗？” 第150章 仇人，替死之人 纳兰姿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面对这样的情况，甚至说，她从一开始进入顾府的那一刻，就以为自己可以在顾府做一辈子的顾夫人。 但是，现在事实上告诉她，算计来算计去，最终还是会报应到自己身上来。 “老爷！”纳兰姿扯着被子遮住自己，噗通一声的跪在了顾正恩面前，哭诉道：“老爷，我是被陷害的，我没有想到有人竟然能潜入我的房间，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顾正恩扯着纳兰姿的头发，直接把她拖到了那个男人身边，指着那个吓得哆哆嗦嗦的男人说道：“这个男人，当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想要陷害瑾月，还救了落水的瑶儿，你现在跟我说你不认识他？” “刘……刘浩？”纳兰姿不可置信得看着刘浩，喃喃自语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纳兰姿的话听在顾正恩的耳朵里，就好像是崩断了最后一根弦，当下开始对着刘浩拳打脚踢，若不是顾老夫人收到消息来的快，只怕人都要被顾正恩打死了。 “这是闹腾的什么！”顾老夫人脸色极其难堪，自己的儿子竟然遭到这样的对待，她的心情当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当下冷声道：“把那个老奴拖进来！把下头的人都赶出去！” “是，老夫人。”陈妈妈扫了衣不蔽体的纳兰姿，随后低着头走了出去。 “你先坐在那里冷静下！”顾老夫人带来的都是她最信任的嬷嬷，所以这会顾正恩已经被按在了椅子上，也没有出去，“都把衣服先穿上再说吧！” 顾老夫人的举动，到底也给纳兰姿留了几分颜面，而这会的纳兰姿已经感激不尽。 虽然以前她很讨厌顾老夫人，但是碰到这样的事情，她若是不穿好衣服怕是根本没办法冷静下来，连气势上都会弱一节。 好不容易收拾妥当，纳兰姿的心情也平复了很多，而且也开始明白了这一次是有人在算计她，至于是谁，她当然是第一个就怀疑顾瑾月，只是暂时没有证据。 等她走出来，发现房间里只剩下顾老夫人和顾正恩，跪在地上的有王妈妈和刘浩，然后便是陈妈妈和刘妈妈。 “跪下。”顾老夫人看了纳兰姿一眼，冷声开口道：“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你们知道是什么后果么？” “婆母，这件事是有人陷害儿媳的。”纳兰姿这会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怕顾正恩根本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所以她只能暂时依靠顾老夫人，当下抹着眼泪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顾正恩听到纳兰姿的话，突然暴怒的指着刘浩说道：“让他来说！” “正恩。”顾老夫人转头看了顾正恩一眼，似乎是在安抚他的情绪，见他再次沉默下去才看着刘浩说道：“你是什么人？” “小的，小的叫刘浩……”刘浩这会战战兢兢的开口道：“顾大人饶命，小的也不敢的，小的也不愿意，可是顾夫人威胁小的，说小的如果不听她的，那小的就会不明不白的死去，小的这些年一直都害怕被顾大人发现，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大人一直都没有发现，小的就以为……以为……” “你胡说！”纳兰姿听到刘浩的话，顿时猛地转头，怒声道：“你竟然敢诬陷我！” “顾夫人，对不起，顾夫人，小的真的不想死！”刘浩被纳兰姿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头，连声道：“求求顾夫人饶了小的吧！” “你们在一起很多年了？”顾老夫人的眼圈都红了，盯着刘浩和纳兰姿说道：“好，好，真好！所以说，这些年你们私下里见过多少面，最好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 “不是的！老夫人！”王妈妈本来被按着，这会突然挣脱了，连声喊道：“老夫人，老爷，你们误会夫人了，其实刘浩是老奴的相好！他今日也是来找老奴的，可是不知道谁打昏了老奴，还把昏迷的刘浩放在了夫人的房里，这从头至尾都是一场骗局！” “王妈妈！”纳兰姿没有想到王妈妈会这么说，转头看向她的时候，却发现她正情真意切得看着自己，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王妈妈这是要牺牲自己来保全纳兰姿。 这么多年，纳兰姿一直把王妈妈当做最为亲近的人，可是没有想到要在这样的时候让她成为弃子，这对于纳兰姿来说又何尝不觉得痛苦？ “老夫人，方才咱们过来的时候，王妈妈的确是昏倒在院子里的。”就在顾老夫人和顾正恩都没有说话的时候，陈妈妈突然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也许这件事真的是有误会。” “看来，这就是个误会。”顾老夫人听到陈妈妈的话，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当下看着王妈妈和刘浩说道：“这刘浩既然是你的相好，你让他随随便便进府里来就坏了规矩，既如此，你带着人一同离开顾府吧！” “顾老夫人，我不是……” “堵了嘴！”不等刘浩反驳，顾老夫人已经端着茶盏，看都不看刘浩一眼开了口。 刘浩被堵了嘴拖了下去。 “谢谢老爷，谢谢老夫人恩典！”王妈妈跪着朝着顾老夫人和顾正恩磕头，随后对着纳兰姿重重得磕了三个头，好似看破生死一般得说道：“夫人，保重。” “王妈妈……”纳兰姿想要说什么，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就那样眼睁睁得看着王妈妈被陈妈妈等人带了下去。 房间里顿时一片静谧。 除了顾老夫人喝茶的声音，纳兰姿和顾正恩似乎都没有打算要开口。 没过多久，陈妈妈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老夫人，人都解决了。” 纳兰姿的心顿时抽抽的疼。 “守着外头，不许任何人进来。”顾老夫人放下茶盏，这才淡淡得开口道：“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你们二人的事情了，正恩，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她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她心里头清楚。”顾正恩冷眼看着纳兰姿，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起身说道：“母亲看着办吧，我走了！” 说罢，也不等纳兰姿和顾老夫人开口，人已经走了没影。 “纳兰姿，我早就叮嘱过你，不要在府里头闹腾，如今瑶儿还未归，你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顾老夫人看着纳兰姿，冷声问道：“难不成你是要让瑶儿她们跟着你一起抬不起头来？” …… 顾瑾月正坐在窗边看书，夜隼出现在门外，得了她的允许之后才进入了外室。 冬至走进内室，对顾瑾月耳语了一番。 “刘浩背后的人查出来了么？”顾瑾月听完冬至的话，当下淡淡得问道：“是不是南宫俊杰？” “小姐猜的没错。”夜隼在外头应声道：“南宫俊杰这会应该也已经收到了消息，不过想必顾正恩那边已经把人处理了，就算他想插手估计也来不及了。” “这也算是他算计我的报应。”顾瑾月摆弄着手里的书，若有所思得问道：“不过，顾家准备怎么处置纳兰姿？” “纳兰姿身边的王妈妈替她顶了罪。”夜隼想了想才说道：“不过顾正恩很显然是厌弃了纳兰姿，直接就离开了，府里头的事情交给顾老夫人处理。” “继续盯着吧！”顾瑾月点了点头，随后毫不在意得说道：“如果顾家处理纳兰姿有了结果，记得派人去告诉顾瑾瑶一番，免得她离得远，收到消息那么慢，岂不是就没什么意思了？” “是，小姐。”夜隼应了声，随后消失不见。 “你也下去吧！”顾瑾月闭上眼睛，挥了挥手说道：“我自个儿待会。” “小姐别坐久了，现在夜里还是有些凉的。”冬至叮嘱了一句，见顾瑾月点了头，这才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顾瑾月听到了窗户的动静，不禁微微蹙眉说道：“不是说了，我自个儿清净一会么？” “本王难得来见你，你这是要赶本王走？”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灏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看来，你是半点也不曾想本王。” “王爷？”顾瑾月睁开眼，发现南宫灏就站在窗边，一时间没忍住，笑着问道：“堂堂云王殿下，怎么总喜欢翻窗户呢？” “若是不翻窗，怎么能得见美人？”南宫灏见顾瑾月笑了，这才走到她身边，俯身看了她好一会才问道：“你似乎有些不高兴？” “怎么会？”顾瑾月连忙摇摇头问道：“王爷的事情都忙完了？” “本王不是说过，有事不要瞒着本王。”南宫灏按住要起身的顾瑾月，认真得问道：“到底遇到什么事了，难道还不能告诉本王吗？” “王爷当初说，不管谁是我的仇人，那就是王爷的仇人，对吗？”顾瑾月见南宫灏点头，当下看着他认真得问道：“若是我说，我的仇人其实是皇上呢？” 第151章 隐忍，身世隐情 “呵……”见南宫灏半晌没有说话，顾瑾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摆摆手说道：“王爷不必当真，我只不过是说笑而已，毕竟我哪里敢把当今圣上做仇人看，那样的话……” “好。” “你说什么？” 顾瑾月猛然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灏。 “本王说，好。”南宫灏看到顾瑾月这般惊讶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随后淡淡的说道：“只要是你希望的，本王都会去做，就算有一日你跟本王说你想要这天下，本王也不介意夺过来送给你。” “王爷……”顾瑾月觉得南宫灏简直就是在说笑，但是不得不说，他的这番话让顾瑾月觉得十分感动。 “不管怎么说，皇上这些年错杀了不少人。”南宫灏平心静气地说道：“本王不去评断他做这些事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这其中有你想要保护的人，那你恨他也是情有可原。” “若是我想杀了他呢？”顾瑾月看着南宫灏，似乎是在故意这样询问。 “如果你真的想要报仇，本王可以帮你。”南宫灏握住顾瑾月的手，淡淡地说道：“皇上虽然是本王的兄长，可迟早也会有退位的一日，杀了他其实对于他来说反倒是解脱，不如夺走他最在意的东西，比如皇位什么的，对于他的打击只会更大，你认为呢？” “王爷，你对皇上难道没有一点忠心？”顾瑾月着实想不明白，她与南宫灏之间认识的时间根本没办法与皇上认识他的时间相提并论，可是南宫灏愿意帮她，虽然顾瑾月感动，可是心里也着实有些不明所以。 “本王忠于的是百姓。”南宫灏十分坦然地说道：“不瞒你说，皇上其实也是本王的仇人。” “啊？”顾瑾月觉得自己这一天接受的信息着实有些太多了，让她有些消化不来了。 “本王的母妃其实并非是太后，本王是太后的养子，只是当初本王的母妃是为了保护皇上才死的，所以太后才将本王养在膝下。”南宫灏平静地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可是皇上十分忌惮本王，所以在本王的饮食里下毒，为的就是不让本王成为他的威胁。” “你知道是皇上给你下的毒？”顾瑾月看着南宫灏，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能隐忍到现在？” 说起来，顾瑾月觉得自己没有办法理解南宫灏这样的做法，如果换做是她，哪怕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也无法与仇人每日相见，就像她现在见到南宫俊杰一般，每次见，其实心底依旧压不住恨意。 “因为，本王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去做皇上。”南宫灏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新君未立，而本王又没兴趣做皇帝，如果皇上死了，天下就会乱，本王不会拿百姓的安危去说笑。” “……”顾瑾月突然觉得，哪怕自己重生一世，跟南宫灏比起来，这隐忍的手段也着实是小巫见大巫。 “你不必觉得奇怪，皇上其实也知道本王早已经知晓了真相。”南宫灏摊开手，撩起衣袖，让顾瑾月看他手臂上的红线，“这根线到了手肘处，那本王便必死无疑，这些年我们相安无事，就是因为他很清楚本王活不了太久。” “对了！”听到南宫灏的话，顾瑾月突然想起来那日的奖励，连忙将一个锦盒拿了出来，放在了南宫灏手里，慎重地叮嘱道：“王爷，这是我特地为你配制的洗髓丹，只要服下去之后，就可以完全将毒素清除了。” “洗髓丹？”南宫灏打开锦盒，发现里面躺着一粒平平无奇的药丸，不禁微微扬眉，似乎对顾瑾月所说的药效表示怀疑。 “王爷，你若是不吃的话就还给我。”顾瑾月见南宫灏这般，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有些不满地伸出手就要拿回来，还忍不住嘟囔道：“这上等药物，若不是为了给王爷治病，我怎么舍得拿出来？” “本王试试。”南宫灏见顾瑾月似乎是有些恼火，突然拿出药丸就要往口中送，结果被顾瑾月拦住了，当下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王爷难道不怕我是皇上派来的？”顾瑾月本来是想告诉南宫灏不要在这里吃，但是想到刚才他们的对话突然想要吓唬吓唬南宫灏，“万一我是皇上千挑万选，特地来刺杀王爷的呢？”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南宫灏眸光深邃，盯着顾瑾月说道：“如果你是在亲吻本王的时候杀了本王，本王绝不怨恨你，就算做了鬼，也绝对不来找你报仇。” 顾瑾月觉得自己以前听闻的南宫灏肯定是假的，这么会说情话的男人跟外面那个冷面王爷哪里像了？ “这个药丸得配合药浴一起，你莫要在这里吃。”顾瑾月脸有些发烫，将锦盒推给南宫灏，叮嘱道：“待会我把方子写给王爷，到时候王爷让人找齐了药，不过……可能过程会很痛苦，还希望王爷多加忍耐才是。” “这样重要的时刻，难道你不陪着本王？”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四下打量了一番才说道：“本王觉得若是你陪着，本王就算再痛苦，也是能忍受的。” “王爷今日似乎很爱说情话。”顾瑾月觉得南宫灏有点反常，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南宫灏看着顾瑾月，好一会之后才否认了顾瑾月的猜测，朝着她招招手说道：“过来，让本王抱抱。” 顾瑾月又不是什么不懂的小丫头，所以十分淡然地走到了南宫灏面前，伸出手抱着他，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时间也觉得分外心安。 “本王并非派人监视你，但是也听说你那位兰姨似乎并不希望你嫁给本王。”南宫灏的声音在顾瑾月的头顶上响起，带着几分疲惫，“月儿，你答应过本王，绝对不会离开本王的，对吗？” “是。”顾瑾月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南宫灏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委屈，当下只觉得心软成了一滩水，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道：“王爷，我会一直陪着你，可若是王爷有一日厌弃了我，那我可能就会离开了。” “本王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人。”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凑到她耳边说道：“月儿，有件事本王没有告诉你，本王其实是巫族的后人，巫族人碰到喜欢的女子，就会把自己的血与对方的血缔盟，生生世世不得分离，若是生出背叛之心，那就会受钻心之痛而死。” 顾瑾月仰起头，看着南宫灏，似乎有些意外他的身世。 巫族，先皇当初怎么会让巫族女子入宫？ 又怎么会容忍巫族的女子诞下皇子呢？ “很奇怪是不是？”南宫灏微微一笑，但还是十分平静的说道：“巫族的女子的确不得入宫，可是父皇当初为了让巫族归顺，主动求娶了巫族圣女，也就是本王的生母，可惜巫族在其他人眼里就是异类，母亲在宫中生活的非常不开心，她……后悔了。” 当初选择爱上皇上的也是她，可是后来后悔的也是她。 偏偏当初爱的时候，她取了自己的血与皇上的血缔盟，所以当她后悔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的结局。 “既然你说你母亲是因为后悔才导致了最后的结局，为何又说是为了保护当今圣上而死呢？”顾瑾月有些不解的问道：“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 “婆母，如今事已至此，难道婆母想让顾家的颜面受损吗？”纳兰姿听到顾老夫人的话，知道她还有几分忌惮，当下倒是多了些底气，看着顾老夫人说道：“只要婆母肯帮我，那我以后就在顾府潜心修佛，绝对不会再给顾府惹半分麻烦。” “若不是顾才人马上就要进宫了，你以为今日你还活得下去吗？”顾老夫人扫了一眼纳兰姿，冷声道：“虽然今日王妈妈替你顶罪，但是你可别忘了，正恩他可是什么都看到了，以后你们夫妇之间的事情就不要指望我这把老骨头能帮上你什么了，你好自为之吧！” “婆母！”纳兰姿听到顾老夫人的话，顿时激动地拉住要走的她，连声道：“婆母，你不能如此，现在顾才人就要进宫，莲儿的婚事被那边催的急，瑶儿还未回京，顾府不能没有主母操持，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外头会怎么想？到时候顾家的颜面何在？” “纳兰姿，你不要口口声声的拿着顾家颜面来威胁我！”顾老夫人对纳兰姿的耐心也开始告罄，当下蹙眉看着她说道：“这府里，我们也不介意多个突然病重暴毙的主母，你说是不是？” “婆母，你不会的，至少现在你不会！”知道顾老夫人和顾正恩都未必会站在她这一边了，纳兰姿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盘算，所以在听到顾老夫人这番话之后，突然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毫不客气地问道：“我现在好歹还是顾才人的母亲，若是母亲离世，顾才人可是要守孝三年，顾家……等得起吗？” 第152章 摆布，不成气候 “纳兰姿，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老夫人本来以为出了这样的事情，纳兰姿应该十分害怕，甚至恐惧，应该不停的求饶才对，可是几句话之后，这个女人竟然就这般嚣张的态度跟自己说话，难不成自己是对她太仁慈了？ “我说的意思，婆母难道不明白？”纳兰姿笑了起来，似乎很满意顾老夫人的反应，当下似笑非笑地说道：“顾家人生性凉薄，我以前总觉得你们不会算计到我头上来，现在才知道我想的太简单了，但是我一日是顾府的主母，那顾才人就是在我膝下，若是婆母现在杀了我，不如让顾才人三年后再入宫，到时候看看谁还记得她怎么样？” “纳兰姿，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顾老夫人这下是当真动了怒，冷冷的看着纳兰姿说道：“若是你敢做什么对不起顾府的事情，就算拼着让顾才人晚三年入宫，我也不会介意现在就杀了你！” 说罢，顾老夫人似乎是不想在跟纳兰姿多言，直接甩袖往外走去。 “把院子封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放她出来！” “是，老夫人！” 外头传来一阵应和声。 “夫人！”纳兰姿身边的李妈妈悄无声息的摸进了房间，看到纳兰姿摇摇晃晃差点摔倒，当下连忙扶住了她，连声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王妈妈她怎么样了？”纳兰姿方才不过是强撑而已，如今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抓着李妈妈的手，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看到没有？” “回，回夫人的话……”李妈妈听到纳兰姿这么说，面露几分难色，但还是一五一十的答道，“老爷派人直接打死了王妈妈和那个刘浩，然后用个席子直接卷了扔到乱葬岗去了。” “拿这些银子，想办法出去。”纳兰姿摸出一个荷包放在了李妈妈手里，沉声道：“不管如何，记得厚葬王妈妈。” “老奴明白了。”李妈妈拿着银子退了出去。 “王妈妈，今日这个仇，我一定会替你报的！”等到房间里只剩下纳兰姿，她紧紧的握着拳头，看着跳跃的烛火，冷声发誓，“我要让顾家的人知道，我纳兰姿绝对不会像冷氏那样任由他们摆布！” …… 此刻的顾老夫人在自己的院子里见到了顾正恩。 “你倒是躲得快。”顾老夫人恼火地开口道：“那个纳兰姿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这样的计谋根本不可能让她跟你和离，而且现在还搭进去一个王妈妈，只怕她会更恨你。” “母亲，纳兰姿必须死。”顾正恩淡淡的说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愿意配合我的人，那个刘浩的家里人我已经妥善安置了，否则的话，他又怎么会宁愿死也要来帮我呢？” “我实在是不明白。”顾老夫人有些无奈的说道：“先不说纳兰姿这些年的确也算老实安分，就说她跟着你也不少年了，你为什么非得让她死呢？” “因为她知道太多事了。”顾正恩听到顾老夫人的话，当下淡淡地说道：“母亲难道忘了，当初不管是冷氏的事情，还是这府里其他的事情，纳兰姿多多少少都参与了几分，如今顾瑾月和云王要成亲，皇上需要一个替罪羊，如今顾家我们让谁去做这件事？” “圣上的意思？”顾老夫人一听，顿时蹙眉，颇有些意外地说道：“可是圣上为何突然又提起这些当年的往事，不过是些陈年旧事，只要大家不提，想必也不会有人追究的。” “可是有人在查。”顾正恩听到顾老夫人的话，当下裂开压低声音说道：“母亲，这件事一定要小心谨慎行事，纳兰姿不能在顾才人进宫之前出事，药量也一定要控制好一些，她现在身边没有什么可用的人，所以咱们想要动手也就更方便些，毕竟她身边比较精明的也就王妈妈而已。” “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可是若是纳兰姿发现了呢？”顾老夫人有些迟疑地说道：“你可别忘了，你那个大儿子也是个聪明人，万一瞧出什么蛛丝马迹来，只怕到时候也会恨你的。” “他是个男儿，到时候若是真的发现了，我自然会跟他解释。”顾正恩似乎并不担心这些，反倒是劝说道：“倒是母亲，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心慈手软。” “我不会耽误你的事。”顾老夫人听到顾正恩这么说，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一般说道：“只是顾瑾月真的帮你调理好了吗？这新添的两个孩子，保证是你的血脉吧？” “母亲放心，是的。”顾正恩点点头，十分肯定地说道：“我已经找刘太医诊治过了，确定没有问题，所以母亲还要防范纳兰姿狗急跳墙，万一要伤害高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子，那咱们就有些被动了。” “可是，不管是高姨娘还是你养在外头的那个，都没办法成为主母。”顾老夫人想了想才说道：“正恩，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说，你得好好考虑下，哪家的姑娘更适合咱们顾府才行。” “母亲不必多虑，想必圣上自有安排。”顾正恩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说道：“纳兰姿还以为这件事是顾瑾月所为，只可惜，她根本不知道，真正想对付纳兰府的人其实是皇上，而她……咱们自然也不能留着。” “说起来，你怎么那么巧遇到了刘浩？”顾老夫人还有些担心，“当初他不是被云王给杀了吗？” “母亲有所不知，我也是问过刘浩才知道，原来当时顾瑾月觉得他让瑶儿出丑了，所以就劝了云王，并未对他动手，而他也一直都在逃亡，碰到我之后他就后悔了。”顾正恩解释道：“所以他求我帮帮他，我说只要他帮我办成这件事，我就放了他。” “那你杖毙他是对的。”顾老夫人听到顾正恩的话，当下点点头说道：“若是此人留着，只怕会惹出不少麻烦来，这世上，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此刻的顾老夫人和顾正恩完全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暗处的人眼中，而他们也并不清楚，他们现在想要除掉纳兰姿，其实是在动了七皇子的人。 “母亲，我明日离京，府里头的事情还要交给母亲来办了。”顾正恩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道：“京城外出现抢匪，这个案子可能会交给六皇子去办。” “六皇子？”顾老夫人听到顾正恩的话，不禁有些吃惊地问道：“六皇子不是素来不得皇上喜爱的吗？这一次为何会入了皇上的眼？” “暂且不知。”顾正恩摇摇头，分析道：“兴许只是这一次牵扯到了四皇子，而太子和七皇子的关系素来不和，皇上怕有人从中作梗，所以才选了不偏不倚的六皇子，母亲也不必多虑，当初六皇子还小，未必会记得那些往事，而且就这么一个案子，也未必就能成什么气候，母亲说是不是？” …… 顾瑾月派冬至去准备药浴，等到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她看着南宫灏服下洗髓丹，忍不住开口道：“若是待会王爷痛苦的紧，就叫我，我一直在外头。” “你就在这里陪着本王。”南宫灏看了顾瑾月一眼，随后穿着里衣就要走进浴桶。 “那个……王爷！”顾瑾月连忙拦住南宫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能穿着衣服……” 说完，顾瑾月自己的脸都红了。 “原来如此。”南宫灏笑了，直接开始解衣衫，顾瑾月连忙背过身去，虽然她是医者，在救治病人的时候也见过不少人的身体，当然当初救南宫灏的时候她也看过……可是……可是那个时候南宫灏是昏迷的啊！ 现在他们都清醒万分，怎么可能不觉得羞涩？ “好了。”南宫灏的声音里分明带着几分愉悦，看到顾瑾月依旧站着，开口说道：“你坐下来，陪本王说说话就可以了。” 顾瑾月想起刚才南宫灏未说完的事，顺从地坐了下来，本来是背着身子，突然想起什么又转过来看着他，这下倒是让南宫灏有些奇怪了。 “不是不好意思与本王面对面的么？” “王爷服下洗髓丹，又坐在药浴中，我想着总该时刻注意一些，万一王爷有什么不妥，还能及时照料。”顾瑾月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当下连忙岔开话题问道：“王爷方才还没有说完，不知道当时王爷的母亲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当时先皇和太后去祈福，结果叛军杀进了皇宫，当时……本王与皇上都在母亲的宫中，因为母亲会变些小玩意，而那个时候本王年纪尚小，所以皇上很喜欢去找本王玩，母亲当时第一反应是护着皇上，毕竟她受太后的恩德，只可惜那些人似乎就是冲着皇上来的。”南宫灏说到这里，垂下眼眸，淡淡的开口问道：“你能猜到是为什么吗？” “难道……那些人其实是皇上安排的？”顾瑾月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可是那个时候的皇上也不过是个少年，又怎么能说动叛军进宫呢？而且万一事后彻查，他岂不是也有可能牵连进去？” 第153章 转机，楼家后人 “皇上年纪小，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头脑。”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淡淡得开口道：“而且当时他之所以在母亲那里，就是因为他想说服母亲令巫族臣服于他，可惜母亲不愿将族人牵扯到这些阴谋之中来，当时皇上不仅没有生气，反而依旧待母亲如常。” “所以，当时叛军也是被皇上蛊惑了。”顾瑾月以为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 “那些人是当时二皇子手底下的人。”南宫灏闭着眼睛，十分平静得说道：“皇上身边的谋士深得二皇子信任，所以二皇子被利用了，最终叛军被一网打尽，而二皇子当场自杀身亡，连累其母族和外族上百口人流放、下奴……” 顾瑾月不知道为何，脑海中突然想起女道长临终前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王爷！”顾瑾月看着南宫灏，试探得开口问道：“我想知道，当初二皇子的外族是不是太医世家楼家？” “你怎么知道？”南宫灏有些意外的睁开眼睛，看了顾瑾月一眼说道：“你这个年纪，怎么可能知晓楼家的事情？” 顾瑾月顿时心下了然。 当今圣上除掉二皇子的时候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先皇驾崩以后，圣上登基，距今已经有三十余载。 而女道长之所以病重，正是因为当年在逃亡时落下了病根，虽然那个时候她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 女道长临终前，曾跟顾瑾月说过，当时她跑出来的时候是抱着自己刚出生没多久的的小侄子，可是那个孩子被人偷走了，她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最终才改名换姓在顾家村落了脚，她希望顾瑾月日后能继续帮她找，哪怕是死讯。 暗中培养了夜隼那些人之后，顾瑾月就派出去不少人打探那个孩子的下落，虽然她知道希望渺茫，毕竟当时一个婴儿，稍不注意可能就会夭折。 可因为上一世的事情，顾瑾月只是想尽人事，哪怕她穷极一生都没有找到，那她也已经问心无愧了。 “其实王爷可能不知，收留我的女道长就是楼家的后人。” 顾瑾月并未隐瞒南宫灏，一五一十的将女道长的事情告诉了他，随后才说道：“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那个孩子的下落，可惜没有任何线索，除了女道长说那个孩子的肩膀上有她当时故意用匕首划出过一个十字的伤痕之外再无其他，我派出去的人总不能动不动就扒人家衣服去看你说是不是？” “你把这些告诉本王，难道不怕本王告诉别人？”南宫灏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得问道：“寻找楼家的后人，这跟寻找叛军可没区别，万一泄露出去，那就是死罪。” “王爷！”顾瑾月白了南宫灏一眼，毫不客气得说道：“那王爷随便去说，到时候人家把我抓起来，看谁还给你治病。” 南宫灏看到顾瑾月这般鲜活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但没有再说什么。 “我出去再配一味药，需要待会直接喝下去。”过了一会，顾瑾月起身，见南宫灏出了汗，拿起汗巾给他擦了擦才说道：“王爷若是不舒服，就叫人知道了吗？” “好。”南宫灏点头，等到顾瑾月离开，突然开口道：“韩月。” “主子！”韩月倏然出现，有些疑惑地问道：“主子是哪里不舒服？” “本王记得，宋扬的肩膀上有个十字花的伤痕是吗？”南宫灏若有所思得问道：“本王记得不太清楚，所以问问你是否记的。” “记的啊！”韩月一脸呆萌的拍着自己的右肩膀说道：“那个十字花一看就是用匕首划伤的，我当时还跟宋扬说，当初他父母肯定不是故意丢下他的，不然也不会下这么狠的心留这么个记号。” “写信，让宋扬回京。”南宫灏没有想到自己猜测的与顾瑾月说的竟然丝毫不差，当下淡淡地开口道：“记得让他快马加鞭的回来，本王有要事问他。” “是，主子！”韩月一听，顿时开心不已，激动的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韩月一直以为宋扬是做错了什么所以才被南宫灏派去西疆的，如今得知自己的好友就要回来了，他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南宫灏见韩月这般，不禁也淡淡得笑了笑。 其实宋扬比起韩月要细心的多，他们两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就像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若不是因为宋扬是太后的人，他也不会把人送出去。 只是……如果宋扬是楼家的后人，也许就有转机了。 “把这个药喝下去之后，可能就会慢慢开始感觉到疼痛。”就在南宫灏沉思的时候，顾瑾月已经端着药回来了，看着他喝下去才说道：“如果真的觉得疼痛难忍，就咬住布巾。” “好。”南宫灏看了一眼顾瑾月准备好的布巾，突然说道：“要不你出去等着，免得吓到你。” “不会。”顾瑾月摇摇头，认真得说道：“以前太医给你诊治，总是说你的问题在头部，其实我仔细检查过，你的毒素其实并非在头部，只是因为身体疼痛反应的区域集中在了这里，让你以为是头疾。” “所以，你是说以前那些太医其实都是误诊。”南宫灏感觉到手臂开始胀痛，就好像有千万根小刺扎进了他的骨头之中，让他开始有些承受不住，但他依旧十分冷静地开口道：“或者说，那些太医是故意的。” “王爷！”顾瑾月发现南宫灏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的眼球已经完全变得漆黑，就好像失去了焦距一般，当下下意识地凑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连声喊道：“王爷，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系统】：“你一个6级主播，在面对突发事件的时候，能不能冷静一点？” 【主播】：“人的瞳孔能是这个样子吗？你让我怎么冷静？” 【系统】：“洗髓丹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你知道什么叫洗髓吗？就是完全重生洗牌，所以他现在只是进入了昏迷状态，你再叫他也没有用，所有的痛苦只能他自己承受，他若是承受不住，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主播】：“你之前怎么不说清楚？” 【系统】：“说清楚和不说清楚结果都是一样的，如果他不吃洗髓丹，估计也就再活一年左右，若是吃下了，他熬过了这个痛苦的过程，到时候就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主播】：“你确定这没有什么问题？” 【系统】：“这是你直播间的男主角，难道我打算给你换一个吗？想得美！” 顾瑾月听到系统这么说，总算松了口气。 其实，她也知道南宫灏的意志力很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他定然能熬过去。 可是现在的她毕竟是在意面前这个男人的，万一因为自己的失误让他出了什么事情，那自己恐怕会后悔莫及吧？ …… “小姐！小姐！”远在庵堂的顾瑾瑶正在泡茶，结果身边的丫头青梅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将一封信放在了顾瑾瑶的手边，脸色有些不好，“府里头来信了。” 顾瑾瑶不急不缓的放下手里的东西，净了手，随后才拿起信笺问道：“是咱们的人送来的？” “回小姐的话，庵堂里的人送进来的，但是奴婢瞧着应该是顺子的字迹。”青梅连忙说道：“而且来人还带了话，说府里头出事了。” 顾瑾瑶这会已经打开了信，在看完信笺的内容之后，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纳兰姿这个废物！” 青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什么都不敢说，低着头恨不得卑微到尘埃里去。 对于顾瑾瑶的话，青梅没有任何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很显然早已经习惯了。 “竟然被人抓了个正着，还折了王妈妈，废物！废物！” 顾瑾瑶气的几乎要砸了面前的茶具，可是理智很快归拢。 这里是庵堂，不是顾府。 若是她砸了东西，势必会要惊动庵主，到时候又要被罚抄写经书。 顾瑾瑶虽然不在意抄不抄书，可是她并不想见庵堂里这些人，所以硬生生的忍下了火气。 “小……小姐……”这一次来庵堂，只有青梅一个人跟在顾瑾瑶身边，剩下的人全都留在了山下。 说起来，顾瑾瑶带了不少东西和人来，可是庵堂根本不让进，更不要提收银子的事情了，所以到头来顾瑾瑶在这里还真的是什么都要靠自己。 “让我想想！”顾瑾瑶抬手，打断青梅想要说的话，看着手里的信笺，眸光隐晦不明，过了好一会才慢慢的将信笺烧掉，淡淡得开口道：“府里头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我却什么都帮不上忙，只是现在看来，指望纳兰姿是不太现实了，你下山，让老花来见我。” “是，小姐！”青梅暗中松了口气，连忙起身往外走。 顾瑾瑶看着信笺被烧了干净，当下微微舒了口气。 两天前，她才刚刚收到顾瑾月被赶出了顾府的消息，可是如今纳兰姿出事的消息被人这么快送到自己这里来，很显然对方是有意让她知道。 难道说是顾瑾月？ 那她让自己知道此事的目的何在？ 纯粹是为了羞辱自己？ 第154章 利用，自身难保 顾瑾瑶想不明白，但是她就是知道这封信定然是顾瑾月让人送来的，因为她安排的人绝对没有那么快的脚程。 青梅再回来的时候，一个看上去有些魁梧壮硕的嬷嬷也跟着走了进来，只是当他开口的时候，一下子就听出原来是个男人，正是顾瑾瑶要见的老花。 “小姐。”老花跪在顾瑾瑶面前，神情极其虔诚。 “青梅，出去守着。”顾瑾瑶的眸光微微变了变，等到青梅退出去，这才起身走到老花面前，低声道：“老花，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回京一趟。” “小姐在这里，奴才不走。”老花听到顾瑾瑶的话，立刻说道：“老花走了，谁能保护小姐？” “老花，这件事非同小可。”顾瑾瑶生出几分不耐，但为了自己的事情，还是隐忍着说道：“除了你，我谁都不信。” “小姐，奴才就算是死，也会替小姐分忧。”老花一听顾瑾瑶这番话，顿时十分激动得说道：“小姐让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 “好，我就知道你最心疼我。”顾瑾瑶轻柔得开口道：“你回京之后，到了顾府去见纳兰姿，然后问她作何打算，若是她提到尽快接我回去，你便留她一命，若是她说自身难保，那你……就想办法杀了她。” “夫人没有见过奴才，又怎么会相信奴才？”老花听到顾瑾瑶的话，不仅没有反对，反而认真得问道：“而且如果奴才说是小姐的人，万一夫人知晓，到时候奴才失手，就会连累小姐。” 不得不说，老花考虑的十分周全。 “好。”听到老花这么说，顾瑾瑶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不要冒险，直接去杀了纳兰姿，到时候她猜到也好，猜不到也好，只要她死了，我自然就能回京了，不过你一定要藏好，千万别露了踪迹，等我回京自然去找你。” “奴才明白！”老花立刻应声。 “老花，我不过是个弱女子，现在被人害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没有办法。”顾瑾瑶突然好像又变了脸色，十分委屈得说道：“如果不是奔丧，我可能就再也不能回京了，幸好你帮我，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姐……小姐莫哭！”老花顿时手足无措得说道：“小姐放心，奴才一定会好好保护小姐的，只要能让小姐开心，奴才做什么都可以！” “我知道，我知道！”顾瑾瑶突然上前抱着老花，轻声道：“我就知道你是真心待我的，老花，你一定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要出事。” “小……小姐……”老花没有想到自己心爱的人竟然会这样对自己，激动的眼睛都红了，直到离开都还没有回过神。 青梅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顾瑾瑶将衣服全都脱了个干净，连忙找出新衣衫想要侍奉顾瑾瑶穿上，结果被顾瑾瑶拒绝了。 “去打水，我要沐浴。”顾瑾瑶一脸厌恶得扫了一眼自己换下来的衣物，淡淡得说道：“把那些拿去烧掉。” “是，小姐。”青梅不敢怠慢，连忙按照顾瑾瑶说的安排好，服侍顾瑾瑶的沐浴的时候才小心翼翼得说道：“小姐，老花那个人可是个杀手，万一日后威胁小姐怎么办？” “他那点心思你难道瞧不出来？”顾瑾瑶听到青梅的话，当下冷声说道：“当初在路上若不是咱们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何必费劲替他隐藏踪迹，还从官府追兵的手里救下他？” 原来，这个老花是个杀手，本来受了重伤马上就要被抓到，结果被路过的顾瑾瑶给救了下来。 而顾瑾瑶因为恰好与那群官府的人相遇过，很快就猜到了老花的身份，为了将他收为己用，于是故意救下了他，还装作不知他身份一般亲自照料他。 老花这么多年孤身一人，怎么可能不沦陷温柔乡？ 再加上顾瑾瑶处处跟他提及自己被欺负的事，老花自然更是自告奋勇的要保护她。 “小姐还是小心些，这些人总是不守规矩的。”青梅主要是担心老花哪一日会对顾瑾瑶不利，但是想起先前顾瑾瑶的话，又忍不住低声问道：“小姐，万一老花刺杀失败，到时候把小姐供出来怎么办？” “他临走前，我不是给他泡了杯茶么？”顾瑾瑶淡淡得抚着自己的指甲，似笑非笑得问道：“除了死人，谁能完全保守秘密呢？” …… 南宫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外头天色已经大亮了，而顾瑾月正趴在他床边睡得香甜。 听到南宫灏起身的动静，韩月倏然出现在房间里，发现南宫灏点了顾瑾月的睡穴，还特地给她盖好被子，当下有些欣喜得问道：“主子，你……” “噤声。”南宫灏看了一眼顾瑾月，见她没有被吵醒，这才放心得转身往外走。 “本王睡了几日？”等走到了院子里，南宫灏才若有所思得开口问道：“皇上可派人来找过？” “回王爷的话，五日，皇上派人来过。”韩月立刻说道：“只是县主请了太医进来，只说王爷的病似乎加重了，她以银针暂时稳住了病情，不知道县主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太医没有任何怀疑。” “安和的医术，想要瞒过他们也情有可原。”南宫灏的面上倒是浮出了几分笑意，随后看了一眼房间里，低声道：“让冬至她们好生侍奉，你去替本王准备衣衫，本王进宫面圣。” “王爷现在应该是病重，可王爷现在这个状态着实看不出来。”韩月一向都是如此直白，挠了挠头说道：“甚至比属下还要面色红润，这样去真的行吗？” “我也觉得不行。”就在这个时候，顾瑾月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还带着几分疲惫，“王爷就算是醒了，也应该躺在床上休息，而不是现在就去面圣。” “你怎么不多睡会？”南宫灏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在自己点了睡穴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快清醒过来，不禁走到她面前说道：“本王现在觉得身轻如燕，好像新生，你不必担心。” “王爷。”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不禁笑着说道：“看来洗髓丹果然是名不虚传，但是王爷现在已经彻底好了的消息并不能传出去，而且王爷不觉得一直装病会更好一点吗？” “本王知道。”南宫灏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淡淡得说道：“皇上这么多年没有明着对付本王，不过是因为本王活不长而已，若是他知晓本王完全好了，只怕就容不下本王了。” “王爷既然知晓，为何还要如此着急去见皇上？”顾瑾月蹙眉问道：“难道王爷不打算再继续隐忍下去了？” “怎么会，时机未到。”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摇摇头说道：“皇上素来多疑，本王昏睡几日已经比以往时辰长的多了，所以若是本王再不进宫，只怕他要亲自来这里找本王了，所以本王必须走这一趟。” “王爷若是进宫，皇上必然会请太医诊脉。”顾瑾月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若是太医诊断出王爷已经没有大碍，到时候王爷该如何解释？” “你的意思是……”南宫灏见顾瑾月胸有成竹，便知道她已经有了主意，当下微微一笑问道：“你既然有了主意，那便好生与本王说一说，本王还要仰仗你来救本王。” “王爷过奖了。”顾瑾月听到南宫灏这么配合自己，当下也笑了起来，拿出一粒药丸交给他说道：“王爷尽可放心，这粒药丸的药效是三个时辰，王爷自己斟酌，到时候太医诊治的脉象绝对是不治之症。” “这么有把握？”南宫灏有些好奇地拿起那药丸，仔细看过之后才说道：“幸好当初本王遇到的是你，不然的话，若是与你为敌，说不定怎么被害死的都不知道。” “我可不敢害王爷。”顾瑾月跟南宫灏说笑了几句，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王爷，你知道六皇子救了一个女子的事情么？” “有所耳闻，但是老六那边动作很快，据说静妃当时就给那个女人赐婚了。”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想了想才继续说道：“本王听闻救人的并非是老六，只是那个女子硬是肖想六皇子妃的位置，静妃素来机敏，自然不可能让她得逞。” “那就好。”顾瑾月这会才放下心来，有静妃娘娘出手，想必六皇子也不会吃亏的。 “本王还知道一件事。”南宫灏见顾瑾月那么关心南宫俊宇，当下凑近她说道：“那个女子嫁的人，其实是南宫俊杰埋在老六身边的人，这下还真是热闹了。” “还有这回事？”顾瑾月忍不住笑了起来，眉飞色舞地说道：“南宫俊杰估计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人竟然还敢坏自己的事情，着实是有意思的紧。” “既然老六没什么事，那你就不必担心他了。”南宫灏意有所指地说道：“多关心关心本王才是正道。” “王爷你是在吃醋吗？”顾瑾月本来还觉得好笑，结果听到南宫灏突然这么说，顿时反应过来，一时间忍不住眉眼发亮地看向南宫灏，惊讶地开口问道：“我们有婚约在身，王爷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第155章 发狂，发卖下人 “本王相信你，但是也不代表本王不会在意你关心别的男人。”南宫灏看了顾瑾月一眼，随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道：“本王现在就进宫，你这几日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下。” “是，王爷。”顾瑾月乖巧的朝着南宫灏福了福身子，看着他离开，这才捏了捏眉心转身回房，结果花落脚步匆匆的跑了进来，连声道：“小姐，兰夫人在那边闹腾的厉害，吵着要见你。” “兰姨？”顾瑾月一愣，随即蹙眉说道：“我这跟你过去。” 等到顾瑾月赶到兰姨娘住的院子里时，冬至已经将她制服了。 “怎么回事？”看着昏迷的兰姨娘，顾瑾月扭头看向冬至问道：“以前也有这样的情况吗？” “回小姐的话，奴婢已经问过了，兰夫人自从来这里之后一直很安静，可是最近几日总是突然发狂，而且喜欢砸东西。”冬至解释道：“奴婢瞧着不像是发病，反倒是像因为什么疼痛难忍才会发狂。” “好端端的，怎么会疼痛难忍。”顾瑾月上前为兰姨娘诊脉，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去查一查兰姨最近都吃了什么东西，还有把兰姨身边的人都叫过来，我要问话。” “是，小姐！”花落和冬至对视了一眼，当下立刻转身去办。 没多久，兰姨娘院子里的人就都站在了顾瑾月的面前。 “小姐，这两个是贴身伺候兰夫人的。”冬至指着最前面的两个丫头说道：“左边的叫兰草，右边的叫冬香。” “后面那些打扫婆子是谁买进来的？”顾瑾月扫了一眼站在后头七八个婆子，不禁蹙眉开口问道：“卖身契在什么地方？” “县……县主……”兰草听到顾瑾月的话，当下连忙说道：“后头打扫的婆子都是兰夫人亲自选的人，卖身契都在兰夫人那里呢！” “这院子这么大点的地方，要用七八个婆子？”顾瑾月看了兰草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我这个县主府也不过用了六个打扫婆子，兰夫人这个院子用得了这么多人？” “县主有所不知，先前兰夫人好像对院子里十分不满，所以总是嫌弃这里不干净，那里不干净。”兰草深吸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奴婢们没有办法，就只能跟兰夫人说奴婢们忙不过来，所以兰夫人才叫了人伢子过来，选了这几个婆子。” “这么说，你们觉得本县主请你们来是让你们喝茶的？”顾瑾月淡淡的说道：“若是什么都不能做，那不如请你们来做主子了。” “县主，话不能这么说，当初县主交代是让奴婢们寸步不离兰夫人，所以奴婢们不敢违背县主的意思。”这兰草倒是个胆子大的，见顾瑾月这般说也不害怕，反倒是继续说道：“若是奴婢们去打扫了，那就没办法跟着兰夫人了。” “兰夫人这个院子，一个月的开支都能达到五百两银子。”冬至见顾瑾月不说话，只是喝茶，当下直接拿出了府里的账本，淡淡地开口道：“管账的陈婆子说，每次都是兰草、你拿着兰夫人的对牌去支银子，有没有这么回事？” “是，当时的确是奴婢去的。”兰草没有想到冬至会突然提起此事，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但随即好像又冷静了下来，点头说道：“奴婢都是按照兰夫人的意思办的，兰夫人想要吃的东西，奴婢们总不能不给……” “说起来，从小姐开始问话，就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说，怎么就你话多不成？”花落抱着手臂，好似十分不屑地打量了兰草一眼说道：“从现在开始，你闭嘴，小姐问谁的话，谁就应，没你的事，你就不要多嘴，懂了吗？” 顾瑾月看到花落故意为之的举动，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这丫头最喜欢的就是扮演这种蛮不讲理的角色。 瞧那兰草被气的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就知道花落这个办法也不是一点用没有。 “冬香！”花落见顾瑾月没有反对，当下继续叉着腰，指了指冬香说道：“接下来小姐问什么，你答什么，不用害怕，若是有人敢欺负你，小姐会替你出头的，知道了吗？” “是，是……”冬草看上去胆子有些小，虽然应了花落，可是眼睛还是小心翼翼的去瞧兰草，似乎很惧怕她。 “你瞧兰草那个死丫头做什么！”花落眼尖地看到了这一幕，当下指着兰草说道：“你！跪到一边去！” “花落姐姐，大家都是奴婢，就算你是县主身边的丫头，也不能这么蛮不讲理吧？”兰草果然没忍住，连声反驳道：“奴婢们都是听主子的意思办事，若是县主供不起兰夫人吃这些好东西，当初就不该让奴婢们由着兰夫人做主不是？” “这么说，你觉得是本县主做错了？”顾瑾月一开始不过是想来看看兰姨娘的事情，结果这会倒是耽搁了许久，太阳穴突突的疼，当下颇为不耐地说道：“既然本县主拿不住你们，冬至，全都发卖出去，重新换人吧！” “是，小姐。”冬至立刻应声。 “县主！县主！”这下，别说那些人跪下求情了，连方才还有些畏畏缩缩的冬草也不怕了，直接冲到了顾瑾月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道：“县主，不是奴婢做的，是兰草，奴婢瞧见过，兰草往兰夫人的饭菜里下了药，奴婢不知道是什么，奴婢不敢说，因为兰草说如果奴婢敢说出去就杀了奴婢，求求县主不要赶奴婢走！” 冬草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很显然说的是实情。 “你这个贱人污蔑我！”兰草听到冬草的话，顿时扑上来想要撕扯冬草，结果被冬至一脚踢飞了出去。 就这一脚，足以震慑所有人。 场面一度安静的有些诡异。 “早知道一脚就能解决问题，本县主也不浪费时间了。”顾瑾月瞧了一圈，指着后头那几个婆子说道：“你们自己交代还是等着我把你们送官？” “县主！县主饶命！”后头几个婆子顿时吓得全都跪在地上，连声道：“老奴们是兰草找来的，说每月给老奴们铜钱五十文，还说只要老奴们听话，县主还会有赏……” “小姐，这些人每月领的工钱是三两银子。”冬至早就将账本里的记录全都记在了脑子里，所以这会不看账本也很清楚，当下淡淡的说道：“而且每个人都是自己去领的，还说兰夫人同意的。” “看来，我不在县主府，你们是想把县主府搬空了？”顾瑾月淡淡地开口道：“除了冬草，其余人全部送官，就说他们贪墨县主府的银子，具体数额冬至你去官府说清楚，还有兰草……她意图谋害府上的主子，依照律法处置。” “县主！县主饶命啊！”顾瑾月转身就走，身后传来兰草等人的喊声，可她充耳不闻，身后的冬草吓得哆哆嗦嗦，小心翼翼的靠近花落，好像想要寻求一点温暖。 “去伺候夫人吧！”走到花园里，听不到那些人的喊声，顾瑾月才停住脚步，淡淡的说道：“好好伺候，若是被我发现什么不妥，我可不会轻饶。” “是，是，县主！”冬草连忙跪下谢恩，见顾瑾月没有在说话的意思，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小姐，为什么留着冬草？”花落看着冬草走远，这才不解的问道：“奴婢觉得冬草这个人也奇奇怪怪的，既然早就知道兰草给夫人下毒，结果还隐瞒那么久，这说明她不忠心啊！” “留着她还有用，派人盯着她吧！”顾瑾月淡淡地开口道：“兰草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真正指使她去做这些事的人可能就是冬草。” “那个兰草奴婢其实也有印象，当初夫人说兰草跟她有缘，可是现在想想，明明犯了兰夫人的名讳，竟然还不改名字，在府里头横行霸道，那些个婆子都跟兰草有亲戚呢！”花落忍不住嘟囔道：“以前奴婢记得兰夫人其实很懂规矩的，怎么现在明明好转了，却偏生变得如此不讲道理……” “花落！”顾瑾月蹙眉，看了花落一眼。 “对不起，小姐。”花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当下跪在地上，有些委屈地说道：“奴婢只是替小姐委屈，小姐为了兰夫人几日几夜研制药物，可是现在兰夫人明明好了很多，却偏生好像跟小姐生分了，这到底是为何？而且，这些年兰夫人明明根本没有帮过小姐什么，现在却处处管着小姐要去做什么，这……” “花落！”顾瑾月再次打断了花落的话，挥挥手说道：“你下去吧，我自己静一静。” 花落还想说什么，但是她也知道顾瑾月的脾气，当下只能忍了又忍，起身退到了不远处。 她到底还是不放心顾瑾月自己留下。 不过，顾瑾月也没有再赶她，很显然只要花落不出声，她也不在意花落到底有没有离开。 “小姐，顾瑾瑶那边有动静了。”没多久，夜隼出现在顾瑾月身边，他先是看了不远处的花落一眼，随后才低声问道：“小姐还是打算留下兰夫人吗？” 第156章 狠心，风吹草动 “夜隼，当初我回京的目的其中之一便是救下兰姨，让她余生都能过的安稳。”顾瑾月听到夜隼的话，不禁摇摇头，平静得问道：“若是你的亲人，你会在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直接把人送走吗？” “小姐，属下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处理这些。”夜隼认真得说道：“属下即便是有亲人，但是也会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属下不希望自己的生活被别人过多的插手。” 其实夜隼说的也有道理。 对于顾瑾月来说，当初她把兰姨娘从顾府里接出来，其实就是希望能够照拂兰姨娘的余生，可是没有想到她和南宫灏婚事还没定，第一个反对的竟然就是兰姨娘。 “小姐，如果夫人在世的话，可能也会反对小姐，但是绝对不会用这种添麻烦的方式来对待小姐。”夜隼蹙眉说道：“若不是属下派人盯着兰夫人，怕是都要以为兰夫人之所以做这些是被人利用了。” “话虽如此，但是我还没有完全考虑好。”顾瑾月摆摆手，深吸一口气说道：“你方才说顾瑾瑶那边如何了？” “顾瑾瑶在去庵堂的路途中救过一个江湖杀手。”夜隼见顾瑾月不打算再谈兰姨娘的事情，当下也岔开了话题，“那个人叫老花，因为擅长用弯刀，所以江湖上人称花老弯，顾瑾瑶派她来京城刺杀纳兰姿。” “刺杀纳兰姿？”顾瑾月听到夜隼的话，着实有些惊讶，好似不可置信得问道：“一直以来，纳兰姿最疼爱的莫过于顾瑾瑶，现在她竟然要杀了纳兰姿？” “咱们的人送回来的信就是如此。”夜隼点头说道：“而且花老弯现在已经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了。” “真是没有想到，顾瑾瑶竟然这么狠心。”顾瑾月若有所思得开口问道：“先前刘浩的事情，顾正恩可曾怀疑？” “没有任何怀疑。”夜隼摇摇头说道：“属下已经从乱葬岗把尸体给处理掉了，最重要的是纳兰姿好像也派人去找过尸体，但是只带走了王妈妈的。” “纳兰姿和王妈妈感情那么好，当然不会任由她的尸体在乱葬岗被糟践。”顾瑾月淡淡得说道：“不过若不是抓到刘浩，我还真没有想到顾正恩对自己也能做到这一步，为了除掉纳兰姿，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也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顾瑾月还是从刘浩那里得知，原来早在纳兰姿找到刘浩之前，顾正恩就已经故意让刘浩去接近纳兰姿了。 只可惜，纳兰姿对刘浩那种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结果没有想到有一日纳兰姿找到他还是为了陷害自己。 刘浩那种人，本来就是个赌鬼，只要有银子就办事。 可他私底下其实还是替南宫俊杰做事，只是刘浩自己都不知道他幕后的主子是谁而已。 “你说，南宫俊杰养着这群赌鬼和青楼女子，是想要做什么？”顾瑾月从刘浩那里得知他们幕后的主子每日都会给他们送银两，让他们开心的赌，但是一旦需要做事的时候，那也得好好做事，不然的话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小姐，纳兰府的人听命于南宫俊杰，那就说明刘浩当初必然是纳兰俊杰派人送到纳兰姿身边去的，目的是想要试探小姐。”夜隼分析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顾正恩又无意间结识了刘浩，而且还想利用刘浩去对付纳兰姿，兴许南宫俊杰从头至尾都知晓呢？” “看着顾正恩和纳兰姿互相算计而不插手？”顾瑾月听到夜隼的话，不禁若有所思得说道：“看来，是有人想要对付纳兰府了，所以南宫俊杰才会袖手旁观。” “小姐的意思是……”夜隼刚想说什么，突然想到了最近查的案子，当下立刻说道：“属下忘了告诉小姐，四皇子和城郊外劫匪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但是这些人好像是纳兰府的人！” “这就对了，若是纳兰府可能出事，那南宫俊杰必然先要撇清关系。”顾瑾月点点头，沉声道：“但是这南宫府怎么可能说摆脱就摆脱？找人去跟纳兰府那边透个消息，就说七皇子已经准备弃车保帅了。” “小姐，这一点恐怕有难度。”夜隼听到顾瑾月的话，当下有些迟疑的说道：“南宫俊杰好像从未跟纳兰府接触过，而且每次都是纳兰大人私下里与一个神秘人接触之后才做的事，想要让纳兰大人以为那个神秘人就是七皇子，怕是暂时没有证据。” “现在你以为纳兰府需要什么证据？”顾瑾月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说回来，现在动手还不是时候，而且皇上也没有完全透漏出想要对付纳兰府的事情，且在等等，另外……那个花老弯若是到了京城，立刻找人盯着，切莫让他得了手。” “小姐的意思是不让那个花老弯杀了纳兰姿？”夜隼有些不解得问道：“属下以为……” “纳兰姿暂时还不能死。”顾瑾月淡淡的开口道：“顾瑾瑶一计不成，就会再生一计，到时候纳兰姿才会知道她养的好女儿是怎么千方百计算计她的，狗咬狗的戏码，我们何必插手？” …… 顾瑾莲好不容易才见到了纳兰姿。 “母亲！”见到一身素衣的纳兰姿，顾瑾莲立刻有些惊慌的扑到她怀里，连声说道：“母亲，你没事吧？他们怎么都不肯让我进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何父亲离府，母亲却被禁足了？” “莲儿，你不要多问。”纳兰姿见到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当下慈爱地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母亲很快就能出去的，你且放心便是。” “可是……”顾瑾莲听到纳兰姿这么说，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说道：“母亲，现在祖母已经让芸姨娘暂时帮她管理府里的事情了，那些人都见风使舵，还有顾瑾琳！她竟然还跑到我的院子里趾高气扬的让我侍奉她！母亲，你还是快点出去吧！我一点都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顾瑾莲自小到大那都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如今一朝跌落云端，自然很难接受。 相比之下，要嫁给李虎的那点忧愁好像完全不重要了。 “莲儿，现在母亲这边出了点状况，所以你要学会忍耐，好吗？”纳兰姿看到顾瑾莲哭哭啼啼，忍不住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轻声道：“莲儿，你要相信母亲，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母亲都不会不管你的好吗？” “母亲，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啊？”顾瑾莲抹着眼泪，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李妈妈，有些意外地问道：“对了，怎么不见王妈妈呢？” “王妈妈回老家了。”纳兰姿见顾瑾莲这般，就知道顾老夫人定然是将所有的事情都瞒了府里头的人，要不然顾瑾莲也不会什么都不知道，所以纳兰姿也没有完全告诉她，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莲儿，我跟你说件事，等你出去的时候就替我留意府里头的东西，不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让人想办法给我送进来。” “母亲，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你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不行吗？”顾瑾莲虽然平日里甚少动脑子，但是也不代表她没脑子，当下蹙眉说道：“父亲临走的时候还特地关照过祖母，不允许我出门，所以父亲肯定是想阻止我去纳兰府对不对？母亲，他们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莲儿，你想太多了。”纳兰姿听到顾瑾莲这么说，倒是有几分欣慰，毕竟自己的女儿多少还不是傻到家了，当下沉声道：“你只要按照母亲说的去做就行了，你父亲已经离开京城了吗？” “应该是的，走了几日了。”顾瑾莲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所以也拿不准，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母亲，若是说府里头的事情，我突然想起来，芸姨娘前几日好像和纳兰辉见过面。” “纳兰辉？”纳兰姿听到顾瑾莲的话，不禁猛然瞪着眼睛，一把抓住她的手问道：“她为什么要跟纳兰辉见面？” “母亲，疼疼疼！”顾瑾琳连声叫着，只觉得手都要被纳兰姿捏断了。 “你没事吧？”回过神来的纳兰姿连忙松开顾瑾莲，看着她问道：“是你看到的还是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亲眼看到的。”顾瑾莲转动着手，有些委屈地说道：“之前我听下头的人说纳兰辉到了府里，还以为他是来找我的，结果没有想到被我撞到他去见了芸姨娘，而且就他们两个人，我怕被发现，所以就没敢靠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纳兰姿听完顾瑾莲这番话，不禁若有所思。 难道说，纳兰府那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事情，所以打算完全放弃自己？ 而芸姨娘是顾瑾琳的生母，如果顾瑾琳进了宫真的能够得了皇上的宠爱，那么对于纳兰府自然百里无一害，这么说来，连兄长都要不顾自己的死活了？ “莲儿。”纳兰姿想到这里，眸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后将一包药粉放在了顾瑾莲的手里，低声问道：“你愿不愿意帮母亲去解决了芸姨娘？” 第157章 不愿，无处可去 “母亲，这不合适吧？”顾瑾莲一听到纳兰姿的话，顿时有些紧张地说道：“现在芸姨娘很得祖母宠爱，而且最关键的是顾瑾琳马上就要进宫了，如果芸姨娘在这个时候死了的话，那她万一彻查起来……” “莲儿！”纳兰姿握住顾瑾莲的手，一字一顿地说道：“莲儿，这么多年，母亲什么事情都尽量不让你参与并不是不喜欢你，而是因为想要保护你，你要知道瑶儿与你不一样，她以后是要去那种尔虞我诈的地方，而你……母亲一直希望你能好好的天真的活着，可是现在母亲出了事，需要你来帮母亲，你不是说什么事都能做的吗？” “母亲，我……我不敢……”顾瑾莲看着手里的药包，好似十分忐忑的说道：“母亲若是让我去做别的，做什么都行，要不我去求祖母放母亲出去好不好？” “莲儿，你当真不愿？”纳兰姿看着顾瑾莲这般，见她不肯终究还是没有勉强她，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罢了，我不过也是说说，既然你不肯那便算了。” 顾瑾莲微微松了口气，又跟纳兰姿说了一会话，这才悄悄的离开了。 “夫人为何不让莲小姐去做这件事？”李妈妈等到房间里只剩下纳兰姿和自己，这才微微开口说道：“先前老奴就说，夫人把莲小姐保护的太好了，若是瑶小姐在，定然不会让夫人受这般委屈的。” 其实，也难怪刚才顾瑾莲会问起王妈妈，因为在这几个妈妈中，王妈妈最疼爱顾瑾莲。 而李妈妈，很显然更喜欢顾瑾瑶。 对于顾瑾莲这种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索取的女儿家，李妈妈非常看不上。 “李妈妈，莲儿她以前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我想着，若是贸然让她去做，说不定还会出乱子。”纳兰姿当然也很清楚这些人的想法，但是现在她正是用人的时候，自然也不能过多的苛责，当下寻了个理由解释道：“不过，芸姨娘也是现在嚣张几日，等我出去，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夫人在府里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几个忠心的奴才。”李妈妈想了想才说道：“不如寻个可靠的去办，若是芸姨娘死了，虽然是妾室，可是顾才人那也是戴孝之人，皇上未必不会忌讳。” “你是说，让顾才人顺利进宫，这样顾家就不会有什么影响。”纳兰姿听到李妈妈的话，不禁有些意外地说道：“可是进了宫也不代表永远受宠，如今顾正恩都不念夫妻之情，那我何必还在意什么顾府的颜面？” “可是夫人如何打算的？”李妈妈看着纳兰姿说道：“虽然说夫人还是有可能出去的，可是跟老爷的关系已经形同水火，那一日的事情会让老爷夜不能寐，夫人难道要和老爷和离吗？” “和离自然是不行的。”纳兰姿摇头，蹙眉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得为那几个孩子的前途考虑，若是我与顾正恩和离，那他们势必都会受到影响，到时候说不得还会被后来的那些个贱人祸害，我怎么能忍？” “夫人既然有这个打算，那就得想办法跟老爷缓和关系。”李妈妈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只怕老爷很难再接受夫人了，甚至老爷可能还会对大少爷他们都有所不喜，夫人这么做真的好吗？” “当初我既然能夺走冷氏的位置，那就能再坐稳顾夫人的位置。”纳兰姿冷冷的说道：“你当真以为我是稀罕这顾夫人的名分，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若是失去了这名分，我便无处可去了而已，你觉得我那嫂嫂能容得下我吗？” 若是纳兰姿还是顾夫人，那纳兰府的人自然高看她一眼，可若她是下堂妇，只怕纳兰府的人会立刻把她扫地出门。 纳兰姿实在是太了解纳兰府那群人了，当年她跟顾正恩的时候，不是还有不少人对她冷嘲热讽的吗？ “夫人既然有所打算，那就千万别再耽搁了。”李妈妈见纳兰姿打定了主意，当下沉声道：“若是再这么下去，老爷已经走了好几日，纳兰府的夫人却不见踪影，万一老夫人编造出你得了恶疾，那到时候咱们就再无机会了。” “方才莲儿不是说纳兰辉来府上见了芸姨娘吗？”纳兰姿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冷声道：“若是现在传出去芸姨娘的丑事，那对于顾才人方才是最大的打击，所以纳兰府的人对我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了。” “夫人是说……”李妈妈听到纳兰姿这般说，有些吃惊，随即问道：“可是那日莲小姐也未曾听清楚什么，万一表少爷是为了夫人的事情来的呢？说不定他是希望芸姨娘能帮忙说服老夫人呢？” “李妈妈，你是我身边的人，难道还不知道纳兰府那些人的德行？”纳兰姿似笑非笑地开口道：“纳兰辉之所以来，怕是我那嫂嫂故意的，毕竟顾才人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可我倒是要看看，若是没了纳兰辉，我那嫂嫂还怎么算计我！” 李妈妈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纳兰姿已经打定了主意，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她只是个奴婢，若是说多了，说不定哈哈会让纳兰姿误会什么，到头来反倒是得不偿失。 “老奴这就去安排。”李妈妈想到这里，当下恭敬的应声，刚要转身，却被纳兰姿叫住了。 “李妈妈，这些银子你拿去。”纳兰姿又给了李妈妈一个荷包，淡淡的说道：“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少不得银子打点，所以你找个靠谱的人去办，若是真的被发现了，到时候也别攀扯出来。” “老奴明白。”李妈妈揣着荷包走出了院子，没多远就直接拐去了松竹院。 没错，其实早在很久以前，李妈妈就已经被顾老夫人收买了。 虽然她是跟着纳兰姿陪嫁过来的，可是因为有王妈妈等人在，平日里纳兰姿根本不信任她，也甚少用她，而这一次王妈妈出事以后，李妈妈主动留下来，就是为了监视纳兰姿。 “她倒是财大气粗。”看到李妈妈呈上来的荷包，顾老夫人冷哼一声说道：“纳兰姿让你做什么？” “回老夫人的话，她想把芸姨娘解决掉。”李妈妈一五一十地说道：“先前莲小姐偷偷进去见了夫人，夫人想让莲小姐动手，可是莲小姐害怕不敢做，夫人倒是没有强迫莲小姐，所以让老奴来办此事。” “纳兰姿的确是个聪明人，你跟在她身边那么多年，想必也不知道府里头到底有多少是她的人吧？”顾老夫人若有所思的说道：“既然如此，你就按照她说的去做，只是药不能用这个，换种不疼不痒的就成，只要把府里头那些钉子拔掉，到时候自然少不得你的好处，懂了吗？” …… 京城，皇宫，御书房。 “你的身子还没完全好利落，何必这么着急进宫来见朕？”皇上见到南宫灏，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但是很快便掩饰了过去，“正好王太医在这里，不如让他替你诊脉，若是受不住，就早些回去歇着。” “多谢皇上。”南宫灏并未拒绝，任由王太医帮他诊脉。 “王爷平日里还是要多注意身子，切莫太过伤神。”王太医搭脉之后便心里有了数，当下叮嘱道：“若是再不注意，只怕王爷的身子会垮掉的。” “本王的身体，本王自己心里有数。”南宫灏似乎早就料到王太医会怎么说，当下放下衣袖，淡淡地说道：“不过是老毛病了，再诊治也不过如此。” “你也莫要这么想，朕听闻安和县主的医术十分精湛，说不定你与她成亲后，她能亲自替你调理，让你的身子慢慢好转呢？”皇上听到王太医那番话，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当下挥挥手说道：“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是，皇上！”王太医连忙收拾了东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其实，朕也不是特地去找你，只是没有想到你不在府里。”皇上似乎有意笑着问道：“若是你觉得差不多了，本王便定个日子，让你迎娶安和入府？” “臣弟当时也只是听闻她与顾家的事，所以特地前去问问而已。”南宫灏十分坦然地解释道：“没成想恰好毒素发作，安和她本就是医者，自然没办法袖手旁观，说起来，倒是臣弟吓着她了。” “真是没有想到，你倒还是个痴情种。”皇上听到南宫灏这番解释，不禁笑着摇摇头，随后有些不解的问道：“不过话说回来，安和县主为何要与顾家闹得如此厉害？” “具体的，本王也没有细问。”南宫灏并没有想要多说此事的想法，随后应了一句便岔开话题问道：“抢匪的事情，不知道六皇子那边查的如何了？” “说起来，朕果然没有看错人，老六这个孩子的确聪慧也耿直。”提起南宫俊宇，皇上倒是难得夸赞了几句，看着南宫灏问道：“你知道那些抢匪是谁的人吗？” 第158章 衰微，不成气候 “纳兰府上的吗？”南宫灏完全没有想跟皇上猜哑谜的意思。 “你这猜的也太准了，朕就知道瞒不过你！”皇上顿时有些无趣地说道：“长这么大，你就不能让朕体会下什么叫骗过你的感觉？” 南宫灏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的确像极了大病初愈，再加上刚才王太医故意留下的那几句话，这让皇上更加放心了许多。 “皇兄若是早说，那臣弟自然是配合的。”南宫灏好似十分抱歉地说道：“只是臣弟之前便猜想，能将此事故意嫁祸给四皇子，甚至还对四皇子的行踪了如指掌的人，恐怕跟纳兰府脱不开关系。” “你是不知，这一次老四完全是被吓怕了，据说还求到老六那里去了！”提起那个不争气的四皇子，皇上气不打一处来，当下冷声道：“要不是老六查清楚了真相，依着朕来看，他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南宫灏垂下眼眸，喝了口茶水。 四皇子能怎么死？ 若是查不清楚，那估计早就被你杀了吧？ 说到底，四皇子还是因为六皇子逃过一劫，日后想必应该对六皇子有几分感恩的情意在…… “皇上说的是。”虽然脑子里想了那么多，但是南宫灏依旧十分恳切地说道：“四皇子的封地在禹州，而纳兰大人在禹州那边的确有几门远方亲戚，皇上现在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算如何处置纳兰府上众人？” “老六这次不查，朕都不知道。”皇上冷声道：“纳兰和那个老东西，竟然贪墨了那么多银两，只是现在还不到处置他们的时候，而且罪不及三代，如今纳兰府日渐衰微，就算留着也不成气候。” “可是抢匪的事情也要如此放任吗？”南宫灏听到皇上的话，忍不住反问道：“他们杀了不少过往的客商，抢夺财物是其次，谋人性命甚至做伤天害理之事，这样放过怕是难平民愤。” “就算真的要处置纳兰府的人，也不能以抢匪的名头。”皇上摆摆手说道：“朕已经吩咐老六，让他监斩，这些抢匪全都拔了舌头，到时候自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南宫灏蹙眉，但是见皇上已经做了决定，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太后的寿辰就要到了，别说安和县主跟顾府是什么关系，到了那日，你带着她进宫来，太后想见见她。”皇上见南宫灏没有反驳自己，心情倒是愉悦了几分，当下继续说道：“先前你只说带进宫来，却一直没有动静，太后那边可是跟朕念叨了许久。” “臣弟知道了。”南宫灏点点头，起身说道：“若是皇上没有其他的事情，臣弟就先告退了，身子虚弱，不宜久留。” “你瞧朕这记性，朕也是老了，一日不见你总觉得心慌。”皇上也起身走到了南宫灏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日后朕做事还是要多仰仗你，所以你一定不要让朕失望才是。” “是，皇上。”南宫灏恭顺的应声，并未多言。 南宫灏离开御书房没多远，就碰到了前来面圣的南宫俊宇。 “皇叔！”南宫俊宇见到南宫灏，顿时有些惊喜地问道：“皇叔的身子好些了吗？” “皇叔！”南宫俊宇见到南宫灏，似乎颇为惊喜，当下连忙迎了上来，连声问道：“先前听闻皇叔病倒，因为父皇先前安排的事情催的急，所以没来得及去看皇叔，不知道皇叔的身子好些了吗？” “本王这一路进宫，听到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你难道不能换个问法？”见到南宫俊宇，南宫灏就忍不住想起顾瑾月似乎很关心面前这个六皇子，但是他到底长一辈，总不能去跟南宫俊宇计较，说不定人家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你案子查的不错，只不过待会见了你父皇，他说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切莫多言，明白了吗？” “明白了。”南宫俊宇可不傻，本来还兴致冲冲，这会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失去了兴趣，“早知道又是这样的结果，当初我还不如不插手这个案子。” “你若是不插手，那说不定你四皇兄就要被问斩了。”南宫灏难得劝说了一句，“你就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 “皇叔什么时候开始信这个了？”南宫俊宇听到南宫灏的话，倒是心情放松了些，当下看了看御书房那个方向说道：“皇叔，我先过去了，若是被人瞧见，又不知道怎么编排皇叔了。” “去吧！”南宫灏点头，自然也知道南宫俊宇的意思，瞧着他意气风发地背影，倒是颇为感慨，“少年郎这种模样，还真是俊俏。” “王爷什么时候有这个喜好了？”韩月一脸呆萌地看了南宫灏一眼，奇怪地问道：“而且王爷又不是第一次见六皇子，怎么还有这样的感慨了？” 南宫灏看了韩月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往前走，看来，他还是得快点让宋扬完全成为自己的人才行。 跟韩月这样的人交流，真的是要多说多少话才行。 “哎，王爷？王爷！”南宫灏身后，韩月还跟在后头追问，完全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有多嫌弃他反应迟钝，“王爷你怎么不说话了？六皇子以前也挺招人的其实，只是常年在……” “你说老六以前就挺招人？”南宫灏顿住脚步，眯起眼睛好似十分危险地问道：“你从谁那里听说这些的？” “当然是花落了！”韩月已经处在危险漩涡中而不自知，仍旧一脸得意地说道：“主子昏迷那几日，属下与花落很聊得来，听说当初县主见到六皇子第一面的时候，还念了一首诗呢！叫什么来着……属下想不起来了……” 念诗？ 南宫灏顿时脸黑如墨。 顾瑾月那个丫头见了自己那么多次，怎么不见她给自己念诗呢？ …… 另一边，正接待谭幽幽的顾瑾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你怎么了啊？”谭幽幽听到顾瑾月这般，有些担心地问道：“不会是受了风寒吧？” “无妨，说不定是有人在骂我呢？”顾瑾月笑着摆摆手，倒是庆幸自己这没规矩的举动是在谭幽幽面前，若是落在其他世家女子眼里，只怕又不知道要添上什么风言风语了。 “你现在可是安和县主，又是未来的云王妃，谁敢骂你？”谭幽幽乐呵呵地开了口，摆弄着手里的镯子说道：“这玉镯真的是送我的？” “早先便给你准备好了，想着算是送你打点钱庄的犒劳。”顾瑾月见谭幽幽喜欢这玉镯，不禁笑了起来，“等到回头你若是成亲，我便准备些好的玉器送你。” “千万别！”谭幽幽顿时摆摆手说道：“你可别送那些没用的东西，若是真的想送，那就多送银子，银票，我肯定开心的合不拢嘴。” “你守着个钱庄，难道还怕见不到银子？”顾瑾月听到谭幽幽的话，颇有些无奈的捏了捏眉心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守财奴。” “别提了，我这次回京途中遇到的事情让我觉得咱们的钱庄还可以再精进一些。”谭幽幽听到顾瑾月的话，当下坐直了身子，认真的说道：“虽然说咱们钱庄的票可以通用，但是碰到抢匪，这些东西也容易被抢走，命若是能保下来，钱依旧是没了的，所以我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避免这样的情况。” “现在咱们才开了三家钱庄，你想的倒是挺远的。”顾瑾月见谭幽幽是真心再打点钱庄，自然也是十分开心，当下提出建议道：“其实说起来，咱们现在能做到的方式并不算多，不如以后制作木牌，木牌分成三块，钱庄里一块，剩下两块交给存银子的人，想要取走存下的银子只能三块都在才行。” “那万一丢了呢？”谭幽幽立刻反驳道：“万一被人偷了两块，那到时候不一样可以冒领？” “那不如请画师？”顾瑾月听到谭幽幽的话，想了想才说道：“每个人都做一个特别的手势，让画师当场画下来，一并存入钱庄，下次除了带兑票之外，还要对的上手势，你觉得如何？” “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行！”谭幽幽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当下点点头说道：“这件事我回去再跟钱庄的掌柜们商量下，不过你这次叫我来京城，不是为了做其他的生意么？我这一时半会也回不去吧？” “钱庄的生意我派人去办。”顾瑾月点点头，给谭幽幽斟了茶，随后才问道：“方才说起你在城郊遇袭的事情，救你的那人是谁，回头我还真是要重谢他，若不是他的话，那我可能就损失了一员大将。” “你就别说笑了。”谭幽幽喝了口茶水，随后才笑眯眯的凑到顾瑾月面前说道：“我其实也没有想到会在那里遇到骠骑军，救我的人就是骠骑军的小将军祝择一。” “谁？”顾瑾月听到谭幽幽提到的名字，突然想起在山寨里遇到的那个男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就是那个当初救了九公主的祝择一？他怎么会是骠骑军的少小将军呢？” 第159章 躁郁，平顺安和 “对，就是他！”谭幽幽听到顾瑾月的话，立刻笑眯眯得点头说道：“其实我当时可没打算让他救我，那几个人哪里是我这样的女侠的对手，结果他们来的巧了而已。” “是，就算你是女侠，以后也不能随意冒险！”顾瑾月倒是被谭幽幽逗笑了，戳着她的额头说道：“以后别弄什么突然到访，我可是没有惊喜，只有惊吓！” “那有什么可惊吓的，难不成你还背着我藏了男人不成？”谭幽幽故意凑到顾瑾月身边，低声问道：“我听说你和云王定下了婚约？那六皇子怎么办？” 女孩子在一起，总是喜欢讨论这些，谭幽幽自然也不例外。 “什么？”只是顾瑾月两世加起来也没有太多与亲近朋友相处的经验，一时间倒是有些新奇，听到谭幽幽这么说，连忙打断道：“你别胡说八道，我跟六皇子什么关系都没有。” “真的假的啊？”谭幽幽挽着顾瑾月的手臂，有些无奈得说道：“之前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你，那个时候我还想过，如果你要是嫁给六皇子，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后我来看静妃姑姑的时候，不随时都能见到你了？” “你这话说的，来京城也没见谁拦着你来见我不是？”顾瑾月有些好笑得说道：“你别乱点鸳鸯谱，我现在跟云王可是有婚约的，六皇子以后见我，保不齐还要称一声皇婶呢！这话若是传出去，到时候还不知道会被编排成什么样子呢！” “我知道，这不就是咱们两个说说话嘛！”谭幽幽连忙捂了捂嘴，但还是小声说道：“其实云王那个人看上去好冷漠，你还不如嫁给六皇子呢，你别看他平时正直的好像不近人情，其实特别知道疼人，对静妃娘娘和九公主都特别好，肯定也错不了，我们那有好多人想嫁给他呢！” “他是皇子，有很多人想要嫁也是正常的。”顾瑾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当下笑着说道：“不过我听闻小九说，静妃娘娘为六皇子挑了几个世家女子，其中有个人是小九的好友，回头带你去见见。” “说起来，我这次进京早就给小九写了信的，结果她都没给我回信。”谭幽幽不解得问道：“她在宫里头有什么事情啊？” “最近小九训练了一支女兵的队伍。”顾瑾月对谭幽幽附耳低语道：“以后想跟着六皇子去边关的。” “真的假的？”谭幽幽也不自觉得放低了声音，轻声问道：“皇上真的会同意吗？” “暂时不知道。”顾瑾月摇摇头，笑着拍了拍谭幽幽的手说道：“事在人为，小九想要改变她自己的命运，那总该努力的试一试。” “其实，要我说，还不如让六皇子以后……”谭幽幽话未说完，直接被顾瑾月捂住了嘴巴。 “幽幽，这里是京城，做事说话都要谨慎，明白了吗？”顾瑾月见谭幽幽不解，这才松开了手，叮嘱道：“小心隔墙有耳。” “唉，真麻烦。”谭幽幽本来还挺兴奋的，结果听到顾瑾月这么说，顿时少了兴致，不咸不淡得说道：“早知道还不如不来这里。” “不来这里，你怎么能认识祝择一？”顾瑾月见谭幽幽情绪不佳，当下笑着说道：“要是放在谭家，你可能还要为你以后不成亲而抗争了，现在不是一举两得？祝择一如果对你有意的话，那就更方便了，到时候直接来提亲不就好了。” “你说什么呢！”谭幽幽顿时红了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得轻轻打了顾瑾月的手臂两下，随后才托着下巴说道：“他倒是说他没有家室，可是不知道父亲会不会同意。” “谭家主瞧着并非是以身份论人的人吧？”顾瑾月见谭幽幽这个反应，就知道她必然是动了心意，当下若有所思得说道：“而且祝择一虽然是骠骑军，但现在已经归属朝廷了，以后也会有好前程的。” “希望如此吧！”谭幽幽挠了挠头发，有些迟疑得说道：“父亲可能更希望我嫁给简单的人家，到时候过得也比较平顺，不会有什么波澜。” “这是天下父母的心愿，孩子都能过得平顺安和。”顾瑾月心里也多了几分忧虑，只是有些话不能当着谭幽幽的面说明白，当下起身说道：“罢了，你好不容易来京城，不如我带你出去转转如何？” “好啊！”提到出门，谭幽幽顿时来了兴致，兴高采烈得说道：“要我说，你得带我去吃全京城最好吃的，一般的我可……” “县……县主！”就在这个时候，冬草怯怯得在院子门口探出头，热得花落顿时有些看不上眼，当下走过去，低声斥责道：“你这个丫头没点规矩，怎么不让人通传？” “花落姐姐，奴婢……奴婢找县主有事……” “那也不能……” “什么事。”顾瑾月拍了拍花落的肩膀，随后看着冬草问道：“是夫人有什么安排？” “回县主的话，夫人让奴婢请您过去一趟。”冬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有些慌乱得说道：“夫人醒过来以后见不到兰草，就大发脾气，还说要见县主，奴婢……奴婢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在这等你，你先处理下家事。”谭幽幽听到冬草的话，忍不住拉着顾瑾月走到一旁，低声道：“我说你府里头怎么还有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丫头，若是以后顾府来人欺负你怎么办？你得多找几个像花落和冬至那样护主的才行，知道不知道？” 顾瑾月本以为谭幽幽知道她和顾家断绝关系以后会觉得自己没有规矩，再听到兰姨娘闹腾后说不定就会找借口离开，结果没有想到她从始至终都在为自己考虑，心里不禁多了几分暖意。 “好，我知道了。”顾瑾月笑了，握着谭幽幽的手说道：“左右你都在这里等着，不如跟我一起过去看看吧，兰姨她也不是外人。” 谭幽幽没有拒绝，去的路上已经听顾瑾月大致的介绍了下兰姨娘的事情，本以为兰姨娘见到顾瑾月那应该是十分开心的，结果没有想到她们还没走到门口，一个杯盏就直接砸了出来，若不是谭幽幽眼疾手快的拉了顾瑾月一把，只怕那杯盏就直接砸在顾瑾月的额头上了。 “为什么把兰草发卖了？”脸色苍白的兰姨娘躺在床上，盯着顾瑾月，好似十分恼火得说道：“那些事情都是我让兰草去做的，难不成你是想连我这个姨娘都赶出去不成？” “兰姨，你让兰草做那些是为了什么？”顾瑾月听到兰姨娘的话，不禁淡淡得开口问道：“难道说，你是觉得我给你的银子不够多？” “你不是说，只要我想要的你都给吗？”兰姨娘忍不住喊道：“现在为什么要跟我作对？” 【狗头军师】：“个人观点，这位兰夫人可能是躁狂症。” 【主播】：“什么叫躁狂症？” 【江湖游医】：“其实并不一定能完全确诊是躁狂症，还有可能是躁郁症。” 顾瑾月觉得有点头痛，她以前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病症。 【江湖游医】：“躁郁症就是躁狂抑郁症，在医学上一般称双相障碍，指的是一类既有躁狂或轻躁狂发作，又有抑郁发作的精神障碍。” 【阿呆123】：“我是重度抑郁症，但是我有很关心我的家人，还有很爱自己的男朋友，我自己也在积极的治疗，我想活着，所以希望主播能多包容下这位兰夫人。” 【红烧牛肉面】：“阿呆小可爱，我们都在，我们都很喜欢你，你一定要加油啊！” 弹幕被加油和抱抱你的表情刷满了，顾瑾月的心情莫名的好转了许多。 【江湖游医】：“作为精神科的医生，我们希望每个人都能积极的面对生活，也希望你们能好好的爱护自己，但是为了能更多的确定病情状况，我觉得主播还是要多了解下兰夫人平日的情况。” 顾瑾月听到江湖游医的话，对着花落使了个颜色。 花落利落的直接打昏了兰夫人。 “为什么打昏她？”谭幽幽对于顾瑾月突然的举动有些诧异，“这位兰夫人是生病了吗？” “差不多。”顾瑾月发现连谭幽幽都察觉到兰夫人的情况不对，当下示意花落安排人打扫下碎裂的杯盏，随后带着冬草到了院子里，开口问道：“平日夫人都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么？” “回县主的话，夫人有的时候精神特别好，去花园里看花也会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奴婢们听不明白的话，可是有的时候就呆呆的坐在窗边，什么都不做，有的时候自己还会哭。”冬草有些难过得说道：“奴婢不像兰草那样能说会道，所以也不会哄夫人开心，都是奴婢的错，县主千万不要生夫人的气……” “我只是让你回话，你不要哭。”顾瑾月扫了一眼冬草，若有所思得问道：“平日里，夫人还有没有出现过幻觉或者是其他的症状？” 第160章 复发，故意抢人 “有。”冬草听到顾瑾月的话，连忙点头说道：“夫人经常做恶梦，有的时候梦醒了还是很还害怕，还说有人要杀了她，然后就会突然跑出去，直到累了才会被兰草给带回来。” 顾瑾月挥挥手，示意冬草退到一旁，站在原地看上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谭幽幽见顾瑾月情绪不高，便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静静的站在她身后陪着，当然，她并不知道顾瑾月其实是在私信与江湖游医沟通。 【江湖游医】：“依着方才这个冬草所说的症状，基本上与躁郁症发作的情形基本相似。躁狂发作的时候，患者情绪高涨，精力充沛，言语及活动增多，抑郁发作的时候情绪低落、兴趣丧失、言语及活动减少，这两种状态会反复交替甚至不规则的出现。” 【主播】：“焦虑和幻觉，会不会跟她这么多年在顾府的生活有关系？” 顾瑾月其实已经开始后悔了。 如果早知道如此，她就应该早点想办法把兰姨娘给救出来，又怎么会让她落得这般境地。 【江湖游医】：“兰夫人出现焦虑和幻觉等精神病性症状，也是躁郁患者的合并症状表现，患者发作的时间并不相同，有的时间长，有的时间段，症状消失的时候，患者的一切行为都与常人无异，不过你说的这种可能非常大，心理社会因素有很大的可能诱发情感障碍发作。” 【主播】：“这种病症能自愈么？” 【江湖游医】：“可以自发缓解。临床上来看，没有经过治疗的患者，有一部分患者在第一次发作后的第一年内可以自发缓解，但是躁郁症有很强的复发性，如果不治疗，复发的可能几乎是必然的，如果一直治疗，病情也基本上可以得到有效控制。” 【主播】：“我需要做什么？” 【江湖游医】：“药物治疗是一种手段，心理治疗也很重要，你多陪伴她，或者让她找到自己喜欢的事情，可以让她的心情愉悦起来，得到减压和放松，给她尊重，理解，接纳和关心，这是个长期的过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顾瑾月微微叹了口气。 上一世她回京之后其实并不喜欢兰姨娘，疯疯癫癫的看上去让她觉得害怕，所以最后兰姨娘死的时候，她其实也乜有多伤心。 可是这一世兰姨娘变成这个样子，她不能袖手旁观。 虽然罪魁祸首是顾家，是纳兰姿，可除了报仇以外，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兰姨娘变成她自己都讨厌的样子。 “瑾月，你没事吧？”谭幽幽见顾瑾月回过神，忍不住开口问道：“方才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兰夫人可能也只是一时间没能适应。” “这件事怪我。”顾瑾月摇摇头说道：“虽然知道兰草那些人是故意利用兰姨来为自己牟利，可是我忽略了兰姨的情绪，直接把人赶走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可能会没什么问题，但是兰姨的问题可能比较麻烦。” “兰姨她是生病了吗？”谭幽幽与顾瑾月关系好，自然也就顺着她的称呼一起改了，“你不是医术特别好，给她治疗不就行了？” “事情比较麻烦。”顾瑾月犹豫了下，转头问谭幽幽说道：“咱们出去一趟，正好带你去转转。” “这个时候还转？”谭幽幽一脸迷惘得问道：“刚才你不是还心情不好？要不咱们改日再去吧？” “陪我去人伢子那里看看。”顾瑾月打定主意，随后对花落说道：“在这里盯着兰姨，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是，小姐。”花落点头应声。 顾瑾月带着谭幽幽很快就找到了京城最有名的人伢子金婆婆。 “安和县主怎么亲自过来了？”金婆婆也不过四十岁左右，手里到底是有两把刷子，一眼就瞧出了顾瑾月的身份，连忙亲自迎上来问道：“民妇有什么能帮县主的吗？” “你这里有没有懂医术的丫头，年岁小一点也不要紧。”顾瑾月扫了一眼院子里，发现不少丫头在悄悄打量她们，不禁低声道：“性子温柔一点的。” “县主这个条件，还真是有些难办。”金婆婆右手拍在左手上，似乎在思索。 “少不得你的好处，好好想！”谭幽幽可是做生意的人，素来精明的紧，见金婆婆这样，直接将荷包丢在了她手里，沉声道：“可是若找不到，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岂敢岂敢！”金婆婆接了荷包，掂了掂重量，顿时喜笑颜开，随后看了看左右，低声说道：“县主若是不介意出身，请跟民妇来。” 顾瑾月倒是没有多言，与谭幽幽跟着金婆婆往后院去了，到了一处地窖里，金婆婆才咧着自己的大金牙笑道：“县主稍后，民妇下去把人给带上来。” “这家伙，先前我还以为她夫家姓金，合着人家叫她金婆婆是因为她那满口的金牙？”见金婆婆下了地窖，谭幽幽才凑到顾瑾月面前低声道：“也不怕碰到劫财的就把那一嘴的金牙给撬了？” 顾瑾月有些无奈的看了谭幽幽一眼，她发现这个丫头不管什么时候，总能给自己找点乐趣。 她记得兰姨最喜欢的是刺绣，也许她该替兰姨开个刺绣坊。 没一会，金婆婆就带着一个手脚都带着锁链的黑丫头爬出了地窖。 “县主！”金婆婆扯着黑丫头往前一步，笑着说道：“这丫头懂医术，而且还识字，若不是这个样子，倒是像个有点家底的人家养出来的，早先差点冻死在路边，我瞧着可怜，就把人给带回来了，若是县主敢收，那就带走。” “瞧着可怜？”谭幽幽忍不住在后头嘟囔道：“分明是觉得能卖出去就是银子吧？” “咳！”顾瑾月咳嗽了一声，扭头看了谭幽幽一眼，只瞧着她吐了吐舌头，这才有些无奈得说道：“金婆婆，这孩子是什么来路？” “也不瞒县主。”金婆婆四下瞧了瞧，随后压低声音道：“不知道是哪个贵人府里头逃出来的婢女，说是不愿意给老爷做妾室，一般人民妇也不敢带出来，若是查到要杀头的。” 顾瑾月点了点头，看着那黑丫头问道：“懂医术？” “懂。”黑丫头柔声应了话。 “成，就她了。”顾瑾月瞧着倒是顺眼，当下就定下了，只是刚要转身，却听后头黑丫头跪了下去，不禁转头问道：“怎么，不愿意？” “求县主连奴婢的弟弟一起买回去吧！”黑丫头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头，让人瞧着都有些心惊，“奴婢一定做牛做马报答县主的大恩大德！” “你这个死丫头！”金婆婆没有想到黑丫头竟然会这样，当下连忙就要动手，结果被顾瑾月拦住了。 “县主，不是民妇阻拦，那小子被人瞧中了，过两日就要来带人了。”金婆婆陪着笑脸，有些尴尬得搓着手说道：“民妇也得罪不起，还请县主行个好……” “多少银子。”顾瑾月淡淡得开口问道：“她们姐弟我都要了。” “县主，不是这么回事，那小子是被贵人瞧上了，民妇当真是……” “金婆婆！” “人呢！” 就在这个时候，前院传来一阵吵闹声，方才还安静的院子里顿时鸡飞狗跳。 “县主，人来了！”金婆婆一听，连忙说道：“他们这会就是来带人的！” 说罢，金婆婆也顾不得招呼顾瑾月和谭幽幽，连忙往前院跑去。 顾瑾月扫了一眼黑丫头的链子，沉声道：“夜隼！” “小姐！”夜隼倏然出现在顾瑾月身边，倒是吓了黑丫头一跳。 “把链子废掉，带她找到她弟弟。”顾瑾月看了前院一眼，突然微微一笑，拍了拍谭幽幽的肩膀说道：“走吧，咱们去会会那位贵人。” 两个人走到前头的时候，金婆婆正跟为首的一个男人说着什么，那男人似乎颇为不耐烦，直接把银子扔到了金婆婆怀里，挥挥手，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人就往后院走。 “站住。”顾瑾月挡住了路，冷眼瞧着那些人说道：“那小子今日我要带走，银子已经给了金婆婆，所以你们来晚了，回吧！” “噗……”为首的男人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上前打量了顾瑾月和谭幽幽一番方才说道：“哪里来的两个小娘子，竟然敢跟我们爷抢人，若是不快点让开，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顾瑾月和谭幽幽都戴着帷帽，自然没有人认出她们的身份。 “你们爷？”顾瑾月嗤笑一声，冷声开口问道：“我倒是不知道这京城里有哪个敢随随便便在人前称爷的，不如说出来让我听听？” “小娘子，你这可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那男人听到顾瑾月的话，当下趾高气扬得问道：“我们爷可是太子的表兄，若是识相的，就赶紧让开！” “太子的表兄又是哪个？”顾瑾月微微扬眉，似笑非笑得问道：“太子可知道你们这些人拿着他的名号在外头为非作歹？” 第161章 福气，有去无回 顾瑾月当然知道太子的表兄是谁，上一世这个人可是南宫俊杰扳倒太子一个十分重要的棋子之一。 皇后的母族是京城四大世家之一，元家算是根底深厚，说起来，若是平日里就算顾瑾月遇到元家的人恐怕也很难有把握全身而退。 但是这也是元家后来覆灭的一个原因。 任何世家都不能太过张扬，而元家的后辈子孙仗着皇后和太子的威势，违背元老太爷低调行事的作风，恨不得让全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元家不好惹，最后自然也就让皇上有了几分不满。 在这样的时代里，惹怒天子才是最为致命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元家的所作所为势必会影响到太子的名声。 “你们两个小丫头最好赶紧让开！”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为首的男人顿了一顿，但是到底横行霸道惯了，瞧着有不少人在看他，怎么可能让自己跌了面子，当下抱着双臂冷声道：“太子府里的事情还需要跟你们交代吗？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不客气呢！”谭幽幽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你们这些人，无非就是狗仗人势，就算是告到京兆府，我也要瞧瞧有没有从别人手里抢人的道理！” “二位！二位！”金婆婆一听，连忙上前，陪着笑脸说道：“二位身份尊贵，千万不要伤了和气，刘管事，这个小子被县主买下了，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金婆婆也算是比较地道了，至少跟那个刘管事提及了顾瑾月的身份，可是很显然刘管事并不买账。 “县主？什么县主？”刘管事冷哼一声，扫了顾瑾月和谭幽幽说道：“这京城地界儿，任谁见了我们不让三分，别说是县主，就算是公主来了，那也没用！” “好大的口气！”顾瑾月这下倒是笑了，拍了拍手说道：“好，今日我就瞧瞧，元家到底有什么依仗，竟然连我们这些人都瞧不上眼了！” “瑾月，你当真要动手？”顾瑾月说完这番话，谭幽幽站在她身后低声问道：“元家的势力不容小觑，咱们动了他们一个，怕是以后会有很多麻烦。” “放心，我有把握。”顾瑾月不着痕迹的说了一句，低声道：“待会你尽管听我的便是。” “好。”谭幽幽知道顾瑾月素来不打无准备的仗，顿时放下心来，其实她之所以会劝说顾瑾月，也是怕她在京城树敌太多，到时候万一有人想要算计她，只怕防不胜防。 刘管事这会根本没把顾瑾月这个县主和云王想到一起去，所以见她二人依旧不肯让路，当下直接一抬手说道：“兄弟们，给这两位姑娘点教训，以后让她们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是！”那些人早就习惯了，所以根本没有任何惧意的冲了上来，那边谭幽幽刚刚把软鞭摸出来，结果下一刻那些人全都捂着伤处满地打滚了，而夜隼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顾瑾月身后，背上还背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 “你……你们……”刘管事没有想到会遇到硬茬子，当下吓得连退了几步，但还是强撑着说道：“你们竟然敢打元家的人！你们等着！”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在这里等着他。”顾瑾月扫了一眼刘管事，淡淡的说道：“不对，这里到底是金婆婆的地方，我待会要去醉霄楼吃饭，若是你主子不介意的话，不如到那里去找我吧！” 夜隼上前一步，刘管事顿时吓得屁滚尿流的跑掉了，而那些倒在地上的人也互相搀扶着灰溜溜地逃走了。 “县主，这……”金婆婆看到刘管事等人走了，脸色不禁露出几分苦涩的笑意，看着顾瑾月说道：“县主若是走了，只怕元家迟早会把怨气撒到民妇这里来……” “金婆婆有本事傍身，不如我把你这里的人都买下来，你跟着我做事，如何？”顾瑾月其实一直在想着替会所寻觅一个合适的管事，如今来看，金婆婆这个人是个八面玲珑的，若是再理料理料一下，说不定就会成为一个不错的帮手。 不过，忠诚度上还要再斟酌。 “县主此言当真？”金婆婆虽然在京城好不容易打下这一亩三分地，可她一直很清楚背靠大树好乘凉，如今若是能跟着顾瑾月做事，那以后至少性命无忧啊！ “自然当真，金婆婆不必这就回答我。”顾瑾月点点头，十分平静的说道：“我身边这位姓谭，想要在京城做个小生意，所以需要人手，若是金婆婆考虑清楚，到时候来县主府寻我便是，咱们走吧！” 金婆婆送顾瑾月和谭幽幽离开，目光落在坦幽幽的身上，脑海里搜索着谭家的线索。 谭家，谭家？ 那不是宫里头静妃娘娘的母族？ 金婆婆顿时一拍脑门，有些懊恼，她就说普通的姑娘家怎么可能跟安和县主走在一起，若是六皇子的外祖家，那一切不就说得通了？ 而且据说谭家在做生意上十分有一手，如果自己跟着，以后岂不是衣食无忧？ 至少总比现在成日里提心吊胆的强吧？ 顾瑾月当然不知道金婆婆在想什么，不过她十分有把握对方必然会来找她，所以带着谭幽幽直奔醉霄楼。 “你让夜隼先带那两个孩子离开，万一那群人真的来了，到时候咱们俩未必能应付的了。”谭幽幽坐在雅座里，有些担忧地说道：“元家的势力根深蒂固，你怎么突然就对他们动起手来了？”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顾瑾月笑着说道：“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少来吧！”谭幽幽直接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说道：“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我真的怀疑，如果你是个男人，只怕会是所有皇子都争抢的谋士，可惜云王殿下真的是有眼光，捷足先登了。” “你就莫要夸赞我了。”顾瑾月听到谭幽幽的话，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微微一转凑到她面前低声道：“皇上在这里微服私访。” “什么？”谭幽幽惊呼出声，随即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睛滴溜溜的转了又转，随后小心翼翼的放下手，压着嗓子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先前不是说云王进宫面圣，皇上这会怎么可能在这里吃饭？” “你别问了。”顾瑾月胸有成竹地说道：“只要元家的人敢来，那我就能保证他们今日就有去无回。” …… “欢儿，你在做什么？”刘姨娘见顾瑾欢坐在原处看着自己的嫁衣出神，忍不住走过来，叹了口气，坐下之后拉着她的手说道：“娘早就跟你说过，若是你真的不想嫁过去，其实也无妨的，毕竟现在顾府里头都乱作一团，那何家我瞧着也不是多么心甘情愿……” “娘，我没得选。”顾瑾欢回过神，摇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嫁给何锦，哪怕折磨他一辈子。” “你这又是何苦？”刘姨娘听到顾瑾欢的话，心疼不已地说道：“咱们去求县主，先前县主不是说，若你愿意，可以先去做几年姑子，等到身子调理好了，咱们再寻个没有人认识咱们的地方好好过日子便是，欢儿，以前是娘不对，总是想着让你高嫁，可是现在娘也想明白了，你开心对娘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娘，你不要担心。”顾瑾欢握住刘姨娘的手，轻声道：“我的路我已经想好怎么走了，何家犯了错，我无法原谅他们，所以我宁愿嫁过去亲手毁了他们，让他们尝尝我的痛苦。” 刘姨娘忍不住想要落泪。 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自小就脾气倔强，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拿着自己的一生去与那些烂人纠缠，这是多么不明智的选择啊？ “这个世上还有那么多爱你的人，你为何不在意？”刘姨娘抹着眼泪，好似在哀求顾瑾欢一般，“欢儿，你就听娘一句，你这简直就是在拿刀剜娘的心，你知道不知道？” “娘……”顾瑾欢听到刘姨娘的话，刚想劝说什么，却听到外面的青草颤声喊道：“奴婢……奴婢见过顾才人！” 顾瑾欢和刘姨娘对视了一眼，随后拍了拍她的手。 刘姨娘连忙擦干了眼泪，站起身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唯恐被人瞧出什么来。 “喊这么大声做什么？”顾瑾琳身边的丫头灵兰立刻呵斥了一声，“死丫头，吓到我们才人你担得起吗？” “奴婢……奴婢不是……”青草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不知所措的想要解释。 “顾才人还真是好大的架子。”顾瑾欢这个时候已经走了出来，懒洋洋的靠在门边，瞧了顾瑾琳一眼说道：“怎么，这还没进宫呢，就要来我这里摆架子了？” “顾瑾欢，我来看你那是你的福气。”顾瑾琳眸中迸发出一股恨意，但随即想到了什么，又有了几分释然，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办，我听说何家那边说什么时候我进宫才能来迎娶你这个以后都不会有子嗣的女人，若是我一日不进宫，你就一日不能嫁，顾瑾欢，不如你跪下来求我，说不定我会看你可怜就尽快入宫呢？” 第162章 恩怨，嫁衣被毁 “呵……”顾瑾欢听到顾瑾琳的话，不禁冷笑出声，瞧着顾瑾琳那个样子，不禁想起以前自己做的那些事，深吸一口气，颇为感慨地说道：“我现在倒是知道，为什么以前安和县主从来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原来那样的自己看上去就好像个笑话一般。” “你什么意思！”顾瑾琳凤眸一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冷眼瞧着顾瑾欢说道：“顾瑾欢，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嘲讽我？我现在是宫里头的贵人，你见到我若是不行礼请安，那是要被罚的，懂不懂？” “我懂。”顾瑾欢站直了身子，平静的朝着顾瑾琳行了礼，淡淡的说道：“民女见过顾才人，顾才人安。” 顾瑾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顾瑾欢了。 以前的顾瑾欢，若是自己今日这么说，怕是早就跟自己厮打起来了。 其实顾瑾琳回来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找顾瑾欢的麻烦，可是没有想到顾瑾欢自始自终都没有任何想要理会自己的意思，有的时候面对面碰上了，哪怕自己骂她几句，她也根本不在意。 “不知道顾才人还有没有其他的吩咐？”顾瑾欢当然不知道顾瑾琳心里头那些个想法，只是平静的开口问道：“若是顾才人没有其他的事情，民女还有事情要做，不变作陪。” “你能有什么事情做？”顾瑾琳余光扫到屋里头红彤彤的一片，突然觉得有些刺眼，似笑非笑地问道：“绣嫁衣呢？灵兰！” “才人！奴婢在！”灵兰连忙应声，“才人有何吩咐？” “我瞧着那红彤彤的东西不顺眼，去给我剪了！”顾瑾琳故意挑衅一般地看着顾瑾欢，想从她的面上发现什么其他的反应，可惜只是徒劳，当下心里头火起，冷声道：“剪了之后给我全都烧了！” “才人！”顾瑾欢没有什么反应，可刘姨娘还在，听到顾瑾琳竟然要剪了自己女儿的嫁衣，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恳切地求着顾瑾琳说道：“才人，这是我们小姐的嫁衣，求求才人高抬贵手……” “刘姨娘以前不是都拿鼻孔看着我的吗？”顾瑾琳见刘姨娘跪着哭诉地求着自己，总算找到了几分感觉，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姨娘说道：“可惜你求我没用的，这东西是谁的，总该让谁来求我，刘姨娘你说是不是？” “娘，起来。”顾瑾欢听到顾瑾琳的话，不禁缓缓起身，上前一步用力拉起顾瑾琳，淡淡地说道：“你求她没用的，顾瑾琳，你若是想烧的话，就快点吧！” “你……”顾瑾琳看着顾瑾欢这副不悲不喜的样子，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蹙眉说道：“顾瑾欢，你真的不在意你的嫁衣？” “我都说了，随便顾才人处置，难道顾才人还有什么顾虑不成？”顾瑾欢倒是笑了，看着顾瑾琳说道：“现在这顾府里，芸姨娘当家，你又是即将进宫的贵人，谁能跟你们相提并论呢？” 顾瑾欢的话，倒是让顾瑾莲舒坦了几分。 “顾瑾欢，你知道这些自然再好不过。”顾瑾琳抱着手臂，上下打量了顾瑾欢一眼才说道：“我倒是没有想到没了孩子之后，你反倒是懂事了许多，罢了，既然你现在也懂事了不少，那我就大人有大量，不与你一般见识了，灵兰，咱们走。” “顾瑾琳。”顾瑾欢瞧着顾瑾琳转身，当下突然淡淡的开口问道：“你现在的风光可未必就是真的风光，做事还是小心些才是，别等到以后在后悔。” “你什么意思，咒我是不是？”顾瑾琳听到顾瑾欢的话，顿时恼火地扭头说道：“顾瑾欢，本来我今日心情不错，懒得与你一般见识，既然你不知好歹，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灵兰，去把那写东西全都给撕了！” “不要！”刘姨娘看着灵兰带着人冲进房间里，想要进去阻拦，却被顾瑾欢拉住了。 从始至终，顾瑾欢都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人把刘姨娘她们精心准备的东西毁掉，就好像旁观别人的事情一般。 “我的儿啊！”等到顾瑾琳带着人离开，刘姨娘瘫坐在地上，捶着胸口说道：“她们凭什么那么欺负人啊！我要去找老夫人！我要让她替我的儿做主！” “娘。”顾瑾欢蹲下身子，替刘姨娘擦了擦眼泪，笑了笑说道：“娘不用担心，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绣这些。”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刘姨娘呆呆地看着顾瑾欢，突然一把抱住她，哭得泣不成声，“我的儿，都是娘的错，如果当初不是娘让你去找什么高嫁的公子，现在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对不起……对不起……” 刘姨娘在这一刻突然陷入了无尽的悔恨之中。 “娘，我没事。”顾瑾欢抱住刘姨娘，微微笑了起来，轻声道：“娘已经很久没有抱过我了，娘，其实这样我特别开心，因为我和娘以后都不会再分开了，我会一直陪着娘的……” “傻丫头，你不要想那么多！”刘姨娘听到顾瑾欢的话，顿时捧着她的脸，认真的说道：“你放心，不管你什么时候出嫁，娘都会给你赶出嫁衣来，我的欢儿不是嫁给别人做妾室，以后做主母一定要有主母的样子，欢儿……欢儿若是能放下仇怨，其实也会过的很好的，你说对不对？” “娘。”顾瑾欢看着刘姨娘期盼的眼神，那些反驳的话就那样消失在了口中，只留下一个字，“好。” …… 另一边，顾瑾月和谭幽幽正大快朵颐，就听到下面开始吵了起来。 “人来了。”顾瑾月放下筷子，拿着帕子擦了擦嘴，笑着说道：“看来咱们得出去了。” “啊，我还没吃完呢！”谭幽幽顿时一脸哀怨地说道：“不行，下次你还得来带我吃这个，我觉得这个醉鸭是当真好吃！” “待会收拾完了那些人，咱们再接着吃。”顾瑾月起身，笑着说道：“说不定到时候还有人请你吃呢！” “还有这样的好事？” 谭幽幽也跟着起身往外走，结果刚走出雅座，就看到楼下挤着几十个穿着一样家丁衣服的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着华贵衣衫的公子哥儿，脸色苍白，一看就是过度放纵导致的体虚。 “元公子这是做什么？”醉霄楼的掌柜已经迎了出来，笑着说道：“楼上雅座还有空着的，不如元公子上去坐坐？” 原来，此人正是元家三公子元虎。 “有人抢了本公子瞧上的人，现在就在你们醉霄楼里，若是把人交出来，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元虎冷眼瞧着醉霄楼里那些围观的人，似笑非笑地说道：“若是不交出来，那今个儿就不要怪我元某人不给醉霄楼留颜面了。” “元公子这是铁了心要在我们醉霄楼闹事了？”那掌柜一听，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站直了身子问道：“元公子应该知道我们醉霄楼的规矩吧？” “呵……一个酒楼，跟我元某人讲什么规矩？”元虎本来就一肚子火气，现在听到一个酒楼的掌柜竟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顿时眯起眼睛冷声道：“别说你这醉霄楼的掌柜在这里，就算醉霄楼背后的主子来了，那也得看元某人乐意不乐意！” 醉霄楼这些年在京城一直生意不错，而且有个特别的规矩就是但凡有人在醉霄楼闹事，那以后都不许再踏进醉霄楼一步。 后来，也不知道为何很多人都传闻醉霄楼背后的主子是镇北王，但是谁也没真正确认过。 可这么多年下来，倒是还真没有人在醉霄楼里闹事。 毕竟醉霄楼里头的饭菜口味还是不错的。 “来人，把元公子请出去！”那掌柜倒是个特别有骨气的，听到元虎这么说，直接拍了拍手，随后就有多出元虎带来的人几乎半数的小二出现在了大堂之中，看上去极其有阵势，“元公子，是您自己出去还是我们请元公子出去？” “怎么，仗着人多就要欺负人？”元虎倒是没有想到一个酒楼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底气，但是这么多人瞧着，他元虎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落了面子，当下嗤笑一声问道：“难不成你们醉霄楼就是这样待客的？” “元公子还真是有意思的紧，人家先前请你上楼吃饭，你不愿意，现在人家请你出去，你又跟人家谈待客？”就在这个时候，顾瑾月在楼上开了口，淡淡的问道：“元公子莫不是欺软怕硬，看到人家醉霄楼人多所以就怕了？” “少爷，就是她！”那管事听到顾瑾月的声音，当下立刻激动地指着顾瑾月说道：“刚才就是她打了咱们的人！” “掌柜的，看来人果然在你们醉霄楼，现在你们总不能拦着吧？”元虎看着楼上的顾瑾月，眯起眼睛问道：“安和县主，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你既然叫了元某人过来，现在又躲在醉霄楼里，这又是什么意思？” 第163章 暴露，不能处置 “元公子哪只眼睛看到我躲在醉霄楼里了？”顾瑾月听到元虎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这个时辰，可不就是用午膳的时间，我总不能因为跟元公子有了冲突，就连饭都不吃了？” “安和县主不必说这些，既然元某人已经到了，那就下来把事情解决了。”元虎起身，冷声道：“只要县主把人交给我，我自然不会再为难县主，如何？” “元公子怕是听错了，那孩子也不过七八岁，我瞧着可怜便买了下来。”顾瑾月站在楼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元虎问道：“一个孩子而已，元公子为何非得抢回去？况且人是我先买下来的，元公子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众人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议论纷纷。 元家难道还缺一个小孩子？ 元虎的那点嗜好在京城不算什么秘密，但是没有人敢在明面上说出来，但是顾瑾月这么说，也容不得众人多想。 “县主这是不肯把人给我了？”元虎根本不在意那些人的议论，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冷声道：“县主在这里闹腾，莫不是怕了元某人，其实若是县主怕了也简单，现在县主过来跪下来跟元某人讨个饶，元某人说不定就放过县主了，如何？” 元虎的话一出，不仅在场的人脸色变了变，连他身边的管事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少爷……”管事上前一步，想要低声提醒元虎一句，却被他直接抬手打断了。 “看来，元公子是很清楚我的身份，但是依旧没打算跟我好好解决这件事了。”顾瑾月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对方明知道自己是未来的云王妃还说出这样的话，很显然不单单是不把自己的身份不当回事，甚至连云王都没有放在眼里。 顾瑾月的处事原则是，你辱我，我可以当做没听到，但是绝对不能辱没南宫灏。 “县主何必那么多废话，要么交人，要么跪下求饶。”元虎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带着几分隐晦，瞧着极其让人不舒服，“若是县主还有其他的想法，我也不是不能满足县主！” 元虎的话音一出，众人顿时哗然。 元家这是摆明了不把云王放在眼里吗？ 这元虎未免也太过分了！ 南宫灏虽然平素甚少出现在人前，但是在百姓心中，他就是他们的战神，好像只要有南宫灏在，他们就永远不会打败仗，所以如今元虎这般说，很显然是犯了众怒。 更是触怒了顾瑾月。 “安和！”没等谭幽幽反应过来，顾瑾月竟然已经飞身而下，一把寒刃从袖中飞出，直击元虎面门而去，吓得谭幽幽顿时惊呼出声。 元虎见顾瑾月竟然二话不说就出手，根本没有把人放在眼里，而对于谭幽幽来说，她从来都不知道顾瑾月会武功，甚至……竟然如此隽秀不凡。 顾瑾月的身手极其利落，甚至让人有些惊艳。 元虎本以为顾瑾月这种自小生活在乡下的女子就算学了几分武艺，那也不过是些山野村夫的把式，结果没有想到他不仅小看了顾瑾月，甚至把自己逼到了不得不全力应对的局面上去。 顾瑾月手里一把寒刃耍的眼花缭乱，看上去好像在跳舞一般，惹得众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元虎脸色愈发难堪，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 “元公子，我早就告诉过你，乱说话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顾瑾月眸光冷然，那寒刃眼见着直接朝着元虎的脖颈而去，吓得元虎脸色大变，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一根筷子直冲着顾瑾月的寒刃而来，顾瑾月侧身一避，再度抬手，那筷子应声而断，元虎的右耳直接被削掉了下来！ “啊！”元虎捂着耳朵顿时痛呼出声。 “县主手下留情！”眼见着顾瑾月的寒刃又动了动，楼上那人终于按捺不住，沉声开口道：“此人杀不得！” “在我这里，但凡辱没我未来夫君之人，就没有杀不得。”顾瑾月握着寒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杀气，冷声开口道：“方才阁下已经出手一次，若是再出手阻拦，莫要怪我不客气了！” “住手！”就在顾瑾月要动手的时候，皇上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安和，难道朕都拦不住你了？” 皇上！ 这天底下有几人敢自称朕？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山呼万岁，全都跪在地上不敢多言，连元虎都忍着疼痛趴在地上惊疑不定。 方才他们的事全都被皇上知晓了？ “不过是个奴才，你们二人竟然争执至此？” 皇上这会已经在御林军头领孟河的陪同下走了下来，刚才以筷子拦住顾瑾月的自然就是孟河，只是这会孟河瞧着顾瑾月的眼神颇为赞赏，毕竟他也是武状元出身，所以对顾瑾月这种武艺非凡之人特别欣赏。 “回皇上的话，着实是误会。”这会元虎捂着耳朵，忍痛说道：“那个奴才是草民府上逃脱的，草民派人追了好多时日才找到的，所以才想着把人带回去，没有想到县主不肯归还。” 元虎这恶人先告状的本事还真是耍的炉火纯青。 “安和，可有此事？”皇上本来只是来醉霄楼用个午膳，结果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顾瑾月把元虎给杀了，所以才会让孟河出手，可他倒是没有想到顾瑾月还是个认死理的，若是他不出声，估计今日元虎必死无疑。 “皇上，那个孩子并非是元家府上的奴才。”顾瑾月十分平静的开口道：“先前我去七皇子府上为慧远大师看诊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七皇子的人说查到了元府的人正在追查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是庆王多年走失的孙子。” “什么？”皇上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蹙眉问道：“还有此事？那孩子现在何处？” “回皇上的话，那孩子就在这里。”顾瑾月转头，很快一个小丫头就领着一个小孩子走了进来，两个人都已经收拾干净，看上去白白净净的，而那个孩子的眉眼一眼看上去与庆王已过世的儿子极其相似。 “孟河！”皇上见到那孩子，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当下立刻示意孟河上前查看。 孟河当年可是帮庆王追踪过小世子孙的下落，当下立刻走上前，低声对那个孩子说了几句，看那孩子同意之后才掀开他的衣衫，发现他的背部果然有庆王一脉独有的狼痕，顿时激动地说道：“皇上，正是小世子孙！” 庆王一脉来自游牧民族，素来彪悍，崇尚白狼，所以每一代的子孙都会用特殊的秘法在背部纹上狼痕，后来先帝御驾亲征的时候意外被困，幸得庆王带着族人解围相救，先帝受到庆王一族的热切欢迎，先帝感念其救命之恩，于是封了庆王一族封地，让他们不在四处游牧。 皇上登基之后，庆王世子带兵抵御外敌侵袭，结果战死沙场，世子妃得知此消息后提前生产，结果难产身亡。 庆王和王妃自然是将这个孩子如视珍宝，结果没有想到有一日竟然会在府中被一个奶娘掳走！ 庆王府这些年几乎是一直在找寻这个孩子，甚至一度将所有家财拿出来悬赏，庆王一脉的族人更是分散而去，只为了找到族长的后人。 不得不说，庆王一脉族人上千，却始终团结一心，着实让人佩服庆王的人格魅力。 “皇上，元虎其实早就知道此子乃是庆王世子孙。”顾瑾月在这个时候立刻开口说道：“先前这孩子衣衫褴褛，背部的那个秘法就算别人不知，可世家之中又有几人不识？可是元虎竟然想将庆王世子孙带回府中供其……” “你胡说八道！”元虎顿时怒吼出声，随后砰砰直磕头说道：“皇上明察，草民绝对没有此意，而且草民根本不知道这孩子的身份，只是听下头的人说有个奴才跑了，以为是这个人，想要带会府中细细查问……” “皇上，元虎在说谎！”顾瑾月好似十分不满自己的话被元虎打断，当下直接拿出一个信笺，沉声道：“元虎有个别院全都关押着这般大小的孩子，他们都受过非人的虐、待，而且元虎还将此事故意拿出来炫耀，此乃那些被抢走孩子的父母写的诉状，可惜很多人根本就是状告无门，还请皇上过目！” 元虎怎么都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还有后招在等着自己，当下瞪着顾瑾月呈上去的诉状，还想说什么的，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哭天抢地的喊声。 “皇上！求皇上为草民做主啊！” 等到皇上走出去，发现醉霄楼外跪着衣衫褴褛之人数百之多，其中不乏白发苍苍的老者，当下心头火起。 “孟河！” “皇上！”孟河连忙上前一步。 “派人去查！”皇上冷声开口道：“若查明属实，把元虎丢给这些百姓处置！” “是！”孟河应声。 “皇上！”元虎这下终于害怕了，突然爬到了皇上身边，连声道：“皇上，草民是被冤枉的，皇上……草民是元家的人，皇上不能处置草民，皇上……” “不能？”皇上听到元虎的话，眸光微凛，“朕倒是不知道，这天下竟还有朕不能处置的人？” 第164章 踩死，死有余辜 顾瑾月听到元虎这般说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松了口气，转头看着那懵懵懂懂的姐弟俩，嘴角倒是带了几分笑意。 上一世庆王世子孙的确找到了，但是那个时候已经被元虎给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庆王的怒火可想而知。 太子和元家因此也与庆王彻底成为敌人。 所有人都以为庆王世子孙大概会成为废人了，可偏生这个孩子受到这般磨难却依旧没有就此消沉，反而努力精进自己，甚至成为南宫灏都赞不绝口的年轻将军。 而他身边那个女孩子……其实正是曾经在江湖上行踪莫测的鬼医之女。 说起这两个孩子的渊源，只怕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 虽然顾瑾月当时的确想借此来让庆王府欠个人情，可是到底没能忍心让这两个孩子在受上一世的苦楚，所以才选择了在今日发难。 至于证据，那是顾瑾月早就安排好的，又怎么可能让元虎逃得掉？ “皇上！”就在这个时候，元虎的父亲元英接到了信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已经是心神俱震，当下连忙赶了上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皇上恳求道：“皇上，犬子只是比别人多了几分特别的嗜好，并没有犯什么大错，还请皇上明察，放过犬子一马！” “朕倒是不知道，你们元家现在都已经这么厉害了。”皇上听到元英的话，不仅怒气未消，反倒是笑了起来，点着头说道：“元虎说朕不能处置他，你元英又说让朕饶了他，难不成你们元家的人犯了错也是理所应当？” “皇上，微臣不敢！”元英吓得脸都白了，连忙砰砰砰的磕头道：“皇上，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这些刁民早就想要害犬子，皇上英明神武，定然不会相信他们才是！” “元英，你身为大理寺少卿，难道不知道不管什么案子都讲证据？”皇上冷冷的开口道：“孟河待会若是带回来地证据与这些证词属实，你知道该怎么办么？” “皇上！”元英可不傻，怎么能听不出皇上让他大义灭亲的言下之意？ 可是元虎是他最宠的三儿子，若是真的要动手，他怎么舍得？ 也许……也许还有转机！ 元英立刻看向元虎，如果别院里的那些都处理好了，自然就没了证据！ 元虎这会已经傻了。 他想着自己不过就是来找顾瑾月要个人，毕竟他看上那个小子之后就总觉得看别人都不顺眼，所以直接让人全都给杀了，那尸体还在别院里没处理呢！ 可是如今皇上突然让查，他怎么可能打点过？ “父亲！”元虎看到元英递过来的目光，根本没有想到他是什么意思，只是顾不得捂着自己流血的耳朵，手脚并用的爬到元英身边，恐惧地喊道：“父亲，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元英听到元虎的话，心直接凉了半截。 “皇上，都查清楚了！”就在这个时候，孟河派出去的人和龙卫的人一先一后斗殴回来了，其中一人沉声道：“别院中发现不少尸体，上面也有被虐打的痕迹，别院里的下人也交代了，都是元虎一人所为，那些尸体也被带回来了，外头的百姓已经确认了自家人的尸体。” “皇上！”元英听到这些，突然跪着往前走了几步，连声道：“皇上，元虎平日里脾气不好，极其容易得罪人，所以才会被这些人诬陷，他这段时日一直都在府中，根本没有去过别院，对那里的事情一无所知啊！皇上！” “元英，你这些话骗你自己，你会相信吗？”皇上扫了元英一眼，冷声道：“现在外头群情激奋，你若是不拿主意，到时候元家激起民愤，朕也保不住你！” 元英听到外面百姓疯了一般的偿命声，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当场，他可以疼爱元虎，任由他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绝不能赔上元家的名誉。 而且太子和皇后现在如履薄冰，若是被人抓到了把柄，到时候若是皇上真的责怪下来，后果不堪设想。 元英想的长远，可又舍不得让自己的儿子偿命，所以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来人，将元虎丢出去。”皇上见元英半晌不说话，当下闭上眼睛靠在椅子上，沉声道：“这醉霄楼是云王的地方，你们坏了云王的规矩，自然不能轻饶，更何况元虎竟然还敢对云王不敬……” 孟河得了口谕，立刻派人将元虎抓了起来。 “父亲！父亲救救我！”元虎怎么可能想不到外面那些人疯狂的样子会让他如何，当下惊恐地大喊道：“父亲，我错了，父亲你救救我！” 元英低下头，紧紧的闭着眼睛，好像这样就能不用去面对这一切。 “杀了他！” 元虎被丢入人群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是哪一个被害了孩子的百姓喊了一声，群情激奋之下，元虎竟然就这样被活生生的踩成了肉泥…… 元虎的惨叫声消失了。 醉霄楼里一片静谧。 “把庆王世子孙带走。”皇上起身，看都不看元英一眼，冷声道：“散了吧！” “世子孙，你跟着皇上走吧！”顾瑾月蹲下身，看着那个孩子说道：“你这个姐姐在我这里我会好好照顾的，以后你若是想她，也随时可以来县主府找她，去见见你的亲人吧！” 小姑娘听到顾瑾月的话，缓缓的松开了世子孙的手。 “姐姐。”那孩子抬起头看着小姑娘，似乎有些担心她会丢下自己。 “初七，我在县主府等着你。”小姑娘摸了摸初七的头，低声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他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只要能见到你的亲人，你就安全了。” “姐姐，等我。”初七点点头，跟着孟河走了。 顾瑾月拉着小姑娘的手站在原地看着初七离开。 “这局，连朕都算进去了。”等到没有其他人的时候，皇上缓步走到了顾瑾月面前，微微扬眉问道：“朕倒是一直好奇，为什么你选的是云王？” “安和驽钝。”顾瑾月听到皇上的话，不禁垂下眼眸，恭敬地说道：“皇上，安和不懂圣意，怕冲撞了皇上，还请皇上见谅。” “好一个驽钝！”皇上笑了下，扫了一眼她身边那个小姑娘说道：“你是医者，好好照料云王的身子吧！” “是，谨遵圣意。”顾瑾月低头，等到皇上走了以后才微微松了口气，只是还没等谭幽幽跟她说话，顾瑾月就又被人拦住了。 元英。 “安和县主的恩德，我们元家谨记在心。”元英眯起眼睛，冷声道：“希望县主不要后悔今日所为。” “元大人恐怕误会了。”顾瑾月叹了口气，好似十分为难地说道：“其实安和也是得了消息，七皇子被禁足，反倒是把这些都送到了我这里来，我本意是想跟元虎商量下把两个孩子留下，结果没有想到他竟然当众辱骂云王，甚至还藐视皇室，这件事归根究底，难道元大人不该问问七皇子为什么会有这些诉状吗？” “不管安和县主说的这些是真是假，元家都不会与县主就此善罢甘休。”元英不知道顾瑾月说的真假，但是今日如果不是她故意惹出来这些麻烦，元虎也不会落得这般境地，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你早说啊！”顾瑾月听到元英这么说，当下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事实上，我也没打算让元家原谅什么，元虎这种渣滓，死有余辜而已，难道我还要跟元大人解释什么？更何况，他竟敢辱骂我未来的夫君，我没有亲手杀了他，已经是他的造化了，至于元家……有什么不满尽管来便是，你以为我会怕吗？” “你……”元英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根本不把自己和元家放在眼里，当下沉声道：“如此看来，县主是有意与元家和太子为敌了？” “元家是元家，太子是太子，元大人可别混为一谈。”顾瑾月淡淡的笑道：“难不成，元大人是想让我到外面去解释下，其实元虎所做的一切都是太子教唆的？” 顾瑾月觉得元虎还真是死有余辜。 上一世的时候元虎死的可比这惨多了。 听闻庆王抓到元虎以后愣是折磨了他七七四十九天才让他咽了气，当时元家还不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唯恐庆王迁怒元家直接来个灭门。 现在竟然来找自己的麻烦，简直是欺软怕硬！ “安和县主！”元英简直要被面前这个女人气死了，当下怒声道：“你不要以为有云王护着，元家就不能对你如何，若是安和县主执意与元家作对，只怕……” 元英其实就像很多人想的那样，只觉得南宫灏对顾瑾月其实没有多少感情，所以就算是元家真的对顾瑾月出手，估计南宫灏看在太子和皇后的面上也不会过多追究。 可是，很显然，元英完全想错了。 “只怕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灏的声音从元英的背后响起，“元家这是专挑软柿子捏？做错事的乃是元虎，方才下令处死元虎的乃是圣上，元家若是恨，也该是恨皇上，看来元家从上到下这脸都不要了，随便来个猫猫狗狗就来威胁本王的女人？” 第165章 心意，招架不住 “云王殿下真是太厉害了！”谭幽幽站在顾瑾月旁边，忍不住悄悄的对她说道：“本王的女人，啊哈哈哈……” 顾瑾月觉得有些头痛。 谭幽幽的声音也太大了点，可她自己还觉得挺小声的。 韩月看了谭幽幽一眼，莫名觉得这个姑娘有些可爱。 “云王殿下说笑了。”元英这会已经从丧子之痛之中冷静了下来，对着南宫灏拱手说道：“先前微臣只不过是想向安和县主打听下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微臣刚来没有多久，犬子就被皇上下令处死了。” “元虎做了什么，元大人不是早就知晓么？”南宫灏冷冷的看着元英，冷声说道：“说起来，元大人怕是还要感谢安和县主，若不是她拦下了庆王世子孙，只怕元虎可不是这个死法了。” 元英身子一僵，想起庆王那个人的手段，他都忍不住有些胆战心惊。 要知道，庆王那人根本不讲什么规矩，若是得罪了他，只怕连元家都难逃一劫。 “微臣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元英想着要赶紧让府里头备些厚礼去给庆王赔罪，当下连忙跟南宫灏行礼说道：“还请云王恕罪。” 南宫灏倒是没有阻拦，看着元英离开了。 “王爷怎么过来了？”顾瑾月看向南宫灏，微微笑着问道：“没有想到会惊动那么多人，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你跟本王来。”南宫灏看了谭幽幽一眼，随后示意顾瑾月跟着自己到了四楼的一间暗阁之中，这才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皇上今日会来醉霄楼的？” “我不知道皇上会来。”顾瑾月眨巴眨巴眼睛，好似十分不解的问道：“王爷为什么这么说？” “月儿，你觉得今日这件事，皇上会这么想么？”南宫灏见顾瑾月不肯跟自己说实话，只能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醉霄楼是本王的，所以他今日出宫的事情怕是只有本王知晓，等到他回到宫里头，自然会想你之所以会选择在这里把元虎的事情给闹出来，就是因为你知晓他在那里。” 顾瑾月一愣，随即低下头。 她的确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到南宫灏。 如果皇上真的这么想，那以后皇上必然会对南宫灏有所怀疑，因为他一旦跟南宫灏说了什么，就会想起曾经南宫灏把他的行踪告诉了自己。 “对不起。”顾瑾月这下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当下有些难过地说道：“我没有想到这件事会牵扯到王爷，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王爷，我……” “月儿，我并非是怪你。”南宫灏看到顾瑾月这般，也不忍心再跟她说其他的，当下上前抱住她，低声道：“我只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你都没有问过我，又怎么知道我不会帮你？” “王爷……”顾瑾月抬头，有些意外南宫灏会改了自称，以前他跟她说话的时候总是自称本王，虽然给了顾瑾月很多的纵容，但是从未在她面前这般自称我。 “月儿，我一直以为自己就算是靠着自己的毅力也未必能活过两年，可是现在你给了我第二次新生。”南宫灏低头看着顾瑾月，眸光温柔地说道：“我一直不肯再朝你再近一步，是担心万一让你对我的感情愈发深刻，到时候我若是死了，你会变得更难过，甚至会让你一生都过的十分凄苦。” 下一刻，南宫灏不等顾瑾月说话，霸道而又炙热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顾瑾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呆了，脑海中却不自觉闪过一些以前她总是想不通的事情，现在全都有了答案。 有不少时候，他们之间的气氛明明很好，可是南宫灏好像突然被按下了静止键，会迅速的从那种感情交流中抽身而出，然后变得冷漠而又疏离。 顾瑾月虽然不是情感多么强烈的人，可是几次下来，她也难免有些难过，便以为可能南宫灏与她在一起时也不过是为了摆脱皇上对于婚事的控制，慢慢的也就看淡了几分。 可是现在她才知道南宫灏的心里有多么纠结，甚至蕴藏了多么强烈的情感。 “月儿，你都不知道我多么在意你。”过了许久，南宫灏才松开了顾瑾月，抱着她喃喃地说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么在意你，我心里有多欢喜，就有多害怕，一想到我死了以后你过的不好，我会难过，可一想到如果为了你的幸福把你推给别人，我的心里就变得更加难过，月儿，谢谢你给我一个能够继续爱你的机会。” “对不起，王爷。”顾瑾月这才意识到以前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她以为南宫灏对她的感情很简单，她以为自己可以随意抽身的，可是深陷其中才知道，原来她早就把心遗失在了南宫灏这里而不自知。 “以后不要叫我王爷，叫我梓离。”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声音，松开她，低下头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道：“月儿，我之前醒过来的时候就想跟你说这些了，可是我又怕会吓到你，在宫里的时候，我根本没心思跟皇上说那些事情，满脑子都是你，可是你竟然还想着怎么去对付元家，难道你就没想过我吗？” 梓离，南宫灏的字。 说起来，自从南宫灏被封云王之后，就没人再叫他的字了。 哪怕是太后和皇上。 “王……”顾瑾月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嗯？”南宫灏挑了尾音。 “梓离。”顾瑾月被南宫灏这声问的心颤，连忙改口问道：“今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南宫灏听到顾瑾月叫自己的名字，只觉得心都化成了水，轻声道：“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可是皇上会怀疑你。”顾瑾月虽然知道南宫灏有本事，可还是担心自己会惹出麻烦来，“他本来就多疑，若是对你起了疑心，以后你不管做什么，他怕是都要多想的。” “月儿，我感觉你好像很了解皇上的为人。”南宫灏看着顾瑾月，微微蹙眉问道：“这种感觉就好像我最初见到你的那样，好像你很早就认识我了，不过……你若是不想说就算了，我只要你以后好好的陪着我，就足够了。” 顾瑾月知道南宫灏有很多疑问都没有说出来，可是对于她也给予了尊重，毕竟如果他不断追问，说不定她还是会说漏一些东西。 主要是顾瑾月现在不敢冒险。 真的会有人相信自己是重生的吗？ “其实……我之前做过一个梦。”顾瑾月犹豫了下，到底是选了个十分谨慎的说法，低声道：“有的时候会梦到一些片段，那里面我好像再过另一种人生，活的很辛苦，很难过，受过很多伤，最后还死了，梓离，我不想死。” 南宫灏蹙眉，虽然顾瑾月说的很简单，可是对于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他无法想象顾瑾月在那些梦中曾经受过什么样的伤害，才会让她步步小心，甚至利用自己已经知晓的事情来避免自己再重走那条路。 这一刻，南宫灏满是心疼。 “月儿，不要怕。”南宫灏伸出手将顾瑾月拥在怀里，沉声道：“以后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你，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 “那皇上那边……”顾瑾月还是很担心。 “我会解释的。”南宫灏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微微笑着说道：“如果我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怎么敢说能保护我的月儿？” “那你刚才是故意那么说的？”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瞪着眼睛，拿拳头轻轻捶了他的心口一下，状似气呼呼地说道：“你骗我！” “不骗你，怎么知道你的心意？”南宫灏看到顾瑾月脸都红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再次俯身亲了亲她，温柔地说道：“我可不想自己只是一厢情愿，万一你要是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 “我跟你都有婚约了，能喜欢谁！”顾瑾月发现南宫灏自从发现自己的身体彻底好起来以后，整个人在她面前好像都变了一个模样，当下忍不住说道：“梓离你莫不是吃了什么其他的药物，外界传闻不都是你乃是冰山……” “我是冰山，可遇到你不就化了？”南宫灏凑到顾瑾月耳边，低声道：“月儿你太热情了，让我根本招架不住……” 顾瑾月想起来高冷御姐说的一句话。 我怀疑你在开车，可我没有证据。 她好怀念以前那个正儿八经的云王殿下怎么办？ …… “什么？”东宫太子已经收到了元虎出事的消息，当下直接打翻了手里的茶盏，连声问道：“元虎要抓的是庆王世子孙？” “太子爷，这件事现在闹得整个京城沸沸扬扬的，皇上直接下令处死了元家三公子。”下头的人有些惊慌地问道：“而且元虎那个别院被皇上给发现了，如果庆王知晓自己的世子孙落到元虎手里会是什么后果，恐怕会对元家恨之入骨。” 有些事情，不是人死了就能了了。 “元家现在怎么还没来人？”太子听到下头人的汇报，当下蹙眉问道：“母后那边收到消息了吗？” 第166章 仇视，故意告知 “皇儿！” “母后！” 太子这边话音一落，就听到皇后驾到的通传声，随后皇后人已经走了进来，当下太子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你们都下去吧！” 皇后扫了那些下人一眼，淡淡的开口。 “是，皇后娘娘！”一众宫人都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母后，元虎的事情……”太子见这边无人，当下立刻开口问道：“母后都听说了吗？” “元家那边已经给本宫送了消息过来。”皇后拍了拍太子的手臂，示意他坐下来，随后才开口问道：“太子觉得此事该如何善后？” “母后，如今元虎被处死，可是庆王府那边才是最麻烦的事情。”太子想了想才说道：“毕竟元虎想带庆王世子孙离开是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庆王怕是一想到自己的小孙子可能受到的苦楚，就算元虎死了，恐怕也会迁怒于元家的。” “本宫也是这么想的。”皇后面色十分不好，当下蹙眉说道：“元家那边已经备了厚礼，希望能平息庆王的怒火，但是本宫听闻，庆王已经将东西和人全都赶了出来，很显然已经对元家有了仇视。” “那该如何是好？”太子听到皇后这么说，不禁有些担心地说道：“一直以来，庆王都是中立，经过这件事之后，只怕会有其他的打算了。” “你现在是太子，除非你走错了路，或者德行有亏，否则的话，只要皇上一日不废太子，那你就有极大的成算登上帝位。”皇后若有所思地说道：“一个庆王而已，拉拢不得就算了，若是他真的要跟咱们作对，那就想办法除掉便是。” “母后，庆王恐怕动不得。”太子听到皇后的话，连忙阻拦道：“母后要知道，庆王一族并非善类，若是动了庆王，那就相当于与整个庆王一族作对，那些人虽然瞧着都不起眼，可真是要对付起来怕是极其麻烦的。” 庆王一族的特殊性，恐怕整个天下没有人不知道的，皇后当然心里也明白。 “元虎这件事听闻是跟顾瑾月有关。”皇后恨得牙痒痒，冷声道：“这顾瑾月当真是不识时务，本宫从未找过她的麻烦，她竟然敢给元家找麻烦，真是不知死活。” “母后现在想想，其实顾瑾月未必是自己的意思。”提起顾瑾月，太子莫名其妙的就想到那日顾瑾月画画时专注的模样，当下忍不住开口道：“顾瑾月和皇叔有婚约，按道理来说她只要安安静静的等着嫁给皇叔，其实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为什么还要插手元虎的事情？” “本宫倒是听闻她是在老七的府上听说了庆王世子孙的下落。”皇后听到太子这么说，不禁若有所思的说道：“难道说，是老七故意透漏给顾瑾月听的？” “老七？”太子动作顿了顿，当下点点头说道：“母后，其实儿臣一直都在怀疑老七，当年他生母过世的时候，若不是母后将儿臣养在膝下，只怕就是他了。” “你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养在本宫膝下所以他的生母才会死？”皇后听到太子的话，当下冷声道：“若是真的如此，只怕此人心机太深，当初你母妃与本宫关系最好，本宫又怎么会越过你去养他？” “可是老七当时也没有想到母妃会出事。”太子提醒道：“母妃感染天花也是意外，所以这不在他的计划之中，所以儿臣觉得，这一次顾瑾月怕是也被老七利用了，而且一旦如此，元家毕竟会恨上顾瑾月，甚至恨上皇叔，而老七完全置身事外，真是一举数得！” “你说的有道理！”皇后听完太子这番话，当下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道：“看来，咱们倒是被老七给骗了，这件事本宫会派人去跟元家那边说清楚，可是顾家的人就算被利用，也得为此付出代价，元虎不能白死！” “母后可还记得那位顾才人？”太子听到皇后这么说，立刻开口问道：“秀女都已经进宫了，可是现在唯独她被封了才人还未入宫，可是此女被传闻乃是凤命，如此倒不如直接解决了她？” “这样可以吗？”皇后当然十分忌惮顾瑾琳的命格，当下有些担心地问道：“她若是凤命，又怎么会轻易就被害死？皇儿，这样会不会有点冒险？” “母后不要想那么多，顾才人是不能入宫的。”太子反驳道：“若是进了宫再出事，那才会牵连到母后，若是死在了顾家，到时候就是顾家要交代的了。” “皇儿说的有理。”皇后听到太子这么说，当下点点头说道：“一命偿一命，既然顾家的人被利用害死了元虎，那么顾家赔上一个凤命命格的女人，倒是也说得过去，只是怎么做才能让皇上不怀疑咱们？” “母后放心，一切有儿臣安排。”太子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开口道：“母后且看着吧，不出五日，顾瑾琳必死无疑！” …… 另一边，花老弯已经快马加鞭的进了京城。 他以为自己进京的事情十分隐秘，却不知道他的行踪早就被人盯上了。 住在客栈里等到天黑，花老弯便直接摸进了顾府。 顾瑾瑶说过，让花老弯先去见纳兰姿，至少问问她有什么打算。 可是这一路，花老弯已经想过了，如果纳兰姿死了，那顾瑾瑶就可以立刻回京奔丧，岂不是更简单？ 所以，花老弯根本没有打算再去跟纳兰姿说什么，只想着尽早杀了她。 可是花老弯低估了纳兰姿的心计。 等到花老弯被拿下的时候，纳兰姿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眸中满是杀意。 “谁派你来的？”纳兰姿的身边的确有两个高手，这是当初她父亲还在世的留给她的人，也幸好如此，否则的话，她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花老弯没有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心里多有几分不忿，当下冷哼一声，完全不理会纳兰姿的问话。 “不如让我来跟你说一说？”就在这个时候，顾老夫人已经带着陈妈妈等人走了进来，淡淡的说道：“你问他，估计严刑拷打也问不出来。” “老夫人知道？”纳兰姿现在倒是也撕开了假惺惺的和善面具，看着顾老夫人说道：“想来应该是那位安和县主吧？” 其实纳兰姿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顾瑾月，毕竟她们二人之间的恩怨已经没办法轻易了结了。 “那你可能猜错了。”顾老夫人听到这里，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其实如果让你猜的话，估计你这辈子都猜不到是谁，毕竟她也是亲手养大的孩子。” “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纳兰姿眯起眼睛，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老夫人有话直说，藏着掖着又是何必？” “说起来，你可能都想不到，这个人是你最疼爱的那个女儿派来的。”顾老夫人听到纳兰姿的话，好整以暇地说道：“她应该是低估了你的本事，当然，如果不是她，我也不知道原来我们顾府的夫人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存在。” 顾正恩离开之前，曾经跟顾老夫人说过不要轻易对纳兰姿动手，想必也是心里或多或少有几分猜测。 如今顾瑾瑶派花老弯来，倒是将那两个人引了出来。 只是花老弯完全没有想到顾老夫人竟然知道自己的来历，甚至还故意告诉了纳兰姿，难道说顾府根本就没有人希望顾瑾瑶回来吗？ “老夫人，我自问这些年没有对不起顾府的地方，如今因为这些事情，你们禁足我便罢了，现在又故意挑唆我与瑶儿之间的关系，到底居心何在？”纳兰姿觉得有些好笑，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顾瑾瑶会做这样的事情，更不要说这话还是从顾老夫人口中得知的，“瑶儿不管如何都是顾府的血脉，难道老夫人也不留些念想吗？” “念想？”顾老夫人点点头，好似有些感慨地说道：“说起来，你如果不说，我都不敢相信，顾瑾瑶这样的心计，为了能够回京，竟然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算计，若是他日真的飞上枝头，到底愿不愿意记着顾家的好，只怕还是两说吧？” “老夫人，你口口声声说此事是我的瑶儿所为，我想知道老夫人可有证据？”纳兰姿愤愤不平地说道：“如果老夫人只是因为我才迁怒了瑶儿，实在是没有必要，我纳兰姿一人做事一人当，自然不会让孩子们跟着受累！” “纳兰姿，我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可是没有想到在顾瑾瑶的身上你也犯糊涂。”顾老夫人看了花老弯一眼，随后沉声道：“陈妈妈，把人带上来吧！” 陈妈妈连忙应声，很快一个男人就跟着他一同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老夫人，奴才一路跟着二小姐，亲眼看着二小姐救下了此人，还帮他瞒过了官府的追踪。”那人上来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后来有人给二小姐送了消息，二小姐知晓夫人出事以后，便让此人回来刺杀夫人。” “听到了？”顾老夫人瞧着已经变了脸色的纳兰姿，淡淡地问道：“现在你应该相信了吧？” 第167章 放人，心乱如麻 “你们随便找个人来就像污蔑我的瑶儿？”纳兰姿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疑虑，可是面上没有表现出分毫，当下冷声道：“老夫人，我知道那人是顾瑾月派来的，现在她已经跟顾家断绝了一切关系，你又何必处处维护于她？难不成她能比瑶儿更值得顾府下功夫吗？” 顾瑾瑶这些年可是倾了顾府全力去培养的孩子，目的自然不言而喻。 可是事到如今，纳兰姿出了这样的事情，虽然顾府处理的手段也够快，但是依旧有一些风言风语传了出去。 其实说起来，顾老夫人应该看着纳兰姿被杀，那样的话反倒是好解释了。 “纳兰姿，我该说的都告诉你了，至于你相信与否，那便是你的事情了。”顾老夫人见纳兰姿到现在依旧选择自欺欺人，当下转身就要走，边走边说道：“不过，依着我对顾瑾瑶的了解，只怕她一计未成还会再想其他的办法，你既然不相信，那到时候若是着了道，就不要怪顾府了。” 纳兰姿没有阻拦顾老夫人离开。 “夫人。”抓住花老弯的那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置此人。 “把人杀了吧！”纳兰姿挥挥手，突然就没了审问的兴趣。 其实，她心里已经相信了一大半。 花老弯的口音明显不是京城的人，也就是说，这人是从外地来的。 顾老夫人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会去无中生有的人，所以这些事就算顾老夫人不再多言，她也很清楚至少有八成是真的。 她的瑶儿，竟然如此按捺不住，连她的命都要？ “是，夫人！”那二人素来只听纳兰姿的安排，当下直接扯着花老弯就消失在了原地。 纳兰姿一个踉跄，若不是李妈妈眼疾手快的扶着她，只怕她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夫人。”李妈妈有些关切地说道：“夫人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进去休息下？” “好。”纳兰姿目光无神的点了点头，等到李妈妈将她扶进了房间，她才哆哆嗦嗦的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冰凉的感觉顺喉而下，倒是让她找回了几分神智，“李妈妈，信送到纳兰府了么？” “送到了。”李妈妈点点头，让小丫头去换掉茶水，这才开口道：“可是纳兰府最近似乎也出了什么事，老奴打听着，似乎是跟京郊外的劫匪扯上了关系，所以如今纳兰府自身难保，可能很难帮的上夫人。” “顾正恩可真是好样的，竟然在这个时候朝我发难。”纳兰姿的心里愈发觉得不安，当下若有所思的问道：“李妈妈，我总觉得这情景有些似曾相识，当年……当年冷氏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我逼死的，而是她自己想死？”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李妈妈听到纳兰姿的话，连忙低声道：“夫人，那位的死跟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夫人怎么这会反倒是说起胡话来了？” “李妈妈，你不懂。”纳兰姿摇摇头，若有所思的盯着自己的茶盏，心里头却觉得，如果王妈妈在这里，必然很清楚自己的想法，可是如今王妈妈已经死了，她只能多说几句，“当年冷氏死之前，冷家也出了事，如今纳兰府出了事，顾正恩便来逼迫我，这情景何其相似？” 李妈妈心里头一顿，突然觉得纳兰姿说的格外有道理。 “倒是我大意了。”纳兰姿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喃喃自语道：“我竟然以为这辈子我都会是赢家，难怪顾家敢这般软禁于我，纳兰府一旦出事，想必再也无人能够护着我了。” “夫人莫要这么想，夫人还有大少爷呢！”李妈妈到底是跟在纳兰姿身边多年的人，看到自己的小主子如今这般心里头多少也有几分不好受，当下上前捏着她的肩膀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夫人替顾家添了这么多子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夫人不要总是往坏处想，忍一忍说不定就过去了。” “李妈妈，如今我身边也只有你了。”纳兰姿拍了拍李妈妈的手，沉声道：“你不会背叛我的对吗？” “夫人放心，老奴会一直陪在夫人身边的。”李妈妈的手顿了顿，但终究说了这样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没有做任何保证，但是这会纳兰姿心乱如麻，自然也没有听出这其中的不同。 “夫人！”就在这个时候，方才带走花老弯的人倏然出现，空气中瞬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花老弯被人带走了！” “什么？”纳兰姿听到那人的话，当下立刻睁开眼睛问道：“什么人带走的？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 …… 花老弯本来以为自己这一次必死无疑，但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来救他。 那二人的武功虽然高强，但是比起来救他的人实在是差远了，他瞧得清楚，那人的本意似乎只是为了救他，并没有要伤人的意思，只是没有想到纳兰姿身边的其中一人竟然用了暗器，想要伤了一直站在一旁的一个人。 这下，似乎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对方似乎对于他竟然想要伤害那人非常恼火，直接一剑就要了他的命。 花老弯从始至终很老实。 说起来，他倒是想不老实也没机会，他打不过纳兰姿身边的人，而那两个人根本不是救他那人的对手，他如果不是傻子，也知道该如何做才是最为稳妥的吧？ “你就是花老弯？”就在花老弯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方才一直站在一旁的矮个子人开了口，花老弯这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个女人。 “是。”花老弯喜欢顾瑾瑶，所以他心里念着还想回去见她一面，所以不想死。 只要这些人能放他一条生路，让他做什么都行。 “不是说此人官府抓了好久都没有抓到吗？”那女人转头跟旁边动手的那个男人说道：“怎么这么菜鸡？” 菜鸡这个词，花老弯听不懂，但是他觉得肯定是在骂他。 可是一对上旁边那男人的眼神，他就屁都不敢放一个，更别提去否认了。 “哪里都有废物，不足为奇。”那人冷冷地开口，“有话快说，咱们还有其他的事。” “真是凶巴巴的。”女人似乎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随后看着花老弯说道：“顾瑾瑶派你来杀纳兰姿的？” 花老弯不说话。 “算了，左右我也知晓，你走吧！”女人挥挥手，随后转头看向男人说道：“没事了，走吧！” 男人没有再说一句话，直接抱起女人，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原地。 花老弯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就这样放了他？ “你刚才对我太凶了！”方才救了花老弯的正是南宫灏和顾瑾月，此刻的顾瑾月窝在他怀里，气呼呼的戳着他的心口说道：“而且还当着外人的面，之前在密室的时候你不是还说以后什么都听我的吗？” “我错了。”南宫灏觉得这个世上根本不存在什么无理取闹的女人，她们折腾来折腾去无非就是想证明对方爱她而已，所以很爽快的认了错，还不忘解释道：“我只是觉得那个花老弯看你的眼神不好，若不是你留着有用，我倒是不介意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南宫灏，你太残暴了。”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但随即说道：“你不介意我大半夜拉你出来就为了救一个人？” “你如果大半夜叫我出来是做一些亲密的事情，我肯定更开心。”南宫灏面不改色的开口。 “流氓。”顾瑾月翻了个白眼。 “庆王知道你救了世子孙，打算请你去府上作客。”南宫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我进宫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他让我一定要带你一起赴宴。” “我怎么觉得人家好像只是为了请我，你是主动要求的呢？”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好似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我听说庆王的脾气特别不好，他会不会很容易就生气？我要是说错了话怎么办？” “庆王并不是那种随意就发脾气的人。”南宫灏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还会担心这个，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而且他平日里是个很和善的老者，不过我想他府里有样东西你应该挺喜欢。” “什么？” “白狼。” “白狼？”顾瑾月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庆王一脉不是以白狼为尊吗？” “这两头白狼是一对，当年母狼难产，得了庆王妃相救，所以两头狼对庆王妃十分亲昵，便一起跟着来了京城。”南宫灏解释道：“庆王府上现在一共有六头白狼，只听庆王妃的，连庆王都避而远之。” “那我还是别冒险了，万一要是被狼吃了可咋办？”顾瑾月难得这般跟南宫灏说笑，二人在密室里表明了彼此的心意以后好像关系更加亲密了几分，“不过，庆王这一次恐怕不是单纯的宴请咱们吧？” “你猜的没错。”南宫灏沉声开口道：“庆王还宴请了其他世家贵族子弟与夫人小姐，想必是想将世子孙推到人前来，毕竟以后在京城多少还要走动，如今庆王府子嗣凋零，所有的希望都在世子孙身上，自然不会草率。” “庆王请了元家？”顾瑾月蹙眉，有些意外地问道：“难道庆王不恨元家吗？” 第168章 护犊，仁至义尽 “庆王此人可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你觉得他可能不恨元家吗？”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倒是淡淡地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你且瞧着吧，庆王这次宴请元家绝对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此作罢。” “先前听说元家送去的东西全都被庆王给扔了出来，现在转头竟然又宴请元家，想来庆王根本就没打算跟元家和解。”顾瑾月摇摇头，有些可惜地说道：“先前元家还以为死了一个元虎就足以平息庆王的怒火，现在看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话是如此说，可是庆王已经大张旗鼓去感谢老七了。”南宫灏笑着说道：“所以，庆王很显然也是在为你着想。” “梓离的意思是，庆王爷故意把视线都转移到七皇子身上去，左右他们皇子之间的争斗已经不少了，所以也不怕再添这一笔？”顾瑾月先前倒是没有想到庆王竟然会想的如此周全，当下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这次也算没有帮错人。” 庆王此人当真是恩怨分明。 总好过有些人明明得了别人的帮助，结果到头来还倒打一耙好的多。 “不过，庆王府肯定念你的恩情，所以你倒是不必担心其他的。”南宫灏将顾瑾月送回去，随后才说道：“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明白吗？” 在继续管下去，只怕就会被人盯上了。 南宫灏已经打定主意将所有的事情都引到自己身上来，自然不肯再让顾瑾月冒险。 “我知道了。”顾瑾月乖巧的点头，又跟南宫灏说了会话，这才看着他离开，当下开口道：“冬至！” “小姐。”冬至推开门走进来，连声问道：“小姐要歇下了吗？” “没有，告诉夜隼，让人盯着花老弯，看看他是回去继续刺杀纳兰姿还是去找顾瑾瑶了。”顾瑾月吩咐过之后，又看了看天色问道：“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睡了吗？” “还没，说是等着小姐安排，若是小姐无事才敢去睡。”冬至摇摇头，对那个孩子也是真心心疼，“小姐这会要见她吗？” “好，你把她带过来吧！”顾瑾月没有想到那个小丫头竟然如此执着，当下点点头说道：“夜里风凉，给她多加件衣衫。” “是，小姐。”冬至转身离开，没过多久就带着那个小丫头折返回来。 “奴婢见过县主。”小丫头现在已经搞清楚了顾瑾月的身份，当下恭敬的行礼说道：“奴婢谢过县主救命之恩。” “你不必谢我。”顾瑾月示意冬至扶着小丫头起来，随后才问道：“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琳荷。” “琳荷。”顾瑾月点点头问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奴婢不知。”琳荷摇摇头，似乎有些意外顾瑾月会提起这个话题，“奴婢以前的事情忘了很多，但是只知道自己医术不错，靠着这点本事倒是也不会被为难，金婆婆对奴婢还是很好的。” “对你好，还用铁链栓着你？”顾瑾月听到琳荷的话，倒是颇为意外地问道：“你不恨她？” “不恨。”琳荷摇摇头，十分坦然地说道：“奴婢并不是多么安分的人，总想着带着弟弟……带着庆王世子孙逃跑，金婆婆也是没办法，以前她跟奴婢说，若是奴婢跑出去，说不定被抓走以后连命都没了，可是奴婢那个时候怕世子孙出事，所以就只想着逃跑，金婆婆只能拴着奴婢，免得奴婢跑没了。” “可是金婆婆本来的确是打算把世子孙卖给那个元虎的。”顾瑾月听到琳荷的话，倒是觉得有趣，于是继续问道：“你难道不觉得她这么做不对吗？” “金婆婆能护着我们，其实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琳荷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其实也怪奴婢，那一日奴婢知道醉霄楼那边有施粥的，所以就偷偷带着世子孙去了，结果没有想到碰到了元虎，当时我们跑得快，没有被追上，可是后来还是被查出了行踪，幸好今日县主来的及时，否则的话，奴婢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保住世子孙。”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世子孙，这说明你知道庆王一脉的特点。”顾瑾月若有所思的看着琳荷说道：“琳荷，你都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可能跟奴婢的身世有关，可是奴婢什么都记不得了。”琳荷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所以奴婢从来都不强求，能认出世子孙的身份，那就是奴婢的命，所以奴婢得护着世子孙，如今世子孙安全了，那奴婢就一门心思侍奉小姐，没有旁的心思不更好。” “你这小小年纪，倒是想的通透。”顾瑾月看着琳荷，不禁微微一笑，凑近她说道：“琳荷，我知道你懂得医术不少，不过府上有位夫人生病了，需要你贴身照顾，如果你能治好那位夫人，那我就帮你找回你的记忆，如何？” “好。”琳荷竟然想都未想就答应了。 “你不考虑下？”顾瑾月难得遇到这么爽快的人，一时间有些错愕地说道：“若是你还有其他的条件，我也未必不是不能答应，你不如……” “小姐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如今小姐的安排，奴婢无条件地遵从就足够了。”琳荷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当下一脸不解的问道：“难道小姐觉得奴婢不该听小姐的？” 顾瑾月倒是被问的哑口无言。 她知道琳荷是鬼医之女，所以才会想着以礼相待，可是事实上人家并不知道，而且人家完全当自己的身份是婢女，没有任何不守规矩地举动。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听我的吧！”想到这里，顾瑾月觉得有些事情其实也强求不来，既然琳荷一时半会没有想起自己的身份，那她也么必要非得说的那么明白，有些事，等到以后恢复了再说可能会更好。 …… “你说什么？”顾瑾瑶没有想到花老弯刺杀失败之后竟然不肯回来见自己，却给自己送来了一封信，还说要寻找机会继续刺杀纳兰姿。 “小姐，花老弯这个人实在是危险，若是他再次被夫人抓住，说不定夫人会多想的！” “我当然知道。”顾瑾瑶闭上眼睛，若有所思地思考着下一步该如何是好，也不知道为何，她的脑海中突然浮起了顾瑾莲的脸，是啊，府里头不是有个最好的帮手吗？ “你回去一趟。”想到这里，顾瑾瑶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大丫头春喜说道：“别人我都信不过，春喜，这件事只有交给你，我才能够完全放心。” “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春喜甚少出现在人前，有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忘了其实她也是顾瑾瑶身边的大丫头，最关键的是她一直都独来独往，甚至与其他几个大丫头都甚少说话，存在感自然更低。 “花老弯刺杀失败，那纳兰姿必然警醒，但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顾瑾莲给纳兰姿下毒。”顾瑾瑶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只要顾瑾莲能够得手，那对于咱们接下来的计划就更有利。” “莲小姐身边有个丫头叫无望，是小姐早就安插过去的人，现在应该可以派上用场了。”春喜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问顾瑾瑶该怎么做，而是给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小姐，如果莲小姐背上了弑母的罪名，只怕到时候也会影响到小姐的名声。” “你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名声？”瞧着那跳跃的烛火，顾瑾瑶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顾家倒是打的好盘算，先让我来庵堂，若是这些年顾正恩始终不能再精进一步，难道我就要永远呆在这里吗？” 顾瑾瑶其实心里头恨得牙痒痒。 她完全想不明白当初布置的那么完美的局，竟然被顾瑾月直接给破了，甚至还连累了不少人。 “小姐息怒，奴婢会去安排的。”春喜见顾瑾瑶生气了，当下连忙上前替她捏着肩膀，轻声道：“小姐天姿国色，自然没有来由与那些女子去宫里头争奇斗艳，说起来，小姐这未必不是躲过一劫，老爷说不定是另有打算呢？” “你这么想？”顾瑾瑶想起顾正恩的样子，突然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就别骗我了，你瞧瞧顾正恩哪点像个样子？他若是真的对我这个女儿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就不会把我送到那么远的地方来。” “小姐，奴婢听闻慧远大师收了个徒弟，正是顾瑾月。”春喜听到顾瑾瑶的话，当下低声问道：“小姐觉得，当初那件事是不是慧远大师和顾瑾月串通好了的？” “你是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顾瑾月在主使？”顾瑾瑶微微蹙没问道：“可是咱们现在山高皇帝远，也没有办法拿到真正的证据，自然是动不得顾瑾月的，真是便宜她了。” “小姐错了。”春喜突然神神秘秘的开口问道：“小姐莫不是忘了，那一日在场的其实还有一人能够帮小姐。” “你是说……太子？”顾瑾瑶想到太子，突然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若是太子也有意想要对付顾瑾月，那岂不是再好不过了？” 第169章 大意，打草惊蛇 顾瑾瑶说完，自己又摇了摇头。 “不对。”顾瑾瑶起身，缓步在房间里走了走，这才若有所思得开口道：“若是太子想要对付顾瑾月，那一日就不会袖手旁观，最重要的是，现在云王态度不明，太子未必会轻易出手。” 南宫灏，可是诸多皇子都想要争夺的人，因为他站在谁那边，就意味着拥有更大的胜算。 “小姐莫要忘了，元家出事了。”春喜很显然私下里对京城的消息掌握的非常及时也非常全面，除了有特别的方法之外，春喜的身份其实也大有文章，只是这一点顾瑾瑶并不知情。 “元家出了什么事？”顾瑾瑶很显然并不知情。 春喜简单的将元虎的事情说了一遍，随后才说道：“所以，小姐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奴婢说太子现在说不定会对付顾瑾月了吗？” “你话是这么说，可是有些事情不能那么绝对。”顾瑾瑶的确心里有了几分意动，可是她素来谨慎，当下沉声道：“咱们现在离得太远了，所以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掌握，必须尽快回京才行。” 顾瑾瑶觉得自己实在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毕竟做什么事情都束手束脚。 如果是在京城就不同了。 到时候她能够把所有的消息都归拢到一起，进而做出最合适的决断。 “小姐，奴婢回京之后会让莲小姐尽快动手的。”春喜听到顾瑾瑶的话，当下想了想才说道：“不过，万一莲小姐不肯对夫人下药，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你告诉她，如果她帮我回京，我就帮她解决李虎的事情。”顾瑾瑶说完，突然又嗤笑一声，“罢了，有些事情若是不给她点好处，估计她也不会相信我的。” “那奴婢不如先解决了李虎？”春喜低声道：“不如先把人抓起来，到时候伪装成山贼掳劫，一根手指给莲小姐看过，只要莲小姐愿意帮小姐，到时候要了那人的命便是。” “就按照你说的办吧！”顾瑾瑶听到春喜这么说，点点头说道：“记得做的干净点，还有那个花老弯，没用的废物留着也碍眼，想办法除了他。” “是，小姐。”春喜当下恭敬的应声，随后转身离开了。 …… “主子，咱们根本没有查到过世子孙的下落，为何庆王府会派人来送这么厚的礼？” 七皇子府里，满院子的谢礼让南宫俊杰眉宇间满是阴霾。 “真是没想到，本皇子筹算那么久，竟然会被安和县主算计了。”南宫俊杰现在已经基本上可以确认，顾瑾月十分憎恨自己，甚至说她可能还想要自己的命。 “主子这话从何说起？”除了先前南宫俊杰因为魏家的事情惹上了一些麻烦之外，他身边的人还真是没有看出顾瑾月做了什么。 “你们不明白很正常。”南宫俊杰冷声开口道：“外头都传是本皇子有了世子孙的下落，故意说给了安和县主听，可是本皇子很清楚这件事是假的，这还不说明顾瑾月是在算计本皇子？如今元家一定对本皇子恨之入骨，太子和皇后只怕都会怀疑本皇子了。” “主子，既然如此，不如咱们先杀了顾瑾月吧！”南宫俊杰身边的人听到他这么说，虽然有些意外，可是并不会把一个姑娘家放在心上，当下沉声道：“虽然顾瑾月有云王相护，可到底也是个女子，只要筹谋得当，到时候杀了她也不会有人知晓的。” “本皇子到底是大意了。”南宫俊杰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说道：“庆王府现在瞧着明面上是感谢本皇子，但是实际上估计是为了替顾瑾月转移视线，更是为了保护她，庆王那个老狐狸怎么可能想不透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主子的意思，现在顾瑾月动不得？” “必然是动不得。”南宫俊杰冷声开口道：“别说南宫灏现在护着她，就连庆王府怕是都会礼让她三分，到时候若是真的动了她，只怕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连父皇明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不还是什么都没说？” 其实也难怪南宫俊杰会这么说，当初在醉霄楼，皇上可是明明知道顾瑾月利用了他来对付元虎，可是终究什么都没做，自然也是顾虑庆王府和南宫灏。 “那这个亏咱们就认了？”南宫俊杰身边的人怎么能容忍自己的主子这么被欺负？ “那怎么可能？”南宫俊杰握紧拳头，淡淡得说道：“左右本皇子现在被禁足，那些人就是想对付本皇子估计也暂时不会轻易动手，而顾瑾月……本皇子迟早会让她付出代价！” …… 顾瑾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好多人惦记上了。 不过，想必就算她知道也不会在意的，毕竟从回京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早有打算。 因为元虎的事情还未完全理清楚，所以京城对此事依旧议论纷纷，反倒是顾瑾月和谭幽幽已经开始着手会所的修缮之事。 “你说的这个月子会所，我真的有点担心。”谭幽幽看着图纸，有些担心得说道：“咱们把人接到这里来坐月子，你知道要做足多少准备吗？” “当然知道。”顾瑾月还是通过狗头军师才知晓这种运作模式，当下沉声道：“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安稳出世，只要银子到位，咱们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县主这样的想法着实令人惊叹。”金婆婆已经决定跟着顾瑾月了，所以这一次的商议自然也没有瞒着她，“不管是稳婆还是大夫，县主应该都有保证，可最重要的就是吃食还有安全的问题。” 金婆婆人脉够广，所以不管顾瑾月想要什么样的人，她都能找到，可是忠诚度并不能保证。 “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顾瑾月若有所思得说道：“先前我听王爷说过，很多在战场上受伤的士兵生计都成问题，所以我想用这些人，他们上战场是为了百姓，为了天下安宁，不能让他们白白流血。” “可是很多人都是什么都不懂的，而且他们的家人必然都是良民，很少会主动为奴，忠诚度上就很难保证。”谭幽幽也赞同金婆婆的话，提议道：“关键的地方还是需要一些咱们自己的人才行。” “当然可以。”顾瑾月指着图纸上的院落，一个一个解释道：“整个会所分天字号和地字号，天字号到时候只要出的银子够多就能住进去，咱们提供全面的服务，从生产到产后恢复，甚至身材管理，还有孩子喂养，全都一应俱全。” “可是不少人生产都是在家里生产的，真的会有人愿意花银子来这里吗？”金婆婆有些担心得说道：“抛开世家贵族他们自己会考虑子嗣的安全和隐秘之事，普通人家怕是很难多花银两来这里，毕竟很多农人都是在家生完，第二日就下地了。” “我已经想过了，会所一来是解决一些伤员的安置问题，二来必然是接待那些贵族世家的夫人，到时候咱们多培养些人手，到时候若是普通百姓有需要，咱们就派人上门，诊金就收一个稳婆的银两，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会所开起来。” 顾瑾月何尝不知道这是一场尝试，也是一场冒险。 如果真的能做起来，到时候自然皆大欢喜。 若是没有人能接受，那到时候再想其他的办法或者改行，毕竟这个时代女子生产要冒的风险太大了，她想改变这个状况。 不管她能做多少，至少她想要去努力一次。 “话都这么说了，咱们也别想那么多了。”谭幽幽突然笑了起来，十分肯定得说道：“人要是想赚钱，想做大事，总得有点做大事的想法，不然的话，难道一直去走前人的老路？那样多没意思，你们说是不是？” 金婆婆本来就是听命的，如今两位小姐都决定了，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可反对的。 毕竟县主说了，只要她尽心尽力的办事，到时候赚了银子她也是有红利可拿的，本银不必她出，若是其他的事情上她也不做，这银子到时候拿着岂不是亏心？ 顾瑾月和谭幽幽跟金婆婆商量过之后，就将修缮的事情交给了她负责，毕竟她们平日里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总不能特地来盯着这里。 “你跟那个金婆婆才见过一面，就那么相信她？”回去的路上，谭幽幽不愿坐马车，顾瑾月就陪着她闲逛，“万一修缮的时候她偷工减料，还从里面拿了银钱，到时候后悔不就晚了？” “金婆婆能在京城立足，靠的自然是口碑，若是这会砸了自己的招牌，着实没有必要。”顾瑾月自然不能跟谭幽幽说，她上一世就知晓金婆婆是个重情义的人，所以这一世才会放心用她，便寻了个理由解释道：“说起来，如果没有她，这会所的事情可能还要推迟了。” “为什么？”谭幽幽有些意外得问道：“难道说离了金婆婆，你就不打算开这个会所了吗？” 第170章 留命，念念不忘 “这话说道倒是也不假。”顾瑾月听到谭幽幽这么说，当下点点头说道：“你不要小看金婆婆这样混迹京城多年的人，也许你会觉得像世家贵族这些女子接触的人自然比他们要高贵的多，但是其实不然，真正舍得花银子的往往并不是这些人，世家结交的都是世家，而金婆婆则是三教九流全都有熟识的，咱们以后接的最多的生意可能就是来自商户。” “商户？”谭幽幽顿时了然，有些懊恼地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说起来，世家这些人手里头真正有余银的很少，最关键的是，那些人生性古板，未必会同意让自家媳妇或者儿媳到外头来生孩子，可是瑾月，虽然你说的热闹，我还是担心万一倒是没有人可怎么办呢？” “那咱们就先免费做。”顾瑾月笑了，认真的说道：“其实一开始打算做会所，也是为了解决那些战场上下来的伤员问题，若是真的做不起来，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何必杞人忧天？” “我发现不管什么时候，你好像都不着急。”谭幽幽羡慕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这般淡然？说不定那个时候我母亲就能放心我四处游历了！” “你不是最大的愿望就是做生意么？”顾瑾月听到谭幽幽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颇为好奇地问道：“怎么又变成游历四方了？” “你不懂！”谭幽幽摆摆手，十分肯定地说道：“等到你生意做大了，你不得游历四方？这两者之间并不妨碍，而且我倒是可是要成为第一女商人，谁还怕这些，你说是不是？” “你说的有道理。”顾瑾月忍不住笑了起来，结果刚想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后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谭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祝择一？”谭幽幽连头还未回的时候就听出了祝择一的声音，当下转身指着自己说道：“我连脸都遮住了，你怎么能在茫茫人海中认出我来的？” “对于谭小姐，我一向都是如此敏锐。”祝择一笑着说道：“哪怕相隔人山人海，我也能一眼认出谭小姐来，这一点，想必谭小姐应该很满意才对。” 弹幕里纷纷刷过“666”。 “我怀疑这位祝将军在撩妹，但是我没有证据。” “不要有证据了，绝壁是！” “祝将军，好久未见，没有想到祝将军原来如此善谈。”顾瑾月站在一旁看到谭幽幽目瞪口呆的样子，忍不住想要笑，但是到底是朋友，她也不好看着谭幽幽一直这么尴尬，当下上前解围道：“真是没有想到，当初那个保护九公主的人竟然就是祝将军。” “原来是安和县主！”祝择一听到顾瑾月的声音，眼睛一亮，当下拱手说道：“我也没有想到，安和县主才回京城不久，竟然就有如此大的进展，实在是让祝某佩服！” “祝将军过奖了。”顾瑾月当然知道，祝择一是在说当初他们见面的时候彼此可都是很狼狈，结果再见的时候，竟然都有了新的身份。 “二位姑娘这是要去哪里？”祝择一今日穿的很简单，所以很显然是不当值，“不知道祝某有没有这个荣幸保护二位姑娘？” “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谭幽幽突然打断了顾瑾月想要开口的机会，十分肯定地说道：“我们着急回去，就不劳烦祝将军了，祝将军请便！” 顾瑾月见谭幽幽这般说，自然只能笑了笑，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那好吧……”祝择一倒是有几分失望，但是随即又扬起笑脸说道：“不知道谭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能否有幸请谭小姐和县主去醉霄楼坐一坐？” “等到有时间再告诉你吧！”谭幽幽这下也不走路了，直接拉着顾瑾月就上了马车，还不忘掀开帘子对祝择一挥挥手说道：“祝将军，告辞了！” 结果，没等祝择一回句话，谭幽幽已经催促着马车离开了。 “我觉得，依着我和祝将军当初在那山寨里的交情，怎么都该说一句话再走吧？”马车里，顾瑾月看着谭幽幽心不在焉，有些好笑地问道：“而且幸好冬至武艺高，不然的话，可能都上不来马车了？” “啊？”谭幽幽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着急走，竟然把冬至给落下了，当下连忙掀开车帘，结果又看到冬至好端端的坐在前头，这才放下心来，坐回去才说道：“你啊，就喜欢吓唬我！” “我哪里有吓唬你，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躲祝择一？”顾瑾月有些哭笑不得，看着谭幽幽问道：“难不成你对他有了好感，所以才会不好意思？” “你乱说什么啊！”谭幽幽听到顾瑾月的话，突然俏脸一红，连忙摆手否认道：“祝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感激都来不及，哪里会躲他？这不是回去还有要事吗？是有事，真有事！你别看我了！” 谭幽幽被顾瑾月看的六神无主，最终败下阵来。 “好了好了，我就是不太明白是为什么才躲的。”谭幽幽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我觉得我好像人越大胆子反而越小了，六岁的时候我特别喜欢邻家那个哥哥，当时就逼着人家承认自己是人家的媳妇才行，结果后来邻居家的哥哥搬走了，我就再也不喜欢别人了，现在每次看到祝择一，我都觉得自己背叛了我的邻家哥哥……” “噗……”顾瑾月本来还在喝水，结果这一口水全喷了出来，幸好谭幽幽眼疾手快，直接躲开了。 “瑾月！”谭幽幽十分不满地喊道：“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好友了？” “是，是，是，这一点你不用怀疑！”顾瑾月连忙解释道：“说起来，我真是被你逗笑了，幽幽，你现在跟我说的意思是，你其实对祝将军还是有点好感的，但是你为了给你的邻家哥哥守身如玉，所以你不能喜欢祝将军？” 六岁啊！ 顾瑾月觉得谭幽幽真是太可爱了。 一个六岁的小丫头竟然要做人家媳妇，而且现在还念念不忘，说不定那位邻家哥哥都不知道娶了多少个媳妇了好不好？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我那个时候年纪小，可是邻家哥哥也答应我的！”谭幽幽有些郁卒地说道：“这么多年我谁都瞧不上，可是偏偏见到祝择一的时候，自己就会心跳如雷，所以我得躲开他，万一以后邻家哥哥来找我了呢？” “所以，你知道你的邻家哥哥叫什么吗？”顾瑾月忍住笑意，看着谭幽幽问道：“你总不能告诉我，这些年，你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吧？” “就是这一点最气人！”谭幽幽顿时气的砸了下桌几，看了顾瑾月好一会，突然有些泄气地说道：“我忘了……” 这些，彻底捅了顾瑾月的笑穴了。 谭幽幽更郁闷了。 “我说，幽幽，你想想，这么多年你对别的人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笑了好一会的顾瑾月到底好有几分良心，见自己的好友如此郁卒，当下连忙安慰道：“可偏生对祝将军有心动的感觉，说不定祝择一就是你的邻家小哥哥呢？” “不会吧？”谭幽幽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不可置信的说道：“邻家哥哥长得很丑，哪里有祝择一这么好看？” “……”顾瑾月看着谭幽幽，突然幽幽地开口问道：“既然如此，你到底为啥喜欢邻家哥哥？” …… 顾府。 “小姐。” “嗯？”顾瑾莲抬起头，发现是平日里很少近身伺候她的无望，当下不禁微微疑惑地问道：“怎么是你？” “姐姐们今日可能是受了寒凉，也可能是吃坏了肚子，所以都有些不舒服。”无望十分平静的解释道：“所以，就让奴婢暂时来伺候小姐。” “嗯。”顾瑾莲倒是也没有拒绝，无望也是个二等丫头，倒是不至于不懂规矩，“找大夫看过了吗？” “回小姐的话，看过了。”无望一边帮顾瑾莲准备热水沐浴，好似不经意地问道：“小姐今晚还过去看看夫人吗？” “不看了。”顾瑾莲听到无望的话，有些烦躁地放下书说道：“也不知道她们到底都在闹腾什么，怎么问都问不出来，祖母也不肯告诉我母亲到底做了什么要被禁足，真是烦死了。” “小姐，其实奴婢打听到了。”无望犹豫了下，好像下定决心一般地说道：“先前奴婢一直没有告诉小姐，是想维护小姐的颜面，可是看到小姐这样被蒙在鼓里，奴婢又不忍心……” “你知道为什么？”顾瑾莲立刻抬眸看向无望，蹙眉问道：“有什么你就赶快说，别遮遮掩掩的，我最不喜欢别人跟我这般婆婆妈妈！” “是，小姐。”无望顿了顿，低声道：“外头传闻夫人身边的王妈妈其实是替夫人顶罪死的，因为夫人偷人被老爷撞上了，所以顾府觉得夫人是丢了颜面，这才禁足。” “你……你说什么！”顾瑾莲猛地起身，直接撞翻了桌子上的茶盏，厉声问道：“这不可能！若是你说的都是真的，那父亲为什么还留着母亲的命？” 第171章 松动，一线生机 “小姐，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恐怕暂时顾府是不会让夫人出事的。”无望听到顾瑾莲的话，当下低声解释道：“顾才人马上就要进宫了，若是夫人出事，那耽误的恐怕就是顾才人了。” 在顾瑾莲的记忆之中，顾正恩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个十分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尚且年幼的时候，顾正恩就曾因为她跟一个小厮走的太近而生气，可是那个时候，就算是小厮，那也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顾瑾莲并不知道该如何保护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她跟顾正恩发生了很激烈的冲突。 她喜欢那个小厮，那个看上去笑起来让人觉得很温暖，而且总是会照顾到她的小男孩。 可是她的举动直接激怒了顾正恩。 对于顾正恩来说，那是对他威严的挑衅，所以他让人当着顾瑾莲的面打死了那个孩子。 理由是，他想带坏小姐。 顾瑾莲的记忆深处，始终会出现那个孩子虽然被打的奄奄一息，却还在对她笑着，安慰她不要怕的模样。 说到底，顾瑾莲在某些时候是恨着顾正恩的，甚至也恨纳兰姿。 因为在她看来，纳兰姿说疼爱她，却从来不会为了保护自己去顶撞顾正恩。 那个孩子死了以后，顾瑾莲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真的想要得到什么，那就要在顾府学会示弱。 她比不过顾瑾瑶聪明，所以她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去得到纳兰姿和顾正恩的喜爱，比如说……他们想要自己的孩子天真，那么顾瑾莲也不介意天真一些。 “小姐？”无望见自己说完之后，顾瑾莲始终没有开口，反而看着烛火出神，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您听到奴婢的话了吗？” “我听到了。”顾瑾莲回过神，随后才垂下眼眸淡淡的问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当做不知道的更好，毕竟这件事我也帮不上什么。” 天真的自己，不是也活到了现在吗？ 有些事情，还是不插手的比较好，免得到时候引火烧身。 “小姐，话不能这么说。”无望是得了顾瑾瑶的吩咐，听到顾瑾莲这么说，不禁低声道：“小姐难道想要嫁给李虎？” “当然那不想！”顾瑾莲听到无望的话，顿时恼怒地说道：“我怎么可以嫁给那种人？” “那小姐就更不能坐以待毙了。”无望立刻说道：“小姐不妨想一想，夫人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老爷说到底肯定不会放过夫人的，到时候如果夫人不再是府里头的夫人，顾才人那个时候已经进了宫，到时候芸姨娘岂不是就能掌握顾府的大权？到那个时候，谁还能帮小姐出头？” “你这么说，好像也很有道理！”顾瑾莲听到无望这么说，不禁蹙眉点头说道：“如今顾瑾琳才不过刚刚得了个才人，就趾高气扬成这个样子，若是真让她进了宫，怕是没有我们的活路了。” “小姐既然能看的明白，那怎么还能在这里等着呢？”无望叹了口气，低声道：“说到底，二小姐和小姐才是一体，若是二小姐在，必然不会让小姐嫁给李虎，但是最重要的是小姐得帮着二小姐把管家权夺过来才行。” “我？”顾瑾莲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我怎么帮顾瑾瑶？如今顾瑾瑶自己都被流放到外头去了，能不能回来还是个问题呢！我帮她夺管家权，还不如指望自己！” “小姐此言差矣，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若是小姐帮二小姐回来，到时候不就能姐妹联手来对付顾才人了吗？”无望看着顾瑾莲，好似蛊惑一般地说道：“小姐难道不想摆脱自己现在的命运？夫人说是要帮小姐，可是迟迟没有动作，而李虎那边又一直惦记着小姐，如今夫人自顾不暇，小姐真的不担心吗？” “那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顾瑾莲心动了，忍不住说道：“父亲现在明知道顾瑾瑶的命格如此，就算现在帮顾瑾瑶回来，只怕等父亲回来之后还是会把顾瑾瑶给送走的！” 顾瑾莲其实并不喜欢顾瑾瑶，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无望说的是事实。 这府里头，她和顾瑾瑶两个人才是亲生姐妹，如果真的要对付顾瑾琳那些人，她自己还真是有几分难度。 “这一点，小姐又何必担心，只要能让二小姐帮小姐出手解决那些事情，以后二小姐的死活又与小姐有什么关系呢？”无望听到顾瑾莲这会已经态度松动，当下立刻轻笑道：“到时候，小姐没有烦恼了，老爷打算怎么对待二小姐那也是老爷的事情，小姐说是不是？” “我倒是没有发现，你还是个有主意的？”顾瑾莲这才注意到无望似乎还真有几分脑子，当下微微扬眉说道：“以往倒是忽略了你，既然你伺候的不错，那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 “多谢小姐。”无望连忙激动的跪下磕头，只是低头的瞬间已经掩去了眸中的得逞之意。 “不过……”顾瑾莲见无望这般，当下摆摆手示意她起身，颇为疑虑地问道：“我该怎么做才能让顾瑾瑶回来呢？” “小姐，其实奴婢还打听到一件事……”无望见顾瑾莲起了心思，当下看似欲言又止地说道：“只是不知道奴婢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我不会怪罪你的。”顾瑾莲挥了挥手，示意无望有什么说什么，“左右现在我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你若是有办法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二小姐如今是因为老爷才离开的，除非府里头发生了大事才能回来。”无望凑到顾瑾莲身边，沉声道：“身为子女，面对最大的事情，恐怕就是守孝不是吗？” “守孝？”顾瑾莲一头雾水，“守谁的孝？” “小姐，现在老夫人咱们是接近不了的，而且若是给老夫人下了药，到时候说不定就会被查出来，毕竟现在陪着老夫人管家的是顾才人，她肯定会查到底，这对小姐不利。”无望低声道：“只有府里头人都不在意的，而且非常希望她过世的人，做起来才会顺理成章。” “你……你让我去鸩杀母亲？”顾瑾莲反应过来，顿时瞪大眼睛，一巴掌甩在了无望的脸上，猛地起身怒声道：“该死的奴婢，你竟然生出如此歹毒的心思来？” “小姐恕罪！”无望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看上去情真意切地说道：“小姐，奴婢是真心为小姐着想，如果小姐不这么做的话，以后老爷回来迟早还是会对夫人下手的，如今这般，顾府根本就没打算把夫人放出来，之前奴婢打听到，老夫人早就起了将夫人悄悄处死的心思，到时候只怕连小姐都会受到牵连的！” “胡说！胡说！”顾瑾莲完全不能接受这一点，立刻反驳道：“母亲一定会有办法出来的，你这个贱婢竟然敢怂恿我去鸩杀母亲，真是其心可诛！” “小姐，奴婢和夫人无仇无怨，又怎么会想要害小姐？”无望立刻哭诉道：“奴婢是真的担心，万一有一日夫人被夺了身份，那小姐该如何自处？难道小姐真的想嫁给李虎吗？” 顾瑾莲的激动心情因为无望提到嫁人的问题终究冷静了下来。 的确，如今母亲自身难保，自己嫁给李虎的事情迟迟如果得不到解决，那自己岂不是得嫁过去？ “小姐！”无望见顾瑾莲似乎有了松动，当下立刻跪着上前，抱住顾瑾莲的腿，看似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小姐，奴婢是真心担心小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奴婢是怕小姐以后会过不容易的生活，若是小姐沦为庶女，到时候李虎还会善待小姐吗？他那种人图的不就是小姐的身份吗？” “你说的对。”顾瑾莲沉默了好一会，终究开了口，目光黯然地说道：“若是姐姐回来，说不得我还有一线生机，可是父亲那个人……怕是根本不会放过这样的母亲吧？” …… “兰姨的病如何？”回到府里的顾瑾月第一件事就是找琳荷来询问兰姨娘的病情，毕竟她想知道琳荷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解决。 “回小姐的话，奴婢为夫人诊治过了，若是奴婢没有猜错，夫人大抵是心病。”琳荷低声道：“太过长久的逼迫和压抑，让夫人变得敏感而又脆弱，很多时候又得不到纾解，所以才会慢慢变成了如今这般。” 不得不说，鬼医一脉的确有其过人之处。 “你说的基本上没错。”顾瑾月点点头，看着琳荷问道：“只是，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小姐，奴婢有办法，但是可能用的药物比较名贵。”琳荷蹙眉，有些迟疑的问道：“最重要的是，还要配以针法来日日调理，恕奴婢多嘴问一句，夫人身边那个丫头……小姐仍旧打算留着吗？” “你是说冬草？”顾瑾月倒是没有想到琳荷竟然能看出来一二，当下微微扬眉问道：“我倒是想问问，你如何得知她的身份不一般呢？” 第172章 决定，弑母之心 “回小姐的话，奴婢先前在冬草的身上闻到了龙骨草的味道。”琳荷听到顾瑾月这么问，当下十分谨慎地说道：“龙骨草本身对于普通人可能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是偏生对于夫人的病症没有任何帮助，甚至还可能会让夫人变得更加烦躁，奴婢听冬草说，先前小姐曾经处置了一些下人，但是独独留下个有问题的，奴婢想着也许小姐是另有安排。” “你果然没让我失望。”顾瑾月笑了起来，看着琳荷点点头才说道：“虽然你的年纪不大，但是倒是懂得隐忍，冬草的确是有问题，但是我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谁的人，所以想着查清楚之后再做定夺，暂且先留着她，只是她应该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回小姐的话，奴婢只跟冬草说过，小姐特地买奴婢回来侍奉夫人的，其余的并未多言。”琳荷应声道：“奴婢给夫人诊脉这些都是冬草不在的时候才做的。” “那就好。”顾瑾月愈发喜欢琳荷，当下笑着说道：“你做的不错，我把夫人交给你也放心，不过你既然知晓冬草有问题，那就帮我盯着她，若是有什么发现，随时来跟我说，若是我不在的话就去跟冬至或者花落说，切记不要轻举妄动，知道了吗？” “奴婢明白。”琳荷蹙眉，好似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如果这般的话，奴婢该如何替夫人诊治用药？” 冬草跟的那么紧，就算琳荷想要用针灸，怕是也来不及。 “这么说的话，回头你施针的时辰告诉我，到时候我让花落把夫人带到我这里来。”顾瑾月想了想才说道：“不过怎么也得等我在府里头的时候，不然的话怕是冬草要看出来什么的。” “奴婢明日午时替夫人施针。”琳荷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当下推算了一番说道：“夫人体弱，第一次用药不可甚重，需要慢慢来，只是奴婢想不明白，小姐明明自己也懂医术，为何不亲自为夫人诊治？” “说来惭愧。”顾瑾月十分坦然地承认道：“我自以为医术高明，而且任何病症基本上都不在话下，却没有想到兰姨的病症着实为难于我了，我没办法治，所以才千方百计的寻求另外的法子，只是没有想到会碰到你，说起来，琳荷你既然知晓自己与鬼医的渊源，为何不离开？” “奴婢并不想回鬼医门。”琳荷好似想到了什么令人不虞的过往，沉声道：“而且这世间本来就不该有那样的存在。” “不管如何，兰姨的事就拜托你了。”顾瑾月见琳荷的样子，不好再追问人家的私事，当下平静的说道：“你且去吧，若是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来跟我说。” “是，小姐。”琳荷很显然也没有打算深谈此事，当下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了。 “琳荷这个丫头，也不知道为啥不回鬼医门。”顾瑾月托着下巴，有些不解的说道：“听闻鬼医门三年前还曾悬赏千万两白银寻找琳荷的下落，这个举动瞧着不像是不在意她的样子啊？” “小姐大概不知道，鬼医门的门主虽然很在意琳荷姑娘，但是他另娶的那位一直把琳荷姑娘当做眼中钉。”冬至很显然知道的更多，当下解释道：“琳荷姑娘能从鬼医门逃出来，小姐难道还想不通是怎么回事？那鬼医门若是无人故意放走琳荷姑娘，哪里是那么容易逃出来的，更何况是一个小丫头？” “你说的有道理。”顾瑾月想了想才说道：“你说，如果我把自己会的医术全都教给琳荷，她会不会成为一代名医？” “小姐打算收琳荷小姐为徒？”冬至有些惊讶，毕竟她以前一直听顾瑾月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现在怎么反而有了兴趣收徒呢？ 更何况，顾瑾月明知道琳荷是鬼医门的人，若是以后她回了鬼医门作恶岂不是更麻烦？ “琳荷这个丫头我瞧着是个有主见的。”顾瑾月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说当初她逃出来是有人故意放她离开，那她说不定也是将计就计呢？而且，我们之间谈不上收徒，她的医术可未必不如我，只是她好像更擅长用毒，你以为金婆婆之前为什么会对她和那位世子孙格外疼惜的样子？” “小姐的意思是……”冬至顿时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琳荷姑娘对金婆婆用了药？” “那是必然。”顾瑾月笑了起来，“咱们把他们救出来之后，她才给金婆婆解了毒，至少还有点良心，她知道我看出来了，但是似乎也没打算瞒着我，真是好久没看到这么有意思的姑娘了……” “小姐，这样的人最好收为己用，否则的话不如直接杀了。”冬至听完顾瑾月的话，不禁蹙眉说道：“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太危险了，而且鬼医门那边也是个极其不稳妥的，万一以后知道琳荷姑娘在这里，说不得要来找小姐的麻烦。” “哎！”顾瑾月摆摆手，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把琳荷带回来，可不单单是为了让庆王认下我的恩情，最重要的是，我等的就是鬼医门，他们若是能快点找过来，那也不枉我这么计较一番。” “小姐等的是鬼医门？”冬至颇为不解的问道：“那种行事不按照规矩，还喜欢作恶的门派，小姐等他们的人做什么？” …… 另一边，顾瑾莲带着无望缓步走到了纳兰姿的院子门口。 “小姐！”无望见顾瑾莲犹豫的站在门前，当下小声提醒道：“汤羹要凉了。” “嗯。”咽了口唾沫，顾瑾莲看了一眼无望手里的食盒，当下点点头说道：“走吧！” 顾瑾莲上前敲了门。 “莲小姐？”守门婆子听到敲门声赶过来，打开门的一刻发现是顾瑾莲，不禁有些意外地问道：“莲小姐，天色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了？” “我想母亲了，瞧着这几日无人守着了，所以想过来看看。”顾瑾莲有些紧张的绞着帕子，但是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母亲睡了吗？” 其实，这一刻顾瑾莲的心情有些复杂。 若是纳兰姿睡了的话，那她是不是就有理由离开了？ 可是……可是若是她躲过了这一次，那以后自己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夫人还未睡，莲小姐进来吧！”守门的婆子并不知道为什么要禁足纳兰姿，但是风言风语听了也不少，虽然心里头已经不太敬重纳兰姿，但是也怕万一人家再翻身，所以还是留了几分余路，言语中也没有过多的嘲讽，就好像对待其他夫人小姐一样，这样也是下头有点头脑人保命的本事。 “走吧！”顾瑾莲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转头对无望说了一句，随后带着她走进了院子。 守门的婆子并未跟上来，院子里有些黑漆漆的，与往日的喧闹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以往母亲是夫人的时候，哪一日夜里不都有许多下人守着，连带着院子里都十分热闹。”顾瑾莲说不上心里头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是颇有些感慨地说道：“如今看上去，倒是萧瑟了不少。” “小姐，这些迟早都会过去的。”无望低声道：“而且以后小姐一定要小心的往前走，避免再犯下错误，小姐说是不是？” “是人的话，哪里有不犯错的呢？”顾瑾莲突然顿住脚步，看着近在咫尺的房门，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啊，人哪有不犯错的，无望，咱们回去吧！” “小姐！”无望没有想到顾瑾莲走到这里了才反悔，当下连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小姐难道就不担心……” “无望，我担心，但是有些事情不能这么办。”顾瑾莲摇摇头，目光变得坚定起来，沉声道：“若是我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那我恐怕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弑母的罪名，顾瑾莲觉得这比嫁给李虎还要可怕。 就在顾瑾莲转身要走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来一个人高声的劝说。 “夫人！” 李妈妈。 顾瑾莲的脚步一顿，以为纳兰姿出了什么事情，下意识地回头，刚想要冲进房中，却听到了让她不可置信的一句话。 “若是不这样做，瑶儿怎么办？”纳兰姿似乎在斟酌什么，沉声道：“莲儿年纪还小，就算嫁给李虎，回头我也还有机会让她丧夫再嫁，可是瑶儿如果一直留在那里，我们母女还有什么出路？” “夫人，如果莲小姐知道您这么做，只怕会难过的。”李妈妈似乎在劝说，“不管怎么说，莲小姐从一开始就不想嫁给李虎，这您是知晓的，那李虎根本就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夫人这您也是知晓的……” “李妈妈，我没有其他的选择了。”纳兰姿斩钉截铁地说道：“难道你要让我牺牲瑶儿吗？那这么多年的心血岂不是都白费了？” 顾瑾莲已经听不到纳兰姿接下来说了什么。 她的脑海中只剩下纳兰姿要护着顾瑾瑶的决定，以至于她呆愣在原地好久好久。 “无望。”顾瑾莲站了好一会，突然退了几步，眸光中只剩下一片冷漠，淡淡的问道：“怎么不上前敲门？母亲还等着我的羹汤，若是凉了……那可就不好了对不对？” 第173章 阻拦，故意攀咬 就在顾瑾莲下定决心的时候，顾瑾琳正在为进宫的事情而忐忑。 “娘，那些秀女都已经入宫了，为什么现在独独只剩下我呢？”顾瑾琳有些担忧的拨弄着手里的簪子，低声问道：“会不会是宫里头有人不想让我入宫？” “琳儿，你不要想那么多。”芸姨娘听到顾瑾琳这么说，当下若有所思得说道：“说不定是因为你的命格，总归不好轻易做决定，若是太过怠慢了，也是不好的，而且你若是与秀女一同入宫，那她们肯定会嫉恨你，你说是不是？” “娘说的也有道理。”顾瑾莲点点头，但随即想到了什么问道：“娘，你说既然父亲和祖母对纳兰姿都有不满，为何还不休了她？我可是听说她做的事情根本没办法让父亲和祖母原谅，要不……” “琳儿，你是要入宫的人，切记不要与这些人纠缠了。”芸姨娘叹了口气，拍了拍顾瑾琳的手说道：“顾府的人都是十分凉薄的，以后就算你进了宫有了其他的造化，也不要再跟他们有什么牵扯，若是老夫人求到你面前去，能帮的你就帮，不能帮的就找理由不见，切记。” “娘，你放心吧！”顾瑾琳听到芸姨娘的话，不禁开口说道：“顾府的人是怎么对我的，我一定不会忘记的，就算有一日他们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对他们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 “这就对了！”芸姨娘叹了口气，摸了摸顾瑾琳的头发说道：“都是娘没有用，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如今我的琳儿总算是苦尽甘来了，以后进了宫，娘无法照拂到你，你一定要万事小心才是。” “娘，这段时日你帮着祖母打点顾府的事情，只要祖母能看到你的本事，那肯定以后还是会倚重你的！”顾瑾琳拉着芸姨娘的手，十分恳切得说道：“而且，我怎么会怪娘，如果我的位份更高一点，说不定就能让娘做个平妻，到时候娘也不必在受这份妾室的苦楚了。” “娘知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心满意足了。”芸姨娘感动的无以复加，慈爱得说道：“琳儿，其实娘一点都舍不得你，一想到你此去宫中，娘这辈子都可能见不到你，娘的心里就……” “娘！”顾瑾琳见芸姨娘落泪，连忙上前抱住她说道：“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要不我不进宫了，以后都在府里头陪着娘好不好？” “呸呸呸！”芸姨娘听到顾瑾琳这么说，顿时激动得说道：“傻丫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吉利！快点呸出来！” “好好好，呸呸呸！”顾瑾琳顺着芸姨娘的话笑道：“只要娘开心，我做什么都行，娘你可以放心，等我进了宫，到时候跟皇上求情，皇上说不定还会同意直接抬了娘的身份，到那个时候娘就是正儿八经的顾夫人了，娘你说是不是？” “娘可没那么大的想法。”芸姨娘听到顾瑾莲这么说，眉梢眼角都染上了几分笑意，但是面上还是十分恭谨得说道：“你父亲和你祖母未必会同意的，毕竟娘的出身低微，说不得以后别人会笑话顾府的。” “娘，你管那些做什么？”顾瑾琳起身，伸开手十分得意得说道：“只要皇上下旨，谁敢不遵从？到时候我要让这府里头的人都看着，我的娘亲就是这顾府的夫人！再也不会受那些人欺负了！” 芸姨娘看着顾瑾琳，只觉得十分欣慰。 很早以前，顾瑾琳其实与芸姨娘并不亲近，可是她带着顾瑾琳回别院的那段日子，倒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因为那个时候的顾瑾琳对她十分依赖，就好像小的时候一样，乖巧而又让人心疼。 很多时候，芸姨娘都在心里默默的想，如果她们就这么一直在别院生活下去，似乎也不错，至少不用那么辛苦。 可是当顾瑾琳凤命的命格一出，她就知道她的琳儿注定不可能窝在这个别院里一辈子了。 如今看上去荣光无限，但是说到底也是步步惊心。 可是顾瑾琳好像完全忽略了那些宫里头的危险，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进宫，然后让所有人都臣服于她…… 想到这里，芸姨娘忍不住低下头，微微叹了口气。 罢了，只要这孩子开心就好了，那些事情……兴许因为她的命格，皇上会护着她几分呢？ 顾瑾琳当然不知道芸姨娘心中所想，跟芸姨娘告别之后，她带着丫头慢慢的往自己的院子里走，结果刚走回自己的房间就顿住了脚步，随后淡淡得开口道：“你们不必跟我进来了，我累了，今个儿直接休息，也不必守夜。” “小姐？”顾瑾琳身边的丫头都是后来挑的，所以也摸不准她的脾气，见她这么说，小心翼翼得开口问道：“小姐还用茶水吗？” “不必了，下去吧！”顾瑾琳挥挥手，似乎有些不耐烦，等到身边的人都离开，这才推门而入，随后压低声音问道：“这个时候来，纳兰公子也不怕被人瞧见？” “顾才人对我避而不见，我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内室的屏风后转出来一个人，正是纳兰辉无疑，“顾才人不是说，只要有机会就会帮我把顾夫人放出来的么？” “纳兰公子还真是担心自己的姑母啊？”顾瑾琳听到纳兰辉的话，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淡淡得说道：“纳兰公子难道没听外头的风言风语，顾夫人做了什么事情，恐怕你也是知晓的，若是没有父亲发话，谁敢把人放出来？” “顾才人这是在敷衍我了？”纳兰辉上前，盯着顾瑾琳说道：“顾才人迟迟不能进宫，难道都不想知道为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瑾琳听到纳兰辉这么说，先前因为芸姨娘那番话压下的不安再度升起，当下蹙眉问道：“难不成纳兰公子还知道什么隐情？” “这得看顾才人愿不愿意帮忙了。”纳兰辉见顾瑾琳在意此事，当下淡淡得说道：“当初咱们可是约定好的，只要你把顾夫人放出来，其他的一切都好谈。” “纳兰公子，我的确是想要顾瑾瑶的一些丑事，但是你若是不给，我也无所谓。”顾瑾琳眸光微闪，随后冷声开口问道：“其实，我倒是十分好奇，如你这般都能出卖顾瑾瑶的人，为何偏生要救纳兰姿呢？” “这好像和你没什么关系。”见顾瑾琳不上钩，纳兰辉倒是坐了下来，看着她说道：“顾才人，你以为你的命格可以带给你的富贵荣华，却不知道其实你可能死的更快。” “纳兰公子在这里危言耸听，是为了吓唬我？”顾瑾琳的心微微一颤，但还是强装镇定得说道：“我倒是不知道纳兰公子何出此言，如果纳兰公子能够说服我，说不定我真的会出手帮顾夫人呢？” “宫里头有多少人想成为皇后，顾才人难道不知道？”纳兰辉听到顾瑾琳这么说，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似笑非笑得看着她说道：“就你这样还未入宫就已经成了才人，那些人怎么可能由着你进宫呢？” “你是说，有人在阻拦我入宫？”顾瑾琳咬了咬牙，好似十分不满得说道：“我天生命格如此，难道这也能成为她们针对的理由？” “顾才人，我倒是该说你是天真呢，还是说你傻？”纳兰辉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得说道：“你若是进了宫，你这天生凤命难道是要让皇后给你让位吗？”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顾瑾琳顿时一惊，立刻反驳道：“皇后那个位置怎么可能轮得到我来坐？” “你的确没想过，可是不代表别人不这么想。”纳兰辉沉声道：“其实我要救纳兰姿，也是为了顾才人，因为若是纳兰姿活着，你就能活着，若是纳兰姿死了，那你也必死无疑，若是你不相信的话，尽可试试，只要纳兰姿能够出府，那你就能够安然无恙进宫。” “纳兰辉，你这是分明在威胁我！”顾瑾琳顿时恼火得问道：“纳兰姿不过是顾府的夫人，怎么会和我入宫扯上关系？” …… “儿臣见过父皇！”南宫俊宇走进御书房的时候，皇上还在批改奏折。 “起来吧！”皇上已经知道是南宫俊宇了，他虽然疼爱静妃和九公主，可是对于这个儿子素来都是不上心的，所以头也未抬地问道：“这么晚了还过来，是有什么要事？” “回父皇的话，儿臣先前调查京郊抢匪一案，发现此事牵连到了纳兰大人。”南宫俊宇十分从容地将查到的证据交给了过来拿的公公，随后才说道：“据那些人交代，他们之前一直听命于纳兰大人，这些年也是纳兰大人一直在暗中养着他们，之所以会到京郊抢劫过往的商人和贵人，是因为他们得了命令，要污蔑四皇兄。” “先前那么多人没有查出来的事情，你这么快就查出来了？”翻看着南宫俊宇拿上来的证据，皇上微微蹙眉，似乎并不相信地问道：“你怎么能肯定这些人不是在故意攀咬？” 第174章 暴毙，其心可诛 “父皇，虽然这些抢匪为首的拒不交代，可下面的那些喽啰的口径基本一致。”南宫俊宇听到皇上的话，不禁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才说道：“只是儿臣拿不定主意，因为除了纳兰大人之外，这里头还牵扯了……太子。” “太子？”皇上听到南宫俊宇的话，突然冷哼一声，盯着他说道：“朕当初把这件事交给你，就是因为相信你的为人，没有想到你倒是撇清了老四的关系，结果直接扯出了太子？你想做什么？” 南宫俊宇跪了下来。 “父皇，儿臣只是查案，并无其他的想法。” 南宫俊宇其实有的时候觉得特别心累。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坐上皇位的人到最后都会变得格外的多疑，这么多年，似乎他不管做什么事情，皇上都会怀疑他别有用心。 可是这一次，分明是他把这个案子交给他的，现在又开始怀疑他查的真相是假的，那当初又何必让自己查？ “皇上，云王殿下到了。” 就在大殿之上陷入焦灼的时候，南宫灏到了。 皇上自然不可能让人拦着南宫灏，挥挥手，示意下头的人把南宫灏带进来。 “臣弟见过皇上。”南宫灏缓步走进来，扫了一眼南宫俊宇，随后才说道：“老六也在，看来是案子有进展了？” “哼！”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当下将手里的证据交给了身边的公公，示意他将这些送到南宫灏面前，随后才看着南宫俊宇说道：“他倒是真查出了点东西来，只是他的心更狠，竟然直接咬出了太子！端的是其心可诛！” 南宫灏没有说话，默默地翻看了这些证据。 “皇兄，这件事怕是真的。”等到看完了所有的证据，南宫灏才抬眸说道：“其实臣弟这会过来，也是因为发现了一些东西，想让皇兄过目。” “嗯？”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眸光一凛，随后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老六，你且去殿外等着！” “是，父皇！”南宫俊宇没有反驳，朝着南宫灏行礼之后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站在外头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才听到后头御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 “你父皇那边本王已经说过了，你跟本王一起回去。”南宫灏走到了南宫俊宇身边，淡淡的开口道：“夜里头风凉，以后再过来就多穿些，免得染了风寒才是。” “多谢皇叔。”南宫俊宇低着头跟在南宫灏身后，似乎并没有什么开口说话的念头。 “你是觉得委屈？”走了一会，南宫灏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你查到的都是事实，可是皇上并不愿意相信，反而会觉得是你在有意算计，所以你认为从一开始就不该让你过问此事，对吗？” “皇叔，父皇他似乎对我有所偏见。”南宫俊宇的功夫其实是跟南宫灏学的，所以在某些时候，他看上去就好像南宫灏的小徒弟一样，这会听到南宫灏这么问自己，自然也是一肚子牢骚。 虽然他知道南宫灏是自己的皇叔，可是他始终相信不管自己说什么，南宫灏都不会把这些再去告诉皇上，也会替他保守秘密。 “偏见是很正常的。”南宫灏坦然地开口道：“这些年，先不说你和太子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就是现在你也不得皇上的喜欢，还指望他相信你什么？” “皇叔，我已经很努力了。”南宫俊宇颇为愤愤不平地说道：“我幼时的确羡慕过太子，因为父皇总是有很多时间陪着他，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父皇这些年做的很多事情我都看不惯，我也不想多问，还不如在边疆来的自由。” “每个人，生性都是向往自由的。”南宫灏听到南宫俊宇这么说，当下淡淡地问道：“可是本王觉得，连小九都知道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而努力，为什么你反而用逃避作为借口？” “逃避？”南宫俊宇立刻摇头说道：“皇叔，我并没有逃避，如果最后坐上那个位置的人都会像父皇那样，我宁愿不做帝皇。” “你觉得，太子登基和其他皇子登基，静妃娘娘和小九活下来地可能性有多大？”南宫灏突然一改方才的平和，咄咄逼人的问道：“如果不是你成为帝皇，那么你就要承受你所关心的人都会面临死亡的境地，如此，你也觉得自由更重要吗？” “他们……他们……”南宫俊宇想要反驳，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反驳。 难道要他去求那个最后坐上帝皇的人手下留情？ 可是人家凭什么要手下留情呢？ “若是换做你，一个可能随时威胁自己江山的人存在，你会容得下他吗？”南宫灏看着南宫俊宇，淡淡的问道：“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这样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皇叔……”南宫俊宇知道南宫灏经历的事情要比自己经历的多得多，也残忍的多，可是直到现在他依旧都没能下定决心去做一些事情，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无话可说。 “你没有办法做决定的事情，别人都已经开始做了。”南宫灏抬眸看向天空，若有所思的问道：“本王倒是很想知道，若是有一日你发现你所有亲近之人都因为你今日的犹豫而命丧黄泉的时候，你会不会后悔呢？” “皇叔，你是替安和县主来做说客的吗？”南宫俊宇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突然看着南宫灏问道：“皇叔，安和县主对你来说就如此重要，你不是一直都不肯出手帮任何人的吗？” “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夫妻一体，一荣俱荣，这有什么错？”南宫灏看了南宫俊宇一眼，十分坦然地问道：“本王并不希望她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你的身上，若是你迟迟不肯做决定，那她必然十分忧心，虽然本王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中你，但是既然是她做的决定，那本王自然支持。” 这是南宫灏第一次十分明确的表达出他选择了扶持南宫俊宇。 只是这背后的原因竟然是顾瑾月。 想必很多人想破脑袋也不会相信的吧？ 当然，就算是顾瑾月自己恐怕都不会想到南宫灏会这般做决定。 “有些事情，不能这么直白的去告诉皇上。”南宫灏见南宫俊宇不说话，当下淡淡地说道：“你查到的证据不足以让皇上去相信这些事情是太子做的，即便我们都清楚此事与太子有关，但是皇上是不愿意的。” “皇叔，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也不知道南宫灏的哪一句话触动了南宫俊宇，先前还一脸愤慨的少年突然好似变得通透了一般，目光灼灼地看着南宫灏说道：“以往是我太过执着了，总以为自己是与那些人不同，可是我现在明白了，如果我的不同是建立在我在意之人担惊受怕之上，那我永远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你自己想明白，与本王有什么关系？”南宫灏挥挥手，沉声道：“时候不早了，回去吧！” 看着南宫俊宇策马而去，南宫灏才上了马车。 “王爷明明已经怀疑属下了，为何还要让属下听到这些？”马车里，宋扬看着南宫灏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才问道：“王爷不担心属下将这些事情告诉那位吗？” “若是真的担心，就不会让你回来了。”南宫灏看了宋扬一眼，随后才开口问道：“宋扬，你知道楼家吗？” 宋扬有些不明所以。 先前他收到南宫灏让他回去的口信的确十分激动，甚至快马加鞭的不停歇赶回来，可是现在他又被南宫灏给弄糊涂了。 “属下之前曾经查过楼家的事情。”宋扬点点头，十分迷惑地问道：“王爷为何突然提起此事？” “你是楼家的后人。”南宫灏十分简单地开口道：“你的仇人正是太后，所以本王想知道你在听到这些真相以后还愿不愿意效忠太后，还是完全归顺本王？” “王爷！”宋扬瞪大眼睛，好似不可置信的开口问道：“属下是楼家后人？王爷是在说笑吗？” “本王从不说笑。”南宫灏扫了宋扬一眼，随后才说道：“若是你想看证据，本王书房里有，若是你看过之后依旧不信，那本王也不介意将你再送回去，端看你的选择，如何？” …… 金婆婆到底是人脉广，很快修缮会所的事情就已经提上了日程。 谭幽幽最近也在跟手下的人购置顾瑾月需要的那些东西，所以自然没有时间来找她。 顾瑾月这四五日一直在忙着跟琳荷讨论如何用药会更有利于兰姨娘的病情，还会将她和琳荷的心得跟那位最早告诉顾瑾月兰姨娘可能是躁郁症的医生沟通，结果这一日她看着琳荷刚刚为兰姨娘施上针，冬至就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小姐。”冬至看了一眼正在沉睡的兰姨娘，似乎欲言又止。 “出来说。”顾瑾月压低了声音，带着冬至走出房间，到了院子里才问道：“什么事？” “小姐，刚刚顾府那边传来消息。”冬至看着顾瑾月低声道：“纳兰姿死了。” “死了？”顾瑾月微微一愣，有些不解得问道：“先前不是让人一直盯着，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第175章 棋子，破罐破摔 “夜隼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是……”冬至顿了顿，看着顾瑾月说道：“顾瑾莲下的手，她每日晚上都给纳兰姿送了汤羹过去，结果纳兰姿似乎是染上了天花，病情十分急促，根本没等大夫到就已经死了，顾老夫人那边可能是怕传染，直接连人带院子全都放火烧了，这两日估计就要摆灵堂了，里头放着的是灰，至于是什么灰就不知道了。” “……” 顾瑾月没有想到顾瑾莲会这么狠心下手。 甭管纳兰姿对她如何，至少在府里头的时候，她看的明白，纳兰姿可是全心全意的护着顾瑾莲和顾瑾瑶的，结果没有想到现在竟然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女儿手里，真的不知道纳兰姿临死前心里得是什么滋味…… “小姐，顾瑾莲之所以给纳兰姿下毒，好像是因为顾瑾瑶派人回来见了她身边的一个叫无望的丫头。”冬至见顾瑾月没说话，继续解释道：“夜隼那边查过了，那个无望其实就是顾瑾瑶的人，连毒都是无望给的，最关键的是李妈妈是顾老夫人的人，现在估计顾老夫人是知晓这件事乃是顾瑾莲所为。” “就算真的要发丧，至少得等顾正恩回来才行，毕竟纳兰姿这会还是顾府的夫人。”顾瑾月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可是如今顾家子弟重孝在身，怕是不单单顾瑾瑶要回来，那位顾才人进宫想必也是难了。” “其实奴婢不太明白，先前顾瑾琳突然在顾老夫人面前提起过暂时放纳兰姿出来，至少等她体面的进宫之后再做定夺，只是顾老夫人没有同意。”冬至颇为不解的说道：“夜隼派去的人说，纳兰辉曾经在夜里见过顾瑾琳，随后顾瑾琳对纳兰姿的态度就有所改变了。” “看来，真正的问题出在纳兰辉身上？”顾瑾月蹙眉说道：“找人盯着纳兰辉，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如今外头关于京郊劫匪与纳兰府有关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他反而还关系其他的事情，这就让我有些想不明白了。” “奴婢其实也意外，纳兰府其实已经明白地说过不会过问纳兰姿的事情，可为什么纳兰辉反而这么关心她呢？”冬至说完，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不过说起来，奴婢倒是忘了告诉小姐，纳兰姝一直卧床不起，好像也病的很重，每日都有药送进去，但是不见纳兰姝出来。” 顾瑾月已经许久没有听过纳兰姝的名字了，这会乍一听到反倒是有些意外，毕竟上一世纳兰姝得到了直播间以后可是做了不少坏事，甚至还害的自己那般凄惨，为何这一世如此安静？ “让人盯着吧！”顾瑾月这会倒是没心思去管纳兰姝的事情，只是摆摆手说道：“瞧着顾府那边什么时候开门，到时候总该去拜祭一下，毕竟她也是顾府的夫人。” “奴婢明白了。”冬至当下点头，随后又问道：“那到时候兰夫人还去吗？” “不管怎么说，当初是纳兰姿害的兰姨变成今日这般，让兰姨去看看，说不定还对她的病情有益处。”顾瑾月想了想才说道：“那个花老弯离京了吗？” “没有。”冬至摇摇头说道：“奴婢也以为这人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总该赶紧离开京城的，可是他一直都没走，反而还在伺机想要杀了纳兰姿，不过这下可能也不需要他来做了。” “顾瑾莲为了不嫁给李虎，还真是煞费苦心。”顾瑾月摇摇头说道：“可惜她完全忘了，如果没有了纳兰姿，顾瑾瑶更不可能过问她的事情，像顾瑾瑶那种人，只有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才会做吧？” …… 此刻的顾府之中，顾老夫人看着跪在下头的顾瑾莲，面无表情的喝着茶水，过了好一会才放下了茶盏。 “你们都出去吧！” 本来在屋里伺候的那些下人都退了出去，陈妈妈自然的守在了门口。 “我本以为，你应该是最在意你母亲的人。”顾老夫人看着顾瑾莲，蹙眉开口问道：“你怎么下得去手？” “祖母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顾瑾莲当然不可能承认，弑母这样的事情，别人怀疑那永远都是怀疑，可是如果她承认了，那以后她就要始终背着这样的罪名了。 “你听得明白也好，听不明白也好，你这么做，就是毁了整个顾家。”顾老夫人见顾瑾莲这么说，也没有强求她一定要承认此事，只是淡淡的说道：“顾才人进宫在即，你竟然让顾家的主母身亡，你们身上全都背着重孝，如此一来，顾才人还怎么入宫？” “祖母，我自小的时候您就跟我说过，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顾瑾莲抬头看着顾老夫人问道：“如果不是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就要嫁给李虎那种人，祖母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你们都是顾家的儿女，本来就应该以顾家为尊。”顾老夫人听到顾瑾莲的话，不禁冷声道：“若是没了顾家，你们什么都不是，就是你现在看不上的李虎，如果你不是顾家的女子，他也未必看得上你，懂了吗？” “祖母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吧！”顾瑾莲好似破罐子破摔一般，低着头说道：“左右事情已经如此，对于我来说，至少还能拖延三年，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管。” “你父亲去顾家村，这个时候怕是都还没有到，如今因为此事折返，皇上必然会派其他人去接替你的父亲。”顾老夫人见顾瑾莲这样，只能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如今你连你父亲的前程也不顾了，难道顾家就只有你一个人吗？你有想过你父亲回来以后会如何处置你吗？” “祖母为何认定此事是我所为？”顾瑾莲心里一颤，但还是立刻斩钉截铁地反驳道：“我只是每日给母亲送了羹汤，那也不过是我的一片孝心，母亲得了天花恶疾突然身亡，我这个做女儿的心里也十分难过，祖母这么断定我的罪名会不会有些太草率了？” “莲儿，这么多年，你一直都算不得府里头最聪明的孩子，所以如果你要做什么事情，被发现也是很正常的。”顾老夫人看着顾瑾莲，许久才幽幽地开口问道：“此事牵扯到了顾才人进宫的事情，你父亲必然十分恼火，这件事我可以替你隐瞒，但是三年后你就能不嫁给李虎了？如果李虎心甘情愿的等着呢？” “这不可能！”顾瑾莲立刻激动地说道：“祖母，我知道我不如姐姐她们聪明，可我真的不想嫁给李虎，求求祖母给我一条生路吧！” “如果你真的不想嫁给李虎的话，也不是不行。”顾老夫人看着顾瑾莲，沉声开口道：“你母亲生病之前你一直侍奉，所以也感染了天花，不久之后病重身亡，到时候七皇子会从青楼带回来一个花魁铃兰做妾室，你愿意吗？” 顾瑾莲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顾老夫人。 事到如今，她总感觉自己好像进了一个局。 或者说，从她决心给自己的母亲下毒的那一刻开始，她好像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棋子。 “若是你不愿，当然也没问题。”顾老夫人垂下眼眸，再次幽幽地开口道：“守孝三年，到时候依然嫁给李虎，你的身份不会有任何改变，但是这辈子你可能都要跟着那样的男人过活，他说不定还要靠着你的嫁妆发达，莲儿，哪怕是做七皇子的妾室，那日后七皇子如果荣登大典，你这个妾室难道还能少了位分？” “祖母，这是父亲的意思吗？”顾瑾莲这会倒是琢磨出点意思来了，或许顾老夫人和顾正恩早就盘算过如何让纳兰姿消失的更加有价值，而她只不过把这件事提前了而已。 “你倒是不必管这些，只是告诉祖母，你愿意不愿意？”顾老夫人当然不可能承认此事，她和顾正恩想的本来是打算等到顾瑾琳入宫之后再解决纳兰姿，可是如今既然有人替他们动手了，而且现如今情况已经变成这样，她只能按照先前商量的去办。 “顾家现在已经经不起一点折腾了。”顾老夫人情真意切地看着顾瑾莲说道：“莲儿，若是顾才人进了宫，你母亲过世，那咱们顾家多少还有几分荣光，可是如今变成这般，我们只能把赌注压在皇子身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祖母何必担心这些？”顾瑾莲看着顾老夫人，好似不屑地说道：“顾瑾琳不是凤命吗？就算耽搁三年，但只要她入了宫，迟早都是皇后的……” “放肆！”顾老夫人顿时呵斥一声，疾言厉色地说道：“莲儿，以后这话莫要再说，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如今你既然犯了这样的罪责，那你也没得选，我给你三条路，百日内嫁给李虎或者送去七皇子府，要么就以死谢罪吧！” 这里的风俗本就如此，如果着急成亲，不等重孝三年，那就要在百日内完成这些事情。 “祖母，如果我入了七皇子的府，是不是以后与顾家再无瓜葛？”顾瑾莲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那一日被赶出府的顾瑾月，“难道祖母就不怕我卖了顾府？” 第176章 商论，义无反顾 “莲儿，你不会的。”顾老夫人听到顾瑾莲这番话，便知道她已经意动，当下不禁微微笑着说道：“你跟了七皇子，外人不知你的身份，可是七皇子和顾家都是知晓的，如果你帮顾家，七皇子自然也得念着顾家的情面对你好生照拂，若是你与顾家没了任何关系，或者说你把顾家都给赔了进去，那么七皇子该如何想？” 如何想？ 或许七皇子会觉得她心地恶毒，连自家人都容不下，那更不能留着自己的命吧？ 顾瑾莲的确不是那种特别聪明的人，但是她也不傻，权衡利弊之下，她自然也做出了最合适的决定。 “一切就按照祖母说的去做吧！”顾瑾莲终究垂下眼眸，平静的说道：“希望祖母不要忘了今日所言，否则的话，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和顾府咬个你死我活。” 顾老夫人并不喜欢被人威胁，可是顾瑾莲已经愿意答应做第一个棋子了，那她自然也不会过多苛责。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不必耽搁了。”顾老夫人若有所思的说道：“回去之后身边就留下一个丫头，然后你就闭门不出，三日后就会有消息传出去了。” “是，祖母。”顾瑾莲应了，缓缓起身说道：“多谢祖母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以后莲儿不能承、欢膝下，还请祖母多多保重。” “好孩子，去吧！”顾老夫人看着顾瑾莲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说到底，这些孩子到底不是顾正恩的血脉，否则的话，她也不至于没一点感情的就丢出去。 顾正恩走之前将以往的事情全都告诉了顾老夫人，而顾老夫人这才知道原来这府里头纳兰姿所生的孩子与顾正恩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当初那人已经被顾正恩给处死了，可是留了这么多年的人，八成也会留些后手，不管是顾正恩还是顾老夫人，心里头都多少有些忌惮。 先前顾瑾月本以为这府里头的孩子基本上全都不是顾正恩的，其实并不尽然。 当时的顾正恩怎么可能把所有的妻妾都让给别人？ 偏生当时的纳兰姿有了身孕，顾正恩心里头十分清楚孩子不是自己的，但是为了避免麻烦，他纵容了纳兰姿的做法。 后来顾正恩经过太医的调理，许久才能有一次令人受、孕的可能，他自然不可能再去碰纳兰姿，于是府里头的妾室生下的还真是顾府的血脉。 纳兰姿一直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道她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顾正恩的棋子。 “老夫人。”陈妈妈走进来的时候，看到顾老夫人在出神，当下上前说道：“李妈妈那边已经处理掉了。” “嗯。”顾老夫人回过神，点点头说道：“那个老奴太过得寸进尺了，什么都想要，如今竟然还威胁到了我这里来，当真以为我留着她大有用处么……” “老夫人，灵堂的事情已经安排妥了，是等老爷回来还是……”陈妈妈并未搭茬，反倒是岔开话题问道：“若是老爷不回来的话，会不会那些同僚会在背后议论老爷？” “事到如今，还考虑那么多做什么？”顾老夫人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正恩那边不必等了，若是皇上下旨让正恩回来，那自然是没办法的，若是没有，那怎么可以耽误正恩的大事？” …… 张云初刚从兵营策马而归，就在转角处遇到了南宫俊宇。 “张小姐！”南宫俊宇看到张云初骑着马肆意的模样，心里微微一动，上前一步问道：“不知道张小姐现在有空否？” “六皇子？”张云初与九公主关系密切，见到她的兄长自然也是十分亲切，当下直接跳下马，站在南宫俊宇面前问道：“六皇子找民女有事？” “其实是因为小九的事情。”南宫俊宇扭头看了看四周，随后才说道：“若是张小姐方便的话，咱们去茶楼里坐一坐，这里毕竟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张云初完全没有要带着丫头与南宫俊宇见面的意识，当下拉着马就要往茶楼的方向走。 南宫俊宇在背后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只是等到张云初和南宫俊宇坐下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丫头珍珠和南宫俊宇身边的小厮都在，一时间还有些错愕地问道：“珍珠，你怎么在这里？” “小姐，是六皇子殿下派人叫了奴婢过来侍奉小姐的。”珍珠已经习惯了自家小姐大大咧咧的性子，当下完全是见怪不怪地解释道：“小姐是不是又忘了出门要带着奴婢的事情了？” “啊？今日天气可真热！”张云初听到珍珠的埋怨，顿时转移了话题，笑眯眯的说道：“六皇子若是有事就快说，我回去还有事。” “小姐不就惦念着那点冰镇梨汁吗？”珍珠顿时有些不满地说道：“县主说了，小姐这样回去不能立刻就喝，要等到午时之后，汗水完全下去才能喝呢！” “哎呀，你可真是比安和还啰嗦，我是你小姐，还是安和是你小姐啊？”张云初故作生气地说道：“你不让我喝梨汁的话，这个月的月银你去找安和领吧！” “是，小姐。”珍珠完全不在意，在她心里，没有什么比小姐的健康更重要了，哪怕不给她银子，她也不能不听顾瑾月的，毕竟人家可是神医。 张云初完全被珍珠打败了，直接趴在桌子上不想说话，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身处何处。 “这是这里特别有名的云茶，张小姐可以尝一尝。”南宫俊宇倒是被这主仆二人逗笑了，一边给张云初斟茶一边问道：“我这几日回京根本就没有见到小九的影子，若是以往她早就来见我了，所以我才贸然拦下张小姐，还请张小姐莫要见怪。” “好喝！”张云初虽然性格爽朗，但是世家小姐该学的她可一样没少，更被提她本身就是爱茶之人，品了一口便赞不绝口，“我倒是不知道这个茶楼里竟然还有这般好茶，真是可惜，若是早知就该带回去给祖父尝一尝的，珍珠，去……” “我已经安排人准备了。”南宫俊宇打断张云初的话，笑着说道：“我以前就听闻张小姐乃是爱茶之人，所以自然早就安排妥当，张小姐可以放心，以后若是还想喝这样的茶，那随时都可以过来。” “原来这家茶楼是谭家的生意。”张云初心思一转，便知晓了这其中缘由，当下看着南宫俊宇说道：“说起来，六皇子今日找我，怕是不单单是为了小九的事情吧？” “倒是让张小姐猜出了一二。”南宫俊宇微微一笑，看着张云初问道：“先前母妃寻我说话，有意想为我选妃，不知道张小姐言下之意如何？” “静妃娘娘竟然还中意我？”张云初好似十分意外地说道：“六皇子，不瞒你说，我先前的确没有要成亲的意思，可是这件事……” “咳咳……”珍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可是六皇子啊，小姐！ 你好歹考虑考虑人家的颜面好不好？ “你嗓子不舒服吗？”张云初的话被珍珠打断了，转头看着她说道：“不行待会去安和那里开药？” “不用不用！小姐！”珍珠吓得连忙摆手，面色尴尬地说道：“小姐，老爷和夫人先前说过的话，您可记在心里头一点点……” 珍珠恨不得去跟张云初窃窃私语，至少提醒下自家小姐别说多少出格的话。 “行了，你先出去等着我吧！”张云初很显然已经知道了珍珠的意思，当下摆摆手说道：“在门口等着我，我一会就出去了，这里就六皇子和我，也没有其他人，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珍珠有些为难。 “你也下去吧！”没有想到，南宫俊宇也让自己的人下去了，这下珍珠自然不能再留下了。 “我刚才说的意思，你应该懂吧？”等到雅座里只剩下南宫俊宇和张云初之后，张云初终于按捺不住，看着南宫俊宇问道：“六皇子，其实我也看的出来，你并不是对我有多么喜欢，你喜欢的可能另有他人，不过我是真的不想成亲，一想到成亲之后就要被绑在家里，我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所以要不咱们二人合作如何？” 在张云初提到他喜欢的另有她人的时候，南宫俊宇的脑海中不自觉地闪过了顾瑾月的笑容。 可是他很清楚，他和顾瑾月这一生都没有可能了。 “张小姐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南宫俊宇点点头，看着张云初问道：“张小姐是想让我娶你为正妃，但是以后不会过问我的事情，也希望我不要过问你的事情，对吗？” “也对也不对！”张云初摆摆手，十分坦然地说道：“六皇子，我是个女子，如果能遇到一个有情人，然后携手一生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可是我这样的性情，想必京城那些世家贵族里头没几个看得上的，而且若是我嫁给了六皇子，那必然是夫妇一体，不管六皇子做什么决定，我自然是义无反顾的追随，若是六皇子出事，我自当舍命相救，如何？” 第177章 丢脸，置身事外 “你难道不怕我做了错的决定？”南宫俊宇的心受到了几分触动，当下看着张云初，忍不住开口问道：“而且你应该知道，我是皇子，牵一发而动全身，你选了我，就意味着将张家全都绑在了我的身上，若是有一日我做的决定是错的，那么到时候连累的不仅仅是你，甚至有可能是张家……” “还有谭家，还有很多支持你的人，甚至小九也是。”张云初眸光清亮，坦然地会所都按：“六皇子，人生在世，总得做出选择，我们的确不能看到结果，但是这个过程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努力下的，更何况，我们也不一定会输，因为你有你想要保护的人，我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只是我不太明白。”南宫俊宇蹙眉，颇为疑惑地问道：“你是早就知晓我会找你谈这些的吗？” “不是。”张云初摇摇头，更加坦白地说道：“其实我考虑了很久，京城之中最适合我的人可能就只有六皇子了，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张云初倒是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六皇子见笑了，对我来说，六皇子就算以后不参与夺嫡之争，那也可以到边疆逍遥自在的生活，当然前提是咱们还有命活着。”张云初笑过之后又解释道：“再者，我很喜欢小九，而且我觉得有安和县主在，云王必然也是站在你这一边的，这么看来，最不可能的六皇子其实胜算最大，不是吗？” 南宫俊宇突然有些欣赏张云初了。 这个看上去性格直爽的女子，其实在心里早就有了她自己的盘算，甚至分析地头头是道，不得不说，如果张云初是将军，只怕这领兵的本事也不差。 “六皇子，你别不说话啊！”张云初见南宫俊宇不说话，连忙歪着头去看他的脸，还不忘解释道：“六皇子若是不喜欢我，可以先跟我成亲，等以后承袭帝位之后便让我去做个闲散的妃子，主要是就让我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保证绝对不给皇家抹黑，也不惹麻烦如何？” “这条路很难走。”南宫俊宇看着张云初，突然沉声道：“若是有一日，你为了护着我没了性命，说不定你会后悔的。” “六皇子，我觉得你这个人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太过于瞻前顾后。”张云初听到南宫俊宇的话，忍不住反驳道：“事实上来说，如果真的遇到这样的情况，我可能会在死的那个时候有一点点后悔，毕竟还没能四处行侠仗义，可是这是我的选择，我的决定，若是能帮六皇子成功，到时候六皇子也会善待张家，对我来说也没有损失，你说是不是？” “你看的倒是透彻。”南宫俊宇也笑了，点点头说道：“既然张小姐准备了这么多的理由说服我，那我自然也不可能在拒绝，如此，我回宫之后便跟母妃说此事，到时候求父皇为我们赐婚。” “这才对嘛！”张云初顿时喜笑颜开，喝了口水才说道：“说句比较直白的话，六皇子你念的那个人其实这辈子都不可能了，何必让自己那么痛苦呢？” 南宫俊宇没有想到张云初竟然会这般敏锐，当下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好像在猜测她为什么会知晓。 “我有自己的本事。”张云初指了指自己的左眼，认真的说道：“我们现在是同一阵营，告诉六皇子也无妨，在人的情绪波动比较大的时候，我可以看出你想的大概是什么……” “这怎么可能？”南宫俊宇听到张云初的话，有些错愕，“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我是小的时候无意间受过伤，之后就开始慢慢有了这样的本事。”张云初笑了起来，十分诚恳地说道：“不过有时候灵，有时候不灵，可能因为你在意的那个人恰好是我也在意的，所以才会那么容易感觉的到。” “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南宫俊宇看着张云初，一字一顿地提醒道：“不管是你有多么信任这个人，都不可以，明白了吗？” “好，我知道了。”张云初没有想到南宫俊宇会这样告诉她，但随即就笑了起来，认真的说道：“六皇子，我果然没有选错人，因为你真的心地善良。” 张云初并没有告诉南宫俊宇，她刚才说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其实她之所以在京城这么多年都没有真正的朋友，是因为她能够看到人的气息颜色。 每个人身上都有气息。 张云初看不到这个世上的色彩，却只能看到那些气息的颜色。 普通人都是灰色的。 心底纯善，胸怀天下的人气息才会是红色的，而南宫俊宇周遭的气息正是那种火红的颜色，完全没有一丝沾染。 这才是张云初选中南宫俊宇最关键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我也只是曾经动过这样的想法，可是如今她已经有了好的归宿，我自然不会打扰。”南宫俊宇摆弄着手里的茶盏，笑着说道：“而且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你不必介怀，若是与你成亲，我心里头自然不会再有其他人的。” “男子不都是三妻四妾吗？”张云初这个时候是真的有些意外了，看着南宫俊宇问道：“就算以后你成了皇上，难道你不打算留有后宫？” “不打算。”南宫俊宇摇摇头，十分肯定地说道：“我厌倦了这样兄弟相争的事情，如果以后有了子嗣，那便让他们各自发挥所长，当皇帝……其实一点也不好，不是吗？” “这……”张云初挠了挠头，突然笑着说道：“六皇子，若是你这般想的话，我还真担心自己与你相处的时日之中会喜欢上你，到时候岂不是很丢脸？” …… “小姐，夫人过世了，京城那边的消息也应该很快就送过来了。” 顾瑾瑶等这个消息已经等了很久了。 至少在她看来是很久了。 “无望做的不错。”顾瑾瑶微微眯起眼睛，心情大好的说道：“回头好好奖赏她。” “是，小姐。” “花老弯不是没死吗？”顾瑾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当下蹙眉说道：“让他去解决下李虎那个人，就当我送给我那个好妹妹的礼物吧！” “小姐，七皇子的人到了。” “七皇子？” 顾瑾瑶微微蹙眉，她过往可从未与南宫俊杰的人接触过，为何突然会派人来见她？ 只是人都到了，不见自然是不合适的。 “让人进来吧！” “顾小姐。”来人正是南宫俊杰身边最得力的谋士林志，“在下林志，受七皇子所命前来与顾小姐商议要事。” “我与七皇子之间从未有过往来，不知道七皇子为何派人来见我？”顾瑾瑶此刻是山高皇帝远，自然不怕有人会听到她说了什么，当下淡淡的开口道：“更何况，我一个被丢在这里的废棋，不知道对七皇子还有何用处？” “顾小姐说笑了。”林志听到顾瑾瑶这么说，当下笑着说道：“顾小姐虽然人在这里，却能轻易的改变顾府的布局，着实让七皇子佩服，所以七皇子特地派在下来，就是想问问顾小姐是否有意与七皇子联手呢？” “七皇子乃是人中龙凤，我怎么敢高攀？”顾瑾瑶淡笑道：“林先生还是不要说笑了。” 顾瑾瑶从来都不相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南宫俊杰现在的处境来看，其实皇上和太后对他似乎都有了几分不满，现在突然冒出来，很显然也是需要她的。 待价而沽这个道理，顾瑾瑶一向都是十分清楚的。 如果南宫俊杰给的条件足够让她动心，她自然会考虑他的提议，如若不然，那还是不沾染这浑水比较好。 她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去搅和夺嫡的事情，万一到时候走错了，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顾小姐误会了，七皇子当然知道顾小姐身份不同，从未肖想与顾小姐成亲。”林志心里头对顾瑾瑶可是颇为不满，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分毫，反倒是十分恭敬地问道：“只是顾府有意将莲小姐送到七皇子府，不知道顾小姐是否知晓此事？” “莲儿？”顾瑾瑶蹙眉，看着林志问道：“莲儿与李虎有婚约在，顾府怎么可能将她送到府上去？” “这一点想必顾小姐只要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的。”林志没有明说，只是笑着问道：“但是现在顾府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顾小姐难道还要置身事外吗？” “顾家如何做与我何干？”顾瑾瑶其实早就知晓自己并非顾正恩亲生的了，整个人从方才的惊讶中抽离出来，似笑非笑地问道：“倒是林先生，有什么话尽管直说，这么藏着掖着，似乎并非真心想让我与七皇子联手吧？” “顾小姐真是聪慧异常。”林志听到顾瑾瑶这么说，当下连忙作揖致歉，随后才恭敬地开口问道：“七皇子知道顾小姐与安和县主素来不和，所以不知道顾小姐愿不愿意回京之后出手对付安和县主？” “让我对付顾瑾月？”顾瑾瑶似笑非笑地问道：“七皇子打得好算盘，可不知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第178章 没数，气息不对 “其实，就算七皇子不让在下来，想必顾小姐也是要对付安和县主的吧？”林志听到顾瑾瑶的话，不禁微微扬眉说道：“所以对于顾小姐来说，自己一个人到底是势单力薄，还不如与七皇子联手，到时候反而更有把握不是吗？” “林先生此言差矣，你说我势单力薄，那只是林先生自己看到的而已。”顾瑾瑶淡淡地说道：“我顾瑾瑶可从来都不会做那种没有准备的事情，就算是跟七皇子合作，我又怎么知道七皇子不是把我当个棋子呢？” 顾瑾瑶其实是心里头有数的，她绝对不会轻易的让自己就去听命于别人，哪怕对方很有可能成为帝皇。 “顾小姐果然有几分胆识。”林志听到顾瑾瑶这么说，当下微微一笑说道：“只是这个时候，恐怕顾小姐没有别的选择，因为顾家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你回去。” “这不可能！”顾瑾瑶的脸色终于变了变，看着林志说道：“不知道七皇子从哪里得到了这样的消息，我母亲离世，作为女儿我怎么能不回去呢？” “若是顾家不派人来告诉顾小姐，不知道到时候顾小姐该以什么理由回去呢？”林志听到顾瑾瑶的话，不禁笑着说道：“难道说，顾小姐打算回去之后在解释即便在这里，其实顾小姐一直都在关注着京城的事情？” 顾瑾瑶这下倒是没了言语。 说起来，她一开始的确打算的很好，只要纳兰姿过世，那顾家怎么都该把自己给叫回去才是，但是唯独没有想过顾家可能完全没有要她回去的打算。 “有些事情，顾小姐还是看到太简单了。”林志见顾瑾瑶这会倒是服了软，方才沉声说道：“先不说顾小姐现在在这里可是孤立无援，顾家的人根本就没打算操持你母亲的丧事，甚至顾老夫人都没打算让顾大人回去，更何况顾小姐这样可能危及到顾大人仕途的女儿呢？” 原来如此。 顾瑾瑶这下倒是明白了顾老夫人的想法。 顾正恩只要不回，纳兰姿又是得了天花过世，自然不能大操大办，到时候她回不回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七皇子打算如何？”这下，顾瑾瑶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拒绝南宫俊杰的提议了，只是淡淡的问道：“如果我答应了跟七皇子合作，那日后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听七皇子安排？” “当然不是！”林志知道顾瑾瑶态度松动了，当下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顾小姐和七皇子也只是暂时合作对付安和县主而已，其他的事情，七皇子当然不会干涉顾小姐。”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顾瑾瑶倒是放了心，随即才开口问道：“只是我倒是不明白，依着七皇子的本事，想要对付安和县主不也是易如反掌么？为何偏偏还要来找我帮忙？” “安和县主现在与云王有婚约，而且云王十分护着她，而七皇子之前就跟安和县主交过手，发现安和县主似乎与他有仇，可是七皇子很清楚在之前他从未见过安和县主，因此完全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林志看着顾瑾瑶说道：“不都说对症下药，所以七皇子想让顾小姐帮他搞清楚安和县主与他的仇怨到底因何而起。” “七皇子难道不是找错了人？”顾瑾瑶听到林志这么说，不禁有些好笑地说道：“难道七皇子不知道我与顾瑾月的关系素来不好，而且她现在已经不是顾家人了吧？” “可是，顾小姐难道忘了那位兰姨娘？”林志笑了，提点了顾瑾瑶一下，“当初兰姨娘还在府里头的时候，顾小姐似乎对她一直还算和善，想必兰姨娘应该不会拒绝见顾小姐的吧？” …… 纳兰姿是得了天花过世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那些世家到底是有所忌讳，所以哪怕顾家设了灵堂，他们也就派了下人过去添柱香作罢。 至于人，那是更不可能出现的。 毕竟人家也怕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 顾瑾月到的时候，纳兰府的人恰巧也到了。 这种时候，若是纳兰府的人也不出现，怕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所以纳兰夫人当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见过安和县主。” “纳兰小姐？” 算起来，顾瑾月还真是许久没有见过纳兰姝了。 只是，这一次见到纳兰姝实在是有些让人惊讶，因为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上去十分萎靡。 “安和县主真是好气色。”纳兰夫人先进了门，纳兰姝是看到了顾瑾月的马车，所以特地停下来等着她的，“看来王爷对县主应该是很好吧？” 纳兰姝其实在看到顾瑾月的时候依旧觉得十分嫉恨。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段时日修身养性已经足以让她变得冷静，但是事实上，根本就是徒劳无功。 顾瑾月比她上次见到的时候更美了。 而她，却因为…… “纳兰小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顾瑾月听到纳兰姝的话，倒是有些好笑，不禁蹙眉问道：“我与王爷还未成婚，自己搬出去住自然没有那么多烦躁躁的事情，可能心情好，自然也就气色好，倒是纳兰小姐，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不知道我能不能帮上什么？” 这气息，怎么闻似乎都有些不对啊…… “不劳县主费心。”纳兰姝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当下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倒是羡慕县主，若是我也有县主这般本事，自然也过的极其舒心了，我还有事，就不叨扰县主了。” “小姐，这纳兰小姐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了？”花落跟在顾瑾月身边，见纳兰姝走了，这才低声问道：“怎么瞧着跟好久没见阳光似的，那眼神看着真够吓人的。” “小姐，她好像是在养蛊。”冬至之前就对顾瑾月说的蛊有兴趣，所以也跟着顾瑾月学了不少，这会倒是看出了点门道来，低声道：“而且是拿自己的心血饲养，只是奴婢瞧不出是什么蛊。” “同心蛊。”顾瑾月十分淡然地说道：“一个未出嫁的女孩子以自己的心血养同心蛊，你们觉得她想做什么？” “小姐，同心蛊是什么？”花落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有些意外地问道：“她好端端的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就为了这个什么同心蛊？” “同心蛊就是以心血饲养，到时候你心爱的人就会对你死心塌地了。”顾瑾月笑着说道：“她养同心蛊当然是为了想让她喜欢的人喜欢她，然后再跟他双宿双栖吧？” “她是想害王爷？”冬至到底是对蛊有所了解，当下顿时蹙眉问道：“小姐为何不阻止她？” “我阻止她做什么？”顾瑾月似笑非笑地说道：“她现在想要用这个来祸害云王，怕是有些晚了，所以根本不值得担忧，不过既然知道了，那就盯着点吧！既然她这么惦记我的夫君，那我怎么能不帮她找个如意的呢？” “小姐，这样做真的能让对方喜欢自己，而且一直都不会在离开吗？”花落后知后觉地问道：“如果王爷真心喜欢小姐，就算有这个蛊，她也未必会得逞吧？” “奴婢觉得王爷也是这般。”冬至立刻附和道：“难怪小姐根本不担心王爷，依着王爷对小姐情比金坚的心，这些东西根本也对他没有用处。” 顾瑾月被这两个丫头逗笑了。 她之所以说同心蛊对云王没用，是因为南宫灏用了洗髓丹，现在根本就是百毒不侵的，更别提这小小的蛊了。 到时候，说不定都未近南宫灏的身就会直接死了。 “走吧，咱们也不能老站在这里，总该进去上柱香的。”顾瑾月并未多做解释，毕竟南宫灏身体已经完全好了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顾瑾月，你来做什么！” 顾瑾月倒是没想到事情还这么巧合，她刚刚走进去，就碰到了一身孝衣的顾瑾琳。 “顾才人？”顾瑾月看着顾瑾琳，十分平静的说道：“顾夫人过世，我前来吊唁，不知道顾才人有什么不满的吗？” “你走！”顾瑾琳本就心情不好，这会对顾瑾月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当下怒声道：“这里不欢迎你！” “你们顾家就是这般待客的吗？”顾瑾月听到顾瑾琳的话，似笑非笑地问道：“还是顾才人因为嫡母过世，可能暂时无法进宫，所以心情格外郁卒？” “你……”顾瑾琳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这么直白的揭开自己的心思，当下指着顾瑾月怒声道：“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但是你已经不是顾家的人了，我们顾家的主母也不需要你来吊唁，赶紧走！” “琳儿！”就在这个时候，芸姨娘已经赶了过来，听到顾瑾琳这么说话，顿时呵斥道：“不要胡说，县主，琳儿年纪还小，没经过事情，还请县主不要见怪才是！” “芸姨娘，我倒是想不跟顾才人一般见识。”顾瑾月缓步上前，站在芸姨娘耳边问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盯着顾瑾琳，芸姨娘心里头难道没点数吗？” 第179章 明确，回来报仇 “多谢县主提点。”芸姨娘心里一颤，连忙恭敬地说道：“日后才人入了宫，还是……” “芸姨娘，这话之前你就跟我说过了，可是我拒绝了，顾才人也没有同意。”顾瑾月打断了芸姨娘的话，十分平静的说道：“有些事情可能没办法靠别人，只能靠自己，但是顾才人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还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县主！”芸姨娘还想说什么，却被顾瑾月抬手打断了。 “芸姨娘，多说无益。”顾瑾月沉声道：“若是芸姨娘无事，那我就先去吊唁了。” “你……” “琳儿！” 顾瑾琳看着顾瑾月这么走掉，顿时有些不满地转头看向芸姨娘问道：“娘，你拉着我做什么？” “于情于理，我们都没有资格拦着人家去吊唁。”芸姨娘慈爱地看着顾瑾琳，替她整理了下衣衫，这才说道：“琳儿，你记住，这段时日不管谁找你，你都不能单独去见，不要离开我一步，可以吗？” “娘，到底发生什么了？”顾瑾琳听到芸姨娘这么说，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芸姨娘摇了摇头，微微笑着说道：“成大事者，一定要隐忍，琳儿，你要走的路还有很长，千万不要大意，一定要步步小心，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了，娘！”顾瑾琳觉得芸姨娘奇奇怪怪的，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当下拉着芸姨娘说道：“娘，咱们回去吧，我倒是要看看祖母到底还认不认顾瑾月那个小贱人！” 芸姨娘没有说话，只是看上去忧心忡忡。 只是此刻的顾瑾琳满心都是怎么让顾瑾月难堪，根本没有在意芸姨娘的不妥。 “安和县主到！” 随着传喏声响起，顾老夫人抬眸看着顾瑾月走进灵堂，十分平静的上了香，随后走到她面前不远处站定，淡淡的开口道：“顾老夫人，节哀。” “多谢安和县主。”顾老夫人在陈妈妈的搀扶下起身，看着她说道：“不知道安和县主能否移步，老身有几句话想跟安和县主说。” “请。”顾瑾月没有拒绝，带着花落和冬至跟着古老夫人走出灵堂，直到花园处的凉亭里站定，“你们先推下去吧！” 花落和冬至看了顾瑾月一眼，见她点头，这才随着陈妈妈一同退到了凉亭廊间外。 “我没有想到你还会来吊唁她。”顾老夫人转头看着顾瑾月，颇为意外地说道：“你应该知道，她害死了你的母亲，如今她死了，你心里头是不是平静了很多？” “顾老夫人，我母亲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不能因为纳兰姿死了，就全都推到她身上去吧？”顾瑾月听到顾老夫人的话，倒是忍不住笑了笑，随后才淡淡地说道：“顾家里头就她做了这样的事情吗？” “虽然你离开了顾家，但是你身上还流着顾家的血！”顾老夫人听到顾瑾月这么说，脸色微微变了变，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从回来的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了真相？” “怎么会呢？”顾瑾月垂下眼眸，平静的说道：“我被送走的时候才多大，怎么可能知道那些过往，只是顾老夫人，这世上往往有因必有果，当初你们做了什么，就该想到有一日要去承担这样的恶果，那么真相我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顾老夫人的心微微一颤。 原来，顾瑾月从一开始就知晓了真相。 “为……为什么？”顾老夫人突然觉得有些惧怕，面前这个少女已经慢慢有了冷氏的模样，这让她心惊胆颤，“月儿，你应该知道，不管你父亲做了什么决定，都是为了顾家，都是为了你们……” “在顾家送走我的那一刻，顾瑾月就已经死了。”顾瑾月打断了顾老夫人的话，似笑非笑地说道：“顾老夫人现在没必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因为对我来说，很多事情都是不可逆转的，就好像我的母亲不会再活过来一样。” “是，你母亲的死的确……”顾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到底没有说完这番话，只是沉声道：“可是活着的人呢？那是你的亲生父亲，难道你也要做弑父的恶人？” “顾家都出了个弑母的女儿，顾老夫人不也没有做什么吗？”顾瑾月听到顾老夫人这么说，倒是笑了起来，看着她说道：“顾老夫人，你总是觉得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顾家，可是你想过没有，顾家这些人凭什么听你的安排，去做顾家的棋子呢？” “顾家难道是我自己一个人的顾家吗？”顾老夫人立刻反驳道：“安和，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从你离开顾家的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怀疑，怀疑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现在我才知道，从你回京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在替你母亲报仇，你要让顾家万劫不复，对吗？”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顾瑾月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微微笑着说道：“可是即便我做了再多的事情，如果顾家的人不那么选择，又怎么会让我如意呢？顾老夫人，从始至终，决定都是你们自己做的，有谁可曾逼迫过你们吗？” 顾老夫人身子一个踉跄，下意识地扶住了凉亭的柱子。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她都有了明确的答案。 顾瑾月就是回来报仇的。 “是我看走了眼，竟然没有看出你的狼子野心，容忍你在顾府那么久！”顾老夫人冷静了下来，死死地盯着顾瑾月说道：“早知当初你回来……” “不，顾老夫人说错了。”顾瑾月笑了，看着顾老夫人说道：“顾老夫人难道不应该说，如果早知现在养了这样一个我，当初还送走做什么呢？倒不如直接掐死，让我去跟母亲作伴，那样是最好的结果吧？” “既然你是回来报仇的，为何今日就承认这些？”顾老夫人扶着柱子，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完全可以等到顾府被你害的支离破碎之后再说清楚这一切，不是吗？” “因为那样太没意思了。”顾瑾月慢慢的抬眸，看着顾老夫人问道：“你瞧，我不过是随意的布了几次局，纳兰姿都被她的女儿逼上了死路，可是她到死都不知道这些真相，多可惜，老夫人说是不是？” “你……你简直是疯子！”顾老夫人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是这个原因才这么做，当下气的浑身发抖，颤声道：“我们顾家真是做了什么孽，竟然会生出你这么个不肖子孙来！” “是啊，顾家到底做了多少孽呢？”顾瑾月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问道：“老夫人心里头难道都不记得了？” …… 顾瑾琳找了一圈，并未在灵堂上看到顾瑾月，一问才知道顾老夫人带着顾瑾月去了外头。 心思转念之下，顾瑾琳看了一眼正在跟纳兰夫人说话的芸姨娘，随即悄无声息的朝着顾老夫人和顾瑾月刚才走的方向而去。 纳兰姝看了一眼，并未说什么，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才人！”顾瑾琳刚走到半路，突然被人直接拉进了一旁的树丛中，随后在她喊出声之前就捂住了她的嘴巴，“是我！” “纳兰辉！”顾瑾琳被纳兰辉吓到了，等他松开手才压低声音怒喝一声说道：“你搞什么，是不是想吓死我？” “你之前不是答应说一定帮我把纳兰姿救出来的吗？”纳兰辉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现在怎么会突然死了？” 纳兰姿如果死了，那当初纳兰家的那块属于纳兰姿的藏宝图该去哪里找？ “你以为我想让她死吗？”顾瑾琳听到纳兰辉责怪她，顿时恼火地说道：“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就已经进宫了，怎么可能还在顾府里？现在最倒霉的是我好不好？”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纳兰姿放出来？”纳兰辉现在哪里肯信顾瑾琳的话，当下直接掐住她的脖颈，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知道不知道，现在你快要害死我了！” 他都许诺一定会把藏宝图找齐交给那个人的，结果现在纳兰姿死了，他拿什么去交差？ “咳咳咳……”顾瑾琳被纳兰辉掐的快要喘不上气来，一边拍打他的手一边挣扎着说道：“我什么都没做，纳兰辉，你快点松手！你想掐死我，我可是宫里头的贵人……” 贵人这两个字到底让纳兰辉回过了神，所以他顺势松开了顾瑾琳的脖子，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她说道：“现在我要办的事情全都被你给毁了，没有掐死你已经是你的造化了！” “纳兰辉，你们纳兰家的人是不是都这么不讲道理？”顾瑾琳听到纳兰辉这么说，顿时有些气恼地跳起来，怒气冲冲地说道：“不是你让人送消息过来说纳兰姿必须死的吗？现在人都死了，你反倒是来怪我，这事又不是我做的！你既然从一开始就想杀了她，干嘛还让我帮你救？” 第180章 人命，双双殉情 顾老夫人本来还想跟顾瑾月说什么的时候，陈妈妈那边突然走了过来，十分恭敬地说道：”老夫人，太子殿下到了。” “什么？” 顾老夫人没有想到太子在这个时候竟然还会到顾家来，当下也不在理会顾瑾月，带着陈妈妈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小姐，咱们现在走吗？”花落和冬至走了上来，见四下无人才开口说道：“奴婢瞧着顾家人似乎并不欢迎咱们，咱们也没必要在继续留下来吧？” “戏还没唱完呢！”顾瑾月淡淡的开口道：“如今谁都知道纳兰姿是得了天花而死，太子却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这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太子很清楚纳兰姿并非死于天花，而且他这个时候过来肯定另有所图。” “姑娘的意思是，太子可能是为了其他事情来的？”冬至听到顾瑾月的话，当下蹙眉说道：“奴婢刚才听陈妈妈说，顾瑾莲也染上了天花，已经被送走了。” “她亲眼见的？”顾瑾月倒是没有怀疑陈妈妈说的这个消息，只是对于顾瑾莲明知道纳兰姿是死于她之手，却假借这个名义被送走，很显然是有意为之。 “陈妈妈没有见，只是老夫人突然就让人封了顾瑾莲的院子。”冬至摇摇头，随后才说道：“陈妈妈说，顾老夫人并不是完全信任她，因为顾老夫人觉得她之前接触过小姐。” “看来，还得让陈妈妈受点苦头了。”顾瑾月摇摇头，淡淡地开口道：“走吧，咱们也去前头看看，太子到了，我不去见自然也不合适。” 这边顾瑾月刚刚走到前院，看到顾老夫人和纳兰夫人正跟太子说着什么，一个小丫头脚步匆匆的跑了过去，差点撞到花落。 “老夫人！”那丫头也顾不得跟花落说话，径直飞奔到了顾老夫人面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声道：“荷花池……荷花池……”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顾老夫人眉头一皱，陈妈妈已经上前一步呵斥道：“一点规矩没有，还不拉下去领罚！” “奴婢！奴婢看到了！”那丫头惊慌无比，被人扯着下去的时候突然大喊道：“顾才人和纳兰公子殉情了！” “什么！”在场的众人顿时吃惊不已。 “胡说八道些什么！”纳兰夫人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当下怒声呵斥道：“这丫头信口雌黄，老夫人还不拉下去快些处置！” “对，拉下去！”顾老夫人也回过神来，当下立刻吼道：“都愣着做什么！” “老夫人，本宫瞧着这丫头可未必像是在说谎。”太子在这个时候突然幽幽地开口道：“顾才人不是凤命吗？怎么可能与他人殉情呢？还是过去瞧瞧比较好吧？” “太子殿下！”顾老夫人有心阻拦，可是那边太子早就走了下去，她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低声对陈妈妈说道：“让人赶紧去处理了。” “是，老夫人！” “等等！”就在陈妈妈准备离开的时候，太子突然挥挥手，淡淡的开口道：“既然出了人命，那这里的人都不能走了，来人，把这里守住，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顾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极其难堪。 太子这分明是有备而来！ 可事到如今，她除了跟着太子一起过去，还能如何？ 等到一众人赶到荷花池的时候，早先收到消息的芸姨娘抱着顾瑾琳哭得几乎要昏死过去。 站在最后头的顾瑾月看了一眼顾瑾琳苍白的脸色，眸中闪过一丝微光，不得不说，顾瑾琳死的太蹊跷了。 最关键的是，此刻的顾瑾琳几乎是被纳兰辉半抱在怀里的，芸姨娘这么拉扯，竟然都没能让两人分开，就好像两个人真的是没有办法才殉情的，哪怕是死了也不愿意分开。 顾瑾月了解顾瑾琳，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入宫，怎么可能跟纳兰辉扯上关系呢？ “是她！”就在这个时候，芸姨娘突然指着顾瑾月说道：“安和县主，妾身知道才人她跟县主关系素来不和，可为何你要如此害她？” “芸姨娘，你是在说笑吗？”顾瑾月也没有想到芸姨娘在这个时候竟然还不忘拉她下水，当下冷声开口道：“我从进了这顾府，就一直跟顾老夫人在一起，难道你的意思是我跟顾老夫人联手害死了顾才人？” “我的琳儿就是去找你才出事的！”芸姨娘现在已经有些精神恍惚了，也许是太过自责让她急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所以她把所有的情绪都恨不得发泄到顾瑾月身上去，“如果你早答应护着她，她根本不会死！” “原来安和县主也在。”太子好像这才注意到顾瑾月一般，当下微微扬眉说道：“只是不知道这件事县主怎么看呢？” “太子真是说笑了，既然出了人命，那总该交给京兆府去处理。”顾瑾月十分淡然地说道：“难不成太子的意思是想直接做主做个决断？” “安和县主这么说，那就报官吧！”太子点点头，当下对身边的侍卫说道：“通知京兆府来人，就说本应该入宫的秀女在顾府出了事……” “太子殿下！”顾老夫人听到太子这般说，当下直接跪在地上，连声道：“太子殿下，此事非同小可，虽然顾才人是在府里头出了事，可若是没有纳兰辉从中作梗，她断然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从之前她就一直在盼着入宫……” “顾老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纳兰夫人一听，顿时心生不满，立刻大喊道：“我儿子今日只是来上香，若是没有人带路，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而且这是在顾府，我们辉儿本是一直跟着我的，结果一转头就不见了……” “我可以作证！”纳兰姝在这个时候突然幽幽地开口道：“太子殿下，我亲眼看到是顾才人让人叫走了兄长，当时我本以为才人是有事要吩咐兄长，结果没有想到会是这般，如果……如果……” 纳兰姝说不下去了，几乎哽咽出声。 要是放在以往，纳兰姝这样的女子也算的上清秀，所以若是梨花带雨瞧上去也有几分怜惜之意。 可是如今纳兰姝因为养蛊搞得自己十分消瘦，甚至脸色也看上去极其不好，这下不仅没有了什么美感，反倒是多了几分惊悚的感觉。 太子蹙了蹙眉，到底留了几分颜面。 “人都没了，先安置下吧！”太子挥挥手，随后才看向顾老夫人说道：“现在纳兰府的人也有说辞，老夫人，这怕不是本宫能够替你们隐瞒的了，到底是不是意外或者隐情，怕是要查过才知晓。” “但凭太子殿下做主。”顾老夫人在纳兰姝和纳兰夫人双双开口的那一刻就知道今日这事怕是不能善了，只能任由太子做安排了。 “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顾老夫人还是尽快给顾大人修书一封，让他回来处理下吧！”太子看了顾瑾月一眼，见她一直盯着顾瑾琳和纳兰辉的尸体看，心里头不知道为何有些发颤，当下立刻说道：“来人，把尸体先送下去。” 有人上来想要抬了二人的尸体离开，却不想纳兰辉的手臂将顾瑾琳圈的格外紧，若是硬要掰开，怕是要掰断了手臂…… “罢了，既然如此，就暂且放在一起吧！”太子也注意到这一点，摇了摇头，“顾老夫人，这样的情况，你若是说他们二人真的无情无意，怕是本宫也很难相信的。” “太子殿下，此事绝对另有隐情！”顾老夫人现在根本不可能承认此事，当下立刻说道：“还请太子殿下明察！” “此事本宫需回宫禀告父皇，毕竟这顾才人……”太子微微叹了口气，随后看着顾瑾月问道：“安和县主既然也在此，不如跟本宫一同去父皇面前说清楚，以免横生枝节，如何？” 顾瑾月听到太子这么说，就知道人家是铁了心要把自己拉下水了。 “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说，那我自然不敢推脱。”避无可避，那就没必要再避，顾瑾月当下应承道：“只是这件事牵扯到顾家和纳兰府，纳兰大人尚在京城，倒是不知顾家该何人前去禀明此事？” “自然是顾老夫人。”太子当下看着顾老夫人说道：“顾老夫人，顾大人如今不在京城，可此事到底是两家之事，劳烦顾老夫人跟本宫走一遭吧！” …… 马车上，顾老夫人的脸色阴沉的好似能滴出水来。 “老夫人，现在咱们该怎么办？”陈妈妈坐在一旁，有些忧心地说道：“如今府里头没有主母打点，若是老夫人您进了宫，那府里头岂不是要乱作一团？” “待会我进宫之后，你就去市井之中找些人散播消息。”顾老夫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当下冷声道：“特别是算命先生，多给些钱，就说天生异象，凤星东落，记得要做的隐蔽些！” “老夫人为何要这么做？”陈妈妈颇为不解的问道：“若是凤星落在顾家，老夫人还有些盼头，若是真的旁落，那岂不是给别人机会？” 第181章 独召，故意试探 “如今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顾老夫人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这凤命真的是谁沾染上谁就是死路一条，既然有人想让顾家活不下去，那倒不如我先让她活不下去！” “老夫人这是要对付安和县主……”陈妈妈说到半晌，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捂住嘴巴，吃惊不已地看着老夫人，随后才压低声音问道：“老夫人，安和县主可是云王的准王妃，若是咱们这么做，岂不是开罪云王？” “先前我倒是念着她跟云王的婚事所以多了几分优待，倒是没有想到养出个狼来！”顾老夫人很显然已经下定决心，当下沉声道：“过几日就把瑶儿给接回来，府里头都乱成这个样子，她回来我还有个商量的人。” “可是大师不是说……”陈妈妈没有想到顾老夫人竟然会改变主意，毕竟以往她最在意的可就是顾正恩的前途。 “大师，那都是顾瑾月的师父了，说不定说的都是假的！”顾老夫人冷哼一声，想了想又说道：“到底会不会妨碍正恩的前途还是另一说，现在她没在这里，正恩还不是一样受了牵连，家里头出了那么多事，现在想想分明就是人为！” “老夫人怀疑这一切都是安和县主所为？”陈妈妈有些心惊，当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大少爷他们都还未归京，到时候说不得也是要闹上一场的，老夫人要不要在考虑一番？” “不必考虑了！”顾老夫人摆摆手，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情我瞧得清楚，顾瑾月既然没打算放过顾家，那我自然不可能看着她毁了顾家，现在咱们要做的就是借着旁人的手去解决这些问题！” 顾老夫人到底是年纪大了，今日的事情几番回想，别猜到了八九不离十。 太子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无非是因为凤命的出现最危及的就是皇后的位置，所以这件事背后到底有没有皇后的手段尚且不得而知，但是太子定然是有备而来。 只是顾瑾月在这其中充当了什么样的角色，顾老夫人也猜不到。 不过她很清楚，顾瑾月不能再留了。 先前他们既然已经说清楚了这其中的恩怨，那就自然不可能由着顾瑾月毁了顾家。 一众人到了皇宫之后，太子先前早就派人通知了皇上，结果在宫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太子殿下，皇上说了，只让杂家带着安和县主一人进去。”魏公公站在门口笑着说道：“诸位且回吧！” “魏公公……”太子上前一步想问什么，却被魏公公打断了。 “太子殿下，杂家还得交差呢！”魏公公笑眯眯的说道：“皇上有口谕，只说此事全权交给太子殿下处理，皇上请县主过去是为了其他的事情，请太子殿下莫要灼心才是。” 魏公公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太子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当下只能退后一步，看着顾瑾月跟着魏公公进了宫。 “太子殿下，我们这……”纳兰夫人本来是派人去请自家老爷的，结果这一等二等，人也不来，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去问道：“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 “诸位也看到了，父皇并不想过问此事。”太子淡淡的笑道：“诸位请回吧！” 说罢，太子也转身离开了。 顾老夫人眸光沉了沉，到底什么都没有说，直接上了马车走了。 “娘，咱们现在还是快些回去跟父亲商量商量该如何是好吧！”纳兰姝见纳兰夫人还站在原处发呆，当下低声说道：“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了，万不能轻举妄动。” “姝儿，你说你兄长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纳兰夫人回过神，哑着嗓子说道：“这难道不是把纳兰府往火坑里推吗？” “未必是兄长想把纳兰府往火坑里推。”纳兰姝眯起眼睛，看着那宫墙冷声道：“只怕……是有人想要借着纳兰府之手来对付那位凤命之女而已……” …… 顾瑾月并不知道外头的情况，她跟着魏公公往宫里头走的时候，并没有开口说话，反倒是魏公公回头瞧了她好几次。 “魏公公，若是有话不妨直说。”再三斟酌后，顾瑾月倒是笑了，抬眸看着前头的魏公公说道：“若是魏公公不提醒，万一待会我殿前失仪，岂不是罪过大了？” “安和县主真是说笑了。”魏公公听出了顾瑾月的言下之意，当下连忙笑着摆摆手说道：“杂家只是好奇，为何安和县主不害怕？” “魏公公，我为何要害怕？”顾瑾月似乎十分不解的问道：“难不成皇上这次召我进宫是要杀了我不成？” “自然不是！”魏公公连忙笑着否认道：“只是很多人知道自己要见圣上的时候都会忐忑不安，有的时候还会想办法向杂家打听一些事情，可是杂家带过很多人去御书房，县主的反应着实让杂家有些意外。” “虽然我不知道皇上为何独独要见我，但是我想应该不至于丢了性命。”顾瑾月看着魏公公说道：“只要还有命在，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放在心上。” 魏公公着实有些意外。 像顾瑾月这个年纪，竟然有这样的想法还真是奇怪。 只是一想到先前皇上派人去查的消息，魏公公有些了然，毕竟是从小就被丢在外头的孩子，活下去大概就是唯一的本能了，哪里还会计较那么多？ “今日的事情，县主想必心里头已经有了几分计较。”一想到这里，魏公公到底起了几分怜悯之心，当下低声提醒道：“只是还不到时候，所以圣上未必希望是那般结果，还请县主多谨慎几分才是。” “多谢魏公公。”顾瑾月其实也没想到魏公公竟然会跟自己说这些，虽然惊讶，但还是很快就点头说道：“魏公公提点之恩，安和铭记在心。” 魏公公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他在宫里头那么多年，从来都不会指望别人记住自己的恩情，有些事，他也不过就是凭本心做一些事情而已。 “皇上，安和县主到了！” 等到了御书房，魏公公通传之后，顾瑾月就被带到了大殿之中。 “给安和县主看座。” 顾瑾月行礼还未起身，就听到皇上开了口，一时间倒是有些错愕，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连忙谢恩。 “你不必紧张。”皇上见顾瑾月坐了，这才笑着说道：“日后你与云王成亲，亦是皇家的人，不必这么拘谨。” “是，皇上。”顾瑾月觉得皇上其实很多时候可能都有些自欺欺人，他希望与人亲近，希望别人不要怕他，可是伴君如伴虎，若是他哪日不高兴，说不定就把人直接给砍了，这样的结果估计谁也承担不起吧？ “安和，你知道朕叫你过来是为了什么吗？”皇上看着顾瑾月好一会方才缓缓的开口问道：“有些事情，即便朕不说，想必你也知情吧？” “皇上，安和其实……不太明白。”有着上一世的经验，顾瑾月很了解皇上的脾性，所以她依旧装傻说道：“安和是被太子带过来的，而且是为了顾才人的事情，不知道皇上为何独独召见了安和……” 皇上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顾瑾月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必须装作懵懂无知的样子来应付皇上。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皇上似乎很满意顾瑾月的反应，当下叹了口气说道：“朕听闻你和顾家断绝了关系，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让你做这样的决定？云王虽然纵着你，可是你也该知道，离开顾家对你来说其实并不好，虽然你是安和县主，但是也不可做这样的事情，到时候万一有人模仿你，岂不是乱了？” “皇上，安和实在是没办法了。”顾瑾月连忙跪在地上，似乎有些埋怨地说道：“七皇子说安和害死了他的妾室，可是安和根本就没有做过，顾家没有一个人相信安和，安和不要留在那里。” “只是因为这个？”皇上微微蹙眉，似乎有意试探地问道：“你难道不知道当年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母亲？”顾瑾月一脸茫然地问道：“父亲说，母亲当初是难产……皇上，难道说安和母亲的死另有隐情？” “朕不是这个意思！”看到顾瑾月一脸愤慨的样子，皇上摆摆手说道：“朕让你来，只是想劝劝你，为了云王着想，你也不该与顾家闹的那么僵，你说是不是？” “不。”顾瑾月将一个倔强的少女演绎的淋漓尽致，气呼呼地说道：“皇上是替顾家来做说客的吗？如果是的话，皇上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反正我不会原谅他们的！” “安和县主！”魏公公在这个时候适时开口道：“不得放肆！” “哎！”皇上倒是笑了，挥挥手示意魏公公无妨，这才看着顾瑾月问道：“你这脾气倒是倔的很，真是不知道云王以后该如何是好，说起来，朕有件事倒是想问问你，你与云王的婚事已经定下，所以太后想要给云王指个侧妃，你意下如何？” 第182章 关系，不攻自破 “皇上你莫不是在说笑？”顾瑾月听到皇上这么说，倒是真的动了几分气性，当下立刻反驳道：“安和这还没嫁到云王府呢！安和现在的确是跟顾家没了关系，可安和这个县主说到底也是皇上封的，难道皇上就不是安和的娘家人了？皇上难道不该护着安和？” “安和县主！”魏公公见顾瑾月这么疾言厉色，当下连忙再次开口呵斥，“皇上面前怎么可出言无状！不得放肆！” 顾瑾月听到魏公公的话，顿时委屈巴巴的扭头不说话了。 “无妨无妨！”皇上不仅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起来，点着头说道：“安和说的真是不错，说到底你这个县主也是朕封的，朕自然是要护着你的，你放心，太后指侧妃的事情朕替你摆平，只是安和，你这个脾气也真是要改一改，以后云王说不定会厌烦的，知道吗？” “皇上刚才是故意这么说的是不是？”顾瑾月好似刚刚回过神来，顿时有些不满地说道：“皇上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来，何必拿这样的事情来笑话安和？” “好了好了，方才是朕不好。”皇上倒是心情大好，看着顾瑾月问道：“不过朕今日找你来，的确不单单是为了此事，朕听闻顾家的事情，你可知道纳兰辉和顾才人是怎么回事？” “安和不知道。”顾瑾月摇摇头，看上去十分坦诚地说道：“安和今日只是去给顾夫人上柱香，结果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你觉得外头的传闻是真的吗？”皇上的脸色略有些阴沉，冷声开口道：“顾才人真的与纳兰辉有情？” “安和瞧着倒是像有人故意让人这么认为的。”顾瑾月微微扬眉，平静的说道：“顾才人最大的心愿就是入宫，怎么可能跟外头的人扯上关系呢？” 魏公公吓得心肝一颤，不着痕迹的抬头看了顾瑾月一眼，方才他明明提醒过的，怎么安和县主还这么说呢？ “你是说顾才人其实一直都想入宫？”皇上的脸色倒是好看了几分，不过语气倒是没有太多变化，“可是现在外头都传成那般，依着安和的意思，此事该如何解决？” “皇上想要解决此事不是很简单么？”顾瑾月好似十分不解的说道：“就直接让京兆府去查，只要查清楚是有人故意害死了顾才人，到时候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可是顾才人不过是个还未进宫的贵人而已，会是什么人害她呢？”皇上看上去仿佛没有听到顾瑾月刚才说了什么，反倒是岔开话题问道：“安和，你觉得谁最有可能？” “七皇子！”顾瑾月立刻斩钉截铁地说道：“安和觉得七皇子可能记恨上次安和在京兆府落了他的面子，所以故意陷害顾家的，皇上一定要明察才行！” 皇上笑了起来，没有再谈论此事，反倒是闲聊了几句之后便让顾瑾月离开了。 “云王挑了这么个女子，倒是省心的紧。”皇上批着奏折，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他看来是真的只是打算保护下安和而已。” “安和县主也是好福气。”魏公公看了一眼皇上的神色，见他没有动怒的意思，便顺着皇上的话往下说道：“只是云王那个身子……瞧着安和县主也是不知情的，以后难过的怕是在后头呢！” “你觉得云王不知道他活不久？”皇上淡淡的说道：“就算他没了，云王妃这个名头也足以让顾瑾月活的安安稳稳，不必担心日后会被人欺负了，而且先前云王跟朕说了，他这辈子只娶安和自己，不打算再耽误其他人了。” “太后娘娘那边怕是不好交代。”魏公公心里头有数，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他可说不得。 “太后是想让云王留后。”皇上垂下眼眸，毫不关心地说道：“朕倒是觉得云王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 “皇上明鉴。” “那个顾才人既然都没了，你去传朕口谕，就说纳兰府的嫡长子纳兰辉与顾家女顾瑾琳情投意合，却因为秀女之事不得不殉情身亡，朕于心不忍，十年内不必再送秀女入宫了。”皇上淡淡地开口道：“这倒是如了朕的意，不然的话日日还得想着法子去应付那些女人。” “是，皇上。”魏公公其实是真的不明白，先前皇上跟安和县主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怎么皇上就做了决定，宁愿顺着外头的传闻去说呢？ “说起来，朕还真是觉得意外。”没等魏公公多言，皇上突然开口道：“如果顾瑾月今日处处替顾家遮掩，说不定朕还真觉得她是想要对付太子，而且还怀疑她是不是在帮老六故意针对纳兰府，可偏生她这么直白，跟谁有仇就故意在朕面前说怀疑谁，你说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安和县主瞧着年纪那么小，想必是真的这么想的吧？”魏公公这才恍然大悟，突然意识到，那位安和县主怕是比他还要了解皇上的脾性，所以才会说那么多，看来这位县主也不是个易得罪的人啊……心下大震的同时魏公公也替顾瑾月周旋了几句，“奴才放下都没明白皇上的意思，更何况她一个自幼就长在乡下的女子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皇上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说起她自幼长在乡下，顾正恩是不是去顾家村了，派人找他回来吧，府里头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也没什么心思去替朕办事了，再安排个合适的过去吧！” “是，皇上。”魏公公连忙应声。 “说起老七，方才安和还说朕是娘家人，先前老七那么欺负人，朕总该替她出口气的。”皇上若有所思的说道：“让老七去封地待几年吧！皇子大了留在京城，总是麻烦，太后寿辰之后让他即刻启程，另外派人盯着，免得他有了其他的心思。” “奴才明白。”魏公公这下当真是心神俱震，安和县主难道从一开始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吗？ …… 皇上的旨意很快就下来了，百姓无不称赞皇上仁义，只有纳兰府和顾府的人心里头清楚，这一次，两家怕是都开罪了圣上。 顾正恩被召回的消息很快也传了出去，七皇子也被遣送去封地，一时间众人纷纷猜测，顾家和七皇子之间难道是有什么来往被圣上发现了？ 最关键的是，六皇子查出的证据也被有心人给散播了出去。 纳兰家和顾家如同被人架在了火上炙烤，人人都格外煎熬，这下最悠闲的反倒是顾瑾月了。 “小姐，云王殿下到了。” 南宫灏进到内院的时候发现顾瑾月正在画图。 “这是做什么？” “月子会所内部修缮的图。”顾瑾月展开图纸，跟南宫灏解释道：“外部修缮都好说，内部的修缮比较重要，金婆婆那边跟我说外部整修的差不多了，这图纸得尽快完善才行。” “我听说你找了长公主。”南宫灏看着图纸，若有所思的问道：“这是长公主画的图？” “是啊，你这都能猜到？”顾瑾月顿时眼睛一亮，笑着说道：“有些细节因为长公主没有见过，所以我来画，等到全都画完以后就全权交给长公主了。” 设计师当然是最了解如何修缮的人了，到时候有长公主坐镇，顾瑾月自然不担心。 “长公主都没见过，你却见过。”南宫灏抓到了重点，若有所思的看着顾瑾月问道：“也是在梦里见到的吗？” “嗯，是啊！”顾瑾月心里头一紧，随口敷衍了一句，岔开话题问道：“你今日无事吗？” “先前京郊劫匪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纳兰贵是替死鬼。”南宫灏淡淡的说道：“不过皇上已经将老七遣送回了封地，也算是惩罚了，太子和皇后最近因为顾才人的事情也很安分，我自然也就无事了。” 这件事，看起来好像每个人都毫发无损，可是却都失去了特别重要的东西，至少是他们最为在意的东西。 “皇后娘娘估计恨死我了。”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忍不住笑着说道：“若不是我，她完全可以借此机会陷害静妃娘娘的吧？” “你倒是看得清楚。”南宫灏似乎并不意外顾瑾月会看出来，只是反问道：“不过那一日你何必过去？皇上此人多疑，你若是一句说错了，到时候怕是都要跟着受责难。” “静妃娘娘的事情自然也是我的事情，皇后想让皇上去查此案来转移关于劫匪的事情，我怎么能让他们如愿？”顾瑾月冷哼一声说道：“而且这件事本来就不是静妃娘娘做的，纳兰府的人既然选择站在太子那边，那总该承担后果的吧？” “说起来，你似乎从一开始就料定了如何说才能让皇上放下戒心。”南宫灏慢慢地走近顾瑾月，凑到她面前一字一顿地问道：“小月儿，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那么了解本王的皇兄？” “王……王爷，你忘了吗，我不是说在梦里……”顾瑾月眨巴着眼睛，磕磕巴巴的开口，“王爷，王……” “梦里？”南宫灏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在梦里跟皇兄是什么关系？” 第183章 旧物，绢书遗诏 顾瑾月真是没有想到，南宫灏竟然会在这个时候问自己这个问题。 最重要的是，她一直都没有想好如何回答他。 “我……”顾瑾月垂下眼眸，嘴动了动，许久之后才问道：“你在意我之前说的梦里的事情吗？” “当然不在意。”南宫灏看着顾瑾月，知道她误会了自己，当下慢慢地解释道：“我可以告诉你那只是个梦，但是你不可以，你至始至终都在想着如何报仇，所以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承担这些，所以才想知道那些梦里的细节，知道谁曾经伤害过你，我会一一替你讨回。” “梓离……”顾瑾月没有想到南宫灏原来是这个意思，当下忍不住抬眸看着她，过了好一会才突然上前一步，张开双手抱住她，低声道：“梓离，我很害怕，害怕梦里的事情会变成事实，但是现在已经变了不是吗？你的身体好起来了，而我也不必再成为顾家的棋子，我一定可以改变梦里的结果，对吗？” “自然。”南宫灏摸了摸顾瑾月的头，轻声道：“月儿，你完全可以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好吗？” “嗯。”顾瑾月点点头，认真的说道：“梓离，我相信你会保护我，有很多时候，我们可能会遇到很多问题，但是只要慢慢的筹谋，总会解决的对吗？” “是，只是我更希望你不要太过在意梦里的事情。”南宫灏捧着顾瑾月的脸，柔声道：“现在有我在你身边，不管你遇到什么事情，想要去做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你，所以你不要担心其他的，好吗？” “好。”顾瑾月点点头，两个人静静相拥好一会，她才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我倒是忘了问你，祝择一这个人如何？” “怎么突然问起他来？”南宫灏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意外，但是随即才说道：“心性不错，也很努力，值得信任。” 顾瑾月这倒是放心了几分。 能让南宫灏评价心性不错还值得信任的人能有几个？ 不管怎么说，顾瑾月看着谭幽幽是对祝择一有几分上心的，所以她总该了解下，免得回头让谭幽幽难过。 “祝择一救了谭幽幽，所以我瞧着谭幽幽好像有了几分心思。”顾瑾月想到这里，难免叮嘱南宫灏几分，“你平日里多上心，替我观察下祝择一那个人到底如何。” “当初那些东西不都是他让你带过来的？”南宫灏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一时间倒是有些好笑地问道：“你不是说在那个山寨里你和他打过交道，难道你看不出他是什么样的人？” “就是因为他当时竟然能信任我，而且还笃定我会帮他把东西带给你，所以我才觉得奇怪。”顾瑾月松开南宫灏，抱着手臂说道：“等我见到他，还真得好好问问，不然的话我心里还真是觉得不安稳。” “当初你帮他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心里不安稳？”南宫灏倒是笑了，瞧着顾瑾月这般，也忍不住轻轻的戳了戳她的额头说道：“要是说你胆子大，你总是谨小慎微，说你胆子小，你却比谁都敢冒险，这样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也不是故意的，当初那个情况，我不答应也没办法不是……”顾瑾月有些不好意思，随后才问道：“我听说六皇子先前把证据交给皇上结果被骂了，怎么皇上突然又改了主意？” “我叮嘱了他几句，做事太过遵循规矩，也未必是件好事。”南宫灏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看着顾瑾月说道：“对了，静妃娘娘跟皇上请旨，想让老六娶张家那位姑娘做正妃。” “云初？”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惊喜地问道：“云初自己答应了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皇上似乎有些犹豫。”南宫灏见顾瑾月这样的反应，顿时觉得自己小心眼，当下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不介意吗？” “介意？介意什么？”顾瑾月本来还在开心张云初的决定，结果突然被南宫灏这么问，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顿时瞪着眼睛看着南宫灏问道：“南宫灏，你是不是还在想七想八的？我和你都有婚约在身，你想什么呢？” 南宫灏顿时有些窘迫。 “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顾瑾月气呼呼的叉着腰，怒声道：“南宫灏，你是不是一直怀疑我不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竟然还怀疑我，你说你是不是……” “我是吃味。”南宫灏突然一把抱住顾瑾月，连声道：“我知道老六对你的心思，小月儿，你不知道你有多么引人注目，时时刻刻都让人挪不开眼，你关心老六，我知道你想让他承袭帝位，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吃味，对不起，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怀疑你其他的心思，我只是想让你把心思都放在我的身上，不要去关心别人而已，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顾瑾月被南宫灏这番话直接闹的红了脸。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男人竟然还会吃味，还会跟自己撒娇呢？ “那……那个，我本来，你也知道，我就是想帮六皇子当上皇帝，免得以后有人打扰咱们的生活。”顾瑾月拍着南宫灏的背，有些好笑地说道：“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以后只喜欢我？”南宫灏扶着顾瑾月的肩膀，看着她，十分认真的说道：“你现在就保证。” “这个还用保证吗？”顾瑾月简直想翻个白眼给南宫灏。 “保证！”南宫灏很坚持。 “我保证，以后只喜欢你。”顾瑾月恨不得伸出手发誓了，还忍不住吐槽道：“我说王爷，要是发誓能有用的话，那这世上的男人早就被劈死不知道多少了好不好，你竟然相信这个……” “你放心，要是你被雷劈，我肯定抱着你跟你一起被劈。”南宫灏扫了顾瑾月一眼，沉声问道：“难道你不是真心的？” “真心！”顾瑾月莫名的感觉到一股杀气，连忙讨饶道：“我保证我这辈子只喜欢梓离，其他人都是浮云！” 南宫灏到底没有逼着顾瑾月说出梦里头那些事情。 或者说，他不舍得。 只要面前这个丫头露出一丝丝难过或者委屈的表情，南宫灏的心就忍不住疼了起来，所以他觉得除了宠着这个丫头，好像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顾瑾月送南宫灏出去的时候，竟然意外看到了宋扬。 “咦？”顾瑾月从南宫灏身后探出头来，朝着宋扬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宋扬，好久不见了。” “见过县主。”宋扬看到顾瑾月的时候，似乎有些激动，也有些局促，但还是十分稳妥的行了礼。 “你留在梓离身边我还是放心的。”顾瑾月对宋扬一直心怀感激，当初南宫灏身边的人都不看好她的时候，唯独宋扬始终相信她，当初她知道宋扬是太后的人时，着实可惜了许久，没有想到南宫灏竟然会把人再找回来，难道说宋扬已经归顺南宫灏了？ “属下一定会好好保护主子的。”宋扬听到顾瑾月这么说，立刻保证道：“请县主放心。” “他就是你要找的人。”令宋扬和顾瑾月没有想到的是，南宫灏突然在一旁开口道：“你不是有东西要给楼家的后人么？他就是，你可以把东西交给他了。” “宋……宋扬是楼家的后人？”顾瑾月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扬问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 顾瑾月对于南宫灏突然告诉她宋扬是楼家后人的事情表示非常不满，但在确认了宋扬的身份之后，她还是将东西拿出来给了宋扬，其实说到底，都是些楼家的旧物，虽然不值钱，但是好歹是用命保下来的遗物，也是念想。 宋扬带着东西跟南宫灏回了云王府，过了许久突然再次去找了南宫灏。 “什么？”南宫灏见宋扬将一个灰扑扑的盒子放在自己面前，不明所以地问道：“这些不是安和给你的东西么？” “王爷打开看就明白了。”宋扬面色有些严肃，沉声道：“县主可能一直都没有将这些东西打开过，只是带在身边，所以才会让属下发现这个。” 南宫灏贱宋扬这么重视，当下直接打开了锦盒。 锦盒里放着一封绢书，字迹很潦草，好像是匆忙之中写下的，但是南宫灏仍然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先皇亲笔。 皇位，是他的。 即便写的十分匆忙，可是也加盖过了玉玺，所以只要这个绢书问世，只怕会引起天下震荡。 南宫灏素来是心系百姓之人，他可未必会拿着绢书去跟皇上说明白此事，亦或者他会不会借此直接夺回皇位？ “王爷！”宋扬见南宫灏拿着绢书迟迟没有反应，忍不住跪在地上，开口问道：“当年先帝一直信任楼家的医术，可是楼家突然卷入阴谋之中被灭族，这其中会不会与这个绢书有关？” 第184章 归来，草草下葬 “你觉得这个绢书是真的？”南宫灏好似刚刚回过神，看着宋扬问道：“这些东西留在楼家人手里这么多年，却始终没有人拿出来过，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呢？” “皇上，这是楼家人留下来仅有的几样东西。”宋扬听到南宫灏这么说，当下沉声道：“属下无意在去追查当年楼家被灭门的真相，可是如果绢书是真的，那这皇位本来就是王爷的，而当今圣上……难道不是鸠占鹊巢吗？” 很多时候，人都是如此。 如果从一开始就认定那不是自己的，兴许都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是当知道那本来是自己的，结果被别人抢走了，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这话以后都不要再说了。”只是南宫灏很显然并不是那种会轻易被动摇想法的人，当下将绢书放回锦盒中，随后淡淡的问道：“这件事你以后也要忘记，不许再提，懂了吗？” “王爷！”宋扬没有想到南宫灏竟然会选择不了了之，当下忍不住开口道：“有了这绢书，王爷承袭帝位乃是先帝的旨意，当今圣上有没有和太后联手陷害先帝这件事，难道王爷也不追查了吗？” 南宫灏没有说话。 其实说起来，南宫灏也没有想到，先帝的死竟然另有隐情，甚至还跟当今圣上和太后有关。 绢书上写的并不明朗，许是太过匆忙，所以只是寥寥数笔写了其心有异，更多的是关于南宫灏承袭帝位的事情。 可是很显然，太后和皇上是知晓楼家人从先帝那里拿走了什么东西，所以才会算计楼家被灭门。 至于宋扬，兴许是他们没有找到那个东西，所以才故意留下这么一个诱饵。 阴差阳错，这绢书竟然因此落入了自己的手里。 “有些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南宫灏见宋扬如此执着，当下平静的开口道：“这东西在顾家村放了那么久，就算楼家后人这些年真的躲过了皇帝和太后的追杀，可是也不能保证这个绢书曾经被调换过，更重要的是，皇帝如今治理有方，我若是拿出这绢书，必然会引得天下震荡，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不是么？” “难道王爷就这么算了？”宋扬一直都清楚南宫灏心系百姓，如今听到他这么说，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是王爷的决定，那属下只有听命，可是还请王爷允许属下去查清楚当年的真相。” 哪怕宋扬一直在说自己不在意当年的真相，可是又有谁心里头会不在意亲人呢？ 如果不是当年发生了这些事情，宋扬也会是京城里策马奔腾恣意人生的世家小公子吧？ “好。”南宫灏很显然也是可以理解宋扬的心情，点点头说道：“绢书的事情不管真假，你暂且不要提及此事，至于其他的，你可以去查，但是一定要记住，小心些，一旦追查势必会露出一些线索来，到时候做过那些事情的人自然会十分敏感地察觉到，你也会遇到危险。” “属下明白。”宋扬蹙眉，沉声道：“还请王爷跟属下演一场戏，再次将属下放逐出去。” “你要自己查这件事？”南宫灏听到宋扬这么说，不禁蹙眉问道：“暗阁也有你带出来的人，即便不值得全部相信，那也定然有十分相信你的，所以你不如挑几个人一起过去，毕竟这些事要查清楚还是要费功夫的。” “谢王爷。”宋扬摇摇头，看着南宫灏说道：“这是楼家的事情，我不能让兄弟跟着我落入危险之中，所以我想先着手查一查，如果之后我没办法靠自己的话，再请兄弟们帮一把。” “好。”南宫灏同意了，随后将一块令牌交给了宋扬说道：“这块令牌你拿去，不管到了哪里，随时都能动用暗阁的力量，有什么消息随时送回来，若是本王觉得你自己一个人无法应付，也会派人去帮你的。” “是，王爷。” 韩月怎么都没有想到，宋扬回来没多久，竟然又被南宫灏给放逐了。 “王爷，宋扬他其实做事比属下更仔细。”韩月虽然不知道宋扬和南宫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尽可能的周旋道：“先前您不是也挺高兴让宋扬回来的吗？” “本王做事难道还要跟你解释？”南宫灏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先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哦，回王爷的话，属下已经查清楚了。”韩月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当下立刻低声道：“庆王府的小世子孙当年是被七皇子的人给掳走的。” “证据呢？”南宫灏蹙眉，对于这个结果他还真是有些意外，当初顾瑾月跟他说的时候，他一度觉得顾瑾月是因为梦里的事情所以才对南宫俊杰有所偏见，现在看来，他还真是小看了南宫俊杰。 “王爷，属下才刚刚查到一些线索，哪里那么快能找到证据……”韩月顿时有些郁闷，他本来查的好好的，结果宋扬就被赶走了，自己又被拎了回来，哪里还有时间去查这些…… “让人继续查。”南宫灏淡淡的开口道：“虽然事情过了那么久，但是既然做了，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而且南宫俊杰现在被遣送到封地去，自然是想方设法的回来，估计也不会注意到有人在查之前的事情。” “属下明白。”韩月在做事的时候还是很稳妥的，当下立刻去安排了。 南宫灏起身，走到书架旁，打开暗阁看着里头的锦盒，眸光微微暗了暗。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先帝是病重身亡的，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其中竟然还隐藏了那么多的秘密。 可是太后呢？ 如果太后明知道先帝有意传位于自己，又为何还留着自己的性命？ …… 顾瑾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因为没看过楼家人的旧物错过了什么，上一世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曾带回来，自然更不知道那里头竟然有绢书。 当然，主要是她最近一直在忙着给兰姨娘治病还要操心会所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精力去过问其他的事情。 因为皇上的旨意，最终不得不将顾瑾琳与纳兰辉合葬在了一起。 只是，这件事闹腾的顾家和纳兰府的关系格外恶劣。 纳兰姿也只能草草下葬。 顾家三少爷顾子煜是最先赶回顾家的人，随后到的便是大少爷顾子谦。 毕竟是自己的母亲，顾子谦和顾子煜没能赶上看到纳兰姿最后一面自然十分难过，二人在牌位前哭了许久才平缓了情绪。 “祖母，你也不要太过伤心了。”顾子煜握着顾老夫人的手，十分难过地说道：“母亲肯定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本以为我们能赶上母亲的葬礼，结果……” 说到这里，顾子煜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其实说起来，顾子谦也许是长子的缘故，所以做事素来稳妥，而顾子煜明显就没有这样那样的顾虑，再加上纳兰姿纵容，他自然也就变得毫无顾忌了一些，所以纳兰姿的事对他的冲击也比较大。 相比顾子煜，顾子谦坐在一旁就显得有些冷漠了。 “三弟，你舟车劳顿，还是回去休息吧！”顾子谦看着顾子煜，平静的说道：“祖母年纪大了，这样对身体也不好。” “是，大哥。”顾子煜对顾子谦还是有些敬畏的，所以听到他这么说，当下起身说道：“祖母，我先回去了，您休息吧！晚上我再来跟祖母请安。” “好好好！”顾老夫人对孙子的态度明显要比对待孙女儿地态度好太多，当下点点头说道：“你也回去歇着吧，你那院里头已经打扫过了，若是需要添置什么，你就跟……先跟高姨娘说，现在府里头暂时由她帮着我管家。” “三少爷若是少什么就让人告诉我，我立刻让人去办。”高姨娘低眉顺眼的站出来，只是那肚子倒是十分明显，顾子谦地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但到底什么都没说。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顾老夫人将无关紧要的人都赶了出去，这才对自己的长孙顾子谦说道：“子谦，这府里头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父亲也不在府里头，如今你回来，总算让我有个主心骨了，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母亲的死是谁做的。”令顾老夫人没有想到的是，顾子谦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沉声开口道：“不管什么事情，我们一家人难道不能有商有量，非得闹出人命来么？” “子谦，你这是什么意思？”顾老夫人听到这里，自然知道自己是瞒不住顾子谦，当下蹙眉说道：“你母亲的死是顾瑾莲做的，我已经处置她了，你如果真的有什么不满的话，那不如去问问你妹妹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莲儿？”顾子谦听到顾老夫人的话，当下冷哼一声说道：“莲儿没有那个脑子，说到这里，我倒是想问问，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祖母还不让瑶儿回来，她费了那么大的功夫都不能如愿以偿，祖母也不怕她把手伸到你这里来？” 第185章 选中，乐见其成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瑶儿设计的？”顾老夫人听到顾子谦的话，当下微微垂了垂嘴角，随后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道：“其实我一开始也有所怀疑，可是没有想到莲儿倒是先动手了，不管怎么样，你母亲已经死了，莲儿留下也好，处死也好，都由不得她自己做主了，如今能成为有用的棋子，不是更好么？” “我并没有说祖母在这件事上做的不对。”顾子谦摆摆手，十分平静的说道：“祖母其实考虑的已经很周全了，毕竟从一开始，莲儿就是被利用的，没有脑子的女人留在府里头迟早也是麻烦，还不如送出去，说不定还能拉拢下关系，只是不知道祖母选中的人是谁？” “七皇子。”顾老夫人这会倒是冷静了下来，叹了口气说道：“你在外头那么久，应该也看的出来，如今皇上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皇子们之间的争斗也变得愈发激烈，七皇子现在看上去好似被遣送回了封地，但是说起来，还不如说皇上是在保护他，你瞧着这些留在京城里的皇子一个一个地先后出了事，反倒是留在外头的没事，你说是不是？” “祖母，圣上的意思咱们无法揣测。”顾子谦摇摇头，看着顾老夫人说道：“只是现在看的出来，圣上对纳兰府的成见颇深，只是不知道纳兰府那边到底做了什么，倒是让圣上如此不满，咱们现在跟纳兰家闹的不愉快未必不是好事，只是我不太明白祖母为什么要把安和县主给赶出府呢？” 听到顾子谦的话，顾老夫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顾瑾月远比你想的要聪明，并不能为我们所用。”沉默了好一会之后，顾老夫人才摇着头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她对于以前的事情知道了很多，所以对顾家有很大的恨意，而且我跟她谈过，她对于顾府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是乐见其成，你想要借着她的手去做什么，可能没那么容易。” “我暂时还没打算利用她去做什么事情，但是她现在的身份和她未来的夫君对于顾家有很大的助力。”顾子谦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桌子，沉声道：“有些事情并不能只看她能不能给咱们顾家带来既定的利益，而是要看她愿不愿，如今祖母说她不愿，我倒是觉得她说不定只是因为当初被送走的事情而埋怨至今而已。” 顾子谦其实从心底看不起女子的。 在他的眼里，像顾瑾瑶那样聪明的女子也不过是男人身边的高级玩物而已，至于能被云王看上的顾瑾月，想必除了姿色不错以外，应该还是有几分聪明的，听说医术也不错，这一点倒是让他有些意外的。 “你千万不要小看顾瑾月。”顾老夫人见顾子谦这般就知道他定然是又像以前那般小瞧女子了，当下摆摆手说道：“顾瑾月的心思比你想的要重的多，若是稍有不慎，说不定都会落入她的圈套里，你这个孩子素来自负，我倒是怕你哪一日毁在她手里会完全无法接受，所以现在她离开了顾府那便随她去，你切记不要去轻易招惹她，明白了么？” “祖母说的，我自然会听从。”顾子谦根本不把顾老夫人说的话放在心上，而且还觉得她有点唠叨，当下起身说道：“有些事情祖母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我既然回来了，那一切就交给我办如何？” “那自然是极好的。”顾老夫人点点头，十分欣慰地说道：“你也多劝劝你弟弟，他素来与你母亲的关系比较密切，如今突然离开，想必心里头是不好受的，至于顾瑾瑶……” “我劝祖母还是尽快将瑶儿接回来，不然的话，说不定哪天死的就是祖母了。”顾子谦好似浑不在意地说道：“想来祖母应该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吧？祖母自己好好想一想，孙儿先告退了。” 看着顾子谦离开的背影，顾老夫人微微长舒了口气。 “老夫人。”陈妈妈上前一步，一边替顾老夫人捏着肩膀一边说道：“大少爷似乎比上次见到更冷漠了。” “这府里头谁看不出他的态度？”顾老夫人嗤笑一声，闭上眼睛说道：“他本来也对这府里头的人没什么兴趣，如果真的非得说出什么一二三来，那可能就是顾瑾瑶了。” 陈妈妈本来想说的话因为顾老夫人这番话顿了顿，终究没有开口说出来。 “罢了，既然他人都回来了，又打算撑起顾府来，那我也没必要苛责那些事。”顾老夫人好似想开了一般，似笑非笑地说道：“让人把顾瑾瑶叫回来吧，费了那么大的功夫若是不成功，别回头再收买你把我给害死了。” “老奴不敢。”陈妈妈连忙跪在地上，看上去好似十分紧张地说道：“老奴对老夫人的忠心可鉴！” “行了，我不过就是随便说说。”顾老夫人摆摆手，随后垂下眼眸问道：“顾瑾莲那边如何了？” “莲小姐现在很听话，已经跟着七皇子的人一起去封地了。”陈妈妈连忙应声道：“老夫人，莲小姐的脾气素来不好，如今跟着七皇子，万一惹怒了七皇子，到时候会不会结仇？” “莲儿没那么傻，而且她一直都喜欢七皇子，只是纳兰姿不肯放人而已。”顾老夫人早就看出了顾瑾莲的心思，不然的话也不会顺水推舟的跟她说这样的决定，“如今纳兰姿没了，她又是个破了身子的，能跟在七皇子身边已经是修来的福分了，你以为她还会闹腾？以前闹腾那不过是不喜欢而已。” 虽然这府里头之前瞧着是纳兰姿掌家，但是顾老夫人也不是完全做个聋子和瞎子，该知道的事情她还是心里头有数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在纳兰姿出事以后这么快就把顾府安排的妥妥当当。 “还是老夫人看的透彻。”陈妈妈听到顾老夫人的话，连忙恭维道：“不过，老夫人，老奴记得三少爷和莲小姐的关系一直不错，若是他知道莲小姐也死了，会不会闹腾出什么事来？” …… 顾子谦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时候，顾子煜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大哥，你回来了？”顾子煜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斜靠在榻上，瞧着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收拾什么的顾子谦说道：“母亲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会跟祖母一样想要瞒着我吧？” “大家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过日子，凭什么你问什么，我就要告诉你什么？”顾子谦淡淡地扫了一眼顾子煜，随后才说道：“你倒是不妨先说说你猜到了几分。” “我觉得肯定是那个顾瑾月做的！”顾子煜听到顾子谦这么问自己，当下立刻起身，非常肯定地说道：“母亲给我来过几次信，都曾经提过顾瑾月的事情，依着我看，这件事八成跟她脱不开关系。” “你应该知道顾瑾月是什么来路吧？”顾子谦放下手里的笔，随后坐在了顾子煜的对面，“你可别忘了，她现在是安和县主，又有云王护着，最重要的是她医术高明，平日里也深得那些贵人的信任，这样的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顾子谦并没有否认顾子煜的猜测，但是同样也没有承认，可是这对于顾子煜来说就基本上等于默认。 所以，顾子煜认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那又怎么样？”顾子煜素来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当下立刻拍了拍手说道：“大哥，你不会是怂了吧？那个顾瑾月就算真的厉害又如何？她害死了我们的母亲，难道你就打算这么放过她不成？” “不放过她，你还打算怎么做？”顾子谦似笑非笑地问道：“顾子煜，你可别把别人都当做傻子，安和县主如果没点本事，那是不可能从顾家村回到京城来，甚至还能让云王请旨赐婚，你若是想要对付这样的人，怕是回头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哥，你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顾子煜听顾子谦这么说，顿时十分不乐意地站了起来，蹙眉看着他问道：“那你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顾子谦笑了笑，“我打算去见见顾瑾月，然后跟她聊一聊，问问她愿不愿意回到顾家来，怎么样？” “大哥，你不是在说笑吧？”顾子煜顿时恼火地开口问道：“我就说为什么这么多年你甚少回来看母亲，原来你真的是不在意我们这些人的死活，现在明明知道顾瑾月可能害死了母亲，你竟然还要让她回顾家来？” “你说人家害死了母亲，那你有没有证据？”顾子谦随便一句话就直接堵住了顾子煜的话，冷声道：“难不成就凭借你的猜测？你这样的话拿去跟京兆府尹说，人家会相信你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顾子煜顿时没了方才的气焰，有些不满地说道：“难不成母亲就这么白死了？” 第186章 相似，不甚赞同 “你说这些我可是不赞同的。”顾子谦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莲儿现在已经被送到七皇子那边去了，这不就是个很不错的棋子么？况且母亲的死让顾家和纳兰家的关系极其恶劣，而纳兰府被圣上嫌弃，这难道不是好处，不然你以为顾府为什么会由着母亲就这样身死？” “你是说……这件事是祖母和父亲同意的？”顾子煜好似听到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一般，顿时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开口道：“大哥，你别说笑了，母亲……母亲她可是顾家的主母！父亲和祖母怎么可以这么做？” 顾子煜实在是太惊讶了，以至于他这会都忽略了关于顾瑾莲的事情。 “这难道不是驾轻就熟的事情？”听到顾子煜这种近乎天真的话，顾子谦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你可别忘了，当初母亲是怎么成为顾家的主母的，冷氏当初不也是被抛弃的棋子么？说起来，咱们这位父亲可当真是个高手，明明一切都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却偏偏能做的没有任何痕迹，还能让别人以为他是无辜的，厉害的很呢……” “这不可能！”顾子煜很显然根本无法接受顾子谦说的这些事情，当下立刻拍着桌子说道：“大哥，父亲为人正派，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且母亲与冷氏怎么能一样，冷氏当初可是服毒自尽，只是顾家觉得颜面无光，所以才说她是病重身亡的，母亲却是得了天花……” 说到这里，顾子煜也忍不住停了下来。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怎么不说了？”顾子谦见顾子煜傻愣在当场，这才慢慢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三弟，别把顾府里头的人想成几只羊，这里头关着的可都是狼，一个不小心就被咬死了，所以你还是自求多福，别管那么多比较好。” “那莲儿呢？”顾子煜现在没有办法接受是他最信任的人害死了他的母亲，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情绪都怪罪到顾瑾月身上去，“如果不是顾瑾月，莲儿又怎么可能被设计嫁给那个李虎呢？若不是为了不想嫁给李虎，莲儿也不必用这样的方式离开京城，这一切难道不是顾瑾月造成的？” “顾子煜，我倒是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天真还是什么……”顾子谦扫了顾子煜一眼，随后才微微抬眸看着窗外说道：“你即便不承认母亲与冷氏都是被顾家人当做废棋处理掉，这也是明摆着的事实，其实父亲应该是最了解皇上喜好的人，所以他在离京前必然是察觉到了皇上要动纳兰府的人了，母亲除了死，没有别的选择。” “我不相信父亲是这样的人！”顾子煜立刻反驳道：“大哥，我知道这些年你可能对父亲有些偏见，可是你也不能把这样的罪名放在父亲身上去，你……” “这件事你信与不信都在你自己，而我只是随口一说。”顾子谦似乎失去了跟顾子煜对话的兴趣，当下摊开手说道：“你可别忘了，对于顾瑾月来说，冷氏是她的母亲，如今她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冷氏报仇而已，不是么？” “大哥，你怎么处处替那个女人说话？”顾子煜顿时恼火地说道：“难不成你是觉得那个女人能为大哥带来什么好处？大哥可别忘了，咱们都是母亲的孩子，如果顾瑾月像大哥说的那样对顾府里的人有仇的话，那大哥也是她的仇人！” “你这么说额没错。”顾子谦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但是我有把握能让她以后都听我的安排，至于你，难道真的不关心下莲儿被送到七皇子那边的事了吗？” “什么？”顾子煜这会才反应过来，顿时着急地问道：“莲儿怎么会被送走？而且为什么是七皇子身边，为什么不能替莲儿找个干净的家族嫁过去？” “顾子煜，你这些年在外头游历是不是吃喝玩乐没少来，脑子也没了？”顾子谦托着下巴，十分不屑地扫了顾子煜一眼才道：“不管如何，我劝你有些事情还是尽量不要轻易动手，等到顾瑾瑶回来之后再做决定吧！” …… 此刻的南宫俊杰正带着自己的车队前往封地。 不过，因为出了京城，皇上派来监视南宫俊杰的人就慢慢的撤了回去，所以南宫俊杰一行人就扮作商队出行，顾瑾莲自然也就成了南宫俊杰的妾室。 “老爷。”顾瑾莲小心翼翼的为南宫俊杰斟茶，随后仰慕地看着他说道：“老爷请用茶。” “谢谢莲儿。”南宫俊杰握住顾瑾莲的手，轻声道：“以后这些粗话交给下头的人去做，你这双手可要好好保养，不能不爱惜，知道了吗？不然的话我会心疼的。” “多谢老爷……”顾瑾莲被南宫俊杰说的话感动的无以复加，整张脸都红了，低声道：“只要能陪在老爷身边，妾身做什么都行，还请老爷以后千万不要赶走妾身，不然妾身真的无路可退了。” “你能冒着风险追着我离开，我自然是心怀感激。”南宫俊杰将顾瑾莲拥在怀里，柔情似水地说道：“以后莲儿你就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若是他日我荣登大典，必然会给你一番荣耀。” “只要能和老爷在一起，妾身不在意那些。” 顾瑾莲说的这些倒是真心话。 说起来，这世上很多女人可能都像顾瑾莲这般，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总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人家。 顾瑾莲当初有多看不上李虎，如今就有多喜欢南宫俊杰。 “你不在意，我又如何能委屈你？”南宫俊杰在哄女子这方面那可是十分有心得的，当下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道：“如今我落魄这般，你对我也是不离不弃，到时候我怎么可以亏待你？” “老爷……”顾瑾莲觉得自己幸福极了，可是在她的内心深处还隐藏了一个想法，只是这样的想法是绝对不能告诉南宫俊杰的，若是他知道的话，肯定会生气的吧？ 毕竟，顾瑾莲还是有几分了解南宫俊杰的。 她想要南宫俊杰永远留在封地，最好没有人打扰他们的生活，到时候南宫俊杰就会一直留在她身边的。 可是南宫俊杰是个有野心的人，他怎么可能被束缚在那样的封地之中？ “老爷，妾身的名字不用改吗？”想到这里，顾瑾莲的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但是想起先前顾老夫人的交代，当下轻声开口问道：“毕竟以后妾身就是老爷的人了，再用以往的名字多有不合适的……” “就叫莲儿吧，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南宫俊杰本来也在想事情，听到顾瑾莲的话倒是回过神来，轻轻地顺着她的长发说道：“你本来就为了我离开京城，而且还跟你最在意的那些亲人分别，我又怎么能再夺走你的名字呢？” “老爷你不喜欢妾身吗？”顾瑾莲整个人都有些激动，抓住纳兰俊杰的手说道：“老爷，我是真心的，请老爷赐名！” 她不怕成为南宫俊杰的妾室，也不怕他嫌弃她追着他而来，只要能看到他，能和他说说话，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南宫俊杰竟然不给她赐名，那就意味着有一日她随时都能被赶出去的吧？ “你这丫头，我先前不是说了，是不舍得……”看到顾瑾莲泫然欲滴的小脸，南宫俊杰心思微动，当下翻身把人放倒了，好似十分无奈的说道：“你这是想要了你家老爷的命……” “老爷……”顾瑾莲忍不住娇声叫了南宫俊杰一声，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低声道：“妾身不求别的，只求老爷能怜惜妾身几分……” 云雨过后，顾瑾莲被丫头伺候着休息，而南宫俊杰已经到了前头的另外一辆马车上。 顾瑾莲不敢叨扰，毕竟南宫俊杰更多的时候还是要处理很多事情的。 “最难消受美人恩，顾家送来的女子看来很合主子的胃口。”马车里的黑袍老者见到南宫俊杰，倒是难得说笑了一句，“顾正恩倒是办了件不错的事情。” “不过是不愿意低嫁所以宁愿来寻我做个妾室……”南宫俊杰毫不在意地说道：“顾家以为这样的诚意就足够了？一个顾瑾莲，我倒还真不放在心上，若是换个其他人来，说不定我还考虑几分。” “主子不会还惦念顾瑾月吧？”黑袍老者听到南宫俊杰的话，顿时蹙眉说道：“主子，安和县主如今来看，绝非是个普通的在乡下长大的小丫头，她懂的医术也绝非是什么乡野赤脚大夫才会的，分明是有人专门训过她的，再加上云王对她的保护，难道主子还瞧不出什么问题来？” “她自幼在外头长大，学点本事自保也是应当的吧？”南宫俊杰当然不喜欢听到关于顾瑾月不好的传闻，当下反驳道：“依着我说，如果外面说的都是真的，那只能说，顾瑾月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 “罢了，我知道我是劝不住主子的。”黑袍老者微微叹了口气，见南宫俊杰没有要改变想法的意思，只能自己岔开了话题，“主子可知晓，严子茹出事了？” 第187章 察觉，得不偿失 “出事？”南宫俊杰一听，顿时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先前六皇子似乎真的对严子茹有了几分好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六皇子见过安和县主之后就直接把人送到官府去了。”黑袍老者有些无奈的说道：“当时严子茹自然是不同意的，闹腾了一场，结果静妃娘娘出手了，直接把人赐给了一个前锋，严子茹自然不能违抗静妃娘娘的意思，于是就想以六皇子义妹的名义出嫁，没有想到六皇子当场就拒绝了。” “这些，先前我都有所耳闻，严子茹不是说一定有办法解决的吗？”南宫俊杰若有所思的说道：“先前我还问过她要不要出手相助，她十分肯定的说自己可以解决，结果现在我都被遣送出京了，她竟然还没有解决这些问题？” “主子稍安勿躁。”黑袍老者见南宫俊杰动了怒，当下微微叹了口气，这才开口道：“主子是有所不知，严子茹的确是想到了办法，她去见了纳兰府的小姐。” “纳兰姝？”南宫俊杰若有所思的问道：“我记得纳兰姝和顾瑾月的关系好像十分不合，最重要的是纳兰姝喜欢云王，自然将顾瑾月视作是仇人一般，严子茹想让她帮忙对付顾瑾月？” “严子茹先前被蛊虫反噬，是因为六皇子身上的蛊被人给破了。”黑袍老者点点头，看着南宫俊杰说道：“严子茹查证过，六皇子是接触过安和县主以后，蛊才被破的，所以这件事跟安和县主脱不开关系。” “顾瑾月竟然还懂蛊？”虽然南宫俊杰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得罪了顾瑾月，但是也不得不说顾瑾月这个女子的确有她让人没办法忽视的本事，“看来以前本皇子当真是小瞧了她。” 说不上为什么，现在的南宫俊杰虽然在顾瑾月手里栽过几次跟头，可是心里头并没有多少怨恨，反而对她更是惦念。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本来就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结果自己心心念念都得不到，让人难以割舍。 “严子茹说可以帮纳兰姝得到云王，但是前提是纳兰姝需要帮她一个忙，也就是她要纳兰辉的命。”黑袍老者说到这里，好似想起什么一般道：“主子可还记得，纳兰辉是和顾瑾琳双双溺水身亡的，其实这是严子茹做的，主子这一次还真的是被连累了。” “好端端的，她为何要纳兰辉和顾瑾琳的命？”南宫俊杰其实现在多少已经接受了自己被遣送出京的事，在他看来，有些事情离开京城反而更方便去做，所以心里头也舒坦了几分，“这二人的身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主子猜的没错，严子茹想要养的不是普通的蛊，而是可以完全操控人心智与感情的噬魂蛊。”黑袍老者沉声道：“但是噬魂蛊培育相当麻烦，而且还要一阴一阳，推算了许久，严子茹才找到纳兰辉和顾瑾琳这二人最为合适。” “现在人都被埋了，怎么养？”南宫俊杰以前倒是听说过此类养蛊的方法，但是没有想到严子茹刚到京城就动作那么大，万一被人察觉，那可是得不偿失。 “二人埋于地下才更适宜噬魂蛊的养育，只可惜……”黑袍老者说到这里，忍不住摇了摇头说道：“就在严子茹要成功的时候，蛊再次被破了，严子茹也遭到了严重的反噬，现在人还昏迷不醒呢！” “什么？”南宫俊杰顿时拧眉问道：“查出来是谁做的了吗？” “回主子的话，不知道是哪个胆大的盗墓贼扒了纳兰辉和顾瑾琳的合葬墓，然后连棺材带人烧的一干二净，陪葬品也被全都给偷走了。”黑袍老者其实也觉得此事十分奇怪，可是事实上就是如此，“说起来此事当真是蹊跷，明明纳兰辉和顾瑾琳合葬墓是新的，怎么可能会遇到盗墓贼呢？” “兴许是陪葬太过丰厚，所以就露了白。”南宫俊杰听到黑袍老者的话，想了好一会才摆摆手说道：“罢了，既然严子茹频频失手，你想办法解决了吧！” “主子，严子茹这么解决会不会太可惜了，到底长得貌美，若是送到别人那里去说不得也是个拉拢呢？”黑袍老者当下连忙劝说道：“就算主子担心严子茹在京城露过面，那也不妨送到西疆去，之前主子不是一直想要拉拢那几位的么？” “严子茹未必肯去。”南宫俊杰对于手底下那些比较重要的人还是有所了解的，严子茹本来是个绝佳的棋子，结果没有想到这步棋竟然走成这个样子，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 说到底，南宫俊杰对待没用的棋子也没什么耐心。 “她自己坏了主子的事情，自然是心里头有数的。”黑袍老者很显然也是知道南宫俊杰的态度，忍不住解释道：“如今已经这样，只要主子留她一条命，她必然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罢了，你既然想保她，那我自然也就不多说了。”南宫俊杰瞧出了黑袍老者的意图，当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最难消受美人恩，严子茹可是条毒蛇，你小心被咬死。” 黑袍老者嘿嘿笑了，但是并没有否认南宫俊杰的话，很显然也是动了心思的。 “派人盯着顾瑾月。”南宫俊杰摆弄着手里的茶盏说道：“既然严子茹埋下了纳兰姝那根线，那就好好利用下，只要能给云王和顾瑾月添堵，本皇子何乐不为？” …… 顾子谦是在茶楼里见到了顾瑾月。 “姐姐来的还真是有些迟了。”顾子谦比顾瑾月小一些，见到她进了雅座便笑着起身说道：“你我姐弟多年未见，倒是没有想到姐姐变得如此貌美惊人，着实让弟弟欣喜。” “顾子谦，我们之间好像没那么熟吧？”顾瑾月可没兴趣跟顾子谦绕圈子，当下缓缓的坐在他的对面，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不如开门见山的说，我这会都来了，自然会听你说完。” “本来只是找姐姐来叙叙旧，姐姐何必这么拒人千里之外？”顾子谦不但没有因为顾瑾月的话而生气，反倒是笑得愈发灿烂，“姐姐喜欢吃什么，今日随便点如何？” 顾瑾月转动着手里的茶盏，淡淡地笑着，只看着顾子谦不说话。 一番目光较量下来，顾子谦到底是开了口。 “看来，安和县主完全没有一点想要跟我叙旧的意思，还真是可惜了。”顾子谦一改方才阳光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看着顾瑾月问道：“本来还以为跟县主可以亲近几分再说其他的，没有想到县主比我还耐不住性子。” “顾子谦，你这次回来是因为纳兰姿的死，可是我很明白的跟你说，纳兰姿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顾瑾月托着下巴，毫不在意地说道：“当然，依着你的聪明才智，你肯定早就猜到了这其中的问题，或者说，你已经知道了纳兰姿的死可能是你那个美丽的瑶儿所为，不过想必你应该也不在意的吧？” 顾子谦有多么喜欢顾瑾瑶，别人不知晓，但是顾瑾月可是完全经历过一次的。 这种喜欢，绝非那种狭义上的喜欢，总感觉顾子谦把顾瑾瑶当做是另一个自己，然后他喜欢上了另一个自己。 说起来有些晕，但是顾瑾月绝对不会因为顾子谦表现出来的天真模样就完全被骗，上一世她被骗的可足够惨了。 “县主这是说的什么话，不管怎么说，那也是我的母亲。”顾子谦开始洗茶，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还真是一种享受，只可惜洗茶的人着实让人不能小瞧，“母亲死了，我自然是十分难过的，更希望瑶儿也能回来奔丧，只是我想知道，母亲手里那份东西是不是在县主那？” “什么东西？”顾瑾月好似有些迷惘地抬眸看了顾子谦一眼，扬眉问道：“难不成顾府里头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顾子谦看了顾瑾月好一会，见她的表情不似作假，这才垂下眼眸。 “若是真的不在县主那，自然是极好的。”顾子谦慢慢的煮着茶，意有所指地说道：“拿了自己不该拿的东西，到头来别说是云王，就算是皇上，也未必护得住县主的。” “顾大少爷这是在威胁我了？”顾瑾月听到顾子谦的话，不禁微微一笑说道：“先不说我的确不知道你想找的东西是什么，就说你现在这个态度，东西即便在我这里，我也不会给的。” “东西不在你那里。”这一次，顾子谦反倒是斩钉截铁地说道：“其实今日请县主来，还是希望县主能回到顾家去，咱们顾家本来现在就是风雨飘摇，你回去咱们顾家拧在一起，自然也能度的过去。” “顾大少爷真是爱说笑，你们顾家的事与我何干？”顾瑾月这下当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顾子谦问道：“顾大少爷不是一向自诩聪明非常的吗？难不成今日也有本事将我请回顾家？” 第188章 遗书，以此要挟 “说起来，县主难道不想知道你母亲遗书的下落么？”顾子谦看着顾瑾月，突然开口问道：“想必这府里头没有人知晓当初你母亲还留下了遗书，所以你想确认我说的真还是假，除了听我的，就没有别的选择。” “我母亲的遗书？”顾瑾月听到顾子谦的话，着实有些惊讶，过了好一会才问道：“单凭你这么一番话，就像让我相信你手里有我母亲的遗书，恐怕有些难吧？” “安和县主，我在你面前也不过是个普通百姓，若是他日你发现我欺骗了你，难道不是随时找理由就杀了我？”顾子谦这会倒是安心了几分，“若是县主肯跟我回顾家，我自然可以先将上半部分交给县主，如何？” 冷氏的遗书，哪怕是上一世顾瑾月也没有听闻过。 但是没有听闻，并不代表不存在。 如果顾子谦手里真的有冷氏的遗书，那会写什么呢？ 或者说，顾子谦既然拿到了遗书这么多年谁都没有告诉，这说明如果遗书真的存在，那里面的内容必然也比较棘手，连顾子谦都不敢轻易就提及此事。 “这主意当真是不错。”顾瑾月想到这里，当下笑着说道：“我就说为什么顾大少爷如此淡定地请我过来喝茶，原来早就有准备了，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觉得我一定会听你的安排吗？” “难道县主不想要你母亲的遗书？”顾子谦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倒是有些意外，毕竟他以为自只要亮出这个底牌，顾瑾月必然是会乖乖听话的。 “想。”顾瑾月十分诚恳地点头问道：“不知道顾大少爷愿意给我吗？” “我已经说了，如果……” “顾大少爷的诚意我多少知道了几分。”顾瑾月打断了顾子谦的话，瞧着他说道：“不过顾大少爷要搞清楚一点，母亲的遗书对我来说可有可无，因为在没看到那封遗书之前，我也是这么从容自在地活了那么多年，如果看到那封遗书，说不定又要平白惹出来许多心思，那不是自找麻烦么？” 顾子谦登时哑口无言。 “所以，我早就说过了，京城之中卧虎藏龙之人诸多，顾大少爷还是收敛几分，不要总是以为自己比比人聪明几分。”顾瑾月状似好心的提点道：“听闻马上就要科举了，到时候万一顾大少爷榜上无名，那该如何是好？” “县主不觉得这种话说出来特别无趣么？”顾子谦回过神来，冷冷的盯着顾瑾月说道：“县主不要忘了，就算你说跟顾家断绝了一切关系，可是到时候如果我成了状元，云王也要瞧着你母族的实力，县主如今这般托大，万一回头云王休弃，难道县主还能不来求我？” “顾子谦，这青天白日的，你就做起白日梦来了？”顾瑾月这下当真是笑了起来，看着顾子谦问道：“我一身医术在受，别说我会和云王白头偕老，就算我真的沦落到那般境地，也不会饿死的，这些就不劳顾大少爷操心了，如何？” “看来，县主这是铁了心不回顾家了？”顾子谦这会倒是也被顾瑾月的话给拱起了几分火气，冷冷的盯着她说道：“县主，我已经三番两次给你递了台阶，你若是再不识趣，会不会有些太过分了？” “怎么，你来之前，难道不知道我是这么无趣的人？”顾瑾月托着下巴，看了顾子谦好一会，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说道：“顾子谦，其实你跟顾瑾瑶还真是一种人，每次做坏事之前总是喜欢给自己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我真想问问，你们这么做难道就不觉得累？” “何为坏事，何为好事？”顾子谦抱着手臂，看着顾瑾月问道：“县主的意思是，我与瑶儿因为与县主的关系不好，所以做得事情就是错的，而县主做的事情就一定是对的？” “那，咱们可先说好，我可那么伟大。”顾瑾月当下反驳道：“事实上来说，我不敢说自己做的每件事都是对的，但是我不会想方设法的害人，顾子谦，你叫我回顾府，无非是因为我和云王的婚事，对你，对顾家都是十分有益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就不在意你们这些人，又怎么会听你的回到顾府去？至于那封遗书，你愿意留着就留着吧，冬至，走！” 说罢，顾瑾月也根本不等顾子谦说话，直接起身扭头就走了。 “少爷！”门口顾子谦的小厮拦住了顾瑾月的去路，结果冬至刚要动手，就听到顾子谦开了口，“顾瑾月，你今日走出这个门，他日就算是后悔也没有机会了。” “你放心，有一日你后悔我也不会后悔的。”顾瑾月微微侧头瞧着顾子谦说道：“不过，好心提醒你一句，如果你想活的够久，那就离顾瑾瑶远一点。” 等到顾瑾月走了，顾子谦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微微叹了口气。 “少爷，就这么让人走了？”顾子谦的小厮仓子走到他身边，有些迟疑的问道：“主子今日不是打算……” 仓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以为咱们安排的那两个人有机会动手么？”顾子谦冷冷的开口道：“顾瑾月的身边竟然有那么多高手保护，倒是我大意了，本来还在想等着瑶儿回来给她一个惊喜，倒是可惜了。” “少爷，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仓子其实并没有听明白顾子谦的意思，只能开口问道：“不杀那个女人了吗？” “你还是带人去给那两个杀手收尸吧！”顾子谦看了仓子一眼，随后坐了下来，继续煮茶说道：“人都死了，估计银子也能拿回来了，这生意倒是不赔。” 仓子一脸迷惘，等到他带着人找到那两个杀手藏匿的地点时，赫然发现二人早就没了气息。 二人都是一击毙命，很显然是遇到了高手！ 这下，仓子终于明白，不是顾子谦放弃了杀顾瑾月，而是他们的人根本杀不了对方！ …… 其实，就在顾子谦和顾瑾月在茶楼见面的时候，兰姨娘带着冬草和琳荷准备出门。 “今个儿天气不错，冬草，你还是回去安排人帮我把房间清扫清扫，被褥都搬出来晒一晒才好。”因为琳荷和顾瑾月的努力，兰姨娘的病情已经慢慢的稳定了下来，只要不受太大的刺激，接下来再慢慢调养，自然要比之前好太多。 “是，夫人。”冬草本来想要跟着的，可是兰姨娘都这么说了，她若是执意跟着，那岂不是就有些太扎眼了？ 所以，最后冬草也只能目送兰姨娘和琳荷离开。 “这几日我瞧着月儿的脸都瘦了，待会去买点肉，给月儿炖汤喝。”马车上，兰姨娘还在絮絮叨叨的说道：“琳荷，你都不知道，月儿小的时候特别瘦小，那个时候日子苦，也没什么可吃的，所以我经常让丫头偷偷跑出去卖绣品买些肉回来给她解解馋。” “现在都好了。”琳荷本身就是个十分温柔的少女，这会听到兰姨娘又沉浸在过往中无法自拔，当下温柔地劝说道：“小姐已经长大了，而且以后会好好照顾夫人的，夫人现在可以不用担心了。” “是啊，不知不觉月儿就长大了。”兰姨娘听到琳荷的话，不禁颇为感慨地说道：“夫人怀着月儿的时候，总是会问我说，如果以后月儿长大了，她会给月儿做很多很多好吃的，也会给她做很多漂亮的衣衫，可惜这些夫人都没办法做了。” “夫人可以做的。”琳荷握住兰姨娘的手，轻声道：“小姐很在意夫人，只要夫人做的，想必小姐都很喜欢，回去的时候夫人不妨买些布料，亲手给小姐做衣服如何？” “真的可以吗？”兰姨娘顿时有些惊喜地问道：“月儿她会喜欢吗？” “当然会！”琳荷肯定的点头，还不忘对兰姨娘说道：“夫人要记得，这世上小姐是最心疼夫人，也是最喜欢夫人的人，如果夫人难过，小姐就会难过，如果夫人高兴，小姐也会高兴，其实这些话放在夫人身上，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你说的不错，月儿她肯定会喜欢我做的衣衫。”兰姨娘开心地反握住琳荷的手说道：“琳荷，你真是个好姑娘，你来了以后，我觉得自己好像重新活过来一样，之前我对月儿说了很多重话，你说她会不会怪我？” “怎么会！夫人你不要担心，小姐不会跟夫人生气的，在小姐心里，夫人就是她的母亲啊！”琳荷的劝慰到底有了作用，兰姨娘心情变得很好，带着她逛了不少店铺，直到进了一家成衣店之后，掌柜的是个妇人，十分热络的拉着兰姨娘去内室试衣衫，兰姨娘恰好也看中了，便随了她进去。 琳荷自然也是跟着一起进去，结果刚站定就听到外头有人喊琳荷的名字。 “琳荷，你出去看看，兴许是车夫那边遇到了什么事情。”兰姨娘见琳荷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便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当下笑着问道：“就这么点地方，难不成你还担心有人掳走我不成？” 第189章 问题，被人掳走 琳荷听到兰姨娘这么说，依旧还在犹豫。 外头叫琳荷姑娘的声音又响了几遍，正在帮兰姨娘整理衣襟的妇人笑着说道：“姑娘不妨过去看看，有我在这里照拂夫人，不会出什么事的，夫人的丫头可真是忠心。” “是啊，琳荷，你出去瞧瞧吧！”兰姨娘其实看琳荷这般谨慎，本来是想穿好衣衫随她一起出去的，可是那妇人手下利落的很，再穿回去怕是又要耽搁些许时候，当下只能对琳荷说道：“去看看怎么回事便回来，不会有事的。” 琳荷觉得心里头不安。 自从离开那个地方以后，她学会的最多的就是不能大意，而且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她认为这个店里有问题，而且这么巧又有人叫她，而且想支开她，那必然是有问题。 可是琳荷不能跟兰姨娘这么解释，因为这只是她的直觉。 但是不得不说，这些年她逃亡的日子里，这种直觉救了她很多次。 “夫人，外头有车夫在，若是真有什么事情，想必一时半会也解决不来。”琳荷说着已经上前，一边帮兰姨娘换衣衫一边说道：“夫人既然喜欢这件成衣，那不如直接穿回去，咱们也不差这几两银子。” “姑娘说的是，只是咱们银子再多也不能这么浪费是不是？”那妇人听到琳荷这么说，连忙劝说道：“这成衣夫人若是瞧上了，还是试试颜色，若是这件不好，那咱们便换其他的颜色，免得到时候买回去不喜欢……” “你说这么多，难道不想让我们买吗？”琳荷这下心里头更觉得奇怪，但是面上没有任何表现，反倒是笑着说道：“不管有多少颜色，你都装起来，我们夫人买得起。” 说着话，琳荷已经不着痕迹的撒了些药粉出来。 “这位姑娘真是大方，夫人真是好福气。”那妇人还想说什么，却觉得眼皮慢慢的有些沉，随后还没说完就直接栽倒在地。 “哎……”兰姨娘看到这一幕顿时有些惊讶，刚想上前却被琳荷拦住了。 “夫人，这里有问题，咱们得尽快离开。”琳荷听到外头已经没了动静，当下与兰夫人耳语道：“趁着外头的人还没发现，咱们从那里走。” 琳荷的嗅觉一直很灵敏。 外面先前并没有什么气息，可是这会已经隐隐的夹杂着不少汗腥味，这里既然是卖女子成衣，自然不可能有男人出现，所以琳荷心里头便有了几分计较。 如果是她猜错了，那也总好过她们遇险来的更好。 兰姨娘听到琳荷的话，忍不住捂住了嘴，看到琳荷指着柜子上头的那个小窗，忍不住低声问道：“能过去吗？” “能。”琳荷点点头，随后又扬声说道：“夫人，我瞧着这衣衫的颜色不错，要不咱们全都买下来如何？” 琳荷一边帮兰姨娘整理衣衫一边从腰包里拿出了药粉抹在了兰姨娘的头发上，一股淡淡地幽香瞬间四散开来。 “看着的确不错。” 兰姨娘平复了几分情绪，知道琳荷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当下一边配合琳荷一边爬上了柜子。 等到那窗户打开，琳荷探出头看了看是条安静的巷子，就先钻了出去，随后直接跳了下去，转头对探出身子的兰姨娘说道：“夫人，快跳！” 兰姨娘深吸几口气，刚爬出半个身子，脚踝却被人抓住了，当即大喊一声，“琳荷，快跑！” “夫人！”琳荷眼睁睁地看着兰姨娘被拽了回去，心下一定，扭头就跑。 依着她的推测，现在车夫肯定也被人制住，若是她回去必然会落入那些人手里，到时候非但救不了兰姨娘，怕是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那丫头跑了！”方才察觉到不对直接闯进来的几个黑衣人其中一个探头看了一眼，直接往外走，边走边道：“我去追那个丫头，你们先带着人撤。” “不要追了！一个丫头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而且若是不放走她，怎么能让她去通风报信？”为首的黑衣人扫了一眼颇为狼狈的兰姨娘一眼，冷声道：“找的就是这个女人，把她丢到勾栏里去，记得卖个好价钱，到时候那些钱给你们喝酒！” “是，爷！”几个人顿时笑了起来，抓住兰姨娘就准备撤走。 “你们到底是谁！”兰姨娘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抓她，但是从这几个人的对话里，她已经猜出了这些人怕是故意冲着顾瑾月来的，当下挣扎道：“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们竟然敢当街掳人，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聒噪！”为首的黑衣人直接一掌劈昏了兰姨娘，随后吩咐道：“记得让老鸨找几个恶心点的人，我倒是要看看到时候顾瑾月还怎么嚣张！” “明白了，爷。”几个壮汉立刻应声，随后从后院撤走了。 为首的人缓缓拉下了自己的面巾，露出了一张年轻不佞的脸，赫然正是顾子煜。 “顾瑾月，我倒是要看看，你最在意的人被发现在勾栏里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 顾瑾月知道兰姨娘被掳走的消息时，已经过了有两炷香的时间。 不等她安排，夜隼已经召集了在京城所有的人随后四散而去。 “小姐，奴婢在兰姨娘身上放了留香，只要跟着后院里那几只鸽子，应该能很快找到。”琳荷因为逃得太过着急，所以受了伤，但好在都没有大碍，“那几只鸽子是奴婢用药养大的，所以肯定可以找到兰姨娘。” “立刻放出去！”顾瑾月面色十分凝重，立刻吩咐夜隼说道：“另外，匀出几个人手去查这件事是谁做的。” “是，小姐。”夜隼瞬间消失不见。 “小姐，是奴婢的错。”琳荷见顾瑾月眸光冷然，当下跪在地上说道：“奴婢不该丢下兰姨娘独自逃命，奴婢……” “你做的没错。”顾瑾月挥挥手，沉声道：“对方有备而来，就算你身上有药能放倒他们，但是到时候也未必能逃的很远，幸好你先前留下了线索，希望能尽快找到兰姨，花落，带琳荷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花落连忙应声，走到琳荷身边扶起她说道：“走吧，琳荷，我扶着你。” 琳荷的脚踝受了伤，所以走路有些不方便。 顾瑾月又叮嘱她尽快上药，随后才走到了院子里的凉亭里默不作声看着荷花池里的景色若有所思。 “小姐觉得此事会是何人所为？”冬至站在一旁，蹙眉问道：“先前小姐拒绝了顾子谦，会不会是他派人做的？” “不会。”顾瑾月摇摇头，淡淡的说道：“顾子谦不会用这样愚蠢的手段，而且还特地放人回来给我报信，对方的目的是要羞辱我，而不是要害死人，若是顾子谦，只怕兰姨这会已经死了。” “小姐既然知晓夫人尚且安好，又何必这么担忧？”冬至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道：“小姐还是回去等吧，在这里吹着风，回头又要头痛了。” “我现在怎么坐得住？”顾瑾月深吸一口气，颇为感慨地说道：“我一直认为把兰姨带在身边就是对她最大的保护，现在看来因为我，兰姨恐怕要遇到更多的危险，最关键的是她的病情才刚刚稳定了几分，如今若是受到了惊吓，只怕日后更加棘手，最关键的是……若是她被欺负了，只怕她也是活不下去的……” “小姐放心，先前小姐给夫人的簪子里有匕首，只要能拖到咱们的人去救她，想必就没问题了。”冬至这会也不知道该怎么劝慰顾瑾月，当下只能低声道：“若是小姐真的担心夫人的话，倒不如日后将夫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便是。” “安全的地方？”顾瑾月若有所思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人送走？” “偷偷送到隐蔽的地方，到时候隐姓埋名，等到事情都尘埃落定，再将夫人接回来，小姐觉得这样如何？”冬至仔细想了想又说道：“不管怎么说，琳荷有医术在身，照顾夫人也没有什么问题，乡下有很多地方都特别安宁，说不定对夫人的病情也有好处。” “你这么说倒是也不为错。”顾瑾月点点头，不过随后摆摆手说道：“这些事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兰姨，冬草出门的时候派人跟着了吗？” “回小姐的话，跟着了。”冬至连忙说道：“若是查出冬草是谁的人，小姐打算立刻就处理掉吗？” “当然不是，把人直接放到你们眼皮子底下来。”顾瑾月冷声道：“到时候她肯定十分乐意，毕竟留在我身边可比在兰姨身边知道的要多的多，她自然也更得她主子的重用。” “是，小姐。” “小姐，地方找到了！”就在这个时候，夜隼倏然出现，只是蹙眉说道：“可是咱们的人找遍了整个青、楼都没有发现夫人的下落，属下让老、鸨交人，老、鸨却说自己从未见过夫人。” “看来是在等我了。”顾瑾月起身，当下冷声道：“带我过去瞧瞧，看看那人到底想要让我做什么，我若是不去，想必他也不会轻易放人的吧？” 第190章 唐突，火烧花楼 “小姐，那是青楼。”夜隼犹豫了下，低声道：“小姐若是出现在那里，回头怕是又要被别人说了。” “我还怕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什么？”顾瑾月冷哼一声，“只要能救出兰姨，现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他们迟早会后悔的。” 等到顾瑾月被夜隼带到花楼的时候，那老、鸨虽然跪在地上，但是丝毫没有一丁点的害怕，很显然是心里头完全不担心。 “人呢。”顾瑾月坐在老鸨的面前，冷冷的说道：“你现在把人交出来，这地方还能保住，若是不交，那就不要怪我了。” “县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民妇还真是听不懂。”老鸨很显然已经知道了顾瑾月的身份，哪怕是她戴着帷帽，也故意扬声说道：“而且县主也真是有意思，找自己的娘亲都找到这里来了？这若是传出去，还不知道人家会怎么笑话县主呢！” “夜隼。”顾瑾月根本不跟老鸨废话，冷声开口道：“放火。” “是，小姐。”夜隼一挥手，瞬间就有人已经将楼上浇了火油点上了。 每个房间里都有客人，虽然现在全都被夜隼的人给迷昏了，可若是真的烧死了谁，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可不是顾瑾月！ “安和县主，你这是做什么！”老鸨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瞪着眼睛说道：“县主难道不怕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你看清楚了，我今日来，除了你知道以外，外面没有一个人知晓。”顾瑾月指着已经被关掉的大门，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我既然能找到这里来，就有不知道多少种的办法来让你交代，但是我没那么大的耐心，我再说一遍，现在立刻把人交出来，不然花落走水惹出多少麻烦，那是你的问题，就算你去外面说破天，也不会有人相信我来这里了。” “你就不怕连那位夫人一起烧死？”老鸨恶狠狠地开口，不得不说，顾瑾月这一招实在是捏住了她的命门。 花楼是她的心血，更是主子的，那个人给的银两怕是根本不够这把火的损失，她若是坏了什么事，到时候主子定然不会饶了她。 “烧死便烧死，我现在都没打算走。”顾瑾月抱着手臂，看着老鸨说道：“若是你不怕死，那就跟我一起看着，说不定到时候你也会明白被活活烧死的人到时候是什么感受呢？” “你……你简直是疯子！”老鸨眼见着三楼已经烧起来三间，当下立刻喊道：“我说！我说，在密室，你们跟我来，先灭火！” “先把人带出来，不然的话，我不介意多烧两间。”顾瑾月依旧十分淡然，“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护了那位夫人，不然的话，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人间地狱。” 那老鸨抬头正好对上了顾瑾月的目光，只觉得她眸光深邃的好似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一般，当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是不是该庆幸没有听那个人的安排？ …… 庆王府。 “王爷！”庆王正低声跟自己的小孙子说着什么，一个小厮脚步匆匆的跑了回来，忍不住喜笑颜开地说道：”王爷，奴才有事禀告。” “什么好事就说出来，你那嘴都快咧到耳朵后头去了。”庆王妃本来正看着庆王爷和自己的小孙子一起说话，见到小厮那个样子，不禁说道：“世子孙以后也要承袭封号，不必瞒着他。” “是，王妃说的有道理！”庆王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整个人精神矍铄，主要是因为世子孙找回来，他愈发觉得有盼头，所以整个人的精气神也好了，当下爽朗地大笑道：“小六子，瞧你这个样子必然是喜事，快点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 “王爷，安和县主把花楼给烧了。”小六子忍不住笑着说道：“而且有不少贵人也在里头，被扔出来的时候衣不蔽体，不过大部分都是跟元家交好的，而且王爷应该知道，那花楼可是元家的地方，这下安和县主可是彻底跟元家势不两立了。” “安和那个丫头怎么又跟元家对上了？”庆王妃见自己的小孙子听到安和县主的事情，眼睛都亮晶晶的，便知道他定然是在意的，当下有些奇怪地问道：“先前咱们为了避免她被皇后恨上，所以特地还送礼去了七皇子的府邸，她应当是明白的，为何又这么做？” “好像是谁劫走了县主府里头的人，而且还藏在花楼里头，县主要人，花楼不给，于是县主就直接一把火烧了花楼。”小六子连忙解释道：“而且县主还直接在花楼门前说了，花楼替人害她，那以后花楼开门她便烧，再开门再烧，直到花楼彻底消失为止。” “这丫头可真是有意思的紧。”庆王听到小六子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摸了摸自家小孙子的脑袋说道；“以后你可以跟安和县主多多来往，这丫头是个有血性的，比元家那群人可交。” “你就会说这些，如此一来，这丫头可算是得罪了不少人。”庆王妃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虽然她有云王做靠山，可也不该如此不小心，万一人家真的要对付她，那倒时候云王也未必护得住她。” “祖母放心，安和县主绝非那种莽撞之人。”这个时候，坐在庆王身边的韩润开了口，十分平静的说道：“当初她救下我的时候，其实也是看着琳荷姐姐的颜面，我本该亲自登门拜谢的，可惜一直未能成行，真是可惜。” “少爷让奴才打听琳荷姑娘的事情，奴才也打听到了，听说这些安和县主之所以如此动怒，就是因为他们不但掳了府里头的人，还打伤了琳荷姑娘。”小六子听到韩润这么说，连忙说道：“不过奴才早先特地去问过了，琳荷姑娘受了轻伤，不碍事的。” “祖母，祖父，我想去县主府一趟。”韩润听到琳荷受了伤，哪里还坐得住，当下起身说道：“琳荷姐姐之前一直保护我，若没有她，我早就死了，如今她受了伤，我若是不去看看，实在是于心难安。” “润儿说的也没错，知恩图报是对的。”庆王妃点点头说道：“我听说安和县主现在是自立门户，这样的话，祖母便陪你走一趟，到时候也亲自谢谢安和县主。” “谢谢祖母！”韩润顿时十分开心的说道：“那我这就去挑选些礼物。” “润儿似乎对那个琳荷十分上心。”庆王爷看着韩润带着小六子离开，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是他真的喜欢，回头你不妨跟安和县主商量商量，咱们做主给纳进府里头做个妾室，也算全了他们二人的情意。” “这话你不可在润儿面前提及。”庆王妃到底是心细，摇摇头说道：“安和县主能在京城闯出这些个名堂来，绝对不是个普通的女子，那个琳荷小丫头能入得她的眼留在府里头，必然不是咱们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事情还是要从长计议，万万不可cao之过急，万一唐突了人家，只怕润儿也会不高兴的。” “还是王妃想的周全。”庆王听到庆王妃这番话，当下点点头说道：“正好过几日的赏花宴也要宴请他们入府，你亲自过去一趟也算是做足了面子，到时候希望安和县主不要计较咱们请元家过来的事情。” “依着我说，你就不该答应皇上这么办。”庆王妃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说道：“明明是他们掳走了咱们的孙儿，如今他们不过是死了个少爷，就要让咱们恩怨相抵，皇上这么做实在是有失偏颇。” “如今皇后和太子尚且还得力，皇上也没有废太子的意思，自然要多加偏袒几分。”庆王爷拍了拍庆王妃的手说道：“之后要润儿无事，咱们就不必计较那么多，至于元家，明着咱们不能来……我陈港可素来都是睚眦必报的人，难不成还能把仇都忘了？” “也是晓儿在天之灵，保佑润儿能安然无恙地回来。”庆王妃轻轻捶了庆王爷一拳，随后才感慨地说道：“等见了安和县主，我一定要好好谢谢她才行。” …… 庆王妃和庆王爷商量着什么时候去安和县主府，却不知道顾瑾月这会的心情实在是糟透了。 “兰姨的情况怎么样？”琳荷出来的时候，顾瑾月起身迎了上去，蹙眉问道：“我瞧着兴许是吓到了……” “先前夫人的病症已经有所好转，可是今日的事情可能对她的刺激太大了，之前咱们就说过，夫人一时半会是不能受惊吓的……”琳荷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奴婢先替夫人施了针，暂且让她好好休息下吧！” “所以说，先前咱们的努力就等于白费了？”顾瑾月心里头的火一簇簇的往上窜，咬着牙说道：“方才只烧了花楼根本不解恨，我就该直接去顾家把那个混蛋给揪出来阉掉！” “小姐知道是谁做的？”琳荷听到顾瑾月的话，一时间有些意外地问道：“那小姐为何不直接把人送去官府呢？当街掳人，简直没有把王法放在眼里，这不是大罪吗？” 第191章 设计，操控心神 顾瑾月觉得，哪怕是在外颠沛流离那么久，琳荷还将希望寄托于别人替自己讨回公道是件很傻的事情。 更何况，她查得出来兰姨娘被抓走这件事跟顾子煜有关，可是她暂时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就意味着她没办法报官去抓顾子煜，那么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是夜。 顾子煜在醉红楼喝花酒，许是太久没有回京城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座新开了没多久，里头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醉红楼到底是谁的地方。 “小姐，顾子煜在这里喝了快三个时辰了，一直在缠着咱们的姑娘。”醉红楼的老鸨红姑是顾瑾月花了不少功夫找来的，那本是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今个儿顾子煜刚进门，她就让人去府里头送了消息，很显然是明白自家主子跟顾家有恩怨，所以该如何定夺得请示顾瑾月才行 “京香没有跟他说咱们醉红楼的规矩么？”顾瑾月在暗室里看着已经喝得醉醺醺的顾子煜，淡淡的开口道：“若是在毛手毛脚，那就直接扔出去。” “是，小姐。”红姑连忙应声。 “等等！”顾瑾月突然想到了什么，与红姑附耳低语了几句，红姑心领神会，很快就下去了，没多久就笑着出现在了京香的身边，跟她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顾瑾月默然无语地看着京香抱着琵琶走到了顾子煜的面前。 “听说顾少爷是安和县主的弟弟？”京香好似十分崇拜地说道：“京城里都传闻安和县主是在乡下长大的，却学了一身的本事，比顾家其他的姑娘都厉害，是不是真的？” “你从哪听来的？”顾子煜本来就因为红楼的事情迁怒顾瑾月，这会听到京香的话，顿时冷哼一声说道：“那个贱人凭什么跟府里头其他姑娘比？” “顾少爷跟安和县主的关系不好？”京香拨弄着琵琶弦，轻声道：“这应该不会吧？京城里头都传县主是大善人呢！” “呸！”顾子煜被这浅浅的琵琶声闹得有些烦躁，当下猛地喝了一大口酒说道：“她就是个贱人，迟早有一日，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京香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后琵琶声紧凑了些。 “顾少爷真是不知所谓，县主可是皇上亲封的县主，怎么可能生不如死？”京香继续说道：“而且县主和云王殿下有婚约在身，一般人谁敢得罪县主呢？” “我现在动不了她，就先弄死她身边的人！”顾子煜听着琵琶声只觉得更加烦闷不堪，可是心里头又隐隐的十分期待琵琶声的出现，拿起酒壶一边灌酒一边说道：“你知道不知道，她们府里头的那个兰姨娘就是我给抓走送到花楼里去的，可惜那群人不肯听我的，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把人安然无恙的带回去？” “看来顾少爷早就有打算了？”京香也恼了，琵琶声愈发急促，顾子煜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 “我本来打算让她带具尸体回去的，依着我看，她就该尝尝什么是痛苦！” “京香。” 顾瑾月的声音响起，琵琶声瞬间消失，顾子煜两眼一翻，直接栽倒在地。 “小姐。”京香放下琵琶，回身朝着顾瑾月行礼。 “我只是让你问几个问题，下次不要如此动怒。”顾瑾月将一个药瓶交给京香说道：“伤身子。” 京香的琵琶声可以操纵人的心神，只是这样做会耗费心神，所以顾瑾月并不赞成她这么做。 “多谢小姐。”京香连忙接过药瓶，低声道：“奴婢只是觉得他实在太过分了，小姐明明什么都没有做，他竟然要这样恶毒。” “恶毒的人，自然该付出代价。”顾瑾月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顾子煜，冷声道：“但是不必脏了咱们的手。” …… 这一夜的京城势必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越骑校尉王罗生的府邸后院在子时突然传出来尖叫声，随后便是一阵喧闹。 今夜王罗生刚刚被提拔为越骑校尉，所以招呼了不少同僚一起在前院吃酒，如今后院突然出了事，自然全都赶了过去。 “老爷！”王罗生的小妾哭得梨花带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连声哭喊道：“老爷求您要替妾身做主啊！” “哭什么！”王罗生一阵头大，怒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回老爷的话，这个男人潜入到刘姨娘的院落里，若不是姨娘今日恰好陪夫人在前头，只怕要被歹人欺负了！”几个小厮正压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连声道：“老爷，我们刚刚抓到人的时候，他还打伤了不少下人呢！” “好大的胆子！”王罗生此人在京城是出了名地脾气火爆，这会暴怒之下更显得他凶神恶煞，“竟然敢私闯内宅，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给我打死他！” “等等！”就在小厮把人丢在地上的时候，一个无意间看清楚了对方面容的青年男子突然上前一步，仔细看过之后才扬声道：“校尉手下留情，此人杀不得！” “如何杀不得？”王罗生听到对方的话，顿时十分不满地说道：“袁子生，难不成你认识这不贼人？” “校尉，此人乃是顾正恩顾大人府上的公子。”叫袁子生的青年男子听到王罗生的话忍不住苦笑一下，但还是十分为难地说道：“大家都是同僚，校尉若是今日打杀了官员府中的子弟，只怕会惹上麻烦的。” “顾正恩？”王罗生一听，愣了愣，随即怒声道：“今日我王某人根本没有宴请顾家人，这顾家小儿竟然跑到我的府上来撒野，分明是故意羞辱于我，今日我若是忍气吞声，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这边说罢，王罗生狠狠的看了躺在地上的顾子煜一眼，随后突然上前，直接一脚踏在了顾子煜的膝盖处，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是猛地一脚，顾子煜当下惨叫了两声，随即又昏了过去。 众人全都呆愣在了当场。 王罗生这是废了顾子煜的两条腿？ …… 顾正恩赶回来先是进宫面圣，随后才回了顾家，只是真到了门前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顾老夫人自然早就知道顾正恩要回来的消息，早早的就带着顾子谦等在院子里，还不忘派人去找顾子煜，这会一看到自己儿子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正恩，皇上怎么说？” “父亲。” 顾老夫人先开了口，顾子谦在后面不疾不徐的行了礼。 “恩。”顾正恩看了顾子谦一眼，莫名的有些烦躁，随后挥挥手说道：“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跟你祖母说。” “是，父亲。”顾子谦眸中闪过一道精光，却依旧十分听话的退了下去。 “怎么刚回来就把子谦给赶出去？”顾老夫人虽然心里头疑惑，但到底是等着顾子谦走了以后才开口问道：“不管怎么说，他是长子，现在顾家都变成了这个样子，有些事情也该让他知道的。” “母亲难道没有发现，子谦越来越像那个人了吗？”顾正恩心里头本就憋着火气，如今被顾老夫人一问，自然更加烦闷，当下冷声道：“看到他我心里头就不舒服，等到丧期差不多，就让他尽早回书院吧！” “当年的事情也是权宜之计，若不是纳兰府，咱们顾家在那一次也未必能独善其身，如今纳兰姿没了，纳兰府又与咱们结仇，若是再疏远子谦，只怕咱们应付不来这个局面。”顾老夫人自然是理解顾正恩的，只是如今事情变成这样，只能暂且先忍耐下，“皇上那边怎么说？” “皇上让我暂且不要上朝了。”顾正恩提起此时更加郁闷，愤愤不平得说道：“此时若不是顾瑾月从中作梗，皇上又怎么会如此惩治于我？” “话说的不错，不管怎么说，你与皇上当年的情谊也是有的，毕竟你救过他，他怎么也不会对你太过苛责。”顾老夫人若有所思得说道：“可是正恩，你要知道人都是善于遗忘的，皇上万一哪一日烦腻了你在跟前，那才是咱们顾家的麻烦。” “母亲可曾跟顾瑾月谈过？”顾正恩自然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可是现在他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当下只能蹙眉问道：“难不她不肯回来？” “我是当真没有想到，那个丫头的心机太深了，她不仅不肯回来，似乎还将咱们视作仇人一般。” 顾老夫人有些可惜的摇摇头说道：“这件事先前咱们二人想错了，当初她回来的时候就该多拉拢些，以她的心计定然也不会让顾家吃亏的，你别忘了，自他回来，皇上也曾多次召见你，这都是多年未曾有过的了。” “她恨家里头这些人？”顾正恩听到顾老夫人的话，心里头咯噔一下，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说，她知道了当年的事情？” “这件事，我之前……”顾老夫人刚想说什么，陈妈妈突然急促得敲门在外头喊道：“老夫人，老爷！不好了！煜少爷出事了！越骑校尉在外头吵着呢！” “什么？”顾正恩猛地一排扶手，冷声道：“王罗生竟然有胆子到我府上来撒野，活得不耐烦了吗？” 第192章 打狗，有辱斯文 顾子煜是被王罗生的人直接丢在顾家大门口的，关键是王罗生还带着人在门口大吵大闹，非要顾家给个说法。 “子煜！”顾老夫人那边赶出来的时候，一眼看到了躺在地上双腿都是血的顾子煜，顿时颤声喊道：“我的孙儿啊……” 顾子谦站在顾正恩身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顾子煜，轻轻得嗤了一声。 他早就警告过顾子煜不要去招惹顾瑾月，结果这个憨货竟然敢动兰姨娘，如今这样的下场还真是得感谢王罗生手下留情了。 “王罗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虽然顾子煜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可到底也在顾正恩跟前长大的，更何况王罗生这么做，摆明了就是没把顾家和他顾正恩放在眼里。 打狗还要看主人了，他王罗生不过是个刚提上来的越骑校尉，竟然敢找自己的不痛快？ “顾大人问的好！”王罗生本就喝了酒，再加上早就看不惯顾正恩这副假惺惺的嘴脸，当下拍手大笑道：“这小贼半夜竟然翻到了我府上去，惊了我府中的妾室，若不似乎我府里头安排妥当，今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难道顾大人没什么跟我解释的吗？” “胡说八道！”顾正恩当然不可能由着王罗生这么闹腾，当下怒声开口道：“我儿素来本分，又怎么可能潜入你的院中，我看分明是你诬陷我儿，想要借此来羞辱本官！” “顾大人这话可说错了，你要是行得正，坐得直，我就算想羞辱也没的羞辱不是？”王罗生可是个粗人，哪里会跟顾正恩咬文嚼字，当下哈哈一笑道：“你又不是老子的婆姨，难不成老子睡了顾大人？” “你……简直是有辱斯文！”顾正恩简直要被王罗生给气死了，但是他还得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当下沉声道：“你伤我顾府的人，还在这里吵吵闹闹，到底预谋如何？你这分明是在泄私愤！” “顾大人说的我可不明白，我王罗生一直在边疆，怎么能跟顾家有仇呢？”王罗生似笑非笑得说道：“我今日来就是找顾大人讨个公道，你们家的公子竟然跑到我们王家的后院里来，我如今打他一顿，难道错了？” “来人！”顾正恩一挥手，沉声道：“顾子煜身边的人呢？” “老爷！老爷！”这个时候，顾子煜身边跟着的小厮才刚刚跑了回来，看到这一幕吓得腿一软，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 “说！你家少爷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顾老夫人想要让人把顾子煜给带进府里头来，可是王罗生带来的人根本就不肯放人过去，眼见着顾子煜的脸色愈发苍白，顾老夫人气的直哆嗦，忍不住敲着拐怒声道：“你们就是这么保护少爷的！” “老夫人！老爷饶命啊！”小厮这会哪里还敢隐瞒，当下连忙哭喊道：“少爷叫我们去醉红楼喝花酒，然后给奴才也开了一间，让奴才不要打扰，奴才真的不知道少爷怎么会不在醉红楼里头……” “啧啧，年纪不大竟然还去逛青楼？”王罗生拱了拱手，颇为感慨得说道：“顾大人这家教还真是好，看来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王罗生你别在这里指桑骂槐！”顾正恩大跨几步，直接走到了王罗生面前，压低声音冷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听说顾大人先前拿了不该拿的银子，我几十个兄弟等着抚恤银两呢！”王罗生目不转睛得盯着顾正恩说道：“顾大人若是给了那些银子，我自然不会再追究。” “你不要血口喷人！”顾正恩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被王罗生知晓，顿时瞪着眼睛说道：“我顾某人何曾拿过什么抚恤银两！你不要……” 当年那件事明明没有几个人知晓，为何王罗生竟然知道了？ 顾正恩脑子里乱成一团麻，这件事如果被皇上知晓，那他可能就要被罢官了！ “看来顾大人这是在狡辩？”王罗生拍了拍手，冷声道：“顾大人，你的儿子可快要死了……” “你……”顾正恩这会心神大乱，自然也没有办法再多想，只能选择息事宁人，“好，今日的事情就此作罢，明日我便让人把东西给你送去！” “顾大人可要言而有信。”王罗生十分友好得拍了拍顾正恩的肩膀，随后挥了挥手说道：“兄弟们，走！” 话音一落，那些围着顾子煜的汉子们瞬间散开了，跟着王罗生一同离开。 ”子煜！”顾老夫人连忙扑了过去。 “顾大人，我明日在府里头恭候啊！”临走前，王罗生还不忘再次大喊道：“若是顾大人失言，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父亲，那人……”顾子谦上前一步，刚想说什么，却被顾正恩打断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请大夫！”顾正恩甩袖离开，冷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顾子谦眯了眯眼睛，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或许，顾正恩骂的是顾子煜吧？ 毕竟如果不是顾子煜，他顾正恩也不会丢那么大的脸。 只可惜，自己的父亲现在还不能认自己，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留在顾府，叫顾正恩这种自以为是的东西做父亲呢？ 也不知道顾瑾瑶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个顾瑾月还真是有趣的紧，他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动手了，幸好他不是顾子煜那样的废物，不然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 “看来，顾正恩这次可真是吃了哑巴亏。”此刻，顾瑾月正站在距离顾府没多远一个酒楼的雅座之中，王罗生带人在顾府门前做的事情全都落入她的眼中，“这次还多亏了你提醒，不然我还真不知道王罗生竟然跟顾正恩有恩怨。” “还是小月儿自己聪明。”正在桌前泡茶的南宫灏微微一笑，转头看了顾瑾月一眼，意有所指地问道：“只是，你怎么知道王罗生一定会来找顾正恩的麻烦？万一他只是派人把顾子煜给扔在顾府门口呢？” “这还不是天意了？”顾瑾月拍了拍手，慢慢地说道：“王罗生是太子的人，但是性情刚直，太子曾经多次拉拢顾正恩，可惜顾正恩根本不理会，王罗生早就十分不满，而且顾正恩当初可是贪墨了王罗生手下那些人的抚恤银两，得了机会，王罗生不可能错过，你说是不是？” “想来也不是完全对。”南宫灏笑了，走到顾瑾月身边看着她说道：“王罗生既然性情刚直，又怎么会看得上太子的为人，而且当初那些抚恤银两可未必只有顾正恩贪墨了，你不会忘了那个时候可是太子完全负责此事。” “是太子？”顾瑾月一愣，有些意外地问道：“难道王罗生早就知道此事与太子有关？那他为何还留在太子身边效力？” “我告诉你个秘密。”南宫灏伸出手将顾瑾月抱在怀里，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想不想听？” “我想听，可你说秘密就说秘密，做什么抱着我？”顾瑾月推了推南宫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坐在那好好说话也是可以的，你觉得呢？” “不，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南宫灏又紧了紧自己的手，笑着问道：“我是你的夫君，难道不能抱着你吗？” “云王殿下，我们还未成亲。”顾瑾月简直是被南宫灏给打败了，当下有些无奈的说道：“外头的人可知晓云王殿下如此无赖？” “若我对旁人这般无赖，你也愿意？” “自然不愿！” “我就喜欢你这般爽快，我也是这般心情，只想对你一人这般。”南宫灏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柔声开口道：“至于其他人对我的看法，又与我何干？” 顾瑾月听到南宫灏这般说，心下不禁有几分暖意，南宫灏本也不是那般喜欢多言的人，如今愿意在她面前展现出独有的一面，何尝不是他的温柔？ 想到这里，顾瑾月的心也跟着柔软了几分。 顾瑾月靠在南宫灏怀里，两个人半晌都没有说话，可是两颗心却接近了不少。 “我瞧着王罗生下手重，顾子煜估计以后可能不会走路了。”顾瑾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只是我觉得顾子谦好像知晓些什么，而且他跟顾子煜的关系总让人觉得奇奇怪怪的……” “你瞧得倒是没错，可是顾子煜以后不是不能走路，而是只能躺在床上了，王罗生的手段可不是一般公子哥儿能承受的，再说了，顾子煜先前在外头做了不少恶事，本来我是打算回头把证据都交给你的，可没有想到他竟然先动手了。”南宫灏说完，对顾瑾月附耳低语道：“王罗生可是我的人，顾子煜欺负我的女人，你以为我会让他好过？” “王罗生是你的人？”顾瑾月顿时一愣，随后转头看着南宫灏问道：“王爷以后还是不要轻易出手，皇上现在本就有所忌惮，万一被有心人知晓，我的事岂不是要连累王爷？” 第193章 瘫了，真心未改 “你与我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自本王求旨赐婚那日起，不管你做什么，想必皇上都会认为与我有关。” “梓离，抱歉。”顾瑾月听到南宫灏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无奈，其实她也不想连累南宫灏，可是有些事情她不得不做。 所以有的时候，顾瑾月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南宫灏，毕竟每次她好像都有连累他。 “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南宫灏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轻笑道：“若是真的觉得对不住，那便用这样的办法来感谢我，如何？” 南宫灏本意是打趣顾瑾月，结果没有想到一向羞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丫头竟然主动揽住了他的脖颈，随后热情地回应了他的吻。 愣了愣，南宫灏的眸中笑意更甚，直接抱住她加深了这一吻。 “若是早知道你这般表示歉意，以后你做什么我都要跟着掺和一脚才行。”过了好一会，南宫灏才松开了怀里的人，哑着嗓子低声道：“小月儿要快些嫁给我才好。” “人家都说好女不愁嫁。”顾瑾月听到南宫灏这么说，一时间也顾不上羞涩，只是嘟囔道：“大仇未报，我不想那么早成亲。” “我知道。”南宫灏有些失落，但还是纵容地开口道：“这事你说了算。” “我逗你的。”顾瑾月抬起头，突然笑着说道：“之前钦天监不是已经看好了日子，你觉得差不多，那咱们便成亲。” “此话当真？”南宫灏有些意外地看着顾瑾月，好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问道：“先前你不是一直……”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啊！”顾瑾月双手揽住南宫灏的脖颈，柔声道：“有朋友跟我说，有的男人嘴上说很爱一个人，却迟迟不肯成亲，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女子以为的对方很爱自己只是女子自己以为的爱而已，另一种就是他可能很爱这个女子，却始终给不了责任而已，所以最终还是会失去。” 顾瑾月以食指抵住了南宫灏的唇，制止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微微笑着继续道：“梓离一直都想与我走在一起，而我也十分欢喜，那又为何不成亲呢？” “我一直想要等你真心想要嫁予我。”南宫灏拥住了顾瑾月，轻声道：“小月儿，你能答应，真是太好了。” “真心未改。”顾瑾月笑了，认真地说道：“我等你。” …… 顾子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一时间有些迷惘。 “子煜，你醒了？”顾老夫人一直都坐在一旁，看到顾子煜醒过来，立刻激动地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子煜，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再做傻事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 “祖母，我这是怎么了？”顾子煜一脸不解地开口问道：“我怎么会在家里？” “……”顾老夫人犹豫了下，立刻转移了话题，笑着说道：“你不要管那些事情，告诉我，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我让人去准备？” “不用，我出去……”顾子煜掀开被子，想要起身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一动都不能动，当下顿时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可置信的问道：“祖母，我这是怎么了？” “子煜，你听我说……”顾老夫人本来还想阻止她，结果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当下连忙握着他的手，连声道：“子煜，这只是个意外，你听祖母说，你还能……” “我到底怎么了！”顾子煜根本听不进去顾老夫人说了什么，拼命的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大喊道：“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为什么起不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 顾子煜太过于疯狂，以至于挥舞手臂的时候直接打到了顾老夫人。 顾老夫人没有坐稳，直接被他碰倒在地。 可是顾子煜完全失去了理智，在这一刻只顾着大喊大叫，疯狂地捶打着自己的身体，根本顾不得其他人。 “老夫人！老夫人！”陈妈妈连忙赶了过来，想要扶起顾老夫人，“老夫人没事吧？” “别动别动！”顾老夫人抓住陈妈妈的手，痛苦地说道：“闪着腰了，腰腰……” 顾子煜的房间里鸡飞狗跳。 直到顾正恩带着顾子谦赶过来的时候，顾老夫人已经被送回了松竹院，而顾子煜则是砸了手边一切能砸的东西，但凡有人靠近就会被打，整个人好似疯癫了一般。 “顾子煜！”顾正恩看到这一幕，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给了他一巴掌，冷声道：“你自己闯下的祸事，竟然还敢在这里发疯！” 顾子煜被这一巴掌打的脸直接肿了起来，愣愣地看着顾正恩，好像从方才的疯狂中回过神来。 “父亲！”顾子谦连忙上前拦住了顾正恩，随后看着顾子煜说道：“子煜，这事你真的不能怪别人，昨晚你怎么会闯入王罗生的后院里呢？” “王罗生？”顾子煜听到顾子谦的话，不禁抬头瞪着眼睛说道：“我昨个儿只是去喝花酒，什么时候去王罗生的院子了？” “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狡辩？”顾正恩指着顾子煜，若不是顾子谦拦着，估计又要上前打他了，当下怒骂道：“你跑到人家院子里去调戏人家的妾室，还有脸说自己去喝花酒？就你这样的人，活该被人打死！也省的给顾家丢人！” “父亲，你口口声声说我丢了顾家的人，你的儿子，我被人打成这个样子，如果以后再也站不起来，那就是个废人，你可曾关心我一句？”顾子煜好似被刺激到了一般，声嘶力竭地躺在床上大吼道：“难道在你眼里，只有顾家的颜面最为重要，我这个儿子也只是给你长脸的工具而已吗？” “不然呢？”顾正恩听到顾子煜的话，不禁冷哼一声说道：“我花了那么多银子让你在外头读书，结果你未学出什么东西来也就算了，竟然跑到京城来给我丢人，王罗生是什么人？你竟然去招惹他，如今变成现在这样，那也是你咎由自取！若是你有什么不满，就给我滚！” “父亲！父亲！”顾子谦拦住了情绪激动的顾正恩，低声道：“父亲息怒，子煜也是刚刚知晓此事，所以有些无法接受，父亲不要与他计较，不如我好好劝劝他，父亲还是先回去看看祖母，莫要落了病根才是。” 顾正恩听到顾子谦的话，当下冷冷地看了顾子煜一眼，随后直接甩袖离开。 顾子煜看着顾正恩的背影，突然仰着头哈哈大笑，笑得好像根本停不下来一样。 “你昨个儿为什么会出现在王罗生的后院里，想必你自己也猜到了吧？”等到顾子煜安静了下来，顾子谦才淡淡的开口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轻易去招惹顾瑾月，可是你就是不肯听，如今付出这般代价，你后悔么？” “顾子谦，你不必在这里冷嘲热讽的。”顾子煜听到顾子谦的话，当下淡淡地说道：“如今我已经变成了这样，这顾家以后还不是你说了算？所以我以后还是要靠着大哥多多照拂才能活下去，还请大哥不要在意之前我做的那些不敬之事啊！” 顾子煜这话虽然听着好像没什么问题，可是顾子谦知道，顾子煜的言下之意就是自己害他这般而已。 “你以为是我动手对付的你？”顾子谦蹙眉，看着顾子煜说道：“我可以跟你明白的说，这件事并非我做的，我如果真的想要害你，早你没有回京的时候就动手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 “顾子谦，你这么空口白牙我凭什么相信你？”顾子煜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你一直觉得母亲喜欢我，说起来，如今母亲死了，父亲又对我这般冷漠，想必你很得意吧？” “顾子煜，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对顾家一点兴趣都没有。”顾子谦不可能把事实告诉顾子煜，但是他还真的是看不上顾家，当下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我明确的跟你说，这件事是你对付顾瑾月引来的后果，跟其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就这么肯定？”顾子煜闭上眼睛，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我如今这般，你就算告诉我是谁做的，我也不可能报仇了，所以到底是谁害我有什么重要？” 说起来，一想到余生都要躺在床上，顾子煜的心里就一股股的往外冒火。 可是他很清楚，如今顾家根本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废人的想法。 顾正恩向来都是顾家利益至上，至于顾子谦他们那些人估计只顾着自己，哪里会管他的死活？ 如今看来，他似乎只有顾老夫人可以依附了。 “祖母方才没事吧？”想到这里，顾子煜突然有些关切地开口问道：“大哥，方才是我太激动了，不小心误伤了祖母，你能不能替我去看看祖母，若是祖母出了事，我又如何心安？” 第194章 照办，欺负弱者 顾子谦其实也没有想到顾子煜竟然会突然冷静了下来，甚至还关心起顾老夫人来，打量了他一番，想从顾子煜脸上看出什么来，却也是徒劳。 顾子煜瞧着十分恳切，完全是一副十分担心的模样。 “好，既然子煜你能想开，那自然是极好的。”顾子谦点点头，起身说道：“那我先去看看祖母，你且休息下，我让人来收拾这些……” 扫了一眼地上打碎的瓷器和茶盏，顾子谦的眸光闪了闪，不过到底也没有在说什么。 “多谢大哥。”顾子煜点点头，看着顾子谦离开，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房间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子煜睁开眼睛，发现是两个婢女正在收拾东西，两个人看到顾子煜睁开眼睛，当下连忙吓得跪在地上，颤声道：“煜少爷恕罪，奴婢不是有意惊扰煜少爷的！” “你，过来。”顾子煜指着其中一个婢女，缓缓的开口道：“扶我起来。” 那婢女不敢耽搁，连忙爬起来走到顾子煜身边，慢慢的抱着他的上身将他扶了起来，靠在了床榻上。 “把衣服脱了。”顾子煜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婢女，再次开口道：“一件也不许剩。” “少……少爷饶命！”两个婢女听到顾子煜的话，顿时眼泪就下来了，当下连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道：“求少爷开恩，少爷饶命！” “怎么，以前你们不一个两个的想要接近我的么？”顾子煜冷眼瞧着那两个哆哆嗦嗦的婢女，嗤笑一声说道：“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之前不还给我送过香囊？你，我记得之前你夜里还伺候过我沐浴，怎么……这会都当什么贞洁烈女呢？” 这个世上有一种人，当他失去了一些东西以后，会去选择欺负比自己更弱的人，以此来获得成就感，顾子煜很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两个婢女现在哪里敢招惹顾子煜，除了拼命磕头求饶，什么都做不了。 “脱。”顾子煜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不按照我说的办，那就死。” 两个婢女被吓得浑身一颤。 相比较死来说，顾子煜让她们做的，好像也没有多么难以接受了。 等到两个人不着寸缕地站在原地的时候，顾子煜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闪过一丝邪佞的光。 “地上的瓷片捡起来。”顾子煜冷声开口道：“一人划对方一下，划得重了，爷有赏，划得轻了……那就不要怪爷不怜香惜玉了！” …… “你也别怪子煜，那个孩子受到这样刺激，肯定会难以接受。”顾老夫人躺在床上，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都是你的儿子，你不能太苛责了，知道吗？” “他害的母亲这般，难道还有理了？”顾正恩听到顾老夫人的话，当下冷声道：“说起来，那王罗生也当真是心狠手辣，竟然直接把子瑜给打残废了，这样留在府里头也没什么用，不如送走吧？” “送走？”顾老夫人听到顾正恩的话，不禁蹙眉问道：“你打算把他送到哪里去？” “府里头的别院也不少。”顾正恩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行就送远一点，顾家村也是可以的，那边都是族人，也不会排斥什么，而且到时候寻个愿意嫁给他的侍奉他，也算是不错的归宿了。” “你这么想倒也不错，可是子煜年纪还小，再留他在我身边几年。”顾老夫人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正恩，我知道你是嫌子煜这孩子丢了顾府的颜面，可是他自幼也是被宠着长大的，不懂事也是可以理解的，如今他已经很惨了，若是现在送走了他，只怕他心里会怨恨你的。” “他一个废物，顾家愿意养着他就不错了。”顾正恩冷哼一声，好像十分不在意顾子煜会恨他这件事，只是冷冷的说道：“若是他不愿，完全可以去死，免得给大家添麻烦。” “正恩！”顾老夫人有些恼火，说到底，顾子煜也是她从小疼到大的孙子，这会听到儿子这么说，顿时有些不满地说道：“子煜变成今日这般，定然也是被人算计，你不去找找到底是谁做的，反而在这里埋怨他，若是被他听去了他还怎么活？” “母亲息怒。”顾正恩虽然平日里冷漠了些，但对待顾老夫人还是十分恭敬的，见她这会似乎真的有些生气了，当下连忙说道：“一切听母亲安排便是。” “我并非怪你，也知道你的心情，可是正恩，子煜好歹也是跟着我过了好几年，我舍不得。”顾老夫人见顾正恩跟自己认错，不禁摇摇头说道：“我还活着的时候，就让他留在顾府吧，若是以后我没了，你们愿意如何处置便是你们的事情，这样可好？” 顾正恩自然不会反对。 左右也不过是照旧，除了多几个人伺候顾子煜而已。 “祖母！父亲！”就在顾老夫人和顾正恩说起这些的时候，外头传来通传声，随后顾子谦已经走了进来，对着顾正恩和顾老夫人行了礼，低声道：“子煜让我来看看祖母，祖母的伤严重吗？” “你瞧，我就知道这孩子还惦念着我，方才定然是太激动了。”顾老夫人听到顾子谦的话，顿时笑着点点头说道：“待会我让你过去跟他说，我没事，不过就是年纪大了，所以才不小心闪了腰，只要养一养就好了。” “祖母无碍，自然是我们的福气。”顾子谦笑着应声，随后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父亲，祖母，不知道何时能让瑶儿回来？如今府里头出了这么多事，我……我和子煜也只有瑶儿这一个妹妹了！” 就在昨日，顾府传出消息，说顾瑾莲被纳兰姿传染不幸身亡，所以即便在场的几个人都心知肚明，但是没有一个人会戳穿这个真相。 “罢了，我听说慧真大师是顾瑾月的师父，想必瑶儿那个八字批命也未必准确。”顾老夫人犹豫了下，转头看向顾正恩问道：“要不就让她回来把？正巧再过段时日赶上我的寿辰，回来也是理所当然。” “就按照母亲说的办吧！”顾正恩见顾老夫人言辞恳切，倒是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反驳什么了，当下点头说道：“待会我派人去送信，不管怎么说，她也该回来替母亲贺寿。” “好好好！”顾老夫人总算高兴了几分，当下拍了拍顾正恩的手说道：“不管怎么说，咱们一家人都在一起就好，外头那些个人想要害咱们，也无从下手，虽然这话说的有些早，但是也不得不说，府里头不能一日没有主母，等到寿辰的时候，不妨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到时候再娶进府里头来也是好的。” “这事交给母亲安排便是。”顾正恩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想起外头的那位，不禁若有所思地说道：“只是母亲，那位我也该接进府里头来了，一直放在外头也不合适，怕是快要生了。” “嗯。”顾老夫人当然知道顾正恩说的是谁，当下点点头说道：“府里头人多些也热闹，就接回来吧，毕竟咱们顾府的子嗣也不好流落在外。” “老爷！老夫人！不好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厮突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喊道：“不好了，煜少爷出事了！” …… 顾瑾月去看兰姨娘的时候，琳荷刚刚替她用过针，所以她的精神看上去还不错。 “兰姨。”顾瑾月走到兰姨娘身边坐了下来，微微笑着问道：“这几日天气不错，不如我带兰姨出去走走？” “不用！”兰姨娘听到出去这两个字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立刻尖声打断了顾瑾月的话，随即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情绪波动的太大了，当下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用出去，在府里头就行。” “好，兰姨不愿意出去咱们就不出去。”顾瑾月的眸底划过一丝忧虑，但还是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其实我来，是有件事想要跟兰姨商量。” “你说。”兰姨娘自从用了琳荷开的药以后，人已经变得平和了很多，不像以前看到顾瑾月便总是会一副针锋相对的样子，甚至还阻拦她去和南宫灏来往。 “顾家村那边空气很好，我当初也安排妥当了，京城这里人多事杂，不如兰姨去顾家村玩几日如何？”顾瑾月看着兰姨娘，低声劝说道：“我这边做的事情太多，兰姨在这里多有不便，倒不如去顾家村……” “你是想赶我走？”果然，没等顾瑾月说完，兰姨娘的情绪变得十分激烈，“你不是说以后都要养着我的吗？现在又开始嫌弃我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们根本就是在骗我！你们……” “夫人！”琳荷一直站在一旁，见兰姨娘这般，连忙上前一把抱住她，不断的低声道：“夫人，冷静，夫人，想想奴婢平日与您说的话，小姐是关心你的，你不要把事情往那边想……” 兰姨娘赤红的双眼在琳荷的安抚下慢慢变得清明了几分。 “对不起……月儿，对不起……”兰姨娘颤抖着身子，捂着脸说道：“为什么我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明明我最不想伤害的就是你，为什么？” 第195章 万一，情况不明 “兰姨。”顾瑾月听到兰姨娘的话，当下起身拥住了她，轻声劝慰道：“兰姨，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现在京城情况复杂，我怕照顾不了你，万一你出了事情，我怕是会自责一辈子的，如今有琳荷陪着你，我就放心了，到时候我会派人保护你，只要有空，我就会去看兰姨，好不好？” 琳荷皱眉看着兰姨娘，生怕她再因为受什么刺激而变得发狂。 “好。”兰姨娘这会倒是安静下来了，点点头说道：“在这里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才是。” “我知道了，兰姨。”顾瑾月拍了拍兰姨娘的背，又跟她说了好一会话，等到她睡下这才起身走了出去。 等了一会，琳荷才跟了上来。 “兰姨的病似乎又加剧了。”顾瑾月看着院子里的树，若有所思的说道：“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如果真的完全想治好夫人，现在还有一个办法。”琳荷垂眸，想了想，终究开口说道：“鬼医门里有一处药浴，里面会用很多珍稀药物，基本上你能想到的甚至你想不到的都有，如果带着夫人去那里，每日泡药浴，然后再辅以针法，想必会比现在要好。” “那些药物，咱们不能自己买来吗？”顾瑾月听到琳荷这么说，忍不住开口说道：“不管花多少银两，都无所谓。” “小姐，药物当然可以买，但是鬼医门那个药浴不是咱们随随便便找个药桶就能比得上的。”琳荷摇摇头，十分认真的说道：“鬼医门那处温泉所处的环境，如果小姐见过就知道厉害之处了，不仅周边全都是稀有灵草，甚至水源处也会有很多灵草，春去秋来，那些灵草的药性全都成为了灵泉的养料，这也是为什么鬼医门不少高手都是百毒不侵的缘故。” 顾瑾月听到琳荷的话，倒是当真有些惊叹。 “罢了，鬼医门咱们暂时没有接触，不如先回顾家村养着。”顾瑾月知道琳荷的处境，当下摆摆手说道：“回头我让人搜罗药材去顾家村，先前在顾家村也找到了一处温泉，到时候咱们想办法弄个药浴出来，总比没有强得多。” 琳荷犹豫了下，突然跪在了地上。 “琳荷，你这是做什么！”顾瑾月连忙伸出手去拉琳荷，有些无奈的说道：“有什么话起来说。” “小姐知晓奴婢的身份，奴婢希望小姐能为了夫人帮奴婢一次。”琳荷抬头看着顾瑾月，认真的说道：“奴婢想夺回鬼医门。” “嗯？”顾瑾月一愣，随后有些意外地问道：“你父亲还在世，你要夺回鬼医门，这……” “鬼医门的门主其实是奴婢的母亲。”琳荷咬着牙，冷声道：“父亲与母亲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外祖父不愿母亲承担鬼医门的这些重担，所以将鬼医门交给了父亲，母亲生下我之后身子便愈发不好，父亲照料母亲直至母亲去世，本来为了我，父亲并不愿纳妾，结果……” 顾瑾月并未打断琳荷，只是等到她自己的情绪平复以后继续开口。 “鬼医门里金长堂的堂主一直觊觎门主之位，于是就带着女儿故意接近父亲，直到有一日父亲突然就跟我说他要迎娶金长堂堂主之女。”琳荷蹙眉说道：“我表示反对，但是父亲非常恼火，不仅斥责我，还打了我一顿，那个女人跑到我面前假惺惺的放我出去，那个时候我年纪尚小，又跟父亲赌气，于是便直接逃走了，可是路上却不断遭到追杀。” “你怀疑，你父亲也是被那个女人给控制了？”顾瑾月听出了琳荷的意思，抱着手臂不解的问道：“你父亲是鬼医门的门主，医术应该比这些人都强，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被人控制？虽然说这些有些不太合适，可是琳荷，我更希望你能冷静的看待问题，如果真的是你父亲想要再娶，那么你再回鬼医门该如何面对你父亲？” “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应该去面对，而不是逃避。”琳荷握紧拳头说道：“但是我相信父亲这么多年对母亲的感情不会是假的，最重要的是……父亲在和母亲成亲的时候就给自己下了同心蛊，若是她真的背叛了母亲，那她应该早就死了，可是他一直都活的好好的，说明他没有改变心意。” “原来是这样。”顾瑾月现在才知道为什么琳荷如此肯定，当下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的确该回去查清楚。” “可是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那个女人懂蛊。”琳荷有些担心地说道：“这些事情都是这几年我才想明白的，可惜当初我实在是太大意了，又任性，才会把父亲自己丢在那种地方……” “你先不要自责。”顾瑾月想了想才说道：“那个金长堂的堂主之女叫什么？我先让人去查查鬼医门的事情，看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到时候咱们再想办法解决。” “多谢小姐。”琳荷见顾瑾月愿意帮忙，顿时开心地说道：“我记得那个女人的名字，严子茹。” “谁？”顾瑾月听到琳荷的话，微微一愣，随后有些意外地问道：“你确定那个女人叫严子茹？” “千真万确。”琳荷点点头，随后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小姐怎么如此吃惊，难道小姐认识这个女人？” “何止认识。”顾瑾月嗤笑一声，冷声道：“这个女人现在就在京城，只是我这段时日一直没有腾出手去收拾她，先前顾家那两位的死就是出自她的手笔，下头的人送来的消息是她盯上了太子。” “啊，就是先前小姐曾经提过差点迷惑六皇子的那个女人？”琳荷顿时想起之前顾瑾月跟她说过地事情，当下顿时愤愤不平地问道：“可是她不好好的留在鬼医门，为什么会跑到京城来呢？” “这也就能说得通，为什么最近鬼医门的人四处在找你。”顾瑾月现在倒是对上了所有的线索，跟琳荷分析道：“严子茹擅长药蛊，她到了京城，所以对你父亲的影响也就弱了，如果这么推断，你父亲必然会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所以才会四处寻找你的下落，否则的话，也不会这么着急。” “小姐是说，父亲其实现在需要我的帮忙？”琳荷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那鬼医门的人寻找我的下落，如果严子茹知晓了，岂不是就知道父亲可能脱离了她的控制？” “你放心，她一时半会可能暂时没办法去对付你父亲。”顾瑾月拍了拍琳荷的手，叮嘱道：“我先让人去查查鬼医门的情况，如果真的是我们猜测这般，那到时候你自然可以去见你的父亲，但是如果是陷阱，我们就没必要自投罗网了，如果像你所说，严子茹控制鬼医门那么久，不可能一点心腹都没有，万一你父亲也被蒙在鼓里，他们找到你说不定就是另有目的了。” …… 就在顾瑾月和琳荷讨论这件事的时候，严子茹此刻正在一个别院之中摆弄着她的蛊。 “姑娘。”一个婢女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将一封信笺呈给了严子茹，“七皇子的信。” “念。”严子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继续喂养她的蛊虫。 婢女打开了信笺，结果一个手指头突然掉了下来，吓得她猛地后退一步。 严子茹转头看了一眼，随后淡淡的开口道：“大惊小怪。” “对不起，姑娘。”婢女吓得直接跪在地上，脸色惨白的连声道：“姑娘恕罪。” “拿过来！”严子茹丢开手里的东西，伸出手说道：“没用的东西。” 婢女连忙将信笺呈给了严子茹。 严子茹看了一遍信笺之后，将信扔进了一旁的小火盆里。 “去请慧远大师过来一趟。” 婢女立刻转身离开。 没多久，慧远大师便到了。 “大师，好久不见了。”严子茹看到慧远大师，不禁笑着说道：“说起来，我还真是不如大师，现在大师都已经成为了顾瑾月的信任之人，还是她的师父，可惜她恨不得置我于死地，大师都不肯出手帮我吗？” “严施主，我们各凭本事而已。”慧远大师淡淡地开口道：“听闻七皇子有事安排，不知道是何事？” “大师这么着急做什么？”严子茹托着下巴，笑眯眯的说道：“说起来，大师是真的比较厉害，竟然不害怕来我这里，毕竟有不少人都怕我给他们下蛊呢！” “严施主，老衲来这里不是听你闲话的。”慧远大师似乎看不上严子茹，当下淡淡的说道：“若是严施主再不说的话，那老衲就告辞了。” “你走啊！”严子茹听到慧远大师的话，不禁笑了起来，托着下巴问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七皇子到底说了什么事情？看到那个手指没有，你就不想知道那是谁的？” 第196章 纵容，以身犯险 慧远大师其实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手指，只是他以为是严子茹惩治哪个下人留下的，但是如今听到严子茹这么说，很显然是来自另外一个人的，而且是七皇子送过来的。 慧远大师没有说话。 比定力的话，估计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果然，没过多久，严子茹就觉得无趣。 “罢了，你这人真是无趣的紧。”严子茹看了慧远大师一眼，这才淡淡地说道：“七皇子说，如果大师以后再敢在他身边放什么人的话，下次就不是手指了。” 慧远大师猛地抬头，深深地看着严子茹，好像在判断她到底说的是真还是假。 严子茹这一次倒是十分坦然，很显然她说的是真的。 “那人怎么样了。”慧远大师终究是开了口，“还活着么？” “七皇子那人会留下活口？”严子茹听到慧远大师的话，不禁有些惊讶地问道：“你真的在七皇子身边放了人？大师，你这是何必呢？你也不是不知道七皇子那个脾气，这天底下只能他监视别人，哪里能有人监视他？你派个人过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老衲只不过是不希望自己什么都不知晓。”慧远大师起身，看了严子茹一眼才说道：“既然七皇子的话已经带到，那老衲就告辞了。” “等等！”严子茹起身，走到慧远大师面前，一字一顿地问道：“大师，你不会是真的对顾瑾月有了什么师徒之情吧？你可别忘了，当初七皇子以身犯险，把你留在顾瑾月身边，让她信任你，可不是为了让你背叛她的。” “严施主所言，老衲自然明白。“慧远大师没有多言，只是平静的说道：“告辞。” “七皇子说了，让你给我带一件顾瑾月常用的饰物来。”严子茹见慧远大师要走，这才看着他的背影说道：“七皇子说，他已经不信任你了，所以让我给顾瑾月下蛊。” “下蛊伤神。”慧远大师脚步一顿，沉声道：“万一伤了顾瑾月，那以后七皇子岂不是后悔？” “到底是他后悔还是你后悔？”严子茹冷哼一声，这下完全变了脸，“慧远大师，你可别犯糊涂，你就是现在投靠了顾瑾月，她要是知晓了真相，也未必会相信你，而且，到时候她恐怕还会恨你的吧？” 慧远大师面色紧了紧，但是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大师，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严子茹微微扬眉，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顾瑾月知道你当初灭了那个所谓的师弟，不过是因为你们共同谋害垂海大师的事情他是知情人，所以你才灭口的话，想必她会第一个杀了你的吧？” “你胡说八道！”慧远大师猛然回头，罕见的动了怒，“严施主，师父的死与我并无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 “真的没关系吗？”严子茹风姿绰约的笑了起来，“可惜当初那个结束垂海大师性命的人不就是你吗？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都在后悔吗？说起来，慧远大师，如果你真的想忘掉，不如找我帮忙，一个蛊下去，前尘尽忘，如何？” …… 顾老夫人的腰不能动，所以只能让顾正恩和顾子谦去看看顾子煜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左思右想之下还是不放心，硬是让陈妈妈背着她去了顾子煜的院子。 结果刚到就听到一阵抽鞭子的声音，定睛一看，顾正恩竟然把顾子煜扔在院子里动用家法。 “住手！都给我住手！”顾老夫人心疼顾子煜，这会也顾不得其他，当下大喊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个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要打死他才甘心吗？” “祖母！”顾子谦连忙上前，有些为难地说道：“祖母，这事真的不怪父亲，子煜他……” “他再怎么样也是你弟弟！”顾老夫人直接打断了顾子谦的话，被陈妈妈扶着坐在了椅子上，颤声道：“正恩，你给我住手！” “母亲！”顾正恩这次当真是不能再听顾老夫人的了，指着趴在地上的顾子煜说道：“你知道这个混蛋做了什么事吗？” “我做了什么？”顾子煜哈哈大笑，随后冷声道：“我只是让她们两个跪在那里，是她们自己互相伤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老夫人听得一头雾水，方才那小厮只说出了事，并未言明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现在听起来好像有些严重？ “祖母，方才我与父亲过来，子煜的房间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顾子谦有些无奈的解释道：“两个婢女不着寸缕，浑身鲜血淋漓，父亲已经让人处理过了，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只怕对子煜的名声有碍……” “子煜……”顾老夫人听到顾子谦的话，不仅没有觉得不对，反而更加心痛地说道：“我的小孙儿啊，你真是命苦……他不过就是收拾了两个贱婢而已，他都这个样子了，你们还想让他怎么样？” “母亲！”顾正恩听到顾老夫人的话，忍不住反驳道：“就是因为他变成这样，才更不能疏于管教，否则这么下去的话，以后顾家的名声还要不要？” 若是下人犯了错，那主子如何惩治都不成问题。 可是如果无缘无故就虐杀婢女，这种事情若是被御史知晓，那他岂不是罪加一等？ 上次替皇上办事不利，皇上对自己已经多有不满，若是再…… 顾正恩根本就不敢想，所以满腔的怒火再次发泄到了顾子煜的身上。 “祖母！祖母救我！”顾子煜突然声嘶力竭地喊道：“祖母，我要死了！祖母！” “住手！住手！”顾老夫人实在是听不得顾子煜这般，当下立刻阻拦道：“正恩，你若是还把我当你的母亲，就立刻给我住手！” “母亲！”顾正恩没有想到顾老夫人竟然会这么糊涂，当下气的将鞭子一扔，冷声道：“母亲这么护着他，迟早会后悔的！” 说罢，顾正恩直接转身离开了。 “还不快点把子煜扶起来！”顾老夫人也顾不得顾正恩的想法，这会她看着顾子煜如此狼狈只觉得心疼不已，忍不住怒斥道：“子谦，你这个当大哥的怎么也不护着你弟弟？若是你弟弟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娘？” 顾子谦没有说话，却在顾子煜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得意的神情。 很显然，顾子煜是在试探。 他想要试探顾老夫人到底对他有多么在意，所以才会闹出这么一场来。 “祖母。”顾子谦想到这里，淡淡的开口道：“子煜年纪也不小了，父亲那么做只是希望以后能说个好人家来照顾他，若是日后他虐杀婢女的事情传出去，只怕京城没有人在敢跟着他了。” “没人跟着那就买个回来！”顾老夫人已经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注在了顾子煜身上，当下怒声道：“难道咱们顾家还买不起几个丫头？不过就是发泄下而已，怎么还成了大罪了？” “祖母，你别怪大哥！”顾子煜可怜兮兮地看向顾老夫人，低声道：“大哥和父亲也是为了我好，都怪我自己不争气，若是我争气一点，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我不该活着的……” “子煜，你别胡思乱想！”顾老夫人见顾子煜这般，连忙哄着他说道：“你放心，以后只要有祖母在，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咱们府里头也不差那几两银子，只要你开心，你愿意做什么都好，不要想那么多，好不好？” 顾子谦看着顾子煜故意摆出的这副样子，不禁嗤笑一声，心里头对顾子煜愈发看不上。 自作聪明。 顾子煜以为他有顾老夫人撑腰，那边无所畏忌，甚至都不惜得罪顾正恩，可是他完全忘了，顾家只要有顾正恩在，那很多事也轮不到顾老夫人做主。 如果有一日顾子煜做的事情威胁到了顾正恩，那估计顾正恩根本不会留下他的命，到时候即便是顾老夫人也护不住他。 可惜这一点，顾子煜根本就没有看明白。 “子谦！”等到安顿好顾子煜，顾老夫人坐着软轿回自己的院子时，突然停了下来，叫住了顾子谦，“你们先退下，我有话跟大少爷说。” “是。”陈妈妈带着下头的人退出老远，只剩下顾老夫人和顾子谦在原地。 “子谦，你似乎并不喜欢子煜。”顾老夫人看着顾子谦问道：“你之前说想让瑶儿回来，我以为你是在意兄弟姐妹的，可是为什么今日不拦着你父亲？” “祖母，慈母多败儿。”顾子谦毫不在意地说道：“子煜的脾气本就自大，若是被祖母这么纵容下去，怕是要出乱子的。” “他已经是个废人了，甚至连子嗣都不可能有了。”顾老夫人听到顾子谦的话，忍不住苦口婆心地说道：“他这么下去，你觉得能活几年？活着的时候，让他痛快点，咱们顾家难道连这个本事都没有？” “祖母，其实我很奇怪。”顾子谦低头看着顾老夫人，慢慢地开口道：“为什么你可以那么纵容顾子煜，却容不下我的母亲纳兰姿？亦或者说，为什么独独对顾子煜那么在意呢？难道我们就不是祖母的孙子孙女儿了吗？” 第197章 哄骗，大费周章 “子谦，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顾老夫人听到顾子谦这么说，不禁微微扬眉说道：“你和子煜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哪里有什么区别了？你不要多想，我现在之所以这么在意子煜，还是因为他出了这样的事情……” “顾子煜出了这样的事情真的是他咎由自取。”顾子谦淡淡地说道：“当初我就劝过他，不要去招惹那些不该招惹的人，可是他根本听不进去，如今他做出这样的事情，真的传到外面去，祖母知道后果吗？到时候如果连累了父亲，只怕祖母后悔都晚了。” “子谦，你之前不是一直和子煜的关系很好吗？”顾老夫人听到顾子谦的这番话，不禁蹙眉看着他问道：“为什么现在这么反对子煜留在顾府？而且你说不让他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他到底招惹谁了？” “我先前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顾子谦并没有立刻回答顾老夫人的话，反倒是岔开话题说道：“祖母对待这府里头的孙辈其实并不相同，所以我怀疑这里头是有我们不知晓的事情，不知道祖母能不能替我解疑？” “你说什么呢？”顾老夫人这会倒是有几分讪讪，挥挥手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且先回去吧，我也累了，以后你好好照顾照顾子煜，他其实挺可怜的，知道吗？” “祖母既然累了，那我就不打扰了。”顾子谦见说了那么多顾老夫人也完全没有听进去，当下直接行了礼，转身就走了，这个顾家，真的是无趣的紧。 顾瑾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老夫人，大少爷的话您也别放在心上。”陈妈妈见顾老夫人看着顾子谦离开的方向出神，不禁上前劝说道：“其实老夫人如此护着子煜少爷，大少爷有几分想法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也是孙子……” “子煜这孩子自幼就长在我跟前，我怎么能不疼？”顾老夫人回过神，听到陈妈妈这么说，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如今他变成这个样子，顾家又何尝做的对了？不过有些事情说起来，到底不该让他去承受的，子谦的心思重，只怕他有所猜忌了。” “老夫人，要不这事还是跟老爷商议下？”陈妈妈其实不太清楚顾老夫人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试探地开口道：“毕竟大少爷的年纪也不小了，老夫人的寿辰就要到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替大少爷寻个好姑娘，到时候大少爷自然也就知晓老夫人的心意了。” “你说的有道理！”顾老夫人听到陈妈妈的话，顿时一拍膝盖，颇为兴奋地说道：“这几日府里头那么多事，我都忘了这个事了，说起来，子谦的年纪的确不小了，也是到了说亲的时候了，你去打听打听，看看最近京城世家里头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到时候寿辰的时候都请过来。” “老奴明白了。”陈妈妈连忙应声，只是心里头有几分打鼓。 像顾子谦那样的人，真的会容许顾老夫人插手他的事吗？ 此刻的顾子谦还不知道顾老夫人已经想着要替他操持说亲的事情了，许是因为府里头的事情比较多，再加上他心情烦闷，所以他索性偷偷离了府，寻了个酒楼喝起酒来。 因为时辰已经不早了，所以酒楼里人并不多。 顾子谦正自酌自饮，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施施然的坐在了他的对面。 “姑娘莫不是坐错了地方？”顾子谦抬眸看了那女子一眼，淡淡的说道：“我这会可没兴趣跟姑娘说话。” “公子还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女子笑了起来，微微扬眉问道：“难不成公子听不出我的声音了？江北一别，公子别来无恙？” “严子茹？”顾子谦听到对方提到江北，眸中顿时闪过一丝精光，缓缓放下酒杯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京城？” “可能比顾公子要早的多。”严子茹见顾子谦想起了自己，不禁笑着说道：“我瞧着顾公子可能心情不虞，所以才在这里喝闷酒，特地来陪陪公子，不知公子可赏脸？” “严姑娘都坐下了，我总也不好在赶人不是？”顾子谦笑了起来，随后在严子茹面前放了一个酒盏，一边替她斟酒一边问道：“严姑娘这么大费周章的找到我，想必不是为了跟我许久，而是应该是有其他的事情吧？” “我就知道瞒不过顾公子。”严子茹端着酒盏一饮而尽，随后看着顾子谦说道：“顾公子回了京城，想必应该已经与安和县主碰过面了，所以我想问问顾公子，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联手对付安和县主？” “顾瑾月？”顾子谦倒是有些意外，“真是没有想到，你不过刚来京城没多久，竟然都记恨上了顾瑾月，这个人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啊？” “这一点顾公子问我，我可能也不知道。”严子茹笑了，慢慢的转动着酒盏说道：“不过，安和县主坏了我的好事，这笔账我总该找她清算，你说是不是顾公子？” “既然她与你有仇，你找我又做什么？”顾子谦当然知道严子茹地一丝，但是他故意装作听不明白一般地说道：“说到底，顾瑾月也是顾家人，严姑娘就这么有把握我一定会帮着外人去对付她？” “顾公子是聪明人，我就开门见山了。”严子茹似乎没有多少耐心，只是看着顾子谦说道：“顾瑾月现在跟顾家已经断了一切联系，那么以后就是顾家的仇人，顾公子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危险的敌人吗？” “那可未必，顾瑾月就算是一时之气不愿意回顾家，可是她身上可流着顾家的血。”顾子谦说到这里，莫名的想起自己反而不是顾家的人，只觉得心里头更加好笑，但是并未表现出分毫，只是淡淡地开口道：“等到她回到顾家，那她的身份和聪慧自然都对顾家十分有利，这一点就算我不说，想必严姑娘应该也明白的吧？” “那么说，顾公子还在期待安和县主回顾家？”严子茹见顾子谦不肯上道，心里便多了几分不高兴，当下看着他说道：“我可是诚心诚意的来找顾公子说此事的，若是顾公子这么打马虎眼，那我们就没得谈了？” …… 张云初和六皇子南宫俊宇自从那日达成了一致的约定以后，两个人的关系倒是亲近了不少，隔三差五就会去雅座里一起吃个饭，比起那些成了亲才见到面的夫妇当真是好的不知多少。 “我都说了，这步棋不是这么下的。”张云初和南宫俊宇吃过饭就开始下棋，本来棋艺就不咋地的张云初发挥了自己自由无畏的精神，指着棋盘说道：“你这么下，就算赢了我，也胜之不武。” “我已经让了你十一子了。”南宫俊宇有些好笑地说道：“云初，我觉得你若是在这么下去，这盘棋还真是没有下的必要了。” “呐，你这就没意思了吧？”张云初一听，顿时有些不开心地说道：“先前可是你说的，教我下棋，这会我学不会，你又觉得我笨，那我不学了。” “我刚才没有一句话说了你笨。”南宫俊宇着实冤枉的紧，有些无奈的说道：“而且你若是真的笨，怎么可能带兵打仗？你可能只是在下棋上没有什么天赋而已。” “这不还是说我笨？”张云初瞪着眼睛，看着南宫俊宇说道：“六皇子，我知道皇子自幼恨不得把能学的东西全都学了，可是我又不是皇子，自然不用要求那么严，而且你说了是怡情而已，现在又跟我纠结让了多少子，你这样可真的是有失风度。” 南宫俊宇哑口无言。 他之前怎么都没有发现张云初有这么多歪理呢？ “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跟你道歉吧！”南宫俊宇十分认真的说道：“我不该像方才那样嫌弃你，请你不要在意。” “你果然还是嫌弃我了！”张云初顿时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说道：“果然，我可能不是当六皇子妃最好的人选，你应该找一个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的女子，那样就能陪你下棋聊天，能陪……” “我喜欢的不是那样的女子。”南宫俊宇被张云初的话逗笑了，但面上反倒是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道：“张云初，我既然选择与你定亲，那自然是欢喜你的，所以你不要想那么多，好么？” 张云初被南宫俊宇这番话惊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他欢喜自己？ 先前不是说大家只是做做样子而已的吗？ “那个……”张云初有些慌乱的起身，眨巴着眼睛说道：“那个……时候也不早了，我，我先回去……” “等等！”南宫俊宇拉住了张云初，随后起身站在她面前，低着头问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还是你觉得我方才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不是……”张云初觉得自己的脸开始烧了起来，下意识的回应道：“只是先前你我说的很清楚，而且殿下喜欢的不是……怎么会突然跟我说这些呢？” “所以呢？”南宫俊宇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你认为我是为了哄你开心，或者是在骗你？” 第198章 惊喜，冥顽不灵 “每个人这一辈子都会遇到很多人。”南宫俊宇听到张云初的话，不禁微微笑着说道：“年少时的心动总是那么猝不及防，但是真正相处起来会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晓，我知道一开始很坦诚的跟你说我的确很欣赏安和，但是当我看到皇叔如何对她的时候，我便知道，我做不到皇叔那样。” “你是这么想的吗？”张云初坐了下来，看着南宫俊宇说道：“其实有些时候，我也觉得云王殿下十分纵容安和，可是不得不说，我还当真是羡慕的紧，不管怎么说，有人愿意什么事情都相信她，宠着她，这样的感觉应该很好。” “我想你说的没错，但是如果是我，可能我会怀疑安和。”南宫俊宇在这件事情上十分坦诚地说道：“云初，我也承认之前我会被安和的一些特质吸引，是因为她和京城世家的女子多有不同，但是我跟安和发生争执的时候，我便意识到我们可能只适合做朋友，因为我没办法完全支持她的想法与做法。” “那我呢？”张云初歪着头看向南宫俊宇问道：“我的想法也很多，难道你就能支持我了吗？” “你的想法，至少目前我是可以接受的。”南宫俊宇听到张云初的话，倒是忍不住笑了，摇摇头说道：“这个没有什么可比的，云初，从我决定与你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已经放下了之前所有的心思，安和县主是皇叔的准王妃，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你是我未来的王妃，所以我唯一需要关心的人就是你，难道不是吗？” “我只是觉得有些……”张云初没有办法描述自己的心情，只能瘪了瘪嘴说道：“明明之前你还是很喜欢安和的，现在竟然就开始决定喜欢我了，我觉得你的感情变得好快，以后你如果碰到更好的姑娘，是不是也会喜欢上别人？” 南宫俊宇听到张云初的话，仔细思考了下，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的很抱歉，我没有想到自己这么说会让你这么想。”南宫俊宇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下我的想法，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决定在一起了，那总该认真地去相处，如果我带着对其他人的感情去跟你相处，那本就是不公平的，而我也做不到，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你重新接纳我，可以吗？” “你真的做决定了吗？”张云初当然希望自己的夫君能一心一意对待自己，所以听到南宫俊宇这么说，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对你来说很为难，其实你也没必要勉强自己。” “我都说了，我只是把安和当做朋友而已。”南宫俊宇伸出手捏了捏张云初的脸，笑着说道：“难道说，你是希望我对谁念念不忘，你的心里才能接受这样的我？” “当然不是！”张云初立刻否认，看着南宫俊宇说道：“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选择相信你，至少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证明自己，如果我发现你是个口是心非的人，那我可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好。”南宫俊宇十分爽快的答应道：“你放心，以后我也会像皇叔对待安和那样对待你，我会一直相信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站在你身边，让你认定我是这个世上最值得依靠的人。” 张云初看着南宫俊宇坚定的目光，一颗心止不住的砰砰砰直跳，以至于她好像都听到了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的声音一样。 张云初在南宫俊宇的陪同下回了府，结果发现张老将军正在院子里练武，只是这架势很显然在等她。 “爷爷。”张云初自幼几乎是跟着张老将军长大的，所以爷孙俩的关系就好像普通百姓那般亲近，看到张老将军在等自己，张云初立刻喜笑颜开的走了上去，蹲在地上看着张老将军问道：“这么晚了还在练武啊？”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张老将军一边打拳一边说道：“以前你可最讨厌在外头逛了，怎么最近日日回来的这么晚，真以为你爷爷已经眼花耳聋了？” “爷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估计等我爹娘眼花耳聋，爷爷你依旧耳聪目明。”张云初完全没有要隐瞒的意思，笑眯眯的说道：“六皇子送我回来的，爷爷有什么可担心的？” “唉。”张老将军听到张云初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停了下来，一边擦汗一边走到张云初身边说道：“认定他了？” “爷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张云初搬了一旁的凳子过来，让张老将军坐下，随后自己也寻了个椅子坐在他旁边，笑眯眯的说道：“皇上赐婚的圣旨估计都快送过来了，爷爷怎么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我先前不就跟你说过了，其实咱们家不需要你非得去嫁给哪个皇子来博取荣华富贵。”张老将军看着张云初说道：“你爹娘其实更希望你找个本本分分的人家，然后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爷爷，你知道我的性子，我这样的怎么可能嫁个普通的人家？”张云初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若是我嫁了，估计人家也看不上我，我这个成日里舞刀弄枪，根本不懂何为贤妻良母的人，怎么可能被人家接受？难道爷爷想看着我在后宅里蹉跎一生，最后郁郁而终？” “兴许不是每个人家都不能接受呢？”张老将军拍了张云初一下，好似有些不满地说道：“不许那么妄自菲薄，你在爷爷心里，那是世上最好的姑娘，旁的人可配不上你。” “爷爷说是，那我自然就是，所以我得找天底下能接受我的人。”张云初笑了，十分肯定地说道：“六皇子不介意我这些，而且他愿意相信我，也愿意摒弃以往的那些事情，全心全意的接受我，我自然想要尝试下，兴许嫁给他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当爷爷不知道？”张老将军看了张云初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从年幼的时候就一直喜欢六皇子，如今他允了你，你自然是欢喜的，只是爷爷很担心他会负了你，若是以后他真的成了帝皇，你难道要跟后宫里那些女人一样争宠吗？” 张云初被张老将军说中了心思，垂了眼眸没有再说话。 的确，南宫俊宇一直以为张云初是因为九公主所以才会答应与他成亲，却不知其实张云初早就对他情根深种。 “云初，你素来听话，在这件事上爷爷也不阻拦你。”张老将军见张云初这般，微微叹了口气，仰头看着夜空说道：“但是爷爷也把话放在这里，不管以后他能不能成为帝皇，若是日后他对你不好，你随时都能跟他和离，到时候爷爷亲自接你回家。” “爷爷……”张云初听到张老将军的话，瞬间泪目，忍不住靠在张老将军的肩膀上，轻声道：“谢谢爷爷成全。” “女大不中留。”张老将军轻轻拍了张云初的脑门一下，无奈的说道：“若不是知晓你的心思，我又如何会同意？别说是圣旨，就算皇上亲自来问我，若你不愿，我也是要拒绝的，皇家……进了那样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不辛苦？” “爷爷，我知道这条路很难。”张云初认真的说道：“可是如果六皇子愿意向我走几步，那我不介意再多走一些路，只要他能够看得见我的好，总会懂得珍惜。” 张云初觉得今日南宫俊宇跟她说的那些话，其实就已经让她觉得很开心了。 毕竟，她曾经以为自己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去焐热他那颗心，可是很显然南宫俊宇看的很透彻。 “六皇子此人心性倒是不错。”张老将军这一次倒是没有反驳张云初，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只要你能开心，那你做什么爷爷都会支持你，不过你一定要记住，很多事情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知道了吗？” …… 严子茹与顾子谦的谈话实在算不得太和谐。 准确点来说，顾子谦并不买账，而严子茹似乎是需要他的帮忙。 “我说的很清楚，在瑶儿回来之前，我不会跟任何人联手对付安和县主的。”顾子谦看着严子茹说道：“不管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做事，明白了吗？” “顾公子这么说可就有点不近人情了。”严子茹盯着顾子谦说道：“其实顾瑾瑶也是希望呢个除掉顾瑾月的，难道你就不打算在她回来之前给她一个惊喜吗？” 严子茹怎么都没有想到顾子谦竟然如此冥顽不灵。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大男人做事为什么非得等一个女人呢？ 更何况，如果顾瑾瑶真的能对付的了顾瑾月，又怎么可能会被顾瑾月直接给送出那么远？ “严姑娘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恐怕不仅仅是对付安和县主这么简单吧？”顾子谦若有所思，随后似笑非笑的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严姑娘应该是被安和县主给算计了，否则的话又怎么会不敢自己出手呢？” 第199章 心思，一模一样 “的确，我承认。”严子茹被顾子谦说中了心思，脸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十分坦然地说道：“我之前被她破了蛊，所以受了伤，一时半会可能没办法对付顾瑾月，可是我有个非常好的办法可以让她落入咱们的手中，只是这件事还需要顾少爷帮忙才是。” “如果你真的有诚意，那不妨等到瑶儿回来吧！”顾子谦咬死了对付顾瑾月的事情要等顾瑾瑶，这让严子茹着实有些难以接受。 “顾少爷，有些事情都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严子茹蹙眉说道：“你难道不想要顾瑾月手里的那张图？” “那张图在顾瑾月手里？”果然，顾子谦听到严子茹的话，顿时抬眸看向她，有些迟疑的问道：“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当初魏家出事的时候，有人特意去看过，结果中了毒。”严子茹冷声道：“那种毒一般人根本就不懂，而且当初顾瑾月去见过魏老夫人，那东西必然是在她手里。” “可是我之前听说，那东西被她交给云王殿下了。”顾子谦摇摇头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地真假着实有待考证。” “顾公子，实话告诉你，我确认过皇上那里的那张图，是假的。”严子茹听到顾子谦这么说，不禁淡淡的说道：“顾家村那批宝藏不过是零星的而已，从头至尾，顾瑾月都是欺瞒圣上，真正的藏宝图其实就在她那里。” “此话当真？”顾子谦盯着严子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眉目来，可惜严子茹十分淡定，好像她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如果藏宝图真的在顾瑾月身上，那她为什么不交给云王？” “为什么要交给云王？”严子茹听到顾子谦的话，忍不住笑道：“顾少爷不会以为这全天下的女人有什么东西都必须交给男人才行吧？” “难道不是吗？”顾子谦扬眉问道：“出嫁从夫，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可惜我瞧着顾瑾月并非这样的女子吧？”严子茹似笑非笑地说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顾瑾月都能跟顾家断绝一切往来，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云王呢？” “那你想怎么做？”果不其然，在严子茹的不断劝说下，顾子谦终于动摇了，“就算她没有给云王，顾瑾月身边的暗卫也不少，咱们不可能轻易拿到那张图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除掉顾瑾月，而不是那张图。”严子茹见顾子谦同意了自己的说法，当下凑到他面前，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想过没有，如果云王知道顾瑾月有很多事情瞒着他，甚至背着他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么他还会这么护着顾瑾月吗？” “顾瑾月怎么可能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顾子谦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严子茹问道：“虽然我与顾瑾月的关系并不好，但是也不代表我相信她会做那些事情，连我都不相信，你还能骗过云王殿下？” “那你看这个人呢？” 就在这个时候，严子茹身后的丫头突然掀开了面纱，默然无语地看着顾子谦。 顾子谦瞪着眼睛，好似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丫头。 这个人分明和顾瑾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怎么样？”严子茹微微一笑，随后十分坦然地问道：“如果有这么个人在，你觉得云王会不相信吗？”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顾子谦这下倒是相信严子茹之前说的是真的，当下立刻来了兴趣，看着那丫头再次戴上了面纱，仍旧忍不住打量着她问道：“如果被顾瑾月发现了怎么办？” “所以我才需要顾少爷的帮忙。”严子茹微微一笑，盯着顾子谦问道：“一击毙命，那样顾瑾月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到时候她发现了又能如何呢？难道去跟全天下的人解释，那个人不是她吗？” “好！”顾子谦听到严子茹这般说，当下放下酒盏，微微笑着说道：“那就一切听严姑娘安排了！” …… 三日后。 “小姐，到了。” 顾瑾瑶掀开车帘，看到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深深吸了口气。 “京城的空气果然比其他的地方要好的多。”缓缓放下车帘，顾瑾瑶微微笑着说道：“这次回来，还真是要好好谢谢大哥，没有他的话，恐怕祖母未必会那么轻易松口。” “小姐，您回去还看看煜少爷吗？”丫头玲、珑听到顾瑾瑶的话，不禁低声提醒道：“听闻府里头对煜少爷怨声载道，可是老夫人还是百般纵容，这么下去，怕是要出乱子的。” “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顾瑾瑶淡淡的开口道：“顾子煜那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前就跟他说过好好听大哥的话，可是你瞧瞧他都办了什么事？他要是真的做成了，我倒是还觉得他有些能耐，可惜连自己都搭进去了，真是蠢笨如猪。” “老夫人那么疼爱煜少爷，想必不会轻易让煜少爷出事的。”玲、珑一边替顾瑾瑶斟茶一边说道：“小姐还是换一身比较素雅的衣衫，毕竟夫人刚刚过世，若是被旁人看到了，又要编排小姐了。” “嗯。”顾瑾瑶点了点头，倒是任由玲、珑替她换了衣衫，随后又想起什么才说道：“先前我让你给祖母准备的礼物都准备好了没？” “都放好了的。”玲珑连忙应声说道：“给老爷的东西是另外准备的，只是府里头不知道有没有新人进来，怕是准备的不周全。” “那些个东西算什么？”顾瑾瑶冷哼一声，漠然地说道：“不过就是个暖、床的外室，就算进了府也得尊我为小姐，值当的让我给她准备礼物呢？” “小姐说的是。”玲珑连忙低头，只是眸底闪过一丝压抑的光，她其实心底有些不满的，不管那个外室是什么身份，可是小姐又凭什么瞧不起婢女呢？ 顾瑾瑶从来都是眼高于顶，又怎么会在意一个小丫头在想些什么？ 但是事实上来说，一个小丫头也足以成为致命伤，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瑶儿！”顾瑾瑶先前回来的时候便派人头前来府里报信，所以她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头的顾子谦。 “大哥！”顾瑾瑶在顾子谦面前如同受了委屈的小丫头一般，刚下了马车就直接扑到了顾子谦的怀里，抽噎道：“大哥，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顾子谦怜爱地看着顾瑾瑶，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别闹了，快些松开，让人家看去会笑话的。” “谁愿意笑话就笑话，难不成我还不能抱自己的兄长了？”顾瑾瑶嘟着嘴，拉着顾子谦的衣袖说道：“大哥，我坐了那么久的马车，好累，大哥抱我进去好不好？” “好。”顾子谦看到顾瑾瑶这般，哪里还能说得出拒绝的话，当下直接伸出手一个公主抱，一边往府里头走一边问道：“路上是不是特别累？要不要先送你回你的院子里休息？” 玲珑正在安排人带车队从后门进去，毕竟总不能在大门口把东西全都卸下来，转头看到顾子谦抱着顾瑾瑶的背影，微微眯了眯眼睛，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我要是不去祖母那里，估计回头又要编排我。”顾瑾瑶抱着顾子谦的脖颈，晃着自己的小腿，一派天真的看着他的脸问道：“大哥，我回来，父亲同意吗？” “当然同意。”顾子谦看着顾瑾瑶这般娇俏的模样，只觉得心里好似被什么挠了，一下又一下，痒痒的很，“你这丫头，都多大了，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就知道欺负大哥。” “我不欺负大哥，难道大哥还想让别人欺负？”顾瑾瑶顿时不乐意地问道：“大哥是不是想娶媳妇了？” “没有的事。”顾子谦立刻否认了顾瑾瑶的话，随后想了想才说道：“只要瑶儿不愿意，那大哥就一辈子不娶。” “大哥，你明知道……”顾瑾瑶听到顾子谦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低下头，好似十分惋惜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们都知道你我之间并非是兄妹，可是大哥应该明白，就算有一日我们的身份大白于天下，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不在意那些。”顾子谦紧了紧抱着顾瑾瑶的手，感受到她在自己怀里的温度，郑重地说道：“我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那就不管是什么身份，都会保护你一辈子。” “大哥你真好。”顾瑾瑶靠在顾子谦的怀里，好似十分感慨地说道：“我以为大哥会生我的气，甚至不理我的……” “怎么会！”顾子谦轻笑一声，“瑶儿，你对我来说比天都重要，我怎么舍得不理你，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顾瑾瑶嘴角带着笑意，可是眸底却划过一丝晦暗不明的光。 “你们……你们真是成何体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从顾子谦和顾瑾瑶不远处的廊下传来，“男女七岁不同席，你们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轻浮？” 第200章 待客，蒙蔽其中 顾子谦抱着顾瑾瑶转身，发现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带着两个丫头站在廊下，对他们怒目而视，只不过这怒火很显然那是冲着顾瑾瑶来的。 “刘小姐。”顾子谦看到那女子，似乎并无任何意外，只是淡淡地说道：“外头风大，刘小姐怎么没在松竹院陪祖母和刘夫人说话？” “大哥……”顾瑾瑶弱弱的轻轻扯着顾子谦的衣襟，低声道：“你还是先放我下来吧……” “好。”顾子谦间顾瑾瑶好似有些担心，当下慢慢将她放在地上，看也不看那位刘小姐一眼，反倒是低声叮嘱道：“你且等我下，我送你回院子。” “今日我与母亲来府上拜访，顾公子应该知晓所为何事。”这位刘小姐倒是个火爆的脾气，当下直言不讳地说道：“我心说顾公子方才坐立难安怕是有什么要事，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是为了来迎顾小姐回府，看来在顾公子眼里，我们这些外人自然是比不得顾小姐重要的。” 今日，礼部侍郎的夫人带着自己的嫡女刘紫云到顾府做客，顾老夫人特地安排顾子谦陪同，这言下之意已经十分明了。 刘紫云在看到顾子谦的第一眼，的确是芳心萌动，可是没有想到他坐了没一会就寻了个理由出来了，她以为他是有什么要事，所以就追出来看看，却恰好瞧见顾子谦抱着顾瑾瑶的那一幕。 说起来，刘紫云也有兄长，可是自长大以后便恪守礼仪，感情再好也不会轻易如此亲近。 在刘紫云看来，除非自己受了伤，或许兄长才会这般护着自己，可是她仔细观察过顾瑾瑶，分明没有任何不适。 最关键的是，他们身边竟然没有丫头和小厮跟着，而且顾子谦在没见到顾瑾瑶之前对她还算是客气，如今却十分疏离，这种感觉让刘紫云觉得非常不舒服。 “刘小姐，我妹妹长途跋涉回来，能否容我先送她回去？”顾子谦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待会我自会回松竹院向长辈告罪。” 说罢，顾子谦也不等刘紫云说话，直接拉住顾瑾瑶的衣袖，柔声道：“瑶儿，我先送你回去。” “大哥！”顾瑾瑶连忙拉住他，面带委屈的摇摇头，转头笑着对刘紫云说道：“刘小姐，我大哥的脾气不太好，你千万不要与他计较，我这刚回来也应该去松竹院给祖母请安，不如我们一起过去？” “瑶儿。”顾子谦听到顾瑾瑶的话，不禁蹙眉想要说什么，却被顾瑾瑶一个眼神制止了。 “这是顾家，顾小姐愿意如何那便如何，又何必跟我这个外人多说什么？”刘紫云并不喜欢顾瑾瑶这种假惺惺的亲近，她虽然性子直爽，可不是傻，别人是不是真心对待自己她还是能感觉出来的，这顾瑾瑶分明不喜欢自己，却装作一副十分亲近的模样，着实让人不喜。 “刘小姐也知道这是顾家。”果然，顾子谦一看到顾瑾瑶被刘紫云这么说颇为委屈的模样，当下恼火地开口道：“若是刘小姐觉得顾家怠慢了客人，那请自便吧！” “顾公子，你这是怎么说话呢？”站在刘紫云身后的小丫头见到自家小姐被顾子谦一句话说的红了眼眶，顿时上前一步护着自家小姐说道：“我们小姐今日只是跟着夫人来拜访顾老夫人而已，也是顾老夫人让我们小姐出来的，顾公子和顾小姐联起手来欺负我们小姐，这就是顾家的待客之道吗？” “这是怎么了？”这边小丫头的话音刚落，刘夫人恰好已经跟顾老夫人也走了过来，将小丫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刘紫云在家里虽然说不是娇宠着长大的，可那也是刘侍郎和刘夫人还有府里兄长嫂嫂疼爱着的人，如今被自己相看的公子这般怨怼，哪里还能忍得住？ “娘。”可是刘紫云到底还保持着优雅，红着眼眶走到刘夫人面前，笑着说道：“我有些不舒服，咱们还是回去吧？” “小姐！”那小丫头愤愤不平，但是却被刘紫云呵斥了一声只能生气的退到一旁，还不忘狠狠的瞪了顾瑾瑶一眼，咕哝道：“假惺惺……” “顾老夫人，真是不好意思。”刘夫人看到这一幕，怎么可能不明白自己姑娘的意思，当下十分惋惜地笑道：“我们云儿不舒服，就不叨扰老夫人了，告辞。” 顾老夫人连忙关切的询问，又再三挽留，但是依旧没能留住刘家母女二人。 等到送人上了马车，顾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看了顾瑾瑶和顾子谦一眼，冷声道：“你们两个跟我回院子。” 另一边，马车上的刘夫人已经从小丫头那里听完了事情的经过。 “真是可惜。”刘夫人倒是很客观，摇摇头，拍了拍刘紫云的手说道：“先前你回来跟我说云初劝你不要与顾家来往，我还觉得是因为她与安和县主关系交好才会如此劝说，现在看来，顾家的人果然也是有问题的，这样也好，总比你嫁过去再受苦。” “娘，那顾子谦对顾瑾瑶如此在意，若是真的嫁过去，恐怕真如云初所说有的委屈了。”刘紫云毫不在意地说道：“亏得先前我还被他那副皮囊迷惑了几分，幸好今日碰到了顾瑾瑶，不然的话，还真是被蒙蔽其中。” “你方才那般，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喜欢那顾子谦。”刘夫人见自己女儿又露出了调皮的本性，不禁松了口气说道：“本来你父亲也是不赞同这事，但是顾老夫人送了帖子过来，我们总得走一趟，下次我便有理由可推辞了。” “娘，那你这次可不会拦着我跟安和县主来往了吧？”刘紫云顿时兴奋地问道：“下次云初再邀请我去县主府做客，你可不能再扣着我了！” “好！”刘夫人有些无奈的嗔了刘紫云一眼，随后才笑着说道：“不过你嫂嫂快要生了，你最近别到处跑，免得到时候找不到你，好歹你在家里陪着我，我心里头踏实些。” “好啊！”刘紫云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对了，娘，前几日云初跟我说，东城开了一家月会，好像专门伺候妇人生产的，要不咱们过去瞧瞧？” “这……真是胡闹，哪里有人生产跑到外头的？”刘夫人听到刘紫云的话，顿时蹙眉说道：“都是妇人的事情，若是被人碰到，这还如何见人？” 刘紫云跟小丫头对视了一眼，小丫头顿时心领神会。 “夫人，您有所不知，奴婢先前出去替小姐买糕点的时候，可听了不少人谈论这个月会呢！”小丫头声情并茂的学那些市井妇人是如何夸赞那月会，惟妙惟肖的样子到时逗乐了刘夫人。 “当真有杏草说的这么好？”刘夫人有些心动地问道：“要不咱们去看看？” “杏草，跟车夫说转道！”刘紫云顿时拍了下自己的丫头，见她高兴的钻了出去，这才靠在刘夫人肩膀上撒娇道：“娘，你都说女人生子乃是闯鬼门关，只要嫂嫂能安然无恙，那就是咱们的福分，你说是不是？” “你这丫头，懂得倒是挺多。”刘夫人听到自己女儿这般说，不禁笑着点头说道：“不过你说的对，若是那月会真的如市井传闻那般好，到时候我回去就让你嫂嫂早些住进去，那样咱们都放心。” “娘，我回头要是能碰到一个像您这么好的婆婆，那我可真是死而无憾了！” “呸呸呸，小孩子家家的，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 顾瑾瑶和顾子谦到了松竹院以后，顾老夫人坐在上首默默的喝茶，完全没有任何要理会他们的意思。 “祖母，今日的事都是我的错。”顾瑾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声道：“我不知道今日有客人上门，让大哥和祖母因为我而被外人怨怼，我心里愧疚不已，还请祖母责罚。” “祖母，今日的事是我的错。”顾子谦见顾瑾瑶这般，当下也直接跪了下去，沉声道：“和瑶儿无关，我明日去刘府亲自赔罪，还请祖母不要生气。” “我可是责罚不来你了。”顾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顾瑾瑶和顾子谦，淡淡地说道：“自从你们母亲去世，顾家与纳兰家交恶，你父亲被皇上夺了差事，顾家的处境十分艰难，可是你们可曾为你们父亲分担过半分？” “祖母，我今年便可参加秋闱，到时候……”顾子谦想要说什么，却被顾老夫人摆摆手打断了，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 顾子谦在顾家一直以来还算是比较有话语权的，哪怕是顾正恩与他关系疏离，但是念在他是嫡长子，始终会给他留颜面，今日的事看来让顾老夫人十分不满。 “子谦，我清楚你是个自傲的孩子，可是如果没有你父亲为你铺路，你就算是考上了状元，得不到皇上的赏识，你又能如何？”顾老夫人看着顾子谦问道：“这京城世家如此多，你以为我为何独独为你挑上了刘家？” 第201章 月会，无心插柳 顾子谦抬眸，似有不解。 “你当然不知道。”顾老夫人好似觉得有些好笑地说道：“这事情若不是我有意留心了多年，恐怕也是不知的，你只以为刘家那位不过是个礼部侍郎而已，却不知道他儿子也就是刘紫云的兄长娶得乃是镇北王的义女袁茹。” 镇北王的义女？ 顾子谦和顾瑾瑶对视了一眼，随后转头看着顾老夫人，为什么外面从来都没有人提过镇北王还有个义女？ “袁茹的父亲是当今圣上即位前最信任的贴身侍卫，母亲乃是太后身边最得力的女官，当年宫变的时候，二人为了保护皇上和太后还有当时还在宫里的镇北王妃双双身死，只留下了一个独女。” 顾老夫人缓缓地说道：“当时太后本意是将这孩子留在宫里，但是镇北王妃觉得公主的身份诸多束缚，倒不如让她自由自在的长大更好，所以由镇北王收为义女，只是此事没有几人知晓，说起来，刘侍郎的儿子刘贺也是运气使然，当初镇北王妃带着袁茹来京看望太后，赏花节上袁茹偷偷跑出去结果被人群冲散，恰好碰到了当时还是巡卫的刘贺。” 后面的故事就算顾老夫人不说，顾子谦和顾瑾瑶也已经明白了。 袁茹看上了刘贺，所以就嫁给了她。 “太后和镇北王妃本意是想要大张旗鼓的将袁茹嫁进刘家，却没有想到袁茹不肯。”顾老夫人嗤笑一声，摇摇头说道：“刘家大概除了刘侍郎以外，到现在都以为袁茹是个父母早逝的孤女，却从未因此薄待袁茹，而袁茹也从未因为刘家的事情去叨扰过太后与镇北王妃，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世人常说，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也许刘家从未想过会娶什么身份显贵的女子，却不知道那个女子就在自己身边。 “如果袁茹很重要，那为什么这么多年刘家的人始终未得到过皇上的重用？”顾瑾瑶听完刘家的事，只觉得心里嫉恨，可是面上没有丝毫表现，只是看上去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说袁茹就没有替刘家周旋过？” “这就是袁茹聪明的地方。”顾老夫人十分赞赏地说道：“刘家家风在京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好，刘夫人为人宽厚，对待袁茹如若亲女，她的女儿自然也是性情不错，娶了这样的媳妇对顾家来说百里而无一害。” “祖母此言，孙儿不赞同。”顾子谦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袁茹就算身份不同，但是刘家这些年也没有任何长进，刘贺到现在也不过就是个京兆府的小文书而已，这样中看不中用的身份，对顾家又有何意？” “你难道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么？”顾老夫人冷哼一声说道：“听闻皇上曾经见过刘侍郎，至于说了什么无人知晓，但是刘侍郎依旧是侍郎，很显然是拒绝了皇上的提议，而刘贺这么多年可是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从京防巡卫做到了京兆府的文书，袁茹的嫁妆就足以让刘家几代无忧，而袁茹特别疼爱刘紫云……” 顾子谦终于明白了顾老夫人的打算。 如果刘紫云嫁过来，袁茹必然会替她准备丰厚的嫁妆，哪怕是偷偷私下里给，也绝对会让顾家完全变个样子。 顾家现在只是表面上看起来风光，底子里早已经坐吃山空。 当年顾瑾月母亲的嫁妆丝毫没有落在顾家手里，在顾家人看来，这也是顾瑾月会这么决绝的离开顾家的原因之一。 而纳兰姿的确有几分手段，维持了顾家这么多年的平衡，只是她一死，很多隐藏的问题都显现了出来，现在顾家真的是举步维艰。 这也是顾老夫人着急让顾子谦娶妻的原因。 当然，如果外人知晓顾家的真实目的，恐怕根本不会把女儿嫁过来。 “祖母，就算袁茹真的有丰厚的嫁妆，那也未必给刘紫云。”顾瑾瑶见顾子谦竟然开始沉思，心里有些焦灼，突然开口说道：“她是嫂嫂，就算再疼爱刘紫云，也未必会如此上心吧？” 顾子谦眸光一闪，顾瑾瑶说的也没错。 袁茹又不是刘紫云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把自己的东西给她呢？ “我早就打听过了。”顾老夫人冷冷地看了顾瑾瑶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袁茹名下本来有二十间旺铺，生意都不错，如今十间最赚的铺子已经易主，那文书上的名字正是刘紫云，这还不能算京郊的庄子，据说也有两个已经被写在了刘紫云的名下……” 顾子谦心动了。 说起来，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袁茹一个做嫂子的竟然会对刘紫云如此上心。 最关键的是，他很清楚一份银子难倒英雄汉，就算做大事，那也是需要银子的，而顾家很显然并不能让他这么挥霍。 再者，今日他也瞧了刘紫云，容貌也是上乘，娶回来倒是也不亏。 “子谦，我为了替你选妻是下了功夫的，我的孙儿自然不能娶太差的。”顾老夫人一改刚才的冷漠，苦口婆心地问道：“难道你还怀疑祖母会害你吗？” 顾瑾瑶见顾子谦没有说话，藏在袖中的手不禁暗暗握紧。 男人果然都是骗子。 先前还对自己那么温柔，现在听到那个刘紫云这般便立刻动了心思。 “子谦，你回去好好考虑下吧！”顾老夫人看到这一幕，眸中闪过一道精光，随后靠在软榻上，笑着说道：“若是你想好了就告诉祖母，到时候祖母豁出去这张老脸，陪你一起去刘家道歉。” “是，祖母。瑶儿，来……”顾子谦起身，刚想去扶顾瑾瑶起来，却被顾老夫人阻止了。 “你且先回去，我有话跟瑶儿说。” “祖母。”顾子谦有些犹豫。 “放心，瑶儿是我的孙女儿，我难道还能害了她？”顾老夫人摆摆手，笑着说道：“陈妈妈，还不扶小姐坐下来？” 顾子谦见陈妈妈扶着顾瑾瑶坐在椅子上，到底是没有什么办法再留下，只能跟顾老夫人行了礼，退了出去。 “你母亲的事情，若是告诉了子谦，你觉得他还会对你像如今这般么？”顾老夫人赶了陈妈妈出去守着，过了好一会才抬头看着顾瑾瑶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你一开始想动手的人，是我吧？” “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顾瑾瑶听到顾老夫人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我怎么听不懂呢？” “你不必在我面前演戏。”顾老夫人挥挥手，好似并不在意她承认与否，“我知道就算我问你，你也未必会承认，可是顾瑾瑶，别把别人都当傻子，你母亲和你妹妹今日变成这般，都是拜你所赐，他日你见了你妹妹，你说她会不会恨你呢？” …… “欢迎光临。” 刘夫人和刘紫云到了月会的时候，门口站着几个衣着利落的小丫头，十分恭敬的齐声开口。 “娘，这月会还真是挺有意思。”刘紫云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觉得十分新奇有趣，忍不住开口道：“而且你瞧这些丫头长得都这么干净利落，看着就让人心里头觉得舒坦。” “刘夫人，六小姐！”金婆子迎上来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刘夫人和刘紫云，笑着说道：“听闻刘夫人的儿媳已有身孕，刘夫人这是来替少夫人看看？” “你这婆子倒是清楚的紧。”刘夫人有些意外，但是仍旧笑着说道：“不过我那儿媳有身孕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听闻你们月会有不少好处，所以过来看看。” “那刘夫人可就来对了地方。”金婆子看到刘紫云四下打量，当下笑着说道：“刘小姐若是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回去想必也能跟少夫人好好说说我们这里有多好。” “这个是什么？”刘紫云倒是也不客气，走到大厅前头的半圆桌几说道：“她们为什么要站在里头？” “这叫做导引台。”金婆子解释道：“这几位主要是负责接待诸位夫人过来，有的已经预定了房间，到时候在这里一查是哪里就会有人专门送夫人们过去。” “人很多吗？”刘夫人听到金婆子这么说，有些担心地说道：“那会不会太乱了？” “刘夫人多虑了。”就在这个时候，顾瑾月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响起，“既然我来的这么巧，不如我带着二位逛一逛如何？” “安和县主？”刘紫云看到顾瑾月，顿时眼睛一亮，连忙看向刘夫人，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让刘夫人答应下来才好。 “那就有劳县主了。”刘夫人哪里会猜不到自己女儿的想法，当下有些好笑，只能朝着顾瑾月行礼道：“叨扰县主。” “刘夫人客气了。”顾瑾月点了点头，随后对金婆子说道：“天字七号的胎位不太正，请一号稳婆过去一趟，看看还能不能改一改。” “是，小姐。”金婆子连忙应声，随后对着刘夫人和刘紫云行了礼告了罪，当下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安和县主，这里是你开的？”刘紫云按捺不住，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真的已经跟顾家断绝一切来往了吗？” 第202章 祸害，非他不嫁 “云儿！”刘夫人听到刘紫云的话，顿时蹙眉呵斥了一声，“不许无礼！”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刘紫云被刘夫人呵斥，这会倒是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好奇，而且我……” “刘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安和县主见刘紫云有些紧张的语无伦次，当下笑着说道：“我的确与顾家已经断绝了一切关系，听闻顾家最近似乎有意替顾子谦相看亲事，所以刘小姐才会这么问我对吗？” “县主怎么知道？”刘紫云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说道：“县主真是聪慧，其实主要是我娘觉得顾家还不错，可是我方才在顾家见了那个顾子谦，总觉得他跟顾瑾瑶的关系太好了点，所以心里头有些嘀咕。” “县主恕罪。”刘夫人也是没想到刘紫云这才刚见了顾瑾月，竟然就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当下连忙解释道：“这丫头被我惯坏了，平日说话口无遮拦，还请县主莫要见怪。” 在刘夫人心里头，顾瑾月就算和顾家断绝了一切往来，心里头未必不念着顾家，顾正恩说到底还是她的父亲，万一以后顾瑾月和顾家的关系缓和，那到时候自己女儿这番话，说不得就会让顾家记恨。 “刘夫人不要多想。”顾瑾月倒是对刘紫云说的话心里头有些意外，当下想了想才说道：“我与云初都是闺中密友，听云初以前总是提起紫云，今日好不容易见到，多说说话有何妨？至于夫人所担心的那些，于我来说，顾家害了我的母亲，我怎么可能还会回去？” 这应该算是隐秘之事了。 刘夫人和刘紫云没有想到顾瑾月会说这样的事，当下都有些吃惊，可是刘夫人到底是心地善良之人，听到顾瑾月说起她的母亲，不禁微微有些黯然。 “的确，说起县主的娘亲，当年我们都在闺中的时候，她便是个极其耀眼的姑娘。”刘夫人颇为感慨地说道：“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会蹉跎在顾府之中……” 说到这里，刘夫人突然明白了顾瑾月的用意。 “多谢县主提点。” “刘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顾瑾月微微一笑，伸出手拉着刘紫云说道：“听我外祖母说当年我母亲的性格与紫云的性格也颇为相似，刘夫人捧在手心里的姑娘总该好好挑选个人家嫁过去才是。” 顾瑾月就是在用自己母亲的事情来提醒刘夫人，如果顾家真的像外头看到的那么好，她的娘亲又怎么会香消玉殒。 很显然，刘夫人是听到心里去了。 “好孩子。”刘夫人心里头已经对顾瑾月有了几分疼惜，毕竟人家为了劝说自己，特地拿出自己的伤心事来提醒，这让刘夫人觉得十分窝心，“不如你带我们看看月会，若是真的合适，到时候便让茹儿过来。” “刘夫人完全可以放心。”顾瑾月笑着说道：“就算生意做不出，我与紫云也可以成为朋友，对我来说，也是值得庆贺的事情不是吗？” 刘夫人和刘紫云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都笑了起来。 顾瑾月带着刘夫人和刘紫云去了天字三号间，里面有专门的人来介绍，所以顾瑾月并未跟着进去。 “方才刘夫人说的话，倒是让我有些意外。”顾瑾月对冬至说道：“派人去盯着顾瑾瑶和顾子谦，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刘紫云如此误会。” “是，小姐。”冬至立刻应声。 顾瑾月若有所思的看着院子里的花，上一世她虽然觉得顾子谦对顾瑾瑶特别好，但是一直没有多想，如今看来，倒是她疏忽了。 难道说顾子谦对顾瑾瑶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或者说……顾子谦已经知道了自己跟顾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可顾瑾瑶呢？ 她若是不知晓，又怎么会容忍顾子谦对自己有什么其他的感情？ 若是知晓，那必然是想要利用顾子谦了，只是顾子谦又怎么会容许顾瑾瑶对自己只是利用而已呢？ “小姐。”就在顾瑾月出神的时候，冬至已经回来了，“先前咱们派去一直监视顾家的人传回来消息，据说顾子煜最近已经虐杀了六个丫头，可是顾老夫人并不在意，反而偷偷拿银子去人伢子那里继续买丫头……” “在京城放出话去，就说顾家故意买丫头是另有目的。”顾瑾月冷声道：“真真假假才能更让人怀疑，而且你派人去警告所有的人伢子，不许再卖丫头给顾家。” “奴婢明白。”顾瑾月身边的人虽然都是十分懂规矩的，可是碰上不听话的，也多的是手段对付，否则的话顾瑾月也不会这么安排了。 至于那些人伢子，想卖丫头也是为了银两，到时候软硬兼施，自然也就拿捏住了。 “县主！”顾瑾月和冬至刚刚说完，刘紫云已经自己走了出来，见她站在院子里连忙走到她身边，有些迟疑的问道：“县主，其实我今日特地过来还有一事相求。” “嗯？”顾瑾月有些意外。 按道理来说，她和刘紫云的关系并不是多么亲近，甚至都算不得多么熟悉，只是彼此都从云初口中听闻过一二，如今刘紫云这么做，着实有些贸然了。 “刘小姐但说无妨。”顾瑾月倒是没有拒绝，只是笑着说道：“若是我能帮的，必然会帮忙。” “县主，我……”刘紫云犹豫了下，随后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说道：“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只是他的身份不高，所以我想求县主能帮他一次，至少给他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这……”顾瑾月蹙眉，看着刘紫云说道：“刘小姐这事为何不与刘夫人说？而且如果那人如果真的喜欢刘小姐，自然不会让刘小姐来奔波这些事，他难道不应该努力的靠近你吗？” “县主有所不知，我喜欢的那个人是个书生，他有傲骨，不肯让我跟母亲说……”刘紫云一把抓住顾瑾月的手腕，有些撒娇一般低声道：“县主，你帮帮我好不好？求你了！” 顾瑾月发现刘紫云还真是被宠坏的姑娘，被她的举动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刘小姐。” “县主叫我紫云，我能不能跟云初一样叫你瑾月姐姐？” “额……好。”顾瑾月见刘紫云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当下有些好笑地说道：“紫云，这件事我可能暂时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刘紫云顿时有些伤心地问道：“难道瑾月姐姐也是那种以身份看人的吗？” “这当然不是你说的这样。”顾瑾月拍了拍刘紫云的手问道：“我可以先知道他是谁吗？” “你保证绝对不会告诉我娘！” “我保证。” “他就住在城西，名字叫陈子顾。”刘紫云见顾瑾月十分诚恳的保证，立刻欢喜地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他今年会参加秋闱，我觉得他肯定能考中，可是我去偷偷见过他好多次，他除了第一次见我，以后都找理由拒绝了。” 顾瑾月看着刘紫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少女的心思果然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陈子顾。”顾瑾月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有些惊讶地开口问道：“紫云，你说的那个人真的叫陈子顾，临河县人是不是？” “嗯？”刘紫云摇摇头，有些奇怪地问道：“瑾月姐姐你认识吗？我的确听他说过他是临河县人……” 顾瑾月顿时笑了起来。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紫云，这件事我帮你，只是那个陈子顾现在住在什么地方？”顾瑾月有些兴奋地问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而且下定决心非他不嫁？” …… 顾瑾瑶听到顾老夫人那番话，半晌没有说话。 “祖母现在真的是活的越来越明白了。”就在顾老夫人以为她不会开口的时候，顾瑾瑶缓缓抬眸看着她说道：“如今顾家这般，说起来也怨不得任何人，这些手段不都是祖母教给我们的吗？” “你这种弑母之人，哪来的脸面来跟我说是我教导你的？”顾老夫人听到顾瑾瑶这么说，顿时冷哼一声，沉声道：“顾瑾瑶，你自己怎么折腾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你不要带坏了子谦，顾家的孙儿都是要做大事的，没来由跟你在这里耽搁，所以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祖母这是告诉我，让我离兄长远一点？”顾瑾瑶倒是笑了起来，这会反倒是完全一副轻松的模样说道：“可惜就算我不想理会兄长，兄长也舍不得不理我，难道说祖母要去跟兄长说让他不要理会我的死活？更何况，就算兄长知道纳兰姿的死跟我有关，那他也不会怪罪我，你说可惜吗？” 顾老夫人被顾瑾瑶气的直蹙眉。 “顾瑾瑶，你到底想怎么样？”顾老夫人连连深吸气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当下沉声问道：“有什么条件你都可以说，只要你不要再祸害顾家，如何？” 第203章 秘密，全都变了 顾瑾瑶听到顾老夫人的话，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顾老夫人看到顾瑾瑶这般，不禁蹙眉开口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记得在我还小的时候，祖母你抱着我，不断的跟我说要懂得如何如何，因为我是顾家未来的希望。”顾瑾瑶停住了笑，看着顾老夫人问道：“可是我还没有成亲，如今就变成了顾家的祸害，祖母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好笑吗？”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会一成不变。”顾老夫人看着顾瑾瑶说道：“如果当初你没有害死你娘亲，亦或者从一开始你就没有存了其他的心思，也许很多事情都不会变，你依旧会是顾家最重要的孙女儿，也会是顾家最大的希望，可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你只是为了回京这件小事，就怂恿自己的妹妹弑母，若是有一日谁挡住了你的路，你是不是都不会放过？” “祖母，这些不都是你交给我吗？”顾瑾瑶淡淡的扫了顾老夫人一眼说道：“不过，这些我现在就算跟祖母说再多，估计祖母也不会相信我的，最关键的是，很多事情祖母已经认定了我的问题，就算我解释了，祖母也依旧会认为我是别有所图，所以倒是不如谈一谈条件，说不定祖母还会心安。” 顾老夫人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的确，现在她已经不相信顾瑾瑶了，所以如果顾瑾瑶要跟自己谈条件，那自己也会觉得这才是正常的。 “我想知道顾家看中了是哪个皇子。”顾瑾瑶看着顾老夫人，似笑非笑地说道：“祖母现在也没必要瞒着我，毕竟我现在跟顾家还是一条船上的，我自然希望顾家能越来越好，到时候我的身份才能水涨船高。” “你能这么想那是自然极好的。”顾老夫人有些怀疑地看着顾瑾瑶，但到底还是被她的话说服了，当下意有所指地说道：“七皇子身边已经有人了，所以你不必想，你父亲还是比较看好太子，所以他希望你能嫁给太子。” “皇后会同意么？”顾瑾瑶轻轻摩挲着自己的指甲，轻笑道：“元家现在得罪了庆王，皇后和太子焦头烂额，别看庆王如今好像没有什么实权，但是真的要跟谁作对，那也够对方喝一壶的，所以在我看来，太子可并不是什么好的人选。” “那你觉得是谁？”顾老夫人似乎有些不耐烦，蹙眉说道：“如今太子势头最盛，其他皇子不是被赶去了封地，就是自己本身惹出了乱子，先前好歹七皇子还有几分与太子抗衡的意思，结果现在也被送去了封地，所以你不选太子，你想选谁？” “这件事日后我会与父亲谈的。”很显然顾瑾瑶觉得顾老夫人并不能替她完全做主，所以并不打算继续跟她说此事，只是摆摆手说道：“有些事情，祖母可能并不知情，太子现在可是瞧着风光，但是有不少人早就对太子不满，并不是值得押注的人，祖母还是不要抱以厚望。” “你说的是真的？”顾老夫人有些怀疑的看着顾瑾瑶，但是随后又觉得有些事情回头顾正恩肯定会跟她说，当下也不再多言，只是摆摆手说道：“你既然有打算，那就不要留在我这里了，子煜那边你也过去看看，毕竟他也是为了替你出头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等到顾瑾瑶离开松竹院，顾老夫人才微微叹了口气。 “老夫人何必如此惆怅？”陈妈妈一边替顾老夫人倒茶一边安慰道：“不管怎么说，大少爷他们都已经回来了，老夫人现在应该高兴才是。” “你说的是这个道理，可是我并不开心。”顾老夫人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说道：“以往的时候我也认为儿孙绕膝的时候我这辈子也就圆满了，可是现在才知道，万事不可强求，当初如果没有那么做，兴许现在一切都是好好的……” “老夫人，过去的事情就别再想了。”陈妈妈知道顾老夫人说的定然是关于顾瑾月和她母亲的事情，不过她怎么敢在顾老夫人面前提起这些，当下只能顺着她的话说道：“实在不行，就让老爷再寻个主母，到时候撑起顾家来不就行了？” “说的容易，去哪里找那么合适的？”顾老夫人摇摇头，有些感慨地说道：“如今顾家风雨飘摇，旁人怎么肯把自己家的姑娘嫁到顾家来，最关键的是子谦他们都大了，想要做继母，怕是要难啊！” …… 就在顾老夫人感慨的时候，顾瑾瑶已经遇到了站在外头的顾子谦。 “你在这里做什么？”顾瑾瑶看到顾子谦，当下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毫不客气地说道：“兄长现在可是祖母身边的香饽饽，何必还来找我？” “瑶儿！瑶儿！”顾子谦看到顾瑾瑶生气，当下连忙上前，陪着笑脸问道：“这是做什么？我等了你那么久，你就这么待我，我这心里头能舒坦吗？” “大哥不是都想要娶妻了吗？”顾瑾瑶说到这里，不禁黯然神伤地说道：“等到大哥娶妻，想必以后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待我了，若是嫂嫂凶悍，那怕是以后我都不必跟大哥说话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顾子谦听到顾瑾瑶这么说，连忙激动地说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思，难道你不知道吗？瑶儿，你为什么非要说这样戳心的话来打击我，你明知道！明知道……” 顾子谦大概是被顾瑾瑶惹急了，当下直接不管不顾的拉着她径直朝着假山后头走了过去。 “你做什么！”顾瑾瑶好似也生气了，一边挣脱着顾子谦的手一边说道：“你快些放手，不然的话我可就要叫人了！” “你叫人便是，左右不过我这个大哥对不住你而已！”顾子谦根本不理会顾瑾瑶的话，见顾瑾瑶不肯走，直接抱起她进了假山后的石洞里，随后把人抵在墙上，压着声音说道：“顾瑾瑶，明明是你先来招惹我的，你凭什么现在处处都跟我作对，嗯？” “顾子谦！”顾瑾瑶被顾子谦按着手，当下狠狠的抬脚踢了他腿一下，红着眼睛说道：“你就在欺负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现在有了其他的心思，当初你把我偷偷带回来说顶替顾瑾瑶的时候，分明说过这辈子只喜欢我一个人的！” 顾子谦捂住顾瑾瑶的嘴，呼吸变得急促了很多。 这个假山后的石洞很隐蔽，一般不会有人过来，也是顾子谦当初拉着顾瑾瑶经常躲人约见的地方。 “子谦。”顾瑾瑶虽然被捂住了嘴，但还是轻轻的唤了一声顾子谦的名字，这让顾子谦的心微微一颤，终究还是松开了手。 “瑶儿，你知道我这颗心已经给你了。”顾子谦将脸埋在顾瑾瑶的脖颈中，压着嗓子说道：“可我必须娶妻，你一日是顾瑾瑶，那我就不能娶你，这是当初咱们说好地不是吗？求求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子谦，我知道了。”顾瑾瑶摸着顾子谦的头发，眸底闪过一丝暗光，轻声道：“从你找到我的那一刻开始，我这个人就属于你了，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但是你千万不要爱上别人，那样的话，我会疯掉的。” “当初如果不是我，你也不必变成今日这般。”顾子谦抬起头，捧着顾瑾瑶的脸，轻声道：“瑶儿，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也是你救了我，所以我一定会一直都对你好的，哪怕我娶妻，我也不会跟她有任何关系，好吗？” “祖母让我去看看子煜。”顾瑾瑶看着顾子谦，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子谦，你有你的事情要做，我在这个身份上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以后我们还是做符合我们自己身份的事情，免得被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瑶儿……”顾子谦有些迟疑的看着顾瑾瑶，他感觉顾瑾瑶好像要从他的生命里离开一样，当下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连声道：“瑶儿，你方才不是答应我了，我们……” “大哥。”顾瑾瑶定睛看着顾子谦，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一起去看子煜吧？” “瑶儿。” “大哥。” 顾瑾瑶和顾子谦都在坚持，好像是在为自己的决定而拉锯。 可是最终败下阵来的，到底还是顾子谦。 “罢了。”顾子谦终究叹了口气，好似十分失落地说道：“瑶儿你既然决定了，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我陪你去看子煜，但是你有些准备，子煜他现在变得有些让人难以接受，脾气也不甚好……” “走吧！”顾瑾瑶绕过顾子谦，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顾子谦站了好一会，到底还是追了出去。 顾子谦和顾瑾瑶并没有看到，当他们离开不久之后，一个小丫头吓得哆哆嗦嗦的从假山后头的角落里爬了出来，随后脚步踉跄的离开了。 “啊！”这边，顾瑾瑶刚走到顾子煜的房间外，一个凄厉的惨叫声从里面传来，微微蹙眉，顾瑾瑶推开门，结果一股子血腥味迎面扑来，看到里面那一幕，顾瑾瑶脸色一变，蹙眉冷声道：““顾子煜，你疯了是不是？” 第204章 折磨，学聪明点 房间里的顾子煜一脸阴森的盯着走进来的顾瑾瑶和顾子谦，随后慢慢的将刀子放在了桌子上。 躺在地上的婢女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偏生还活着。 “来人！”顾子谦到底还有几分本事，一招手叫来自己这几年养着的两个暗卫，沉声道：“把人处理掉。” “是，少爷。”两个暗卫很快便将那婢女带走了，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顾子谦慢慢的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窗户，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冲淡了方才的血腥味。 “你这么做，除了让你变得更加没用之外，还能有什么？”顾子谦看着躺在床上的顾子煜，淡淡的说道：“那个婢女，若不是你给她下了药，她可能老老实实躺在那里被你折磨吗？” “那又怎么样？”顾子煜听到顾子谦的话，当下冷哼一声说道：“我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了，不及时行乐，难道就那么等死吗？” “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都是你咎由自取。”顾子谦随意的坐了下来，若有所思的说道：“顾子煜，你如果真的恨顾瑾月，那就该想办法报仇，你这么糟践自己，有什么用？” “我倒是想报仇，可是我现在连下床都成了问题，怎么报仇？”顾子煜看着顾子谦，突然转头看向顾瑾瑶问道：“姐姐应该会帮我的对吗？” 顾子煜几乎是瞬间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孩子，眸眼通红，若不是顾瑾瑶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只觉得顾子煜当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我会对付顾瑾月，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是不行的。”顾瑾瑶坐在了顾子煜的旁边，低声道：“你这么下去，万一传出去，到时候整个顾家都会被你连累，那个时候咱们还怎么报仇？” “我知道了，姐姐。”顾子煜拉着顾瑾瑶的手，认真的说道：“我都听姐姐，但是姐姐以后能不能每日来陪我说说话，我真的特别孤单，只要姐姐答应我，我保证以后都不再做这样的事情了，好不好？” “好。”顾瑾瑶点了点头，看着顾子煜说道：“子煜，有什么事以后就跟姐姐和大哥说，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现在母亲没了，妹妹也没了，咱们三个人更应该守望相助，免得被旁人欺负了去，知道吗？” “我感觉父亲已经不在意我了。”顾子煜好似十分难过地说道：“姐姐，如果父亲想把我送走，你千万要阻止好不好？我不想离开顾府，如果娶了别院，那简直就是让我自生自灭，我不想那样……” “我知道，我知道……”顾瑾瑶看到顾子煜如此激动，连忙拍着她的手安抚道：“子煜，你相信我，有姐姐在，就不会让你离开顾府的，而且祖母现在那么疼你，一定会帮你的，但是你要听话知道了吗？” “嗯。”顾子煜点点头，好像真的听进去了。 “瑾瑶，咱们现在其实最应该商量的是如何对付顾瑾月。”顾子谦扫了一眼垂眸不语的顾子煜，随后看着顾瑾瑶说道：“如今这位安和县主可是京城的大红人，如果咱们不赶快动手，只怕会让她的声望更高。” “其实说起来，她所依靠的无非是云王的宠爱。”顾瑾瑶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兄长与太子的关系一向密切，此事倒不如让太子帮忙，只要云王不再信任顾瑾月，那她现在拥有的一切自然也就没了。” “太子？”顾子谦有些犹豫地说道：“虽然我与太子的关系还算不错，可是太子先前一直十分惧怕云王，若是让她出手，怕是不太容易。” “大哥莫不是忘了，祖母的生辰就快到了？”顾瑾瑶低声提醒道：“到时候大哥可以请太子入府，到时候我们再想办法把顾瑾月骗到府里来，只要太子和顾瑾月有了什么关系，那云王怎么可能还会在意顾瑾月？” “你是要把顾瑾月送给太子？”顾子谦听到顾瑾瑶的话，忍不住有些吃惊，随后蹙眉说道：“这可不容易，据我所知，顾瑾月身边可有不少高手，甚至她的丫头武功都不低，到时候万一被察觉什么，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我有办法让顾瑾月自己一个人来。”就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顾子煜突然开口道：“先前她应该已经知道兰姨娘那个贱人被掳走是我做的，只要我说我手里有她生母的一些东西，想必她一定会到这里来找我，而且在她眼里，我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到时候还愁不成事？” “子煜说的也有道理。”顾瑾瑶点点头说道：“顾瑾月虽然不在意顾府的任何人，但是最在意的就是她的母亲，到时候咱们把太子灌醉引到这里来，在带着一群人来撞破，顾瑾月和云王的亲事自然也就只能作废了。” “此事还需要好好筹谋。”顾子谦若有所思地开口道：“顾家现在这般情况，很多皇子都已经避而远之，万一太子不肯入府，那咱们的计划还怎么成行？” …… “莲儿，过来。”远在封地的七皇子南宫俊杰朝着站在院子里的顾瑾莲招了招手，等她走到自己面前才开口问道：“听闻你祖母的寿辰快要到了，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不想。”顾瑾莲摇摇头，看着南宫俊杰说道：“于妾来说，七皇子现在就是妾的天，妾除了七皇子，谁都不在意。” “你倒是乖巧的紧。”南宫俊杰摸了摸顾瑾莲的头发，随后捏着她的下巴，意有所指地说道：“但是莲儿，有些时候，有些事情该做的还是要做，明白了吗？” “七皇子是希望我回京？”顾瑾莲这会倒是明白了南宫俊杰的意思，但是随即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在京城那些人的眼中，我是已经死了的人，若是贸然出现在那里，岂不是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既然已经这般安排，自然有我的办法。”南宫俊杰松开了顾瑾莲，低声道：“有些时候，本皇子更喜欢听话的女子，想必莲儿你应该懂本皇子的心思，对吗？” 顾瑾莲微微一笑，好似无骨一般的缠了上去。 “七皇子这是生妾的气了？”顾瑾莲抱着南宫俊杰的手臂，娇声道：“妾不过是担心这么过去会给七皇子添麻烦，既然如今七皇子已经有了决断，那妾当然听七皇子的，七皇子就不要和妾一般见识了，好不好？” “本皇子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南宫俊杰似乎很满意顾瑾莲这个反应，当下点点头说道：“那你回去收拾下，待会本皇子便派人送你回京，到时候该做什么，本皇子自然会告诉你。” “是。”顾瑾莲福了福身子，施施然地退了下去。 “主子，这件事交给顾瑾莲去做，会不会太冒险了？”等到顾瑾莲离开，一直站在一旁的男人开了口，“那个女子只是长得像安和县主，到时候如果顾瑾莲出了岔子，那岂不是功亏一篑。” “先让顾瑾莲去试探一二。”南宫俊杰若有所思的说道：“严子茹那边既然能安排好一个跟顾瑾月如此相像的人，那就不能轻易拿出手，万一被顾瑾月识破了，到时候咱们的计划都得失败。” “属下明白了。”男人恭敬地说道：“那属下这就安排人去给严小姐送信，让她不要太着急。” “你先前不是说，严子茹找了顾子谦？”南宫俊杰虽然不在京城，但是对京城的事情了如指掌，当下若有所思的说道：“严子茹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她对南宫俊宇还当真动了心思？” “这不太可能。”男人摇摇头，蹙眉说道：“主子，严子茹那个女人眼高于顶，不太可能看上六皇子，当初鬼医门的掌门还不是她用药才控制住的，可是这才几年，她都已经没了兴趣，所以属下感觉严子茹可能是另有所图。” “当初她找上咱们，对咱们来说如虎添翼，但是现在来看，这个女人有些难控制。”南宫俊宇摇摇头，颇为不满地说道：“子淋，找人时时刻刻盯着她，只要她一旦有什么其他的心思，立刻斩杀，千万不能留后患。” “属下明白。”谭子淋立刻应声说道：“主子，我听这一次的考生里头有个叫陈子顾的学生，学识渊博，但是此人太过刚直，先前还曾写过几篇文章分析二皇子的事情与主子有关，主子看此人该如何处置？” “一个学生而已，随便找人收拾了便是。”南宫俊杰颇为不耐烦地说道：“难不成这样的小事还需要我教你？” 南宫俊杰看了谭子淋一眼，愈发觉得有些不满。 同样都是谭家人，谭子淋怎么还不如谭幽幽这么一个女子顶用？ “主子，主要是此人在京城那些学子之间颇有名望，若是轻易动手，怕是会惹出来不少麻烦。”谭子淋有些为难地问道：“不如……主子将其收于麾下，到时候让他为主子效力？” 第205章 问题，定有阴谋 “你说收于麾下就能收于麾下？”南宫俊杰听到谭子淋的话，忍不住开口问道：“先不说这个人尚且没有任何功名在身，就说现在他有几分威望，那也不需要本皇子亲自去见他吧？” “主子，这件事其实……”谭子淋还想说什么，却被南宫俊杰直接打断了。 “子淋，你也是谭家人，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到现在为止，谭家的那些生意都慢慢交给了谭幽幽而不是你吗？”南宫俊杰看着谭子淋，冷声道：“有这样的时间，你能不能去关心下谭家那边的动向？” “是，主子。”谭子淋本来想跟南宫俊杰说其实那个陈子顾可能跟顾家也有关系，但是见南宫俊杰如此不放在心上，只能有些郁卒地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谭幽幽那是嫡长女，我们这一脉毕竟是谭家分支，不受宠也是正常的。” “我现在不是让你告诉本皇子什么正常，什么不正常。”南宫俊杰挥挥手说道：“行了，这次的事你交给你去办了，你亲自护送顾瑾莲回京，有什么事情好好给严子茹安排，切记不要让他坏了事。” “是，主子。”谭子淋只能悻悻的离开了。 不过，南宫俊杰并没有让顾瑾莲耽搁很久，当晚便安排她跟着谭子淋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谭公子。”入住客栈的时候，谭子淋本来安顿好顾瑾莲就要离开了，却被她拦住了去路，“这房间这么大，人家这么一个小女子留在这里，有些害怕，不如谭公子留下来陪人家？” “莲夫人莫要拿在下说笑了。”谭子淋几乎出了一脑门子汗，“属下对七皇子忠心耿耿，绝而二心，还请莲夫人莫要试探在下了。” 谭子淋是当真以为顾瑾莲这么对自己那绝对是七皇子的授意，难不成七皇子到现在还不想自己的忠心吗？ 要知道以前顾瑾莲看到他们，那都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突然投怀送抱，绝对是有阴谋！ 这么一想，谭子淋更觉得此行有些棘手，如果顾瑾莲有心想要对付自己，那接下来回京的路他岂不是备受煎熬？ “这跟七皇子有什么关系呢？”顾瑾莲不肯放人，笑眯眯的说道：“你是不知道，七皇子这次特地安排你送我回京，连个丫头都没给人家配，还说京城那边早就安排妥当，可是人家以前也是娇养着长大的，哪里懂得这些，还请谭公子可怜莲儿，留下来陪陪莲儿好不好？” “莲夫人，使不得！使不得！”谭子淋连忙摆手说道：“莲夫人是主子的人，在下不敢逾矩，还请莲夫人莫要为难在下才是！” “你若是今日不听我的，那我回头就跟七皇子说，你对我有其他的意图！”顾瑾莲抓住谭子淋的手臂，突然扯着自己的衣衫喊道：“救命啊，有人要……唔……” “祖宗，祖宗，你可别喊了！”谭子淋连忙捂着顾瑾莲的手，焦头烂额地问道：“姑奶奶，你到底想做什么？我都说了，我是真的对七皇子忠心耿耿，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 “我不是说了，让你留下来陪我，不然的话，我可不定做出什么事来，而且这只是我的主意，离得那么远，七皇子哪里会知道我们做了什么？”顾瑾莲扯着谭子淋的手，随后直接攀住了他的脖颈，盯着他似笑非笑的问道：“你不是一直怨恨七皇子骂你，如今他的人都送到你面前来了，你还不敢？谭子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这一点还真是不劳你担心。”谭子淋发现顾瑾莲好像不是在说笑，当下扒拉着她，有些迟疑的问道：“你不是挺喜欢主子的，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情？” “我想有个孩子。”顾瑾莲晃悠着头，淡淡的问道：“如我现在这般，跟他身边的一条狗有什么区别，有了孩子，那就是有了盼头，但是……你不觉得七皇子是有问题的吗？” …… “怎么突然想起要带着我来这里？”马车上，南宫俊宇一头雾水的看着漫不经心的顾瑾月，诧异的问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怎么，无事便不能请六皇子出来走走了？”顾瑾月一边给自己斟茶一边说道：“还是六皇子怕云初误会，所以才会如此忌惮与我一同出行？” “安和县主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南宫俊宇听出顾瑾月是在调侃他，当下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只是比较好奇，听云初和小九说，你最近生意忙的很，所以我才好奇为什么你会有空寻我出行。” “带你去见个人。”顾瑾月微微笑了笑，倒是没有在继续隐瞒，看着南宫俊宇说道：“此人学识超群，我觉得堪当大用，但是此人心存傲骨，所以我想知道六皇子有没有本事拉拢于他。” “拉拢二字用的不好。”南宫俊宇也不傻，这会自然明白顾瑾月是为了替他寻一些能人异士，当下笑着说道：“若真的是有志之士，那倒是应该多多结交才是。” “那就看六皇子的本事了。”顾瑾月听到南宫俊宇的话，当下笑着说道：“你可以放心，此人绝对不会让六皇子失望的。” 没等到陈子顾落脚的地方，顾瑾月便带着南宫俊宇下了马车徒步走了过去。 “为何要徒步？”南宫俊宇说完，自己反倒是明白了过来，当下笑着说道：“倒是我疏忽了，以往跟那些大老粗来往，总是直来直去，却忘了文人的规矩。” “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规矩，但是该有的尊重还是不能少的。”顾瑾月笑着说道：“若是今日咱们能进门，就已经不错了。” 南宫俊宇本来还不知道顾瑾月说着话的意思，结果等到他们吃了闭门羹之后才顿时明白，有些人可不会是因为你身份高贵就会对你有什么特别的态度。 “敲门。”顾瑾月好似完全意料之中的态度，挥了挥手，示意南宫俊宇继续敲门。 虽然，那不过就是个柴扉而已。 “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年轻书生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看着南宫俊宇和顾瑾月说道：“二位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看来我们到访耽误了陈先生做文章。”顾瑾月微微一笑，看着陈子顾说道：“不过我们今日来，是有要事跟陈先生相商，不如我们进去再谈？” 南宫俊宇站在一旁，只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六皇子和安和县主到访，草民本应该受宠若惊。”陈子顾很显然是认识顾瑾月和南宫俊宇的，只是这会他的心情似乎并不算好，当下拒绝道：“可是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恕不接待，二位请回吧！” “陈先生方才分明听到了敲门声，却两耳不闻，如今人既然已经出来了，那为何还不给我们一个机会？”顾瑾月见陈子顾转身要走，突然开口问道：“难道陈先生不想知道你现在写的那文章到底问题在哪里？” “嗯？”陈子顾转头看着顾瑾月，好似有些诧异的问道：“安和县主知道我现在再写什么？” “知与不知，陈先生不如让我们进去，到时候再好好探讨如何？” 顾瑾月依旧是不急不缓的开口，这倒是让陈子顾有些另眼相待。 “二位，请吧！”陈子顾到底是开了门让顾瑾月和南宫俊宇进了院子，随意的倒了几碗凉水，便在石凳上一坐开口道：“二位今日来，到底所谓何事？” “为你的文章而来。”顾瑾月笑着说道：“陈先生倒是不如把文章拿出来给六皇子过目，想必会得到一些不错的建议。” 陈子顾将信将疑，但还是走了进去将自己写了一半的文章拿了出来，摊开在桌子上，示意南宫俊宇和顾瑾月看一看。 南宫俊宇虽听顾瑾月夸赞陈子顾，但是当他看到面前这文章地时候，着实有些惊讶。 “此乃先生所作？” “自然。” 南宫俊宇顿时来了兴趣，也不管顾瑾月，拿起来细细的看，还不时的与陈子顾交流，而陈子顾一开始还有些不耐烦，但是随着南宫俊宇越问越深，他也来了兴致，二人开始了激烈的争辩。 “小姐？”冬至看到顾瑾月走了出来，有些意外的朝着院子里看了一眼，随后才问道：“不等六皇子了？” “他一个大男人，走回去也成。”顾瑾月微微一笑说道：“他不是说了，我忙得很，哪里有时间跟他在这里耗费时间？” “方才顾府那边传来一些消息。”冬至对顾瑾月附耳低语了几句，“不过，夜隼也说了，具体的还需要细查之后才能确定。” “竟然还有这回事。”顾瑾月颇为意外地说道：“我先前一直以为顾瑾瑶和顾子谦的关系明显比其他兄弟姐妹的关系要好，结果没想到顾瑾瑶竟然并非是顾家的人……” “小姐，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完全确定。”冬至跟在顾瑾月身后，若是有所思地说道：“万一那人看错了，到时候岂不是影响咱们的判断？如果这件事是顾瑾瑶故意散出来的，那到时候咱们岂不是中计了？” 第206章 隐情，不闻不问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顾家早就从根里烂透了。”顾瑾月听到冬至的话，不禁冷声说道：“有的时候还真是想不到，光鲜亮丽的顾家竟然藏着这么多事，当年母亲还真是遇人不淑。” “小姐，奴婢其实有的时候真的想不明白。”冬至忍不住开口问道：“奴婢之前听闻夫人和顾大人其实是伉俪情深，只是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顾大人突然就不在喜欢夫人了，而且对夫人百般厌恶，这其中的因由小姐可曾查探过？” “没有。”顾瑾月摇摇头，有些意外地看着冬至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还请小姐恕罪。”冬至跪在地上，有些歉疚地说道：“当年主子让奴婢过来之前曾经让奴婢查过小姐的过往，所以奴婢才会知晓一二。” 冬至说完有些忐忑。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顾瑾月如此坦白，可是跟在顾瑾月身边愈久，她便没办法在继续隐瞒这样的事情了。 “小姐，主子当初也是为了了解小姐的事情，所以才会让奴婢们查清楚此事，还请小姐莫要多疑。” “我早就知道了。”顾瑾月微微一笑，伸出手拉着冬至起身，笑着说道：“我与王爷先前相遇的事情想必让他对我多有怀疑，所以当初你们过来的时候，我多少猜到了些，可是关于我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并没有人告诉我。” “奴婢觉得这件事不应该隐瞒小姐。”冬至看着顾瑾月，蹙眉说道：“王爷怀疑，现在的顾大人并非是真正的顾大人，而是有人取代了顾大人，最重要的是当初夫人可能也发现了这一点，然后拼死护住了小姐，本来还应该查清楚真相的她却在现在这个顾大人的授意下被这些人害死了。” 顾瑾月听到冬至的话，不可置信地愣了好久。 可是不得不说，南宫灏的这些猜测似乎非常有道理。 “如果王爷猜测的是真的，那么顾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倒是合情合理了。”顾瑾月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很多时候，我总是在想这个顾府里明明那么多孩子基本上都不是顾正恩的孩子，可是他对我这个亲生女儿也是不闻不问，甚至比陌生人都不足，现在这些倒是都说的通了。” “其实王爷之所以没有把这些告诉小姐，是因为王爷怀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冬至微微舒了口气，继续说道：“当初顾大人是整个朝堂中最无权无势的人，但是他才华横溢，有了夫人和刘家的助力必然能青云直上，可是皇上先是断了刘家的根基，随后又以夫人为由拿捏着顾大人，这其中的隐情怕是只有皇上才知晓，小姐听过元安州事变吗？” …… 顾瑾月因为这段时日比较忙，所以每日回去的时候都特别晚，兰姨娘在琳荷的陪伴下心情也开朗了不少，所以对于回顾家村隐居的事情也颇为期待。 这一日，琳荷见兰姨娘睡了，便安排两个丫头守着，自己去小厨房煮药膳。 没有想到的是，这段时日被疏远的东草竟然带着顾瑾瑶直接到了花厅里，随后叫醒了兰姨娘。 “县主现在也不在，你且回了顾小姐，让她改日再来拜访。”兰姨娘对顾家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听到东草这么说，微微蹙眉说道：“还有你，怎么也不先通传一声就放人进来了？” “夫人恕罪。”东草连忙跪在地上，好似十分紧张地说道：“本来门房那边是拦着的，可是奴婢恰好从外头回来，听到顾小姐说有重要的事，还是关于县主的，所以奴婢不敢耽搁，就把人带进来了……” “关于县主的？”兰姨娘听到东草的话，不禁若有所思地问道：“她真的这么说？” “是的，夫人。”东草委屈地说道：“奴婢是担心万一误了县主的事所以才自作主张，还请夫人恕罪。” “罢了，你起来吧。”兰姨娘也不是那种会故意难为别人的人，所以当下挥挥手说道：“让她等一会吧，我梳妆之后便过去见她。” “是，夫人。”东草起身，扫了一眼那两个丫头，上前一步说道：“奴婢替夫人梳妆。” “好。”兰姨娘之前便对东草没有太多的顾忌，而且顾瑾月和琳荷也没有在她面前多言什么，所以现在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戒心，当下点点头说道：“你过来吧！” 东草扶着兰姨娘坐在了梳妆台前，随后转头吩咐那两个丫头，“你们先去招呼客人，夫人随后就到。” 两个小丫头犹豫着对视了一眼，随后看向兰姨娘。 “去吧！”兰姨娘也没有在意，挥挥手说道：“别怠慢了客人。” 等到那两个丫头退下去以后，东草才开始替兰姨娘梳头。 “夫人，奴婢是哪里侍奉的不好吗？” “这话怎么说？”兰姨娘从镜子里看着东草，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谁在你面前说什么了？” “自从琳荷来了以后，夫人就疏远了奴婢。”东草好似十分难过地说道：“奴婢以为是哪里做的不好，让夫人生气了。” “那倒是没有。”兰姨娘摇摇头，笑着说道：“你不是还在跟前伺候么？所以不要想那么多，做好分内的事情就足够了。” “是，夫人。”东草听到兰姨娘这么说，终究没有在说什么。 等到东草陪着兰姨娘到了花厅的时候，琳荷也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 “夫人。”琳荷不着痕迹的看了东草一眼，随后走到兰姨娘身边说道：“奴婢已经让人去告知县主了，夫人不如先陪着喝茶，有什么事等到县主回来再说。” “琳荷，你这是什么意思？”东草没有想到琳荷竟然赶了过来，她之前分明故意让人引开了琳荷的，这会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开口道：“夫人也是府里的一家之主，难道连待客还要你一个奴婢来教？” “好了，琳荷也是为了我好。”兰姨娘现在的情绪不会轻易就被激怒了，所以看问题也冷静了很多，摆摆手说道：“进去吧，不要在这里吵闹，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是，夫人！”东草抢先一步挤开了琳荷，扶着兰姨娘往花厅里面走去。 “琳荷。”兰姨娘转头朝着琳荷招了招手说道：“东草，你且先下去吧，有琳荷陪着就行了。” “夫人！”东草一愣，没想到兰姨娘竟然会赶自己离开。 “这里用不到那么多人，去忙你的吧！”兰姨娘并没有理会东草，只是带着琳荷直接走了进去，门口的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随后低下了头，好似完全没有看到这一幕一般。 东草脸色阴沉，跺了跺脚，猛地转身离开。 站在左边的小丫头看着东草的背影，不禁嗤了一声，幸好琳荷姐姐离开前特地嘱咐过她，有什么动静就立刻去告诉她，不然的话，说不定东草这心里头打了什么坏主意呢！ “兰姨娘！”花厅里，顾瑾瑶一看到兰姨娘立刻起身笑着说道：“这么久没见，兰姨娘的气色真是好多了。” “顾小姐，我们夫人现在已经不是顾府的人了。”琳荷扶着兰姨娘坐下，不卑不亢地说道：“还请顾小姐注意言辞。” “那倒是我是唐突了。”顾瑾瑶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但随即也坐在了兰姨娘的对面，笑着说道：“到底是县主比较有本事，夫人倒是好福气。” “顾小姐，今日来不知所为何事？”兰姨娘看着顾瑾瑶，微微笑着问道：“若是又要事，不如顾小姐等县主回来再跟她商量，我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夫人真是过谦了。”顾瑾瑶侧头示意丫头将锦盒拿了上来，“今日贸然拜访，实在是唐突，特地备了一点薄礼，还请夫人笑纳。” “顾小姐，无功不受禄。”兰姨娘伸出手拒绝了，只是看着顾瑾瑶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你母亲过世应该还不足三月，你今日出门穿的如此艳丽，难道不怕世人诟病？” “夫人，我之所以这般，只是因为今日登门，怕穿的太素会让夫人误会，没有想到夫人……”顾瑾瑶低下头，十分委屈地说道：“夫人在顾府那么多年，说到底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难道就半点情分都没有吗？” “顾小姐，你是在说笑吗？”兰姨娘听到顾瑾瑶的话，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随后目不转睛地看着顾瑾瑶问道：“顾小姐是在担心我看到了当年的事情，所以才来试探我的吗？”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顾瑾瑶脸色微变，随后又好似十分茫然地问道：“不知道夫人指的是哪件事？” “顾小姐，你既然来了，那我倒是也不怕告诉你，我的确看到了当年的事，这不也是你那么多年一直让人暗中逼疯我的原因么？”兰姨娘突然笑着问道：“如果顾大人知道你真正的身份，你说他会不会亲手杀了你？” 第207章 闹事，烂在肚里 琳荷有些意外的看了兰姨娘一眼。 印象中，兰姨娘一直以来都是十分温和的人，或者说发病的时候歇斯底里，很少会像现在这般冷静自持。 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 “夫人这话说的我有些不明白。”顾瑾瑶眯起眼睛，看着兰姨娘说道：“看来夫人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不如让下头的人都退下去，我与夫人单独聊聊？” “好。”兰姨娘倒是没有反对，当下淡淡的开口道：“琳荷，你下去吧！” “是，夫人。”琳荷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但是到底还得听兰姨娘的吩咐，当下慢慢的退了出去，而顾瑾瑶身边的人也跟着琳荷走了出去。 “兰姨娘，现在四下无人，那我便开门见山了。”等到花厅里只剩下兰姨娘和顾瑾瑶的时候，顾瑾瑶便恢复了往日的冷傲，看着兰姨娘说道：“顾瑾月的确有本事，不仅把你带出了顾家，还让你有了新的身份，但是你能放下心里的那些仇恨？若是我没有猜错，顾瑾月打算送你离开京城吧？” “顾小姐跟以前一样聪明，可是对我来说，现在这些话已经没什么用了。”兰姨娘似笑非笑地说道：“顾小姐，当初我在顾府装疯卖傻，就是为了留着一条命见到我们小姐而已，而你不也被我骗过去了吗？” “你从始至终都没有疯？”顾瑾瑶听到兰姨娘的话，顿时眯起眼睛，好似恼火地说道：“你一直都在戏弄我？” “顾小姐此言差矣。”兰姨娘淡淡地开口道：“世上没有人可以完全去掌控别人，虽然我不知道当初顾小姐留下我性命的理由，可是这么多年，我的确一直都在装疯，顾小姐现在是不是特别害怕？” “你想要什么。”顾瑾瑶握着拳头，冷声道：“说出你的条件。” “我没什么条件。”兰姨娘摊开手，十分肯定地说道：“只要以后顾小姐不要再来打扰县主，那我自然不会说出去半个字，若是顾小姐还想着害县主的话，那我可就未必能信守承诺了。”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顾瑾瑶沉默了好一会，突然开口说道：“你说你当初看到了，我又怎么知道真假？” “顾小姐，有些实情想必不需要多说你便能猜到。”兰姨娘似笑非笑地说道：“从始至终，你都是顾大人的女儿，只是顾大人自己不知道吧？我倒是有些诧异，为了自己的前途抛弃妻女，可是女儿说是为了报仇，却又开始贪恋荣华富贵，还真是可怜了那个女人，一辈子孤苦伶仃便罢了，竟然还因此遭来杀身之祸……” “你闭嘴！”顾瑾瑶突然高声打断了兰姨娘的话，眸中迸发出血丝，过了好一会才深吸一口气，平缓了自己的情绪，沉声道：“兰姨娘，有些事情既然看到了，你就该让它一辈子都拦在肚子里，你说是不是？” “我还是说，只要顾小姐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会这么做。”兰姨娘微微一笑，看着顾瑾瑶说道：“若是顾小姐不愿意看到我，我当然也可以离开京城。” “好。”顾瑾瑶起身，冷眼瞧着兰姨娘说道：“兰姨娘，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我不对顾瑾月出手，你就要保守秘密。” “一切看顾小姐如何选择。”兰姨娘同样起身，看着顾瑾瑶往外走，当下沉声道：“琳荷，送客。” “是，夫人。”琳荷迎了上来，“顾小姐，请。” 顾瑾瑶冷哼一声，带着自己的人大步离开。 兰姨娘站在花厅门前看着顾瑾瑶离开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 有些事，不知道便不知道了，永远烂在肚子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夫人。”等到琳荷回来，兰姨娘好像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顾小姐已经走了。” “嗯。”兰姨娘点点头，随后开口道：“琳荷，今日顾瑾瑶来府里头的事情吩咐下去，不要告诉县主。” “是，夫人。”琳荷犹豫了下，但是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我知道你与县主关系要好，但是有些事被县主知道并不是什么好事。”兰姨娘看了琳荷一眼，叮嘱道：“不管如何，县主也是我最疼爱的孩子，我不会害她的。” …… 谭幽幽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招惹上了一个甩都甩不掉的男人。 “祝择一，你能不能别跟着我进进出出的？”谭幽幽转头看着跟在她身后的男人，有些恼火地说道：“我是正常的巡视铺子，你觉得这京城里能有什么抢匪吗？” “万一有贼惦记你怎么办？”祝择一见谭幽幽跟自己说话，当下立刻上前，笑眯眯的说道：“你一个姑娘家，自己走来走去并不安全。” 站在谭幽幽身后的两个侍卫和两个婢女忍不住同时翻了个白眼。 祝将军，你当我们都是摆设吗？ “那也不用你管。”谭幽幽简直要被祝择一给气死了，挠了挠头说道：“祝将军，我真的挺忙的，难道你没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吗？” 谭幽幽真的是现在就想杀到顾瑾月那里去，让她问问云王殿下，怎么能让祝择一这么闲呢？ “成家立业，大丈夫尚未成家，怎么能考虑立业？”祝择一不急不恼地开口道：“谭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真是谢谢你。”谭幽幽拿祝择一没有办法，只能转身继续朝着自己另一间铺子而去。 祝择一依旧是慢悠悠的跟在后头，只是看着谭幽幽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自己追个媳妇咋那么难呢？ 最关键的是，那群傻子出的主意一点都不好用。 “砰！”刚走到那间铺子门口，一个瓷瓶就被扔了出来。 “小心！”祝择一几乎是瞬间就抱住了谭幽幽，直接避开了那个飞出来的瓷瓶，看着瓷瓶在地上四分五裂，祝择一的眸底闪过一丝暗光，随后看向铺子里头，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只怕这瓶子就要砸在谭幽幽的脸上了！ “那个……你先……先放开我！”谭幽幽本来在祝择一的怀里愣了神，被自家丫头叫了一声才回过神来，面红耳赤地说道：“先看看是什么事。” “好。”虽然温香软、玉在怀，但是祝择一还是分得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 “你们在做什么！”谭幽幽心跳地飞快，率先走进了铺子里，结果发现竟然有人在自己的瓷器铺子里闹事，当下沉声道：“光天化日，竟然敢在天子脚下闹事，你们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哈哈哈……”为首的男人大笑不已，随后指着手里的瓷瓶说道：“竟然拿假货来糊弄爷，今个儿爷就把你的铺子砸了，就算是闹到官府去，爷也要先出这口恶气！” “慢着！”谭幽幽拦住了那男人要砸烂瓷瓶的举动，当下沉声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我是瓷阁的东家，有什么事情兄台可以告诉我！” “东家！”先前吓得已经躲在了桌子下的掌柜这会才跑了出来，站在谭幽幽身后说道：“这个男人叫陈虎，从襄州过来，非说咱们卖给他的瓷器是假的，咱们的伙计跟他解释了半晌，他就是不听……” 谭幽幽看了一眼那掌柜，不禁微微蹙眉，此人太没担当，看来日后不能再用了。 “陈兄稍安勿躁。”谭幽幽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安抚这个陈虎的情绪，当下立刻上前说道：“我们瓷阁的规矩是假一赔十，每样瓷器都是真品，绝对不会掺假，所以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陈虎恶狠狠地说道：“我花了一千两纹银买回去的瓷器送礼，结果人家一眼就看出是假的，还嘲讽我不自量力，我的前途全都被毁了，你们赔的起吗？” “大丈夫有事说事，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祝择一实在是看不上陈虎这举动，站在谭幽幽身后说道：“你在这里买了瓷器，别人说不是难道就不是了？是谁告诉你那个瓷器是假的，我把人找来对质，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敢说这里的东西是假的！” “对！”谭幽幽立刻说道：“到底是谁告诉你那瓷器是假的？陈兄尽管说出来，我们可以即刻请人过来对质，如果真如对方所说，那陈兄的条件我全都可以答应！” “是……”陈虎低下头，犹豫了下，随后才开口道：“是花楼的人……” “花楼？”谭幽幽有些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向祝择一问道：“花楼是做什么的？” “你为什么要买个瓷器去花楼？”祝择一被谭幽幽的坦诚逗得想笑，可是这会也不是时候，当下弹了下她的额头，才看着陈虎说道：“若是替喜爱的女子赎身，也未必用的着瓷器吧？” “是花楼的人让我来的，还说如果我能买到采荷姑娘心仪的那个瓷器，便答应我带走采荷姑娘。”陈虎垂首说道：“可是我带过去的时候，那些人直接把我给扔了出来，还说我用假货哄骗采荷姑娘……” “那个……”祝择一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道：“不是，一个青楼女子怎么又跟你的前途扯上关系了？” 第208章 疑惑，自己打脸 陈虎听到祝择一的话，忍不住有些失神。 “采荷其实是我的表妹。”过了许久，陈虎才喃喃自语说道：“我想见她一面，可是花楼的人不允，但是后来有人找到我，说如果我来这里买到采荷喜欢的瓷器，那么就让我见她。” “你表妹喜欢瓷器吗？”谭幽幽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些奇怪，她摸不准这里头到底有什么阴谋，可是莫名觉得不对，“既然她是你表妹，又怎么会变成花楼的姑娘？” “家道中落，她是被叔父卖掉的。”陈虎蹲在地上，捂着头说道：“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日夜兼程的赶来，却还是没能救得了她。” “先不说这些。”祝择一看谭幽幽好像对陈虎有了几分同情，忍不住岔开话题问道：“你还没说，采荷又怎么和你的前途扯上关系呢？” “那个人说，如果我能救出采荷，就会帮我在京城谋一份差事，到时候我就可以娶采荷了。”陈虎有些激动地说道：“可是我拿着瓷器去了，花楼的人直接给我打碎了，还说那都是假的，那个人说我办砸了他的事情，让我立刻滚出京城……” “那你还是来这里闹事了。”祝择一冷声道：“你以为对方猜不到你会来这里？” 陈虎有些愣神，不知道祝择一是什么意思。 “谭小姐，现在看来是有人想要算计瓷阁。”祝择一不再理会陈虎，转头看向谭幽幽说道：“如果对方是冲着瓷阁来的，怕是还会有后招，陈虎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还有这样的事情？”谭幽幽有些迟疑的问道：“可是我们在京城还没开多久，怎么会有人故意针对我们？” “那可能你就要问他了。”祝择一将那个慢慢往后退的掌柜拦住了，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卖假的瓷器给陈虎？” “这……东家，小的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还请东家明鉴！”那掌柜的被祝择一拦住，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是随即又冷静下来，连声喊冤道：“小的在京城替主家做那么多事，怎么可能背叛主家，还请东家查清楚，还小的一个清白！” “瓷器既然是从你手里出去的，那你就去查清楚这件事吧！”谭幽幽突然一改方才的懵懂无知，冷声道：“若是查不清楚，那你也不必回来了。” “东家！东家！”那掌柜的一听没等被谭幽幽的人赶出去，便连声喊道：“小的真的什么都没做，您不能这么对待小的，小的是家主点任出来的，您无权……” “这是家主令，在京城的这段日子，我的一举一动都代表家主，你还有什么可置喙的？”谭幽幽冷声道：“你若是查不清楚此事，那这件事自然由你来负责，到时候你等着被告到官府去吧！” 家主令！ 那掌柜的看到谭幽幽拿出家主令的时候，整个人突然好像泄了气一般，直接瘫坐在地上，连旁人扶都扶不住。 “你这是做什么？”谭幽幽眯起眼睛，冷声道：“若是你现在都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饶你一次。” “小的……”那掌柜犹豫了下，低下头说道：“小的一定会查清楚此事的，还请东家给小的一点时间。” “若是我知道你随意找个人糊弄我，那到时候说不定死的就是你。”谭幽幽冷眼瞧了掌柜一眼，随后说道：“给你三日的时间，现在可以走了。” 等到那掌柜离开，祝择一有些奇怪地看着谭幽幽，“你放他走，不怕他趁机跑了？” “不怕。”谭幽幽低声对一旁的一个侍卫说了声，随后那个侍卫就闪身离开了，很显然是去跟着掌柜，谭幽幽回过头，这才笑着说道：“总得知道是谁做的，不然的话，岂不是很被动？” “看来，你已经猜到是谁了。”祝择一目光灼灼的看着谭幽幽，“既然猜到了，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旁支那些人并不是都不安分。”谭幽幽摆摆手说道：“暂时还不想撕破脸伤了和气，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安抚那边那个陈虎？” “他出现在这里也并非偶然。”祝择一见谭幽幽凑过来跟自己说话，心下欢喜，也凑过去低声道：“而且现在说不准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依着我说，不如我带走吧！” “你若是带走，怕是别人要说我们瓷阁仗势欺人了。”谭幽幽其实也觉得陈虎的所作所为有些奇奇怪怪，当下垂下眼眸想了想，这才转身对陈虎说道：“陈兄，不知道你打算如何了解此事？” “白银三千两。”陈虎伸出三个手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不是假一赔三吗？我当时花了一千两，现在你们赔三千两，想必姑娘不会拒绝的吧？” “若是东西真的是我们瓷阁的，我当然不会拒绝。”谭幽幽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可是就算你拿到了三千两，采荷姑娘也未必能回得来，你到时候岂不是得不偿失？” “那就不需要姑娘费心了。”陈虎听到谭幽幽似乎真的打算给银子，当下略显得有些焦灼地说道：“既然姑娘已经答应了，那还请姑娘尽快将银两给我，我也好离开这里。” “银子我可以给，但是有件事我略有些疑惑，还请陈兄解惑。”谭幽幽抱着手臂，冷冷的开口问道：“当初答应陈兄可以在京城替你安顿差事的人可有留下什么字据？” “没有，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还要留字据？”陈虎有些不耐烦地问道：“谭小姐不会是想赖账吧！” “当然不是，只是谭子淋他说了要替我找个管事的，到现在还没有来，我本以为是陈兄的……” “他是打算让我来瓷阁当管事？”陈虎一听到谭幽幽的话，顿时抚掌大笑道：“你瞧瞧，咱们这可不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吗？早说谭先生是这个打算，我肯定也不来这里闹腾了，自家的铺子，这不是打自己的脸？” …… “皇上……”顾瑾月垂下眼眸，沉声开口问道：“如今王爷迟迟没有跟我提及过此事，想必也是因为没有证据，怕我会冲动行事，只是这件事未必只有皇上知晓隐情，兴许……兴许还有不少人知晓。” “那小姐觉得咱们应该从……”冬至这边刚要说什么，就看到夜隼出现在了，当下连忙退到一旁，如今保护顾瑾月的人都是夜隼亲自带出来的，如果夜隼自己出现，那说明事情很重要。 “你怎么过来了？”顾瑾月对于夜隼的出现也有些惊讶，随后边走边说道：“是顾家村那边出了事？” “回小姐的话，不是的……”夜隼摇摇头，低声对顾瑾月说道：“顾瑾瑶去府上见了兰夫人。” “什么？”顾瑾月顿时蹙眉说道：“冬草不要再留了，不管是什么人，直接打发出去吧！” 就算是夜隼不言明，顾瑾月也猜到了是谁做的。 因为琳荷绝对不会让兰姨娘去见顾家人，她明白该怎么做才对。 “属下知晓。”夜隼立刻应声。 “现在回去，夫人没事吧？”顾瑾月有些紧张地就要往回走，却在听到夜隼的回话时顿住了脚步。 “夫人和顾瑾瑶说了一些事情。”夜隼低声将顾瑾瑶和兰姨娘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瑾月，最后才低声开口道：“但是夫人让琳荷不要告诉小姐。” 顾瑾月蹙眉，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的农田。 冬至和夜隼对视了一眼，都低头站在她身后没敢多言。 “安和！”就在这个时候，南宫俊宇和陈子顾已经走出了巷子，一眼看到顾瑾月的南宫俊宇立刻笑着摆手道：“你还没走啊？” “我以为二位会谈到天黑，站在这里还在犹豫要不要走。”顾瑾月看向南宫俊宇和陈子顾，不禁笑着问道：“看来二位聊得很是尽兴，颇为相见恨晚。” “多谢县主。”陈子顾上前一步，朝着顾瑾月行礼。 顾瑾月避而不受。 “陈先生不必多礼。” 陈子顾看了顾瑾月一眼，顾瑾月同样在看他，二人好像什么都没说，却好像又说了很多。 “你怎么认识这样一位大儒？”回去的马车上，南宫俊宇十分意外地说道：“他懂得很多，却不肯入仕，我劝了他好久，可是他也只是笑而不语，你说他到底在等什么？” “等伯乐。”顾瑾月的目光从马车外收回，看着南宫俊宇说道：“他的仇人是顾家，而我也很乐意看到这么厉害的人跟顾家为敌，你说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见他？” “他知道？”南宫俊宇有些意外地问道：“他和顾家还有旧交？” “他是顾大人在外头的风流债，只不过当初陈子顾的母亲陈氏大着肚子去顾家讨说法的时候，被纳兰姿给私下里处理了。”顾瑾月淡淡的说道：“只是那女子命大，竟然留着一口气活着生下了孩子，也就是陈子顾。” “还有这样的渊源？”南宫俊宇有些意外地问道：“那顾大人从始至终都不知晓此事吗？陈子顾也从未去找过他？如果他真的无依无靠，又怎么可能有如今的本事？” 第209章 独身，冬草投诚 “有些人，哪怕是在逆境中，也会长成别人都十分敬佩的样子。”顾瑾月笑着说道：“六皇子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南宫俊宇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微微一愣，随即便笑开了。 是啊，长在皇室，他怎么可能不明白顾瑾月话中的意思呢？ 等到顾瑾月回到府里的时候，花落已经早早的迎在了门口。 “小姐。”花落看到顾瑾月和冬至，连忙上前说道：“先前顾家送来了帖子，是顾老夫人的寿宴，小姐要过去吗？” “自然。”顾瑾月听到花落这么说，不禁微微扬眉说道：“月会那边的生意怎么样？” “回小姐的话，自从上次刘少夫人住进来以后，生意越来越好了。”花落笑着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刘少夫人竟然还有这么多朋友，而且一点也不心疼银子。” “你这丫头，若是被旁人听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多么缺银子一样。”冬至在旁边忍不住开口道：“不过那位刘少夫人袁茹可不是普通人，你可万万不要小瞧了人家。” “冬至说的有道理。”顾瑾月点点头说道：“打开门做生意就是这般，很多时候瞧着不起眼的人，说不定就是特别厉害的人，吩咐月会那边，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要慢待了。” “奴婢知道了！”花落连忙应声。 “小姐！”顾瑾月这边刚刚安排妥当，那边琳荷正站在二门处等着，看到顾瑾月谈完了事情才走了过来。 “咱们去书房。”顾瑾月看到琳荷，挥挥手说道：“在外头那么久，我连口茶水还没喝上。” 琳荷没有说话，跟着顾瑾月去了书房，冬至给顾瑾月上了茶水以后便退了出去。 “说吧。”顾瑾月慢慢的喝了三杯茶水，这才放下茶盏说道：“你是不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鬼医门的消息。”琳荷看着顾瑾月说道：“鬼医门那边说我父亲病重，让我回去看看。” “这个消息的真假估计不论。”顾瑾月若有所思的说道：“有些事情得两面看，如果这是个陷阱，你可能回去就被抓，但是如果不是，那你不回可能会留下遗憾。” “小姐的意思呢？”琳荷看着顾瑾月，好似有些迷惘地说道：“奴婢该怎么做？” “这种事情我是没有办法替你做决定的。”顾瑾月托着下巴，意有所指地说道：“先前你不是说和鬼医门断掉了所有的联系么？怎么这会又有了联系？” “他们的人找到了我。”琳荷有些迟疑的说道：“不过，我没有告诉他们我现在在这里，只是私下里跟他们见了面，是以往最疼爱我的一位姑姑，她爱慕父亲多年，母亲去世后，我一度以为她会成为我的继母，没有想到会被严子茹捷足先登。” “这么说来，当初严子茹故意放走你的时候，你这位姑姑可能也是知情的。”顾瑾月虽然不喜欢以阴谋论去揣测别人，可是琳荷口中的这位姑姑出现的时机着实有些蹊跷，“而且严子茹现在是在京城，你觉得她有可能顾得上鬼医门的事情吗？” “严子茹现在不是在想尽办法对付太子的吗？”琳荷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低声问道：“也许正是她对鬼医门的控制比较弱了，米姑姑才有机会逃出来……” “琳荷，有些事情如果你自己不去看，那你可能始终都抱有一线希望。”顾瑾月笑了，看着琳荷说道：“你今日来找我，想必有些决定你是想好的，不如说来听听？” “我想回去看看。”果然，琳荷沉默了一会，终究开口道：“虽然当初我恨他，可是就像小姐说的，有些事可能是他没办法决定的，如果真的是严子茹做的，那我……” “琳荷，我从一开始就说过，我们之间是朋友，并非主仆。”顾瑾月这一次打断了琳荷的话，想了想才说道：“你若是回鬼医门，我调几个人暗中陪着你，若是无事那他们便回来，若是这其中是陷阱，那他们也有本事将你救回来，如何？” “小姐？”琳荷有些意外的看着顾瑾月，过了好一会才跪在地上，诚心说道：“奴婢多谢小姐。” “起来吧！”顾瑾月起身，走到琳荷身边扶起她，随后笑着说道：“你不必把这边的事情挂在心上，冬草我已经不打算在留下了，至于兰姨，我会想办法安顿她去顾家村，那边族长与我也算是有几分交情，定然不会让人欺负她的。” “奴婢明白了。”琳荷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顾瑾月看着琳荷问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你再留几日，因为我还有些事要去做，可能还需要你照拂兰姨几日，不过，想来应该也不会太久。” “奴婢不着急。”琳荷想了想才说道：“米姑姑那边说父亲的病情虽然看着严重，但是一直都在以药物控制，想来暂时是可以控制的。” “三日后吧！”顾瑾月估计了下，看着琳荷说道：“三日后，我会让夜隼安排你离京。” “是。” 琳荷回去以后没多久，冬草就已经跪在了花厅里。 “今日顾瑾瑶是怎么入府的，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吗？”顾瑾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冬草，意有所指地问道：“顾正恩给了你多少银两，让你来我这里？” 冬草的眸中闪过一丝愕然，因为她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知晓自己是谁的人。 “县主恕罪，奴婢不知道县主的意思。”冬草掩下自己的惊讶，有些瑟瑟发抖的说道：“奴婢对夫人一片忠心，还请县主明察。” “我查的很清楚。”顾瑾月有些厌恶地说道：“你既然已经跟了顾正恩，那便是顾正恩的人，我会完好无损的将你送到他那里去，花落，去办吧！” “县主！县主！”冬草本以为顾瑾月会问很多，结果没有想到她竟然要把自己送回去，当下连忙激动地说道：“县主，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也不知道县主说的那位顾正恩是谁，奴婢……” “拉下去。”顾瑾月捏着眉心，似有不耐。 “县主！”冬草和花落作势要将冬草拉出去，结果冬草猛地磕头说道：“求县主饶奴婢一条命。” “饶命？”顾瑾月转头笑着问道：“你跟着顾正恩，那以后便是通房，你让我饶你什么？我留着你，那好像才是阻了你的路吧？” “县主既然已经知晓，奴婢也不敢隐瞒。”冬草趴在地上，好像十分紧张地说道：“奴婢的确是老爷派来的，可是老爷只是希望奴婢守着夫人，而且这些年老爷私下里其实让奴婢帮过夫人很多，他只是不能明面上帮着夫人而已，求县主明鉴。” “照你这么说，顾正恩倒是个好人。”顾瑾月点点头，好似十分赞同地说道：“那这么说来，我倒是冤枉他了，那你回去应该也会被他善待，你可以告诉他，兰姨在我这里过的很好，不用担心，如何？” “县主……”冬草张着嘴巴，好像没有想到顾瑾月会这样说，最关键的是，她的目的是留在县主府，怎么敢轻易离开？ 她要是真失败了，那恐怕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冬草，我素来只给人一次机会，你考虑清楚了？”顾瑾月看着冬草，淡淡的说道：“若是浪费我的时间，你倒是不如快些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顾家的晚饭。” “县主，奴婢说！”冬草咬了咬牙，突然一个头磕在了地上，随后说道：“奴婢全说，还请县主听完奴婢的话以后，能帮奴婢把奴婢的弟弟和妹妹救出来，那时候就算奴婢死，奴婢也毫无怨言！” …… 一晃就到了顾老夫人的寿宴。 顾瑾月的马车就停在顾府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 “小姐，已经来了不少人了。”花落钻进了马车，有些迟疑的问道：“小姐就这么确定皇后娘娘会来吗？” “冬草的妹妹找到了么？”顾瑾月没有回答花落的问题，放下手里的书，抬眸问道：“一个顾府难道还找不到一个丫头？” “回小姐的话，找到了。”冬至连忙应声道：“不过，那个丫头……现在受了重伤，夜隼那边已经安排人送去医治了，奴婢还没来得及跟小姐禀明。” “顾子煜做的？”顾瑾月眯起眼睛，似乎有些不悦。 “是。”冬至点头道：“不过顾子煜这两日安分了不少，想来顾瑾瑶的话也起了作用，毕竟今日若是出了什么乱子，他就是死路一条了。” “走吧，进去贺寿。”顾瑾月听到冬至这么说，这才起身下了马车，冷声道：“顾子煜当初想要害兰姨，这笔账我怎么都得跟他算。” “安和县主到！” 顾瑾月走进顾府的时候，不少人都悄悄打量她，毕竟自古以来女子敢跟家族脱离关系的也只有安和县主一人而已。 “县主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相比较那些客人们的计较，顾老夫人反倒是十分坦然的迎了出来，看上去十分热络的问道：“县主独身而来，怎么没见贵府的夫人呢？” 第210章 突发，风雨飘摇 “兰姨身体抱恙，不能亲自前来为老夫人贺寿，还请老夫人莫要见怪才是。” 顾瑾月如何听不出顾老夫人的言外之意？ 整个京城谁人不知顾瑾月将顾府的一个姨娘接出了顾府，而且脱离了妾室的身份，如今顾老夫人故意提起，无非是在说顾瑾月一个姑娘家实在是插手太多的事情。 可是顾瑾月完全是一副我就是如此做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倒是让顾老夫人微微吃瘪。 “今日给顾老夫人贺寿，也没有准备什么，还请顾老夫人莫要嫌弃。”顾瑾月并不理会顾老夫人的脸色不好，只是笑着说道：“想必顾老夫人还有许多事要忙，我就不打扰了，自己逛逛就行，毕竟这里我也熟悉的很。” “县主所言极是。”顾老夫人看着顾瑾月，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一日自己的孙女儿会变成如今这般冷漠自持的样子，明明当初回来的时候看着十分懂事，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 顾瑾月如果知道顾老夫人心里所想，怕是要笑开了才是。 上一世她对顾家倾尽全心，结果最后还不是落得那般惨境，如今变成现在这样，怎么顾家人反倒是又不适应了？ 正在这个时候，顾老夫人听到外头喊了一句，“皇后娘娘驾到！” 瞬间，顾老夫人就把顾瑾月的事情抛诸脑后，喜滋滋地迎了出去。 顾瑾月看着顾老夫人带着不少人迎出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皇后娘娘还真是会挑时候。 如今顾家可谓是风雨飘摇，她现在出现未必没有拉拢之意。 不过这样也好，今日这场戏有皇后在想必唱的会更好。 想到这里，顾瑾月索性也不去凑热闹，只当自己不知道皇后已经过来了。 “县主留步。”就在顾瑾月转身朝着凉亭走过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高姨娘的声音。 高姨娘的肚子已经很大了，似乎离生产不远了。 “高姨娘。”顾瑾月与高姨娘先前曾经打过交道，所以整个顾府里她唯一还能看上的就是此人，倒是不介意与她多来往几分。 “县主安。”高姨娘想要跟顾瑾月行礼，被她拦下了。 “你身子重，不必多礼。”顾瑾月虚扶了一把，随后看着高姨娘问道：“快生产了吧？” “是。”高姨娘点点头，笑着抚了抚肚子，随后抬眸问道：“听说京城的月会乃是县主所开？” “消息传得倒是够快。”顾瑾月微微一笑，“京城人对于我这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开了这么个地方颇有腹诽，你不会是来跟我说这些的吧？” “妾不敢。”高姨娘连忙否认道：“妾希望县主能给妾一间，等妾生产的时候就过去……” “这可不好说。”顾瑾月听到高姨娘的话，微微蹙眉说道：“你若是去，我自然是欢迎，可是你也知道顾家与我的关系，若是你真的想去，怕是他们也未必会同意。” “妾不管他们。”高姨娘摇摇头，四下看了看，低声道：“妾想要差不多地时候偷偷过去，到时候找个理由留下，最多两晚，生产过后再回来。” “这又是何必？”顾瑾月并不赞成这样来回折腾，想了想才说道：“而且顾家怎么可能轻易放你去外面住，明知道你已经到了生产的日子，你若是出去出现什么问题，他们更不敢让你这般……” “县主。”高姨娘有些紧张的上前抓住顾瑾月的衣袖，紧张地说道：“妾不能在顾家生产，若是真的留下，那怕是连命都没了的。” “……”顾瑾月蹙眉，她倒是不知道高姨娘这话是从何而来。 顾正恩虽然混蛋，可也不至于对他好不容易有的子嗣不上心，难不成是有人要害高姨娘？ “是大……大少爷……”高姨娘是信任顾瑾月的，所以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提到顾子谦的时候，整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随后低声道：“那一日我在院子里消食，正好碰到大少爷，看到大少爷……大少爷害了一只生灵，还把肚子里小的给……” 顾瑾月顿时有些恼怒。 顾子煜坏的好歹明显，这顾子谦可就是个阴坏阴坏的主了。 “这事看来你也没跟顾正恩提。” 现在高姨娘听到顾瑾月提及父亲都是说名字完全不意外，十分配合的摇了摇头。 “说了也是无用的，至少目前看是这样。” “罢了。”顾瑾月到底是不能袖手旁观，当下想了想才说道：“回头我让刘家那边出面，看看能不能成行。” “多……多谢县主！”高姨娘听到顾瑾月答应了，顿时激动地就要下跪，结果被顾瑾月给拉住了。 “在事情没成之前，你在顾家也要保护好自己。”顾瑾月想起刘紫云，就觉得她幸好没看上顾子谦，不然的话，以后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磋磨，“刘少夫人对月会的评价很高，所以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请她出面，尽可能的请各家待产的夫人妾室，依着顾老夫人那性子，必然不会拒绝的。” “是，妾明白了。”高姨娘是真心欢喜。 她知道在顾家自己这么一个妾室根本无从依靠，特别是顾正恩现在对她的上心程度并不足以保护她，所以她只能求助于顾瑾月这么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现在想想，当真是心酸。 “你去吧！”顾瑾月见高姨娘这般，不禁细细叮嘱道：“府里头现在就你膝下的子嗣尚且无碍，所以你不仅仅要在意这肚子里的，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怕是你也会觉得愧疚。” “多谢县主提点。”高姨娘连连点头，只觉得顾瑾月这是真心为她着想的，又说了几句才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小姐为何对高姨娘这么好？”等到高姨娘走了，花落才开口问道：“当初那些人欺负咱们的时候，高姨娘什么都没有做，现在反倒是来求我们……” “花落……”顾瑾月打断了花落的话，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才讨厌顾家的人，但是你不要深陷在这样的仇恨中，懂了吗？” “奴婢明白了。”花落很少见顾瑾月这样担忧地跟她说话，当下连忙说道：“小姐，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口抱怨一下，小姐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你这丫头……”顾瑾月有些无奈地叹口气，但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里是顾家，也不是跟花落说话的地方，有些事情她上了心，回去得好好的跟花落谈一谈才行。 花落跟着她的时间最久，来了京城以后，不少生意都交给了花落去办，眼界宽了，花落却始终念念不忘当初顾家当初丢下她们的事，这对于花落来说，并不是好事。 …… 另一边，皇后娘娘正拉住顾老夫人亲亲热热的说话。 “老夫人的气色看上去真好，顾大人到底是孝顺，老夫人好福气。”皇后笑着说道：“今日本来太子要跟着本宫一起过来的，结果皇上临时叫她过去有事，倒是不能亲自来跟老夫人贺寿，还请老夫人见谅。” “皇后娘娘言重了！”顾老夫人连连摆手说道：“皇后娘娘亲自过来，老身当真是……” 顾老夫人这边话音一落，突然花园里一阵sao乱，尖叫声四起。 “什么人敢在这里闹事？”皇后娘娘本意是替顾老夫人出头，结果没有想到那个未着、寸缕的女子一眼就看到了她，径直冲着她跑了过来，还大喊道：“皇后娘娘救命啊！皇后娘娘救命！” “还不赶紧把人拉下去！”顾老夫人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顿时心跳如雷，怒声道：“一个疯了的丫头，你们都看不住，要你们何用？” 那些下人听到顾老夫人的话，当下连忙往前冲，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是这个撞到那个，就是不小心栽到在地，总之，等到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婢女已经跪在了皇后的面前。 “皇后娘娘，求求您替奴婢做主！”那婢女不断的磕头，几乎是飞快地说道：“奴婢只是卖进顾家做丫头的，没想到顾家那位顾子煜少爷竟然喜欢虐杀女子，婢子这身伤全都拜他所赐，还请皇后娘娘救救奴婢！” “胡说八道！”顾老夫人听到那婢女的话，当下立刻怒斥了一句，随后转头对皇后解释道：“皇后娘娘，这婢子已经疯了，不知道今日怎么跑了出来，冲、撞了娘娘，是顾府招待不周，还请娘娘莫要见怪。” “我没疯！”那婢女不等皇后说话，已经大喊道：“顾子煜他自己断了腿，觉得自己没用了，所以总是拿虐杀婢女取乐，你们顾家都是帮凶！你们纵着他行凶，还借着从外头买婢女的理由毒哑了好几个婢子，你们顾家真是好狠的心，今日、你们还要颠倒黑白，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顾子煜，你害我至此，我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罢，那婢女竟然一头撞向大树，直接命丧当场。 “顾家人草菅人命，就算是婢女，那也应该给个说法吧？”今日来贺寿的夫人之中，恰好有最为正直敢言的御史王子异的夫人王氏，此刻的她将自己的披风盖在了那婢子身上，沉声问道：“皇后娘娘在此，想必就不需要报官了吧？” 第211章 自尽，百般推诿 皇后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拉拢顾家，结果现在把自己置身于骑虎难下的境地之中。 “这婢女出来的突然，也未必是跟顾家有关。”皇后当然不可能真的将此事就直接盖在顾家身上去，当下岔开话题说道：“王夫人应该知道，天底下有不少恶婢总喜欢借机污蔑主家的，所以本宫看此事待查，你说是不是顾老夫人？” “是，皇后娘娘，让诸位受惊当真是顾家之错。”顾老夫人连忙扬声道：“来人，还不快些拉下去！” “顾老夫人这是要讲死无对证？”王氏对皇后和顾老夫人息事宁人的态度非常不满，当下蹙眉说道：“皇后娘娘乃是天下女子的仰慕之光，如今竟然为了顾家就不管民间冤情，这也未必太过分了！” “王夫人！”皇后娘娘听到王氏的话，顿时有些恼火，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发作，只能耐着性子说道：“本宫并未说不管此事，只是今日是顾老夫人的寿辰，诸位就算要查此案，难道不应该等到寿辰之后吗？” 王氏还想说什么，被身边要好的夫人拉住了，很显然是不希望她在这个时候与皇后娘娘对上。 “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既然是顾老夫人的寿辰，寿礼也已经送到，老身就先告辞了。”王氏也是个火爆的性子，见皇后和顾老夫人都是这样的态度，也不忍拂了他人的好意，当下直接告退准备离开。 “王夫人留步。”就在这个时候，顾瑾瑶和顾子谦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随后朝着皇后娘娘行礼，等到皇后娘娘开口免礼之后，顾瑾瑶才转身看着王夫人说道：“王夫人，今日是府上招待不周，这婢女的确是府里头的婢子……” “瑶儿！”顾老夫人脸色一变，立刻怒声呵斥。 只不过，顾瑾瑶根本就不理会顾老夫人。 “只不过，这婢子以前是安和县主院子的，后来安和县主与顾家分家之后，这婢子一直怀恨在心。”顾瑾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想必诸位夫人也听说过，子煜做了些糊涂事，结果被打的整个人都卧在床上无法动弹，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伤人呢？” “原来是这样？” “是啊，听闻那位三少爷一直瘫痪在床，这婢子一身的伤，不太可能是被他伤的吧？” “难不成是她自己弄成这样，故意借着这个机会让别人误会顾家？”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看来，这正是个误会。”皇后对于顾瑾瑶的说法非常满意，愈看愈觉得她顺眼，当下点点头说道：“顾老夫人连这样的恶婢都能善待，下头的子孙又怎么可能行那般恶毒之事？” “此言当真？”王氏蹙眉，虽然略有些不相信，可是顾瑾瑶瞧着十分坦然，倒是让人信了几分。 顾老夫人顿时喜笑颜开。 她还是小瞧了顾瑾瑶，当初被当做顾家未来希望培养的女子到底还是有几分聪明才智的。 至于这个婢女，她回头得好好查一查，到底是怎么跑出来的！ 顾子煜那个院子，她今日特地吩咐过，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来，结果竟然闹出这么大的事来，回头得把院子里那些废物全都发卖了！ 顾瑾瑶依旧是面带微笑的接受那些夫人的赞美，毕竟有她的美貌在前，不管那个理由是真还是假，人的不能还是想要粉饰太平的。 “顾小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锅甩到本县主的身上来，是以为本县主今日站一会就走吗？”就在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说法的时候，顾瑾月带着冬至和花落慢慢的走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顾瑾瑶，“本县主倒是不知道，顾府里头什么时候出了个对本县主这么忠心耿耿的丫头了？” 顾瑾月到底是安和县主，所以不少人已经纷纷见礼。 “免了诸位。”顾瑾月摆摆手，扫了一眼被王氏用披风盖住的那个婢女的尸体，再次开口道：“如今顾家竟然将这件事牵扯到本县主身上，那本县主自然要查清楚此事，否则的话，对本县主可当真不公平了，顾小姐说是不是？” “县主这话说的极是。”王氏非常肯定地点头道：“这种事情绝非是谁说的对就是谁对，查明真相才是应当。” “安和县主，本宫在这里，你是要越俎代庖吗？”皇后娘娘听到顾瑾月说了那些话以后早就心生不满，当下蹙眉看着她问道：“难道说你对本宫的决定有什么质疑？” “皇后娘娘，安和如何敢质疑您的决定？”顾瑾月低眉顺眼的说道：“安和只是请求皇后娘娘替安和做主，毕竟这个婢女并非是安和原来院子里的人，如今顾小姐这么说，传到外面去，那安和的名声受损，到时候别人岂不是要怀疑圣上当初赐封县主的决定？” 皇后也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转瞬间就把这件事戴了这么高的帽子，一时间脸色非常不好。 “安和县主，此事既然由皇后娘娘做主，那就是我们顾家的事情了。”顾瑾瑶对于皇后厌恶顾瑾月是乐见其成，可是绝对不能把此事闹大，当下立刻开口说道：“所以就不劳县主费心了。” “如果刚才顾小姐没有牵扯到我，我自然乐得不费心。”顾瑾月看着顾瑾瑶说道：“可是顾小姐直言这个婢子是因为顾家与我分家才怀恨在心，我想知道顾家对本县主做了什么恶毒之事，竟然让一个婢子都看不下去了？” “安和县主，今日是为了祖母的寿辰，就算是分家，安和县主那也是顾家的子孙，难道不该以大局为重？”顾子谦见顾瑾月处处针对顾瑾瑶，立刻上前一步，看着顾瑾月说道：“这件事也不是一两下就能查清楚的，倒不如暂且搁置，等到寿宴结束后再做定夺？” “顾少爷，这里是内院。”顾瑾月扫了顾子谦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我想知道顾家的规矩就是教你在内院厮混的吗？这么多女眷，你也不怕冲撞了哪位夫人小姐？” 顾瑾月不提，众人的关注点还在那个死去的丫头身上，结果这会才反应过来，当下纷纷避开了几分。 自古男女七岁不同席，虽然这里是顾家，可是今日那么多世家贵女，总会有那被宠着不谙世事姑娘家，这顾家在前院也设了宴席，顾子谦不跟着顾大人在那里招待，怎么会到了内院？ 顾家的打算自然不言而喻。 如今顾家这个情况，谁沾上那可都是烫手山芋，可是他们连规矩都不要了，把主意打到联姻上来？ 且瞧着纳兰姿的下场，一时间，不少夫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谁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到这样的府里头来？ 若不是碍于皇后娘娘在此，只怕早就纷纷告辞了。 “兄长本来是要去前院的，结果听说这边出了事情才急忙赶过来。”顾瑾瑶开口解释道：“已经派小厮过去通知父亲了，想必父亲很快也会过来，兄长也是无意冒犯，还请县主莫要咄咄逼人才是。” “说什么想必都是假的。”顾瑾月笑着说道：“想必是本县主误会了，既然顾家几次三番的推辞，那本县主也不能强行插手顾家的事情，既然如此，那本县主也不浪费自己的时间了，告辞。” 顾瑾瑶本以为顾瑾月会继续胡搅蛮缠下去，结果没有想到她竟然直接要走，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她在想些什么。 “皇后娘娘！”冬草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现，跪在地上举着锦盒说道：“此乃顾子煜少爷虐杀婢女，顾家助纣为虐的证据，婢女的妹妹也是受害于顾少爷，请皇后娘娘为奴婢做主！” 不等皇后答话，冬草突然将锦盒打开，直接将里面的东西扔到了那些夫人小姐的人群中去了。 众人自然不能错过，纷纷拿起来细细的看过。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婢子，还不快点拉下去！”顾老夫人本以为顾瑾月离开此事就能暂时搁置，还没来得及松口气，竟然又冒出来一个婢女状告顾子煜，当下气的眼前发黑，“真的是反了，顾家待你们素来宽和，你们竟然如此污蔑顾家！” 这般说着，顾老夫人只觉得喉咙一阵腥甜，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之后，她忍不住瞪着眼睛看着那些夫人小姐，其中一个小太监已经将证据呈到了皇后娘娘的面前，所以站在她旁边的顾老夫人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 何时何地，什么时候虐杀，尸体被掩藏在何地，桩桩件件，清清楚楚…… “顾老夫人……”皇后看完之后，不禁蹙眉，冷声问道：“此事当真？” 皇后虽然有意想要拉拢顾家，可是若是事情已经威胁到了皇后本身的名声，那她可能就会立刻放弃顾家。 “皇后娘娘，这些的确是真的。”相比较顾老夫人和顾瑾瑶他们的否认，这会赶过来的顾正恩反倒是十分冷静地开口道：“犬子自瘫在床上以后便自觉时日无多，因此性情大变，等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只是老夫人素来疼爱他，才会这般，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不好了！不好了！”没等皇后答话，后院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三少爷自尽了！” 第212章 昏迷，乱作一团 自尽了！ 顾老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哎的长叹一声，随后整个人直接昏了过去！ “老夫人！老夫人！” 众人其实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如今顾老夫人昏迷过去，场面乱作一团。 “安和县主，这下你满意了吗？”顾瑾瑶握着顾老夫人的手泪如雨下，转头瞪着顾瑾月，好似十分哀戚地说道：“如今我弟弟已经自尽身亡，祖母被气的昏迷，你还想怎么样？” “顾小姐，老夫人昏迷，你不赶快找大夫，还在这里斥责本县主，当真是新鲜的紧。”顾瑾月听到顾瑾瑶的话，当下直接冷嗤一声说道：“况且，顾子煜不是躺在床上不能动么？怎么还有本事自尽？” “好了！”顾正恩在这个时候缓缓开口，“县主医术高明，还请县主替老夫人诊治一番……” “父亲，这样的人怎么能信任？”顾瑾瑶立刻反驳道：“若不是她，祖母也不会气昏过去！” “顾家人胡搅蛮缠的本事，本县主当真是甘拜下风。”顾瑾月倒是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却总是能把罪名归咎于别人身上，难不成是我让顾子煜虐杀婢女？他为了逃避责罚，竟然自尽身亡，这也能怪到本县主身上来？至于顾老夫人……” 顾瑾月扫了一眼顾老夫人，淡淡的说道：“不过是急火攻心，府医过来之后自然能看好，所以顾大人就不必担心了。” 本来那些夫人还有些不知所措，这会听到顾瑾月说顾老夫人无事，纷纷看向皇后，毕竟皇后一直在这里，她们总不能先告辞离开。 “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本宫就不打扰顾大人处理家事了。”皇后到底是开了口，只是对顾家的感官变得极其不好，她是希望替太子寻求助力，而不是找一个总是需要让她去替对方解决问题的…… 想到这里，皇后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跟顾正恩寒暄了几句，便施施然的离开了。 其他夫人一看自然是纷纷效仿，但是那些所谓的证据全都被人带走了，很快整个院子里只剩下顾家人还有顾瑾月这一个外人了。 “顾瑾月，你是要毁了顾家不成？”顾正恩扫了低眉顺眼站在顾瑾月身边的冬草一眼，随后目光落在顾瑾月身上，意有所指地说道：“你难道就不怕顾家没了以后，云王殿下也不会再留着你了？” “顾大人，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云王看上本县主是因为顾家吧？”顾瑾月听到顾正恩的话，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本县主以为这么久没见，顾大人好歹能想明白一些事情，现在看来，倒是本县主高估了顾大人，至于顾家……顾大人，做错事的从一开始就是顾家的子孙，与我又有何干？难不成顾大人以为粉饰太平就能解决问题？” “我是你的父亲！”顾正恩冷声道：“就算你做再多，也没办法摆脱这层血缘，若是我不好，难道你以为你还能在京城好到哪里去？” “如今这里也没有外人在场。”顾瑾月缓步走了几步，看着顾正恩说道：“你应该感谢你的顾子谦，如果不是他，怕是顾子煜也不会去的那么快，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顾子煜今日不死，可能有的命活呢……” “子谦？”顾老夫人这会已经幽幽苏醒，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转头看向顾子谦，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是。”顾子谦没有否认，反倒是十分坦诚地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为了保全顾家，只有顾子煜自尽才能平息，所以孙儿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无毒不丈夫。”顾正恩咬着后牙槽，看着顾瑾月说道：“这一切都是你逼的，若不是你，子煜不会出事，又怎么会闹出今日这般事情来？子谦他不过是为了顾家的颜面而已，何错之有？” “顾大人说的着实有道理。”顾瑾月听到顾正恩的话，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十分淡定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倒是不知道顾大人还有这般颠倒黑白的功夫，既然顾大人这般认定，那我自然无话可说，只是顾大人这般纵容子嗣作恶，希望他日不要后悔才是。” 顾瑾月说完，也不等顾家人说什么，直接甩袖离开。 顾正恩看着顾瑾月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冷意，但是并没有让人拦住她，毕竟就她身边的那两个丫头，恐怕顾府上下都无人能拦得住。 “父亲，事到如今，还是尽快安排子煜的后事吧！”顾瑾瑶上前一步，低声对顾正恩说道：“今日的事情闹腾的那么大，若是处置不好，怕是影响父亲的声誉。” “子谦。”顾正恩觉得顾瑾瑶说的有道理，当下点点头，朝着顾子谦招招手说道：“你跟我到书房来，瑶儿你陪着你祖母暂且先回院子。” “是，父亲。” “我的煜儿啊……”顾老夫人拍着自己的胸口，好似喘不上气一般的哭喊道：“你们这些人，连这点念想都不留给我，是想要了我的命啊……” “祖母，咱们还是先回院子吧！”顾瑾瑶看着顾子谦陪着顾正恩头也不回的离开，当下低下身劝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了，顾子煜也死了，祖母还是节哀顺变。” “都是你！”顾老夫人好像突然疯魔一般，猛地伸出手掐住顾瑾瑶的脖颈，怒声道：“都是你这个妖女害死了我的煜儿，我要杀了你！” “祖母！”顾瑾瑶被顾老夫人掐地喘不上气，忍不住大喊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拉开老夫人！” 一时间，花园里乱作一团。 顾瑾瑶大概是被掐的急了，伸出手狠狠的拧了顾老夫人腰间软肉，待她疼的稍稍卸了劲，猛地推开了她。 那些婆子丫头本来就在拉扯顾老夫人，顾瑾瑶这么一推，她们松手不急，眼睁睁的看着顾老夫人踉跄了几步，随后直接仰头倒在了地上！ 鲜血，慢慢的从顾老夫人后脑勺处流了出来。 “血！血啊！”一个小丫头最先看到了血，登时尖叫一声，“老夫人不好了！” …… “小姐，这顾子煜的死真的跟顾子谦有关吗？”等到出了顾家，花落颇为不解的问道：“先前顾子谦和顾瑾瑶不是同时出现在花园里的吗？哪里还有时间去杀了顾子煜。” “你是不是傻？”冬至听到花落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提醒道：“难道他们还非得自己动手不成？” “既然不是顾子谦动手，那他分明可以不承认，为何刚刚在那里却承认了此事？”花落听到冬至的话，更加迷惑地问道：“他难道就不怕传出去他杀了自己弟弟的名声？而且万一真的有人来查此案，到时候他也脱不开关系吧？” “顾子谦是承认了，可是当时除了我们，就是顾家的人。”顾瑾月坐在马车上，翻动着手里的书本，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会为了顾子煜去出头么？” “不会。”花落立刻说道：“那个顾子煜简直就是小姐说的人渣，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我们不会说，顾家人更不会说。”顾瑾月淡淡的开口道：“所以顾子谦料准了这一点，自然敢直接承认，但是有一点我也想不明白。” “小姐竟然还有想不明白的事情？”花落顿时来了兴趣，立刻凑上来问道：“小姐快说说，看看奴婢能不能知晓？” “你这叫幸灾乐祸。”顾瑾月听到花落这么说，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随后才说道：“顾子谦要顾子煜的命，这件事可能是顾正恩首肯的，否则的话，顾正恩不会那么平静，只是同为孙辈，顾老夫人对顾子煜似乎相当在意，明明都是纳兰姿的孩子，她为何要如此呢？” “小姐，其实顾家现在可能根本不需要咱们再去做什么了。”冬至欲言又止，但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是简单地提醒道：“现在顾家人已经自己都乱了阵脚，想必很快就要选一位皇子，如果奴婢没有猜错，顾正恩可能会站在太子那边。” 顾瑾月摇摇头。 上一世，顾正恩表面上站在太子那边，实际上他是南宫俊杰的人。 像这样两面双刀的伎俩，顾正恩向来玩的风生水起。 “依着我看，顾正恩很有可能会退一步。”顾瑾月手指轻轻点着案几，似笑非笑地说道：“如果皇上质问起顾家这些事，顾正恩说不定就会提出辞官，到时候皇上未必会同意。” “皇后那边怕是会弃了顾家。”冬至听到顾瑾月这么说，立刻说道：“所以太子未必会再去拉拢顾正恩。”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你要知道，顾正恩是有几分本事的，若是他真的以辞官相威胁，说不得皇上也会松口。”顾瑾月冷哼一声，“看来，顾家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 “小姐，奴婢怎么看那个人那么像您呢？”就在顾瑾月和冬至说话的空隙，花落随意的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结果看到了一个侧颜十分像顾瑾月的人，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不会是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姐妹吧？” 第213章 针对，很难撇清 “你别说笑了。”冬至顺着花落的目光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长得像顾瑾月的，当下忍不住笑着说道：“你跟着小姐这么多年，小姐有没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姐妹，你难道还不清楚？” “说的也是……”花落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只是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刚才我真的看到了，特别像小姐，甚至连神情都特别像，要是我在外头遇到，说不定都会以为是小姐呢！” 花落的随便一句感慨，却让顾瑾月有了几分警惕。 “很像？”顾瑾月抬眸看着花落，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有把握没有看错？” “小姐，刚才冬至姐姐还说奴婢跟着小姐这么多年，若是旁人认错，奴婢说不准，但是奴婢绝对不可能看错。”见顾瑾月似乎上了心，花落立刻点头说道：“奴婢方才虽然只看了一眼，但是心里咯噔一下，要不然奴婢也不会说出来了。” “冬至，让夜隼去查一查。”顾瑾月手指敲着桌几，沉声道：“我怀疑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小姐的意思是……”冬至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也不禁想的多了些，“难不成有人故意冒充小姐，然后在京城行事？” “若是没有，那自然是好的。”顾瑾月点了点头，神情颇为凝重的说道：“我怀疑这件事跟南宫俊杰有关，所以尽快去查一下。” “是，小姐。”冬至这会也发现事情有些严重，连忙应了声。 顾瑾月重新翻动着手里的书，心里头却有了几分疑虑。 如果花落看的没错，那个女人到底是谁派来的？ 又为何跟自己长得如此相似？ …… 另一边，顾子谦和顾正恩还不知道花园里出了事情。 书房里，父子二人面对面坐着，好半晌都相对无言。 “父亲。”顾子谦先开了口，抬头看着顾正恩说道：“子煜的事情我知道可能有些过了，可是事到如今，咱们顾家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子煜的事情暂且不说了。”顾正恩愁容不展，摆摆手说道：“有些事，我需要跟你商议下，你替我想个主意。” “父亲请说。”顾子谦有些意外，一直以来顾正恩有什么事情都是自己处理，甚少会跟他们谈及外头的事，如今竟然特意找自己来说，看来这个问题非常棘手了。 “我与太子之前有些事情，现在变得有些麻烦。”顾正恩深吸一口气，简单地说了一下，“先前子煜跟王罗生对上了，结果让王罗生开始针对为父，现在为父想要撇清怕是很难。” “父亲想如何做？”顾子谦听到顾正恩这么说，大致猜到了一些事情，当下蹙眉问道：“要不买凶杀了王罗生？” “不可。”顾正恩摇摇头，沉声道：“王罗生现在和祝择一的关系很好，祝择一又是皇上现在最为信任的武将，如果一旦动了王罗生，那恐怕就会招惹上祝择一，此人比王罗生更加难缠。” “父亲，这世间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不是问题。”顾子谦想了想才说道：“不如花些银子，破财免灾？” “说的轻巧。”顾正恩叹了口气说道：“若是真的只是银子能解决的问题，那为父也不会担心了，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若是我拿出银子来，王罗生更有证据证明为父当初做了那事，若是不拿银子，王罗生说不定还会继续查下去……” “这件事只有父亲一人吗？”顾子谦犹豫了下，随后看着顾正恩说道：“若是有旁人，还是趁早将自己摘出去比较好。” “另一人。”顾正恩顿了顿，开口道：“是太子。” “太子？”顾子谦瞪大眼睛，突然想起自己先前听过的传闻，当下立刻说道：“父亲，此事既然事关太子，那为何不与太子相商？兴许太子有更好的办法呢？” “太子是皇上的儿子，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觉得皇上会让太子出事？”顾正恩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怕的是，到时候顾家要替太子承担这些罪责了。” “如果事情到了这般地步，那父亲还有什么可忌惮的？”顾子谦起身，走到顾正恩面前，双手扶住桌子，一字一顿地说道：“皇子也不止太子一人，难道父亲还非要选太子不可？” “你是说……”顾正恩蹙眉，若有所思的问道：“七皇子？” “七皇子有勇有谋，哪一点比太子弱？”顾子谦十分肯定地说道：“而且先前妹妹已经去了七皇子那里，对于顾家来说，难道不是最好的退路？” “七皇子如今已经被送去封地，怎么可能会帮着咱们对上太子？”顾正恩有些疑虑地说道：“子谦，我知道你与七皇子的关系不错，可是你应该也知道，很多时候不是想当然就能解决问题的，若是顾家不能给七皇子更大的好处，恐怕七皇子不会轻易出手。” “父亲，此事不如交给我去办。”顾子谦想了想，随后才说道：“我有把握说服七皇子，只不过，父亲怕是还要受些委屈。” “委屈倒是不怕，最关键的是保住顾家。”顾正恩倒是没有想到顾子谦这么有把握，看了他好一会才说道：“你到底长大了，比我想象的成长的更快，既然你有把握，那你就去做，需要银子就去府里支取，为父会安排的。” “多谢父亲。”顾子谦难得被顾正恩这般信任，当下认真的说道：“父亲放心，我一定会解决此事的。” “老爷！大少爷！”就在这个时候，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连声道：“不好了，老夫人出事了！” “什么？” 顾正恩和顾子谦几乎是异口同声，对视了一眼之后，二人立刻朝着顾老夫人的松竹院而去。 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顾瑾瑶好似十分惊恐的直接扑到了顾子谦的怀里。 “大哥，祖母她……祖母她……” “到底怎么回事？”顾正恩看到这一幕，顿时恼火地问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昏倒了？” “老爷，方才二小姐与老夫人发生争执，结果混乱间，老夫人摔倒在地……”陈妈妈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说道：“老夫人到现在还未醒过来……” “父亲，真的不关我的事情！”顾瑾瑶立刻摇头，慌乱不已地说道：“方才祖母要掐死我，我只是想轻轻的推开她，并没有用力，真的不是我……” “没事了，没事了！”顾子谦连忙将顾瑾瑶护在身后，看着顾正恩说道：“父亲，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救祖母要紧，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说吧！” 顾正恩瞪了顾瑾瑶一眼，转头看向陈嬷嬷问道：“怎么府医还没到？” “回老爷的话，已经派人去请了。”陈妈妈见陈正恩竟然没有要追究顾瑾瑶的意思，当下垂眸低声道：“应该马上就到了。” 果然，这边陈妈妈话音一落，府医就已经匆匆赶了过来。 等到府医检查过以后，顾正恩才迎了上去。 “怎么样？” “顾大人，老夫人伤到了后脑，情况比较严重。”府医有些无奈的说道：“小的只能开些方子，到时候给老夫人服用，希望能有效果。” “好。”顾正恩点点头，倒是难得没有发脾气，只是挥挥手，好似有些疲惫地说道：“子谦，替我送送大夫。” “是，父亲。” 顾瑾瑶想要跟着顾子谦一起离开，却被顾正恩叫住了。 “瑶儿，你留下。” 顾瑾瑶下意识地抓住顾子谦的手臂，顾子谦犹豫了下，刚想开口，又被顾正恩打断了。 “子谦，这事与你无关，为父有话跟瑶儿说，你下去吧！” 顾子谦到底是不能违背顾正恩的意思，当下只能安抚地拍了拍顾瑾瑶的手背，随后带着人走了出去。 “人都走了，你也没必要再装下去了。”顾正恩闭上眼睛，靠在床榻边，淡淡的说道：“你祖母已经被你害的昏迷不醒，下一个你准备对付谁？” “父亲这么说，着实让瑶儿有些伤心。”顾瑾瑶垂下眼眸，轻声道：“祖母变成这般，我也很难过。” “你怂恿莲儿杀了你母亲，然后借机回到了京城，被你祖母拆穿了伪装，又对你祖母出手。”顾正恩睁开眼睛看着顾瑾瑶问道：“瑶儿，为父到底该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狡诈？” “祖母的事当真不能怪瑶儿。”顾瑾瑶叹了口气，好似有些可惜地说道：“其实我本来准备了更有趣的事情让祖母体验一下，可是没想到祖母竟然在这个时候出了事，瑶儿又有什么办法？” 顾瑾瑶抚了抚裙子的褶皱，似乎很不喜欢这样被质问。 而且质问她的人，还是那个曾经差点杀了她的人。 “为什么？”顾正恩蹙眉，好似十分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对顾家，你们一个两个都在想什么？若是顾家没了，难道你们还会好吗？你们是顾家的女儿，当与顾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什么非得毁掉顾家你们才开心呢？” 第214章 失踪，有所怀疑 “父亲这话说的可不是我吧？”顾瑾瑶听到顾正恩这么说，好似俏皮地说道：“顾家也不止我一个女儿，莲儿不是已经去了七皇子那里吗？她可是为了顾家的前途着想，而且又能如愿跟着自己喜欢的人，多好。” “如果顾瑾月说她恨顾家，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是顾瑾瑶，这么多年，顾家不曾亏待你半分，为何你要对顾家如此薄情？”顾正恩看着顾瑾瑶，冷声道：“你祖母这些年最疼的莫过是你，你竟然这么狠心？” 其实，顾正恩也不是不明白。 他明白所有人的想法，可是他只是懒得去过问那些事。 这些年，纳兰姿背着他做了很多事情，他不闻不问，并非不知，只是觉得不值得在那样的人身上多放心思。 而现在，看着顾瑾瑶，想到顾家面临的一切，他突然觉得有些乏累。 他这些年追逐的，到底是什么？ “父亲，这一切不都是你教给我的吗？”顾瑾瑶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微微笑着说道：“父亲自小就教导我，我以后是要成为皇后的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冷静自持，万万不可心慈手软，为何现在反倒是又来怪我呢？” 顾正恩听到顾瑾瑶的话，许久才嗤笑了一声。 “罢了，你回去吧！”顾正恩摆摆手，淡淡地说道：“顾家怕是没那么容易就完了，还有纳兰府……明日就是被流放的日子，你过去送送吧！” “那样糟心的事情，不看也罢。”顾瑾瑶起身，朝着顾正恩福了福身子说道：“明日我还有不少事情要做，就不便去凑那个热闹了，父亲能避着也就避着吧，毕竟纳兰府可是惹怒了天子，万一迁怒了顾家，到时候得不偿失。” 说完，顾瑾瑶已经缓步离开。 看着顾瑾瑶的背影，顾正恩许久才回过神来，对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顾老夫人说道：“母亲，顾家教出了那么多头狼，不知道哪一个才能活到最后呢？” …… 顾瑾月的马车走到街口突然停了下来。 花落探出头去问了几句，随后回来跟顾瑾月说道：“小姐，纳兰府的女眷明日被流放，好像是被发卖成奴婢了。” “真是天恩无常。”冬至感慨地说道：“以往纳兰府多么风光，现在所有男丁下狱，女眷充为官婢，当真是令人唏嘘。” “去查查纳兰姝去哪里了。”顾瑾月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上一世，纳兰姝分明那么厉害，怎么这一世这么轻易的就抹去了痕迹？ 系统：“这个时候你还找那个女人做什么？” 说起来，系统对纳兰姝的愤恨可不比顾瑾月少，毕竟上一世如果不是纳兰姝，系统也不会倒霉催的再来一次。 “只是有些不能相信，所以查探下也不为过。”顾瑾月默默地应了一声，“我总觉得她不该这么简单消失掉，毕竟她上一世做出的事情动静可一点也不小。” “这种人，怕是真的早死早托生。”系统也学了不少现代语言，吐槽起来尤为致命。 “小姐。”冬至很快就回来了，但是脸色有些奇怪，“奴婢打听到了，纳兰姝在纳兰府出事之前就 “小姐。”冬至很快就回来了，但是脸色看上去十分奇怪，“奴婢打听到了，纳兰姝在纳兰府出事之前就已经失踪了，官府之前也在通缉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纳兰府的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顾瑾月的心里咯噔一下，莫名觉得有些发寒，若有所思的说道：“官府那边定然已经拷问过纳兰府的人了，没理由只少了纳兰姝自己，只是她能躲到哪里去？” “小姐，若是有人帮忙，想要藏一个人也不是办不到。”冬至见顾瑾月这么在意纳兰姝，忍不住劝说道：“说不定先前纳兰姝就已经与谁有了来往，所以对方抢先一步，敢在官府抓人之前就把人带走了。” “不管怎么样，派人去查。”顾瑾月沉声道：“只要她还活着，迟早都会有线索，让底下的人好好注意那些世家贵族，一定要找出纳兰姝的下落。” 若是平民百姓，除非是过命的交情，否则的话未必敢出手护着纳兰姝。 最关键的是，家里地方小的，根本就没地方藏人。 而官府也未必会因为一个纳兰姝就会去搜查各大世家，所以顾瑾月最先猜测的必然是这些地方。 “你有没有办法找回纳兰姝？”就在冬至应声之后，顾瑾月靠在马车里的软枕上，开始跟系统沟通，“你不是说有什么定位的办法，现在用它来找纳兰姝不成吗？” “之前也没有想到纳兰姝会跑啊！”系统好似也有些懊恼地说道：“早知如此，就应该让你在她那里放个窃听器之类的东西，好歹能掌握她的动向。” “说起来，上次我见她的时候，就感觉她的样子有些怪怪的。”顾瑾月突然想起自己最后一次见纳兰姝的时候，忍不住对系统说道：“那一次，我跟你说她可能养了蛊，难不成她当时养的不是什么情、蛊……” “你想说什么？”系统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反驳道：“虽然我承认古代文化博大精深，可是你也别说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人的容貌，那是现代科技才能解决的问题。” “不对。”顾瑾月立刻否认了系统的话，猜测道：“你应该知道她最喜欢的就是南宫灏，如果她变成我的样子，你觉得普通人能认得出来吗？” “你是说刚才花落看到的那个长的很像你的女人有可能是纳兰姝？”系统对于顾瑾月的猜测着实有些惊讶，但是也不得不说，这也是有可能的，当下忍不住提醒道：“既然你猜到了这一点，那就更要小心，那个女人纯粹就是个疯子，万万不可大意。” “有你傍身，我倒不至于怕她。”顾瑾月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再次对花落和冬至说道：“找纳兰姝的同时，好好找寻那个长的特别像我的女子，说不定会有其他的收获。” “小姐？”冬至和花落有些意外地对视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地应道：“奴婢明白。” …… “母后着急见儿臣，可是有要事？”太子脚步匆匆的走进皇后的宫里，有些诧异的问道：“今日母后不是去顾家贺寿？” “顾家简直就是个烫手山芋，以后你离顾家远一点。”皇后喝了口茶水，摆摆手，似乎十分不耐烦地说道：“现在的顾家简直乱套了，你以后千万不要跟他们有什么牵扯。” “母后，顾大人其实……”太子想说什么，发现皇后似乎很生气，只能咽下之前的话，岔开话题说道：“母后说的，儿臣自当是听从。” “母后也是为了你好。”皇后见自己儿子这般，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太子，你要知道，你下头那几个弟弟都长大成人了，对于你这个位置那是虎视眈眈，你若是稍微不注意，那都有可能进退两难，所以万万不可大意。” “儿臣明白。”太子当然知道，只是对于顾家的那点念想，让他有的时候还是会犹豫。 “顾瑾瑶那个女子绝非良善之辈，而且对你毫无益处。”知子莫若母，皇后看到太子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拍了拍桌子，怒声道：“以后不许你再去想这件事，明白了吗？” “母后！”太子着实有些意外，要知道以往就算皇后不喜欢谁，那也不会轻易的下定论，可是对顾家这般还是这么多年头一次，当下忍不住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惹得母后如此动怒？” 皇后又喝了好一会茶水，吐了几口浊气，终于慢慢的说出了顾家的事情。 “其实，这些事情迟早得传遍京城，所以就算母后不告诉你，你也会知晓。”皇后这会心情倒是平静了几分，看着太子说道：“你喜欢那个顾瑾瑶，母后知晓，本来今日母后去还是想提一提此事，结果没有想到顾家竟然出了那么大的乱子，那个顾瑾瑶母后瞧着是个心狠手辣的，你拿捏不住，所以绝对不要再去想了，懂吗？” “儿臣明白了。”太子素来听话，这会听到皇后这么说，虽然也觉得顾瑾瑶长得好看，可到底还是更顾及皇位，当下点头说道：“那顾子煜好像之前是与王罗生之间发生了冲突，王罗生此人颇为勇猛，但也不至于出手那么重，就把人给打死了？” “怎么可能打死？说的好听是自尽，这其中到底怎么回事，怕是只有顾家知晓。”皇后有些可惜地摇摇头说道：“先前纳兰氏还活着的时候，好歹府里头不至于乱，现在倒好，简直是不可理喻。” “母后莫要生气，若是顾家不上道，那咱们也没必要在费力气。”太子劝说道：“目前老七他们都已经被送到封地去了，没有几个是咱们的对手，母后也不必太过忧心了。” “你真是糊涂！”皇后听到太子这么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问道：“你当老七成日跟在你身后就没有什么想法？他就算去了封地，怕是也不会安分，本宫之前让你派人过去刺杀他的事，你安排的如何了？” 第215章 背运，偃旗息鼓 “采荷姑娘，按照您的吩咐，那陈虎已经去瓷阁那边闹起来了。”花楼里，一个婆子站在房间里，恭敬地开口问道：“不知道接下来采荷姑娘有何吩咐？” “没事了，你先下去吧！”暖帐内，素手摆了摆，主人似乎颇为不耐烦地说道：“这会没空，你且先下去吧！” “是，采荷姑娘。”婆子顿了顿，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等到婆子退出去，坐在内室正喝茶的谭子淋好似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先前你故意糊弄那个陈虎，让他去瓷阁闹腾，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结果就这样？” “你还想怎么样？”躺在床上的女子翻过身，正是顾瑾莲无疑，此刻的她妖娆的托着下巴，笑着问道：“难不成你以为那个陈虎还能翻出天来？” 真正的采荷姑娘早就磋磨死了，如今只不过是顾瑾莲顶替她留在京城的一个身份而已。 “那你费那么大功夫，就只为了恶心她们？”谭子淋摇摇头，似乎有些不赞成地说道：“这样的举动可不甚可取，你要知道，咱们现在都是隐藏踪迹的，万一被他们翻出来什么线索，到时候也是很麻烦的。” “你放心好了，谁会想到跑到这里来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青楼女子？”顾瑾莲毫不在意地说道：“而且，我可不单单是为了闹腾这么一出，接下来的事情我早就安排好了，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你既然到了京城，也不打算回去顾家看看？”谭子淋并不知道顾瑾莲到底想做什么，想了想才问道：“顾家那边这段时日似乎走了背运，总是出事，听说顾子煜自尽身亡了。” “顾家那种地方，根本不存在什么自尽。”顾瑾莲靠在床上，眼睛看着床纱，淡淡的说道：“除非他是被自尽的，特别是顾子煜，他可是比谁都怕死，所以这里头还不定发生什么事了。” “顾老夫人听说昏迷不醒现在。”谭子淋扫了一眼顾瑾莲，似乎想从她的脸上发现一丝丝不忍心，结果什么都没有，“当初她为了保你，特地想了个法子把你送出来，也算是对你格外疼爱，你也不回去看看？” “谭公子。”顾瑾莲听到谭子淋的话，突然笑了起来，侧眸看着他问道：“你现在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是想看看我这个人是不是有心吗？你都站在谭家的对立面去了，难道还指望自己找了个女人要有情有义？” “你当初留在七皇子身边不也是迫不得已吗？”谭子淋被拆穿了心思有些难堪，但还是解释道：“现在有机会能回京城，总该回去看看，也算是全了自己的心意。” “那是你的想法，顾家的死活本来就跟我无关。”顾瑾莲直接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说道：“谭公子可别以为跟我有些交情就能替我做什么决定，若是你想去，不如你去看看？” “你……”谭子淋见顾瑾莲这么说，被噎得什么也说不出。 他去看？ 看什么，难道去看顾家的笑话？ 他谭子淋就算是在没有眼色，也不至于去做这样的事情吧？ 到时候只怕顾大人会直接把他给打出来…… “你不愿意去那便算了，何必用这样的话来堵我？”在顾瑾莲之前，谭子淋身边也不是没有过女人，可是偏生对顾瑾莲上了心，要不说世事无常，你当初如何对待别人，对别人做了什么样的事情，总有一日也会以相同的方式失去，就如同现在的顾瑾莲，她越对谭子淋爱理不理，谭子淋就越放不下，一如曾经那些放不下谭子淋的女子们。 “我只是说谭公子管的太多了。”顾瑾莲翻过身，将所有的表情都隐藏于暗处，随后淡淡地说道：“咱们的关系可没到你能替我做主的时候。” “顾瑾莲！”谭子淋一听顾瑾莲这么说，登时有些恼火，几步窜到了她身边，凑近她，好似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你到底拿我当什么人？” “谭公子，你觉得你是我什么人？”顾瑾莲跟谭子淋面对面相视，似笑非笑地问道：“难不成谭公子还打算娶我不成？” 顾瑾莲这一句话，就足以让谭子淋偃旗息鼓。 明媒正娶？ 不说顾瑾莲是七皇子的人，他要是真敢去跟七皇子提，怕是七皇子会直接杀了他。 就是他现在做的这些事，若是被七皇子知道了，只怕自己也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从第一眼看到顾瑾莲的时候，他就动了心。 那个时候的他看着她在七皇子身边，嫉妒的火焰好像都快烧死了他。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能得到顾瑾莲。 可是一旦得到，就想要更多。 “谭公子，既然做不到，那就别在我这里谈什么儿女情长。”顾瑾莲似笑非笑地在谭子淋的衣服上画着圈圈，笑眯眯的说道：“人生还是要及时行乐，免得后悔，如果我这里……” 顾瑾莲拉着谭子淋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继续说道：“若是我有了孩子，以后你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是皇子，到时候你想要的不就什么都有了？你究竟是想要一个女人，还是想要荣华富贵？” 谭子淋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荣华富贵和顾瑾莲，他都想要，可是他也知道，他不可能都有。 “你且等着吧！”顾瑾莲见谭子淋不再说话，便推开了他，笑眯眯的说道：“我既然说了要帮你，那自然不会食言，到时候我自然会解决谭幽幽，若是谭家后继无人，自然要从旁支过继，只要你能挑得起来，以后谭家的一切还不都是你的？” “你都安排好了？”谭子淋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哑着声问道：“谭幽幽真的会出事？” “难道你不相信我？”顾瑾莲笑了，随后摆摆手说道：“我累了，你也先去找严子茹吧，问问她替代顾瑾月的事情到底什么时候能开始，别等到咱们都安排好了，她那边到时候再出了什么岔子。” “好。”谭子淋应了声，但等到他离开之后好一会才突然反应过来，七皇子让他来京城分明是主导大局的，怎么现在自己变得那么听顾瑾莲的话了？ 罢了……这世上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兴许顾瑾莲就是自己的劫数吧？ ……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顾瑾莲的时候，一个男人缓缓的从暗处走了出来，捏了捏顾瑾莲的下巴，未语先笑道：“你现在的本事还真是越来越大了。” “我这不都是太子调教的好吗？”顾瑾莲靠在太子的怀里，笑着问道：“太子怎么知道我最近回京？” “采荷姑娘一回来，本宫不就知道了？”太子听到顾瑾莲的话，不禁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留在老七身边，似乎他还是对你有所怀疑，否则的话，又怎么会让你回来。” 原来，顾瑾莲其实早就是太子的人了，只是一直以来她都在听太子的安排去走每一步。 看上去好像是顾家慢慢让顾瑾莲变得走投无路，却不知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内。 这个在顾家看上去最没有心思的女子，早就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所有人都不认识的模样。 “太子殿下可接触过严子茹？”顾瑾莲蹙眉，有些迟疑的说道：“七皇子这次让我回京，并不是不信任我，而是因为他想让我借机杀了严子茹。” “为何？”太子从顾瑾莲那里也听说过严子茹的本事，不禁有些意外地问道：“严子茹的本事可是很难得，老七竟然舍得杀了她？” “据七皇子说，好像是因为严子茹不肯听命于他，但是具体到底为了什么，我还不知晓。”顾瑾莲说到这里，突然扑到太子怀里，好像有些不满地说道：“太子把人家一丢丢那么远，人家都快想死你了。” “本宫自然也是想你的。”太子倒是理解顾瑾莲的本事，捏着她的下巴，蹙眉说道：“可是你跟了那么多人，本宫也没兴趣了，你说怎么办？” “太子殿下这么说可真是伤了人家的心。”顾瑾莲戳着太子的心口说道：“亏得人家辛辛苦苦的修习魅术，哄骗了那些男人之后便找姐妹来侍奉，我这身子是太子殿下，怎么敢给别人？” “你倒是聪明的紧。”对于顾瑾莲说的，太子倒是没有怀疑，因为一直有人在替他监视着顾瑾莲，所以他自然知道她没有骗他，当下捏了捏她的鼻尖说道：“本宫知道你最懂事，但是现在可不行，方才母后刚刚斥责完本宫，若是本宫在外头呆久了，怕是又要麻烦的紧。” “皇后娘娘还是不允许太子殿下娶姐姐吗？”顾瑾莲听到太子这么说，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其实姐姐若是嫁给太子殿下，那必然也是有助力的，为何皇后娘娘就是不肯同意呢？” “母后是埋怨本宫到现在还没能对老七动手。”太子摸了摸顾瑾莲的头发，柔声问道：“莲儿打算什么时候替本宫解决这个麻烦呢？” 第216章 探查，何必再问 顾瑾月回到府里的时候，听到兰姨娘正在院子里跟琳荷争执什么，一时间有些错愕。 要知道，自从琳荷来到县主府，兰姨娘几乎就没有再动过怒，怎么今日反倒是跟琳荷争的面红耳赤？ “这是怎么了？”顾瑾月笑着走上去，看着同时不作声的兰姨娘和琳荷，忍不住问道：“你们二人竟然还有争执的时候，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没事。”兰姨娘看到顾瑾月，扯出一个笑脸，柔声问道：“不是说去赴宴，今日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顾府那边出了些事情，所以便回来了。”顾瑾月见兰姨娘不愿意说，也没有多问，笑着说道：“兰姨吃饭了吗？不如陪我一起，我可是饿着肚子回来的。” “顾府那些人怎么如此办事？”兰姨娘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不满地说道：“别人去赴宴，竟然连饭都不给吃？” “我方才不是说了，顾府那边出了事情。”顾瑾月拉着兰姨娘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在那里吃我都害怕会有毒，还不如回来吃的放心些。” “说的也是。”兰姨娘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点点头，随后问道：“顾家那边出了什么事？” “无非是些不惹人喜欢的事情。”顾瑾月笑了，吩咐冬至和花落下去布饭，随后看着兰姨娘问道：“琳荷可能要离开一段时日，兰姨若是回顾家村，不如我再安排几个丫头跟着，到时候也方便。” “其实也不用，冬草不也用的不错。”兰姨娘喝了口茶水，突然有些疑惑地问道：“说起冬草，我好像一早上都没看到她了，去哪里了？” “冬草的妹妹生病了，怕冲撞了兰姨，所以就来跟我说，我准了。”顾瑾月解释了一句，结果看到冬至又回来了，当下抬眸问道：“怎么了？” “小姐最爱吃的那道八宝鸭今日没了。”冬至好像有些可惜地说道：“小姐在路上还心心念念地想吃，结果奴婢方才去厨房才知道那厨子今日家里有事，所以不在，要不奴婢去外头买吧？” “外头哪里有自己做的好吃。”兰姨娘听到冬至的话，当下起身说道：“你若是早说想吃，那我肯定早就安排上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做。” “兰姨，你就别忙了，我改日再吃也无妨。”顾瑾月起身跟着兰姨娘往外走，结果兰姨娘给拦住了。 “你坐着等我，我很快就给你做好。”兰姨娘是真心疼爱顾瑾月，所以才会听到顾瑾月这么说立刻就去做，冬至在一旁不停的取经，很显然是怕以后万一在遇到这样的情况可以自己动手替兰姨娘做，只是顾瑾月却知道，冬至是故意的。 当初南宫灏把冬至送过来，就是为了贴身侍奉顾瑾月，最擅长的就是厨艺，怎么可能不会做八宝鸭？ “人都走了，你不打算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顾瑾月看着兰姨娘走远，这才回身坐在桌前，看着一直低声不语的琳荷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就算奴婢不说，小姐如果想知道，也是能查出来的。”琳荷抬起头，看着顾瑾月问道：“小姐了解兰夫人吗？” “不了解。”顾瑾月摇摇头说道：“其实从一开始我也没打算了解什么，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我所做的无非就是希望她好好的过这一辈子，仅此而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小姐不打算探查兰夫人的秘密，那就没必要问。”琳荷叹了口气，随后道：“而且奴婢觉得，其实小姐可能早就猜到了一些，只是不愿意去查清楚而已。” 顾瑾月没有说话。 “小姐，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再问呢？”琳荷看到顾瑾月这般，忍不住摇摇头，有些无奈的问道：“若是查清楚了结果，到时候小姐打算如何去面对那些人或者事？奴婢希望小姐可以心无旁骛，却不忍心看着小姐陷入两难，小姐能否体谅奴婢的心意？” …… 另一边，城郊的一处别院里，戴着斗笠的姑娘刚刚进门就被一个巴掌扇翻在地。 “谁允许你轻易出门的？”严子茹居高临下地看着捂着脸有些不知所措的姑娘，冷声道：“你难道不知道，你这张脸是怎么来的？难不成你想被人看到，然后就被顾瑾月知晓吗？” “我只是想去送送我的家人。”女子慢慢的起身，垂眸说道：“今日是纳兰府所有人被送走的日子，我心里头难过的紧，所以才会去看看。” “纳兰姝，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副你多么在意亲情的模样，你是什么人，你我心知肚明。”严子茹听到对方的话，忍不住嗤笑一声问道：“当初你求我变成顾瑾月的样子，然后又偷偷离开纳兰家，为的不就是想要成为南宫灏的女人吗？一个连自己家族都能抛弃的女人，跟我谈什么心里难过？” 原来，这个与顾瑾月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竟然是失踪的纳兰姝。 只是此刻的她看上去不管是从打扮还是样貌，都与顾瑾月几乎毫无差别，怕是熟悉的人站在这里也未必能察觉到不同。 “严子茹，就算你帮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是也不代表我就必须听你的。”纳兰姝听到严子茹的话，不禁冷冷的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淡淡地说道：“如果是你的话，看着自己曾经熟悉但是又讨厌的亲人被充为官婢，自己却能躲过这个劫难，难道心里不觉得很畅快？” “纳兰姝，你果然有病。”严子茹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随后说道：“只是我提醒你，现在京城里乱糟糟的，我还没有收到七皇子最新的消息，所以你最好不要到处乱走，万一坏了七皇子的大事，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 “行了，这些事不需要你提醒我。”纳兰姝对于严子茹的话并没有多少在意，只是拎着斗笠继续往里面走去，边走边问道：“你口口声声说七皇子会怎么怎么样，可是自从我跟着你，就没见过七皇子对你有什么好脸色，还总说你坏了他的事，依着我说，你怎么那么能忍？” “怎么，你这是在挑拨我和七皇子的关系？”严子茹听到纳兰姝的话，不禁嗤笑一声问道：“如我们这样的女子，若是没了他们可依附，我们以后又能何去何从？说来说去，你做了这么多还不是为了取悦南宫灏，咱们俩可没说谁比谁高贵。” “我对于南宫灏是势在必得，这样的男人只能属于我，若是不能属于我，那就只能毁掉。”纳兰姝冷笑一声，随后才说道：“像顾瑾月那种女人，处处不如我，凭什么活的比谁都好？要说起来，得到南宫灏，我更希望看到顾瑾月那痛苦而又悲伤的模样，想想都让人觉得兴奋啊……” 严子茹翻了个白眼。 纳兰姝这种女人果然是个有病的。 做了那么多事，甚至连自己的脸和身份都不要了，就为了有一日能折磨顾瑾月？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严子茹扫了纳兰姝一眼，这一次纳兰姝倒是十分敏锐，很快就闪身进入了后院，只是她也并没有走远，毕竟她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出现。 “谁？”严子茹走到门口，淡淡的开口问道：“不知哪位造访，还请报上姓名。” “严小姐，是我。”谭子淋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谭子淋。” 严子茹明显松了口气，随后直接打开了门。 “谭公子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严子茹侧身让谭子淋进来，有些意外地问道：“可是七皇子有什么安排？” “是。”谭子淋扫了一下院子，不禁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严小姐怎么没有用下人？” “这个时候，还是小心谨慎点比较好，谭公子应该知道，鬼医门的人也在找我。”严子茹一边带着谭子淋往里面走一边问道：“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做的吗？” “严小姐迟迟不动手，是在等什么？”谭子淋跟着严子茹，想了想才说道：“不过这一次，七皇子是有事要跟严小姐和纳兰小姐说，还请纳兰小姐一起出来说话吧！” 严子茹的脚步顿了顿，但还是点了点头。 纳兰姝没走那么远，自然也听到了谭子淋的话，所以倒是没有耽搁就走了出来。 “严小姐，纳兰小姐。”等到三人在花厅坐定，纳兰姝的容貌还是让谭子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后才说道：“七皇子的意思是希望二位尽快能掌控住京城这边的人，毕竟七皇子不能在外太久。” “纳兰姝的脸暂时还不能稳定。”严子茹听到谭子淋的话，不禁蹙眉说道：“蛊与纳兰姝还没有完全融合，我怕会出事。” “严小姐难道不相信自己的本事？”谭子淋虽然不了解关于养蛊的问题，但是看着纳兰姝现在的容貌，忍不住开口问道：“就算现在纳兰小姐走出去，恐怕都没有人会认出来她本来的身份吧？” 第217章 猜测，何必在意 “的确没有人会认出纳兰姝的身份，但是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小心一点。”严子茹听到谭子淋这么说，当下平静的说道：“你们不会是小瞧了南宫灏的本事，在京城，若是你们不特意躲避，怕是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他。” “如果事情是你说的这样，那我想，我们更应该快点动手才是。”谭子淋忍不住蹙眉说道：“严小姐，真的不是我小人之心，如果你继续耽搁下去，怕是七皇子会怀疑你的忠心。” 严子茹似乎对谭子淋的说法非常不满，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谭子淋说的是真的。 本来因为养蛊的事情耽搁了这么久，七皇子那边曾经多次写信催促，如今竟然派了谭子淋过来，很显然是已经对她的容忍到达了一个顶点。 可以说，谭子淋的态度代表的怕就是七皇子的态度了。 “我还还是那句话，纳兰姝现在与蛊没有完全融合，若是贸贸然行事，只怕会引起一些麻烦。”严子茹在心里斟酌了几分，还是婉拒道：“七皇子成事，看的应该是更远的地方，而不是眼前……” “严小姐，我该说的话已经说了，今日我来，想必你也应该知道，我代表的就是七皇子的态度。”谭子淋没有听完严子茹的话，摆摆手，十分直接的说道：“我说的话那就是七皇子的意思，难道严小姐是要违背七皇子的命令？” 严子茹被谭子淋噎得无话可说。 “我觉得可以。”就在这个时候，纳兰姝开口了，她看了十分不赞同的严子茹一眼，沉声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心里有数，既然七皇子这么安排，那我们自然听命。” “我就喜欢纳兰小姐这么爽快。”谭子淋听到纳兰姝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道：“这些我回去之后会立刻告诉七皇子，想必他也会高兴二位如此配合。” “既然让我们做事，那就分给我们几个人。”严子茹见他们已经定了下来，索性也不再管，准备多要几个人来保护自己和纳兰姝，当下开口道：“你总不会告诉我现在连能用的人都没有吧？” 当初七皇子离开的时候特意把人都撤走了，严子茹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其实说起来，像南宫俊杰这样多疑的人，对于严子茹来说并不能算是明君，可是她现在也是骑虎难下，完全没得选。 如果早知道这样，她还不如留在鬼医门，至少能掌控一切。 “当初严小姐在鬼医门呼风唤雨，难道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吗？”谭子淋这话怎么听都好像是在嘲讽严子茹，“现在怎么沦落到无人可用的地步？” “如果不是因为当初为了帮七皇子得罪了南宫灏，我的人怎么会被追杀的几乎不剩？”严子茹冷哼一声，对于谭子淋没有丝毫好感，当下冷声道：“谭公子，我觉得有些时候，人不管是做事还是说话，还是不要太过了，不然的话，万一以后得罪了人都不知道，你可别忘了，我虽然没有人，可我是个养蛊师。” 谭子淋本来幸灾乐祸的心情瞬间消失了。 他一时间倒是忘了面前这个女人可以随时取他的性命于无形。 “真是抱歉严小姐。”谭子淋唯恐惹怒了严子茹，万一她暗中给自己下了蛊，那自己以后怕是生不如死，“方才在下多有孟浪，还请严小姐莫要在意才是。” “哼。”严子茹见谭子淋这般，当下冷哼一声，随后才说道：“谭公子是七皇子眼前的红人，我自然不敢动手，只是希望谭公子以后别太过分，不然的话，教训下谭公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是，是！”谭子淋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发亮地看着严子茹，试探一般地问道：“严小姐，不知有没有那种能让人慢慢变得无力，看上去好像是生病了，但是查不出任何原因的蛊？” “自然是有。”严子茹听到谭子淋这么问，便知道他想做什么，当下蹙眉问道：“谭公子要对付谁？” “严小姐的担忧我自然是知晓的，但是现在来看，七皇子也是十分焦灼的，毕竟山高皇帝远，他虽然能掌控一些事情，但是很多也是有心无力。”谭子淋立刻改变了刚才的态度，笑着说道：“如果严小姐能够帮我的话，我也不介意帮严小姐去做些事情，如何？” “以蛊害人是要付出代价的。”严子茹看着谭子淋，淡淡的说道：“听谭公子的意思，怕是要取人性命，那么请问谭公子准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严小姐不是在说笑吧？”谭子淋听到严子茹这么说，自然是不相信的，当下笑着说道：“严小姐若是不想帮我，那便直说，何必又用这些在下不懂的事情来糊弄人呢？” “我想，谭公子可能是对我们养蛊之人有什么误会。”严子茹冷冷的扯下自己的假发，一头白发甚为扎眼，“七皇子之前让我做的事情，我不敢向七皇子索要代价，所以自然都报应到自己身上，可即便如此，七皇子也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比如他的气运或者其他，不知道谭公子还敢不敢这么做了？” 严子茹的反应倒是让纳兰姝和谭子淋都是大吃一惊。 纳兰姝下意识地去查看自己，颇有些担心自己会变成严子茹这般模样。 “你不必害怕，你现在是蛊器，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变老，你也不会变老。”严子茹一眼就看穿了纳兰姝的担忧，淡淡地说道：“只是以后你必须好好养着你身体里的蛊，如果你惹怒了它，到时候就会被它反噬，下场只会比我们更凄惨。” “你为什么不早说？”纳兰姝听到严子茹的话，顿时有些紧张地颤声道：“之前你只说这件事可以，并没有告诉我这些，你这是在骗我？” “就算是骗你，你会选择不做吗？”严子茹扫了一眼若有所思地谭子淋，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能抵挡的住自己内心深处的念想吗？到最后，你迟早还是会答应，现在又何必去在意这些？” …… “事情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自然会有打算，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我需要知晓完整的事情。”另一边，顾瑾月听到琳荷这么说，当下平静的起身，沉声道：“你跟我来吧！” 琳荷不明所以，但还是跟在顾瑾月身后往外走去。 等到了荷花池边，顾瑾月方才停下了脚步，半晌都没有开口。 “小姐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琳荷有些诧异的转头看向顾瑾月，率先打开了沉默，蹙眉问道：“这里不是当初小姐亲自设计的荷花池吗？” “你倒是知晓的清楚。”顾瑾月低下头，笑了起来，转头看向琳荷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在想，当初在金婆婆那里遇到你们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但是不得不说，碰到你之后我总是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毕竟你的医术当真不在我的话下，可是仔细去斟酌的话，就会发现一切都太巧合了。” 琳荷眨了眨眼，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什么话都没有说。 “不管是鬼医门还是严子茹，好像在无形之中都出现在了我们面前。”顾瑾月目不转睛的看着琳荷，沉声道：“兰姨的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以往我未回京城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知晓她的病症，反而在我需要的时候，你就恰好出现了，琳荷，你应该知道，这些巧合迟早会被我发现。” “小姐，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琳荷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当下立刻笑着说道：“奴婢先前如果不是被严子茹欺负，也不会沦落到京城，更不会恰好救了……” “你说的那些，都被称之为巧合。”顾瑾月摆摆手，打断了琳荷的解释，只是看着荷花池说道：“这荷花池，是我当初听兰姨断断续续的提起，然后才做出了我娘喜欢的那个样子，而你进府的时候，时常会来荷花池这里转悠，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多想，因为这世上喜欢荷花的人并不在少数，可是今日兰姨与你争执，我也不得不确认，琳荷你怕是与我母亲颇有渊源。” 琳荷真是没有想到顾瑾月会猜到这里，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其实在最初她接触顾瑾月的时候就已经猜到，迟早有一日顾瑾月会发现自己的秘密，可是她也没有想到，兰姨娘的事情还没有被她察觉，反倒是自己先暴露了出来。 “小姐，我对你并无恶意。”琳荷轻声道：“从始至终，我都是希望能帮到小姐，可是有些事情可能做起来都是身不由己，特别是对于兰夫人这件事上，我一直都很纠结到底要不要跟小姐说清楚这里头的问题。” 顾瑾月笑着摆摆手，似乎对于琳荷说的其他事情都不感兴趣。 或者说，从一开始，她该猜到的基本上都猜到了，只是缺少一些证据而已。 “其实，我并不需要你说出其他的秘密。”顾瑾月犹豫了下，看着琳荷问道：“我只想知道，她……我的母亲，她是不是还活着？” 第218章 放下，不必再回 琳荷沉默不语。 “罢了，你就算不说，其实我多少也知道一些。”顾瑾月见琳荷并不打算开口，只是微微笑着说道：“当初我自己诊断兰姨是疯了的，后来也请了很多大夫，几乎都说兰姨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清醒过来了，只能一直这么疯下去，我不相信，因为我总觉得这世上总该对那些心存善意的人好一点的。” 顾瑾月说到这里，自己倒是笑了起来。 “后来遇到你，很多人没办法解决的问题，你慢慢的解决了，最关键的是，自从兰姨见到你之后，明显就开始慢慢的好转。”顾瑾月垂眸，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曾经以为是鬼医门的医术有独特的地方，现在想来最独特的应该就是兰姨中的毒，从一开始就出自鬼医门，对吗？” “小姐真的是很聪明。”琳荷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已经猜到了这里，当下不禁有些感慨地说道：“其实之前奴婢还一直在想，小姐到底什么时候能想明白这些事情，现在发现是奴婢想的是错的，小姐不仅早就察觉到了不对，甚至已经对奴婢开始了几番调查。” “调查谈不上，我这个人素来不喜欢怀疑手底下的人，所以只要你没有做对不起我，或者兰姨的事情，我都不会过多的去干涉你的事情。”顾瑾月深吸一口气，看着荷花池说道：“当初兰姨跟我说荷花池的事情时，倒是提醒了我，兰姨这么多年一直疯疯癫癫，哪怕她是装的，怕是很多事情也已经忘记了，不可能会想起这些琐碎的小事来，除非是有人特意在她面前提醒过，不是你，亦或者是其他人。” “小姐，夫人迟早会回来的。”琳荷终究是开了口，看着顾瑾月说道：“这里是她的家，她总该会回来的，所以小姐能够保留一些她喜欢的东西不好吗？” “外祖母他们知道她还活着吗？”顾瑾月看着琳荷，确定了那个一直在猜测的事情，当下淡淡地问道：“这么多年，她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她躲藏于人后，不肯去见自己的亲人？哪怕我是在顾家村，她都不曾看过我一眼？” “夫人这些年过的很苦，并不像小姐想的那么简单。”琳荷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看上去十分冷静，“所以还请小姐不要怪夫人才是。” “我并未怪过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决定，我回来也只是为了救出兰姨，帮她报仇而已。”顾瑾月似笑非笑地说道：“可是你现在告诉我，一个我一直以为被顾家害死的人竟然还活着，那么我对顾家的怨恨又从何而来？” “当初顾家也害了夫人，还把小姐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琳荷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不禁有些无奈的说道：“小姐，顾家的人这些年做的恶事那么多，难道这都不能成为小姐报仇的理由？” “顾家作恶，自然会有天收。”顾瑾月毫不在意地说道：“如果说是为了兰姨，那我对顾家的仇恨到此为止，至于以后你们愿意如何对顾家，那是你们的事情，不要再带上我。” 时隔两世，顾瑾月依旧不喜欢这样的欺骗与隐瞒。 哪怕自己的母亲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也不该藏了那么多年，甚至不给任何人一句话。 那么上一世呢？ 她是不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却根本没有任何要搭救的意思？ 也许在她心里，那么蠢笨又相信顾家那些人的自己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那么从一开始，是不是她把自己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有一日自己回来能替她报仇？ “小姐误会夫人了！”琳荷连忙开口道：“夫人真的很在意小姐，不然的话，也不会想尽办法把奴婢送到小姐身边了，如今奴婢离开，只是因为鬼医门内出现了叛徒，夫人现在的处境并不好，所以奴婢才要回去帮她，小姐，你就不能谅解下夫人吗？” “你若是想要帮她，就尽快离开。”顾瑾月转身，沉声道：“以后都不必再回来了。” 琳荷还想说什么，只是顾瑾月已经不再给她机会了。 等到顾瑾月回来的时候，兰姨娘已经做好了八宝鸭，看到顾瑾月立刻起身，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其实这个时候的兰姨娘应该想到了，从一开始顾瑾月就是为了支开她，如今和琳荷谈了那么久，想必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吧？ “兰姨，坐下吃饭。”令兰姨娘没有想到的是，顾瑾月并没有跟她说什么，反而十分淡然地让她坐下，“兰姨做的八宝鸭肯定很好吃。” “月儿。”兰姨娘见顾瑾月这般，更觉得心里难受，只能劝说道：“你不要怪兰姨，这么多年过去了，兰姨已经不想让你再去回忆之前的事情，所以才会阻止琳荷告诉你那些事情，我更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度过余生，有云王相护，其实你应该过的很好的，没必要去牵扯到那些恩怨中去。” “兰姨说的对。”顾瑾月笑着点点头说道：“兰姨放心，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过问，更何况，如今我知道她还活着，自然也不会再对顾家有什么牵扯，只要顾家的人别来招惹我，那么自此桥归桥，路归路便罢了。” “你这么想，自然是极好的。”兰姨娘听到顾瑾月的话，只觉得压在心口的这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当下不禁笑着说道：“等到我去了顾家村，你自己也得好好吃饭，我就不留在这里给你添麻烦了。” “兰姨，你在我心里怎么能是麻烦？”顾瑾月看着兰姨娘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兰姨你在顾家受的那些苦楚，其实我就算让顾家人都去死也不为过。” “月儿！”兰姨娘立刻握住顾瑾月的手，摇着头说道：“你不要这么想，孩子，我这么多年为的也是能再见到你，你千万不要去想那些傻事，只要你能过的好，顾家那些人如何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而且他们也已经收到惩罚了不是吗？” “好，我听兰姨的。”顾瑾月笑了，反握住兰姨娘的手，认真的点头说道：“我会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跟那些人继续纠缠下去了，兰姨放心便是。” 兰姨娘听完顾瑾月的话，这才开心了几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吃了饭以后，顾瑾月又送兰姨娘回院子休息。 好在，先前顾瑾月就已经安排冬至特地寻了两个比较可靠的丫头，如今倒是正好顶了琳荷和冬草的空缺。 “小姐，琳荷方才便已经离府了。”冬至看了顾瑾月一眼，见她没有任何要说话的意思，当下继续说道：“月会那边，自从刘少夫人过去之后，生意暴涨，当然很多也是体验过之后又把自己的朋友拉过来这样……” “说起月会，你想着回头安排下，找个机会把高姨娘安顿进去。”顾瑾月想了想说道：“高姨娘那边也说了，如果需要高家那边出面，就去找他们。” “是，小姐。” “小姐！”就在冬至这边刚刚应声的时候，夜隼突然出现，朝着顾瑾月行礼之后道：“小姐，瓷阁出事了，谭小姐被抓了。” …… “米姑姑！”琳荷换了一身衣衫，又特意易容之后，很快就去了米姑姑所在的客栈，敲了门之后，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打开了门，看到琳荷下意识地朝着她身后看过去，结果未看到人影，不禁有些失望。 “她不肯来？”米姑姑将琳荷让进房间，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不是已经透漏出足够多的消息了吗？她难道还没有猜出来？” “猜出来了。”琳荷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茶水，随后才有些无奈的说道：“可惜小姐根本就不想插手，而且在知道夫人还活着的时候，她也完全没有激动的意思，甚至连带着都决定不理会顾家的事情了。” “这怎么能行！”米姑姑听到琳荷的话，顿时猛地一拍桌子，好似有些不满地说道：“她是夫人的女儿，当初顾家害的夫人那般，难道她不该去替夫人报仇吗？” “米姑姑，我早就跟你说了，小姐那个人最讨厌的就是欺骗。”琳荷有些着急地说道：“现在她根本连我也不信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她说了以后都不相信你了？”米姑姑听到琳荷这么说，顿时有些不乐意地说道：“夫人那么温婉的性子怎么会有脾气这么不好的丫头？你是她买回去的丫头，你不去她那里去哪里？难不成她是想逼着你去死吗？” “米姑姑，你这样就有点不讲道理了。”琳荷听到米姑姑这么说顾瑾月，心里多少有些不乐意，可面对自幼教导自己的长辈，她也不愿说的太过明显，只能提醒道：“米姑姑，你说夫人有重要的事情安排给我，到底是什么事情？现在咱们事情都还没办，就已经惹恼了小姐，回头咱们怎么跟夫人交代？” 第219章 带走，其他心思 “这件事不需要你来操心了。”米姑姑听到琳荷的话，当下摆了摆手，似乎有些烦躁地问道：“可是你就不该先暴露自己，你得回县主府，如果不回去的话，怎么能悄无声息的把小姐带走？” “带走？”琳荷听到米姑姑的话，有些惊讶又不可置信的问道：“米姑姑，你不是在说笑吧？小姐可是安和县主，我怎么把她带走？而且一旦她失踪了，云王肯定很快就会知道，那个时候咱们可能连京城都走不出去。” “云王现在不是不在京城吗？”米姑姑立刻反驳道：“再说，你可是毒医门用毒高手，迷昏个人带走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米姑姑，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事情？”琳荷简直是哭笑不得，看着米姑姑问道：“我倒是能把小姐迷昏，可是小姐身边别说冬至了，就是暗处的暗卫都随时能意识到小姐不对劲，我到时候怎么带她离开？” “你这么说的话，怎么听着小姐身边的暗卫还挺多？”米姑姑蹙眉问道：“都是云王派给她的吧？这下就多少有点麻烦了，先前夫人已经做好了一切计划，就等着咱们把小姐带回去呢！” “夫人要带小姐回鬼医门？”琳荷想了想才说道：“那不现实，当初夫人靠着假死离开，那是因为顾家没有人在意夫人是生是死，可是云王三日两头都要见小姐，就算是不跟小姐见面，那也会跟小姐派暗卫送消息，这样频繁的情况下，除非一直有人拖延，可是别人也不会帮咱们的。” “夫人当然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她知道严子茹已经养出了蛊人，而那个蛊人跟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米姑姑得意地说道：“到时候只要蛊人能够替代小姐留在京城，还愁成不了事？” “夫人知道有人在冒充小姐，竟然还同意？”琳荷简直有些不可置信，说起来，她这会倒是有些理解刚才顾瑾月那么那么失望的原因了。 如果说最初是因为被骗了，那现在如果知道自己竟然被安排了另一种人生，还把自己喜欢的人让给一个蛊人，小姐得是什么样的心情？ 如果是以往的琳荷，肯定事事都以夫人为先。 可是跟顾瑾月相处的这段时间，她发现其实小姐是个非常有想法的人，而且她在努力过好自己的人生。 就算是夫人，又有什么权利去干涉小姐的决定呢？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米姑姑听到琳荷的话，有些郁卒地伸出手指戳了戳琳荷的脑门，好像恨铁不成钢一般地说道：“夫人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创下了鬼医门，才有今日的规模，难道让夫人后继无人？” “可是那个孩子是夫人后来……” 琳荷说到这里，却被米姑姑直接呵斥了一声，“你闭嘴！” “在小姐这里才过了几日，竟然都学会顶撞夫人了？”米姑姑冷声道：“你若是觉得小姐这里好，拿回去不妨跟夫人说一声，到时候让你回来侍奉小姐？” 如果不是这会米姑姑瞧着有些生气，琳荷当真想要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来。 她倒是想跟着小姐呢…… 如果不是因为鬼医门这些事情，她根本就不需要欺骗小姐，自然也不用离开小姐了。 “我没有顶撞夫人，只是觉得夫人多少该亲自来见见小姐，听听她愿不愿意跟着夫人一起去鬼医门，然后再做定夺。”琳荷低声嘀咕道：“这样做，小姐得多伤心。” “如果小姐不回去，夫人得多伤心？”米姑姑听到琳荷的话，颇为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这事你暂且不要管了，等我回头去见见严子茹，到时候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严子茹知道米姑姑的身份？”琳荷听到米姑姑的话，顿时有些意外地问道：“她不是鬼医门的叛徒吗？” “她以为我们都是效忠她的。”米姑姑淡淡地说道：“得了夫人一段时日的重用，就不知道自己是哪路货色了，如今竟然还起了想要害夫人的心思，若不是为了夫人的大事，我早就亲自出马杀了她。” 琳荷的眸光闪了闪，到底什么都没说。 她只知道，严子茹存了心思不想让小姐好过，夫人不帮小姐出气就算了，竟然还故意让严子茹成功，到时候小姐要是知道了，怕是会生气了。 就在米姑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外头街上突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 琳荷走过去，意外的发现官差带走的竟然谭幽幽。 “谭小姐？”琳荷见过谭幽幽几次，自然是认得的，如今见谭幽幽被抓走，忍不住嘟囔道：“这下，小姐又该要麻烦了。” “小姐？”米姑姑突然起身，走到窗边，一眼就看到了谭幽幽，当下忍不住问道：“那是小姐的朋友？” “嗯，谭小姐是做生意的好手，所以小姐很多生意都会交给谭小姐去做。”琳荷倒是没有在意，随口应声道：“她们关系很密切，小姐也很信任她。” “也就是说，这个丫头如果出了事，小姐一定会出面的对吧？”米姑姑眯起眼睛，看着谭幽幽的背影，突然意有所指地问道：“谭幽幽，谭家的人？” “是。”琳荷闹不明白米姑姑的想法，只能小心地说道：“米姑姑，你可千万别把主意打到谭小姐身上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小姐到时候只怕连你也未必会放过。” 琳荷这些时日已经多少了解顾瑾月的脾气了，所以才好心提醒。 只是看到米姑姑那个样子，很显然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也可以理解，在米姑姑心里，最厉害地肯定是夫人，至于小姐……那不过是乡下长大的姑娘，许是运气好遇到了云王护着，可迟早有一日也会被云王丢弃的。 倒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嫁过去，反正严子茹选的那个蛊人对云王死心塌地的，想必也不会害了云王，到时候小姐还能回鬼医门跟着夫人团聚，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想到这里，米姑姑愈发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 哪个姑娘不想跟自己的母亲在一起生活，想必小姐也是这么想的，到时候在鬼医门寻个合适的夫婿，再生个孩子，小姐到时候肯定会感激夫人的！ …… “祝将军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官差带走了谭幽幽？”等到顾瑾月到了瓷阁了解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扭头看着祝择一问道：“为什么不拦着？” “对方就是冲着谭小姐来的，我就算拦了一时，这件事依旧解决不了。”祝择一看到顾瑾月这个样子，就知道她的心情可真的不算太好，当下解释道：“而且瓷阁里到底为什么会出现仿造的玉玺，若是深追究起来，只怕会牵连到六皇子。” 就算祝择一不说，顾瑾月也想得清楚这里头的利害关系。 谭幽幽是谭家的人，瓷阁又是谭家的生意，在瓷阁里发现了仿造的玉玺，谭家怕是都要被牵连其中，若是不找出证据，只怕到时候谭家都难逃惩治。 最可怕的是，皇上怕是又要猜忌六皇子了。 特别是小九现在还有了一支女子军，若是放在平日里那必然什么事情都没有，皇上只会当是小九自己哄着自己玩而已，可是现在出了玉玺的事，怕是皇上连小九都要恼了。 一个好好的女子，突然想要军队，是什么企图？ 哪怕这些人都不过是女子，可是会不会是借着这个机会为谭家养兵？ 最重要的是，六皇子难道觉得现在只有他和太子在京城，就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越想，顾瑾月的脸色越难看。 “我先去打点下，谭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皇商，而且上面还有静妃娘娘和六皇子他们，应该不会为难谭小姐。”祝择一见顾瑾月这般，连忙劝说道：“实在不行，就说这丫头是我未过门的夫人，到时候总能护着她。” “现在你不宜出面。”顾瑾月这会已经冷静了下来，当下冷哼一声说道：“对方是料准了谭幽幽被抓，不管是静妃还是六皇子他们都会去求情，可是越求情，只会让皇上猜忌心更重，如果你再去打点，只怕皇上是要当真了。” 祝择一一愣，随后便明白了顾瑾月的意思。 他虽然带着旧部归顺了朝廷，可对于朝廷来说，他们依旧是十分棘手的存在。 没有个三五十年，让他们化整为零，怕是他们永远都不会放心。 若是这个时候自己去攀扯谭幽幽，只会让皇上更觉得六皇子是拉拢将士，到时候怕是要坐实这个罪名。 “那现在怎么办？”祝择一这会倒是真的有些着急了，先前他本来是觉得想要救出谭幽幽也不过是很简单的事情，现在看来对方也是有备而来。 “我去。”顾瑾月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是安和县主，谭幽幽又是我的好友，我出面去打点理所应当，祝将军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跟六皇子说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让他不要轻举妄动，还有谭家……夜隼，立刻派人去通知谭家，不管得到什么消息，都以咱们的消息为准，切记不可轻信别人。” “是，小姐。”夜隼倏然消失。 “你有把握能救出谭小姐吗？”祝择一听到顾瑾月这般说，十分担心地问道：“万一皇上一定要杀鸡儆猴，那该怎么办？” 第220章 选择，帝皇心思 祝择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谭幽幽的做法就算是被人陷害的，皇上也未必会给时间去查。 现在那个陈虎和谭幽幽是一起被抓进去的，到时候陈虎只要不肯承认，那么两个人都未必能得到什么好处。 更何况，陈虎说不定就是冲着谭家来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查出陈虎是受谁的指使。”顾瑾月摆摆手，沉声道：“我先去打点下，免得幽幽受苦，冬至，安排人去查，另外告诉六皇子一声，现在都不要轻举妄动。” “是，小姐。”冬至听命离开。 “祝将军，现在你要做的恐怕就是按兵不动。”顾瑾月看着祝择一说道：“你可以暗中查，但是绝对不可以放在明面上，否则的话，到时候不管是谭家还是六皇子，怕是都要被皇上猜忌了。” 祝择一的身份太过不同，一旦跟前朝之臣扯上关系，别管这些人是不是已经效忠了，在皇上来看，那都是大忌。 “我明白了。”祝择一虽然担心谭幽幽，可是事到如今，他好像也没别的办法，毕竟就像顾瑾月说的，他不出面，都是对他们最大的保护。 可是这个时候，祝择一也意识到，如果自己想娶谭幽幽，怕是很有难度了。 至少在皇上那里，这几年恐怕都过不去。 “县主还是快些，小的能给县主的时间也不多。”另一边，顾瑾月打通了牢头，悄悄去了天牢里看谭幽幽，好在那牢头还算是和善，拿了银子之后通融了几分，“现在很多人都在盯着这里，县主应该明白。” “好，多谢。”顾瑾月点点头，又示意花落给了银子，随后去牢房里看了谭幽幽。 “月儿？”谭幽幽的状态看上去还不错，顾瑾月倒是放心了几分，只是她看到顾瑾月着实有些惊讶，连忙起身迎上来说道：“你怎么来这里了？快些回去，若是被上头知晓，怕是连你都要牵连。” “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总不能袖手旁观。”顾瑾月拍了拍谭幽幽的手，认真的说道：“如今瓷阁一众人等全都被下狱，只怕里头也会有那些有心之人想要陷害谭家，你可有什么头绪？” “我怀疑是谭子淋。”谭幽幽几乎是斩钉截铁得开口道：“你可能不知道谭子淋，他是旁支的人，但是一直记恨我能够掌控谭家的生意，所以处处与我作对，但是我进京之后他反而没了动静，所以我思前想后，他的可能是最大的。” “你这么肯定？”其实顾瑾月本来过来看谭幽幽，还真是没打算从她这里能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结果没有想到她如此快地就分析出了一个结果，虽然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但好歹有个方向查一查。 “对。”谭幽幽笑了，看着顾瑾月说道：“你瞧着我好像平日里傻呵呵的，但是我并不是真的傻，有些事情总会做到心里有数，不然的话，怎么掌控谭家那么多生意呢？” “好。”顾瑾月听到谭幽幽的话，不禁点头说道：“你的本事我自然是信的，但是从今日起，你可能要做好准备，不仅仅是我，很有可能接下来什么人都没办法进来，你……也有可能会受刑，这件事毕竟牵扯到了很多事，我怕……” “我知道。”谭幽幽蹙眉说道：“对方表面上是冲着我来的，但是实际上肯定是冲着六皇子，可惜六皇子一直没能被人抓住什么可利用的地方，所以对方才从谭家下手，我一定会熬得住，等你们来救我。” “嗯。”顾瑾月摸了摸谭幽幽的头发，低声道：“我一定会尽快救你出去的。” 这个时候的顾瑾月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只顾着查谭幽幽的事情，却不小心将自己卷入了一场针对于她的阴谋之中。 等到顾瑾月从牢里出来，外头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小姐，六皇子去了县主府。”冬至已经回来了，见到顾瑾月出来，立刻低声道：“是避开其他人去的。” “嗯。”顾瑾月知道南宫俊宇会去找她，但是这件事说起来找自己也没什么用，因为她也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从何下手。 等到回了县主府，顾瑾月就去书房见了南宫俊宇。 “幽幽怎么样？”南宫俊宇见顾瑾月的第一句话便是关心谭幽幽，这让顾瑾月心里多少舒坦了几分。 “看上去还不错。”顾瑾月若有所思的说道：“她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所以跟我说了一些，谭子淋你认识吗？” “有过几面之缘。”南宫俊宇想了下，随后意识到问题，“是他做的？” “暂时不知。”顾瑾月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不管知道是谁，猜测是谁，都没有证据，那个假玉玺是在谭家的瓷阁里找到的，所以就算知道是被陷害，恐怕谭家也要被迁怒。” 南宫俊宇没有说话。 因为他很清楚，顾瑾月说的是事实。 他那位父皇这段时日的疑心越来越重了，哪怕他们这些留京的皇子什么都不做，皇上都总是会怀疑他们在做什么，更别说现在竟然发现了假玉玺的事情。 “那我去跟父皇解释。”南宫俊宇突然起身说道：“总不能让幽幽一个小姑娘家在牢里蹲着，这些事本来就不该她一个小姑娘去承担。” “你现在去，就是把自己送到皇上面前，让他寻个理由去针对你。”顾瑾月看了南宫俊宇一眼，随后说道：“有些事情，不能这么办。” “你说怎么办？”南宫俊宇有些着急地说道：“难道咱们就这么等着什么都不做？” “那也不是。”顾瑾月眸光一闪，随后冷声道：“既然别人来陷害咱们，那不如咱们以毒攻毒，索性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皇上自然必须得彻查了。” “以毒攻毒？”南宫俊宇蹙眉问道：“这话是怎么说？” …… 谭家瓷阁发现假玉玺的事情刚刚传得沸沸扬扬，结果随后又查出了京城里谭家的不少生意铺子里竟然都藏了假玉玺，甚至有的地方还藏了两三个。 此事一出，先前还怀疑谭家的人顿时迷惑不解。 但是更多的人开始意识到，这恐怕是有人在针对谭家，以至于第二日的早朝上，一众人争论不休。 “皇上，谭家大逆不道，竟然私造玉玺，罪名当诛！” “何大人此言，老夫当真是不明白，谭家如果真的私造玉玺，那怎么可能自己造那么多，还藏在各个铺子里，这样的东西难道不是藏好了避免被人发现？现在来看，分明是有人在陷害谭家！” 坐在龙椅上的皇上看着下头人争的面红耳赤，只觉得心烦，突然猛地起身，冷声道：“退朝！”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皇上已经走得没了踪影。 “召安和县主入宫。”大步朝着御书房走去的皇上突然开口道：“立刻。” 下头的人连忙应声，只是心里头不禁嘀咕，谭家出了事，皇上为什么要召见安和县主？ 顾瑾月到了御书房的时候，里面只有皇上一人。 “安和见过皇上，吾皇万岁。”顾瑾月朝着皇上行礼，只是半晌没有听到动静，她也不敢抬头去看，只能继续低着头，什么都做不了。 “起来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上的声音终于在她的头顶上方响起。 “谢皇上。”顾瑾月起身，却没有想到皇上就站在她面前，差点直接撞到他，登时退了两步才站定，连声道：“安和惶恐，并非有意冲撞圣上，还请圣上恕罪。” “你怕朕？”皇上看着顾瑾月这个后退的动作，突然蹙眉问道：“你为什么要怕朕？” “皇上是天子，安和为何不怕？”顾瑾月觉得皇上今日有些奇怪，但是还是平静的说道：“皇上掌控天下人的生死大权，安和想，应该没有人不怕死。” “这么说，你也怕死？”皇上瞪着顾瑾月，恼火地问道：“怕死，你竟然还敢这么做？连夜造了那么多假玉玺，就是为了保住谭幽幽，保住谭家，你选了老六是不是？” “皇上息怒！”顾瑾月直接跪在了地上，好似十分无奈的说道：“皇上，谭幽幽是安和的至交好友，安和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想最笨的法子救她，她是个姑娘家，若是在牢里呆久了，以后怕是连嫁人都难了。” 顾瑾月只强调谭幽幽自身，完全不牵扯谭家和六皇子，皇上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你倒是还有空担心别人。”皇上冷哼一声，随后目光复杂地看着顾瑾月问道：“你想救谭幽幽？” “是。”顾瑾月回答的十分干脆。 “既然如此，那朕可以放了谭幽幽。” 顾瑾月听到皇上的话，不禁一愣，随后觉得心惊不已，所以并未立刻应声。 “安和，朕一直都知道你很聪明。”果然，皇上没多久再次开口问道：“如果这件事必须有人去承担后果，那么朕就告诉你两个选择，一是谭幽幽死，朕要警告谭家安分，二是你替谭幽幽顶罪，到时候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你的身上，你打算怎么选？” 第221章 梦境，动了心思 “皇上，为何一定要有人死？”顾瑾月听到皇上的话，忍不住蹙眉开口问道：“这件事，皇上其实明明已经知道是有人在故意陷害谭家，而且就算我替谭幽幽去顶罪，难道皇上就能得到自己满意的结果吗？” 皇上看着顾瑾月，不知为何许久没有开口。 顾瑾月低着头，心中有些忐忑。 方才那番话，她说的其实也有几分拿不准，毕竟没有人敢这么跟皇上说话。 可是她如果不说，真的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皇上都想要她的命了，那么她说几句大胆点的话还有什么可怕的？ “安和，其实朕最近总是在做梦。”就在顾瑾月跪在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皇上幽幽地开口道：“朕不知道你有没有做过一些好像是关于什么过往的梦境，但是在那个梦境里，朕不知为何对你十分疼惜，甚至容许你坐在朕的身边一同上朝，安和……你觉得朕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顾瑾月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心里已经震撼不已。 前世，她的确是被送进了宫。 最关键的是，皇上对她十分宠爱，甚至曾带着她一起上朝，只是这些事也成为那些御史弹劾她的证据。 祸国妖女的头衔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挂在她身上的，那个时候，皇上许是真心对她的，所以没有她点头，未曾碰过她分毫，如果后来不是南宫俊杰和纳兰姝，兴许她也会慢慢动心的吧？ “皇上，安和觉得梦境之事本就虚无缥缈。”顾瑾月垂首，淡淡的说道：“皇上梦境中的人或许并非是安和，只是与安和容貌相似而已，这世间容貌相似之人不少，如此想来应该也不奇怪吧？只是，皇上日后就算再疼惜一个女子，也不该带她上朝，否则的话，岂不是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不过是个梦境，朕随口一提，你倒是较真。”皇上听完顾瑾月的话，倒是笑了，摆摆手说道：“顾瑾月，你很聪明，知道朕话里的意思，可是朕还是得告诉你，宫里头能人异士也不少，你的解释，朕可以相信，但是朕不会全信，不管是人还是物，若本来该是朕的，朕是不会轻易让给别人的，懂吗？” 顾瑾月的心里咯噔一下，愈发觉得这件事变得棘手了。 “你且先回去吧！”没等她想出应对之法，皇上已经赶人了，“有些事情就算是真的需要你来办，那也不至于是现在，不过你既然想保谭幽幽，朕也不会不顾虑你的看法，所以你可以放心，谭幽幽会没事的。” “多谢皇上。”顾瑾月磕头谢恩。 离开御书房的时候，顾瑾月感觉一道目光宛若实质一般的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 “我怎么觉得皇上好像看上了主播呢？” “会不会只是试探？皇上是不是怀疑主播和六皇子还有谭家有来往，所以才这么说呢？” “皇上不会这么渣吧，难不成要抢自家兄弟未来的媳妇？” “大家好，我是渣渣龙南宫启，朕要抢兄弟的媳妇，你们都给朕闭嘴！” “这可是天子，他想做什么，能有人拦得住？” “关键是，这家伙到底做梦都能梦到前世，什么体质，我活了那么久咋没梦到过前世的事情？” “天子体质，别无他家，肯定跟别人不一样。” “我觉得我们灏爷根本就不会同意的，而且灏爷现在是不在京城，否则的话怎么可能不保护主播？” “这件事主播就比较为难了，皇上话可没说明白，不管主播到时候告诉谁，皇上都可以直接一推二五六，说自己不过就说了个梦境，到时候难堪的可是主播大大！” …… 直播间里因为皇上这番话早就吵翻了。 只是顾瑾月并没有心情去看弹幕，因为她也很清楚，皇上说的那些话模棱两可，如果她当真了，回头皇上完全可以推翻不认。 可是，皇上看着她的目光分明是已经动了心思的。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等到顾瑾月还未出宫，就听到有人在叫她，刚转过头只觉得一阵幽香传来，下一刻眼前一黑，心里念了句糟了，随后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 冬至和花落等在宫外，看到顾瑾月慢慢的走出来，连忙走上去。 “小姐。”冬至看到顾瑾月脸色不太好，不禁蹙眉问道：“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无碍。”顾瑾月摆了摆手，摇摇头说道：“回府。” “是，小姐。”冬至和花落对视了一眼，愈发觉得皇上可能是为难顾瑾月了，当下连忙陪着顾瑾月坐上马车往县主府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顾瑾月一言不发，看上去似乎疲惫不已。 花落和冬至有不少话想说，看到她这般到底是咽了回去。 另一边，兰姨娘听到顾瑾月入宫的消息之后十分担心，所以早早的就等在二门处，远远的看到顾瑾月回来，连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臂，连声问道：“没事吧？” “兰姨，我没事。”顾瑾月摆摆手，笑着说道：“皇上只是叫我过去问几句话，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兰姨不必担心。” “那就好，我还在想，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难题，不行就让冬至跟王爷说一声……”兰姨娘看到顾瑾月疲惫不堪，当下连忙止住了话题，“瞧着你甚是乏累，还是早些歇着，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好，那我就不陪兰姨了。”顾瑾月拍了拍兰姨娘的手，随后带着花落和冬至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兰姨娘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着顾瑾月的背影，心里头不知为何冒出一些念头，月儿的手……感觉怎么好像变了？ “你们去忙自己的事吧！”等到了房门前，顾瑾月停住了脚步吩咐道：“我不叫你们，你们不用过来，明白了吗？” “是，小姐。”冬至和花落面面相觑，但还是很快应了声，“奴婢告退。” “冬至，你有没有感觉小姐好像奇奇怪怪的？”花落拉着冬至走出老远才低声问道：“小姐是不是在宫里头遇到了什么事情，而且比较棘手，所以才会变得这般冷漠？” “冷漠？”冬至有些意外地看着花落问道：“小姐以前也是那般冷冷清清的性子，你怎么现在感觉冷漠？” “我就是打个比方，最关键的是我自己感觉有些奇怪而已。”花落挠了挠头，将自己的感觉告诉冬至，“就是那种……以前小姐虽然性子冷，可是她对待自己人一直都是十分上心的，可今个儿……让人感觉特别有距离感。” “可能只是小姐今日太累了。”冬至看了花落一眼，并没有告诉她自己也有奇怪的感觉，摆摆手说道：“你不要想那么多，兴许明日就好了呢？” “可能吧！”花落听到冬至这么说，只以为自己是多想了，当下点点头说道：“希望小姐休息好了以后能开心点，瞧着她那般，我心里头颇为不得劲儿。” 冬至点点头，随后垂下了眼眸。 不是不得劲，是相当不对。 夜隼不在。 要知道，夜隼可是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家小姐，如果他不在，除非……回来的不是小姐。 如果不是小姐，那又会是谁？ 真正的小姐又去了哪里？ “槐叶。”等到四下无人的时候，冬至这才开口道：“知道夜隼去了哪里吗？” “不知。”一个黑衣男子倏然出现在冬至面前，沉声道：“已经派人去查了，夜隼的气息在宫里就消失了。” “那小姐她……”冬至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是出了问题，当下冷声道：“所有人手里的事情放下，全力找寻夜隼和小姐的下落。” “是。”槐叶瞬间消失不见。 冬至握紧拳头，能从宫里把人悄无声息的带走，这恐怕并非普通人能为之，到底是谁？ …… 此刻房里的“顾瑾月”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是假的。 “你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顾瑾月”摊开手，对着暗处的人说道：“你瞧瞧这都是什么！” 此刻，她的手掌心里全都是汗，甚至都能滴出水来。 “纳兰姝，是你太紧张了，这我可解决不来。”严子茹从暗处慢慢走了出来，看着已经完全变成顾瑾月的纳兰姝说道：“鬼医门的人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你自己瞎紧张什么呢？只要你的情绪发生变化，蛊就会感受到，自然也就会出现一些特别的反应，所以你最好不要害怕，懂了么？” “如果不是我，你能进的来县主府？”纳兰姝直接躺在床上，好像有些不满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你根本不该跟鬼医门那些人扯上关系，七皇子安排的不是挺好的，到时候把顾瑾月交给七皇子，咱们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怎么，你以为鬼医门的人还会放顾瑾月回来？”严子茹听到纳兰姝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说道：“你想太多了，但凡鬼医门看上的人，就没有能活着的，所以顾瑾月落在鬼医门那些人手里，只会生不如死，明白吗？” “真的？”纳兰姝听到严子茹这么说，顿时兴奋地问道：“那以后这世上是不是只有我一个顾瑾月，再无他人来跟我抢南宫灏了？” 第222章 控制，替换身份 “你稍稍控制下你自己的情绪。”严子茹看到纳兰姝这么激动，忍不住提醒道：“我之前就告诉过你，现在蛊虫没有完全与你融合，所以你有什么大悲大喜的情绪就会汗如雨下，而且很容易就会疲惫。” 纳兰姝看着自己手心里的汗越来越多，只觉得烦躁不已。 “你之前不是说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纳兰姝擦着自己的汗，有些不满地说道：“我这样回头见了南宫灏，到时候万一露出什么不妥的地方来，他那么聪明，肯定会怀疑的。”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严子茹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早就跟你们说了，现在不是时候，如果等到蛊虫完全融合，到时候就算是顾瑾月最亲近的人站在你面前都不会看出你是谁，所以现在你能做的就是在蛊虫完全没有与你融合之前尽可能不要见到南宫灏。” “他要是来了，我总不能不见他吧？”纳兰姝忍了那么久就是为了南宫灏，如今听到严子茹这么说，只觉得郁卒不已，当下挥挥手说道：“算了算了，左右都已经这样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你现在最好摒弃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严子茹看着纳兰姝，摇摇头说道：“你别忘了七皇子让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顾瑾月手里可有不少好东西，你若是能够完全摸清楚，到时候七皇子自然会重用你，而那个时候蛊虫与你也完全契合，到时候你还愁什么？” “你说的也对。”纳兰姝听到严子茹的话，顿时点点头说道：“我瞧着那个冬至应该是主事的，回头我多问问她，如果她觉得奇怪，我就用县主的身份去压制她，肯定很快就会问出来了。” “最好不要。”严子茹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答应纳兰姝可能是个十分错误的决定，因为她本来以为纳兰姝会有几分脑子的，结果现在什么都得她来操心，早知道还不如自己替代她成为顾瑾月更好，“冬至那个丫头比较精明，你若是问得多了只怕会被她瞧出端倪来，倒不如去找花落，她跟着顾瑾月时间最长，而且瞧着也是十分单纯无害，顾瑾月将她保护的不错，你可以从她下手。” “行吧！”纳兰姝听到严子茹这么说，点点头说道：“你这么说，那我就这么办，不过你准备怎么离开这里？要我说，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你，倒不如你留下，我就说你是我的朋友，如何？” “这件事不着急，若是真的要留下，也得易容几分，万一有人见过我呢？”严子茹摆摆手说道：“你记住，谭幽幽被抓进牢里，你心情不好也是应该的，但是绝对不能因此就故意找事折腾别人，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收揽人心，懂了吗？” “嗯。”纳兰姝点点头，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可是谭幽幽的事情我并不想管，我瞧着九公主和顾瑾月的关系好像不错，万一回头她要来找我，我该如何应对？” “九公主倒是好应付，这几日你只称病不出，等到摸清楚情况之后再做决定。”严子茹想了想说道：“幸亏云王现在不在京城，否则的话，你这边称病，怕是他就要看望你，到时候还真担心会露馅。” “说起来，我们为什么非得这么小心谨慎？”纳兰姝有些不满地说道：“那些人未必能看得出什么来，我的容貌已经跟顾瑾月几乎完全相似了，就算性格偶有不同，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你别想太多了。” “希望如此吧！”严子茹说完，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说道：“这段时日你最好不要再见谭子淋，谭幽幽入狱这件事八成和他有关系，此人如果不是心机缜密之人，那必然是身边有人在指点，他现在是七皇子身边的红人，咱们跟他接触多了会惹人怀疑，懂了吗？” “知道了！”纳兰姝心里多出几分厌烦之感，她本来就是大家小姐，怎么可能容忍别人总是三番四次的提点她，最关键的是她觉得严子茹根本就是小题大做而已，“你若是无事便回去吧，我自己应付的来。” “嗯。”严子茹见纳兰姝似乎并不想跟自己多言，眸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后问道：“对了，如今你既然已经有了新的身份，那不如去看看你那些故人？” …… 顾瑾月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周围漆黑一片。 说起来，这样的手段经常用在审问犯人的时候，只是对方很显然是为了吓唬顾瑾月，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并不知道顾瑾月有系统在，哪怕顾瑾月昏迷不醒，直播间突然关闭，但是系统是时刻都清醒的。 当然，这样的情形也是有前提的。 就好像顾瑾月当时恰好开着直播，还在与系统沟通，所以才会在她昏迷的时候，系统仍然在线，若是平日里顾瑾月跟系统断开了联系，那就算系统想要帮顾瑾月也是无能为力的。 “这里是哪里？”顾瑾月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发现自己无法探查周边的环境之后便跟系统沟通了起来，“我怎么会突然昏倒？” “对方很显然是个用毒的高手，而且她很了解你，知道你身手不错，所以给你用的药量可不小。”系统解释道：“而且你昏迷了至少四个时辰，现在已经离开京城了。” “这个时候把我带离京城，搞什么……”顾瑾月有些烦躁地说道：“知道是谁做的么？” “旁的人我不认识，不过见过的自然有记录。”系统调出了琳荷的资料，“当时她就在那个迷昏你的人旁边，而且最关键的是，她们竟然知道宫里的密道，避开了禁军巡卫，不过你可以放心，现在京城里可能没人知道你消失了。” “为什么？”顾瑾月听到系统这么说，忍不住有些诧异的问道：“我都失踪了四个时辰，冬至她们等不到我，肯定会……” “你难道忘了，有个长得跟你很像的女人？”系统提示道：“当时你昏迷的时候，琳荷和她的同伴就见到了严子茹和那个跟你长得很像的女人，然后你就被运到这艘船上来了。” “船？”顾瑾月一愣，随即蹙眉说道：“他们走的水路？难道是要去鬼医门？” “我分析，他们应该是要带你去见鬼医门的门主，对了，夜隼一直都在附近，他迟迟没有出手，我想琳荷身边那个妇人的功夫应该不低，否则的话，夜隼应该不会这么谨慎，当然，想必夜隼也是担心会伤害到你。” 顾瑾月当然相信系统的分析。 因为夜隼的素质是在系统那边有记录的，作为一个曾经被系统评价为强悍武者的人，竟然也会忌惮抓走自己的人，可想而知，对方肯定不容小觑。 不过，也不能说夜隼就打不过对方，只是夜隼还要顾忌自己，想必是担心万一真的动手，对方会伤害自己。 “有人来了。” 顾瑾月听到系统提示，随后就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醒了？”来人似乎已经察觉到顾瑾月醒过来了，当下淡淡的开口道：“既然醒了，不如我们聊聊？” 顾瑾月睁开眼睛，发现房间里有了烛光。 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意识到原来这是船上的一间密室，连门都做的与墙壁无异。 “琳荷呢？”顾瑾月有了几分思量，看着面前的妇人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就是琳荷口中的那位米姑姑吧？” “不错。”米姑姑点点头，笑着问道：“看来琳荷说的没错，县主果然是个很聪明的女子，这么快就猜到了是谁带走了你，不过以后县主这个身份不要也罢，作为鬼医门的少门主，想来以后少门主也不会再踏上京城的地界，就不必在意这些俗物了。” “米姑姑这就安排我的将来了？”顾瑾月听到米姑姑的话，淡淡地问道：“米姑姑应该知道，我和云王是有婚约在身的，若是我不回去，怕是云王会找的翻天覆地吧？” “这一点，少门主尽可放心，我们鬼医门做事向来都是十分周全的。”米姑姑立刻说道：“现在京城里不会有人知晓少门主失踪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少门主以后可以拥有崭新的身份，然后有全新的人生。” “好的。”顾瑾月点点头，似乎十分满意地说道：“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如此还要多谢米姑姑。” “……”米姑姑被顾瑾月的态度弄地有些糊涂，试探地开口问道：“少门主愿意跟我们一起回鬼医门？” “为什么不愿？”顾瑾月好似十分奇怪地问道：“米姑姑这话问的好生奇怪，先前我便说过，有机会要去鬼医门拜访，怎么现在鬼医门请我过去，我反而拒绝？难道米姑姑不是诚心邀请？” “当然不是！不不不！”米姑姑喜笑颜开地说道：“少门主愿意去，我们自然十分开心，想必门主见到少门主也会十分欣喜的，只是先前……先前可能有些误会，若是早知道少门主这般意愿，我们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还请少门主海涵。” “这倒是无妨。”顾瑾月想了想问道：“只是米姑姑……你真的能确定你们门主想要见我吗？” 第223章 讨回，姐妹生仇 “当然！”米姑姑听到顾瑾月的话，立刻说道：“门主一直记挂着少门主，怎么可能不在意，若是少门主跟我们一起回去，门主肯定会十分开心的。” “我想见见琳荷。”顾瑾月半晌才开口说道：“我与米姑姑并不熟悉，所以你说的话我并不能全信，我想如果琳荷说的，我大概会相信那么一些。” “少门主真是爱说笑，我怎么会骗你呢？”米姑姑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琳荷与我都是鬼医门的人，而且琳荷已经不是少门主的丫头了，这个时候少门主还能相信她？” “米姑姑，你不要忘了，琳荷别管身份真假，但是当初可是签了契的。”顾瑾月淡淡的说道：“你只把我一个人带过来，我这用惯了丫头的人怎么办？难道你让我自食其力？” 此刻的顾瑾月将一个被惯坏的小姐形象展现的淋漓尽致。 “据我所知，少门主自幼在乡下长大，应该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吧？”米姑姑蹙眉，似乎对顾瑾月这个反应不甚欢喜，当下问道：“如果需要的话，少门主可以等到了鬼医门，到时候自然会安排丫头……” “到鬼医门还需要多久？”顾瑾月托着下巴，看着米姑姑问道：“若是三两日可能我还可以凑合，但是时间久了必然是不行的，我就算在乡下长大，身边也是有花落侍奉的，难道说你让我一个少门主做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吗？” 米姑姑被顾瑾月说的无言以对。 “少门主，我们这次出门比较仓促，所以并没有带多少人，还请少门主多多体谅才是。” “我是少门主，还是你是？”顾瑾月听到米姑姑这么说，那可是相当不乐意，沉声道：“你如果不让琳荷来伺候，那我回到鬼医门之后也未必会去见你们门主的。” “少门主，恐怕这可由不得你。”米姑姑简直没见过顾瑾月这样的，明明之前暗中观察觉得此女相当不错，怎么现在反而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难道这才是她的本性？ “你可以试试啊！”顾瑾月似笑非笑地问道：“米姑姑，你可别忘了，不仅仅是你们鬼医门会用毒用药，我也同样可以，甚至说，我对自己下的毒可能你们鬼医门都解不了，到时候你们若是出了什么事，那可不要怪我。” “少门主这是在威胁我？”米姑姑眯起眼睛，她在京城听闻过顾瑾月的名声，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是啊！”顾瑾月坦然承认，那笑眯眯地模样简直要把人气死。 最终，米姑姑还是妥协了。 琳荷进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子河水的气息。 “真是没有想到，我说不让你回来，你索性连我都带走了？”顾瑾月假装没有看到米姑姑离开前对琳荷的警告眼神，淡淡地笑道：“这么舍不得我？” “小姐，奴婢……”琳荷有些尴尬，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坐下吧！”顾瑾月倒是没有多少介意，挥了挥手示意琳荷坐下来，随后才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米姑姑说，门主想见小姐。”琳荷低着头，好似做错了事情一般，其实刚才她知道顾瑾月想要见她的时候就一直在心里有些紧张，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跟顾瑾月解释。 “若是我去了，你们门主把我杀了，你会后悔么？”顾瑾月晃动着手里的茶盏，看着那冷掉的茶水透出浑浊的颜色，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果然是像御姐说的那样，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以往在乡下，自己摘了些花都能泡茶喝，回了京城有了几分家底以后，她喝的茶都是精挑细选过的，甚至泡茶的水都是特地从山上运下来的，现在看到这样的茶水反而有些喝不下去，倒是让她觉得自己还真是变了。 只是每个人都在变。 一个人靠着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在细节上稍稍纵容下自己倒是无可厚非。 只可惜，冬至养刁了她的胃，不知道自己这几日该怎么解决膳食。 “小姐，门主不会杀了小姐的。”琳荷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并不知道顾瑾月在这个时候还有空感慨下自己的人生，当下连忙解释道：“门主一直特别想念小姐，如今若是见了小姐回去，那肯定十分……” “你说的这些，米姑姑已经说过一遍了。”顾瑾月打断了琳荷的话，意有所指地说道：“你们的门主要是想见我，怕是早就找到我了，如今突然这么着急的见我，定然是我有自己的过人之处，如果我是你，念着先前那点情意，不如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如何？” 琳荷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米姑姑之前叮嘱过她，不到鬼医门，绝对不可以透漏半分关于鬼医门的事情给顾瑾月。 可是现如今顾瑾月已经猜出了不少，自己难道还要隐瞒下去？ “罢了，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强求。”顾瑾月等了半晌，见她没有任何要说的意思，当下挥挥手说道：“你走吧，日后也不必出现在我面前了，琳荷，当初别管你是什么原因接近那个孩子，可我不得不说，庆王世孙可是真的将你放在心上的，若是你留在他身边，日后定然也比在鬼医门强，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小姐。”琳荷听到顾瑾月的话，突然噗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低着头说道：“奴婢真的不是有意想要隐瞒小姐，只是鬼医门现在的问题不是奴婢一句两句能说的清楚的，还请小姐恕罪。” “你起来在说话！”顾瑾月看了琳荷好一会，慢慢的伸出手扶着她起来，随后才说道：“琳荷，我自问对你还算是不错，你应该也知道，若是我一头雾水的到了鬼医门，怕是到时候怎么死地都不知道，难道你就希望我去了之后是这样的结果？” “不会的！”琳荷立刻摇头否认道：“小姐那么厉害，那些人必然不会是小姐的对手，小姐到时候与门主一同对付那些人，到时候鬼医门也会是小姐的，小姐怎么……” “琳荷！”就在琳荷想要继续说的时候，米姑姑突然推门而入，而顾瑾月并不意外，很显然一早便猜到了米姑姑会在外面偷听。 “我不是说了，有些事情需要少门主自己去看，谁让你多嘴的？”米姑姑看了顾瑾月一眼，快速走到了琳荷身边，沉声道：“难道你想坏了门主的事？” “米姑姑，你不要怪她了。”顾瑾月听到米姑姑的话，当下嗤笑一声，摆摆手说道：“她只是担心我，所以才会跟我说这些，倒是米姑姑，如果真的希望我回去帮你们门主，难道不该把事情完完全全地告诉我？” “少门主，这些事情等到少门主去了鬼医门，门主自然会全盘告知。”米姑姑十分恭敬地说道：“还请少门主不要为难我们。” “好吧！”顾瑾月现在倒是也同意了，当下点点头说道：“既然米姑姑你如此坚持，那我就不再多言了，只是这几日琳荷必须留在我身边，想必米姑姑这一点总不会在反对了吧？” “好。”米姑姑到底是同意了，毕竟她也不想跟顾瑾月的关系搞得太僵，回去之后，万一顾瑾月真的要替门主收拾那些人，她少不得要听少门主的安排，一个琳荷而已，自己警告过，想必也不会再乱说话了。 若是真的有想要乱说话的想法，那就暂时不要开口便是。 “只是米姑姑说是请我回鬼医门，有又把我关在这里是何道理？”顾瑾月看到米姑姑同意了，不禁笑着问道：“再不济，我也得有个自己的卧房吧，这种密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关押了什么重犯，也难怪我与米姑姑的关系不太好，你说是不是？” …… 另一边，花楼里的顾瑾莲已经见到了她那位好姐姐顾瑾瑶和大哥顾子谦。 “真是没有想到，我走之前，顾子煜还好好的，一来一回的功夫，人就没了。”顾瑾莲看着默不作声的顾瑾瑶和顾子谦，似笑非笑地问道：“姐姐，大哥，你们近来可好？” “顾家发生了什么事，你比谁都清楚，何必再问？”顾子谦放下茶盏，看着顾瑾莲问道：“不是说让你陪在七皇子身边，怎么又跑回京城来了？” “七皇子安排我回来，我有什么办法？”顾瑾莲摊开手，应了顾子谦的话，目光落在顾瑾瑶的身上，“姐姐，如今咱们时隔那么久见面，你都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妹妹想说什么？”顾瑾瑶抬眸看向顾瑾莲，十分坦然地问道：“我也没有想到，妹妹竟然会走到今日这步，谭家的事情是妹妹做的吧？” “哎呀，姐姐还是像以前那么聪明！”顾瑾莲没有承认，也没有完全否认，只是笑眯眯的问道：“当初姐姐派人在我身边，怂恿我害死了母亲，这个仇，姐姐你说我该如何向你讨回呢？” 第224章 傻子，时机正好 “莲儿！”顾子谦听到顾瑾莲的话，立刻开口说道：“你怎么跟你姐姐说话呢？而且当初母亲的死本就是重病，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如今这世上就剩咱们三个人，难道还要因为那些旧事就生了嫌隙吗？” “大哥，你可能听错了。”顾瑾莲笑了起来，看着顾瑾瑶和顾子谦说道：“不是嫌隙，我与姐姐之间可不单单是嫌隙那么简单，我们之间是有仇，杀母之仇。” “顾瑾莲，事到如今，你也不必在这里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来。”果然，顾瑾瑶并不像顾子谦那样还想要维持表面上的和睦，只是冷冷地看着顾瑾莲说道：“李虎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啊！”顾瑾莲完全毫不在意地说道：“一个纨绔子弟，冬夜里喝多了酒，失足掉进了护城河，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时候早就没了气息，这种事还需要别人去做吗？” “你不要以为你不承认我就不知道，这个世上唯一一个会在意李虎那种人的死活，恐怕只有你了吧？”顾瑾瑶嗤笑一声，淡淡的说道：“当初你不就是为了不嫁给李虎，所以才杀了母亲的吗？” “好了！”顾子谦打断了顾瑾莲和顾瑾瑶之间的争执，冷声开口道：“我刚才说了，现在这世上只有咱们三个人身上还带着相同的血脉，何必为了那些事情争执不休，咱们现在要做的是联手去对付其他的人，至少先把顾府掌控在手里。” “顾老夫人不是都被姐姐解决了吗？”顾瑾莲知道顾子谦是向着顾瑾瑶的，当下冷哼一声说道：“全天下的人都以为顾老夫人是自己不小心摔了，可是你顾瑾瑶心里头估计很清楚，当初你就是故意的吧？” 顾瑾瑶白了顾瑾莲一眼，并没有说话。 “莲儿，你现在既然在京城，而且有了这样的身份，想必以后得到消息会更加简单。”顾子谦倒是很满意顾瑾瑶的反应，当下看着顾瑾莲说道：“王罗生现在盯着父亲不放，是咱们掌控顾家最好的时机。” “你不是在说笑吧？”顾瑾莲看着顾子谦，长长的指甲敲了敲桌子说道：“这顾家虽然你们俩是长子嫡女，可是还有姨娘庶女庶子那么多人在，而且你以为那几个庶子是简单的人物吗？现在他们无非是因为父亲压着才没回来而已，若是父亲出了事，怕是到时候你们有三头六臂都应付不过来。” “顾瑾莲，你也太危言耸听了。”顾瑾瑶对于顾瑾莲现在可是讨厌到了极致，甚至比顾瑾月还要讨厌，当下嗤笑一声说道：“那些庶子就算想闹腾又怎么样？对于顾家来说，长子嫡女的身份大过天，难道说族老还能让庶子庶女越过我们去不成？” “可是你们心里头明白的很，到底是不是长子嫡女，嗯？”顾瑾莲意有所指地问道：“这么多年，你们自以为藏得天衣无缝，可是你们怎么知道府里头真的无人知晓呢？” “顾瑾莲，你什么意思！”顾瑾瑶猛地起身，拍了桌子，怒声道：“我不跟你计较，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了？” “姐姐这话说的，我不是人还能是什么？”相比较以往见到顾瑾瑶生气就担心害怕的顾瑾莲，此刻的她好像完全变了性子一般，不仅不在意顾瑾瑶的态度，反倒是低低地笑着看向顾子谦问道：“大哥，你真的觉得姐姐这样的脾气能助你成事吗？” “看来，莲儿你今日特地让人偷偷请我们过来，是有事情要说了。”顾子谦现在也看出来了，顾瑾莲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小丫头了，所以他这会倒是冷静了下来，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如直接说出来，如何？” “你们想对付顾瑾月，我不反对，但是现在不行了。”果然，顾子谦的话音一落，顾瑾莲便懒散地靠在了贵妃榻上，淡淡的说道：“如今的顾瑾月是七皇子要的人，谁都不可以动，明白了吗？” “顾瑾莲，七皇子是你的主子，可不是我们的主子。”顾瑾瑶听到顾瑾莲这么说，冷声说道：“而且现在七皇子可还没坐上那个位置呢！你这是让顾家跟着你一起上七皇子这条船了？” “姐姐，你这话敢不敢去七皇子面前去说一说？”顾瑾莲打了个哈欠，随后撑着头看着顾瑾瑶问道：“以前我可没发现姐姐这么沉不住气，怎么，发现妹妹现在比你强，所以心里头十分郁卒是不是？” “我跟她谈不来。”顾瑾瑶扫了顾瑾莲一眼，淡淡地说道：“大哥，我出去等你，以后不要再带我来见这个女人。” 说罢，也不等顾瑾莲和顾子谦开口，顾瑾瑶直接甩袖离开了。 “啧啧，那么久未见，姐姐的脾气越来越不好了。”顾瑾莲看着顾瑾瑶的背影，笑眯眯的问道：“你说是不是大哥？” “莲儿，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那大哥不得不提醒你，咱们现在好歹都是顾家人，总该相互惦念的，何必闹得那么不好？”顾子谦叹了口气，看着顾瑾莲说道：“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疼爱的妹妹，瑶儿对你也是一样的感情，你这么说，她必然会伤心。” “行了，大哥，你那一套还是收起来吧！”顾瑾莲摆摆手，对于顾子谦说的这些，根本毫不在意，“放在以前，我肯定信大哥最疼我，可是大哥最疼的怕是自己吧？” “莲儿，你这话说的，大哥可真伤心。”顾子谦摇头，似乎十分可惜。 “伤心不伤心容后再说。”顾瑾莲根本不给顾子谦多言的机会，只是起身走到他面前，气息都喷在他的脸上，“大哥，你想不想认祖归宗？” “莲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顾子谦微微愣了愣，随后略有些尴尬地笑着问道：“我本来就是顾家的长子，还要什么认祖归宗？” “妹妹言尽于此。”顾瑾莲起身，手指落在顾子谦的手背上，一下又一下的轻敲着，“大哥心里应该很明白我在说什么，只是大哥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也不迟，如何？” …… “谭幽幽。” 谭幽幽这个人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心比较大。 她知道自己被抓到牢里，外头关心自己的那些人怕是在想尽办法救自己，所以她就算在里头着急也没用，还不如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只是祝择一一身夜行衣出现，看到谭幽幽睡得香甜时，着实有些好笑。 “谭幽幽？” 祝择一虽然并不想吵醒她，可是想到自己特地来一趟也不容易，总该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免得日后她出去再觉得自己无情无义，根本不管她的死活，那自己到时候怕是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嗯？”谭幽幽被祝择一推醒，一脸迷惘地睁开眼睛，猛地看到眼前的黑衣人，顿时一拳就挥了过来。 “是我！”祝择一一把握住谭幽幽的拳头，拉下自己的面巾，有些好笑地说道：“难道你还以为有人来刺杀你不成？” “祝择一？”谭幽幽看到祝择一的脸，警惕的目光慢慢变得清明，随后突然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半晌没有动静。 “谭幽幽？幽幽？”祝择一被这突然的一抱愣了好半晌，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从心底蔓延出无尽地欢喜，都快要把他冲昏了一般，忍不住双臂收紧抱住谭幽幽，低声问道：“怎么了？害怕吗？” “嗯。”谭幽幽的声音从祝择一怀里传出来，闷闷的，好像是哭了。 “别怕。”祝择一的心简直软成了一滩水。 他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是个干净的单人牢房，心里觉得好歹顾瑾月安排过了，比让这丫头住脏兮兮的那些牢房要好的多了，而且瞧着她睡得挺好，便以为她是真的不害怕的。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自己简直就是个大傻子。 “祝择一，我会不会死？”谭幽幽把脸埋在祝择一的怀里，闷声问道：“瑾月说的没事，我相信她，可是我自己在这里总是会胡思乱想，瑾月就算再厉害，可是她不是皇上，万一皇上想要杀了我呢？” 谭幽幽很清楚，皇上即便要杀了她，也是杀给谭家看，杀给六皇子看，但是她并不想做那个被杀的人，不管是谭家的任何人，她都不希望对方成为皇上杀鸡儆猴的选择。 “我会陪着你的。”祝择一抱紧了谭幽幽，低声道：“幽幽，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了，所以我想娶你做我媳妇，你答应我好不好？” “祝择一，你这是在哄骗良家少女！”谭幽幽猛地抬起头，盯着祝择一，眼眶分明还红着，可是已经恢复到往日那个张扬的模样，“你老实说，是不是以前经常这样哄骗人家小丫头？你说，你到底骗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天地良心！”祝择一顿时好像倍受打击的样子，看到谭幽幽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连忙举起手发誓道：“老子发誓，这辈子就喜欢过一个叫谭幽幽的丫头，幽幽，难不成非得让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你才肯信吗？” 第225章 发誓，双向表白 谭幽幽的脸瞬间好似火烧一般。 可是谭幽幽是谁啊？ 她怎么可能因为祝择一这几句话就不在追问下去？ “可是我现在已经被抓进大牢了。”谭幽幽看着祝择一，撅起嘴巴问道：“你真的不介意？如果皇上真的赐死，那我就死定了，根本就不可能在嫁给你，以后你依然可以娶妻生子，然后儿孙满堂……” “谭幽幽。”祝择一听到谭幽幽这么说，不禁蹙眉问道：“你不相信我对不对？” “世间最多薄情郎。”谭幽幽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慢慢的坐了下去，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说道：“若是我们有婚约，兴许我死了，你还能替我守那么几年，可是你我之间毫无关系，我又凭什么让你替我做什么呢？” “谭幽幽，我跟你说的，你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我没说的，你全都说出来是不是？”祝择一简直要被谭幽幽给气死了，当下上前捧着她的脸，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听着谭幽幽，我祝择一这辈子见了你之后才知道动心是什么感觉，所以如果你死了，我会替你孝顺父母，会替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等到老了以后跟你合葬，这辈子不会再娶别人，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谭幽幽看着祝择一，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 说起来，她刚才那个样子只是想逗逗祝择一，结果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说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祝择一好像反应过来一般，突然恼火地说道：“谭幽幽，你刚才是故意吓唬我的是不是？” “没有！”谭幽幽立刻反驳，见祝择一转身要离开，直接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他的身上，连声道：“祝择一，我相信你，而且我谁也不嫁，以后只嫁给你！” “这还差不多。”祝择一立刻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直接把人从背挪到了怀里，抱着谭幽幽说道：“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祝择一的人，要是敢嫁给别人，我就打断对方的腿！” “你可真是够了，我才不相信。”谭幽幽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说道：“谁不知道祝将军最懂规矩了，你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谭幽幽，你放心，我是不会做那样的事情，可是我会对你好，疼你，宠你，让你一点也不舍得离开我。”祝择一看着谭幽幽，认真的说道：“如果是因为我对你有丁点不好你选择离开我，我真的无话可说，那是我活该。” “行了，你大半夜来找我，难不成就为了说这些？”谭幽幽虽然嘴上嫌弃，可是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她喜欢听祝择一说这些，至少让她感觉自己在祝择一心里头是独一无二的人。 “就是来看看你，我也没有别的新的证据。”祝择一耸耸肩，看着谭幽幽说道：“不过安和县主搞了个大动作，我都没敢相信她竟然敢这么干，而且六皇子也知道，这下我反倒是挺欣赏六皇子那个人了。” “怎么，难道你以前还对六皇子有什么意见不成”谭幽幽戳着祝择一的心口，嘟囔道：“人的偏见是可以改的，之前我还一直嫌弃你老是跟着我呢，当时我以为你是挟恩图报，现在看来，你果然是！” 祝择一听到谭幽幽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啊！”谭幽幽白了祝择一一眼，随后问道：“你怎么闯进来的？天快亮了，你赶快走吧！” “你自己不要害怕。”祝择一扫了一眼外头的天色，低头看着谭幽幽说道：“我晚上再来看你。” “你别冒险了！”谭幽幽听到祝择一的话，连忙摆手道：“你疯了不成，这里是天牢，哪里能让你来来回回跑着玩呢？万一回头不小心被谁撞见了，怕是要惹出麻烦来的。” “可是你自己在这里会怕。”祝择一握着谭幽幽的手说道：“幽幽，对不起，我不能在这里陪着你，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真的是我太没用了。” 这一刻，祝择一突然觉得也许他该做点什么。 那个时候他选择带着兄弟们来京城投诚，其实真正的目的是冲着云王来的，可是现在看来云王他没有想要做皇帝的打算，那他是不是该好好去跟六皇子谈一谈？ “我没事的。”谭幽幽摆摆手，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挂心我，又怎么可能为难自己呢？快走吧！” 祝择一看着谭幽幽，过了好久突然落在她额头上一个吻，随后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好好等我。” 谭幽幽摸着额头上还残留的温度，突然莫名的感觉十分暖心。 她是幸运的，能在这个时候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外面有那么多人在担心她，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另一边，祝择一从天牢里出来，就直接悄悄去了六皇子府。 相比较天牢，六皇子府的守卫就明显要森严了许多。 所以祝择一虽然闯了进去，但是很快便被人发现了，好在祝择一及时亮出了身份，很快便见到了南宫俊宇。 “六皇子。”祝择一见到南宫俊宇，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祝将军。”南宫俊宇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打量了祝择一这一身装扮，当下吩咐小厮道：“去替祝将军准备一身成衣，尽快送过来。” “看来，六皇子猜到微臣去了哪里。”祝择一见那小厮离开，这才转头看着南宫俊宇问道：“六皇子现在可有什么应对之法？” “暂时只能这般。”南宫俊宇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就如安和县主说的那般，越是在这个时候，不管是谭家还是我，都不能做太多事，除了求情之外，都会让父皇更加起疑，到时候只会让幽幽的处境更加艰难。” “六皇子。”祝择一看着南宫俊宇，突然开口问道：“不知六皇子这一次可有什么感触？” “嗯？”南宫俊宇听到祝择一的话，一时间倒是没有反应过来。 “这世间，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能保护，其实是件十分无力的事情。”祝择一深吸一口气，看着南宫俊宇说道：“天子掌握生杀大权，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是谭幽幽，以后也可能是六皇子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六皇子难道都没有什么感觉？” “祝将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南宫俊宇虽然早就定了要逐鹿的心，可是这些话他只是与顾瑾月说过，自然不可能见谁都去说，如今祝择一突然提起，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我知道。”祝择一拱手说道：“六皇子，我知道你性情耿直，可能不屑于那些争斗，但是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有的时候不得不争，甚至说，有的时候你不争，就是把亲人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上去，六皇子，微臣希望你能考虑考虑，祝择一愿意终身追随六皇子。” 哪怕只是为了谭幽幽，他也会。 “祝将军这番话代表祝将军自己，还是……”南宫俊宇目光灼灼地看着祝择一，似乎十分惊喜他的投诚，顾瑾月说过，想要让祝择一顺服，须得他自己真心实意，可是他没有想到祝择一有一日会直接来找自己，比他想象的要顺利很多。 “六皇子，我的身份代表着我说话不可能只代表自己。”祝择一拱了拱手说道：“但是我要说的是，我是为了谭幽幽，只希望六皇子能救出幽幽，也希望他日若是六皇子功成的时候，能护着幽幽再不受今日之苦。” 南宫俊宇没有想到祝择一对谭幽幽会如此上心，当下慎重的点了点头，沉声道：“祝将军可以放心，我答应你。” …… 顾瑾月并没有能离开那间密室，准确点说，除了琳荷会一日三餐的送过来，她也就只能跟直播间的观众们聊聊天，也得亏如此，不然的话，她还真是会觉得闷。 以前有花落和冬至陪着，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这二人不在身边，倒是让她觉得空落落的。 习惯真的是十分可怕的东西。 “主播，你为啥不想办法逃走？” “怎么逃？你没看到连夜隼都没有找到机会出现，肯定是那个米姑姑的功夫也不弱啊！” “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就坐在这里等着？真的回那个什么鬼医门？” “那我们家幽幽怎么办啊？” 直播间里的弹幕一波又一波，只是顾瑾月并没有回应，若是旁人看上去，她也不过是在发呆，却不知，其实她在让系统分析现在所处的位置。 “你现在已经距离京城有很远的距离了。”系统有些无奈的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消息送回去，你总不能让别人冒充你在京城活的那么滋润吧？” “我也想传递消息回去啊！”顾瑾月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说道：“可是我能怎么办？现在我连这间房都出不去，难道站起来大声喊吗？” “夜隼一直跟着你，竟然真的没有找到一点机会进来？”系统有些奇怪地问道：“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第226章 离开，双宿双栖 “你能不能别乌鸦嘴？”顾瑾月听到系统的话，顿时恼火地开口道：“能不能见到夜隼都是其次，只要他安全就好，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谭幽幽，京城里那个人肯定不会管她的死活，到时候六皇子他们肯定会以为我言而无信，败坏我的名声，这种事可真是想想都让人郁闷。” “可你现在担心也没用啊！”系统顿时委屈巴巴地说道：“你现在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回头在鬼医门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两说呢！别说谭幽幽现在没有性命之忧，就是有，你也真是爱莫能助啊，亲。” “你觉得我的母亲会杀了我？”顾瑾月自己回了系统的话，随后又说道：“当然，也不一定，说不定我要是不听她的，她就直接弄死我，一了百了，反正对她来说，我这个女儿在外头那么多年，她也没有想到过把我带走，很显然是根本不在意我的死活，现在知道我的存在，八成也是因为我有本事而已。” 连亲生母亲都这么现实，听着还真是让人郁卒的紧。 “小姐。” 这边顾瑾月刚刚说完，夜隼的声音已经在黑暗中响起。 “卧槽，牛皮牛皮！”系统竟然忍不住赞叹道：“这夜隼的本事可真不小啊，这密室都能进的来？真不愧是云王送过来的人啊，我瞧着这密室一般人哪里能看得出来？” “滚吧你！”顾瑾月在内心送了系统一个白眼，心里头虽然激动，但是面上还是十分冷静地问道：“夜隼，你没受伤吧？” “回小姐的话，我想办法引开了他们，自己偷偷潜了进来，并未遇到人。”夜隼虽然说的很轻松，可是顾瑾月明白，能让他花了不少功夫进来，恐怕真正遇到的事情也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现在你得回京一趟。”顾瑾月知道时间紧迫，所以长话短说，沉声道：“最好去见王爷，告诉他现在谭家被卷入了太子和七皇子之间的争斗，让他帮我把谭幽幽救出来，谭幽幽得活着，不然的话，不论是谭家还是六皇子以后都会多少受到影响，不利于军心，不好。” “若是属下离开，小姐怎么办？”夜隼蹙眉，第一次反驳了顾瑾月的话，“属下留在小姐身边随时能够保护小姐，其他人与属下无关，而且这根本谈不上军心，六皇子想要参与夺嫡之争，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夜隼。”顾瑾月有些无奈地叹口气说道：“你应该相信我，我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的，但是如果谭幽幽因此没了命，我可能会懊悔一辈子。” 毕竟，若不是她拉着谭幽幽做生意，谭幽幽也不会来京城，更不会被牵扯进来。 “小姐。”夜隼并不想同意。 他知道，谭幽幽对顾瑾月来说是很好的朋友，可是他的任务是保护顾瑾月，如果顾瑾月出了什么事，那他岂不是也会懊悔一辈子？ 但是这些话，他没办法跟顾瑾月说明白。 当初云王殿下送了四个人到顾瑾月身边，唯独被顾瑾月留下的，就只有冬至，其他三人都被小姐派去做生意了，也许小姐是发挥他们本身的长处，可是夜隼看的明白，那三人始终没能像冬至那样把心思完全放在小姐身上，所以小姐才会索性放他们出去。 后来自己被云王选出来替小姐训练那些孩子，他便决心要留在小姐身边，所以小姐能够察觉到他的忠心，才会将他留下。 从那个时候开始，夜隼便发过誓，会好好保护顾瑾月，不让她受半分伤害。 这一次，能在他眼皮底下掳走了小姐，已经让他自责不已，如今他怎么可能丢下小姐自己离开？ “夜隼，这是命令。”顾瑾月知道夜隼的执拗，当下只能安排道：“你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到时候也帮不了我什么，这是追踪蛊，我当时只是养着玩，你且拿去，等到见到王爷之后立刻多带些人来找我，这样不管我在鬼医门有什么事，我都能有帮手，如何？” “是，小姐。”夜隼知道他根本不可能不听顾瑾月的，所以只能接过追踪蛊，突然跪下说道：“小姐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属下会尽快赶到小姐身边。” “好。”顾瑾月点点头，看着夜隼消失在了房间中。 “我一直特别佩服这些古人，这轻功来无影去无踪的。”系统在这个时候打破了沉默，“说起来，你那个追踪蛊不就是换来的追踪器么，说的跟真的一样……” “你一个程序，要是不说话，估计也没人把你当哑巴。”顾瑾月再次给了系统一个白眼，随后躺在床上说道：“夜隼那个孩子脾气固执，你若是不给他另一条路选，他肯定不会走的。” “说起来，如果不是谭幽幽的事情，你就该瞒着南宫灏，到时候看看他到底认不认得出那是个假的。”系统坏笑道：“说不定他根本认不出，然后就和那个女人双宿双栖了呢？” “你别以为我现在没人说话，就非得听你叨叨。”顾瑾月心情更差了，直接关了系统，恨恨地说道：“你可给我闭嘴吧！” 其实，顾瑾月也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跟系统变成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以前的时候，分明大家还能好好的商讨事情，可是慢慢的相处下来，一人一系统倒是轻松随意了不少，而且还互损的乐此不疲。 有的时候，顾瑾月其实挺想问问系统以往跟纳兰姝是如何相处的，可是后来想想，这玩意可能就像高冷御姐说的那样，不过问就是最好的选择。 …… 就在夜隼悄无声息离开的时候，纳兰姝已经见到了被充为官婢的纳兰夫人。 “县主现在来看奴婢，难不成就是为了奚落奴婢么？”纳兰夫人看着面前的顾瑾月，好像有些不满地说道：“奴婢站在这里已经半个时辰了，县主一言不发，到底想要做什么？” “纳兰夫人，你这可就错了。”纳兰姝笑眯眯的说道：“若是我真的想要处置你，你现在这个态度跟我说话，我可能早就杀了你，那你还有命跟我说这些？” “那奴婢还得多谢县主不杀之恩了？”纳兰夫人知道自己现在落了难，虽然她很像低声下气的赔礼道歉，可是她看着面前的人，总觉得心里头不舒坦，就好像她自看到这个女人的那一刻开始就不想跪一样，“若是县主想要杀了奴婢，奴婢自然不敢有半句怨言。” “行了，纳兰夫人，我今日来主要是来看你的。”纳兰姝扫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不禁笑着问道：“母亲在这里可还适应？” “你……”纳兰夫人听到纳兰姝这句话，瞪大眼睛，好半晌才突然反应过来，指着纳兰姝说道：“你……你是……” “嘘！”纳兰姝伸出一个手指，示意纳兰夫人噤声，笑着说道：“我现在这个身份，想着如果见到纳兰夫人，定然是可以做点什么事情的，纳兰夫人你说是不是？” “姝儿，姝儿，你真的是姝儿！”纳兰夫人激动的上前一把抓住纳兰姝，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才问道：“你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你别管我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纳兰夫人你还是冷静点，不然的话万一暴露出来，到时候咱们可就死定了。”纳兰姝甩开了纳兰夫人的手，似笑非笑地说道：“而且现在我是安和县主，可不是你的什么姝儿。” “是，是，安和县主。”纳兰夫人讪讪的点头，以前纳兰姝是她的女儿，她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可是现在纳兰姝摇身一变成了安和县主，而她只不过是官婢而已，拿来敢不听她的，当下连连点头说道：“县主说什么，我自然是听什么的。” “你想不想离开这里？”纳兰姝看着纳兰夫人这个模样，心里头突然一阵畅快，以往在纳兰府受的那些气在这一刻好像完全释放出来，哪怕当初纳兰夫人是为了让她学更多的东西才责骂她，可那对于纳兰姝来说也是一种耻辱。 “我……我可以吗？”纳兰夫人惊喜地抬头看着纳兰姝，小心翼翼地问道：“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想要带个官婢出去，对我这个县主来说，还是很简单的。”纳兰姝微微扬眉，好似想到什么一般问道：“只是，我现在到底不是从前，不能对纳兰府的人表现出太过的热情，想必你应该也知道，所以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我恐怕……” 纳兰姝言下之意无非是让纳兰夫人拿出一些诚意来，可是对于现在的纳兰夫人来说，整个纳兰府都没了，她还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出来？ 不对！ 她还有一样只有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 “有！”纳兰夫人想到了什么，上前一步对纳兰姝附耳低语了一番，随后才说道：“你相信我，当初纳兰姿死的时候，纳兰府里头不少人都动了心思，你难道以为他们纯粹是心疼纳兰姿不成？” 第227章 买走，蛛丝马迹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纳兰姝听到纳兰夫人这么说，不禁蹙眉说道：“你不会是在骗我的吧？” “现在到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我还能骗你什么？”纳兰夫人看着纳兰姝，感觉好像在看另外一个人，似笑非笑地说道：“只要你救我出去，我自然会告诉你那个图的下落，你以为当初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 “好，我可以带你出去。”纳兰姝现在的身份是顾瑾月，也就是安和县主，而纳兰府的女眷都充为官婢，那么作为县主，想买走一个官婢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你最好说的是真的，不然的话，我可未必会放过你。” “我是你母亲！”纳兰夫人听到纳兰姝的话，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忍不住盯着纳兰姝问道：“难道你来这里根本就不是为了救我出去？” “你想太多了。”纳兰姝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我既然已经脱离了纳兰府，又怎么可能跟你们在扯上关系，我今日救你出去，还是看在你说的那张图的份上，至于其他人，自生自灭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你……”纳兰夫人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女儿竟然这般冷血，可是她也很清楚，自己根本没得选，而且现在也不是得罪她的时候，毕竟她只有这一次机会可以离开这种地方。 “县主。”纳兰姝顶着顾瑾月的脸走出去的时候，负责看管的人立刻谄媚的迎了上来，连声问道：“县主真是宅心仁厚，还来看望这些已经落了难的官婢，若是放在旁人，哪里会理会，巴不得撇清关系呢！” “冬至，赏。”纳兰姝示意冬至赏此人，见他连声道谢，这才开口道：“我要带走一个人，既然都充为官婢，想必本县主买走她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吧？” “那是自然，县主想要带走谁？” “小姐！”冬至没有想到纳兰姝竟然要带走纳兰府的人，当下上前一步提醒道：“现在与纳兰府扯上关系不太合适……” “我自有主张。”纳兰姝扫了一眼冬至，对于她这样事事都多嘴的性子十分不满，想着总该找机会把人发卖出去，免得留这样的人在身边回头也是祸害。 冬至一愣，随即恭敬的退到一旁，什么都没有再说。 纳兰姝十分满意冬至这么做，当下挥挥手，示意人把纳兰夫人带了出来，随后这才上了马车回了县主府。 一路上，纳兰夫人欲言又止，可是纳兰姝碍于冬至在场，至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月儿，你回来了？”令纳兰姝没有想到的是，她这边刚刚到了门口，兰姨娘竟然也在那里等着，看到她十分欣喜地说道：“我做了八宝鸭，你正好回来吃。” “我不喜欢吃，以后不要做了。” 纳兰姝最讨厌的就是吃鸭肉，结果兰姨娘竟然还做了八宝鸭？ 兰姨娘也有些意外，而且整个人因为纳兰姝这句话似乎呆住了，很显然是没有料到她会这么反感。 “咳……”纳兰夫人在后头咳嗽了一声，倒是让纳兰姝反应过来，她现在不是纳兰姝，而是顾瑾月！ 冬至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纳兰姝和纳兰夫人，随后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 “啊，兰姨，我今个儿不太舒服。”纳兰姝上前拉着兰姨娘的手，尽可能笑着说道：“外头的事情太多了，真是让兰姨辛苦了，等晚上我再过去吃好吗？” “罢了，你累了就快去休息吧！”兰姨娘也从一开始的怔愣中回过神来，摆摆手笑着说道：“我明日就走了，以后你好好照顾自己。” “你去哪，哦，不是，瞧瞧，我都把这事给忘了！”纳兰姝一拍脑门，随后挽着兰姨娘的手臂说道：“若是兰姨住的不舒服就让人来信给我，到时候我再接兰姨回来。” 兰姨娘要被送到顾家村的事情，纳兰姝本来是不知晓的，不过昨个儿她在院子里独自逛游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兰姨娘的贴身侍婢，随便几句便套了出来。 “好。”兰姨娘拍了拍纳兰姝的手，随后停住了脚步，“你不必陪着我，快去歇着吧！” “那行，冬至，你送兰姨回去！”纳兰姝本来就有事情想要跟纳兰夫人商讨，所以这会索性连冬至一起赶走，还不忘说道：“回来之后也不必打扰我，我想休息下。” “是，小姐。”冬至福了福身子，随着兰姨娘一同往兰苑走去。 纳兰姝看着那二人的背影，不禁若有所思。 “你这气候还是不行，方才若不是我提醒你，你大概都忘了你的身份了。”纳兰夫人在后头说道：“我瞧着你身边那个丫头可是精明的很，你若是不注意，回头可能就会被发现了。” “你放心，我不会等他们发现什么的。”纳兰姝收回目光，转身朝着自己院子走去，边走边说道：“你在这里也不要乱说话，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可护不了你。” “知道了。”纳兰夫人应了，只是心里头多少有些不忿，自己养大的女儿竟然对待自己是这样的态度，她这心里头怎么想都觉得不舒坦，可是现在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能有什么办法？ 比起那些成日里浆洗衣物甚至被买走做侍妾的纳兰府的人，她已经算是不错了吧？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过来？”纳兰姝回头一看纳兰夫人还站在原地走神，忍不住怒声道：“你难道还等我去请你不成？” “来了来了！”纳兰夫人回过神，连忙快步走了过去，罢了，这日还是暂且先这么过吧！ …… “你家小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另一边，兰姨娘对于纳兰姝的变化很显然也是上了心，转头看着冬至问道：“我总觉得她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夫人，您可能多虑了。”冬至平静的说道：“谭家小姐被下入天牢，小姐可能心情不好，还请夫人莫要太过在意才是。” “自己的孩子，她那个态度我也不会在意的，心里头烦闷，我也帮不上什么，着实可惜。”兰姨娘听到冬至这么说，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才说道：“可惜谭家那个小丫头了，多可爱的姑娘，怎么就被抓起来了呢？” “夫人，这世上的事情哪里有说得准的？”冬至笑着说道：“只是小姐最近心情不太好，奴婢想着夫人还是暂且不要走了，至少等到小姐需要人的时候，还能帮她宽宽心。” “你说的有道理。”兰姨娘听到冬至这么说，点点头，可随即又有些担心地问道：“我若是不走的话，月儿都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岂不是又要惹她不开心？” “那不如这样，奴婢明日护送夫人去城郊的别院住一段时日，到时候若是京城真的有什么变化，夫人也能尽快赶回来？”冬至其实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想让兰姨娘在这几日离京，因为她的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若是让兰姨娘走了就会出事，索性寻个理由让兰姨娘留下便是，至于小姐那边……暂且先瞒着吧！ 毕竟，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可偏生就是这点不舒服让她觉得警醒，要知道放在以前，这点警醒可是救了她很多次的命。 “就按照你说的办。”兰姨娘点点头说道：“不过这事你可千万别跟月儿说，我瞧着她现在心烦意乱的，若是你再说这事，只怕又要让她烦的。” “奴婢明白了。”冬至觉得这样她心里倒是松快了几分，毕竟这可是第一次她瞒着小姐做事，而且还是阻拦夫人回顾家村，若是小姐知晓，会不会生气？ “你回去伺候吧！”兰姨娘摆摆手说道：“都在自己院子里，还能走丢了么？你们小姐若是睡了就让她多睡会，平日里多劝劝她，谭家的事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够解决的问题，别太逼着自己了……” “是，夫人。”冬至福了福身子，等到兰姨娘离开这才转身要走，结果又听到后面一阵小跑声传来，“冬至姐姐！” “禾儿？”冬至转头，发现是兰姨娘身边的禾儿，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 “奴婢突然想起来，昨个儿小姐拦着奴婢，问了好多关于夫人的事，奴婢想着会不会是小姐最近太累了，所以把好多事情都忘掉了？冬至姐姐，你还是请府医过来看看吧？”禾儿一脸天真无邪，这是顾瑾月特地给兰姨娘挑选的丫头，性子直也不会说谎，最重要的是忠于兰姨娘，如今特意来提醒冬至，想必也是为了兰姨娘方才说的那些话。 “行，这事我知道了，不过你不要跟别人说，免得传到夫人那里，夫人只怕更担心。”冬至的心里愈发怀疑，当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禾儿做的不错，以后跟在夫人身边好好做事，小姐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冬至姐姐。”禾儿笑了，跟冬至又说了几句，这才转身跑走了。 “冬至！”冬至看着禾儿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却被花落拍了肩膀，“九公主来了，你怎么在这站着呢？” 第228章 怂恿，众矢之的 九公主！ 冬至一听到花落这么说，顿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连声问道：“九公主来了，你怎么不跟着过去伺候？” “小姐把我赶走了啊！”花落一头雾水的说道：“我以为你在里头，所以就没有在意，小姐是不是想跟九公主私下里说几句话，所以才会把我们都赶出来啊？” “可能是。”冬至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当下开口道：“花落，小姐让你做什么去？” “啊，小姐让我去买槐花糕，我得赶紧去，不然回头卖完了。”花落被冬至提醒了一句，这才匆匆忙忙的走了，还不忘跟冬至说道：“你等着我，我帮你带几块回来！” “好！”冬至笑着挥手，等到花落的身影不见了，笑容才慢慢消失，随后一个闪身朝着顾瑾月的院落而去。 藏在顾瑾月身边时间久了，她大概都快忘了自己的轻功可是被送到小姐身边四个人里最好的了。 而此刻的九公主正一头雾水的看着纳兰夫人。 “她怎么在这里？”作为曾经的世家夫人，九公主当然见过纳兰夫人，所以对于她出现在顾瑾月身边更加奇怪，忍不住开口问道：“纳兰府的人不是都……” 九公主到底还是懂礼数的，当着别人的面，她自然也不好过多谈及别人的家事。 “你先下去吧！”纳兰姝挥挥手，示意纳兰夫人先下去，随后才说道：“碰巧遇到了，便带了回来，倒是你，怎么有空来找我？” 纳兰姝不喜欢九公主，其实更多的原因是当年她曾经偷偷跟南宫俊宇表白过自己的心迹，却被他冷漠的拒绝了。 从此以后，纳兰姝就恨上了六皇子以及跟他有关系的任何人。 对于纳兰姝来说，她骨子里是十分骄傲的。 她自傲于自己来自现代，看不上这些浑身都带着腐朽味道的古人，可是在这个时代，她又不得不攀附于他们。 “谭姐姐的事情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呢？”九公主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六皇子安排她不要多问，可是她心里焦灼的不行，当然只能来找顾瑾月，“到底能不能救出来她？” “其实，想救她也不是没有办法。”纳兰姝听到九公主的话，眸光一转，故意做出一副可惜的样子说道：“但是六皇子说了，他不肯拿你冒险，所以这件事恐怕是不行的。” 纳兰姝没有想到顾瑾月和九公主六皇子的关系如此密切，难道说私下里顾瑾月其实选了六皇子？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只要能救谭姐姐，我做什么都可以！”这会九公主被纳兰姝这么一说，顿时把纳兰夫人的事情抛诸脑后，连声道：“你别听兄长的，他又不是我，怎么能替我做决定？” “你说的有道理。”纳兰姝故作高深的点了点头，随后看着九公主问道：“你父皇是不是特别疼你？” “是！”九公主其他的事情可以不肯定，但是作为整个皇朝最小的公主，皇上对她的疼爱绝非是一日两日，这么多年来始终都没有变过，所以她才可以如此斩钉截铁地这么说。 “所以啊，只要你去跟皇上哭诉，就说谭幽幽是被冤枉的，如果皇上不放了她，那他肯定就是昏君！”纳兰姝内心兴奋，可是面上十分冷静的怂恿道：“你不要忘了，很多时候你想要什么东西，只要撒撒娇，皇上不就同意了吗？” 九公主听到纳兰姝的话，有些犹豫，毕竟之前六皇子刚刚说过不许她做任何事。 “怎么，你是不是不想救谭幽幽？”纳兰姝其实是嫉妒九公主的，在她看来，九公主这个人空有个好身份，却不知道珍惜，如果换做是她，她一定可以在这个时代做出一番大事业来，让全天下的人都记住她的名字。 纳兰姝其实一直都是这么想的。 她知道自己不属于这个时代，可她仍然希望能够在这个时代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在现代，她看过不少小说，女主到了古代都是无所不能的，为什么自己空有一身超前的知识却只能成为别人这样活着？ “想！”九公主立刻点头说道：“安和姐姐，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思吗？谭姐姐与我关系密切，我怎么可能不救她，只是先前兄长便说过，他不回京之前不许我多事，也不许我做任何事，若是日后兄长知晓，怕是要骂死我。” “九公主，你这就想错了。”纳兰姝立刻反驳道：“你要知道，先前我就提议过，可是六皇子是心疼你，怕皇上会迁怒你才不肯听我的这个提议，如今你既然来找我，那我就一五一十的告诉你，至于要不要这么做，还是看你自己了。” 说完，纳兰姝便端着茶盏喝起了茶水，一副决定权都在你手里的模样。 “好！”九公主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道：“我现在就进宫去求父皇！只要能把谭姐姐救出来，就算父皇打我一顿，那也值得。” “对了！”纳兰姝立刻喜笑颜开地说道：“九公主，你可千万别自己偷偷去找皇上，就得在御书房门前闹腾，实在不行，就去宫门口敲登闻鼓，百姓敲登闻鼓那肯定要先挨打才能鸣冤，可是你是公主，哪里会有人敢打你，你说是不是？” “安和姐姐，你说真的吗？”九公主到底还是有些想法的，她听到纳兰姝说这些，总觉得有些奇怪，弱弱地问道：“万一父皇生气了，岂不是对谭姐姐的事情更加生气？” “你傻不傻？”纳兰姝故意生气一般地说道：“只有闹大了，才能让皇上知道那是冤案，而且皇上又疼你，到时候你撒泼打个滚，他肯定就会同意了，你说是不是？” “那……那好吧……”九公主起身，握了握拳头说道：“那我现在就去，能早一日将谭姐姐救出来，那自然是最好的。” “嗯嗯！”纳兰姝立刻起身送她出去，还不忘叮嘱道：“这件事谁都不能说，因为他们肯定都担心你，不会让你去的，知道了吗？” “好，我知道了。”九公主点点头，被纳兰姝送到门外才问道：“安和姐姐，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这种事我要是去了，到时候皇上岂不是要迁怒于我？”纳兰姝拍了拍九公主的手，十分恳切地说道：“你肯定也不想让我被罚吧？” “嗯，好。”九公主朝着纳兰姝挥了挥手，随后示意马车离开。 纳兰姝看着九公主的马车，嘴角慢慢浮起一丝笑意。 左右现在都戴着面纱，也没有人会看到她的表情。 一想到九公主如果闹腾出来，到时候不仅仅是她要被皇上责骂，说不定谭幽幽直接就被斩了，她的心里头就痛快的很！ 顾瑾月，不管你现在在哪里，我就是要毁掉你要保护的一切。 哪怕有一日你回来，你也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再无翻身的可能！ …… 顾瑾月打了个喷嚏。 “有人骂我？” “小姐，是不是有点冷？”琳荷将一个毯子盖在了顾瑾月的身上，低声道：“在水上是比平日里冷了些，小姐还是多注意身体。” “嗯。”顾瑾月随意的应了一声，对于琳荷的关心并不放在心上，一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人，哪怕自己以往十分信任，她也不会放纵自己再去相信她了。 琳荷很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说完之后便低下了头，似乎有些难过。 不过，顾瑾月现在并不关心这一点。 “少门主。”好在，米姑姑再次推门而入，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僵局，“少门主的人还真是有些本事，竟然折了我们五个人，不过还是被他逃了。” “那你们还真是挺没用的。”顾瑾月抬眸看了米姑姑一眼，成功看到了她略微有些难看的脸色。 “可是他也受了重伤，少门主难道不担心吗？”米姑姑心有不甘，故意开口说道：“这季节失血过多掉入水中，那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少门主的盘算怕是要落空了。” “若是死了，那也是他的命。”顾瑾月淡淡的开口道：“而且你们那么多人在外头，到底是谁跟着我，我一无所知，对于这种浪费心意的事情，我并不喜欢做。” “少门主还真是冷血。”米姑姑坐在了顾瑾月的对面，看着她问道：“少门主当真没见过那人？” “啊，原来你们中计了吗？”顾瑾月听到米姑姑的话，顿时饶有兴趣地问道：“他骗过你们了？可惜了，肯定是没找到这个暗室，否则的话早就把我救走了，哪里还会坐在这里听你们说这么多废话？” “你……”米姑姑被顾瑾月怼的怒火中烧，琳荷连忙在旁边叫了一声，“米姑姑！” 顾瑾月看了琳荷一眼，眸中的神色意味不明。 米姑姑再次冷静了下来。 “罢了，少门主既然已经打算跟我们回去了，我们自然不会薄待少门主。”米姑姑看着顾瑾月说道：“只是希望少门主能安分一点，若是再有下一次，必然是来一对杀一双的。” “这话你应该去外面喊一喊，跟我说没用，我又见不到他们。”顾瑾月托着下巴，笑眯眯的问道：“难不成米姑姑以为我会隔空传声不成？” 第229章 阻拦，个中怀疑 米姑姑被顾瑾月噎得没法子。 说起来，米姑姑还记得之前她听琳荷谈及顾瑾月，还特地暗中偷偷的见过她几次。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顾瑾月是那种话不多但是做事十分利落的少女，结果没想到真的气起人来，总是能让人十分郁卒。 “少门主知晓这其中的厉害最好。”米姑姑此刻也不想多说，当下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道：“还请少门主在忍耐几日，等到了鬼医门，到时候自然有人跟少门主赔罪。” “那敢情好。”顾瑾月看着米姑姑离开，随后垂下眼眸，淡淡地说道：“琳荷，别的不能说，不如跟我聊聊你们鬼医门的门主吧？” “其实……”琳荷听到顾瑾月的话，想了想才低声说道：“小姐，其实最早的鬼医门门主真的是我父亲，后来父亲得了怪病，是师父救了父亲，所以父亲过世后，就将门主之位给了师父，我并没有完全骗小姐。” “这事我还真没觉得你骗我了。”鬼医门的事情，顾瑾月知道的也是了了，而且那个时候她觉得自己用人不疑，所以并没有让人完全去彻查琳荷，现在想想她莫不是个傻子吧？ 不过，在鬼医门门主女儿的身份上，琳荷不至于说谎。 “琳荷，如果不是现在的门主，说不定你的身份很重要。”顾瑾月看着琳荷问道：“当时你父亲为什么不把门主之位传给你？让你师父陪你一起处事便是，又何必把门主之位拱手让人？” “我那个时候太小了。”琳荷摇摇头说道：“父亲的做法也算是临时托孤，师父愿意应承下来已经是我的福分了，哪里还敢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而且鬼医门里也不是那么平静，很多人都想取而代之，但是师父雷霆手段下去，很快就稳住了鬼医门，这一点我是做不到的。” 顾瑾月听到琳荷这么说，倒是有了几分意外。 毕竟当初听兰姨娘聊起关于母亲的事情，那在她的印象里，母亲就是个很平常的女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相夫教子，和夫君和和美美的度过一生而已。 现在想来，还真是环境改变人。 “那看来你对你师父的感情还挺深的。”顾瑾月说到这里，突然转头看向琳荷，笑着问道：“说起来，琳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去了鬼医门，而你师父要杀我，你该帮谁呢？” “怎么会？”琳荷立刻反驳道：“小姐，你不要想那么多，师父人很好的，怎么会想要杀了自己的女儿？” 顾瑾月耸耸肩，不置可否。 她理解琳荷的疑惑，一个可以照顾别人女儿的女子，那必然是很善良的人，又怎么可能去伤害自己的女儿？ 可是顾瑾月觉得她的感觉不会错的。 放任自己在外头那么多年，上一世从未出现过的母亲，在这一世突然出现，本身就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如果她一直在关注着自己，那上一世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她必然也知晓，可是她什么都没有做，还任由自己自生自灭，这本身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可是琳荷并不知道她已经活了一次，自然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自己的母亲。 “行了，别的我也不多问。”顾瑾月摆摆手说道：“你下去吧，想必如果我问多了，你也不会告诉我，万一回头被米姑姑知道了，怕是又要说你了。” “小姐是在担心谭小姐吗？”琳荷听到顾瑾月这么说，本来想走的可还是顿住了脚步，低声道：“其实小姐还是别担心她了，左右小姐以后也不会回京城了，那些京城的人或者事情又和小姐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朋友身陷囹圄，你让我置之不理，恐怕很难。”顾瑾月笑着看向琳荷，随后眯起眼睛看着她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有。”琳荷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咱们都在船上，远离京城，又怎么可能收到什么关于京城那边的消息，奴婢只是瞧这小姐有些心不在焉，所以才多劝两句。”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顾瑾月索性躺回了床上，淡淡的说道：“我倒是希望你们选的那个女人别给我添乱就行了。” 琳荷想了想，觉得顾瑾月这点念想怕是也难。 毕竟，像纳兰姝那样的女人可不像是不喜欢惹事的人。 怕是唯恐天下不乱吧？ …… “九公主！” 九公主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冬至给拦下来。 “冬至？”九公主掀开车帘，有些意外地看着站在外头的冬至，“有什么事吗？” 她这会满心的心思，并没有什么心情跟人家闲话。 “奴婢有要事跟九公主说。”冬至拱了拱手，随后上了马车，对车夫说道：“去六皇子府。” “冬至，本宫要……” “九公主，请您听奴婢一次。” 九公主看到冬至如此强硬的态度，到底是妥协了。 先前从县主府出来，她总感觉心里头没着没落的，可是她觉得自己总该听安和的，毕竟她以为安和不会害她，可是一想到那么做，她就心里头抵触。 万一那样闹大了不好收场，那父皇岂不是更得杀了谭幽幽？ “九公主，先前小姐说的那些，你都不要听。”冬至眸光冷然，沉声道：“九公主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绝对不能闹到皇上那里去。” “可是安和姐姐方才不是说……”九公主有些迟疑的说道：“你来找本宫，是安和让你来，还是你自己来的？” “奴婢现在没有办法跟九公主解释清楚这件事，但是奴婢还是请九公主去和六皇子商量下此事，如果六皇子不让九公主去，那必然是对的。”冬至看着九公主说道：“至于县主……九公主最近还是不要到县主府来了，有什么事多跟静妃娘娘和六皇子他们商量更好，奴婢不能久留，告辞。” “哎！”九公主还没来得及多问几句，冬至已经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公主，咱们到底去哪里？”赶出的车夫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还去皇宫吗？” “不去了！”九公主想到冬至刚才那谨慎的模样，有些烦躁地说道：“去六皇子府。” 九公主到了六皇子府的时候，发现张云初也在，当下直接坐在了他们对面，只是脸色气鼓鼓的，一眼就看出来她心情不好。 “这是怎么了？”张云初和六皇子对视了一眼，忍不住笑着问道：“谁惹你生气了？” “还不是安和姐姐！”九公主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也是藏不住事的人，噼里啪啦的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随后又说道：“结果没一会又让冬至来跟我说不能那么做，你说安和姐姐到底在做什么？” “冬至拦住你，怕不是安和的意思。”南宫俊宇到底是想的比较多，当下蹙眉说道：“或者说，冬至发现了安和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她也没有把握，只能先拦住你，不过你幸好没去，不然的话，你要闯大祸了。” “啊？”九公主听到南宫俊宇的话，只觉得自己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下意识的看向张云初问道：“云初，难不成是我脑子不够用，为什么完全听不懂大哥在说什么？” “你若是今日真的听了安和的把事情闹大，到时候只会无法收场，而且现在父皇的态度已经有了几分变化。”南宫俊宇见九公主这般，只能解释道：“父皇相信谭家是被冤枉的，可是得查出是谁做的，有了证据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但是你要知道，若是你现在闹出去，那父皇会觉得谭家根本不是那么乖顺，甚至还怂恿你依仗宠爱闹事……” 九公主顿时脸色煞白。 “行了，你也别太吓唬她。”张云初伸出手抱了抱九公主，看了南宫俊宇一眼，随后才说道：“只是我想不通安和为什么要害你们，先前的主意也是她拿的，怎么做也是她安排好的，为何见到小九以后就变了卦？” “所以，这就是冬至私下里拦住小九的原因。”南宫俊宇蹙眉说道：“也许是安和那里出了什么岔子。” “这么明显的举动，对方难道就不怕安和这样突然出尔反尔反而让人怀疑呢？”张云初听到南宫俊宇的话，突然有些担心地说道：“不行，我得去见见安和。” “你可以去见，但是你得去闹一场。”南宫俊宇若有所思的说道：“对方既然怂恿小九去做这样的事情，但是被你拦下来，你气不过就去找安和理论，这样也说得过去。” “可是……”张云初完全想不明白南宫俊宇做这个目的，当下蹙眉说道：“我与安和的关系素来不错，如今突然去闹，会不会让她误会什么？” “关键是现在县主府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并不知晓。”南宫俊宇摇了摇头问道：“如果你不去闹，又怎么知道安和是不是被人控制或者挟持呢？” “不会！”九公主在这个时候摇了摇头，有些伤心地说道：“我见到安和姐姐的时候，她府里头一切如常，只是……你们还记得纳兰夫人吧？我就是想不通为何安和姐姐要留下那个妇人呢？” 第230章 察觉，徐徐图之 “安和留下了纳兰夫人？”南宫俊宇听到九公主这么说，当下蹙眉说道：“罢了，从今日起，不管是云初还是小九，都不要再去县主府，另外云初你应该认得安和那些生意里的管事，你亲自走一趟，告诉他们县主最近特别忙，暂时不会过问这些生意，让他们自行决定，若是有大事就去找……来找本皇子。” “你这是做什么？”张云初听到南宫俊宇这么说，忍不住说道：“若是安和知道你这么插手她的生意，说不定会因此生了嫌隙。” “不会。”南宫俊宇十分肯定地说道：“你就按我说的去办，小九，你现在回宫，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离开宫里半步，更重要的是，不许再去管谭幽幽的事情，明白了吗？” “知道了，兄长。”九公主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见南宫俊宇如此慎重，只能点点头说道：“我一会和云初一起走。” “你现在就回去。”南宫俊宇想了想，随后说道：“剩下的事情你不要问了，我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宫。” “你怎么突然就这么着急？”等到南宫俊宇派人护送九公主回去之后，张云初才蹙眉问道：“是不是安和那里出了事？” “之前为了幽幽的事情，我和安和见过面。”南宫俊宇眸光冷然，沉声道：“她无意间跟我提到在街上她身边的丫头看到了一个跟她容貌极其相似的女子，那个时候她还觉得自己的丫头是在说笑，可是依着对方现在的行事风格，我怀疑安和出事了。” “什么？”张云初听到南宫俊宇这么说，惊讶地应了一声，随即又反应过来，低声问道：“可是这件事不能宣扬出去，否则的话，说不定惹出什么麻烦事来。” “对方怕是根本就没想隐瞒。”南宫俊宇冷声道：“如果她真的想隐瞒自己并非是安和，完全可以等到与我们这些人全都熟悉起来以后徐徐图之，或者说她没有那么大的耐性，一心想着让小九把这事闹大，所以倒是忘了这样做会惹人怀疑而已。” “不，小九不是说了，她本来还不让小九告诉我们的。”张云初这会被南宫俊宇带走了思路，自然顺着他的话说道：“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冬至恰好出现拦住了她，怕是小九已经去了。” “所以，此人的性子应该不是多么沉稳的，至少是十分张扬的。”南宫俊宇若有所思的说道：“可是安和身边那么多人保护，怎么会出事，最关键的是冬至和花落竟然都在，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 “宫里！”张云初瞬间想到了关键点，看着南宫俊宇说道：“你可还记得，皇上之前曾经召见了安和，也许就是那个时候出事了。” “这件事我得赶快让人去告诉皇叔。”南宫俊宇猛然起身，冷声道：“对方怕是一直在盯着安和，所以才会那么巧的出现，而且选择这个时候掳走了人，怕是另有所图。” “不不不，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张云初拉住了南宫俊宇，想了想才说道：“对方只是在这件事上露出了一些破绽而已，大概是太想让谭幽幽出事了，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如果我们现在说她不是，只怕她根本不会承认，毕竟她既然敢这么做，又怎么可能没有做到万全的把握？” 南宫俊宇听到张云初的话，不禁觉得她说的颇有道理。 如果真是自己猜测的那样，顾瑾月至少失踪了快三日了，若不是牵扯谭幽幽的事情，等到他们在发现有什么不妥的时候，只怕顾瑾月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找人。”张云初握紧拳头，沉声道：“我带着人去找。” “你去哪里找？”南宫俊宇听到张云初这么说，立刻反驳道：“而且你祖父那边未必肯放人，现在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还是等我跟皇叔商议过再做决定。” “要是等你找到王爷，顾瑾月都不知道被掳到哪里去了。”张云初摇摇头说道：“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小九，我带着云九军一起去。” 云九军，正是张云初和九公主一同训练的女军，虽然只有不到三十人，但是顾瑾月为她们亲自量身定做的训练方法，足以让她们每个人都能以一敌五。 “若是小九知晓，怕是也要一起去的。”南宫俊宇知道自己可能阻拦不来张云初，只能叹了口气，沉声道：“云九军虽然训练有素，但到底从未上过战场，你要知道很多时候，训练和实战是不同的，若是到时候遇到了危险，万一……” “若是如此，那更应该让她们去试试。”张云初想了想才说道：“这件事瞒着小九，否则的话若是她也跟着一起去，到时候皇上必然会知晓，而且皇上会猜忌她是带着云九军做了别的事情。” 现在不管是谭家，还是九公主这些人，根本就没得选。 若是皇上不猜忌，那什么事都没有，大家一片和乐，可若是皇上猜忌，那他们做什么都有可能是错的。 “父皇也不是不知道云九军的存在。”南宫俊宇有些担忧地说道：“万一父皇知晓你带走了云九军，那也会怀疑，你不要忘了，你我现在有婚约在身，在父皇眼里，你我本就是一体了。” “我有理由。”张云初微微一笑，看着南宫俊宇说道：“兄长马上就要回边疆了，我让他上奏带我一同离开，理由就是我想要带云九军去战场上历练一番，到时候皇上若是同意，那固然是好，若是不同意……那我带几个人离开就足够了。” 南宫俊宇并非那种会将自己身边人困住的人。 在他看来，当初张云初吸引他的那些特质，没必要因为选择了她活着成了亲就全都摒弃，那样的她又怎么会是自己喜欢的样子呢？ “你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便支持你。”南宫俊宇看着张云初，忍不住叮嘱道：“我不知道你与安和之间有什么办法能够联络，但是万事都要小心为上，我希望你能在找到安和的时候也要保护好自己，明白了么？” “放心，我一定会把安和安全的带回来。”张云初知道南宫俊宇曾经对顾瑾月动过心，所以十分爽快地说道：“不会让她受一点伤的。” “你……”南宫俊宇听到张云初的话，忍不住有些无奈，随后索性直接将人拉入怀里，低声道：“我担心的是你，安和自然有皇叔去担心，若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让我该如何是好？” 张云初顿时有些呆愣。 南宫俊宇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他……喜欢自己？ “喜欢。”南宫俊宇看着不小心把心里话都问出来的张云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认真的说道：“因为喜欢，所以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不忍心阻拦，我不想让你觉得与我在一起就困住了你，但是你若是出去，也要想想我，至少别让自己受伤，不然我会心疼，知道了吗？” 张云初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听到这样的情话，登时脸上发烫，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傻。”南宫俊宇看到张云初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方才因为顾瑾月出事的阴霾好像一扫而光，“放心，顾瑾月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有事，她肯定会等到你去找她的，至于京城……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想要掀起风浪来！” 张云初看着身边的男人，眸中不禁划过一丝崇拜的光。 以往那个与世无争的男人在这一刻身上迸发出了无尽的战意。 张云初突然有些羡慕他身边的那些人，战场上的南宫俊宇想必应该更加战意凛然吧？ …… 察觉到不对的人都在想办法将消息给南宫灏送去，却不知南宫灏竟然连夜进了京，而且换了衣衫之后第一件事就去找顾瑾月了。 而此时，并没有任何消息送到他手里。 “王爷？”纳兰姝沐浴过后正擦着头发，一眼看到坐在桌前正在喝茶的南宫灏，一张脸顿时红透了，紧张的叫了一声之后便说不出话来，以至于身上慢慢开始发烫，顿时让她意识到蛊与她没有完全融合，若是情绪变化太大，会引起一些问题的事情，当下连忙走到屏风后，不断的舒缓自己的心情，可还是忍不住问道：“王爷不是离京办事，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南宫灏自纳兰姝刚出来的那一刻，眉峰便不自觉地蹙在了一起。 气息不对。 他的小月儿身上不会有这种黏腻的气息。 而且她很少叫自己王爷。 “事情办妥了，来看看你。”南宫灏起身，连自己的茶盏都握在了手里，“见过你就好了，你休息吧，本王走了。” “王爷！”纳兰姝没有想到南宫灏竟然说走就要走，连忙走出来，连声问道：“王爷都来了，难道不多陪……多陪人家一会吗？那么久没见，王爷清减了许多，不如我安排下头的人做一些膳食送过来？” “不必了，本王还要回宫面圣，耽搁不得。”南宫灏顿了顿，开口问道：“之前皇上召见你都说了什么？” 第231章 不配，其他想法 “那个……”纳兰姝被南宫灏这么一问，有些怔愣，但是随即反应过来，笑着说道：“皇上也不过是问我关于谭家的一些事情，并没有说些什么，王爷放心便是，无碍的。” 纳兰姝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主要是因为她的确不知道皇上到底跟顾瑾月说了什么，最关键的是她认为南宫灏也不知晓当时在御书房里的事情。 “是么。”南宫灏扫了纳兰姝一眼，淡淡地说道：“那便好，我只是问问，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王爷关心我，我自然是开心的。”纳兰姝误会了南宫灏的意思，毕竟在她心里，南宫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冷情的人，当下有些含羞带怯地说道：“王爷这次回来，还离京吗？” “本王只是回来跟皇上说些事情，明早便走。”南宫灏冷声开口道：“最近京城颇不太平，你若是无事，尽可能不要在外走动，明白了么？” “是，王爷。”纳兰姝心里头高兴的都快开出花来，可是面上还是多有几分克制，毕竟她不能让南宫灏瞧出什么不妥了，当下福了福身子说道：“我都听王爷的。” 说起来，纳兰姝并不知道桂金余额平日里与南宫灏是如何相处的，可是在她的想法之中，就算二人关系再好，恐怕顾瑾月也不会出了大礼去，总该不会去叫南宫灏的名字。 可偏生，她低估了南宫灏对顾瑾月的在意和纵容，也自然不知道顾瑾月后来一直都会叫南宫灏“梓离”。 “嗯。”南宫灏冷冷的扫了一眼那张与顾瑾月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心里头暴虐的情绪四处乱窜，若不是不知道他的小月儿现在何处，又怕打草惊蛇，他真是恨不得直接一掌拍死面前这个女人。 “县主！”就在这个时候，纳兰夫人恰好端着夜宵推门而入，结果没有想到南宫灏也在，当下连忙低下头跪在地上，“奴婢见过王爷。” 纳兰姝心里头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去看南宫灏的脸，在发现他面色无异之后心下也不敢松口气，沉声道：“冒冒失失地做什么，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纳兰夫人也没有想到南宫灏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纳兰姝的房间里，当下连忙端着夜宵就往外退，结果却听到南宫灏开口了。 “此人甚是面熟。”南宫灏扫了一眼身子一颤的纳兰夫人，淡淡的问道：“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身边有这么大年纪的下人？” “前几日才买回来的，王爷自然是没见过。”纳兰姝只觉得一颗心狂跳，她只能寄希望于方才南宫灏并没有看清楚纳兰夫人的脸，连忙呵斥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下去！” “是，是！”纳兰夫人连忙脚步飞快地退了出去，唯恐南宫灏再说出什么令她胆颤心惊的话来。 “本王还要回宫面圣，你歇着吧！”南宫灏起身，不等纳兰姝说话，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来去匆匆，好像对顾瑾月根本不上心一般。 纳兰姝气的牙痒痒，自然将南宫灏离开的原因怪罪到了纳兰夫人身上，只是还没等她作何反应，人已经瘫倒在地，汗如雨下一般，很显然是刚才情绪大起大落，引发了反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纳兰姝才慢慢的恢复过来。 “进来！”纳兰姝稍稍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猛地拉开门，果然看到纳兰夫人就在不远处等着，当下眯起眼睛冷声道：“立刻！” 纳兰夫人被纳兰姝吼得身子一个哆嗦，但还是小心翼翼的走进了房间。 “啪！”没等纳兰夫人做什么解释，纳兰姝已经一巴掌打了过去，直接把人的脸都扇歪了。 “你打我？”纳兰夫人很显然是没有想到纳兰姝竟然会打自己，当下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看着她说道：“你莫不是忘了我是你……” 纳兰夫人简直是要疯了。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还能受这般羞辱。 若是外人打了她，她也没得选，毕竟她已经沦为官婢之身，可是打她的人是她的女儿！ 她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 “你闭嘴！”纳兰姝好似察觉到了她的想法，猛地呵斥一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外面，压低声音说道：“你现在喊出来，是不是嫌你我的命长？” 纳兰夫人顿时噤声。 是了，哪怕她知道纳兰姝的身份，可是她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宣扬出来。 万一被这府里头的任何一个人知晓，那等到他们的怕是万劫不复。 “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进我的房间。”纳兰姝十分满意纳兰夫人的听话，当下淡淡地说道：“你可别忘了，只有我越来越好，你才能越来越好，明白吗？” “可是王爷能避开那么多人到这里来，肯定不是第一次了！”纳兰夫人虽然记恨纳兰姝那一巴掌，可是现如今除了替纳兰姝筹谋，她也没得选，“说不定……说不定她早就是王爷的人了！” “这不可能！”纳兰姝听到纳兰夫人的话，顿时否决道：“王爷不是那样的人，你不要乱说。” 可是纳兰夫人的话就像是一条藤蔓，直接缠绕在了纳兰姝的脖颈上，让她恼火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王爷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你别忘了未必抵得过那个女人的纠缠！”纳兰夫人连声道：“若不是这样，王爷怎么可能会选一个乡下来的女子呢？” “现在我就是顾瑾月。”纳兰姝看着纳兰夫人说道：“不管王爷要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所以以后你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王爷……他只能是我的！” …… 此刻的纳兰姝完全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王爷将她和纳兰夫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果然，此人并不是顾瑾月。 “王爷！”就在这个时候，槐叶突然出现在了南宫灏的身后，低声道：“小姐出事了。” “说。”在外人面前，南宫灏素来都是惜字如金。‘ “从宫里头出来以后，夜隼的气息就消失了。”槐叶虽然是顾瑾月的人，可是现在的他很清楚，能够主事的只有南宫灏。 而且，若是小姐在这里，唯一信任的人怕也只有王爷。 他其实早就察觉到了王爷的出现，可是他也在赌，赌这位王爷到底值不值得小姐信任。 事实上，从那个女人出现的那一刻开始，王爷身上的气势就变了，所以他才安心将此事全都告诉了南宫灏。 “嗯。”南宫灏点点头，目光落在房间里纳兰姝的身上，冷声道：“纳兰姝是不是？” “经过这几日的探查，确认无疑。”槐叶并没有说他们到底怎么查出来的，可是顾瑾月特地训练出来的人，自然不会差，“但是她只将她的母亲买了回来，其他纳兰府的人她好像并不打算理会她们的死活。” 南宫灏冷哼一声，仿瓷啊纳兰姝那番做派，瞧着把纳兰夫人带回来也未必是因为对方是她的母亲，怕是另有所图。 “月儿呢？”南宫灏冷声开口问道：“有没有线索。” “暂时没有。”槐叶摇摇头，有些愧疚地说道：“冬至最先发现不对，所以即可派人去查，夜隼留下的记号在港口处就消失了。” “上船了？”南宫灏的脑海里浮现出不少地方，但是又都一一否决。 “王爷还有一事可能不知，兰姨娘身边的琳荷是鬼医门的人。”槐叶再次说道：“前几日刚刚被小姐放出去，可是现在也在京城失去了踪迹，属下怀疑此人与小姐的失踪有很大的关系。” “去查她之前可能与谁有过接触。”南宫灏冷声开口道：“另外去查之前有没有生面孔在京城的客栈入住，而且与琳荷来往过，本王现在进宫，其他的事情等本王离宫后再说。” “是，王爷。”槐叶想了想又说道：“小姐很担心谭小姐。” “嗯，本王心中有数。”南宫灏点点头，对于顾瑾月的人，他也不介意多说几句，“月儿手底下的生意全都让冬至去处理，不要让这个女人沾染半分。” 若不是知晓京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不会快马加鞭连日赶回，无非是怕她因为这些事烦心，结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等着他。 想到先前宫里头传出来的消息，南宫灏眸光暗了暗。 他那位皇兄对自己的容忍是越来越差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月儿的头上来，当他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吗？ 皇上对于南宫灏突然回京的事情也是十分惊讶，看着他走进御书房的时候，皇上莫名的想起那个跪在御书房中却依旧不卑不亢的女子。 “微臣见过皇上。” “免礼。”皇上回过神，看着南宫灏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皇上先前交办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南宫灏平静地好像一汪深潭，“许久未归，所以回来看看。” “你倒是对安和上心。”皇上笑了起来，意味不明地问道：“其实说起来，那丫头已经脱离了顾家，现在想来，似乎有些配不上你了，你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第232章 错失，拿你开刀 “没有。” 南宫灏言简意赅。 皇上被不轻不重的噎了下。 “这京城世家女子众多，你又何必非得看上这么一个家世不尽如人意的？”皇上看着南宫灏，笑着问道：“不如朕回头让太后再选个姑娘，至少能配得上你的身份，如何？” “不必了。”南宫灏岔开了话题，抬眸看着皇上问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谭幽幽？” “这一点朕还没有想好。”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心里微微一动，他觉得南宫灏不会知道自己都跟顾瑾月说了什么，所以倒是心安理得，“很多事得查清楚之后朕才能做定夺。” “谭家是冤枉的，皇上应该很明白。”南宫灏看着皇上，心里头突然起了一股子厌烦之意，自己在外面杀伐果断的保护着这江山，可是这位都做了什么？ 他竟然在觊觎自己未来的王妃！ “谭家是不是冤枉，朕心里头自然是有数的。”皇上习惯了南宫灏这么多年不争不怒的模样，今日乍一看到他这般咄咄逼人，多有些不适应，蹙眉问道：“你知道朕安排你的那些事更重要，却为了谭家的事情特地赶回来？” “谭幽幽是月儿的好友，微臣自然不愿让她为难。”南宫灏从今日进来，就一直自称微臣，可是皇上满心都记挂着其他的事情，并没有在意，就是因为这点不在意，他错失了与自己这个兄弟坦诚的机会。 “你倒是对安和上心的紧。”皇上的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得意来，上心好啊，只要南宫灏对顾瑾月更加上心，那么自己得到了顾瑾月，南宫灏就会更受打击，那么对自己最大威胁的人就会自此消失。 “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谭幽幽？”南宫灏多么敏锐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皇上心态的变化，只觉得从心底生出一股子悲凉之意，他之所以会遇到顾瑾月，就是因为替皇上办事的时候被人害成那个样子，以往他不愿意去追究追杀他的人是不是有意为之，亦或者追杀的人中到底掺和了多少势力在里头，因为那个时候他的念头便是死了便死了，谁都是一死百了，说不定还落得清静。 可是现在不一样。 他有了顾瑾月，那个倔强又让人疼惜的女子，慢慢的改变了他的心境，让他开始惜命。 一想到她在自己面前娇娇俏俏的模样，南宫灏的心就柔软地一塌糊涂。 “朕说了，这件事与云王你无关。”皇上也恼了，他是天子，凭什么处置一个谭家的女子还要听南宫灏的？ “皇上，微臣这次来并非替谭家求情，而是微臣查到了很多证据。”南宫灏从袖中掏出几封书信，冷声道：“这里是太子与七皇子二人意图利用谭家陷害六皇子的书信往来，还请皇上过目。” 皇上闭上了眼睛，他就该猜到若是南宫灏没有半点证据，是不会这样闯进来跟他说这些的。 所以他才恨。 以前他登基的时候，根基未稳，是南宫灏拼着命替他征战四方，稳住了这江山基业。 这么多年，南宫灏明里暗里成了他的刀，可是现在他坐稳了这把龙椅，刀放在腰间就开始有些咯手了。 可即便南宫灏杀神之名在外，却依旧有很多人会觉得他做的很好，百姓也奉他为战神，而他这个天子就是在这样的衬托下愈发变得平庸了起来。 可是，从始至终他都不是平庸的人不是吗？ 否则又怎么会坐在这个位置上？ 这些年，他故意抢走那几个本该属于南宫灏的女人，而南宫灏并未有说什么，很显然是根本不上心的。 “你觉得这些年朕对你如何？”皇上的气息有些不稳，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南宫灏，沉声问道：“你对朕可有怨言？” “没有。”南宫灏觉得皇上这话问的相当有趣。 难道自己还能当着他的面去细数他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不成？ 什么都可以做，但是顾瑾月不能碰，那是他的逆鳞。 “朕老了，膝下也就这么几个儿子了。”皇上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南宫灏问道：“一个谭幽幽，就可以换来所有人的安稳，朕何乐而不为？” “可是事实如此。”南宫灏沉声道：“让无辜的人枉死，这不该是一国之君做的事。” “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皇上看着南宫灏说道：“朕知道这几个儿子都不安分，可是你别忘了，咱们当初也是那么过来的，又何苦责难他们？至于他们谁能走到最后，那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谭幽幽是无辜的。”这天底下，大概只有南宫灏敢这么跟皇上说话。 “朕该说的已经说了，云王，你总不至于抗旨不遵吧？”皇上淡淡的扫了南宫灏一眼，他知道顾瑾月和谭幽幽的关系很好，所以他故意把处死谭幽幽的事情交给南宫灏去做，到时候顾瑾月如果知晓，定然会对南宫灏失望，一想到这里，皇上就觉得心情变好了很多。 “若是皇上定要如此做，那微臣就会将这些书信大白于天下。” 南宫灏心下冷笑，皇上这点心思当他看不出来吗？ 他凭什么让皇上如愿？ “南宫灏！”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果然暴怒不已，冷声道：“你敢！” “皇上，这天底下就没有微臣不敢做的事情。”南宫灏抬眸，黑沉沉的眸子就那么定定地看着皇上，“十二岁那年，我也是这么跟皇上说的，皇上当时感动不已，可是现如今却开始觉得微臣做的事不对吗？” 皇上被南宫灏戳中了心思。 当年，年幼的南宫灏就是这样护着他的，可是现在他们同样也站在了对立面上，为了什么？ 皇上突然有些分不清楚哪一个才是自己真正的想法了。 “谭幽幽放了吧！”皇上到底是泄了那口气，闭上眼睛说道：“南宫灏，这是朕最后容忍你一次，你不要后悔。” 他这一次，绝对不会放过顾瑾月，他要让南宫灏悔恨一辈子！ “微臣遵旨。”南宫灏平静地谢了恩，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皇上的心思，或者说，他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现在京城里的这个……皇上愿意怎么折腾就折腾去吧，他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离京去找他的小月儿。 只要谭幽幽没事，那么小月儿就不会伤心。 至于其他人，愿意如何去找死，他不过就是接着而已。 …… 顾瑾月这会还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事情因为南宫灏在御书房与皇上的一番争执已经尘埃落定。 昏昏沉沉的在船上也不知道过了几日，顾瑾月终于坐上了马车。 “在船上晃悠了那么久，若是再不上岸，我怕自己都不会走路了。”顾瑾月坐在马车里，毫无顾忌的吃着糕点，一边吃还一边点评道：“这些都是哪里买的，怎么那么难吃？” “少门主，难吃不如少吃点？”米姑姑觉得自己真的是看走了眼，以前她怎么没发现顾瑾月还是个话痨呢？ “那怎么能行？”顾瑾月有些不满地说道：“你们这些人真的是太过分了，好好的连个饭都不让人家吃，结果现在糕点也不让人吃，难不成你是想饿死我？那也不对啊，你要是真饿死了我，还费劲把我从京城里带出来做什么？” “你……”米姑姑刚想说什么，突然眼神一变，直接飞身而出，冷声道：“戒备！有杀气！” 顾瑾月托着下巴看向马车外，果然看到清一水的黑衣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可惜，不是自己人啊！”顾瑾月在后头幽幽地开口道：“不过也对，算算时间，他们就算是连日赶来，也未必能赶到，真是让人遗憾。” 米姑姑的脸忍不住抽了抽。 “安和县主果然是有趣的紧。”黑衣人的首领似乎被顾瑾月逗笑了，当下扬声问道：“县主未曾与我们商谈过，又怎么知道我们并非自己人？” “哦？”顾瑾月好像真的来了兴趣，看着对面的黑衣人问道：“你们是来救我的？” “算是，也不算是。”对方回道：“端看县主如何选择。” “怎么说？” “少门主！”米姑姑简直要被顾瑾月气死了，忍不住回头说道：“少门主还是少说两句，待会想想怎么逃命更好！” “米姑姑打不过人家吗？”顾瑾月好似一派天真的问道：“那看来我今日可能死定了，可人家也说了，看看我如何选择，说不定我还有活路呢？” “县主真是识时务。”黑衣人首领不管顾瑾月是真天真还是装傻，当下似笑非笑地说道：“想必县主已经从米姑姑那里知晓了自己的身份，我们主子说了，只要县主现在离开，我们保证不会动县主分毫，还会将县主安然无恙的送回去。” “我也想回去啊！”顾瑾月将一块糕点塞到嘴里，笑眯眯的问道：“可是你瞧着我像是能离开的人吗？就算我想，怕是米姑姑也不会同意，你们说是不是？” “县主只要有打算那自然就是极好的。”黑衣人微微扬眉，扫了一眼戒备的米姑姑等人，冷声问道：“米姑姑，你到现在还要跟主子作对吗？难道你不怕回头主子得了势第一个拿你开刀？” 第233章 错事，无济于事 “主子？”米姑姑听到黑衣人的话，忍不住冷笑一声说道：“我看你们是逍遥久了，都忘了当年到底是谁救了你们于水火之中了吧？” 米姑姑一想到这里就愤愤不平。 当初鬼医门那个样子，如果不是门主想尽办法整合在一起，怕是这世上早就没有鬼医门了。 结果现在鬼医门有了几分地位，一个一个就来抢，真是打的好盘算。 “你们千方百计地找回安和县主，不也是为了掌控鬼医门么？”黑衣人很显然也不把米姑姑的话放在心上，当下便反驳道：“大家心里的打算都心知肚明，谁比谁高尚到哪里去，米姑姑又何必做出这副你才是正统的模样来哄骗安和县主？” “门主要见少门主，我劝你们立刻让开，否则的话，不要怪我们不客气。”米姑姑看到黑衣人这态度便知道今日之事怕是单靠你来我往的对峙是无法善了的，于是摆开了阵势要跟对方死磕到底。 “等一下！”顾瑾月虽然很希望这些人打起来，可是前提是她得见到自己那位母亲，然后问清楚自己要问的事情，否则的话，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那她不白白受了那么久的憋屈？ 黑衣人和米姑姑倒是很听顾瑾月的，同时转头看向她。 “别管你们是什么人，我觉得你们根本没有争执的必要。”顾瑾月摊开手说道：“我只是来看看门主，要不要留下还没有决定，你们觉得鬼医门有很多好处，可是对于我来说，我这个县主身份哪一样也不必鬼医门一个少门主来的好啊？” 黑衣人微微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顾瑾月，他之前倒是没有想到顾瑾月会如此看的开。 “再者说，就算我真的是鬼医门的少门主，对于你们来说那才是百里无一害呢！”顾瑾月分析道：“我是安和县主，日后不管鬼医门做什么事，只要是过了明路，那便是朝廷的鬼医门，到时候做事那都是名正言顺，你们对于这一点难道不认可吗？” 米姑姑蹙眉，不知道顾瑾月到底再搞什么鬼。 毕竟先前顾瑾月一副巴不得两边打起来的样子，结果这会看上去好像又在替他们说话？ “说来说去，你们不就是担心我做了少门主影响你们的利益吗？”顾瑾月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放心，就算日后我做了门主，你们只要不做的太过，我是不会过问的，而且我手底下那么多生意，若是鬼医门真的缺银子，怕是我还得自己填补，这么一个烂摊子，你们到底抢来做什么？” 黑衣人听到顾瑾月说到这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顾瑾月看着那个笑得不可抑止的黑衣人，心里突然有些担心，这人不会是太激动，结果傻了吧？ “少门主果然是聪慧过人。”黑衣人笑过，拱了拱手说道：“佩服，希望到时候在鬼医门见到少门主，依旧不会让人失望，告辞！” 说罢，黑衣人一挥手，所有人瞬间退的一干二净。 米姑姑眼神复杂的看着顾瑾月。 “米姑姑，你可别这么看我，我也不是为了救你，只是想去鬼医门看看而已。”顾瑾月笑眯眯的说道：“而且对方从一开始也没打算要我的命，不然哪里会听我这么多废话？” “那是你不懂。”米姑姑说完，竟然也没有要跟她解释的意思，直接扬声道：“立刻启程！加快速度回鬼医门！” 顾瑾月被推上了马车，但是心情倒是颇为不爽。 “小姐，你知道刚才来拦着咱们的是什么人吗？”琳荷见顾瑾月默不作声，忍不住开口说道：“若是奴婢没有猜错，应该是一直跟门主不对付的白掌事。” “既然是掌事，那理应听门主的，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顾瑾月倒是没有想到琳荷会主动跟自己解惑，当下淡淡的说道：“就算他想成为门主，那也不会用这样的手段，说不得只是来试探我一番而已。” “也有这个可能。”琳荷点点头说道：“白掌事那个人做事素来都不守规矩，可是当初很多人反对女人做门主的时候，白掌事却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门主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鬼医门安顿了下来，他和门主的关系却每况愈下，几乎次次都要作对，甚至还想夺取门主之位。” “嗯，可能是觉得你们门主做的不够好。”顾瑾月的话一出，外头就传来米姑姑的咳嗽声，但是她怎么可能理会，还故意继续说道：“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总是自以为自己可以做的很好，但是坐到那个位置上的时候发现自己能做的也就那么多，到最好改变不了什么，索性就不在改变，毕竟左右再坏也不至于比前边的人做得差不是？” 琳荷这话不敢接。 她是受着门主庇佑长大的孩子，所以对于她来说，门主就是她的天，顾瑾月没有多少畏惧，可她有。 顾瑾月很显然也是知道米姑姑在外头听着自己说了什么，不过完全没有遮掩的打算。 “只是鬼医门处在这种地方，真的是太远了，怪不得日渐式微。”顾瑾月知道琳荷不会回答，所以淡淡地说道：“真不知道你们鬼医门明明是个可以救济苍生的地方，却偏偏把自己变得如此被动，甚至都快被人贴上什么邪魔歪道的标签了，这样也行？” “只是鬼医门很少会出手替其他人治病。”琳荷有些无奈，自古以来鬼医门都是这样的规矩，虽然鬼医门人人都会医术，可是门规就是收银子办事，若是银子少了是不会治的。 “无可厚非。”顾瑾月点点头，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鬼医门向来都是看银子说话，只要有银子，就算再难的病他们都会接，除非此人真是是药石无医。 “小姐，你为什么要讨厌鬼医门呢？”琳荷记得之前顾瑾月在她面前提及鬼医门的时候，明明没有那么抵触，为什么现在反而这么有情绪，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们掳走了她吗？ …… 另一边，谭幽幽被放出来的时候还一头雾水。 要知道，她都做好打算要蹲上几月了，结果突然就被放了出来，这不会太奇怪了？ 好在，南宫俊宇早就得到了消息，早早的就来接她回府。 没看到祝择一，谭幽幽还略有几分失望，不过她也明白，这个时候，祝择一不能再跟谭家有什么关系，不然的话，只会是把谭家放在火上烤。 “六皇子，这到底怎么回事？”上了马车，谭幽幽就忍不住开口问道：“是安和救了我？” “不是。”南宫俊宇摇摇头说道：“是皇叔出手了，他让我告诉你，最近不要去找安和，至于原因，他没说，但是也受以后你便会知晓。” “这……”谭幽幽有些为难，她既然出狱了，本来第一个就该去见顾瑾月的，结果现在都出来了，反而不能去见，莫不是…… 谭幽幽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问道：“安和出事了？” “没有。”南宫俊宇摇摇头，并没有说明白什么，只是沉声道：“幽幽，京城现在太不安全，我派人第一时间送你出城，你先回谭家，京城这边有我们安排，所以你暂时不要多问，知道了吗？” “知道了。”谭幽幽不是没轻没重的那些人，这会听到南宫俊宇这么说，就知道事态严重，当下点点头说道：“六皇子在京城也要万事小心。” 皇上如今是摆明了针对自己这个儿子，所以才会故意动了谭家。 可是谭幽幽怎么都想不到六皇子做了什么让皇上如此不喜，明明他最疼爱的是九公主，最宠的妃子是静妃，为什么偏偏对自己这个儿子如此苛责？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南宫俊宇好似猜到了谭幽幽在想什么，当下叹了口气说道：“这个局是老大、和老七联手做的，所以父皇不愿意揭开这层遮、羞布，皇叔却不肯，他很清楚如果你出了事，安和会负疚一辈子，所以他扯开了，拿着那些证据去告诉了皇上，如果他不放人，他便将那些大白于天下，父皇丢不起那个人。” “竟然是这样？”谭幽幽听完南宫俊宇的话，只觉得心下不安，连声问道：“这样会不会连累王爷？会连累安和吗？若是真的如此，那还不如在牢里呆着，再想其他的办法便是！” “不行。”南宫俊宇摇摇头，看着谭幽幽说道：“你是女子，如今入了狱已经名声有碍，若是呆的时间更久，那你以后可如何自处？如今已经出来，他们该做的也都做完了，你若是再进去也无济于事。” 南宫俊宇知道谭幽幽与顾瑾月关系密切，但是事实上就像他说的那样，现在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是再回到牢里去，也解决不了问题。 “名声难道比命重要吗？”谭幽幽红了眼眶，好似十分担心地开口道：“安和在京城的处境已经很难了，若是为了我再连累她，那我又于心何忍？若是皇上因此厌恶了她，难道还怕皇上拿不住她的错处？” 第234章 召见，心中怨恨 南宫俊宇倒是没有否认谭幽幽的话。 事实上，不管是皇叔还是安和，在这件事上怕是都让自己那位父皇有了几分猜忌。 这种猜忌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是不担心的，可是如果放在天子身上，那是十分要人命的。 想起之前南宫灏跟他说的那些话，南宫俊宇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难得伸出手拍了拍他那一样的肩膀。 “你也别太担心了。”南宫俊宇看着谭幽幽说道：“有些事情也是避免不了的，不过现在父皇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想谭家的事情，因为顾家的事情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了。” “顾家？”谭幽幽一脸迷惘地问道：“顾家还能发生什么事情？” “王罗生状告太子和顾正恩贪墨那些伤兵的抚恤银两，而且条条状状清晰明了，就算是顾正恩和太子想否认，恐怕暂时都找不到机会。”南宫俊宇若有所思的说道：“最关键的是前段时日顾正恩拿了一笔银子弥补这件事的亏空，正好成了王罗生更加有力的证据。” “这些年，皇上之所以对太子始终纵容，不是因为云王殿下曾经提点过几句吗？”谭幽幽听到南宫俊宇的话，忍不住开口问道：“难道现在云王殿下不想护着他了？” “护着做什么？”南宫俊宇冷笑一声说道：“皇叔这些年为了江山做了多少事情，可是他们不仅不看在眼里，反而为了那个位置争的你死我活，最关键的是还不知死活的碰了皇叔的逆鳞，你觉得皇叔会容得下那些人？” 谭幽幽顿时明了。 自己和安和的关系密切，安和又是南宫灏的软肋，动了谭家会让安和劳心费神，这对于南宫灏来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皇叔安排，一旦接到你就立刻送你离开京城，所以你不必如此忧心。”南宫俊宇看着谭幽幽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若是这边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自然也不会瞒着，如何？” “好，我都听你的。”谭幽幽点点头，事到如今，她若是在不听安排，那才真的是不知好歹。 “顾家的事怕是会让我那位父皇焦灼一阵子了，而且很快更多的证据就会被送到大理寺去，到时候太子或许就会要找替罪羊了。”南宫俊宇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倒是要看看，他准备如何做。” “皇上会处置太子吗？”谭幽幽有些疑惑地问道：“太子再不济也是他疼宠着长大的孩子，只要不是做的太过，想必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难道这次又要轻轻拿起，轻轻放下吗？” “这次不会了。”南宫俊宇的眸中难得闪过一丝冷光，沉声道：“幽幽，每个人都有自己在意的，他们以前虽然排挤我，但是那也只是针对我，我并不在意，如今他们动了谭家，那是跟动了小九和母妃一样的结果，我又怎么会置身事外？” 如果以前他还有些犹豫，可是现在他完全明白了顾瑾月当时说的那些话。 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根本护不住自己在意的人。 今日可能是谭幽幽，但是明日有可能就是小九……母妃…… 这些后果，他承担不起。 …… “一群废物！” 御书房里，皇上直接把桌上的东西全都嫂落在地，脸色阴沉的好似能滴出水来。 跪在一旁的何公公恨不得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去，唯恐皇上这个时候会拿他开刀。 “朕不过只是动了个谭幽幽，瞧瞧他们把什么都掀到朕面前来了！”皇上握紧拳头，怒声道：“真当朕会怕了他们不成？” “皇上息怒。”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衣人倏然出现在御书房中，随后将查到的东西放在了皇上面前的案几上，沉声道：“顾正恩和太子贪墨抚恤银两确有其事。” “滚出去！”皇上猛然开口。 何公公连忙磕着头，脚步匆匆的退了出去。 皇上虽然没有说是谁，可是何公公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人不会是那位黑衣人。 暗一。 完全隶属于皇上的人。 这世上也只有皇上见过此人的真面目，别人只知道有这么一个神秘地存在，却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这就是你给朕看的东西？”皇上将暗一拿回来的恨不得直接砸在他的脸色，可是皇上也知道分寸，当下恼火地问道：“真真假假，朕这些年难道看不出来吗？” “皇上，这是危及江山的事情，不得不查。”暗一依旧是声音平静，“将士是保卫疆土的存在，若是他们的身后事都无法保障，那对于前线的将士来说会寒了心，到时候在战场上谁又肯去拼命？” “你这是在怪朕？”皇上听到暗一的话，不禁冷笑一声说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他们敢不拼命，朕就杀了他们，到时候他们又能如何？” “皇上，得民心者得天下。”暗一淡淡的说道：“若是皇上在这件事的处置上不足以平民愤，那么皇上又如何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暗一说的句句属实。 可就是因为这样，皇上才会更加恼怒。 如果不是南宫灏，他怎么会被逼迫至此？ 顾正恩的身份，南宫灏即便不知道，怕是也有所怀疑，所以他才会把这件事扯到了明面上来，若是顾正恩真的闹将起来，那么他的脸面要往哪里放？ “传旨。”想了许久，皇上终究还是妥协了，“太子暂时圈禁宗人府，顾正恩押入天牢，待大理寺查清之后再做定夺。” 就像暗一说的，他不可能因为一个顾正恩便失了天下人的心。 “暗一领旨。” 暗一离开之后，皇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南宫灏这是在警告他吗？ 就因为自己对顾瑾月起了心思？ 呵呵……现在南宫灏不在京城，他是天子，一个顾瑾月难道他想得到难道还得不到？ 只要是他看上的人，到时候就算南宫灏心里有怨，那也只能咽下去！ “来人！”皇上猛然睁开眼睛，冷声道：“传召安和县主入宫！” …… 纳兰姝没有想到皇上会再次召见安和县主。 据严子茹之前的查探，皇上一年见安和县主的次数一个手都能数的过来。 怎么偏生到了她反而这么频繁了？ “你到底查的准不准？”纳兰姝看着对面的严子茹，有些担心地说道：“我总觉得心里头很慌，何公公就在外头，你倒是给我个准话。” “皇上要见你，我能给你什么准话？”严子茹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不是我说你，好好的，你为什么要把纳兰夫人带回来？她现在是官婢，是纳兰府的人，你觉得顾瑾月会在意纳兰府那些人的死活吗？” 严子茹觉得自己选了纳兰姝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纳兰姝的确有几分小聪明，可是总是聪明不到正确的地方去，带着自己的母亲在身边，万一走漏了风声，或者被人看出什么来，到时候怎么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现在都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纳兰姝觉得严子茹简直是搞不清楚状况，连声问道：“本来我以为九公主得听了我的回去闹腾，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谭幽幽还被放了出来，现在皇上又召见我，不会是……不会是皇上知道了什么吧？” “你别没事自己吓自己，你现在这个样子，皇上能看出什么来？”严子茹白了纳兰姝一眼，沉声道：“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任何事不要操之过急，一定要站稳脚跟之后在图谋其他，可是你就是忍不住，六皇子那些人哪个不是人精？你那点小心思能放的上台面吗？” “我只是想搅浑了水，哪里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纳兰姝有些愤愤不平，起身说道：“不就是进宫面圣么？我这就去，大不了也是一死而已！” “等等！”严子茹听到纳兰姝的话，当下冷声开口道：“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不是让你去死的，皇上见你估计也是为了谭幽幽的事情，你不知道那一日皇上到底说了什么，那就顺着他的话说，不管他说什么，就都说好就行了。” 纳兰姝听到严子茹这么说，除了点头也没别的办法。 只是等到她被带到宫里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因为皇上见她的地方不是御书房，竟然是一间寝宫。 “好大的胆子，见了朕也不跪拜？”就在纳兰姝四下打量的时候，皇上的声音突然从屏风后传来，惊得纳兰姝连忙跪在地上，连声道：“安和见过皇上，吾皇万安。” “这次倒是懂规矩了。”一阵水声传来，随后皇上未着鞋袜的脚出现在了纳兰姝的面前，“知道朕放了谭幽幽？” “是，多谢皇上。”哪怕纳兰姝再不喜欢谭幽幽，可是在这个时候她也得这般表现，毕竟很多人都知道她和谭幽幽的关系很好，“皇上明察秋毫，自然不会让人蒙冤。” “你倒是嘴甜了不少。”皇上听到纳兰姝这几句话，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低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纳兰姝，眸中闪过一丝凉意，沉声问道：“安和，上次朕说的话，你考虑的如何了？你不要以为朕放了谭幽幽，那个条件就作废了，相反，你总该付出一些代价不是么？” 第235章 天司，糊涂之选 纳兰姝觉得自己简直是无语凝噎。 她根本就不知道上次皇上到底说了什么，现在该怎么回答？ 可是想到严子茹的话，纳兰姝只能暂时沉默不语。 “怎么，你没有想通么？”皇上看到纳兰姝这般，当下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以为你不说话，朕就会放过你了？安和，你是不是太小瞧朕了？朕若是看上一个女人，那这个女人必然是跑不掉的。” 纳兰姝简直要被惊呆了。 皇上看上了顾瑾月！ 而且还是在给她赐婚之后！ 皇上明明知道顾瑾月和云王有婚约，却在这里跟她说要让顾瑾月成为他的女人？ “顾瑾月。”皇上被纳兰姝这个样子给惹恼了，突然蹲下身，捏着她的下巴，让她跟自己的视线对上，冷声问道：“朕给了你一次机会，南宫灏说让朕放了谭幽幽，朕已经放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朕放了谭幽幽是跟你谈了条件的，是他亲手把你送到朕这里来的，你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这……这不可能！”纳兰姝倒不是为了顾瑾月说话，而是因为她知道南宫灏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让出去，所以才会下意识地否认。 “不可能什么？”皇上因为顾瑾月不相信，当下冷声道：“这么多年，你可知道南宫灏为什么会迟迟没有娶妻？无非是因为太后选中的女人最后都成了宫妃，她们自己选的，现在朕也给了你选择，但是南宫灏替你做了决定，他选了谭家，就不能在选你，明白了吗？” “可是……可是王爷并不知道皇上与安和的条件！”纳兰姝当然不可能想要跟着皇上，她从见到南宫灏的第一面开始就特别喜欢他，就算她知道自己面前这个是天子，可是那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和南宫灏在一起！ “他不知道，可是你知道。”皇上好似得逞一般地笑道：“安和，今日朕召你来，就没打算让你离开，你若是不知道朕的意思便罢了，可是你知道，而且你来了，这就代表你也同意了不是吗？” “皇……皇上！”纳兰姝心里头直骂娘，他是天子，他的召见谁敢不来？ 可是她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 这房间里有问题！ “你放心，朕不会让你太痛的。”皇上看着瘫软在地上的纳兰姝，眸中升起兴奋的光芒，哑着嗓子说道：“只要你跟了朕，以后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若是想救顾家，朕也可以答应你，所以你又何必去看着南宫灏，朕哪里不如他？朕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以后你会是这宫里最受宠的女人，懂了吗？” 不如！ 你简直就是个混蛋！ 你跟南宫灏根本就不能比！ 纳兰姝这一刻无比后悔，她根本不该在这个时候替代顾瑾月，为什么会是她去承受这一切？ 为什么！ …… 此刻的皇上根本不知道，在纳兰姝进宫的那一刻，早就在他的监视之下离京的南宫灏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好似疯癫的皇上将纳兰姝抱进了内殿。 “王爷。”站在南宫灏身边的是个面容清秀的男人，此刻的他有些小心翼翼的看向南宫灏，低声道：“皇上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王爷难道不救人吗？” “又不是月儿，本王救她做什么？”南宫灏转身离开，边走边说道：“她既然敢对月儿出手，就该承受一些代价。” “可是顶着那张脸……”男人有些尴尬地说道：“只怕会惹来不少麻烦。” “你知道本王为什么会容忍这一切么？”南宫灏回头看了男人一眼，冷声道：“云泽，你知道用蛊来改变容貌，若是没有完全融合的结果是什么吗？” “不知道。”云泽摇摇头，有些不解的问道：“王爷怎么知道对方是用蛊改变了容貌？” “这京城里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瞒不过本王的。”南宫灏淡淡的说道：“只是之前忽略了一些细节，严子茹现在应该就在县主府，你带人去把人抓起来，还有花楼的顾瑾莲……顾家如此欺君，没死的人说死了，这可是不小的罪名，记得让皇上好好发落。” “是，王爷。”云泽这下明白了，南宫灏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而是他在放任，任由皇上作下去，到时候看他如何收场。 可是以前王爷从来都不会如此，那个时候不管皇上做了什么，王爷总是会替他善后，甚至替他圆满的兜回去，可是现在……王爷是对皇上彻底失望了吧？ 可是云泽扪心自问，若是换成自己，这也是天意，如果今日真的是安和县主，那王爷到底会做什么？ 会杀了皇上吗？ 想到王爷发狂的样子，云泽突然一个激灵，那才是最让人害怕的事情吧？ 这会他倒是突然有些感谢严子茹和纳兰姝了，好歹这两个人误打误撞，倒是解决了不少问题。 “你愣着做什么？”南宫灏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云泽一眼，突然问道：“本王现在要离京，这些事交给你去办，你不会有什么办不到的吧？” “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办好。”云泽立刻说道：“王爷现在就走吗？” “嗯。”南宫灏点点头，毫不在意地说道：“本王要带人去找月儿，自然耽搁不得。” “那之前那些事……” “和本王有什么关系？”南宫灏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云泽听到南宫灏的话，不禁苦笑了起来。 皇上当真是做错了，若是这些年没有王爷替他四处奔波，他又如何稳坐在那个位置上什么都不必担心？ 可是现如今，他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安和县主身上来，这不是自掘坟墓吗？ …… 严子茹的心狂跳不止。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脚步飞快的去了自己养蛊的地方，仔细看着跟纳兰姝体内那只蛊息息相关的母蛊。 不错，纳兰姝以为自己当初被种的是母蛊，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冒充顾瑾月，可是严子茹是藏了个心思的，她怕有一日纳兰姝万一不听自己的，所以特意用了子蛊。 可是子蛊与母蛊最大的区别就是，若是没有完全融合之时，不可与人发生那些不可描述之事。 但是现在母蛊非常痛苦，也就是说纳兰姝破了规矩。 严子茹眸光一冷，这不可能。 纳兰姝不是去了宫里面见圣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严子茹来回踱步，有些后悔当初不该用子蛊，待会若是纳兰姝出现了那些症状，别说吓到人的问题了，怕是会让人误会她是用了巫蛊之术！ 若是纳兰姝承受不住，很有可能会牵连出自己！ 想到这里，严子茹再也坐不住了，当下直接起身就往外走，想着必须收拾东西赶快走，回鬼医门的话，说不定还有几分活命的机会。 只是，严子茹这边还没有走出房间，就发现门外已经站了不少人。 “严小姐，好久不见了。”云泽笑眯眯的走了出来，看着严子茹说道：“没有想到时隔多年，我们会在京城相见，当初严小姐那只蛊可让云某吃尽苦头，现在若是严小姐还想用相同的办法，怕是行不通的。” “云泽？”哪怕这么多年未见，严子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云泽，当下猛地后退几步，好似不可置信的说道：“这，这不可能，你怎么会还活着？” “我为什么不能活着呢？”云泽笑了肆无忌惮，“严小姐恐怕也发现自己的蛊好像不对了吧？不知道这巫蛊之术的帽子扣下来，严小姐还有没有活命的可能？” “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严子茹只能装傻充愣，随后沉声道：“云公子不过是一介布衣，有什么资格擅闯民宅，还要捉拿我？” “天司办案，你敢不去吗？”云泽拿出一块令牌丢在了严子茹的面前，抱着手臂问道：“是严小姐自己走，还是我们的人带走严小姐？” 天司！ 严子茹看着那牌子，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她怎么会招惹上天司？ 这个一直在传闻中的存在，据说天司听命于圣上，凡出手必将血流成河，为什么会来捉拿她？ “来人，拿下！”云泽见严子茹迟迟没有回神，直接一挥手，示意人上去拿住严子茹，当下冷声道：“严子茹意图以巫蛊之术谋害圣上，留活口。” “是！”云泽身后身穿劲装的黑衣人倏然出手，直接在严子茹呼救前便打昏了她，随后带着人瞬间消失不见。 “走吧！”云泽十分满意，当下转身笑道：“咱们去逛青楼。” 身后的人沉默无声跟着云泽，他们都很清楚，这位天司的首领看上去无害，却绝对是个难缠而又不好招惹的主。 “大人！”顾瑾莲完全没有想到自己本来正在睡觉就被直接给抓了起来，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又恰好看到了云泽，连声问道：“大人，敢问奴家是犯了什么大罪，竟然要被抓到天司去？” “顾瑾莲，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云泽扫了一眼顾瑾莲，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是犯人，还是我是犯人，我为什么要如实回答你的问题呢？” 第236章 羞辱，谁在出丑 顾瑾莲没有见过云泽，但是她凭借本能知道这个人必然是这里头的领头者，所以她瞬间就缠上了云泽。 “大人，奴家不是这个意思！”顾瑾莲还想说什么，却没有想到云泽挥挥手，直接让人给拉了下去。 “大人！大人！”顾瑾莲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大人，不知道采荷姑娘到底是做了什么……”老、鸨战战兢兢的冒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的们都是老实本分……” “查。”云泽根本不给那老、鸨说话的机会，一挥手，冷声道：“天司办案，闲杂人等闪避！” 天司！ 一众人等瞬间吓白了脸。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是天司的人！ 等到云泽带着人东抓西抓一圈回来之后，将审问的事情全都丢给下头的人，这才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老大。”没想到的是，暗一竟然早就等在了这里。 “暗一？”云泽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暗一，随后沉声道：“不是跟你说了，没有事情不要轻易的出现在这里？” 暗一是皇上的人，天司也是皇上的人，可是这二者绝不能有什么牵扯。 “暗九在那里，我来是要事。”暗一沉声道：“那个女人没了骨头，全都化了，好像是被蛊反噬了。” “什么？”云泽瞪大眼睛，随后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抹着眼泪问道：“现了原形了？” “是的。”暗一点点头说道：“皇上没有想到她是纳兰姝，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在了纳兰府的人身上，那些以前充为官婢的家眷全都被砍了。” “刚刚的事情？”云泽听到暗一这么说，不禁眯起眼睛说道：“皇上最近可接触过什么人？这真的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皇上最近好像比较喜欢服用丹药。”暗一叹了口气，“钦天监那边也是没办法，皇上逼着他们造丹药，他们只能想尽办法，皇上觉得吃过之后意气风发，所以需要的更多，最近经常留宿后宫。”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云泽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过这件事咱们也管不了，他自己要亡自己，谁能阻拦，就算是天司和暗阁全请命，他也未必理会咱们……” 暗一很显然也明白云泽说的是对的，只能跟着点点头。 “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事？”云泽有些无聊地白了暗一一眼，“这事就算你不跟我说，迟早我也得知道，这么着急做什么？” “纳兰大人的位置空缺了。”暗一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没有说，“有人跟皇上举荐了韩大人。” “什么？”云泽猛然起身，眸光冷然地开口问道：“是谁举荐的？” “七皇子。”暗一沉声道：“云泽，你说七皇子会不会已经知晓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云泽摇摇头，认真的说道：“不可能，我的身份就连皇上那边都是假的，他怎么可能知道？除非他只是想用韩家，将韩家拉拢到他的阵营中去，这倒是有可能。” 暗一也是知晓云泽真正身份的人之一，所以才会特意过来跟他说此事。 不错，云泽正是当初南宫灏带走的韩靖宇。 只不过，现在的他不仅没有以自己的真面目示人，甚至连身份都是假的。 只是因为当初天司的首领意外身亡，可是皇上已经开始怀疑南宫灏，南宫灏便借机将韩靖宇钉进了天司。 从一开始，南宫灏也不是完全把自己的命交给皇上的，毕竟他知道现在的皇上已经开始慢慢猜忌他，而他又有了软肋，不得不防。 “户部尚书可是个肥缺，很多人都盯着这个位置，韩大人如果真的过来，怕是先要得罪不少人。”暗一低声道：“所以如果可以，我觉得你还是尽可能找机会劝劝韩大人，寻个理由不要进京，现在的皇上……” 暗一没办法说下去。 他自幼学的就是对皇上忠心，所以哪怕皇上做的事情再过分，有些事情他也不能评价。 可是人是有心的，失望积攒久了，心就冷了。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云泽拍了拍暗一的肩膀，冷声道：“你去吧，别回头万一让他察觉到了什么，到时候还要连累你。” “好。”暗一点了点头，消息已经带到了，他自然也得尽快赶回去，一个闪身便已经消失不见。 云泽看着窗外，眸光冷了几分。 不管七皇子出于什么目的，他都不该碰韩家。 既然他这么闲，那他不介意给他找点事情去做，免得他惦记那么多人。 …… 纳兰姝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像一滩烂泥一样被扔进了一间密室。 或者说，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样还会活着。 她不是没有想过要跟着南宫灏，可是被皇上下了药以后，她也死了心，左右都已经这样了，跟着皇上便跟着吧，宫妃能比王妃差到哪里去？ 无非就是不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 可是她没有想到反噬的结果竟然是她的骨头全部化掉，而自己变成了一滩肉泥一般。 “救……命……”纳兰姝想要喊救命，可是她的舌头都快化掉了，哪里还能完完整整的说话？ “皇上。”就在这个时候，密室的门被打开，随后一个太监扶着皇上走了进来，“这个女人估计再过几个时辰就会被蚕食干净了。” “养着吧！”皇上扫了一眼，淡淡的说道：“此事不许透漏半分，拿她炼药。” “是，皇上。”小太监连忙应声，随后跟着皇上身后往外走，“若是此女真的有巫蛊之力，想必对皇上延年益寿有很大的帮助，皇上万福。” “你倒是会说话。”皇上先前的怒火这会倒是已经消散了不少，挥挥手说道：“退下吧！” “是，皇上。”小太监连忙应声。 “何公公。” “皇上，老奴在。”等在外头的何公公连忙走了上来，恭敬地开口问道：“皇上现在回御书房吗？” “你说南宫灏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并不是顾瑾月。”皇上站在原地，目光有些散乱的开口道：“所以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先前做的那些，你说是不是？” “皇上多虑了。”何公公觉得自己的汗又要下来了，唯恐自己说错一句话就招来杀身之祸，“想必王爷可能也不在意安和县主，所以才会不知道她都被人掳走了。” “他不在意顾瑾月？”皇上听到何公公的话，突然笑着说道：“你觉得他竟然不在意顾瑾月？他恨不得捧在心尖上的人，你以为朕看不出来吗？” 南宫灏，他分明就是早就知道县主府的那个女人不是顾瑾月，所以故意让自己出丑而已！ 是了，他怎么没有发现，上次顾瑾月见自己的时候分明是十分冷静的，可是这一次却格外害怕，可是他太开心了，以为自己可以借此羞辱南宫灏，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何公公吓得差点跪在地上。 “皇上！”就在这个时候，暗一倏然出现，“天司求见。” 天司。 皇上的眸光慢慢聚拢，看来是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摆驾回御书房。” 何公公立刻扬声喊了一嗓子。 跟暗一擦肩而过的时候，何公公分明递了个感激的眼神过去。 如果不是暗一，他可能都活不过今日。 “什么事。”看着下面站着的云泽，皇上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随后靠在了龙椅上，“若是小事你自己决定吧！” 云泽低着头，眸光闪了闪。 这大概就是当初南宫灏把自己放进天司的原因吧？ 皇上对于天司的信任实在是有些太过了。 可是这不是更好？ “属下在京城查到了有人利用巫蛊之术诅咒圣上。”云泽沉声开口道：“因里面牵扯众多人，还请皇上定夺。” 随后，云泽已经将证据全都放在了皇上的面前。 天司办事，哪里是那些人能够承受的刑罚？ “顾家？”皇上看到顾瑾莲的名字，突然嗤笑一声，冷声道：“朕这是太纵容顾正恩了，暗一！” “属下在！” “去牢里把顾正恩给朕带过来！” “是！” 暗一闪身离开，没有半柱香的时间就回来了，随后顾正恩已经被扔在了地上。 “皇上！”在牢里呆着的顾正恩看上去有些憔悴，可是这会看到皇上，整个人瞬间精神了许多，连声道：“皇上，臣是冤枉的，还请皇上明察！” “冤枉？”皇上猛地将那些证据砸在了顾正恩的身上，冷声道：“顾瑾莲为什么还活着？而且竟然还找了懂得巫蛊之术的女人来害朕？” “这……这不可能！”顾正恩看着那些顾瑾莲的证词，简直惊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当下颤声道：“皇上，您是知道臣的，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这一点是不可能变的！” 顾正恩跪伏在地上，好像以此来宣告自己的忠心一般，事实上，他的确对皇上是忠心的。 “你们都下去！”皇上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挥挥手示意云泽等人退出去，等到御书房里只剩下顾正恩之后，他才幽幽地开口问道：“朕记得你说过，顾瑾月根本什么都不懂，为什么回京之后会完全变了样子？你不是说一定会把那个女人的孩子养废掉的吗？” 第237章 动摇，终于见面 “皇上！”顾正恩听到皇上的话，连声道：“微臣真的是没有管过顾瑾月，这些年直接把她扔在乡下，可是从没有想过她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而且……而且她好像知晓一些陈年旧事，微臣不敢逼她过甚……” “她知道？”皇上蹙眉，猛地抬眸看向顾正恩，冷声道：“她为什么会知道那些陈年旧事，她才多大？从小就被你扔在乡下的女儿，懂医术你不知道，救过南宫灏你不知道，朕跟你说过要把她送进宫里来，结果却抢先一步让南宫灏求了旨意，朕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就是你替朕办的事情？” “皇上，微臣真的是不知情。”顾正恩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自己被暗一拎过来之后，皇上就一直在说以前的事情，难道说是顾瑾月出了什么问题？ “你一个不知情就推了个干净，那朕把你留在顾家有什么用？”皇上冷眼瞧着顾正恩说道：“这些年你除了得到顾家的那些荣华富贵，朕让你做的事你却没有一件办成的，你难道不该死？” “皇上！”顾正恩听到皇上这么说，顿时磕头说道：“皇上，微臣知罪，可是现在顾家还不能没有，因为顾瑾月她恨顾家，若是顾家没了，那她岂不是会如愿以偿地没有任何负担的跟云王在一起了吗？” 皇上没有说话。 顾正恩顿时意识到，自己可能碰到了皇上的心坎上。 “皇上，微臣无用，未能替皇上分忧。”顾正恩想到这里，心里顿时萌生出生的希望，当下立刻快速地说道：“只要顾家一日在，那么顾瑾月就会想尽办法对付顾家，到时候就算她嫁给云王，心思也会全在报仇上，时间久了，王爷怎么可能会不厌烦？” 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会想娶一个总是只想着报仇的女人。 皇上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明显已经被说动了。 “皇上，微臣真的是被太子逼迫的，当时如果微臣不收下那些银两，太子就会杀了微臣。”顾正恩现在倒是也不怕太子是皇上儿子这件事了，只是十分委屈地说道：“微臣很多次都想跟皇上说清楚，可是总是不敢开口，怕皇上对微臣失望，可是微臣后来就把这些银两补上了啊！却没有想到这些反而成了证据……” 顾正恩说的可真是有理有据，每个环节都扣上了。 “这案子大理寺会查。”皇上冷声开口道：“你跟朕说这些没用，若是你真的想要活命，只有一个机会。” 顾正恩立刻竖直了耳朵，唯恐错过皇上的每一个字。 “想尽办法跟顾瑾月重新捋顺了父女关系。”皇上沉声道：“朕对这个女人当真是好奇的紧，所以你这件事必须办，若是能请她回顾家那更是最好不过，明白了吗？” “是，微臣明白。”顾正恩立刻谢恩，“谢皇上不杀之恩。” 这一次，顾正恩倒是很机灵。 “你回府之后禁足三月，不要轻易在京城现身。”皇上淡淡的开口道：“这案子总归会有个了结，等到顾瑾月回京的时候，自然是你露面的时候，至于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过问，明白了吗？” “是，皇上！”顾正恩心里头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管最后死的是谁，只要不是他就行了。 …… 顾瑾月其实并不无聊，因为她发现马车上竟然有不少医书，闲暇的时候她还跟琳荷讨论一番，其实对顾瑾月来说，她不是不喜欢琳荷，只可惜二人立场不同，总归是走不到一起的。 米姑姑似乎也是在顾瑾月面前碰了不少次鼻灰，索性也不再凑上去找麻烦，任由她们两个探讨医术去了。 就这样，本以为还要几日的顾瑾月在这一日突然被请下马车，随后就看到面前有座山门，上面大大的三个字。 鬼医门。 啧，确实有些偏僻。 “这要是放在现代，定然是个旅游景点。” “我觉得还是古代地风景比较美，现代都被过度开发，哪里还能有什么原汁原味？” “我觉得以后要是主播摆脱了那些事情，还不如四处旅游，做个旅游直播也不错啊！” “你们也够了，关心下我们可怜的小主播好不好？说不定上了山，哪句话说的不对就被宰了，到时候咱们想看啥也没有了！” “主播别怕，我们是你的坚强后盾，大不了删号重来！” 看到弹幕里的那些话，顾瑾月简直想翻个大白眼。 她又不是游戏人物，死了可就真死了！ “少门主，请吧！”米姑姑的心在回到鬼医门的这一刻终于放了下来，这一路上她都提心吊胆，唯恐被顾瑾月的人追上来，可是没有想到他们昼夜不停的赶路，竟然真的没有人追上来，倒是奇怪了。 “好。”顾瑾月是那种既来之则安之的人，左右都已经到了山脚下，难不成自己这会临阵脱逃？ 顾瑾月的出现让出现在山上的人都忍不住好奇的打量，米姑姑则是跟每个人都打了招呼，很显然在鬼医门之中身份还蛮高的。 “门主。”米姑姑带着顾瑾月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随后去了一个比较僻静的院子，所有的人包括琳荷都留在了外头，唯独米姑姑带着顾瑾月走了进去，“少门主到了。” “进来吧！”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随后们就被打开了。 “卧槽！” “主播，这可能不是你娘亲，看着跟你姐姐差不多。” “但是基本上已经确认了，长得那么像，肯定是主播的娘亲无疑。” “你们还是先别那么着急确认，要知道那个严子茹可是懂蛊的，连主播的面容都能替代，更何况一个那么久没见的娘亲？” “楼上的有些真相。” “别吵吵，看看她到底把主播掳回来做什么！” 顾瑾月这会也没时间理会直播间里的争执，因为她在看到面前这个女人的时候，心里头那种亲近感怕是骗不了人。 这女人，还真有可能是她娘亲。 “若是兰姨在，想必她会很开心。”令米姑姑和女人都没有想到的是，顾瑾月竟然率先开了口，“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的娘亲死的早，若是有一日我见到她也未必能认得出，现在才发现这事完全是我多虑了。” “我也想过有一日见到你是什么情景。”女人笑了起来，这一笑还真是如沐春风，“走了这么多日，怕是累了吧，快些进来，我想着你应该是今日到，所以特地让人给你准备了一些饭菜，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特地都准备了些。” “好的。”顾瑾月倒是也不客气，当下直接走进了房间，随后对女人说道：“让人都出去吧，咱们俩说说话。” “好。”女人点点头，回头说道：“去外头候着吧！” 米姑姑有些无奈地看了顾瑾月一眼，只能听命退了出去。 “你在这里叫什么？”等到女人走进来，顾瑾月正四下打量，看到她才问道：“我怎么称呼你？” “我以为你会叫我母亲。”女人有些可惜地开口道：“在这里叫苗素。” “真是可惜。”顾瑾月听到苗素的话，摇摇头说道：“我倒是觉得你以前的名字好听，不过人各有志，你既然选择了现在这条路，那换个名字也是应该的。” “你比我想的……要长得更好。”苗素看着顾瑾月，颇为感慨地说道：“我以为你会被他们养废了。” “差点。”顾瑾月并没有解释，微微笑着说道：“若不是心里头那点执念，怕是早就死了千万回了，想必那个时候你也未必看得上我，你说是不是？” 苗素没有接这话，总觉得有些事情说出来可能会伤感情，还不如不说。 “说与不说，心里头都明白。”顾瑾月好似猜到了苗素的心思，淡淡地问道：“这一路上听说你跟米姑姑的关系不太好，你是少门主，总该跟她交好的，以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她来帮你。” “我没打算留在这里。”顾瑾月倒是十分坦然地说道：“很多时候，你不要想当然的认为我该做什么，或者不该做什么，这最初的确是母亲该管的，可是你早就丢下了那些，所以管这些是不是太宽了点？” “你这是在怪我吗？”苗素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叹了口气，那双含情的眼睛入水一般地看着顾瑾月，低声问道：“难道我就不能弥补吗？” “若是说怪的话，还真没怪过。”顾瑾月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毕竟在我的记忆里，我的母亲是死了，又不是抛下我走了，所以谈不上怨恨，知道你活着，我想高兴的可能也只有外祖母他们，至于我，无所谓。” “为什么？”苗素看上去都要哭了，委屈地说道：“月儿，我知道母亲对不起你，可是你这样也不能否认我是你的母亲不是吗？我现在找你来，也是为了能见到你……” “别说的那么温情。”顾瑾月托着下巴，笑眯眯的问道：“谁生病了？” “什么？”苗素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顾瑾月会突然这么问。 “我问你，是谁生病了需要我来诊治？”顾瑾月看着苗素，淡淡的开口问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别浪费了，懂吗？” 第238章 堵心，信错了人 苗素很显然没有想到顾瑾月是这个画风。 但是她也谨慎的没有说话，很显然是在斟酌顾瑾月这话说的是真还是假。 “我早就说过了，你我那么多年没见，没必要演什么母女情深。”顾瑾月淡淡地说道：“难道米姑姑这话没让人给你带过来？你身上有药味，可是并不像鬼医门那些人身上会有各种各样的药香，毕竟他们每日要接触药材，你身上的药味很单一，这说明你在吃药或者你在照顾病人，若是我没猜错，你最好直白一点，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苗素终究是叹了口气。 “不错，的确是有人生病了。”苗素看着顾瑾月说道：“他是你的双胞弟弟，却重病缠身，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请你过来。” 双胞弟弟？ 顾瑾月突然有些想笑。 在这个世上，她本应该有父亲母亲和弟弟，可是从始至终她竟然都是一个人。 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也是……不，这一世她有南宫灏陪着，所以她不是一个人，她得回去，因为南宫灏还在等她。 “你自己的医术都治不了，找我来有什么用。”想到这里，顾瑾月方才那点不甘都消散了，淡淡的说道：“我的医术可谈不上什么高明，否则的话，我也不必找琳荷去给兰姨诊治了。” 兰姨从始至终一直惦念着自己那位母亲，可是自己连续提到了两次兰姨，苗素却没有任何询问的迹象，真是不知道该说苗素无情还是兰姨信错了人。 “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苗素好似没有听到顾瑾月的话，只是看着她说道：“当年我不是故意要把你弟弟带走，把你留下，而是所有人都知道我生了个女儿，我若是带走你，那你弟弟就真的没有活路了，他的身体弱，我也是没有办法，其实如果不是遇到了琳荷的父亲，你弟弟也未必能撑到现在。” “所以呢？”顾瑾月看着苗素，微微扬眉，似乎在等她全部说完。 “如果想救你弟弟，古医书上有记载，就是全身换血。”苗素目光灼灼地看着顾瑾月，低声道：“月儿，只要你能和你弟弟换一身血，他就能活下来了，你帮帮他好不好？” “卧槽，我想骂人。” “我也是！” “凭什么啊！我们主播小姐姐那么可爱，你不疼我们疼！” “是啊！那么多年没见，这人怎么好意思提出来这样的要求？” “那个年代，别说全身换血了，就是失血过多都可能挂掉，这是要让主播以命换命？” 直播间里这一次倒是统一了阵线。 当然，最关键的是苗素做的实在是有点过了。 对于一个抛下自己女儿多年的人，再见面竟然是让她去救另一个孩子的命，那么这个孩子的命她可考虑过？ “所以我来这里根本不是做什么少门主，而是来送命的？”顾瑾月笑了起来，托着下巴看着苗素问道：“那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呢？” “他是你弟弟。”苗素顿时蹙眉，好似十分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同意？只要救了他，他就能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以后会做一番大事，你怎么能不答应呢？” 顾瑾月这次倒是真笑起来了。 “母亲！”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随后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走了进来，目光落在了顾瑾月的身上，眸光有些讶然，但是随即有些恼火地开口道：“母亲你怎么可以为了救我就让姐姐去冒险？我不同意。” “笙儿！”苗素有些不满地看向门口的米姑姑，见她一脸歉意，忍不住低声道：“你回你的房间，母亲跟姐姐有话说。” “不。”少年倔强地站在原地，看向顾瑾月说道：“姐姐，我叫顾辰笙，你叫我阿笙就好。” 顾瑾月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你弟弟再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应声？”苗素见顾瑾月不说话，当下有些生气地说道：“都跟你说了，你弟弟的身体不好，你赶快答应，让你弟弟回去！” “我说了，我不会答应的。”顾瑾月起身，淡淡地说道：“我本来以为，到了这里你至少会先嘘寒问暖的过问下我这些年如何生活的，亦或者问问我这些年有没有心慕之人，或者……其他什么都好，可是没有想到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让我死而已，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都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苗素被顾瑾月问的哑口无言。 她不关心顾瑾月吗？ 好像真的是。 这些年就顾辰笙的病情可能牵扯了她太多的精力，所以她没有时间去再想其他的事情了。 如果不是因为那古医书上的记载，她大概都快记不得她还有个女儿了。 “月儿，你弟弟只是想活下去。”苗素没有想到顾瑾月会说这些，当下弱弱地说道：“他这么脆弱，很容易就会受伤，你就算失了一些血，不会死的。” “那本古医书上是不是告诉你，换血之人乃是以命换命，为医者不可轻易试之。”顾瑾月看着苗素，似笑非笑地问道：“很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对吗？因为那本医术我比谁记得都清楚，师父让我背的第一本就是它，那本书里每一个病症都是需要一命换一命，师父说只有懂得惜命，才能真正明白医者的本分，我说的有错吗？” 苗素的脸色有些难堪。 “姐姐，你也不要怪母亲。”顾辰笙上前一步，挡在苗素面前，看着顾瑾月说道：“这些年她看着我一日又一日的痛苦，所以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她并不是真的想要伤害姐姐，其实她每次提起姐姐都会自己偷偷抹眼泪，这一次是母亲的不是，但是姐姐既然来了，我们也算是一家人团聚了，何必让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影响我们，姐姐说是不是？” “你一日一日的痛苦她看在眼里，那我的痛苦她可看到了半分？”顾瑾月听到顾辰笙的话，忍不住冷冷的开口道：“你若是真的不知情便也罢了，可是你不是有意无意地在她面前透漏，若是我来了，说不定你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顾辰笙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瑾月，他心里怎么想的，为什么顾瑾月会知道？ “我可真是够惨的。”顾瑾月捏了捏眉心，淡淡的说道：“你们觉得，只要把我带到鬼医门，就必然能让我听命于你们，可惜你们的如意算盘可能要落空了。” “姐姐，今日这些事我们暂且不谈了。”顾辰笙反应过来，扶着苗素的手臂，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姐姐还是好生休息，明日我和母亲再来看姐姐。” 顾瑾月看着他们相携往外走的背影，突然开口道：“把琳荷留下来，我总不至于来了这里连个丫头都混不上。” 苗素的脚步顿了顿，随后未曾应声便离开了。 只是没多久，琳荷便走了进来。 “小姐，对不起。”琳荷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好似紧张地说道：“小姐，奴婢真的不知道会是这么回事，奴婢……奴婢以为……” 琳荷从米姑姑那里得知了真相，结果差点哭出来，她那么喜欢的小姐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门主不是小姐的母亲吗？ 就算没有日日陪在门主身边，那还是门主的女儿，怎么可以如此厚此薄彼？ “以为她是想我了，所以才会想要见我？”顾瑾月嗤笑一声，摆摆手说道：“行了，我知道这事与你无关，不然你现在也见到我，琳荷，你知道顾辰笙到底是什么病吗？” “这个……”琳荷有些为难地摇摇头说道：“奴婢是真的不知道，以前的时候，奴婢和父亲都……都不曾知道有顾辰笙这个人的存在……” 说到这里，琳荷愈发觉得难堪。 他的父亲那么喜欢苗素，甚至把自己的门主之位都留给了她，给了她极大的信任，可是到头来竟然被骗了？ 这些年苗素对自己的确还不错，可是在她眼里，自己也不过是稍稍比其他人有点特别而已。 她以为苗素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却不知道原来她所有的温柔都留给了顾辰笙。 “无妨。”顾瑾月看了一眼桌上那些饭菜，突然嗤笑一声，摇摇头说道：“我本来以为来见见她兴许会知道一些往事，现在才知道，自己到底是低估了她的无情。” 顾瑾月的心里其实很不痛快。 这种不痛快从皇上召见她那一次开始，一直延续到了现在，所以她在路上才会不断的跟米姑姑闹腾，甚至故意跟她作对，只有宣泄出来，她心里才能舒坦几分。 可是现在，在她看到苗素和顾辰笙之后，她反而觉得更堵心了。 为她自己，也为兰姨娘。 “小姐，要不奴婢放小姐离开吧？”琳荷猛地抬头，看着顾瑾月说道：“只要小姐往回逃，然后跟那些来找小姐的人汇合，到时候自然就能安然无恙！” “那你呢？”顾瑾月倒是有些意外，若有所思地问道：“若是放走了我，难道你就不怕顾辰笙和苗素杀了你？琳荷，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不是你简单几句话就能哄骗过去的，还是说，你觉得我是那么轻易就相信别人的人？” 第239章 恶心，自以为是 “小姐……”琳荷听到顾瑾月这么说，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随后目光慢慢变得坚定，摇着头说道：“不，如果不是奴婢，小姐不会出现在这里，一切都是奴婢给小姐带来的麻烦，所以奴婢本就应该救小姐离开。” 顾瑾月看着琳荷，半晌才笑了。 “罢了，以后跟着我吧！”顾瑾月坐了回去，淡淡地说道：“来鬼医门的路上我一度都在想，琳荷你既然背叛了，那以后我是不会再用你的，因为没人会在继续信任背主的人，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在你那里，没有背主这个说法。” “琳荷不解，一脸迷惘地看着顾瑾月。 “你是鬼医门的人，所以你自然要帮鬼医门做事，但是你在我府上的时候，从始至终也未曾对不起我。”顾瑾月笑着伸出手摸了摸琳荷的头发，随后才说道：“你替我治好了兰姨，这一点我就心生感激。” “小……小姐……”琳荷本来这辈子都以为自己不可能得到小姐的原谅了，结果没有想到在这一刻，小姐又回到了她的身边，让她惊喜的有些不知所措，“奴婢……奴婢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小姐，奴婢真的……” “好了，我知道了。”顾瑾月微微一笑，摆摆手说道：“等到此间事了，你便随我一同回去吧，这鬼医门……不适合你。” 琳荷自幼长在鬼医门，与这里的人都十分熟悉，可是她在路上的时候就想明白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她不可能想留在顾瑾月身边，又还能去帮鬼医门做事。 这个认知，在看到门主身边那个少年的时候便已经达到了顶峰。 如果门主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要小姐的命，那自己还会带着小姐回到鬼医门吗？ 不会。 “小姐，你还是听奴婢的，快些离开这里吧！”想到这里，琳荷立刻说道：“门主虽然是小姐的母亲，可是她现在想要的是小姐的命，奴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小姐出事。” “你且放心吧！”顾瑾月摆摆手说道：“暂时不会有事的，她说的那本书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而且我想她看的怕是残本，而我却知道完整的内容，若是不拿出些诚意来，我怎么可能答应他们？” 琳荷完全不懂顾瑾月为什么要这么说，但是小姐一向都是运筹帷幄，若是她这么有把握，想必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殊不知，从一开始顾瑾月就不是说给琳荷听的。 琳荷回到了鬼医门，就像是普通人回到了自己家里，所以没有了在外头的那些警惕心。 方才琳荷说的那番话估计全都被那些人听去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 琳荷既然在这个时候选择跟着她，那她自然也就护着，不会让她吃了亏去。 “琳荷，这个地方你熟，要不你带我出去转转？”顾瑾月并不在意那些，索性起身说道：“来了一趟，总不能又窝在房间里待着，在船上那几日我都快无趣死了。” “是，小姐。”琳荷连忙应声，在她的想法里，顾瑾月既然是客人，那自然可以随便转转，而在顾瑾月的认知里，在她没有答应替顾辰笙换血之前，想必她可以在这里肆无忌惮的做任何事，除非她想毁了鬼医门，不然的话她肯定不会被拦着的。 “主播小姐姐真是心大，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去逛一逛鬼医门？” “不然呢？难道坐在这里哭吗？” “我觉得主播肯定是想着去摸清楚地形，随时准备逃走。” “鬼医门看山去松散，说真的，就算是十个主播都未必能逃得出去，刚才琳荷说的那番话肯定也被人听去了。” “前面的真相了，我觉得琳荷都有点像是装的，别回头在害了主播。” “不会吧！琳荷小姐姐看上去不像是那样口是心非的人，反倒是主播那个弟弟，一看就是个绿茶。” “我同意，不过人不可貌相，说不定是装的呢？” 直播间里，因为琳荷再次争执起来的人越来越多，顾瑾月只能捡着几条自己看到的稍微回复下，不过她2也很少会阻止这场争斗，毕竟参与争论的人越多，肯定关注度也就越高，到时候她能置换的东西定然也就越多，何乐不为？ 另一边，米姑姑已经回到了顾辰笙和苗素所在的房间里，将顾瑾月和琳荷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我就说，当初娘还想让我娶了琳荷，幸亏没有说。”顾辰笙有些可惜的摇摇头说道：“本来还觉得这个丫头比较可人，结果这才跟着顾瑾月多久，竟然胳膊肘子都开始往外拐了。” “笙儿，你千万不要动气。”苗素听到顾辰笙这么说，连忙劝说道：“你的身体不能轻易动怒，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生气，知道了吗？” “娘，姐姐是不是不喜欢我？”顾辰笙眸光转了转，好似十分委屈地说道：“明明我只是想见一见姐姐，结果姐姐对我的敌意那么大，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笙儿你没错，是顾瑾月那个丫头自幼长在乡下，所以才没礼教没规矩，和你没有关系的。”苗素连忙走到顾辰笙身边，拍着他的背安慰道：“笙儿你放心，娘会想办法劝服她的。” “娘，那样姐姐可能会怨恨你的。”顾辰笙握着苗素的手，摇摇头说道：“我不想让姐姐误会你，要不娘你还是不要去了，我都已经这般过了那么多年，又何必在意这一时半日，只是不能陪娘走到老，真的是我的遗憾……”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呢！”苗素听到顾辰笙的话，顿时拍了他的手背一下，随后才说道：“时候不要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一定会好好的活着，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死掉，娘也不会让你出事的。” “可是姐姐说她手里有完本。”顾辰笙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激动地说道：“娘，说不定……说不定那个完本有什么可以不用换血的法子呢？” “那我去问问她，笙儿，你今日奔波了好一阵，还是赶快歇着，别累着自己，娘安排下头给你做些药膳，回头好好补一补，知道了吗？”苗素的话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这说明在她眼里，顾瑾月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怎么可能用不得？ “娘，都是我拖累了你。”顾辰笙握着苗素的手，垂下眼眸低声道：“如果不是我，娘可以活的很轻松，还不如我死了，那样娘你……” “胡闹！”苗素顿时慌乱的抱紧顾辰笙，摇头说道：“笙儿，你是你爹唯一留下的血脉，你不可以这样，你得好好活着，娘唯一的寄托就只有你了，知道吗？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娘承受不起，笙儿，你要好好活着……” “娘……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顾辰笙看到苗素这般，好像十分担心地说道：“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担心的，我会好好的养身子，然后好好长大，不让娘难过……” “好好好……”苗素抹着眼泪连声应着，起身说道：“娘去看看你姐姐，你好好歇着吧！” 顾辰笙看着苗素和米姑姑离开，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顾瑾月是吗？ 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小丫头而已，若是同意跟自己换血，说不定以后逢年过节自己还能让人给她上柱香，若是不同意……顾辰笙的眸光暗了暗，罢了，左右都还有苗素去处理，他又何必去沾染这种血腥之事。 想着，都让人恶心。 …… “主子，事情不好了。” 远在封地的七皇子正在书房画顾瑾月的画像，最信任的暗卫几乎是破门而入。 “这是做什么？”南宫俊杰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随后淡淡的说道：“既然已经发生的事情又何必这么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说便是。” “主子，咱们在京城的点被查了。”暗卫听到南宫俊杰的话，虽然佩服他的定力，可还是忍不住语速飞快地说道：“是天司的人直接去查的，主子说，皇上会不会知道了什么？” 南宫俊杰的手抖了抖。 一团黑墨落在了画上，晕染开来，直接糊了脸。 深吸一口气，南宫俊杰放下笔，随后开始净手，只是一边洗一边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暗卫将纳兰姝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南宫俊杰。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大概就是像严子茹和纳兰姝这样的女人。”南宫俊杰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自以为聪明，却牵扯出来那么多人，怕是有不少世家又要重新洗牌了。” 这下，简直把他之前的部署彻底打破了。 若是还想做成之前那样的情况，怕是需要半年的时间，可是他去哪里等半年呢？ “主子，咱们现在该怎么做才好？“暗卫听到南宫俊杰的话，忍不住开口问道：”当时咱们的人全都送到京城去了，这一次若是捞不出来，只怕会元气大伤，难道主子都不担心吗？” 第240章 威胁，夫妻情分 “现在插手的是天司，若是旁的什么人，兴许咱们还能想点办法，可是天司不行。”南宫俊杰摇摇头，似乎对这件事也是无能为力，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有没有查到是因为什么事情牵扯出来的？” 自己利用青楼在京城得到了不少的消息，可是没有几个人知晓那个地方是他的产业，所以即便真的被天司给抓到了尾巴，也未必能牵扯到自己身上来，除了有些可惜之外，他倒是暂时还不至于有多么伤筋动骨。 “属下查了，王罗生状告太子和顾正恩贪墨抚恤银两，结果天司的人在查顾正恩的时候又顺手查到了谭家伪造玉玺的案子，没有想到这个案子里头竟然有莲夫人的手笔。”暗卫有些恼恨地说道：“就是因为查到了莲夫人，所以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而且……皇上那边好像将纳兰府的人全都斩杀了。” “为什么？”南宫俊杰听到暗卫地话，一时间有些意外地问道：“之前不是放过了纳兰府的女眷，如今怎么突然又大开杀戒？” “严小姐被抓了。”暗卫低声说道：“纳兰姝跟着严小姐伪装成了安和县主，结果皇上召安和县主入宫，纳兰姝好像露出了马脚，被皇上发现了，所以牵连了纳兰府的人。” 最可怜的应该是那个纳兰夫人吧，本以为跟着自己姑娘可能以后都不会吃苦了，结果转头就被她连累的砍了头，如果早知道当初，还不如早点去告发纳兰姝，说不定还能保住一命。 “严子茹！”这下，南宫俊杰恼了，冷声道：“本皇子离京之前，她口口声声说自己肯定能办妥所有的事情，结果现在本皇子才知道，她根本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安和县主的头上去，他走之前分明说过不许她们打顾瑾月的主意！ “主子，现在咱们的人基本上都被天司的人抓了，真正跑了的，都是些不重要的。”暗卫这会心痛的不行，那么多年地心血被毁得七七八八，任谁估计都有些坐不住，“如今咱们到底该如何做？” “这件事得容我好好想想。”南宫俊杰挥挥手，示意暗卫不要追问，只是沉声问道：“纳兰姝既然冒充了顾瑾月，那顾瑾月去了哪里？” “听下头的人说，顾瑾月被鬼医门的人带走了。”暗卫倒是查的很清楚，但是这会听到南宫俊杰不停的提及顾瑾月，顿时忍不住有些警惕地问道：“主子，事到如今，您不会还惦记着顾瑾月吧？属下发现她就是个灾星，谁沾上她都要倒霉，主子您可千万别糊涂……” “闭嘴！”南宫灏听到暗卫这么说，顿时冷声问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本皇子的决定？” “主子恕罪！”暗卫立刻跪在了地上，说起来，他今日也是被气糊涂了，损失那么多人手，主子问都不问一句，偏生一直在问顾瑾月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着急？ 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多嘴去说这些。 “该怎么做，本皇子自有主意，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南宫俊杰冷眼看了暗卫一眼，随后沉声道：“立刻吩咐下去，京城所有蛰伏的人不许轻举妄动，等到风头过去之后在听命行事。” “是，主子。”暗卫领命而去，虽然心里头多有几分不甘，可是到底不敢在触怒南宫俊杰，只能先行离开。 南宫俊杰缓缓地将桌子上的那张画慢慢的收起来，眸中闪过一丝淡淡地笑意。 顾瑾月。 她怎么可能是灾星呢？ 想起慧远大师的话，南宫俊杰冷哼一声，若是皇上知晓顾瑾月才是真正的凤命，怕是同样按捺不住了吧？ 只是，他不会让别人知晓此事的，能得到顾瑾月的人，也只有他南宫俊杰！ …… 皇后跪在御书房外已经有两个时辰了，可是皇上自始自终未曾理会她半分。 “皇后娘娘，您就算跪在这里三天三夜，皇上也不会理会的。”何公公从御书房领了旨意出来，看到以往高高在上的皇后如今一副素面朝天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低声道：“太子殿下这次是惹恼了圣上，没用的。” “何公公，只不过是贪墨银两，罪不至死不是吗？”难得有人理会自己，皇后也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为何如此恼怒？” 何公公想了想那事，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估计他也不敢说。 “皇后娘娘，老奴言尽于此。”何公公连忙行了礼，随后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娘娘，咱们起吧！”一直陪着皇后跪着的大宫女莲香超前挪动了几步，低声对皇后娘娘说道：“听何公公的意思，皇上是正在气头上，根本不会见娘娘，娘娘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倒不如想别的办法去帮帮太子。” “你是说……”皇后娘娘听到莲香的话，眉眼一亮，随后低声道：“可是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本宫如何轻易脱身？” “娘娘跪了那么久，就算昏过去也是应当。”莲香连忙开口道：“待会娘娘只需装作体力不支昏迷不醒，其他的自有奴婢来做。” 皇后轻轻应了，莲香又悄悄的退了回去。 果然，没过一会，皇后的身子轻轻晃了晃，随后直接倒在了地上。 “娘娘！”莲香顿时惊慌失措地扑了上去，“娘娘您怎么了！来人啊，娘娘昏倒了！快来人！” 跪在这里的到底是皇后娘娘，皇上不见，别人也是不敢怠慢的，所以很快就有不少人来帮忙，就在莲香准备抬着皇后回宫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公公的唱喏声。 “皇上驾到！” 莲香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随着众人跪了下去。 “才跪两个时辰就昏了过去？”皇上冷冷的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皇后，淡淡的开口道：“宣太医来，让人把皇后娘娘救醒。” “多谢皇上！多谢皇上！”莲香听到皇上这话，本以为皇上对皇后到底还顾念几分夫妻之情，当下连连磕头，可是所有的感激在皇上的下一句话之后化为乌有。 “太医就留在这里，皇后若是昏了，那便救醒。”皇上冷冷的开口道：“直到皇后跪满两日两夜为止！” “皇上！”没等莲香喊出声来，皇后已经猛然起身，好似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问道：“皇上难道真的不顾念夫妻情分，定要如此羞辱于本宫吗？” “皇后别忘了，一个时辰之前朕就让人请你回去了，是你执意要跪在这里的。”皇上看着皇后，沉声道：“你跪在这里做什么？想威胁朕吗？太子做错了事，你这个做母亲的不加以规劝，却以皇后这个身份来威胁朕放了他，你可曾顾念夫妻情分？” “皇上，太子也是皇上的儿子！”皇后虽然被皇上说中了心思，可是她这个时候顾不得了那么多，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进了宗人府再也无法出来，当下只能哭着苦劝道：“皇上难道一点也不心疼他吗？” “他拿了那些银两的时候，可没说要来孝敬朕。”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后，面无表情地说道：“皇后既然醒了，那就继续跪着，朕会安排好太医，不会让皇后轻易地昏！过！去！” “皇上！”皇后还想说什么，可皇上直接甩袖离开，根本不给她在说话的机会，“皇上！皇上！” 任凭皇后在后头叫的声嘶力竭，可是皇上连头也未回。 “娘娘！娘娘！” 这一次，皇后倒是真的被气昏了过去。 …… 顾瑾月和琳荷果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 事实上，琳荷和顾瑾月只是绕着鬼医门转了半圈而已。 顾瑾月本来逛鬼医门是为了让直播间那群小朋友看一看这里的风景，结果没有想到这边琳荷还没带着她走多远，就被米姑姑给找到了。 “琳荷，我觉得你很适合带着人游玩。”顾瑾月看到米姑姑并不放在心上，反倒是对琳荷说道：“以后若是有机会，我就开个旅行社，让你专门做出门旅游的线路。” 这是刚刚直播间里听琳荷讲解的观众提出来的想法，顾瑾月真的觉得挺不错的，等到她回京以后，得好好跟谭幽幽商量一下，前提是，南宫灏能赶得及救谭幽幽。 想到谭幽幽，顾瑾月就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那个丫头怎么样了。 “是，小姐。”琳荷其实并不知道顾瑾月在说什么，可是一想到顾瑾月做生意的本事，琳荷就觉得这事非常可行。 虽然，她根本不知道旅行社是做什么的，但是她就是莫名的相信顾瑾月。 “米姑姑，你应该知道我其实并不太想看到你。”顾瑾月笑眯眯的看着米姑姑说道：“你把我诓骗过来，然后让我见到了我的母亲对我到底有多么冷漠，我对你还真是感激不尽。” “少门主，这不是我的本意。”米姑姑其实一直以来都以为苗素想要找到顾瑾月是为了鬼医门的将来，可是现在才知道是因为顾辰笙，这让她心里多少也有点失望。 “早说过那个女人不可靠，可是你们谁信我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一身红衣的美貌男子出现在了顾瑾月的面前，身形闪现之间已经跟她几乎面对面，“你就是我要等的亲亲小宝贝？” 第241章 故人，连累无辜 “萧堂主，请自重！”米姑姑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萧羽，当下立刻上前说道：“这位是少门主，萧堂主见了理应行礼才是！” “我好像没跟你说话吧？”萧羽连眼神都没有给米姑姑一个，反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顾瑾月问道：“亲亲小宝儿，你怎么才来？你知道不知道我等你等了多久？” 顾瑾月有些头痛。 她虽然不知道这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得是真好看。 从直播间里的狂欢就能看出来了。 “卧槽，这么近距离都看不出一点瑕疵，这个皮肤真是好到女人都嫉妒！” “妈哎，我要粉这个小哥哥！我爬墙了！” “虽然我觉得挺对不起我们家六皇子的，可是我还是想要暂时移情别恋下，真的太帅了！” “你们还是冷静点，那么帅的小哥哥，说不定已经是别的小哥哥的了……” “不是吧！” “不要！” “我不相信，氮素就算他是别的小哥哥的，我也要粉他！” “我也是！” “主播，给你两分钟，我要知道他的全部信息！” “我打赏！主播，快点上！” “我也是！” 直播间里难得看到如此齐心的场面，可见萧羽长得的确是相当的美，还是那种雌雄莫辩的美，让人觉得相当无害的美。 顾瑾月看着那打赏蹭蹭的往上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早知道随便看个美男都能这么容易赚打赏的银两，她还不如每天去拍美男，然后把直播间的名字改成花美男直播间，分分钟创收。 “你做梦。”系统好像听到了顾瑾月的心声，突然冒出来说道：“这种情况偶尔为之也便罢了，你还想当主业来搞，主线要是偏了，那直播间可就崩溃了。” “我也就随便想想。”顾瑾月应了系统一句，随后看着面前的萧羽问道：“不知道阁下是哪位？” “亲亲小宝儿，我叫萧羽，记住了吗？”萧羽见顾瑾月问自己的名字，顿时笑了起来，那笑容当真是倾国倾城，感觉周围的景色瞬间便失了颜色，“以后亲亲小宝儿你去哪里，就要带着我知道了吗？” “那可能是不行的。”顾瑾月笑着说道：“你是鬼医门的人，我和鬼医门的关系实在是差的很，所以我跟你可是对立面，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应该听过。” 眼见着因为萧羽那一笑让直播间安静了几分钟之后瞬间爆发，顾瑾月觉得自己的反应还真是淡定，毕竟她也是有了婚约的人，而且在她眼里，全天下的人都比不过自家夫君好看。 “我可以随时离开鬼医门。”萧羽立刻说道：“啊，不对，其实我们俩应该联手拿下鬼医门，那样我们不就是同一条道上的人了？” “你所谓的同一条道，就是给我下毒？”顾瑾月突然退了两步，甩了甩手说道：“无色无味，人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变成提线傀儡，萧堂主还真是好盘算。” “啧！”萧羽看着顾瑾月的眸光猛然发亮，随后惊喜地看着她说道：“你竟然能察觉到？” 顾瑾月觉得萧羽这个人可能是人格分裂，方才明明想要把自己变成他的傀儡，这会又变得兴奋不已，好像发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一般，有病吧？ “有幸学过几年医术，医毒不分家，这一点萧堂主应该比谁都清楚。”顾瑾月也是听米姑姑这么称呼萧羽，至于他到底是什么身份，顾瑾月也不想知道，毕竟但凡跟鬼医门扯上关系的，她都没什么兴趣。 “果然，我要找的人就是你！”萧羽顿时兴奋地一把抓住顾瑾月，还没等米姑姑和琳荷下意识地阻拦，就已经带着人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小姐！” “少门主！” 顾瑾月只听到米姑姑和琳荷的喊声，随后耳边就传来呼呼的风声，虽然还未入冬，可是那风吹的脸还真有些痛。 如果是南宫灏的话，肯定会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怎么可能像萧羽这么粗鲁…… 顾瑾月不自觉地就想起了南宫灏，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收到夜隼的消息，如果他知道的话，会不会先去救谭幽幽呢？ 一定会，毕竟自己交代过的，就算他要来找自己，那也肯定是办妥一切事情之后才来。 就在顾瑾月胡思乱想的时候，萧羽停了下来，随后直接把顾瑾月给扔到了地上。 “萧堂主的待客之道还真是让人意外。”顾瑾月好歹也有几分身手，所以落地的时候尽可能的保持住了自己的优雅，结果这会定睛一看，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色彩鲜艳的花园小院之中，不远处便有几处木质房屋，瞧着这院子里干干净净，可是顾瑾月只觉得一股子血腥味充斥着鼻腔，让她有些犯恶心。 “亲亲小宝儿，别这么说，我可是非常怜香惜玉的。”萧羽依旧是笑容满面，随后径直走向了木屋，好像完全不担心顾瑾月会跑掉一般，“师父，你快出来，我找到了你要的人。” “什么？”萧羽的话音一落，木屋里一个嘶哑的声音传来，随后顾瑾月就看到一个驼背老者走了出来，目光落在顾瑾月身上的那一刻，老者突然眸光发亮，一个箭步出现在了顾瑾月面前，连声道：“你是岚儿的徒弟？” 岚儿？ 顾瑾月有些迷惘，但是随后意识到她小的时候，师父好像曾经有一次提起过自己的名字，其中好像就有岚字，难道这老者认识师父？ “老先生认识师父？”顾瑾月虽然不能确定他说的是不是自家师父，可是想想这个时候有个熟人总比没有强不是，而且看这人的态度，好像也不是跟师父有仇的样子，当下好似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我没听师父提起过什么故人。” “那是自然的。”老者听到顾瑾月这么说，有些感慨地说道：“自出事以后，她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断不会再去连累其他人，又怎么可能再提及什么故人？” “老先生，不知道您是……”顾瑾月想了想问道：“您之所以确定我的身份，是因为方才萧堂主用的那个药，全天下只有师父能解是吗？” “很聪明。”老者看着顾瑾月倒是十分满意，当下点点头说道：“我与岚儿是师兄妹，我修习毒术，她却身怀救济苍生之心，所以总是会想尽办法将我研制出的毒解了。” 提起当年的事情，老者的眉宇间尽是温柔。 “老先生，虽然我不知道您和师父的关系如何，但是我想她断然不希望您为了她变成现在这样。”顾瑾月蹙眉，毫无掩饰地说道：“这下头的尸体怕是不下百人，他日您若是在下头遇到师父，打算如何跟她解释？” “放肆！”萧羽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只是站在这院子里竟然就能察觉到这院子里的花全都是用尸体所养，当下上前一步，却被老者拦住了，下意识的开口道：“师父，此人不能留！” “无妨。”老者笑着摇摇头，看着顾瑾月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闻到的。”顾瑾月倒是没有隐瞒，只是有些不虞地说道：“站在这里，说真的，我都要吐了，可是我不想落了师父的名头，想必老先生也知道，她素来最不喜欢这些歪门邪道，老先生与师父是师兄妹，又何苦这般做？” “我只是想替她报仇。”老者平静的说道：“这些年，钦天监送去给那个皇帝老儿吃的丹药，都是出自我手，我不断的研究，就是希望满满折磨着他死去，他害了岚儿一生，凭什么安安稳稳的坐在那个位置上？” 皇上中毒了？ 顾瑾月在这一刻突然理解为什么这几年皇上总是阴晴不定，难道是因为毒素影响？ “师父！”萧羽一改在外头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有些不赞同老者将此事告诉顾瑾月。 “你现在就算知道也没用。”老者摆摆手，示意萧羽不必多问，随后看着顾瑾月问道：“你现在就算是想救他也迟了，毒已经入了脑，他会慢慢变得歇斯底里，然后发狂，猜忌，直到把身边的人全都推开，最后孤寂痛苦的死去。” “你为了师父报仇，想尽办法，我很佩服。”顾瑾月点点头说道：“说起来，如果他不是皇上，你这么做我真的不会反对，可他是天子，随便一句话都可能血流成河，若是为了报仇连累那么多无辜的人，你觉得这样也没问题？” …… 御书房里，皇上突然觉得头痛不已，忍不住痛呼出声。 “皇上！”何公公看到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立刻扬声喊道：“太医！宣太医！” “不用了！”皇上突然猛地呵斥一声，随后慢慢直起了身子，那一阵针扎一般的疼痛只要熬过去，基本上后来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有的时候，皇上都觉得自己那一瞬间的痛苦就好像是错觉。 “传钦天监的人来。” “皇上，那丹药当真不能用那么多。”何公公听到皇上这么安排，顿时担忧不已地开口问道：“难道皇上没有发现最近您用的丹药越来越重了吗？” 第242章 蛮人，暗无声息 “朕这几日用的量很大么？”皇上听到何公公的话，不禁蹙眉想了半晌，随后才摇摇头，好似有些疲惫地问道：“难道不是半月前才拿的丹药？” “皇上，三日前您刚刚宣过钦天监。”何公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道：“还请皇上宣太医来诊断，圣上的龙体不能大意啊！” “你倒是个忠心的。”皇上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太医这么多年一直在给朕请平安脉，若是朕真的有什么，恐怕太医那边早就乱套了，你不必多想，让钦天监的人过来一趟。” “是，皇上。”何公公适可而止。 他只是个奴才，提醒一两句已经是极限，若是说的多了，怕是连自己都要卷进去了。 钦天监的何阳来的很快，手里还端着一个锦盒。 “皇上。”何阳行过礼，将锦盒呈了上去，忍不住提醒道：“皇上这个月已经要了四次，微臣以为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有些过于频繁，还请皇上注意龙体。” “你不是第一个提醒朕的。”皇上打开锦盒，看着里面那六颗丹药，不禁蹙眉说道：“怎么只有六颗了？” “皇上，最新的丹药还未炼制出来，所以，还请皇上少用些。”何阳有些担心，以往皇上用丹药也不过一月一颗，慢慢的变成一月三颗，几年下来已经变成了一月十几颗，这么下去……怕是要当饭吃才行了。 “那就抓紧时间炼制。”皇上觉得头痛又要开始了，立刻拿起一颗吃了下去，随后便没了感觉，身体也变得轻松了很多，这样让他的心情也愉悦了几分，“下去吧，记得随时听召。” “是，皇上。”何阳不敢再说，只能想着回去之后得立刻让人去鬼医门走一趟了。 只是何阳这边出了御书房没多久，就遇到了天司的云泽。 “云大人。”谁都知道云泽是天司的人，但是没有人知道云泽是什么模样，因为他跟云王殿下一样都戴着面具，何阳跟云泽行了礼，想等着云泽过去再走，毕竟人家的权利比自己大得多。 只是何阳没有想到，云泽竟然停了下来。 “皇上又服丹药了？”皇上服用丹药这件事除了钦天监就天司知晓，所以何阳并没有觉得奇怪，听到云泽这么问，连忙点头应是。 “这个月太频繁了。”云泽对于皇上的行踪必须一清二楚，自然知道皇上到底召了钦天监多少次。 “皇上……好像不太记得了。”何阳其实本来没打算说的，可是想想天司与皇上的关系密切，说不定还能提点几句，当下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并不以为次数很多，方才臣提了几句，可是皇上并不在意。” 一国之君过于依赖丹药，绝对不是件好事。 “这件事我知道了，会想办法劝劝皇上的。”云泽点了点头，又说道：“钦天监的丹药都是你们自己炼制的吗？” “是。”何阳哪里敢说这些丹药来自鬼医门，毕竟当初皇上是让他们炼制丹药，但是他们哪里会这些？ 当时鬼医门的人送来这些丹药的时候他们也认真地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他们才留下。 鬼医门的人要银子，而他们要完成任务，大家互相合作，何乐不为？ 可是这些事绝对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到时候可是会死人的。 “皇上的身子多注意些。”云泽叮嘱了一句，示意何阳可以离开了，只是等到何阳走了，云泽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说道：“派人跟着何阳，看看那些药到底出自哪里！” “是！”暗处有人应了声，转瞬之间便没了踪迹。 …… 张云初带着一队人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京城。 九公主本来是想和张云初一同出京的，但是静妃娘娘和长公主双双反对，认为在这个时候如果九公主带着这二三十人离开，怕是又要惹得皇上不快了。 如今整个皇宫谁不知道皇上为了惩治皇后，竟然让她跪了一日一夜才放了人。 皇后先后昏过去四五次，全都被太医给救醒了，想躲都躲不掉。 期间，太后还去过御书房跟皇上谈了好一会，可是皇上执意如此，以至于现在整个宫里都噤若寒蝉。 九公主和张云初自然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最终决定张云初带了十个人离京去找顾瑾月。 至于张云初为何会知道顾瑾月在什么地方，自然是因为当初顾瑾月给了她一个定位器。 本来顾瑾月是为了确保张云初和九公主的安全，结果没有想到误打误撞倒是让她们找到了顾瑾月的位置。 虽然说是女军，但是出门在外，她们已经打散了队伍，三四个人一组，从不同的地方往鬼医门而去。 “姑娘！”站在张云初身边的少女叫林雪，也是张云初最看好的副将人选，“咱们如果走水路的话，应该比走陆路快一点，但是现在这边的船家都不肯出船，说是再过两日可能就要下雪了，他们没办法赶回来，可能就要被困在外头了。” “人家是行家，咱们不懂这些。”张云初听到林雪打听回来的消息，当下点点头说道：“咱们依旧走陆路，绕开水路。”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顾瑾月，至于其他的事情，她不想浪费时间去想。 “姑娘。”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姑娘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张云初的身边，跟林雪点了点头才说道：“属下好像发现了蛮人的踪迹。” “什么？”张云初和林雪几乎是异口同声。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云初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立刻问道：“张莉，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能确定吗？” “属下以前见过蛮人，所以才能确定。”张莉本来是张云初的丫头，可是张云初发现她身手不错，而且反应机敏，是个练武的好料子，便让她脱了奴籍，入了女军，当时张莉就说要跟着张云初姓张，说什么都不肯用回原来的名字，张云初无法，只能给她取了张莉这个名字。 “是一个人还是多人？”张云初开口问道：“他们在什么地方？” “至少有五个。”张莉伸出手比划了一下，随后才说道：“属下瞧着，他们已经混进了沭阳城，姑娘，咱们现在只有四个人，蛮人力气太大，就算咱们平日里训练有素，但是想要完全不打草惊蛇是不可能的。” 蛮人的长相与他们并没有太明显的区别，若不是张莉以前碰到过蛮人，记住了他们的气息，又特意查探了一番，怕是也不那么容易确定那些人的身份。 张云初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去查蛮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沭阳城，还是继续往前走去找顾瑾月。 “姑娘，救县主的事情的确很重要，可是百姓更重要。”林雪是顾瑾月挑的人，所以一眼就看出了张云初的犹豫，当下低声道：“若是沭阳出了事，那小姐到时候也会自责的。” “你说的有道理。”张云初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随后沉声道：“去给咱们的人送信，让她们两日内全部赶到沭阳，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起疑。” “是，姑娘。”林雪立刻去安排了。 “咱们进城。”张云初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土，沉声道：“既然那些蛮人混进城必然是有所图，那么咱们就得好好进去查探一番，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姑娘。”张莉犹豫了下，随后才看着张云初问道：“沭阳离蛮人的地方隔着那么远，他们几个人来这里能做什么？会不会是属下太小题大做了？” 张莉也不是没有担心，毕竟他们出来是为了去找安和县主，若是人家只是到沭阳游玩，那自己岂不是耽误了大事。 “不必担心。”张云初拍了拍张莉的肩膀，沉声道：“你得记住，有些时候宁可多怀疑一点，也不能轻易的放过一丝线索，若是他们真的只是游玩，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若是不是，而我们离开了，那我们岂不是会后悔一辈子？” …… “门主！”米姑姑脚步匆匆的跑到了苗素所在的房间，连声道：“萧堂主带走了少门主！” “什么？”苗素蹙眉，好似有些不满地问道：“不是让你看着她，怎么还能让萧羽把人带走？” “萧堂主的武艺非凡，底下的人……当真不是他的对手。”米姑姑有些为难地问道：“门主，咱们现在要去把少门主找回来吗？” “人是要找的。”苗素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问道：“但是以后你不要叫她少门主了，这少门主的位置是笙儿的，若是被他听到，他会难过的。” “是，门主。”米姑姑有些头疼，说起来，她真的一点也不看好顾辰笙。 那个孩子看上去比顾瑾月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但是苗素好像完全看不出来一样，只一门心思的疼爱顾辰笙，完全忽略了顾瑾月。 “你好像对我的决定并不赞同？”苗素好似察觉到了米姑姑的想法，皱着眉头看着她问道：“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找顾瑾月回来是为了让她成为鬼医门的门主？米姑姑，你跟了我那么多年，难道也要背叛我？” 第243章 矛盾，割肉还母 “门主，我从来没有要背叛您的意思！”米姑姑听到苗素的话，顿时跪在地上，诚恳地说道：“我的命是门主所救，又怎么可能背叛门主？” “你还记得这件事就好。”苗素听到米姑姑这么说，这才微微放下心来，看着米姑姑说道：“你跟我那么久，应该知道笙儿就是我的命，我没有办法丢下他不管，我知道你肯定会觉得我好像亏欠了顾瑾月，可是当初在肚子里我就被人下了毒，如果那些毒不是都跑到了笙儿的身上去，她又怎么会有那么好的身体？” “门主，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安和县主从萧堂主那边带回来。”米姑姑其实不知道苗素不断的重复这件事，到底是为了说服别人还是说服自己，这么多年未见的女儿，如今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难道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可是瞧着顾辰笙的模样，分明没有半点姐弟之情，这对于米姑姑来说，其实当真有些害怕。 一个人连自己的亲情都不在意，可想而知，若是他们这些人做错了事情，顾辰笙真的能留下他们的命吗？ 但是，这些话，米姑姑是不敢说的，毕竟现在苗素那么疼爱顾辰笙，若是自己说的话到了对方的耳朵里，怕是不等到顾辰笙成为门主，自己早就成了黄土一杯了。 “走吧！”苗素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去萧羽那里把人带回来，当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刚来这里我虽然没有限制她的自由，可也没允许她到处乱走，若是她不出门，又怎么会惹出这样的麻烦来。” “门主说的是！”米姑姑连忙应声，“只是萧堂主也是，这么多年一直跟门主作对也就算了，现在竟然又掳走门主的客人，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当初苗素成为门主其实很多人都不太服，只是当初的老门主临时托孤，大家看在琳荷的面子上便多少照拂了几分。 可是没有想到琳荷长大以后竟然被苗素派出去做任务，甚至跟普通门众没有任何区别，这就让一众人心里头多少有了嫌隙。 他们是看着琳荷长大的，苗素也的确没有薄待琳荷，可是很多事情不能有比较，就像顾辰笙和琳荷。 顾辰笙的出现让所有人意识到其实苗素并不算宠爱琳荷，甚至对琳荷的态度还不如普通的门众，这对于琳荷来说其实也是个很大的打击。 毕竟曾经琳荷是真心对苗素的。 米姑姑想到这里，愈发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顾辰笙，实在是让人恼火不已。 “萧羽，你给我出来！”苗素带着人闯到了萧羽的地方，怒声道：“抓走我的人，你到底居心何在？” “原来是门主。”萧羽很快便飘然而至，上下打量了苗素一番才说道：“门主说我抓走了你的人，不知道那人姓谁名谁，家住哪里？” “萧羽，你少在这里跟我嬉皮笑脸，我跟你说最后一次，把顾瑾月交出来。”苗素最讨厌地就是萧羽，所以自然也没什么好态度，当下怒声道：“顾瑾月是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说带走就带走，可把我这个门主放在眼里？” “当然没有。”萧羽面不改色的笑道：“我若是真的把你放在眼里，就不会把人带走了，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会看不出来对吧？既然看出来了，却多此一问，我不得不说门主现在这个状态还真不太适合做门主了。” “萧羽！”苗素听到萧羽的话，不禁冷笑道：“你既然一直对我这个门主不服，那不如早点带着你的人离开鬼医门，又何必在这里听我命令？” “你虽然是鬼医门门主，可是鬼医门又非你所创，凭什么你让我走，我就走？”萧羽这个人有一种本事，那就是他总能把人气的跳脚，可是自己却依旧风轻云淡的完全没有任何影响，瞧着依旧特别风流无双。 “你今日是不打算把顾瑾月交出来了？”苗素见萧羽这般，索性把事情闹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倒是要看看咱们鬼医门的门主到底如何对我这堂主不客气！”萧羽根本不惧苗素，当下抱着手臂说道：“我在鬼医门多年，自问从未对不起鬼医门，现在我不过是请一位故友回来叙旧，就被门主逼迫至此，我倒是想知道门主这是何道理！” “萧羽。”就在苗素和萧羽之间剑拔弩张的时候，那老者带着顾瑾月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蹙眉说道：“不得无礼。” “师父。”萧羽顿时偃旗息鼓。 苗素十分得意于此，看到老者倒是也乖觉，恭敬地开口道：“见过陈老。” “嗯。”陈老好像没有看到苗素那个神情，只是点点头沉声道：“老朽让徒儿请安和县主过来叙旧，倒是忘了握着徒儿是来没规矩的紧，让门主为此担忧是老朽之过，还请门主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陈老言重了。”苗素倒是也分得清好歹，她和萧羽的确是不对付，可是对待陈老也不可能像和萧羽说话那样，当下连忙解释道：“我本也无意与萧堂主起争执，实在是萧堂主多多别人而已。” “安和县主跟老朽有几分故交，所以老朽留在这几日，想必没什么问题吧？”陈老看着苗素，只是那态度瞧着完全不是什么商量，分明只是通知，再看顾瑾月一脸笑意地站在一旁，苗素还能怎么办？ “陈老要留，那我自然是不敢说什么的。”苗素微微扬眉说道：“只是顾瑾月来我这里也是为了要事，我们之间还未有商讨，还请陈老行个方便，我想跟她说几句话总应该可以的吧？” “请。”陈老倒是没有阻拦，当下示意顾瑾月过去。 顾瑾月倒是没有推辞，慢慢的走到了苗素身边，但是并未有行礼的意思。 “你跟我来。”苗素看了周围这些人一眼，转身带着顾瑾月往一旁僻静之处走去，顾瑾月倒是很配合，跟在苗素身后，看着也是十分乖巧。 “等等。”萧羽本意想要上前，却被陈老拦住了。 “师父。”看着顾瑾月的背影，萧羽似乎有些担心，所以侧头看向陈老说道：“门主她……” “你也知道她是门主，只要她今日还是门主，你就不该跟她杠上，老朽教过你很多次了。”陈老看了萧羽一眼，淡淡的说道：“你放心，顾瑾月那孩子能应付的来。” …… “你以为找到这么个人就能在这里护着你了？”苗素带着顾瑾月走到远离那些人的僻静之处，随后才转头看着顾瑾月说道：“你难道不觉得你的想法很天真吗？” “门主这话我着实听不太明白，我只不过是被萧堂主带到这里来了而已，陈老要留我叙话，我又能说什么？”顾瑾月看着苗素说道：“相反的，他们可没逼着我非得去死，你说是不是？” “我是你母亲！”苗素看着顾瑾月，好似有些恼火地问道：“顾家就是这样教你的规矩？” “严格说起来，顾家什么都没有教导我。”顾瑾月淡淡地说道：“我自幼在乡下长大，我以为这件事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最关键的是，我可没有一个事事都替我操心的娘，你说是不是？” “你这是在怪我吗？”苗素听到顾瑾月的话，突然就红了眼眶，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知道这些年我到底做了什么吗？我好不容易才在这里站稳了脚，而笙儿他一直陪着我，我们一起吃过多少苦你根本就不知道，你觉得你在乡下很苦，可你至少有个遮雨的地方，我们在外头漂泊了那么久，若不是遇到老门主施恩，怕是早就客死异乡了！”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顾瑾月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可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把我丢在顾家的时候你其实早就以为我会死，因为你认为顾家不可能留下我，事到如今，你在我面前说什么都特别单薄，因为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事情，又如何就断言我活的很轻松？” “我是你的生母，把你生下来这就足够了。”苗素吸了吸鼻子，见顾瑾月并不吃这一套，索性毫不客气地说道：“你若是想跟我断绝关系也好，故人不常说割肉还母，削骨还父的吗？你父亲现在已经不在了，那他自然也管不得你，我要的只是你这一身血，你还给我那咱们就两清了，如何？” “不怎么样。”顾瑾月突然笑了起来，“你明知道陈老这边的情况，来这里找回我依旧只是希望我能去救顾辰笙，根本不是在担心我会不会遇到危险，那我为什么非得要跟你断绝关系？母亲，你要知道我可从来没有怪过你，在我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我非常开心，所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料你，直到你老去的……” 顾瑾月看着苗素慢慢变得难看的脸色，方才有些恼怒的心情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她还真是没必要跟这种人生气。 “我不需要！”苗素见顾瑾月软硬不吃，当下只能沉声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亲生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第244章 诱饵，发现线索 听到苗素的话，顾瑾月突然就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苗素看着笑容满面的顾瑾月，突然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随后沉声道：“你早就知道了，现在的顾正恩并不是你的父亲？”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顾瑾月淡淡的开口问道：“不然那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和顾家断绝一切往来，甚至跟他们决裂？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就跟着米姑姑他们来鬼医门？就是因为其实我也想见见你，我想知道我的父亲和母亲是不是像传言那样恩爱，也想知道我的母亲是不是我印象中那么温柔的女人，现在都看到了。” 苗素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如果父亲还活着，你会是什么样子，可能也会像那些世家女人一般温柔贤惠，膝下子女满堂，你只需要端庄大度就足以能够度过和和美美的一生。” 顾瑾月看着苗素说道：“可是世事无常，你带着顾辰笙走了，留下我自己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去面对那些人，只要兰姨拼命护了我，可是她后来也疯了，我应该庆幸她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你还活着，否则的话，她大概也是会失望的，其实，我什么都不欠你的，从你丢下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该对你抱有希望。” “顾瑾月，我不是那个意思。”苗素看着顾瑾月，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中抽离而去，“我只是希望你能救救你弟弟，仅此而已。” “哪怕需要我的命吗？”顾瑾月笑了，摆摆手说道：“既然从一开始我们就谈的是条件，那就不要再提什么感情，从一开始，我就猜到你之所以这么着急找我必然是有原因的，现在只不过是确定了这件事而已。”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来见我？”苗素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开口道：“你在京城做的一些事情其实我也有所耳闻，可是事实上，你到底是个女子，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还是要依附于男人，这世道对女人本来也就不公平，你索性把活下去的希望给你弟弟不更好吗？” “从始至终都是你再跟我说这些，顾辰笙做什么去了？”顾瑾月看着苗素，平静的说道：“如果真的要谈，那也应该是我们两个人之间去谈，而不是总是你来出面，消耗掉的都是我们本就单薄的母女之情，下次如果他真的有心，让他自己来见我。” “他那个身子，你觉得他能走那么远来见你吗？”苗素一听到顾瑾月这么说，顿时摇头说道：“你要是真的想跟他聊一聊，那也得是你去见他，他若是身子像你这么好，肯定不会再打扰你的。” “所以，如果不是因为顾辰笙，你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我对么？”顾瑾月的眸中闪过一丝悲凉，看着苗素说道：“我不是没有期待过自己也有娘亲，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有些人，没有可能会更好一点，你说是不是？” 苗素当然听出了顾瑾月的言下之意，在这一个瞬间，她看着顾瑾月的眼睛，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事实上，这两个孩子不都是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吗？ 当初自己把顾瑾月留在顾府的时候，其实心里头也是十分愧疚的。 可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顾辰笙陪着自己，所以她慢慢的就忘记了当初那点愧疚之意。 “我会去找顾辰笙谈的。”顾瑾月拍了拍自己的手，笑着说道：“但是我既然来了鬼医门，那你就不该再限制我去做什么，反正在你心里我迟早都是个死人，那想必死之前，你总该让我活的高兴点，你说是不是？” 不等苗素说话，顾瑾月已经转身离开了。 看着顾瑾月的背影，苗素愣了好久，直到米姑姑来找到她。 “米姑姑，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对顾瑾月有些不公平？”苗素突然开口问道：“她会不会恨我？” “门主的心思，不管是少爷还是小姐，想必他们都是明白的。”米姑姑是跟着苗素的人，既然苗素不肯让米姑姑称呼顾瑾月为少门主，所以米姑姑索性改了称呼，“只是要是单说在生死这件事上，的确对于安和县主多有不公。” “是啊，这个世上总会有不公平的事情。”苗素点点头，随后说道：“我顾不得那么多人，只能顾着笙儿，顾瑾月替笙儿痛快的活了那么久，本来就该还给他，所以我没有做错，我也不会错的。” 米姑姑听到苗素的话，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她以为苗素是想明白了，结果到头来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只希望顾辰笙那边能安生些，否则的话依着安和县主那个性子，真不定在鬼医门做出什么大事来。 …… 张云初带着张莉和林雪等人顺利的进了城。 “那几个蛮人好像自己买了个院子。”张莉打探回来以后，细细地说道：“这就说明他们并非是来这里游玩的，否则的话明明住客栈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买院子？” “属下方才经过官府，好像看到了一些告示。”林雪听到张莉的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官府上说最近周边总是有人会掳走一些妙龄女子，很多人来报了案，可是没有任何进展，告示上提醒各家的姑娘最近尽量不要出门，特别是不能单独出行。” “这么严重。”张云初若有所思的说道：“都已经贴出了告示，那说明报案的人数绝对不少，如果真的是蛮人所为，那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会不会那些蛮人想要借腹生子？”张莉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属下被卖给人伢子的时候，有一些人没有办法延续子嗣，会偷偷的去买丫头，说是买丫头，其实就是买一个人回去生孩子，然后在生孩的时候做些手脚，只留下孩子，不管大人的死活。” “还有这等事情？”林雪也是头一次听说，不禁有些意外地问道：“那那些蛮人为什么要找咱们东炎的女子生孩子？他们蛮人难道不能生孩子吗？” “他们可能有更深层的目的。”张云初将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随后冷声道：“他们是在放长线，用东炎的女子生下的孩子养大，若是长得像东炎国人，便好好培养，然后慢慢渗透到咱们之中，他们可以考科举，甚至在这片土地上成亲生子，但是他们骨子里却忠于蛮人，时间久了，若是能有几个出息的，那他们里应外合，岂不是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林雪和张莉听完张云初的话，顿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可是如果蛮人真的打的这个主意，这至少得需要十多年的时间，会不会太久了？”林雪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而且如果这些蛮人经常到处掳走女子，很容易就被人盯上，这样的话会不会太冒险？” “如果这只是其中一个可能，那会不会他们的目的就是贩卖女子？”张莉听到林雪的话，低声道：“他们的人口本来就不多，所以他们把目光落在了东炎的女子身上，若是去买，那恐怕就是一大笔花销，到头来还不如偷偷掳走，反正官府那边只要找不到，回头慢慢便会搁置了，那些走失女子的人家可能大都贫困，说不定也没有时间总是去找人……” “张莉说的有道理。”张云初点点头，认真的说道：“我方才那个想法只是基于阴谋来想，但是蛮人这么多年也没有什么长进，武力值的确是高，可是脑子用的很少，所以目前来看，他们掳走的女子很有可能还藏在这里。” “会不会就是他们那个小院子？”张莉蹙眉说道：“可是咱们用什么办法接近？那个院子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是里头肯定都是那些蛮人，就算是想要混进去怕是都难。” “你们别忘了，他们现在掳走的都是什么人。”张云初眸光微冷，沉声问道：“若是我亲自去做诱饵，你觉得他们会不会上当？” “这不行！”林雪和张莉立刻反对，对视一眼之后由林雪开口道：“咱们这些时日虽然训练有素，可是他们到底是蛮人，若是小将军对上一人说不定有胜出的可能，但是咱们已知的至少有六人，这样做着实太过冒险。” “可是咱们现在根本没时间等她们来会和了。”张云初虽然知道林雪和张莉的担忧，但还是十分坚决地说道：“这些蛮人在这里闹腾的官府都出了告示，必然会很快转移，如果咱们不现在动手找到那些女子，那到时候还去哪里找？” “可是那也不能让小将军自己冒险。”张莉摇摇头，她们私下里都会叫张云初小将军，毕竟皇上并没有给她们敕封，所以也只是私下里叫叫，“我的轻功最好，不如我去做诱饵，到时候就算救不了人，我也可以在有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逃走，他们抓不到我的。” “不行。”张云初摆摆手说道：“就是因为你轻功好，到时候如果真的需要官府人来帮咱们，你觉得谁能尽快通知他们？难不成你们还能任由我被抓住？” 第245章 等待，顺水推舟 张莉和林雪听到张云初的话不禁面面相觑，可是她们很清楚，张云初说的是事实。 如果说武功的话，张云初定然比她们都要厉害，但是想到张云初要自己去冒险，她们怎么能放心的下？ “小将军，不如这样……”林雪想了想说道：“我和小将军一起，到时候就好像两姐妹出游，到时候让张莉和其他人在暗中保护，若是他们抓到我们便跟着我们上去，到时候我们俩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不行。”张云初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我不能拿你们去冒险，这件事的风险我一个人担着就可以了，到时候如果到了里面发现不对劲，我自己也有把握能逃出来，如果带着你们，我怕到时候反而他们会多了一个要挟咱们的筹码，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小将军！”张莉和林雪还想在劝，但到底还得听张云初的，所以见她坚持，终究还是应承了下来。 张云初这个人的性子一直都是说做什么便立刻去做什么，所以既然已经商定了细节，她便让张莉去买了一身衣衫，准备换下来去做这个诱饵。 “小姐，先喝了这盅汤。”张莉缓步走进来，端着一碗汤说道：“外头冷，暖暖身子再去也不迟。” “好。”张云初没有怀疑，接过来喝了几口才放下，一边解衣服一边说道：“我这次去说不定，我……” 这边话还没说完，张云初竟然就直接昏了过去。 “小姐，你放心，一会您就醒过来了。”张莉点燃了有解药的熏香，低声道：“奴婢不能让小姐去冒险，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奴婢难辞其咎。” 张莉其实一直都把自己当做张云初的婢女，虽然张云初取消了她的奴籍，可是在她心里，张云初始终都是她的主子。 这一次，她自作主张，就是因为她不想让张云初去冒险，在她眼里，就算是做诱饵，那也该是她去，绝对不能让自己小姐去，所以她才偷偷的在汤里下了一点迷药，只要拖住了小姐，其他的事情他们去查就足够了。 等到张云初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准备好的衣衫不见了，顿时心下一沉，这个丫头！ “林雪！”张云初一个翻身下床，想要找人，却发现自己人竟然全都不在客栈，很显然，她们已经趁着自己昏迷这个时间去做这些事情了。 想到这里，张云初忍不住有些心慌。 主意是她出的，万一她的判断有什么失误，那她这几个小姐妹的命可就全搭进去了！ 如果顾瑾月在这里就好了，她肯定有办法。 不，如今顾瑾月不在，她总该自己去想想办法如何救自己的人。 想到这里，张云初立刻回身去了房间，等到收拾利落以后便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那个小院的位置她知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去跟林雪她们汇合。 张云初赶到小院附近的时候，发现比先前他们查探的时候又安静了许多，这对于张云初来说绝非什么好事。 悄悄的给林雪等人留下记号，张云初便摸进了那个院子。 小院只是从外面看上去还不小，但是里面已经让那些蛮人改造成了一个一览无余的院落，很显然也是为了更好的监视，竟然连棵树都没有留。 张云初不敢冒进，便一直躲在暗处仔细观察。 好在没有多久，两个蛮人就已经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许是在城里，二人也没有说蛮语，反倒是说的官话，所以张云初倒是听了个明白。 “那些女人头领为什么不让动？” “据说是东炎的将士，她们只是普通的士兵，如果知道她们被抓，就能引出她们的将军了。” “老子还没有尝过那样的女人，首领回头会不会给留一个？” 那二人的污言秽语张云初已经听不下去了，可是她心里头已经极度震惊，张莉和林雪她们竟然全都被抓了？ 这怎么可能！ 她们是顾瑾月亲自派人按照她的想法一点点教出来的，张云初虽然不敢说她们的人能够以一敌十，可是单兵作战的能力绝对不差，林雪的功夫甚至都能与冬至一战，怎么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被抓到？ 想到这里，张云初突然冷静了下来。 对，她自己带出来的兵她最有发言权，依着林雪和张莉的本事，就算是打不过也会逃走一个，不可能全军覆没。 也就是说，对方是故意这么说的，而他们的目的是自己？ 张云初眼神一凛，随后猛地退出很远，下一刻她就看到了自己先前所在的地方竟然多出了一条蛇，最重要的那条蛇正准备对她发起攻击！ “真是可惜。”张云初退出来的那一刻，一个声音幽幽的响起，“本来以为可以直接就抓住你，没有想到你的警惕性倒是很高。” “听闻东炎九公主和张将军的嫡长孙女建了一支女军，我本来以为不过是你们女人之间的玩法，但是现在看来，我倒是小瞧了你们。”对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着已经落在院中的张云初说道：“你的人都在我手里，若是想救他们，那就拿你来换如何？” “你们知道我带着人离京。”张云初在这个时间段已经推测出来不少东西，“甚至知道我走的路线，所以才会在这里故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等着我是吗？” “看来你还不笨。”那面具遮面的男人笑了起来，淡淡的说道：“东炎的女子那般不好生养，我们又如何看得上，反倒是你……像你这样的女人，若是能生下蛮人的子孙，必然会是个卓越的孩子。” “你们既然知道我是谁，那想必应该听过我已经有婚约在身了。”张云初这下倒是冷静了下来，对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想必在自己出现在城里的时候已经掌握了自己的行踪，但是张莉她们到底在不在他们手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放了她们，我便留下。” “你在跟我谈条件？”对方听到张云初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人都在我的手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 “凭这个！”张云初冷笑一声，突然拿出一个手指长短的定时器，随后轻轻一按，小院的东面突然砰的一声炸开，震得地面都晃了三晃，对方的脸色都变了。 “你以为我没有任何依仗就敢来找你的麻烦？”张云初淡淡地笑道：“把我的人放了，不然的话，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被顾瑾月称之为炸药的东西，她随身并没有带那么多，但是有她改良过的这种杀伤范围比较小的也足够唬住这些蛮人了。 果然，炸药一出，那些蛮人都跑了出来，张云初扫了一眼，大概有七个人。 “你们东炎什么时候有如此大威力的东西！”蛮人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好似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不可能，为何我们从未收到这样的消息？” “我们有什么难道还需要告诉你们吗？”张云初冷哼一声，手指依旧压在按钮上，故作高深的问道：“如今你们是放人，还是不放？” …… 顾瑾月回了自己最初到的那个房间休息的。 她虽然跟陈老谈的来，但是对于萧羽可没什么好感，所以婉拒了陈老的邀请，自己带着琳荷慢悠悠的回了先前苗素给她安排的小院。 等到琳荷下去，顾瑾月才直接躺在了床上，微微叹了口气。 “好好的，做什么叹气？”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灏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顾瑾月几乎瞬间就坐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出现在房间中央的男人。 “不认识我了？”南宫灏风尘仆仆，看到顾瑾月这般，倒是忍不住笑了笑问道：“还是说不想见到我？” “梓离！”顾瑾月好像刚刚找回了知觉，猛地冲进了南宫灏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他，第一次如此情绪外露的表达着她心里的感受。 “我在这里。”南宫灏柔和了眉眼，回抱着她，拍着她的背低声道：“我来了。” “梓离，你怎么会过来？”抱了好一会的顾瑾月慢慢平息了方才的情绪，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着南宫灏问道：“夜隼去找你了吗？京城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你累不累？” “我没有见到夜隼，兴许是错过了，不过京城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南宫灏简单扼要的说了重点，随后点了点头说道：“确实累了。” “那快点过来躺下。”顾瑾月看着南宫灏疲惫的模样，忍不住心疼地说道：“既然京城的事情已经解决，那你还这么着急往这里赶做什么，好好休息下再过来也不迟的。” “我想你了。”南宫灏躺在床上，握着顾瑾月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京城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发现你不在那里，心都乱了，所以只能赶着来见你，只要见到你，我就感觉心里踏实了很多。” “我也是。”顾瑾月听到南宫灏说这些，忍不住将头靠在了他的心口处，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低声问道：“你都知道了是吗？其实关于替身的事情，我也是顺水推舟，没有提前告诉你，你会不会怪我？” 第246章 短视，不可思议 顾瑾月说的其实也是事实。 当时她在见过皇上以后，突然意识到皇上对她有了其他的想法，当时的她还没有想到应对之法。 可是没有想到她还没有出宫就被米姑姑绑走了，还特地跟当时的严子茹和纳兰姝做了交易。 其实顾瑾月那个时候已经在系统的呼唤下清醒过来了，可是她还是装作昏迷的样子，主要是那个时候她突然意识到，这个时候纳兰姝要替代自己，说不定就是破局的最好办法。 如果皇上召见，她没有办法不进宫，若是皇上真的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来，到时候唯一要承担这个后果的自然是想要取代自己的纳兰姝。 “你丢下那么一摊子走掉，也不怕谭幽幽真的会死？”南宫灏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并没有裂开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还是你有把握我一定会赶到然后救了她们？” “梓离，我是相信你的。”顾瑾月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害怕，害怕皇上会做出一些让我们无法挽回的事情，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这一次我好像应该感谢纳兰姝在这个时候替我出现在了宫中。” “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发现她不是了。”南宫灏好像在澄清什么一般，沉声道：“月儿，这件事你做的并不对，因为如果出了事，我希望你能立刻跟我商量，我想我是可以保护好你的，让你做出这般决定会让我感觉自己特别没用。” “怎么会，我就是因为知道你一定会替我解决后顾之忧所以才会这么放任自己。”顾瑾月听到南宫灏这么说，连忙摇头，随后又问道：“纳兰姝怎么样了？” “许是跟蛊虫融合的不好，所以现在变成了一滩肉泥。”南宫灏淡淡的说道：“只是我觉得，这些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已经察觉到不对，所以当时我暗示了几句，给了她承认的机会，可是她没有。” “你去皇宫跟皇上谈了条件，所以他才放了谭幽幽？”顾瑾月蹙眉问道：“陈老说给他的药已经越来越多了，也就是说皇上对于丹药的依赖越来越严重，他可能很快就不知道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了。” “不管是纳兰姝也好，还是皇上也好，他们都做了令本王十分不虞的事情，本王并不想再管他们。”南宫灏难得有了几分恼火，淡淡地说道：“只要你没事，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去关心的。” “梓离，这件事是我做的太冒进了，我不该就这么丢下她们的。”顾瑾月摆弄着南宫灏的手，轻声道：“至少我不该把这些烂摊子留给你，抱歉。” “你不必跟我说抱歉，每个人都有累的时候，最关键的是，其实你也是想来见见她的吧？”南宫灏好像一眼就看穿了顾瑾月内心深处的想法，低声问道：“她对你，如何？” 顾瑾月顿时红了眼眶。 也许，这个世上总有一个人可以看穿你内心的脆弱，然后义无反顾的坚定地站在你的身边，不管你做的事情对与错，他都能够体会到你的感触，能够理解你的难过。 在米姑姑将她带走的时候，她的确有那么一瞬间想要轻松一点不在去过问那些事情，但是同样的，她把问题抛给了南宫灏。 可是这个男人没有丝毫怨言，他明白她的心思，知道她真正的目的其实就是想来见一见苗素，想要知道自己的娘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又为何会丢下她这么多年不闻不问。 只可惜，很多事情还不如不知道，有些人还不如从最初就未曾相见。 “没事了。”南宫灏看到顾瑾月闷闷的趴在自己怀里，不禁微微叹了口气，拍着她的背说道：“小月儿，你还有我，不要在意那些事情，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你难过。” 他本以为她见到了自己的母亲会开心的。 结果没想到竟然会如此难过。 “她想让我救顾辰笙。”顾瑾月平缓了好一会的情绪才开口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宁愿要了自己女儿的命，只因为这些年陪在她身边的是顾辰笙。” “人的心本来就是偏的，你不要太过介怀了。” 南宫灏眸中闪过一丝冷厉，他疼在心尖上的人，竟然被这些人这么伤害，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我知道。”顾瑾月蹭了蹭南宫灏的手，喃喃自语道：“有些事情我也左右不得别人的想法，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能慢慢接受，总归我一开始就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否则这会怕是要泪流成河了。” “准备什么时候回？”南宫灏看着怀里的顾瑾月，只觉得心软的一塌糊涂，低声问道：“京城那边倒是没什么，你失踪的事情暂时无人知晓，想必也没人会说出去的。” “纳兰府的人全都被斩头了吗？”顾瑾月想起刚才南宫灏说的话，忍不住说道：“纳兰姝真的死了？” “你似乎很在意她？”南宫灏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开口说道：“她被蛊反噬，能不能活下来都是另外一说，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顾瑾月觉得有些怪怪的。 纳兰姝上一世利用直播间做了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这一世竟然就这么死了？ 怎么想似乎都有些不可思议。 但是，就像南宫灏说的那样，也许这就是她这一世的命运？ …… 顾瑾月并不知道，躺在密室里的纳兰姝并没有死。 “还真是可惜了。”纳兰姝躺在冰凉的地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在她以为自己可能要死了的时候，一声叹息幽幽地响起，“你还有救，要不要活？” “要！”纳兰姝的舌头本来都已经化掉了，可是听到还有生的希望，她迸发出了令人惊叹的生命力。 “好。”暗处走出来一个满脸伤痕的老妇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一粒药丸放在了纳兰姝的口中。 纳兰姝没得反抗。 说起来，她也没必要反抗了，都到了这一步，还能有什么比死更让人觉得恐惧？ 可随之而来的疼痛让纳兰姝直接就昏死过去。 等到她在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光亮一片，让她忍不住抬手遮住了眼睛。 抬手？ 纳兰姝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她竟然能动了？ 察觉到这一点的纳兰姝几乎是猛地起身，随后连滚带爬的跑到了镜子前。 铜镜之中是一张陌生的脸。 “醒了？”就在这个时候，纳兰姝身后传来老妇人的声音。 纳兰姝转头，在看到老妇人那张疤痕遍布的脸时，忍不住瑟缩了下，但是想到自己是被此人所救，连忙上前跪在地上，看似恭敬地说道：“多谢婆婆救命之恩。” “你身体里的是子蛊，若是母蛊也不会遭遇这种事。”老妇人受了纳兰姝的礼，随后沉声说道：“我姓蓝，你可以叫我蓝嬷嬷，这里是冷宫。” “冷宫？”纳兰姝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跟她印象中的冷宫好像完全不同，一时间有些错愕地问道：“蓝嬷嬷怎么会在这里？” “这张脸，真的是跟主子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蓝嬷嬷好似没有听到纳兰姝的话，只是看着她的脸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还有这种蛊的事了，若是早些想起来，主子也不会死了。” “蓝嬷嬷……”纳兰姝有些迟疑地开口，打从心底有些惧怕这个老人。 “你放心，我既然救了你，那自然不会再要你的命。”蓝嬷嬷回过神，看着纳兰姝说道：“你应该庆幸遇到了我，天底下能解得了你身上那种蛊的也只有我这个老婆子了，但是我要告诉你，你现在身体里的母蛊也不能小觑，若是有一日你背叛我，我会让你死的更惨，懂了吗？” “是，蓝嬷嬷。”纳兰姝可是最明白何为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立刻应声问道：“我记得严小姐之前说此蛊十分难得，嬷嬷又是从哪里得到了母蛊？” 严子茹那个贱人竟然敢骗她，纳兰姝的眸中闪过一丝狠辣，她之前那么信任严子茹，结果她还坑了自己一把，等她脱离现在的困境，她一定要让严子茹付出代价！ “你想要报仇？”蓝嬷嬷看了纳兰姝一眼，不禁嗤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你的子蛊为什么会反噬，不单单是因为你在没有完全融合之前破了戒，更是因为养蛊的人死了，母蛊可能也被人毁掉了，若不是我手里恰好有母蛊，你现在估计也没了。” “死……死了？”纳兰姝听到蓝嬷嬷的话，一时间错愕不已，她出了事以后被抓，自然也不知道外头的事情，当下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蹙眉问道：“蓝嬷嬷是能察觉到我的心思吗？” “母蛊在你身上，我一手养大的玩意，自然能感知你的情绪。”蓝嬷嬷扫了纳兰姝一眼，随后微微扬眉问道：“别那么短视，你最大的仇人不是养蛊之人，而应该是皇上，你想不想报仇？” 第247章 可怕，为何要帮 “蓝嬷嬷，你恨皇上吗？”纳兰姝听到蓝嬷嬷这番话，状似乖巧地问道：“是不是蓝嬷嬷口中那位主子就是在这里过世的？” “你倒是聪明。”蓝嬷嬷看着纳兰姝，淡淡的说道：“我家主子那么小就进了宫，皇上只宠幸过她几次而已，却让她心心念念的不忘，总是希望皇上来看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以为她会等到皇上，没有想到却等到了陷害，皇上根本就没有查清楚那些事到底是谁做的，便信了那些人的话，直接将她打入了冷宫。” 蓝嬷嬷说到这里，眸中闪过一丝恨意。 “那些人根本不肯放过小姐，她们害怕有一日小姐会在离开冷宫，所以想尽办法害了她的性命。”蓝嬷嬷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时候我就发过誓，我一定要为小姐报仇，我要让那些罪人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嬷嬷当初是跟着那位宫妃一同来的冷宫吗？”纳兰姝红了眼眶，好像在为那个宫妃而难过，低声道：“我的家里人全都被皇上下令斩杀了，而我也被他厌弃，随后还扔到了那里自生自灭，皇上甚至还打算用我炼制丹药……” 说到这里，纳兰姝忍不住捂住脸，难过的哭了起来。 “没事了，小姐。”蓝嬷嬷看到纳兰姝这个模样，脑海中的人与眼前的人慢慢重叠在了一起，她的眸光变得越来越柔和，起身走到了纳兰姝面前，将她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低声道：“小姐，老奴一定会帮小姐离开这里的，不要怕。” 纳兰姝低声抽泣，好像十分信任蓝嬷嬷一般点了点头。 只是在蓝嬷嬷没有看到的地方，纳兰姝的眼中划过一丝淡淡的冷意。 她现在不可以有任何烦躁的情绪出现，因为蓝嬷嬷给她种下的蛊比严子茹不知道高明多少，蓝嬷嬷甚至都能通过蛊来感知她的情绪波动，她又怎么敢大意？ 可是她很清楚，如果没有蓝嬷嬷，她是不可能离开冷宫的，所以到现在为止，除了听命于蓝嬷嬷，她没有别的选择。 “小姐，你放心，不管你想做什么，老奴都会陪着你的。”此刻的蓝嬷嬷好似将纳兰姝完全当做了自己的小姐，喃喃自语道：“等到那些人都死了，老奴绝对不会再苟活于世，一定会来陪你的……” “蓝嬷嬷！”纳兰姝虽然很想继续演下去，可是蓝嬷嬷身上那股子味道让她实在是忍不住，所以故作乖巧的抬头问道：“我们能吃饭了吗？我饿了。” “对，对。”蓝嬷嬷回过神，经过方才的感情流露，她对于面前纳兰姝的态度也有了几分变化，慈爱地说道：“你等一等，待会老奴就去弄些吃的，从今日起，你就是主子了，一定不要露出马脚。” “好。”纳兰姝点点头，有些奇怪地问道：“蓝嬷嬷，你都在冷宫这么多年，真的能帮我离开这里吗？” “老奴之所以留在这里是因为小姐是在这里过世的，老奴不愿意离开。”蓝嬷嬷听到纳兰姝的话，微微一笑说道：“小姐大可放心，不出十日，皇上必然会来这里见小姐的，还请小姐在这几日慢慢适应这个身子，免得到时候再遇到麻烦。” “好。”纳兰姝点点头，看着蓝嬷嬷走出去，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个老嬷嬷在这冷宫里待了那么久，本事不小，但是怕是脑子也多少有些问题了。 虽然是个忠心的，可是这样的人也最可怕。 她救自己完全是因为要让自己替她那个小姐报仇，不过这倒是与自己的目的并不冲突，只要能回到皇上那里，就可以再次见到南宫灏，而顾瑾月…… 这一次如果不是顾瑾月，她怎么会落得这般下场？ 她既然成了宫妃，那么日后必然会让皇上日渐宠爱于她，而那个时候就是她对付顾瑾月的机会！ “小姐！”就在纳兰姝胡思乱想的时候，蓝嬷嬷已经带着食盒回来了，打开之后，纳兰姝才发现里面的菜色竟然不必外头那些宫妃吃的差，对于蓝嬷嬷之前说的话倒是有了几分信任。 “多谢蓝嬷嬷。”纳兰姝倒是真的饿了，但是她也知道蓝嬷嬷现在是她唯一的机会，当下连忙说道：“嬷嬷不如坐下来跟我一起吃如何？” “不行。”蓝嬷嬷摇摇头，沉声道：“小姐一定要记住，出去之后你唯一的目的就是讨好皇上，只要让他对你愈发喜爱，到时候你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嬷嬷不是让我找皇上报仇吗？”纳兰姝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何还要让我讨好皇上？” “报仇这种事情绝对不是说杀了一个人就能万事大吉了。”蓝嬷嬷笑了，只是那张脸怎么看那个笑容都让人十分惧怕，“如果活着生不如死，那才是最好的报复。” “我明白了，嬷嬷。”纳兰姝甜甜的笑了起来，她现在已经知道了，蓝嬷嬷的软肋就是在这张脸，只要表情足够真实，就能打动蓝嬷嬷内心深处的柔软。 果然，看到纳兰姝的笑脸，蓝嬷嬷的目光变得愈发温和。 “小姐放心，等到一切结束之后，老奴会好好保护小姐离开这些是非之地。”蓝嬷嬷一边给纳兰姝布菜一边说道：“以后小姐想要过的那种生活，老奴定然不会让小姐失望的。” 纳兰姝闷头吃着东西，虽然她不知道这张脸的主人以前向往什么样的生活，可是只要她能摆脱现在的困境，让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小姐，这是让蛊能与你加快融合的药物。”饭后，蓝嬷嬷再次给了纳兰姝一颗药丸，叮嘱道：“小姐一定要吃掉它，否则的话，回头如果跟了皇上，还是会出现很多不稳的状况。” 纳兰姝一开始还有所怀疑，可是一想到之前自己骨头全被化掉的痛楚，立刻毫不犹豫的吃了下去。 蓝嬷嬷看到纳兰姝如此听话，当下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小姐，老奴要出去安排一下，近几日小姐便一直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明白了吗？”蓝嬷嬷看了下外面的天色，沉声道：“该吃饭的时候，会有人来给小姐送饭，小姐在没有见到皇上之前，切记不要跟任何人接触。” “我知道了，嬷嬷。”纳兰姝连连点头，其实她倒是想跟别人接触，但是哪也得有人来不是？ 等到蓝嬷嬷离开，纳兰姝才缓步再次走向铜镜，仔细地看着里面的自己。 为了南宫灏，她变成了顾瑾月，如今却又完全变成了另一个陌生的面孔。 如果这一切都能换来南宫灏的爱慕，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若是……若是他始终不会爱慕自己……总会有办法的。 她一定会让南宫灏只爱她一个人的！ …… 张云初的破釜沉舟倒是吓到了那几个蛮人。 “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们就会相信你？”那头领看着张云初说道：“如果我们放了人，结果你还是按下了那个东西，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全都要死？” “我张云初虽然不是男儿，但是说话素来一言九鼎。”张云初冷声道：“我这个人不怕死，可是我不想做无谓的事情，放了人，我自然不会再与你们有什么牵扯。” “那些女人不是我们掳走的！”蛮人的头领倒是很欣赏张云初，挥挥手示意自己的人把林雪带出来，沉声道：“我们只抓到了这一个，至于你其他的同伴，我们并不知道在哪里。” 张云初看向林雪，林雪朝着她点点头，确认了那头领所言属实。 “你们说那些女子并非你们所掳，那就该想办法证实。”张云初看着林雪朝着自己走过来，随后冷声道：“有人在打着你们的旗号做这样的勾当，难道你们就愿意做冤大头？” “我们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查清楚此事。”那头领朝着张云初拱手说道：“在下蛮族三王子齐允图，我们收到了消息说有人在用蛮人的名义做坏事，所以特地前来查看，先前多有冒犯，是因为我们误会了她是对方的人。” “张莉呢？”张云初现在无法确认这个三王子所言到底是真是假，余光扫了林雪一眼问道：“你们没在一起吗？” “小将军，是属下的失误。”林雪一脸愧疚，有些恼火地说道：“他们声东击西，等我去追的时候，被他们抓住了，但是他们带着我折返之时，张莉已经不见了。” “三王子，既然我们都在找同一伙人，那不如联手如何？”张云初现在有些后悔自己带来的人太少了，目光落在了齐允图的身上，拱拱手问道：“我的人看来是落在了他们手里，但是依着我现在的人手并不能轻易的拿下他们，不知道三皇子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那是自然！”齐允图立刻点头说道：“那些人打着我们的旗号做坏事，我们自然不能容忍，需要做什么，还请姑娘吩咐！” 张云初倒是有些意外齐允图的爽快，当下点点头说道：“等到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来找三王子。” 说罢，张云初已经带着林雪直接翻墙而去。 “王子，咱们不是来看看而已吗？”站在齐允图身边的黑脸大汉一脸不解地问道：“为何要帮那个东炎的女子？” 第248章 心仪，与众不同 “传闻张老将军的嫡长孙女样貌出众，兵法胆识无一不缺，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另一个白脸的书生扇着折扇，笑着看向齐允图问道：“看来，三王子是非常满意这位小姐。” “本王子只是欣赏而已，她比那些只会娇滴滴的哭泣，要不然就没事弹琴唱歌的女子好看多了！”齐允图回过神，看着打趣自己的属下，忍不住开口道：“白榆，你说到底是什么人在冒充咱们坐这等恶事？” “三王子，你怎么能看上东炎的女子，他们弱小的好像一只手都能掐死。”黑脸大汉很显然对于白榆的话非常介意，当下也不顾齐允图说的话，立刻反驳道：“三王子要娶咱们部落的女子，那些才是最好的姑娘！” “孙祥，三王子并不喜欢部落的那些女子。”白榆笑眯眯的说道：“若是三王子娶了方才那位姑娘，难道你就不跟着三王子了？” “白榆，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孙祥顿时不满地开口道：“我承认那张云初的确长得很好看，而且身手也不错，但是身子太弱小了，日后若是王子想要多生养一些孩子，这是不行的！” 白榆听到孙祥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真是有辱斯文。 “若是心仪的女子，娶回去自然要好好疼爱珍惜。”相比较其他蛮族之人，齐允图因为自幼经常跟随外祖来往于两国之间，所以深受东炎的文化影响，而且颇有些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之意，“若是我真的心悦张云初，那自然要好好谋划一番，不可唐突佳人。” “王子。” “此事不要再提了。”齐允图打断了孙祥的话，转头看向白榆说道：“刚才听张云初说，她的人也被带走了，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吩咐下去，所有人都下去查，尽快找到线索。” “是，王子。”白榆看着齐允图走进房间，一把拉住了还想跟进去的孙祥，笑着说道：“你去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查？没听到王子说的吗？” “白榆，我们查是因为那些人冒充蛮人，而不是因为张云初。”孙祥有些愤愤不平地问道：“明知道王子的心思，你竟然丝毫不阻拦，若是回头出了什么岔子，回去你如何向王上交代？” “王子到了娶妻的年纪，喜欢上一个姑娘有何奇怪？”白榆好笑地开口问道：“而且我瞧着张云初那个姑娘比一般的姑娘好多了，回头去打探下，若是尚未许配人家，还是早些去定下来，免得三王子惦记。”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孙祥非常不满齐允图喜欢张云初这件事，当下一个甩袖离开，径直去查那些人的下落去了。 “还真是暴脾气。”白榆笑着摇了摇折扇，眸光闪过一丝冷意，这些人还真是有恃无恐，难不成是觉得蛮人离得远，必然不会知晓此事，所以才会这么明目张胆？ 若是被他抓到，非得活剐了那群人不可！ 不过，现在想想，三王子能遇到张云初，似乎此行倒是也不无收获啊？ …… 张云初带着林雪很快就找到了张莉留下的记号。 “这周围几乎没有人家，只有一座废弃的庄园。”林雪摸回来对张云初说道：“记号是到了庄园之后便不见了，想必张莉是被抓到里面去了。” “其他人呢？”张云初蹙眉看着藏在阴影处的庄园，有些郁卒地说道：“还未赶到吗？” “之前咱们说快马加鞭去鬼医门的方向，所以她们现在折返回来也需要时间。”林雪有些无奈的说道：“小将军，要不咱们找官府帮忙吧？” “没用。”张云初摇摇头说道：“咱们离京是悄无声息的走，若是惊动了官府，到时候咱们的行踪就暴露了，小九那边不好解释。” “可是这里的事情如果咱们找到了线索，不还是得告诉官府那边来处理吗？”林雪低声问道：“到时候咱们难道不露面？” “有人来了！” 张云初摸出匕首猛然回身，结果老远就看到了来人，瞬间肩膀垮了下来。 “三王子。” “云初姑娘。”齐允图将刚才张云初的举动看在眼里，心里不自觉地高兴了几分，她应该是信任自己的吧？ 否则的话，又怎么会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那么放松？ 至于张云初，在听到齐允图这么叫自己的时候只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到底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蹙眉问道：“三王子如何知道这里的？” “云初姑娘离开后，我便派人去查了，先前就有些线索，所以自然也就找到了。”齐允图蹙眉问道：“云初姑娘的人也被抓到这里来了吗？” 白榆在后头听到齐允图这么说，忍不住有些好笑，但是这会他可不敢多嘴。 明明把手底下的人全都撒了出去，到了齐允图这里，就成了早就有些线索了？ 自家主子在张云初面前还真是要面子的紧。 不过，瞧瞧这次过来齐允图都没有带孙祥，他就明白自己该闭嘴的时候就得闭嘴，不然的话说不定就被扔到一边去了，毕竟娶媳妇还是比他们要重要的多。 “不错。”张云初并不知道白榆心里头那些想法，当下点点头说道：“我们的人留下的记号就在这座别院外，但是现在想要进去怕是很难，得等到晚上了。” “晚上进去的话，怕是更危险。”齐允图看着那座别院，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云初姑娘是否愿意听一听？” “三王子但说无妨。”张云初其实在祖父那里曾经听闻过齐允图的名字，据祖父所言，齐允图对东炎的风土人情十分了解，甚至要比本土人还要清楚，而且此人心性正直，若是此子能够成为王上，日后必然大有作为。 当然，这也是方才齐允图自报家门以后，张云初就莫名信任了他几分的原因。 祖父也赞赏的人，应该错不了。 “我和云初姑娘可以乔装打扮，装作过路的富商夫妇，到时候想办法借宿一宿，如何？”齐允图一本正经地开口道：“只是此事对云初姑娘有些不公平，所以还是要看云初姑娘的决定。” “妹妹。”张云初想了想，沉声道：“他们看中的都是妙龄少女，所以我扮作三王子的妹妹可能让他们更有兴趣，说不定因此还能借宿成功。” 白榆站在后头，不敢抬头去看自家主子吃瘪的脸，心里头几乎要笑翻了天。 这位张云初当真是有趣的女子。 从始至终她都十分认真地在跟主子商量如何救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家主子那点小心思。 若是他没有记错，这好像还是主子第一次被女子拒绝吧？ 放在其他的地方，主子如果这么跟其他女子说，怕是人家得高兴的不知所措。 果然，主子看上的姑娘就是与众不同。 “好。”齐允图有那么一瞬间的尴尬，但是随即便释然了，反而对张云初愈发欣赏，当下点点头说道：“云初姑娘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如此，先多谢三王子。”张云初察觉到齐允图的郑重，却不知道这郑重从何而来，但是人家既然如此说，她自然也就回了礼，“我们这次来的匆忙，其他的事情怕是还要劳烦三王子去办了。” 张云初虽然没有意识到什么，但是素来机敏的林雪这会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这位三王子似乎对小将军太热情了，莫不是……对她们小将军有意？ “无妨。”齐允图并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没有被张云初察觉，反倒是让别人都看出来了，当下立刻吩咐道：“白榆，立刻去办。” “是，主子。” “云初姑娘，这里是白榆配的毒药。”等到白榆去安排，齐允图将几个药包递给张云初，叮嘱道：“若是今晚我们能够顺利借宿，碰到不能解决的事情你将这些毒药撒出去，定然可以拖到我们去救你。” “多谢。”张云初没有拒绝，顺手将袖中的外伤药膏给了齐允图，“方才见三王子手上有伤，这是我朋友配置的外伤药，涂上去之后三次基本上就没问题了，算是答谢三王子出手相助。” “好。”齐允图没有拒绝，却愈发喜欢张云初这种礼尚往来的性子，“若是那些女子当真藏于此处，云初姑娘打算如何解决这些事？不知那些人能否交给我们来处置？” …… 南宫俊宇完全不知道自家媳妇遇到了一个心仪她的男子，因为此刻他正跪在御书房里，而他的父皇坐在上头，已经半个时辰没有理会他了。 站在一旁的何公公余光扫了一眼南宫俊宇，却不敢开口提醒，如今皇上的性情颇为阴晴不定，他怕自己开口反倒是适得其反，到时候再害了六皇子。 “朕这记性还真是越来越不好了。”就在何公公心里头揣测的时候，皇上幽幽地开了口，“倒是忘了你还在下头跪着，起来吧！” “多谢父皇。”南宫俊宇慢慢起身，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 “知道朕为什么叫你过来么？”皇上看着南宫俊宇，淡淡的开口问道：“不知不觉间，你倒是长大了，太子的事情，你可有什么看法？” 第249章 消沉，无法容忍 有的时候，南宫俊宇其实觉得自己的父皇真的很累。 一方面希望自己的儿子们兄弟友恭，一方面又不断试探，明明知道太子做了什么事情，却偏生要去问受害者有什么想法。 南宫俊宇心里头浮起淡淡的悲凉。 难道说他真的要像父亲这样坐在那个位置上，最后变得孤苦无依？ 不。 如果有天他真的坐上了龙椅，也绝对不会像父皇那样去猜忌那些忠臣，也不会像他这般最后落得无人可信。 “太子的事情，儿臣也只是听闻。”南宫俊宇想到这里，恭敬地说道：“具体的事情儿臣并不知情，所以也不知道该作何评论。” “谭幽幽是朕做主放掉的，你难道不知道？”皇上微微挑眉，看着南宫俊宇说道：“朕听闻她可是你派人亲自送回谭家的，我知道你自幼与外祖家走的比较近，想必你的外祖家对此也颇有怨言吧？毕竟谭幽幽是女子，进了牢狱，怕是以后连嫁人都很难，这一点朕还是明白的。” “父皇可能误会了，幽幽说，缘分这种事情无法强求，若是别人嫌弃她，那她便不嫁。”南宫俊宇心里头憋着一股子火，这就是他的父皇，明明让谭幽幽落得这般境地的是他，可是他偏生要装作一副悲悯的模样，“大不了青灯古佛常伴一生便是，她总是过得下去的。” “还真是个有骨气的丫头。”皇上若有所思的开口道：“不过，既然她是冤枉的，朕总不能看着她真的去庵堂里过一辈子，她与安和县主交好，不如回头朕将她许给云王，到时候她去跟安和县主作伴，倒是其乐融融。” 南宫俊宇差点直接喷出一口心头血来。 皇上这是故意的吧？ “皇上，谭家乃商户，着实配不上皇叔。”南宫俊宇无法，只能拿身份说事，“即便是商户，那也依旧是贱籍，所以这件事还请父皇莫要大意。” 不是南宫俊宇妄自菲薄，而是这些年如果不是谭家自愿入了商，怕是皇上根本容不下南宫俊宇。 商人在东炎尚且是最下等的存在，所以在皇上眼里，南宫俊宇是没有任何威胁性的存在。 只是如果将谭幽幽许给云王，那在身份上便只能做妾，不仅仅是云王不愿，怕是谭幽幽也不肯的。 “你在质疑朕的决定？”皇上听到南宫俊宇这么说，顿时眯起眼睛冷声道：“谭幽幽就算是入了云王府做个妾室，总好过她一辈子都是商户吧？” “父皇，人各有志，很多女子并不是想要嫁入高门的。”南宫俊宇听到质疑二字，便知道若是自己执意阻拦怕是要坏事的，当下只能换个角度说道：“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商户虽然是贱籍，可并非奴籍，若是做了妾室，那以后的孩子便是庶出，身份上也是不同的，幽幽是个好姑娘，我这个做兄长的总不希望她以后的孩子变成庶出，还请父皇体谅。” 皇上没有说话。 南宫俊宇低着头，好似在等皇上做决定。 说起来，其实南宫俊宇从小到大都是不得宠的那个，偏生皇上特别宠爱小姐和静妃，这对于南宫俊宇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一度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死了，那也是不怕地，毕竟母妃和妹妹都受父皇看重，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影响，那个时候他得是多么天真？ 现在想想，有些人真的是特别有意思，小的时候太子和兄长们的关系一直也是不错的，挨罚的时候大家还会偷偷的交换食物，自己年纪小，他们总会想方设法的帮自己免于处罚。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变了呢？ “皇后那日在御书房门前跪了许久，求朕放了太子。”皇上突然岔开话题说道：“太子也是朕的长子，即便他做错了事情，朕以前也是想着孩子总是长不歪的，慢慢教导就好了，现在其实有些后悔，若是那个时候好好教导，现在怕是也不会出这些事情了，你说是不是？” 皇上看着跪在下头的南宫俊宇，心里头也是颇有感慨的。 有些时候他其实也想不明白，自己那么多儿子，到最后竟然剩下这个资质平平的，那些孩子的聪明都用错了地方，反倒是老六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可靠了些。 至于老七……哼，野心够大，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吃的下那么多。 “父皇国事繁忙，必然是兼顾不下的。”南宫俊宇十分中肯地说道：“父皇治下天下盛平，已经实属不易。” “你倒是难得会夸赞朕。”皇上淡淡地开口道：“太子的事情，朕心里头有数，你劝着些谭家，莫要因此与皇室有什么生分，如此便可。” “儿臣明白。”南宫俊宇心里头嗤笑一声，说来说去，还不是怕谭家就这么撂挑子不干了？ 父皇是不可能看着钱篓子消失掉的，所以他放了谭幽幽，说不得就是为了谭幽幽那身赚钱的本事，而不是其他。 “皇上，云大人在外头求见。”何公公看到外头小太监跟他打的手势，连忙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皇上要宣召吗？” “宣。”皇上听到何公公的话，也不再纠结谭家和南宫俊宇的事情，挥挥手说道：“下去吧，此事就此作罢，你们也不必再多问了。” “是，父皇。”南宫俊宇恭敬的行礼道：“儿臣告退。” 南宫俊宇与云泽擦肩而过的时候，连理都没理云泽，好像是恼了谁一般。 “见过皇上。”云泽看了南宫俊宇一眼，但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继续朝着皇上行礼。 “你也莫要在意。”皇上自然将刚才那一幕看在眼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道：“他就是那样的脾气，方才让朕训斥了一番，所以心里头多是有些不忿的，并不是针对你。” “属下不敢与六皇子恼了的。”云泽笑着说道：“左右都是皇子，微臣哪里敢得罪。” “你这张嘴，着实是得理不饶人的。”皇上十分满意云泽只忠于自己的选择，当下点点头问道：“太子的事情查的如何了？可有什么进展？” “回皇上的话，所有的证据都在这里。”云泽将证据呈了上去，随后才沉声道：“证据确凿，端看皇上如何处置。” “都是太子做的？”皇上翻看着那些证据，眸光越来越深沉，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冷声道：“五年前朕中毒的事情也与他有关，为何现在才查出来？” “并非现在刚刚查出来，主要是皇上这些年一直信任太子，当初这些证据也曾经放在皇上面前。”云泽根本不惧怕皇上的怒火，反倒是十分淡然地说道：“皇上那个时候也不过一笑了之，便让天司将这些束之高阁。” 那个时候的皇上足够年轻，也足够有魄力，所以他相信自己不会在太子手里吃亏，也觉得那个时候的太子太过稚嫩，要学的还有很多，所以他愿意给他成长的机会，哪怕他曾经想要给他下毒。 但是现在的皇上已经无法容忍这一点。 这大概就是心境的变化。 皇上年龄越大，想法也就出现了不同，然后就会怀疑所有人，哪怕那个人替自己做了很多很多事，他也未必会相信他毫无所图。 “太子既然做了这些，那就该承担后果。”皇上将所有的证据放下，淡淡的说道：“太子贬斥为庶人，发配象山关，无朕的命令不得离开。” “是，皇上。”云泽躬身应声，却并没有问这里头也有七皇子的动作，为何皇上不处置七皇子。 因为云泽明白，皇上处置的是那个会威胁自己生命的儿子，而七皇子哪怕小动作再多，也未曾算计他，所以他可以有那么一点恻隐之心留下七皇子，至于以后，谁又知道呢？ …… 顾府的书房里，顾子谦看着面色不太好的顾正恩沉声道：“父亲，皇上现在将您禁足在府中，其实何尝不是变相的流放，您应该想想办法，而不是在这里自暴自弃。” “你知道这一次死了多少人么？”顾正恩看着顾子谦，淡淡地问道：“为父是这场争斗中唯一活下来的人，你还要求为父去做什么？” “可是我们顾家总不能就此消沉下去。”顾子谦听到顾正恩这么说，忍不住呛声到：“现在你瞧瞧顾家成了什么样子，难道我们都不做点什么吗？” “做什么？”顾正恩看着顾子谦，有些好笑地说道：“为父身处囹圄的时候，你可曾关心过一句？现在好不容易争取了一条活路，你又觉得为父什么都没有做，顾子谦，你如果真的不喜欢顾府，可以现在就离开，为父能给你的已经全都给你了，有什么不满，你也可以自己去博一条路，左右……你不是早就知道你的身世了么？” “父亲……”顾子谦听到顾正恩的话，一时间有些错愕不已，但是随即就冷静了下来，沉声问道：“顾大人是什么时候知晓了此事？” “你问的我何时知道你知晓了此事，还是何时知道你不是我的儿子？”顾正恩看着顾子谦问道：“你以为这些年我对府里头的事视而不见，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第250章 苦楚，阴阳怪气 “顾大人应该知道我并非有此意。”顾子谦一改方才的焦灼，随意地坐了下来，看着顾正恩说道：“我到底叫了顾大人这么多年的父亲，所以想必我们之间还是有几分父子情份的，顾大人这一点不会否认吧？” “你现在还姓顾，那自然也就是顾家的人。”顾正恩把顾子谦的变化看在眼里，只是沉声开口问道：“那个人找过你了？当年他分明跟我说过不会告诉你真相的，希望你好好的过这一生，现在看来他似乎又反悔了。” “他所处的环境更差，这么多年未曾有子嗣留下，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在顾大人的保护下长大，他本来也该感谢顾大人。”顾子谦似笑非笑地说道：“到时候若是我坐了帝位，那顾大人也是从龙之功，我定然也不会亏待顾大人。” “如此，我倒是要多谢你了。”顾正恩看着顾子谦，似乎有些意外地问道：“可是他被圣上发配，到现在都未曾回京，皇上身边就算没有太子，那还有六皇子和七皇子，又怎么会容许他回来呢？” “云王与父王本都是皇上的弟弟，凭什么父王要被流放？”顾子谦好似十分不满顾正恩替皇上说话，当下反驳道：“父王这些年暗暗筹谋，自然不会放过一切可能回来的机会，难道顾大人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这些年，我也没少教导你，任何空口无凭的事情对于人来说都是镜花水月。”顾正恩看着顾子谦，一字一顿地问道：“就因为他说他是你父王，然后告诉你以后你可能成为帝皇，你便信了他？你为何不想一想，他这么多年都没能回来，难道找到你就能回来了？” “顾大人的意思是，父王在骗我？”顾子谦其实这段时日知晓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以后着实想了很多，每次想到以后他有可能继承帝位，他就激动的不能自已，可是事实上现在他才意识到，顾正恩说的很有可能。 福王南宫成。 当年除了云王南宫灏以外，唯一在那场争斗中活下来的王爷，与皇上并非一母同胞，所以虽然被流放，但是能保住一条命已经是他的本事了。 可是依着福王那个人的谋算，不可能这么多年都依旧留在外头，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回京，那么凭什么知晓自己存在以后就有了十足的把握呢？ “我并非挑拨你们父子之间的感情，但是事实上，我们处在这种漩涡之中，更应该理智的去看待所有的问题。”顾正恩看着顾子谦说道：“好歹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能看着你走错了路，也算是全了咱们的父子情份。” “顾大人所言有理。”顾子谦这会倒是对顾正恩有了几分改观，看着他说道：“先前倒是我想岔了，只是这么多年父王还活的好好的，想必皇上也没打算要了他的命，只是再也不见此人而已。” “但是皇上也不会看着他谋反。”顾正恩微微叹了口气，看着顾子谦问道：“你们都以为我对顾家里的大小事务都不知情，可是事实上，我了如指掌，就像皇上一样，他看上去好像并不关注福王的事情，可是他未必不知道，你说是不是？” 顾正恩难得露出这般温和的模样，好像是真心为顾子谦考虑一般。 而顾子谦似乎真的听了进去。 “多谢顾大人。”顾子谦起身朝着顾正恩行礼，随后说道：“我之前并没有想那么多，倒是我太大意了。” 也许，皇上早就知道他见过福王，甚至连他们说了什么都知道了。 福王虽然说是福王，可是早就被削去了王爷的身份，现在也不过是个需要做苦力的庶民而已。 自己留在顾家，依旧是顾家嫡长子，这种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既然你想明白了，那就不要跟生分了。”顾正恩很满意顾子谦想明白了这些，当下点点头说道：“若是有一日福王回来了，你到时候自然可以去认他，我也不会阻拦，但是现在来看，你叫我父亲想必是更好。” “是，父亲。”顾子谦点点头，倒是从善如流。 等到顾子谦从顾正恩的书房里出来没走多远，正好碰到了从顾老夫人院子里出来的顾瑾瑶。 二人对视了一眼，倒是颇有默契的一同往院子里走去。 “祖母怕是醒不了了。”顾瑾瑶淡淡地开口道：“日日去看她，她都没有转醒的迹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父亲已经知晓我的事情。”顾子谦方才就已经遣开了身边的人，扫了周围一眼才低声道：“不过他并没有为难我，反倒是跟我分析了一些问题，我也想明白了，暂时留在顾家是最好的打算。” “嗯。”顾瑾瑶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不如好好准备考取功名，虽然父亲现在被禁足，但是圣上并没有说顾家的子孙不能应考。” “你说的有道理。”顾子谦看着顾瑾瑶说道：“瑶儿，你不要担心，等我功成名就的时候，一定会娶你的。” “好。”顾瑾瑶应了，随后抬眸说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嗯，我送你。”顾子谦刚上前一步，却被顾瑾瑶拦下了。 “这么近，我自己走便好。”顾瑾瑶笑着摇摇头说道：“你不必送，去忙你的事情吧！” 顾子谦也没有强求，他的确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儿女情长并不是太重要的事情，更何况他和顾瑾瑶之间那么多年，他认定了顾瑾瑶是不会离开他的，所以自然也就不会去在意那些细节了。 “小姐。”回去的路上，跟在顾瑾瑶身边的丫头轻声问道：“先前奴婢说的那件事，您考虑的如何了？” “顾家现在这般，秦家也不在意么？”顾瑾瑶听到丫头的话，似笑非笑地问道：“听闻秦家长子素来疼惜美人儿，这是看上了我的脸，所以才让你来问这些？” “奴婢不敢！”小丫头连忙低声道：“奴婢是向着小姐的，哪里敢私自做主，只是那秦公子对小姐爱慕已久，哪怕是顾家现在这般，他也不曾有所嫌弃，还说要娶小姐为正妻，小姐，奴婢是真心心疼小姐，秦家公子虽然身无功名，可到底是个上进的，以后会有大出息的。” 如果是以前，顾瑾瑶可能根本看不上秦家那位平平无奇的长子。 在顾瑾瑶的心里头，她一直都只属于顾子谦，可是为了他，她也可以去嫁给皇子为他铺路。 但是现在，她有些累了。 就好像一个人每日都紧绷着，时间久了，她是真的觉得特别特别累，但是偏生顾子谦丝毫不察，反而觉得她是没事找事而已。 “若是他真有心，让秦家请官家来上门提亲吧。”顾瑾瑶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通了，脚步顿了顿才说道：“父亲……想必会答应的。” “是，小姐。”小丫头是后来才跟在顾瑾月身边的，一直帮秦家说话也是因为之前她在路上收了秦家公子的银子，可她的想法是，自己虽然收了银子，最后做决定的还是小姐，如果小姐不同意，那她就算再说好话也没用不是？ 好在，现在小姐竟然是同意了的，瞧着那秦家公子是个敦厚的人，想必以后会善待他们小姐的吧？ …… 顾瑾月并不知道这一世的顾瑾瑶竟然会同意了秦家来求娶的事情，或者说她从未想过顾瑾瑶会突然想通，甚至决心摆脱顾家的一切，只为了自己而活。 此刻的她正看着自己对面的顾辰笙若有所思。 “笙儿的身子不好，你有什么话就快说，莫要让他坐太久……”这边还没开口说话，那边苗素就已经开始催促了，“你说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非得让他受累？” “母亲！”顾辰笙笑着拍了拍苗素的手，轻声道：“我无碍的，姐姐也许只是想找我聊一聊，你不必担心。” “是啊，我现在要跟顾辰笙单独聊一聊，麻烦门主出去吧！”顾瑾月托着下巴，看着苗素说道：“若是门主在这里，那我可是不会说的，到时候顾辰笙坐的时间久不久可就跟我没关系了。” “顾瑾月！”苗素眉毛一挑就要发火，却被顾辰笙拉住了手，“母亲，你就听姐姐的，去外头等我们如何？” 苗素对顾辰笙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的，所以很快就离开了那里。 不过临走之前还是敲打了顾瑾月一番才作罢。 顾瑾月和顾辰笙坐在的地方是个半封闭的凉亭，所以倒是不担心有人在外头偷听。 “姐姐，喝茶。”顾辰笙抬手为顾瑾月倒茶，笑着说道：“你我虽然是姐弟，可是这么多年还是头次相见，姐姐都不知道我心里头有多么开心。” “我也是开心的。”顾瑾月点点头说道：“而且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家寡人，结果突然有一日才知道母亲还活着，自己还有个弟弟，这种事情的确值得开心。” “姐姐何必如此阴阳怪气？”顾辰笙叹了口气，好似十分为难地问道：“姐姐只知道自己受了委屈，又可知我内心的苦楚？” 第251章 良心，谁是谁非 “哦，是吗？”顾瑾月听到顾辰笙这么说，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他说道：“你都有什么苦楚，不如说给我听听如何？” 顾辰笙一愣，似乎没有想到顾瑾月会这么问，最关键的是还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瞧着你吃的穿的样样都不错，想必这些年过得也是很好的，至少苗素可没让你吃苦。”顾瑾月见顾辰笙没有说话，自己倒是继续说道：“以前的时候我以为我的母亲如果活着，那必然不会让我吃那些苦，现在看到你我就知道我想的是对的。” “姐姐，我不是故意抢走母亲的宠爱，只是当年母亲选择带我走，想必是因为我身子弱，所以才……”顾辰笙连忙说道：“你别怨恨母亲，好端端的为何要叫母亲的名字，姐姐这样是不孝，万一传出去，以后姐姐还如何嫁人？” “我嫁不嫁人跟你没关系。”顾瑾月看不得顾辰笙这个德行，挥挥手说道：“你也没必要在我面前装柔弱，你别搞错了，你是个男人，不是顾瑾瑶那种小白花，你要是不愿意开门见地说，我可就走了？” “姐姐……”顾辰笙的眼圈又红了，看上去好像顾瑾月欺负了他一样。 “啧。”顾瑾月觉得牙疼，当下起身就要走，却被顾辰笙一把拉住了衣袖。 顾瑾月扫了顾辰笙一眼，猛地甩开衣袖。 顾辰笙直接被甩的一个趔趄，直接摔在了地上。 “顾瑾月！”下一刻，苗素的掌风已经到了，而顾瑾月站着动都不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苗素朝着她的心口打了过来。 只不过，飞出去的是苗素而已。 南宫灏挡在了顾瑾月身前，冷冷地看着苗素落地吐了口血，这才收回手，转头看着顾瑾月说道：“傻不傻？” “呵……”顾瑾月低头，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道：“傻，我竟然还对她有所期待，傻到想要看看她到底会不会心疼我。”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 “娘！”顾辰笙看到苗素飞出去的那一刻，顿时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苗素已经死了。 米姑姑带着人已经围住了凉亭，可是迟迟没有动手。 因为对于武者来说，他们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对手，所以没有苗素的命令，他们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顾辰笙刚想起身，却被顾瑾月拦住了。 “现在你觉得能不能好好跟我谈了？”顾瑾月微微扬眉，似笑非笑地问道：“若是再搞出来这些事情，说不定你母亲可就要被打死了。” “她也是你的母亲！”顾辰笙这会倒是不装柔弱了，握着拳头冷冷地看了南宫灏一眼，随后才对顾瑾月怒目而视，“你这么做就是不孝，难道不怕这件事传出去吗？” “传出去啊！”顾瑾月笑了起来，毫不在意地说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顾瑾月的母亲已经死了，你若是想传的话，随意，我不在意。” 顾辰笙被顾瑾月噎住了。 是，如果能光明正大的回去，他们又怎么会隐藏身份于鬼医门？ 难道说顾瑾月从一开始就料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顾瑾月，你竟然和别的男人私相授受！”苗素在米姑姑的搀扶下起身，瞪着顾瑾月说道：“你当真是不知廉耻！” “看来门主你的消息不是很灵通啊！”顾瑾月听到苗素的话，不仅没有任何难过的样子，反倒是笑眯眯地说道：“这位是云王殿下，也是皇上为我们赐婚，所以现在是我的未婚夫婿，当然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会为了我出现在这里，对吧？” 苗素听到顾瑾月的话，着实愣了愣，这怎么可能？ 云王是什么样的人物，怎么会为了顾瑾月就千里迢迢的跑到鬼医门来？ “我说了，我有话跟顾辰笙说，不需要任何人打扰。”顾瑾月扫了一眼苗素等人，淡淡地说道：“若是再有人敢上前一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顾瑾月这边话音一落，那边南宫灏已经移步到了凉亭入口的地方，漫不经心地扫了米姑姑那些人一眼，颇有些谁过来他就要谁的命的意思。 当然，也没人敢去招惹南宫灏。 顾瑾月非常满意，这才转头看着顾辰笙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了吗？” “顾瑾月。”顾辰笙倒是终于不装了，在他看来，离的那么远，就算他说了什么，苗素也不会听到，他背对着他们，自然也看不到他的神色，所以他倒是放心地开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样才正常嘛！”顾瑾月笑了起来，慢慢的摩挲着手指说道：“全身换血这个事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只是你不想让我活着是不是？” “呵……”顾辰笙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挑眉问道：“如何就变成了子虚乌有之事？你不是也说在古籍上看到过，那么就是存在的，再者说我之前尚且不知姐姐的存在，又如何就不想让你活着了？” “说起来，这些年，苗素没有亏待你，哪怕是琳荷没有的，你也会有。”顾瑾月抱着手臂，平静地说道：“什么古籍也好，什么消息也好，都不过是我试探你而已，那个时候我才发现苗素似乎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古籍的存在，她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有人在她面前提及了此事，而那个人就是你。” “你想怎么说都好。”顾辰笙似笑非笑，“我不过就是想多活几年而已，我瞧着你的身体挺好的，当年我既然替你承受了毒，那你还我一命又有何不妥？” “中毒的人是苗素，我和你都在她的肚子里，你自己运气差难道还要怪我？”顾瑾月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我想，你是知晓了我在京城过得不错，所以才故意把我骗来这里，在你眼里，我活的那么自在你觉得是不公平的，是不是？” “不错。”顾辰笙倒是也不否认了，只是冷声道：“明明我们是一个母亲所生，凭什么你自己活的那么开心，而我们就要日日夜夜受苦？如果我被拖进了地狱，那你也为什么要活在阳光下？” “终于肯说实话了？”顾瑾月的脸色沉了几分，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装出无害的模样，抢了本属于琳荷的宠爱，利用苗素对你的愧疚，不断的索取，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心疼他们吗？” “这是他们欠我的！”顾辰笙顿时怒吼出声，“琳荷的父亲玷污了母亲，他以为他收留了我们就能弥补这一切了吗？不可能！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明明最初说只是看我们可怜，可最后还不是要娶母亲，如果不是我拦着，只怕那个贱人都要满心欢喜的嫁过去了！” 顾瑾月余光扫过已经走近随后将顾辰笙这番话听了进去的苗素，心里没有半点波澜。 “都是贱人！”顾辰笙的脸色变得狰狞，“以往的路上她跟我说她和父亲多么相爱，还跟我说父亲对她是多么的好，可是到头来她还不是喜欢上了琳荷的爹？骨子里就是贱的女人，还谈什么珍惜与疼爱，这些年我做错了什么，那本来就是他欠我的！” “她要嫁给琳荷的父亲，也是为了你。”顾瑾月看着苗素的脸色慢慢的变得苍白，淡淡地开口问道：“只要你能活着，她连自己女儿的命都可以舍弃，你却这么想她？若是她知道，该是多么伤心？” 南宫灏方才听到顾辰笙说这些的时候就已经让开了路。 而这个时候，顾辰笙的话原原本本的落在了苗素的耳中。 “她不过就是自己想男人了而已，说的多么好听？还为了我？”顾辰笙冷笑一声，低着头说道：“所以我就把那个男人给弄死了，他觊觎我的东西，那我就毁了他，这很公平不是吗？若不是琳荷出了门，我迟早也会毁了她，真是可惜……” 顾瑾月蹙眉，她没有想到顾辰笙已经完全长歪了，甚至变成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你知道我会如何对付琳荷吗？”顾辰笙突然有些兴奋地开口道：“我会好好哄着她，让她爱上我，无法自拔，然后再一脚踢开她，让她痛苦不已，然后再给她希望，只有这样慢慢的玩弄，才能让她明白当初我的心情！” “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认为的吗？”苗素不可置信地看着顾辰笙，颤声道：“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琳荷这么多年一直在照顾你，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顾辰笙转过身，似乎对苗素的出现并不意外，冷漠地看着她问道：“难道说我变成这个样子，母亲就不喜欢我了吗？我变成如今这般，难道不都是母亲的功劳？难道不是母亲说，只要我喜欢我做什么都可以的吗？为什么现在反倒是成了我没有良心了？母亲，你说到底是谁错了呢？” 第252章 为难，如此信任 【仙人掌】：“慈母多败儿，哎……” 【我要实名了】：“要我说，这事真的怪不得其他人，顾辰笙自己长成熊孩子，凭啥怪别人。” 【谢谢汽修】：“我也这么觉得，世上哪个父母不宠孩子，如果都像顾辰笙那样，全天下还有正常的孩子吗？” 【常思一二】：“长得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能心里这么阴暗呢……” 【轻微抱抱】：“苗素本来做的也不合适，为了自己的儿子就不要女儿，这样的想法能教出什么样的好儿子来？” 【旅程】：“我也这么觉得，为人父母，其身不正是个很大的问题。” 【天空都亮了】：“前面的太绝对了，我爸就是赌博酗酒打人，我妈又是特别柔弱的性子，我20岁的时候就找了律师帮我妈离婚，然后又带着我妈什么都不要离开了那个家，现在我已经40岁了，我和我媳妇现在过得也很好，我妈妈也很好……” 【飞雪】：“前面的抱抱。” 【薰衣草】：“一个人心地善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变坏。” 【养瘦减肥】：“最可怜的就是我们的主播小姐姐好不好，好不容易找回的亲人竟然都是这幅德行的，幸好还有咱们家王爷小哥哥，不然真是要气死了。” 【阳光灿烂】：“赞同，我之前第一眼见到苗素的时候还觉得她好有气质，好美啊，现在真是想自戳双目。” 【合页印刷】：“这都是什么理念，中毒的不找下毒的麻烦，反倒是埋怨那个没中毒的，还有没有天理了！” 直播间里感慨纷纷。 很多人都是为人父母，看到顾辰笙这么聪明的孩子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当然会觉得十分可惜。 可顾瑾月看着脸色惨白的苗素，心里半点同情都没有。 她觉得也许自己可能太冷漠了。 但面对一个想用自己的命来换取儿子性命的女人，她当真是提不起什么同情心。 “笙儿，你不要怕，你没错。”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苗素在经过最初的情绪波动以后，突然就变得格外的冷静，上前慢慢的抱住顾辰笙，低声安慰道：“娘在这里，不怕啊，乖，娘会保护你的，乖一点，闭上眼睛就好了，知道吗？” 顾辰笙冷冷地看着顾瑾月，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顾辰笙在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清明一片，看上去好像个赤诚的孩子，有些羞涩地偷偷看向顾瑾月，又看了看南宫灏，小心翼翼地轻声道：“姐姐，他……他是姐夫吗？” 顾瑾月蹙眉，这什么情况？ 本以为顾辰笙又是再装，可是顾瑾月发现他的眼神带着少年人都少有的干净，好像刚才那个顾辰笙完全是他们臆想出来的一般。 “娘，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事情来？”顾辰笙敏锐的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不禁拉着苗素的衣角，低声道：“我又忘了是吗？” “没事的。”苗素怜爱地摸了摸顾辰笙的头发，轻声道：“没事了，笙儿，你刚才跟姐姐吵架了，现在都没事了，姐姐不会跟你生气的。” “姐姐，对不起啊！”听到苗素的话，顾辰笙连忙看向顾瑾月，扬起笑脸说道：“如果我跟姐姐吵架了，那肯定是我不对，我是男子汉，不能让姐姐难过，姐姐若是还不开心，就打我好不好？” 顾瑾月有些头痛。 这下，直播间里一秃噜全是问号。 很快，有几个明白人出来解答现在的情况了。 【我要实名了】：“这孩子是有第二人格吧？” 【精神科校长】：“现在还看不出，你们应该还记得最初那次主播见到这孩子的样子吗？既不是现在这种小白兔，也不是刚才那种阴暗的想要杀光所有人，而是那种特别会伪装自己的人，我怀疑他有三种人格，他应该是多重人格障碍。” 【路人饼饼】：“什么叫多重人格障碍，说直白点不就是精神病嘛！” 【山丹丹开花了】：“那也不能那么说。” 【精神科校长】：“多重人格障碍也是心理疾病的一种，跟之前兰夫人那个病症差不多，但是顾辰笙这个症状很显然要比兰姨娘厉害的多了，怪不得琳荷会懂如何治疗此类的病症。” 【我不想长大】：“顾辰笙产生这样的人格问题大概跟他小时候颠沛流离的环境有关，需要应付竞争性激烈的环境，那么就会出现之前那个人格，如果需要同情或者依赖就变成现在这样子，如果愤怒不满就会引发偏执型人格的出现，但是通过直播间并不能完全确诊。” 【精神科校长】：“我看鬼医门的人应该早就知道顾辰笙是这样的情况，琳荷是照顾他最久的人，所以才会那么清楚如何照顾此类的病人。” 【我不想长大】：“其实之前兰夫人的病症我更偏向于双向精神障碍，虽然她说自己并没有生病，但是他的种种症状表现出来的跟双相障碍非常相似，抑郁发作与躁狂活着轻躁狂发作交替出现，亦或者躁狂抑郁混合发作，后来因为太忙了我一直都没有关注，没有想到琳荷竟然能够缓解此类的症状，如果可以的话，希望琳荷公布下如何治疗，也算是造福病人。” 【精神科校长】：“所以说，得了病快点去医院，千万别通过网络自己判断，更别提自己吃药了，还是得找专业的医生诊断才能得出结论。” 顾瑾月想说，事情这么复杂，她并不想知道。 “姐姐，你不要再跟我生气了好吗？”就在顾瑾月愣神的时候，顾辰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扯着她的衣袖弱弱地说道：“我以后会好好听姐姐的话，我喜欢姐姐，姐姐不要不理笙儿好吗？” 顾辰笙现在这个状况跟五六岁的孩子差不多。 “笙儿！” 下一刻，南宫灏突然出手直接将顾辰笙打昏了过去。 苗素尖叫一声，立刻接住了倒在地上的顾辰笙，随后狠狠地盯着南宫灏，那模样就好像护着孩子的母狼。 “不必多想。”南宫灏根本不把这点事放在心上，认真地对顾瑾月说道：“我在。” 顾瑾月笑了，所有人都没有看出她的为难，只有南宫灏察觉到了，面对那样软糯的顾辰笙，她的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是中毒，还是后来才变成这个样子的？”顾瑾月扯着南宫灏的衣袖，心里头好像再度有了勇气，沉声问道：“你们早就发现了，却没有给他治好，所以才会找我来，但是你也听到了，根本没有什么换血的办法，只是他想要报复别人而已。” “那又如何？”苗素抱着顾辰笙，喃喃自语道：“只要笙儿开心，他想做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他，你是姐姐，难道不该护着他？” “你现在护着他，如果有一日你死了，谁来护着他？”顾瑾月现在已经不在意苗素的话了，只是平静地开口道：“难怪鬼医门有那么多人不服你的管束，若是有一日他想让鬼医门跟他陪葬，难道你也答应吗？” …… 三王子齐允图的人办事效率自然是极高的。 看着天色差不多了，齐允图就带着张云初慢慢的朝着别院而去，林雪跟在张云初身边扮作丫头，而齐允图的侍卫自然扮作家丁。 齐允图骑着马，时不时回头看着马车，想到马车里坐着的女子，他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小姐，你为何如此相信三王子？”马车里，林雪不着痕迹的发现了齐允图的举动，忍不住低声问道：“万一他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呢？” “不会的。”张云初摇摇头，十分肯定地说道：“齐允图心思澄明，眼神清澈，并非做那种坏事之人，你不必太过谨慎了。” “我只是觉得，小姐你好像太过信任他了。”林雪忍不住提醒道：“咱们出门在外，小姐一向十分警惕，可是遇到这位三王子之后，你好像什么都听他的安排，虽然奴婢也承认他做的没错，但是就是怕……” “怕什么？”张云初笑着摸了摸林雪的小啾啾，好笑地说道：“你放心，若是他真是那般心思歹毒之人，就算拼了我这条命，也会把他永远的留在这里。” 外头，齐允图和白榆两个人的功夫足以听到她们并没有刻意压低的对话。 “啧啧，主子，听到没有。”白榆跟在齐允图身边，嘟囔道：“你这边要是真的有什么不轨的心思，怕是就要被人家斩杀在这片土地上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齐允图毫不在意地说道：“你没听到人家姑娘说么，信任，懂不懂，你以为人家能随随便便信任别人吗？” “主子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白榆依旧笑眯眯的，突然开口问道：“啊，主子……你知不知道，张家小姐已经许了人家？好像对方还是东炎国的六皇子南宫俊宇，主子不是素来欣赏此人，原来你们连喜欢的女子都如此相同，当真是颇有缘分，主子说是不是？” 第253章 伪装，目的何在 齐允图怎么都没有想到白榆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此事，不过他只是淡淡的看了白榆一眼，便什么都没有说。 白榆虽然刚才说这些多有说笑的成分，但是被自家主子看了这一眼，顿时偃旗息鼓，只觉得自己玩笑似乎开过了，想要赔罪却发现齐允图已经策马走到了马车旁，正在跟张云初说着什么，顿时觉得自己犯了个不该犯的错误。 自家主子素来是有主意的人，自己就算不说那些，他也必然有一日会知晓，自己又何必当这样的坏人？ 好不容易有了几分惦念的姑娘，竟然是别人未过门的媳妇，这种感觉怎么想都让人不爽吧？ 一想到这里，白榆就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巴掌。 这么聪明的自己，好端端地多什么嘴！ 不过，如果主子能因此想通，也避免越陷越深吧……毕竟，他一开始赞成，也是因为他以为张云初并未许配人家，如今知晓了她已经有了婚约，还是让主子早些知晓更好。 想到这里，白榆又觉得自己真是管家婆一样，什么事情都要操心，真是麻烦啊…… “云初姑娘，我们很快就要到了，待会不管进去之后发生什么事情，还请姑娘保护好自己为上。”齐允图并不理会自己属下心里那点小心思，提醒道：“到时候会有人暗中保护你们，你可以放心便是。” “多谢大哥。”张云初倒是从善如流，已经不叫齐允图三王子了，反倒是十分认真的说道：“那些人既然在这里有恃无恐，必然有所依仗，我们人手不多，三王子到时候尽可能便宜行事，如果真的有危险，请三王子妥善处置，先行脱身，到时候带着人再来救我们便是。” 张云初考虑的更多。 如果这些人真的不小心杀了齐允图，那到时候可就是两国纷争了。 所以，就算她今日折在这里，也绝对不能让齐允图出事。 “姑娘大义。”齐允图一眼便猜到了张云初的想法，嘴角不禁浮起一丝苦笑，说起来他现在在张云初这里，怕是最好的身份也就是别国的王子，不能让自己在这里出事，仅此而已吧？ “这件事本来是我们应当查清楚的，结果如今连累兄长来此，若是兄长有了什么妨碍，我可能这辈子都会愧疚万分。”张云初听到齐允图有些失落，想起待会还要一起对付那些人，便开口说道：“不管今日的事情如何，兄长的恩德，云初铭记在心。” “好。”齐允图笑了，温和的应了一声。 他发现张云初这个姑娘似乎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但是他并不想因此便去为难她。 既然她已经有了婚约，那他这声兄长也不是担不得。 若是日后那南宫俊宇敢对张云初不好，他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主子，到了！”就在齐允图胡思乱想的时候，白榆走了过来，低声道：“咱们的人刚一靠近，他们就有人已经发现了，只是现在还没有冒出来，想必是在观察咱们的身份。” “去打门吧！”齐允图收起所有的心思，冷声道：“小心行事。” “是，主子。”听到齐允图还在提醒自己，白榆倒是放下心来，看样自家主子并没有在意方才的事情，亦或者他已经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节，所以才会如此通透。 天色已经擦黑了。 白榆上前打门，此刻的他已经换了一身衣衫，看上去好似个白面管家一般。 “什么人？”门打开的很快，一个脸色警惕的男人探出头来，打量了他们一行人，随后才看着白榆问道：“有事？” “不好意思，我们是京城行商之人，今日本来是打算到山里来游玩一番，结果没有想到迷了路。”白榆有些为难地说道：“因为还有女眷，不方便行山路，所以想暂借一宿，明日出行，不知主人可否行个方便？” 那人听完白榆的话，目光落在了马车上，随后直接关上了门。 白榆好似十分可惜地走到齐允图身边，似乎嘀咕了几句什么。 “罢了，既然主人不愿留宿外人，咱们离开便是。”齐允图故意扬声开口，“妹妹稍候，待会咱们进了城在做休息，你若是累了，就在马车上休息下。” “兄长放心，小妹无妨。”张云初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带着往日里不曾有的柔和。 齐允图的眉宇间也染上了笑意。 他知晓张云初此刻的一切都不过是假装出来的，但是他还是觉得这样的张云初格外可爱。 “等一下！”果然，这边齐允图一行还未调转马头，别院的门已经大开，随后一个中年男人快步走了出来，爽朗地笑道：“朋友远道而来，我们怎么能拒之门外，真是失礼失礼，还请朋友莫要见怪才是。” “怎么敢叨扰……”齐允图连忙翻身下马，将一个京城世家未经过世事的纨绔子弟演绎的淋漓尽致，“本以为这山里头很容易便出去了，结果今日转了一整日都没能得法，不得已才来打门，还请先生莫要在意，不过我们借宿也不会白白住下，先生需要多少银子，我们悉数奉上便是。” “公子这话岂不是就见外了？”男人顿时摆手笑道：“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我叫福康，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 顾瑾月站在院子里已经有大半个时辰了，南宫灏至始至终都陪在她身边，并未多言。 琳荷站在廊下看着他们，突然有种特别羡慕的感觉。 就像南宫灏和顾瑾月这般，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却好像什么都说过一般，这种陪伴着实让人羡慕的紧。 “琳荷，你退下吧！”就在琳荷胡思乱想的时候，顾瑾月慢慢地开口道：“我跟王爷有话要说。” “是，小姐。”琳荷连忙应声，随后便退了下去。 “你说，顾辰笙该不该救？”顾瑾月仰起头看着南宫灏，好似有些迷惘地问道：“我先前其实心里头已经有了打算，不管顾辰笙和苗素说什么，我根本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凭什么要用我的命去换他的命？” “那你为何又改变了主意？”南宫灏伸出手抚上顾瑾月的眉眼，低声问道：“苗素依旧没有任何改变，所以你对待她的态度依旧如常，可是只是因为顾辰笙方才那个模样，你便有了动摇是吗？” “我只是看不得……”顾瑾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若是他一直像之前那般，我自然不会改变什么看法，可是他用那双纯净的眸子看着我的时候，我到底还是心软了。” 这就是顾瑾月。 南宫灏的眸光柔和了几分。 哪怕先前她再厌恶一个人，可是一旦知道这个人可能是有苦衷的，那么她多少都会有几分心软，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亲人？ “其实你想的有些简单了。”南宫灏微微笑着说道：“我觉得依着顾辰笙的聪明，很多事情都是可以装出来的，就算是你说的多重人格，未必都是真的。” 南宫灏其实从一开始就有所怀疑，因为在他看来，顾辰笙先前的做法看上去着实有些刻意了。 就好像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故意这么做，让别人误会他是有病的一样。 虽然他素来都不喜欢以恶之意去揣测别人，但是顾辰笙现在可是影响到了顾瑾月，这不得不让他多几分心思去斟酌。 如果他真的是在骗人，那他想要的，可是顾瑾月的命，他又怎么能不闻不问？ “你是说，他从头到尾都在演？”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一时间有些意外，下意识的说道：“这样的事情真的能演出来？” “皇兄登基后，福王为了避免被杀，装出疯疯癫癫的模样，被我拆穿后，又装作一副弱小可怜的样子，皇兄最后没有杀他，只是流放。”南宫灏淡淡的开口道：“你自然是没有见过福王当时的样子，看上去完全没有丝毫让人怀疑的地方，如果不是我当时发现了一些线索，怕是也要被他骗了过去。” 顾瑾月蹙眉，她之前倒是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 但是现在被南宫灏这么一提醒，她突然觉得像顾辰笙那样的人，说不定真的能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可是他这么做有什么好处？”顾瑾月颇为不解的说道：“这鬼医门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是这个样子，你瞧琳荷也未曾记恨过他，很显然是知道他根本不由控制……” “小月儿，很多事情的目的在于做成事情，并不在于过程是什么。”南宫灏看着顾瑾月，平静的问道：“就因为他这般，所以即便他做出什么样的恶事，你可瞧见鬼医门有人对他不喜或者记恨了？” “你是说……”顾瑾月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不可置信的问道：“他是故意如此装成这个样子，因为如此一来，不管他做什么都不会被人诟病，甚至还可以博得同情？” “你如今不已经心软了吗？”南宫灏毫不在意地问道：“若是朝夕相处的旁人，怕是更难去埋怨或者憎恨他吧？” 第254章 万一，以后不见 顾瑾月闭上眼睛，她其实也不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可是事实上，在心里，她还是不自觉地想为那些不好的事情找到一些借口。 “如果是真的。”过了好一会，顾瑾月才缓缓睁开眼睛，平静的说道：“那只能说顾辰笙在这一点上十分有手段，我自愧不如。” 一个人如果连亲情都想方设法的利用，恐怕没有人能够让他回心转意。 “你打算离开这里？”南宫灏似乎猜到了顾瑾月的想法，当下点点头说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陪着你。” “你不用去忙你的事情吗？”顾瑾月有些意外地看着南宫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蹙眉问道：“京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皇上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都是些小事，不过你可以放心，你的生意有冬至她们照拂，应该是没问题的，而且谭幽幽也已经被老六送回谭家了，暂时没有什么危险。”南宫灏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微微一笑说道：“左右也不是让我休息一段时日，这样我就有时间陪你了，总比以往总是四处跑来的好。” “那咱们回去的路上应该也不着急的吧？”顾瑾月知道南宫灏只是不愿意让她多思虑此事才不说的，当下笑着问道：“不如咱们绕道去江南看一看，我还从未去过呢！” “那自然是极好的。”南宫灏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倒是颇为憧憬地说道：“我之前倒是经过几次，但是每次都是匆匆去匆匆回，如今有机会去走走，也是不错的。” “那咱们明日就走？”想到能和南宫灏一起游玩，顾瑾月对鬼医门的事情更加不想多问，当下立刻拉着南宫灏的衣袖问道：“要不咱们收拾收拾，待会就离开吧？” “好。”南宫灏并不多言，见顾瑾月如此开心，应声道：“我去安排下，你去收拾东西，待会咱们便走。” “嗯。”顾瑾月见南宫灏离开，自己也回了房间。 “小姐为何要收拾东西？”琳荷见到顾瑾月正在收拾包袱，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问道：“小姐要离开鬼医门？” “对。”顾瑾月点点头，转头看了琳荷一眼问道：“你要走吗？如果你要跟着我一起离开的话，就去收拾吧，待会走的时候一起。” “小姐，鬼医门哪里是那么容易离开的？”琳荷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说道：“我知道小姐是被少爷伤了心，可是这鬼医门到了夜里就会各种机关全开，一般人根本走不出去的。” 顾瑾月听了琳荷的话，这才意识到怪不得白日还见有鬼医门弟子巡逻，晚上反而大家都去休息了。 原来是一些传承下来的机关。 “这样啊……”顾瑾月想了想，随后摆摆手说道：“你不必问这些，只要你想跟我走，那就收拾东西，左右南宫灏都会解决的，不用我担心。” 琳荷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劝说顾瑾月。 虽然云王殿下十分厉害，但是鬼医门那么多年的机关那里是那么容易破的？ 哎，好像不对，她记得云王殿下好像之前就是夜里找到小姐的，那他是怎么进来的？ “顾瑾月。”就在琳荷愣神的功夫里，苗素突然出现了，一眼就看到了她收拾好的包袱，当下对琳荷说道：“你出去，我有话跟顾瑾月说。” “小姐……”琳荷习惯了苗素的发号施令，可是下意识地还是看向了顾瑾月，毕竟现在她是顾瑾月的丫头，自然要听顾瑾月的话。 “出去吧！”顾瑾月摆摆手，等到琳荷退了出去，这才看着苗素问道：“又是为了顾辰笙而来？” “你倒是挺会收买人心，这么快就让琳荷听你的了。”苗素看了门口一眼，随后看着顾瑾月说道：“我也见过你了，你既然不肯帮笙儿，那就尽快离开鬼医门吧！” “好。”顾瑾月点点头，虽然心里头意外苗素的转变，但是面上不显分毫，平静的说道：“我很快就走，不会耽搁太久了，日后与鬼医门可能也再无相见之时，你多多保重。” “你是如何知道现在的顾正恩不是你的父亲？”苗素看着顾瑾月，若有所思的问道：“我想他应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来的，当初如果不是我每日都替夫君熏香，也不会闻出他二人的气息不同。” “随便猜的。”顾瑾月当然不可能告诉苗素真正的原因，只是打了个哈欠才说道：“以往我只是怀疑，至于现在不就确定了，之所以跟他们断绝关系，只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们的做派，仅此而已。” “如果可以，你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笙儿面前了。”苗素点点头，似乎顾瑾月说的她并不意外，当下淡淡的说道：“笙儿看到你以后情绪会变得很波动，这对于病情来说并不利，既然你不肯救他，那就放过他好了。” 顾瑾月简直要翻个大白眼给苗素了，什么叫她放过他？ 如果不是苗素把自己找回来，她就算再活一辈子怕是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吧？ …… “在下涂允。”齐允图连忙拱手说道：“还有舍妹涂琪，只是现在不方便与福老爷见礼，还请福老爷莫要见怪。” “哪里哪里，公子要借宿自然是无妨的，只是有一点事先要与公子说明。”福康看了一眼马车，随后笑呵呵地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老夫的夫人早逝，这些年老夫也未曾再娶，所以府上并未有女眷，若是公子觉得多有不便，那老夫就着人送公子离开，只是这个时辰，怕是城门也已经关了的。” “这样啊……”齐允图适时表现出一丝犹豫，随后拱拱手说道：“福老爷稍候，容我与舍妹商议下。” 得了福康的点头，齐允图这才走到了马车旁，掀开车帘的一角，似乎在跟里头的人说些什么。 福康的人站的位置都比较刁钻，属于那种进可攻，防可守的，白榆扫了一眼，心里头倒是有了几分思量，这些人的身手似乎并不是普通人，只是如果不是普通作案之人，又是从哪里来的？ 不由白榆多想，那边齐允图已经走了过来。 “福老爷，我们想着既然福老爷不方便，那我们便不叨扰了。”齐允图拱拱手，十分客气的说道：“还请福老爷着人送我们去城门处，只要下了山，我们在城门口将就一夜便可。” “公子这样岂不是委屈了小姐？”福康没有想到齐允图竟然要走，当下连忙说道：“虽然说没有女眷，可是家里头也是有婆子的，若是公子不放心，可以跟小姐同住一个院子，到时候派人护着便是。” “这……”齐允图似乎仍有些犹豫，“我只以为是福老爷不方便，所以……” “到时我方才多嘴，我不过是先说明白，免得待会有什么误会。”福康连忙摆手说道：“这山路难行，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也于心难安，公子莫要推辞了，今日就在这里休整一夜，明日一早我便安排人护送公子小姐下山。” “那就多谢福老爷了。”齐允图这次好似松了口气，笑着低声道：“不瞒福老爷，一想到我要在外头度过一夜，我就觉得累的很，这一次如果不是带着舍妹去探亲，我才不愿意带着她……” “哈哈，涂公子倒是有趣的紧，这话万万不可被令妹知晓，否则的话到时候当真是让人郁卒的紧。” “那可使不得，舍妹怕是回头又要告状了！” 二人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相携走进了别院。 等到了别院之中，张云初在林雪的搀扶下慢慢的下了马车，站在齐允图身边，朝着福康福了福身子，轻声道：“今日多有叨扰，多谢福老爷收留。” “不敢当不敢当！”福康连忙摆手笑着说道：“这本是平日闲暇才过来住的别院，多有不周的地方，还请二位见谅，里头准备了酒水，二位请！” “你累不累？”齐允图陪着张云初走了几步，意有所指的轻声问道：“要不要先去休息？” “这是怎么了？”福康回头，看着张云初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开口问道：“小姐若是不舒服，不如我让人先带小姐去房间休息，着人送饭食到房间去便是。” “这会不会太劳烦了？”张云初有些不好意思。 “无碍无碍！” 一众人又寒暄了一番，张云初被暂时安顿在了一个看上去十分普通并无什么蹊跷的房间之中。 “小姐。”等到房间里没有其他人，林雪这才走到张云初身边，故意扬声问道：“小姐要不要热水先沐浴？” “咱们是借宿，哪里敢叨扰，免了吧！”张云初应声道：“我乏了，想先睡一会，你替我盯着兄长，莫要让他再喝多了酒水，闹出了笑话。” “小姐……”林雪听着外面的人离开，当下忍不住对张云初附耳低语问道：“这别院有问题，那些人好像是行家，咱们怕是拿不住怎么办？” 第255章 迷惑，用毒高手 “我有办法。”张云初使了个眼色，随后自己躺在了床上，挥了挥手说道：“记得提醒兄长莫要贪杯，我休息下，明日起来再吃早饭。” “是，小姐。”林雪连忙应声，还特意走过去将蜡烛吹灭了几支，房间里暗了下来，林雪走了出去，慢慢的朝着前厅走过去，看上去似乎是想去传话。 只是这边刚刚拐过廊角，一只手一下子捂住了林雪的嘴，林雪下意识的就想要还手，一瞬间想起什么，瞬间就放弃了抵抗，还状似瑟瑟发抖的模样。 “是我。”但是身后的人并不是那些敌人，而是白榆。 “你想吓死我！”虽然林雪和白榆算不得熟悉，可是在人突然紧张随即又松懈的情绪中，林雪着实有些恼，“好好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主子担心你们，让我过来看看。”白榆突然拉着林雪藏在了暗处，随后再次捂住了她的嘴。 林雪气的没办法，只能恨恨地瞪着面前的男人。 白榆自然也察觉到了，心中苦笑，但还是不忘给林雪使了个眼色。 林雪看过去，发现之前跟在那个福老爷身边的两个小厮鬼鬼祟祟地出现了。 “要不要……”林雪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气息喷洒在白榆的手心里，闹腾地他心里突然有些发痒。 “不要。”白榆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收回了手，可是那种灼热感好似印在了手心之中，让他有些心慌意乱。 林雪看着那两个人朝着房间里吹了什么迷烟，忍不住上前一步，凑到白榆耳边说道：“小姐还在里面！” “他们要抓的就是你们小姐。”白榆的耳朵一热，同样转过头跟林雪窃窃私语道：“咱们待会跟着他们就行了。” 林雪点点头，发现那二人中的一个突然看向他们的藏身之地，吓得林雪一个激灵，愣是再也不敢动了。 白榆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甚至连呼吸都慢了下来。 好在，那二人并未起疑，很快推开门走了进去，没一会就扛着一个麻袋走了出来。 白榆朝着林雪招招手，示意她跟上。 “等等！”林雪突然拉住白榆，死死的盯着那二人出来的房间，动都没有动。 白榆不知道林雪为何突然如此，但是也知道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便如此，于是也站着未动。 没多久，房间里竟然又出来了两个人。 很显然，那个房间是有密道的！ “那个丫头去哪里了？”左边的人四下瞧了瞧，“去了前厅怎么还不回来了？” “那些大家小姐规矩多，说不得还得去准备什么夜宵什么的。”右边的人搓了搓手，“咱们别在这里站着了，若是被人瞧见，说不得又要闹出乱子，到时候老大还不砍了我们？” “话是这么说，可是本来那密道就憋屈，还不能让咱们出来透透气了？”左边的人骂骂咧咧，但是到底也不敢在外面多待，只能挑了个让人兴奋的话题问道：“算上这俩女的，咱们这次就能回去了吧？” “只要主子满意，那自然是可以的。”右边的人似乎也是十分开心的，当下点点头说道：“咱们这次立了功，那肯定在主子面前就露了脸，到时候还愁没机会建功立业吗？” 林雪递了个眼色。 白榆倏然出手。 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白榆和林雪就已经杀了一个，抓住了另一个。 “带我们去密道。”白榆本来以为林雪会第一时间去找张云初的，结果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让那人带着他们先去找密道。 “呸！”那人被卸了下巴，却依旧不肯交代。 林雪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包药粉直接倒进了那人的口中。 男人拼命挣扎，并没有什么鬼用。 白榆可是他们蛮人里用毒的高手，可是完全看不明白林雪用了什么毒，只瞧着男人几乎是瞬间好像被谁捏住了咽喉，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可是下一刻好像突然被松开了，没等他喘两口气，突然又好像被掐住了脖颈…… 如此反复几次下来，男人终于受不住了，跪在地上砰砰直磕头，好像在求饶。 “带路。”林雪面无表情的开口，好像她做的事情就是十分正常的，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白榆忍不住挪了两步。 女阎王，惹不起。 林雪自然不知道白榆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让他押着人摸到了密道的位置，随后跟他们一同钻了进去。 解药还没给那人服下，林雪又给他塞了一把药粉。 对方好似提线木偶一样，好似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边带路一边替他们试机关，几番下来，这人都快被射成筛子了，却依旧没有倒下的迹象。 “你这药……”白榆对毒药那可是天生的喜爱，当下忍不住跟在林雪后头问道：“是你自己研制的吗？” “嗯。”林雪可是顾瑾月亲手带出来的，再加上天生就对毒极有天赋，怎么可能弱，当下点点头说道：“师父说，女子比男子力气小，所以只能出奇制胜，我研制出来的毒越多越有效，如果真的伤了战场，自然就能救更多的姐妹。” “不知道你师父是……”白榆简直是两眼放光地看着林雪问道：“改日若有机会，能不能引荐我们见一见？” “不行。”林雪看了白榆一眼，十分平静的说道：“我师父是安和县主，云王殿下是不会让她见你的。” “为什么？”白榆一脸茫然。 安和县主？ 就是那个之前三王子收到消息直言女中豪杰的顾瑾月？ 她竟然还会用毒？ 话说，她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因为王爷不喜欢长得好看的男人，特别是意图想要偷师学艺的。”林雪说完，突然指着前面的石门说道：“到了。” 白榆心神一凛，定睛去看那人推开了石门。 突然，白榆后知后觉地眼睛一亮，刚才这丫头是在夸自己长得好看？ 至于什么偷师学艺，那些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心情突然转好的白榆在看了一眼石门后的场景立刻回身，蹙眉问道：“我去找人帮忙。” 石室之中，挤满了几十个不着寸缕的姑娘。 “等等！”林雪倒是很满意白榆的反应，当下认真的说道：“咱们虽然找到了地方，可是他们全都被药物控制了，得先解毒，你现在出去让那些人知晓，怕不是会打草惊蛇。” “那怎么办？”白榆有些焦灼，他们这些人都是男的，只靠林雪一个人得耽搁到什么时候，想到这里，白榆突然问道：“你为何一点也不担心张姑娘？这里明明有密道可以直接进入这里，为何那些人还要带走张姑娘？” …… “小九。”静妃娘娘见到九公主的时候，发现她正趴在桌子上发呆，“怎么了？” “母妃，听说父皇把皇后娘娘给禁足了？”小九看到静妃来了，当下起身迎了上去，扶着她坐下来才开口问道：“可是父皇和皇后娘娘不是少年时就相识，当初母妃不还说那是别人无法替代的感情吗？” 其实，九公主在得知皇后娘娘去御书房外求情的消息后，一度以为父皇会答应放太子出来的。 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连皇后娘娘都被禁足了，甚至还不许任何人去探望。 难道说父皇是厌弃了皇后娘娘吗？ 为了什么？ 莫不是为了太子的错，就忘了那么多年的夫妻感情？ 这对于情窦初开的九公主来说，实在是有些过于残忍了。 静妃挥挥手，示意宫人全都下去。 “小九，人的感情总会变的。”静妃摸着九公主的头发，低声道：“天子也不例外。” “我以前以为父皇是最疼我的。”九公主好似有些难过地说道：“我要什么他总会给我，哪怕母妃以前不肯给我的东西，我去问他要，他便找人送来，就像我想当女将军，他也由着我去，我以为他是个好父皇。” “他对你来说，的确是个好父皇。”静妃笑着拍了拍九公主的肩膀，认真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认为他现在就不是什么好父皇了呢？他以前对你的疼爱难道都是假的吗？” “可是太子也是父皇的儿子。”九公主有些不忍心地说道：“太子想害谭家，是因为六皇兄，若是当初父皇不要那么多妃子，也不生那么多孩子，或者说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生的孩子，那兄弟之间就不会有争执了，也不会互相残杀，对吗母妃？” “你想的对，也不对。”静妃倒是没有想到九公主会想到这些，当下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才说道：“小九，如果太子和你皇兄都需要你来帮忙，你会去帮谁？” “当然是皇兄。”九公主说完，意识到自己回答的有些利落，又忍不住低声辩解道：“太子虽然也是皇兄，可他不如六皇兄疼我，自然会有亲疏远近。” “于你父皇也是一样的。”静妃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太子如果不是你父皇喜爱的儿子，他不会那么早就定下太子之位，他对于太子给予厚望，希望他能够承袭帝位，可是太子等不及，也担心日后会被弟弟们比过去，所以才会做出让你父皇伤心的事情。” “如果太子认识到自己的错了，父皇会原谅他吗？”九公主有些害怕，“如果他回头再害六皇兄怎么办？” 第256章 预谋，计划为之 “你父皇这一次未必会原谅他。”静妃摇摇头，看着九公主说道：“小九，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很多时候不是每个人犯了错都会有机会再得到原谅，太子最大的错误并不是要害你六皇兄，而是他把主意打到了你父皇身上去，这对于你父皇来说绝对不能容忍。” “那父皇会杀了太子吗？”九公主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他们虽然贵为皇子公主，可是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如果有一日我也犯了错，父皇说不定也会杀了我对吗？” “小九，你兄长以往也是想不明白这个道理。”静妃摸了摸九公主的头发，轻声道：“但是现在他想通了，所以他在努力想办法保护你，也保护母妃，保护他在意的那些人，而你要做的，就是不着痕迹的留在宫里，让你的父皇愈发宠爱你，然后旁敲侧击的去帮助俊宇，懂了吗？” “母妃，我会的。”九公主点点头说道：“其实从幽幽出事这一次来看，我是真的有些触动，以往的时候我看谭家风光无限，有母妃做后盾，还有很多人会因为我们的身份多有巴结，可是出事以后，很多人都避而远之，甚至还说幽幽早就做了很多不道义的事情，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来，你明白了很多。”静妃笑着对九公主说道：“你明白那自然好，其实以前母妃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生，可是现在看来，是母妃想的太简单了。” “母妃已经很保护我了。”九公主靠在静妃怀里，低声道：“若不是母妃这些年始终护着我，我都不知道闯了多少祸，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 “娘娘！”就在静妃和九公主闲话的时候，静妃身边的春嬷嬷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低声对静妃娘娘说道：“娘娘，皇上本来今日要来看娘娘的，老奴本来派人来请娘娘，结果半道被人拦住了，皇上去冷宫看那位了……” “什么？”静妃有些意外地问道：“她不是……她竟然还活着？” …… 皇上站在冷宫的门前，若有所思的看着那扇门，好像还在犹豫要不要打开。 “嗯？”赤脚站在皇上旁边，梳着两根麻花辫，看上去年轻而又单纯的女子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这里就是我家，你为什么不进去？” “天冷，把鞋子穿上。”皇上低头看了一眼女子的脚，好似被惊醒了一般，抬眸看着他的脸说道：“看来，这些年你过的很开心。” “是啊！”女子点点头，十分欣喜地说道：“我每日都会从狗洞里爬出来，然后去偷吃御膳房的东西，不然的话会好饿好饿的，前头送来的吃食都是坏的，难吃。” “何公公。”皇上听到女子的话，当下冷声道：“去查。” “是，皇上！”何公公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女子，随后垂手慢慢退到了一旁，低声安排人去查此事。 “你想不想跟朕走？”皇上转头看向女子，若有所思的说道：“以后想吃什么，想穿什么都随你好不好？” “你认识我吗？”女子指着自己有些好奇地问道：“那我阿姆能不能跟我一起走？” “可以。”皇上点点头，看着女子欢天喜地地跑了进去，嘴角都是有了一丝笑意，喃喃自语道：“你已经忘了朕是谁了对吗？不过，忘了也好，有很多事情记不得了都是种幸福。” 何公公在一旁听到了皇上的这些话，忍不住头垂的更低了，皇上这是要重新宠幸水妃娘娘？ “不是都跟你说了不能随便出去吗？”满脸伤痕的老嬷嬷在看到皇上的那一刻，突然眸光一凛，随后跪在了地上，沉声道：“老奴见过皇上。” “你的脸……”皇上看到老嬷嬷，倒是记起她是水妃娘娘身边的人。 “这冷宫里头有些不开眼的，捧高踩低，想要祸害老奴。”出来的人正是蓝嬷嬷，此刻的她跪在地上，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却依旧十分恭敬地说道：“老奴没得办法，就划花了自己的脸，也能保护主子。” “还有这等事，你倒是个忠心的。”皇上点点头，看着跟着蓝嬷嬷跪在她身后的女人，平静的说道：“水妃这是把过往的事情忘了吗？” “是的。”蓝嬷嬷点点头，好似十分痛心地说道：“之前娘娘发高烧，却无药可医，最后……什么都忘了。” 皇上没有说话，可是看着女人的眼神明显柔和了几分。 那个曾经爱着自己死去活来的女人终究还是没了，只是不知道再次遇到自己，会不会如以往那般再爱上自己？ “罢了，起来吧！”皇上挥挥手，似乎有些感触地说道：“当年的事情也不能完全怪她，朕把她带走了，你收拾收拾，回头让何公公派人带你过去。” “是，皇上。”蓝嬷嬷连忙应声，看上去好似十分激动。 “不。”女人好像开始害怕皇上了，拉着蓝嬷嬷的手，娇声道：“阿姆不要赶水儿走，水儿要和阿姆在一起。” “皇上，这……”蓝嬷嬷好似有些为难，忙着解释道：“娘娘这些年除了老奴未曾见过外人，所以一时有些不适应，还请皇上恕罪。” “是朕误了她。”皇上摆摆手，沉声道：“你和她一同去春喜宫，回头朕会经常去看她的，何公公，你来安排，恢复她以往的所有的身份。” “多谢皇上。”蓝嬷嬷连忙拉着水妃娘娘谢恩。 何公公自然将一切安排妥当。 等到蓝嬷嬷和水妃娘娘安顿下来之后，宫里头已经没了其他人，所谓的水妃娘娘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知道今晚皇上会恰好从那里经过？”水妃，其实就是蓝嬷嬷之前救下的纳兰姝。 而今晚一切看上去自然而然的东西，全都是有预谋的计划而已。 “那是去静妃宫里的必经之处。”蓝嬷嬷看着纳兰姝，十分满意地说道：“你做的比我教你的还好，当初皇上第一次见水妃娘娘就是这样的场景，所以很容易就能勾起皇上的回忆。” 纳兰姝这才恍然的点点头，难怪蓝嬷嬷让她赤脚坐在那个池子边踢水，她本来还在想皇上为什么会在意如此无趣的事情，现在看来她的确还不够了解皇上。 “明日若是皇上来了，你不需要等着他。”蓝嬷嬷叮嘱道：“你现在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水妃娘娘，所以你不要穿那些华贵的衣衫，只需要继续偷偷溜出去就好了。” “那溜去哪里？”纳兰姝眨眨眼睛，有些不解的问道：“如果水妃以前也在宫里偷偷的走来走去，应该是知晓一些事情的，比如哪些地方不能去，如今她来了这里……你是说，她要告诉皇上自己不喜欢这里？” “水妃娘娘以前住的颜华宫，现在是被一个叫谢妃的女人霸占了。”蓝嬷嬷冷声开口道：“而那个女人在当时可是没少欺负落难的小姐，所以你第一个目标就是她，势必要让她滚出那里，明白了吗？” …… 张云初在麻袋里早就醒了。 就这些人那点迷药，对于早就服了顾瑾月给她的能解百毒的药丸的张云初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只是，扛着她的人也不知道到底要去那里，竟然走了许久才将她放了下来。 这是之前她跟林雪商量好的，若是有人带走她，千万不要立刻追上来，以免打草惊蛇。 而张云初早就留下了特殊的粉末给林雪做记号了。 “主子，人抓到了。”有人开口说话了。 “里头的，是张老将军的嫡长孙女？” 一个怪怪的声音响起，张云初的耳朵微微动了动，这声音好生熟悉，好似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是，主子。” “打开吧！” 张云初感觉有人走过来打开了麻袋，连忙让自己尽可能的进入昏迷的状态。 她的脸露了出来，感觉对方似乎在看她。 “你醒了？” 张云初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既然醒了，就不要装了。”对方似乎是起身了，慢慢的走了几步才说道：“正巧，我也不太喜欢昏睡的女人，你既然有本事醒过来，想必也是做足了打算，这里怕是也暴露了。” 张云初的心里微微一惊，但是想起顾瑾月说的那句兵不厌诈，愣是忍着没有动。 突然，一阵掌风袭来。 依着张云初平日的本事，想要躲过这一掌简直易如反掌。 但是他从始至终都好像没有感觉到一般，一动未动。 只是，掌风停在了张云初的面前，对方果然只是试探。 “主子，有必要这么谨慎吗？”好像有人一直在旁边，看到张云初的确没醒，当下方才开口问道：“也不过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哪里有什么真本事？” “别小看张老将军府里头人。”对方慢慢起身，缓缓开口问道：“既然抓住了人，就去请三王子过来，我倒是有笔买卖要跟他好好商量下。” “主子，三王子先前不是已经应了与咱们合作？”方才那人再次低声问道：“主子又何必送这样的大礼过去？” 第257章 端倪，别来无恙 听到这些话，张云初的心突然一阵慌乱。 她信错了齐允图？ 难道从一开始齐允图就是在骗她？ 糟了！ 林雪！ 突然，就在张云初几乎要爆发的时候，一股冰凉的触感在她的脖颈处慢慢向四肢百骸蔓延，让她登时冷静了下来。 脖子里挂着的是顾瑾月送她的项坠。 虽然张云初一直都戴着，但是以前只是觉得好看，现在才知道顾瑾月的用意在什么地方。 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张云初在心里头深呼吸了几次，尽可能便被别人察觉出端倪来。 好在，对方似乎有什么心事，并没有注意到张云初这边的变化，反倒是让人尽快去请齐允图过来。 张云初等了没多久，齐允图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福老爷这喝着酒，怎么好端端的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三王子，别来无恙。” “你是……东炎太子？”齐允图有些惊讶地看着花厅中的人，好似十分意外地说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云初听到齐允图的话，不禁心下大骇。 太子不是被皇上圈禁了吗？ 怎么可能在这里！ 如果这里的太子是真的，那被关在宗人府的又是谁？ 只不过，方才太子就吩咐人把自己藏在了屏风后头，所以齐允图并未发现自己的存在。 “看来，三王子的消息还是十分灵通的。”太子南宫俊贤看着齐允图似乎十分满意，当下似笑非笑地开口问道：“只是三王子出现在这里，怕是已经查到了那些女子的消失跟我的人有关吧？” 南宫俊贤在这个时候是不会跟齐允图过多解释的，毕竟他们还算不得什么关系亲密的盟友。 “这倒是不怪我。”齐允图摊开手，淡淡的说道：“你们的人做错事，千不该万不该让我们来承担错误，而且外头都传闻是蛮人所为，我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有人污蔑我们，太子说是不是？” “这消息还真不是我们传出去的。”南宫俊贤似乎对这件事并不在意，只是笑道：“不够，能将三王子引到本宫这里来，本宫倒是觉得是意外之喜。” “你到底想说什么？”齐允图心里开始担心张云初了，之前说好的计划，现在如果牵扯到了太子，那张云初怕是会被这些人灭口。 毕竟南宫俊贤不会轻易跟自己这个三王子动手，但是张云初并没有什么值得他忌惮的存在。 “先前咱们谈的条件，三王子并未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南宫俊贤似笑非笑地看着齐允图说道：“而且三王子竟然会和张老将军的嫡长孙女牵扯不清，难道就不怕传出去会给张老将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张大小姐要查女子失踪的案子，我也要查，这好像并不冲突吧？”齐允图听到这里，心里便有了几分忌惮，“至于太子殿下，怕是现在连京城都回不去，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呢？更何况，上次你们说的那些，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我们为什么要那么做？” “本宫的条件不需要很多。”南宫俊贤笑着说道：“如果你不同意，我想大王子和二王子可能会为此争的头破血流，想必三王子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不是么？” 齐允图听到南宫俊贤的话，一时间没有说话。 有些人的威胁并不在表，而在骨子里。 如今蛮人虽然看上去强悍，可是因为大王子和二王子之间的争斗，极大的在消耗着蛮人的战斗力。 也正因为如此，齐允图才会带着自己的人到东炎国来走走看看，作为一个王子，他当然希望自己的臣民更加安居乐业，而不是一味的去内斗。 而南宫俊贤很显然是抓住了他的弱点。 “我只需要三王子与我合作。”南宫俊贤见齐允图不说话，以为他是被说动了，当下笑着说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我知道三王子怕是对那个小丫头动了心思，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明知道这事有蹊跷，还来蹚浑水呢？” “我的确是有所怀疑，但是没有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如此胆大妄为。”齐允图看着南宫俊贤说道：“但是我不得不说，太子殿下现在也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若是我现在杀了太子殿下，想必不会遇到任何的麻烦，太子殿下难道不清楚吗？” 南宫俊贤没有想到齐允图竟然会这么说，当下蹙眉看着他，似乎对他的话十分不喜。 “我喜欢和聪明人合作。”齐允图看着南宫俊贤，淡淡的说道：“说来说去，太子殿下把这脏水泼到了我们的身上，还想让我们替你背这个罪名，我们自然是不能同意的，若是太子现在不放人，那我就不介意将京城那位太子是假的消息放出去，到时候依着当今圣上的多疑，说不定还会彻查一番，太子殿下你说是不是？” “齐允图。”南宫俊贤没有想到自己倒了现在这个时候还会被人威胁，当下冷声道：“我跟你表明身份是为了表达我的诚意，你现在竟然用这个来威胁我？你信不信我的人有十足的把握把你留在这里？” “当然信。”齐允图毫不在意地说道：“可是我既然到了东炎国，又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若是我今日未出去，那么蛮人三王子被东炎人暗杀的消息会迅速被传出去，到时候如果挑起两国纷争，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杀了你给天下人泄愤呢？” …… 顾瑾瑶和顾子谦面对面的喝茶。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京城里顾瑾月的生意都十分低调？”顾瑾瑶放下茶盏，看着顾子谦说道：“我总觉得，好像顾瑾月并没有在京城。” “你这么想？”顾子谦蹙眉，想了想说道：“要不，明日你上门递个帖子，试探下如何？” “算了吧！”顾瑾瑶摆摆手说道：“有些事情还真是做不得，之前我上门去见顾瑾月，硬是被她给赶出来了，而且兰姨娘现在也不肯听我的，去了也是白去。” “兰姨娘那边怎么之前就没有掌控住？可惜了倒是。”顾子谦颇为可惜地说道：“现在瞧着顾瑾月对她那么在意，甚至还打算送她回顾家村，若是咱们当时上点心，让此人一直为咱们所用，搞不好也是咱们特别好的机会。”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机会。”顾瑾瑶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你还记得之前我说过的那个人吗？” “哪个人？”顾子谦听到顾瑾瑶的话，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她说的是谁。 “就是现在被抓了的严子茹。”顾瑾瑶立刻说道：“之前她不是还私下里见过你的吗？” “哦，你说严子茹。”顾子谦想起来了，当下点点头说道：“严子茹那养蛊的本事的确不容小觑，可是现在人都被抓了，对咱们来说能有什么用？” “我之前曾经问她有没有可以让人一接近那个人就会觉得十分厌恶的蛊。”顾瑾瑶微微一笑说道：“她还真给我了一个，不过那个时候想必她也是为了让咱们帮她做事，所以才那么大方，但是现在那个蛊就在我那里养着呢！” “你是想把这个蛊用到兰姨娘的身上去？”顾子谦想了想，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她身边那么多人，你怎么接近她？” “我有办法。”顾瑾瑶拍了拍手，十分平静的说道：“若是旁人我可能掌控不来，但是兰姨娘的脾气我早就一清二楚，她的喜好我自然也知道，所以想要给她下蛊那自然是易如反掌。” “如此，那你还是要多加小心。”顾子谦看着顾瑾瑶说道：“现在的兰姨娘也不像以前那样好拿捏，毕竟不是在府里头，对了，你知道京城出了一家月会么？” “知道。”顾瑾瑶点点头说道：“之前那个刘家的少夫人袁茹不就是去了月会，结果把里面夸的天上有底下无，好多贵人都去看过，生意好像还不错，怎么了？” “高姨娘也去了。”顾子谦听到顾瑾瑶这么说，当下不禁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说她去了那里以后会不会发现我给她下毒的事情？” “你给高姨娘下毒了？”顾瑾瑶听到顾子谦的话，顿时有些不赞同的说道：“这个时候你动她做什么，明知道顾正恩对这个孩子还是挺在意的，那个外室之前出事已经让他十分恼怒，若是再知道你对高姨娘动手了，你也不怕他回头将你逐出顾家？” “那个外室分明是自己摔死的，与我何干？”顾子谦嗤笑一声，淡淡地说道：“至于现在的顾正恩，成日里酗酒不知所谓，你以为他会在意那些琐事？”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你也不能仗着你的身份就如此肆无忌惮。”顾瑾瑶有些担忧地说道：“子谦，你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你要知道那个人现在都自身难保，若是消息真的传出去，你可能是死路一条，根本没有什么飞黄腾达的机会了，懂吗？” “我发现自从你搭上了七皇子那条线，好像对我便愈加不满了。”顾子谦看着顾瑾瑶，突然有些恼火地问道：“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嫌弃我？有了新的选择就想甩掉我是不是？” 第258章 情深，有我疼吗 “顾子谦，你说什么呢！”顾瑾瑶听到顾子谦的话，忍不住有些烦躁地说道：“当初让我搭上七皇子那个人的可是你，现在你又来指责我这些，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吗？” “我过分？”顾子谦被嫉妒之心冲昏了头脑，当下起身走到顾瑾瑶身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巴不得快点离开顾家，就像顾家现在这个样子，对你来说就好像一条破船，说不定哪一日就直接翻了，你害怕自己被连累是不是？”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顾瑾瑶转动着手腕，苦着脸说道：“放手，疼！” “你疼？”顾子谦拿着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红着眼看着顾瑾瑶说道：“你能有我疼吗？看着自己的女人可能去嫁给别人，然后还要跟别人恩恩爱爱，你觉得我心里头能舒坦吗？” “那也是你安排的！”顾瑾瑶好不容易挣脱了顾子谦的手，气的直接给了顾子谦一巴掌，怒声道：“顾子谦，人不能像你这样什么都想拥有，当初你把我带进顾家的时候就该想着有这么一日，既然你想让我去跟别人，那我为了你的前途就去跟别人，可是现在你又一副情深难当的模样，到底做给谁看呢？” “你现在已经不相信我了是不是？”顾子谦被这一巴掌给打的直接彻底失去了冷静，一把抓住顾瑾瑶，扛起她便往内室而去，冷声道：“你是我的，谁也不能抢走，我要你一直记得你是我的人，哪怕去了别人身边也不能忘掉！” “顾子谦！”顾瑾瑶是真的没有想到本来还说的好好的，结果顾子谦突然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当下又怕喊声引来了其他人，只能拳打脚踢的推搡着顾子谦，“你疯了是不是？” “我疯了！我都快被你折磨疯了！”顾子谦直接压住了人，在他眼里，顾瑾瑶那点拳打脚踢跟绣花枕头一般无用，所以他根本不在意，“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嫁出去，那不可能，你必须是我的人，否则的话，我会后悔的！” “你现在动了我才会后悔！”顾瑾瑶知道自己力气不如顾子谦，当下只能连声说道：“顾子谦，你想一想你的野心，准备了那么久，难道你非得在这样的小事上让自己功亏一篑吗？” 顾瑾瑶说了许多话，可是顾子谦完全充耳不闻，依旧是撕扯着她的衣衫。 “顾子谦！”顾瑾瑶猛地喊了一声，随后一脚踢在了顾子谦的要害之处，疼地他瞬间弯腰跪在了她身边。 顾瑾瑶几乎是瞬间就爬了起来，摆脱了顾子谦的手，将桌子上茶壶里的水对着他的头浇了下去。 “冷静了没有？”顾瑾瑶气喘吁吁地看着一脸呆滞的顾子谦，冷声道：“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在你眼里，你当初的想法不重要了？你如果想死的话那就告诉我，你我二人索性一起殉情如何？” “你在说什么……”顾子谦回过神，看着顾瑾瑶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在做什么？”顾瑾瑶冷哼一声，想要整理自己的衣衫却发现都扯坏了，索性作罢，只是冷冷的看着顾子谦说道：“顾子谦，你别让我瞧不起你，当年许了那么大的誓言，如今只是因为我要嫁给别人就受不住，你还有什么可能做成其他的事？” 不得不说，虽然顾瑾瑶一直和顾瑾月不对付，可是事实来看，顾瑾瑶对顾子谦的确是十分上心的，甚至对他也是非常纵容，否则的话，若是换做旁人，怕是顾瑾瑶早就要了对方的命了。 “我知道了。”顾子谦慢慢地瘫坐了下来，好似十分失落地说道：“我只是，只是没办法接受，我觉得自己没用，就这么把你拱手让给别人，还说想要保护你，结果到现在，我不仅一事无成，还要靠你去周旋那些事……” “还不到时候。”顾瑾瑶看着顾子谦这般，微微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的头，低声安慰道：“子谦，还不到时候，我相信你迟早有一日会让所有人都另眼相待的，不要担心，只要到时候你不嫌弃我，我还是你的人，好吗？” “真的？”顾子谦仰起头看着顾瑾瑶，好像急于确定她说的是真还是假。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顾瑾瑶轻声道：“只是日后万万不可做这样的事情，后果我们都没办法承担，明白了吗？” 说起来，有些时候顾子谦的承受能力还真是远不如顾瑾瑶。 “现在顾家的情况非常糟糕。”顾瑾瑶拍着顾子谦的背，低声道：“福王那边虽然说知道你是他的儿子，可是我瞧着并不是多么上心的感觉，说不定他还有其他的血脉，只是咱们不知晓而已，而且福王现在是戴罪之身，你若是暴露出自己的身份，说不定会引来杀身之祸，万万不可轻易冒险。 “我知道了。”顾子谦点点头，乖巧的好像个孩子一般，任由顾瑾瑶哄着，哑声道：“对不起，瑶儿。” “傻不傻？”顾瑾瑶摸了摸顾子谦的脸，摇摇头说道：“从你当初救下我，又带着我来顾家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我欠你的，所以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让你不要走错了路，我哪里舍得那般踢你，还疼不疼？” “疼。”顾子谦点点头，抓着顾瑾瑶的手就往下带，还不忘嘟囔道：“你哄一哄就好了的，现在还疼呢……” “好了！”顾瑾瑶觉得头痛，抽回手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这副样子万一被顾家其他人看到少不得又有麻烦，知道了吗？” 顾子谦虽然不愿意，可是到底还是听了顾瑾瑶的话，慢慢的离开了。 等到顾子谦走了，顾瑾瑶才捏着眉心坐了下去。 头痛欲裂。 一双手按住了顾瑾瑶的头，不轻不重，让她觉得舒服异常。 “看来，顾子谦倒是被你拿捏的死死的。”顾瑾瑶身后的人缓缓开口问道：“不过，他这么下去说不定哪日就会给你惹麻烦，到时候若是除了他，你真的舍得？” …… 张云初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竟然会被当做一个条件收买别人。 最关键的是，这个人竟然还是本来应该被关在宗人府里的太子！ 京城里的那个竟然是替身？ 这一点，皇上难道真的不知情，亦或者是知情，但是故意给了太子机会？ 一时间，张云初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塞满了东西，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才好。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她得想办法脱身才行。 “张家嫡长孙女，张老将军一直疼爱非常，甚至将一身本事都教给了她。”太子南宫俊贤看着齐允图，笑着说道：“三王子不喜欢这样的女子吗？” 南宫俊贤不会告诉齐允图，他是在知晓张云初离京之后故意把人引到这边来的。 如他所料，齐允图果然与张云初相谈甚欢，甚至他还发现张云初竟然有那种杀伤力极大的武器，若是能问出什么来，到时候岂不是大有助力？ “太子真是爱说笑，我与张姑娘也不过是一面之缘，只是因为有人冒充蛮人作恶，所以才与她联手。”齐允图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太子殿下觉得随便什么女子本王子都能看得上吗？” 齐允图心下不好。 南宫俊贤既然敢这么说，怕是已经抓到了张云初。 如果自己表现出在意的话，那南宫俊贤更会以此来要挟，到时候怕是要束手束脚。 如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本宫倒是没有想到三王子对张云初没有兴趣。”南宫俊贤听到齐允图这么说，不禁微微一笑，看着他问道：“既然三王子这么说，那本宫也不方便把人交给你了。” “太子殿下不要忘了，人是我带来的，自然是应该由我带走。”齐允图蹙眉，似乎并不喜欢南宫俊贤的这种做法，当下沉声道：“还请太子殿下将张云初交出来，我要带走她。” “三王子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在意张云初，如今又追着本宫要人。”南宫俊贤幽幽地笑了起来，淡淡地说道：“既然三王子自己不肯往前走一步，那本宫就帮三王子一次。” 南宫俊贤说完，突然便直接转身去了内室。 等到齐允图追过去，却发现南宫俊贤不见了踪影，只剩下躺在地上的张云初。 “云初姑娘！”齐允图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扶起她，沉声问道：“云初姑娘，你没事吧？”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了落锁的声音，随后一股幽香几乎是瞬间便充斥在房间之中。 张云初霍得睁开眼睛，眸光冷然，竟然是合欢香！ 南宫俊贤想必是故意为之，所以加大了剂量，以至于没等二人反应过来，那香早已经入体。 只不过，张云初早在以往就服过解百毒的药丸，自然不担心自己会中招，可是齐允图已然是动了情。 “云初……”就在张云初打算打昏齐允图的时候，齐允图却红着眼眶，猛地推开了她，一只手抓住屏风，咬着牙说道：“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难不成你想让我后悔不成？” 第259章 阴谋，小人之心 “可是你……”张云初看着齐允图，有些担心地说道：“你自己留在这里万万不行的，我先带你出去……” 张云初其实也没有想到齐允图会这般尊重自己，她本来以为像蛮人很少会在意女子的死活，现如今看来，她倒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你以为我能坚持多久？”齐允图听到张云初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那眼神看上去格外迷离，“快点走，我可以不想……不想让你恨我一辈子。” “三王子。” 张云初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当初祖父跟自己说，这天下没有谁是绝对的好人，也没有谁是绝对的坏人，归根究底，都不过是立场不同而已。 就像是蛮人，在东炎国百姓的心里，他们总认为那些蛮人是坏人，会抢走他们的粮食和土地，可是齐允图这样的人，难道不是蛮人未来最好的君主吗？ “放心，没事的。”张云初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之后拿出一粒药丸直接塞进了齐允图的口中，沉声道：“这颗药丸是朋友给我的，可以解任何一种毒素，所以你会没事的。” 齐允图只觉得自己体内方才还乱窜的火气很快就被一股清凉之气取代，头脑也愈发清明了起来。 “这药……”齐允图有些诧异的看向张云初，蹙眉问道：“不知道你朋友还能不能多做一些？我们回头可以从你朋友那里购置，到时候可以谈成生意来做。” “噗……”张云初听到齐允图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齐允图意识到张云初在笑什么，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笑了起来。 明明他们现在处境如此尴尬，结果自己解毒之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想着拿这种药来做生意，的确是有些好笑。 “你想要这个药做什么？” “我们所居之地多有毒障，若是能有此药，是百姓之福。”齐允图笑着说道：“若是回头有机会见到你的朋友，还请云初姑娘多多引荐，我自是感激不尽。” “好，我答应你。”张云初一开始的确对齐允图多有防备，可是在看到他为了不伤害自己强忍着一切的举动，心里头对他便信了八分，当下蹙眉说道：“只是我不知道此事竟然与太子有关，现在我需要派人回京尽快将此事告诉皇上才行。” “这是你们的事情，我自然不便插手。”齐允图这会已经恢复了几分，当下起身说道：“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你说的是。”张云初同样起身，结果二人还没有走到门口，已经有人破门而入。 “真是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能够躲过这一次。”太子扫了一眼张云初，冷声道：“既然你们不能为我所用，那今日就不能放二位离开了！给本宫拿下他们！” 张云初和齐允图眼见着太子的人冲了上来，自然是全身心的迎战。 “太子殿下竟然背着皇上做出这等事，难道就不怕皇上知晓问罪吗？”张云初眼见着冲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当下怒声道：“宗人府里头那位竟然是个假的太子，太子也不怕牵连皇后娘娘和外族？” “只要你们死在这里，那自然无人知晓宗人府里的那人是假的。”南宫俊贤冷哼一声，随后似笑非笑地问道：“就算本宫放你们回京，你们又有什么证据来证明那人并非本宫？只要本宫不露面，那么他就永远都是太子！” “主子！”就在太子这边看上去占了上风的时候，白榆带人赶到了，“人我们已经全都救出来了，官府的人马上就到！” “撤！”南宫俊贤听到白榆的话，眼见着自己这边已经不占上风，当下立刻挥手道：“快走！” “别追了！”眼见着南宫俊贤在护卫的护送下退走，张云初抬脚就要追，却被齐允图拉住了，当下忍不住说道：“若是让他跑了，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为何不追？” “穷寇莫追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吗？”齐允图有些好笑地说道：“现在咱们能做的已经做了，至于你们的皇上到底信不信你说的那些，我便不知道了，只是现如今我也不能在此多留，否则的话官府的人追问起来，连累你就不好了。” 齐允图的身份到底是蛮人，若是皇上知道张云初与蛮人三王子有过接触，怕是到时候又要怀疑张老将军了，这一点张云初自然是清楚的。 “小姐。”林雪跑到张云初身边，低声道：“张莉找到了，只是被打昏了，没有大碍，我让她留下照顾那些女子了。” “好，”张云初点点头，对着齐允图拱拱手说道：“今日之事还要多谢三王子，他日若是有机会再见，我自然帮三王子引荐那做药丸的人。” “多谢云初姑娘。”齐允图笑了，朝着白榆等人挥挥手，这才跟张云初说道：“云初姑娘放心，我会去京城找你的，希望云初姑娘到时候不要忘了今日之约。” 看着齐允图带着人离开，张云初这才收回了视线。 “小姐，咱们的人已经赶到了。”林雪其实心里头也多少有些底了，毕竟只要自己人赶到，就不怕有人再卷土重来，“现在咱们怎么做？” “等官府的人到了，给他们亮明身份。”张云初蹙眉说道：“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先把此事查清楚之后再说。” “那假太子的事情……”林雪有些迟疑的问道：“也一并告诉官府吗？” “不。”张云初摆摆手，若有所思的开口道：“这件事，我需要再斟酌一番，你也切记不要走漏任何风声，明白了吗？” 其实并非张云初多疑，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就是心里头这点奇怪，让她觉得此事应该见过顾瑾月，至少得听听她的意思，而且这件事由她或者当地的官员呈上去都不合适，现在事情本就很多，那就绝不能掉以轻心。 “小姐，您是在怀疑那位三王子？”林雪跟在张云初身边多年，自然是听音便明白她的意思，想起方才白榆的相护，忍不住辩解了几句，“可是他们帮咱们找到了这里，难不成还能作假？” 张云初听到林雪的话一时间有些意外，因为就在进入这别院之前她还在劝说自己不要太过相信齐允图，怎么转眼之间就变了话风？ “那个……奴婢……属下只是先前听闻小姐那般说，觉得颇有道理。”林雪看到张云初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太在意了，当下忍不住低声说道：“所以现在怀疑他们，是不是也有些不合适？” “林雪，当初将你收作我的副手，安和告诉你的第一个忌讳是什么，你可还记得？”张云初看到林雪这般，哪里还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当下蹙眉说道：“感情用事是要坏事的，难道你不懂吗？” “属下知错。”林雪心神一凛，随后直接单腿跪在了地上，沉声道：“属下方才的确有了几分心思，白榆对属下极其照顾，属下一时间大意了，还请小将军责罚。” “罢了。”张云初摆摆手，扶起林雪之后在她耳边低语了一番，看到她一副惊讶不已的样子，不禁眯起眼睛问道：“你不觉得这个局有些太巧了吗？” …… 就在张云初和林雪说出自己的疑惑时，齐允图带着白榆等人已经到了山中密林一处开阔之地。 在这里，尚能清楚地看到别院那里已经出现了官兵的身影。 “看来，三王子是对那丫头动了心啊？”南宫俊贤从齐允图身后绕到他身边，看着别院里的情景说道：“方才若是三王子真的染指了张云初，到时候完全可以推脱到我身上来，可惜三王子竟然放过了这样的机会，倒是让我颇为惊讶。” “我若是真心想得一个女人，那必然让她身心归属。”齐允图淡淡的说道：“只是你们七皇子做事还真是够绝，将此事完全推脱到太子身上去，到时候若是皇上杀了太子，七皇子解决了一个敌人，若是皇上回头在发现太子的事只是子虚乌有，那这件事就会有张云初来顶罪，又伤了六皇子未来的王妃，当真是好计谋。” 原来，这些事从头至尾都是南宫俊杰的阴谋。 一方面可以除掉太子，二来可以利用张云初伤了南宫俊宇，当真是一箭双雕。 “话虽然如此，可是三王子不也同意了吗？”那人听到齐允图的话，直接揭开了自己面上的人皮面具，笑着说道：“若方才三王子得了张云初，那张云初自然也成了自己人，七皇子也不会拿她去顶罪，你说是不是？” “看来，七皇子这是连我也算计进去了？”齐允图听到对方的话，当下冷笑一声，淡淡地问道：“那倒不是知道七皇子为何不亲自来见我？” “三王子也知道，我们主子现在的处境着实有些艰难。”来人朝着齐允图行礼说道：“还请三王子莫要怪罪，我们主子说了，待他日登基为皇，自然会加倍感谢三王子今日之恩，如何？” 第260章 昏迷，伤她至此 齐允图看着对方，半晌才笑了起来。 “七皇子有吴赫你这个谋士，当真是如虎添翼。”齐允图淡淡的开口道：“但是吴赫你不会以为三两句话就能糊弄了我，然后让我就替七皇子卖命吧？你们东炎国有句话叫做什么……空口无凭，你们上下牙一碰，然后就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把我当做傻子呢？” “三王子，我们主子是很有诚意的。”吴赫听到齐允图这么说，当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笑着说道：“三王子若是不信，这里有竹潼关的防御图，也是我们七皇子的承诺。” “难道你们七皇子就不怕我现在带兵直接攻进来？”齐允图接过书信，打开来看了一眼交给了白榆，淡淡地说道：“若是我把此事泄露出去，怕是你们七皇子可就成了东炎国的罪人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吴赫笑了，摆摆手说道：“我想三王子是个聪明人，断然不会如此做，至少也要将此事最大利益化之后再做决定，不知道吴某人说的对不对？” “看来吴赫你倒是将我的心思揣测的很好。”齐允图扫了白榆一眼，见他点头，这才看着吴赫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与七皇子合作，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否则的话，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那是自然。”吴赫连忙说道：“三王子愿意与七皇子携手，想必我们主子也定然十分欣喜，到时候若是三王子有什么需要，我们自然也会鼎力相助。” “那是最好不过了。”齐允图翻身上马，冷声道：“白榆，我们走。” 等到齐允图带着人离开，吴赫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三王子当真是难缠的紧。 只不过，吴赫并不知道，齐允图带着自己人没走多远就停了下来，等到探子回来报吴赫带着人已经离开，他才靠在树上，看上去轻松了几分。 “主子，这图……”白榆有些无奈的说道：“当真要送出去？” “白榆，咱们可是讲诚信的人。”齐允图白了白榆一眼，颇为愤愤不平地说道：“难怪当初云王让我盯着七皇子，这种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不顾百姓的死活，活该当不上皇帝。” “可是三王子，这图可是南宫俊杰自己送上门来的，咱们若是把握住机会说不定就能拿下竹潼关，到时候还有什么可担心的。”白榆有些不舍，虽然他们的确是先和云王合作在先，可是后来南宫俊杰可是自己找来的，而且这是他送给自家主子的礼物，为何还收不得？ “那也不行。”齐允图摆摆手说道：“云王那个人我是最了解的，他答应的事情自然不会食言，可是南宫俊杰那种人为了自己成功就能不择手段，你难道不怕他以后登基成了皇上就灭了咱们全族？” “他敢！”白榆顿时怒声道：“他若是敢挑起两国纷争，难道就不怕成为千古罪人？” “如果回头成为王上的不是我。”齐允图看着白榆问道：“不管是大王子还是二王子，若他们知道我与七皇子有这个交易，你觉得他们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 白榆听到齐允图的话，顿时哑口无言。 “主子的意思是，如果到时候他们逼着你拿出这个图，然后去攻打人家，到时候南宫俊杰完全可以说是咱们入侵，到时候来个灭族也是理所当然，说不定还普天同庆？” “不然你觉得呢？过河拆桥的事情，我瞧着那吴赫可没少干，今个儿他都猜到了我在意张云初，说不得以后还得拿她来威胁我，可我最厌恶的就是别人威胁我。”齐允图嗤笑一声，摆弄着手里的树枝说道：“这些年咱们跟云王做生意打交道，他可曾骗过我们一次？又可曾食言过？” 白榆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齐允图用树枝划拉着土，淡淡的说道：“我这个人谨慎惯了，绝对不会做那种给自己惹麻烦的事情，而且有了云王支持，我觉得六皇子以后能登基的可能性比那位七皇子大的多，我又不傻为何要去跟他合作？” “那万一呢？”白榆有些担心地说道：“主子，要不咱们也别掺和了，他们自己想如何争就如何争便是。” “你以为咱们能置身事外吗？”齐允图起身，毫不在意地说道：“躲不过，那还不如迎上去，至于结果，人大不了都有一死，有什么可在意的？” …… 顾瑾月和南宫灏并未能离开鬼医门。 因为苗素突然昏迷不醒，而且是在走出顾瑾月的门口之时。 虽然不承认苗素与自己之间的关系，可是事情到了这个份上，顾瑾月也不好说立刻就走。 当然，最关键的是，现在鬼医门也不会放她离开，毕竟苗素是在她门口昏迷的。 可是最奇怪的事情上，鬼医门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竟然无一人能诊断出苗素为何会突然昏迷。 “我看，这肯定是有人算计你。”萧羽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消息，淡淡地说道：“本来如果我师父在这里说不定还能帮你，可是他刚刚被人给请走了，没有十天半月的可能不回来。” “你不是也懂医术么？”顾瑾月看到萧羽坐在自己的桌子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能不能别坐在桌子上？回头我要是在这里吃饭的话，就会想起你曾坐在这个桌子上，我还怎么吃饭？” “你可真事多。”萧羽回了个白眼，随后秃噜到椅子上，歪着头托着下巴问道：“你还说我，你自己不也懂医术，为啥不自己看？” “我得能出的去这个门吧？”顾瑾月指着外头说道：“你们门主现在是昏迷不醒，如果死了，怕是鬼医门得让我陪葬。” “那你可真说对了，就算鬼医门的人对门主颇有怨言，可是也不能让外人把自个儿门主给弄死了还不闻不问。”萧羽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说道：“你可能都不知道，鬼医门这些人大都是那种脾气古怪的人，如果不是懒得理会俗事，你以为那个女人为啥会成为门主也没问反对？” 合着……鬼医门的人都懒到这个地步了？ 只要有人来打理这些俗事，别管是谁，只要不是自己就行？ “那早知如此，我就该早早的来鬼医门，没事混个门主坐坐也不错。”顾瑾月并不理会萧羽的幸灾乐祸，只是坐在了他对面说道：“不过我想你来找我可不是为了看笑话的吧？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你男人呢？”萧羽四下看看，发现竟然没有南宫灏的身影，忍不住砸吧砸吧嘴说道：“你这挑男人的眼光也不行啊？人家虽然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你这还没成为夫妻呢，怎么就飞了？” “你要是不想说那就赶紧闭嘴吧！” 顾瑾月突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怎么那么闲呢？ “你看，我一说实话你就不开心。”萧羽哪里会在意顾瑾月说了什么，当下趴在桌子上问道：“你不觉得这件事蹊跷吗？苗素来找你是因为她知道你要走了，虽然对你多有不公平，可她还是觉得该来跟你再说说，如果拦不住你，那她肯定也没打算拦着，这样看来，她也是知道你不会同意救顾辰笙的对吧？” “嗯。”顾瑾月看着萧羽，那眼神怎么看都好像再说你这不是废话么…… “你别觉得我说的不对。”萧羽发现顾瑾月竟然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自己，顿时不满地说道：“我怀疑这件事就是顾辰笙做的，他的目的就是嫁祸给你。”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瑾月点点头，赞同地说道：“看来你还不是多笨。” “你说啥呢！”萧羽被顾瑾月气的牙痒痒，当下狠狠地威胁到：“你别以为你得了我师父另眼相看，我就不敢揍你，要不是你是女人，你可能早被我揍八百次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嘴碎呢！”顾瑾月瞥了萧羽一眼，随后才说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沉不住气地也不该是我，你说是不是？” 萧羽听到顾瑾月的话，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当下忍不住说道：“有道理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嗨，这还不是说你笨么！” “顾瑾月！” “砰！”就在萧羽挥着拳头准备上去收拾顾瑾月一顿的时候，门被猛地推开了。 “母亲昏迷不醒，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打情骂俏？”顾辰笙盯着顾瑾月，冷声道：“顾瑾月，你到底有没有心？” “顾辰笙，你这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打情骂俏了？”顾瑾月抬眸看着顾辰笙一眼，淡淡的说道：“我有没有心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么？难不成你这是来确认下，回头连我的心都要挖出来？” “噗……”萧羽喝了一口水差点全都喷出来，见二人都看向他，连忙摆手道：“我没事，你们继续继续……” “你到底对母亲做了什么？”顾辰笙懒得理会萧羽，直直地看着顾瑾月问道：“母亲的确为了我对你多有薄待，可是她心里依然记挂着你，你为何如此狠心竟然伤她至此？” 第261章 缘由，休想骗我 【仙人掌】：“未经他人哭，莫劝他人善。” 【轻微抱抱】：“要是苗素为了儿子宁愿装昏也得留下女儿，那是真的有些过分了。” 【旅程】：“要是我的话，索性立刻就走，管他们做什么，动不动就指责别人，好像别人都欠他们似的。” 【我要实名了】：“是啊，被疼宠的孩子总是觉得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毕竟只要哭一哭就有糖吃，至于别人，谁会管什么其他人的死活呢？” 【谢谢汽修】：“我也这么觉得，苗素昏倒的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了，就算这件事不是顾辰笙所为，那肯定就是苗素自己的问题，说不定是想故意留下主播，这样一来，还能让顾辰笙去指责她，让主播心存愧疚。” 【天空都亮了】：“对，我觉得最奇怪的就是在这里，整个鬼医门都是医术超群的大夫，竟然没有一个人能查出苗素为啥昏迷？我可不信。” 【飞雪】：“会不会根本没有人去查过，主播这个消息也是从顾辰笙他们那边传过来的消息，怎么知道是不是请了鬼医门其他的大夫去看过？” 【常思一二】：“唉，可让顾辰笙这母子俩给愁死了。” 【薰衣草】：“不是吧，萧羽不都知道了，肯定是真的请了，不然怎么可能瞒得住萧羽？” 【养瘦减肥】：“哎，这就说到关键点了，整个鬼医门上上下下偏生只有萧羽的师父不在，我们猜测下，会不会这个毒就只有萧羽的师父能解，而顾辰笙手里绝对是有解药的，所以她才不会害怕，哪怕所有人都来诊治，也没所谓啊！” 【阳光灿烂】：“赞同，我觉得前面说的有道理。” 【合页印刷】：“那要这么说的话，苗素肯定也知情，合着到头来还是要坑咱们主播啊？” 【我要实名了】：“说不定就是故意让主播心生愧疚，然后就答应给他换血了？这波骚操作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我想说，谁家摊上这么两个坑货，那可真是一辈子倒了血霉了。” 【路人饼饼】：“这主意出的也是没谁了，找来找去，竟然找了个坑闺女的娘，以后要我说，还不如在京城老老实实的待着，哪里也别去，什么亲也认，自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得了！” 【山丹丹开花了】：“唉，我看主播还是赶紧摆脱，不然怕是要被缠上了，可是主播一开始都以为自己娘死了好吧，是这些人找上了她，真的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直播间里议论纷纷。 顾瑾月看着顾辰笙，半晌没有说话。 顾辰笙本来是气势汹汹，可是被顾瑾月这么看着看着，突然就没了气势。 “其实你跟我长得也有几分相似。”顾瑾月看着顾辰笙，若有所思的说道：“有些时候我其实宁愿觉得咱们两个人不像，那样我可能更舍得直接收拾你们。” 顾辰笙听到顾瑾月的话，眸光闪了闪。 “姐姐。”果然，顾辰笙再开口的时候已经变得软糯糯的，低声道：“我真的没有想要姐姐的命，我只是希望姐姐能留在这里，跟我和娘一起生活。” “为什么？”顾瑾月看着顾辰笙，淡淡的开口问道：“我们之前并未见过面，你就算知道自己有个姐姐，想必感情也不会深刻到哪里去，又为何非得想尽办法找我回来？” “我……”顾辰笙抬头看了看萧羽，随后又低下头说道：“我想单独跟姐姐说。” 顾瑾月转头看了萧羽一眼，萧羽顿时有些不满。 “我不走。”萧羽指着顾辰笙说道：“这孩子满肚子的心思，我不同意你单独跟他待在一起。” 顾瑾月笑了笑，她就知道萧羽说那么多，做那么多，无非是让自己心里头舒服，想要保护自己而已。 “不行。”虽然很感激萧羽，顾瑾月还是摆摆手说道：“你先出去，就在外头等着便是，若是有事，我就叫你，如何？” “那……好吧！”萧羽本来想拒绝的，可是看到顾瑾月这般坚持，到底还是走了出去，临出去前还不忘朝着顾辰笙挥了挥手说道：“小子如果敢伤她一根头发，小爷就直接送你去见阎王，那样你也不用再纠结死了活的问题了！” 顾辰笙并不搭理萧羽。 萧羽差点没崩住，可是在顾瑾月的眼神下到底还是走了。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顾瑾月和顾辰笙，顾瑾月才让他坐在了自己的对面。 “说吧。”给顾辰笙倒了一杯水，顾瑾月看着顾辰笙说道：“最开始我也以为你是想要我的命，可是后来我发现你只是想让我不要离开这里，可是我不太明白，乳沟想留下我可以用很多种方法，为什么用这么不善的？” “姐姐。”顾辰笙抬眸看着顾瑾月，突然开口说道：“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 顾瑾月微微一愣，下意识的问道：“跟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姐姐变了，我以为这一世我可以保护姐姐的，结果没有想到姐姐成长的比我想象的都快。”顾辰笙低下头，好似有些伤心地说道：“明明上一世姐姐说过如果有个弟弟或者哥哥保护你就好了，为什么这一世不等我呢？” 顾瑾月的眸中写满了震惊。 “姐姐觉得很奇怪是不是？”顾辰笙好像料到了顾瑾月的反应，只是平静的说道：“上一世我早就死了，但是因为我和姐姐是双生的关系，所以我的魂魄一直跟着姐姐，看着姐姐那一世受尽苦楚，最后被害死了，那个时候我很愤怒，我想要保护姐姐，却什么都做不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发誓一定要赶快长大，保护姐姐，后来我发现自己保护不了娘，再后来……小错就来了。” “小错？”顾瑾月蹙眉，试探地问道：“就是之前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那个孩子？” “姐姐也知道小错吗？”顾辰笙顿时欣喜地看着顾瑾月，突然又有些失落地说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小错不喜欢姐姐，所以他对姐姐很凶，可是我不想这样的，我想让姐姐跟我在一起生活，不想让姐姐回京城，也不想让姐姐在受那些苦楚。” 顾瑾月微微叹了口气。 “所以之前什么换血那些，其实都是小错告诉你的吗？”顾瑾月看着顾辰笙，好似有些无奈的问道：“你说的什么前世的事情，有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没有。”顾辰笙摇摇头，认真的说道：“姐姐临死的时候看见过我，跟我说下辈子要好好的跟我在一起生活，再也不去京城了，姐姐答应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全都忘了？” 顾瑾月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 说起来，她还真是不太记得临死的时候那点场景了。 亦或者说，从回来地那一刻开始，她就执着于去找那些人报仇，至于前世的事情，她总是避免去想，她怕自己想的太多了，会让自己沉浸在那些仇恨中不能自拔，进而疯魔。 如今顾辰笙再次提起那些往事，她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惘，仔细想了想，却依旧没有想出来什么所以然，好像所有的记忆在她活过来地时候就在慢慢消散一般。 “笙儿。”顾瑾月觉得跟面前这个孩子说下去怕是也说不出什么来，当下看着顾辰笙问道：“我能见见小错么？” “好。”顾辰笙好像习惯了自己和小错的无缝隙交换，等到下一刻再抬头的时候，顾辰笙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带着冷厉，还带着一丝杀意，“你又哄骗了笙儿什么？” “我只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笙儿面前的？”顾瑾月现在已经基本上确定了顾辰笙的确是出了问题，可是这个问题该如何解决她暂时还没有完全想好，但是看在顾辰笙上一辈子跟了她那么久，她便没有办法再继续袖手旁观了。 “这个跟你有什么关系？”此刻的顾辰笙应该变成了小错，他十分警惕地盯着顾瑾月，冷声道：“顾瑾月，你不要以为你跟笙儿说了几句什么话，就能让他彻底信任你，他可能比较单纯，可是你想骗过我，没那么容易！” “你觉得我会骗他？”顾瑾月看着小错，蹙眉问道：“你觉得我现在需要骗他什么？现在生病的是笙儿，你如果真的为他好，就应该放他去好好诊治，而不是想尽办法的来对付我，好不好？” “你害怕了是吗？”小错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冷笑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懦夫，你说你会保护笙儿，结果你食言了，如果不是我，他和苗素都要死在五年前那个冬日了，可是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五年前？自己的 “小错，我并不知道你们的存在。”顾瑾月心里一动，但还是十分认真的问道：“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过世了，又怎么可能知道你们还活着？如果早知道，我自然不会让你们受苦的，这一点难道你不相信吗？” “你骗人！”小错猛地一拍桌子，指着顾瑾月怒声道：“你分明答应了笙儿，现在又为了骗我来找理由，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的相信你吗？” 第262章 正妻，如此对待 “看来，笙儿是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顾瑾月说完这话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其实顾辰笙始终都是顾辰笙，小错也不过是顾辰笙在脆弱的时候变化出来的另一个与他性格完全相反的自己而已。 所以，顾辰笙知道的，小错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对于顾辰笙来说，小错并不是别人，所以他不管告诉小错什么都不为过。 “顾瑾月，你既然已经过上了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日子，也体会到了很多从未体会过的事情，为什么不肯留在笙儿身边？”小错看着顾瑾月，好似有些不解的问道：“在这里什么都不要再管，什么都不要再问，京城那些人让他们自己去争个头破血流不好吗？” “小错，我想知道，你是真心对笙儿好吗？”顾瑾月并没有回答小错的话，反而淡淡的说道：“你的出现让笙儿变得越来越虚弱，其实你应该是知情的吧？可是为什么你不肯离开呢？” “我没有！”小错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怒声道：“我留在笙儿身边是为了保护他，不是我为了伤害他，你不要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顾瑾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这个女人就是为了来破坏我和笙儿之间的关系的！他那么喜欢你这个姐姐，你却想要把我从笙儿身边赶走！顾瑾月，你真是好狠的心！” “小错，你这么愤怒，是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对吗？”顾瑾月突然伸出手拉住小错的手，一字一顿地问道：“笙儿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上一世是怎么死的？” 小错本来想拼命的甩开顾瑾月的手，可是在她问过这句话之后突然就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好似有些迟疑的看着顾瑾月。 “是不是？”顾瑾月紧紧地握住小错的手，看着他问道：“笙儿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他为什么上一世会死，他只告诉你他死了以后一直在我身边，那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是……是因为我……”小错好似有些惊恐的意识到了什么问题，猛地抽回手，摇着头说道：“不是的，我从始至终凑在保护笙儿，不是我！不是我！” “笙儿！”顾瑾月没有想到这样的认知会让顾辰笙如此激动，当下飞快地上前，不等他反应过来，几根银针已经扎了进去，随后任由顾辰笙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啧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又把顾辰笙给杀了呢！”听到里头突然那么大的动静，萧羽几乎是瞬间就破门而入，看到顾瑾月无事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嘴上却不依不饶地说道：“这个臭小子怎么回事？” “没事。”顾瑾月看了萧羽一眼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人抱到床上去？” “我上辈子可能是欠你的。”萧羽虽然嘟囔着，但还是听顾瑾月的话把顾辰笙抱到了床上去，随后看着顾瑾月替他针灸，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没用的，我师父之前也试过，可惜没有半点效果，还浪费了我师父不少好药，你又何必多费工夫呢？“ “能不能行总得试过才知道。”顾瑾月一边下针一边说道：“而且他这样的病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根除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带他们会京城。” “什么？”萧羽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坐直了身子，看着她问道：“你觉得这臭小子能跟你走吗？而且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难道不是去解决下苗素为什么会醒不过来吗？” “他都在我这里了，我先替他诊治下又如何？”顾瑾月淡淡地说道：“而且，你觉得米姑姑现在能让我靠近你们门主的房间吗？” “如果鬼医门无人能医治，那她就只能来找你。”萧羽十分淡定地说道：“而且我觉得她估计很快就要来找你了。” 这边萧羽话音未落，那边房门就已经被推开了。 “安和县主，你在做什么！”米姑姑进来之后就看到顾瑾月在给顾辰笙行针，当下便要冲上来，结果被萧羽直接拦住了，忍不住喊道：“你不要伤害少爷！”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害了顾辰笙？”萧羽的武功当然在米姑姑之上，这会听到她的话，忍不住反驳道：“人家明明在救人，可是你们进来就说人家在害人，有你们这么不讲道理的？” “萧堂主，你处处维护安和县主，却和门主少爷作对，到底存了什么心思？”米姑姑现在虽然打不过萧羽，可是唯恐顾辰笙出了事，当下十分愤怒地说道：“若是你你们在不停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来来来，我看看你想怎么不客气！”萧羽根本不把米姑姑放在眼里，还故意挑衅道：“你把你手底下那些人全都带过来都未必是我的对手！” “萧堂主，当初我接安和县主来的时候，你分明还要拦住我们斩杀安和县主，现在又在这里装作一副关心地样子，你以为别人会相信吗？” “什么玩意？”萧羽听到米姑姑这么说，当下立刻抬手制止了她，退出老远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萧堂主这会何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米姑姑冷哼一声，沉声道：“先前你派人劫杀我们，这一点安和县主也是知情的，你以为你能骗的过谁？” “真有这事？”萧羽回头看向顾瑾月。 “是有一些黑衣人想要劫杀我们，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走了。”顾瑾月头也未抬，继续给顾辰笙扎针，边回道：“米姑姑一直说是你的人，当时你带我走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杀了我灭口。” “不是我的人。”萧羽顿时严肃了几分，沉声道：“我这个人素来做事敢作敢当，是我做的那便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我自然不会承认，只是那些黑衣人既然打着我的名号，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我这就叫人去查！” “查也没用。”顾瑾月出声拦住了萧羽，冷哼一声问道：“你现在还看不出来么？米姑姑，那伙人是你的人吧？到了现在，你何必还在装作一副无辜不知情的样子呢？难不成你真以为我好骗不成？” …… 京城，皇宫。 “皇后娘娘。” 昏暗的寝宫里，皇后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有睡着，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大宫女喜嬷嬷出现了。 “去哪里了？” “又去了水妃那里。”喜嬷嬷有些担心地说道：“娘娘，皇上已经连续几日都宿在水妃那里了，只是老奴打听到，水妃好像忘记了以前的事情，看她最近安分的很，想来应该是真的。” “这宫里头有几个简单的？”皇后听到喜嬷嬷的话，不禁嗤笑一声，敲了敲榻的扶手，这才说道：“就算水妃不记得，瞧着她身边蓝嬷嬷那张脸就知道那个老奴必然是记得，水妃现在就算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有这么人跟在身边，你觉得她留住皇上是巧合？” “娘娘的意思是，咱们现在想办法除掉蓝嬷嬷？”喜嬷嬷上前一步，沉声问道：“娘娘，当年咱们分明找人查探过尸体，水妃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何如今竟然好好的出现在冷宫里？” “你问本宫？”皇后冷笑一声，“本宫现在还不知道该问谁，皇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落了本宫的面子，无非就是想告诉宫里头那些人本宫失势了，现在又故意宠幸一个冷宫里出来的水妃，摆明了是故意要让本宫难堪了。” “娘娘……”喜嬷嬷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不禁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皇后白摆了摆手，似笑非笑地说道：“连太子都被送进了宗人府，你觉得本宫还有什么承受不来的？” “回皇后娘娘的话，先前元家来人了。”喜嬷嬷有些为难地说道：“只是被老奴挡了回去，不过这两日元家那边好像还是不消停，老奴怕是压不住了。” “怎么？”皇后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喜嬷嬷问道：“他们这个时候不老老实实呆在府里头，跟你这闹腾什么？” “元家的意思是将元大小姐送进宫里来。”喜嬷嬷面露难色地说道：“老奴气不过他们这样做，娘娘不过是被罚了禁足而已，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把人塞进来，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 “什么心思，你难道还看不出？”皇后从一开始的错愕到了然也不过短短一瞬的事情，“真是没有想到，没等到宫里头那些捧高踩低的东西过来，倒是先等到了元家的人，本宫这么多年，当真是一颗真心全都是喂了狗了啊……” “娘娘！”喜嬷嬷听到皇后这么说，忍不住有些心疼地说道：“元家这次也真的是太过分了，娘娘这些年在这宫里头多么辛苦他们不知道也便罢了，仗势欺人那么久，现在娘娘不过是刚刚才……他们……他们这是往娘娘心窝子上捅刀子！”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跟着本宫那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元家那群人么？”皇后好似极度失望，有气无力地开口问道：“不过本宫倒是想知道，元贞能同意此事吗？她不是一直说自己只做正妻的么？” 第263章 厉害，何苦如此 “娘娘，这宫里头能跟外面那些比吗？”喜嬷嬷听到皇后的话，当下冷声道：“若是元大小姐不同意，岂不是早就想办法来偷偷让人告诉老奴了，说不得这里头元大小姐自己也是愿意的。” “呵……”皇后忍不住冷笑一声，淡淡的说道：“当初本宫能护着元家的时候，他们便想着塞人进来，现在本宫被皇上厌弃，他们岂不是更想方设法？只是现在来求本宫带人进来，怕是不行的，回头你告诉他们，若是觉得本宫做不到，那便去求别人吧！” “娘娘！”喜嬷嬷一愣，随即有些担心地说道：“娘娘何苦如此？” “你以为他们来是为了见到本宫吗？”皇后垂下眉眼，淡淡地说道：“他们知道本宫现在根本做不得主，所以他们在逼着本宫给他们一个信，以后若是元贞得了宠，那本宫也不能怨恨，因为这是本宫同意了的，元贞啊……也是……宫妃就算是妾室，那也比旁人的妾室尊贵的多，也怪不得她动心。” “娘娘，元家这些人当真是一点都没有心。”喜嬷嬷为皇后打抱不平，“现在他们不想着怎么帮太子，反倒是先把主意打到娘娘这里来了，想当初皇上也是欢喜的将娘娘从元家接走的，难不成他们都忘了？” “早就便忘了吧？”皇后听到喜嬷嬷的话，不禁笑了笑，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啊，都以为这皇宫里头多么花团锦簇，却不知道进来之后便是困在这笼中的鸟儿，当年本宫与皇上年少时也是有情意的，怎么到了现在就变成了这般呢？” “娘娘，您别乱想。”喜嬷嬷见皇后这么说，连忙劝说道：“皇上只是因着太子的事情恼了，等到事情过了，皇上总会念及娘娘的好，那么多年的感情又岂是那些人能比的？” “若是能重来一回，本宫不会进宫的。”皇后闭上眼睛，长舒了口气的说道：“本宫宁愿做个普普通通的妇人，嫁个普普通通的人家，到时候儿孙满堂，怕是比现在要活的痛快吧？” “娘娘，这世上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娘娘命中金贵，又岂是那些人能比的？”喜嬷嬷低声道：“只是，娘娘就算在这里，这宫里头该管的也是要管的，万一以后让旁人钻了空子，太子岂不是真的没救了？” “水妃那个女人绝对有问题。”提起太子，皇后倒是有了几分精神，蹙眉说道：“让人去查查冷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女人当年分明是死了的，蓝嬷嬷不可能不知情，只可惜本宫担心皇上其实也是知晓此事的，可是仍然选择被哄着，这里头到底是什么缘由你难道不知？” “水妃长得像那个女人吗？”喜嬷嬷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这么多年，皇上竟然还未忘了她，只是娘娘，若是水妃真的得宠，娘娘要不要见见她？到时候若是她肯帮太子的话，也许皇上能放太子出来呢？” “你瞧着这宫里头可有人去接触水妃？”皇后摆摆手，看着窗外说道：“若是这宫里头你觉得拿不准的主意，瞧着静妃如何做那便足够了，她之前与水妃十分要好，可是水妃出来之后她可曾去看过一眼？” “不曾。”喜嬷嬷听到皇后这么说，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随即还是有些迟疑的问道：“会不会静妃只是暂时不想惹人注意，所以才没有去见水妃？” “不会的。”皇后笑了，“本宫与静妃在宫里头也算是认识多年了，说起来，这宫里头本宫还真没几个瞧上眼的，静妃算一个，她是个聪明的，进退有度，如果她觉得不合适的事情那是必然不会做的，所以她没有去看水妃说明她也在怀疑水妃有问题，你觉得本宫能想到的，皇上想不到？” “娘娘的意思是，皇上也会通过静妃的态度来判断水妃的真假？”喜嬷嬷听到皇后的话，忍不住问道：“可是这也未免有点太抬举静妃了。” “你以为皇上为何那么喜欢去静妃宫里头去？”皇后似乎很多事情都看到很明白，当下靠在榻上说道：“他来本宫这里说的做的都是必须的，可是皇上也是人，每日要处理那么多事情，总要有个地方歇歇，静妃那里就是最好的去处，而静妃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本宫与静妃才会相安无事那么多年。” “那娘娘，太子这次的事情也与六皇子无关吗？”喜嬷嬷听到皇后这么说，倒是有了几分意外，她也一直以为皇后是忌惮静妃的，没有想到在内心深处竟然如此欣赏静妃。 “不是。”皇后摇摇头，十分肯定地说道：“南宫俊宇那个孩子也算是本宫瞧着长大的，脾气倔，又是个光明磊落的性子，他若是想做什么，必然是光明正大的去做，不会在背后去做这些无谓的事情，倒是本宫，着实小瞧了老七。” “那娘娘打算接下来如何办？”喜嬷嬷看向皇后，似乎在等她拿主意。 “让元家放人进来吧！”皇后嗤笑一声，淡淡的说道：“不把水搅浑了，怎么知道里头到底都有什么呢？” …… 就在皇后和喜嬷嬷说起静妃的时候，静妃已经带着自己的大宫女拎着食盒去了水妃的宫里头。 “好久不见了。” 静妃坐在纳兰姝的对面，看着那张多年好似未曾变化的容貌，不禁微微一笑。 “姐姐漂亮。” 纳兰姝故意将自己伪装成好可爱的什么都不懂的少女一般，托着下巴看着静妃，眼睛一眨都不眨。 “当年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也说了这话。”静妃将食盒里的点心拿了出来，微微笑着说道：“都是些你过往最爱吃的，我让御膳房的人做的，你尝尝味道可好？” “姐姐对我真好。”纳兰姝笑着捏起一块糕点，一口就吃了下去，结果弄得满手满脸都是。 “往日你从不曾这般吃东西。”静妃拿起帕子，细细的为纳兰姝擦手指，低低地叙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在里头你过的好与不好，我便不问了，既然你已经决定出来了，那便做好你自己吧！” “以前我们的关系很好吗？”纳兰姝看着静妃，好似天真的把嘴巴塞得鼓鼓囊囊的，一边嚼着一边问道：“为何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去看过我呢？” “因为不能看。”静妃十分坦然地说道：“所有人都知道你我二人的关系好，可越是如此那我便越不能看，看了那才是给你带来杀身之祸，不闻不问那么多年，直到你自己想通了，这是最好的。若是你愿意与我来往那便来往，若是不愿，那便作罢，如何？” 纳兰姝点了点头，似懂非懂。 静妃坐了一会便起身告辞了。 “姐姐日后还来看我吗？”纳兰姝伸出手拉着静妃的衣袖说道：“我喜欢姐姐。” “好。”静妃微微笑了笑，只是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看着静妃离开的背影，纳兰姝眸光暗了暗，这才转身走了进来。 等到挥退了所有人，蓝嬷嬷才开口道：“静妃怕是要怀疑了。” “我以为自己表现的够好了。”纳兰姝听到蓝嬷嬷的话，忍不住开口说道：“我哪里坐的不合适？” “就是因为你做的太好了。”蓝嬷嬷微微一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恐怖，“静妃娘娘是这宫里头少有的聪明人，她今日来，一来是为了确认你到底是不是水妃，二来就是为了做给皇上看，不管怎么说，她似乎是想让皇上认为你就是水妃的，所以你暂时还很安全。” “她为什么要骗皇上？”纳兰姝有些意外地说道：“我以为宫里头的女人都对皇上是爱慕的，怎么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若不是为了家族利益，你以为谁愿意到这深宫之中来？”蓝嬷嬷冷哼一声说道：“可惜又有多少人明白这个道理？真正聪慧的女子知道从一开始自己无法阻挡这样的命运，索性还不如从一开始就接受，为自己谋划更多，为家族谋划更多，只有小姐……傻呵呵地以为皇上会爱她一辈子，到头来落得那般下场。” 纳兰姝知道蓝嬷嬷大概是又想到了她那个主子了，索性坐在原地继续吃糕点，好似也不想多嘴去谈及以往的事情。 “既然静妃来过来了，那你便放心吧。”蓝嬷嬷回过神，看着纳兰姝说道：“日后你不必总是去找静妃，但是该走动的时候也是要走动的，只要她不跟皇上说自己的怀疑，那么你的荣宠只会越来越多。” 蓝嬷嬷其实也有一些意外，毕竟她以为静妃会过段时日再来的，没有想到她这一次如此沉不住气。 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的确想来看看故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么肯定？”纳兰姝第一次意识到静妃的厉害，不禁微微扬眉问道：“静妃在宫中还如此厉害，可是以往瞧着她分明只是一个安静的不起眼的女人而已，难道她说了怀疑我，皇上就能相信不成？” 第264章 猜出，各有所图 “不错，静妃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蓝嬷嬷听到纳兰姝的话，见她好似不相信，当下淡淡地说道：“当初如果不是静妃娘娘，水妃娘娘可能当场就被处死了，也不会留下一条命活着，又怎么会有现在的你？” “她既然能保下水妃娘娘，为何当初不想办法救她呢？”纳兰姝的思考方式就属于与旁人不同的，她永远觉得别人为自己做的不够多，做得不够好，所以才会下意识的反问道：“而且那么多年，她都没有看过水妃，真说关系好，谁会相信？” “你信与不信都好，但是我提醒过你，不要与静妃为难。”蓝嬷嬷见自己与纳兰姝说不通，当下淡淡的说道：“至于这宫里头其他人，你随意如何对待。” 说罢，蓝嬷嬷便扭身离开了。 纳兰姝看着蓝嬷嬷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喜恶来，毕竟蓝嬷嬷可是能够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的。 其实，现在纳兰姝觉得自己也挺厉害的，为了活命连带着都不能表现出自己的情绪，若是有一日，说不定也能练到那种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本事。 不过，这宫里头别人怎么样她还真是不太在意，偏生她想要对付的也只有一个，就是静妃。 谁让她是南宫俊宇的母妃呢？ 最关键的是，南宫俊宇与顾瑾月交好，这一点足够让她厌恶的了。 另一边的静妃娘娘并不知道纳兰姝的想法，带着自己的贴身嬷嬷往自己的寝宫走去，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看到那凉亭旁不远处地海棠花，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娘娘，您这是何必。”站在静妃娘娘身后的申嬷嬷忍不住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低声道：“明知道她不是真的，何苦去趟这趟浑水？” “看的出来吗？”静妃听到申嬷嬷的话，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问道：“本以为别人说不定看不出来的。” “老奴跟着娘娘那么多年，自然是看的出来的，至于旁人，老奴便不知了。”申嬷嬷对静妃说道：“水妃娘娘当年的清冷老奴还记在心里，她对所有人都是不冷不热的，哪怕跟娘娘交好，那眼神也不过便是热烈了两分，而且瞧着蓝嬷嬷……对那水妃哪里有半分尊敬之意？” “兴许蓝嬷嬷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吧？”静妃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她寻了个替代的人，却对这个人又十分不喜，因为她觉得对方怎么演都不如水妃，所以她才会那般纠结。” “娘娘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去看她？”申嬷嬷瞧着水妃，有些担心地说道：“万一皇上以后怪罪下来，岂不是又要连累娘娘？” “皇上心里头未必不知道她不是水妃，只是觉得亏欠的东西唯有如此才能弥补而已。”静妃微微扬眉，好似十分可惜地说道：“当年的水妃为何进宫，皇上心知肚明，可惜他却弄丢了那个唯一真心爱过他的女人，你觉得他能不后悔吗？越是到了他这个年纪，他就会愈发后悔，然后就会想尽办法来弥补的。” “娘娘的意思，现在娘娘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申嬷嬷听到静妃的话，忍不住有些感慨，“当初水妃娘娘初进宫的时候，也是如现在这般荣宠加身，那个时候多少人都眼红不已，结果没想到水妃出事的时候，只有娘娘自己出言求情，老奴那个时候便看的明白，皇上也需要一个台阶保住水妃的命，可是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多年都对她不闻不问……” “皇上素来多情，也素来无情。”静妃点到即止，淡淡地开口道：“当初他对水妃有情，自然愿意纵容她，可是当一个人开始怀疑的时候，那么这个人当初在他眼中所有不同于旁人的点都成了他猜忌的理由，当初我听水妃说她是因为爱皇上才进宫的时候就觉得可惜，那么好的姑娘为何会犯这样的错误……” 申嬷嬷看到静妃这般，也忍不住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是啊，娘娘那个时候还感慨，说这宫里头到底出了个傻的。”申嬷嬷低声道：“可惜，最后出事的果然也是这个傻的。” “皇上护不住任何人，或者说，他从来只是考虑什么事情可以做到利益最大化，至于爱情不过是偶尔的调剂，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放在心上？”静妃说到这里，只觉得心口憋着一股闷气，垂下眼眸冷声道：“等到了现在，他又开始把这些去弥补到一个不相干却心怀叵测的人身上去，他愿意这么做，我为何不顺着？” 因为她瞧出了皇上的意图，所以她才不得不走这一趟。 可是走这一趟的感觉让她心里头更加发堵。 她看出来那个女人并非当年的水妃，虽然不知道蓝嬷嬷从哪里找来这么一张几乎神似的面容，可是那种感觉骗不得人。 没有人知道，静妃最大的本事就是能从人给她的第一感觉上判断出此人是否对她怀有恶意。 而那个女人，分明是不喜欢她的。 “娘娘！”申嬷嬷上前拍了拍静妃娘娘的手臂，似乎在提醒她收敛些情绪。 “呼……”静妃娘娘舒了口气，这才意兴阑珊地说道：“当初入宫的时候，大哥说委屈我了，我其实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可是一晃多年，我现在才知道有些事情当真是没办法，我是为了谭家为了小九和俊宇才撑得下去，那旁的人呢？这深宫之中，连个孩子都没有的女人该如何活着？” “娘娘，您还记不记得之前安和县主与您说的那些？”申嬷嬷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的问道：“您觉得如果在后宫里那样办，会不会让那些女子有个奔头呢？” “这事……”静妃微微蹙眉，想了想才说道：“宫中女子最缺的并不是才艺，但是如安和那般说也有一定的风险，毕竟那么多女子，皇后那边尚且都没有动静，咱们若是挑起这个头，说不定回头又要被皇后记恨了。” “静妃娘娘！”就在静妃和申嬷嬷正说话的时候，一个小宫女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着静妃行礼之后才说道：“皇后娘娘有请娘娘到宫中一坐，还请娘娘移步。” “皇后娘娘？”静妃忍不住和申嬷嬷对视了一眼，随后才开口问道：“皇后娘娘可是有什么要事？” “这个奴婢不知。”小宫女摇摇头，恭敬地说道：“皇后娘娘只说，她想请静妃娘娘过去看一下海棠花，不知道娘娘能不能赏脸？” …… 另一边，米姑姑被顾瑾月突然这么发问着实有些愣神，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安和县主这是在怀疑我？” “我本来还真是没有怀疑你。”顾瑾月淡淡的说道：“先前我只以为米姑姑是对苗素和顾辰笙多有照拂，所以才会替她们鸣不平，但是自从我来到鬼医门之后，发现很多事情如果脱离了米姑姑，似乎就总是会出现不同的变化，而但凡米姑姑出现的地方，立刻又会变成我最初看到的样子，所以我当真是不得不多想几分。” “不知道我是哪里有了破绽，倒是让县主察觉到了这些。”米姑姑这会倒是也不装了，只是眯起眼睛看着顾瑾月问道：“难道我做的不够完美？” “那可能就是太完美了吧？”顾瑾月微微一笑说道：“先前我以为你是个忠仆，所以始终对你多有容忍，可是我发现你只要出现在苗素和顾辰笙身边，他们就会想办法来找我的麻烦，不知米姑姑能否跟我解释下，你到底为何要针对我？” “县主当真是聪明，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米姑姑听到顾瑾月的话，不仅没有恼怒，反而微微笑着说道：“先前我瞧着在来的路上县主不停的找麻烦，本以为你在京城的那些传闻也不过是夸大其词，结果现在才知道原来你也是故意为之，你在试探我？” “米姑姑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在鬼医门多年，如果没有你引荐，我又如何能进来？”顾瑾月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之所以让那伙人故意拦住我的去路，无非是制造一场鬼医门里其他人是想要害我的假象，然后避免我与其他人接触，在你看来，依着我小心谨慎的心思，断然不会轻易去接触谁，但是你也没有想到萧羽会直接带走了我。” 米姑姑看了一眼萧羽，的确颇为不满，似乎在埋怨他坏了自己的事情。 “原来这里头有这么多麻烦？”萧羽根本不在意米姑姑的态度，当下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还以为米姑姑对门主是死心塌地的跟随，现在才知道原来米姑姑也是另有所图。” “苗素那个时候会去找我应该也是米姑姑故意在她面前说了什么，我方才问了笙儿，他说他从未想过要与我换血，只是米姑姑找到了那本古籍故意拿到苗素面前去说，而苗素救子心切这才生出了这般心思。”顾瑾月抬眸看着米姑姑，一字一顿地问道：“米姑姑，我想知道，我与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非要如此害我？” 第265章 境地，不仁不义 “县主这是说的什么话？”米姑姑听到顾瑾月的话，当下立刻否认道：“我可从未想过要害县主，相反的是，我希望能把县主留在鬼医门，这样做难道不是在救县主吗？” “哈……”萧羽听到米姑姑的话，忍不住嗤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米姑姑救人的方式如此特别，想将人留下便算了，人这会你都骗过来了，可是你老是怂恿人家母女反目是几个意思呢？” “萧堂主，这里好像没有你什么事吧？”米姑姑听到萧羽的话，顿时有些恼火地说道：“我与县主说话，麻烦萧堂主不要随意插嘴可以吗？” “米姑姑这是恼羞成怒吗？”萧羽完全是一副根本不在意米姑姑说了什么的态度，吊儿郎当地靠在顾瑾月身边的桌子上，笑眯眯的说道：“被我拆穿了真正的心思，所以才特别生气？啊，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米姑姑怕是想要让县主动手杀了顾辰笙和苗素吧？” 米姑姑听到萧羽的话，脸色微微一变，却并没有否认。 “你看，被我猜中了吧！”萧羽一副讨好地模样转头看向顾瑾月，随后又是一副求夸奖的模样，“我猜对了，你怎么也不夸夸我？” “你可真棒。”顾瑾月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就转头看向米姑姑说道：“为什么要让我动手去对付他们？你跟着他们这么多年，应该明白他们与我的关系，我就算对他们在失望，也不至于动手杀了他们。” “如果他们不断的伤害县主在意的人呢？”米姑姑看着顾瑾月，深吸一口气说道：“不错，我的确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不管是顾辰笙还是苗素，他们根本就不适合做门主，只有县主才能让鬼医门发扬光大。” “你不希望鬼医门偏安一隅，那也不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顾瑾月冷声道：“就算我对他们失望，也只会离开这里，因为我不会去沾染鬼医门的一切，明白了么？” “不。”米姑姑摇摇头，看着顾瑾月说道：“如果他们现在所做地一切没有办法留住县主，我会想办法让门主留住云王，我看的出来，县主对云王感情非常好，所以只要云王在这里，那么县主自然不会离开。” “你以为云王是什么简单的人？”萧羽听到米姑姑的话，当下忍不住扶额笑道：“随便你做什么都能困住的人可未必是云王，你这是低估了云王还是高估了你们自己呢？” 顾瑾月转头看了萧羽一眼，这次她觉得萧羽说的非常对，她很赞同。 萧羽一眼就看出了顾瑾月的想法，当下忍不住翻个白眼，果然，只有夸那个那人，顾瑾月才不吝啬给他一个赞赏。 “你们不必怀疑，只要能留住县主，我做什么都可以。”米姑姑毫不在意地问道：“难道县主就不想想，顾辰笙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顾瑾月看了一眼床上昏迷的顾辰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米姑姑。 “顾辰笙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你动的手脚？”顾瑾月蹙眉，好似十分不解的看向米姑姑问道：“你跟着他们多年，就算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多少也会念及这些年朝夕相处的情分，为何要如此做？” “苗素是我这么多年看过的最有天赋的用毒之人。”米姑姑深吸一口气，淡淡地说道：“可是她杂念太多，所以我故意给顾辰笙下毒，她就会为了顾辰笙不断的去研究如何解毒，县主也是医者，应该明白医毒向来不分家，只要懂了如何解毒，自然也就明白了如何用毒不是吗？” “仅仅是这个原因？”顾瑾月有些怀疑地看向米姑姑说道：“苗素说当初是你救下了她和顾辰笙二人，若是她对你一直都心怀感激，可是你利用了这份感激，对他们来说这样实在是不太公平。” 一个被别人全身心信任的人，到头来才是造成他们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凶手，换做哪个人恐怕都没办法接受吧？ 如果苗素醒过来知道这一切都是米姑姑所为，那她该如何想？ 会不会后悔甚至想如果从未遇到过米姑姑更好？ “我不管他们是什么想法，县主其实最应该懂得，这世上从来都不会有无缘无故的好。”米姑姑淡淡的说道：“如果这个人是因为喜爱你才对你好，那说明你运气不错，遇到了一个愿意付出的人，但是很多时候，每个人都不会心甘情愿的付出，有的时候，你接受了别人的付出就得承担后果不是吗？” 这个世上，虽然很多事情没有绝对，可是任何人，特别是女孩子都要记住，不是所有的好都配得上你，一定要警醒别有用心的好，很多命运标注的礼物都要用相等的人生去回报，而有些代价说不得是你无法承受的。 “所以，在他们几乎陷进绝望的时候，你伸出手救了他们，仅仅是因为你发现苗素的天赋？”顾瑾月觉得有些可惜，摇摇头说道：“若是你诚心以待，告诉苗素真相，也许她仍然会为了你去好好修习医术，可是你瞧瞧她现在为了顾辰笙都变得开始不择手段，甚至走旁门左道，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 “顾辰笙不过是个药人而已，有什么可在意的呢？”米姑姑摊开手，好似对顾瑾月这样的问题非常难以理解，毫不在意地说道：“就算顾辰笙死了，还会有其他的人，只要能让苗素的毒术精进，我觉得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你知道如果东炎国的历史上鬼医门出现一位用毒大师会是什么样的盛景吗？” “我看这个女人八成是疯了。”萧羽走到顾瑾月身边，低声说道：“她在鬼医门中多年，虽然很是得脸，但是从未因此倨傲，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毫无威胁的女人，现在看来，连我都是眼瞎了。” 对于平日闲的没事就喜欢自己骂自己两句的萧羽，顾瑾月也表示十分无奈，这人的脑回路素来与旁人是不同的。 “县主，你知道我从琳荷那里知道你的医术比她还高的时候我有多么高兴吗？”米姑姑好似没有听到萧羽的话，目光灼灼地看着顾瑾月，兴奋地问道：“你是现在我唯一发现一个不管是医术还是毒术都十分精进的人，你才是最适合鬼医门门主之位的人，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要把你带回来。” “所以，顾辰笙和苗素现在变成这样也是你做的了？”顾瑾月十分恼火地说道：“你想让我做鬼医门的门主完全可以跟我说，为何要下毒害他们两个？” “因为我要看看县主到底能不能解开他们的毒。”米姑姑好似有些癫狂地说道：“我希望我找回来的人不会再如苗素这般让人恼火，这么多年她坐在门主的位置上，除了想尽办法替顾辰笙解毒，根本无心让鬼医门变得更加厉害，所以她并不适合鬼医门。” “所以，这是你对我的一个考验？”顾瑾月简直是对米姑姑无语至极，“拿我最亲近的人去试试我到底有没有本事？若是我没有这个本事，她们被你害死了怎么办？” “那也是他们命该如此。”米姑姑冷漠地问道：“县主若是并不像传闻那般有本事，那我何必留着你在鬼医门？” …… 张云初没有想到自己还未出城就要遇到了齐允图。 “我以为三王子现在并不合适出现在城里。”张云初蹙眉，颇有些意外地问道：“三王子应该听说了，这案子尚且还未了结，我还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日。” “自然听闻了。”齐允图笑眯眯的说道：“所以才来见见云初姑娘，东炎国不是有句话，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对云初姑娘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七八秋。” “那如果回头三王子离开东炎国，怕是要英年早逝了。”张莉并不喜欢这个三王子，在她眼里，张云初和六皇子才是一对，可是这个三王子明明知道自家小姐有婚约，还总是想尽办法出现在她身边，分明是另有所图。 “噗……”白榆实在是没忍住，看到自家主子丢过来的眼刀，顿时抬眸看天，唯恐下一刻就被迁怒。 “张莉，不得无礼！”张云初也是哭笑不得，当下连忙斥了一句，“这次还要多谢三王子，若不是他，我们也没有那么快救出你来知道了吗？” “是，小将军。”张莉素来听张云初的话，当下虽然不情不愿，可还是十分有礼地拱手道：“多谢三王子救命之恩。” “言重了！”齐允图连忙拱手回礼，随后又看向张云初才说道：“我过两日可能就要离开这里，所以想请云初姑娘一起吃个饭，不知道云初姑娘……” “我们小将军忙的很，恐怕没有时间与三王子一起吃饭。”张莉挡在张云初身前，警惕地看着齐允图问道：“三王子是不是对我们小将军有意？可是三王子应该听闻过，我们小将军与六皇子已有婚约，难道三王子是想要陷我们小将军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之中？” 第266章 罪名，又有何妨 “张莉！”张云初没有想到张莉竟然会跟齐允图说这些，一时间有些头痛不已，摆摆手说道：“你这是做什么，快跟三王子道歉。” “小将军，三王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是感激不尽。”张莉依旧十分固执地开口道：“可是如果三王子是对小将军有所图谋才来搭救于我，那我宁愿不曾被人救过。” 张莉的直白倒是让齐允图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如此，倒是我唐突了。”齐允图拱了拱手，对张莉说道：“你且放心，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企图，只是十分欣赏你们家小将军，而且我知道云初姑娘已有婚约在身，又怎么会造次？” “既然三王子这么说，那为何还要邀约我们小将军去赴宴？”张莉看着齐允图，依旧十分怀疑地说道：“我们东炎国的女子并不会单独赴宴，而且还是男子邀约，还请三王子多多体谅才是。” “我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这些，还请云初姑娘恕罪。”齐允图完全是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连忙弯身跟张云初行礼，随后才问道：“既如此，那不知道我能不能请诸位一同赴宴？这样就不算是单独邀约了吧？” “三王子客气了。”张云初拿自己的属下也是没得办法，当下只能笑着说道：“本就该我们给三王子践行，又哪里能让三王子宴请。” “既然如此，那明日我就在洪晓楼等诸位了。”齐允图当下拱拱手，又看了一眼张莉，这才笑着跟张云初告辞。 张云初倒是也没有挽留，再次寒暄了几句便看着他们离开了。 “小将军是不是在怪我多嘴？”等到齐允图离开，张莉看到张云初转身往回走，忍不住跟在后头解释道：“属下只是担心小将军……” “担心我什么？”张云初转头看着张莉，蹙眉说道：“张莉，你跟着我时间也不短了，按道理来说应该最了解我的为人，我之前就说过既然入了营，就不要把自己当做是个女人，齐允图是蛮人的三王子，你懂得什么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吗？” “小将军，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怕那人对小将军有其他的企图。”张莉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似乎做得有些太鲁莽了，听张云初的意思，她似乎是有意想要套话？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与六皇子有婚约，这一点就算你不说，那位三王子也是知晓的。”张云初十分恳切地说道：“张莉，如果他真的另有所图，那我也得知道他到底想要图什么才行，难道说我们要等到他抢走了咱们的半壁江山才意识到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事情不成？” “对不起，小将军。”张莉连忙跟张云初道歉，“我方才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只以为……” “你从始至终依旧把自己当做我身边的丫头。”张云初叹了口气，拍了拍张莉的肩膀说道：“如今你是我的副将，做任何事情都要从大局出发，若是齐允图真的有其他的想法，我也不介意当场就废了他，明白了吗？” “属下不该不相信小将军。”张莉低头，意识到自己的确是冲动了，刚才看到齐允图竟然想要单独约张云初出去，她便对此十分不满，唯恐会影响到张云初的名声。 可是现在想想，张云初又怎么会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 “我明白你的心思。”张云初拍了拍张莉，随后才说道：“你在这点上真的要跟林雪学一学，她就完全沉得住气，而且知道如何把握分寸，人家既然救了你，你哪怕多有不喜，也不该表现出来，懂了吗？” “知道了，小将军。”张莉并没有不服气，相反的，她知道自己还有很多地方要学，只求能继续留在张云初身边，其他的她都不在意。 就在张云初跟张莉说话地时候，先前从齐允图身边溜走的白榆已经找到了林雪。 “我们就要走了啊！”白榆看着一身戎装的林雪，忍不住赞许地说道：“不得不说，你穿成这样着实让人惊艳。” “多谢白先生的夸赞。”林雪拱了拱手，好似一脸不解地问道：“白先生你们这么着急回去吗？这边地事情尚且还未有定论，倒是不如等到全都定下来再离开也不迟。” “不了，主子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白榆摆摆手，笑着说道：“先前倒是让你受惊，这是我特地带给你的压惊之物，你可以随时带着，可保平安。” 林雪从白榆手里接过一个平安符，瞧着十分精致，让人心生欢喜。 “多谢白先生。”林雪将平安符郑重地挂在腰间，随后抬起头看着白榆问道：“先生这会若是无事，不如我跟小将军告假，陪白先生走一走？” “若是平日，我自然是欣喜万分。”白榆有些无奈的说道：“可惜今日还另有要事，明日主子约了小将军，还允了小将军带你们赴宴，到时候我们喝两杯如何？” “既然如此，那就不耽误白先生的事情了。”林雪微微一笑，拍了拍平安符说道：“白先生的心意，小女子铭记在心。” 白榆听到林雪的话，心里头莫名的高兴，但是也知道不能久留，当下又跟林雪说了几句话，这才转身离开。 林雪送白榆到了门口处，看着他跟着齐允图离开，这才折返回来。 “小将军。”林雪找到了正在和张莉说话的张云初，将平安符呈了过去，低声道：“这平安符是城郊外七百米的临安寺所出，之前属下打听过，请平安福至少要在庙里头供奉七日七夜，依着先前白榆他们的说法，他们进城也不过五日，所以属下怀疑他们真正的落脚点应该是临安寺，而不是那处别院。” “那个白榆似乎对你有意？”张云初拿着平安符看了好几遍，这才笑着说道：“瞧着这平安符可不是普通的来路，八成是寺里头得道高僧才能做出来的，他倒是舍得给你。” “小将军还是不要打趣属下了。”林雪面上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情绪，反倒是认真的问道：“小将军，咱们要去探一探这个临安寺吗？” …… 顾瑾月对于米姑姑的论调着实有些无奈地很，这人或许是比较固执的那种人，所以当她认定了自己是对的以后，恐怕就很难再更改自己的想法。 “所以，这鬼医门的门主得是你来选？”萧羽听完米姑姑的话，当下毫不客气地问道：“你问过鬼医门其他人没有？人家选个门主出来是为了省心的，没想让你带着鬼医门闹腾的沸沸扬扬，然后再引火烧身。” “什么叫做引火烧身？”米姑姑顿时不满地说道：“萧堂主，你年纪轻轻便胸无大志，以后岂不是更会碌碌无为？鬼医门既然存在了那么多年，那就不能这么籍籍无名下去，皇上如今本就依赖鬼医门的丹药，若是鬼医门能把握住这次的机会，说不定以后便能成为第二个太医院，鬼医门上下必定会为世人所知，这有何不好？” “皇上吃的丹药来自鬼医门？”顾瑾月听到米姑姑的话，不禁想起萧羽的师父突然离开的事情，忍不住转头看向萧羽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师徒对皇上颇有恨意，所以这些年一直在炼制有毒的丹药给皇上。”米姑姑十分得意地说道：“可惜那些丹药早就被我派人换掉了，所以皇上才会多活了那么多年，鬼医门怎么能被你们这样的人连累，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情，那鬼医门岂不是也要跟着你们陪葬？” “丹药你换过了？”萧羽还没来得及跟顾瑾月解释丹药的事情，就听到米姑姑这么说，顿时上前一步，怒声问道：“你换了多久了？” “你们从第一次跟钦天监的人有了来往我便派人一直盯着了，至于钦天监那些人，随便用点药便什么都说了出来，而且完全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米姑姑冷哼一声说道：“如今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就算换下来的丹药也根本没有办法让他的身体好起来，所以钦天监的人才会请你师父过去，毕竟只有当面看过才知道到底该如何下药。” “你想过没有，如果萧羽的师父在宫里为皇上诊治，而皇上恰好在这个时候出了事，那不仅是他师父，整个鬼医门怕是都难逃一劫？”顾瑾月有的时候朕是想不明白米姑姑的想法，当下若有所思的问道：“你是故意的吧？如果萧羽的师父解不开你下的毒，到时候你就会告诉皇上你可以，那个时候皇上自然会对鬼医门另眼相待。” 顾瑾月着实没有想到，米姑姑一个鬼医门小小的教众，竟然会有这样的野心，着实让人惊讶。 “县主果然聪慧。”米姑姑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倒是有些意外她能猜到自己的想法，“皇上的身子早在这些年已经被丹药掏空了，死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何不能为我所用？只要鬼医门能因此名扬天下，就算背上弑君的罪名，又有何妨？” 第267章 人心，为情所困 “我师父送进宫里头的那些药是你动过了？”萧羽听到米姑姑的话，不禁眯起眼睛，随后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沉声道：“所以这次我师父被带走其实跟你有关，你要害他是不是？” “别这么说。”米姑姑微微一笑，看着萧羽说道：“你师父做出的药如果有问题，皇上查出来那势必要有人来承担这个后果，钦天监肯定不会承认，所以到最后唯一最合适的人就是你的师父，你觉得呢？” “你疯了是不是？”萧羽瞬间就想杀了米姑姑，却被顾瑾月拦下了。 “你现在杀了她也没有用，留着说不定还能把你师父给换出来。”顾瑾月拉着萧羽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才看着米姑姑说道：“我虽然能理解你想让鬼医门发扬光大的心思，可是害了那么多人，如果到最后没有用的话，你告诉我那该怎么办？” “不可能！”米姑姑立刻反驳道：“安和县主，鬼医门其实很适合你，你又何必回京城去管那些糟心的事情，说起来这世上有很多事情可以交给别人去做，你说是不是？” “我对鬼医门一点兴趣都没有。”顾瑾月看着米姑姑说道：“当然，就算我真的有兴趣，那也得是我自己想要接手鬼医门，跟你有什么关系？我顾瑾月走什么样的路，难道需要你来安排？” “我是鬼医门的功臣！”米姑姑好似有些癫狂地说道：“安和县主，你不能如此过河拆桥，我为了这一日做了多少事情，手里沾了多少血，可你不能因此就夺走我想要的一切。” “你既然这么喜欢鬼医门，为什么不自己做门主？”顾瑾月好似十分不解的问道：“如果你自己做了门主，那鬼医门以后变成什么样子不都由你说了算？” 其实，这一点也是萧羽特别不解的。 米姑姑在鬼医门多年，素来做事相当周全，说起来，如果她想要做门主，可能会比苗素更得人心。 可偏生，这个人强调了自己多么有野心，自己却不肯坐到那个位置上去，这又是为何？ “我答应过他的。”提到这些往事，米姑姑的脸色难得流露出一丝温情，垂着眉眼说道：“他过世的时候，说他喜欢苗素，希望我能好好帮她留在鬼医门，好好护着她，其实有的时候，我也觉得他很残忍，可是我又不舍得，他临终前只见了我一个人，连苗素都没有见，你说他难道对我没有一点点爱吗？” 又是一个被情所困的女人。 顾瑾月和萧羽对视了一眼，自然知道米姑姑口中的他，必然就是琳荷的父亲，上一任鬼医门门主了。 “你既然答应了他，就该守着苗素，守着现在的鬼医门好好的过下去。”顾瑾月看着米姑姑，微微扬眉问道：“你怎么不觉得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是要把鬼医门送上绝路呢？还是说，你就是故意为之？” …… 谭幽幽虽然回到了谭家，但是因为避祸之事，谭家主特地暂时将她送到了一处幽静的别院之中，而谭夫人自然也跟着谭幽幽一起住了进去。 “你也别怪你父亲，你父亲是心疼你。”谭夫人握着谭幽幽的手，低声道：“当初如果不是县主非得让你去接受钱庄的生意，你父亲估计也不会同意让你完全到外面抛头露面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了避免皇上还惦记，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呆段时日，等过了风头再说。” “母亲，我知道父亲的心意，可是我本来也不是那种安于内宅的女子。”谭幽幽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不能怪到安和身上去，人家一开始完全可以不搭理谭家，找别人做生意也是一样的。” “你这个傻丫头，你父亲是为了保护你，怎么可能怪罪安和县主拉你做生意的事情？”谭夫人有些无奈的戳了戳谭幽幽的额头说道：“说起来，好在这一次有惊无险，不然的话，你让为娘怎么活？” “娘，你以前可也是风风火火的武将之女，怎么现在反倒是做事开始畏手畏脚？”谭幽幽趴在谭夫人的腿上，好似十分不解的问道：“难道女子成亲以后就会变了模样不成？” “怎么说呢……”听到谭幽幽提及自己以前的事情，谭夫人的眸光似乎变得模糊了几分，但很快便笑着说道：“并非是因为成亲才变成这般，因为有了你，所以就有了顾忌，以往留在自己的府里头，爹娘宠爱，你舅舅虽然是我的弟弟，但是一直都认为他是男人，要照顾我，所以才会把我养成那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爹爹对娘不好吗？”谭幽幽一直以来都以为自己的父母感情很好，一时间有些意外地问道：“还是说爹爹不疼爱娘？” “嗯……”谭夫人想了想，随后才说道：“如果按照常理来说，你爹爹尊重娘亲，府里头也只有一个妾室，你下头也只有一个庶妹和庶弟，对你也素来亲近，怎么看你爹爹都对娘是极好的，至少他可不像其他那些男人那样宠妾灭妻，你说是不是？” “母亲说来说去，其实心里头还是有不甘心的对吗？”谭幽幽素来敏感，听到谭夫人这番话，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看着她问道：“母亲，这世间难道就不能一个男人只娶一个女子吗？或者，一辈子只会真心爱慕一个女子？” “这傻话是从哪里听来的？”谭夫人听到谭幽幽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发问道：“难道东炎国还有这样的男子不成？啊，说起来，好像还真有，但是极少，而且还会被传为佳话。” “之所以会传为佳话，就是因为太少了。”谭幽幽蹙眉说道：“安和曾经跟我说过，也许等到很多年以后，这世间的男子都只能娶一个女子，不可以有妾室，也不会有哪些家族纷争了。” “安和县主这个想法倒还真是有些惊世骇俗。”谭夫人笑了起来，但还是苦口婆心地解释道：“幽幽，娘不反对你这么想，但是你要记住，很多事情并没有绝对，也许以后真的会让一个男子只娶一个女子，可是如果男子在外头偷偷养了外室，只要自己的夫人不知，那便一切太平，这样的情况又与有了妾室有何区别？” 谭幽幽一时间没有想那么多，或者说，顾瑾月上次跟她聊天随意提起这个话题，并没有想过谭夫人这个自幼就被礼教规矩约束的女子竟然会想那么多，想的那么深远，所以她自然也没有跟谭幽幽谈的那么深入。 “那是不是女子也可以休弃男人？”谭幽幽皱着眉头说道：“总该公平一些的，若是一直都是如此，那对于女子来说实在是太可怜了。” “这个世上有很多可怜之人，但是你要记住一点，你自己的幸福是掌握在你的手里。”谭夫人看着自己的女儿，轻声道：“幽幽，如果你能碰到一个一辈子只爱护你一个人，守着你一个人的男子，母亲定然深感欣慰，若是碰不到，母亲也希望你能放下这些念想，因为那样会让你变得更加不开心，懂了吗？” 一个人，最怕的就是求而不得。 执念，会让一个人最终变得面目全非。 谭夫人虽然年少时不喜读书，喜欢练武，可是事实上家里也没有断了她的女学。 如今看上去温柔的谭夫人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子女敛去一身锋芒，慢慢的去适应了母亲与妻子这个角色而已。 为母则刚，这话永远都不是说说而已。 “我知道了，母亲。”谭幽幽素来明白事理，听到谭夫人这么说，便知晓她的担忧，当下笑着说道：“母亲不必担心我，我素来想的明白，只是有的时候也会憧憬下，若是有人愿意一生一世只爱护我一人，我自然也愿意以命相随，若是碰不到，那也无妨，与母亲这般度过一生，也是十分和乐的。”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谭夫人听到谭幽幽的话，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随后起身说道：“时辰也不早了，你也早点歇着吧，若是有什么事情就让人去叫我。” “母亲，明日你回谭家吧！”谭幽幽起身送谭夫人，一边走一边说道：“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事情，府里头却有一堆事情等着你，总不好因为我耽误了府里头的事情，父亲一人怕是里外都要忙得焦头烂额。” “你自己在这里，我自是不放心的。”谭夫人似乎有些犹豫。 “母亲，这是咱们谭家的别院，难不成还能遇到什么事？”谭幽幽有些好笑地问道：“还是母亲担心我太过调皮，会把这别院拆了吗？” “你这丫头，甚是喜欢胡言乱语。”谭夫人有些好笑的白了谭幽幽一眼，随后才蹙眉问道：“你自己留在这里，当真没事？京城里头……” “母亲，那不过都是小事，我怎么会看不开？”谭幽幽揽住谭夫人的肩膀，得意地问道：“怎么，你女儿这天生乐观的性子，你还怕我能想不开自尽了不成？” 第268章 父母，互生怨怼 “呸呸呸！”谭夫人听到谭幽幽的话，连忙抬手拍了她一下，随后才颇有些无奈地轻斥道：“少的胡言乱语，这话怎么能这般说？” “是，是！”谭幽幽连忙举手投降，随后才笑着说道：“母亲莫要生气，我只是说笑而已，绝没有其他的意思。” “罢了，你这混猴子我瞧着以后说不得也嫁不出去。”谭夫人戳了戳谭幽幽的肩膀，有些无奈的说道：“你不要想那么多，若是以后当真遇不到你喜欢的，我便也不会逼着你，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你心里如何做想？” “母亲……”谭幽幽有些惊讶地看着谭夫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你这个丫头自小就有主意，你虽然没有跟我提及过你的心事，也甚少在府里头那些人面前说起，可是知女莫若母，我又如何不知道你？”谭夫人慈爱的看着谭幽幽说道：“你兄长已经成了亲，你嫂嫂也是个宽和的性子，自然不会容不下你，所以你万事放心便是。” “母亲，我……我那般想本就是惊世骇俗，哪里敢与你们明说？”谭幽幽没有想到谭夫人竟然会跟她说这些，一时间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先前的确是没打算成亲的，对我来说，若是不能碰到心仪的，只怕会蹉跎一生，我是怕……” “母亲不是说了，你不必怕。”谭夫人拍了拍谭幽幽的肩膀，低声道：“幽幽，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便是你一辈子不嫁人，母亲也不会逼迫你的，大不了，日后母亲陪着你到其他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寻处僻静的宅子，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如何？” “那……母亲，若是我不喜欢男子如何？”谭幽幽想起了之前顾瑾月跟她聊过的话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谭夫人，“母亲也能接受吗？” 谭夫人心头一紧，面上带了几分忧虑。 只是父母子女一场，又怎么能真的逼着孩子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幽幽，你喜欢女子？” 谭幽幽看着谭夫人，没有说话。 “罢了。”谭夫人突然笑了起来，低着头抹了抹眼睛，也不知道是红了眼眶还是有些紧张，哑着嗓子说道：“你是我的女儿，娘的心头肉，便是你做错了天大的事情，母亲也断不会将你抛下，若是你当真喜欢女子，那便喜欢，只是母亲要早早替你打算才是，免得日后你被人寻了错处。” “母亲！”谭幽幽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扑到了谭夫人的怀里，连声道：“母亲，我只是随口说说，并不是真的喜欢女子，可是母亲，我好爱母亲，我从未想过母亲看重我这般，对不起……” 谭夫人叹了口气。 “你到底是不是傻？”谭夫人拍着谭幽幽的背，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是我好不容易才拼了命生下来的，我如何不喜欢你？又如何不看重你？你兄长自然有你父亲操持，可我也从未轻慢过你，如何就有了这般想法？” “我一直以为父亲和母亲只喜欢兄长的……”谭幽幽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是我误会了母亲……” “你这孩子，成日里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谭夫人听到谭幽幽这么说，忍不住又抬手戳了戳她的额头，随后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和你父亲对你都是十分疼爱的，你兄长年幼之时成日里被你父亲打的屁股开花，你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兄长要撑起谭家，自然要被父亲好好教导。”谭幽幽这会又撒娇道：“我知道父亲和母亲最疼我的，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母亲会对我的亲事如此看的开，母亲，你真好。” “你是不知，你父亲知道你在京城出了事，十分自责，总以为是自己当初没有拦着你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这次你一回来，他便将你送到这里来，为的就是怕你再出什么事情。”谭夫人低声道：“幽幽，你不要怪你父亲，知道了吗？” “我怎么会怪父亲？”谭幽幽摇摇头，认真的说道：“若是以往我只是想要证明自己不差，那么以后对于父亲和母亲来说，我也是谭家的一份子，自然也该出一份力，钱庄的事情我自己是最清楚的，怎么可能因为京城那些事情便不再过问呢？” “你若是这么打算，那我回去给你父亲说。”谭夫人见谭幽幽坚持，倒是也没有过多的阻拦，只是低声道：“只是这段时日你且不要出去，总归能避开风头是最好的。” “我知道了。”谭幽幽又跟谭夫人说了几句，随后就送谭夫人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谭幽幽躺到床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祝择一的声音在暗处响起。 “我还以为你在谭家，结果绕了许久才找到你。” “祝择一？”谭幽幽一个激灵，猛地起身，一眼就看到了正笑着看向她的祝择一，当下忍不住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我瞧着你怎么一点都不惦记我呢？”祝择一走到了谭幽幽面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道：“好不容易才寻了机会来看看你，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怎么会！”谭幽幽发现，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见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当下兴奋地说道：“我只是有些奇怪，你怎么能离开京城的啊？” “山人自有妙计。”祝择一笑着说道：“京城现在也是乱糟糟地，谁会有心情去管我呢？我知道你回了谭家，立刻就找了理由快马加鞭的来找你，结果差点让人堵在谭家里面，你兄长的功夫当真是厉害的紧。” “你还跟我兄长动手了？”谭幽幽听到祝择一这么说，顿时激动地直接站了起来，连声问道：“那他们有没有发现你，你有没有受伤啊？” “虽然你关心我受伤这件事让我很开心，可我仔细想想，你好像觉得我打不过你兄长？”祝择一伸出手轻轻捏着谭幽幽的下巴，气呼呼地问道：“你就这么不相信你未来的夫君？” “啥？”谭幽幽拍开祝择一的手，毫不客气地说道：“什么夫君不夫君的，你可别在这里套近乎，咱们俩可不熟，我是觉得你肯定不敢跟我兄长对上，所以说不定你就会受伤，你说是不是？” “屁啊！”祝择一翻了个白眼，随后一屁股坐在谭幽幽的身边，扭头看着她问道：“刚才你跟谭夫人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什么这么想的？”谭幽幽没有想到祝择一竟然把她和自己母亲说的话都听了去，当下眼神飘忽的岔开话题说道：“我刚才就随便说说，你不用放在心上。” “谭幽幽，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祝择一捧着谭幽幽的脸，让她跟自己对视，蹙眉问道：“先不说其他的事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希望我以后只娶你一人？” “你想太多了。”谭幽幽虽然看着祝择一，但还是有些好笑地说道：“我就是说说而已，这个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哪个男人一心一意的对待一个女子，本来你们三妻四妾就很正常，若是以后你位高权重，那更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夫人，更何况，我可还没打算嫁给你呢！” “谭幽幽！”祝择一松开手，想了半晌才开口道：“我答应你，这辈子只娶你一个人，你嫁给我好不好？” “什么？”谭幽幽眨巴着眼睛，好似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祝择一点点头，随后又开口道：“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第一反应也是觉得十分惊讶，因为我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但是想想也是，如果后宅之中没有那么多女子，那么家宅自然没有那么多乌烟瘴气了，我并不是一个特别注重颜面的人，所以我觉得自己娶你就足够了，至于外头怎么说，与我何干？” “你别头脑一热就答应我这些……”谭幽幽摆摆手，有些不赞成地说道：“祝择一，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是喜欢我所以才说这些话，若是有一日我年华老去，或者你不喜欢我了，那到时候说不定你就会怨恨我今日让你答应这样的条件，到那个时候，难道你想让我们互生怨怼吗？” …… 顾瑾月本来还以为萧羽沉不住气，说不定会跟米姑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结果没有想到人家直接上手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打昏了过去。 “不是，我知道你武艺非凡，可是你打昏她是怎么回事呢？”顾瑾月摊开手，有些无奈的说道：“咱们现在又不是抓什么叛徒，她有心想害你师父，你不赶紧去拦着你师父？” “没用的。”萧羽摆摆手说道：“我师父每次走的都是密道，我都不知道在哪里，就算咱们快马加鞭赶到京城，也未必能救得了他。” “那你打算怎么办？”顾瑾月蹙眉，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师父跟皇上本来就有仇吧？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皇上给杀了？” 第269章 保证，多番猜测 其实顾瑾月有的时候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总是喜欢打打杀杀的，而且皇上虽然现在愈发有些糊涂，但是以往还是十分励精图治的，最关键的是，至少在用药之前总是好的。 谁也不能说，皇上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得就是跟用了药有关。 但是当着萧羽的面，顾瑾月总不好明说，毕竟这件事跟他师父也有很大的关系。 “皇上的死活本来就跟咱们没有关系。”萧羽这会反而平静了下来，似乎对于自己师父被带走也没有什么顾虑了，“我先前一直以为米姑姑只不过是想做门主，结果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打算让我师父替她背锅，我要是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那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你想做什么？”顾瑾月还没反应过来，萧羽竟然一个转身便带着米姑姑消失在了原地，惹得她追了出去，忍不住喊道：“萧羽！” 只可惜，萧羽根本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 “骗子！”顾瑾月翻了个白眼，先前见到自己的时候一口一个亲亲小宝贝，结果现在碰到事情竟然连搭理都不搭理自己，真是男人心，海底针，不可理喻！ 当然，顾瑾月也不担心萧羽会如何对付米姑姑，左右他也不会要了她的命。 折返回屋子里，顾瑾月发现顾辰笙已经醒了。 “你醒了？”对上那双眸子，顾瑾月一时间有些拿不准面前这个到底是顾辰笙还是小错，所以想了想，避开了名字问道：“你要不要喝点水？” “姐姐？”顾辰笙一脸迷惘地看着周围，随后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嗯……”顾瑾月想了想，随后笑着说道：“你先前来找我，结果不小心昏了过去，所以就暂时在我这里休息了。” “小错是不是又出来了？”顾辰笙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看着顾瑾月说道：“姐姐，你别怪小错，他如果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话，你也不要理会他，他不是有意的，只是为了保护我而已。” “你知道？”顾瑾月听到顾辰笙的话，倒是有些意外地问道：“我以为你每次醒过来基本上都会忘得一干二净，没有想到你竟然还记得啊？” “我记得。”顾辰笙点点头说道：“之前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我每次醒过来都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后来我就写了一张纸条随身带着，昏倒之后小错看到了那个纸条就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那样我就不会忘了。” “他的确挺照顾你的，但是你应该知道，你和他不能一直这样存在下去。”顾瑾月犹豫了下，但还是十分坦然地说道：“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差，不仅仅是你，怕是对小错来说都是很危险的，你明白吗？” “那姐姐，我能不能完全消失呢？”顾辰笙想都没有想，有些希冀地问道：“如果我死了或者消失了，小错就可以永远保护姐姐和母亲了，姐姐，你能做到吗？” “不能。”顾瑾月虽然很感动，但是有些事情可不是感动就能解决问题的，所以她很快的摇摇头说道：“我可做不到，最重要的是，我不能决定你们最后留下的是谁，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把活下来的机会让给小错，难道你不想跟我们在一起吗？” “想。”顾辰笙十分乖巧的点头，垂下眼眸低声道：“我喜欢小错，更喜欢母亲和姐姐，虽然我和姐姐见面没有多久，可是我也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姐姐都会保护我，但是我太弱了，我是个男人，应该保护姐姐和母亲，小错在这一点上做的比我好。” “那是你自己觉得，我们可没这么想。”顾瑾月托着下巴，看着顾辰笙说道：“而且你又不是第一天这个样子，从苗素把你带在身边逃亡这个过程中，你肯定是遇到了很多很多事情，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性格问题，这不是你的错，可以慢慢的改过来不是吗？” “话虽如此，可是我如果真的活下来，那小错岂不是就要死了？”顾辰笙抬眸看着顾瑾月，认真的问道：“姐姐，我能不能一直就这样活着，不要改变？” “我刚才就说了，你这样下去恐怕活不长。”顾瑾月依旧摇摇头，沉声道：“你自己决定，我有办法能让你恢复正常，也能让你慢慢的变得跟普通人一样，但是前提是，你们两个只能有一个活下来。” 顾辰笙沉默了。 说起来，顾瑾月觉得这种事情的确应该好好考虑考虑，现在对于顾辰笙来说，不管是他自己还是小错，那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顾辰笙的记忆里，小错也是这些年一直陪着他的兄弟，所以如果他抛弃了小错，就好像抛弃了自己的兄弟一般，那样的痛苦依着他现在的心性根本就承受不起。 顾瑾月觉得，如果她没有猜错，到最后顾辰笙不会自己做决定，他很有可能会将决定权交给小错，因为在他心里，小错永远比他勇敢坚定。 但是说真的，顾瑾月觉得，如果不是小错这个性子实在是阴晴不定，她还真是比较喜欢那样的弟弟。 顾辰笙这个……还真是像极了上一世的她自己。 “姐姐，我觉得这件事我不能自己一个人做决定，我想问问小错是怎么想的。”果然，没等顾瑾月想明白什么，顾辰笙就已经幽幽地开口问道：“想必这点事姐姐不会介意的吧？” “不会。”顾瑾月心里头是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当下点点头问道：“这件事是你们两个人商议之后再做决定的结果，不过我也希望你们能够考虑清楚接下来可能面对的问题，如果有什么麻烦，随时都可以来京城找我，如何？” “姐姐，你的意思是要离开我们吗？”顾辰笙好像顿时慌了，六神无主，紧张不已地问道：“姐姐你难道都不想跟我们一起生活吗？其实，其实娘亲一直都在期待着姐姐有一日能留在我们身边，到时候，我们可以……” “顾辰笙。”顾瑾月打断了顾辰笙的话，认真的看着他说道：“有些事情可能没办法改变，而且我和你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更没有办法走到一起，对于你们来说，鬼医门可能就是所有了，而对我来说，我的人生也不过在京城刚刚起步而已。” “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顾辰笙连忙起身，拉着顾瑾月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只是觉得，我和娘亲留在鬼医门也没有什么意思，米姑姑一直认为娘亲没有办法将鬼医门发扬光大，所以姐姐，你能不能带我们离开这里？我们可不可以一起回京城？” “你想回京城？”顾瑾月蹙眉，有些意外地问道：“你看得出来，米姑姑对你们有些不满吗？” “姐姐难道忘了，我是最容易体验到人的心情的，又怎么可能看不出米姑姑的想法？”顾辰笙微微叹了口气，垂着头说道：“她其实一开始看中的根本就不是母亲，而是小错，她希望小错能够替代我，然后来掌权鬼医门，可是小错除了在保护我和母亲的时候会出现，其他的时候根本不肯现身，这对于米姑姑来说，是件非常令她不愉悦的事情。” “米姑姑之前就一直跟着老门主是吗？”顾瑾月听到顾辰笙这么说，一时间有些迟疑的问道：“后来她为什么不肯帮琳荷成为门主呢？其实现在看来，琳荷其实比小错可能更听命于她，不是么？” “我之前也一直都不理解，可是小错说，米姑姑的愿望是让整个鬼医门成为名扬天下的大门派，而不是像现在偏安一隅的存在。”顾辰笙解释道：“而琳荷的医术并不足以撑起整个鬼医门。” “小错也懂医术？”顾瑾月有些意外地看着顾辰笙问道：“为什么你不会，而他却会呢？” …… “谭幽幽！”祝择一听到谭幽幽的话，突然拉住她，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只说我说了这些未必做的到，但是我问你，如果我做到了？” “我们之间争论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你懂吗？”他那一样听到祝择一的话，忍不住笑着说道：“有些时候，我们需要的是时间，如果我可以看到自己的将来，说不定我也会相信你，可是我不能看到，而且我是一个不愿意把自己的未来完全交付到一个男人手里的人这样你也能接受吗？” “你难道不觉得你有些苛责了吗？”祝择一有些无奈的叹口气问道：“云王的身份都可以向安和县主保证这一辈子只娶安和一人为妃，安和也选择了相信，而你为什么不肯选择相信我试一试？” “我现在不是跟你在一起了吗？”谭幽幽翻了个白眼，随后才有些好笑地问道：“你为什么非得让我答应你这些呢？难道说咱们二人就不能走一步算一步？” 第270章 失仪，移情别恋 祝择一的脸都要黑了。 “什么叫走一步算一步？” “就是咱们走到哪算哪。”谭幽幽被祝择一追问的有些烦躁，当下蹙眉说道：“我们现在两情相悦，那就选择在一起，如果将来感情依旧很好，那就选择成亲，如果以后你真的做到了一辈子只对我一个人好，那我便选择跟随你一生，就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说不明白呢？” 祝择一感觉自己倍受打击。 “你知道不知道，以前有多少女子愿意不求名分的跟着我？”祝择一只觉得自己脸面有些过不去，所以赌气问道：“如今我对你死心塌地，可是你竟然还嫌弃我？” “祝择一，你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谭幽幽听到祝择一的话，顿时不虞地问道：“你说这些是想要在我面前显摆什么呢？你有魅力？还是说你觉得我应该像那些女子那样不求名分地跟着你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祝择一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当下连忙摆手说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我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让你相信我，幽幽，我已经竭尽所能的想让你信任我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越做越乱，越做越不好……” “我没有不相信你。”谭幽幽摇摇头，十分认真的说道：“可是你看起来并不想让我相信你，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抱着那种我都对你这么好了，你竟然还不领情的态度，那你趁早离我远一点，我不需要别人施舍什么。” “幽幽，我错了。”祝择一连忙拉着谭幽幽的手，连声保证道：“我以后不会那么说了，而且其实也没有什么女人追求过我，因为我们所在的那个地方，大都是老爷们，根本连个母蚊子都没有，我刚才不过是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谭幽幽听到祝择一的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看，你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祝择一见谭幽幽笑了起来，顿时喜笑颜开，随后把人直接拉进怀里来，感叹一声才说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幽幽，我现在真的很怕自己在京城，你在这里，我们日日不能见面，结果回头你可能就喜欢上别人了，那我该如何是好？” “我又不是来这里游玩，怎么可能随便喜欢上别人？”谭幽幽听到祝择一的话，忍不住捶了他两拳才说道：“你把我当什么样的女子了，难不成动不动就移情别恋了吗？还是你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好不好？”祝择一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有多么好看，有多么吸引人，那一日你虽然被抓，可是京城里有不少世家子弟都曾经打听过你的事情，甚至还有的人觉得你当真不愧是谭家的女子，竟然这般冷静自若。” “那是别人以为，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我自己都快怕死了，好不好。”谭幽幽听到祝择一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才想起什么一般问道：“瑾月那边没事吧？” “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一声。”祝择一低声道：“皇上之前召安和县主入宫，结果安和县主就再也没有出来，但是在外人看来，皇上已经派人把安和县主送回了县主府，但是我去过县主府，冬至说安和县主暂时出了远门，去了哪里并不知情。” “冬至可不像是会说这样的话的人，而且顾瑾月出门，竟然连冬至都没有带，这很显然太奇怪了。”谭幽幽蹙眉，心里头浮出一丝不安，有些担心地问道：“会不会是皇上扣住了瑾月？” “不会。”祝择一摇摇头说道：“我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云王殿下也离开了，而且并未告诉任何人去向，这其实也说明，他是知道顾瑾月去了哪里，所以才会奔着顾瑾月去了。” “如果真的像你猜测的那样，那自然是最好不过。”谭幽幽说完这些，自己还是有些放心不下，连声道：“你有没有去问问云王身边的人，难不成云王也是自己出门了吗？” “对，云王是自己离开的，谁也没带。”祝择一拍了拍谭幽幽的肩膀说道：“当然，也许只是明面上谁也没带，说不定暗中带了不少人呢？毕竟云王就算不考虑自己，也会向着万一顾瑾月遇到了什么事情，到时候他也能有人安排。” “皇上之所以要见顾瑾月，难道是因为之前我被放出来的事情吗？”谭幽幽非常担心是自己的事情连累了顾瑾月，当下蹙眉说道：“不行，我得回京城看看才行，至少我得见到冬至，确认顾瑾月真的无事才行。” “关键是现在冬至也未必知晓顾瑾月是不是安然无恙，你就算现在过去也没有什么用处。”祝择一摆摆手，对谭幽幽说道：“有些事情着急不得，而且我从冬至那里得知，先前有人冒充安和县主，被天司的人直接全都抓了起来，所以现在顾瑾月应该是安全的。” “有人冒充顾瑾月？”谭幽幽听到祝择一的话，立刻问道：“是不是从我被抓进去，到后来出的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对方算计好的，就是为了直接把顾瑾月带离京城，他们的目标到底是顾瑾月还是云王？” “这一点我还在查，但是我怀疑对方是要对付顾瑾月。”祝择一低声道：“你应该知道，顾瑾月在京城的生意可是惹得不少人眼红，虽然明面上很多人都知道她有靠山不敢随意动她，但是说到底，表面上地功夫不行，暗地里做些手脚也是可以的，你说是不是？” “真是难为顾瑾月了。”谭幽幽叹了口气，随后才摇摇头问道：“可是如果她因为此事让皇上厌弃，那以后就算回到京城，会不会也寸步难行？” …… 京城，皇宫。 有了静妃娘娘的拜访，水妃娘娘的宫里倒是变得热闹了起来。 那些宫妃一个一个姐姐妹妹叫的极其亲近，好似之前的嫌隙根本不存在一般。 “瞧着你似乎不太喜欢这些人。”皇上来的时候，纳兰姝正趴在鱼池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扔着鱼食，看上去兴致并不是特别高，“怎么，不愿意跟那些人来往么？” “都是些虚情假意，瞧着都烦。”纳兰姝看到皇上，完全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意思，反倒是直接把鞋袜都脱了，然后指着自己的脚说道：“你瞧，我这一日日走路都把脚累的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 “主儿！怎么可以在皇上面前失仪，快些穿上。” 蓝嬷嬷连忙上前就要给纳兰姝穿鞋袜，结果被皇上制止了。 “你瞧你说她两句，她的嘴都要挂油壶了。”皇上笑着说道：“你下去吧，朕跟水妃说会话。” 现在的皇上可就吃这一套，毕竟不管怎么说，这宫里头敢跟皇上这么没礼貌地女人唯有面前这一个。 “是，皇上。”蓝嬷嬷有些犹豫，但是纳兰姝故作天真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不用待在这里，蓝嬷嬷只能应声，自己慢慢的退到了远处去候着。 “你若是不愿意见她们，大可不见。”皇上坐在了水妃身边，淡淡的说道：“没必要委屈自己去迎合别人。” “皇上说的可轻巧。”纳兰姝托着下巴，看着皇上问道：“皇上，她们说你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是真的吗？” “为什么这么问？”皇上看着水妃，好似有些意外地问道：“她们是这么跟你说的？” “她们让我不要跟你这么说话，见到你要行礼，而且还要恭恭敬敬的，可是我不喜欢。”纳兰姝晃动着自己的脚，好似十分不乐意地说道：“如果我见到你都要这么做地话，那我不想在这里呆着了，我想回原来住的地方。” 说起来，皇上大概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跟自己说。 那冷宫几乎是宫妃人人避而不及的，结果面前这个女人竟然主动要求进冷宫？ 真是有意思的紧。 “你当真想回冷宫？”可是皇上终究是皇上，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说了什么话就影响到自己，当下微微笑着说道：“你既然从她们口中知道朕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就应该知道如果你想求什么，朕只要答应了，你就没得选了。” “好啊！”纳兰姝心里头有些紧张，可是面上依旧一副天真的模样，瞪着眼睛问道：“你是说我能回到原来住的那个地方吗？那我回去以后还能不能偷偷溜出来吃好吃的啊？” “哈哈哈……”皇上听到纳兰姝的话，沉默半晌之后突然哈哈大笑，摸了摸纳兰姝的头发，笑着说道：“这宫里头有几个敢未曾梳妆就敢见朕的女人？你素来是与旁人不同的，朕又怎么舍得让你回到那般冷清的地方去呢？” “原来你是骗我的……”纳兰姝暗暗松了口气，但是依旧装作一副十分失落的样子问道：“那你以后是不是也不能经常来陪我了？在你心里，那个天下本来也比我重要是不是？” 第271章 选择，怀疑种子 “你要这么说，倒是也不为过。”皇上听到纳兰姝的话，不禁微微笑着说道：“你应该知道，很多时候，天下可只有一个，但是女人，朕有三宫六院，自然是没得比了。” “所以，在你心里头，我也不过就是那三宫六院里头略有点不同的一个而已。”纳兰姝靠在栏杆上，好似十分伤心地说道：“罢了，既然如此，那我还不如多要点实际的东西，你不让我回冷宫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你现在倒是还敢跟朕讲条件？”皇上听到纳兰姝的话，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道：“行啊，你倒是先说说都想要什么，若是朕能答应的话，那朕就不会推辞，如何？” “以后能不能不让那些女人来见我？”纳兰姝转身趴在栏杆上，好似十分不满地说道：“我一点也不想见她们，最关键的是，我还没有理由不见。” “你可以装病。”皇上听到纳兰姝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要装病，那自然就不用见她们了。” “我如果装病了，那我岂不是没办法出去玩了？”纳兰姝好似突然说漏了什么一般，顿时捂着嘴巴，瞪着眼睛看向皇上，只是那俏皮的模样倒是让皇上心情大好。 “你想去哪里玩？”皇上也靠在栏杆上，看着她问道：“你说的这些其实都是很简单的事情，朕答应你便是。” “真的？”纳兰姝顿时开心的拍着手，随后端起桌子上的茶盏，递给皇上一杯，自己端起一杯说道：“那我敬你一杯，以茶代酒，谢谢皇上答应我这些条件。” “好。”皇上倒是没有多心，端着茶盏一饮而尽。 纳兰姝的眸光闪了闪，随后也喝光了茶。 “我就随便在宫里头逛逛，你放心，只要我不想让她们看见我，那她们就不会碰到我的，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纳兰姝放下茶盏，笑眯眯的问道：“不过我知道，她们根本不是为了来找我，而是为了见到你，因为你经常来见我，所以她们觉得只要日日来，肯定能见你一面。” “见一面又如何？”皇上微微扬眉，看着纳兰姝说道：“难道见了我心里头就能舒坦几分？” “谁让你有这么多女人呢？”纳兰姝摇摇头，好似十分可怜那些女人一般说道：“有的人进宫那么多年都未曾见到你一面，然后就蹉跎了自己的一辈子，换做谁，恐怕也是意难平吧？” “听你这么说，倒是想让朕雨露均沾？”皇上戳了戳纳兰姝的额头，微微扬眉问道：“皇后都没有你这么操心，而且她也没有你那么大度，不如朕废了皇后，然后让你坐皇后怎么样？” “那可不行。”纳兰姝心里头虽然激动不已，可是面上还是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摇摇头说道：“当皇后每日都得见那么多你的女人，我才不要，而且你现在能厌弃皇后，说不定等我以后做了皇后，你也厌弃我了呢？” 如果顾瑾月在这里，估计直播间里那些观众一样得佩服纳兰姝的本事。 不得不说，纳兰姝这个人设立的相当得皇上的心。 “你觉得你不适合当皇后，那谁适合？”皇上对纳兰姝愈发纵容，连自己想要废皇后的心思都拿出来说了，而且丝毫没有要避讳的意思，“你有心仪的人选么？” “静妃娘娘！”纳兰姝毫不犹豫地说道：“我觉得静妃姐姐最好。”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可是对于多疑的皇上来说，不是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静妃？”皇上蹙眉，似乎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很喜欢她么？” 静妃在宫里的确一直都是人缘不错。 可是现在细细想来，能做到事事周全的女人当真是一点心计都没有的吗？ 最关键的是，她有九公主和六皇子，而自己最疼爱的就是九公主，这么多年，九公主没少跟自己提要求，那些要求……还有女军的事情……难道都是静妃授意不成？ 有些事情就怕起了疑心。 一旦有了怀疑的种子，很多事情都会变得复杂起来。 哪怕以前看上去在合适不过的事情，现在都会变得让人开始怀疑。 “这宫里头的宫妃好像没有不喜欢静妃姐姐的吧？”纳兰姝眸底闪过一丝冷意，但面上一脸无辜地问道：“难道皇上不喜欢静妃姐姐？” 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皇上怀疑静妃。 顾瑾月不是跟静妃交好么？ 如果静妃没了，她倒是要看看等到顾瑾月回来的时候，还能如何弥补和六皇子之间的嫌隙！ “喜欢。”皇上回过神，看着纳兰姝问道：“朕只是没有想到，你刚刚回来多久，而且你只见过静妃一面，竟然就对她这般在意，还希望她当皇后。” “我就是喜欢她而已。”纳兰姝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九公主看上去也天真可爱，听说她还有个女军，什么时候我也能去看看就好了。” “这事情是谁告诉你的？”皇上心里头多有不喜了，当初小九可是答应过他此事不会声张，如今怎么连水妃都知道了？ “整个宫里头都知道了啊！”纳兰姝扯着皇上的衣袖，撒娇一般地说道：“我也想要女军，皇上你怎么能厚此薄彼？她们都说你最疼爱的就是九公主，可是先前你跟我说过，你最疼的就是我了，难道你都是骗我的？” “小九只是在说笑，根本没有这回事。”皇上摸了摸纳兰姝的头发，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也别在这里吹太久的风，免得回去头痛，朕还有事，就不陪你了。” “好。”纳兰姝松开了皇上，看上去毫不留恋，更像是为了应付他才不得已在这里待着。 皇上微微扬眉，却觉得纳兰姝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无心的。 看来，他对小九的确是太过纵容了。 “你也不怕一次说那么多，惹得皇上怀疑么？”等到皇上离开，蓝嬷嬷才走了过来，一边替她穿鞋袜，一边问道：“万一静妃猜到是你所为，只怕会打草惊蛇。” “她就算猜到又如何？”纳兰姝看着皇上离开的方向，似笑非笑地问道：“难道你以为她会到我面前来问我为什么要故意针对九公主或者是她么？更何况，今日谁知道我与皇上说了什么？她若是有证据，尽管来找我便是，难道我还怕与她对质此事么？” …… 顾瑾月带着顾辰笙走出房间的时候，琳荷已经在外头等了许久，见到他们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小姐，米姑姑她……” “被萧羽带走了。”顾瑾月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放心，萧羽心里头有数，不会杀了米姑姑的。” 顾辰笙和琳荷听到顾瑾月的话，一时间都有些错愕地看向她。 “怎么了？”顾瑾月一脸迷惘地问道：“我说错了什么？” “小姐是怎么认为萧堂主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呢？”琳荷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摇摇头说道：“这鬼医门里，你若是问起来谁是最不能招惹的人，怕是十人之中得有九人会说是萧堂主。” “啊？”顾瑾月想到萧羽那张雌雄莫辩却贱兮兮的脸，一时间当真是想不出来他会有如何狠毒。 “萧堂主从一开始就对姐姐另眼相待，姐姐自然不会有什么感觉。”顾辰笙见到顾瑾月这般，不禁微微笑着说道：“说起来，萧堂主的确对姐姐特别好，至少这么多年，我从未见过他对谁和颜悦色过。” “嗯嗯。”琳荷在一旁连连点头附和。 “走吧，先去看看苗素。”顾瑾月对此不置可否，萧羽是什么样子对于顾瑾月来说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毕竟她只是当萧羽是朋友而已。 “姐姐难道不怕云王殿下生气吗？”顾辰笙跟在顾瑾月身边，有些好奇地问道：“万一以后云王殿下误会了什么，那姐姐岂不是有口难辩？” “我和萧堂主之间只是朋友，又没有什么其他的来往，如何就有口难辩了？”顾瑾月完全是不解的转头看了顾辰笙一眼，随后才说道：“到时你们，是不是以前做了什么让萧堂主不喜的事情，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对你们那么凶恶？” “姐姐有所不知，萧堂主其实一直都知道姐姐的。”顾辰笙对顾瑾月说道：“早在母亲成为门主之前，萧堂主就知道姐姐的名字，还曾问过我可见过姐姐，但是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姐姐在京城，但是萧堂主在知道我与姐姐的关系并不好之后就对我爱理不理了。” 这话听着，怎么听都好像有点问题。 “可能他早就认识我了。”顾瑾月仔细考虑了下，但是并没有想起自己何时见过萧羽这类人物，当下笑着说道：“不过下次见他问一问不都清楚了，何必在这里猜来猜去，那么麻烦。” “姐姐，如果萧堂主真的喜欢你呢？”顾辰笙点了点头，过了好半晌突然有开口问道：“萧堂主与云王殿下好像从来都没有碰过面，不知道到时候姐姐会选择萧堂主还是选择云王殿下？” 第272章 承诺，一言九鼎 萧羽和南宫灏从来都没有碰过面？ 顾瑾月仔细回想了下，不对啊，之前不是有一次碰过面么……不对，如果这么说的话，顾辰笙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先不说萧羽和南宫灏每次出现在自己这里，顾辰笙也未必都在场，就算偶尔有几次在也不能如他那般断定说从未见面过吧？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顾瑾月转头看向顾辰笙，若有所思的开口问道：“我为什么非得选一个？” “萧堂主和王爷既然都喜欢姐姐，那姐姐为何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顾辰笙好似十分天真地说道：“左右多了个选择，姐姐完全可以挑一挑，如果云王对你不好，那你总归还有的选吧？” “笙儿，我觉得你这样的想法很不好。”顾瑾月边往前走边说道：“既然喜欢一个人，那就要全身心的喜欢，怎么能朝三暮四，甚至还打算给自己留下后路呢？” “姐姐在做别的事情时可不是这样的。”顾辰笙有些可惜地说道：“我以为姐姐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的，怎么偏生在感情上反而犯糊涂呢？” “我这不叫犯糊涂，这是对自己一段感情的尊重。”顾瑾月淡淡地说道：“如果连自己的感情都不知道尊重的话，那别人凭什么要尊重你的感情呢？感情本来就是相互的，在一段感情里奋不顾身，可能会受到伤害，但是同样的，你的认真别人也可以感受的到，当然这得是对方也付出了相等的感情，如果是那种喜欢很多人的话，当我没说。” “姐姐这样想实在太可惜了。”顾辰笙摇摇头，十分平静的说道：“依着姐姐的本事，定然会有很多人会喜欢姐姐，到时候只要姐姐勾勾手指，自然会有人帮你去做很多事，可偏生姐姐怎么就非得选云王呢？而且云王必然是要效忠于皇室的，如果有一日姐姐与皇室决裂，那该怎么办？” “我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与皇室决裂？”顾瑾月蹙眉，转头看向顾辰笙问道：“你怎么说话总是奇奇怪怪的？我……” 没等顾瑾月说完，她的脖颈后突然一痛，昏迷之前，她只看到了琳荷那张满是歉意的脸…… 得了，她这是栽在同一个女人手里两次了。 这是顾瑾月陷入黑暗之前最后的想法。 “少爷，这么做，会不会……”琳荷扶着昏迷不醒的顾瑾月，有些迟疑的抬头看向顾辰笙问道：“小姐若是以后知晓真相，怕是会彻底恨上我们的。” “她本来就属于鬼医门，为什么要离开这里？”顾辰笙淡淡的问道：“难道你不想让她留下来吗？” “可是……”琳荷犹豫了，她知道顾瑾月并不想留在鬼医门，可是她不舍得看到少爷那般难过……可是真的坐下此事，她又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没有可是。”顾辰笙毫不在意地说道：“只要能把姐姐留下，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而且我们以后朝夕相处，她也会慢慢在意我们的，难道我们那么多人还比不过一个南宫灏吗？” …… 九公主着实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也会被禁足。 实际上，她长那么大，还从未被皇上多么严厉的斥责过，这一次竟然莫名其妙的就被斥责，甚至皇上还勒令她立刻将那些女兵遣散，这让九公主难以接受。 但是她自幼被静妃教导，就算是心里头无法接受，面上她也十分冷静地应声道：“父皇，不知道小九到底做错了什么？还请父皇明示！” 美名其曰让她在自己的宫里好好学习女诫女红，这不是摆明了就是禁足吗？ 还真以为她是之前那么好糊弄的小姑娘呢？ 御书房里只有皇上和静妃还有九公主，所以九公主虽然面上能忍住，可是心里头着实有点怨气的。 自己和张云初努力了那么久，皇上竟然一句话就给否了，而且没有任何理由，她怎么能完全不争取？ “朕觉得你那个小打小闹没什么用处。”皇上自然不可能去跟九公主解释为什么，而且他到底还有几分理智，总不至于在静妃面前说起水妃的不是，当下点点头说道：“朕之前答应你不过是希望你能开心，现在你为了这些事连公主的身份都快忘了，自然是不行的，朕既然说了，你便这么去做，懂了吗？” 现在的皇上，已经愈发不能容许别人挑衅他的权威了。 “父皇。”九公主几乎要爆炸，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父皇说是为了小九开心才答应小姐，那现在难道就不能为了小姐开心就留下她们吗？小九训练了很久，本来还想带父皇去看看小九所做的一切，可是父皇都没有给小九机会，难道现在小九的开心对父皇来说就不重要了？” 小九当真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但是最关键的是，现在绝对不能解散这支队伍。 张云初带着人离开京城的事情皇上是不知情的，一旦想要解散这支队伍，那就必须对上人数，到时候张云初带走人的事情就会暴露。 虽然说张云初只是女将，甚至还是当初皇上疼爱九公主所以顺口提的一句，可是那也绝对不能在没有诏命的情况下就擅自离京，要知道，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搞不好，会连累整个将军府。 一想到这里，九公主只觉得心突突的跳。 九公主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静妃，在得到自己母妃安抚的眼神之后，终于冷静了几分。 “怎么，朕现在让你做什么事情就这么难吗？”皇上很显然对于九公主这么推三阻四有了反感，当下冷声道：“朕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以后那支队伍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朕自然会安排她们的去处，你只需要将名单呈上来就可以了。” “父皇难道是想亲自带这支队伍吗？”九公主想起来往日静妃对她说的话，突然起身，直接窜到了皇上身边，扯着他的衣袖撒娇道：“父皇当真是说话不算数，当初说了这是赏给小九的玩意儿，怎么现在说收回去就收回去？父皇难不成是没有银子了？怎么能变得如此小气？” “小九！”静妃在这个时候适时开口道：“快些下来，不得对你父皇无礼！” “罢了罢了！”九公主听到静妃的话，顿时撅起嘴巴说道：“父皇以往最疼小九的，明明知道小九自幼就不喜欢那些女红，父皇之前不是说过，小九是父皇的心尖尖，旁人做不得的事情，小九便可以，现在父皇是反悔了不成？” “朕自然不会反悔。”皇上虽然对先前九公主强硬的态度有些不满，可是自己疼宠了那么久的小丫头又软糯糯的跟在自己面前撒娇，他心里头自然也是软了几分，当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朕只是怕你以后嫁不出去而已。” “父皇少得胡说了！”九公主将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儿家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此刻的她蹲坐在皇上脚边，好似闹了脾气一般说道：“小九若是父皇的心尖尖，这天底下怎么会没人娶小九，倒是父皇，说不得哪一日就厌弃了小九，到时候小九才哭都没地方呢！” “这话是怎么说呢！”皇上这下倒是被九公主说的哭笑不得，当下叹了口气解释道：“女子家家的，你做这些做什么？那些个女兵来路都未必正道，倒是没来由影响了你，你母亲先前也不同意，若不是朕横插一杠，想必你母亲也不会由着你胡闹。” “好嘛！”九公主顿时不乐意地说道：“父皇这是疼小九的时候，小九做什么都是对的，不疼小九的时候，小九就算是在父皇这里打个嗝都是错的，小九瞧着父皇这是有了别人疼宠，所以就不在意小九的开心与否了吧？” “小九！”静妃呵斥了一声，“怎么能这么跟你父皇说话，还不快点给你父皇请罪？皇上，小九也是小孩子脾气，万望皇上莫要怪罪。” “行了，小九是什么脾气，难道朕还不知道吗？”皇上听到静妃的话，当下摆摆手，又看着九公主说道：“你说了那么多，还是不想让朕解散你的女兵是不是？” “父皇！”九公主立刻撒娇道：“女儿就这点喜好了，人家说女儿家在自己家里的时候是最开心的，等到去了婆家，怕是受了委屈也不敢多言的，父皇就当女儿多带着贴身侍卫便是，到时候万一驸马爷欺负小九，小九就直接打残了他，免得他害人。” “你这丫头！”皇上听到九公主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罢了，怎么都是你的道理，倒是朕想岔了，你既然这么想那就好好练，若是以后驸马真的欺负你，你让人打死了也无妨，朕保不齐再替你挑一个好的，如何？” “果然，还是父皇最疼小九了！”九公主立刻起身，直接挽住了皇上的手臂，娇声娇气地问道：“父皇可要说话算数，口说无凭的，父皇得给小九立字据，免得回头父皇又变卦了，那小九哭都没地方了。” “你这丫头！”皇上斜睨了九公主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天子一诺，一言九鼎，你这是不信朕了？” 第273章 本事，虎害人心 “父皇这么说，小九哪里敢承认？”九公主现在是仗着自己年纪小，所以撒娇打诨都不在话下，当下也不说别的，只是晃着皇上的手臂说道：“小九不是不相信父皇，而是小九发现总有人惦记小九，小九还想活的久一点。” “行了，朕心里头有数。”想起纳兰姝之前提及此事，皇上的心里头也有了几分疑虑，按道理来说，水妃最喜欢静妃的，但是现在看小九的反应，倒是像纳兰姝故意在挑唆自己去收拾小九一样。 九公主当然也知道自己不可能真的要个字据，但是她就是要让皇上心里头有猜忌，那样就不会完全来怀疑她了。 别管这后头的人是谁，惹了她还想全身而退，做梦！ 皇上倒是没有留着九公主，又叮嘱了她几句以后便让她退下了，唯独留下了静妃。 “小九的事情，朕倒是没有考虑周全，你别放在心上。”皇上对静妃其实还是有感情的，毕竟这么多年，皇上每次心里头烦的时候总会去找静妃，哪怕只是在她那里坐一会，也会觉得心神安宁，今日的事情倒是显得他太唐突了。 虽然皇上是天子，但是心里头也有自己诸多在意的人。 比如面前的静妃，与宫里头那些人自然也是不同的。 “皇上若是心里头闷，不如去臣妾那里喝杯茶。”静妃其实心里头对于皇上的做法一清二楚，可是她并不能像小九那样插科打诨，也不可能表现出自己的怀疑，只是依旧淡淡的开口道：“小九也是仗着皇上的宠爱才敢如此肆意妄为，若是这宫里头皇上不替小九撑腰，那随便旁的人，总会欺负到小九头上去的。” “他们敢！”皇上听到静妃这么说，顿时恼火地回了一句，随后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的事情分明也是被人挑唆了，当下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看着静妃说道：“你这是在怪朕？” “是。”静妃完全不像其他宫妃那样听到皇上这么说立刻否认，她不仅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而且还十分坦然地说道：“臣妾自认这么多年未曾对皇上有一丝一毫的其他的心思，可是皇上今日对小九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冲着臣妾来的对吗？” “静妃。”皇上被人拆穿了心思，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虞，但是看到静妃站在原地孤单的模样，他的心忍不住又软了几分，“方才的事情是朕考虑不周，你莫要放在心上。” “皇上，臣妾今日有句话一定要告诉皇上。”静妃抬眸直视天颜，毫不畏惧地说道：“不管是臣妾，还是谭家，亦或者是小六和小九两个孩子，都从未对皇上产生过什么其他叛逆的心思，日后若是还有人在皇上面前挑唆，还请皇上明鉴！” 这大概是第一次有人敢在皇上面前如此直白的表达心思。 说起来，这对于皇上来说也是比较新奇的体验。 他之所以宠爱水妃，无非是因为她现在敢作敢为，什么都敢说，可是比起静妃，她的这些特质反倒是不明显了。 因为整个宫里头，没有人不知道静妃是什么样的性格，素来平和的人突然变了性子，总会让人眼前一亮，甚至多了几分疼惜。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皇上起身，缓步走到静妃身边，弯身拉着她起身，随后才说道：“小六和小九都是朕的孩子，而且朕素来疼爱小九，这一点你最明白，朕又怎么会因为别人挑唆便去怀疑他们？” “多谢皇上。”静妃想要跪下行礼，却被皇上拉住了。 “这里也没有旁人，你不必如此多礼。”皇上拍了拍静妃的手，随后才感慨地说道：“朕只是觉得亏欠了水妃，你去看了她，也该知道她现在的模样，是朕不好。” “皇上，水妃妹妹忘了以往的一切也是好的。”静妃眸底闪过一丝冷意，原来这件事跟水妃有关系？ 她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 若是只单单冲着她来便罢了，水妃偏生要动她两个孩子的主意，她又怎么能容忍？ 这个世上，很多女人看上去都是无害的，但是永远不要试图去伤害她的孩子，到时候只怕会后悔莫及。 “你说的是，朕也是这么想的。”皇上点点头，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到底是朕想岔了，你莫要放在心上，回头朕赏小九一些小玩意，面得她在恼恨朕。” “小九不会的。”静妃摇摇头，笑着说道：“只是臣妾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提醒皇上……” 但凡这种话，摆明了就是不该说。 可皇上肯定会听。 “你跟朕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皇上自觉地方才对九公主那般多有不合适，这会怎么可能不追问，更何况静妃说的话素来都恰到好处。 “若是皇上真心觉得亏欠水妃妹妹，那就不能如现在这般荣宠加身。”静妃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无奈地说道：“难道皇上忘了当初水妃妹妹为何会被打入冷宫了？” “难道说，朕一个天子，想要宠爱哪个女人也不行吗？”皇上听到静妃的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当下冷声道：“这么多年，她们还会对水妃下手？” “皇上是天子，可是这后宫里那么多女人，哪一个不盼着自己能被皇上宠爱？”静妃柔声道：“可是如果皇上把心思都放在一个女子身上，那对于旁人来说，自然是看的不公平，又如何让人心里头能够过得去？” 皇上蹙眉，似乎听到这些很是意外。 “以往很多事情，皇后娘娘来处理，自然不会摆到皇上面前来，可是如今后宫仿若无主，又怎么能断绝了那些人的心思呢？”静妃十分坦然地说道：“就是臣妾，这些年也明枪暗箭的躲过不少暗害，只是不愿意告诉皇上，怕皇上为此忧心而已。” “为何你不早告诉朕？”皇上握着静妃的手，好似有些恼火地说道：“朕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后宫竟然比战场还要残酷了？” “皇上，这后宫里的刀光剑影并不比朝堂上少一点，皇后娘娘这么多年其实为皇上分忧了不少。”静妃轻声问道：“难道皇上当真要为了太子的事情便要废了皇后娘娘？” “你倒是大胆，这宫里头谁敢如你这般跟朕说这些？”皇上很是意外，但对静妃这样的坦然很是受用，只是若有所思地说道：“若是朕让你做皇后……” “皇上莫不要说这样的话。”静妃摇摇头，认真地说道：“臣妾知道自己的本事，说起来，臣妾能为宫妃已经是皇上垂爱，以臣妾的本事，怕是用不了几日就要杀人了，哪里会像皇后那般左右平衡？” “难道这后宫就没有人能替代皇后了？”皇上对这个认知似乎十分不满，“方才你还说朕的后宫那么多女人，竟然挑不出一个能担当的来？” “皇后娘娘与皇上少年夫妻，这样的感情又怎么能是旁人所比的？”静妃微微笑着问道：“其实，就是皇上心里，哪怕是再恼恨，也未必真的是迁怒了皇后，又何必这样焦灼下去呢？后宫人心惶惶，对于皇上来说并非是件好事。” “你总是能一针见血，皇后若是能出来，倒是该谢你。”皇上到底是松了口，又看了静妃一眼问道：“朕本以为你会自己想要坐那个位置，哪怕不是你，也会是水妃的……” “难当大任。”静妃笑着说道：“臣妾有几斤几两心中有数，至于水妃妹妹……不过是个金丝雀儿罢了，皇上就算是有亏欠，那也该护着些，您说是不是？” …… 纳兰姝打了两个喷嚏。 “我感觉有人在骂我。” 此刻的纳兰姝完全不知道，她之前走错了一步棋，那就是不该去动九公主，更不该去触碰静妃的底线。 最关键的是，她以为静妃就如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恬淡，却忘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逆鳞。 “娘娘昨个儿睡下的时候未关窗，怕是被风吹着了。”蓝嬷嬷一边为纳兰姝梳发一边说道：“皇上若是再过来，娘娘不可再多言语了，有些事做得多了，只怕适得其反。” “我知道了。”纳兰姝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皇上瞧着也没有多么疼爱静妃，倒是日日来我这里，你觉得她还能得宠多久？” “娘娘！”还没等蓝嬷嬷说话，一个小宫女已经脚步匆匆的跑了进来，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赏了九公主好多稀罕的玩意儿，这会跟流水似的往宫里头送呢！” “你说什么？”纳兰姝猛地起身，却被梳子扯断了几根头发，顿时疼的眼泪都要飙出来，却还是厉声道：“你看清楚了？” “奴婢瞧得真真的，现在整个宫里头都在说九公主当真是受宠呢！” “下去吧！”看着纳兰姝失魂般地坐在椅子上，蓝嬷嬷挥了挥手，示意小宫女退下，随后才看着纳兰姝低声问道：“娘娘现在明白静妃娘娘的本事了？” 第274章 值得，有舍有得 “这不可能！”纳兰姝听到蓝嬷嬷的话，顿时直接起身就要往外走，边走边说道：“我倒是要去看看，那九公主到底有多么得宠！” “娘娘！”蓝嬷嬷快步拦住了纳兰姝的去路，十分漠然地说道：“老奴早先别提醒过你，这宫里头你可以对付任何人，但是现在绝对不要去找静妃的麻烦，可是娘娘偏生不听，现在又要去闹腾什么？难道说娘娘是想让皇上知道你先前的一切都是伪装而来的？” “我只是想给静妃一个警告！”纳兰姝蹙眉，好似十分不满地说道：“九公主不过是个丫头片子，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先前静妃来看我的时候，分明那么亲近，结果到头来还不都是假的？” “你不是水妃娘娘，静妃也不是傻子。”蓝嬷嬷其实在心里头非常忌惮静妃，当下再次提醒道：“娘娘，你若是真的想成事，那就需要徐徐图之，而不是这么冒进，若是静妃真的下了狠手，只怕你的一切秘密都会无所遁形。” “她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纳兰姝以前在外头就很少听到关于静妃的事情，只知道九公主格外受宠，可是今日她才意识到，有些人天生比较低调，而且是非常厉害的低调，静妃就是其中之一。 “必须有。”蓝嬷嬷看着纳兰姝，缓声说道：“当年这宫里头有多少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可是唯独静妃是安安稳稳的生下了六皇子和九公主，自此再无身孕，你能说这里头全都是巧合吗？” “这宫里头难道不是孩子越多越好吗？”纳兰姝也有不解，“她既然有这个能力能保护自己的孩子，为何不多生几个孩子傍身？万一六皇子和九公主出了什么事，依着她现在这个年纪怕是很难再有子嗣了吧？” “这就是静妃的高明之处，她既然这么做，那说明她非常有把握来保护九公主和六皇子，并且将他们养大，其实如果你真的了解宫里头的这些事情，你就会知道，其实所有的宫妃都对静妃十分敬重，甚至她们遇到了事情都会不知不觉得就去找她来开解。”蓝嬷嬷平静的说道：“而你，动了她的逆鳞。” 纳兰姝被蓝嬷嬷说的脸色一变。 可是随即，她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我只不过是看不惯她那副假惺惺的样子，所以才出手的，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这么大的本事，以后我不找她的麻烦便是。” “你不找她的麻烦，不代表就完了。”蓝嬷嬷微微舒了口气，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忍不住摇头说道：“看来，后面的事情已经来了。” 蓝嬷嬷打开门的时候，发现是来传旨的公公。 纳兰姝哪里敢怠慢这些人，当下只能低着头，颇有些不情不愿的接旨。 等到那公公一走，纳兰姝猛地将圣旨直接扔到了地上。 “娘娘这是不想活了？”蓝嬷嬷看了纳兰姝一眼，十分冷静的捡起圣旨，沉声道：“这已经是万幸了。” “万幸？”纳兰姝听到蓝嬷嬷的话，顿时生气地说道：“你不是开玩笑的吧？我好歹也是个贵妃，皇上竟然让我替太后抄写经书？这摆明就是静妃在陷害我！” “这说不定也是试探。”蓝嬷嬷想了想才说道：“你和水妃娘娘的字迹若是稍有不同，那恐怕就会露出马脚。” “那怎么办？”纳兰姝听到蓝嬷嬷这么说，心里头也有些烦躁，当下蹙眉说道：“我就是现在临摹估计也不会学的那么像，要不我找个机会去跟皇上撒撒娇？” “没用了。”蓝嬷嬷若有所思的开口道：“皇后怕是要出来了，而你的经书必然也会送到太后那里去，若是有任何一个地方出了岔子，那么皇后第一个要动的必然是你。” “为什么？”纳兰姝顿时扭头看向蓝嬷嬷，好似意识到什么一般问道：“水妃和皇后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仇怨？” “是。”蓝嬷嬷点点头，垂下眼眸说道：“元家杀了水妃娘娘一家一百五十口，所以水妃娘娘一直想要灭了元家，杀了皇后替自家人报仇，可惜斗了那么多年，到底是皇后赢了。” “我跟皇后以前的关系还算不错，本以为哪怕是没了静妃，好歹我还有个皇后能靠，这倒好，竟然还是仇人！”纳兰姝十分恼火地说道：“你之前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蓝嬷嬷笑了，看着纳兰姝问道：“现在跟皇后有仇，难道不比你像一堆烂泥一样躺在地上等死那样更好？娘娘，人总得知足，有舍有得，你不能什么好处都占尽了，你说是不是？” “你这是在威胁我？”蛊是蓝嬷嬷养的，她想要收回去只怕是易如反掌。 所以，纳兰姝不敢轻举妄动。 “娘娘，老奴哪里敢威胁娘娘，老奴只是提醒娘娘，你我现在可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娘娘出了事，老奴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娘娘有的时候还是考虑周全些，免得到时候惹出麻烦来。” 蓝嬷嬷其实并不喜欢纳兰姝。 说起来，比起当年的水妃，纳兰姝好像是水妃的阴暗面，该有的坏心思她一个都不少。 想到自家主子那单纯却不得不忍痛复仇的样子，蓝嬷嬷就一阵心痛。 她一定会替自家主子报仇的，哪怕跟恶人为伍。 “我知道了。”纳兰姝这会自然不会跟蓝嬷嬷发生什么太大的争执，当下有些郁卒地说道：“可是那抄写经书的事情该如何是好，到时候静妃如果察觉到了什么，咱们不一样很麻烦吗？” “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抄写经书，而是如果让静妃知道你只是无心之失。”蓝嬷嬷闭上眼睛，沉思了半晌才问道：“不如你去见见九公主如何？” “一个小丫头片子，我去见她做什么？”纳兰姝最不喜欢的人里面就有九公主，当初她跟顾瑾月一起，但凡自己要是嘲讽顾瑾月几句，她就立刻护犊子似的反击自己，根本不给自己留任何颜面，她这次就是故意针对九公主的，蓝嬷嬷竟然还要让她去见九公主？ 凭什么？ “九公主现在是你和静妃娘娘破冰的关键所在。”蓝嬷嬷十分坦然地说道：“只要你能哄好九公主，那么静妃自然不会再继续追究你在背后的小动作，但是如果皇后出来，而静妃又不站在你这一边，到时候你可就真的麻烦了。” “太子犯下那样的错，皇后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皇上放出来？”纳兰姝不相信，当下摆手说道：“当初皇上可是想让我当皇后，如果不是你阻拦，说不定我现在已经是皇后了。” “天真。”蓝嬷嬷看了纳兰姝一眼，冷声问道：“你以为你凭着容貌就能抵得过皇上和皇后这么多年的相持相惜？” “那你还让我报仇？”纳兰姝一听，顿时不乐意地问道：“既然不管做什么，皇上都会惦记他跟皇后那点情意，那何必还继续针对皇后？连太子倒了都没能困得住皇后，你让我去报仇。” “当然是你。”蓝嬷嬷冷冷的看着纳兰姝，似乎颇为不喜，“若不是你自作主张的去对付九公主，静妃也不会插手此事，而皇后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放出来，你以为你自己很聪明吗？这宫里头比你聪明的女人多的是，你若是再这么自以为是下去，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这就是危言耸听！”纳兰姝平白被蓝嬷嬷这么说，心里头自然不满，登时反驳道：“如果静妃真的聪明，她为何要把皇后放出来，她自己如果成为皇后岂不是对六皇子更加有利？” …… “母妃，到底还是你比较厉害。”九公主的宫里，少女瞧着那些送来的赏赐，眸中闪过一丝凉意，随后淡淡的说道：“我倒是不知道，父皇为了一个女人的话就能怀疑我，若是今日没有母妃，只怕我们先前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现在的结果也不错。”静妃摸了摸九公主的头发，低声道：“你父皇年纪不小了，所以有些糊涂，你不必放在心上，左右他都是疼你的，你顺着便是。” “我知道。”九公主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不是为了六皇兄，我也不愿意去迎合这些事情了，母妃，等到以后六皇兄承袭帝位，我能离开京城吗？” “好。”静妃慈爱地拍了拍九公主的手，笑着说道：“到时候如果你皇兄不同意，母妃替你说服他，这天下如此大，你总该四处走走，免得这辈子像母妃这样困在这京城皇宫之中，一抬头好像天就这么大了……” “母妃……”感受到静妃心里头的忧伤，九公主伸出手抱住她问道：“你当初为何要选择入宫呢？其实依着谭家的财力，母亲完全可以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好好度过一生不是吗？”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生是最好的呢？”静妃听到九公主的话，不禁微微一笑问道：“在你眼里，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然后做一辈子贤良的当家主母就值得满足吗？” 第275章 不同，一无所有 “难道不是吗？”九公主听到静妃这么说，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我以为母妃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至少不想进宫吧？这三宫六院里头那么多女人，竟然都是为了一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值得的？” “的确不值得。”静妃点点头，好似十分赞成地说道：“可是皇上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天子，嫁给天子看上去好像是跟很多女人抢一个男人，但是只要能达成自己的目的，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母妃？”九公主在这一瞬间着实有些看不透自己的母妃了。 “谭家是商户，商人地位低贱，谭家的那些孩子就算是再优秀也没有办法考取功名。”静妃十分坦然地说道：“因为我进了宫，谭家成了皇商，虽然地位可能依旧不如那些士大夫，但是至少谭家的孩子们可以入仕了，这就是好处。” “可是母妃为了家族利益牺牲自己，难道不觉得委屈吗？”九公主听到静妃这么说，若有所思的问道：“若是谭家的人知道母妃对他们的恩情那是最好的，若是不知道，那岂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不值得？” “小九儿，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非得值得去衡量的。”静妃笑了，看着自己的女儿，十分认真的说道：“母妃不是自夸，说起来母妃自小一直都很聪明，聪明的人总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母妃想改变谭家后人的命运，所以才进了宫，有了你们，母妃就要好好保护你们，至于其他的并不是多么重要，懂了吗？” 九公主似懂非懂，但是她听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母妃的计划里有很多人，唯独没有自己的父皇。 难道说不喜欢一个人也可以与他在一起共度余生的吗？ “小九儿，进了宫，哪怕贵妃叫的再好听，那也是妾室。”静妃微微闭了闭眼，随后才淡淡的笑着说道：“母妃以往曾经想过绝对不会成为妾室，可是进了宫也没得选。” “那母妃为何还要帮皇后娘娘脱身？”九公主听到这里，顿时不乐意地说道：“父皇也是有意让母妃称后的，可是母妃却拒绝了，小九实在是想不通是为什么。” “不止你想不通，想必整个皇宫都想不通。”静妃好像做了件特别有趣的事情，自己笑了起来，半晌才说道：“你父皇从未交付过真心，却只喜欢皇后，他的心在皇后那里，所以不管元家做了什么，不管皇后做了什么，他都不会轻易动手，可是偏生皇后有个不让人省心的母族，真是可惜了……” 九公主完全听得一头雾水。 “你知道么，元家想要送个人进来。”静妃觉得有些好事情也该告诉九公主了，毕竟以后这孩子也是要面对很多事情的，于是便详细地解释道：“元家送人进来的理由很简单，皇后被禁足，那就再送个女人进来替代皇后，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天底下，没有人能替代皇后，那是皇上心里头的白月光，伤不得。” “那父皇一直在等一个台阶吗？”九公主突然觉得有些嘲讽，当下心疼的抱住静妃，低声道：“如果母妃始终不开这个口，皇上其实也会愈发宠爱水妃的吧？因为他想让母妃知道，他才是天子，只有他给你的恩宠才是恩宠，若是他不想给了，那么不管是母妃，还是我，亦或者是谭家，都会一无所有。” 静妃闭上眼睛，叹了口气。 小九一直以为皇上是疼爱她的，之前静妃也一直想要维持这样的平静。 可是现在来看，一切都已经不行了。 皇上越来越没有理由的找麻烦，所以她才会把皇后请出来，有皇后在就让她去安抚那个人吧，别人都不过是不重要的存在而已。 可是这么多年，静妃还是难免会觉得有些疲累。 好在，小六也开始开窍了，她总算等到了，只要他能承袭帝位，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 相比较静妃这边，皇后的寝宫里就明显的冷清了许多。 “这个宫里，大概谁也没有想到，本宫竟然还能被皇上放了一马。”皇后靠在软榻上，淡淡地说道：“本宫倒是又欠了静妃一个人情。” “娘娘其实也不必这么说，静妃娘娘素来是看的最清楚的，如今皇上怕是也只有娘娘能劝得住了。”站在皇后身边的崔嬷嬷一边替她按着肩膀一边说道：“老奴其实先前还怀疑静妃会不会趁此机会抢了娘娘的后位，现在看来，倒是老奴小人之心了。” “听说水妃那边不老实，派人过去说一声，让她明日来给本宫请安。”皇后似笑非笑地说道：“就当替静妃出气了。” “娘娘，皇上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崔嬷嬷听到皇后这么说，有些担心地说道：“娘娘刚刚才解了禁足，太子还被关在宗人府，这样做会不会惹怒皇上？” “太子？”皇后托着下巴，毫不在意地说道：“不过是元家当年偷偷送进来的傀儡而已，真以为本宫不知情么？” “娘娘！”崔嬷嬷吓得连忙快步走到门口，四下看了看，见不远处有人守着，这才舒了口气，又折返回来，压低声音说道：“娘娘，这话可不能再说，万一被人听去了，那可是欺君之罪！” “欺君？”皇后不在意地说道：“那也是元家欺君，本宫当时若是知情，怎么可能由着他们这么办？借着进宫的机会把你们全都支开，然后把本宫的侄儿换到宫里头来当太子，还把本宫的女儿送走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这是想让这天下姓元不成？” “娘娘！”崔嬷嬷吓得恨不得上手去捂住皇后的嘴巴，当下颤声道：“您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怎么这会又犯了糊涂，太子现在就算是废在宗人府，那也只能是太子，娘娘万万不可再说这些了！” “罢了罢了，不说便是！”皇后看到崔嬷嬷这般，到底是意兴阑珊，摆摆手说道：“左右都已经这般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元家都准备送人进来替代本宫了，还指望本宫念着什么旧情吗？” “什么旧情？”就在这个时候，皇上的声音突然从外头传来，随后很快就出现在了皇后的面前，扬眉问道：“皇后这是跟谁要谈旧情？” 崔嬷嬷吓得魂飞魄散。 皇上是什么时候到的？ 方才她出去看的时候分明什么人都没有，那后来皇上又听到了多少？ 最关键的是，这宫里头的人都死了吗？ 竟然没有一个吭声的！ “崔嬷嬷，你下去把！”皇后倒是完全不在意，挥挥手示意蓝嬷嬷下去，随后也不起身，只看着皇上问道：“你舍得来看我了？” 崔嬷嬷虽然担心皇后再说起刚才的话题来，可是她也知道皇上和皇后的感情并非一般人能比拟的，所以只能默默的退下去，心里头却暗暗发誓，待会非得收拾宫里头那些个小贱蹄子，没个能顶用的…… “朕这不是来了？”皇上听到皇后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坐在了她旁边，看着她问道：“生气了？” “我为什么不能生气？”皇后白了皇上一眼，指着他的额头说道：“你这个身体还能折腾多久？竟然想动南宫灏的女人，要不要我先用把刀阉了你？” “阉了朕，朕就留在你身边当小太监好不好？”皇上好似个孩子一样抱住了皇后，嘟囔道：“皇后，她们都不希望你出来了，朕都快怕死了。” “你想除掉元家那个假货，何必连累我？”皇后好似真的生气了，使劲推着皇上的头，“你别靠着我，烦你呢！” “我错了我错了！”皇上立刻连声道：“那不是你当初也答应我会演戏，所以我才这样的吗？这次如果不是静妃，我都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把你放出来。” “反正元家还送人进来，你随便在选个皇后便是。”皇后一脚踢开皇上，冷漠地说道：“瞧瞧我禁足这段时日你都做了什么混账事，你是不是想把所有忠心的人都寒了心才开心？” “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云王！”皇上顿时跳脚，好似十分恼火地问道：“朕到底有什么比不上他的？” “你为什么老是要跟云王比？”皇后被皇上气笑了，“咱们俩认识那么久，我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可你非得三天两头去找南宫灏的麻烦，你是觉得有人替你守着江山特别舒坦所以就没事找事是吗？” “朕不是那个意思。”皇上摇摇头，立刻又抓住了皇后的手，有些难过地说道：“朕只是觉得太孤单了，如果没有皇后你陪着我朕，朕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你为什么非得要折腾地所有人都不想理你？等到死了以后，你觉得谁还会记得你以前做的那些功绩？为何要把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皇后简直要被皇上给气死了，坐直了身子问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难道这是你想要伤害安和县主的理由吗？” 第276章 忘记，与众不同 “你告诉我，这世间有什么东西不该是朕的？”皇上听到皇后这么说，顿时有些不开心地说道：“这天下都是朕的，朕不过是看上一个女子，有何不可？” “你也知道这天下都是你的，可是作为人，总是有可为有可不为。”皇后叹了口气，摸了摸皇上头发，低声道：“以前我不就告诉过你，朋友身边的人不可以动，懂了吗？” “你会不会怪朕把你关在这里？”皇上抬起头看着皇后，眸中闪过一丝依赖的情绪，轻声问道：“以后朕绝对不会再关住你了好不好？你千万不要生朕的气，求求你了……” “傻不傻？”皇后嗔了皇上一眼，起身走到桌边，一边为皇上斟茶一边说道：“这一次，又是静妃给你的台阶？” “那还能有谁？”皇上闷闷不乐地说道：“你瞧宫里头这些个女人，真是没个让人省心的，朕明示暗示了那么久，结果最后还是静妃出面，真的是要气死朕。” “你放心，这宫里头所有的女人都巴不得我赶快消失。”皇后笑着说道：“除了静妃看的透彻，所以才从来不会逾矩，说起来，我又欠了静妃一次人情。” “朕替你还。”皇上立刻拍着心口说道：“你不要担心，回头朕让老六做太子，到时候也算是还了静妃的人情。” “老六做太子？”皇后想了想，倒是点点头说道：“那样倒是不错，老六那个孩子随了静妃，倒是个稳妥的。” “你这是在说朕不稳妥吗？”皇上顿时扯着皇后的衣袖说道：“皇后，你好像越来越不喜欢朕了。” “胡说。”皇后笑着说道：“我若是真的不喜欢你，早就把你关在外头了，不让你进来，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去。” “好皇后，你别赶走朕。”皇上在皇后面前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撒娇一般的抱住她的腰，连声道：“你是唯一一个真心对朕好的人，朕一定会想办法保护你，所以你千万不要误会朕，知道了吗？” “我知道。”皇后叹了口气，再次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说道：“皇上，这些年若不是你时不时来这么几次，说不定我这个皇后也活不到现在。” 这宫里头，但凡被皇上宠爱过头的基本上都死了。 可是没有人知晓，皇上最爱的那个人就是皇后，甚至说，如果皇后现在说让他把宫里头的女人全都杀了，皇上大概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但是皇后不会那么做。 这么多年，她答应过太后会好好跟着皇上的，也答应过皇上会护着他一辈子，青梅竹马的情意，她没办法袖手旁观。 皇上因为年幼时地遭遇，性情极其暴虐，只有皇后可以压制住他。 这一点，也是静妃始终对皇后非常敬重的原因。 “朕别人都不要，只要你。”皇上听到皇后这么说，抱着她说道：“以后你就跟着朕，寸步不离，要不然的话，朕会很难过的，那个水妃奇奇怪怪的，朕瞧着一点都不如以前舒服。” “说起水妃，我倒是要问你，你怎么见到水妃的？”皇后捧着皇上的脸，若有所思的问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你仔细跟我说一说。” 虽然皇后听到了不少消息，但到底都是打听来的，并不细致。 皇上好似个受考教的学生一样一五一十的回答了所有的问题，甚至包括那一日他留宿在了水妃那里是怎么样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你最近是不是又吃了药？”皇后一听，忍不住戳着他的额头说道：“我记得你的时辰没有那么长，如果不是你自己用了药，那就是水妃那里有问题！” “朕没有用药！”皇上好似受到了打击，顿时解释道：“朕是自己变厉害的！” “好好好，我知道！”皇后连忙哄着皇上，低声道：“我是担心你，万一你被人害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办？你知道不知道，我这边才刚刚被禁足，元家那边就已经派人来，说要往你身边塞人，说不得他们巴不得我也赶快死掉。” “你又不是元家的人，何必顾及他们的死活？”皇上一听，顿时恼恨地说道：“上次庆王那边对元家一直不满，要不是朕压着，他们早就被弹劾不知道多少次了，不行，待会回御书房朕得替你出出气。” “好了。”皇后轻轻拍了拍皇上的脸颊，低声道：“当年你偷偷让我替代了元家嫡长女的身份，元家虽然不知情，但是我到底还是觉得亏欠元家，只要他们不过分，我自然是不会多问的。” “好吧！”皇上被说服了，当下点点头说道：“那你可千万不要委屈自己，如果元家的人真的对你不好，你就告诉朕，朕替你解决他们。” “好。”皇后点点头，随后又说道：“水妃那里你暂时少去，等我会会她再说，后宫那么多女人，你也多少得要雨露均沾，免得回头外头又乱的不成样子。” “好……”皇上颇为不乐意地说道：“从朕到了这里，你就在不停的跟朕说那些女人，你是不是不爱朕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皇后顿时不开心地说道：“我若是不问你，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好啦好啦！”皇上立刻上前一步，又抱住了皇后，低声唤道：“蕊姐姐，你以前在宫里头为了护着朕跟那些小太监打架的时候，朕就发过誓，以后一定要爱护你一辈子，等到回头老六成了皇上，若是朕先走一步，蕊姐姐就是东宫太后，静妃做个西宫太后，她是个聪明人，定然会对你不错的，那朕也就放心了。” 原来，如今的皇后其实根本不是真正的元家嫡长女。 当年元家先夫人过世，嫡长女被直接送到了乡下，结果没多久就染病身亡。 但是元家那个时候有了继夫人，子孙满堂其乐融融，谁还会记得那个可怜的少女？ 皇上当初即位，想要迎娶一直陪伴自己长大的小宫女，恰巧查到了此事，于是宫女蕊儿摇身一变就成了元家嫡长女，顺利的嫁入了宫中，成为了皇后。 当时元家所有人几乎差点惊掉了下巴。 “你故意冷落了老六那么多年，其实就是在等现在这个机会是不是？”皇后听到皇上这么打算，不禁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比你还大，要是走也是我先走，怎么就成了你先走？” 若是像太子或者其他皇子那样，皇上愈发重视这些人的小动作就会越多，反而是被冷落多年的老六安安稳稳的活了下来。 这又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呢？ “蕊姐姐不要争，朕不愿意让蕊姐姐走在朕前头，朕也不允许。”皇上立刻摆手说道：“朕是个自私的人，若是蕊姐姐比朕先走，朕怕自己痛苦的会失去理智……” “皇上，你已经长大了。”皇后摸了摸皇上的头，轻声问道：“如果你始终没办法摆脱过往的阴影，以后你只会变得更加艰难，人不能一直缅怀过去，你要往前看，明白吗？” “当初你为了保护朕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朕故意做戏给全天下的人，说你有了身孕，可是元家人竟然敢将朕替你挑选的孩子换走，你说不让朕对元家动手，朕便放了他们。”皇上抬头看着皇后，有些痴迷地问道：“蕊姐姐，你知道不知道你对朕有多么重要？朕不想要忘掉那些过往，因为朕想要一直记着你对朕的好，这样不好吗？” …… 顾瑾月醒过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 “姐姐，你醒了？”顾辰笙看到顾瑾月醒过来，顿时开心地走上来问道：“你饿不饿？” “嗯？”顾瑾月看着顾辰笙，诧异的问道：“你是谁？” “姐姐，我是笙儿。”顾辰笙满脸笑意，握着顾瑾月的手说道：“你是我的姐姐瑾月，这里是我们的家，以后我们都会生活在这里，你先前不小心摔下了山，所以忘了很多事情，不过不要紧，我们会过的很开心的。” “少爷！”就在这个时候，琳荷端着药走了进来，看到顾瑾月醒过来了，有些惊讶地开口问道：“小姐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嗯？”顾瑾月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你又是谁？” “她是咱们的丫头。”顾辰笙看了琳荷一眼，随后才拉着顾瑾月的手说道：“姐姐，该喝药了，喝完药再睡一会，待会起来咱们去看母亲好不好？” “好。”顾瑾月点点头，接过琳荷递过来的药碗一饮而尽，抬头看着顾辰笙问道：“我夫君呢？” “嗯？”顾辰笙一愣，看着顾瑾月好似有些尴尬地问道：“姐姐你在说什么啊？你都没有成亲，怎么可能会有夫君？” “没有吗？”顾瑾月蹙眉，仔细想了想才说道：“可是我记得自己有夫君，他叫南……南……” 不知道为什么，顾瑾月一想到这些脑袋里好像有针在扎着她一样，让她忍不住捂着头有些痛苦的问道：“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第277章 犹豫，远在天边 “姐姐不要怕！”顾辰笙连忙拍着顾瑾月的背，低声道：“姐姐只是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是不要紧的，只要不去想就好了，姐姐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姐姐身边，至于其他人，根本就不重要对不对？” “嗯。”顾瑾月垂下眼眸，低声道：“我不太舒服，想自己静一静。” “好。”顾辰笙看到顾瑾月这般，点点头说道：“你不要着急，好好休息下，我待会再来看你。” 顾瑾月没有说话，径直靠在了床榻上。 见顾瑾月这般，顾辰笙知道不能太过着急，当下跟琳荷挥挥手，带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顾瑾月的时候，她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顾辰笙竟然为了让自己留在这里给自己下了蛊。 如果没有直播间，她大概真的会以为自己属于这里。 弹幕上，一条条解释的话快刷屏了，这些观众唯恐顾瑾月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所以不断的在把顾辰笙打昏了她的事情告诉她，有的甚至还把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都写了出来。 看着那一段又一段担心的话语，顾瑾月突然觉得十分感动。 如果最初她只是为了帮自己摆脱困境才开始直播的话，这么久以来她已经慢慢的跟这些观众建立了十分亲近的关系。 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另一个时代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跟自己同悲同喜，好像同样经历着这样的生活。 顾瑾月想到这里，只觉得心头先前那口浊气终于吐了出去。 不管如何，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怎么可能因为一个顾辰笙就困在这里呢？ 但是顾瑾月很清楚，顾辰笙既然早就有了打算那么必然还有应对的后招，自己暂时不能打草惊蛇。 至少，在南宫灏回来之前她得摸清楚鬼医门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顾辰笙带着顾瑾月去苗素的院子时，恰好碰到刚刚折返回来的萧羽。 “你怎么到处乱跑？”萧羽看到顾瑾月，忍不住开口道：“我找了你老半晌，你去哪里了？” 顾瑾月一脸迷惘的看着萧羽，好像并不认识他的样子。 “笙儿，这是……” “喂，你搞什么？”萧羽蹙眉，上下打量了顾瑾月一番，突然眸光一凛，直接上前掐住了顾辰笙的脖颈，冷声道：“你给她下了蛊？” “你干什么！”顾瑾月好像受到惊吓一般立刻扑了上去，她的武功根本不是萧羽的对手，可是萧羽不敢伤她，自然束手束脚，倒是被她逼退了几分，“竟然敢动我弟弟，我不会放过你的！” “顾瑾月！”萧羽气的脸都变了，可是又不能对顾瑾月动手，只能咬着牙吼道：“你醒醒好不好，你被顾辰笙给下了蛊，还真当他是你弟弟呢？” “避开人来见我。”顾瑾月扫了一眼不远处的琳荷，发现她正紧张的替顾辰笙拍着背，二人都没有注意这里，立刻低声对萧羽说了一句，随后怒声道：“笙儿不是我的弟弟，难道你是吗？” “你……不可理喻！”萧羽听到顾瑾月那句话，明显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一般倏然猛地一甩袖，随后直接转身便走，“你想死老子不拦着！” “笙儿！笙儿！”顾瑾月见萧羽走了，眸光闪了闪，立刻跑到顾辰笙身边，有些焦灼地连声问道：“你没事吧？” “小姐，少爷没事。”琳荷见顾瑾月这么害怕，当下连忙解释道：“少爷本就又哮喘，所以只是方才没有缓过劲儿来，这已经用了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小姐放心。” “那个人到底是谁啊？”顾瑾月听到琳荷的话，看到顾辰笙脸色慢慢变好了，这才好似松了口气一般气呼呼地说道：“你们这个地方怎么那么乱啊，咱们不在这里住了，难不成咱们先前欠了人家银两吗？” “不是的，姐姐！”顾辰笙听到顾瑾月的话，立刻拉着她的手说道：“姐姐不必担心，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我没事了，咱们进去和母亲一起吃饭吧？” “你真的没事了吗？”顾瑾月好似有些怀疑地看着顾辰笙，见他起身连忙上前扶着他说道：“你若是真的不舒服，咱们就不去吃饭，你早点回去歇着也好。” “我没事的。”顾辰笙意外的十分坚决，当下拉着顾瑾月走进了苗素的房间，笑着说道：“母亲，姐姐来了。” “来了，快坐下来吃饭。”令顾瑾月意外的是，先前明明传闻昏迷不醒的苗素此刻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妥之处，见到她反倒是十分热情地说道：“我特意做了你喜欢的菜，你病了这么多时日，差点吓死为娘。” “让母亲担心了。”顾瑾月心下冷然，不管是自己的母亲还是自己的弟弟，这演戏的本事当真是一等一的真实，若不是她及时的解了自己的蛊毒，怕是早就相信了这一切。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苗素拉着顾瑾月坐了下来，随后又对琳荷说道：“先把小姐的药端过来，吃过药再吃饭，免得待会你又要找理由说自己喝不下去了。” “母亲，我不喜欢吃油焖茄子。”看到桌子上那一盘油焖茄子，顾瑾月好似十分不喜地说道：“你怎么连我爱吃什么都不知道啊？” 苗素听到苏云汐的话，笑容在脸上顿时停住了，半晌才讪讪地笑道：“你这孩子，怎么生了场病就不爱吃了，以前你不是最爱吃的吗？” “是吗？”顾瑾月一脸迷惘地看向顾辰笙问道：“笙儿，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记得以前的事情？” “姐姐，没事的，就算你不记得，你还有我们，我们会一直……” “你每次都这么说！”顾瑾月顿时生气地打断了顾辰笙的话，直接猛地起身，怒声问道：“我不想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好像我是个没有来历也没有过往的躯壳，抱歉，我吃不下，你们吃吧！” 说罢，也不等顾辰笙和苗素说话，顾瑾月直接冲了出去。 “小姐！” “不许跟着我！” “少爷。”琳荷站在门口，有些迟疑的转头看向顾辰笙，似乎再等他下一步的安排。 “不必追了。”顾辰笙淡淡的说道：“她现在也跑不到哪里去。” “她的脾气可不甚好。”苗素坐了下来，看着顾辰笙说道：“你真的打算这么做？若是回头她想起什么来，怕是会亲手杀了你，你到时候可别后悔。” “她若是真的杀了我，那以后生活痛苦的是她，怎么可能是我？”顾辰笙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到时候她会每日都沉浸在自己杀了弟弟的痛苦之中，活着……才是最大的惩罚，不是么？” …… 另一边，顾瑾月等到深夜，才等到了迟迟而来的萧羽。 “你这个本事还真是不怎么样。”顾瑾月抬头看了一眼萧羽，笑眯眯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应该很快就来的。” “大姐，你知道鬼医门晚上可比白日还难进。”萧羽听到顾瑾月的嘲讽，立刻反驳道：“还得避开顾辰笙暗中安排的那些人，麻烦死了。” “你师父那边怎么样了？”顾瑾月没理会萧羽的抱怨，沉声问道：“南宫灏比他先行一步，应该能和他碰上，到时候自然也拦的下来，所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了。” “话虽然如此，可是世事难料。”萧羽指着顾瑾月说道：“就像你，我才走了不到半日，你竟然就中了蛊毒，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到底还是不该信任一个曾经已经背叛过我的人。”顾瑾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琳荷的医术极高，我是当真有些可惜。” “你若是想让琳荷为你所用，其实根本没必要那么麻烦。”萧羽听到顾瑾月的话，淡淡的说道：“只要杀了顾辰笙和苗素，琳荷自然归你了。” “别扯了！”顾瑾月白了萧羽一眼，“我要是能杀了他们，肯定也不会那么像现在这么束手束脚了，你把米姑姑带到哪里去了？” “后山禁土也。”萧羽毫不在意地说道：“那个老婆子做了那么多对付师父的事情，我没直接把她丢到悬崖下头去就不错了，所以直接把她扔进禁土也了。” “后山禁土也？”顾瑾月听到萧羽的话，顿时来了精神，“那后山为什么会是禁土也？” “不知道，这么多年长者一直这么告诉下面的人，后山禁土也不可轻易踏入，所以就没人去过。”萧羽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般说道：“你不会是想去禁土也吧？你可死了那份心吧，擅闯禁土也者，死无葬身之地，你不要动那个心思。” “我又不是鬼医门的人，去了禁土也怕什么？”顾瑾月若有所思的说道：“万一咱们要找的东西其实一直都在禁土也，那岂不是就错过了？” 萧羽有些犹豫。 师父当年就跟他说过，禁土也绝对不可以闯，所以这么多年，他唯独今日把米姑姑扔进去才靠近那里而已。 “你想一想，如果你们师徒找了那本帛书那么多年都没找到，说不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顾瑾月继续鼓动萧羽问道：“你师父不是说，拿到那本帛书就能替你父亲解毒，难道你真的不想去试试吗？” 第278章 心动，各有取舍 萧羽被顾瑾月说的有些心动了。 “据我所知，你师父的毒这些年已经变得越来越严重了。”顾瑾月看出了苏云汐的意动，当下继续说道：“如果能得到那本帛书，说不定你师父的毒就能迎刃而解。” “你当真要去那里？”萧羽到底还是被说动了。 “走。”顾瑾月即刻起身，笑眯眯的说道：“咱们早点解决这些问题，总比在这里没有任何办法的强，你说是不是？” “好。”萧羽也点头说道：“那我就跟你一起闯一闯。” 顾瑾月笑了，她就知道萧羽肯定会答应她。 “你不担心有人会发现么？”萧羽跟着顾瑾月潜入禁土也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问道：“先前你在那里装作不认识我的时候，我以为你打算潜伏在苗素和顾辰笙身边的。” “我现在怀疑，他们根本就不是我娘和我弟弟。”顾瑾月毫不在意地说道：“因为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他们从始至终一会想让我留下，一会又想要我的命，好像总是在反复，就好像有些事情他们自己也拿不准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你来这里不单纯是为了找帛书吧？”萧羽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不禁蹙眉说道：“你是想探查他们的秘密？” “不错，我怀疑鬼医门藏着很多秘密。”顾瑾月点点头说道：“帛书对我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我主要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不肯让人靠近这里，虽然说每个地方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隐秘，但是说起来，这里也不过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山而已，若是没有秘密，为何要这样做？” “你说的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人家说不定在这里头藏了不少宝贝。”萧羽觉得顾瑾月想的太多了，当下有些无奈的说道：“鬼医门历经那么多年，有些不为人知的财富也是很正常的。” “不，除了这些之外，我觉得还有其他的东西。”顾瑾月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你今个儿把米姑姑丢到哪里去了？” “那边，所以我没带你走那边。”萧羽指着对面说道：“你放心，鬼医门的人对这里有天生的恐惧感，说不定人早就吓得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不必担心会碰上。” “如果米姑姑知道这里的秘密呢？”顾瑾月蹙眉，若有所思的问道：“也许你把她扔到这里来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不是吧？”萧羽一愣，随即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中计了，当下有些迟疑的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过去找找。”顾瑾月想了想才说道：“你应该记得她被扔在什么地方了，只要好好探查一番，自然能发现她的踪迹，说不定还能有其他的收获呢？” 等到顾瑾月和萧羽站在之前米姑姑被丢下的地方，别的没有发现，反而有东西被拖行的痕迹。 “这是……”顾瑾月蹲下身查看了一番，忍不住问道：“你打昏了她？” “那不然呢？”萧羽摊开手说道：“她那个人倔的很，怎么说都不肯告诉我实情，所以我就把人给打昏了，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现在看来，她好像被什么东西拖走了。”顾瑾月仔细观察了下，随后抬眸看向黑暗的尽头，淡淡的说道：“想要知道是什么，咱们得去看看才行。” “你知道这里藏着多少猛兽吗？”萧羽十分不赞成地说道：“要早知道你还得找那个老婆子，那当初我就不该把人丢过来，现在还得去救她，麻烦。” “不是救她。”顾瑾月踩了踩那些痕迹所在的地方，冷声道：“我怀疑这个东西所在的地方就是咱们要找的入口。” “你确定？”萧羽听到顾瑾月的话，一时间有些意外，但随即保持怀疑的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这里。”顾瑾月指着地上微微发亮的粉末，“这种萤石粉是地下深处才有的，而且鬼医门的地势比较陡峭，不可能存在那么深的洞穴，所以我怀疑有个大家伙把鬼医门的禁土也当成了自己的洞穴。” “那难道没有人知晓？”萧羽这会也发现了奇怪的地方，忍不住蹲在原地问道：“鬼医门这些年不可能没有人去过那个地方，总不能每次都跟那个大家伙碰上吧？” “所以，我怀疑有其他的地方可以通向我们要找的地方。”顾瑾月沉声道：“可是现在来看，除了跟那个大家伙对上，咱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的办法，你说是不是？” …… “娘娘，皇上去了皇后娘娘宫里头。” “嗯，我知道了，去吧！” 等到内殿之中只剩下静妃和南宫俊宇的时候，她才看着自己的儿子，微微叹了口气。 “经过此事，皇上必然会让你做太子。” “母妃，你应该知道，我一直都不喜欢做这些事。”南宫俊宇垂下眼眸，平静的说道：“只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你这样的想法并不好。”静妃摇摇头，看着南宫俊宇说道：“如果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需要别人逼着去做的话，其实最后做出来的结果未必会尽如人意。” “母妃筹谋这么多年，不就是希望能有一日变成这般？”南宫俊宇微微一笑，好似十分淡然地说道：“这么多年，我始终装作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可是我知道，这是母妃所希望的，仅此而已。” “这些话，当初顾瑾月跟你提及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她？”静妃蹙眉，似乎对南宫俊宇这个态度有些不喜，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连你皇叔都站在了你这一边，你却跟我说这些？” “母妃，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东西，母妃为了保护谭家，而我只是想保护你们。”南宫俊宇看着静妃，平静的说道：“有些时候，我总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很多事情，但是后来才发现，其实并不是的，比如现在，云初都不知道身在何处，可我根本无暇谈及保护她。” “你现在是因为张云初才迁怒于本宫？”静妃倒是笑了，起身看着跳动的烛火说道：“俊宇，其实这么多年，母妃一直都在想，只要将你养大，以后你愿意过什么样的生活母妃便由着你，可是你应该知道，身为皇家人，有很多事情根本身不由己，比如皇后，比如我。” “母妃，儿臣知晓母妃的难处，也知道儿臣今日不该说这些话。”南宫俊宇沉默了一会，终于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觉得自己在边外的日子过得自由自在，以后都要困在这里，着实有些不喜。”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承担的责任，如果你真的觉得不愿意，母妃不会强求你的。”静妃转头看向南宫俊宇，平静的说道：“也许，你皇叔才是坐在这个位置上最合适的人。” 其实，静妃有的时候也不得不承认，南宫灏比皇上更适合做皇帝。 可是偏生太后推上去的就是当今圣上。 有的时候，静妃自己也会想，如果当初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南宫灏，会不会现如今的一切都会有所不同。 至少，她绝对不会再成为这宫里头的人了。 “可是，父皇不会乐意的。”南宫俊宇听到静妃的话，忍不住有些无奈的说道：“父皇本来就不喜欢皇叔，若是知道母妃竟然想让皇叔去做皇帝，那估计会气死了。” “皇上之所以不肯让你皇叔做皇帝，就是因为他很清楚自己不如他。”静妃淡淡的说道：“皇上可以接受自己的儿子比自己厉害，但是绝对不能接受自己一直视为对手的人比自己厉害，这就是人性。” “母妃，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南宫俊宇虽然不知道静妃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但还是有些期待地问道：“儿臣，儿臣真的可以不做帝皇？” “这件事母妃只是暂时答应你。”静妃看到南宫俊宇这般，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些时候人不能太过贪心，张家选择站在你这边，未必也没有从龙之功的打算，若是你真的不成为帝皇，云初那丫头真的能接受吗？” 南宫俊宇突然就卡了壳。 是啊，他当初和张云初二人之间的约定就是他为皇她为后，保张家一世富贵荣华。 若是自己不能成为帝皇，那张云初还会留在自己身边吗？ “所以，此事不能轻易的就做决定。”静妃看到南宫俊宇这般，就知道自己说到了他的心里，当下语重心长地问道：“俊宇，不是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将家族的一切压在一个完全没有可能的人身上吗？就算张云初可以接受，那她的家族又能否接受？” “母妃说来说去，其实还是告诉儿臣，至始至终，儿臣根本就没得选对吗？”南宫俊宇突然捂着脸笑了起来，“儿臣这一生，从头至尾都要任由别人推着走，根本就不能自己做主是不是？” “不是。”静妃抬眸，平静的看着南宫俊宇，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果放弃张云初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你愿意吗？” 第279章 取舍，不止那般 “为什么一定要做个取舍？”南宫俊宇听到静妃的话，忍不住低着头说道：“很多事情，其实不需要一定要做个决断，说不定……说不定云初她愿意跟我一起呢？” “俊宇，母妃方才就告诉你了。”静妃看着自己的儿子，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云初愿意跟着你，母妃自然是十分欢喜的，也为你觉得欢喜，可是你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一点，而且母妃瞧着云初那个姑娘是个有抱负的，她未必会真的跟随你离开这里，明白吗？” “母妃当初不是说张家姑娘是最适合我的吗？”南宫俊宇心里头说不出来的发堵，只能辩解道：“如今为何又说她不适合我了？” “因为当时你答应了顾瑾月，你说你为了保护你身边重要的人，会好好的去争取。”静妃一针见血地说道：“可是事到如今，眼看着太子之位就要到你的手里，你却开始害怕了，你自己担心你会做不好，担心有一日你会变成你父皇这般，可是你都没有去尝试，又怎么知道你自己并不合适呢？” “母妃，我没有。”南宫俊宇意图想要解释，“我只是不喜欢坐在那个位置上，就像父皇，他明明喜欢的是皇后，可是却要娶那么多女子，耽误那么多人的一生，就像母妃，明明母妃可以有更好的人生……” “俊宇，母妃其实一直都相信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可是事实上，有的时候你的善良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静妃摇摇头，有些可惜地说道：“成为帝皇，你可以选择不一样的方式，如果你不希望再重蹈覆辙，那你可以一生只娶张云初一个女子，这端看你如何做决定不是吗？” “母妃……”南宫俊宇有些惊讶地看着静妃，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如何反应。 他的母妃在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可以呢？”静妃看着南宫俊宇，微微笑着说道：“只要你愿意，你是天子，那么你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你想只娶一个女子，那便守着她过一辈子，若是你喜欢孩子，那你就让她跟你一起养育几个孩子，以后好好教导他们，不要让他们兄弟相残，那不也是帝皇之路吗？” “可是如果不娶这些女子，我该如何平衡朝中关系？”南宫俊宇还是第一次听到静妃跟他说这些，一时间有些错愕不已地说道：“那些人到时候会不断逼迫我去娶那些人，母妃觉得那样也可以拒绝他们吗？” “为什么不可以呢？”静妃笑了，拍了拍南宫俊宇的肩膀说道：“一个帝皇，如果真的有足够的能力，那么他就不需要借助外力来巩固自己的帝位，他要做的就是为全天下的人做出表率，只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那么以后的史官也只会说你是个痴情的帝皇，一生只娶一女子，帝后同生共死，令人艳羡。” 南宫俊宇的眸中突然迸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光。 原来，做帝皇并不只有父皇那样？ “其实，之前顾瑾月就建议母妃跟你说这些，可那个时候，母妃一直觉得你还年轻，不愿意太过深谈这些事情。”静妃看着南宫俊宇若有所悟的样子，不禁叹了口气说道：“如今看来，到底是母妃太过谨慎了，你想要的跟你父皇想要的并不同，所以让你接受这件事的方式自然也不能一样。” “母妃，儿臣明白了！”这一刻，南宫俊宇所有的迷茫再次一扫而光，当下坚定地说道：“儿臣一定不会让母妃失望的，等到儿臣成为帝皇，一定不会再让那些女子像母妃这样在宫里困住一生。” 静妃听到南宫俊宇的话，不知为何，鼻子突然微微一酸，但是很快便被她压制过去了。 “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去吧！”静妃见南宫俊宇不再像之前那样颓丧，当下微微笑着说道：“那么多人选择跟在你的身后，你现在背负的责任不同以往，所以你一定要稳住自己的心思，不要想那么多知道了吗？” “儿臣明白。”南宫俊宇当下十分认真的说道：“让母妃担心了，是儿臣的过错。” “傻孩子，父母之于孩子，就是在他们摇摆不定的时候推他们往前走一走，等到你以后成为帝皇，母妃若是再像现在这般插手，怕是你也要恼火的。”静妃是个十分看得开的女人，替自己的儿子整理下衣襟，随后才说道：“云初那个姑娘是个明白人，你莫要圈着她，以后她定然也能成为你信任的人。” “是，母妃。”南宫俊宇点头，又跟静妃说了会话，这才转身离开。 “老奴以为，娘娘会劝六皇子放下这一切。”崔嬷嬷服侍静妃卸妆的时候，忍不住低声道：“老奴以往总觉得六皇子比旁人要稳重，现在才发现仍然不过是孩子脾气。” “他才多大？”静妃看着镜中的自己，忍不住淡淡的开口道：“他自幼便未曾被我护着，所以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做，只是偶尔想在我这里颓丧一些，我便由着他去了。” “可是这世间又有几人能替娘娘分担。”崔嬷嬷叹了口气，看着静妃头上多出了一根白发，不着痕迹的修理掉之后才说道：“娘娘偶尔也替自己想一想，老奴听说，那位一直未娶妻……” “崔嬷嬷！”静妃打断了崔嬷嬷的话，看了她一眼，蹙眉说道：“有些话，你一辈子都不可再提，知道了么？” “老奴知罪。”崔嬷嬷也是心疼静妃才突然多了这么一句嘴，结果随后就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说道：“还请娘娘恕罪。” “起来吧！”静妃叹了口气，拍了拍崔嬷嬷的手臂才说道：“崔嬷嬷，本宫知道你是心疼本宫，可是在这宫里头谨慎了那么多年，你万万不能大意，若是真的出了岔子，这后果，咱们谁也担不起。” “老奴明白。”崔嬷嬷也是惊出一身冷汗，随后低声问道：“娘娘觉得皇上会同意让六殿下做太子吗？” “皇后念我的情，自然会想办法还的。”静妃若有所思的说道：“难不成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皇后的为人吗？” “老奴瞧着，这些年除了小姐了解之外，这宫里头没有个明白人。”崔嬷嬷摇了摇头，好似有些感慨地说道：“老奴还记得当初小姐初进宫的时候，皇后娘娘总是很亲近小姐，那个时候老奴还不明白，结果现在才知道，小姐比老奴想的要聪明的多。” “你啊！”静妃听到崔嬷嬷的叫法，忍不住有些怀念地说道：“当初不让你陪着本宫进宫，你偏不愿，这宫里头耽误的不止一个人，连你也耽误了，是本宫对不住你。” “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崔嬷嬷听到静妃这么说，连忙说道：“老奴能陪在小姐身边便是心满意足，若是当年小姐真的舍弃了老奴，那老奴怕是要以死效忠了。” “好了好了，这怎么好端端的又说起死了活了的？”静妃嗔了崔嬷嬷一眼，随后才说道：“你派人盯着水妃那边，若是有什么动静随时来告诉我，我倒是要瞧瞧这个浑水摸鱼的女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娘娘这是在怀疑水妃娘娘并非真正的水妃娘娘？”崔嬷嬷听到静妃的话，顿时有些迟疑的问道：“娘娘，其实就算咱们不动手，皇后娘娘也不会放过她的，咱们有必要去惹这个麻烦吗？” “她想要害了小九和小六，你觉得本宫能轻易放过她吗？”静妃冷声开口道：“本宫那日去以为自己说的很明白，看来这并不是个聪明的，否则的话又怎么会自以为是到这个地步？” …… “皇上，要去水妃娘娘那里吗？” 从皇后宫里头出来，皇上心情明显好很多了，而且整个人的状态也变得明朗了很多。 “水妃给了你多少银两？” “皇上恕罪，老奴那里敢收娘娘的银子。”刘公公听到皇上的话，连忙跪在地上，连声道：“皇上明鉴啊，老奴当真未曾收水妃娘娘的银子。” “没收银子你都如此上心？”皇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刘公公，微微扬眉问道：“那是给你下了什么毒了，让你那么替她说话？” “老奴冤枉啊，皇上！”刘公公快要哭了，天地良心，前几日皇上不是每次都去水妃娘娘那里的吗？ 怎么从皇后宫里头一出来就变成这般了？ “起来吧，朕不过是说说而已。”皇上语气缓和了下来，笑着问道：“只是朕若是知晓你再替她做什么事情，那朕就摘了你的脑袋，懂了吗？” “老奴明白，谢皇上不杀之恩。”刘公公这会终于明白，皇上这是在敲打他，而且已经知道了他私下里跟水妃有所接触，当下吓得一身冷汗，差点没爬起来。 “水妃倒是个相当会拉拢人心的人。”皇上一边走，突然开口问道：“刘公公，你可还记得当年水妃初进宫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人？” 第280章 遭遇，融化成水 刘公公吓得差点又直接磕在了地上。 这话他该怎么接？ 你要说记得，那皇上得说，你好好的惦记他的女人那么多年做什么？ 你要说不记得，那你这不是分明找死呢？ 皇上问你什么你都不知道道，要你还干什么？ “朕之前的药引子不见了。”皇上似乎也并没有打算让刘公公真的回答他，当下若有所思的说道：“药引子不见了以后，水妃没多久就出现了，你说这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 “皇上！”就在刘公公不知道该如何答话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脚步匆匆的跑了过来，跪在地上就磕头，随后说道：“钦天监监正求见皇上，现在已经在御书房等候。” “嗯，摆驾去御书房。”皇上倒是没有再想其他的事情，挥挥手示意回御书房。 刘公公长舒了口气。 今日这一劫，他也算是躲过去了。 回头怎么都得好好谢谢钦天监的监正才行。 “这么晚了还来寻朕是怎么回事？”回到御书房里，皇上一脸淡漠地看着钦天监的监正说道：“爱卿给朕的药，可是越来越没用了，若是在这么下去，朕索性直接斩了你如何？” “皇上恕罪。”监正王子山连忙跪了下去，满头大汗地说道：“微臣不敢欺瞒圣上，这么多年皇上所服用的药都出自鬼医门的鬼手，如今他已经来了京城，只等皇上宣召。” “合着你们拿外头的药来糊弄朕？”皇上听到王子山的话，当下冷哼一声，随后沉声道：“既然你把人都带来了，那就宣进来吧！” 王子山一开始提心吊胆，这会听到皇上愿意见人，登时松了口气，连忙跪在一旁不敢再多言一句。 “见过皇上。” 鬼手走进来地时候，一改先前在顾瑾月和萧羽面前的老者模样，此刻看上去也不过是四十岁上下的样子。 “你！”皇上看到鬼手的那个瞬间，突然猛地睁大眼睛，随后起身指着他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王子山几乎都趴在了地上，心里头却不停的打鼓，这是什么情况？ 皇上和这个鬼手竟然认识？ 难道说这鬼手这么多年一直在等今日吗？ 王子山想到这里顿时又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不会是引来了皇上的仇人吧？ 那他哪里还有活路？ “都下去！”大殿之上沉默了半晌，皇上方才缓缓开口，冷声道：“留人在外头守着，没有朕的命令，不得任何人进来。” 众人连忙应是，很快就退的一干二净。 说起来，王子山觉得要是这个时候有人留在这里才是傻子，皇家的秘闻可不是谁都有命可听的。 “你竟然还活着？”等到御书房里只剩下皇上和鬼手的时候，皇上才看着那人说道：“顾正恩，朕以为这么多年，你早就死了。” 顾正恩！ 如果顾瑾月在这里，估计要被这个名字给吓到了。 最关键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见到了自己真正的父亲，而他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当初皇上也是希望我死的，我也以为自己会死。”顾正恩淡淡地笑道：“只是变成今日这般模样，皇上竟然还认得我，倒是让我有些意外，皇上的记忆力果然让人惊讶。” “朕这些年的药都出自你手。”皇上这会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说道：“难怪朕这些年越来越记不得事情，原来都是你动的手脚。” “皇上引以为傲的东西，我都会一点点夺走。”顾正恩十分平静的说道：“如今我想看看皇上是如何死在自己的疑心之下的，也想知道皇上吃了那么多药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今朕所有的变化都跟你给朕的药有关是不是？”皇上看着顾正恩，咬牙切齿地问道：“是你让朕变得越来越多疑，是你让朕变得喜怒无常，是你让朕不断觊觎那些不属于朕的东西……顾正恩，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夺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我自然也要夺走皇上的一切。”顾正恩十分平静的问道：“皇上难道连这一点都看不透吗？说起来，根本没有什么药能让你变成现在这样，只不过是让你把自己那些隐藏起来的性格变得更加突出而已，皇上，你喜欢现在的自己么？” “朕承认，当年的确是因为猜忌你所以才会派人对你动手。”皇上看着从始至终无悲无喜的顾正恩，忍不住说道：“可是朕没有想过让你死，朕只是想让你承认没有背叛朕而已，朕也没有想过那个女人有了身孕，还察觉到了朕的安排，朕也是没有办法，你懂不懂？” “我不想懂。”顾正恩摇摇头，十分坦然地说道：“皇上的所作所为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意义，我心里头比谁都明白，隐姓埋名，家破人亡，所以我要让皇上也尝一尝这些痛楚，仅此而已。” “现在，现在朕都可以还给你的！”皇上好似有些紧张地说道：“顾正恩，你的顾府还在，只要朕将现在那个假的顾正恩给召回来，你就可以重新正常的生活，没有人会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如何？” “太迟了。”顾正恩淡淡地说道：“当年我心爱的女子被皇上逼的走投无路，带着我的儿子远走他乡，因为你知道她生下了一个女儿，所以不得不忍痛将女儿留在那里，可是她依旧没能活下来，这一切地罪魁祸首就是你，你能把顾府还给我，那么那些死去的人你能还给我吗？” “顾正恩，你应该还不知道，你的女儿还活着！”皇上好似想到了什么救星一般，立刻说道：“她很厉害，而且已经被指婚给了云王，你难道不想见见她吗？” “我已经见过了。”顾正恩看着皇上，好似在欣赏一个垂死挣扎的蝼蚁般淡声道：“我的女儿长得很好，而且也很厉害，医术也很高明，即便她自幼被你们这些人想尽办法的扔到外头去，可是她还是长大成人了，而且还变得特别好，你们应该很失望吧？” “怎么会！”皇上立刻讪讪的笑道：“若不是安和县主，云王说不定也会重伤而亡，说起来，朕其实很感谢她，否则的话也不会封她为县主了，你说是不是？” “你封她为县主，却又想把她毁了。”顾正恩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太了解皇上你的为人了，你看不得任何好的东西属于别人，所以这一次若不是因为她恰好被人带走的话，皇上怕是会逼死她吧？” 皇上的脸色愈发难堪。 “顾正恩，朕不过是念在当年的事上对你多有亏欠才与你好生商量，你不要太过得寸进尺！”皇上终于恼了，他是天子，怎么可能处处被人钳制，甚至还要与人赔不是，当下指着顾正恩说道：“你难道就不怕朕直接砍了你吗？” “皇上这么多年似乎半点长进都没有。”顾正恩根本不惧皇上的威胁，冷冷的开口问道：“当年皇上就是这般说的，难道现在皇上还搞不清楚状况吗？你的命，可是在我手里，皇上想要解药的话，那还得看我心情如何。” “你有解药？”皇上听到顾正恩的话，顿时瞪大眼睛，颤声问道：“顾正恩，你不是在骗朕吧？” …… 说起来，顾瑾月和萧羽的运气极好，他们顺着那痕迹走了许久果然发现了一处山洞。 “你要是打算从这里头进去，我觉得咱们可能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萧羽蹲在门口看了看，有些无奈的说道：“到处都是不明地粘、稠物，我怀疑里面那个东西他吃坏了肚子。” “说不定是什么东西蠕动过去之后留下的。”顾瑾月说完，自己都忍不住有些头皮发麻，四下看了看问道：“不走这里，咱们从哪里进去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萧羽起身，想了想说道：“说不定哪里还有机关呢？你说是不是？” 苏云汐觉得萧羽说的也有道理。 可是最关键的是，他们暂时没找到机关在哪里。 “等等！”萧羽动了动鼻子，突然有些迟疑的说道：“我怎么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 “我好像也闻到了。”顾瑾月停住了手，下意识地余光扫过去，结果赫然发现萧羽的身后竟然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身影，一时间忍不住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萧羽，你别动，千万别动。” “什么？”萧羽到底是太好奇了，直接一转身，结果正好看到了他自己背后的怪物，竟然是个浑身流着黏液的不明怪物！ “别动！”顾瑾月见萧羽脸都白了，连忙提醒道：“它好像看不到东西。” “真的假的……”萧羽觉得那些黏液都在地上流到了自己的脚边，这让素来有洁癖的他几乎难以忍受，“你快点想想办法行不行！” 顾瑾月慢慢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随后猛地朝着怪物身后扔了过去。 “嗖！”没等顾瑾月和萧羽反应过来，那怪物的黏液好似长了手一般直接倏地抓住了匕首，随后二人眼睁睁的看着匕首被融成了水！ 第281章 道歉，无法原谅 萧羽和顾瑾月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吸了一口凉气。 这玩意到底是个啥！ 为什么竟然这么厉害？ “想想办法啊！”萧羽一脸焦灼，他离得这怪物那么近，若是稍微不注意，那可就要被直接融掉了！ “我在想！”顾瑾月当然知道萧羽的处境很危险，但是现在她也没有办法，这玩意速度那么快，她就是想扔出去什么东西引开她的注意力，也得有机会不是！ “哈哈哈……”就在这个时候，米姑姑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真是没有想到，你们竟然真的跑到这里来，怎么样，现在求一求我，说不定我会帮你们呢？” “她怎么在这里？”萧羽给顾瑾月使眼色，好像再问为什么那怪物对米姑姑并不攻击？ 顾瑾月其实也很奇怪，如果刚才自己扔匕首会让那个怪物袭击，为什么说话不会影响到它呢？ “米姑姑，你以为你随便说几句，就能吓唬到我们？”顾瑾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当下慢慢的走动，边走边说道：“我之前一直以为米姑姑是个光明磊落的人，现在才知道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怎么敢？”萧羽看到顾瑾月竟然动了，当下有些意外，但是随即发现那怪物好像没有听到顾瑾月说话一般，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完全没有要攻击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萧羽几乎是脚步飞快地跑到了顾瑾月身边，唯恐那怪物会突然对自己发动袭击，忍不住蹙眉问道：“这个东西怎么动也不动？方才不是挺凶的吗？”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怪物其实是蛊，只对有杀气的东西敏锐。”顾瑾月看着黑暗中的米姑姑，似笑非笑地问道：“而且是米姑姑在这里养了这个东西，为的就是阻止有人接近这里是不是？” “顾瑾月，你为什么这么聪明呢？”米姑姑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愤恨地说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真的特别适合成为鬼医门的门主，可是你偏生就是不为我们所用，你不觉得可惜吗？” “到底是我可惜，还是你们可惜？”顾瑾月淡淡的开口说道：“米姑姑现在倒是说出了实话，看来从头到尾都不是你一个人，而是你们，我想知道，你口中的你们是不是也包括苗素和顾辰笙？” “姐姐猜到了这一点，才来的这里吗？”就在这个时候，顾辰笙也从暗处慢慢走了出来，“真是太可惜了，我本来以为姐姐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的，没有想到你竟然猜到了这一切，我不喜欢这样聪明的姐姐。” “那你打算如何呢？”顾瑾月笑着问道：“难不成想杀了我？说起来，你可未必舍得杀了我，今晚吃饭的时候，我给二位下了毒，若是没有我，你们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暴毙身亡，大家反正都得死，不如一起啊？” 萧羽听到顾瑾月这番话，突然有些感慨，幸亏自己先前没有得罪这个女人，不然的话，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给我们下了毒？”顾辰笙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眯起眼睛，冷声道：“这不可能！我们怎么没有任何感觉？” “让你们感觉到那我不如不玩毒了？”顾瑾月嗤笑一声，随后毫不在意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的毒术比医术要厉害的多，可是你就是不相信，还总觉得琳荷会为了你背叛我，你是不是觉得你对人家太好了，所以人家还非得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琳荷？”顾辰笙后退一步，蹙眉说道：“她竟然没给你下毒？” “是，我没有给小姐下毒。”原来，先前的那一切不过都是琳荷配合顾瑾月演的戏而已，此刻的琳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顾瑾月的身边，冷冷的看着顾辰笙说道：“你们杀了我的父亲，还隐瞒我那么多年，如今竟然还想让我去害小姐，做梦！”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米姑姑听到琳荷的话，忍不住顿了顿，随即指着顾瑾月说道：“琳荷，你被骗了，那个女人一直都在骗你，你不要相信她。” “我一直把你们当做自己的亲人，我以为你们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所以帮你们把小姐从京城骗了过来，结果现在才知道在你们眼里我不过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大傻瓜而已！” 琳荷哭着摸了一把泪水，她从未想过，这么多年，父亲眼睁睁的看着她把那些害死她的人当做亲人一样看待，会是多么失望和心痛。 现如今，她知道了一切真相，这些人竟然还想要骗过她！ “注意情绪。”顾瑾月突然挡住了琳荷，沉声道：“那个东西似乎只对杀气感兴趣，所以接下来大家不管多么生气都要尽可能的保持自己的情绪，至少等它走了以后再说。” “小姐不用担心。”琳荷走到一旁，突然吹了一声口哨，那怪物竟然缓慢的爬动了起来，慢慢的消失在了洞穴之中。 萧羽和顾瑾月二人看的目瞪口呆。 “这蛊是我从小养大的，自然可以操控它。”琳荷十分淡然地解释道：“只是它吃了太多有毒的东西，已经退化了太多，估计再过几日就要死了。” “……” 顾瑾月和萧羽相视无言。 “我一直知道你养蛊是个高手，却不知道如此厉害。”萧羽连忙拱手对琳荷说道：“以往多有得罪，还请琳荷姑娘见谅。” 萧羽的求生欲一向很强。 “萧堂主言重了，是我识人不清，萧堂主当初骂得对。”琳荷听到萧羽这么说，连忙摆手说道：“若是早相信萧堂主的话，我也不至于被蒙骗那么多年。” “客气了，客气了。”萧羽暗中松了口气，人家没有记恨自己，那对于他来说当真是万幸。 就他这个小身板，碰上刚才那个蛊，估计立刻就消失在这个世上了。 可不敢惹，可不敢惹…… “琳荷，你竟然背叛了我，你不是说会一直爱我一辈子的吗？”顾辰笙看着站在顾瑾月身边的琳荷，好似十分不相信地问道：“难道你忘了当初我们两个的诺言了？” …… “顾正恩！” 皇上也不知道皇后是如何得知消息赶过来的，但是看到皇后的那一刻，顾正恩给他带来的那种危机感顿时消失了一半。 “皇后娘娘。” 顾正恩看到皇后，眸光闪了闪，到底是恭敬的低头算是行了礼。 “皇上当年也是无心的。”皇后脚步飞快的跑到了皇上的身前，将他挡在身后，还将所有的人都关在了大殿之外，看着顾正恩说道：“事情过去那么多年，皇上一直都很后悔，还请你能看在当年的情谊上放过皇上吧！” 其实，若是换做旁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怕是皇上会直接让人砍了。 但是他身前的是皇后，不管她做什么，皇上都能够接受。 “皇后娘娘，你也知道当年我与皇上彼此信任，我以为这辈子能为皇上效忠已经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荣光。”顾正恩沉声道：“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竟然会为了几句诗词就猜测我的忠心，甚至毁掉我拥有的一切。” “你所拥有的一切难道不是朕给你的吗？”皇上好似不甘心地说道：“当初朕只是收回来而已，现在全都再给你便是，这些年顾家依旧荣光无限，你有什么可计较的！” “呵呵……”顾正恩笑了起来，看着皇后问道：“皇后娘娘，你看到了，这就是皇上的想法，他根本没有任何悔过之心，他认为他自己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对的，至于别人的痛苦，别人的息怒于他来说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我承认他是天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是我的妻儿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朕没有让人去杀他们！”皇上似乎怕顾正恩不信，忍不住拉着皇后的衣袖说道：“皇后，朕真的没有让人去杀他们，朕只知道他的女儿被送了出去，其他的并没有插手过，朕真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正恩，皇上这个人虽然平日里做事有些唐突，但是他说没有那必然是没有的。”皇后看着顾正恩说道：“在这一点上难道你不了解吗？” “朕从来都不知道有些事情，所以你为什么要来害朕？”皇上好似非常不满的说道：“就算你有什么不知道的，你也可以来问问朕，这么多年你让朕吃下了那么多毒药，大家还不是扯平了？” “皇上，不要说了！”皇后听到皇上的话，忍不住蹙眉说道：“有些事情不能以你知道不知道来定论，现在跟顾大人道歉。” “我不需要他的道歉，有些事情不是道歉就能抚平的，皇后娘娘，这么多年你一直被瞒在鼓里，但是今日我不得不说。”顾正恩一直看着皇上，听着他那般胡搅蛮缠近似无礼的话，当下淡淡地开口问道：“那些过往我都可以不提，但是我只问你一句，当年你是不是觊觎兄弟之妻，差点羞辱内子，所以内子百般无奈之下才会选择逃亡？” 第282章 区别，必死之心 皇后听到顾正恩的这番话，有些不可置信地回头看着皇上，眸中写满了震惊。 “不是的！”皇上的心急剧下沉，抓住皇后的衣袖不断的说道：“皇后，你不要听他胡说，我真的没有那么多，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让皇后相信你，那你倒是拿出证据证明你自己的清白啊？”顾正恩冷哼一声，沉声道：“他这些年背着你做了多少恶事，你其实根本就不知情，你还以为他仍然是那个当初需要你保护的小可怜吗？不是的，他早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皇后其实一直都希望皇上和顾正恩能够和好，因为她很清楚顾正恩的本事，也知道这个人有治国之才，这些年她还一直在想为什么顾正恩好像慢慢变得平庸了很多，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人。 可是她也从未想过自己能从顾正恩这里得知这么多她从未听过的事情！ “顾正恩，你给朕闭嘴！”皇上看到皇后慢慢黯淡下去的眸光，突然有些慌乱的拉着皇后，颤声道：“皇后，你听朕说，朕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你，朕一直以来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所以你要相信朕，你为什么要听他们说了什么，你不是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站在朕这一边的吗？你肯定会相信朕的对不对？” 皇后没有说话。 “你从来都以为皇后是不可能离开你的。”顾正恩淡淡的说道：“只是你忘了，人心总会被伤透的，一直以来，皇后相信你所做的一切，可是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给过她什么保证，你以为不管你什么时候转身皇后都在那里，可是皇后她也会累，你可曾问过她的心情？” “闭嘴！闭嘴！你给朕闭嘴！”皇上气急败坏，恨不得杀了顾正恩，可是这会的他根本不敢离开皇后半步，只能扯着她的手腕，连声道：“皇后，朕可以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任何你不让朕做的事情，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朕可以做到的，好不好？” “皇后娘娘曾经最信任的那个小太监应该还记得吧？”顾正恩好整以暇地看着皇上好似发疯一般，似笑非笑地说道：“那个小太监就是被皇上派人杀了的，因为他觉得那个小太监分走了你的注意力，他根本不管那个小太监替你做的事情其实都是为了他，只因为你太信任他了，所以就杀了。” 皇后猛地看向皇上，好半晌才哑着嗓子问道：“小顺子……他……他是你杀的吗？” 皇上觉得自己明明可以否认的。 可是他被皇后那般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哄骗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所以，当初你说小顺子是不小心失足落入冰窟，其实都是假的？”皇后不可置信的开口，“是你派人把他推下去的吗？” “是。”事到如今，皇上反倒是平静了下来，看着皇后说道：“你现在知道了，这件事其实根本不怪朕，是他总是什么事情都要去烦你，哪怕你明明在陪着朕，可是只要他出现，你就要立刻见他，如此朕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么一个人？” “他是为了你在做事！”皇后简直是惊呆了，看着皇上说道：“那么多年，小顺子忠心耿耿的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说杀了就杀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只想让你看朕一个人！”皇上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是朕的皇后，他不过是个小太监而已，朕不需要他替朕做什么，你也不需要，你只要一直留在朕身边就足够了。” “他可不单单杀了小顺子。”顾正恩好似唯恐天下不乱一般，冷声开口道：“这么多年只要你身边出现的人，只要他觉得有威胁都会莫名其妙的出事，说到底都是他安排的而已。” 皇后好像已经有些麻木了。 “是朕做的又如何？”皇上握紧皇后的手臂，一字一顿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许逃离朕，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朕的身边。” “我早就说了，这个人疯魔了。”顾正恩十分淡然地说道：“你真的打算还继续帮他吗？” “皇上，我们收手好不好？”皇后好似没有听到顾正恩的话，抓住皇上的手，哀求一般的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但是你不要再做皇上了，我们一起离开京城，到天下去看看好不好？” “为什么？”皇上看着皇后，好似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想？朕是天子，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可你为什么要让朕放弃朕现在拥有的一切呢？难道你现在过的不开心吗？” “皇后娘娘，我早就说过，他已经忘了最初他自己是什么样子了。”顾正恩叹了口气，劝说道：“你就不要在他身上白费力气了，而且他也没有多少时日可活了。” “顾大人！”皇后听到顾正恩的话，突然不顾一切的跪在了顾正恩的面前，情真意切地说道：“我知道皇上做了很多对不起顾大人的事，但是我请求顾大人原谅他，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求你了，顾大人！” 顾正恩避开了皇后的下跪。 “皇后娘娘，当初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才给他下的毒。”顾正恩摇摇头说道：“我只想着只要能让他付出代价，哪怕是死，我也要出现在他面前，让他知道是谁亲手杀了他，所以很抱歉，他的毒无药可解。” “顾大人，有些事情何必闹到两败俱伤的地步？”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灏的声音缓缓出来，“本王以为，当你见到安和的时候，总该念及几分父女之情，没有想到你竟然依旧选择回来送死。” 顾正恩听到南宫灏提及顾瑾月，一时间有些怔愣，随后低下头叹了口气。 “是我对不住那个丫头。” “她千里迢迢的过去，完全不知道自己跟父亲见过面，若是他日得知真相，你说她会不会很难过？”南宫灏走了出来，虚扶了皇后一把，这才开口问道：“若是你这般做，与你恨的人有有何区别？” …… “你可拉倒吧！”萧羽不等琳荷说话，就指着顾辰笙说道：“口口声声地说你爱人家，又让人家兑现什么诺言，人家这么多年一直跟着你，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出来，现在人家不肯再跟着你了，你就把什么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去，你到底哪来的那么大的脸啊？” “萧羽，这件事跟你没关系。”顾辰笙冷声开口道：“我跟琳荷的感情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至于其他的事情，也用不着你来多管，而且琳荷与你没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多嘴？” “怎么没关系？”萧羽属于那种你越不让他做啥他必然要去做啥的人，当下立刻一把扯过琳荷说道：“这是我妹妹，你凭啥欺负她？欺负她就等于欺负我，我绝对不答应！” 琳荷被萧羽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 说起来，看到这一幕，顾瑾月着实觉得挺好笑的。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笑出来似乎有些不大地道，毕竟人家萧羽也是仗义执言。 “我说，咱们先别争论这件事了。”顾瑾月伸出手把琳荷从萧羽的胳膊下头解救出来，随后才白了他一眼说道：“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拌嘴，有意思么？” “是他先欺负人的。”萧羽听到顾瑾月的话，愤愤不平地说道：“只要人家琳荷不听他的，然后他就说人家对不起她，怎么着，他长得无辜是吗？瞧着就一副欠揍的模样。” 顾辰笙听到萧羽的话，愈发愤恨，只觉得当初没有先把萧羽给弄死着实是他的失误。 “米姑姑，如果我没有猜错，苗素是你的女儿，顾辰笙是你的孙子吧？”顾瑾月打断了这种奇怪的走向，淡淡地说道：“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是顾辰笙，也不是我的弟弟，只不过你们冒用了我弟弟和我娘亲的身份而已，我说的对吗？” 米姑姑听到顾瑾月的话，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县主现在为了摆脱掉鬼医门，竟然连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弟弟都不肯认，那我自然不敢说些什么，至于县主所做的一切不如就交给世人去评判吧！” “你不必拿那样的话来压我。”顾瑾月冷冷的开口问道：“我只问你一句，我母亲和弟弟到底在哪里？” 米姑姑没有说话。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就算你不说，我既然来问你那必然是有证据的。”顾瑾月看着米姑姑，冷声道：“其实我也不得不佩服你，你当真很厉害，为了做戏做全套，竟然连自己的女儿和孙子都骗过了，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他们都认为自己就是那个人。” “顾瑾月，你到底在说什么？”顾辰笙蹙眉，好似懵懂的转头看着米姑姑问道：“米姑姑，她的意思是我其实是你的孙儿，根本不是什么顾辰笙是吗？而且你连我们都骗过了是吗？” 第283章 往事，可怜可恨 “少爷，你不要相信她说的话。”米姑姑当然会否认，当下立刻说道：“她说的再多也不过就是故意想要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少爷当然是顾辰笙，这怎么可能有假？”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顾瑾月听到米姑姑到现在竟然还在强词夺理，当下直接拿出一块玉佩，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块玉佩是我从你房间里找到的，而这块玉佩属于我的弟弟顾辰笙的，是顾家每个少爷都会有的东西，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在你这里吗？” “那是少爷的，只是暂时放在我这里而已，有什么可奇怪的。”米姑姑没有想到顾瑾月会这么说，当下立刻说道：“当初救下少爷和夫人的时候，夫人便拜托我将这块玉佩收好，避免泄露他们的身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夫人和少爷，县主还有什么想问的么？” “有。”顾瑾月晃动着玉佩，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这块玉佩是在萧羽身上的，所以我真正的弟弟其实是萧羽，而不是你所谓的那个顾辰笙，而我的父亲……就是萧羽的师父鬼手。” 顾瑾月的话音一落，在场的人全都惊住了。 饶是萧羽素来吊儿郎当，可是这一刻也有些迷惘，他竟然是顾瑾月的弟弟？ 等等，他师父竟然是自己老爹？ “这……这不可能！”米姑姑最先反应过来，立刻反驳道：“鬼手在鬼医门那么多年，一直以来从不过问世事，如果他知道有人冒充他的夫人和孩子，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这没什么可不能理解的。”顾瑾月十分淡然地说道：“我母亲已经过世了，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在面前长大，至于有些魑魅魍魉利用他们的身份去做什么事情与他又有什么关系？最关键的是，有人替他们遮掩身份，不是更好么？” 萧羽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师父也说自己是他从后山捡回来的，所以他这些年跟着师父长大，其实挺开心的。 结果没有想到有一日突然有人告诉他，其实师父就是他的父亲，而且他还有个姐姐？ 萧羽的目光落在顾瑾月的身上，突然伸出手比划了下，随后状似有些嫌弃地问道：“姐姐，你怎么这么矮？” 顾瑾月有那么一瞬间想打人。 她虽然知道萧羽的脑回路一向比较奇特，但是也不至于在这个剑拔nu张的时候说这个吧？ “萧堂主，你未免也太好骗了。”米姑姑依旧在强撑，冷声道：“她说你是她的弟弟，难道你就相信？说不定她是看着萧堂主比较厉害，所以想收为己用，你要知道顾瑾月与顾辰笙可是双胞胎，怎么可能长得不一样？” 【我要实名了】：“没文化真可怕，异卵双胞胎听过没有？” 【谢谢汽修】：“普及下，异卵双胞胎是在受、孕时存在两个卵子分别和两个精、子结合，然后分别发育成两个独、立的个体，长大后差异比较大，并且可以为同性也可以为异性。由两个（或多个）卵细胞同时或相继与两个（或多个）不同的精子结合发育而成。他们在发育过程中有各自独、立的胎膜、胎盘和脐带。异卵性则是因为母亲的卵巢同时排出两个卵子，并且分别受、精成胎。” 【天空都亮了】：“哈哈，也不能怪米姑姑没有文化，毕竟那个时候没有现在分地那么清楚，能怀上双胞胎都是特别难得的事情了。” 【常思一二】：“我和我姐就长得一点也不像，人家都说我姐长得比我好看，没天理了！” 【合页印刷】：“前面那位大兄弟不要难过，你虽然长得不如你姐姐好看，可是我觉得你可以拥有一个帅气的姐夫，比如我！” 【我要实名了】：“兄弟，你的脸掉了！” 直播间里因为异卵双胞胎的事情倒是一阵欢乐，不过顾瑾月觉得他们关注的点竟然完全不在她和萧羽是姐弟这件事上，也着实有些惊讶，要知道她刚刚发现问题的时候着实惊讶坏了。 【飞雪200】：“我觉得你们关注点错了，怪不得萧堂主那么喜欢主播，原来是姐弟。” 【我要实名了】：“哈哈，我觉得萧堂主才是小可怜，用现在的话说那就是祝愿全天下有情、人都是兄妹？” 【常思一二】：“前面的赶快滚！” 吵起来了。 顾瑾月微微翻了个白眼。 好好的做个吃瓜观众不好吗？ “我干嘛听你的啊？”另一边，萧羽看着米姑姑，毫不在意地说道：“要是你和我姐姐同时说这样的话，那我肯定信我姐姐，怎么可能信你？” 米姑姑被萧羽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米姑姑，你跟我说句实话。”顾辰笙这会终于忍受不住，转头盯着米姑姑问道：“我到底是不是顾辰笙？” “我姐都说了，我才是顾辰笙，你就是米姑姑的孙子，至于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萧羽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当下笑眯眯的说道：“要我说，说不定你爹就是被米姑姑给弄死的，不然怎么把你们带到鬼医门来呢？” “你闭嘴！”萧羽无心的一句话，好似戳痛了米姑姑的心事，但随即她就看着顾辰笙说道：“笙儿，你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这些，你就是顾辰笙，也是未来鬼医门的门主，明白了吗？” “他不可能成为鬼医门的门主。”顾瑾月打断了米姑姑的话，十分淡然地说道：“我只是想知道，当年你遇到我母亲的时候是不是就想到了利用她的身份，所以你把萧羽给扔到了后山，然后又带着你的女儿和孙子来到了这里，为什么是鬼医门？” “你们懂什么？”米姑姑好似被揭开了最后的伤疤，肩膀慢慢耷拉了下来，低声道：“当年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就是鬼医门的人，他说他会来娶我，可是却一去不复返，后来我被赶出了村子，好不容易才生下了素儿，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她拉扯大，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也遇到同样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因果循环是没有办法解释的。 就好像米姑姑一直在保护自己的女儿，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唯恐她受到一点伤害。 结果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遇到跟自己一样的事情。 看着苗素的肚子，她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毁天灭地。 “那个男人也是鬼医门的人。” 顾瑾月微微叹了口气，说到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米姑姑一门心思保护自己的女儿，结果没有想到最后还是变成了这般，自然是心里头会多了恨的。 “也是上天怜悯，竟然遇到了那位夫人，她抱着一个男婴长途跋涉的逃难，我问她去哪里，她说去鬼医门。”米姑姑微微舒了口气，好似陷入了回忆之中，“我听到鬼医门的那一刻就觉得特别恨，结果她竟然说鬼医门中有故人，你说，这不是上天给我的机会吗？” “你在鬼医门那么多年，杀了不少人，这其中是不是就有当初抛下你们的人？”萧羽听到米姑姑的话，忍不住开口问道：“可你们为何要害死琳荷的父亲？” …… 南宫灏的出现到底让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陡然一松。 皇后见到南宫灏的那一刻，也着实松了口气，其实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我们四人已经许久没有再见了。”南宫灏看着在场的三个人，淡淡的说道：“当年本王还小的时候，就觉得你们三人情分真好，那个时候本王十分羡慕，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却已经物是人非。” 南宫灏的话仿佛将另外三人拉回了多年以前，那个时候他们都尚且年少，彼此相护扶持鼓励，度过了极其难熬的一段时日。 说起来，顾正恩其实是后来才跟着皇上的，但是与皇上也是年少便结下了渊源，没有想到现在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王爷，我不可能放下仇恨。”顾正恩虽然念及了当年的事情，但是眸中并未曾有怀念，“除非他死，人死债了，那我自然会放下一切。” “杀了圣上，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么？”皇后忍不住开口道：“你总该替安和县主考虑考虑，诛杀九族的事情你也不怕连累她吗？” “皇后，我现在是鬼手，不是顾正恩。”顾正恩平静的说道：“我的身份早在多年以前就被皇上夺走了，我想这一点除了在场的几位，这天下就再无他人知晓了。” “就算你不杀皇上，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南宫灏看着顾正恩说道：“太后给皇上每日的膳食里下了毒，因为她无法容忍自己最在意的儿子变成如今这般，甚至受制于……皇后。” “呵……呵呵……”一直沉默不语的皇上突然笑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好似悲戚的说道：“先帝驾崩的时候曾对朕说，坐在龙椅上的人迟早会众叛亲离，朕是不相信的，可是朕现在才知道，原来这天下想让朕死的根本不是别人，正是朕最亲近的几个人！你们……你们到底为何要如此对朕？” 第284章 误会，一己私利 皇上到现在依旧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问题，或者说，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遇到什么事情就推脱给别人，怎么都是别人的错，他没错就对了。 “皇上。”皇后看着皇上许久，突然微微笑了起来，慢慢的走到皇上身边，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说道：“没事了，臣妾会一直陪着皇上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臣妾都会在皇上身边。” 顾正恩看了一眼皇后，终究叹了口气。 “顾大人，本王也知道皇上当年做的事情让你恨之入骨。”南宫灏看着顾正恩说道：“可是安和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而且也知道了萧羽才是她的弟弟，你难道真的要舍弃他们，然后只求一心报仇吗？” “她都知道了？”顾正恩有些意外地看着南宫灏，但随即便笑着低下头说道：“不错，我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很聪明，迟早都会猜出来的，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猜到的那么快，甚至还让你回来阻止我，王爷，我其实已经命不久矣，能在临死前看到他们都过的很好，这就足够了。” 南宫灏微微蹙眉，似乎有些意外顾正恩会这么说。 “给皇上吃的药都是我亲自试毒，而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解药的事情。”顾正恩十分淡然地说道：“只有自己跟他中了同样的毒，我才能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样的感觉，那样我才能在给他配合适的药，免得让他早死了。” 皇上动了动，却被皇后拉住了。 有些阴鹜地看了皇后一眼，皇上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那你现在特意来京城，是因为已经无药可解了吗？”南宫灏觉得自己没能帮顾瑾月完成这个任务，她说让自己来拦着顾正恩，却没有想到顾正恩早就有了死的打算。 “是。”顾正恩点点头说道：“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如果当初不是答应了内子一定要养大儿子，我早就随她去了，又怎么会苟活到现在呢？” 不得不说，顾正恩是个很痴情的人，但是这种痴情又让他在对待子女这件事上显得格外无情。 顾瑾月宁愿自己留在鬼医门，也要让自己回来拦着这件事的发生，可是顾正恩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 “顾大人又何尝不是个自私的人？”南宫灏知道自己现在在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当下沉声道：“既然本王劝不住顾大人，那本王也不多留了，告辞。” “南宫灏！”皇上看着南宫灏要走，突然上前一步叫住了他的名字，看着他问道：“如果朕先前没有去惹顾瑾月，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朕失望吗？” “皇上，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再去想那些假设是没有用的。”南宫灏回头，淡淡的说道：“之所以我不肯太过阻止顾大人，就是因为我如果想到这一点，说不定我会比他做的更狠，皇兄，你应该了解我的，不是吗？” 皇上退了几步，看着南宫灏大步离开的背影，突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顾正恩，你是不是特别想杀了朕？”皇上好似受到打击一般，径直走到顾正恩面前，看着他问道：“你若是真的恨朕的话，不如现在就杀了朕，怎么样？” 顾正恩有些意外地看着皇上，刚才明明怕死怕的要死，为何现在反而一心求死呢？ “皇上！”皇后忍不住去拉皇上，连声道：“你到底在做什么？皇上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天下百姓想一想，如今太子未立，若是皇上出了什么事，那么天下大乱的罪名岂不是就要跟着皇上生生世世吗？” “你不要说这些了，朕不想听。”皇上一把甩开了皇后，冷声道：“朕只想为自己活一次，顾正恩，你杀了朕，杀了朕啊！” 皇后一时不察，直接被皇上给甩到了地上，当下只觉得腹痛难忍。 “娘娘！”顾正恩虽然恨皇上，可是对皇后娘娘并没有什么仇恨，看到她疼的脸色煞白，顾不得理会皇上，立刻上前一步，一边替她搭脉一边问道：“娘娘你哪里痛？娘娘……皇后娘娘，你有身孕了？” “什么？”这下，不仅仅是刚才有些疯魔的皇上都冷静了下来，连皇后自己都不可置信地看着顾正恩，“你……你说什么？” “娘娘，你有身孕了。”顾正恩搭脉，蹙眉说道：“只是这会胎象不稳，怕是有损了的迹象。” “顾大人！”皇后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顾正恩的手臂，连声道：“顾大人，求求你帮帮本宫，本宫想要这个孩子，求求你保住这个孩子好不好？” “皇后娘娘，当年太医院就曾跟您说过，娘娘的身体不宜有孕。”顾正恩看到皇后如此激动，忍不住劝说道：“若是娘娘执意如此，到时候生产之时怕是有生命危险。” “我不怕！”皇后的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柔声开口道：“只要这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地生下来，就算要我的命，我也是愿意的，顾大人，求求你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皇后！”皇上好似刚刚被惊醒，突然几步跑到了皇后身边，一把抱起她沉声道：“朕不许你要这个孩子。” “皇上！”皇后一听，顿时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颤声道：“皇上难道不知，我盼着这个孩子多少年了吗？如今我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皇上难道连这点愿望都不允许臣妾自己做主吗？” “娘娘，其实我……”顾正恩站在后头，欲言又止地开口道：“这个孩子，娘娘留着也没有用，还不如趁早舍弃。” “为什么……”皇后希冀的目光黯淡了下去，好似不可置信的问道：“顾大人，你是在说笑吗？为什么我有了孩子不能留着他？这是我和皇上的骨血，就算是死，我也要保住他的！” “娘娘，这孩子是皇上中毒以后才有的。”顾正恩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问道：“难道娘娘想要个死胎吗？” …… “琳荷的父亲发现了我的秘密。”米姑姑沉声道：“我进了鬼医门以后，发现苗素的父亲已经离开了鬼医门，但是伤害苗素的那个男人还在，而且深得琳荷父亲的信任，苗素因为太过伤心，忘记了以前的一切，所以自然不知道那个男人与她的关系，但是那个男人知道，我不可能让他活着，所以找机会直接弄死了他。” “人命对你来说，可能根本不重要。”顾瑾月叹了口气，终究慢慢的开口道：“你可曾问过苗素是否恨他，又可曾问过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误会？” “能有什么误会？”米姑姑直接打断了顾瑾月的话，冷声道：“说到底，那个人就是抛弃了苗素，如果真的喜欢，那根本就不该这么做！那么长的时间，他根本就没有去找过苗素，凭什么说他对苗素有感情？” “不是的！”琳荷听到米姑姑的话，立刻摇头说道：“我知道米姑姑说的是王叔，王叔回来的时候就跟父亲说要娶一个姑娘，父亲本来已经同意他离开，结果没有想到第二天鬼医门的仇家找上门来，王叔在那个时候受了重伤，断了手臂，养了足足半年多，他觉得自己配不上那个姑娘，所以迟迟不敢再去见她，父亲劝说好久，他才决心去见，结果发现你们已经不在那里了，米姑姑，你真的误会王叔了！” 琳荷完全没有想到王叔当初的死竟然跟米姑姑有关，她一直以为王叔当初真的是意外身亡。 “你胡说！”米姑姑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做错了，当下顿时吼道：“我不相信，你说的这些都是假的，根本就是为了你的私心，你想让我以为自己做错了，可是我没有做错！” “米姑姑！”琳荷有些无奈的说道：“当初你进鬼医门的时候，王叔刚刚才折返，他还在跟父亲说要暂时离开鬼医门一段时日去找你们，那个时候我年纪虽小可是记得清楚，可是有日王叔突然就说自己找到了他要找的姑娘，而且特别开心的跟父亲说以后要好好照顾她，只是父亲当初不让我听，所以我并不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发现的……” “这不可能！”米姑姑立刻反驳道：“你只是想让我觉得后悔而已，你根本就……” “她是不是胡说，其实你心里头很明白。”顾瑾月这一次打断了米姑姑的话，冷声道：“米姑姑，你以为苗素的男人会像你的男人那样丢下她不闻不问，却根本就没有给别人解释的机会，而现在看来，后来琳荷的父亲之所以会照顾苗素和你们，完全是因为琳荷所说的，王叔告诉了她父亲你们是谁。” 米姑姑哑口无言。 往日琳荷的父亲对他们多加照拂的场景一幕幕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就好像那个时候门主的确是在那个男人死了以后就找到了她们，然后寻了借口带她们到了这里…… 难道说，真的是她做错了？ “因为你自己的遭遇，你便一意孤行，甚至都不给他们一个解开误会的机会。”顾瑾月看着米姑姑，有些冷然地问道：“米姑姑，你当真是为了苗素和你的孙儿好吗？其实，你不过是在满足你自己的一己私利不是吗？” 第285章 中计，在所不惜 “我到底是谁。”一直沉默不语的顾辰笙在这一刻终于开了口，看着米姑姑问道：“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笙儿，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米姑姑看到顾辰笙这般，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连声道：“你相信我，从始至终我都是想要保护你的，你最不应该怀疑的人就是我不是吗？” “我现在，只想知道我是谁。”顾辰笙并没有甩开米姑姑的手，只是淡淡的说道：“他们说的你没有否认，那就是说我的确是你的外孙，你告诉我，我本来叫什么？” “米昇。”米姑姑看着顾辰笙，低声道：“当初你出生的时候，我就给你起了名字，叫米昇，可是你母亲不同意，你母亲说你应该随着你父亲的姓氏，可是那个男人……我没有同意，所以最后给你定了名字叫米昇，后来你母亲失去了关于那个男人的记忆，我便让你们替换了那位夫人和孩子的身份……” 米姑姑其实在这一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琳荷说那个男人从未抛弃过苗素母子，只是她误会了而已。 可是那么久的时间，她从未见过那个男人，又怎么知道她到底说的是真还是假？ 但是她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日自己当年丢弃的那个孩子不仅活了下来，还站在她面前跟她说自己当年一切都是错的。 “这么说，我的确不是安和县主的弟弟。”米昇微微舒了口气，转头看向顾瑾月说道：“安和县主，很抱歉给你惹出来这么多的麻烦，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以为你是我的姐姐，所以我有很多不好的想法，想要将你留在身边，想让你跟我们一起生活，给你带来很多困扰，抱歉。” “你肯接受你的身份。”顾瑾月着实有些意外，因为在她的印象中，米昇这个人其实是有点固执而且十分偏激的，如今突然如此冷静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倒是让她非常奇怪，“你不怪米姑姑？” “不怪。”米昇微微一笑，拍了拍米姑姑的手说道：“外祖母也是为了保护我和母亲，所以才会做出这么多的傻事，只是当初外祖母杀了那么多人，还有琳荷……” 米昇看着琳荷，好似十分难过地说道：“琳荷，关于你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你想报仇，现在就杀了我，我替外祖母偿还这一切，好吗？” 琳荷眼眶通红，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琳荷。”萧羽蹙眉，看着琳荷说道：“杀人偿命，你父亲的仇你自己决定，若是你选择报仇，也没人会怪你。” 说起来，萧羽总感觉这个苗昇怪怪的，如果他真的歇斯底里，说不定琳荷肯定会找他报仇的，但是现在他这般做，倒是让琳荷为难，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也不都是假的。 “琳荷，琳荷，都是我的错！”米姑姑一听米昇的话，立刻挡在他身前说道：“你父亲是我害死的，跟昇儿没有关系的，你要报仇的话找我，不要恨昇儿！” “外祖母！”米昇听到米姑姑的话，好似十分哀伤地说道：“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琳荷就算不原谅我们那也是应当，我替外祖母受过，这本也是孙儿该做的……” “不是！不是！”米姑姑哭得不能自已。 她后悔了。 早知道有一日会让自己的孙儿这般，她绝对不会做出当初那样的选择来，为什么天意如此弄人？ “罢了。”琳荷看着祖孙二人，终究是微微叹了口气，转过头说道：“你们走吧，当年的事情就此作罢，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否则的话，下次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琳荷……”米昇有些哀伤的看着琳荷，而米姑姑从激烈的情绪中反应过来，当下立刻拉着米昇往后退，警惕地看着顾瑾月和萧羽，好像唯恐他们会反悔一般。 “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顾瑾月看这米姑姑拉着米昇离开，这才转头看向琳荷，低声问道：“你不觉得米昇那个情绪有些奇怪吗？他可不是那么冷静理智的人。” 依着顾瑾月这段时日对米昇的了解，此人非常情绪化，而且很容易就被激怒，突然知道自己身世，结果竟然会这般反应，对于顾瑾月来说不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他知道自己今日处在危险之中，所以才会那么冷静，那不是真正的米昇。”琳荷站在原地，任凭夜风吹乱了她的头发，让人看不清楚她的神色，“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小错。” 只有小错看着自己的眼神才会那么哀伤。 其实琳荷有的时候也很迷茫，因为与她相爱的那个人是小错，每次小错离开的时候，米昇都会什么都忘记了，只留她一个人在原地，那种感觉真的太难过了。 她知道小错也是真心爱她，可是有些事情他们都做不到真正的舍弃。 就像小错，当初自己问过他，可不可以替代米昇永远的留下，他便沉默不语。 不管是琳荷还是小错，他们都很清楚，如果米昇治好了，那么真正留下的只会是米昇，而不是小错。 相忘于陌路，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这是病，若是不治，以后怕是会……”顾瑾月叹了口气，拍了拍琳荷，索性岔开话题说道：“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我们自然不会拦着你，只是这洞穴你能进去吗？” “能。”琳荷点点头，收回自己的心神，看了看洞穴说道：“进入这里面有另外一条路，小姐你跟我来。” “姐！”萧羽绝对是那种特别会顺杆爬的人，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立刻就跟在顾瑾月身后笑着说道：“以后是不是我就叫顾辰笙了？不是叫萧羽？” “我觉得你叫萧羽挺好的。”顾瑾月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你回到京城，就知道那个顾家还真是不回更好。” “行，姐姐怎么说，我怎么做。”萧羽立刻乖巧的应声，“以后姐姐还叫我萧羽。” 顾瑾月回头看了萧羽一眼，心里头有些奇怪。 “你还是跟之前一样就行了，就算你不乖巧，我也没办法否认你是我弟弟。”顾瑾月白了萧羽一眼，好似猜到了他心中所想，“而且以后你就留在鬼医门，咱们俩见面的机会也很少，别跟我装……” “不是吧，你没打算带我回京城？”萧羽顿时不满地说道：“姐姐这样可就不对了，我不想留在鬼医门，也不想做什么堂主，我们是姐弟哎，怎么能分隔两地？” “你走了，鬼医门怎么办？”顾瑾月停住脚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当下立刻蹙眉说道：“糟了，咱们被那二人给骗了，快点回去！” 琳荷和萧羽还没反应过来，顾瑾月已经开始往山下跑，结果三人跑到半山腰的时候就看到鬼医门火光冲天。 “他们竟然故意触发了机关？”萧羽顿时气的怒声道：“现在这个时辰基本上都睡下了，他们就这样枉造杀孽？” …… 死胎。 皇后听到顾正恩的话，不禁愣在了原地。 “这不可能！”皇上一把抱住皇后，连声道：“皇后，不要怕，朕这就宣太医来给你诊治，你不要相信他的话，他就是恨朕，所以才想害死咱们的孩子，朕这就宣……” “不必了。”皇后微微闭上了眼睛，随后缓缓睁开，低声道：“不必了，皇上，扶我回去吧，好不好？” 皇上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皇后这万念俱灰的样子突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是应道，“好，朕扶你回去。” 顾正恩上前一步，却被南宫灏拦了下来，两个人就这样看着皇上扶着皇后一步步离开了御书房。 “你想要报仇，前提是你不要亮出你的身份。”南宫灏眉宇间多了几分忧虑，“若是皇后无事，皇上自然不会深究今日的事情，若是皇后……你要知道，你可以随时离开，但是月儿不行，你这是在陷她于危险之中。” “我与皇上现在可是一体同命，若是我死了，他便是了。”顾正恩十分淡然地说道：“若是他真的对付安和县主，那我便自尽身亡，到时候皇上驾崩，安和县主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想的太简单了。”南宫灏看了顾正恩一眼，摇摇头说道：“本王其实并不明白，若是你真的想要报仇，为何不等他就要死了以后再做打算，非要现在来告诉他一切？” “因为我已经时日无多。”顾正恩看着南宫灏说道：“我知道你担心安和县主，可是你应该明白，你是王爷，不能因为一个女子便毁掉自己的大业，你明明可以成为帝皇的，若是你左上那个位置，本应该……” “这世上没有什么本应该，月儿是你的女儿，他担心你所以让我快马加鞭的赶来，可是你口口声声只是安和县主，完全没有任何亲近之意，若是她知晓，怕是又要难过几分。”南宫灏冷声开口问道：“难道在你们眼里，如果可以报仇，是不是即便搭上子女的性命那也是在所不惜？” 第286章 等待，迟来错过 “王爷，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顾正恩蹙眉，似乎对南宫灏变成这般非常不解，甚至有些愤怒。 “你应该知道，这些年很多人都是希望王爷能够成为皇上的！” “王爷以前不也是四处奔波，为了百姓，为了东炎，可为什么遇到安和县主以后，就变成了现在这般？” “难道说王爷以后都不愿意再去保护百姓和东炎了吗？” 顾正恩的质问并没能得到南宫灏的回答。 南宫灏只是径直往御书房外走，似乎根本没有理会顾正恩的打算。 “王爷！”顾正恩突然大声喊道：“如果王爷是因为安和县主变成这般，那我就不惜毁掉安和县主！” 南宫灏的脚步微微一顿，心里头突然有些庆幸。 他庆幸今日站在这里的是自己，而不是顾瑾月，因为如果顾瑾月听到顾正恩这番话，心里头该有多么伤心？ 假的顾正恩对她没有什么疼惜之情，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真正的父亲，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势竟然可以随时就牺牲她的性命，这对于顾瑾月来说，该是何其残忍？ “王爷应该知道，那孩子我藏得很好。”顾正恩以为南宫灏是被自己的话拦住了，当下连声说道：“一个女儿家，只要能死得其所，那就是她最大的价值。” “你以为你把萧羽藏得很好么？”南宫灏终于开了口，只是那声音中带着杀意，“若是你敢动月儿一根汗毛，我便让你最在意的人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顾正恩，别试图挑战本王的底线，本王……从来都不是皇兄。” 下一刻，一把匕首已经瞬间没入了顾正恩的肩膀。 “唔……”顾正恩顿时捂着肩膀后退了一步，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灏。 “这一次，你起了害月儿的心思，本王便给你一个警告。”南宫灏冷冷的开口道：“若是下一次再让本王知道你对月儿动手，那本王就要你的命！” 说罢，南宫灏已经大步离开。 顾正恩的鲜血顺着手指缝留了下来，迟迟没有回过神。 南宫灏怎么可以变成这样子？ 一定是因为顾瑾月！ 这样怎么可以！ 南宫灏是他最看好的皇帝之选，怎么可以为了儿女情长而变得像现在这般有什么软肋的存在？ 像南宫灏这样的人就应该冷情冷性的度过一生，然后才能成就霸业！ 想到这里，顾正恩缓缓低下头，他不可以让顾瑾月毁了他多年的谋划，哪怕是自己的女儿也不行！ …… “皇上。”另一边，已经被皇上送回宫里的皇后躺在床上，手覆在小腹上，低声道：“臣妾一直都希望有一个皇上的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皇上和臣妾的，那就好。” “朕知道。”皇上坐在皇后旁边，握着她的手，低声道：“你不要想那么多，孩子以后还会有的，朕和皇后都还年轻，以后皇后想生几个孩子都好，朕都陪着你，如何？” “皇上，你还记得咱们在冷宫的时候吗？”皇后听到皇上的话，倒是低低的笑了起来，“臣妾记得特别清楚，那一年过年的时候，宫里头好生热闹，臣妾从御膳房偷了一个猪肘子回来，当时皇上说，如果以后能天天吃上猪肘子，那就是让皇上做神仙也不换。” “朕记得。”皇上的眸光也柔和了几分，轻声道：“那是朕吃过的最好吃的猪肘子，后来不管御膳房做多少，朕觉得都没有当年的味道了，皇后，朕亏欠你良多，所以你要好好陪着朕，一点点问朕要回来，好不好？” “皇上，其实臣妾也后悔过。”许是因为孩子的事情，皇后也不似以往那般谨慎，反而慢慢的摩挲着皇上的手，哑着嗓子说道：“那个时候只有臣妾和皇上，可是后来皇上后宫地妃嫔越来越多，倒是都快把臣妾忘在脑后去了，那个时候臣妾真的有些后悔了，觉得如果不做皇后就好了。” “傻不傻？”皇上大概是把这辈子的温柔都给了皇后，此刻的他轻轻的捋顺着皇后的发，认真的说道：“不管朕在后宫有多少女人，那些都不过是平衡各方的手段而已，朕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而已。” 皇后低低的笑了起来，却没有说话，眸中也没有了什么情绪的起伏。 说起来，皇后已经不记得自己用这样的话去安慰自己多少年了。 可是时间久了，没有哪个女人能接受自己男人的身边有那么多女人吧？ 哪怕他始终都在说心里只有自己，她的心也会一点点冷掉，她的感情也会一点点消失掉，就如同现在这般，再无波澜。 “你不相信朕。”皇上好似察觉到了皇后的情绪，有些恼怒地问道：“皇后，你以前最相信的就是朕说的话，如今连你也不相信朕的话，朕以后还能跟谁说说话？” “皇上，臣妾今日真的乏了。”皇后似乎也不想在解释什么了，低声道：“明日请太医过来送汤药，既然不能留着，那边早点舍弃吧……” “你相信顾正恩说的那些？”皇上顿时起身，沉声道：“朕不相信，朕的儿子现在还好好的在你的肚子里，顾正恩是在报复朕，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为什么要相信他？” “皇上，他给你下了毒。”皇后看着皇上，轻声道：“顾正恩既然来了，肯定是也没有打算离开，他在逼着皇上让位，皇上觉得该如何做？” “他就算杀了朕又如何？”皇上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他给朕下了毒，朕也不担心，不管如何，朕都不会让他如愿，他想要让云王成为皇上，但是朕偏要立老六为太子，若是哪一日他威胁朕，朕直接就退位让给老六！皇后，你等着朕，朕答应你的事情，必然都会做到！” 皇后看着皇上大步离开的背影，眼泪突然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她等了。 等了很多很多年。 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 为什么男人都是这样呢？ 明明在眼前的时候不珍惜，给过的承诺也不肯兑现，等到失去地失去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也不知道到底多久，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才能明白。 “刘嬷嬷。”皇后微微坐起身，随后慢慢的走到了铜镜前，唤了刘嬷嬷过来，轻声道：“替本宫梳妆，本宫想去见见静妃。” …… 鬼医门陷入大火之中，顾瑾月和萧羽还有琳荷带着人去救火的时候，这才发现那三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就说，这人不能太善良。”萧羽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微微喘着粗气说道：“方才如果不是信了他们，直接当场斩杀，也就没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事到如今，说这些都没有什么意义了。”顾瑾月摆摆手，有些无奈的说道：“赶紧派人盘点下损失了多少东西，鬼医门里那么多珍惜草药，若是毁了，那才是让人心疼。” “小姐，对不起。”等到萧羽应了离开，琳荷才抹了一把眼泪说道：“方才小姐如果不是给我机会让我做决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这场大火不仅毁了不少珍稀草药，还死伤不少人，琳荷心里头愧疚无比。 “这不怪你。”顾瑾月蹲在她旁边，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也低估了他们，本以为他们住了那么久的地方，多多少少的得有些感情在的，结果没有想到人家根本毫不留恋，当真是让我惊叹。” 顾瑾月此刻还不知道因为南宫灏的问题，她那位亲生父亲已经对她起了杀意，所以她现在也只感慨一下，等到她回了京城被亲生父亲接二连三加害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对人性到底低估了多少。 “小姐，我去追他们！”琳荷猛然起身，冷声道：“我把他们带回来让门主处置！” “你们现在的门主是谁？”顾瑾月听到琳荷的话，忍不住有些无奈的笑道：“就算赶鸭子上架让萧羽成为门主，那也得让他有这个机会，如今他们这么做，其实也不是全无好处。” 萧羽表现出来的冷静与办事周全在这件事上倒是体现的淋漓尽致，想必回头就算他做了门主，那些人也不会太过反对。 “那……那咱们就让他们这么走？”琳荷自然也明白顾瑾月的意思，当下再次重新蹲了下来，气呼呼地说道：“我真是看错了人，日后他们若是在被我碰到，我必然不会心慈手软！” “你错了，你下次再碰到他们的时候，小错依旧会出来安抚你。”顾瑾月其实看的比谁都明白，当下转头看着琳荷问道：“你可能舍得对米昇下手，可是你舍得动小错吗？说白了，米昇怕是早就知道你的软肋在哪里，否则的话又怎么会在那个时候让小错出来跟你说话？” “小姐的意思是……”琳荷好似有些意外地问道：“其实这么多年，米昇一直都知道我与小错之间的感情，只是他从来都装作不知道而已吗？” 第287章 秘密，惹来记恨 “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的。”顾瑾月点点头说道：“你想想，为了避免露出马脚，米昇和小错之间必然有交流的方式，而且现在来看，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让人怀疑的地方，这就说明，咱们的猜测是对的。” “如果，如果小错隐瞒了我们的事情呢？”饶是到了现在，琳荷也不愿意相信小错有事情瞒着她。 “琳荷，小错的初衷也许是好的。”顾瑾月看着琳荷说道：“你想一想，小错当初也许是担心你喜欢他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些感情，为了避免米昇误会什么，所以特地将这件事告诉了他，然而，小错很显然是低估了米昇的单纯，或者说，从一开始，米昇就不是多么单纯的人。” 顾瑾月现在想想，米昇的确是个特别自私的人。 明知道自己已经得了病，却不肯好好医治，但凡遇到难解决，难做决定的事情就会把小错推出来当筏子，然后他一直都是单纯无害的样子，所有的锅都是小错来背。 “竟然是这样吗？”琳荷听完顾瑾月说的这些，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可能也一直想错了，喃喃自语道：“难怪之前有几次米昇一直追问我为什么留在他身边，是不是喜欢他，当时我怕他多想，所以告诉他我很喜欢他，但是那几次之后小错都会消失很久很久，出来的时候也会问我如果他消失了，我会不会过得很好……” “所以，其实小错是想要米昇治好病的。”顾瑾月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但是米昇才是那个不愿意治好的人。” 顾瑾月突然觉得米昇其实挺纠结的。 不管是他还是小错，其实说到底都是一个人，可是因为琳荷的出现，小错慢慢有了自己的想法，而米昇害怕小错会因为琳荷有了抢走身体的想法，所以他才会故意试探。 琳荷说喜欢他的事情肯定他也告诉了小错，让小错误会消失，这样他才能确定自己还掌控着身体。 “这么多年，他也不觉得累。”琳荷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也是我自己的问题，喜欢上自己杀父仇人的孩子，还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一切，却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反倒是成了人家利用的人……” “别想得那么悲观，小错对你应该是真心的。”顾瑾月拍了拍琳荷的肩膀，起身说道：“你既然能进去那个洞穴之中，应该知道里面放着的是什么，有没有帛书？” “我没有进去过。”琳荷摇摇头说道：“之前父亲也不让我进去，说那里面是最好不要知道的秘密，我从小就被这么告诉，所以一直也没有想过里面到底是什么。” “真是个乖孩子。”顾瑾月听到琳荷这么说，不禁有些好笑地摸了摸她的头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里面也有你想要知道的秘密呢？” “我？”琳荷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的问道：“父亲说那里面是留在鬼医门的那些人的过往，也是他们不愿意宣之于口的秘密，小姐说那里面会不会有父亲不愿意说出口的秘密？” “不如去看看？”顾瑾月看着琳荷说道：“左右火已经灭了，这里有萧羽安排，咱们两个人去查一查当年那些过往到底是怎么回事，如何？” …… 张云初带着人耽搁了十多日之后终于处理好了手里的事情，随后再次快马加鞭的往鬼医门的方向而去。 “小将军，其实咱们已经收到了县主的信笺，为何还要过去？”张莉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只要县主安然无恙，咱们不就能尽快回去了吗？” “我得亲眼看到安和没事。”张云初在其他人面前一只都是称呼顾瑾月为安和，当下喝了口水才说道：“这个人就算遇到事情，有的时候也不愿意说，所以我得去瞧瞧。” “小将军应该知道，如果咱们在外头耽搁的时间越久，咱们擅自离京的事情就有可能被发现。”张莉有些担心地说道：“而且还会连累九公主。”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张云初摆摆手，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出来就是为了确定顾瑾月的安全，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见到顾瑾月才行。 “云初姑娘。”就在一行人停在路旁休息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她们的面前，随后一个女子掀开了的车帘，看着张云初说道：“好久不见了。” 张云初抬眸，忍不住心头一跳，随后蹙眉说道：“姑娘认错人了。” “认错人？”对方听到张云初这么说，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声问道：“齐允图就是看上了这么个没胆量的姑娘吗？我还以为张家的人都是敢作敢当，没有想到张老将军竟然教出来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放肆……”张云初拦住了身后要动手的几个人，冷冷的开口道：“不知道姑娘在说什么，我还是说姑娘认错人了，若是无事，我们还要赶路，告辞。” 说罢，张云初就带着人翻身上马准备离开。 结果，对方直接将马车横在了他们前面，那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下了马车。 “云初姑娘，我只是想和你叙叙旧，你为何这么不喜欢我呢？”那姑娘看着张云初，似笑非笑地问道：“难不成你以为避开我就能让齐允图对你爱的死去活来？若是这消息传到京城去，你觉得六皇子会怎么想？” “陈瑜，我对你们三王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张云初冷声道：“你们蛮人的事情与我们张家也没有任何关系，若是你真的想要嫁给齐允图，那不如光明正大的去找人，如此拦住我们的去路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倒是终于承认你是张云初了？”叫陈瑜的姑娘笑了起来，看着张云初说道：“我记得当年我随着父王入京的时候，你我也不过六七岁的年纪，这么多年未见，怎么瞧着你一点也不欢迎老朋友呢？” “陈瑜，我的记性一向不错，当年你污蔑我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张云初对于这个当年故意污蔑自己结果差点引起两国纷争的女人一点好感都没有，当下冷声道：“麻烦你尽快让开，我们还要赶路。” “我先前一直都在想，你那么容易相信别人，这么多年会不会有所改变呢？”陈瑜笑眯眯的问道：“你那么聪明应该能看出齐允图对你有意，可是你知不知道他其实对你也是另有所图呢？” …… 皇后到了静妃宫里的时候，静妃并未梳妆，而是一身素衣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娘娘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要事？”静妃本来已经睡下了，结果听到人通传皇后娘娘到了，这才连忙起身稍微收拾了下就出来了，“听说皇上……” “静妃。”皇后摆摆手打断了静妃的话，垂下眼眸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本宫与静妃有话要说。” “都下去吧！”静妃见皇后这般，挥挥手也示意自己宫里头的人离开。 “我怀孕了。”等到寝殿里只剩下皇后和静妃二人，皇后才开口说道：“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知道。”静妃最开始有些惊讶，但随即十分欣喜地说道：“娘娘大喜。” “可惜，是个死胎。”皇后看着静妃说道：“皇上中了毒，我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已经死了。” “娘娘。”静妃没有想到皇后竟然会这么说，起身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说道：“这孩子可能与娘娘没有缘分，娘娘不必太过难过，娘娘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静妃，谢谢你。”皇后握紧静妃的手，低声道：“这么多年，只有你始终都护着我，所以当初我才放心把孩子交给你，你把……你把他养的很好。” 原来，六皇子南宫俊宇竟然是皇后的儿子！ 只是这些年，静妃和皇后瞒过了宫里头的所有人，甚至包括皇上和太后。 “娘娘，我们都是这宫里头的人，不必说这么多。”静妃摇摇头，认真的说道：“是小六这孩子争气，这些年我将他放到外面去也一直担惊受怕，唯恐他受了伤会让娘娘觉得我未曾善待他……” “你不必说这些，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又怎么会不知？”皇后轻声道：“这宫里头，我只信你，可是皇上的身体已经不行了，而且顾正恩回来了。” “他回来做什么？”静妃听到皇后的话，忍不住蹙眉说道：“他来威胁皇上？” “你看，我就知道你聪慧。”皇后叹了口气，看着静妃问道：“我先前在御书房闹了一场，拿了这孩子说事才抹平了今日的事情，可我瞧着云王对顾正恩也是十分抵触，我怕他会挑拨皇上和云王的关系……” “这件事说起来也只能怪皇上。”静妃有些无奈，可是也忍不住拍了拍皇后的手，低声道：“在顾正恩心里头，云王才是帝皇最佳人选，若是这个时候让小六成为太子，会不会惹来他的记恨？” 第288章 情分，不管不顾 “顾正恩认为云王适合做皇帝，那也得看云王是不是愿意不是吗？”皇后摇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俊宇现在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另外你要提醒他小心南宫俊杰，他迟早会从封地回京的，而且皇上现在……皇上现在的记性越来越差了，迟早都是问题。” “如果知道皇上有了这个问题，为什么咱们不想办法替皇上解毒？”静妃有些不解的看着皇后，低声问道：“姐姐，这么多年你一直为皇上谋划，为什么现在到了这个时候反而不想做这些了？” “静妃，我累了。”皇后叹了口气，慢慢松开静妃的手，垂下眼眸说道：“这么多年在后宫里跟这个斗，跟那个斗，你我二人明明关系亲近，却不敢在明面上来往，始终一明一暗，就为了护着这两个孩子，你瞧着元家那些人……我才不过被禁足几日，他们便想要送元家女进来，只是现在想法落空了而已。” “那些人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如此，娘娘莫要放在心上才是。”静妃觉得今日皇后十分反常，自她进宫之后没多久，她和皇后便达成了约定，这么多年下来，她们两个人一直都甚少接触，可是皇后今日连夜过来，明日势必她还要想办法把这件事给抹过去才行。 “我就任性这么一次。”皇后看着静妃，好像猜到了她的想法，微微笑着说道：“若是哪一日我不在这了，我便让皇上立你为后，到时候你护着那两个孩子，我也放心。” “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静妃听到皇后这么说，心里头愈发不安，连声道：“娘娘可知道，最近俊宇的情绪也受到了影响，他不想做皇帝，也不想做太子，我劝了好久，又说了些不该说的话，他才又安下心来，我总觉得若是安和县主再不回来，怕是他还会生出其他的想法来。” “那个孩子，在外头自在惯了，想想怎么可能喜欢被困在这样的地方呢？”皇后倒是并不意外南宫俊宇的反应，当下笑着摇摇头说道：“倒是我一直以来都觉得你照拂他照拂的很好，所以甚少过问他的意思，若是日后他有什么怨怼，你便告诉他真相，让他来恨我便是。” “娘娘！”静妃不知道皇后到底是怎么了，有些担心地说道：“我与娘娘相识多年，有什么事情不能摊开来说？娘娘莫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成？” “我能瞒着你什么？”皇后拍了拍静妃的手臂，轻声道：“我只是因为腹中的孩子突然有些感伤，这么多年你只有小九一个，而我只有小六一个，哪怕你我二人合力才保住了他们，如今有了身孕，在我知道是死胎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难过，静妃，你说如果当初我没有跟着皇上，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如果当初自己随便服侍一个主子，说不定到了年纪就会被放出宫了。 也许等她出了宫，靠着那些年的俸银和赏赐，可以开个铺面亦或者买几亩良田，在寻个知冷知热的男人，共同度过一生，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可是当初谁让她瞧着那位就心软了呢？ “娘娘这话是从何说起？”静妃叹了口气，安慰道：“人各有命，娘娘当初做小宫女的时候也没有想着是为了今日成为皇后不是吗？” “你说的是，可是元家这些年仗着那点情分不断的消耗，我瞧着愈发让人不喜了。”皇后若有所思的说道：“静妃，你且放心，就算我真的撒手不管这些事了，我也会先解决掉元家，免得日后给你惹麻烦。” “娘娘以后万万不可说这样的话，我心里头听着难过。”静妃看着皇后，认真的说道：“那一年我进宫的时候，以为在这宫里头只能靠着自己一步步走出来，是娘娘拉着我一起的，若是娘娘现在丢下我，我也不愿意去收拾那些人的，娘娘还是不要想指望我了，知道吗？” “你这般说，我便这般信了。”皇后知道静妃是故意在安抚她，当下点着头说道：“有些事情你就算不说我也不会放在心上的，只是明日我必然要找太医来把这孩子丢了，所以我这心里头难过得紧……” 说着这话，皇后忍不住便落了泪。 静妃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皇后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听着她抽噎，只是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什么都没有说。 “娘娘你还记得当年我怀着那个孩子的时候吗？”静妃等到皇后的情绪平静了几分，这才低声道：“在娘娘有小六之前，我不是也有了个孩子，结果不小心被淳贵人给害了，那一次若不是姐姐开导我，想来我也是想不开的。” 失子之痛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好似凌迟一般。 那个时候的静妃总是成宿成宿的做恶梦，如果不是皇后日日偷偷来陪着她，兴许她是没办法度过那些时日的。 “那是你想得明白，我只是劝一劝而已。”皇后听到静妃的话，抹去了眼泪低声道：“这宫里头，能活下来的孩子都是命大的。” “是啊，可是那个时候如果没有皇后娘娘，我可能不会像现在这么平静的提起，我会恨，也许会自己去报仇。”静妃感慨地说道：“娘娘护着我那么多年，什么都不肯让我沾手，哪怕是当初害了我的人，也是娘娘替我解决掉的，若是没有娘娘，那以后这些事我都要自己来，娘娘舍得吗？” 说起来，皇后娘娘一直十分疼爱静妃，也是真正拿着她当做自己妹妹一般看待，所以不敢发生什么事情，皇后总会宁愿自己出手，也不肯让静妃多沾染一分一毫。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静妃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让皇后明白，如果没有皇后，那么静妃也许就是下一个她。 “你总是有办法让我撑下去。”皇后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我只是心里头一时没能过得去，所以总觉得还不如就这么走了，若是能什么都不管不顾，大抵是轻松的吧？” …… 顾瑾月和琳荷悄无声息的跑到了后山的洞穴之中。 越往深处走，气温好像越低。 “这里是天然形成的，以前我问过父亲，父亲说鬼医门的第一任门主当时就是看中了这里才会在这里建立了鬼医门。”琳荷边走便对顾瑾月解释道：“可是后来这位门主死在了外面，到现在也没能找到尸骨。” “那为什么要说是鬼医门所有人的秘密都在这里？”顾瑾月有些不解的问道：“而且他们的秘密都是谁送进来呢？” “阿怪送进来。”琳荷低声道：“就是先前小姐看到的那个阿怪，它以前没有那么大，后来每一代都会选出一个养蛊之人来喂养它，所以它就越来越胖了……” “行吧！”顾瑾月觉得这些鬼医门的人也真是有意思地紧，养出来那么个东西，到底是对付外人还是对付自己的呢？ “因为鬼医门里草药最不缺，所以阿怪什么都吃，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百毒之体。”琳荷又说道：“后来它就开始慢慢变得嗜睡，再然后有些感觉就开始退化，我一直担心它最后会变得什么都不是。” “你这样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顾瑾月觉得那个阿怪简直就是个很多蛊融合而成的，瞧着以后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不过，琳荷对它好像很在意，所以顾瑾月决定尽量少评价下阿怪。 此时的顾瑾月还不知道，就是她觉得有些奇怪的阿怪，在她差点死掉的时候救了她一命，不过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但是阿怪很听话。”琳荷想了想，转头看着顾瑾月问道：“小姐，等到咱们回京城，我能带着阿怪吗？” “嗯……”顾瑾月考虑了一下，若有所思的问道：“它好像都能腐蚀匕首，那坐马车是不是也会腐蚀马车？” “不是的，阿怪可以控制自己的，只有它的舌头有腐蚀的能力。”琳荷立刻解释道：“它平时很无害。” “那就好。”顾瑾月听到琳荷这么说，当下点点头说道：“到时候你带着它在后院住下便是，平日里我不让人过去，以免惊扰它，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你要是带走了它，那以后这后山怎么办？” “等到咱们今日看过里面的东西，到时候让新门主寻人看守便是。”琳荷耸耸肩说道：“阿怪在这里呆了那么久，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里，若是我走了，以后怕是都没人能进来了，它不听别人的。” “嗯，好。”顾瑾月知道琳荷在意什么，所以也没有阻止，两个人走到一个石门前，琳荷找了半晌才找到机关，随着石门打开，顾瑾月这才发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地方？”顾瑾月四下环视一番，目光落在一个水晶棺上，走上前看到里面的人，顿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个是……皇后娘娘？” 第289章 知晓，无奇不有 琳荷没有见过皇后娘娘，所以她也不知道顾瑾月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躺在里面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仅仅像皇后娘娘而已。 “这个人就是当年鬼手师父送进来的。”琳荷知道这段过往，所以有些迟疑的看向顾瑾月说道：“她……如果你之前猜测的都是真的，那说不定这个人就是你娘亲……” “这怎么可能？”顾瑾月听到琳荷这么说，一时间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开口道：“我见过皇后娘娘，她现在好好的在宫里头，说不定这个人只是长得像而已，所以我才一时之间误会了，不过鬼手都活着，说不定我娘亲也活着呢？” 不错，事到如今，哪怕听过米姑姑说的那些话，顾瑾月还是在心底希望自己的母亲依旧活着。 虽然她很清楚，那可能不过就是个奢望而已。 “小姐，你来看这里。”琳荷并未直接回答顾瑾月的话，只是站在一旁朝着她招招手，指着石台上的一本帛书说道：“这是不是小姐要找的东西？” “嗯？”顾瑾月的目光从那女人的身上收了回来，看到那帛书的时候有些惊喜，当下几步走了过去，仔细看了看才说道：“正是这一本，果然在这里。” “那咱们拿回去吧？”琳荷刚要伸手去拿，却被顾瑾月阻止了，于是有些意外地问道：“小姐，东西都在这里了，为什么不拿？” “这个帛书里面有很多古方，而且还有不少是禁术，你觉得可能会这么大大方方的摆在这里，如果进来的不是咱们，那岂不是什么人都能拿走了？”顾瑾月四下扫了一圈才说道：“怕是会有什么机关，而且这本也未必就是真的。” 她们现在只是看到了封面而已，里面到底是什么内容根本不得而知，如果是本假的，那岂不是就中计了。 “小姐说的有道理，那咱们该怎么做？”琳荷犹豫地看了一眼那个帛书，随后才说道：“要不叫阿怪过来拿吧？” “阿怪？”顾瑾月听到琳荷这么说，蹙眉问道：“万一陷阱是什么刀剑，那岂不是害了它？” “小姐放心便是，阿怪本身就是水蛊，不会害怕这些的。”听到顾瑾月关心阿怪，琳荷很是开心，当下吹了一声口哨，随后又跟顾瑾月解释道：“只要阿怪不用舌头去碰，就不会化掉这些东西的。” “倒是难为你养出了这样的蛊。”顾瑾月觉得琳荷在这方面还真是极具天赋，当下提议道：“等到你跟我回了京城，不如我给你找个师父，好好教你养蛊如何？” “真的？”琳荷顿时喜笑颜开，点点头说道：“多谢小姐。” 正说着，阿怪独有的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 “阿怪！”琳荷简单的将做什么告诉了阿怪，随后才说道：“小心一些，不要用舌头去碰。” 顾瑾月虽然知道阿怪是自己人，可是看到它好像有了智力一般听命于琳荷，而且还十分友好的看了她一眼，只觉得紧张不已。 说起来，这种蛊有了智力对于养蛊之人来说绝对是个好帮手，可长成阿怪这样，还有随时都有可能化掉东西的本事，任谁估计都会有点害怕。 阿怪慢吞吞的出现在了那本帛书面前，随后从身体里幻化出一只手，慢慢的抓起了那本帛书。 “看来是真的，小姐！”琳荷见阿怪拿着书转身，并没有受到什么攻击，顿时欣喜地说道：“我就说这么多年我也进出了好多次，并没有碰到什么危险，怎么可能……” “等等……”顾瑾月听到琳荷的话，立刻抬手打断了她，转头看着她问道：“你说你这么多年来来回回很多次了？” “是啊，小姐！”琳荷一脸不解的问道：“只要我在鬼医门的时候，基本上都会过来看阿怪，有的时候也会进来绕一圈，所以并没有什么危险。” “糟了！”顾瑾月立刻拉着琳荷就往外跑，还不忘对阿怪喊道：“快点跑，别在那呆着！” 没等琳荷问，结果两个人就听到头顶轰隆隆一阵地动山摇，很显然是洞穴要塌了！ “这怎么可能！”琳荷一边跑一边喊道：“这里放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会有机关呢？” “你也说了，你父亲过世之后，你就没有再回鬼医门，有人在这里动了手脚。”顾瑾月立刻说道：“而且对方是冲着我们来的，所以才特意将那本帛书放在那里，因为对方知道我们看到之后必然会拿走确定真假！” 两个人狼狈不堪的奔跑，几乎是在洞穴坍塌地最后一刻才扑了出来。 “阿怪！”琳荷被山石灰扑的咳嗽了好一会才跑到被石头封住的地方大喊道：“阿怪！” “它的行动力太慢了，跑不出来的。”顾瑾月有些为难地拍了拍琳荷，随后说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想要看那本帛书，你也不会让阿怪进去……” “阿怪……”琳荷跟阿怪相处地时间长，这会哭得泣不成声，顾瑾月也没什么好安慰她的，只能拍着她的背，看着坍塌的山体蹙眉思索，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 “小姐，你看！”过了好一会，琳荷突然看到石头间隙中慢慢有黑色的液体流出，当下欣喜地直接拉开顾瑾月，连声道：“是阿怪！” “……” 顾瑾月这是第一次看到竟然可以重新凝聚身体的蛊。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直播间的观众也眼睁睁地看着阿怪慢慢重新凝聚了身体，随后还幻化出两只手抱住了扑到它身上的琳荷。 “我觉得这简直就是智能人自己有了思想！” “这只蛊大概率会成为蛊王吧？” 观众们议论纷纷，可是令顾瑾月没有想到的是，阿怪缓缓腾出一只手，竟然拿出了它刚刚拿到的帛书递给了她！ “这……”顾瑾月接过帛书，有些意外地看着阿怪，似乎没有想到它会对自己透漏出善意。 “小姐，阿怪喜欢你。”琳荷知道阿怪没死，心情自然也好了很多，笑着抹着眼泪对顾瑾月说道：“阿怪只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才会那么上心人家的事情。” 顾瑾月有些哭笑不得。 她这是被阿怪这只蛊喜欢了吗？ “恭喜主人。”这个时候，系统的声音突然在顾瑾月脑海中响起，“因为找到了稀有古书，所以主人直播间升级为8级，还获得随即大礼包一份。” “大礼包是什么？”顾瑾月当初找到这个帛书一来是为了升级，因为她已经卡在7级很久很久了，二来也是为了提升下自己的医术。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她不能因为上辈子学了医术，这辈子就故步自封，还自以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了。 人得不断学习进步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主人打开不就知道了？” 顾瑾月觉得系统卖关子的原因是因为它也不知道。 不过，有礼包总比没有强。 将此事暂时放在一旁，顾瑾月忍不住开口道：“可惜了那棺材里的人，本来还想确认下到底是不是……” 说到这里，顾瑾月也顿了顿，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个女人分明只是长得像皇后娘娘，难道她还想确认对方是不是皇后吗？ 现在的皇后分明还在宫里头，怎么可能在这里？ “小姐，这个机关……奴婢怀疑是鬼手师父做的。”琳荷犹豫了下，到底还是开口说道：“因为整个鬼医门懂得机关秘术的人只有鬼手师父，如果……” “不可能！”就在这个时候，飞奔而来的萧羽听到了琳荷的话，立刻反驳道：“我师父怎么可能在禁地做手脚，他根本就不愿意来禁地，而且他发过誓此生绝对不会踏入禁地，你说怎么可能是他？” …… “娘娘如果不来找我，那是不是打算就这样放弃了？” 静妃没有想到自己说的这些话，竟然让皇后打消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娘娘，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共进退，现在娘娘竟然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要丢下我？”静妃突然有些委屈，忍不住抓住皇后的手臂颤声问道：“娘娘如果对此不管不问，可曾考虑过我们能不能应付的来这些？” “静妃，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皇后知道静妃只是在担心自己，当下有些无奈的说道：“而且我只是突然有些心灰意冷，你也知道，当初本不应该我入宫的，如果……” “娘娘！”静妃突然打断了皇后的话，冷静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这么多年，娘娘就是皇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当年大家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做错过什么，娘娘为何现在又突然开始自责？这些事情本就与娘娘无关，当初如果不是娘娘，那么死在宫里头的会是谁？” “静妃，你冷静些。”皇后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静妃这般疾言厉色了，当下拉着她的手，柔声道：“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你又何必耿耿于怀？而且当初做这个决定的人已经没了，你我又何必始终记挂于心？” “明明是娘娘无法放下当年的事情。”静妃突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反手握着皇后的手问道：“娘娘觉得，顾正恩之所以回来，会不会是因为他已经知晓了真相？” 第290章 身份，搅乱浑水 皇后被静妃问的一愣。 话说回来，她一整晚被那些消息打击的有些不知所措，所以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顾正恩费尽心思这么多年，暗中弄垮了皇上的身体，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他说的那些？ “娘娘，我觉得顾正恩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一些当年的事情，所以这么多年才会执着于报仇。”静妃握着皇后娘娘的手，沉声道：“他想毁掉的不仅仅是皇上，还有娘娘！” “这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当年的事情根本没有几个人知晓……”皇后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低声道：“就算那几个人，如今也已经是死的死，消失的消失，他又从哪里知晓……” “消失的，未必就是死了。”静妃沉声道：“娘娘，这些只是咱们的猜测，未必就是真的如此，说不定他也只是回来找皇上报仇，依着我看，皇上也未必会那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他。” “皇上已经派人把他抓起来了。”皇后看着静妃说道：“皇上想要逼着他交出解药，可是我瞧着他本来就抱着必死的心来的，怎么额可能会听皇上的？” “娘娘，我去见见顾正恩。”静妃起身，蹙眉说道：“我要弄明白他到底因为什么来的，至少不能威胁到娘娘的生命，如果他想要对娘娘不利，就算是皇上，也不能阻止我杀了他。” “静妃。”皇后连忙拉住静妃，摇头说道：“这件事太过仓促，说不定他就是在等着你去找他，到时候虽然能够弄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陷阱在后头，我们至少现在没有任何影响，所以要沉住气才行。” “娘娘打算拿掉这个孩子，不也是他说的吗？”静妃转头看着皇后说道：“他不过是断言娘娘腹中是死胎，结果娘娘就已经心灰意冷，如果他说的是假的呢？” “可……”皇后听到静妃这么说，心里也升起一丝希望，但随即眸光黯淡了下去，低声道：“万一是真的呢？到时候我只怕更舍不得……” “找太医来看。”静妃沉声道：“而且，既然南宫灏已经回来了，那顾瑾月必然也会很快回来，到时候让她来替你诊脉，娘娘，事已至此，也不差这几日了，若是真的是死胎，至少我们也尽力了。” 不得不说，静妃是个劝服别人的高手。 皇后本来乱糟糟的心因为静妃这些话倒是慢慢安稳了下来，当下点点头，似乎是同意了静妃的提议。 顾瑾月的医术在京城也是十分有名的，甚至太医院那些老顽固对她的一些方子也是赞不绝口，而且她是顾正恩的女儿，想必应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娘娘，在没有见到顾瑾月之前，你不要再相信任何人的话。”静妃见皇后打消了念头，这才放下心来，但仍然忍不住叮嘱道：“记得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哪怕是皇上……娘娘也要保留几分信任。” “这……”皇后有些意外地看着静妃，低声问道：“你怀疑皇上对我……” “娘娘，我们可以不怀疑任何人，但是也不得不怀疑所有人。”静妃握紧皇后娘娘的手，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至于其他人……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皇后看着静妃握住自己的手，先前还有些忧虑的目光慢慢变得坚定了起来。 是啊，她和静妃携手一起走了那么久，只要能走到最后，必然才是赢家，若是现在输了，那便什么都没了。 “这些时日倒是我被关的懈怠了。”皇后闭上眼睛，微微叹了口气，复又睁开眼睛看着静妃说道：“若不是，我怕是连今日都撑不下去了。” “这宫里头，想看着娘娘撑不下去的人大有人在。”静妃想了想，突然对皇后说道：“娘娘，自今日起，你且不必沉寂，索性放开了收拾那些人吧！” “这会不会让人怀疑？”皇后想了想才说道：“万一皇上那边怪罪，到时候就算我寻了理由，怕是也说不过去的。” “他有愧于你，娘娘觉得他会来质疑你吗？”静妃面色肃然，冷声开口道：“莫不说其他的事情，就是孩子的事情也是分明他对不住你，这后宫本来就应该由娘娘做主，难不成还处置不来几个居心叵测的宫妃？” “太后那边怕是也不好交代。”皇后到底是在这个位置上久了，做什么事情总是想的太多，而且还要顾虑周全，所以这会自然又说道：“太后虽然不理后宫之事，那也是因为先前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万一要是有人去太后那嚼舌根，回头说不得又要处置。” “太后可没老糊涂。”在皇后面前，静妃好像是抛开了所有，完全真性情，“有些事情大家不说开怎么都好，难不成还都要拿出来掰扯掰扯，皇上的事情，太后可未必不知情，更何况，皇上从冷宫带出来水妃，太后说什么了？当年水妃差点没把太后给折腾死，结果现在太后依旧不管不问，依着我看，她说不定就是想等着宫里头谁看不下去就动手呢！” “那岂不是给她们做了筏子？”皇后与静妃的性情好像完全反了过来，意识到静妃的改变，皇后忍不住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说道：“你啊，这么多年脾气还是这么火爆，若不是我一直叮嘱你收着，这宫里头哪里会多个娴静的静妃？” “在娘娘面前，我还端着那些做什么？”静妃被皇后逗笑了，当下耸耸肩说道：“等到六皇子承袭帝位，我便带着娘娘出门走走，总好过在这里困着，瞧着这天都好像只剩下了这院子般大小。” “是啊……”皇后听到静妃的话，颇有些憧憬地说道：“当初你跟我也是这么说的，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你的想法依旧没有变，倒是让我怀念。” “我在娘娘面前，有什么可需要变的？”静妃看着皇后，有些感慨地问道：“娘娘，这次就听我的，哪怕闹腾的天翻地覆，总该让他们知道这后宫里头可是有主的不是吗？” …… 陈瑜的话让张云初半晌没有说话。 “我们借一步说话。”陈瑜见张云初面无表情，当下上前一步，笑着说道：“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我的，对吗？” 不得不说，陈瑜这个人美的妖艳，但同样张云初也从来不会拒绝长得好看的人。 如果顾瑾月在这里，大概直播间里的观众就会告诉她，张云初这个举动就叫做颜控。 “其实说起来，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可说的。”张云初和陈瑜走到一旁的时候才开口说道：“齐允图到底有什么企图其实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因为我不可能和他有什么牵扯，你既然来找我，那想必已经查清楚了关于我的一切，或者说，我对于你为什么会恰好出现在这里着实有些惊讶，你似乎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一个人，如果想要追踪另一个人，只要下点功夫，总能找到蛛丝马迹。”陈瑜从始至终都在笑，似乎对张云初说的并不意外，“而且我恰好对你十分有兴趣，所以我才会等在这里，你信不信，用不了几日，齐允图也会出现在你面前，对你说我今日与你说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可千万不要信。” 张云初蹙了蹙眉，并不说话。 “我先前一直都在想，你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今日见到你的时候，我其实有些庆幸你是这般爽利。”陈瑜并不在意张云初的反应，看着她笑道：“因为这样的你，我才会好心提醒你，你能得到的关于安和县主的消息都是齐允图的人故意散播出来的，而你现在距离顾瑾月已经越来越远了。” “她不在鬼医门？”张云初听到陈瑜提到顾瑾月，总算有了反应，猛地回头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顾瑾月不在京城？” 张云初知道齐允图这个人是个特别聪明的，可是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算计到了京城这些人身上来。 如果她之前得到的消息没错，齐允图一直表现出来的明明是对王位没有任何兴趣，难不成都是装出来的？ 装了那么多年，就是为了到东炎国来搅乱这一池浑水？ “因为这从一开始就是齐允图他们设下的局啊！”陈瑜笑眯眯的说道：“而且还是齐允图的人在暗中护送着顾瑾月去了鬼医门，因为他们要让顾瑾月发现一些秘密，而那些秘密足以让顾瑾月与云王分道扬镳，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顾瑾月和云王有了婚约，这一点不是任何人随便做点什么就能拆散的。”张云初心里头掀起了惊涛骇浪，可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分毫，只是平静的说道：“所以你说的这些我也不可能完全相信，毕竟……如果是你，恐怕也没有可能随意的相信一个半路上拦着你说这些的人，你说是不是？” “我都说了，我挺喜欢你的。”陈瑜好似有些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随后突然凑近张云初问道：“如果你知道齐允图的真正身份其实是静妃当年送出宫的那个儿子，你还会觉得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理由吗？” 第291章 客人，成全他人 “你说什么？”张云初不可置信地看着陈瑜，好似对她说的这件事感到分外惊讶。 “我之前一直都在说，齐允图接近你是有企图的，其实就是因为你是南宫俊宇的女人而已。”陈瑜淡淡地笑道：“有些人，被剥夺了自己本该有的生活，等到他想回来拿走一切的时候，不管是人或者是身份，他都不会放过的。”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张云初没办法分辨陈瑜说的是真还是假，毕竟不管怎么说，关于静妃和南宫俊宇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听到过什么传闻，又怎么可能断定陈瑜说的不是随意编造而已？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当年齐允图被送出去的时候，身边跟着的就是静妃娘娘最信任的人。”陈瑜简单的解释道：“至于静妃为什么要用六皇子替换掉齐允图，这一点我自然也是不知情的，但是我怀疑六皇子的身份也不简单，否则的话又怎么能让静妃如此狠心，牺牲自己的儿子去成全别人？”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不想静妃其实是在保护自己的儿子？”张云初蹙眉，忍不住为静妃辩解道：“那个宫里头，难不成还是什么好地方，不留下其实才是最好的出路。” “话虽然如此，可是谁能接受自己的母亲竟然把自己扔了，然后养育别人的孩子？”陈瑜摊开手，十分坦然地说道：“我个人觉得齐允图就算是想要做什么，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换做是我，我也可能没有办法接受。” 张云初有些慌乱。 说起来，她虽然嘴上说不相信陈瑜，可是心里已经信了八成。 因为她很清楚，如果陈瑜不是有很大的把握，是不可能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的。 可是她怎么去确认这些事情的真假？ 南宫俊宇瞧上去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难道她要去直接问静妃娘娘？ 如果这件事是假的，那静妃娘娘会怎么想？ “你没必要如此纠结，我今日来告诉你，只是提醒你，齐允图不适合你。”陈瑜好似猜出了张云初的想法，笑着说道：“毕竟我挺喜欢这个男人的，总好过他为了自己那点心思去找你，我可是容不得一点沙子的人……” “这就是你的目的？”张云初听到陈瑜的话，不禁微微扬眉问道：“如果齐允图真的来找我，那就证明不仅仅他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也很清楚你的行踪，所以怎么可能不在意你呢？” “你这话我听着心里头格外高兴。”陈瑜倒是笑了起来，伸出手递给张云初一个香囊，笑着说道：“这是你的吧？” 张云初定睛一看，不禁蹙眉接了过来。 这香囊的确是她的，但是怎么会在陈瑜手里？ “你身边人可不是全都可信，你们那个皇帝素来多疑，怎么可能那么信任你们呢？”陈瑜笑着说道：“这个香囊就是我从齐允图那里偷来的，要知道，若是他真的拿着那香囊去京城找你，到时候只怕你百口莫辩。” 张云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当初选人的时候她们已经慎之又慎，竟然还有皇上的人？ 会是谁？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 “你瞧，他比我想的还要着急。”陈瑜转头看了来人一眼，随后才对张云初说道：“可我并不在意这件事，因为我来就是想跟你说，别瞧上齐允图，那是我的男人。” 张云初觉得她挺喜欢陈瑜这个姑娘的。 虽然她是来挑拨离间的，但是她对于齐允图的感情那倒是绝对不掺假。 “云初姑娘！”果然，来人正是齐允图，只是这会被张云初的人拦了下来，所以并未过来。 “放齐公子过来。”张云初也是爽利的，既然当事人都到齐了，那她还不如开门见山直接问来的痛快。 张莉有些为难，但是也不好违背张云初的命令，只能将人放了过去。 齐允图看到陈瑜在倒是并不意外。 “我听说你离开了，就猜到你会来找云初姑娘。” “一口一个云初姑娘，下次我倒是想听你叫我瑜儿。”陈瑜十分热情地说道：“只是来找她聊两句，你就这么担心我？” “你知道，我担心的从来都不是你。”齐允图看了陈瑜一眼，随后目光落在张云初身上才说道：“她跟你说的话，你信多少？” “不少。”张云初十分坦然地说道：“陈瑜是个很坦诚的人，我想她不会因为一些无趣的事情就故意来说什么对你不好的话，毕竟她那么喜欢你。” “看来，陈瑜你还真的说了不少。”齐允图听到张云初的话，再次看向陈瑜说道：“所以你现在目的已经达到了，难道还不走吗？” “我以为你来就是为了带走我的。”陈瑜慢慢的走到齐允图身边，伸出手臂说道：“抱。” 齐允图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陈瑜。 “我也说过，我不喜欢你。”齐允图十分平静的说道：“你之前缠着我，我躲了出来，你又追到这里来，我如果去做自己的事情，你也要派人跟着我，如果这就是你说的喜欢，那很抱歉，我不能回应。” 张云初略有些尴尬。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围观别人爱恨情仇的勇气。 “你不喜欢我，你喜欢她？”陈瑜蹙眉，似乎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喜欢她，那就算我喜欢她，也会杀了她的。” “我也不喜欢云初姑娘。”齐允图这下是真的有些烦了，深吸一口气说道：“把陈瑜带回去，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离开。” “我和你认识了那么多年，你一点小动作都瞒不过我。”陈瑜突然笑了，随后猛地拿出匕首直接刺向了张云初，冷声道：“如果她死了，你是不是就会留在我身边了？” “小心！”齐允图几乎是下意识地一把握住了匕首，硬生生的挡在了张云初的面前。 鲜血顺着齐允图的手掌慢慢的流了下来。 “好，好……”陈瑜站直了身子，松开了匕首，看着齐允图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不喜欢？齐允图，你什么时候学会自欺欺人了？还是说，你本想利用张云初来对付南宫俊宇，却意外发现自己竟然也喜欢上了人家，所以才会收手？”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齐允图丢开匕首，冷声开口道：“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随意伤害别人，你为什么不听？” “齐允图，这些年，但凡喜欢你的女人我当着你的面刺伤的有多少你还记得吗？”陈瑜的笑容之间突然多了几分苦涩，沉声问道：“可是能得你齐允图第一个以身相护的女人又有几个？” …… “萧羽，琳荷也只是提出这个可能。”见萧羽如此激动，顾瑾月有些无奈的说道：“谁也没说这件事就一定是鬼手师父所为，你不要那么激动。” “师父这辈子真的挺苦的。”萧羽握紧拳头，沉声道：“所以他不会去做那些事情，你们不要怀疑他。” 每个人在心底大概都有要保护的人，那个人是他们的底线，也是他们不可触碰的逆鳞。 对于萧羽来说，抚养他长大的师父不管是不是他的父亲，都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好了，这件事暂时就不说了。”顾瑾月知道现在也讨论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于是当下起身说道：“咱们还是先回去，禁土也都塌了，再留下也没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个时候，阿怪突然幻化出一只手扯住了顾瑾月的衣衫。 “嗯？”顾瑾月有些奇怪地转头看着它，却发现它扭头就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走。 “小姐，阿怪好像是让我们跟着它。”琳荷与阿怪相处的时间长，这会见到阿怪这样自然也猜到了它的意思，当下看着顾瑾月问道：“要跟过去吗？” “走吧！”顾瑾月现在倒是对阿怪挺信任的，至少比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可靠谱多了。 三人跟着阿怪走了老远，又绕过一片树林，这才到了一处洞穴。 “这怎么……”看着黑黝黝的洞口，顾瑾月蹙眉问道：“这到底有多少个洞穴？” “不知道，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琳荷摇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阿怪慢慢的进去，连忙也跟了进去。 顾瑾月怕出事，自然也扯着不情不愿的萧羽走了进去。 没多久，三人眼前变得一片开阔。 只是眼前的一切让三个人都有些目瞪口呆，因为这里好像世外桃源一般，有房屋，还养了鸡鸭，池塘里偶尔还会跳出几条鱼，瞧着生机勃勃。 “是有客人来了吗？”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子慢慢的摸索着走了出来，下意识地看向三人所在的地方，似乎有些意外地问道：“村子里很多年都没有外人来了，三位是走错了地方吗？” “她看不到？”萧羽伸出手摆了摆手，发现那女子并未有什么反应，忍不住低声在顾瑾月耳边问道：“她方才说得是村子，难道这以前是个村子，只是后来被鬼医门改成了禁山？” “如果真的如此，谁会困着这么一个女子？”顾瑾月颇为不解的低声道：“你自幼在鬼医门长大，可曾听过这附近有什么村落消失了？” 第292章 动心，三人中计 “几位请里面坐。”女子没有得到顾瑾月三人的回应，不禁微微笑着说道：“你们不用怕，我并非坏人，远道而来必然是累了，进来歇歇脚便是。” 顾瑾月三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随后慢慢的走了过去。 阿怪却没有继续往前，反而是退后了好几分。 “这园子里有解毒的蛊王。”琳荷看了阿怪一眼，这才低声对顾瑾月说道：“这世间万毒，都可以有蛊王来解，而且听说若是冰蛊，入身即化，以后百毒不侵。” “这么厉害？”顾瑾月听到琳荷的话，有些意外的四下看了看，忍不住蹙眉问道：“没见有什么能养蛊的地方……” “这个女子怕是个用蛊高手。”琳荷挡住顾瑾月，小心翼翼地说道：“真正的用蛊高手，根本不需要别人察觉到什么，因为不知不觉间就可以给人下蛊了，神不知鬼不觉。” 顾瑾月心下了然，真正有本事的人很少会咋咋呼呼的，大多数喜欢炫耀的都是有点本事却也不足太过出彩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高人不被世人所知的原因。 可能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就不在意这些身外俗物了吧？ 这么想着，顾瑾月和萧羽琳荷三人已经坐在了女子对面的石桌上。 “诸位稍候，我去给诸位沏茶。” 女子似乎很欢喜有人来，摸索着转身往屋子里去。 “需要我们帮忙吗？”顾瑾月刻意提了一句，毕竟三个人坐在这里等待人家一个看不到东西的女子给自己沏茶，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不要紧的，我住惯了，这里都熟。”女子似乎也没有想到顾瑾月会说这个，当下回头笑了笑，边走边说道：“诸位稍事休息，我很快就来了。” “茶水里会不会被下蛊？”萧羽这会也顾不得先前跟琳荷因为鬼手的事情发生过不愉快，低声问道：“这个女人不会是故意留下咱们，然后让咱们成为她的药蛊吧？” “你以为什么人都能成为药蛊吗？”琳荷听到萧羽的话，忍不住辩驳道：“没有特定的条件，普通人就算想成为药蛊也是不可能的。” 萧羽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合着他连成为药蛊的机会都没有？ 顾瑾月有些头痛，这世道，还有人想成为别人的药蛊吗？ “诸位久等了。”三人也没有过多交流，女子已经端着茶盏走了出来，轻车熟路的走到了石桌前，一边为三人斟茶一边说道：“我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来过了，眼睛看不到，如果不是阿蒙哥经常来我这里，我都以为这世上可能没有其他人了。” “阿蒙哥？”顾瑾月听到这个名字，倒是有些好奇地问道：“他不住在这里吗？” “不，他是邻村的，我们有婚约在。”女子说到这里，露出一丝羞涩之意，轻声道：“只是阿蒙哥的父母刚刚过世，三年之内不能成亲，所以我们才没有住在一起。” 面前这个女子看上去单纯无害，似乎是被人保护的很好，而且跟琳荷和萧羽聊起来也是分外亲近，并没有任何生疏之感。 可是越是如此，顾瑾月的心里反而多出一丝不安来。 “是我沏的茶不好喝吗？”坐了一会，三人并未碰任何茶水点心之类的东西，女子似乎十分意外地问道：“难道几位是不相信我？” 这话说着，女子的脸上就多了几分难过的神情，瞧着让人格外疼惜。 “这村子里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吗？”顾瑾月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当下四下看了看问道：“为何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呢？” “阿蒙哥说，村子里发了洪水，我被他救出来的时候差点死了，后来就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女子听到顾瑾月的话，微微有些悲伤的说道：“村子里的人死的死，走的走，所以很快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阿蒙哥说他就在邻村，每日都会来看我，所以我也觉得有什么孤单的。” 让一个女子孤身一人住在一个村子里，这是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当然，顾瑾月看到的是，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村子，而是专门为这个女子建造的一处生活的地方，而很显然这个女子是不知情的。 也许那个阿蒙哥是故意将她困在了这里，不让她离开，亦或者是她不知道真相，所以一直以为自己真的生活在外面…… “不知姑娘怎么称呼？”顾瑾月想了一圈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问人家的名字，当下笑着说道：“着实是我们唐突拜访，我叫顾瑾月，初次见面，多有叨扰，还请姑娘海涵。” 这个女子瞧着也不比她大几岁，所以顾瑾月才会这么问。 “我叫阮蓉。”阮蓉笑眯眯的开口道：“听着你们说话，年纪应该不大，叫我一声蓉姨也是可以的。” “啊？”萧羽这下忍不住了，有些惊讶地问道：“蓉姨？阮姑娘瞧着年纪不大，怎么在我们面前如此托大？” “我只是瞧着年纪小而已！”可能天下的女子都喜欢听这样的话，阮蓉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摆摆手说道：“我如今都已经三十了，哪里还敢让你们叫姐姐？” 三十！ 直播间里顿时炸开了锅。 “卧槽，这姐姐如果放在现在，怕是吃了防腐剂吧？” “瞧着也不过就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竟然三十岁了！我要是三十岁有这个颜值，分分钟出道好不好？” “主播，跪求蓉姨的保养秘方！” …… 顾瑾月看着屏幕里的弹幕，忍不住有些无奈地扶额。 果然，不管是什么时候，女人爱美的天性永远都不会消失。 “蓉姨，我们这次也是误闯这里，不知道该怎么出去？”顾瑾月不想在这里耽搁，因为她的心里愈发不安，当下起身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不便多加叨扰，就先告辞了。” “你们不必着急走，待会我准备些饭菜，叫着阿蒙哥一起过来，难得碰到客人……”阮蓉软糯糯的开口，听着就让人根本无法拒绝，“是不是我哪里招待不周？你们能不能多陪我说说话？我自己一个人……其实也真的挺没意思的。” “姐，要不咱们再待会？”萧羽那绝对是出了名的怜香惜玉，这会一见到阮蓉这般，也忍不住有些可怜她，低声问道：“反正咱们也没啥事，多陪她说一会说不定还能得到些有用的线索呢？” 顾瑾月横了萧羽一眼，并不赞同他的提议。 “抱歉，我们还有要事在身，所以不能多耽搁。”顾瑾月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她觉得这个地方定有古怪，虽然她也很想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但凡可能威胁到自己性命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冒险的。 “那好吧……”阮蓉幽幽的开口道：“本来还觉得好不容易来了三个有趣的娃娃，能多陪你们玩一会，现在看来，你们还真是不听话，姑姑可最不喜欢不听话的娃娃了……” “姐！”站在顾瑾月身边的萧羽刚想说什么，却突然被地下窜出的藤蔓全都包裹了起来，瞬间就没了声音。 顾瑾月抽出匕首就扎了进去，结果没有想到身后的琳荷惊呼一声，她一转头就看到琳荷也被困住了！ “嗯？”本来还悠闲自得的阮蓉察觉到顾瑾月竟然没有被藤蔓困住的时候，有些意外的转过头，先前那好像看不见的眼睛突然出现了正常人的眼色，“你到底是什么人？” …… “你们俩，这是在演戏吗？” 张云初站在后头，淡漠地看着这一幕。 齐允图听到张云初的话，好似有些不可置信地转头看了她一眼，但是随即笑了起来。 “是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齐允图，你可真好！”陈瑜更是有些惊讶地看着齐允图，突然哈哈大笑，指着他不断流血地手看着张云初问道：“他保护你，你说他在演戏，他为了不让你有负担，就认了这话，张云初，你别说你看不出来，你那么聪明，何必在我们面前装傻？” 张云初没有说话。 “她聪明，所以才没有被我们骗过。”齐允图笑了，只是那笑容之中总是带着一丝丝苦涩，“顾瑾月的确是在鬼医门，但是你现在去也没有意义，她已经安全了，你直接回京便是。” “你疯了？”陈瑜一把抓住齐允图的手臂，冷声道：“齐允图，你为了她是不是连你的大业都忘了？当初说好了把人抓来，然后让南宫俊宇私自出兵救人的，你现在如果放走了她，那之前的计划全部作废了是吗？” “这是你最初接近我的目的？”张云初听完陈瑜的话，抬眸看着齐允图问道：“所以之前我们经历的那些事情，其实也都是安排好的是吗？” “不是的。”齐允图想要解释，却被陈瑜打断了。 “那是你们七皇子搞的鬼，别赖到我们身上。”陈瑜看着张云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瞪着眼睛看着她问道：“你不会……张云初，你难道忘了你跟南宫俊宇有婚约了吗？你怎么可以对其他的男人动心？” 第293章 为敌，本是克制 齐允图听到陈瑜的话，抬起头看着张云初，好像一时间没有想明白陈瑜方才的意思。 张云初听懂了，可是她否认了。 “陈瑜，你没必要在帮他跟我说这些了。”张云初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道：“既然今日大家将话说开，那么日后再见，若是诸位与六皇子为敌，那便是与我张云初为敌，告辞。” 齐允图握紧拳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张云初。 “我问你一个问题，就一个。” 张云初回头看他。 “你有没有一点，一点点喜欢我？” 爱情中，很难说是谁对谁错。 就好像齐允图，明明那么骄傲而又聪明的一个人，他可以运筹帷幄地做好一切事情，却在遇到张云初之后完全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虽然，他明知道不一定有结果，可是人的心，哪里能由得人来做决定？ “没有。”张云初面无表情，沉声道：“齐公子，我们萍水相逢，你认为我为什么要喜欢你？” “张云初！”陈瑜听到张云初的话，恼怒的跺脚想要追上去，却被齐允图拦住了，当下气的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凭什么这般羞辱……” “陈瑜，我没有羞辱任何人。”已经骑上马的张云初居高临下地看着陈瑜，平静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和六皇子有婚约在身，至于齐公子，我们张家世代效忠东炎，又怎么会容许我嫁给他？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我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而已，咱们后会无期。” 说罢，张云初带着人策马而去。 齐允图看着张云初离开的背影，许久没有说话，而陈瑜也站在一旁陪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先给你包扎上！”回去的马车上，陈瑜拉过齐允图的手，叹了口气说道：“现在你死心了？” “难为你陪我演这场戏。”齐允图任由陈瑜替自己包扎，淡淡的说道：“只是知道了她的心意，我其实早该猜到的，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有些事情不必想那么多，她也未必不是没有动心。”陈瑜这会完全不像是喜欢齐允图的样子，只是有些无奈的说道：“可是你也知道，张云初是张老将军一手带大的，你现在这个身份……怕是根本不会让他们接受的。” “所以在这个时候，我会特别恨南宫俊宇。”齐允图垂下眼眸，沉声道：“以往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所以想要追查答案，可是现在因为张云初，我已经开始有些恨他了，如果不是他，我就是六皇子，那么娶张云初的也许就是我了……” “如果张云初是想成为皇后呢？”陈瑜处理好伤口，看着齐允图说道：“张云初是个特别理智的女子，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懂得自己该做什么，所以不可能为了感情的事情就去放弃一切的。” 陈瑜其实觉得自己挺了解张云初的，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而且她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错，世人熙熙攘攘，有多少人是为了名利而奔波，难不成她们女子就该困于后宅吗？ “你想做王后，她想做皇后，难怪你们认识。”齐允图低下头，笑了，看着自己的手说道：“可惜我没兴趣的东西却偏生是她想要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东炎如果乱了，是百姓之祸。”陈瑜看着齐允图说道：“但是我瞧着张云初这个人可是心系百姓之人，若是知道是你所为，怕是以后都不会原谅你了。” “你今日故意在她面前戳开一切，就是为了阻止我不是吗？”齐允图微微笑了笑，看着陈瑜说道：“其实大王兄的性子也不错，若是他承袭王位，你也可以成为王后，更何况，他还那么喜欢你。” “没有魄力。”陈瑜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大王兄守土没问题，可是如果想要再进一步太难了。” “你不让我动东炎，却又有野心，这是为何？”齐允图看着陈瑜问道：“陈瑜，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其实我一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陈瑜听到齐允图问自己，不禁笑了起来，“以往我最想要的就是你，可是后来我发现你对我没有半点兴趣的时候，我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想想不如做王后吧，至少以后能为百姓做点事情，可是看到你对张云初那般，我又觉得嫉妒，齐允图，不如你回头看看我，我对你也很好不是吗？” “陈瑜，别开玩笑了。”齐允图靠在车壁上，淡淡的开口道：“咱们认识那么多年，彼此了解对方跟自己一样，又何必非得在意这些？更何况，我知道你喜欢的人不会是我，你喜欢南宫灏是不是？” “啧。”陈瑜听到齐允图这么说，倒是没有被拆穿的窘迫，摇摇头说道：“所以说，有些人不能认识太久了，不然的话什么秘密都瞒不住，到时候想骗骗你都没办法，的确，我喜欢南宫灏，可我得跟顾瑾月公平竞争，不能背地里给人家使绊子，而且你看看，如果东炎乱了，他们那个皇帝屁事管不得，到最后还得南宫灏来收拾烂摊子，我舍不得。” “得，合着你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齐允图看了陈瑜一眼，随后平静的问道：“如果南宫灏不喜欢你，你该怎么办？” “不喜欢就不喜欢啊……”陈瑜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感情这种事情又不是人生必须存在的，锦上添花就行了，若是真的没有，那也无妨，难不成我还能为了一个男人不喜欢我就要死要活？” “我说陈瑜，你为什么什么事情都看的那么开？”齐允图蹙眉，好似有些不明白的问道：“难不成感情在你这里，就是那种收放自如的东西？合着不喜欢然后就可以不要了？” “不是不要了，而是人生苦短，不要在不值得的事情上浪费太多的时间。”陈瑜非常好兄弟一般的拍了拍齐允图的肩膀说道：“比如说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努力了一段时日你说不定不光不喜欢我，可能更讨厌我，那我何必费那么大力气呢？还不如有这个时间去做点别的事情，说不定等我做好了其他的事情，就遇到了更值得喜欢的人呢？” 齐允图对于陈瑜的理论佩服地五体投地。 不过，说归说，能不能做到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张云初是个好姑娘。”齐允图微微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道：“若是我用了不好的手段将她抢回来，想必她也会恨我一辈子，我不想她恨我，自然也不敢去做那些事情。” “年轻人，爱本来就是克制。”陈瑜十分赞同地说道：“而且我瞧着张云初也不是一点都不喜欢你的，可能只是外界条件影响太多了，这个世上本来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轻易如愿的，你说是不是？” “我跟南宫灏见过面的。”齐允图似乎不想再聊起这个话题，抬眸看着陈瑜问道：“而且我已经答应他，会帮南宫俊宇对付南宫俊杰。” “你这不是已经做出了选择？”陈瑜听到齐允图的话，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在张云初面前让我说那些话？” “为了让她不要觉得内疚。”齐允图平静的开口问道：“陈瑜，张云初她的原则非常强，若是她发现有些事情偏离了她本来计划好的存在，那说不定回头她会责怪自己，甚至会觉得是自己……” “齐允图。”陈瑜忍不住打断了齐允图的话，忍不住蹙眉问道：“你如果真的对张云初有意，那不如去见见静妃，如果她知道你是她的儿子，说不定会对你有愧疚之意，就算别的事情做不到，至少要给你一个解释不是吗？” “有了解释又如何？”齐允图看着陈瑜问道：“能改变现在的一切吗？我能成为六皇子还是能取代南宫俊宇现在的一切？朝夕相处的感情，是我这种突然冒出来的人能替代的吗？” …… “你别管我是什么人。”顾瑾月看了一眼身旁的萧羽和琳荷，沉声道：“阮蓉，放了他们，我们其他的事情说不定还好商量。” 那些藤蔓在周围摇曳，却不敢接近顾瑾月一步，这让阮蓉十分意外。 但是，随即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目光灼灼地看着顾瑾月。 “自幼就被药养着的娃娃……”阮蓉欣喜地打量着顾瑾月，好似势在必得一般地说道：“哈哈，找了那么久，原来得来全不费工夫，顾瑾月，我们谈个条件如何？” “说。”顾瑾月知道阮蓉说的条件，未必是她能接受的，可是她也没别的选择，毕竟她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对付这些藤蔓才能不伤到萧羽和琳荷。 “其实我不会要你的命，你大可不必担心。”阮蓉十分兴奋地开口问道：“顾瑾月，只要你留下来，每日放一碗血给我，我就放了他们二人，如何？” 第294章 不舍，逼不得已 说真的，这个提议可真是一点都不如何。 顾瑾月虽然心里头这么想，可是嘴上并不会这么说。 “你说话算话？” “那当然！”阮蓉立刻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可别忘了，我想要的是鲜血，又不是死人的血，你如果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当然说话算话。” “那我答应你。”顾瑾月沉声道：“你现在就放了他们！” 阮蓉似乎笃定了顾瑾月肯定会答应，当下也不知道洒出了什么药粉，那些藤蔓就慢慢的退了回去，随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姐。”琳荷清醒过来，一把抓住顾瑾月的手臂，连声道：“是木蛊，这个人是隐世高手。” 萧羽才刚刚回过神来，当下立刻警惕的盯着阮蓉，好像她再有异动，他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她轻易得手。 “你们这些小娃娃，真是无趣的紧。”阮蓉挥挥手，看着顾瑾月说道：“你留下，他们可以走了。” “姐。” “小姐！” 萧羽和琳荷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开口，却被顾瑾月抬手打断了。 “有些事情不用说那么多。”顾瑾月十分平静的说道：“我答应了阮蓉，那就不会走，你们先离开这里。” “不行！”这下，二人再次异口同声，萧羽看了琳荷一眼，直接开口说道：“咱们三个一起来的，那就得一起走，而且你是我姐，我要是丢下你走了，那我以后还怎么做人？” 顾瑾月有些头痛。 这俩孩子能不能听懂她的言下之意呢？ 就不能先走，然后让她自己想办法逃出去，或者是带人来救她也行啊！ 直播间里观众纷纷表示，这两个人怕是个憨憨。 “你们最好快点走，不然的话，若是碰到阿蒙哥，他可不是我那么好说话的。”阮蓉就看着他们这样争执，幽幽地开口道：“到时候拿你们全都去养蛊，你们哭都没有地方。” “我想问下前辈。”琳荷鼓足了勇气，看着阮蓉说道：“当初学养蛊的时候，师父应该第一句话就告诉我们，蛊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害人的，为什么现在前辈却用这样的方式来威胁别人呢？” “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绝对？”阮蓉听到琳荷的话，似笑非笑地说道：“若是你能坚持一辈子不用蛊害人，那到时候再来我这里跟我说这些，但是现在没有用，因为美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养蛊就是为了美？”顾瑾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阮蓉问道：“你现在难道不够美的吗？” 说真的，就阮蓉这个容貌，拿到宫里去，恐怕也只有当初那位以美人之名引得皇上宠爱的水妃娘娘能媲美一二，结果现在她竟然告诉这些人她不够美…… “你以为，我这么多年一直美貌如初是本来就这样的吗？”阮蓉白了顾瑾月一眼，好像觉得她是个憨憨一样，“只有蛊才能让我永葆青春，才能让我越来越美，才能让我一直如此好看，懂了吗？” “这世间养蛊之人众多，唯独前辈的目的如此……别致。”琳荷面露尴尬之色，半晌才开口问道：“不知道前辈师从何人？” 琳荷其实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竟然是为了美貌才学养蛊的，因为对于养蛊人来说，若是没有什么天赋，根本没有可能接触到这一行，就是琳荷也不是天赋特别好的那种，所以只能通过后天的努力不断弥补。 但是像阮蓉这种人，很显然是那种天赋极高，悟性极好的人，所以想必师父也应该是个高手。 “我自学成才。”阮蓉托着下巴，好似十分天真地看着顾瑾月三人，饶有兴趣地说道：“这玩意还用得着什么师父吗？自己随便养一养就好了吧？” “……” 顾瑾月三人一时间相对无言。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让人郁闷呢？ “前辈，我想拜您为师。”令顾瑾月和萧羽没有想到地是，琳荷竟然直接走到了阮荣面前，十分激动地说道：“我一直十分喜欢养蛊，可是始终不能精进，若是能得到前辈指点一二，是我的福气，请前辈答应我这小小的请求！” “我不收徒弟。”阮蓉看了琳荷一眼，随后蹙眉说道：“你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用处，我需要的是她的血，又不是你的血，而且我不喜欢人多，如果你们再不走，我不介意让你们做肥料。” “前辈！”琳荷这个人对于自己认定的事情总是十分执着，所以听到阮蓉拒绝，不仅没有放弃，反而继续说道：“我可以替前辈做很多事，以后前辈不喜欢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做，所以请前辈考虑下！” “琳荷！”顾瑾月拉住琳荷的手臂，摇摇头说道：“你不要留在这里了，赶快跟萧羽一起离开，若是惹恼了她，到时候你们都走不了。” “是啊，这小丫头说的对，如果你们再留下，我可就不客气了。”阮蓉并不喜欢太多人的气息留在她的地方，所以从一开始他们误闯进来的时候，她也不过是把他们当做肥料看的，现在如果不是顾瑾月对她有用，估计她也不会跟她们说这么多。 “小姐！”琳荷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留下和顾瑾月在一起，结果现在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有些焦灼地说道：“奴婢怎么能看着小姐自己留在这里，而且鬼手是小姐的父亲，当初他离开的时候曾经找过奴婢，让奴婢好好侍奉小姐，若是小姐留在这里，奴婢回头怎么跟鬼手交代……” “你是鬼手的女儿？”阮蓉好似听到了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抬眸看着顾瑾月，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说道：“你方才说你叫顾瑾月，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 “是，我弟弟……”顾瑾月转头看了一眼萧羽说道：“就是他。” 阮蓉看着二人沉默了半晌，突然起身朝着屋子里走去。 “你们走吧！” “前辈。”顾瑾月现在已经意识到阮蓉必然是知晓父母的事情，当下跟着琳荷也叫了前辈，紧走了几步说道：“前辈你是不是认识我父亲和母亲？” “不认识！”阮蓉的态度突然变得十分恶劣，冷声道：“我在这里困了那么多年，能认识谁？你们赶紧滚，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怎么，遇到他的孩子你就舍不得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粗犷的男声从众人身后响起，三人同时回头，发现一个男人缓步走了过来，只是扫了他们一眼，目光便落在了阮蓉身上，冷声开口问道：“这么多年，我做的再多，也抵不过他的一个消息是吗？” …… “你觉得，朕该怎么处置顾正恩。” 御书房里，南宫灏被皇上派人请了回来，他本来是打算立刻离京回到鬼医门的，结果没有想到又被皇上拦住了，这让南宫灏着实有些不喜。 “皇上是天子，处置一个妄图暗害皇上的人，还需要问别人如何处置吗？” “你是不是在怪朕？”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忍不住开口说道：“朕做这些还不是担心你吗？朕是怕回头你没办法跟安和交代，难道你要说朕杀了她父亲，你觉得那样你还能跟她在一起吗？” “皇上要做什么事情，何须来问别人？”南宫灏觉得皇上有的时候故意试探当真让人厌烦，亦或者说他已经不想在去平衡什么了，“臣弟与安和的感情很好，想必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影响什么。” “你真的觉得你们的关系很好？”皇上好似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似笑非笑地看着南宫灏问道：“说起来，如果之前安和不知道那些事情，说不定会一直跟你在一起，可是你能保证她知道那些真相以后还会选择你？” “皇上说的，臣弟听不懂。”南宫灏淡淡的说道：“有什么话，皇上不妨明说，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想必也不需要忌讳什么。” 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脸色愈发变得冷然，看着他说道：“你我心知肚明，顾正恩之所以恨朕，就是因为朕抢了他的女人做皇后，却把她的同胞妹妹扔给了他，他后来知道了真相所以一直意难平，可是事实上，他也是过了很多年恩爱的日子，如果不是你告诉了他真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不是吗？” “皇上是在臣弟当年说出真相。”南宫灏看着皇上，蹙眉问道：“可是皇上不要忘了，当初是皇后记起了所有的事情，她知道自己深爱的人其实并非是皇上，而是顾正恩，所以她才会选择自杀，而皇上在那个时候又给皇后用了药，所以皇后现在始终被蒙在鼓里，而她也不记得自己有个妹妹，这一切就是皇上想要的结果？” “只要能得到朕想要的，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皇上冷哼一声，背着手说道：“皇后本来就是朕的，朕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她在宫里陪了朕那么多年，怎么可以想着出宫嫁给别人？” “所以呢？”南宫灏垂下眼眸，沉声问道：“皇后娘娘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她最爱的人是顾正恩，而你却为了得到她毁掉了她所有的希望，而当初之所以告诉顾正恩真相，难道不是皇上故意逼着臣弟不得不这么做，以此来让他痛苦的吗？” 第295章 毁掉，束手束脚 有的时候，人总会刻意的去忘掉一些事情，然后将过错推到别人的身上去，却完全忘了当初自己做过什么。 “皇兄难道不明白，这世上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是无缘无故的，说到底，有些事情变成如今这般，都是当初皇兄自己做的决定造成的。”南宫灏看着沉默不语的皇上，淡淡的说道：“那些事情不是皇兄自己忘掉就可以忽略不计的，因为最终的结果已经造成了，皇兄现在不是一直都在接受这样的惩罚吗？” 这世间，每个人走的每一步都是自己做出的决定，所以到了事后不断的追究当初到底是谁的过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就算别人承担了所有的过错，这最终的结果还是自己来面对。 “朕知道这些年你一直怪朕让你去做那些朕不愿意做的事情。”皇上看着南宫灏，深吸一口气说道：“可是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拒绝过，也从未提出过不满，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 “因为臣弟不愿意了。”南宫灏十分平静的说道：“没有人要一直去替另一个人收拾烂摊子，皇上这些年除了让我去解决那些难解决的事情之外，在背后又做了些什么事情，亦或者因为怀疑我伤害过多少人，这一点，皇上难道还需要我来一一说明吗？” “南宫灏！”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忍不住怒声道：“朕是天子，并没有一直怀疑你，你为什么现在反而来质疑朕当初做的一些事情，而且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不断的重提呢？” “皇上，臣弟不可能去杀了顾正恩。”南宫灏并没有因为皇上的话而有什么波动，只是十分冷静地陈述道：“即便他现在的身份不是顾正恩，可是我和安和都知道他到底是谁，难道皇上是想让我与安和分道扬镳吗？” “这些年不都是这样的吗？”皇上激动地开口道：“之前朕对那些女人动手，你未曾说过一句话，为何现在如此护着顾瑾月？你难道不知道，朕是不能允许你对待别人比对待朕更重要？” “云王命硬，但凡可能有婚约的女子都会发生意外，这些年外界的传闻不都是皇上想要的结果吗？”南宫灏的眸光微微变了变，冷声道：“皇上想要什么，臣弟便听什么，可是臣弟现在不过只想要一个顾瑾月而已，若是皇上不允……” “你又如何？”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冷冷的盯着他说道：“朕会下旨，由你亲自监斩鬼手。” “皇上这是要一意孤行了。”南宫灏看着皇上，好似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皇上当真要如此？” “你要抗旨不遵？” “臣不敢。”南宫灏缓缓起身，沉声道：“既然这是皇上想要的结果，那臣就如皇上所愿。” 说完，南宫灏已经转身离去。 皇上看着南宫灏的背影，突然爆发，将所有的东西直接嫂落在地。 他是天子，为何做什么事情都要束手束脚？ 南宫灏是他手里的刀，任何人，任何时候，他都不能允许别人夺走这把刀！ 如果有这个人，那他不介意亲手毁掉！ …… 南宫灏在天牢里见到顾正恩的时候，他看着十分惬意，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为什么。” “王爷问的是什么呢？”顾正恩抬起头，看着南宫灏问道：“为什么要害皇上？这一点之前我就解释的很清楚了，所以王爷问的必然不是这个，想必王爷要问的，是为什么要让皇上知晓此事对吗？” “本王也算是看着你们当初惺惺相惜。”南宫灏坐在了顾正恩的对面，淡淡的说道：“当初你与还是皇子的皇上算是知己，所以才会一直站在他身边辅佐他，如今变成这般也是世事无常。” “他是天子，想要什么都要得到，当初他在宫里头无人照拂，如果不是小蓉，他能活的现在吗？”顾正恩提起皇后，眸色变得温柔了几分，低声道：“我一直以为等到皇上即位，他会赐婚给我们，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抢走了小蓉，还将其他人塞到我这里来，而我被蒙骗了那么多年才知道真相……” “其实，你根本不够爱她。”南宫灏这是第一次在人前谈及这样的话，“如果你真的在意，你会发现她的不同，自然也会认出那不是她，甚至你会熟悉她的气息，哪怕是任何一人冒充她站在你的面前，你都能分辨出来，说到底，那个时候的你其实未必没有发现不对，可是你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根本顾不上她，不是吗？” 顾正恩好像被戳破了秘密一般，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你想要建功立业，所以你默许了这一点。”南宫灏冷声道：“所以你才会和她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有了安和与她的弟弟，而等到你发现皇上对你的猜忌已经无法让你再进一步的时候，你突然觉得你该找回那些属于你自己的东西，所以你选择了诈死离开，而安和的母亲，那个傻女人以为你死了，一心想要为你报仇，皇上怎么能容忍呢？” “你胡说八道！”顾正恩立刻反驳道：“当初分明是皇上派人追杀我，所以我才会死的，只是我命大，没有想到竟然能活下来……” “当初追杀你的人，是本王。”南宫灏打断了顾正恩的话，淡淡地问道：“顾正恩，你觉得你是有多大地本事能从本王的手里逃掉？” “是……是你……”顾正恩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灏，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要知道，但凡被南宫灏盯上的人那就是皇上要杀的人，而且绝对不可能有一人逃出生天。 但是顾正恩成功了。 时至今日，顾正恩才知道并不是他当初的计划有多么缜密，而是追杀他的人从一开始就给了他一条生路。 “本王之所以说安和的母亲很傻，是因为她是真心对你的。”南宫灏并不理会顾正恩的惊讶，平静的开口道：“她失去了你的以后，便决定要杀了皇后，因为她想要让皇上感受到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而皇上后来察觉了她出入宫中的真正意图，所以才会要杀了她，可本王没有，不仅没有杀了她，还特地派人引着她去寻你了，但是……你到底还是杀了她。” 南宫灏洞察到了一切，却无法理解顾正恩在这件事上所做的一切。 就算他真的不喜欢那个女人，可是看在她和皇后一模一样的面容上，看在她为他生儿育女，甚至不惜要为他报仇的份上……这一件件，一桩桩，难道都没能让顾正恩有半分怜惜吗？ “她从一开始就骗了我，答应了皇上的条件，然后替代她姐姐嫁给我，我为什么要原谅她？”顾正恩听到南宫灏这番话，缓缓闭上了眼睛，淡淡的问道：“如果她从一开始就不同意，皇上也不会杀了她，她骗了我那么多年，难道还想要我回以同样的感情吗？她留在那里，很有可能会暴露我的身份，那个时候正好有人想要冒充她，我又何必非得留着她呢？” …… 顾瑾月对于来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亦或者说，她好像上辈子也见过此人，甚至应该还接触过一段时日，但是一时之间反倒是想不起他到底是谁。 “阿蒙哥。”面对男人的阮蓉看上去似乎变得十分谨慎，有些迟疑的说道：“不过是几个误闯进来的娃娃，也不是什么多么重要的人，所以我便想赶走他们，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瑾月。”男人裹在黑袍之下，看不清楚他的面容，“好久不见了。” 顾瑾月蹙眉，登时退了一步。 不知道为何，她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很危险，甚至让她有种想要逃跑的感觉。 对于顾瑾月来说，重生之后她很少会有逃掉的想法，因为很多事情她都能够运筹帷幄，而这个男人很显然在计划之外。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萧羽也察觉到了顾瑾月的警惕，上前一步挡在了她面前，沉声道：“我们今日也是误闯，还请二位莫要见怪。” “误闯。”男人扫了萧羽一眼，冷声道：“坏了禁土也，将老夫保存的尸身毁掉，这笔账老夫尚且未与你们算，现在竟然来蛊惑阿蓉，今日想走，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阿蒙哥。”阮蓉拉住男人的手臂，好似有些担心地说道：“不要这样，放他们走好不好？” “阿蓉，你这是又忘了当年那个男人是如何害你的了？”男人扭头看着阮蓉，一字一顿地问道：“女人，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你信誓旦旦的跟我说要报仇，如今难道又要反悔了？” “我是要报仇，可是当年那些事情跟这几个孩子没有关系不是吗？”阮蓉双眸发红，沉声道：“冤有头，债有主，我若是报仇，必然要杀了那人才是，何必牵连无辜？” “可是顾瑾月的血对老夫乃是上选，冰蛊若成，日后便无人能伤及老夫，这一点你应该也很清楚。”男人的目光好似利剑一般落在了顾瑾月身上，“顾瑾月，当初你伤了老夫三次，如今也是时候偿还了吧？” 第296章 揭开，何事不知 “你到底是谁？” 顾瑾月听到对方的话，心神一凛，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 对面的人给她的感觉从一开始就极其熟悉，可是她就是完全想不起到底是在那里见过对方。 “这么多人在这里，我们倒不如借一步说话？”对方很显然并没有要隐瞒顾瑾月的意思，只是碍于这么多人在这，所以才没有立刻说出什么来，“你如果想知道我是谁，那就跟我来。” “姐姐！” “小姐！” 萧羽和琳荷先后拉住了顾瑾月，二人对视了一眼，萧羽方才开口道：“对方很明显对姐姐有敌意，姐姐不要这么冒险。” “放心，没事的。”顾瑾月觉得在对方完全没有亮明身份和目的之前，是不会对她不利的，所以她并不担心，反倒是叮嘱萧羽和琳荷说道：“你们先退到安全的地方去，若是出了岔子，你们再来救我。” 顾瑾月没有赶走萧羽和琳荷，毕竟她很清楚，就算自己这么说，他们两个也不会就这么丢下自己离开的。 “好。”萧羽和琳荷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点头应是。 “你也一起来吧！”黑袍男人见顾瑾月跟着过来，转头对阮蓉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么，今日我便告诉你答案。” 阮蓉顿了顿，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还是径直跟着男人进了房间。 黑袍男人走进屋子，随手转动了一个花瓶，房间内的书橱分开，出现了一个密道。 顾瑾月犹豫了下，但是看到阮蓉跟在男人身后，心里也定了定，跟着走了进去。 三人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顾瑾月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怎么那么像皇陵？ 上一世，顾瑾月曾经被南宫俊杰带着去过皇陵，可是那也只是从外面看，自然没有进去过里面，但是如果她没有记错，皇陵应该距离京城没有多远，这里怎么会有一个跟京郊那个一模一样的皇陵？ “这里是皇陵。”黑袍男人好似猜到了顾瑾月的想法，十分肯定地说道：“自古以来，帝王多疑，当然不可能将自己的尸身葬在所有人都知道的地方，京城那边也不过是衣冠冢而已。” “为什么？”顾瑾月好似有些不解的说道：“这些年国库始终空虚，难道就是为了暗中建皇陵吗？” 京郊那个皇陵耗资巨大，征用民力数万计，尚且拖了多年，这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建的？ “先祖在位的时候便已经开始修建，直至现在方才完全成了规模，日后所有的帝皇都会葬在这里，至于京城那里……”黑袍男人淡淡地说道：“不过是迷惑世人的而已，万一他日江山易主，总好过我们这些人的尸首在被人给践踏……” 我们…… 顾瑾月听到黑袍男人的话，猛地抬头，好似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这个人也是皇室？ “鬼医门为老夫所建，目的就是为了在这里看着皇陵一日日建成。”黑袍男人缓缓地拉下黑袍，露出一张几乎与南宫灏极其相似的面容，“那些人以为我已经死了，却不知道鬼医门早就为我所用，而我一直都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你是……开国太祖皇帝？”顾瑾月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了一幅图，要知道当初她跟着南宫灏进宫的时候，曾经无意间在南宫灏那里见过太祖皇帝的画像，当时她还笑说他与南宫灏长相颇有相似之处，结果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真人。 可是，这不可能！ “你们应该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活那么久。”南宫向看着一脸震惊的顾瑾月，突然笑着说道：“你们看到的，也不过就是个躯壳，只是这张脸我用惯了，不愿意换掉而已。” 说着话，南宫向直接扯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下面是一张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面容。 “你养冰蛊，其实是为了长生？”顾瑾月看着南宫向的脸，突然意识到，这张脸明明是南宫灏曾经提过的早逝的煦王，怎么会变成南宫向？ “所谓的长生，也不过是利用冰蛊将我所记得的一切全都寄居在合适的身体里而已。”南宫向瞧着似乎并不满意，淡淡的说道：“煦王如果不是恰好合适，我也不会用这么难看的容貌。” 皇室之中不论男女，容貌大多十分出众，可总会有几个普通的样貌。 南宫向自己本身就长相俊美，自然也是看不上煦王的脸，可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这一代子孙中，唯独煦王的身体可以承受冰蛊的存在，换做旁人，早就死了。 “你到底是煦王还是……”顾瑾月一时间还真是闹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如果你说他是南宫向，可是他说只是记忆被冰蛊附着在了煦王的身体之中，那是不是说明，其实煦王还是煦王，只是多了很多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 “南宫向。”南宫向很显然已经完全掌控了这个身体，当下淡淡地说道：“煦王那种没胆识的男人，若不是我，又怎么可能做出那么多事情来？” “所以，这些年宫里头皇帝的血脉总是会夭折，其实跟你也有关系？”顾瑾月听到南宫向的话，基本上已经推断出了不少事情，当下忍不住蹙眉问道：“那些都是你的孙辈，为何要这么做？” “只要老夫活着就行了，老夫连江山都给了他们，他们回报给老夫一个合适的身体有什么不可以的？”南宫向看了顾瑾月一眼，突然说道：“若不是你，老夫早就夺走了南宫灏的身体，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竟然还想要取代南宫灏？ “你既然知道自己虽然活了下来，可是并不是完全是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顾瑾月指着煦王的身体说道：“你现在就算走出去，别人也只会说你是煦王，又怎么会知道你是南宫向？” “大胆！”南宫向突然呵斥一声，冷声道：“如果不是看你的血有用，你以为老夫会留着你的命吗？每次南宫灏受伤，明明冰蛊的子蛊已经开始发作了，结果都被你给坏了事，最后一次竟然还直接灭了老夫冰蛊的子蛊，这笔账老夫尚且还未跟你算，你现在竟然还敢质疑老夫？” …… “水妃娘娘，皇上这会心情不好，还请娘娘莫要惊动了皇上。” 纳兰姝闯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被人拦了下来。 只是她现在扮作的人是无忧无虑的水妃，怎么可能因为这种阻拦就不进去了？ “你快些让开，我要见皇上。” “水妃娘娘，不是小的不让，实在是……” “你让不让？” “让她进来。”就在纳兰姝和外头的人争执的时候，皇上的声音从御书房里传来。 “哼！”纳兰姝听到皇上的话，抬头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走了进去，见到皇上也不行礼，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撒娇道：“皇上为什么不去看我？” “怎么，想朕了？”皇上的眸子阴沉沉的，看不出喜怒，可还是把人抱在了怀里。 “皇上不去，都没人陪我玩。”纳兰姝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挂在皇上身上嘟囔道：“这宫里头一点都不好玩，去哪里那些人都跟我行礼请安，以前他们看见我根本都不搭理我，有的时候还欺负我，现在倒是都老实了。” “你想怎么办？”皇上好似十分淡然地说道：“哪些个人得罪过你，你说出来，朕帮你都杀了好不好？” “真的？”纳兰姝立刻揽住皇上的脖子，笑眯眯的说道：“皇上对我真好，皇上会不会一直都对我那么好？” “你想让朕对你好，那就要乖乖听话。”皇上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纳兰姝的背，沉声问道：“若是朕让你做什么，你愿意去做吗？” “皇上想让我做什么？”纳兰姝就知道这天底下没有那么好的事情，毕竟人不会无缘无故去对某个人好的，若是真的有，那一定也是另有所图。 这个世上有很多心机深沉的人会掩饰自己的目的。 他们总是会不远不近的关心着你，然后让你误以为那是喜欢，等到你自己耐不住性子去追问的时候，他们完全可以一推二五六，然后装作无辜的模样。 在纳兰姝心里，皇上绝对是此中高手。 “杀人。”没等纳兰姝想明白，皇上已经开了口，而且方才还拍着她背的手已经缓缓的挪到了她的脖颈之中，似笑非笑地问道：“爱妃敢做吗？” “皇上是天子，想杀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纳兰姝感觉到皇上的杀意，却不敢有半分害怕泄露，只是眨巴着眼睛问道：“难道皇上还有不敢杀的人？” “你知道当年水妃是怎么死的吗？”皇上的手慢慢收紧，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就那么相信那个老婆子的话，然后就选择成了水妃，这宫里头嫔妃那么多，你偏偏选了个该死的人，纳兰姝，你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皇上！”纳兰姝心下一阵慌乱，但还是一脸无辜地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还不承认吗？”皇上的眸光暗了下来，沉声问道：“水妃是朕养蛊的药人，你以为这是都能假扮的来的么？” 第297章 哄骗，易如反掌 纳兰姝觉得自己快要被皇上给掐死了。 明明之前还对自己温柔小意的男人，转眼之间就好像意图要她的命一般。 “皇上。”纳兰姝翻着白眼，那张脸实在是称不上什么多美的模样了。 “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皇上缓缓松开手，冷声开口道：“有些事情，如果你不说，朕也不是查不出来，你以为这宫里头对朕来说有什么秘密吗？” 纳兰姝跪在地上，一时间心下踌躇。 如果现在说出真相，皇上会不会饶她一命？ 可是事实上，皇上现在说不定也是在诈她而已，万一她自己全都说了出来，那岂不是死路一条？ “皇上，臣妾惶恐。”纳兰姝心一横，直接磕着头说道：“臣妾这么多年已经忘却了前尘往事，唯一记得的就是蓝嬷嬷，这些年她对臣妾说什么，臣妾便信什么，所以臣妾不知道皇上说的那些话，而且臣妾以为……以为皇上多少是有些喜欢臣妾的。” 说到这里，纳兰姝的面上慢慢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如今臣妾才知道，为什么蓝嬷嬷经常说自己不要恃宠而骄。”纳兰姝好似十分痛心地说道：“不管再见到皇上几次，臣妾依旧会动心，哪怕忘了以前的事情，臣妾依旧无法对皇上视而不见，可是现在臣妾才知道，原来在皇上这里，臣妾也不过只是个有用的东西而已。”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盯着纳兰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久以前，臣妾在冷宫的时候，曾经问过蓝嬷嬷，为什么皇上要把臣妾丢在这里，是臣妾做错了什么吗？”纳兰姝依旧低着头，轻声道：“蓝嬷嬷说不是的，是因为皇上太喜欢臣妾，所以才会保护臣妾，在这里没有人会在对付臣妾了，这也是臣妾见到皇上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开心。” 皇上看着纳兰姝的眼泪滴在地上，心里终于起了几分涟漪。 “朕，是误会了你。”皇上弯下腰，伸出手扶着纳兰姝说道：“可是朕经历的事情太多了，不得不小心一些，朕也不该怀疑你的，你不要怪朕。” “皇上，臣妾不敢怪皇上。”纳兰姝知道，这一次自己赌赢了，顺势抱住了皇上，低声道：“只要皇上不要怀疑臣妾的真心，别人说什么，臣妾都不在意，从始至终，臣妾只喜欢皇上一人，这天下其他人与臣妾又有何关系？” 很显然，纳兰姝的话让皇上十分熨帖。 “有些时候，朕也是迫不得已。”皇上拍了拍纳兰姝的后背，缓缓的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以后朕都不会再怀疑你，但是你要答应朕，万万不可做对不起朕的事情，朕……求的也不过是一颗真心而已。” “是，皇上。”纳兰姝十分乖巧的点头，可是心里头却不屑一顾。 面前这位天子想要的还真是够多的。 江山也要，美人也要，平日总喜欢猜忌他人，却要求别人回报他一颗真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要记住，这宫里头，不管你想要什么，只有朕才能给你。”皇上看着纳兰姝，突然伸出手捏着她的下巴，沉声道：“如果你惹怒了朕，那么你可能连命都没有了，更别提你想要得到什么了，明白吗？” “臣妾明白。”纳兰姝心中腹诽，面前这个男人完全就是哄骗加威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坐上皇帝这个位置的，换做南宫灏的话，估计肯定要比他做的好得多吧？ “明白就好。”皇上松开了纳兰姝，背过身，边走边说道：“今日来，你想要什么？” “臣妾只是来看看皇上……”纳兰姝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这么问自己，当下谨慎的低声道：“臣妾只是喜欢皇上，并无所图，所以哪有什么想要的呢……” “朕方才既然答应了你，那你尽快说便是。”皇上似乎笑了笑，但是很快就又恢复了方才的冷漠，淡淡的说道：“而且，朕其实也想满足你的愿望，至少证明朕说话还是有用的。” “臣妾……” “说。” 皇上打断了纳兰姝还想要辩解的话，沉声开口道：“朕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不说，那以后就不会再有机会了，明白吗？” 纳兰姝深吸一口气，有些犹豫不定。 皇上似乎也不着急让她立刻做出什么回应来，只是坐在案几处好整以暇的等着。 “皇上。”纳兰姝最终还是做了决定，低下头走到皇上面前不远处，沉声道：“臣妾想求皇上开心些，不要在为那些事情烦恼了，皇上能答应臣妾吗？” “你说什么？”皇上以为纳兰姝会求很多事，可是从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些，一时间错愕不已。 “臣妾看着皇上日日为国事烦心，实在是心里头特别难过。”纳兰姝低下头，眸中闪过一丝冷光，随后情真意切地说道：“说到底，臣妾在这宫中还是仰仗皇上的，若是皇上不开心，臣妾自然也不开心，所以，请皇上爱惜自己的身子，就算真的不开心，那见到臣妾以后也要开心一点，皇上能答应臣妾吗？” 皇上看着眸光含水的纳兰姝，心里不知道作何滋味。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做一个好皇帝，认为自己不应该这样做，不应该那样做，可唯独纳兰姝所求是让他开心。 他问过皇后这个问题吗？ 好像也问过。 可是皇后说，身为天子，他没有选择的权利。 天子，虽然是天子，说到底他最先的身份还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人不是吗？ “水妃，过来。”皇上看着纳兰姝的目光变得温柔了几分，朝着她招招手，等到她乖巧的靠在自己的怀里，方才低声问道：“若是朕没了，你会伤心吗？” “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纳兰姝状似着急的立刻捂住了皇上的嘴，连声道：“快些呸出来，皇上若是以后再说这样不吉利的话，臣妾可就不理皇上了！” “好好好！”皇上很显然被纳兰姝的话取悦了，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后将她拥在怀里，低声道：“这宫里头，唯独你对朕是真心的，以后朕自然不会亏待你。” “皇上，臣妾只想陪在皇上身边，只要皇上开心，臣妾就开心了。” 纳兰姝说的真情实意，连她自己都快被感动了。 说起来，她本来也是赌一把，结果没有想到皇上当真是试探自己，这一刻她心底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要求皇上去做什么，不然的话，说不定这会死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很多事情不要想的太复杂。”皇上抚着纳兰姝的头发，打断了她的思绪，“只要你记住，想要什么一定要尽早告诉朕，否则的话，说不定哪一日，朕便做不得主了，明白了吗？” “皇上为何这么说？”纳兰姝觉得今日的皇上有些奇怪，好像一直在说自己命不久矣，但是她面上不敢表露分毫，只是顺着皇上的话说道：“皇上是真龙天子，定然能长命百岁，旁人又怎么能伤的了皇上？” “罢了，有些事情说了你也不会懂的。”皇上闭上眼睛，似乎有些乏累，喃喃自语道：“除非朕狠心将他们全都杀了，可是朕又怎么做得到呢？” 谁？ 纳兰姝听到皇上的低语，心里头瞬间闪过了不少人的名字。 想杀，却动不得的人？ 难道是皇后！ 纳兰姝眼前一亮，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猜中了，皇上自己下不得手，她可以找人去解决，若是真的杀了皇后，到时候皇上做做样子，说不定会更信任自己的吧？ 那以后自己想要对付顾瑾月还不是易如反掌？ …… 此刻的顾瑾月还不知道自己又被纳兰姝给盯上了，因为她还在听到我的存在吗？”那个老者说完那番话的时候，这才意识到原来当初南宫灏受伤都是有人在背后刻意为之，那南宫灏知道吗？ “既然你一直关注京城的事情，就应该明白，南宫灏与我颇有渊源，我救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有何奇怪？”顾瑾月看着南宫向，淡淡地说道：“倒是你，就算拥有了别人的身份，就算你能活那么久，却只能在背后搞鬼，根本不敢站在人前，我倒是不知道你有何资格去指责别人？” 这人可能是脑子不太好，有病看病，这不是人之常情？ 难道说要人家南宫灏受了伤就在原地等死吗？ “你以为南宫灏不知道我的存在吗？”南宫向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冷声道：“说起来，这天下倒是只有南宫灏值得老夫忌惮，若不是因为他，我早就取代了宫里头那个废物的位置，这天下有能者局之，那个废物霸占了天子之位那么久，这对百姓来说又岂是好事？” “倾国之力来做这些……”顾瑾月环视了皇陵一圈，冷声道：“劳民伤财，仅仅是因为担心身后事就耗费国库与民力，这样的你也敢说自己比别人做的更好？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比别人都强？” 第298章 敬畏，反其道行 “你……”南宫向听到顾瑾月的话，难得有了几分恼怒的神色，当下冷声道：“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谁更适合做皇帝？难道南宫灏就是合适的人吗？” “南宫灏的确比你们合适，因为他心里头没有你们这些私心，就算他真的成为天子，他更多考虑的也必然是天下和百姓。”顾瑾月冷哼一声，又继续说道：“再者说，如果真的再让你坐上那个位置，等到你百年之后，是不是又要从子嗣中选出一个合适的人来延续你的生命？” 对于南宫向竟然想要夺走南宫灏的身体这件事，顾瑾月简直是恼火到不行。 “他们的命都是老夫给的，现在不过是用另外一种方式还给老夫而已！”南宫向冷冷地看着顾瑾月，沉声道：“这也不过是现在我还没有回到那个位置上去，若是今日老夫已经是天子，你还敢这么跟老夫说话吗？” “左右我们也不可能成为什么朋友，何必假惺惺的寒暄？”顾瑾月扫了南宫向一眼，淡淡的说道：“如今再纵容你这么下去，怕是你可真是成了万岁，只是你对于死亡都已经无所畏惧，又如何能真正的善待他人呢？” 一个人在世上活的太久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顾瑾月其实想象不出来，可是事实上来说，心地善良的人可能会变得更加悲天悯人，可是对南宫向来说，当他拥有了一种可能会永远活下去的可能时，他的野心只会无限的膨胀。 人之所以为会敬畏生命，正是因为生死轮回是未知的领域，怀着这样的心情，人在做事的时候总会有几分底线。 可是南宫向这样为了自己就可以直接夺走自己后人性命的人，如果他真的成为天子，怕是更会视人命如草芥，到时候受苦的岂不是百姓？ “这也不过是你的猜测，你又如何知道老夫不会善待他人？”南宫向似乎并不将顾瑾月的威胁放在眼里，只是毫不在意地说道：“天子都是有能者局之，既然当今天子并不能有什么作为，那为何不退位让贤，这一点，你应该比老夫更加明白。” “说了那么多，你之所以不断活下来的理由，难道就是为了永远坐在那个位置上吗？”顾瑾月看着南宫向，一字一顿地问道：“若是如今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是南宫灏，你是不是依旧可以找出很多理由来说他并不适合做皇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算当今圣上有诸多不是，那也轮不到南宫向来做决定到底该不该废掉皇上。 “你觉得他给你和南宫灏赐婚，你就一定能嫁给南宫灏了？”南宫向见顾瑾月不肯支持他，当下指着阮蓉说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顾瑾月看了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阮蓉一眼，并没有说话。 除却名字之外，顾瑾月的确完全不知道阮蓉到底是谁。 “当年你父亲辅佐当今圣上即位，他没有求高官厚禄，反倒是求娶一个女子。”南宫向淡淡地说道：“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女子其实早就死了，而且是被皇上亲手杀了的。” 顾瑾月蹙眉，似乎在斟酌南宫向说这些话的真假。 “皇上那个人素来谨慎小心，那个女人在宫里头陪他度过了最为昏暗的一段时日，知道他所有悲惨地过去，他每次看到这个女子就会想起那段事，他又怎么可能留下对方的命？”南宫向笑得颇为嘲讽，“只可惜那个时候的顾正恩并不知道，还高高兴兴的准备迎娶那个女子。” 顾瑾月和阮蓉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听南宫向继续说。 “可是皇上杀了那个女子以后后悔了，因为他也喜欢上了对方，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他为了寻找慰藉，暗中派人四下寻找，结果发现了被送到乡下长大的元家二女。”南宫向看了阮蓉一眼方才说道：“元家二女乃是元家先夫人所出双胞，继夫人自然不喜，于是早早的便送走了，没有想到二女长相竟然与那女子极其相似，皇上得知以后，立刻暗中派人将二人接进了宫。” 听到这里，顾瑾月忍不住看向阮蓉，一颗心止不住的狂跳。 难道…… “皇上在看过元家二女的容貌之后，便找了老夫……”南宫向似笑非笑地说道：“当时老夫恰好选了旁人的容貌，所以他自然也没有认出老夫来，而那个时候，老夫却是颇有盛名的养蛊人。” “宫里头的皇后其实就是元家女？”顾瑾月看着南宫向，沉声问道：“这一切都是你操纵的？” “不错。”南宫向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的说道：“顾正恩之所以会恨皇上，就是因为他以为自己娶的是元家女，而皇上娶的皇后才是自己喜欢的人，殊不知他想要的那个女子其实早就死了，他们两个人娶的其实都是元家女，原本就是替身。” 顾瑾月突然觉得，皇上在这一点上还真是继承了南宫向的狠辣。 连一直陪伴自己的人都能说杀就杀，最关键的是事情过后还要做出一副深情不可负的模样来…… “这一点难道元家不知道吗？”顾瑾月有些疑惑，“为何皇后看上去与元家并不亲近？” “因为蛊。”南宫向毫不在意地说道：“皇后一直以为自己就是皇上和顾正恩喜欢的女子，而妹妹只知道自己喜欢顾正恩，只可惜他们都不知道，当初那个女子其实根本就没死，不过是我弄了个障眼法骗过了他们而已。” 顾瑾月猛地回头看向阮蓉。 是了，面前这个女子想必就是那个被皇上和顾正恩同时惦念却都得不到的女子吧？ “那禁土也里棺材中躺着的其实是我母亲对吗？”顾瑾月现在倒是闹清楚了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看着南宫向问道：“既然你能救那么多人，为何不救我母亲？” “我为什么要救她呢？”南宫向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倒是笑了起来，看着她问道：“顾瑾月，这世上很多事情不是你说如何就如何的，而且当初顾正恩根本就没打算救她，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的做这些事？” “那她呢？”顾瑾月指着阮蓉，冷声问道：“她是留在皇上身边的人，皇上也没打算留下她的性命，你为什么还要救她？” …… 客栈里，张云初坐在窗边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张莉进来之后看到张云初这般，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姐饿不饿，要不要准备点宵夜？” 从方才在路上跟齐允图和陈瑜二人碰过面，本来还着急赶路的张云初这会好像并不打算继续往前走了，反而是安排人入住了客栈。 林雪本来不让张莉来打扰张云初，可是张莉不放心，这才来了张云初的房间，结果发现她一直在发呆，桌上的饭菜基本上就没动。 “不用了。”张云初回过神，摆摆手说道：“你先去休息吧，我自己待一会。” “小姐是因为齐公子吗？”张莉有些忧心地看着张云初，低声道：“小姐和六皇子有婚约在身，万万不可与齐公子这般纠缠，而且他明显是对小姐有其他的想法……” “张莉。”张云初蹙眉，抬眸看了她一眼才说道：“你逾矩了。” 其实说起来，张云初平日对下头的人十分敬重，从未依着主子的身份便对他们不好，反倒是一直都拿他们当朋友看，但是对于三番两次来扰乱自己思绪的张莉，这会张云初实在是保持不来太好的脾气。 “小姐，奴婢知罪。”张莉连忙跪在地上，连声道：“奴婢只是担心小姐，小姐……” “你口口声声说担心我，难道林雪她们就不担心吗？”张云初看着张莉，淡淡的说道：“方才进了客栈之后，我便与你们说过不要来打扰我，可是你完全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小姐，奴婢不是……”张莉想要辩解，却被张云初再次打断。 “张莉，你跟着我的时间最久，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最懂我心思的人，可是自从见了齐允图以后，你好像就变了一个人一样。”张云初目光犀利地看向张莉，冷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小姐，奴婢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张莉被张云初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别开目光说道：“奴婢真的只是担心小姐，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吗？”张云初在看到张莉别开目光的那一刻，脸色沉了沉，冷声道：“张莉，你是不是对齐允图有什么误会？” “奴婢以前未曾见过齐公子，又怎么会有误会？”张莉听到张云初的话，立刻摇头解释道：“倒是小姐，难道真的对齐公子动了心吗？小姐可曾考虑过六皇子的想法？万一他知晓了，会有多么伤心？” “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来我对齐公子动了心？”张云初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张莉问道：“你不断的重复这样的话，反倒是让我对齐公子印象深刻，难不成你是故意反其道而行之，让我惦念上齐允图吗？” 第299章 察觉，全身而退 “奴婢，奴婢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张莉听到张云初的话，忍不住落泪，苦口婆心地说道：“小姐，奴婢只是担心小姐，怎么可能会像小姐说的那样，对于小姐来说，难道奴婢已经不值得信任了吗？” “我倒是很希望信任你。”张云初并没有因为张莉的眼泪就变了脸色，只是闭上了眼睛，依旧十分淡然地说道：“在所有人中，你是跟在我身边最久的，所以，我希望你能一直陪着我，而不是生出什么其他的心思来。” “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张莉垂着头，眼泪滴落在地上，委屈地说道：“奴婢忠于小姐，不管任何时候都只效忠小姐一人，还请小姐明鉴。” 沉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云初缓缓睁开了眼睛。 “起来吧！”张云初看着张莉，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张莉，我这个人向来爱憎分明，你应该是最了解的，只要你一直忠于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张莉的声音有些发闷，想来是哭过的原因。 又是一阵沉默。 “罢了，时候不早了。”张云初面上闪过一丝失望，摆摆手说道：“你且下去休息吧，有事我自然会叫你的。” “是，小姐。”张莉觉得张云初待自己好像有什么不同了，可是她又说不出这种不同有什么区别，当下也只能起身，慢慢的退了出去。 “小将军。”等到张莉离开，林雪才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看着张云初的目光有些复杂，低声道：“这件事，兴许从始至终都是个误会，还请小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先前你提醒过我一句关于齐允图的事情，我便跟你说我心中有数，你后来可有问过此事？”张云初淡淡地说道：“我不怕别人关心我，可是张莉平日遇到什么事情可像现在这般了？” 林雪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们朝夕相对，自然对彼此的性格了解的十分透彻。 张莉这个人瞧着并不细心，平日里不管小将军做什么，她都是格外维护，哪怕别人多说一句都不可以。 一直以来，张莉对张云初都属于那种，不管张云初做了什么，哪怕她做错了什么事情，那也是别人的错…… 放在以前，如果有人问林雪有没有见过忠心的人，那林雪肯定会说是张莉。 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准则，可是张莉的准则就是张云初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张云初在某件事上决策有失误，那她也认为是自己带回来的消息不够准确造成的。 很难说她这样是对是错，可是对于一个将军来说，这样的忠心是必须要的，因为自己的命令落在她的手里会被不折不扣的执行。 “她变了对么？”见林雪半晌不说话，张云初只是轻声道：“说不上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可是我当真想不明白，没有人不知道张莉对我的忠心，为什么偏偏选了她？” 林雪当然不会因为张云初说这样的话就觉得她不信任自己，可是平心而论，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像之前的张莉那样，几乎是命都握在张云初手里。 “小将军，也许他们觉得这样才能更得小将军的信任。”林雪蹙眉说道：“若是选了旁人，未必能近的了小将军身边，自然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之前陈瑜跟我说，咱们这里头有别人的人，我根本不信。”张云初冷笑一声，随后才说道：“结果现在才知道，原来人家为了接近我，可以隐忍那么久，甚至根本不在意有没有结果。” 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监视，所以这里头到底有多少是处出来的真情实意，别说张云初了，林雪大概都不敢说。 “也许是误会。”林雪有些焦灼地硕大：“小将军，不如再继续查一查，说不定这件事真的是个误会，张莉她说不定只是太关心小将军了，所以才会表现的与平日不同。” “你若说这话，倒还不如说是因为她喜欢南宫俊宇更让我相信。”张云初笑了笑，摇摇头说道：“查不查，结果没什么区别，咱们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的事情，谁愿意听着看着便这般吧，就算你拔出了这个钉子，以后还是挡不住，保不齐送个咱们都不了解的人来更麻烦不是吗？” 林雪有些无奈，但是她也很清楚张云初说的是事实。 就熟不就生，至少她们还多少了解张莉的性格，就算她从一开始就伪装，那在平日，多多少少也会流露出一些习惯来，这样就足够了。 “小将军，其实咱们也可以往好处想，说不定是陈瑜故意在挑拨离间呢？” 林雪其实说这话心里自己都不相信，如果张云初不是查到了什么，又怎么说的怀疑到她们身上来？ “嗯。”张云初其实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她已经不能保证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人了，哪怕是林雪，她也不敢对齐允图的身份做出更多的解释来，当下只是点点头说道：“就暂且这样，一切等见到顾瑾月之后再做定夺。” 对于张云初来说，顾瑾月可以解决很多问题，哪怕是在她看来极为棘手的也不要紧。 所以，她觉得等到找到顾瑾月，那她可能有很多话就能找个人好好说一说，至少有人能帮她分析分析，不至于像她现在这样这般无措。 林雪退了出去。 张云初托着下巴，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发呆。 “姑娘在想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容从窗口t突然出现在了张云初面前，带着几分笑意问道：“不知道在下可否有幸为姑娘解忧？” “六……”张云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见他手指抵在唇上做嘘声的动作，连忙压低声音，连声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当然是来见你。”南宫俊宇一个利落的翻身进了房间，摇摇头说道：“你这边太疏于防范，若是来了个采花贼，你岂不是要吃亏？” “采花贼没有看到，倒是六皇子这梁上君子的功夫着实厉害，不知道是翻了多少窗才练出来的？”张云初看到南宫俊宇，方才还有些郁卒的心情豁然开朗，笑着问道：“不知道哪一日能否教教我？” “你想翻谁的窗？”南宫俊宇走到张云初面前，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眉眼含笑地问道：“若是我的，便不用翻窗，你只要叫我一声，我便立刻出现，如何？” “当真如此？”张云初也忍不住笑着抬眸与南宫俊宇对视，好一会才微微叹了口气，伸出手抱住了南宫俊宇，低声问道：“若是旁人都对你说我可能喜欢上别人了，你会相信吗？” “我只信你一人，旁人说什么与我何干？”南宫俊宇摸了摸张云初的头，低声问道：“可是有人欺负你？你告诉我，我便去找他讨个说法如何？” “没有。”张云初摇摇头，垂下眼眸，有些迟疑的问道：“如果有一日，我是说如果，若是有一日你发现我并非张家的嫡长女，你还会和我成亲吗？” “若是有一日你发现我并非皇子，你会和我成亲吗？”南宫俊宇没有回答张云初的话，反倒是反问了她一个问题，“若是我一无所有，你便不能成为皇后，那我们之间的约定自然也做不得数的，那你还愿意吗？” “当然！”张云初几乎是立刻便应了声，看着南宫俊宇问道：“我的确是为了那些当初才去跟你谈条件，可若是真的如你说的那般，我现在也不会离开，因为……因为……我喜欢你。” “你说什么？”南宫俊宇的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捧着张云初的脸连声问道：“云初，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没听到就算了。”张云初的脸红的发烫，别开眼神好似娇嗔地说道：“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你……” 下一刻，她的唇上已经落下了一吻。 张云初一脸呆愣的看着南宫俊宇，一时间好像没有反应过来。 “我本以为你会舍我而去。”南宫俊宇眸光发亮地看着张云初，轻声道：“我问母妃，若是我一无所有可否，她说若是我舍得下你便可，我舍不下，却不知你这番心意，云初，是我没有了解你，抱歉。” 他瞧上的姑娘，怎么可能错呢？ “你不想做皇上吗？”张云初听懂了南宫俊宇的话，有些迟疑地问道：“可是，若是你身上背负着很多人的希望，你又如何能全身而退？” …… 阮蓉没有想到顾瑾月会突然提起自己，一时间也有些紧张地看着南宫向。 这么多年，她唯一见过的活人就是南宫向，她也一直以为自己是属于这里的，结果今日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另有隐情。 “她命不该绝。”南宫向淡淡的说道：“当初皇上想要杀了她，却没有想到她始终留着一口气，虽然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会活着，可是我总不至于见死不救不是吗？” “是她还活着，还是你当初便始终吊着她一口气？”顾瑾月眯起眼睛冷声问道：“皇上之所以变成今日这般，怕是跟你脱不开关系吧？” 第300章 关键，无心之人 阮蓉看着南宫向，她想要听到这个人的反驳，但是顾瑾月话音落了以后他却什么都没有说。 很显然，顾瑾月说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可是，饶是如此，阮蓉依然不肯相信。 “当初，你说是你救我出来的，我相信你。”阮蓉缓缓的开口，盯着南宫向说道：“现在你为什么不反驳她呢？只要你说一个不字，那我自然不相信她说的，你就说一个字也可以的……” “我，没什么要反驳的。”南宫向十分坦然地开口道：“有的时候，人都是如此，当初皇上以为自己杀了你，却不知道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死，最后验尸地那个人是我，所以我当然可以骗过任何人，而且我能让所有人都明白，最后的赢家也是我。” “为什么？”阮蓉听完南宫向的话，愣了好一会，脸上的表情好像十分不解，低声道：“为什么要把我从那里带出来，为什么教我那么多拌饭，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从一开始，你就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子而已。”顾瑾月卡那了一眼阮蓉，随后才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南宫向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之所以留下阮蓉这条命，恐怕也不是简单的只是为了报复，如今皇上已经被你折腾的疑神疑鬼，甚至失去了很多人的忠心，你还想要做什么呢？” “我说过，阮蓉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皇上所致，对于我来说，反而是救她的恩人。”南宫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蹙眉说道：“阮蓉，现在到了你回报我的时候了，你应该继续听我的，明白了吗？” “你先回答我之前的问题。”阮蓉看着南宫向，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对我……根本没有一点感情？” 南宫向的表情很微妙。 就像听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 “我活了那么久，说真的，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我有什么动心的感觉。”南宫向看了阮蓉一眼，似笑非笑地问道：“你总不觉得我是爱上了你，所以才会为你做那么多吧？” “难道不是吗？”阮蓉看着南宫向那种近似于讥讽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过了好一会才低下头说道：“原来这么多年不过是我自己想岔了而已，我以为你对我多少是有点感情的，至少我以为你是真心想要跟我成亲的，只是时候没到而已……” 顾瑾月觉得阮蓉其实挺可怜的。 以前的时候真心对皇上，结果被皇上利用，现在忘了一切真心对南宫向，结果又被南宫向利用。 皇家的人难道都没有心的吗？ “你想的太简单了。”南宫向好像完全不懂女人心事一般，摆摆手说道：“像我们这样的人，谈什么感情，只要天下尽在掌握，难道还愁女人不成？” “你今日既然带我们来这里说的这么明白，又想做什么？”顾瑾月不想再让南宫向打击阮蓉，当下蹙眉开口道：“有话快说，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听你在这里啰嗦。” “怎么，现在都站在一条船上去了？”南宫向听到顾瑾月的话，当下忍不住嗤笑一声，看着阮蓉说道：“你以为阮蓉是你想的那么没用的女人吗？我知道你已经记得不少事情，又何必在我面前演什么至情至性呢？阮蓉，说到底咱们本来就是一类人，你能骗的，也只有顾瑾月这种单纯的小丫头而已，你说是不是？” 顾瑾月听了南宫向的话，有些吃惊地转过头看着阮蓉。 “你何必揭穿我呢？”阮蓉沉默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看向顾瑾月说道：“我本来觉得你这个小丫头也算是聪明的，结果现在看来，你比你父亲差的实在是有点远，这么轻易就相信我了？” “……”顾瑾月简直是想给这两个人翻个白眼，一唱一和地在她这里闹着玩呢？ “看来，你还真是想起来了。”南宫向看着阮蓉，若有所思的问道：“什么时候都记起来了，竟然连我都骗过了？” “很多事情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过是看到这个小丫头之后才想起来的。”阮蓉微微垂下眉眼，平静的说道：“只可惜，没等到我把他们赶走你就来了，否则的话，我还真是要好好跟你谈一谈。” “现在谈也不迟。”南宫向听到阮蓉这么说，指了指顾瑾月说道：“有些事，这个小丫头本来也应该知道，免得被人骗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顾瑾月，你要嫁给南宫灏是不是？”阮蓉转头看着顾瑾月，想了想才说道：“若是我劝你莫要嫁，你是听还是不听？” “我想知道为什么。”顾瑾月微微扬眉，似有不解的说道：“不管一个人做什么事情，做与不做总是都有理由的，你如果不说明白，又如何能要求我做与不做？” “南宫灏才是杀了你母亲的人。”相比较阮蓉的铺垫，南宫向简单粗暴多了，直接开口道：“你若是真的有心，总不至于跟你的杀母仇人走到一起吧？” “说真的，现在我母亲到底是谁我都不知道。”顾瑾月听到南宫向的话，没有什么震惊的，反倒是笑了起来，“之前有人告诉我，宫里头那位才是我的母亲，可是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情，元家也卷入其中，所以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谁才是我真正的母亲，你们又如何知道她就一定是南宫灏所杀？” “你母亲其实是元家嫡次女元雨。”阮蓉想了想才解释道：“只是当年的情况比较复杂，她才隐去了元家的身份，但是你要记住，不管她的身份如何变，她都是元雨，她第一次见到你父亲就喜欢上了他，所以才会心甘情愿的成为替身嫁入了顾府，结果没有想到皇上会派人去杀顾正恩，她甚至想要替顾正恩报仇杀了自己的姐姐……” “你们说的，我未必会信。”顾瑾月摆摆手，看着他们问道：“若是有人在你们面前告诉你们最在意的人其实是你们的仇人，你们觉得你们会如何选择？” 南宫向和阮蓉对视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难不成你们连最信任最在意的人都没有吗？”顾瑾月见到他们二人这般，不禁耸耸肩，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问道：“那么你们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听你们的？” 其实顾瑾月很清楚，她和南宫灏在一起势必会面临很多问题，但是没有想到，最先面对的问题并不是宫里，也不是京城，反而来自这些过往的所谓的真相。 她其实现在自己都分不清楚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所以她不可能相信任何人。 除非南宫灏自己站在这里告诉她真相。 而她，也只相信南宫灏。 “你瞧，这孩子分明是被人蛊惑了。”南宫向很显然并不觉得顾瑾月是因为相信南宫灏才会这么做，当下有些可惜的摇摇头说道：“我们现在告诉你的真相就是真相，可是你偏偏不肯信，你想听南宫灏告诉你什么？如果你问他的话，估计他会立刻告诉你那些事与他无关，可是从始至终来说，他就是皇上的一把刀，又怎么可能完全撇清关系呢？” …… 因为南宫俊宇的出现，张云初整个人都变得柔软了许多。 说起来，张云初也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南宫俊宇有了与旁人不同的感觉。 或者是朝夕相对的接触，亦或者是某个时刻怦然心动，总之，南宫俊宇对她来说，是一种有别于其他人的温暖。 “你从京城过来，宫里头那几位知道吗？”张云初看着南宫俊宇，有些迟疑地问道：“你肯定是偷偷跑出来的对不对，不然的话，谁会同意你过来？若是被他们发现，说不得又要被有心人做文章，你应该知道，皇上召回了七皇子，很显然并不想让你安安稳稳的留在京城。” “皇上有心想要立我为太子，但是我知道你在这里就快马加鞭赶来了。”南宫俊宇轻轻拉住张云初的手，低声道：“我怕有人趁着我不在，就把你抢走了，云初，我知道我素来在你面前很少表露感情，可是我心里头是有你的。” “我知道。”张云初羞红了脸，看着南宫俊宇说道：“我也不是没心没肺，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可你也应该信我的，我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让人抢走？” “这事你不能怪我啊，越是在意，那才会越紧张不是吗？”南宫俊宇低声道：“你见到齐允图了吗？” “见到了。”张云初点点头，颇为犹豫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才开口问道：“你想问什么尽管问，有些事我也未必会瞒着你，不是吗？” “他怎么说？”南宫俊宇听到张云初的话，这才点点头说道：“其实若是他来找我，告诉我他想要什么，我也未必不会答应的，只是他对我一直避而不见，我也没有办法。” “什么都答应吗？”张云初看着南宫俊宇，定了定心神才问道：“若是他想要你现在的一切，你愿意吗？” 第301章 拒绝，不念旧人 “什么都答应，包括什么？”南宫俊宇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这会听到张云初这么说，忍不住蹙眉问道：“他跟你都说什么了？” “不论我说什么，你都要相信，我是始终站在你这一边的。”张云初反握住南宫俊宇的手，认真的说道：“不管别人怎么说，在我这里，你就是唯一能让我完全信任的人，我希望你也是，好不好？” “好。”南宫俊宇点点头，看着张云初没有再说话，似乎在等她开口。 “他说，其实他才是静妃娘娘的儿子。”张云初斟酌了下，终究是开了口，“我觉得与其最后有些传闻是从别人那里知晓，倒不如你提前从我这里来听，至少我还能跟你分析下到底是真是假。” “他是静妃的儿子，那我是谁？”南宫俊宇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也许是因为这宫里头的秘密太多了，以至于他现在即便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也不曾觉得有什么让人惊讶的地方。 “陈瑜并没有告诉我。”张云初依旧紧紧握着南宫俊宇的手，好像想要借此给他力量一般，低声道：“她说当年静妃丢弃齐允图，可能是为了保护他，但是我并不相信这一点，因为这些年静妃娘娘对你的保护就算旁人不知，你也应该是知晓的，而且很多时候，静妃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都要保你平安，这一点我觉得她说的站不住脚。” 南宫俊宇点点头，张云初说的有道理，毕竟这么多年，不管是静妃还是谭家对他都是十分在意的，而且从未有过薄待。 “对于这些事，他可承认了？”南宫俊宇看着张云初问道：“或者说，他是不是在你面前并没有否认这些事是真的？” “是的。”张云初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我也有所怀疑，因为在我看来，不管是陈瑜的突然出现还是齐允图的接近，都带着一种目的性，好像就是为了告诉我你不是静妃之子，亦或者……他们就是为了让我把话带到你这里来。” “都有可能。”南宫俊宇点点头，并没有因为张云初说的这些而影响到情绪，只是点点头说道：“他们知道你和我有婚约在身，所以接近你就相当于接近我，可是我不太明白，若是他们真的想让我误会什么，完全可以放出去流言，依着父皇那个性子，说不定明日把太子之位就给老七也不一定。” “我觉得，他们的目的说不定就是让你成为太子。”张云初松开南宫俊宇的手，走到桌边将现在京中的关系随意点了几笔，指给南宫俊宇看才说道：“等你成为太子，与七皇子斗的两败俱伤，到时候他们在放出你并非静妃之子的谣言，或者说齐允图用另一种身份接近皇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样不是更好？” “最好的办法，就是我进宫去见母妃。”南宫俊宇深吸一口气，看着纸上的那些人的名字，微微蹙眉说道：“有些事情藏着掖着只会让大家最后产生更大的误会，倒还不如直接说明白，这么多年过去，我想母妃并非是想害我，否则的话我怎么可能安稳的活到现在？” “你能想明白当真是最好不过了。”张云初见南宫俊宇并未因为此事受到太大的影响，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我一直担心这样的事情如果告诉你会让你心情受到影响，一直都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你，现在才真正放心。” “我在你心里难不成就如此不担事吗？”南宫俊宇听到张云初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颊才说道：“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告诉我，我比你想的要心胸宽广的多，而且你若是不跟我说，还打算跟谁去说，遇到事情我们一起商量，好歹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心眼你说是不是？” “好，以后都听你的。”张云初笑了，眉宇间也不似方才那般焦灼，显得轻松了许多。 “那可不行，还是我听你的。”南宫俊宇看着张云初笑道：“以后你还是多笑一笑，这种事情不值得你烦恼，天大的事情砸下来还得有我这个个头高的顶着，我会保护你，所以你遇到事情尽可放宽心便是。” “嗯。”张云初的心里觉得十分熨帖，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问道：“你来的时候可吃过饭了，我这就去安排人……” “不用。”南宫俊宇拉住张云初，摇摇头说道：“我陪你一会就回去了，毕竟这几日京城里也不太平，有些事情还得我亲自去做，我只是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你而已。” 张云初愈发觉得眼眶微热，这个男人为了自己做的事情着实让她感动，可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南宫俊宇，与往日那般利落的模样完全不同。 “傻不傻。”南宫俊宇看到张云初温柔小意的模样，忍不住轻轻戳了戳她的额头，随后将人拉到怀里，低声道：“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咱们以后有一辈子的时间一起面对风雨，只要你允许我一直站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 “以后你若是成了皇帝，到时候会有很多美人，说不定根本不记得我了。”张云初难得撒娇，低声道：“到时候我一个人留在深宫里孤独终老，你也未必会心疼。” “你这可就冤枉我了。”南宫俊宇立刻表明心迹说道：“我日后只娶你一人，不会有三宫六院的。” “真的？”张云初一愣，随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南宫俊宇说道：“你现在就算是拿这话哄一哄我，我也是开心的，可是皇上哪里有……” “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南宫俊宇用手指抵住了张云初的唇，轻声道：“我不愿再有女子受母妃之苦，我若是成了皇上，以后每日忙于政事，哪里还有时间去应付那些莺莺燕燕，有你足够了。” “可若是文武百官让你纳妃，你又如何？”张云初有些回不过神来，抓住南宫俊宇的手，低声道：“平衡各方关系，总是需要那些……” “需要什么？”南宫俊宇笑了，摇摇头说道：“我是天子，需要做的是让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至于朝廷中的关系，如果需要一个女子来维系，那未免也太脆弱了，你说是不是？” 张云初被南宫俊宇的话惊呆了，好久才回过神来。 而南宫俊宇从始至终都是笑着看着她，好像一直在肯定的告诉她，自己方才说得都是真的。 不过，有些事情现在只是说说可能并不能让张云初完全相信，所以南宫俊宇并没有始终说这个话题，又跟她说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的跟她分开。 其实南宫俊宇很想让张云初跟着自己一起回去，可是他也很清楚，这个姑娘在没有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情时，是不会跟他离开的，所以他才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只不过，南宫俊宇带着人快马加鞭的赶回京城，没走多远就被人拦了下来。 “倒是没有想到，陈小姐这么喜欢拦人去路。”南宫俊宇看到对方，倒是嗤笑一声，淡淡地说道：“先前拦着云初，现在又拦下本皇子，不知道陈小姐到底想要做什么？” “张云初竟然把事情告诉你了？”陈瑜听到南宫俊宇的话，不禁有些意外地说道：“你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 “陈小姐这话倒是有意思了，你觉得本皇子应该作何反应？”南宫俊宇淡淡的开口问道：“本皇子还有事，若是陈小姐没有其他的事情，还请让开。” “六皇子，你都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这里吗？”陈瑜对南宫俊宇的为人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当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问道：“若是六皇子肯娶我为侧妃，我愿意帮六皇子去对付我背后的人，如何？” “陈小姐，你觉得本皇子会信任一个连自己背后的人都要出卖的女人吗？”南宫俊宇觉得陈瑜这个人是相当有意思，当下微微扬眉问道：“若是你背后的人告诉你本皇子在这里，那你觉得他会不知道你跟我说了什么？难道你不怕他知晓你要背叛他，就直接杀了你灭口？” “当然不会。”陈瑜笑了，眼眸发亮地看着南宫俊宇问道：“六皇子这是在担心我吗？看来六皇子也不能免俗，毕竟我的美貌还是没有男人能够拒绝的，六皇子说是不是？” …… 南宫灏并没有杀了顾正恩，而是去了顾府见到了那个扮演了顾正恩多年的人。 “王爷突然造访，微臣有失远迎。”对方见到南宫灏着实有些惊讶，幸好他还没有就寝，这会倒是也不至于失礼，当下连忙安排人奉茶，随后才小心翼翼地问道：“王爷这么晚可是有要事吩咐？” “顾正恩回来了。”南宫灏开门见山，看着男人问道：“你是打算继续成为顾正恩，还是等着皇上来解决掉你的问题？” “顾……顾正恩回来了？”男人一愣，随即慢慢垂下眼眸，过了好半晌才猛地抬起头看向南宫灏问道：“皇上当真一点都不念微臣这些年的苦劳吗？能让王爷出现在这里，怕是皇上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下微臣的命是吗？” 第302章 机会，成事不足 “王琛，事到如今，你应该明白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南宫灏看着王琛平静的说道：“事实上，皇上当初选择你，而你也答应了皇上开始，就意味着有一日你会走上这样的路不是吗？” 王琛咽了口口水，垂下眼眸，半晌没有说话。 他本来就是罪臣之子，后来皇上给了他这样的机会，以别人的身份活着，甚至说位高权重……他怎么可能不动心？ 谁也不希望自己一直戴罪过一辈子不是吗？ 他以为自己可以这么顶替顾正恩过一辈子的，结果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又回来了。 “王爷，我不想交出去这一切。”王琛跟南宫灏坦白道：“这么多年，我已经把自己完全当做顾正恩了，我不想回到王琛的身份，王爷能不能帮帮微臣……只要王爷肯帮微臣，以后微臣什么都听王爷的！” 王琛是真的没有选择。 以前他之所以一直都不在意身边的人或者事，主要是因为他觉得顾正恩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可是世事难料。 如今顾正恩既然已经回来，别管皇上是怎么想的，他都得考虑顾正恩是不是想拿回现在的一切。 “其实，如果你不想让顾正恩回来，也不是没有办法。”南宫灏看着王琛，一字一顿地说道：“不如你去杀了他，那现在你的一切都没有人能拿得走，你说是不是？” “杀了顾正恩？”王琛有些吃惊的看着南宫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知道南宫灏是在试探自己还是故意想要让自己去杀了顾正恩，当下有些讪讪地说道：“可是顾正恩是安和县主的父亲，若是她知道我杀了他，以后未必会放过我……” “她不会知道的。”南宫灏看着王琛，淡淡地说道：“顾正恩现在隐姓埋名，除了有几个人知晓他的身份之外，再无旁人知晓，你现在杀了他，只会是替皇上分忧，又怎么可能被外人知晓？” “王爷当真要让我杀了顾正恩？”王琛蹙眉，觉得南宫灏有些怪怪的，可是他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只能若有所思的说道：“其实王爷要是想解决这件事应该比我更方便，为何王爷非得来找我做这件事呢？” “本王只是提醒你他回来了而已。”南宫灏扫了王琛一眼，十分平静的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做，本王自然也不会强求你，只是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希望你不要后悔才是。” “王爷！”王琛没有想到自己说了这番话竟然让南宫灏直接起身就走了，当下连忙追了出去，边追边说道：“王爷息怒，微臣没有别的意思，微臣只是有些担心安和县主以后发现真相，那样的话微臣怕是没办法交代的。” “本王言尽于此。”南宫灏回头看了王琛一眼，随后直接一个闪身离开了，根本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 王琛看着南宫灏离开的方向，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印象中，南宫灏从不会如此情绪化的，为什么今日这般反常？ “父亲。”就在王琛沉思的时候，顾瑾瑶的声音从暗处传来，“这么晚父亲还没睡吗？” “瑶儿？”王琛转头，看到顾瑾瑶缓缓走了过来，眸光微微闪了闪，有些意外地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今日有些心烦意乱，所以一时半会也睡不着。”顾瑾瑶笑了笑，这才对王琛继续问道：“父亲这么晚还未休息，是有什么心事吗？不如说来听听，说不定女儿能为父亲分忧呢？” “你这段时日照顾你祖母已经很累了，为父这里也没什么事情。”王琛摆摆手，淡淡的说道：“都是些朝堂上的事情，你也未必能懂，回去休息吧！” “父亲。”顾瑾瑶没有追问，在顾正恩准备回房的时候突然开口问道：“父亲是因为那个人回来了吗？” “呵……”王琛心里一凛，随即转头看着顾瑾瑶笑道：“你这丫头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赶快去休息吧！” “父亲何必自欺欺人呢？”顾瑾瑶低下头，微微笑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父亲这些年对我一直很好，我又怎么可能不跟父亲亲近呢？至于旁人，跟我有什么关系？一个那么多年都未曾出现过在我身边的人，也未曾养育过我一日的人，我又怎么可能将那人视作父亲，还是父亲太不相信女儿了吗？” 王琛看着顾瑾瑶，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知晓那么多事情，准确的说，他一直以为自己瞒过了所有人，结果现在才发现，原来一切都不过是他自欺欺人而已。 “你到底想说什么？”王琛看着顾瑾瑶，沉声道：“你祖母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你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吗？” 顾瑾瑶听到王琛这么说，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父亲，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不少事情，可是父亲应该也明白，很多事情不是我愿意的。”顾瑾瑶状似十分委屈地说道：“父亲瞧着祖母之前对我的态度已经那般，我也未必是真心想让祖母变成那个样子，可是也没得办法，她不断的怀疑我，还对我越来越不好，我也只能那么做，这不也是父亲教我的吗？” 说到这里，顾瑾瑶走到王琛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王琛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瑾瑶。 “父亲，我说的都是实话。”顾瑾瑶一脸天真的看着王琛，笑着说道：“事已至此，父亲若是不想办法对付那个人，到时候他若是真的想要拿回自己的一切，父亲又情何以堪？难道父亲舍得这府里头的荣华富贵吗？” 说起来，顾瑾瑶的确是个劝人的高手。 本来王琛只是犹豫，可是听到顾瑾瑶这么说之后，一颗心慢慢的坚定了起来。 顾正恩如果回来，势必会抢走自己现在的一切，那到时候自己又要被打回原形。 罪臣之子的待遇，他连想都不用想，这么多年锦衣玉食的度过，他还能接受的来吗？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为父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了。”虽然知道顾瑾瑶说的不错，但是王琛也没有打算把自己的底牌和盘托出，当下低声道：“瑶儿你顾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只要为父在这府里头一日，自然会护着你，你且放心便是。” “是，父亲，女儿告辞了。”顾瑾瑶见王琛不肯跟她深谈自己的事情，到底是福了福身子，慢慢退了下去。 …… 另一边，王琛不知道的是，南宫灏离开了顾府上了一辆马车，随后便将人皮面具扯了下来。 “皇上。”暗一看到皇上回来，立刻恭敬地说道：“咱们现在是回宫吗？” “嗯。”皇上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回宫。” 暗一得了命令，立刻驾车回宫。 路上，皇上怎么都没有想到，王琛现在变得如此胆小。 当年自己让他去冒充顾正恩的时候，他不是想都没有想的就同意了吗？ 怎么现在变成了这般？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想到这里，皇上就觉得心情变得极差，他的身边怎么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 难道说，还非得自己出手不行吗？ 此刻的皇上完全忘了，以往的他根本不需要出手，因为他手里的刀很多，可是后来他把自己的刀慢慢的都丢了出去，现在反而又开始觉得无人可用。 皇上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回到御书房的时候，皇后竟然等在了那里。 “你怎么过来了。”皇上见到皇后，有些意外地说道：“不是说让你先休息的吗？” “皇上去了哪里？”皇后看着皇上，平静的问道：“是去见了王琛吗？” “皇后为什么会这么问？”皇上微微愣了愣，随后才摆摆手说道：“你想多了，朕只不过是随意走走，怎么可能去见什么王琛？” “皇上你想做什么呢？”皇后听到皇上这么说，当下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的开口道：“有些事情，就算皇上不说，我也是明白的，皇上是想借着王琛的手解决掉顾正恩，然后再离间安和跟南宫灏之间的关系是吗？” 皇上看着皇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该如何应答。 “皇上，我一直以为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你总该是有所感触的。”皇后见皇上没有说话，终究是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皇上总是想要去破坏别人的关系，这是为什么？” “朕并没有做什么。”皇上回过神，看着皇后说道：“皇后怎么可以如此想朕？朕肯定是希望安和与云王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又怎么可能去破坏他们的关系呢？” “皇上，你还记得臣妾与皇上相识多久了吗？”皇后看着皇上，十分平静的问道：“皇上可知道，臣妾了解皇上，就好像左手了解右手一样，又怎么可能不了解皇上在想些什么呢？” “好，就算你了解朕。”皇上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必然是瞒不过皇后，当下沉声问道：“你想如何？是想将此事告诉南宫灏，还是想要去跟顾正恩说朕想要做什么？皇后，你我二人与旁人是不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朕失去了现在的一切，那么皇后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第303章 暴毙，乱作一团 皇后听了皇上的话，不禁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皇上看着皇后的笑容，多有几分不适，只能蹙眉说道：“朕说的哪里不对吗？” “没有。”皇后摇摇头，平静的说道：“皇上，这么多年，臣妾一直也是这么想的，臣妾与皇上本就是一体，所以不管皇上做了什么事情，臣妾都义无反顾的站在皇上这边，只是有的时候，臣妾想不通皇上为什么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你说什么！”皇上听到皇后的话，忍不住冷声开口道：“你不要以为朕纵容你，你就可以什么都敢说。” “皇上，如果云王反了呢？”皇后没有回答皇上的问题，只是看着他问道：“皇上有多大的把握可以赢过云王？皇上手里只有御林军，虽然兵符在皇上手里，可是谁都知道，东炎国最厉害的军队是云王一手打造出来的，他们究竟效忠于谁，皇上心里可明白？” “那你是想让朕杀了云王吗？”皇上握紧拳头，有种被羞辱地感觉，“皇后，你不要忘了，你已经是朕的女人，就算云王赢了朕，你也不可能再成为皇后！” “臣妾当然知道。”皇后幽幽的笑了，随后淡淡地说道：“可是皇上，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将你值得信任的人推出去，而且推的越来越远，虽然臣妾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皇上能告诉臣妾吗？” “这天下都是朕的，朕想做什么难道还需要经过谁的同意吗？”皇上咬着牙说道：“朕其实更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朕是错的，朕信任谁与不信任谁，那是朕要考虑的问题，而且朕也从来没有说过不信任云王。” “皇上冒充云王去怂恿王琛杀了顾正恩，这叫信任吗？”皇后淡淡地开口道：“臣妾以为，皇上是想要让云王和安和县主决裂，虽然顾正恩现在在牢里，可那也是安和县主的父亲，皇上到底想要做什么？” “朕只是觉得安和并不适合云王。”皇上看了皇后好一会，这才冷声开口道：“自从安和出现，云王就与朕多有不和，甚至总是为了安和的事情对朕多有顶撞，朕让他替朕去做的事情，只要安和这边有一点风吹草动，那么他就会立刻赶到他身边，连朕交给他的事情都不管不顾，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他想，朕可以赏他很多！” “可是那些女子对云王来说都不重要。”皇后沉声道：“天下唯有一人能让云王动心，那便是安和县主，皇上为何一定要拆散他们？离开安和县主，如果云王直接远离朝堂，那皇上该如何是好？” “他敢！”皇上立刻瞪着眼睛说道：“他现在的一切都是朕给的，若是不能替朕分忧，那朕留他何用？” “所以，一旦对皇上没用了，哪怕是以前为皇上做过再多的事情也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对吗？”皇后苦笑了一下，这才垂下眼眸，低声道：“皇上，臣妾可能命不久矣。”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皇上顿时恼火地说道：“你们女人怎么都喜欢这般，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总是莫名其妙的就说这样的话来做什么？好端端的就要死要活的，这是要威胁朕吗？” “皇上，臣妾已经没有必要再威胁皇上了。”皇后微微一笑，看着皇上说道：“这么多年，臣妾一直都在想，以后只要能和皇上在一起，那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好的，可是现在臣妾自己的身子自己是清楚的，那些毒素不仅仅让臣妾腹中胎儿没了性命，也让臣妾中了毒，皇上，若是臣妾先走一步，以后还请皇上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皇后突然吐了一口鲜血。 她骗了静妃。 静妃以为经过自己的劝说，她已经放弃了死的念头，可是事实上她知道自己已经是油尽灯枯。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朕这就传太医过来。”皇上本来还有些厌恶的神情瞬间变得慌乱无比，当下立刻上前扶住了皇后，连声喊道：“来人！传太医！皇后，皇后你看看朕！朕不允许你死，你听到没有！” “皇上，臣妾不止是中了之前那些毒……”皇后口中不断的喷涌出鲜血来，她爱怜地看着皇上，抬起手摸着他的脸，低声道：“是水妃，水妃送给臣妾的那些香里有毒……皇上，臣妾这辈子最不后悔的就是留在皇上身边，以后……以后皇上……”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皇上抱着皇后，鲜血染红了他的前襟，可是他好像感觉不到一般，紧紧地抓着皇后的手臂，“朕在这里，朕不允许你出事，皇后你听到没有，如果你出事了，朕……朕就灭了元家，你听到没有！” “皇上啊……”皇后听到皇上的话，微微笑了起来，“元家对臣妾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地存在，臣妾又怎么会在意那些呢……臣妾可惜的只是不能陪着皇上了，不要留着水妃的命，皇上……她会害死很多人的，答应臣妾，六皇子是个好的……好好待他……” “皇后！”皇上看着皇后的手缓缓垂落，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脸贴在皇后的脸上，呢喃道：“皇后，你不要跟朕说笑了，睡醒一觉就好了，朕陪着你好不好？” …… “娘娘！” “娘娘！” 静妃自从皇后走了以后便心神不宁，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随着外头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声，她的心跌落到了谷底。 “娘娘，不好了！”小宫女推开门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连声道：“皇后娘娘殁了！” 静妃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娘娘！”陈嬷嬷连忙扶住了静妃，沉声道：“娘娘，现在可不是乱了方寸的时候，皇后娘娘出事了，还是先赶去御书房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静妃稳了稳心神，面色从惨白慢慢变得如常。 “走。” 她暗中和皇后来往那么多年，怎么会轻易被打、倒？ 皇后没了，她就要找出那些人替她报仇！ 静妃是第一个赶到御书房的，刚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奇异但是十分清淡的香气。 “皇上换了香？” 御书房跪着的太医本来颤颤惊惊，结果听到静妃的话，立刻动了动鼻子，忍不住蹙眉说道：“回娘娘的话，这好像是调香，并不是一种香气。” “宫里头哪个嫔妃会调香？”静妃眉宇间全是冷漠，看着那个抱着皇后尸体出神的皇上，压着心中的冷意轻声开口道：“皇上，之前有人来换过御书房的香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思管香的事情？”皇上抬起头，看着静妃好似十分厌恶，冷声道：“静妃，就算你再不喜欢皇后，可是皇后临终前还是说朕好好照拂老六，你竟然如此心狠吗？” 静妃抿了抿唇，她突然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解释。 如果是皇上死了，皇后在这里，想必一定会立刻就猜到她想说的话，又怎么会怀疑她？ “皇上，皇后娘娘出事是有原因的。”太医猛地磕了个头，静妃的话给了他另一个大胆地猜测，“娘娘本来就中毒了，如果这毒经过慢慢调理，虽然不至于完全清除，但是身子也可以慢慢养好，但是因为这香激发了毒素在身体里蔓延，所以才会突然毒发，静妃娘娘是在寻找凶手啊，还请皇上明鉴。” “凶手。”皇上的目光慢慢落在了香炉上，冷声道：“水妃，来人，把水妃那个贱人给朕带到这里来！” “皇上也中了毒，陈太医，你去给皇上诊治。”静妃看着皇后沉寂的容颜，克制着自己的不去太过亲近，只能上前一步劝说道：“皇上，皇后娘娘如今需要整理仪容，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你怕朕死了，你的儿子做不成太子吗？”皇上现在心里头有怒气有怨气还有悔恨，所以他急需一个地方去发泄，而在这里运筹帷幄的静妃就成了他最好的选择，“你放心，朕答应过皇后会立南宫俊宇为太子，但是能不能走到最后，就看他自己了！” “皇上，臣妾没有那个意思。”静妃拼了命的将即将要流出来的眼泪忍了回去，平静的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中了相同的毒，这香气如此霸道，怕是对皇上的身体也是有影响的，还请皇上立刻让太医诊断，免得贻误先机。” 皇上看着静妃许久，终究是缓缓放下了皇后，只是人并没有离开。 陈太医连忙跪了过去，一边替皇上把脉一边偷偷琢磨自己待会该怎么说才能保住这条命。 “皇上，水妃娘娘已经带来了！” “把人给朕扔进来！”皇上的情绪瞬间变得无比暴躁，冷声道：“朕倒是要问问这个贱人为什么要毒害皇后！” “皇上，我冤枉！”纳兰姝被人拖进来的时候着实有些狼狈不堪，看到皇上立刻就想扑上去撒娇，结果被人按住了，当下只能挣扎着问道：“我和皇上在一起一直都用这个香，皇上还说很好闻的，怎么如今反倒是说这香害死了皇后娘娘，皇上，这分明是有人陷害我，难道皇上看不出来吗？” 第304章 狡辩，不上台面 “皇上息怒！”陈太医差点被皇上吓死，连声道：“微臣正在为皇上诊断，皇上万万不可动怒！” “皇上，还请听陈太医一言。”静妃到底是后宫仅次于皇后的存在，所以她站在皇上身边，低声劝说道：“臣妾先安排人将皇后娘娘送到偏殿去，免得被这些人的狡辩污了耳。” 皇上没有反对，闭着眼睛等到陈太医诊断过之后才收回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先前的迷惘与痛苦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就是皇室中人的悲哀。 哪怕他们真的伤心，可是很多时候由不得他们难过太久。 更何况是皇上？ “皇上，静妃娘娘。”陈太医十分恭敬地说道：“皇上身体中的毒素不仅没有加重，反而有延缓的迹象，微臣大胆推测，皇上与皇后娘娘一开始中的毒似乎就是不同的。” “不同？”皇上和静妃几乎是异口同声。 “你，立刻去查清楚此事。”皇上指着陈太医，冷声道：“查清楚皇后到底是中了什么毒，若是这件事办不好，你提头来见！” “是，皇上！”陈太医这会才微微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他的小命一时半会是保住了，至于之后的事情，罢了……能活一时是一时吧！ “水妃，这香是你调的，太医也看过了，里面是有毒的。”静妃藏在袖中的手握紧，她以为自己警告过水妃，她就会安分一点，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是找上了皇后。 如果不是她之前总是顾虑太多，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般？ 她从一开始就该直接动手弄死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水妃！ “我是为了救皇上！”纳兰姝这会简直是理直气壮，昂着头说道：“皇上中了毒，那就得以毒攻毒，太医刚才不也是说了，皇上身体里的毒被延缓了，这说明我的办法是有效果的，分明是你陷害我！” 纳兰姝心里头其实慌得很，可是来的路上，崔嬷嬷就告诉过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咬死了自己是为了皇上的身体，而且要多理直气壮就有多理直气壮，不能认怂。 “陷害你？”皇上看着纳兰姝，似笑非笑地问道：“这么说来，朕倒是要谢谢你替朕着想了？” “皇上，这难道不是我该做的吗？”纳兰姝好似一脸天真地问道：“你的身体好，我才能一直做水妃，才能一直有好吃的啊？为什么皇上要这么说话，我一点也不喜欢。” “水妃，你不要以为你在这里装疯卖傻就能脱罪。”静妃恨不得直接上手掐死纳兰姝，当下冷声道：“你是如何知道皇上和皇后中的毒并不一样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懂，姐姐你这么凶做什么？”纳兰姝委屈巴巴地看着皇上问道：“皇后姐姐死了，我也很难过，可是又不是我杀了皇后姐姐，皇上你为什么要怀疑我？我一心一意对你，你竟然这么对我，我太伤心了！” 说完，纳兰姝就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静妃蹙眉看着纳兰姝，眸光闪了闪，一时间并未多言。 在静妃眼里，纳兰姝这些手段其实相当上不得台面，至少在她眼里根本不够级别。 可是在皇上眼里，那分明就是委屈才会这般。 有的时候，男人总是看不出女人心里头那点小伎俩，或者说，他们很乐得享受这样的过程，所以装作不懂而已。 “皇上，臣妾怀疑水妃就是害死皇后娘娘的凶手。”静妃不等皇上开口，转过头看着皇上说道：“所以，臣妾请皇上将这件事交给大理寺主审，先将水妃收押。” “不要！”纳兰姝尖叫一声，突然冲了过来直接抱住皇上的腿，连声道：“皇上，我是冤枉的，我做什么都是为了皇上，至于其他人跟我有什么关系，皇上如果不护着我，那我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静妃。”皇上看着抱着自己的腿哭得梨花带雨的纳兰姝，蹙眉看向静妃，低声道：“这件事也未必就是水妃所为，你也听到了，她其实也是为了帮朕，要不这件事先放一放，等朕派人查清楚了其他的事情再做定夺，先将水妃软禁在她自己的宫里如何？” “皇上。”静妃缓缓挺直了脊背，看着皇上，一字一顿地问道：“方才皇后娘娘的血还是热的，皇上分明说宁可错杀一千，不会放过一个，现在只是水妃说了几句话，皇上便忘了皇后娘娘是怎么死的了吗？” 静妃的心里第一次充满了暴戾的情绪。 一直以来她都是温柔贤淑的，因为每次她承受不住的时候，皇后都会偷偷来看她，劝她不要去计较那些无谓的纷争。 可是现在，那个自从她进宫以后就一直像姐姐那般照顾她的皇后娘娘没了，而刚才还口口声声要替她报仇的男人竟然只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几句话就直接松了口，甚至还退了几步。 这让她如何不恨？ “放肆！”皇上听到静妃的话，登时恼怒地一甩衣袖，冷声道：“静妃，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再跟谁说话？” “臣妾知道。”静妃垂下眼眸，暗暗的深吸几口气，缓缓地跪在了地上，低声道：“臣妾只是心疼皇后娘娘，她明明一心为皇上，现在尸骨未寒，凶手却可以逍遥自在的活着，臣妾……不甘心。” 静妃知道，自己身后有六皇子和九公主，有谭家，还有皇后想要保护的人，所以她不能惹怒皇上。 因为若是连她也失去了主事的资格，那才真的是亲者痛，仇者快。 “姐姐与皇后娘娘关系一直都不好，现在看传闻也未必可信。”纳兰姝依旧抱着皇上的小腿，眨巴着眼睛看着静妃，小心翼翼地说道：“如果我是姐姐，我可能做不到如此替讨厌的人寻求公道，甚至还要编造莫须有的罪名去害别人……” “闭嘴！”静妃终究是没有忍住，呵斥了水妃一声，冷声道：“这里有皇上主持公道，本宫位分比你高，与皇上说话的时候，哪里会有你插嘴的份？” “皇上！”纳兰姝立刻撒娇地晃着皇上的衣摆，噘着嘴嘟囔道：“你看看姐姐，好凶，好吓人，我好害怕！” “来人，把水妃带下去。”皇上摆摆手，冷声道：“禁足，没有朕的命令，不得离宫半步。” “皇上！”纳兰姝顿时傻了眼，随后有些激动地说道：“皇上，妾身什么都没有做，妾身……” 纳兰姝被捂了嘴拉了下去。 静妃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皇上到底是留了那个贱人一条命，不过无所谓，只要她还在宫里，她有的是办法替皇后报仇！ 这一刻的静妃终于选择自己拿起刀去对付敌人。 皇后娘娘，以前都是你挡在我的身前，如今我没有办法等着你来保护我了，换我来替你报仇！ “你恨朕是不是？”皇上的话让静妃回过神，等到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的那一刻，静妃眸中的恨意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伤，这让皇上微微一愣，忍不住问道：“你真的这般为皇后难过吗？” …… “王爷，您怕是暂时不能离开京城了。”宋扬拦住了正要离京的南宫灏，有些沉痛地开口道：“皇后娘娘殁了。” “宫里头为何没有动静？”南宫灏虽然早就习惯了遇事波澜不惊，可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仍旧是愣了愣，随后才蹙眉问道：“太医院那边只要确认了，难道不该敲……” 这边南宫灏刚说完，那边宫里便传来了钟声。 “派人去鬼医门一趟。”南宫灏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边走边道：“让月儿尽快归京。” “是，王爷。”宋扬立刻安排人去办，随后又折返回来，对开始换衣衫的南宫灏说道：“王爷，先前咱们派去监视皇上的人传回来消息，说皇上冒充您去了顾府。” “本王早就猜到了。”南宫灏顿了顿，看了宋扬一眼说道：“太后那边你如何交代？” “属下已经送过去一些不重要的消息了，太后娘娘那边并未起疑。”宋扬恭敬地说道：“只是属下听闻太后娘娘好像跟边疆那边有所来往，或许是有其他的想法。” “太后一直都是如此，若是这个傀儡不听话，那便换个傀儡，也不看看现在的局势。”南宫灏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宫里头现在估计乱糟糟的，先去顾府，待会在进宫。” “是，王爷。” 因为皇后的事情，各府的人自然也都已经起身，而王琛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转身又见到了南宫灏。 “王……王爷！”王琛吓得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王爷先前提的条件微臣还未想……” “方才不是本王。”南宫灏十分坦然地看着王琛说道：“皇上来见过你了是不是？” “皇……皇上？”王琛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了悟，随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问道：“王爷特地来跟微臣说此事，是想要微臣背叛皇上吗？” “你未曾有过忠心，何来背叛一说？”南宫灏扫了王琛一眼，冷然地开口道：“本王来只是想问你，如果顾正恩会脱罪，你打算如何？” “他怎么可能脱罪？”王琛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灏，连声道：“皇上怎么可能放过他？而且就算他出来了，又如何向天下人交代这些事？” 第305章 天真，无人能阻 “你觉得他需要跟谁交代？”南宫灏听到王琛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有些时候，你也不要想顾正恩出来之后是什么记过，因为现在皇上的意思很显然是要让顾正恩回到他本来的位置，而你……只是个替代而已。” “微臣求王爷救命。”王琛噗通一声跪在了南宫灏面前，连声道：“这么多年，微臣一直都在替皇上分忧，从未想过背叛皇上，可是没有想到到头来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还请王爷救微臣一次！” “本王可以救你。”南宫灏看着王琛，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但是你必须答应本王两件事。” “只要王爷肯救微臣，微臣做什么都可以。”王琛立刻深深的磕了个头，看着南宫灏说道：“不管是多少条件，王爷但说无妨。” “第一个条件，以后顾家跟安和县主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不要再去打扰安和。”南宫灏扫了王琛一眼，平静的开口道：“第二，你们举家回到顾家村，任何人不得再入京一步。” “这……”王琛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灏，好似有些迟疑的说道：“王爷为何如此？若是微臣不入京便罢了，顾家后代子孙若是有天资聪颖者也不可入京，那岂不是百姓的损失？” “你且说应还是不应。”南宫灏并不在意王琛的话，只是看着他继续说道：“本王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一直在说这些事情，所以本王今日来是告诉你，你若是愿意便可，你若不愿，那本王自然也不会插手。” “王爷，皇上这摆明了是要让王爷与安和县主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王爷如何能忍？”王琛听到南宫灏这么说，忍不住继续说道：“如今皇后身故，怕是没人能在阻止的了皇上，他以后想做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能规劝的来，难道王爷就不担心吗？” “本王担心什么？”南宫灏扫了王琛一眼，冷声开口道：“王琛，你没必要在这里挑拨本王与皇上的关系，本王若是真的想反，也不会因为你一两句话就反，本王若是不想反，那就算你说破天，本王也未必会理会你，如今本王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无非是因为本王不希望顾正恩去利用安和，仅此而已。” 顾瑾月那个人瞧着并不是多么在意顾正恩，但是南宫灏十分明白，她是个最硬心软的人。 如果顾正恩真的来求顾瑾月的话，恐怕她也未必会拒绝。 所以，南宫灏决定将一切可能都扼杀在摇篮里。 “好。”王琛斟酌了一番，突然下定决心说道：“微臣同意王爷所说，不日就离开京城，没有王爷的同意，微臣绝对不会再踏入京城一步。”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帮你解决这件事。”南宫灏起身，看着王琛说道：“王琛，记住你今日答应的一切，若是他日你敢违背自己的诺言，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说罢，南宫灏已经倏然离开。 “王爷。”宋扬看到南宫灏出来，立刻迎了上去，低声问道：“咱们现在回宫吗？” “去见顾正恩。”南宫灏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即将破晓的天色，冷声开口道：“本王要去解决这件事。” “王爷，顾正恩到底是安和县主的父亲。”宋扬听到南宫灏的话，有些担心地问道：“万一日后这件事被安和县主知晓，怕是回头王爷也很难解释清楚。” “有些事情，本王会主动跟安和说清楚的。”南宫灏垂下眼眸，随后才说道：“宫里头是什么情况随时让人来报，本王去去就回。” “是，王爷。”宋扬知道但凡南宫灏决定的事情自然是无法改变，当下只能陪着他一起去天牢，可是令宋扬没有想到的是，南宫灏竟然是悄无声息的进入天牢，似乎没有打算惊动侍卫。 “王爷又来见我，难道还是因为顾瑾月吗？”顾正恩看到南宫灏似乎并没有多么惊讶，反倒是似笑非笑地问道：“只不过这一次，王爷是要杀了我，还是要放我走。” “皇后死了。”南宫灏看着顾正恩，十分平静的说出此事。 “你说什么？”顾正恩听到南宫灏的话，猛地坐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道：“王爷，这种事万万不可拿来说笑，皇后娘娘的身体并无大碍，怎么可能出事？” “本王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你明明刚刚给皇后把脉，可是现在她人已经中毒身亡。”南宫灏冷冷的说道：“还是从一开始你就没察觉到她中了毒，亦或者你察觉了，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这不可能！”顾正恩的情绪十分激动，“皇后的身体除了死胎之外，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她虽然郁结于心，可是那根本不会致命，怎么会像你说的那样突然中毒身亡，这其中一定是有问题的！” “本王没必要骗你，难道你没有听到刚才的钟声？”南宫灏扫了顾正恩一眼，见他的表情不似作假，当下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的说道：“宫里头那边传来的消息就是如此，皇后中毒身亡，现在水妃被禁足，所有有嫌疑的人都被收押，你觉得皇上在这件事上可能作假么？” “是皇上。”顾正恩突然抬起头，看着南宫灏，一字一顿地说道：“是皇上做的。” “你没有证据。”南宫灏看了顾正恩一眼，坦然地说道：“而且皇上没有杀害皇后的理由，他与皇后表面上并不亲近，可是你我知道他们的关系其实一直都很好，而且他很信任皇后，又怎么可能杀了她？”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他才不会留下她的性命。”顾正恩冷声道：“他知道我回来了，所以他害怕我可以医治皇后的病症，如果皇后恢复了记忆，那么一切都不在属于他，他根本没办法承受这样的结果，所以他宁愿杀了她，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至少到死，她还是皇后不是吗？” 说到这里，顾正恩突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格外苦涩。 “我应该猜到的。” “猜到什么？”南宫灏听到顾正恩这番话，着实也有些迟疑，难道真的是皇上所为？ “皇上那个人，一直以来都是最为自私的，他怎么可能容许他看上的人离开他？”顾正恩摇着头，好似十分懊悔的说道：“我本来就不该这么贸然地出现，是我错了，我以为自己的出现是惩罚他，却忘了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在意的永远都是他能不能得到什么，亦或者他绝对不愿意失去什么……是我害了她……” 说到这里，顾正恩忍不住蹲下身，捂着脸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南宫灏深深的叹了口气。 “本王放你离开这里。” “你说什么？”顾正恩抬起脸看着南宫灏，好似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要放我走？你怎么跟他交代？” “本王今日来就无人知晓。”南宫灏面无表情的开口道：“现在整个京城都已经知晓皇后的事情，所以没有人会注意你，而且本来知道你在这里就没有多少人，只要你离开，本王自有办法安排你逃走的迹象。” “你是为了顾瑾月？”顾正恩也不用多想就知道南宫灏为什么会帮自己，当下看了他一眼才说道：“若是皇上知晓是你做的，到时候只怕会猜忌你，那岂不是连累瑾月跟你一起受罪？” “你现在倒是想起你还有个女儿？”南宫灏微微扬眉，目光冷然地看着顾正恩，“为何你做这些事情之前没有想过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我……我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活着。”顾正恩好似有些为难地说道：“而且，皇后的事情让我知道皇上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皇上了，也许是我大意了，我如果真的逃走了，会不会让顾瑾月陷入危险之中？皇上会不会迁怒于她？” “不会。”南宫灏看着终于有点慈父模样的顾正恩，冷声道：“只要你永远不再出现，那么本王就可以保证月儿的安全，你能不能做到？” “永远不再出现？”顾正恩迟疑了下，看着南宫灏问道：“难道我不能暗中陪着瑾月，看着她……我绝对不会打扰她的，只是远远的看着，可以吗？” …… 陈瑜说完那句话还特地朝着南宫俊宇走近了几步，结果没有想到对方直接退了老远。 “陈小姐，本皇子心里只有云初一人。”南宫俊宇十分平静的看着陈瑜说道：“还请陈小姐自重。” “可是你本来也欠齐允图的，若是他说让你把张云初让给他的话，难道你不愿意？”陈瑜并没有恼火的样子，反倒是笑眯眯的问道：“你应该知道，齐允图才是真正的六皇子，而你……不知道是谁呢……” “陈小姐说再多又有何用？”南宫俊宇微微扬唇，似笑非笑地问道：“这天下人会听你的一面之词就断定本皇子并非六皇子吗？况且，只要有母妃在，这天下人又怎么会听你一个外人所言？陈小姐是不是有些太天真了？” 第306章 天真，众口铄金 “依着我看，六皇子才是那个比较天真的人吧？”陈瑜用帕子遮着嘴巴笑了好一会才开口道：“难道六皇子没有听过众口铄金吗？别说京城之中，就算宫里头有一人开始相信这个谣言，到时候必然会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你那位父皇……想必不用我说，六皇子也应该知道结果如何吧？” “看来陈小姐是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了？”南宫俊宇听到陈瑜的话，微微扬眉看着她问道：“只是不知道你们为何一定要这般打算，先不说本皇子从来都没有打算承袭帝位，就算是父皇真的怀疑本皇子，你们又怎么能肯定本皇子没有反击的能力呢？” “我当然相信六皇子的本事。”陈瑜甩了甩手里的帕子，若无其事的说道：“可是有些时候，人只有本事是不行的，你能说当年跟你父皇争夺皇位的那几位没有本事吗？相反，依着我的了解，那几位好像都比你父皇更有能力和才华，但是最后的赢家却是你父皇，这是为什么呢？” “陈小姐说那么多，无非就是希望本皇子跟你们合作而已。”南宫俊宇拒绝对往事进行评价，只是平静的开口道：“我只想知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齐允图的意思。” “有区别吗？”陈瑜展颜一笑，“我们所图的东西不同而已，我图权势，而他求的只不过是那个女子而已。” “他为了云初愿意舍弃这唾手可得的一切？”南宫俊宇微微扬眉，颇有些意外地说道：“我倒是一直以为像他那种人应该比较有野心才是，让你来跟本皇子谈这一切，若是本皇子今日答应了你，那日后他便是反悔也是有理由的，毕竟本皇子应的人并不是他，你说是不是？” “看来，六皇子这是想见一见齐允图了？”陈瑜听到南宫俊宇的话，不禁淡淡的笑道：“既然六皇子想这么办，那也不是见不得，只是有些话我更希望自己跟六皇子说清楚，毕竟日后成为皇后的那个人应该是我，六皇子以为呢？” “本皇子想不通，陈小姐不过是孤身一人，背后也未曾有母族，何苦非得坐上皇后之位？”南宫俊宇可不是对蛮族一点了解都没有，当下看着陈瑜说道：“而且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注定了就算你入了宫，也不会成为皇后，因为你出生在蛮族，文武百官可不会同意最后可能成为太子的人是你所出。” 皇室血脉，这个时代可是人最重视的问题。 所以，如果南宫俊宇真的承袭帝位，那未来的太子也必然不会是陈瑜所出，毕竟没有人能允许太子的母后竟然是蛮族人，若是日后太子即位，那在文武百官来说，就是社稷岌岌可危。 “六皇子只要不说，又有谁知道我是谁？”陈瑜笑了起来，十分自信地说道：“我既然想做皇后，又怎么会不给自己铺好每条路，对于六皇子来说，只要与我合作，便能得到蛮族的支持，又有何不可？” “本皇子未必需要蛮族的支持，也依旧能承袭帝位。”南宫俊宇听到陈瑜的话，终于笑了起来，“本皇子虽然不认为自己是个治国谋略才华横溢之人，但是也绝非那种需要跟谁妥协来换取支持的人，所以你不如让齐允图死了这条心，他以为自己放弃江山只爱美人，那样就能让我放手，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 “看来，我倒是低估了你。”没等陈瑜应声，齐允图的声音就从南宫俊宇的背后传来，“真是没有想到，我们的第一次见面竟然如此唐突，我本以为你我二人应该好好的坐下来聊一聊的。” 齐允图看了陈瑜一眼，陈瑜明显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看来，陈小姐的意思并不代表你的意思？”看到这一幕，南宫俊宇微微扬眉，笑着说道：“不过，不得不说，陈小姐地提议很令人心动。” “你不必为她解围，她为了掌握权力已经完全不顾其他人的想法了。”齐允图走到陈瑜身边，看了她一眼说道：“回去等我。” “我……”陈瑜想要说什么，结果抬眸对上齐允图沉沉的目光，顿时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朝着南宫俊宇福了福身子，随后转身上了马车，不过并没有立刻离开，似乎在等齐允图一起走。 “不管陈瑜之前说了什么，我都向你道歉。”齐允图回过头，看着南宫俊宇说道：“我对云初姑娘的确是心生爱慕，可是也并不会拿她来做什么条件，所以你不必为此多想。” “这倒是让我觉得你还是个不错的人。”南宫俊宇听到齐允图的话，不禁点点头说道：“先前听陈小姐那么说，我本以为你也太过自以为是，现在看来是她在误导我，如果你不来的话，我说不定会觉得你是个自大而又不值得作为对手的人。” “那我更应该庆幸自己赶了过来。”齐允图看着南宫俊宇，突然开口道：“如果我想要拿回一切，必然也会光明正大的拿回来，不会在背后耍什么手段，所以你且放心便是。” “我并没有不放心，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并非母妃亲生，只是一直以来母妃不提，我便不问，因为我想当年她必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将自己的儿子送出宫。”南宫俊宇微微抬眸，若有所思地说道：“因为我早就知道，我其实是皇后所出。” “你……”齐允图对于南宫俊宇竟然知晓这件事一时间有些错愕不已，忍不住追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我一直以为我查出此事乃是意外，现在看来，似乎跟你有很大的关系？” “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知晓真相。”南宫俊宇听到齐允图的话，不禁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道：“的确，之前你所查到的线索都是我故意放出去让你知晓的，因为我想，如果有一日我即位，母妃也应该知道自己的儿子在哪里，是不是活得很好，很自在，这是我跟母后欠母妃和你的。” 齐允图突然有些想笑。 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掌控大局的那个人，却没有想到其实他想知道的一切都是人家想要告诉他的，最关键的是，还是人家觉得内心多有亏欠所以才暗中给出了线索。 “看来，我的确是有些自大，而且刚才我说的没有错，我低估了你。”齐允图蹙眉，若有所思地看着南宫俊宇说道：“我从以前看到你做的那些事，就觉得你是个十分了不得的人，但是我不肯承认，总觉得当初她送我出宫是为了让我过的更自由……” “母妃也未尝不是没有这个意思。”南宫俊宇打断了齐允图的话，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应该明白，她肯定是希望你过的更好，而不是被困在宫里头一生，为了那个位置争的头破血流不是吗？” “那你呢？”齐允图听到南宫俊宇的话，不禁开口问道：“你既然不想坐那个位置，为什么不早点让出来，如果我选择公开一切真相，那你又能怎么做？” “我现在必须要承袭那个位置。”南宫俊宇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因为我需要保护的人太多了，而除了我自己，任何人我都不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有些事情并非出自本心，却也不得不做，因为从一开始就没得选。 这对于南宫俊宇来说，虽然不是最好的选择，可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你到底是为了那些人，还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齐允图看着南宫俊宇，蹙眉问道：“你应该知道，现在你最大的对手就是七皇子，若是他真的要争夺皇位，恐怕你也未必有必赢的把握吧？难道你真的打算直接杀了他？” …… 另一边，南宫向认定了顾瑾月是被南宫灏蛊惑，所以依旧意图说服她。 “不管你们说什么，我还是那句话，只相信南宫灏。”顾瑾月看着南宫向和阮蓉说道：“所谓的真相，也不过是你们查到的或者看到的，带着你们自己的感情在里面，所以又怎么可能是完全值得别人信任的？” “今日让你来这里，我就是为了让你看真相。”南宫向看了顾瑾月一眼，随后走到密室一旁，打开了另一扇门，淡淡地说道：“你出来吧！” 一个人缓缓地从暗室之中走了出来，当顾瑾月看到那张脸的时候，一颗心止不住的狂跳起来。 那张脸，竟然和南宫灏一模一样！ “你现在一定非常奇怪，甚至怀疑这人是用了蛊或者是用了人皮面具，可是我非常明白的告诉你，并没有。”南宫向十分平静的说道：“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南宫灏，也是当年皇上差点害死的那个人。” 南宫向意图从顾瑾月的脸上看出什么惊讶的神情来，可是事实上来说，他可能要失望了，因为顾瑾月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可是只有顾瑾月知道，她此刻有多么震惊。 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有人会如南宫灏一模一样这样站在自己面前，那南宫灏可知道此事？ “那现在的云王……”没等顾瑾月问出口，阮蓉已经不可置信地开口问道：“又是谁？” 第307章 为难，真真假假 这世间最狗血的事情，莫过于竟然有个人跟你心爱之人长得一模一样，关键是以前根本没有人知晓他的存在。 顾瑾月并没有说话，只是谨慎的打量着那个男人，而那个男人很显然兴趣也在她，从走出来的那一刻就一直在看着顾瑾月，连余光都没有分给南宫向和阮蓉一分。 “你就是他喜欢的女子？”没等南宫向回答阮蓉的话，男人已经开了口，只是那口气中的嘲讽让顾瑾月相当不爽，“真没有想到，一个替身做久了，竟然还以为自己就是那个人了。” 顾瑾月咬了咬牙，这男人的言下之意很显然是在说南宫灏是他的替身。 “我早就跟你说过，皇室的人不会把希望放在一个人的身上。”南宫向看着顾瑾月，又十分认真的说道：“这里站着的才是正主，也是当初差点成为皇上的云王南宫灏，而你见到的那个不过是个替身而已。” “差点成为皇上？”顾瑾月微微扬眉，冷声道：“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皇上也是谁想做就是谁做的了？” “当年若不是我身体出了问题，又怎么会让那个废物去做皇帝？”男人并不在意顾瑾月话里的嘲讽，只是淡淡地说道：“有些时候，你得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我给了他替代我的机会，他自然要承受皇帝的怀疑，只可惜，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竟然始终没能解决掉那个废物，真是比我可差远了。” 顾瑾月心下顿时了然。 难怪这些年皇上看上去对南宫灏十分亲近，但是总是随时就可能翻脸不认人，想必也是之前留下的问题。 南宫灏一心一意的为社稷着想，结果这些人竟然利用他去对付皇上…… “没本事就是没本事，扯上身体不适有什么意义？”顾瑾月想到这里就为南宫灏鸣不平，当下冷声道：“而且现在东炎国的百姓尊重的是外面的云王，至于你……一个只会躲在暗处的老鼠而已，凭什么觉得他不如你？” “你倒是护着他，可是他一直都不敢告诉你真相不是吗？”男人见顾瑾月护着南宫灏，眸中闪过一丝怒气，冷声道：“你不要忘了，我才是南宫灏，而他不过就是个替身，若是我出去，那他就是死路一条而已。” “你是南宫灏？”顾瑾月听到男人的话，不禁笑了起来，好一会才看着南宫向问道：“这就是你选中的人吗？” 男人错愕了几分，随后猛地看向南宫向。 “怪不得那孩子说你聪明的紧，不错，我的确是选中了他。”南宫向毫不隐瞒，反倒是十分得意地说道：“这样的身体，经过冰蛊多年的滋养，绝对是最合适的宿主，而我也可以在这具身体中继续活下去。” “你……我当年根本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而是你给我下了蛊！”男人这会倒是反应过来了，当下激动地看着南宫向说道：“所以，你之所以告诉我外头有我的替身，就是为了把我留在这里这么多年让你养蛊是不是？” “说来说去，你倒是还不如个小丫头聪明。”南宫向听到男人这么问，当下淡淡的说道：“你总是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很多事情，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确不如外头那个替身，南宫灏做云王比你做的要好得多，知道吗？” “你撒谎！”男人好似有些接受不了地大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是不是你的子孙？我以为你安排替身是为了我，结果你从头至尾都是为了你自己！” 顾瑾月觉得这个人根本没资格跟南宫灏相提并论。 口口声声说皇上是废物，殊不知他自己比谁都废物。 被南宫向骗了那么多年，竟然还以为自己才是真命天子，这不是傻是什么？ “南宫灏知道不知道他的存在。”顾瑾月指着男人问道：“南宫向，你如果真的替代他成为南宫灏，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让皇帝突然暴毙吗？然后你自己登基称帝？那南宫灏呢？你准备如何处置？” “任何阻挡我成为皇帝的人都要杀了。”南宫向倒是没有要隐瞒顾瑾月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道：“若是他肯隐姓埋名的离开京城，我自然不会动他，你说是不是？” “我不信。”顾瑾月摇摇头，十分肯定地说道：“因为你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可信度，而且依着你的作风，怕是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说话，所以这些年，我那位父亲也是一直都听你的安排吧？” “所以说，顾瑾月，我都跟你说过，人不能太聪明。”南宫向本来对顾瑾月只是有点好奇，但是现在愈发觉得难怪云王会看上她，这样聪慧的女子着实不多见，比如阮蓉，从头至尾都一头雾水，完全看不出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你留着阮蓉做什么？”顾瑾月指着阮蓉说道：“先不说她的容貌长得如此像皇后，就是棺材里躺着的那个其实是假的吧？你从一开始就骗过了我父亲，告诉他你替他解决了他不喜欢的女子，却偷偷留下了她，到底图什么？” “你要知道，很多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看清楚的。”南宫向缓步走到顾瑾月不远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问道：“你要不要考虑跟着我？说到底，日后成为帝皇的人必然也是我，你若是做我的皇后，那必然是后宫之福。” “我没兴趣。”顾瑾月拒绝的斩钉截铁，完全没有丝毫犹豫，冷声说道：“你告诉我，南宫灏是你从哪里找来的替身？这个人为何与他长得那么像？” “虽然长得很相似，但是如果仔细看还是有区别的。”南宫向指着男人说了一句，随后才转头对顾瑾月说道：“他是当年皇室不起眼的十一皇子南宫成，而南宫灏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因为当年那场宫变死了很多人，虽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但是所有人都觉得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根本不足挂怀。” 不是南宫灏。 顾瑾月莫名的松了口气。 她的男人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怎么可以被这种人拖累呢？ “我不是南宫灏？”南宫成听到南宫向的话，一时间有些崩溃，“这么多年你一直告诉我外头南宫灏不过是我的替身，现在你竟然跟我说你之前告诉我的都是假的？” “左右你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我若是不那么告诉你，你怎么会变着法子的想要跟他一较高下？”南宫向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当下冷声道：“若不是看在你的皮囊还有用的份上，你以为我会把你从宫变里救出来？” …… 另一边，张云初带着人已经快马加鞭的赶到了鬼医门。 结果在山下却恰好碰到了乔装打扮正在歇脚的苗素三人。 “请问，鬼医门怎么走？”林雪上前跟苗素说话，毕竟她瞧上去年纪不大，还是比较稳重的人，只是办事向来妥当地她这会已经拿出了几两碎银子，“麻烦诸位给指个路。” “你们去鬼医门做什么？”米姑姑抬起头，打量了林雪身后的那群人，结果一眼看到了张云初。 她在京城呆了那么久，自然也认得张云初。 看来，这些人是来找顾瑾月的？ “拜访旧友。”林雪当然不可能实话实说，笑眯眯的说道：“烦请大娘指个路。” “别去了，鬼医门没了。”米姑姑眼睛一转，立刻说道：“听说京城里来了个安和县主，把鬼医门给烧了。” 苗素听到米姑姑的话，有些紧张，下意识地攥紧了自己衣摆，但是没有敢说话。 张云初不着痕迹的扫了苗素和她身边的男子一眼，莫名觉得对方有些眼熟，特别是那双眸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安和县主？”林雪眯起眼睛，笑了起来，“这里那么偏僻，怎么可能有京城的人来？”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米姑姑摇摇头，状似无辜的说道：“我们就是经过的时候听山上逃下来的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情况，恐怕只有鬼医门的人知道了。” “现在那边没人了？”张云初已经下了马，径直走到了米姑姑三人面前，颇为警惕的打量了他们三人一番说道：“我瞧着三位似乎也不是普通百姓，莫不是从鬼医门里逃出来的？” “姑娘说的这话，老妇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米姑姑呵呵笑道：“我就是个农妇，带着闺女孙子准备去江州投奔亲戚，怎么可能跟鬼医门扯上关系？” “那你能跟我解释下你身上这股草药味从何而来吗？”张云初也不多言，只是冷声道：“而且身上还带着蛊，你以为我这鼻子是当摆设的？” 苗素已经被张云初扯住了手臂，下一刻一把刀已经朝着张云初砍了过来。 “小将军！”林雪眼疾手快的提刀格挡，而张云初已经退了好几步，看着那少年拿着刀将苗素护在身后，突然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睛说道：“你们把顾瑾月藏哪里去了？” “张小姐，我们三人也不过是想离开这里，想必跟你也是无冤无仇。”米姑姑没有想到张云初竟然认出了他们，当下站起身看着她问道：“而且很明显顾瑾月并未在我们手上，你又何苦为难我们？” 第308章 条件，匪夷所思 “知道我是谁，也知道顾瑾月来了鬼医门，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我会信？”张云初的刀直接横在了米姑姑的脖子上，冷声道：“你最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清楚，鬼医门出了事，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 要不说，张云初之所以被顾瑾月瞧上并直接送到九公主身边去是有原因的。 观察细致，甚至推测能力极强，自然一眼就看出了这三人的奇怪之处。 “我是顾辰笙。”站在苗素身边的顾辰笙拉下自己的面巾，挡在了米姑姑身前说道：“我是顾瑾月的弟弟。” “笙儿！”米姑姑没有想到自己的孙子会在这个时候说自己是顾辰笙，当下忍不住开口道：“你不要相信他们，他们这些人在京城摸爬滚打那么多年，比你可聪明的多，到时候说不定你被卖了还要替她们数银子呢！” “顾辰笙？”张云初狐疑地打量了顾辰笙一般，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他的眼熟感是从何而来了，因为他竟然长得很像顾正恩！ 说起来，要说顾瑾月其实长得一点都不像顾正恩，不过京城多传闻其母亲容貌秀丽，张云初觉得顾瑾月可能更多的随了母亲的容貌。 但是要说现在的顾辰笙，的确跟顾正恩长得极其相似。 只是，现在的张云初并不知道她以为的顾正恩其实是王琛，而顾辰笙长得像王琛这件事更是显得更加匪夷所思。 “我是顾瑾月的弟弟。”顾辰笙没有理会米姑姑，只是看着张云初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就是姐姐说的云初姐姐对吗？” 不得不说，顾辰笙这张脸的确很有欺骗性，虽然他始终面无表情，但是看上去也不像是在撒谎。 “是。”张云初蹙眉，但是并未否认自己的身份。 “我姐姐跟云王已经回京了。”顾辰笙面不改色的撒谎道：“鬼医门出了事，米姑姑和娘亲带着我逃了出来，我想去京城找姐姐，不知道云初姐姐能否行个方便？” 米姑姑没有想到顾辰笙竟然还想去京城，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小将军，这几个人来历不明。”林雪站在张云初身后，低声提醒道：“还是小心为上。” 张云初点点头，她当然不可能全然相信面前这几个人的话，但是她也并不隐瞒。 “我不可能只听信你们的一面之词，等我亲自去鬼医门看过，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到时候自然会带你们去京城。”张云初收回刀，转身对林雪说道：“找人看着，带几个人跟我去鬼医门看看。” “姐姐。”顾辰笙见张云初要走，突然出声拦住了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说道：“姐姐临走前曾给我一封信，说如果有一日想要去京城，就拿着这封信去找她，你看了这封信应该就能相信我了。” 张云初扫了顾辰笙一眼，随后转身从他手里把信笺拿了过来。 信笺里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几个字。 归京来县主府。 但是张云初认得顾瑾月的笔迹，的确是她写的不错。 “鬼医门现在已经被烧毁了，人逃得逃，跑的跑，根本就是废墟了。”顾辰笙将信笺从张云初手里接了过来，十分认真的说道：“若是姐姐依旧不信，不如就派人去看看，我可以给带路。” “小将军，这孩子说话不似作假。”张莉也走到张云初身边说道：“说不定安和县主早就离京了，而且方才这孩子说她是跟云王殿下一起离开的，这就说明云王殿下比咱们先找到这里来了。” 张云初并不听这些。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张云初转头对林雪说道：“林雪，你带人去鬼医门看看，就带她去。” 张云初指着苗素，倒是让她有些惊慌失措。。 实际上，如果可以的话，张云初觉得自己去亲自看看更合适，可是她现在有些不放心这几个人，所以才决定留下来亲自看管，林雪办事她还是放心的。 “不要！不要！”苗素好像受到惊吓一般躲在了顾辰笙身后，连声喊道：“我不要去！” “姐姐，我娘她因为之前的事情受到了惊吓，所以这会并不能给你们带路。”顾辰笙好像并不害怕张云初要去鬼医门的事情，慢慢走出来说道：“我陪你们去吧！” “小姐，林雪奔波了一整日了，身子不适，不如我去吧！”张莉上前一步，低声道：“她这两日不舒坦。” “小将军，属下没事。” 林雪连忙开口，其实她已经看出来了，自从上次张云初和张莉深谈以后，二人的关系似乎就不复从前。 但是她很清楚张云初的性格，所以她就算猜到了什么也没有多问，只是尽可能的不再让张云初安排张莉去做什么了。 而张云初当初选中林雪做副手也正是看上了她这一点。 “罢了，让张莉去吧！”张云初看了一眼林雪的脸色，的确有些苍白，女子每月都会有几日不太方便，林雪已经算是比较能忍的了，所以张云初自然不可能让她继续奔波，只是看了顾辰笙一眼说道：“别耍花样，不然她们二人都必死无疑。” “我明白。”顾辰笙不慌不忙的走到米姑姑和苗素面前，低声安抚道：“我去去就回，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京城。” “笙儿……”米姑姑抬起头抓住顾辰笙的手，但是在对上顾辰笙的那个眼神的时候，忍不住缩回了目光，这个孩子似乎是一夜之间就变了性子，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走吧！”顾辰笙转身朝着张莉走去，还不忘跟张云初说一声，“烦请姐姐好好照顾她们，我们很快就回来。” “小姐，属下先去了。”张莉翻身上马，带着顾辰笙和四个人策马而去。 “小将军。”林雪看到张云初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张莉他们离去的背影，以为她心里还是多少会担心，当下低声道：“小将军不必担心，张莉武功不错，那个孩子真有什么想法未必会是她的对手。” “我不是再担心那个孩子。”张云初看了默不作声的米姑姑和苗素一眼，故意走远了几步，随后才说道：“我现在是在怀疑张莉。” “小将军！”林雪听到张云初的话，忍不住有些激动地开口道：“张莉她对小将军一直忠心耿耿，断然不会做那些对不起小将军的事情，还请小将军明察。” “林雪，你可知咱们队伍里有皇上的人？”张云初并未反驳林雪，反而平静的说道：“我想，张莉就是皇上的人。” “这……小将军可有证据？”跟张莉几乎朝夕相对，林雪也没有办法去怀疑她的身份，只能尽可能的辩解道：“说不定这里面是有什么误会呢？” …… 另一边，张莉带着人没走出多远，顾辰笙就策马追上了张莉，沉声道：“姐姐，能借一步说话吗？” “你想说什么，不如到了鬼医门再说吧！”张莉并不理会顾辰笙，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不会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己，“有想其他心思的时间，怕是早就到了鬼医门了。” “姐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顾辰笙笑了起来，幽幽地开口道：“身为皇上的人，总该为皇上尽一份力，难不成姐姐是想让我去跟你们的小将军说姐姐其实是……” “闭嘴！”听着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张莉猛喝了一声，随后勒马停了下来，沉声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有些事要问顾公子。” 张莉带来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但是因为张云初素来信任张莉，所以她们也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姐姐愿意给我个机会说一说话，我还是要谢谢姐姐的。”顾辰笙跟着张莉走到远处的一棵树下，笑着问道：“看来，我没有猜错，姐姐果然是皇上的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张莉面无表情地看着顾辰笙问道：“又想做什么？” “姐姐，我想回京城。”顾辰笙依旧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态度，笑眯眯的说道：“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小要求，我想姐姐应该会同意的对吗？” “我凭什么同意？”张莉眯起眼江，冷冷的看着顾辰笙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但是你可以放心，我可以有很多办法让你死的神不知鬼不觉，你若是不信，尽可能来试试。” “姐姐这又是何必，我以为你我二人其实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顾辰笙并不害怕，反倒是上前一步看着张莉的眼睛说道：“姐姐若是能帮我，日后我必然也会帮姐姐，试问姐姐如何舍得拒绝我呢？” “你到底是不是顾辰笙？”张莉警惕的后退一步，盯着顾辰笙问道：“据我所知，如今的顾正恩根本就不是顾正恩，而你为何与他长得如此相似，你回京是为了报仇吗？” “那种没担当的男人，凭什么会成为我爹？”提到王琛，顾辰笙的脸色倒是终于变得冷漠，“不报仇，难道你觉得我还要去给他当儿子，演什么父慈子孝吗？” 第316章 无脑，溃不成军 “七皇子这话说的有点让我不太明白。”陈瑜微微一笑，看着七皇子说道：“之前七皇子所谓的合作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而且最关键的是，我不觉得自己一定要和七皇子合作才能有什么未来，七皇子说是不是？” 其实，也难怪陈瑜会突然这么对待南宫俊杰。 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 陈瑜并没有一味的责怪齐允图不喜欢自己，而是深刻反思了自己和齐允图之间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今日这般。 这些年，齐允图对她一直不错，哪怕明知道她野心勃勃，也未曾因此疏远她。 她自己也有错。 嘴上说喜欢齐允图，可是当发现齐允图对那些荣华富贵不感兴趣的时候，自己又立刻开始四处寻觅合适的人选，如果自己是齐允图，怕是也很难接受这样的自己吧？ 有几个男人能容得下自己身边的女子这般不安分呢？ 所以，她对齐允图的喜欢根本就不纯粹，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齐允图以干干净净的喜欢来回应自己？ 正是因为如此，陈瑜才更觉得不好意思见齐允图。 那一日她说了那么多，好像把齐允图钉在了耻辱柱上一般，就貌似不喜欢自己是齐允图犯下了多大的罪过。 现在想来，她任性，齐允图不也没这真的跟她撕破脸不理会她吗？ 说到底，还是她自己太过分了。 如今南宫俊杰竟然想找她来一起对付南宫俊宇，那就算她不考虑别人，也得先回去问问齐允图，至少她得知道对付是什么想法，到时候才能做出应对。 她做不出对不起齐允图的事情来。 如果齐允图是想站在南宫俊宇身边的话，那她自然也会选择跟着齐允图一起帮南宫俊宇。 “陈小姐，我以为你是聪明人的。”南宫俊杰听到陈瑜的话，顿时明白这人是在敷衍自己，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说道：“陈小姐不要忘了，这里是京城，也不是陈小姐熟悉的地方，若是现在闹出什么来，自然也不会有人帮着陈小姐的。” 陈瑜听到南宫俊杰的话，倒是不以为意的笑了。 “怎么，七皇子这是逼迫不成，准备要用强硬的手段了？”陈瑜毫不在意地说道：“就算七皇子现在在这里真的侮辱了我，你以为我就会如你所愿？七皇子，别把我跟普通的闺阁女子相提并论，如果七皇子不相信，大可以试试。” 南宫俊杰盯着陈瑜，好似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一丝丝的恐慌，可是陈瑜很冷静，甚至冷静的有些可怕。 就好像她根本不在意他的威胁一般。 “女子声誉大过天，陈小姐当真不介意？”南宫俊杰不甘心，沉声问道：“若是陈小姐在这里有什么闪失，到时候怕是只能做七皇子府的侍妾，那个时候陈小姐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若是我没有记错，七皇子府好像不止一个侍妾吧？”陈瑜似笑非笑地问道：“若是七皇子定要用这般卑劣的手段，那我自然也不介意去七皇子府上热闹热闹，可是我这人素来睚眦必报，七皇子打算用这般不光彩的手段来得到我，那以后就不要想那个位置了，毕竟大家一起下地狱才开心不是吗？” 南宫俊杰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陈瑜不是个好相与的，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会这般惊世骇俗。 不仅不怕自己的威胁，甚至根本不在意什么身外之名。 “陈小姐不要怕，本皇子方才只是跟你说笑而已。”南宫俊杰自然不可能让自己陷入那般境地，略加思索之后便笑着说道：“如今看来，陈小姐已经不打算跟本皇子合作了，难不成是想帮六皇子么？” “七皇子这话说的可有意思了……”陈瑜托着下巴，一副天真模样地问道：“怎么这京城里除了两位皇子就没别的人选了？七皇子，若是我说我想做你的母妃，你觉得如何？” “放肆！”果然，南宫俊杰顿时恼羞成怒。 陈瑜不可置否。 她真的觉得七皇子这个人无趣的紧，还不如六皇子说起话来让人愉悦。 凭什么她还非得跟他搅和在一起，实在不行她就去皇帝面前邀宠啊，嫁给皇上，然后好好提携六皇子，到时候让六皇子尊自己一声太妃，不也一样能保住家族的荣华富贵？ 这个七皇子，真是无脑的紧。 “陈小姐，你我既然话不投机半句多，那本皇子就不叨扰了。”南宫俊杰很显然对陈瑜的耐心已经到了顶点，当下起身说道：“陈小姐孤身一人，不如就留在雅座中，外头到底不如这里清净，告辞。” 哪怕是心中极度厌烦，可是南宫俊杰还是保持着一种笑容满面的态度，这倒是让陈瑜格外警惕。 这个男人，瞧着就不好对付。 “那我就先谢过七皇子了。”陈瑜完全不客气，等到南宫俊杰离开之后，才慢慢起身，对着紫鸢说道：“走吧！” 紫鸢担心的看着陈瑜，但是知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只能扶着自家小姐回府。 等进了小院的门，陈瑜突然踉跄了一下。 “小姐！”紫鸢顿时红了眼眶，一把抱住了陈瑜，连声道：“小姐你没事吧？” “无事。”陈瑜摆摆手，靠着紫鸢站了好一会，这才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冷声道：“南宫俊杰算什么东西，竟然到我面前来指手画脚，难不成本小姐除了他还嫁不得人了吗？” “小姐，那七皇子瞧着便不是好相与的。”紫鸢依旧紧紧的扶着陈瑜，有些心疼地说道：“要不咱们回去吧，小姐，这京城太复杂了，奴婢担心小姐。” “不怕，紫鸢。”陈瑜握紧紫鸢的手，认真的说道：“不过是些魑魅魍魉而已，难不成还能吓到我么？走，回房，休息一晚明日就什么都好了。” “陈瑜！”就在紫鸢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齐允图风尘仆仆地大步走到了陈瑜面前，上下端详了她一番才问道：“可受伤了？” 有些人，哪怕只有一个字都会让你溃不成军。 陈瑜先前所有的伪装在听到齐允图这句话的那一刻瞬间就消失了，顾不得其他，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齐允图见陈瑜这般，双眸瞬间变得血红，一把将陈瑜推到了紫鸢怀里，随后转身就走。 紫鸢以后齐允图是不想抱着自己小姐，见他这般举动只怕更伤小姐的心，当下连忙抱住自家小姐。 “齐允图！”却不想，陈瑜开口叫住了他，“我没事！” “他伤了你？”齐允图站住脚，侧头看向陈瑜，似乎在确定她说的真假，“若是他伤你分毫，我便剁了他，大不了自此亡命天涯便是！” …… 另一边，太后被皇上气的心肝脾肺肾都有些疼。 其实太后这些年已经不太管宫中的事情了，一来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老了，并不想管，二来她瞧着皇后和静妃虽然看上去并不和睦，可是这么多年宫里头有她们两个镇着似乎反而更加安顺，这才放了心。 可是没有想到，水妃那个女人刚从冷宫出来，竟然又闹出了事情。 最关键的是，皇后竟然被她给害死了。 这简直就是让太后直接砍了水妃的心都有，可是瞧瞧她这个儿子都做了什么？ 竟然只是禁足！ 难怪静妃平日里那么娴静的人硬是因为皇后离世病了几日。 兔死狐悲。 皇帝往日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么爱慕皇后，可是皇后死了也不见他有什么公道可言，真是愈发糊涂了。 “哀家这些年从未要求皇上做过什么，又何来傀儡之说？”太后看着皇上问道：“是什么人在皇上面前说了这般诛心的话？难不成哀家养大了孩子以后便不能管束了？” “太后，朕并未有此意。”皇上清醒了一瞬间，心里头也意外自己先前为何要跟太后说那般不敬重的话，当下连忙说道：“只是这几日心情实在是不太好，所以才会说了不中听的话，太后莫要与朕计较。” “哀家如果真的与皇上计较，怕是早就被气死了。”太后很显然对于皇上的认错并不领情，当下淡淡的说道：“皇上，哀家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当初皇后给了哀家一封密信，直言若是有一日她……” 很显然，太后很喜欢皇后，并不想再提及那伤心的事情，只是直接将密信放在了皇上的面前。 “这里头是皇后的一番心意，哀家希望皇上莫要在让她伤心了。” 说完这些，太后一眼也不想在看到皇上，直接带着人离开了，瞧着背影却好像萧瑟了许多。 皇上垂下眼眸，看着那封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突然生出一股烦躁出来。 “来人。” “皇上。” “叫六皇子进宫来。” “是，皇上。” 南宫俊宇本来是在皇陵外跪着的，可是皇上召见，他总不能不去，所以连衣服都没换就匆匆走进了御书房。 “你母妃罚你，你可怨恨？”皇上看着已经颇有几分沉稳的儿子，心下倒是多了几分熨帖，只是淡淡地问道：“若是你母妃想将你放到先皇后的名下，你可愿意？” 第317章 直白，天人永隔 先皇后。 南宫俊宇听到皇上提及自己的生母时，着实有些恍惚。 其实，他也是这次回京的时候才从齐允图那里得知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隐秘，他以为等他回京问清楚静妃和皇后到底当年是怎么样的情景之后再做定夺也不迟。 可是没有想到，等他回京的那一刻，竟是天人永隔。 有些人，一旦错过，可能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老六，朕在问你话。”皇帝蹙眉，似乎不太喜欢南宫俊宇在自己问话的时候竟然走神，“你是怎么想的，但说无妨。” “儿臣听父皇安排。”南宫俊宇不知道这是静妃的意思还是皇上自己的意思，所以只能谨慎的低头道：“只是，若是父皇做了决断，还请父皇提前跟母妃提及，以免母妃伤心。” 其实，南宫俊宇很明白，皇上会这么突然跟他提起此事，那必然是心里头已经有了一些打算，只会是他虽然知晓了自己的身世，也知道迟早有一日会将齐允图送到静妃面前，但是他还是不忍心让静妃难过。 虽然皇后是他的生母，可是这么多年，一点点悉心教导他的始终是静妃。 在他成长的那些琐碎的时光里，静妃给了她一个母亲所有的包容与温柔，他又怎么舍得伤害自己的母亲？ “你倒是个孝顺的。”皇上看着南宫俊宇并不作假，当下眉宇间舒展了几分，淡淡的说道：“你想不想做太子？” “想。”令皇上没有想到的是，南宫俊宇竟然毫不犹豫的便回答了他。 “想做皇帝？” “嗯。” “为什么？” “父皇。”南宫俊宇磕了个头，十分平静的说道：“儿臣想要做什么，一直都不需要什么理由。” 那些保护母妃保护自己在意之人的话，根本不需要拿来说给皇帝听，因为他想看到父慈子孝，兄弟和睦，自然是不肯承认自己的儿子们为了那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 所以，六皇子也不想说。 说了也没用。 “朕现在明白为何那么多人看重你了。”皇上看着南宫俊宇，眸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倒是颇有几分朕当年的样子。” 人，有时候真的奇怪。 在南宫俊宇看来，他能长成现在这般完全是因为静妃教导的好，可是皇上会自动往自己脸上贴金，而且完全不害臊。 他大概不知道一个孩子要长大需要花费多少心血吧？ 这么想着，六皇子突然觉得，若是以后自己有了孩子，那必然要好好教导，否则的话，到时候只让张云初一个人受累，真是太罪过了。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皇上不知道南宫俊宇心里头都想了什么，只是挥了挥手说道：“你母妃也不过是说说而已，你也不必傻地真去那里跪那么久，差不多就行了。” “这是儿臣应该做的。”南宫俊宇有他自己的坚持。 皇上见南宫俊宇这般，点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只是等到南宫俊宇刚刚走出御书房没有多久，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南宫俊杰。 “七弟。” “六皇兄。” 南宫俊宇只是简单的跟南宫俊杰打了招呼便想要错身离开，结果被对方拦住了去路。 “六皇兄似乎并不喜欢我？”南宫俊杰看着南宫俊宇，微微笑着说道：“听说静妃娘娘让六皇兄去皇陵外跪着，这心意还真是感天动地。” 南宫俊宇又不傻，自然听得出南宫俊杰语气中的嘲讽。 无非是在说静妃借着这个由头替南宫俊宇外头做个好名声，现在谁不说六皇子是个孝顺之人？ “我做了什么，好像不需要跟七弟解释。”南宫俊宇不喜欢看到南宫俊杰算计慢慢的样子，只是淡淡地说道：“若是七弟无事，我就先走了，不耽搁七弟了。” “六皇兄这么着急做什么？”南宫俊宇想要通过南宫俊杰的脸色来推断出刚才皇上都说了什么，见他面无喜色，心里头忍不住微微一动，难不成皇上并没有打算立六皇子为太子？ 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有胜算？ “我着急做什么，好像跟你没有关。”南宫俊宇着实有些厌恶南宫俊杰这个性子，当下蹙眉说道：“这个时辰你过来，想必是父皇召见吧？如此七弟还在这里耽搁，难道不怕父皇责难吗？” 说罢，南宫俊宇已经直接绕过他甩袖离开。 真不知道，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磨唧唧，聒噪。 南宫俊杰看了一眼南宫俊宇的背影，无声的嗤笑一声，到底碍于在宫中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等到了御书房，南宫俊杰规规矩矩的跟皇上请安，却很久没有听到皇上的声音。 南宫俊杰不敢说话，只当做是皇上对自己的考验。 今日皇上只召了自己和南宫俊宇进宫，这说明皇上对太子的人选还是倾向于他们二人的，如今太子在宗人府已经再无翻身的余地，那自然也应该立太子了。 想到这里，南宫俊杰就更加恭敬了。 毕竟，现在他不敢有半分错，万一被人揪着苗头可就坏了。 “老七来了？”皇上好像才刚刚想起下头跪着自己的儿子，当下淡淡的开口道：“起来吧，朕处理政务倒是忘了，你怎么也不说话提醒下朕？” “儿臣怕惊扰父皇，而且儿臣本也该等的。”南宫俊杰素来比南宫俊宇会说话，当下立刻开口道：“父皇这么晚了可用膳了？” “嗯。”皇上兴致不高，看着纳贡俊杰问道：“朕今个儿召你入宫，是有要事想要问你。” 南宫俊杰的心跳的飞快，哪怕他再淡然，在知道自己愈发接近那个位置的时候，也难免压抑不住的喜色浮在脸上，好在他这会低着头，皇上估计也看不到。“ “朕想问你，你想不想做太子？”如果南宫俊杰在这里，一定会好奇，为什么皇上要问他们二人一模一样的话，可是他不在这里，自然也就猜不到皇帝的心思。 “回父皇的话，儿臣一切听父皇的。”听到太子两个字，南宫俊杰的瞳孔几乎是瞬间收缩了下，随后才低着头，恭顺地说道：“儿臣相信父皇英明神武，一定可以做出最合适的选择。” “哪怕朕选了别人，你也不担心？”皇上的嘴角不知为何浮出一丝冷笑，淡淡地问道：“南宫俊杰，朕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想好了再说，若是错过了……你可不要后悔知道么？” …… 另一边，陈瑜在听到齐允图的话，方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瞬间又开始决堤。 “站住！”眼见着齐允图又要往外走，陈瑜连忙抹着眼泪叫住他，随后对紫鸢说道：“你去那边等我。” 紫鸢并不想走，可是见到自己姑娘那般欢喜的神情，她忍了忍，到底是退到了一旁，但还是远远的看着，唯恐自家姑娘在被打击了。 “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陈瑜转到齐允图身边，看着神情冷漠的齐允图仔细看着自己的眼睛，不禁微微笑着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脾气吗？若是他真的敢动我，我是不会这么忍气吞声的。” “你……”齐允图想要骂她，可是自那日之后，今日他们的关系已经算是缓和了，所以他不想破坏这样的感觉，只能蹙眉说道：“以后不要随意自己出门，就算要出门也要带侍卫，知道了吗？” “知道了。”陈瑜心中欢喜，仰着头看着齐允图说道：“如果知道跟七皇子见面能让你这般担心，那我便是日日见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胡说八道些什么！”齐允图有些恼火地说道：“莫不是你还打着嫁给他的主意？” “我从始至终，想要的人只有一个你而已。”事到如今，陈瑜倒是也看开了，索性有点破罐子破摔一般地说道：“齐允图，我之前说想要嫁给别人，都只是想让你吃味而已，可是你从来都不在意我的心情，你今日这般护着我，我心里头欢喜，真的，这样就足够了。” “……”齐允图看着陈瑜欢喜的落泪，突然有些头痛。 他以前的确不太喜欢跟女子打交道，只因为陈瑜素日在他面前都是热情开朗的模样，所以他才默许了她的存在。 毕竟，齐允图不喜欢只会哭哭啼啼的女子。 可是现在看到陈瑜欢喜也哭，伤心也哭，害怕也哭，他才发现面前这个女子其实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真正的情感。 “我不需要你讨好我。”齐允图干巴巴地说道：“以后你想哭便哭，想笑便笑，不必拘泥，我又不会因此责备你，这些年，我何时要求你做什么了？” 他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有什么可怕的？ “你不介意我留在你身边吗？”陈瑜听到齐允图的话，眉宇间的忧伤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张脸仿佛见了阳光的花儿，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问道：“你……你不怕云初姑娘误会什么吗？” “我与她清清白白，只是欣赏她而已，有什么可误会的？”齐允图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想起那日在马车上的话，突然开口问道：“难不成你以前一直以为我爱慕张云初？” 第318章 指望，为君分忧 陈瑜听到齐允图的话，愣了好半晌，好像有些听不懂他方才说了什么。 “怎么了？”齐允图并不知道陈瑜在想些什么，有些奇怪地问道：“我说错了什么？陈瑜，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我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话不必藏着掖着，你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来问我便是。” “你不喜欢张云初？”陈瑜招领会了自己的神智，有些迟疑的看着他，“一点也不喜欢吗？” “你先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喜欢张云初？”齐允图蹙眉，一脸迷惘地看着陈瑜问道：“你为什么老是问这个问题，难道我应该喜欢张云初吗？” “可是先前你不是……”陈瑜想说，齐允图先前明明对张云初那么好，而且始终表现的十分热情，难道还不叫喜欢？ 可是，她现在又开始怀疑齐允图是不是为了哄自己开心，所以才会故意这么说，当下突然就不想再问什么了。 “等等！”齐允图见陈瑜又不说话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着她问道：“我之前跟你说过喜欢张云初？” “嗯。”陈瑜应了声，虽然没有直截了当的告诉自己，可是那些举动分明就是喜欢吧？ “好。”齐允图点点头，想了想才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当时可能的确挺喜欢她的，但是现在我不喜欢了，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你听明白了吗？” 陈瑜瞪着眼睛，突然想直接给齐允图一巴掌。 这都什么想法？ 喜欢一个人是可以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吗？ “主子！”就在这个时候，齐允图身边的白榆出现了，看到二人正在说话，却直接打断了他们，上前一步说道：“主子，该吃药了。” “好。”齐允图点点头，倒是没有抗拒，点了点陈瑜的鼻子说道：“你脑子里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只喜欢你，别人都不喜欢，记得这一点就行了。” 白榆面色有些不好，但到底什么都没说。 等到齐允图被人护送回去，白榆才叹了口气，转头对陈瑜行了礼，沉声道：“陈小姐，主子最近是有些身子不适，所以不管他做了什么，还请陈小姐不要在意。” “到底怎么了？”陈瑜蹙眉，看着白榆问道：“他为什么要吃药？” “主子这一年之所以始终躲着陈小姐，是因为他总是会忘记一些东西。”白榆并没有隐瞒陈瑜，轻声道：“他有的时候好几日都没事，有的时候一觉醒来可能就忘掉了之前的事情，然后忘记身边的人和事，我们遍寻天下名医，可是没有任何进展。” “可是他记得张云初。”陈瑜听到白榆的话，不禁蹙眉说道：“这说明，他还是可以记住人的。” “不是的。”白榆摇摇头说道：“这两日主子在查六皇子的事情，所以张云初的名字也会出现，于现在的他来说，张云初和六皇子就好像是陌生人一般，他完全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甚至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来了京城。” 白榆觉得女人的关注点果然是与男人不同的。 面前这位陈小姐难道不该关心下他的主子得了病这件事吗？ “到底是什么原因？”陈瑜终于问起了病的事情，“之前的时候不是一直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属下也不知。”白榆微微摇摇头，轻声道：“之前听闻安和县主的医术高明，所以主子之所以会来京城，不单单是为了来见他的生母，而是想找安和县主问诊。” “他记得以前的事情？”陈瑜这才知道，原来齐允图瞒了她不少事情，当下眼睛微红，“这些时日他避开不见我，也是因为这个病吗？” “是的。”白榆点点头，“那日从马车里出来，主子就突然昏了过去，后来醒过来已经完全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最关键的是，当时我们也不知道在马车里陈小姐跟主子都说了什么，所以也没办法帮他。” “我去见他。”陈瑜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错怪了齐允图，当下沉声道：“以后他做什么都不必瞒着我，他不记得，我替他记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着他。” “多谢陈小姐。”白榆总算是松了口气，其实他早就想把这件事告诉陈瑜了，因为他看的出来自家主子虽然成日里说这个美那个好看，可是心里头那个人还是陈瑜，所以现在只要陈小姐不要误会自家主子，那么主子应该会好过一些吧？ “他之前为什么会接近张云初？”陈瑜朝着齐允图的院子走去，边走边问道：“你最好说实话，不然的话，到时候我说不定会再去齐允图面前说你的坏话。” 白榆很想翻个白眼，可是他也不敢惹面前这位姑奶奶。 “主子……主子先前想利用张云初来打击南宫俊宇的。”白榆有些尴尬地说道：“主子当时也说这样的做法有点卑劣，可是他也说了，如果张云初能不懂分毫心思，那也是南宫俊宇的福气，陈小姐，还请你理解主子，毕竟……主子那个时候总觉得是南宫俊宇抢走了他的一切，所以才会生出那般心思来。” “后来为什么又放弃了？”陈瑜并没有过多的评价，只是淡淡的问道：“难不成是因为他发现其实南宫俊宇和张云初二人都挺好的，所以良心发现不成？” “算……是吧？”白榆现在其实也不是很肯定，只能想了想才回道：“也有可能……是主子忘记了这个想法？” 陈瑜深吸一口气，还是很想揍齐允图一顿怎么办？ “陈小姐，主子是真的挺可怜的。”白榆唯恐陈瑜现在直接撂挑子不干了，连忙说道：“其实陈小姐你看，主子有的时候醒过来连我们都不记得，可是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陈小姐，难道这还不说明问题吗？” 陈瑜想了想，的确，如果白榆说的都是真的，齐允图还真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似乎不管她什么时候出现，他总是会第一眼就会朝着她笑，然后跟她说话，从始至终都是。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陈瑜到底是舍不得齐允图，当下沉声道：“以后若是七皇子来寻我，也不必告诉齐允图，免得他担心，我自有应对之法。” “属下明白。”白榆连忙应声，但随即有些犹豫地问道：“可是主子似乎之前也和七皇子合作过，现在又欣赏起六皇子，回头这二人会不会觉得主子是那般背信弃义之人？” “外人想什么，与我们有何干？”陈瑜冷哼一声，随后冷冷的问道：“难道齐允图做什么事还需要跟别人解释？我们乐意帮谁就帮谁，不愿意帮谁那便不帮，他们能奈何？” …… 南宫灏被皇上召进宫了。 “顾正恩，是不是你放走的？” 见到南宫灏的第一句话，皇上便是如此问。 “不是。”南宫灏十分坦然地应声，随后抬眸问道：“顾正恩不是被皇上关起来了，皇上如何还来问臣弟？” “当真不是你做的？”皇上似乎并不相信南宫灏的话，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好像想要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什么不妥来，可是终究是徒劳，“这天底下除了你，还能有谁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给朕带走？” 皇上这几日本来一直在忙后的身后事，结果刚想起来顾正恩的事情，却被人告知人没了。 恼火之下，皇上杀了不少人，可是思来想去，似乎唯一值得怀疑的人就是南宫灏。 “皇上这话说的，臣弟不甚明白。”南宫灏听到皇上这么说，不禁垂下眼眸问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皇上不能容下臣弟，那臣弟自此不再出现在朝堂之上便是，不需要如此麻烦。” “南宫灏，你这是在威胁朕？”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恼火地说道：“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拿你怎么样，你……” “皇上。”南宫灏抬眸，看着皇上问道：“有些事情，臣弟觉得似乎不需要再说什么了，臣弟还是那句话，若是皇上当真容不下臣弟，那臣弟便隐退归田，自此不问朝政。” 南宫灏说完，从袖中掏出兵符，直接放在了皇上面前的案几上。 “这是兵符，现在交给皇上。”南宫灏面无表情地说道：“日后还请皇兄保重。” 说罢，南宫灏已经转身要走。 “站住！”皇叫住了南宫灏，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朕不过是问问你，你这是做什么？” “皇兄是君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南宫灏十分平静的说道：“若是皇兄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臣弟，那以后臣弟不管做什么，皇兄都会有疑虑，臣弟没有办法让皇兄再信任臣弟，那只能这般做，还请皇兄谅解。” 这大概是南宫灏跟皇上说的一段最长的话了。 最关键的是，南宫灏已经不再像以往那般在意皇上的想法了。 “朕没有怀疑你。”皇上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当下拿起兵符起身，走到他身边问道：“难道说，朕要问的这件事还能与旁人商量不成？你若不为朕分忧，朕还能指望谁呢？” 第319章 成全，荡然无存 南宫灏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接兵符。 皇上当然知道，南宫灏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己随便哄一哄，他便能听自己安排。 “朕知道，这些年你也累了。”皇上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南宫灏说道：“兵符，你收好，朕答应你，你可以暂时休息一段时日，如何？” “不好。”南宫灏直截了当的拒绝，“皇兄，臣弟心意已决，还请皇兄成全。” “那若是朕不成全呢？”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有些恼火地说道：“朕已经立了老六做太子，不管是太后还是皇后，都说老六是最合适的人选，朕已经听了你们的，你们还想要朕如何？” “皇兄，这天下是你的，百姓也是你的，至于你想立谁为太子，那与臣弟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南宫灏十分坦然地说道：“若是选了个明君，那无非是天下百姓之福，若是昏君，那便是百姓之痛，皇上觉得是被逼迫选了六皇子为太子，那日后又怎么可能会相信六皇子？既然不相信，又何必为难？” 南宫灏这分明是一语双关。 说来说去，皇上立南宫俊宇为太子，又觉得都是别人求情才换来的，所以日后必然会对南宫俊宇各种挑剔嫌弃，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让他做太子。 反之看南宫灏也是这般。 若是真的信任，不管南宫灏在任何地方，皇上都会相信南宫灏，哪怕别人拿着线索来告诉他，他也会先去问南宫灏，可是如今日这般，皇上上来便指责是南宫灏放走了人，那很显然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荡然无存。 虽然，人的确是南宫灏安排放走的。 “朕只是跟你诉诉苦。”皇上觉得生气，可是也知道这一时半会南宫灏暂时还不能撂挑子，当下深吸口气才说道：“朕方才错了，你莫要介怀，朕以后不会再怀疑你了，如何？” “谢皇上。”南宫灏到底接了兵符。 皇上是天子，若是他继续说下去，说不得就会彻底惹怒皇上，到时候万一他要杀了自己，那还要多费周折。 左右，他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个态度而已。 “若皇上无事，臣弟先行告退。”南宫灏见皇上脸色不好，但是也没有继续要说话的意思，当下十分平静的说道：“其实，比起顾正恩，臣弟觉得皇上更应该在意的是水妃娘娘，此人有些蹊跷，还请皇上多加留意才是。” “好。”听到南宫灏还愿意跟自己说这些，皇上倒是松了口气，点点头，看着南宫灏转身离开，闭了闭眼，冷声开口道：“摆驾，去水妃那里。” 等到皇上到了纳兰姝的宫殿前，半晌都没有说话。 下头的人战战兢兢，自然也不敢多言。 “进去吧！”也不知道想了多久，皇上这才幽幽的开口道：“让水妃出来见朕。” “是，皇上。” 等到安顿好一切，皇上这才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看着跪在地上的纳兰姝和崔嬷嬷，冷声开口问道：“你们难道没有什么要跟朕说的么？” “皇上，妾不知道皇上要问什么。”纳兰姝依旧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眨巴着眼睛问道：“皇上好久都没来看妾了，难道是忘了妾了吗？” “朕这不是来了？”皇上看着水妃那张绝美的容貌，眯了眯眼睛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水妃的容貌似乎没有一点改变，还那么年轻，倒是显得朕老了许多。” “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纳兰姝立刻说道：“皇上一点也不老，而且皇上瞧上去俊美无双，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心呢？” “朕不担心。”皇上听到纳兰姝的话，倒是幽幽的笑了起来，“只是可惜了这宫里头那么多女子，朕老了，可能也不需要有那么多女子陪在身边了，倒是不如将她们都放出去，岂不是更好？” “皇上怎么会突然有这样的想法？”纳兰姝见皇上这般，还以为他是突然心血来潮，忍不住开口道：“她们能来侍奉皇上怕是十分开心的，皇上将她们赶出宫，以后她们也未必会过的如意不是吗？” “瞧瞧，朕就说为什么朕这么喜欢你。”皇上俯身，捏着纳兰姝的下巴，跟她对视了好一会才问道：“你不是水妃，到底是谁？” “皇上，妾就是水妃，怎么可能不是呢？”纳兰姝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皇上问道：“难不成皇上是有了新人便忘了旧人，其实皇上怕是根本不记得妾身的样子了吧？” “怎么会呢……”皇上听到纳兰姝的话，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目光落在崔嬷嬷身上，看着她问道：“崔嬷嬷，你应该知道朕对水妃有多好吧？找了这么个赝品来给朕，你觉得朕会看得上吗？” 纳兰姝被皇上捏着下巴，没办法侧头去看崔嬷嬷，可是她的心不可抑止的狂跳了起来。 “皇上，老奴不敢欺瞒皇上，这位就是水妃娘娘。”崔嬷嬷好似没有听出皇上的杀意，只是十分肯定地说道：“这些年，娘娘在冷宫受了不少罪，老奴想尽办法替娘娘调理，总算让娘娘容貌依旧，如此才能再遇到皇上。” “你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皇上听到崔嬷嬷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随后松开了手，“你比朕还要了解水妃，所以说说吧，当年水妃是如何接近朕的，毕竟朕也想重温下旧梦。” “皇上先遇到了娘娘，后来多次以贵公子身份邀约娘娘，娘娘若是不赴约，皇上便等在门口，哪怕刮风下雨也不肯走，后来娘娘被打动了，就被皇上带回了宫中。”崔嬷嬷毫无感情地说道：“娘娘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自己会嫁给当今圣上，也没有想过会因此遇到那么多伤心之事。” “若是人伤心，可能真的会变老吧？”皇上看着崔嬷嬷，一字一顿地问道：“只是，崔嬷嬷，你看着自己的那张脸出现在别人的身上，难道就不觉得痛苦吗？还是说，你觉得这样下去就能有机会报仇？” …… 顾瑾月几乎是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她这两日心跳的格外快，总觉得好像要出事一般。 “安和。”南宫成赶了上来，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对顾瑾月问道：“回了京城以后，你能不能带我先去见见南宫灏？” “好。”顾瑾月点点头，转头又跟南宫成说话。 跟在后面的阮蓉看着前面二人骑马还不忘说着什么，忍不住蹙了蹙眉。 “师父，你怎么了？”琳荷恰好看到阮蓉的表情，连忙担心地问道：“是不是赶路太累了？还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阮蓉摆了摆手，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瞧着南宫成和顾瑾月的关系好像越来越好了。” “可能是因为云王的原因？”琳荷笑了，看了一眼前头的二人说道：“其实师父你没有发现，南宫成心智跟个孩子一样，并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所以小姐可能就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看待吧？” 琳荷其实之前就知道顾瑾月给南宫成服了药，可是也知道这些事情不可以让阮蓉知道，说到底，她才是那个最难的。 想要学阮蓉的本事，就要称人家一声师父，偏生师父和自家小姐不是一路人，还得稍稍注意防着她，这样的生活何时才能是个头呢？ “说起来，鬼医门变成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你会留下帮萧羽的。”阮蓉没有表现出到底信不信琳荷的话，反倒是岔开话题问道：“我瞧着你挺喜欢他的是吗？” “嗨，师父你这是说了什么？”琳荷红了脸，摇摇头说道：“萧堂主以前跟我也算是一同长大，所以他待我就像妹妹一样，我也把他看作兄长，怎么可能互相喜欢呢？” 琳荷的确不喜欢萧羽，而且一直都把萧羽看作兄长，而萧羽也是这般，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让琳荷跟苗昇有了婚约。 “当初你父亲过世的时候把你托付给苗素，所以才会有了那婚约。”很显然，阮蓉也是知晓此事的，当下笑着说道：“以后你若是遇到了合适的人选，也不必怕，我是你的长辈，苗昇既然背叛了鬼医门，那婚约自此作废。” “小姐也是这么说的，师父你跟小姐真是心有灵犀。”琳荷听到阮蓉这么说，忍不住笑了，随后才意识到什么一般问道：“师父，我瞧着您和小姐长相还有些相似呢，之前的时候南宫成还说笑，想着让您认下小姐做义女呢！” “像吗？”阮蓉看向前面顾瑾月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开口道：“我便是有这样的想法，也未必能城，毕竟你们小姐是安和县主，我不过是一个被关在深山之中那么多年的妇人，此事莫要再提才是。” “师父都不说，那怎么知道小姐不愿呢？”琳荷想着，如果阮蓉认了自家小姐做义女，说不定就会帮着自家小姐，那到时候她就可以不必两边为难了，所以立刻笑着问道：“难道说来说去，其实是师父不愿意吗？师父不喜欢小姐吗？” “若是说讨厌，倒也不至于。”阮蓉淡淡的开口问道：“只是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要喜欢她，而不是想要杀了她呢？” 第320章 解决，一干二净 琳荷听到阮蓉的话，登时一愣，随后又笑了起来。 “师父你可真是爱说笑。”琳荷挠了挠头，好像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一边走一边说道：“等到师父到了京城，一定会喜欢那里的，而且到时候师父可以结交一些不错的朋友。” “我对京城其实并不感兴趣。”阮蓉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南宫成看上去生龙活虎的，没有任何虚弱的模样。” “啊？”琳荷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前头的南宫成，蹙眉问道：“师父，南宫成……他为什么要变得虚弱？” 之前南宫成的身体瞧着就不错啊，怎么可能虚弱？ 阮蓉看了琳荷一眼，并没有说话，反倒是直接策马追上了顾瑾月，拦住了她的去路。 “怎么了？”顾瑾月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阮蓉问道：“是不舒服？” “你过来，我有话问你。”阮蓉看了一眼同样停了下来的南宫成，淡淡地说道：“很重要的事情。” “好。”顾瑾月垂眸，抬手指了指前面，对南宫成和琳荷说道：“你们去前面等我。” 南宫成和琳荷对视了一眼，点点头同时策马去了前面。 “现在可以说了？”顾瑾月翻身下马，走到了阮蓉身边，微微扬眉问道：“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了再说？” “你给他做了什么手脚？”阮蓉侧头看了远处的南宫成一眼，随后目光落在顾瑾月身上，沉声问道：“他身上的冰蛊一直都在，可是却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气息，是你做的对不对？” “我不太懂你说什么。”顾瑾月听到阮蓉这么说，不禁笑着说道：“当初你们说冰蛊未成，我信了，如今又说冰蛊在南宫成的身上，还说我把冰蛊给解决了，这话都被你们说了，那你们让我说什么？” “其实你否认也没什么意义。”阮蓉很显然并不相信顾瑾月，淡淡的说道：“四个人里，我是不会碰南宫向的东西的，而琳荷很显然没那个本事，南宫成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冰蛊，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你。” “你既然都这么认定了，那我也没有办法。”顾瑾月摊开手，笑着说道：“当初南宫向让我带你们回京城，可没说连带着南宫成体内的冰蛊，你们以为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阮蓉顿了顿，看着顾瑾月好似有些迟疑，“从一开始，南宫成都只是一个替身而已，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可是你选择了帮南宫成，我不太明白。” “说句最直白的话，南宫向其实早就该死了。”顾瑾月毫不客气地开口道：“一个人为了自己那点私心，然后去祸害那么多人，别人凭什么要成为他的延续？” “当初南宫成答应南宫向，只要他能活命，可以为南宫向做任何事。”阮蓉颇为嘲讽地开口问道：“难不成现在活了下来反悔就是君子所为？” “南宫成答应了？”顾瑾月听到阮蓉的话，当下点点头说道：“那倒是他做的不合适，毕竟答应了人家，那回头如果南宫向在碰到南宫成，想杀了他也好或者是做其他的，我都不插手，如何？” “看来，你是胸有成竹。”阮蓉深吸一口气，随后蹙眉说道：“你坏了南宫向的事情，回头之只怕他未必会放过你，你难道就不怕牵连身边的人吗？” “我倒是怕。”顾瑾月冷哼一声说道：“可是你们给我机会了吗？你们以为我不知道那冰蛊其实是用来祸害皇上的吗？” 阮蓉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一愣，随后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并没有立刻开口。 “你们真以为我是天真不懂事？”顾瑾月冷哼一声，沉声道：“你们跟鬼手之间有什么约定我不知道，但是他下的毒绝对不至于让皇上毙命，可是如果遇到冰蛊的气息，只怕会立刻暴毙身亡，让我想想，如果我带南宫成回京，到时候必然会引他与云王见面，到时候云王自然会带他入宫，皇帝薨，到时候南宫灏和南宫成就是罪魁祸首，你们倒是撇的干净……” “你什么时候猜到的。”阮蓉没有想到他们的计划竟然没有瞒过顾瑾月，当下忍不住开口说道：“南宫家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该不该死我不知道，但是你们要是光明正大的去刺杀，别牵连我，那我肯定没有任何意见。”顾瑾月沉声道：“可是你们来算计我，还打算让我做这个替罪羊，凭什么呢？” “所以你才帮南宫成压制了冰蛊？”阮蓉见现在瞒不过顾瑾月，索性敞开了说道：“可是你别忘了，那冰蛊就算是被压制了，一样还是有用的……” “如果它直接就和南宫成融为一体了呢？”顾瑾月嘴角一扬，淡淡地开口道：“你们别把我当傻子看，说不定我也觉得你们还挺不容易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现在根本就没什么冰蛊了，一早就被我毁掉了。” 其实，顾瑾月也没有想到系统给的药竟然那么厉害，南宫成体内的冰蛊几乎是瞬间就被秒杀成了渣渣，至于南宫成……这都多少时日了，去了那么多趟茅厕，想必早就排的一干二净了吧？ “你知道冰蛊有多难得吗？”阮蓉看上去似乎并不着急，只是颇有感慨的说道：“南宫向现在必然已经察觉到了冰蛊出现了问题，他养了那么多年才小有所成，你竟然直接给毁掉了，着实可惜。” “他别拿来害人，怎么会可惜？”顾瑾月看着阮蓉问道：“不过，最让我奇怪的倒是你，按理来说，你应该是和南宫向一伙的吧？为何冰蛊没了，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呢？”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阮蓉看了一眼顾瑾月，随后又看向远方说道：“说到底，南宫向的死活其实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最重要的是，他死了对我来说也是解脱，至少我不必被他控制。” “你？”顾瑾月上下打量了阮蓉一番，有些迟疑的问道：“你身体里也有蛊？可你自己也会养蛊吧，怎么不想办法自己解决掉呢？” “你觉得他如果想要控制我的话，会用普通的蛊吗？”阮蓉嗤笑一声，随后淡淡地摇头说道：“只是我的时日无多，也没必要因为这些事情去多想什么，他总不会给我续命，你说是不是？” …… 纳兰姝听到皇上的话时，着实有些惊呆了。 虽然她很想控制下自己的表情，可是自己身旁的崔嬷嬷可能就是水妃这件事让她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看上去又老又丑的女人，回事当年有着那张美艳容貌的水妃？ “皇上，老奴惶恐。”崔嬷嬷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面上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反倒是以头触地，平静的说道：“这么多年，老奴一直跟在水妃娘娘身边，又怎么可能是旁人，还请皇上明察。” “朕心里头比谁都清楚，她能冒充的那么像，其实说到底还是你知晓一切。”皇上似乎并不在意崔嬷嬷承认与否，只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说道：“说起来，朕一直以为当年对你那么好，你好歹也应该知道朕的心意，可是到头来还是你糟蹋了那一片真心，所以之后你又有什么可怨恨的呢？” “皇上的一片真心，倒是给了太多的人。”崔嬷嬷颇为嘲讽地开口问道：“当年皇后娘娘也以为皇上只喜欢她，结果现在来看，原来皇上也不过如此。” “崔嬷嬷！”纳兰姝简直要被吓死了，连忙呵斥了崔嬷嬷一声，随后陪着笑说道：“皇上，崔嬷嬷她年纪大了，糊涂了，所以说话口无遮拦，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所以说，人的年纪大了，总是会让人讨厌。”皇上仰起头，淡淡的说道：“崔嬷嬷，你觉得朕会杀了你吗？” “皇上想杀便杀。”崔嬷嬷好像完全不在意，只是应声道：“皇上很早以前不就说过了，这天下都是皇上的，皇上想要杀了谁，那还不是皇上说了算？” “你还记得那些话，还真是难得。”皇上嗤笑一声，目光落在纳兰姝的身上，随后问道：“你到底是谁，现在要是说明白，说不定朕还会饶你一命，若是你不说实话，朕这便让人把你拖下去砍了，想清楚再说话。” “皇上除了威胁别人还能有什么？”崔嬷嬷没等纳兰姝说话，反倒是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人不过只有这贱命一条，皇上若是想要杀了我们主仆，那直接开口便是，何必拐弯抹角？” “你以为朕真的不想杀你吗？”皇上好似被崔嬷嬷惹恼了，当下一脚踢了上去，看到崔嬷嬷被踢到一旁吐了血方才冷声问道：“说到底，你现在不过是个奴才，你既然想做奴才，那朕可以成全你！” “皇上！”纳兰姝一把抱住了崔嬷嬷，红着眼眶喊道：“皇上若是不喜欢妾身，那便将妾身关回冷宫便是，何苦这般为难妾身，如今……如今妾身身边还有几人？难道皇上一定要把妾身的人全都杀光才满意吗？” “娘娘。”崔嬷嬷带着血迹的嘴角微微扬起，看着皇上却对纳兰姝问道：“你怎么不问问皇上为何不敢杀你呢？” 第321章 有错，自相残杀 纳兰姝一愣，下意识地看向皇上。 的确，就从皇上这些时日的表现来看，分明是一经发现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水妃娘娘。 哪怕她没有承认，但是她很清楚，皇上并不是那么容易被骗到的人。 也就是说，皇上可能不知道她到底是谁，但是如果想要杀了她，也绝对不会需要那么多理由的。 可是这个时候，纳兰姝怎么可能开口问皇上是怎么想的，一旦问了，那就代表她间接承认了自己并非水妃。 “怎么，你不敢吗？”崔嬷嬷见纳兰姝这般，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微微扬眉说道：“果然，你跟水妃一点都不像，难怪一眼就让人认出来，真是可惜。” “你到底是谁？”皇上听到崔嬷嬷的话，意识到自己之前想的也可能是错的，崔嬷嬷也许就是崔嬷嬷，而不是水妃，当下蹙眉说道：“水妃到底在哪里？” 在这皇宫里，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皇上。 如果水妃死了，那么皇上必然会知晓，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没有水妃身故的消息，除非有人刻意隐瞒。 或者说，有人冒充水妃一直活着，那样下头的人自然也不会知晓。 “死了。”崔嬷嬷好似已经接受了现实一般，淡淡的说道：“早先皇上抛弃她的时候，她就心灰意冷的死掉了，说起来，她到底是个可怜的女人，那么多年一直都不懂的怎么保护自己，偏生喜欢上了你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男人，不过是一场骗局，你就怀疑是她所为，对于她来说，又何其残忍？” “你到底想说什么？”皇上看着崔嬷嬷，好像并不喜欢她这般说，“当年水妃的事情查的一清二楚，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在害人，朕当初那么做有错吗？” “错了。”崔嬷嬷眉眼低垂，十分冷静地说道：“当年那个人根本不是水妃害死的，不如我把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皇上吧？我想，水妃娘娘就算是死了，也不愿被你怀疑的。” 皇上眉眼冷冽，但是并没有打断崔嬷嬷。 “那一晚，皇后将顾正恩的夫人请到了宫里头。”崔嬷嬷慢慢的开口，眸光也变得幽深，好似陷入了回忆之中，“那个时候，皇后以为自己就是皇上喜欢的人，所以她过的很幸福，可是当她忘了，自己那个妹妹其实一直也喜欢皇上，又怎么可能一直看着她跟皇上双宿双栖？” “皇后……”皇上的眸光缩了缩，似乎触及到了什么不想要知晓的真相。 “皇后元伊，元蓉和元姝三人长相何其相似？”崔嬷嬷嗤笑一声，“可惜元家是聪明的，从三姐妹出生的那一日就将元伊和元姝送到了乡下，唯独留下了元蓉，可是三姐妹不管是学的东西还是会的东西，甚至连字迹几乎都被要求的一模一样，元蓉被送进宫里的时候一直都是很幸福的，因为她并不知道有两个妹妹好像她的影子一般活着。” “皇后是元伊，不是元蓉，这一点全天下人都知道。”皇上似乎十分不耐，冷眼看着崔嬷嬷说道：“水妃跟元家素无来往，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些的？” “皇上不必着急。”崔嬷嬷似乎并不在意皇上的话，当下淡淡地说道：“元蓉进宫以后，阴差阳错与当时还是皇子的皇上交好，朝夕相对，皇上喜欢上了元蓉，却没有想到元蓉喜欢的是顾正恩，就是当时先帝钦点的新科状元却独独看上了皇上的才华刻意交好的男子。” 皇上垂眸，似乎对此不置可否。 “那个时候的皇上意气风发，只想着自己可以荣登九五之尊，却忽略了小女子的心思。”崔嬷嬷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等到皇上承袭帝位，而元蓉却求他赐婚的时候，皇帝大发雷霆，甚至不惜软禁了元蓉，不允许她离开自己半步，可惜元蓉又怎么是那般听话的女子？” 皇上掩于袖中的手握紧，脸色也变得肃然。 “元家在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皇上的心思。”崔嬷嬷笑了，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嘲讽，“当时元蓉的父亲来找皇上，说只要皇上让元蓉回家，那元家自然有办法让元蓉同意嫁给皇上，皇上虽然将信将疑，却也不忍心与元蓉一直僵持下去，他那么爱元蓉，甚至不舍得伤害她，所以他同意了。” “皇后是元伊，不是元蓉。”皇上冷声开口道：“你说的这些都不过是些陈年旧事，毕竟当初顾正恩和元蓉的婚事乃是朕同意的，外人无需遑论。” “是啊，顾正恩求赐婚的时候一定没有想到皇上一直觊觎他的妻子。”崔嬷嬷淡淡的说道：“而元家不过是将元蓉杀了，然后接回了元伊和元姝，但是元家告诉皇上顾正恩在外面已经承认自己要求娶元蓉，若是皇上这个时候娶了元蓉做皇后，势必会让人诟病，还不如对外人说娶的是元伊，实际上那就是元蓉。” 皇上一颗心止不住的下沉。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皇后就是元蓉，甚至顾正恩后来知道了所谓的真相，也以为是自己抢走了元蓉，可是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他们二人竟然都被元家给骗了？ 可是，元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皇上一心想要娶元蓉，所以自然同意。”崔嬷嬷抬眸看着皇上说道：“元伊进了宫以后，对以往与皇上的事情了若指掌，所以皇上也从未怀疑过，甚至还觉得她是想通了，觉得自己才是最爱他的人，而那个时候顾正恩娶了元姝，他也以为自己娶的是元蓉，可怜了元蓉，开开心心的少年时光也不过是她人生最美的结束。” “元蓉她……”皇上开了口，只是那声音有些发涩，好像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才好。 “元家想要保下自家的荣华富贵，自然想尽办法平衡这其中的关系。”崔嬷嬷似笑非笑地说道：“可惜皇上忘了，就算是缜密到完美的计划，迟早也会露出马脚的，而这个问题所在就是元姝。” “元姝怎么了？”皇上听到崔嬷嬷的话，忍不住开口问道：“当初朕见到元姝的时候，觉得她真的很像元蓉，而且那个时候朕喝多了酒，所以才会……” “皇上这些话又何必解释？”崔嬷嬷淡淡地说道：“元姝喜欢的就是皇上，元伊以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以后便不许她在进宫，可那一晚，元伊是想利用元姝对付水妃的，可是元姝多么聪明的女人，识破了元伊的计划，然后她杀了元伊，自己取代了元伊的位置。” “这不可能！”皇上这下当真是大吃一惊，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最后留在自己身边的竟然真的是顾正恩的夫人！ “没有什么不可能。”崔嬷嬷冷淡地开口道：“元伊发现皇上对水妃越来越在意，她没有办法，所以只能请元姝来出主意，可是先到的元姝却意外遇到了酒醉的皇上，只是元伊恰好回来了，这才打断了这一切，元伊对元姝有了恨意，所以便想出了一箭双雕的办法，可惜她们都没有想到，曾经差点被元家害死的元蓉竟然代替死去的元伊再次出现在了顾家。” 皇上通体冰凉。 是了，当年水妃毒杀顾正恩的夫人，没有想到顾夫人在灵堂上突然醒了过来，那个时候所有人吓坏了，但是人家的的确确没有任何问题，这在当时一度成为京城奇谈。 元伊想要杀了元姝，却被元姝反杀，元姝成了皇后。 可是一直在暗处盯着他们的元蓉借着死去的元伊成功回到了京城，甚至还成为了顾正恩的夫人，元姝怎么可能不怕？ “这些年，元姝想尽办法对付元蓉，其实就是因为她担心活过来的是元伊，哪怕她说自己忘掉了之前所有的事情，她也不敢大意，毕竟万一人家清醒过来了呢？”崔嬷嬷淡淡的说道：“可是元姝是真心喜欢圣上，这些年她为皇上做了很多事情，而元蓉一直都没有找她的麻烦，这让元姝慢慢放下心来，直到……” 崔嬷嬷顿了顿，抬头看着皇上说道：“直到顾正恩出事，元蓉当时已经有了身孕，皇上却……” “住口！”皇上恼羞成怒，冷声道：“她就那么喜欢顾正恩吗？哪怕是借着那个由头活了过来，哪怕是以别人的身份活着，也要为他生儿育女！凭什么？” “果然。”崔嬷嬷看着皇上，终于幽幽地开口道：“其实，皇上早就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却故意任由元家三姐妹自相残杀是吗？” …… 顾瑾月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竟然会落到这般境地去。 就像现在，她之前还跟琳荷说，如果真的要出事，怕是对方肯定得先冲着自己过来，毕竟谁让自己看上去最弱呢？ 结果，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人就已经被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阁下是什么人？”顾瑾月也不是坐以待毙地性子，看着坐在房中桌子旁的黑衣男子问道：“不知道阁下为何要抓我到这里来？如果阁下是想要银子，不如我们坐下来谈一谈？” “那么多年过去，你还是一丁点没变。”黑衣男子看了顾瑾月一眼问道：“你又不是失忆了，难不成就不认得我了？” 第322章 背叛，兜兜转转 顾瑾月觉得这人说话颇有意思。 什么叫做自己就不认得他了？ 难不成自己还非得认得这么个人不成？ 说起来，顾瑾月也觉得奇怪，因为黑衣人对她的态度明显的是认识，可是自己根本一点关于这个人的记忆都没有。 “啧。”黑衣男子看到顾瑾月这般反应，不禁啧了啧嘴巴，“很显然，你好像真的不认识我了，这种认知还真是让我觉得郁卒。” “我觉得，这种事没什么可郁卒的，毕竟有些时候你认识很多人，也未必都能记得住。”顾瑾月不知道黑衣人是敌还是友，所以也不至于现在就跟他交恶，四下打量了周围的环境，微微扬眉问道：“我倒是想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 “皇宫。”黑衣男子摸着下巴，似乎并没有要隐瞒顾瑾月的意思，只是笑着说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谨慎，看来这么多年，你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顾瑾月蹙眉，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男人频频提到以前的事情，因为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个男人的存在，这就让她感觉非常不舒服。 “我不认识你。”顾瑾月虽然谨慎，但是不代表她一点脾气都没有，当下微微扬眉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先比应该是自我介绍下，而且告诉我你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我带到宫里头来的。” 她分明是跟阮蓉他们还在赶路，留宿客栈的时候距离京城至少还得有一日的路程，可是这些人是怎么做到的？ 竟然连夜就将她送回了京城，甚至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细细想来，好像十分恐怖。 若是这些人有了反叛之心，怕是皇上也未必能躲得过吧？ “你暂时不必知道这些，记不得我也不要紧的，你放心，若是我们有什么反叛之心，只怕早就反了。”男子似乎猜到了顾瑾月的想法，当下笑了，起身说道：“只是这里很隐蔽，我带你去看点有意思的事情，走吧！” 顾瑾月犹豫了下，但是想着若是自己不去，被困在这里也没有什么进展，还不如跟着他去看看到底想做什么。 于是，顾瑾月也起身，跟着黑衣男子径直朝着密道走去。 弯弯绕绕也不知道走了多远，黑衣男子方才停了下来。 顾瑾月发现他们处在一间密室之中。 黑衣男子打开密室之中的一个格子，随后抬起手指对顾瑾月做了个嘘声的姿势，示意她从格子往外看去。 顾瑾月有些疑惑的抬眸看了黑衣男子一眼，但还是顺从的走了过去，结果一眼就看到外面跪着的人和……皇上。 皇上这是在审问？ …… 此刻的皇上根本不知道他们所说的话和一举一动全都落入了顾瑾月和黑衣男子的耳中和眼中。 皇上此刻的确是恼羞成怒。 “朕，是知晓这一切又如何？”皇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崔嬷嬷，冷声道：“元家绕了一大圈，为的就是骗过朕，可是朕要的也不过是个元蓉而已，至于什么元伊和元姝，凭什么抢走属于她的一切？” “所以，这也是皇上当初用药哄骗了元蓉和顾正恩的原因吗？”崔嬷嬷淡淡地问道：“顾正恩以为元蓉死了，却不知道死的那个其实是元姝，最终活下来，留在皇上身边的其实就是元蓉，皇上，我这个老婆子说的对吗？” “不错。”皇上似乎也已经不打算隐瞒什么了，如今皇后已经过世，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朕只不过是将属于自己的一切都拿回来而已。”皇上冷冷的说道：“元蓉是朕的人，那自然是要永远陪在朕身边，如今这般是最好不过了。” 哪怕兜兜转转，最后那个人还是要跟自己埋在一起，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皇上不觉得自己自私吗？”崔嬷嬷抬头看着皇上，一字一顿地问道：“皇上说喜欢皇后，可是也不妨碍皇上将一个又一个美人纳入后宫之中，那些美人有的穷其一生都未必能见到皇上，最终孤独终老，否则的话就会像水妃娘娘这般，落得被人利用病死冷宫的结局。” 纳兰姝现在整个人都有些哆嗦。 因为在崔嬷嬷这句话说完，就意味着她在皇上面前宣告了她的死刑。 她冒充水妃，然后蛊惑皇上，甚至还背负着毒杀皇后的罪名，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活路？ 纳兰姝心里头开始恨崔嬷嬷，明明之前是她不让自己说的，为什么？ 为什么现在她会把一切的事情都说出来，难道她就不想想自己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吗？ “蓉儿这些年，其实已经慢慢恢复了记忆。”皇上似乎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能够说说话的人，颇为感慨地说道：“可惜她一直都没有走，也没有离开，朕都知道，一来她是怕自己离开了，她那个女儿怕是要被顾家折磨死，二来她大概是以为顾正恩是真的死了，所以才会心如死灰而已。” 说到这里，皇上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女人，心里头心心念念的人说到底都是旁的人，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自己是什么感受。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放走她。 “皇上，你错了。”听到皇上这么说，崔嬷嬷突然笑了起来，嘲讽地开口道：“从始至终，留在你身边的那个人都不是元蓉。” “不可能！”皇上听到崔嬷嬷的话，立刻反驳道：“朕确定过的，方才你也说了，蓉儿她……” “当年皇上的确给元蓉和顾正恩同时下了药，可是元蓉在经历过那一次死亡之后便成了药人，任何药物在她身上都没有用。”崔嬷嬷似笑非笑地说道：“而恰好当时元姝和她就在同一间房里，所以她再次诈死，跟着顾正恩离开了京城，而元姝经历过这一次已经明白，皇上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元蓉，所以她索性便一直伪装了下去，而且还给皇上生了个儿子。” 皇上盯着崔嬷嬷，好似在等她全部说完。 “皇上应该很奇怪吧？”崔嬷嬷突然觉得特别开心，看着皇上说道：“元姝那么喜欢皇上，可是皇上却亲手杀了她对你的感情，以至于她不相信你，只能选择将自己的儿子藏起来，不过幸好宫里头有人愿意帮她。” “谁。”皇上冷眼瞧着崔嬷嬷，“那个帮她的人是谁？” “静妃娘娘。”崔嬷嬷低低的笑道：“皇上也是真的可怜，那么多女人，最疼爱的两个女子表面上针锋相对，其实私下里早就达成了和解，静妃娘娘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儿子送出宫，替皇后抚养孩子长大成人，现在那个孩子成了皇上的太子，皇上应该很开心才是吧？” 六皇子？！ 站在密室里的顾瑾月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身旁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的目光也落在外头那几人的身上，可是脸上的表情瞧上去十分嘲讽，很显然也是知情者。 “你胡说！”皇上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当下怒声道：“六皇子乃是静妃之子，你在这里胡言乱语，到底是何居心？”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皇上难道不应该很清楚吗？”崔嬷嬷笑了起来，看着自我否认的皇帝，“你总以为全天下的人都要围着你转，可是皇上莫不是忘了，这后宫里头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孩子根本不惧怕任何事情，她们甚至会豁得出性命也要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 皇上沉默不语。 对于静妃和皇后这件事，他的确是被瞒着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觉得十分恼怒。 这宫里头，他不敢谁对任何人都是真心，可是他对皇后和静妃一直都是十分照拂而且信任的。 可是就是这两个人，竟然联手背叛了他，这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耻辱？ “皇上觉得难堪，觉得耻辱，可曾想过她们为什么会这么做？”崔嬷嬷一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当下冷声道：“这么多年，在皇上眼里，所有人都可以成为棋子，那皇上为何不能成为别人的棋子呢？” “她是怎么回事？”皇上似乎并不想继续方才的话题，指着纳兰姝说道：“你是找到这么相似的人？” “皇上应该很清楚，有些东西，用药就足够了。”崔嬷嬷扫了一眼纳兰姝，似乎十分嫌恶地说道：“不过是给皇上解闷的玩意儿，皇上若是不喜欢，杀了便是。” “崔嬷嬷！”纳兰姝听到崔嬷嬷的话，登时猛地抬头，看着她说道：“我好歹陪了你那么久，你当真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我念旧情有什么用吗？”崔嬷嬷笑了起来，微微扬眉看着纳兰姝问道：“纳兰姝你是不是搞错了，现在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可是你面前的皇上，我这么一个奴才，就算真的念旧情又如何？难不成你以为我说不杀了你，皇上就不杀了你？” 纳兰姝一下子被哽住了。 是的，方才崔嬷嬷这么跟皇上说话，让她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不管崔嬷嬷说什么，皇上似乎都不会怪罪。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选择？ “原来如此……”皇上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问道：“不过，崔嬷嬷你敢动朕的药人，总该付出些代价吧？” 第323章 提议，步步为营 “不过是个废物而已。”崔嬷嬷很显然并不把纳兰姝放在眼里，当下十分冷漠地开口道：“这么多年，纳兰府的人依旧没有半点长进，却偏生都长了黑烂的心肠，皇上杀了他们，也算是为民除害。” “崔嬷嬷！”纳兰姝自觉地自己的脸面受到了折辱，就算他们纳兰府的人再不堪，可是被人这么直接撕破脸皮踩在地上，未免也让人太无法接受了，当下忍不住开口道：“我待你也算是不薄，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不过是说了实话而已。”崔嬷嬷看了一眼纳兰姝，毫不客气地说道：“纳兰府那些银两是如何得来的，恐怕你纳兰姝也很清楚，害死了那么多人，纳兰府的人就算是全都死绝了，想必都无人想去吊唁。” 纳兰姝知道崔嬷嬷嘴巴毒，却没有想到有一日这种话放在她的身上时简直就是诛心。 “朕当初之所以会收拾纳兰府，无非是因为他们该死，触犯了朕的底线而已。”皇上看上去好像有些同情纳兰姝，缓步走到她身边，似笑非笑地问道：“但是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让你活下来，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纳兰姝的眸中瞬间迸发出生的希望。 这个世上，如果有可能活着，谁又愿意去死呢？ “朕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杀了崔嬷嬷，朕便饶你一命，如何？” 皇上的话让纳兰姝一愣，二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崔嬷嬷的身上，反观崔嬷嬷，完全没有意外，倒是好像早就猜到了一般。 “皇上是天子，为何不亲自杀了她？”事到如今，纳兰姝已经很谨慎了，崔嬷嬷揭穿了皇上那么多的秘密，皇上却依旧没有要杀了她的意思，反倒是一直十分有耐心的听她全部说完，如今又让自己去杀了崔嬷嬷，那她怎么可能轻易动手？ 万一这里头有什么圈套岂不是麻烦了？ “朕不能杀她。”皇上淡淡的扫了崔嬷嬷一眼，冷声开口道：“说起来，这还得感谢水妃，当初如果不是她给朕下了蛊，你现在又怎么有机会拿捏住朕呢？” “皇上这一招借刀杀人倒是用的好。”崔嬷嬷嘴角微微扬起，随后才说道：“可是当初那蛊可就是在我身上，我怎么舍得让小姐承受那样的痛楚，你现在知道了那蛊的存在，想必也查到了如何破解的办法，可是你怎么不问问我会不会给你机会让她杀了我？而且皇上就那么肯定，别人杀了我，皇上就没事吗？” “你是什么意思？”皇上听到崔嬷嬷这番话便知道这里头另有隐情，当下蹙眉看着崔嬷嬷问道：“你还有事情瞒着朕？” “这蛊叫双生蛊，我若是疼，皇上便疼，我若是死了，皇上便死了。”崔嬷嬷笑着说道：“所以，如果纳兰姝杀了我，那么皇上也会当场死在这里，到时候太子登基，大概是民心所向，你说是不是皇上？” “你以为朕会相信么？”皇上听到崔嬷嬷这么说，忍不住冷声道：“朕乃是九五之尊，又怎么会被你这么一个小小的把戏威胁，那个蛊早在多年前朕便已经破解了。” 崔嬷嬷听到皇上的话，顿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这怎么可能？ 那个蛊，分明是不可能那么轻易破解的。 “说起来，还真是天意。”皇上好似猜到了崔嬷嬷的话，笑着说道：“顾正恩给朕下了毒，然后想要让朕一点点忘记以前的事情，以此让朕愈发的痛不欲生，结果没有想到却阴差阳错地解了你的蛊，所以，现在朕什么事情都没有，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皇上这边话音一落，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 站在远处的侍卫全都不可置信地偷偷瞧了过来，在他们心里直觉有些替皇后不值。 这皇后才过世多久，明明当初皇后的死跟水妃脱不开关系，本以为皇上会狠狠惩治水妃的，结果转瞬间就被逗得哈哈大笑，这水妃到底有多么会哄皇上呢？ “这不可能！”虽然听到皇上这么说，可是崔嬷嬷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双生蛊一生俱升，一亡俱亡，你体内的蛊若是解了，那我体内的蛊必然也会消亡，你以为这样拙劣地把戏能骗的了我吗？” “你爱信不信。”皇上很显然对崔嬷嬷已经没了兴趣，当下摆摆手说道：“朕还以为你知道多少有趣的东西，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纳兰姝，这么久的时间，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到底是杀她还是不杀她？” 纳兰姝目光有些呆滞的转过头看着崔嬷嬷，半晌没有说话。 其实，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之前如果不是崔嬷嬷，她早就在那不为人知的密室里发臭了，但是现在如果不杀了崔嬷嬷，那皇上就会杀了自己…… “你竟然会犹豫？”皇上好似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不禁微微扬眉，看着纳兰姝，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想清楚，如果你不杀了她的话，那今日死的可就是你了。” “我……”纳兰姝找回自己的神智，转头看着崔嬷嬷，低声问道：“崔嬷嬷，你当初救我到底是可怜我，还是一直在利用我？” “这有什么区别吗？”崔嬷嬷好似并不在意纳兰姝到底会如何抉择，当下淡淡的说道：“当初娘娘过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过誓，一定会为她报仇，可是现在是我学艺不精，没有办法替她报仇，所以是死是活，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你要杀便杀，但是我要说的是，你今晚听到了这么多秘密，就算你杀了我，皇上也不会放过你的。” “呵呵……”皇上听到崔嬷嬷的话，当下可惜的摇摇头说道：“你这个人当真是我无趣的紧，故意把真相说出来，那岂不是很无聊？纳兰姝，如果你知道自己一定会死的话，你还会动手杀了崔嬷嬷吗？” “我不会杀了她的。”纳兰姝摇摇头，十分认真的说道：“崔嬷嬷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做这样的事情，那样就算我侥幸活了下来，也会愧疚一辈子的。” “没有想到，纳兰府倒是出现了个有点良心的。”皇上听到纳兰姝的话，微微扬眉问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给你个机会，你愿意做朕的皇后吗？” 饶是纳兰姝再理智，在这一刻也惊呆了下巴。 “皇上，这种事你觉得是说笑么？”崔嬷嬷眯起眼睛，冷声问道：“你这简直就是在侮辱先皇后……” “你不是说了，她又不是蓉儿，朕又何必给她留什么颜面？”皇上哼了一声，随后沉声道：“纳兰姝，朕只给你一次回答的机会，你可要想明白了，愿还是不愿？” …… “现在看清楚了？”黑衣男子关上了密室，似乎对后面的事情已经没了兴趣，只是看着顾瑾月问道：“你对自己的身世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我听得不是很明白。”顾瑾月白了黑衣男子一眼，心道你对后面的事情没兴趣，她有啊！ 如果纳兰姝真的成了皇后，那以后必然会处处针对自己，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多出多少麻烦的事情来。 可是，黑衣男子很显然是不打算在让她继续听了，顾瑾月只能收回心神，看着面前的黑衣男子，仔细回想自己到底何时见过这个人。 “顾正恩被南宫灏放走了。”黑衣男子好似没有察觉到顾瑾月的打量，只是淡淡地说道：“本来皇上是要杀了南宫灏的，现在假冒顾正恩的王琛也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京城，都是南宫灏一手安排的。” “嗯。”顾瑾月虽然不知道这段时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既然南宫灏这么做了，必然有他的道理，所以她也不会因此就去怀疑南宫灏。 “你对南宫灏就这么信任？”黑衣男子见顾瑾月当真是一点都不在意，当下忍不住开口问道：“如果他背叛了你，你打算杀了他吗？” “他为什么要背叛我？”顾瑾月微微蹙眉，好似不解的问道：“你从一出现就带我来这里听皇上他们的对话，虽然对以前的事情我其实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你倒是让我知道了我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可是这和南宫灏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不是么？” “那只是你觉得而已。”黑衣男子似笑非笑地问道：“这些事情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就是因为一个人，虽然他从未出现在人前，可是如果细细的去查，自然也能发现蛛丝马迹。” “你的意思是当年那些事跟南宫灏有关？”顾瑾月眸中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冷意，“没有证据的事情你就拿出来讲，当年南宫灏才多大？而且他对皇位没有半点兴趣，又何必插手皇上这些乱糟糟的事情？” “那你真是小看了南宫灏。”黑衣男子并不在意顾瑾月的态度，反倒是上前一步，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回京的时候才多大，不是也对顾家恨之入骨，甚至步步为营，想让他们自相残杀吗？” 第324章 规矩，谁的良人 顾瑾月觉得有些不适。 她不喜欢这种别人好像知晓她所有的秘密，可是自己却连这个人是谁都不知道。 “你到底是谁？” 对于对面这个黑衣男子可能知晓自己的秘密这一点，顾瑾月只能暂且装作镇定应对，因为她并不知道这个男人知道多少，可是自己绝对不能先露怯。 “你不记得我也是应当。”黑衣男子笑了起来，随后缓缓地拉下自己的面巾，看着顾瑾月说道：“其实我就算露出自己的真容，你也未必知道我是谁，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不过我现在的名字叫做郁南笙。” 顾瑾月听到郁南笙的话，一瞬间错愕不已。 “很奇怪是不是？”郁南笙看到顾瑾月惊讶的样子，倒是忍不住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我的梦里总是出现一个女子，我好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清楚了那个女子痛苦的一生，其实很多次我都想救她，可是无能为力，直到我发现这个女子在现实中是存在的，可是她活的样子跟梦里完全不同，我实在太好奇了，所以就来找你了。” “你这些话拿去骗骗小孩子差不多。”顾瑾月冷哼一声，沉声道：“如果你不是京城中人，怎么可能会皇宫这般了如指掌，最关键的是竟然还出入自由，这些密室若是没有三年五载根本不成气候，甚至还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你觉得我会信你说的那些话？” “你信与不信，那是你的问题。”郁南笙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像丝毫不在意她对自己的怀疑，只是幽幽的开口道：“你没有见过水妃，自然不知道她在冷宫中曾经生下一个孩子，然后又偷偷将那个孩子送出了宫，那个孩子一直无忧无虑的长大，结果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身世那般波折。” “你是水妃娘娘的儿子？”顾瑾月蹙眉，好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郁南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之后才说道：“我未曾见过水妃娘娘，自然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很像她，可是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为何不去见皇上说明这一切？” “皇上？”郁南笙听到顾瑾月的话，好似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若是他真的是可托付之人，那我自然会跟他说明一切，可是他并不是，不但如此，简直就是个负心汉，瞧瞧人家皇后对他多好，这么多年就算没有感情那也得有点亲情吧？可是只是因为他知道了皇后并非他想要的那个人，于是立刻就要重立皇后，想想都觉得寒心，你说是不是？” “皇上那个人一直都比较自我。”顾瑾月虽然谨慎，可是在这件事上的确对皇上有些许不满，当下也忍不住多言了一句，“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崔嬷嬷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些事情说明白，难道她不知道你的存在吗？” “若是她不知道我的存在，你以为这些地方我怎么能随意出入？”郁南笙十分平静的说道：“她只不过是想让我看一看皇上的真面目，怕我还对我这位未曾谋面的父亲有什么其他的期待而已。” “崔嬷嬷对你可真是好，竟然宁愿用自己的性命也要让你知晓一些事实。”顾瑾月颇为感慨的看着郁南笙，“只是既然你来找我，那想必是因为那个梦境跟我有关系，但是你应该明白梦境就是梦境，并不能成为事实。” 顾瑾月其实不太相信一个人会因为梦境然后就会去追寻什么真相。 当然，除非这个梦境极度困扰这个人的生活。 可是前世今生顾瑾月都跟郁南笙未曾有过什么接触，为什么他会梦到自己前世的事情呢？ 说起来，如果是南宫俊杰站在这里跟顾瑾月说这些，说不定顾瑾月都会相信，可是郁南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这个人，向来都不会做那般无用的事情。”郁南笙笑着看向顾瑾月，淡淡地说道：“你要知道，即便是梦境，我也至少得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我发现你在回京之前的经历和之前我的梦境几乎一模一样，可是一切都在你回京之后发生了改变，嗯……不对，应该说从你救了南宫灏之后就开始不同了。” 顾瑾月心神一凛。 这个人竟然对自己调查地如此细致，当初她救南宫灏的时候分明没有几个人知晓，而且顾瑾月觉得南宫灏肯定不会随意就跟旁人说自己曾经救过他的事情，那郁南笙是如何知晓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梦到那些，可是很显然，你梦到的并非是我的人生。”顾瑾月稳了稳心神，淡淡的说道：“也许你梦到的是其他人的生活，只是恰好你曾经听到过我的名字，所以才会下意识地将那个人想成了我而已。” 顾瑾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人的潜意识其实是会欺骗人本身的。 就好像你记忆中有件事明明发生过，可是过了很久之后，你在想这件事的时候，发现你没有一点印象，甚至都怀疑这件事是不是真实的发生过，还是在梦里出现过。 人的记忆总会有偏差。 “你说的倒是也不无道理。”郁南笙听到顾瑾月的话，倒是没有反驳，只是笑眯眯的问道：“你似乎很怕我将梦里那个人跟你扯上一丁点关系，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喜欢南宫俊杰的，而你现在好像非常讨厌他，我怀疑其实你也做过这个梦，所以你看到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如此才做出了改变，对吗？” “你真是爱说笑，我怎么可能梦到这些？”顾瑾月没有想到郁南笙如此敏锐，竟然猜的八九不离十，当下否认道：“我若是真的有这个本事，那直接去嫁给后来的皇帝不就得了？” “你现在选的就是后来的皇帝啊！”郁南笙饶有兴趣地说道：“看来我的梦是没错，因为你在梦里很早就死了，所以你并不知道后来到底是谁做了皇帝，对不对？” 南宫灏？ 皇帝？ 顾瑾月吃惊的看着郁南笙，好像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他说的这些。 只是郁南笙的确没有说错，之前她很早就死了，所以她并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谁当了皇帝，如今听郁南笙这么说，难道后来南宫俊杰也失败了？ 而且还是败在了南宫灏手里？ 想到这里，顾瑾月莫名的有些开心怎么回事？ “你看上去似乎很开心？”郁南笙那么敏锐的人怎么可能感知不到顾瑾月的心情，当下微微扬眉问道：“你真心觉得南宫灏是你的良人吗？” …… 张云初带着人赶回京城，这一路上也不知道是彼此都暂且收敛了试探，还是对方在密谋更大的阴谋，总之双方都是相安无事的度过了。 让林雪将顾辰笙三人安顿下来之后，张云初直接去见了九公主。 “你可算回来了！”九公主看到张云初，先前还有些忧虑的小脸上总算见了笑容，拉着她的手说道：“快些进殿里来，我有许多话要问你呢！” 九公主与张云初的关系素来要好，自然没有那么多规矩。 “怎么我走这么一段时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喝了一口茶水，张云初这才开口问道：“咱们这边没有什么事情吧？” “先前父皇差点惦记上了咱们的人。”九公主有些忧虑地说道：“虽然那一次侥幸躲过了，可是我总觉得心里头不安，想着等到瑾月回来跟她商量下，不过说到这里，我倒是不得不佩服瑾月寻的人，哪怕她并不在京城，可是她的生意一点都没耽搁，依旧做的风生水起，她这慧眼识人的本事当真是厉害了。” “其他的事情倒是都好说，静妃娘娘身子如何？”张云初与南宫俊宇基本上已经定了下来，所以听闻皇后没了以后，倒是很担心静妃的身体，“虽然瞧着她与皇后并不和睦，可是越是如此，怕是越有感触，你还是抽时间多陪一陪静妃娘娘才是。” “别提了，母妃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皇兄大发雷霆。”九公主有些无奈的说道：“虽然皇兄没能见到皇后最后一面，可是说到底那也不过是皇后，母妃又何必跟皇兄那般置气？皇兄也是倔脾气，硬生生的在皇陵跪了三日，结果起来的时候人都站不稳了。” “有些事情，娘娘那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张云初知道一点真相，自然不能像九公主这么想，而且她很理解静妃娘娘的心情，那是六皇子的生母，她大抵是怕有一日六皇子会觉得后悔吧？ 毕竟如果六皇子知晓自己竟然没能见生母最后一面，怎么说都是遗憾。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觉得母妃对皇兄的态度越来越不好了。”九公主有些迟疑的说道：“就好像……就好像在故意让皇兄厌弃她一样，云初，你说母妃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啊？” “九公主，有些事情想不通那便不要在多想了。”张云初没有想到静妃会这么做，当下拍了怕九公主的肩膀，沉声问道：“皇上封了六皇子做太子，其他人可有什么不满？” 第325章 退路，生而不养 “本来还有人不满的。”九公主听到张云初的话，忍不住跟她抱怨道：“你都不知道那些人往日里都说皇兄是栋梁之才，可是真到了皇兄成为太子，他们又开始担心皇兄以前与他们并不交好，会不会登基对他们不利，父皇正值壮年，怎么可能让位给太子，结果他们竟然这么说，这不是让父皇猜忌皇兄吗？” “静妃娘娘的做法其实也可以理解。”张云初其实在刚一开始听到九公主说静妃娘娘对六皇子十分漠然的时候就多少猜到了静妃娘娘的心思，毕竟这个时候，南宫俊宇必须快速的成长起来，而不是继续站在静妃娘娘的身后，他必须去面对那些难缠的老家伙们，至少得让他们心悦诚服。 而跪在皇陵前三日，一来是为了弥补皇后的心思，二来自然是为了体现六皇子的孝道。 不得不说，静妃娘娘当真是心思缜密的女子，饶是这般，她也能想到那么多，的确是让人佩服。 “话虽然这么说，可我还是心疼六皇兄。”九公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以前其实也想过，如果六皇兄能成为太子，甚至以后成为皇上，那我们就过的更加轻松一点，可是现在才知道，走到这一步也不过才刚刚开始而已。” “九公主，不要怕，你要相信静妃娘娘和六皇子。”张云初听到九公主这么说，伸出手握了握她的手，随后低声道：“你要想清楚一点，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当然就可以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若是六皇子妨碍到了他们的利益，那只怕到时候他们会反对地比谁都厉害。” “六皇兄那个人向来都比较……”九公主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形容自己那位皇兄，只是有些无奈的说道：“他有的时候比较固执，认准的事情就会一门心思的去做，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做了自然也就会触犯别人的私利，我一直都担心皇兄。” “九公主，如今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就不能往后退。”张云初握紧九公主的手，深吸一口气说道：“而且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要站在六皇子这一边，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六皇子到。”就在这个时候，外面通传声响起，下一刻，南宫俊宇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云初？”看到张云初在这里，南宫俊宇的脸上浮出一丝笑容，随后立刻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问道：“是不是到了京城就来找小九了？怎么也不休息下？” “我心里头担心，所以就先来见九公主。”张云初的眉眼温柔浮现，看着南宫俊宇略有些疲惫的模样，有些心疼地说道：“我听九公主说，你在皇陵外跪了许久，若是觉得乏累，便自己偷偷休息，莫要太过逞强才是。” “你们两个人这么你侬我侬，有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哇？”九公主见张云初和南宫俊宇关系如此好，当下忍不住偷笑，随后故意撅起嘴巴问道：“难不成你们俩都已经忘了我还在里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南宫俊宇见张云初红了脸，当下走到九公主面前，弹了下她的脑门才说道：“云初回京第一个就来见你，你还不知足，是打算现在还跟我抢人是不是？” “皇兄，我哪里是那个意思！”九公主连忙解释道：“你这么晚了还进宫，若是父皇知晓了，怕是又要怀疑你了，如今你虽然已经是太子了，那更要谨言慎行才可以。” “我知道，只是有件事太重要，我需要你替我去找母妃。”南宫俊宇扯了扯张云初的衣袖，示意她坐下来，随后才开口道：“母妃最近都不愿见我，你替我跑一趟。”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九公主一听也有些紧张，连忙说道：“你难道都没有带什么东西给我？万一我去的路上遇到什么人，我也好有推辞。” 不得不说，九公主瞧着平日里大大咧咧，可是在这深宫里长大，怎么可能半点警惕性全无？ “带了。”南宫俊宇从袖中摸出一块琉璃猫，整个猫儿的造型看上去也不过半个手掌大小，但是栩栩如生，好像如真的一般，“你就带着这个去找母妃，然后告诉她，有位故人想要见她，让她想想办法出宫一趟。” “皇兄，你之前也不是没有机会见到母妃，那个时候怎么不说？”九公主对这个琉璃小猫分外喜欢，一边把玩一边问道：“怎么今日又这么着急了？” 其实，也不在九公主觉得奇怪，主要是南宫俊宇突然这么晚过来，皇上必然会知晓。 而南宫俊宇很显然也知道，如果他去了静妃那里，只怕皇上又要猜忌他在跟静妃密谋什么，所以他才故意来九公主这里，若是问起，那也不过是得了个新鲜玩意，忍不住想要立刻送给九公主而已。 更何况，现在这个时辰，距离上早朝也没有多久了，他便是进宫也无妨。 特别是张云初恰好也在。 倒是给了南宫俊宇不少合适的理由。 “其他的你不要多问，就替我去跟母妃说一声便是。”南宫俊宇似乎并不想多谈此事，只是垂下眼眸，淡淡地说道：“你说是幼时失散的故人，母妃自然知晓该如何做了，若是她不愿意，想必也会让你来跟我说的。” 其实，南宫俊宇虽然带齐允图他们进了京城，但是心里头依旧犹豫很久。 跪在皇陵的时候，他很清楚静妃到底在遗憾什么。 她应该是觉得皇后最后一面没能见到自己，想必以后会觉得可惜，也会是他心里头永远的一个结。 可实际上，他对皇后……的确是没什么惦念。 生而不养，到最后却要求他心怀感念，他恐怕做不到，哪怕她口口声声是为了自己打算，却不知道他最希望的还是留在自己的亲人身边。 就是因为这样的心情，所以南宫俊宇不敢让齐允图轻易见到静妃。 他怕齐允图也会怨恨静妃。 对于南宫俊宇来说，静妃是教养他长大的人，他怎么舍得让她去承受来自亲子的质问与恨意？ 可是就算他在阻止，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那我现在过去。”见南宫俊宇这么慎重，当下起身说道：“这一晚上还真是够忙的，我本来以为要跟云初彻夜长谈的，没有想到竟然还要替你做信使，不过，看在云初的份上，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是，我真是得好好谢谢你！”南宫俊宇听到九公主的话，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随后叮嘱道：“不管遇到什么人，记得一定要谨慎回答，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九公主点点头，转头对张云初说道：“你现在这里陪我皇兄待一会，我很快回来。” “嗯。”张云初点点头，等到九公主离开，这才转头看向南宫俊宇道：“你瘦了。” “你也是。”南宫俊宇看着张云初，低声问道：“这一路上可安全？” “遇到了一些人。”张云初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南宫俊宇，随后开口问道：“我已经确定张莉就是皇上的人，可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置，你有什么好办法应对吗？” …… 九公主带着人揣着琉璃小猫径直往静妃的宫里去。 她本来以为自己和南宫俊宇的打算也不过是防患于未然，但是没有想到路上竟然真的遇到了皇上。 “父皇！”九公主眼睛一转，装作欣喜的模样立刻朝着皇上挥手，笑眯眯的说道：“父皇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小九也挺早。”皇上看着九公主，眉眼带着审视笑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母妃那！”九公主立刻将琉璃小猫拿出来，一边跟皇上显摆一边高兴地说道：“父皇你看，皇兄送给我的新鲜玩意，父皇觉得好看吗？我要去拿给母妃看！” “嗯？”皇上看到那琉璃小猫，有些好笑的摇摇头，随后说道：“这么早你皇兄就来给你了，倒是心里头惦记着你。” “是啊，皇兄说他除了上早朝之前还有些空，之后可能会很忙，有太多要学的东西呢！”九公主不着痕迹地夸赞了南宫俊宇一句，随后歪着头好似十分奇怪地问道：“父皇这是要去上朝吗？” “还有些时间。”皇上不以为意地说道：“你这么早去找你母妃，也不怕惊扰她休息？” “啊，我只顾着高兴了！”九公主有些纠结的摸着琉璃小猫，随后又说道：“不过母妃应该不会介意的，毕竟这个东西很难得是不是？” “皇上。”就在这个时候，皇上身后传来怯怯的声音，“妾也喜欢那琉璃小猫，不知道九公主愿不愿意割爱送给妾身？” “你算什么东西？”九公主在宫里头素来都是嚣张的，这会见到皇上身后水妃的那张瞧着就让人反胃的脸，顿时冷声道：“本公主的东西也敢觊觎，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小九！”令九公主没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斥责了她，“怎么跟水妃说话呢？立刻道歉！” “父皇？”九公主瞪大眼睛，好似不可置信的问道：“父皇让我给这个女人道歉？为了个女人，父皇是连自己女儿的脸面都要撕下来扔在地上踩吗？” 第326章 寒心，为何善待 “皇上！”纳兰姝好像被吓到了一般，直接躲在了皇上的身后，娇滴滴的，怯生生的看着九公主道：“妾身错了，都是妾身不好，还请九公主莫要怪罪才是，只是……九公主这么急急忙忙的去找静妃娘娘，难不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皇上听到纳兰姝的话，顿时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九公主一眼，但是并没有说话。 九公主脑子转的飞快，她知道纳兰姝的话已经让皇上起了疑心，如果皇上真的怀疑了什么，怕是她不太好糊弄过去。 最关键的是，如果皇上待会非得跟着她一起去看静妃怎么办？ 或者，万一纳兰姝再出什么幺蛾子，让自己的信笺暴露出来，那岂不是麻烦了？ 如今之计，想必只有立刻从这里脱身才行。 “你……”想到这里，九公主做出一副简直是要被纳兰姝气死了的模样，指着她说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挑拨本宫和父皇的关系，你当父皇是看不出你那点伎俩不成，你简直……” “小九！”令九公主没有想到的是，皇上竟然直接驳斥了九公主，而且还冷眼瞧着她说道：“不许无礼。” “父皇！”九公主看着皇上，却发现皇上冷冷地看着自己，当下倒是气极反笑，沉声道：“父皇说的是，本宫倒是不该跟这样的东西一般见识，不过是父皇的新欢而已，说不定哪一日就直接丢到脑后去了，只是父皇在这个时候宠爱这个害死皇后的凶手，会不会让皇后寒心呢？” “放肆！”皇上顿时恼了，直接甩手给了九公主一巴掌。 九公主不可置信地捂着脸，一直看着皇上好像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而皇上也清醒过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九公主，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皇上！”纳兰姝在这个时候立刻扑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朝着皇上的手呼气，颤声问道：“皇上，你的手疼不疼啊？皇上千万不要发那么大的脾气，还是龙体要紧啊！” 九公主看着这一幕，抿了抿唇，朝着皇上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儿臣告退。” 说罢，也不等皇上说什么，带着宫女转身就离开了。 “小……”皇上下意识地想要叫住九公主，却被纳兰姝拦住了。 “皇上，九公主再生气，那也是皇上的女儿，难不成还能越过皇上去？”纳兰姝状似贴心的劝解道：“过两日，皇上寻个由头赏赐过去便是，小孩子嘛，哄一哄便开心了，哪里会有那么多计较？” “罢了，你说的也有道理。”皇上听到纳兰姝的娿，也觉得如果自己现在去跟九公主多解释什么，可能面子上也过不去，当下垂下手说道：“朕是可以宠着你，但是以后你在宫里头不要处处得罪人，这后宫不是有朕护着你就行的，明白吗？” “是，皇上，妾身知晓了。”纳兰姝先忙应声，随后笑着说道：“皇上，妾身陪皇上回去吧，这都快要到上朝的时辰了，皇上想必也累了的。” “走吧！”皇上彻底将九公主的事情放在脑后，他每日要烦的事情那么多，又怎么可能去计较一个女儿的心情呢？ 纳兰姝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不管是静妃还是九公主，她迟早会把皇上的心慢慢笼络到手里来，然后将她们全都除掉！ …… “娘娘，水妃娘娘宫里头出事了。” 王嬷嬷走进静妃的寝殿时，九公主还没有到，这会静妃正在梳妆，听到王嬷嬷的话不禁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宫里头的下人全都被杖毙了。”王嬷嬷低声道：“据说还查出当初给皇后下毒的是崔嬷嬷，已经直接杖杀了。” “胡说八道！”扯到皇后，静妃的情绪果然变得有些激动，当下直接拍了桌子，怒声道：“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找了个老奴来陪葬，他是有多想护着那个贱人？” “听说皇上是亲自把水妃娘娘带走的。”王嬷嬷其实也觉得皇上在这件事上做的有些过了，但是也不忍心让主子生气，当下低声劝说道：“娘年您千万不要生气，如今这宫里头能为皇后娘娘报仇的，怕是也只有娘娘了，若是娘娘再出什么事情，到时候还不是水妃得意？” “当初瞧着水妃柔柔弱弱，我本以为是个好的，没有想到在冷宫待了那么久，出来之后倒是变成了狠的，连自己身边的人都不保，是怕别人知晓什么吗？”静妃握着梳子，冷声道：“当初皇后娘娘说不让我心软，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听，愣是放了她一条生路，如今看来是我做错了！” “娘娘，当初那位水妃娘娘和现在这位可未必是同一个人。”王嬷嬷听到静妃这么说，又不忍心让她自责，当下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老奴瞧着这位水妃娘娘走起路来多了几分矫揉造作，好像是在刻意模仿当初那位主子，所以老奴怀疑她是假的水妃娘娘。” “此话当真？”静妃听到王嬷嬷的话，当下若有所思的开口道：“说起来，我一直也觉得奇怪，当初虽然是皇后将水妃直接给扔到冷宫里去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是我替她求情才得以让她留了条命，可是她出了冷宫以后不仅没有要跟我来往的意思，反而三番五次地针对我，我当时还想难不成她是在怨恨我让她活着？现在看来，我想岔了。” “老奴这也是猜测，具体的老奴也不敢妄言，而且娘娘也万万不可跟别人提起此事，”王嬷嬷低声说道：“事关重大，若是娘娘没有证据，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可是讨不得好的。” “这么说来，如今她必然是骗取了皇上的信任。”静妃蹙眉，冷声道：“那此事我们更不能耽搁，若是任由她蒙骗皇上，到时候说不得她都要祸乱朝纲了！” “九公主到！”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唱喏声。 “小九，怎么这么早就来母妃这里了？”静妃听到外面的声音有些吃惊，当下跟王嬷嬷对视了一眼，按下方才的话题不再多言，起身迎了出去，结果一眼就看到了九公主的脸竟然都肿了起来，当下冷声道：“这是谁打的？” “母妃，没事。”九公主摸了摸自己还有些发热的脸颊，看了一眼外头才说道：“王嬷嬷，你带人在这里守着，本宫有话要跟母妃说。” 王嬷嬷下意识地看向静妃，见静妃点头这才带着人都撤了出去。 “母妃，这是皇兄让我带过来的。”九公主从怀里掏出信笺交给了静妃，随后才问道：“皇兄说他不勉强母妃，母妃若是愿意见那便见，不愿意他便打发了。” 静妃本来还有心追问小九的伤是谁打的，结果在看到信笺的时候，脑子里顿时轰然炸开。 “你皇兄……”静妃只觉得嗓子干哑，几乎都说不出话来，低声道：“你皇兄都知道了吗？” “母妃，你别着急。”九公主好像看出了静妃的不安，蹲下身握着她的手说道：“不管皇兄知道了什么，皇兄对待母妃都会和从前一样的，我们都一样的，母妃难道不相信自己教导出来的孩子吗？” 静妃反握住九公主的手，半晌没有说话。 其实，九公主并不知道南宫俊宇是要告诉静妃什么事情，可是她能看得出来静妃的不安。 “是你父皇动的手，对吗？”回过神来的静妃摸了摸九公主的脸，低声问道：“你在路上遇到了你父皇和水妃？”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母妃。”九公主笑了，指了指信笺说道：“水妃好像看出来什么了，所以我就故意激怒父皇，然后让他打了我，这样我就有理由立刻走掉了，反正我在父皇心里头也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傻丫头。”静妃起身，从箱子里找出来药，一边替九公主上药一边说道：“不管怎么说，女儿家的脸比什么都重要，以后不要这么冒险，你皇兄在信笺里也没有写什么不能被别人看到的东西，他素来谨慎，你也是知道的。” “可是皇兄这么着急见母妃，而且还刻意避开别人，肯定是有问题的啊！”九公主低声道：“父皇那人本就多疑，皇兄才刚刚成为太子，若是被他猜忌，只怕会惹出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倒是委屈你了。”静妃摸了摸九公主的头，沉声道：“你放心，这一巴掌，母妃会替你讨回来的。” “母妃，你可万万不能这么想！”九公主一把抓住静妃的手，连声道：“我知道父皇做了很多让母妃寒心的事情，可是说到底，他也是皇上，是天子，母妃万万不能与他计较才是。” “小九，当初留下你们兄妹二人的时候，母妃就想过了，皇上多情，我自然不会为此事伤神。”静妃的眸光慢慢变得坚定，沉声问道：“可若是皇上不肯善待我的孩子，试问我又为何要善待他呢？” 第327章 偏执，何必留命 “母妃。”九公主听到静妃的话，突然觉得眼眶一热，随后直接扑到了她的怀里，抽泣道：“我一直以为父皇是很疼我的，可是今日才知道，这个世上除了母妃和皇兄，根本没有人是真心待我的。” “怎么会！”静妃拍着九公主的背，轻声道：“小九，很多人大概都羡慕你是公主，但是你看到宫里头那些公主被送去和亲的送去和亲，被用来拉拢臣子的拉拢臣子，又有几人能做的了自己的主呢？说到底，母妃也不过是希望你和你皇兄能有更多的选择罢了。” “母妃。”九公主抬起头，看着静妃，努力的忍住眼泪说道：“我一直觉得母妃对我太严厉了，现在才知道，母妃其实一直都是为了我们好的。” “是啊，母妃这一生都被困在这里，若不是为了你们，怕是早就撑不下去了。”静妃这一次倒是没有否认，只是感慨地说道：“有了孩子一样，总是希望这个世道能对自己的孩子宽仁几分，希望你们一生都能无忧无虑，可是现在想想，若是不逼着你们努力，只怕日后你们吃苦的……” “母妃，其实你不必那么着急的。”九公主紧紧的抓着静妃的手，连声道：“现在皇兄已经成了太子，遗鸥肯定还会做皇上，等到皇兄做了皇上，那母妃想去哪都可以的，所以母妃再忍一忍，很多事都会过去的。” “好。”静妃并没有反驳九公主，只是笑着说道：“这琉璃小猫不错，你带回去吧，跟你皇兄说，那件事我应了，过段时日我回去护国寺为皇后祈福，到时候让他安排吧！” “是，母妃。”九公主这才起身，还是忍不住劝说道：“母妃，有些事情你一定不要在意，我们都会好好的，对吗？” “对。”静妃点点头，看着九公主离开，笑容才慢慢散去。 “娘娘。”王嬷嬷过了好一会才走进来，看到静妃坐在原处发呆，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公主很担心娘娘，特意又叮嘱了老奴一番。” “她以前从不会如此小心翼翼。”静妃缓缓的开口道：“本以为皇上会因为皇后的事情变得宽厚几分，现在看来，是本宫想太多了。” 她的小九，自小到大，哪怕在淘气，她都没舍得打过一巴掌，今日竟然被皇上甩了那么重的一巴掌，她的心霍霍的疼。 这口气，她怎么可能忍得下。 “娘娘，公主说的没错，如今皇上本就因为之前的争执对娘娘多有不满，现如今我们更不能大意了。”王嬷嬷叹了口气说道：“老奴派人去打听了，水妃现在特别得皇上的宠爱，老奴想着，会不会是水妃也给皇上下了蛊？” “不会。”静妃淡淡的说道：“皇上身体里的毒素已经不能再用蛊了。” 王嬷嬷听到静妃这话，当下默默的点了点头。 水妃自以为自己是用蛊的高手，殊不知真正的高手其实是自幼就被苗疆蛊师亲自教导的静妃娘娘。 这是谭家给自己的退路，就连静妃身边的人知道的都寥寥无几。 “说起来，本宫瞧着水妃才是不对劲的那个。”静妃冷哼一声说道：“崔嬷嬷以为自己死了就能保全水妃，可是那蛊也不过只能撑个三四年的光景而已，若是没了崔嬷嬷，只怕那个女人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了。” “娘娘的意思……”王嬷嬷心头一跳，忍不住问道：“是要现在就催化那蛊吗？” “本宫警告过她，这宫里头动谁都可以，但是不可以动本宫的孩子。”静妃杀气凛然地开口道：“可她既然不听，本宫又何必再给她留命呢？” …… “南宫灏不是我的良人，那谁是？”顾瑾月听到南笙的话，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随后看着他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梦，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梦里会有我，但是我想说的是，那是你的梦而已，你为什么觉得因为一个梦，我就该相信你说的话呢？” “你可以不相信，但是我会让你相信的。”很显然，南笙是个偏执的人，当下看着顾瑾月说道：“不过，你完全可以放心，我今日带你来这里，并没有打算伤害你，而且我会放你离开，但是我会一直看着你，我想知道到底我的梦是错的，还是你的人生是错的，亦或者这其中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隐情。” “我觉得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顾瑾月其实不太理解南笙的想法，当下蹙眉说道：“你有你的人生，我也有我的生活，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做主干涉别人的人生呢？” “这不叫干涉。”南笙摆摆手，十分肯定地说道：“顾瑾月，你有没有一种感觉，当你窥视到一个人的人生经历之时，你会觉得这个人就好像你的所有物，你会接受你的所有物突然变成了另外的样子吗？” “呵呵……”顾瑾月嘲讽的笑了，沉声道：“我看你是想错了，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所以你接受不接受那都是你的事情，怎么生活是我的事情，如果你一定要干涉，我真的不介意先对付你。” “你要对付我？”南笙听到顾瑾月的话，突然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将信将疑的说道：“顾瑾月，这个世上，除了我以外不会有人对你更好了，你到底为什么不同意跟我在一起？难道南宫灏就那么好吗？”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顾瑾月直接白了南笙一眼，冷声道：“我和你之间根本没什么可谈的，而且南宫灏对我如何，我也不需要跟你解释，更何况，我与你才不过见了一面，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这人也太奇葩了！” “我说这个南笙怕是个偏执狂，主播还是小心为上，不要激怒他，万一他要伤害主播怎么办？” “可是他的确梦到了主播的前世，会不会也是担心主播呢？” “得了吧，恨不得控制别人的担心？不好意思，敬谢不敏。” “是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怎么能依着自己的喜好去掌控别人呢？” “要我说，主播没必要跟他多说，还是先搞清楚他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还能自由出入皇宫，甚至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主播带到这里来，这才是关键吧？” “有道理！有道理！” 直播间里对于南笙的话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只不过南笙很显然对于顾瑾月的反应十分不喜，但是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缓缓地笑了。 “罢了，毕竟你是没有看过那个梦境的，所以你对我不喜也是应该的。”南笙温柔地说道：“但是你放心，你迟早都会是我的人，至于南宫灏他们……都不过是你人生的过客而已。” “本王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本王的命运还轮得到别人来做主了。”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灏的声音突然在二人身后不远处响起，“不如你来告诉本王，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南宫灏！”顾瑾月惊喜的转身，几乎是下一刻就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说道：“你怎么才来！” “我来晚了，不要生气。”南宫灏抱住顾瑾月的那一刻，身上的煞气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后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有没有被吓到？” “没有。”顾瑾月摇摇头，她平日里的确什么都可以做到，但是在南宫灏面前，她很乐意做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顾瑾月。”南笙双眸赤红的看着这一幕，冷声道：“你过来。” 顾瑾月连眼神都懒得给南笙一下。 她跟他很熟吗？ “对皇宫如此熟悉，而且还这般出入自如，南宫向，换了个皮囊，你就以为本王认不出你了？”南宫灏拥着顾瑾月，冷冷的盯着那个所谓的南笙，沉声道：“连自己孙子的身体都夺了去，南家还真是做了孽才招了你做女婿。” 顾瑾月一愣，下意识地看向南笙。 这个看上去一脸天真阳光的男子竟然是被南宫向给害了的？ “哼！”被南宫灏揭穿了什么，南宫向不但没有丝毫的慌乱，反倒是摸了摸自己的脸才说道：“如果不是这个死丫头坏了朕的好事，朕又怎么会去动南家的人？” “一口一个朕，你都死了多久了，还以为自己是皇帝？”南宫灏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做了那么多恶事，说到底还不是自私，何必给自己脸上贴金？” “南宫灏，你可是南宫家的子孙，这么向着一个女人说话，成何体统？”南宫向看到南宫灏竟然这么跟自己说话，当下沉声问道：“这样的女人，等你成了皇帝，要多少有多少，你又何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本王要做什么事情，用不着你来教。”南宫灏盯着南宫向，冷声道：“但是本王警告你，若是再打顾瑾月的主意，你这辈子别说长生不来了，本王定然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南宫灏！”南宫向顿时恼火地指着顾瑾月问道：“难不成你为了个女人，就要毁掉朕多年的谋划与心血？若是没有朕做这些，你们以为你们自己又能活多久？” 第328章 解脱，苟延残喘 “南宫灏，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顾瑾月听到南宫向的话，有些疑惑的扯着南宫灏的衣袖，低声问道：“什么叫活不了那么久？” “他没有告诉你？”南宫向一听，顿时冷笑一声说道：“南宫灏，你这不是骗顾瑾月吗？要说起来，南宫家族的隐秘你也没有告诉她是不是？” 顾瑾月没有说话。 毕竟南宫向这个人虽然顾瑾月只见过几次，可他总是神神道道的，说的话八成是不可信的。 但是对于影响到南宫灏性命的问题，她还是要多问几句才行。 “你不必听他多言。”南宫灏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轻声道：“有些事情我自会处理。” “你处理？”南宫向哈哈大笑道：“南宫灏，你以为你自己是谁？这种诅咒耗尽南宫家族几代人的本事都没有办法解决，你以为你一个人能处理的来吗？” “你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本王做不到。”南宫灏毫不在意的扫了南宫向一眼，沉声道：“更何况，你自以为那些有用的办法，到头来不是什么都没有改变？你现在要说你是南宫向，又有谁会相信？” “你们现在不是承认朕的身份？”南宫向指着自己，目光在南宫灏和顾瑾月身上绕来绕去，固执地开口道：“最关键的是，我可以永远的活下去，带着所有人的秘密，以后不会有人比我知道的多，而我才是掌握所有人命运的存在。” “他是不是疯了？”顾瑾月扯了扯南宫灏的袖子，轻声在南宫灏耳边低声道：“他一会说朕，一会说我，是不是他自己已经出现了思维混乱？” “南笙也算是他的子孙，一个很不错的孩子，现在被他变成这个模样，着实可惜。”南宫灏并没有否认顾瑾月的说法，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是最疼南笙的么？教导他变得如此出众，难道就是为了抢夺他的身体？” “朕这是为了他好。”南宫向冷哼一声说道：“若不是没有朕，他怎么可能会变得出众，而朕将他的身体作为己用，以后成为皇帝的也是南笙，这对于他来说岂不是极大的荣耀？” 南宫向的话一出，顾瑾月简直是要惊呆了。 她完全搞不明白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总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才是对的，还打着都是为别人好的名义然后去侵占别人的利益。 “本王早就知道你的存在，只是一直没有过多的去管你的事情。”南宫灏挡在顾瑾月身前，淡淡的说道：“可是本王倒是没有想到你现在越来越变本加厉，甚至把主意打到了本王的头上，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威胁朕？”南宫向听到南宫灏的话，不禁怒声道：“你这个不肖子孙，你知道不知道，朕这些年最看好的就是你，如果不是对你在意，朕又怎么会迟迟没有对你动手，结果你现在竟然敢威胁朕？” “现在的皇上已经不是你了。”南宫灏冷冷地看了南宫向一眼，随后才说道：“而且你已经不属于现在，你只属于过去，抢走别人的身体然后得以存活，你本就是违背天意的存在，还需要本王跟你解释什么？” “当初若不是那些人，南宫家族的子孙又怎么会背负活不过四十岁的诅咒？”南宫向很显然很生气，当下指着南宫灏说道：“你皇兄就比你聪明的多，这些年他一直都在给朕支持，因为他也不想在四十岁那年死去，可是你呢？以前你皇兄就劝说过你，可是你却毫不在意，如今有了顾瑾月在你身边，难道你就不想活的久一点？” “想。”南宫灏平静的说道：“但绝对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既然当初是苗疆蛊后诅咒的你，那本王也不介意亲自去求苗疆蛊后，让她替后人解脱，而不是像你这样寄居在别人的身体里苟延残喘。” 顾瑾月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南宫灏竟然只能活到四十岁。 虽然紧张，但是她只是紧紧的握住了南宫灏的手，什么也没有多说。 有些事情，她私下里可以多问南宫灏，但是绝对不能在南宫向面前多嘴，毕竟这个人现在跟疯了也没有差别。 “南宫灏！”南宫向好像被戳痛了隐秘，登时咬牙切齿地说道：“当初如果不是我娶了苗疆蛊后，又怎么会有现在的太平盛世，难道我做的有错吗？” “你答应别人的事情没有做到，为什么没错？”南宫灏沉声道：“当初苗疆蛊后唯一的条件便是你此生不得有后宫，只爱她一人，这有错吗？你自己答应了，却做不到，还有什么脸面责怪别人会诅咒你？” “你是南宫家的后人！竟然还向着那个蛊后说话！”南宫向指着南宫灏，狠狠地说道：“朕是皇上，凭什么要一辈子只守着她一个人，明明后来她为了养蛊都毁掉了容貌，竟然还要求朕始终留在她一人身边，这难道不是强人所难吗？” “那不是你自己承诺的吗？”顾瑾月听不下去了，愤愤不平地说道：“谁都知道苗疆蛊女最为重视承诺，而且一生只爱一个男人，如果不是你，人家明明可以找个只爱她一个人的男人，你做不到为何要答应？” “月儿说的没错，当初如果不是为了你，她又怎么会将自己的蛊全都放出去，结果遭到反噬毁了自己的脸？”南宫灏反握住顾瑾月的手，平静的说道：“所以在本王看来，你落得现在这般下场就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而南宫家的后人也不过是被牵连而已，只要有诚心，本王也不相信现在的蛊后是不讲道理之人，毕竟……本王又凭什么替你来背负那样的罪孽与诅咒？” …… 张云初与南宫俊宇有一段时日没见了。 自从上次二人彼此坦白了心意之后，张云初再见到南宫俊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真是没有想到，再见到你，你竟然已经成了太子。”张云初摆弄着手里的茶盏，有些迟疑的问道：“我听说前太子其实已经殁了，只是消息一直没有传出来是吗？” “是的。”南宫俊宇点点头，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母后过世的时候，大皇兄知道了这件事，什么都没有说，翌日便发现他已经殁了，是自尽。” “太子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已经被舍弃了是吗？”张云初突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看着南宫俊宇问道：“皇上……” 张云初说了半句，意识到这是在皇宫，又将之前的话吞了下去。 “你放心，外头有自己人守着。”南宫俊宇看出了张云初的犹豫，低声道：“你想说什么尽管说，不妨碍的。” “皇上是不是其实并不想让你们任何人承袭帝位？”张云初抿了抿唇，有些无奈的说道：“我瞧着谁坐上了太子，似乎到最后都免不得被直接给拉下来，甚至还丢了性命，如今看来，这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相比较我成为太子，我想对于母妃他们也是一种保护。”南宫俊宇拍了拍张云初的手，轻声道：“老七也回来了，所以父皇总是如此，让一个人成为太子，势必也会去帮另一个，好像唯恐我们过得比较舒服一样。” “顾家的事情……”张云初听到南宫俊宇的话，忍不住问道：“我听说顾大人辞官还要带着顾家人离开京城？” “你是担心顾辰笙？”南宫俊宇一下就猜到了张云初的顾虑，当下笑着说道：“他不是说来京城就是为了找自己的父亲吗？如今顾正恩已经走了，那顾辰笙自然也跟着他一起走，这样不更好？” “你……是不想让他们留在京城？”张云初意识到南宫俊宇的想法，这才有些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能在半路上遇到你们，甚至还认得出你的身份，特意在你们面前演了那么出戏，还用蛊控制了你的人，想一想应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南宫俊宇笑着说道：“这样的人留在京城怕是祸害，还不如让他直接离开京城，以后想折腾谁去折腾谁便是。” “我还以为你会想将人留下，故意搅乱这一池水。”张云初听到南宫俊宇的话，这才略有些放心，托着下巴看着他问道：“如果顾正恩不认顾辰笙怎么办？” “说起来，那得看看顾瑾月的态度。”南宫俊宇想了想才说道：“你别忘了，真的算起来，顾瑾月和顾辰笙才是亲姐弟，如果顾瑾月接受这个弟弟，那说明他值得信任，自然可以留在京城，可是这人来到就想要去找顾正恩，理由只有两个，要么他不知道自己有个姐姐，要么是他只想回顾家。” “如果他认了顾瑾月这个姐姐，那自然要跟顾家划清关系。”张云初若有所思的回道：“可如果他认下了顾正恩，那说明他是根本不认顾瑾月的，那留在京城又有何意义？” “这就是我方才说的意思。”南宫俊宇面色微微冷然，随后才沉声问道：“顾正恩当初能把顾瑾月给赶出来，若是他都不肯站在顾瑾月这边，那又怎么可能真正站在咱们这边？” 第329章 隐瞒，心生雀跃 “你……”张云初听到南宫俊宇的话，有些犹豫地问道：“俊宇，你对顾瑾月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其实，张云初也相信南宫俊宇现在对顾瑾月并非男女之情。 可是同样的，顾瑾月是她的朋友。 她不希望南宫俊宇只是在利用顾瑾月，而不是真心与她来往，万一日后他们之间真的出现了什么冲突，那她岂不是左右为难？ “云初。”南宫俊宇听到张云初这么问，当下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不管怎么说，我都当顾瑾月是朋友，所以她支持我成为皇上，也是希望自己以后的日子能够顺心一些，而我……也是为了保护你们，才希望自己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毕竟，他没有把握将自己在意之人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去。 “我……”张云初还想说什么，却被南宫俊宇以食指抵住了唇。 “我明白你的意思。”南宫俊宇笑了，轻声道：“云初，你是我心爱之人，我怎么会让你为难？最关键的是我不会让你后悔当初选择了我，他日如果我成为皇上，我也会只爱你一个人。” 张云初听到南宫俊宇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懵掉了。 “也许这件事很难让人相信。”南宫俊宇似乎也不在意张云初这么惊讶，笑着说道：“可是母妃跟我说过，如果我不想成为父皇那样的人，那就要做到一心一意的去对待一个人，而且要一直遵循自己的本心，只要自己坚持住了，那么以后的事情对我来说也就没有什么难的了。” “你说的这些当真？”张云初的心忍不住雀跃起来，眉眼间都染上了几分愉悦，“可是你也应该知道，以后说不定要平衡各个世家的关系，那些人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把人送到你身边来，到时候你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无法拒绝……” “不，只要我在登基之后直接下旨，就完全可以杜绝这样的问题。”南宫俊宇被张云初的喜悦感染了，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我不希望再有那么多女子被困在这里，她们都是很美的姑娘，本来应该得到一个疼爱她一生的人，却要在这皇宫之中蹉跎一生，先不说我是不是于心不忍，这对于她们来说并不公平。” “也许到时候没有多少人会理解你的。”张云初忍不住伸出手指勾住了南宫俊宇的手指，轻声道：“很多年之后，也许你会觉得我变得无趣，也不像现在这样……” “我们如果成为夫妻，是要面对面生活一辈子的，难道你日后觉得我无趣，便要休了我？”南宫俊宇笑问道：“那我会不会成为这天下第一个被休的皇上？” “胡说八道什么！”张云初有些紧张的拍了南宫俊宇一下，下意识地四下转头看了看，意识到是她太过紧张了，这才连声道：“以后万万不可说什么皇上不皇上的话，若是被人听去，只怕皇上根本不会留你性命了。” “是，谨遵太子妃教诲。”南宫俊宇握住张云初的手，眸光含情的看着她轻声道：“我现在倒是觉得你我二人的婚期实在是有些靠后了，早知道就应该让张老将军早早的将你嫁给我，那我才算是放心。” “你是怕我跑了不成？”张云初听到南宫俊宇的话，忍不住羞红了脸，可随即才嗔了他一眼，小声嘟囔道：“我去哪里你都跟着，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不见？啊，对了，先前说起来你在皇陵跪了那么久，腿可受伤了？” “不妨事的。”南宫俊宇摆摆手，笑着说道：“母妃心中有数，她让我去皇陵跪着，其实也只是让我尽尽孝心，毕竟……皇后到底是我的生身母亲，我长那么大，虽然一直都叫她母后，却也是因为她是皇后，并非因为她是我的母亲。”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张云初有些惊讶的看着南宫俊宇，但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这般隐秘你不必要告诉我的，我知道不知道都不影响我对你的心情……” “你不必担心，我相信你，所以才告诉你这些。”南宫俊宇微微叹了口气，“我知道之前陈瑜定然也将事情告诉了你，只是你考虑甚多才不会告诉我，可是我要跟你说的是，这并不能影响什么，对于我来说，现在我已经成了太子，那么其他的事情都不足以影响到我。” “你能想明白那是最好不过的。”张云初听到南宫俊宇这么说，倒是暗中松了口气，低声道：“只是我觉得你也不必怪皇后与静妃娘娘，她们当初也必然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所以才会这么做，否则的话，有几个人能容忍自己的孩子离开自己身边呢？” “我知晓。”南宫俊宇笑了，摸了摸张云初的脸颊，“我就知道我的云初是个善良的姑娘，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放心的把事情都告诉你，如果你真的想对我不好，怕是之前在陈瑜告诉你那些的时候便已经考虑如何得到最多的利益了，又怎么可能还替我隐瞒呢？” “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张云初听到南宫俊宇的话，也忍不住笑，随后才说道：“所以你才会来问静妃娘娘要不要见一见齐允图吗？唔……” 过了好一会，南宫俊宇才松开了张云初，哑着嗓子说道：“我说，以后不许你想他。” “你这是做什么啊！”张云初意识到南宫俊宇吻了自己，一张脸好似火烧一般，忍不住低着头娇嗔道：“我不过是问你如何安排的，何时有想过他？” “听到你说他的名字，想到他还跟你一同除暴安良，我心里就觉得嫉妒。”南宫俊宇倒是坦然，伸出手抱住张云初，抵着她的额头说道：“所以我想着以后肯定是我想要跟在你身边，说不定到时候你都会觉得我烦。” “怎么就突然说到这些了……”张云初哭笑不得，可是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我又不喜欢他，而且你与他也算是有缘分，怎么在这一点上还要较真呢？” …… 就在南宫俊宇和张云初还打算什么时候让苗昇去见顾正恩的时候，却不知道人家已经摆脱了张云初监视他的人去了顾府。 “你是什么人？” 王琛在书房里见到苗昇的那一刻，突然蹙眉，总觉得面前这个少年十分眼熟。 “我叫苗昇，或者你叫我顾辰笙也可以。”苗昇扫了一眼王琛，淡淡的说道：“这取决于接下来你是什么身份。” “你……是她的孩子？”王琛很显然是误会了，他以为面前这个少年是顾瑾月的弟弟。 “你想错了，我是王琛和苗素的孩子。”苗昇看着王琛，十分冷然地说道：“当年王琛不告而别，却不知道我的母亲苗素已经有了身孕，后来我的外祖母和母亲抚养我长大，如今我特地来看看我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子。” “王琛……”王琛听到苗昇的话，先是惊讶万分，随后立刻否认道：“那你可能认错了人，这里是顾府，没有你要找的王琛，而且如果你说的那个是我认识的人，那恐怕你要失望了，因为那个王琛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没了音讯。” “你可以骗过别人，现在也是不打算认我了？”苗昇听到王琛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淡淡地说道：“我倒是忘了，你一个懦夫，肯定是不敢认下我的，若不是当年我母亲勇敢的生下我，怕是你现在连个后人……哦，不对，府里头那个姨娘生的其实就是你的孩子吧？” “你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王琛没有想到苗昇竟然将自己的事情打听地如此清楚，当下冷声道：“我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了，你找错了地方，找错了人，如果你还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我不介意让人把你扔出去。” “别这么着急。”苗昇似乎早就猜到了王琛未必会认下自己，当下似笑非笑地问道：“若是我今日来并非是让你负责，而是要跟你合作，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你？”王琛有些怀疑的看了苗昇一眼，随后嗤笑一声说道：“你不是在说笑把？” “有些事情可不要小看你身边的人。”苗昇摆弄着手里的茶盏，看了王琛一眼，半晌才说道：“其实你根本不想离开京城吧？若不是有人威胁你，可能你想拥有这些荣华富贵一辈子，但是你现在没得选，如果我有办法让你留下来，你有没有兴趣跟我好好谈一谈？” 王琛怀疑的看着苗昇，但是越看他越觉得这个少年眉眼间的确与自己十分相似。 难道说，这个少年当真是自己的孩子？ “你不会是宁愿替别人养着孩子，也不愿认下自己的孩子吧？”苗昇托着下巴看向王琛，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问道：“难不成你觉得我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寻亲？那你可能想太多了，毕竟……你这点财产，我还真没看在眼里，至于你们府里头那些废物，啧，你不会还当成救命稻草一样吧？”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王琛冷声开口道：“难不成顾家那么多孩子还比不上一个你不成？” 第330章 兴趣，不置可否 “不是我瞧不上，顾家除了被你赶出去的顾瑾月，我还真没有放在眼里的。”苗昇听到王琛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淡淡的说道：“真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是怎么培养的，竟然一个不如一个。” “有些时候，人不能太过自大。”王琛其实挺欣赏面前这个少年的，对他来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像当年自己年少那般狂妄的人了，现在的人，都太过谨小慎微，所以苗昇的突然出现倒是让他觉得分外新鲜。 “我这可不是自大。”苗昇淡淡地说道：“这叫有想法，你知道什么叫做有想法吗？那就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知道自己不想要什么，当机会来临的时候，会第一时间把握住那个机会，然后也绝对不会放弃，直至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是如何知晓我是你父亲的？”王琛很满意苗昇，当下看着他问道：“知道我身份的人恐怕没几个，如果你说没有人帮你，那我自然是不相信的。” “你别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毕竟这些都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苗昇走到王琛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先前一直在想，如果我来到你面前，你不肯认我，那我该怎么自处，但是现在看来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而是一直在等，你想看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出现在你面前是不是？” “不错。”王琛这下倒是真的笑了起来，颇为满意地说道：“很显然，你比我想的还要有手段，你母亲那么善良纯真的人，恐怕是不太可能养出你这样好似狼一般的儿子吧？你现在告诉我你背后的人是谁，说不定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呢？” “我想你并不是。”苗昇摇摇头，有些可惜地说道：“南宫灏威胁你几句，你竟然就辞官准备离开京城，这对于我来说，实在是让人失望，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失败。”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王琛顿时有些恼怒，冷冷的看着苗昇说道：“别以为你是我的儿子就可以随意指责我做事，老子当年走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难不成你以为如果不是我暗中接济你们，你们真的能活着到了鬼医门？” 苗昇这下倒是没有说话。 当年的事情，他大多都是从米姑姑那里听来的，所以到底是真是假，他也无从判断，毕竟那个时候只有他们三个人在一起，而母亲的神智有时候清醒有时候根本就不记得事情，自然也不可能告诉他什么真相。 “我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长大的，所以你没必要恨我。”王琛见苗昇不说话，以为他是认可了自己先前说的话，当下带着几分得意说道：“这些年，我其实培养了不少孩子，可是能走到我面前的也不过这么几个，所以你不必他们聪明多少，因为好歹他们是自小就跟在我身边的，而你花了那么多年才找到我，这其实意味着你已经输了几分。” “这不可能。”苗昇当然不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当下立刻反驳道：“顾家这些人如果不是你自幼就带在身边的话，他们说不定都没命走到这里来，还跟我比什么？” “那你可能想岔了。”王琛听到苗昇的话，不禁笑着摇摇头说道：“我至少养了十二个孩子，目前还活着的恐怕只有五个，除了顾家这几个，还有一个是你，另外一个到现在都没有来见我，说起来，也许是他根本就没打算跟我扯上关系，所以我也没有他的消息，不得不说，他比你们更聪明。” 王琛并没有说谎。 那个孩子一开始还在他的人监视着，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直接摆脱了他的人，现在根本音讯全无。 可是王琛非常清楚的知道，他肯定还活着，只是永远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而已。 现在来看，那个孩子才是这些人当众最聪明的那个，只可惜不能为他所用。 “我今日来，只是想要告诉你，我与顾家没有任何关系。”苗昇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可但凡自以为觉得自己聪明的人总会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比如苗昇，他在知道有人比他还要聪明的时候，内心会有无限的兴奋。 他现在的兴趣已经不在王琛身上了，而是在他口中说的那个孩子身上，他突然非常想找到那个人，他想要看看那个人是不是真的比他还要聪明。 “如果你之前没有出现在我面前，说不定我还能当做你不存在。”王琛微微扬眉，看着苗昇说道：“可是你大张旗鼓的到了京城，然后还跟不少人说过你是谁，现如今又要装作不认识顾家的人，这未免也太牵强了点，所以你除了成为顾家人，也没别的选择。” “不，如果我想，我的父亲甚至可以是当今圣上。”苗昇看着王琛，突然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应该听说过，当年静妃曾经将自己的孩子送出宫，其实现在的六皇子是已经过世的皇后之子吧？” “你说什么？”王琛听到苗昇的话，一时间还真地有几分错愕，他有些意外地问道：“你这个消息到底是真还是假？” “真真假假，这世上的事情哪里有绝对的真假，最关键的事情在于，如果皇上认定了这件事是真的，那这件事便是真的，如果他认定了我是静妃的儿子，那么我就是静妃的儿子。”苗昇好似蛊惑一般的看着王琛问道：“你真的不想试试吗？如果我成功了，那未来这天下说不定都是咱们的，这样岂不是比你谋划的事情更值得去做？” 王琛和苗昇久久对视，过了也不知道多久，他才低着头笑了起来。 “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多孩子里头，你这野心倒是独具一格。”王琛若有所思的敲打着桌面，冷声问道：“可是你应该很清楚，如今我已经没了官职，而且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你觉得我能帮得了你什么呢？” …… 另一边，南宫向对于南宫灏和顾瑾月的话简直不置可否。 说到底，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错的。 “不管之前的事情如何，这次的事情就是这个丫头坏了事。”指着顾瑾月，南宫向冷声道：“如果不是他，我也不必再去折腾南笙，所以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还是她。” “你知道不知道，其实现在的西疆蛊后就在宫里头？”南宫灏垂下眼眸，似笑非笑地看了南宫向一眼才说道：“这么多年，你想要找的人其实一直都在你眼皮底下，你难道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你说什么？”南宫向听到南宫灏的话，忍不住退了两步，下意识的说道：“这不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呢？”就在这个时候，静妃的声音从众人身后缓缓响起，“南宫向，好久不见了。” 南宫向猛然回头，在看到静妃的那一刻顿时惊呆了，指着她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你到底是谁？” “本宫是皇上赐封的静妃娘娘。”静妃看着南宫向，淡淡的说道：“也是西疆蛊后的传人。” 顾瑾月其实在看到静妃的那一刻也着实惊呆了，毕竟她也没有想到，平日里温和的静妃娘娘竟然是西疆蛊后的传人，像静妃娘娘这样自幼就开始接触蛊的人，如果真的想把皇上拴在身边简直是易如反掌吧？ 可是这么多年，静妃始终什么都没有做，难道说她一点都不在意皇上去哪里或者喜欢谁吗？ “怎么会那么像……”南宫向看着面前的静妃，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若不是用蛊，你又怎么可能跟她如此相像？” 这宫里头没有一张关于当年那位传奇女子贤皇后的画像，怕也是当年南宫向的旨意。 只是如果南宫向心里头真的问心无愧，为何要将贤皇后的痕迹扫的那么干净呢？ “本宫虽然会养蛊，但是从来都不会用蛊害人。”静妃淡淡地说道：“当年你想让师祖以蛊害人，师祖觉得有伤天和，可是你百般哄骗，最后让师祖信了你的话，可是最后遭到反噬的是师祖，你不仅没有任何关系，还开始嫌恶师祖，这对于师祖来说才是最不能容忍的，所以她才会诅咒你和你的后人。” 静妃看了一眼南宫灏，眸中有明显的歉意。 “静妃娘娘不必内疚，这件事情说起来其实与你并无关系。”南宫灏见静妃这般，当下沉声开口道：“有些人是自作孽不可活，却偏生连累了别人而不自知。” “你若是不喜欢这身血脉，那便趁早还回去。”南宫向听到南宫灏这么说，当下冷声道：“如果你不是南宫灏，你以为你会像现在这般厉害吗？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吃着南宫家的红利而已，何必又把自己放的高高在上呢？” “我并非高高在上，只是想告诉你，顾瑾月是我的人，你不要再想代替什么人，那样没有用。”南宫灏嗤笑一声，拉着顾瑾月的手转身就要离开，“静妃娘娘，这里还是交给你了，至于像南宫向这样的人，本王觉得……似乎留在世上也没什么意义不是吗？” 第331章 原谅，大逆不道 “南宫灏你疯了是不是？”南宫向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恼火地说道：“你别忘了我是谁，你现在这么做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又如何？”南宫灏冷笑一声，随后才说道：“本王还从来都不惧怕别人说本王大逆不道，但是对于本王来说，只要是不该存在这个世上的人，那就应该尽快处理掉才是，免得留在那里让别人厌恶。” 说罢，也不等南宫向多言，南宫灏直接拉着顾瑾月离开了。 “南宫灏！”南宫向想要追出去，结果却被静妃拦住了去路。 “南宫向，你祸害了那么多人，总该有个交代。”静妃反手直接将一粒药丸送进了南宫向的口中，随后退了几步说道：“本宫答应过师父，日后碰到南宫向必然要手刃此人，以此来告慰师祖在天之灵，如今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那本宫自然不会客气。” “你给朕吃了什么？”南宫向抠着自己喉咙，想要将那药丸给弄出来，可惜只是徒劳。 “那药入口即化，所以你不必白费力气了。”静妃看着南宫向的一举一动，淡淡的说道：“说起啦，如果不是你仓促换了身体，本宫还真未必是你的对手，所以这才是天时地利人和，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不是没有报应，而是时候没到，你说是不是？” “你……解药！”南宫向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灼热，就好像自己被架在了火上烤一般，声嘶力竭地说道：“你这是毁了南笙的身体，你要知道他现在还没死，还有知觉，如果你杀了我，那么他会跟我一起死的！” 静妃眸中闪过几分犹豫。 的确，南笙不管如何都是受害者，可是如果这一次放了南宫向，以后又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抓到他了。 师祖为了等报仇至少等了足足几十年，如今自己好不容易有机会报仇，难道就怎么放弃？ “静妃娘娘，求求你放过我吧！”转眼间，刚才还嚣张不已的南宫向突然跪在了地上，面上闪过害怕恐惧和绝望多种情绪，连声求饶道：“静妃娘娘，我不想死，求求你不要杀我！” 静妃蹙眉，手指动了动，却终究还是闭上了眼睛连退了好几步。 “南宫向，你不用骗我了。”静妃还没有说完已经退出了密道门，随后直接关掉了密道，站在外头说道：“你以为你对着密道了若指掌，却不知道那些密道本就是那些你眼里头的纨绔子弟设计出来的，而且只是让你知道了其中很少的一部分而已。” “你干什么，放我出去！”南宫向这会倒是也不装了，直接拍打起石门来，大声喊道：“静妃，你竟然敢害我，朕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此刻的南宫向倒是想从别的地方离开，可是在顾瑾月关闭石门的那一刻，所有的密道竟然瞬间被封死，而南宫向现在所在的地方好像一座孤岛一般。 “求求你，放我出去！” 南宫向喊了很久，可是门外的静妃好像走了一般，完全没有要替他开门的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 南宫向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软，就好像他身体里的骨头在慢慢的消失一般，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落得这般下场。” 就在这个时候，暗处一个男人缓缓走出来，看到南宫向好像一个没有骨头的人偶一般靠在石门处，可惜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本以为你好歹也能在他们手底下活着出来的，没有想到你能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顾正恩，你竟然没死？”南宫向看到顾正恩的那一刻，好似有些不可置信，“这不可能，明明……” “明明什么？”顾正恩冷哼一声，淡淡地说道：“你以为之前你说的那些我都相信吗？还是你觉得这些年我一直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真是不得不说，你太天真了点，对于我来说，很多事情如果不是我自己要去做，你以为你骗得过我吗？” “你一直都在怀疑我？”南宫向现在几乎已经奄奄一息，整个人开始滴滴答答的往下流水，神情十分痛苦，“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骗我！” “话不能这么说啊！”顾正恩笑了，走到南宫向面前说道：“你骗我说蓉儿死了，其实一直把她藏起来，如果不是我偶然间发现了端倪，怕是还要一直被你蒙在鼓里，幸好我没有完全被你蒙骗，不然现在死的人可能就是我了对吗？” “顾正恩，你救救我！”南宫向虽然恨顾正恩，可是事到如今，他好像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求，当下想要伸出手去拉顾正恩的衣摆，却被他退了几步避开了，只能直接扑在了地上，“顾正恩，这么多年如果没有我，你难道还能活到现在吗？你欠我的，现在也该还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也不介意告诉你，我能还的就是让你痛快点。”顾正恩上前一步，突然直接将一把匕首刺进了南宫向的脖颈之中，看着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当下冷声道：“这也算是我谢谢你这么多年替我照顾蓉儿了，等到我找到了蓉儿，每年还会给你烧纸的，放心吧！” 南宫向想要捂着脖颈，可是他的手已经软的抬不起来了，整个人慢慢的趴在了地上，很快便没了声息。 “死的还真快。”顾正恩摇摇头，砸吧砸吧嘴说道：“不过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说罢，顾正恩转身离开。 只是一心在考虑事情的顾正恩完全没有注意到，南宫向的尸体中突然窜出了一只几近透明的虫子，缓缓的渗入到了他的皮肤之中，而顾正恩只觉得脖颈一凉，再去摸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没了。 蹙了蹙眉，顾正恩也没有在意，直接就消失在了暗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密室的门再度被打开。 “娘娘，人已经没气了。”王嬷嬷蹲下身检查了南宫向的尸体，突然疑惑地开口道：“怎么又把匕首？” “糟了！”静妃听到王嬷嬷的话，顿时蹲下身，结果放出蛊虫找了一圈才开口道：“让那个小东西跑了，这下又不知道谁要倒霉了。” “祸心蛊跑了？”王嬷嬷顿时有些焦灼地问道：“那该怎么跟娘娘师父那边交代？” “暂时什么都不必说。”静妃起身，若有所思的扫了一眼南宫向的尸体，沉声道：“祸心蛊没了，那么不管是谁，怕是都会成为下一个南宫向，那跟南宫向没有死也没有区别，现在去跟师父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早知方才老奴就在这盯着了！”王嬷嬷十分懊悔的说道：“娘娘，这密道除了王爷和县主，就没有别人知晓了，会不会……” “不会。”静妃摇摇头说道：“他们二人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先前南宫灏让本宫过来那便是已经知晓当年的恩怨情仇，又怎么可能再回来做这样的事情，只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娘娘，那咱们该如何应对？”王嬷嬷一听，当下连忙问道：“总不能让那人继续在外头祸害别人不是吗？” …… 顾瑾月跟着南宫灏离开皇宫直接去了云王府。 “你好像瘦了。”顾瑾月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正在用膳的南宫灏，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不是这段时日也没有好好吃饭？” “我觉得还好，主要是见不到你，所以茶饭不思而已。”南宫灏一改方才的冷漠，温和地对顾瑾月说道：“我倒是想问问你，鬼医门那边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顾瑾月叹了口气，倒是一五一十的将之前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南宫灏。 “原来是这样。”南宫灏点点头，随后看着顾瑾月说道：“你父亲的事情……我倒是擅自做主了，我让他离开了京城，尽可能不要再出现，毕竟皇上能够容忍他一次，未必会容忍第二次，以后你的事情也尽可能的不要传到皇上耳中，免得树大招风。” “你安排就好。”顾瑾月完全没有介意的意思。 “顾正恩说，如果我这么做，你会怨恨我。”南宫灏担心顾瑾月是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当下解释道：“如果你想见他的话，我再让人把他寻回来，如何？” “寻回来做什么？”顾瑾月刚刚喝了口汤，听到南宫灏这么说，一脸迷惘地问道：“他自己犯了那么大的事情，现在留我这个人在京城替他收拾烂摊子，还指望我对他感恩戴德不成？” 顾瑾月从来都不是愚孝的人。 生恩不及养恩大。 自小她就是被师父养大的，如果说经历过上一世，她对父母还有几分亲情，可是这一世查出的东西越多，她失望的东西也就越多，因为她慢慢发现，其实自己的父母似乎根本不需要她，也不过是把她当做棋子而已。 “他一生都被情所困，所以才会落得这般。”南宫灏见顾瑾月情绪不高，当下起身坐在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才问道：“若是他诚心在你面前忏悔，你会原谅他吗？” 第332章 推测，祸乱圣心 “我没有义务原谅他不是吗？”顾瑾月听到南宫灏这么问，不禁摇摇头说道：“而且在我的人生里，本来也没有他们的痕迹，所以他们也没必要出现了。” 顾瑾月是真的这么想。 父母子女一场，如果没有亲情的牵绊，可能比陌生人还不如。 特别是像顾正恩这样的把自己的孩子当做是棋子一般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做人父母？ “你自己做决定便好。”南宫灏摸了摸顾瑾月的头，低声道：“只要你开心，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知道了吗？” “嗯。”顾瑾月点点头，靠在南宫灏的怀里好一会才平缓了自己的情绪，“南宫向会死吗？” “不知道。”南宫灏摇摇头，十分坦然地说道：“我之前让静妃过去，无非是想让她亲手了结此事，所以对于到底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并不知道，若是她肯放过他，想必那也是有她的理由，若是没有，那也是应当。” “可是南宫向说的都是真的吗？”顾瑾月有些担心地问道：“他说你们南宫家的人都活不过四十岁，这件事是真的？” “我还没到四十岁，至于皇兄……也没有。”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笑了起来，“但是我想不管如何，这件事我都会在四十岁之前解决掉，若是真的没有办法改变，那能陪你到四十岁，对我来说也是值得的。” “可是我不喜欢。”顾瑾月把脸埋在南宫灏的胸前，低声道：“我希望你能陪我一直到老，而不是到四十岁，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想办法替你解除这样的诅咒。” “说是诅咒，其实袁先生曾经给我诊治过，他说更像是一种寄生于血液中的蛊。”南宫灏知道顾瑾月对自己的心意，当下微微一笑道：“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将这种蛊引出来，可我觉得自从你上次给我那个药丸之后，我的身体很明显的在好转，所以我怀疑也许你给我的那个药说不定对这个蛊也是有效果的。” “这样？”顾瑾月一听，这才想起来之前系统奖励给她的那个药丸，当下立刻在脑海里跟系统沟通起来，“你替我扫描南宫灏的身体，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 “好。”系统听到顾瑾月这么安排，立刻开始对南宫灏扫描，过了好一会才说道：“按照常理来说，他是没问题了，可是扫描的结果显示他的血液中似乎有异、物存在，但是暂时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不过因为药物的作用，异、物对于身体的影响似乎在减弱，这也不算是太坏的消息。” “看来那个蛊还是存在的。”顾瑾月若有所思的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解决掉吗？” “也不是没有办法。”系统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半晌才开口说道：“如果主人能将四大古书集齐，那么就可以换一颗换体洗髓丸，那个药可以完全改变人的体质，到时候别说蛊了，怕是都具备了修道的资质了。” “有办法就行！”顾瑾月根本不关心那四大古书到底有多难集齐，她只知道，如果日后静妃也没有办法替南宫灏解决这个问题，那至少还有她这里一条后路。 总归不能看着南宫灏在四十岁就离开自己。 “在想什么？”南宫灏见顾瑾月半晌没有说话，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笑问道：“还在担心这个问题吗？之前没有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当做心事，如今你既然知道了，也不必总是去惦记，说不定日后还是能找到办法的不是吗？” “我知道。”顾瑾月想了想，将四大古书的名字全都告诉了南宫灏，还不忘叮嘱道：“这四本书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如果你那边有消息就立刻告诉我，不管用什么代价都要拿下。” “好。”南宫灏虽然不知道顾瑾月用这四本古书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是既然是顾瑾月想要的，他自然不遗余力。 “对了，你跟我去见一个人吧？”顾瑾月突然想起阮蓉的事情来，当下起身问道：“她说她想见你，可是我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比我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想着让你见一见也没什么。” “那我跟你去看看。”南宫灏拉着顾瑾月的手，一边走一边说道：“下次我会派些人在你身边，免得再出现这样的事情来，下一次我可不想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别人。” “你看到谁了？”顾瑾月对于自己走后有人冒充自己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南宫灏现在看到顾瑾月已经回到了京城，便没有在继续隐瞒她，将之前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皇上他……”顾瑾月听到皇上竟然有那般意图的时候，忍不住有些心疼的反握住南宫灏的手，低声道：“这么多年，真是让你受委屈了。” “你这话让我听上去好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南宫灏笑了，弯下身对顾瑾月附耳低语道：“若是真的心疼我，不如早点嫁给我，那样我就不觉得委屈了。” “好啊！”顾瑾月耳朵微红，但是十分痛快地说道：“但是嫁给你之后，你可不能欺负我。” “怎么才叫欺负？”南宫灏颇为故作高深，“关起门来怎么能叫欺负？” “什么？”顾瑾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到直播间里一阵狼嚎之后她才意识到南宫灏说了什么，当下忍不住红了脸，嗔了他一眼嘟囔道：“传闻真不可信！” 京城传闻南宫灏冷情冷性，如今来看全都是假的好不好？ “若是传闻可信，那你以后说不定要嫌弃夫君的。”南宫灏见顾瑾月有些不好意思，倒是也没有在继续逗她，只是开口问道：“我之前就已经派人去接你带回来的人了，所以你不用担心他们，而且你被带到这里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很明显已经察觉到了，却没有阻止。” “你说阮蓉？”顾瑾月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当下蹙眉问道：“先前我一直觉得她是被南宫向给骗了，可是现在我觉得好像南宫向才是那个被蒙骗的人，阮蓉怎么看似乎都知道不少隐情。” “阮蓉？”南宫灏听到顾瑾月说起这个名字，若是有所思地问道：“如果她最早就一直在鬼医门的后山之中，又怎么可能真的被南宫向困住？或者说，南宫向根本就没打算控制她，其实一切都是她做出来的假象？” …… 九公主跑回自己寝殿的时候恰好看到张云初和南宫俊宇正在深情对视，当下忍不住笑着咳嗽了一声。 “小九，你回来了？”南宫俊宇率先回过头，起身迎了上去，一眼就看到了她脸颊已经肿了起来，当下忍不住开口问道：“谁打的？” “没事。”九公主简单的说了下刚才的事情，随后才对南宫俊宇说道：“母妃说了，她会去护国寺上香。” 南宫俊宇愣了愣，但随即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说到底，静妃其实还是想见见自己的孩子吧？ 不过说起来，他也没什么资格阻止人家见自己的孩子，毕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静妃始终是以他为先，而且人还是自己带来的，相见也是自己想要安排的。 “我还要去上早朝，就先走了。”南宫俊宇敛去自己眸中的思绪，随后对九公主说道：“待会你亲自送云初出宫，现在这宫里头乱的很。” “我知道了。”九公主点点头，喝了口茶水，又跟着张云初送走了南宫俊宇，这才瘫坐在了贵妃榻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张云初挨着九公主坐了下来，拍了拍她的背说道：“觉得很累吗？” “不是，我觉得父皇有些奇怪。”九公主靠在张云初的肩膀上，有些无奈的说道：“就算是当初所有人都说父皇喜欢的是皇后，可是我一直觉得父皇其实最喜欢的就是他自己，那么多年一直将皇后扔在这后宫之中，除了初一十五，平素很少去皇后那里，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没有祖制约束，父皇怕是根本不会去见皇后了吧？” “也许这就是皇上在保护皇后，毕竟这宫里头得宠的女人太少了，容易被人盯上。”张云初感慨地说道：“静妃娘娘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皇上又知道多少？” “所以，父皇不喜欢皇后，也不喜欢母妃，为何要把水妃带在身边，还为了她打了我？”九公主颇为不解的说道：“你说他这是真的喜欢水妃吗？就好像在借着机会告诉全天下的人，你看我最疼的人就是这个女人，你们谁想报复我，那就可以去杀了她……有这样的感觉是不是我自己出了问题？” “或许，皇上是用这样的方式为皇后报仇？”张云初听到九公主这么说，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准了，忍不住推测道：“毕竟当初人都说皇后之所以会突然暴毙就是因为水妃的缘故，所以皇上才会这么做？你想想，外头人都知道你是皇上最疼爱的九公主，可是皇上为了水妃都能打你，那水妃是不是有可能成为祸乱圣心之人？” 第333章 情理，拆人婚事 “你是说，父皇想借我的手杀了水妃？”九公主听到张云初的话，登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捂着嘴，好半晌才慢慢放下手来，低声道：“这怎么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张云初握着九公主的手，轻声道：“你也说了，这么多年，皇上从来都没有像对水妃这样对过别的女人，哪怕是皇后，皇上也是一直藏在后宫里的，所以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云初。”九公主沉默了许久，才看向张云初问道：“你会担心皇兄以后变成父皇这般吗？后宫之中那么多女子，却没有一人让他完全信任，甚至还想尽办法去试探，这样的日子难道不累吗？” “我不知道。”张云初摇摇头，随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不知道你皇兄会不会有一日变成那个样子，可是他说如果以后他承袭帝位，那么必然只有我一人，虽然这话我不知道真假，但是听着，至少还挺窝心的。” “皇兄真的这么说？”听到张云初的话，九公主顿时微微笑了起来，随后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皇兄真的能做到他说的这些，那以后我什么都听皇兄的！” “为什么啊？”张云初倒是有些好笑地看着九公主，“难不成就因为他只娶了我一个人，然后你就听他的话了？” “对啊，他说到做到，而且也不会让那么多女子在宫里头蹉跎老去，这就是他值得信任最好的证明。”九公主十分认真的说道：“作为女子，谁不希望自己能遇到一个一心一意的男子，至少对方眼里永远都有自己，可是现在满朝文武有几个这样的？所以如果皇兄可以做到，那以后的风气自然就会慢慢改变的，你说是不是？” “你这么想倒是也没错。”张云初摸了摸九公主的头发，笑着说道：“但是我希望你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要提起这样的话，说不定别人表面上会附和你，但是暗地里还不知道如何做想。” “我知道了。”九公主点点头，因为张云初这番话，心情明显的好了起来，连声问道：“你既然都回来了，那安和是不是也回京城了？等到待会我便出宫去看她。” “我没有见到安和。”张云初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的说道：“出了一些事情，所以我只能先赶回来，至于安和……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回到京城。” “怎么会这样？”九公主顿时有些泄气，挠了挠头问道：“那我让人去城门那等着，安和回来总得能看到，到时候她一回来咱们就去见她如何？” “也好。”张云初点点头，随后提醒道：“咱们的人里有皇上的人，我现在还没有解决这件事，所以训练的事情暂时往后推一推，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父皇的人？”九公主一听，顿时有些恼火地问道：“父皇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怀疑我另有所图吗？” “倒是也不一定。”张云初拍了拍九公主的肩膀，沉声问道：“说不定皇上是想偷师学艺呢？” “他偷师学艺？”九公主听到张云初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戳了戳她的额头说道：“你这话若是让旁的人听去，怕是要吓掉了脑袋，竟然敢背后编排父皇！” “这不是顺着你的话说出来的吗？”张云初见九公主的心情好了很多，这才笑着说道：“不过以后有什么事情别总是放在心里，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天的太阳还是照常升起，你说是不是？” 其实张云初平日里是个十分豁达的人。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遇到很多事情的时候，她不会轻易的认输，也不会轻易被情绪所影响。 这大概是张老将军给她最宝贵的财富了。 一个人的情绪稳定是一个人为人处世最为重要的关键所在。 若是一个人常常暴怒，不仅对身体不好，也会给别人造成一种不值得信任的印象。 谁敢把自己重要的事情交到一个不能管理好自己情绪的人身上呢？ “你说的有道理。”九公主不知道张云初在想些什么，当下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道：“但是我觉得咱们还是得找人盯着点那个水妃，总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太让人放心，万一她要是谋害了父皇怎么办？” …… 这边早朝刚刚结束，皇上就叫了张老将军和南宫俊宇还有南宫俊杰去了御书房。 “老七，你刚回京城没多久，以后好好的帮太子做事。”皇上摆弄着手里的奏折，漫不经心地说道：“有些事情拿不准的，你们兄弟二人商量一番，若是还拿不定主意再来问朕。“ “是，父皇。”南宫俊宇和南宫俊杰同时应声。 “张老将军，朕记得你府里头嫡次孙女没有许配人家吧？”皇上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目光落在张老将军身上，似笑非笑地问道：“不如朕给她指个人如何？” “皇上，请恕老臣无罪。”张老将军跪在地上，平静的说道：“那孩子在京城一直都很少露面，其实最主要的是因为她的左脚有疾，所以现在还未寻个合适的人家。” “原来如此。”皇上点点头，有些可惜地说道：“本来还想着许给老七做个侧妃的，可是既然身有疾，那自然是不能的，只是依着老将军的家世，想要为家中小女寻个好人家这有何难？不如朕挑个人家，回头若是他们敢有异议，朕定不轻饶如何？” “谢皇上圣恩，婚姻大事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关起门来到底是两个孩子的事情。”张老将军微微叹了口气，好似有些担心地说道：“若是不喜欢，那便是有圣旨，也未必不会怠慢，到时候受苦的还是孩子，皇上说是不是？” “你说的也有道理。”皇上听到张老将军的话，当下点了点头说道：“罢了，既然老将军不愿让朕插手，那朕便不过问了，倒是老七……” 皇上看向南宫俊杰。 “父皇，儿臣在。” “之前你闹出来那些事既然过去了，那现在便不必再提。”皇上顿了顿，刻意去看了一眼南宫俊宇，发现他并无什么特别的表情之后才继续说道：“不过你这正妃之位空悬也不合适，可有看上的姑娘，跟朕说，若是合适，朕给你赐婚如何？” 南宫俊宇低着头，之前皇上特意看他的目光自然也感觉到了，只是他有些奇怪，今日的皇上似乎很钟情于替别人做媒，可是依着他对自己这位父皇的了解，这样的举动绝对不是心血来潮。 那么，他到底想做什么？ “回父皇的话，儿臣没有钟意的姑娘。”南宫俊杰看上去十分乖巧的开口道：“儿臣但凭父皇做主。” “让朕做主啊……”皇上好像还挺满意南宫俊杰的回答，当下仔细思索了一番，十分愉悦地说道：“我记得谭家那个嫡长女还没有成亲，不如先许给你做个侧妃如何？” 谭幽幽！ 南宫俊宇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反对，余光却扫到了张老将军背着手跟他打了个阻止的手势，反驳的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中，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一切听父皇安排。”南宫俊杰完全没有反对。 “这不错！”皇上见没有人反对自己，顿时更加开心，大手一挥说道：“朕这就……” “皇上的提议恐怕不行。”就在南宫俊宇焦急的时候，南宫灏大步走了进来，直接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淡淡的说道：“谭幽幽已经许了人了。” “你来御书房怎么无人通传？”皇上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这点规矩都不懂了？” “皇上当年亲自说过，臣弟出入御书房不需要通传。”南宫灏抬眸看着皇上说道：“若是皇上现在反悔了，可以重新告诉下头的人，以后臣弟过来自然会按规矩来。” “南宫灏。”皇上直接将手里的奏折砸在了桌子上，冷声道：“朕今日不过就是赐个婚，你偏要来插手，怎么，难道朕的儿子还配不上一个商户之女？” “皇上，臣弟并非此意。”南宫灏始终十分平静，“祝择一已经向谭家提亲，而且双方是过了聘礼的，若是现在皇上下旨，岂不是夺人之妻，想必老七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是不是？” “这……”南宫俊杰一脸无辜，有些迟疑的说道：“竟然还有如此巧合之事？” “是啊，朕要给人赐婚，不是身有疾就是已经定了亲，合着朕选中的人都那么巧么？”皇上被南宫俊杰的话挑起了怒火，冷声道：“祝择一说他下了聘，朕就不能赐婚了？一家有女百家求，朕的儿子娶谭幽幽为侧妃，那是看得起谭家，他们谁敢不从？” 皇上看来是铁了心要把谭家绑在南宫俊杰这条船上，或者说是为了制衡南宫俊宇？ 别管什么，南宫俊杰觉得自己都不吃亏，可是南宫灏的一番话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看来，皇上这是铁了心要拆人婚事了？”南宫灏这次倒是跟皇上的视线对上了，沉声问道：“不过，臣弟倒是觉得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皇上根本没打算让老七有什么机会承袭帝位，满朝文武谁能容忍一个跟臣下抢女人的储君，皇上说是不是？” 第334章 机会，退位让贤 “祝择一也不过是刚刚过了聘礼，而且这件事尚无人知晓，又如何变成了夺臣子之妻？”皇上看向南宫俊杰，淡淡的说道：“老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明白吧？” 南宫俊杰听到皇上的话，心思不禁又活络了几分。 如果父皇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话，那自己成为储君的可能性就更大，而且照着现在的情况来看，父皇对南宫俊宇甚至对云王似乎都有了几分芥蒂，说不定这就是自己的机会呢？ 这么想着，南宫俊杰已经开口说道：“儿臣但凭父皇做主。” “摇摆不定，心性不正，绝非储君之选。”南宫灏看到南宫俊杰这个反应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下冷哼一声说道：“皇上如果执意如此，那臣弟无话可说，但是希望皇上不要后悔才是。” “南宫灏，你这是在威胁朕？”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眯起眼睛冷声道：“朕是天子，你也知道自己是臣下，依着朕看，不如你来坐这个位置，朕退位让贤如何？” “皇上息怒！”皇上的话一出，所有人全都跪伏在了地上，颤颤惊惊的低着头，连呼息怒。 南宫灏面无表情，与皇上对视了半晌。 皇上最先收回了目光。 “罢了，朕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皇上似乎有些疲惫的挥挥手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朕乏了。” 所有人如蒙大赦，慢慢的退了出去，唯独南宫灏留了下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兄弟二人变成了这般？”皇上似乎知道南宫灏不会走，捏着眉心说道：“朕以前觉得只要有你在，朕就会觉得安心，现在好了，你倒是成了朕的心腹大患。” “臣弟从未变过。”南宫灏抬眸看着皇上，毫不在意地说道：“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臣弟都无叛心，皇上尽可放心便是。” “但是朕从你的眼里看到了威胁。”皇上看向南宫灏说道：“你在跟朕示威，好像如果朕不妥协，你也不介意把朕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朕说的不对吗？” “皇上，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南宫灏摇摇头说道：“臣弟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在臣弟看来，皇上做错的事情总要有人说，若是无人劝谏，那皇上才应该担心朝中无人了。” “你认为朕让老七回来是错的。”皇上倒是难得心平气和地看着南宫灏问道：“你放走了顾正恩，朕可以不追究，你因为顾瑾月的事情跟朕翻脸，朕理亏在先，自然也不敢与你计较，但是朕不是做每件事都要经过你的同意，如今但凡顾瑾月身边的人，你难道都要护着了？” “皇上，安和是臣弟未来的王妃，臣弟不护着她又护着谁？”南宫灏顿了顿，随后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况且皇上将老七找回来不是在给太子找麻烦，而是在给皇上自己找麻烦，难道皇上看不出他的狼子野心么？” “都是朕的儿子，朕也不会偏颇哪一个，你说是不是？”皇上听到南宫灏这么说，不禁摇摇头说道：“老七虽然有野心，可是缺少胆量，说到底，当初朕最不喜欢的就是老六，现在不也是立了他做太子？朕真不知道皇后为什么选中了他……” “因为他是皇后的儿子。”南宫灏看向皇上，一字一顿地说道：“他是皇上和皇后的儿子，并非静妃之子。” “什么？”皇上猛地回头看向南宫灏，好半晌才颤声问道：“你说他是朕和皇后的儿子？” “不错。”南宫灏十分肯定地说道：“皇上，这么多年，你一直表现出喜欢的是元蓉，皇后心里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现在她都已经死了，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吗？” “朕喜欢的……” “皇上到现在还要自欺欺人吗？”南宫灏打断了皇上想要辩驳的话，沉声说道：“这么多年，皇上那么喜欢皇后，却为了那点被人误会的颜面，因此而疏远她，甚至让她怀疑如果自己有了孩子，说不定你都不会护着，就像……前太子一样，所以她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了静妃，而静妃舍弃了自己的孩子抚养老六承认，她们难道不苦吗？” “这……这不可能……”皇上好似听到了什么让人难以置信的话，颤声道：“你是为了让朕觉得愧疚是不是？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人不要自己的孩子去抚养别人的孩子？而且她凭什么不相信朕会护着……” 皇上说到这里，突然就哑了声。 是啊，他并没有护着前太子和皇后，哪怕他心里头其实对皇后很在意很在意，也不敢表现出分毫，甚至纵容那些人害死了他们，所以她才会不相信自己是吗？ “皇上，臣弟不希望自己与皇上一样。”南宫灏看着失魂落魄的皇上一眼，沉声道：“臣弟的女人，臣弟自己护着，不会寄希望于任何人，她不希望她身边的人出事，那臣弟便尽全力保护她的愿望，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哪怕会是用你的性命吗？”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沉声问道：“这样的话你也敢说？” “皇上，臣弟从来不会做那些无意义的事情，臣弟的愿望是陪着安和一生一世，所以不会豁出性命的。”南宫灏沉声道：“因为如果谁挡了臣弟的路，臣弟便杀了谁，又怎么可能把性命交给别人？” “朕也不行？” “皇上会这么做吗？” 皇上沉默不语。 这么多年，他对南宫灏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虽然多有试探，但是从未碰触过南宫灏的底线。 除了之前他将顾瑾月带进宫里的事情。 南宫灏那是早就知道那女人并非顾瑾月，除了把一堆烂摊子丢给了自己，倒是没有对他产生什么实质性地威胁，可是皇上心里头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动了顾瑾月，只怕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 他试想过，如果南宫灏杀了自己，会有人替自己报仇吗？ 想了一圈，好像真的没有。 大概除了几个文官会怒骂南宫灏之外，也许就再也不会有人替自己发声了，因为南宫灏比自己可能更适合做帝皇。 “罢了，朕知道该怎么做了。”皇上终究是微微叹了口气，有些颓然地说道：“你放心，朕不会再去给老六找麻烦的，至于老七，朕也会找机会让他回封地。” “在眼底下看着也没什么不好的。”南宫灏起身，朝着皇上行了礼，再次开口道：“老七的德行与野心并不匹配，皇上没有立他为太子才是最明智的，若是真的换做他，说不定弑君弑父的事情都做得出来，毕竟他的亲生母亲就是死在了他自己手里。” “还有这等事？”皇上似乎很吃惊，看着南宫灏说道：“他那个时候才多大，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的亲生母亲不过是个答应，皇上不记得人也是很正常的，若是他的母亲不死，他怎么能寄养在妃嫔的膝下？”南宫灏到现在似乎是有意将南宫俊杰的事情全都说出来，“所以，皇上还觉得他是个值得别人敬重的对手吗？” …… 南宫俊杰和南宫俊宇出了御书房的时候，张老将军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身后，说起来，现在的张老将军已经被贴上了太子的标签，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最先要护着的肯定是南宫俊宇。 “真是没有想到，最后成为太子的人竟然是你。”南宫俊杰看着南宫俊宇淡淡的说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高兴，毕竟有些时候，谁赢谁输还不一定，是不是？” “老七，没人说成了太子就一定会坐上那个位置，大哥当年那么信任你，不也被你给害了么？”南宫俊宇毫不客气地说道：“不过你放心，我没那么信你，自然也不会那么轻易被你害死，所以老七你想的事情可未必能成。” “看来太子是打定主意跟我分道扬镳了？”南宫俊杰听到南宫俊宇的话，不禁淡淡地说道：“太子这才刚刚上位，就这么看不惯兄弟，会不会有些不合适？若是父皇知晓了，怕是也会对太子心生不喜的吧？” “这一点就不需要你来担心了。”南宫俊宇淡淡的说道：“老七你还是担心下自己，万一哪一日要是父皇对你有了什么不喜，说不定就把你赶到封地去了，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怕是都难吧？” “那也未必。”南宫俊杰现在很显然是完全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了，与南宫俊宇面对面站着说道：“虽然我叫你一声太子，可是你也不必太得意，只要你一日没坐上那个位置，我便不会让太子太过如意，太子殿下到时候可不要太让我失望才是。” “你放心。”南宫俊宇嘴角扬起一丝笑意，冷声道：“若是老七不肯退一步，那本宫自然不会让步，到时候也希望老七你别让本宫太过失望了。” 兄弟二人眼神交错，杀气腾腾。 “呵……”南宫俊杰突然嗤笑一声，看着南宫俊宇，缓步走到他面前，低声问道：“一个野种而已，若是父皇知晓真相，你以为他会留着你的命吗？” 第335章 双面，刮目相看 “七皇子慎言！”张老将军听到南宫俊杰说出这番话的那一刻，顿时脸色一冷，上前一步沉声道：“七皇子，这里是皇宫，七皇子若是真的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回头传到了皇上耳中，只怕皇上对七皇子的印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毕竟皇上一向最看重兄弟友恭不是吗？” “传闻都说张老将军护犊子，现在来看还真是所言非虚。”南宫俊杰听到张老将军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说道：“怎么，现在太子还没有和张小姐成亲，这边长来将军都把太子看作是自己人了？” “七皇子，老臣只是提醒而已。”张老将军退了一步，十分淡然地说道：“就算今日站在这里的另有其人，老臣觉得有些话该说不该说，想必七皇子心里头比老臣要清楚的多，毕竟事关皇族血脉，真的追究起来，说不定七皇子到时候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老奸巨猾。”南宫俊杰自己心里腹诽了半晌，这才看向一直脸色没变分毫的南宫俊宇说道：“之前太子曾经放言对夺嫡之事毫无兴趣，现在又插手进来，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倒是让人刮目相看。” 南宫俊杰这话分明是在讽刺南宫俊宇说一套做一套，而且还是等到别人都争的头破血流才出手，很显然是想坐收渔翁之利而已。 “多谢老七夸赞。”南宫俊宇竟然毫不避讳，似笑非笑地说道：“若是老七能把心思用在正道上，说不定也是百姓之福，可惜你心里头除了阴谋诡计，怕是也没别的了，倒是着实可惜了。” “殿下，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尽早离宫把！”这个时候，张老将军站在了南宫俊宇身侧，低声提醒道：“七皇子现在说不定是有意想要绊住殿下，而且故意想要激怒殿下，殿下还是莫要与其争执，这种正面冲突还是尽量减少，免得……” “祖父。”这边张老将军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张云初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祖父怎么还未出宫？” “云初？”张老将军回头，看到张云初跟在九公主身后，连忙上前行礼道：“老臣见过九公主，九公主万福金安。” “老将军免礼！”九公主现在跟张云初的关系那么好，自然是将张老将军看作自己的长辈一般，所以连忙上前虚扶了一把，随后又笑着说道：“本来还想着把云初送回府，这下遇到张老将军倒是不必再跑这一趟了。” “有劳公主了。”张老将军慈爱地看了张云初一眼，连声说道：“云初直接跟着老臣回去便可，不必劳烦公主再跑一趟了。” “真是没有想到，现在张小姐的身份都可以在宫里头歇着了？”南宫俊杰看到张云初的那一刻，好像是盯上了自己的猎物一般，似笑非笑地问道：“张家的架子还真是够大的，见了本皇子竟然都不请安呢？” “见过太子殿下。”张云初连忙上前行礼道：“见过七皇子殿下。” “起来吧！”南宫俊宇眸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后上前一步扶起张云初说道：“老七，以后云初怎么都算你皇嫂，下次再见说不定都是你要跟她请安了。” “就算是本皇子的皇嫂，现在还没过门，可还不一定呢，太子殿下说是不是？”南宫俊宇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张云初，见南宫俊宇眸光冷凝的看着自己，直接迈出一步挡住了张云初，不禁嗤笑一声说道：“太子殿下还真是护着人，难不成看一眼都不成了？说起来，张小姐还没说明白为什么一早会出现在这宫里头呢？” “七皇兄，云初是我请来的，难不成七皇兄这也要管不成？”九公主见南宫俊宇处处为难，忍不住蹙眉问道：“而且七皇兄以往不是最为和善的吗？为何今日咄咄逼人？难不成七皇兄以前都是装出来的？” “小九，不得对你皇兄无礼。”南宫俊宇转头说了九公主一句，随后对南宫俊杰说道：“小九素来刁蛮，想必老七也不会跟她计较，只是时辰不早了，本宫还有其他的事情，就不在这里久留了，改日再请老七你一起喝酒。” 说罢，也不等南宫俊杰回应，南宫俊宇便转身对九公主等人说道：“老将军，本宫跟小九送你们出宫。” 张老将军在这个时候自然不会错礼，拉着张云初跟南宫俊杰行礼之后才跟着南宫俊宇离开。 九公主白了南宫俊杰一眼，直接跟了上去。 “我倒是想知道，若是大婚之前，南宫俊宇的未来王妃被人糟践，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南宫俊杰冷冷地看着那几人地背影，低声呢喃道：“还真是令人期待呢……” “以后在宫里头遇到老七，要像以前那样，不要跟他起冲突。”南宫俊宇见周边无其他人，这才叮嘱九公主说道：“如今我成了太子，他心里头本就不满，若是你再与他争执，只怕会让他记恨你。” “难道我怕他记恨？”九公主气呼呼地说道：“我就是看不惯他总是说皇兄你的样子，自己还不知道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混账东西，竟然还敢辱骂皇兄，真是不识好歹。” “胡闹！”南宫俊宇顿住脚步，呵斥了九公主一声道：“这话是你一个姑娘家应该说的吗？以后若是在被我听到，小心我告诉母妃，让她好好罚你！” “殿下，九公主也是心疼你。”张云初本来跟着张老将军在后头，这会听到南宫俊宇呵斥九公主，连忙上前说道：“方才七皇子的话我们都听到了，九公主当时气得都差点冲出来打人，所以太子殿下还是不要责备九公主了。” “没事！”九公主摆摆手，叹了口气说道：“皇兄，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言多必失，可是南宫俊杰那么说你，你怎么忍得住，方才若不是云初拉住我，怕是我……” “九公主方才幸好没有冲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张老将军也走上前，沉声道：“七皇子在那里跟太子发生争执是有预谋的，方才老臣好似看到了太后娘娘……” “太后？”九公主听到张老将军的话，忍不住有些迟疑的问道：“太后不是一直都不喜欢七皇兄的吗？怎么这一次会出现在那里？不对，就算太后看到皇兄和七皇兄发生了争执，那也肯定是向着皇兄的，难不成七皇兄还那么肯定太后会站在他那边？” “九公主不要忘了太后娘娘的母族是哪一家。”张老将军蹙眉说道：“依着老臣来看，七皇子很有可能与太后的母族达成了什么约定，也就是说，若是太子今日与七皇子起了冲突，那就是太子德行有亏，因为不能包容兄弟，一旦有一个种子在皇上心里发芽，那么以后太子不管做什么，只怕都会有影响。” “老将军说的对，父皇本就对本宫有偏见。”南宫俊宇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才说道：“现在想来，倒是本宫大意，总以为老七也不过是小打小闹而已。” “依着老臣来看，七皇子下一步更有可能把主意打到云初身上来。”事关张云初，张老将军不得不先将所有的坏事都想到前头来，当下有些担忧地说道：“虽然方才太子与云初并有过多的接触，可是现在云初在外代表的就是太子殿下的脸面，若是毁了云初，那就相当于将殿下的脸面撕下来踩在地上，所以七皇子不得不防。” “云初，在成婚之前你暂且就不要离府了。”南宫俊宇听到张老将军的话，也不禁心下一惊，当下点头说道：“回头本宫在多派些人保护你，以免出什么岔子。” “我觉得不仅仅是我，小九和静妃娘娘想必也是他要对付的人。”张云初没有拒绝，毕竟事关重大，她也不愿意冒险，当下提醒道：“最近娘娘和小九没有打算出行吧？” “这……”南宫俊宇听到张云初这么说，不禁有些犹豫，难不成自己要跟齐允图失约？ 那齐允图会不会多想，甚至会因此憎恨母妃？ …… 另一边，顾瑾月在府里头睡了个天昏地暗。 “小姐，该用膳了。”对于顾瑾月的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冬至了，“吃过了再继续休息吧？” “嗯？”顾瑾月睁开眼睛，有些迷蒙的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小姐，已经是第二日了。”冬至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才低声笑着说道：“昨个儿兰夫人不允许奴婢们吵醒小姐，可是奴婢觉得小姐这都一日一夜没有吃东西了，身体会受不了的。” “我睡了这么久？”顾瑾月打了个哈欠，这才起身说道：“昨个儿就该叫醒我的，睡了这么久到底是耽误不少事情。” “小姐这话说的，奴婢可不敢苟同，没有好精神，怎么能处理好事情呢？”冬至一边替顾瑾月更衣一边说道：“对了，小姐，今日一早七皇子就过府了，管家在前头说了小姐有事，但是七皇子就是不肯走，说等小姐忙完再见他。” “南宫俊杰？”顾瑾月的手顿了顿，有些意外地问道：“如今太子已定，他来找我做什么？” 第336章 罪孽，心思难辨 “这……”冬至也犹豫了下，随后摇摇头说道：“奴婢猜不到七皇子的想法，但是奴婢这段时日收到消息，七皇子和太后的母族余家走的很近，之前云初小姐也送消息过来，说她最近一直在府里头，有人盯上了她。” “这个南宫俊杰可素来都不安分，就算是南宫俊宇成为太子，也并不妨碍他想方设法的把人给拉下来。”顾瑾月想了想，随后才蹙眉道：“不过你都说了，人既然赶不走，就让他多等一会，我这边忙完了再去见他便是。” “是，小姐。”冬至觉得这整个京城敢让南宫俊杰等着的人，怕是只有小姐一个人了。 只是南宫俊杰好像对小姐也格外纵容，这又是为什么？ 难不成南宫俊杰喜欢小姐？ 不是吧？ 冬至自觉地自己发现了什么惊人的事情，欲言又止的替顾瑾月梳头，结果这样子早就落在了顾瑾月的眼里。 “你要是有什么话想说就说，这才多久没见，就跟我生分了？”顾瑾月实在是不忍心看冬至纠结，当下开口道：“难不成你这是有了别的主子，要走了？” “小姐你这是说什么呢！”冬至听到顾瑾月这么说，顿时气呼呼的跺了跺脚，随后才说道：“小姐，奴婢是觉得那个七皇子可能对小姐有意。” “嗯？”顾瑾月听到冬至的话，游离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你这才看出来？” “啊？”这下倒是冬至傻了眼，忍不住看着自家小姐问道：“小姐早就看出来了？”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顾瑾月说完这话，想起之前她还是看了直播间那些大神们的分析才知道南宫俊杰可能是对自己真的动了心思，但是在冬至面前，她干嘛要承认这些呢？ “可是七皇子明知道小姐与云王有婚约的。”冬至气呼呼的说道：“而且之前七皇子还多次陷害小姐，差点让小姐挨了板子，现在又故作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来喜欢小姐，简直是让人生气！” “没什么可生气的。”顾瑾月摆摆手说道：“冬至，你要记住一点，这世上有一种人，是自己演戏演的多了，最后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了，而南宫俊杰就是这样的人，他一开始的确是想要利用我，可是有的时候演的久了，他自己都开始有些意外是不是自己喜欢上了我，很正常。” 冬至听到顾瑾月的话，更加生气了。 南宫俊杰这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对她们小姐？ “小姐，要不咱们不去见他，他愿意等就等着！”冬至恨声说道：“奴婢总不相信他今晚还能不走了。” “这话说的，若是不见，那他日日来，到时候咱们府里头都不做事了？”顾瑾月笑着说道：“不过你放心，我自有办法打发了他。” 冬至听到顾瑾月的话，这才放下心来。 在冬至眼里，好像就没有顾瑾月做不到的事情。 吃过饭，顾瑾月带着冬至就去了兰姨娘的院子里，结果大老远就听到院子里欢声笑语。 阮蓉？ 顾瑾月脚步顿了顿，眸光闪了闪，随后才继续走了进去。 “小姐到！”兰姨娘听到外面的丫头通传，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见到顾瑾月就红了眼睛，连声道：“你这丫头怎么一声不吭的，是想吓死我吗？” 现在的兰姨娘早就脱离了奴籍，以前在顾瑾月面前还时不时地会自称奴婢，后来被顾瑾月故意生气说了几次，她才慢慢改了过来。 “兰姨，我这不是回来了？”顾瑾月笑着说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没受伤，也没有瘦下来，所以不必担心。”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兰姨娘拍了下顾瑾月的肩膀说道：“之前那个人冒充你，冬至猜到了，特意把我送了出去，结果你那么久都没回来，我担心的要死……” “兰姨。”顾瑾月伸出手抱了抱兰姨娘，随后才说道：“现在没事了，我答应你，以后有什么事都不瞒着你好不好？”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兰姨娘被顾瑾月这突如其来地拥抱倒是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当下嗔了她一眼，这才想起来阮蓉的事情，连忙拉着顾瑾月走到阮蓉身边说道：“月儿，我忘了跟你说，你带回来的这位夫人跟小姐……不是，跟你娘亲格外相似，我先前见到这位夫人的时候差点以为是小姐回来了……” 兰姨娘是顾瑾月母亲的陪嫁丫头，这么多年还是没能改得了称呼。 “兰姨，我知道。”顾瑾月也没有纠正她，只是拉着她的手笑道：“阮夫人是我在鬼医门遇到的朋友，当时见到她的时候我也差点认错了，所以才请她来京城玩一玩，兰姨若是无事，便陪着阮夫人逛一逛也好。” “真的？”兰姨娘本来还以为顾瑾月如果知道阮蓉跟她母亲很像说不定会排斥，没有想到她竟然主动这么说，当下有些激动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月儿，你放心，我肯定好好陪着阮夫人的。” 顾瑾月其实很久没有从兰姨娘的脸上看到这样真挚的笑容了。 虽然之前她在府里头也会很开心，可是很多时候只是笑笑便过去了，对于自己那位母亲，大概就是兰姨娘心里头的结，所以她始终没有办法放下心里头介怀去真正的开心。 就好像她活下来就是背负着罪孽一般。 像之前那样在府里头受苦受罪，那对于兰姨娘来说，虽然痛苦，可是心里头却没有觉得有罪。 当顾瑾月接她离开那里，然后又给了她新的生活，却让兰姨娘心里头开始变得痛苦，因为她好像抢走了本属于自己小姐的那些荣华富贵，这让她觉得不安，也觉得恐慌。 这些心思顾瑾月都知道，可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兰姨娘摆脱这样的心情，现在阮蓉的出现好像直接弥补了兰姨娘心里头那点亏欠。 所以，兰姨娘想对阮蓉有多好，顾瑾月都不会在意的。 “我之前看到县主的时候就觉得她十分面善。”阮蓉站在一旁看到兰姨娘跟顾瑾月的互动，眸中闪过一丝光，却始终面带微笑的说道：“没有想到听兰夫人说起才知道我这容貌与县主生母的容貌极为相似，真是有缘分。” “是啊，阮姐姐，真的特别像。”兰姨娘现在很显然是十分喜欢阮蓉的，当下上前拉着阮蓉的手，开心地问道：“阮姐姐要在京城玩几日？不如我带阮姐姐出去转转，也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我暂时还么打算离开京城。”阮蓉微微叹了口气，好似有些可惜地说道：“本来家中也只剩下我一人，当日若不是得县主相救，只怕我也……” 阮蓉说到这里，微微红了眼眶，倒是让兰姨娘顿时心软了。 “月儿，要不以后就让阮姐姐住在府里头吧？”兰姨娘转头看向顾瑾月说道：“左右阮姐姐也没有家里人，不如留下来与我作伴如何？” “兰姨喜欢就好。”顾瑾月别有深意的看了阮蓉一眼，随后才笑着说道：“有人陪着兰姨，那我就去忙了，前院来了客人，等到客人离开，我再来陪兰姨。” “好好。”兰夫人连连点头，随后又跟着顾瑾月往外走，边走边叮嘱道：“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天气愈发的凉了，若是受了风寒，回头又要难受的紧，你惯不爱吃药，到时候可别又跟我耍赖了……” “好，待会我便让冬至再去拿披风。”顾瑾月十分耐心的跟兰夫人说话，眉宇间尽是温和，瞧上去二人的身份好似完全反了过来，“今日让小厨房给多添几个菜，兰姨你与阮夫人一起用膳便是。” “好，我先前做了披风的，让琳荷给你拿过来……” 一通忙碌之后，顾瑾月裹着一个颇厚的披风离开了兰姨娘的院子。 “夫人很疼爱县主。”阮蓉一直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眸中多次闪过了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的情绪，好像嫉妒，又好像羡慕，等到顾瑾月走了，她才走到一直站在门口看着对方背影的兰姨娘身边问道：“若是县主生母泉下有知，想必也会很欣慰的。” “小姐是个苦命的人。”提起顾瑾月的生母，兰夫人微微垂眸，随后又摇摇头，扬起笑脸问道：“嗨，咱们说这些做什么，阮姐姐喜欢吃什么啊？我吩咐小厨房去做，以后阮姐姐就留在这里，把这里当做自己家……” 阮蓉的眸光闪了闪。 她突然有些羡慕面前这个女人，为什么顾瑾月会对她如此偏宠？ 明明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她的母亲，却霸占了属于她母亲的关心与爱护，难道这个女人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 …… “多派些人盯着阮蓉。”离开了兰姨娘的视线，顾瑾月才把披风解了下来，这样的天气，这种厚度有些让人受不住，“我之前就警告过她，不许她接近兰姨，可是她听都不听，还真是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呢！” “小姐，要不直接想办法把人赶出去吧？”冬至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问道：“何必还留着这么个人在夫人身边，万一对夫人不利，咱们到时候岂不是后悔莫及？” 第309章 交代，以死相逼 “你不是一直在鬼医门长大吗？”张莉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好似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为什么你会对京城的人和事如此了如指掌？” “我说过，你既然是皇上的人，那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顾辰笙在这一刻才露出了自己真实的一面，淡淡得说道：“那些人以为自己知道了真相，殊不知有些事情他们会永远被蒙在鼓里，至少在他们眼里，我从始至终都是个不懂太多的孩子，不是吗？” “我可以帮你回京。”张莉见顾辰笙如此坦然，当下沉声道：“但是你得告诉我，鬼医门到底出没出事？顾瑾月是不是真的回京了？” “听你的意思，你似乎并不想让顾瑾月回京？”顾辰笙若有所思的说道：“她没走，现在还在鬼医门，只是是不是还会活着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故意留下了陷阱，若是碰到那两个人，她未必有命留下。” “所以，你之所以跟我摊牌，主要是要遮掩鬼医门并未出事是吗？”张莉听到顾辰笙这么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看了远处那几个人说道：“可是我并非一人，想要瞒过她们，并不容易。” “我自幼便养蛊，又怎么会对付不了几个普通人？”顾辰笙说话的空隙，那几个在马上的人突然就是身子一僵，随后直接栽到在了地上，看上去再无声息。 “你把他们都杀了？”张莉顿时有些慌乱，当下就要着急上前查看，“回去怎么跟小将军交代？” “你倒是挺在意张云初的。”顾辰笙看了张莉一眼，淡淡的说道：“放心，都没死，等到他们再醒过来的时候就会什么都听你的，而且也会按照你说的一切去告诉你的小将军。” “那她们到底是生还是死？”张莉还是有些紧张，因为她很清楚张云初这个人对死人的感知要高于一般人，如果这几个人都死了，那回去不用开口，张云初说不定就看出了破绽。 “放心，活着，只是听你的命令而已。”顾辰笙并不在意，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我们找个地方呆上一段时间，差不多了之后再回去，到时候该怎么说，想必不需要我教你对吗？” “按照你说的那样说，你觉得小将军会带你回京城吗？”张莉眯起眼，有些疑虑地问道：“她完全可以自己回去，何必带着你们三个人那么麻烦。” 如果是她们自己回去的话，快马加鞭应该很快就能到京城，若是再带上苗素和米姑姑……瞧着那二人的身体就不适合长途跋涉，怕是要拖慢行程了。 “你不必担心。”顾辰笙将一根草咬在嘴里，淡淡的说道：“我会说服她带着我的。” “别试图对她用蛊。”好似想到了什么，张莉提醒道：“小将军之前好像服了药，是顾瑾月给的，能够解百毒，甚至蛊不近身，若是你用了蛊，说不定会被发现的。” “顾瑾月这个女人，的确是个麻烦，若是能在鬼医门解决，自然是最好不过了。”顾辰笙听到张莉的话，眯了眯眼睛说道：“只是先前的确被米姑姑她们坏了事，如果只有我一人，想要对付她也不是没有把握。” “连皇上都对顾瑾月和南宫灏十分忌惮，你还是不要大意了。”张莉见顾辰笙如此自信，当下蹙眉说道：“我们小姐和顾瑾月的关系相当好，而且小姐非常信任顾瑾月，而且对她赞不绝口，所以你说的那种可能……我觉得难说会存在。” “你这是觉得我对付不了她？”顾辰笙对于张莉的怀疑十分不满，嗤笑一声说道：“若不是皇上一直说让我不许对顾瑾月下狠手，我会对付不了一个顾瑾月吗？” …… 张云初和林雪毫无形象地蹲在树边，两个人正大口吃着饼，在外头她们一向都是如此对付，而米姑姑和苗素被人看管在营帐之中。 “你说，那个苗素是米姑姑的女儿？”方才林雪已经进去审问了米姑姑二人，相比较米姑姑的冷嘲热讽，苗素反而看上去十分配合，“我怎么瞧着一点都不像？” “小将军，你方才说看那个顾辰笙非常像顾正恩，属下也觉得是……”林雪咬了一口饼，随后又说道：“但是我刚才问的时候，米姑姑对顾辰笙十分憎恨，反倒是苗素提起顾辰笙总是一副娇羞的模样，看来是余情未了。” “这样说来，顾瑾月肯定也知道这三人的身份了。”张云初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感慨地说道：“她可也真是不容易，都被掳到这里来，竟然还能捡个弟弟回去，也不知道顾大人怎么如此风流。” 若是在京城，张云初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毕竟若是自己祖父听到了，怕是要打自己一顿手板的。 可张云初这会就是在替顾瑾月鸣不平，碰上这么个父亲，还真是无奈地紧。 若是她爹敢这么干，估计回去就会被祖父给打断腿。 “当年县主都差点没有回到京城来，可想而知顾大人对于子女缘分似乎也不是特别在意。”林雪作为旁观者，自然看的更加理智一点，对张云初劝说道：“只是这说什么也是人家的家事，小将军还是切莫多言，回头谈起来还是让县主难堪。” “你说我之前一直其实挺羡慕顾瑾月的，觉得她自己一人在外头自由自在，无人管束，结果现在想来，她又何尝不希望自己有父母在身边？”张云初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顾瑾月家的格外难念。” “小将军，既然你现在已经怀疑张莉的身份，为什么还留她在身边？”林雪犹豫了下，总觉得自己不宜多说此事，毕竟若是说的多了，好像自己在挑拨一样，所以点到即止，也没有继续再说。 “我是想知道为什么。”张云初说完，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若是有所思地说道：“各为其主而已，可是我偏生想知道个为什么，我以为我对她足够好了，可是再好也没用，挺没意思的。” 张云初其实是有些伤心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张莉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副手，而且最关键的是她知道这个很多训练的特点和方法，甚至连队伍的弱点在哪里都知道，这无疑是个十分麻烦的事情。 杀了？ 她好像一时半会下不得手，毕竟到目前为止，张莉还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若是不杀，那岂不是一直都被人监视着？ “小将军，其实现在想想，有这么个人也是好的。”林雪见张云初如此纠结，忍不住开口道：“至少我们对张莉是知根知底，而且知道如何应对，若是将她除掉了，日后真的换个人来，到时候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手段，岂不是更难对付？” “你说的有道理。”张云初听到林雪的话，顿时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笑着说道：“我倒是钻了牛角尖，你说的是对的，既然人是来监视咱们的，那咱们利用这一点去做些事情也是好的。” “小姐，他们好像回来了。”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林雪起身看了一眼说道：“是张莉她们！” “这么快？”张云初颇为意外的站起身，迎着张莉走了过去，打量了她们一番才问道：“鬼医门离这里不远吗？” “奴婢担心小姐挂心，所以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张莉翻身下马，跟张云初说道：“小姐，那个顾辰笙说的没错，鬼医门现在几乎成了废墟了。” “嗯。”张云初似乎是没有怀疑，当下点点头说道：“顾公子，我可以护送你们回京，你母亲她们在营帐里，你可以过去了。” “多谢姐姐。”顾辰笙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彬彬有礼，完全是一副少年不知事的模样。 张云初看了林雪一眼，随后对张莉说道：“你们也累了，去休息下吧。” “小姐，咱们现在不回京城吗？”张莉听到张云初的话，有些惊讶地问道：“小姐不是担心县主，不如现在就启程？” “知道她无事就行了。”张云初笑了笑，随意地说道：“之前赶路就是担心她，如今她跟着云王回京，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慢慢回去便是了，咱们正好也休息下。” “是，小姐。”张莉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张云初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所以只能朝着张云初行了礼退了下去。 “小将军要派人再去一趟吗？”林雪见张莉带着人离开，有些迟疑的问道：“小将军是怀疑她们根本就没有去鬼医门？” “那蛊的气息离着老远都窜到我鼻子里来了。”张云初冷眼瞧着顾辰笙的营帐，低声道：“还真当本将军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呢？” ……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是在利用我是不是？”另一边，南宫成突然得知了自己为什么会活下来的真相，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匕首，直接抵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冷声说道：“南宫向，我不管你是谁，现在立刻放我离开这里，否则的话，我当场自尽，你应该不想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吧？” 第310章 讲情，恬不知耻 “你以为你这点小伎俩能威胁到我？”南宫向听到南宫成的话，愈发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天真的很，竟然以为威胁自己就能达成自己的目的，当下微微扬眉冷声道：“你若是想死的话，就快点死，我绝对不拦着你。” 说起来，世间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此。 毕竟，你以为自己拿捏到了别人的七寸，结果而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你的死活，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南宫成进退两难，南宫向完全是一副随你便的模样。 顾瑾月没有说话，似乎是并不想插手此事。 至于阮蓉……那就更不指望了，怎么看她都带着一种看戏的表情，完全就是等着他接下来的反应。 “顾瑾月，你难道不看在我跟云王还算是相似的份上帮帮我吗？”南宫成知道自己方才的计划失败了，当下只能将匕首握在手里，看着顾瑾月说道：“你救我离开这里，我保证以后唯你们马首是瞻。” “你以为自己是有什么本事值得别人为你做什么？”没等顾瑾月说话，南宫向已经嗤笑一声，看着南宫成说道：“你是能帮云王打仗还是能帮顾瑾月做生意？” 顾瑾月的眼睛眯了眯，这个南宫向连自己做生意都知道，看来这信息网的确是不容小觑。 “你们都站在这里一晚上了。”阮蓉打了个哈欠，看着顾瑾月和南宫向、南宫成三人，忍不住弱弱地开口问道：“如今冰蛊未成，就算有了合适的身体也没有用，阿蒙哥你现在还要利用顾瑾月的血催熟冰蛊，何必跟他们啰嗦那么多呢？” 其实，阮蓉不太理解南宫向的做法，因为若是放在以前，南宫向根本不会跟他们解释那么多，说不定直接把两个人抓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怎么偏生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反倒是这么多麻烦呢？ “你不是护着顾瑾月吗？”南宫向听到阮蓉的话，随后淡淡地说道：“你可以跟着她一起回京城，到了那里你自然能见到你一直想见的人。” “你放我离开这里？”阮蓉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看向南宫向问道：“你不是一直都不肯放我离开的吗？” “现在我想明白了，与其将你困在这里，倒不如让你去替我做更多的事情。”南宫向看向顾瑾月说道：“还有你，只要你答应今后能为我所用，我一定不会为难你们，你们都可以离开。” “快答应他啊！”最着急的不是顾瑾月，反倒是南宫成，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把自己当做顾瑾月这边的人了，连忙催促她说道：“只要你答应了，咱们就立刻能离开了。” “你让我为你所用，若是你想要南宫灏的命，难道我也得听你的么？”顾瑾月觉得南宫向突然改变态度分明是有阴谋的，可是她并不能确定对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于是她只能试探地说道：“若是你让我去刺杀皇上，难道我也得去做？” “你是不是傻？”阮蓉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碰了她的手臂一下，低声道：“你且先答应他，到时候咱们再说别的事情便是，到时候你已经回了京城，难道还非得听他的不成吗？” “她说的很对。”南宫向笑了，看着顾瑾月说道：“我只是要你现在答应我，至于你回京之后愿不愿意听我的，那我还真是不能掌控，所以我这明摆着是要放你们离开不是吗？” “……”顾瑾月仔细斟酌了下，她发现如果南宫向不想说，那么她就是在这里耗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得出什么结果，可是南宫向这么轻易的放走自己，甚至还让自己带走阮蓉和南宫成，绝非那么简单。 “走了走了！”要不说南宫成在这里待得太久了，连带着自己都不会想那么多，拉着顾瑾月就往外走，还一步三回头的催促阮蓉，唯恐南宫成反悔。 顾瑾月没有办法，回头看了南宫向一眼，却发现他只是站在原地，笑着看他们离开，连半分阻拦的意思都没有。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顾瑾月转过头，想着不管怎么说，先离开这里再说，等到了京城，再让南宫灏好好查探下这些事。 背对着南宫向的顾瑾月并没有看到，在他们往外走的时候，一个近似于透明的蛊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了南宫成的脖颈里，随后已经消失不见。 “我现在要是回京城，会不会引起轩然大波？”南宫成跟着顾瑾月和阮蓉走出老远才松了口气，拍了拍心口说道：“我本来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没有想到他竟然愿意放了我，实在是太奇怪了。” “你现在肯定不可能立刻就在京城露面。”顾瑾月还在思索南宫向的事情，这会听到南宫成这么说，当下蹙眉说道：“等到京城我会暂时安排你住下，到时候见到南宫灏之后再做定论。” “我也挺好奇南宫灏是不是跟我长得很像。”南宫成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有些好奇的看向阮蓉，低声问道：“你也要带着她回京吗？” “嗯。”顾瑾月并没有多言，毕竟她所有对阮蓉的了解都是从南宫向那里得知的，可是阮蓉这个人是个用蛊高手，若是真的和南宫向之间有什么密谋，怕是一时半会也不会让自己发现的。 “姐姐！” “小姐！” 顾瑾月继续往前没走多远，就听到了萧羽和琳荷的声音。 “你没事吧？”萧羽的速度明显更快一些，这会看到顾瑾月，立刻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后才问道：“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顾瑾月摇摇头，拍了拍萧羽的手臂，随后对着赶上来的琳荷说道：“阮蓉跟咱们一起回京，你可以跟着她学养蛊了，阮蓉，替你收个徒弟，想必你会同意的吧？” “我到了京城还得指望你安排地方落脚，又有人能承袭我的衣钵，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阮蓉一改先前不容亲近的模样，怎么看都好像十分容易亲近的邻家大姐姐，只是这样反倒是让萧羽更加警惕。 “姐姐，你当真要带他们一起回京？”萧羽见琳荷高兴的跟阮蓉说这说那，忍不住拉着顾瑾月走到一旁，蹙眉问道：“你难道就不担心他们有什么阴谋？” “不管什么是阴谋阳谋，有些事情总得到了京城再说这些事情。”顾瑾月低声道：“先不说鬼医门也不是咱们的地方，到了京城，他们就算是想要翻起什么风浪，那也得问问咱们同意不同意。” “可是现在鬼医门群龙无首，都乱成一团了，我得留在这里。”萧羽忍不住担心地说道：“我不放心你跟他们一起走，若是路上他们想要害你怎么办？” “他们的目的是去京城，至于想要对付谁咱们暂且不知，但是他们肯定是想要让我带他们见到对方。”顾瑾月摇摇头说道：“所以，至少回去的途中他们是不会动我的，我唯一危险的就是他们达成目的的时候。” “要不我先送你回京城？”萧羽犹豫了下才说道：“或者是你等着我安顿好鬼医门的事情之后再做定夺？” “不行，我在这里耽误地时间已经够久了。”顾瑾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京城不少事情等着我做决定，不能在继续待下去了，鬼医门的事情现在交给别人估计也不行，你在这里处理这些事，之后再来京城见我便是。” “那……”萧羽还在犹豫。 “好了，不过是一点小事情，我会照顾好自己的。”顾瑾月现在也不知道萧羽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弟弟，但是看萧羽这个劲头分明是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姐姐，所以她也对他多了几分照拂，当下低声道：“鬼医门这边你也多加小心，这个地方全部封死，不许任何人再进来了，明白了吗？” …… 另一边，顾辰笙还不知道张云初已经察觉到了蛊的气息。 其实最主要的是，他太低估了张云初的本事。 “米姑姑。”见到米姑姑和苗素都安然无恙的坐在营帐里，顾辰笙这才坐了下来，低声道：“她们没有为难你们吧？” “你现在是骨头硬了。”米姑姑很显然对于顾辰笙自作主张地事情非常不满，当下眯起眼睛看着他说道：“你可别忘了，你叫苗昇，不是顾辰笙，用那个人的身份就那么得意吗？” “米姑姑这是说的什么话？”顾辰笙看了一眼营帐外面，忍不住冷声道：“我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保护你们？方才若不是我这么说，只怕我们早就成了刀下亡魂，还谈什么回去报仇？” “笙儿，咱们不报仇好不好？”苗素听到顾辰笙的话，突然冲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臂连声道：“笙儿，他再不济也是你的父亲，你若是真的伤了他，以后世人会如何看你，你万万不能做这样的事情……” “你走开！”米姑姑听到苗素的话，直接一巴掌将人打在了一旁，怒火冲天地说道：“到现在你竟然还替他说话，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你，你这样恬不知耻的贴上去，现在还为他讲情，到底要不要脸了？” 第311章 要求，一念之间 “米姑姑！”顾辰笙恼恨的呵斥了米姑姑一声，随后连忙起身扶起苗素，结果发现她的脸已经肿了起来，忍不住沉声道：“虽然你是长辈，但是我还得提醒你一句，以后不要动不动打我娘，不然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怎么，难不成你还要打我不成？”米姑姑听到顾辰笙的话，冷冷的盯着他说道：“我告诉过你，你能走到现在全都靠着我，现在翅膀硬了，想要摆脱我？告诉你，除非你杀了我，否则的话就是做梦！她是我的女儿，我想要如何教训就如何教训，还轮得到你来说什么？” “米姑姑，我刚才就说了，她是我娘亲，所以以后不管你想要做什么，都不要攀扯我娘。”顾辰笙还是非常护着苗素的，当下将人护在怀里，沉声道：“有什么就冲我来，我自然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她这么不知好歹，难道不该教训？”米姑姑冷哼一声，虽然非常不满，但是到底还念及顾辰笙，当下冷哼一声说道：“现在你们是嫌弃我，罢了，时候你们愿意如何就如何，反正我也管不了。” “笙儿。”苗素很显然是十分害怕的，哪怕被顾辰笙扶起来坐在床上，还忍不住扯着他的衣袖，嗫嚅道：“咱们不去京城好不好？” “娘，我去京城不是要找他报仇，你放心。”顾辰笙对苗素还是相当有耐心的，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低声安抚道：“娘，我会听你的，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下好不好？” “嗯。”苗素本来并没有要睡的意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鼻尖传来一股奇异的香气，让她顿时昏昏欲睡。 等到苗素睡下了，顾辰笙才慢慢起身，给她盖好被子之后才转过身重新坐在了米姑姑的对面。 “那蛊用多了以后对她的身体也不好。”米姑姑冷眼瞧了顾辰笙一眼，淡淡的说道：“也不怕以后她依赖上？” “我既然用了，自然有法子解决。”顾辰笙一改先前的温柔如水，反倒是十分冷漠地开口道：“对你来说，有这么个乖巧听话的女儿已经很不错了，你也不要过多要求了。” “这么多年，她竟然一点都不恨那个男人。”米姑姑听到顾辰笙的话，当下冷哼一声说道：“你还指望她多么有骨气呢？” “有的时候，恨与不恨也不过是一念之间而已。”顾辰笙似笑非笑地问道：“就是因为不恨，到了京城，她才会柔情蜜意的继续跟着那个男人身边，而那个男人也不会有任何怀疑，到时候岂不是更方便我们行事？” “你……”米姑姑听到顾辰笙的话，有些意外，但是很快便释然了，嗤笑一声说道：“我就说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善良了，不过，如果那个男人到时候跟你说他是真的有苦衷，你会不会原谅他？” “原谅？”顾辰笙好似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忍不住低低的笑了起来，好一会才停下来问道：“你觉得他有什么可值得原谅的？我是该原谅他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结果被你教导成现在这般模样，还是应该原谅他好歹给了我一条命？如果可以的话，我可能从来都不希望自己活在这个世上，所以我该原谅他什么？” “你恨我？”米姑姑从顾辰笙的话里听到了他对自己的怨恨，忍不住开口道：“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如果不是我，你觉得你能长大吗？” “我说了，一个人恨与不恨也不过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顾辰笙并没有正面回答米姑姑的话，只是默默地看向手里的茶盏，淡淡的说道：“你觉得你带给我的这一切难道就是我应该感激你的理由吗？” …… 张云初虽然知道那些人已经被顾辰笙下了蛊，可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因为她不懂蛊，自然更不会解蛊。 “小将军，咱们明日一早启程吗？”林雪钻进张云初的营帐里，低声问道：“属下瞧着这边似乎要下雪了。” “北方的冬日总是比咱们那边来的早。”张云初听到林雪的话，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明日启程，尽快回京。” 只要能见到顾瑾月，肯定就有办法解决现在这个局面。 “这个你吃了。”张云初从怀里摸出一粒药丸交给林雪，忍不住叮嘱道：“这粒药丸可以避免任何蛊近身，当初是顾瑾月给我防身用的，但是之前她给我用过一些药，似乎也有避蛊的药效，所以这颗给你吃。” “小将军觉得他会用蛊控制所有人吗？”林雪有些迟疑的问道：“这颗还是留着小将军防身比较好。” “你快吃了吧！”张云初直接把药塞给了她，忍不住沉声道：“他身边未必会有那么多蛊，所以自然也不可能控制那么多人，若是真的想动，肯定也是动你，毕竟你现在是我身边的人，我若是安排什么事情必然要让你去的。” “小将军现在若是不安排张莉，只怕也会引起一些怀疑。”林雪听到张云初这么说，倒是也不再多言，直接把药给吃了下去。 两个人说了一会，林雪的脖颈突然觉得一阵刺痛，这么用手一摸，随后一个还在抽搐的蛊虫就落在了地上。 张云初和林雪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的蛊虫慢慢的化成了水。 “……”张云初突然就笑了。 “瞧瞧。”指着地上那滩水，张云初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些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消停，而且若是你没来找我，怕是已经着了道了。” “可是小将军，这蛊要是没了，那边肯定会知道的。”林雪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有些忧虑地问道：“那他们会不会怀疑什么？” “怀疑什么又如何？”张云初冷哼一声，沉声道：“反正大家彼此都在试探的时候，难不成还指望我完全信任他们不成？” “小将军说的是。”林雪这下倒是放下心来，点点头说道：“那咱们真的带他们回京城？” “我倒是想半道上直接解决了。”现在张云初已经完全怀疑顾辰笙的身份了，虽然他的确长得很像京城里那位顾正恩，可这么对待她的人，很显然是居心不良，那么自然也没有念着顾瑾月的面子，如此看来，他与顾瑾月的关系怕是很差劲了，“只是暂时咱们也没摸清楚他们的意图，万一真的是顾瑾月想要故意留着他们，那咱们更不能轻举妄动。” “先前咱们收到消息，京城里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林雪忍不住有些忧虑地问道：“咱们还是不要顾及他们，早些赶路才是，毕竟京城若是真的发生乱事，万一牵扯到张家该如何是好？” …… 齐允图和南宫俊宇竟然打算一同去京城。 陈瑜对此并不赞同。 “他说那么几句话，你就信了？”陈瑜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齐允图说道：“你莫不是忘了你现在是蛮人的身份，这个时候进京，是怕那位皇帝不知道你偷偷潜了进来吗？” “既然是跟着南宫俊宇一起回京，自然不怕这些。”齐允图毫不在意地说道：“而且我的确是想亲自见一见静妃，想问一问她的想法。” “还问一问？”陈瑜嗤笑一声，看着齐允图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以德报怨了？别管当初是什么理由，她能把你这个亲生儿子给扔到蛮族去，怕是根本没考虑过你的死活吧？” “我去京城对你来说难道不是好事？”齐允图倒是笑了，一边喝茶一边说道：“这一路上，你完全可以跟南宫俊宇好好培养感情，到时候说不定你的事情就成了大半，你说是不是？” “你到底是为了让我跟南宫俊宇培养感情，还是为了张云初？”陈瑜听到齐允图这么说，先前的忧虑竟然散了大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道：“你明知道张云初说过，若是南宫俊宇有了其他女人，她未必会跟着他的。” “有些话，只能意会不能言传。”齐允图没有否认但是也没有承认，“而且听说京城发生了不少事情，我去瞧瞧能不能浑水摸鱼，你也是知道的，我可从来都没打算让那位皇帝一直霸占着那个位置。” “说起来，如果你在有点野心，说不定我就不必这么麻烦了，直接嫁给你不就好了？”陈瑜看着齐允图，笑着说道：“毕竟你长得也不错，我们认识那么久，总比那些刚刚认识的那些人强很多，你说是不是？” “在你心里，除了那点野心之外就没有别的？”齐允图忍不住蹙眉，突然开口道：“年幼的时候，我明明记得你还是个只知道吃的姑娘，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这般了？” “可能是长大了？”陈瑜的面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笑意，“难不成你还指望我一辈子只知道吃，那怎么想也不可能，这世间有几个男子能容忍我这般无趣？事实上，那个样子的我也没被你看上不是么？” 第312章 心思，不复存在 “无趣与否，这种事情也不是别人说是就是的。”齐允图叹了口气，看着陈瑜说道：“我们相识多年，我自然是知晓你的性子，只是你这这么辛苦的为家族奔波，他们真的会念你的情义吗？” “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说设么便是什么的。”陈瑜好似被齐允图戳中了内心深处的柔软，垂下眼眸说道：“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能做的了主的，毕竟不管怎么说，他们终归是我的亲人……” 有的时候，人总是这般，嘴上说一定要为自己而活，但是到了现实中往往很难做到。 因为没有人可以摆脱自己的原生环境，除非真的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境地。 “我之所以去京城也是想看看我的母亲。”齐允图知道陈瑜的心思，当下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我虽然有的时候也恼恨她当年丢下我，但是不得不说，我心里还是希望能见她一面的。” “可是如果她不肯见你呢？”陈瑜与齐允图自幼一同长大，其实彼此之间都很了解对方，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都会感同身受，“到时候你岂不是平白又增添了许多烦恼？” “若是她真的不愿见我，那我便了却了心事。”齐允图微微一笑，好似并不在意地说道：“总归是自己的事情，不到最后一步，我也不希望她并非我想象中那个模样，你说是不是？” “你既然已经做好了打算，那我自然不会阻拦你。”陈瑜耸耸肩，看着齐允图说道：“你既然选择相信南宫俊宇，这说明你也是打算帮他的，如果七皇子知道这件事，怕是回头也会为难你的。” “我可没说自己到底要帮谁。”齐允图淡淡的说道：“谁有实力我自然就站在谁那边，自古以来都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点想必也没人能怪的了我，若是他真的输了，谁让他自己不如别人呢？” “说起来，你与南宫俊宇也不过见了这一面而已。”陈瑜微微扬眉，看着齐允图说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也不是相信，我只是觉得我的生母既然选择了保护他，那想必也是有她的理由，而如今不管是南宫灏出于什么目的站在了南宫俊宇这边，那总归代表着他的态度。”说到这件事，齐允图的神色严肃了些许，当下沉声道：“所以在我看来，南宫俊宇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更何况……” “更何况，张云初还与他有婚约在身是不是？”陈瑜直接打断了齐允图的话，不禁笑着说道：“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那个女人，你喜欢她，所以你不愿意让她伤心，你想帮她达成她的目的，那你也不想想，她想做皇后，我也想，你到底该帮谁？” “我一向都是重色轻友的。”齐允图笑着看向陈瑜说道：“你既然作为我的朋友，又何必非得走这一条路，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你成为蛮族的王后，到时候你不是一样能为家族带来荣光？” “你是不是有点太小看我了？”陈瑜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问道：“东炎国的皇后和蛮族的王后，这可不是一个层次，你用这个来跟我讲条件，我觉得我如果同意才奇怪。” “那你想要什么？”齐允图似乎打定主意不让陈瑜插手东炎国的事情，当下扬眉问道：“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不会推辞，如何？” “这么下血本？”陈瑜听到齐允图这么说，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倾身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才微微叹了口气，随后又坐了回去，摇摇头说道：“罢了，似乎我不管什么时候，都没有办法成为那个唯一让人疼惜的女子，你能告诉我张云初哪里比我强吗？” “你很好，她也很好。”齐允图摊开手，十分坦然地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比个高下出来？” 陈瑜看着齐允图，突然有些想笑。 其实，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告诉齐允图，她喜欢他已经很多年了。 这种感情她一直藏在心里，唯恐自己说出来以后怕是二人之间的关系就此不复存在。 以前，她总是想就这么陪在他身边挺好的，至少她身边没有别的人。 可是当她看到齐允图看着张云初的眼神时，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可能要失去这个男人了。 “是啊，对你来说，我是朋友，而她是你一眼就喜欢的女子，自然是没得比。”陈瑜其实真的特别不明白，为什么不过是只见过几面的人，却能够心动，而自己陪伴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反而失去了先机。 近水楼台先得月这种事，也不是都会发生的。 “陈瑜，你是个好姑娘，可是我更希望你能快乐一点。”齐允图有些感慨地说道：“不管是你的家族，还是你想要背负的那些东西，本来也不是你一人能够完全承受的来的，你又何必这么逼迫自己？” 因为想要和你站在一起而已。 这话，陈瑜想也许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说出来了。 “你既然打定主意要去京城了，那我就跟你一起去看看。”陈瑜并没有回答齐允图的问题，只是笑着说道：“左右你在京城也不会待太久，等到回去的时候，我跟你……” “我不打算回去了。”齐允图在这一刻终于说了实话，“陈瑜，我想要恢复自己的身份，不愿意在蛮族呆一辈子，因为这里才是我的故土，我不想有一日老了仍然不能回到这里……” 陈瑜张着嘴，半晌没有说话。 不回来了。 “你……当真不打算回蛮族了吗？”陈瑜几乎是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眼泪止不住的就落了下来，“你在蛮族长大，就这么想回来？对那里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你在蛮族好歹是三王子，若是他们不肯认你，到时候你什么身份都没有，你该如何是好？” “陈瑜，别哭啊！”第一次见到陈瑜这般失态，齐允图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拿着帕子去给她擦眼泪，连声道：“方才南宫俊宇已经说了，他会劝说我母亲见我，到时候不管她认不认我，我都可以留在京城，就算是做点小生意，也无妨……” “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们吗？”陈瑜猛得拍开了齐允图的手，忍不住怒声道：“齐允图，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不懂，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意你一直视而不见，难道说你真的没有心吗？” 空气，瞬间凝滞。 陈瑜没有想到自己多年的心思就这么说了出来，而齐允图是真的不知道陈瑜一直以来对自己有这样的心思。 他一直都以为陈瑜是有野心的姑娘，所以才会跟着他四处奔走，帮他做很多很多事…… “陈瑜……”齐允图有些慌乱地说道：“我并不知道，抱歉，你一直都没有说过，我以为……” “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为了家族，从来都没有想过是为了你对吗？”陈瑜这会完全不想看到齐允图，自己的心意被人忽视至此，怕是再爽快的姑娘也无法承受，当下直接指着马车们说道：“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陈瑜，你听我说……” “我不听！”陈瑜捂着耳朵，将自己缩成一团紧紧的抱着自己，哑声道：“我不用你安慰我，我也不需要你的施舍，你现在立刻走，我不想看到你！” 齐允图的手指动了动，可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陈瑜。 如果他心里有她，这个时候上去抱着她或许一切的问题都消失了。 可是他喜欢的人是张云初，就是因为这般，他才更不能让她误会，若是他今日真的抱着她去安慰她，日后只会更让她难过。 “对不起。”齐允图垂下眼眸，起身便出了马车。 锁在马车角落里的陈瑜顿时泪如雨下。 果然，他根本一点也不在意她，不是吗？ 她心里还在期待什么呢？ …… 另一边，顾瑾月没有在鬼医门过多停留，跟萧羽安排了一番之后便带着琳荷三人踏上了回京的路。 为了能尽快回到京城，顾瑾月听从了阮蓉的建议，走了另一条比较难走但是会更近的道路，自然就和张云初等人完美错过。 “小姐，咱们休息下吧？”琳荷拦住了顾瑾月，连声道：“咱们连日赶路，小姐的脸色太难看了，若是在这么下去，奴婢怕小姐的身体受不了。” “无妨。”顾瑾月觉得心里头颇为不安，所以并不想在路上耽搁，“咱们还是尽快回京。”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南宫成这段时间跟顾瑾月混熟了，倒是显露出了他的一些本性，“难不成你怕南宫灏趁机娶了别人吗？” “你如果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成哑巴。”顾瑾月直接翻了个白眼，看着南宫成问道：“我真是不太明白，你是不是太久没跟人说话，所以现在才跟个话痨一样？” “你想一想，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我每日只能对着墙自言自语，唯一见的活人就是南宫向，结果人家还是想要我的命。”南宫成摊开手，好似颇为感慨地看向阮蓉问道：“你跟南宫向在一起时间挺久了，你知道他为什么不出皇陵吗？” 第313章 恻隐，意外礼包 阮蓉并不理会南宫成，自己一个人看着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问那么多做什么？”琳荷当然得向着自己现在的师父，忍不住对南宫成说道：“我师父也不是每日都见到他，至于他到底能不能出的皇陵，肯定也不知道啊！” “话是这么说，那总也比我们了解的多吧？”南宫成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我只是随便问问，人家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事实上，我可不想成为他的替身，也不想死，自然要想尽办法活下去。” “当初他救你出去的时候，你怎么没考虑这些？”顾瑾月听到南宫成的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才说道：“你要知道，这天底下可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人家可能从一开始就有所图，不然为什么偏生救你呢？” “都怪那个时候太年少，唉！”南宫成摇摇头，颇为感慨地说道：“你要是换成现在，我宁愿在皇宫里等着，左右我觉得我那位皇兄也不至于心狠手辣到把我给杀了，你说是不是？” 顾瑾月听到南宫成的话，忍不住有些无奈。 只是直播间里的观众对南宫成纷纷表示好可怜一人。 “主播，你看看要是能救救他就搭把手吧？” “是啊，长得跟云王也有几分相似，性格却这么逗逼，若是这样的人死了，还真是无趣的紧。” “可是如果南宫向想要他的身体，到时候主播也没办法阻拦啊？” “总归是有办法的吧？” 观众议论纷纷，顾瑾月倒是的确动了几分恻隐之心。 就冲着他跟南宫灏那颇为相似的眉眼，她也觉得像南宫向那种违背常理的存在其实根本不该纵容。 一个人生老病死那是人之常情，难道就因为不想死就不断祸害别人吗？ “这事等回了京城，我再跟南宫灏好好商议一番。” 顾瑾月在直播间里回了一句，倒是让众人多少有些宽心了。 “主人，其实上次你还有个礼包没用呢。” 这个时候，系统跳了出来，忍不住提醒顾瑾月。 “什么礼包？” “就是你还没有拆的那个啊！” “那现在就拆开。”顾瑾月之前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中，自然也就忘了这回事，这会听到系统提起连忙跟它说道：“看看里面都有什么。” “好的，现在为主人拆开礼包。” 系统那边倒是很爽快，没多久顾瑾月眼前就出现了一行字。 “恭喜主人得到金刚之身药丸。” “……” 顾瑾月只觉得无语。 “主人，你可别小看了这金刚之身药丸。”系统自然感知到了顾瑾月的郁卒，当下连忙解释道：“只要服下了这个药丸，以后就不用担心任何东西近身了。” “等等……”顾瑾月听到系统的话，忍不住追问道：“如果我把这个药丸给南宫成吃了，是不是意味着他以后都不必担心南宫成会让冰蛊进入他的身体？” “主人，正常来说，不仅仅是外物无法进入他的身体。”系统竟然直接扫描了南宫成的身体，继续说道：“冰蛊现在已经在他的体内了，如果他吃了金刚之身药丸，那就意味着冰蛊会与他融为一体，从今以后他的身体不仅仅可以不惧怕外界的伤害，甚至任何出现在他体内的东西都会被自体吸收。” 顾瑾月听完系统的话，这才意识到她方才的反应分明是小看了这宝贝。 可是如果给南宫成吃了这东西，的确是保住了他的小命，可万一要是今后他起了什么反叛之心，到时候他们岂不是都没办法对付他？ “主人，你现在其实根本不必担心这个问题。”系统也不知道从哪里又附加了一颗药丸，随后十分得意地说道：“这颗忠诚药丸可以解决主人的烦恼。” “这不是礼包内的东西吧？”顾瑾月有些犹豫，虽然她跟系统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可是毕竟对她来说，系统是不可控的东西，所以她其实在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些忌惮它的，“好端端的送礼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主人，上次你找到的医疗秘籍里发现了一个治疗瘟疫特别有效的办法。”系统好似并不知道顾瑾月的想法，只是十分开心地说道：“利用那个办法救了很多人，所以这算是额外奖励。” “原来是这样。”顾瑾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当下若有所思的问道：“是不是只要给他吃下这两个药丸，以后他就会只效忠我一人？” “是的，主人。”系统立刻应声道：“但是我建议主人尽快给他服下，因为我刚才扫描的结果显示，冰蛊已经快要成熟了，若是冰蛊一旦养成，那么他的身体可能就会被人利用了。” “这怎么可能？”顾瑾月有些意外地说道：“之前阮蓉和南宫向分明说需要我的血才能催熟冰蛊的，难道说他们俩串通起来骗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系统解释道：“但是方才的扫描结果显示成熟度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八，到底是为何这一点暂时无从得知。” “好，我知道了。”顾瑾月突然有些庆幸今日打开了直播，前段时日因为一直在赶路，所以她很少会开直播，若是在晚两日，只怕她真的就被阮蓉和南宫向给坑了，只是，她该怎么骗南宫成吃下这两个药丸？ “小姐，咱们今日就在这个镇上落脚吧？”就在顾瑾月一直出神的时候，他们已经赶到了一个镇子上，琳荷策马走到她身边问道：“若是错过这个镇子，怕是要在外头搭营帐了。” “好，今晚就在这里住下。”顾瑾月点点头，并没有反对，看着琳荷连忙策马去跟阮蓉帮忙，自己倒是慢吞吞地骑马到了南宫成身边，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冰蛊是不是一直都在你身上？” “啊？”南宫成本来还兴致勃勃的四处查看，结果听到顾瑾月这番话，差点直接吓得摔下马来，被她一把拉住了。 “怎么了？”阮蓉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转头看过来问道：“是有什么事？” “没事。”南宫成虽然被关了那么久，但是不代表她没脑子，当下皱了皱眉说道：“我被晒的有些不舒服，幸好顾瑾月拉了我一把。” “师父，咱们进去吧！”琳荷虽然是跟着阮蓉学养蛊，可是她首先是顾瑾月的人，察觉到顾瑾月似乎跟南宫成之间有话要说，立刻拉着阮蓉天真地说道：“待会师父要是不累，不如我去师父房里啊？” 阮蓉虽然有些奇怪，可是对于琳荷想学养蛊的心情还是很赞成的，当下点点头，倒是没有拒绝。 琳荷拉着阮蓉离开了，南宫成这才一把扯住了顾瑾月的衣袖。 “顾瑾月，你救救我啊！”南宫成差点都哭出来了，颤声道：“那玩意什么啥时候在我身体里的？” …… 就在顾瑾月带南宫成等人回京的时候，张云初也带着各怀鬼胎的几个人上了路。 “咱们得加快进程，不然的话说不定会赶上暴雪。”张云初发现这两日的气温似乎越来越低了，当下沉声道：“若是碰上大风雪，怕是要延误行程的。” “小姐，要不咱们别带他们了。”张莉跟在张云初身边，好似十分担忧地说道：“这样下去，实在是太耽搁行程了。” 苗素的身体变得很差，总是昏昏欲睡，所以他们特地雇了辆马车，让米姑姑随车照顾。 “这怎么能行，我们之前答应过他们要带他们回京城的。”张云初摆摆手说道：“让马车走快点就行了，连夜赶路，暂时不要休息了。” “这样咱们的人也未必受得住。”张莉提醒道：“小姐，要不将那个苗素和米姑姑暂时安顿在前头地镇子上，先带着顾辰笙回京，到时候……” “张莉，我之前做的决定，你听明白了吗？”张云初转头看着张莉说道：“从一开始你就反对让他们进京，如果你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那我是不会同意的。” “是，小姐。”张莉没有想到张云初会跟她计较这个，当下立刻点头说道：“属下知错。” “以后不要叫我小姐。”张云初砍了她一眼，随后说道：“以后叫我小将军。” “小姐……”张莉不可置信地抬头，结果跟张云初对视了一眼，登时低下头说道：“属下明白了，小将军。” 训斥过张莉以后，张云初便直接策马前行，似乎并不想多理会她了。 “怎么了？”张莉许是太过震惊，很快就落在了后头，听到身旁传来顾辰笙的问话，回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落在了马车旁，顾辰笙见她心不在焉，又继续问道：“张云初刚才是不是骂你了？” 这会顾辰笙一脸关切，瞧着好像真的很担心她一样。 “她似乎是怀疑我了。”张莉看了顾辰笙一眼，随后颇为不悦的蹙眉问道：“你不是说给林雪用了蛊？为何到现在都没有用？你是不是不打算让这支队伍为你所用了？” 第314章 约见，死路一条 “你不是说这队伍也不单单是归张云初管么？”顾辰笙淡淡的问道：“难不成等到了京城，我还得给九公主在下蛊，那是什么身份？公主身边你觉得我能有机会下手吗？” “你现在是在找借口？”张莉听到顾辰笙的话，忍不住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那种答应了事情不去做的人。” “她破了蛊。”顾辰笙的目光扫过前面跟在张云初身边的林雪，沉声问道：“你不是说她根本就不懂蛊，怎么还能那么轻易的破蛊？” “她？”张莉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是不是没听我的，在小姐面前动了蛊？” “我是晚上动的蛊，谁知道她会不会在张云初身边？”顾辰笙蹙眉问道：“你现在是自己拿不住张云初，所以才会迁怒于别人是不是？” “我没有。”张莉其实的确是心里头颇为不痛快。 一直以来，她在队伍里都是叫张云初小姐，这虽然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但是除了她以外别人都不会这么叫，而张云初一直以来并未反对，这说明她也是默许自己跟她的关系与旁人是要近一层的。 可是从刚才张云初的反应上来看，她分明是恼了自己，可是张莉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隐藏的很好，甚至说小心翼翼不会让任何人查出丝毫破绽，怎么就在这个时候与张云初生疏了呢？ “我觉得，也许张云初早就察觉到了我们之前做的事。”就在这个时候，顾辰笙突然面色颇为严峻地开口道：“或者说，她可能已经发现当时你带去的那几个人都中了蛊。” “这……这不可能！”张莉听到顾辰笙的话，忍不住反驳道：“先前安和县主只给了她药，这是我知道的，若不是养蛊之人，怎么可能察觉到别人中了蛊？” “如果一个人的嗅觉足够敏锐，说不定就会察觉到。”顾辰笙若有所思的说道：“之前我一直都在想，为什么张云初会突然就决定带着我们回京，甚至也不再问其他的，现在看来，她可能是打算进京之后再做定夺。” “那怎么办？”听到顾辰笙这番话，张莉开口道：“如果小姐现在开始怀疑我，那怕是回到了京城就会将我找机会送出去，肯定不会再让我留在她身边的。” “既然她现在怀疑你，但是想必她还没有证据。”顾辰笙眯了眯眼睛，沉声道：“不如演场戏，让她去怀疑别人，那么自然也就打消了她对你的怀疑，如何？” “你打算怎么做？”张莉现在也是没有主意，毕竟如果她真的失去了张云初的信任，那就意味着她在皇上那边也没有了价值，像他们这样知晓了那么多秘密却没有价值的人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那必然是死路一条！ “张云初现在之所以怀疑你，是因为她发现你没有中蛊。”顾辰笙看了张莉一眼问道：“那么如果你也中了蛊，只是刚刚才显现出来呢？” “你是说……你给我下蛊？”张莉听到顾辰笙这么说，自然是十分犹豫，毕竟她可不是特别信任面前这个男人。 “怎么，你是不是不相信我？”顾辰笙眯起眼睛，淡淡地问道：“那你告诉我，除了这个办法之外，你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么？” 张莉果然哑口无言。 的确，目前来看，她的确没有更好的办法。 跟她一起去的那些人都中了蛊，如果张云初真的是察觉到了这一点，那自己自然是脱不开关系。 但是如果像顾辰笙说的这样，若是自己也被蛊所控制，那么自然能解释之前的一切。 “考虑的如何？”顾辰笙的眸中闪过一道精光，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别以为我多么想帮你，要知道，我的蛊也是很少的，每次浪费一个，就意味着我手里的蛊变得更少，若不是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算是不错，你以为我舍得这么做么？” “如果你给我下了蛊，却利用我做了一些我不愿做的事情，那我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张莉虽然知道这种办法是最好的，但是她也不能立刻就答应顾辰笙，“我不习惯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里，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其实你只需要让我身上有蛊的气息就可以，但是并非一定要控制，你说是不是？ “看来，你倒是聪明。”顾辰笙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只是你当张云初是傻子，作息不做全套，你觉得她会相信吗？” …… 相比较顾瑾月和张云初，齐允图跟着南宫俊宇倒是最先抵达京城的。 只是没有想到，南宫俊宇回京才知道皇后的事情，等到他安顿好了齐允图和陈瑜之后进了宫就在没出来。 “皇后大丧，想必他有的忙了。”陈瑜站在廊下，看着细细的雨丝，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低声道：“没有想到这京城比咱们那里还要冷。” “小姐。”站在陈瑜身后的小丫头唤作紫鸢，当下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小姐真的想留在这里吗？这里毕竟不是蛮族，我们在这里什么人都不认识，难道小姐不觉得孤单吗？” “这个世上还真是没有什么孤单不孤单的。”陈瑜似笑非笑的说道：“若是没了心里头那个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那都是孤孤单单的，所以现在对我来说在哪里并不重要。” “小姐何必这么为难自己。”紫鸢听到陈瑜的话，忍不住叹了口气说道：“这世间男女之情本就虚无缥缈，当初夫人就跟小姐说过，不要这般看重感情，免得到头来自己伤心，可是现在小姐还是走了这一步，夫人若是知道她宠着长大的小姐为了一个男人伤神至此，该有多伤心？” “你这丫头，素来会安慰人。”陈瑜倒是笑了，转头捏了捏紫鸢的鼻子，这才垂下眉眼说道：“只可惜娘不在这个世上了，否则的话又怎么会让我四处奔波？这个世上疼我的那个人到底是没了。” “小姐万万不要这么想，奴婢难道就不算人了吗？”紫鸢故意插科打诨道：“原来在小姐眼里，奴婢都这么没有分量的，奴婢真是太伤心了。” “好了！”陈瑜忍不住有些好笑，伸出手拍了紫鸢地额头一下，低声道：“去准备一下，咱们出府转转。” “好嘞。”紫鸢知道陈瑜想要出去散散心，毕竟当初南宫俊宇把他们安置在这里之后，齐允图就不见了踪影，想必去忙他的事情了，那自家小姐自己一人在这里自然十分无趣，出去转转也是好事。 “外头正逢丧事，替我换身衣裳。”陈瑜转身也跟着紫鸢走了进去，等换好了衣衫以后才带着她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兴许是下雨的缘故，所以路上的人并不算多。 “小姐，这样看，其实京城也没有繁华到哪里去。”紫鸢帮陈瑜打着伞，因为离着近，所以才低声道：“还不如咱们王城热闹。” “兴许是这段时日才如此。”陈瑜知道紫鸢是在宽她的心，但是她也不至于真的相信这京城不如他们王城，只是今日这雨水着实有些恼人，“前头有个茶馆，不如进去歇歇脚。” 紫鸢连忙陪着陈瑜往茶馆的方向去了，等到落了座没一会，一个素衣男子就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陈小姐，许久未见。” “不知公子是？”陈瑜有些意外地抬头，发现面前的男子并未见过。 “陈小姐可能不认识在下，但是在下的主子想请小姐到雅座一叙。”男子十分恭敬有礼地问道：“不知道陈小姐是否能够赏脸？” “你主子是谁？”紫鸢挡在陈瑜身前，十分警惕地问道：“我们才刚进来，你们就找了上来，到底是何居心？” “小姐误会了。”男子倒是并不在意紫鸢这么说，当下笑着说道：“我们主子排行七，不知道陈小姐猜到了吗？” 七皇子？ 陈瑜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方才男子指着的雅座，只是那里被门挡住，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如今皇后新丧，连南宫俊宇都被留在宫里，七皇子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宫外？ “抱歉，我并不认识你们家公子。”陈瑜想到这里，当下微微笑着问道：“不知道公子能否让开，否则的话，我就要叫人报官了。” “陈小姐何必如此着急拒绝？”男子听到陈瑜这么说，当下微微一笑，十分肯定地问道：“陈小姐尚且未曾听我们主子是何提议，如此草率，会不会错失良机呢？” …… “母妃。” 静妃病倒了。 自从皇后被送入皇陵地那一刻，静妃就直接昏了过去，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一双儿女都在床边侍奉，登时起身，一巴掌拍在了南宫俊宇的背上。 “你好端端的为何擅自离京！”静妃几乎是气红了眼睛，颤抖着身子怒声问道：“平日里本宫是不是惯着你了？才在京城呆了这段时日，就已经忘了规矩是不是？” 第315章 厌恶，给个机会 “母妃，儿臣知错！”南宫俊宇直接跪在了静妃面前，低着头认错，哑着嗓子说道：“儿臣只是也没有想到……” “你没有想到！好一个你没有想到！”静妃伤心欲绝，第一次在儿女面前失态，拍着床边狠声问道：“南宫俊宇，若是这一次出事的人是本宫，你可会追问莫及？是不是这宫里头，就没有一个人值得你挂念？是不是！” “母妃！”九公主被静妃这番反应给吓到了，连忙跟着南宫俊宇一起跪了下去，连声道：“皇兄他并非有意离京，主要是因为之前收到了消息……” 在九公主的印象里，静妃一直都是十分娴静的模样，最关键的宫里头几乎没有人见过她发过脾气的样子，就好像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对静妃来说都无关紧要。 也正是因为静妃一直如此，所以九公主和南宫俊宇才养成了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十分淡然处之。 可是，皇后的离世好像让经费失去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存在，让她再也不复往日的冷静。 “你闭嘴！”静妃看着南宫俊宇说道：“你去皇后陵前跪着，没有三日不许回来！” “母妃！”九公主拉住了起身就要往外走的南宫俊宇，跟静妃求情道：“现在外面已经愈发的冷了，就算是皇兄身子骨好，但是也挡不住这般磋磨，想必若是皇后娘娘在世，也不会舍得让皇兄这般做的不是吗？” “她若是活着，你以为本宫还会计较你们那些事吗？”好像只是一瞬间，方才静妃失态的神色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面无表情地开口道：“若是你还认本宫为母妃，那便去跪着。” “是，母妃。”南宫俊宇低头行礼，随后说道：“儿臣这就去。” “皇兄！”九公主想要拉着南宫俊宇，回过头又想跟静妃求情，却发现二人都没有要妥协的意思，当下忍不住跺跺脚说道：“母妃，您昏迷了三日三夜，皇兄便在这里照顾了母妃三日三夜，他一直都没合眼，您这是要他的命不成？” “这里头没你的事情，你退下吧！”静妃闭上眼睛，似乎并不打算再跟九公主多言，“袁嬷嬷，送九公主回去，本宫要休息。” “是，娘娘。”崔嬷嬷拉着还想要说什么的九公主离开了静妃的寝殿，周围好像瞬间安静了下来。 静妃闭着眼睛，眼泪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那个人，明明答应过她会好好活着，可是竟然说走就走，把自己丢在这里，难道她就放心吗？ 你倒是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儿子被我罚跪在你面前，难道你就舍得？ 不舍得的话，那就起来啊！ “娘娘！”袁嬷嬷走进来看到静妃这般，不禁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皇后娘娘已经走了，娘娘又何苦将自己变成这般模样，人总要往前走的，这宫里头唯一能护着六皇子和九公主的也就只剩下您了不是吗？” “她活着的时候，总是担心皇上，好像离开她，皇上怕是就活不下去一般。”静妃淡漠地开口道：“可是你瞧见了没有？那个害了她的人只是被禁足，而她心心念念的皇上根本就那么难过了一下而已，他心里装的最多的便是江山社稷，哪里还有她的位置呢？” “娘娘，人已经没了，现在再说这些，其实也是没有什么意义的。”袁嬷嬷一边帮静妃按着手背一边低声道：“您只要想着，当初皇后娘娘在世地时候，她过的其实挺开心的就足够了不是吗？” “她最后一面，连儿子都没有见到。”静妃自责地垂下头，捂着脸说道：“若不是当初我替他寻了张家那门亲事，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情，若是他不出京城，哪怕见一面……” 此刻的静妃完全沉浸在自责之中，所以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虽然她身边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其实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就连她自己其实也是知道的。 可是，偏偏她过不去这道坎。 皇后的死，好像连她的新一期都带走了。 “娘娘，人死不能复生。”袁嬷嬷叹了口气，拍着静妃的背低声道：“死去的人未必不是解脱，活着的人总该替死去的人好好继续活着，那才是最好的回报。” 静妃默然无语。 其实，所有的道理她都懂，只是她暂时做不到而已。 “皇上可下旨了？”过了好一会，静妃才幽幽的开口问道：“有没有封俊宇为太子？” “暂时还没有。”袁嬷嬷摇了摇头，蹙眉问道：“娘娘，这件事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老奴听说，七皇子也回京了，当初皇上也是答应皇后才那么说的，如今没了皇后……” “没了皇后，还有本宫。”静妃眯起眼睛，猛然握紧拳头说道：“那是她临终前唯一的心愿了，若是皇上连这一点都要剥夺，本宫绝对不会放过她！” “娘娘，这件事还是要早点上心才是。”袁嬷嬷自然是希望静妃早点振作起来，当下劝说道：“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圣旨一日未下，那便多了几分其他的可能。” “替本宫梳妆。”静妃似乎被袁嬷嬷的话给刺激到了，当下坐起身，眸中闪过一丝冷厉说道：“她想要的，本宫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替她拿回来！” 静妃到了御书房的时候，皇上正在召见几位重臣。 拦住了要去通传的公公，静妃素着一张脸站在外头等了许久才得以宣召。 “朕本来还打算待会去看你。”皇上见到静妃进来，倒是起身迎了上去，颇为关切地问道：“你这还没好利索，怎么就冒着风到这儿来了？” “臣妾醒过来没有看到皇上，心里头甚是挂念。”静妃软糯糯地低声道：“若是打扰到了皇上，臣妾现在就走，只要看一眼皇上，臣妾就安心了。” “这是说的什么傻话？”皇上很显然十分吃这一套，当下拉住静妃的手，“瞧瞧手都冰成什么样子了，若是在生了病，你让朕如何安心，可用了晚膳？” “还没有。”静妃摇摇头，十分乖巧地说道：“臣妾一醒来就到御书房来了，只是想见一见皇上，皇上若是忙也不必管臣妾的。” “不妨事，朕也没用晚膳，你在这里陪朕一起吃。”皇上拉着静妃往上头走去，还没等静妃再开口，外头传来一阵唱喏声，“太后驾到！” 静妃的眸色暗了暗。 倒是不知道太后这个时候过来又是所谓何事。 “母后。”皇上一听到太后过来，自然是拉着静妃跟太后行礼请安，等到太后再坐下来的时候，皇上才开口问道：“母后怎么这会过来了？若是有什么事，让人通传一声，朕过去便是。” “哀家来这里，自然是找皇上叙叙话。”太后看了静妃一眼，淡淡的说道：“静妃在这里，哀家也不必担心不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自然也不能一日无太子，对于立太子的事情皇帝有什么想法？” “朕尚且还没有什么想法。”皇上似乎很不愿听到太后说起此事，当下冷声道：“朕尚且年轻，身子硬朗，况且皇后新丧，这还没到了必须立太子的时候吧？” “皇上这么想未免就错了。”太后听到皇上这么说，摇摇头说道：“这自古以来，最难说的事情便是皇室，特别是皇帝，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盯着你，难道你就不担心……” “太后的意思难不成是又想提早安排个傀儡吗？”皇上看着太后，冷声问道：“不知道这一次太后看中了朕的哪一个儿子？难道说，这天下立太子的事情，朕是做不得主了？” …… 另一边，陈瑜已经见到了南宫俊杰。 “我还以为是有人冒充七皇子的名义，没有想到七皇子竟然真的在这里。”陈瑜看着坐在桌边的南宫俊杰，不禁微微笑着坐在了他的对面，扬眉问道：“不知道七皇子特地请我过来，所谓何事？” “陈小姐，你我也不是第一次合作，又何必如此见外？”南宫俊杰听到陈瑜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她说道：“只是这一次陈小姐到京城，竟然都没有知会本皇子一声，这又是为何？” 其实陈瑜和南宫俊杰一直都没有见过面，虽然的确是有来往过几次，但是都是通过其他人，所以对于彼此的印象都停留在了以往的接触上。 “我好像没有卖给七皇子吧？”陈瑜托着下巴，笑眯眯地问道：“难道说，我以后去了哪里都要跟七皇子说一声？说起这事，我倒是还有些好奇，七皇子是如何得知我在这里的呢？难不成七皇子一直在派人监视我么？” 陈瑜虽然之前多有猜测，可是现在得了确切的消息，倒是让她觉得有些厌恶。 “陈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南宫俊杰也笑了起来，岔开话题说道：“陈小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陈小姐的意图，所以我想我们合作地会更愉快，不知道陈小姐可愿意给本皇子一个机会呢？“ 第337章 臆测，如何自处 “暂时还不行。”顾瑾月听到冬至这么说，不禁摇摇头，淡淡的说道：“我知道阮蓉接近兰姨娘想必是有什么意图的，但是她有什么打算，现在还不清楚，而且从一开始她跟着我回京城就是别有所图，所以现在还不到时候，也不能打草惊蛇。” “可是她会不会对夫人不利？”冬至与兰姨娘相处的时间不少，所以从心底担心兰姨娘的安危，“小姐消失这段时间，夫人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总是很不安，也很紧张，追问什么时候能见到小姐，奴婢担心如果在发生什么事情，夫人怕是难以接受的。” “这样……”顾瑾月蹙眉，摸了摸放在一旁的披风，终究是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会尽快解决这些事情的，你派人盯着，若是阮蓉真的对夫人有什么不利的举动，那就不要留情了，知道了吗？” “是，小姐。”其实冬至不太明白顾瑾月为什么一定要留下阮蓉，但是一直以来她都是相信小姐自己做的事情有自己的打算，所以这个是偶她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听命而已。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这件事上对夫人十分不公？”顾瑾月见冬至不说话，倒是有些无奈，平静的说道：“我之所以把阮蓉带回来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想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到最后都不能知道她想要的东西，那我带她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小姐以前最不赞成就是用身边人冒险不是吗？”冬至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开口问道：“奴婢知道这样问其实是奴婢的错，可是奴婢着实是想不通，明明之前小姐一直都最讨厌别人利用身边的人去做什么的，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小姐难道真的不后悔吗？” “后悔？”顾瑾月摇摇头，看着冬至问道：“你为什么认为阮蓉会伤害兰姨？是不是因为在你心里头，阮蓉从一开始就是坏人的原因？如果你最初相处的人是阮蓉，你还会这么想吗？” “就像小姐说的，奴婢不了解阮蓉，所以没有办法知道她的人品，奴婢只知道夫人这些时日一直在担心小姐，若是知道小姐现在还利用她的话，怕是会伤心的。” 冬至在对待兰姨娘这件事上似乎有了极其执拗的原则，这让顾瑾月颇为意外。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算了。”顾瑾月点点头，想了想才说道：“待会我就让人送阮蓉出府。” “真的？”冬至听到顾瑾月这么说，顿时开心不已，当下连忙上前说道：“小姐，奴婢就知道你肯定不会不管夫人的，奴婢瞧着那个阮蓉就不是什么好人，小姐可千万不要被她骗了才是。” “好。”顾瑾月看着冬至，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先下去准备，我待会要出去。” “是，小姐。”冬至立刻十分开心的走了出去。 “夜隼。”顾瑾月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才开口道：“我不在京城的这些时日，冬至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也不怪顾瑾月这么问，放在以前的冬至，不管顾瑾月做什么，哪怕说顾瑾月让冬至去以身犯险，估计冬至都不会眨眼睛，但是今日，顾瑾月发现冬至似乎是变了。 她身边的人要的必须是忠心，哪怕是愚忠，那也得是忠于她一人，不然的话，随时都有可能被信任的人戳一刀，到时候她哭都没地方。 上一世，她吃这样的亏还少吗？ “小姐不再京城的这段时日，冬至打理夫人的一切，想必与夫人相处的时间久了，所以有感情了。”夜隼出现在房中，十分认真的说道：“但是冬至护着夫人在属下看来，感情是一方面，还有一点是属下想不通的。” “怎么说。”顾瑾月捏了捏眉心，有些头痛，似乎有什么事情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冬至之前待夫人一直都是十分有礼也十分克制的，这点符合冬至的性格。”夜隼分析道：“但是之前别院那边送来消息，说夫人病了，冬至就过去侍奉了几日，回来之后就对夫人的态度大变，如果小姐去铺子的话，恐怕能比在属下这里听到的更多。” “你的意思是，冬至动用了铺子里的东西？”顾瑾月听到夜隼的话，不禁蹙眉有些吃惊，“冬至向来最守规矩，她不可能背着我去动用铺子里的关系……” “可是夫人经常从铺子里拿东西，各家铺子都有，而且最近夫人与京中很多权臣的夫人走的也很近，那些人大多是看不上夫人的身份的，但是因为夫人总是会送不少稀奇地东西给她们，所以她们自然乐得与夫人来往。”夜隼倒是说的很克制，但是顾瑾月已经听出了里面的意思。 合着这些人就是拿兰姨娘当冤大头的吧？ “如果能哄兰姨高兴，那点东西我倒是不放在眼里。”顾瑾月淡淡的说道：“但是如果是有心人故意唆使，那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在后面上蹿下跳，趁着我不在，就想兴风作浪，那也得看我答应不答应！” “可是小姐，冬至的问题怕是还出在夫人身上。”夜隼提醒道：“依着冬至对小姐的忠心，不管小姐做什么决定她都不会像今日这样反驳小姐，而且小姐只是让夫人故意去接触阮蓉，并没有让夫人受伤的意思，可是冬至分明是完全站在夫人那边的，这就是很麻烦的事情。” “夜隼，你是不是喜欢冬至？”顾瑾月突然转头看着夜隼问道：“你并不是多话的人，可是在冬至出现问题的时候你却说了这么说，若是说一点都不在意，我自然是不相信的，我方才说得……是不是真的？” …… “夫人能有县主照拂，着实是幸运。”另一边，跟兰姨娘坐在一起地阮蓉看着她描花样子，微微笑着说道：“听闻县主的母亲早逝，一直将夫人当做她的亲生母亲一样看待，要是县主的母亲还在世的话，看到县主这般孝顺，想必也会觉得欣慰把？” “阮夫人说这话，我听着心里头不舒服，还希望阮夫人以后不要再说了。”兰姨娘抬头看着阮蓉，一改之前在顾瑾月面前对阮蓉的热情，淡淡地说道：“我知道阮夫人在想些什么，无非是觉得我抢走了本该属于我们小姐的东西，可是夫人也不是我们小姐，又怎么会知道我们小姐在想些什么呢？” “我虽然不是那个人，但是我也知道，作为母亲，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都给自己的孩子，而不是意图控制她身边的人来掌控她。”阮蓉似笑非笑地看着兰姨娘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听了谁的蛊惑，竟然对她身边的人用了那样的蛊，最关键的是顾瑾月的身体本就有旧疾，若是跟那种蛊相处时间久了，怕是旧疾难愈，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 “你说什么？”阮蓉的话成功的让兰姨娘的手直接扎到了针，她愣愣的看着阮蓉，好像有些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一般低声问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好，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阮蓉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但是你现在不能动顾瑾月，所以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你以为你背后那个人给你的蛊能瞒过任何人，可是在我这个蛊后面前根本不值得一看。” 蛊后！ 兰姨娘不可置信的看着阮蓉。 当初那个人告诉过她，除非蛊后再生，否则的话是没有人能察觉到冬至的体内有蛊的。 可是世事难料，如今她的面前竟然就坐着一个蛊后！ “很难相信是吗？”阮蓉好似猜到了兰姨娘心里头的想法，只是冷声说道：“你以为你这是在保护顾瑾月，却不知道你这是被人利用了而已，对方就是骗你不知情，所以才会怂恿你去做那些无谓的事情，最关键的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到时候如果被顾瑾月撞破，她又能对你怎么样？你心里头其实也是这样的想法吧？” “你胡说八道！”兰姨娘好似被揭穿了心思，当下涨红了脸，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你不过是上门来的客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府里头的事说三道四，而且你说的那些都不过是你的臆测而已，你有什么证据！” “打着对别人好的名义，却做那些伤害别人的事情，你真的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吗？”阮蓉盯着兰姨娘，一字一顿地问道：“在你心里头，难不成顾瑾月就是那么傻的人？你又怎么知道她看不出来冬至的奇怪之处？自己身边的人，最了解的莫过于她不是吗？” “你休要在这里危言耸听！”兰姨娘咬着牙说道：“你说的这些我根本不懂，也不知道你说的蛊后是什么，可是若是你来的目的是为了挑拨我们母女的关系，我告诉你，做梦！你大可去月儿面前去说，看看她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母女？”阮蓉听到兰姨娘的话，突然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她问道：“若你与她是母女，那我这个做母亲的又该如何自处？” 第338章 艰难，以死谢罪 母女！ 兰姨娘听到阮蓉的这话之后，几乎整个人如遭雷劈一般的坐在了她的对面，愣愣的看着她许久都没有回过神。 “怎么，很难接受么？”阮蓉看着兰姨娘这般，淡淡地开口道：“我之前并没有打算在你面前表露身份，本来是想着来看看你过的如何，可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她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还这般待她，利用她身边的人去监视她，兰茹，莫不是当年你忘了你答应过什么了？” “小……小姐……”兰姨娘久违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时间眼眶微红，颤抖着双唇说道：“你……你真的是小姐……” “我是与不是，对你来说并不重要。”阮蓉看着兰姨娘，十分平静的说道：“我回京城，一来是想见见故人，二来是想看看月儿这丫头过的如何，是不是如她说的那般，现在来看，连你都那么轻易的被人利用，可是她却念着旧情不能轻易对你动手，还真是让我心酸。” “小姐，不是这样的！”兰姨娘这下真的有些慌了，几乎是立刻起身，走到阮蓉身边，想去拉她却又不敢，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道：“不是这样的，我是一心一意对月儿的，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害她，真的……” “你以为你说的我会信，还是会相信我看到的？”阮蓉看着兰姨娘，微微扬眉问道：“兰茹，当年我走的时候，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陪在她身边，可是这么多年她在乡下，你宁愿自己留在府里头装傻受辱，也不肯去乡下陪她，就是为了那个男人是不是？” “小姐，奴婢没有！”这下，兰姨娘完全确认了阮蓉的身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也想陪着小小姐去乡下的，可是顾府里头不肯放人，奴婢也没有办法，小姐，奴婢真的不是有心的！” “这样吗？”阮蓉的眼睛好似能一眼看透人心，冷声说道：“你当真要让我撕下那层遮、羞布吗？王琛是不是每夜都会抽时间与你相会？而且那么多年你在顾府里头那么被欺负，都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你以为真的是人不知鬼不觉吗？” 兰姨娘几乎是呆愣在当场。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多年隐藏的秘密竟然就这么被人阮蓉全都说了出来。 “你口口声声的说舍不得月儿，可是你心里头比谁都清楚，但凡有一次你在王琛面前说一句把月儿接回来，那么月儿也不会一直留在乡下。”阮蓉居高临下的看着兰姨娘，平静的说道：“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竟然这么狠的心，当初答应我只是为了不和我一起离开，借着月儿留在顾府，只为了和他在一起，但是也不怪别人，只怪我自己看错了人而已。” “小姐，我可以解释的！”兰姨娘紧张的拉住了阮蓉的手，却被她直接甩开了。 “我？这么多年过去，你倒是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你还记得我是你小姐，我倒是该心怀感激了？” 阮蓉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道：“兰茹，就算是月儿心疼你，那也是看在当初我留下了你的份上，其实你到底帮她做了什么？她不过就是念着旧情而已，可是你却在得寸进尺！脱了奴籍，难道就能彻底摆脱你的身份？王琛他想要害月儿，你就帮他，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王琛如果真的心里头有你，为什么不早点替你脱了奴籍？月儿能做的，他难道做不得吗？” “不是的！琛哥他并没有想要伤害月儿的意思！”陷入感情中的女人总是会变得很傻，也会下意识地为那个人开脱，“琛哥只是担心他离开京城以后我不能时时刻刻知道月儿会在哪里而已，他担心若是月儿的事情太多，会顾不上我……” “他担心你，为什么不亲自带着你离开京城？”阮蓉看着面前的女人，有些嘲讽地说道：“兰茹，你愿意被王琛骗，但是也别把旁人当做傻子，你愿意就这么无名无分的跟着他那么多年，凭什么要求别人都觉得他是个好人？他若是真的有担当，难道不该是让你开开心心的跟他过日子吗？” 兰姨娘扯着阮蓉的衣角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是啊，这么多年，她明明问过王琛很多次，什么时候才能让她光明正大的跟在他身边，他总是时候不到，总说他的大业还没有完成，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最终还是没能得到她想要的。 其实，她想要的很简单不是吗？ 就是一个家而已。 她只是想和王琛过普普通通的生活，像所有的夫妻一样，为什么就这么难？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要替他说什么。”阮蓉冷哼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没必要对他手软，他要害我的女儿，那我便让他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不要，小姐！”兰姨娘这会已经顾不得去想自己的事情了，只能立刻抱着阮蓉的腿，连声道：“小姐，都是我的错，是我辜负了月儿，小姐你要罚的话就罚我吧！这件事不关王琛的事情，真的……” “兰茹，我一直以为你是聪明的。”阮蓉见兰姨娘这般，顿时眸光一闪，冷冷的说道：“你现在替王琛求情，只会让他死的更惨而已。” 兰姨娘一愣，顿时明白了阮蓉的话。 有很多时候，兰姨娘都觉得顾瑾月和阮蓉是不一样的。 因为阮蓉这个人睚眦必报，甚至说，她比顾瑾月要狠不知道多少。 如果她不是心狠，又怎么会丢下还是襁褓里的顾瑾月就那样一走了之呢？ 可是她偏生又是个极其护短的人。 若是她想要护着的人，别人欺负一丝，她绝对会让别人付出一百倍的痛苦，兰姨娘简直不敢想象，如今已经成为蛊后的阮蓉若是想要对付王琛，他会如何痛苦万分。 最关键的是，她不能求情，因为这会让阮蓉觉得王琛更卑鄙，竟然利用她身边的人。 “小姐，奴婢知道不管奴婢说什么，小姐都不会改变主意。”兰姨娘好像想通了一般，突然跪在地上朝着阮蓉磕了头，随后起身说道：“奴婢没有什么能报答小姐的，只能以死替琛哥赎罪，还请小姐放过他！” 说罢，兰姨娘整个人直接朝着床边撞了过去。 “夫人！”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头恰好闯了进来，手里端着的燕窝轰然掉在了地上，随后直接扑了上来，抱着头破血流的兰姨娘喊道：“府医！快请府医，夫人受伤了！” 阮蓉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人，果然是会变得啊！ 那个以前说话大点声都会吓得红了眼眶的小丫头，如今倒是学会如何陷害人了，当真是好得很！ 她倒是要看看顾瑾月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若是换做旁人，怕是要把自己赶出去了，说不定兰茹就是打这个主意吧？ …… “王爷！” 宋扬脚步匆匆的走到南宫灏的书房里时，南宫灏正在跟韩月说着什么，见宋扬进来了，便挥挥手让韩月走了。 韩月跟宋扬扮了个鬼脸，随后便大步离开了。 “静妃娘娘派人送信来说，那个人跑了。”宋扬见无人在，这才跟南宫灏说道：“娘娘问王爷是否需要派人去搜查。” “嗯。”南宫灏点点头，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道：“让人盯着顾正恩，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宋扬摇摇头说道：“一切正常。” “这就有些奇怪了。”南宫灏垂下眼眸，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会什么动向都没有……” “王爷怀疑是顾正恩做的？”宋扬问完这句话，好似有些担心地说道：“王爷可曾将此事告诉县主？” 其实，也难怪宋扬对顾瑾月比较上心，若不是顾瑾月，怕是宋扬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他对顾瑾月始终心怀感激。 “自己的父母这么多年将她扔下，密谋什么大事，换做是谁估计都难以接受。”南宫灏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本王没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月儿。” “王爷，若是有一日县主从旁的地方知道了这件事，怕是更难以接受。”宋扬认真的说道：“王爷应该也了解县主的脾气，她宁愿是做第一个知晓的人，而且虽然对方是县主的父母，可是依着属下来看，县主深明大义，自然会有自己的看法，不如王爷将此事告诉她试一试？” “你觉得告诉她更好？”南宫灏听到宋扬这么说，一时间有些踌躇，“若是她没办法接受，岂不是平白让她徒增心思？” 其实，南宫灏这是关心则乱。 若是放在以往，这样的事情他早就丢给下头人去做了，顾家和元家竟然联起手来弄出这么一个阴谋来，难不成他还要给他们留什么后路不成？ 可是因为牵扯到了顾瑾月，所以南宫灏做什么都慎之又慎。 “王爷，如果县主知道了有关王爷的一些事情，却因为担心没有主动跟王爷说，到时候王爷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宋扬忍不住开口说道：“女子的心思本就细腻，而且之后若是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让县主误会，王爷又该从何解释？” 第339章 合适，为何不认 “你觉得本王若是不说的话，月儿有日知晓会生气？”南宫灏听到宋扬这么说，仔细斟酌了一番才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也有道理，那本王等到合适的时机便将此事告诉她，至于该如何做，到时候看看月儿会如何做决定。” “王爷做事周全，想必县主即便知晓，也不会因此迁怒于告诉她这件事的你。”宋扬十分肯定地说道：“县主是个十分深明大义的女子。” “你说的不错。”南宫灏点点头，倒是肯定宋扬所说，随后好似想起什么一般问道：“你突然来寻本王，可是有事？” “王爷，太后娘娘可能很快要召见您。”宋扬听到南宫灏问自己，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当下立刻说道：“太后跟皇上在御书房发生了激烈的争执，皇上将太后禁足在了她的寝殿，说是没有皇上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望。” “因为什么？”南宫灏蹙眉，似乎对此事有些意外，沉声问道：“皇上之前跟太后的关系不是有所缓和了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据属下所查，是水妃的缘故。”宋扬立刻解释道：“水妃娘娘好像怂恿皇上要建个行宫，太后认为如今江州水患严重，应该想办法将银子用于赈灾，皇上不肯听太后的，太后说水妃是红颜祸国，背着皇上打算处死水妃，结果皇上亲自来救了水妃，二人才发生了争执。” “圣上似乎对那个水妃格外看重。”南宫灏听完宋扬的话，不禁冷声道：“之前皇后的事情也是跟那个女人有关，静妃娘娘说皇后的死跟水妃脱不开关系，可是皇上仅仅是处置了那个女人身边的宫人，如今又要劳民伤财建造行宫，实属胡闹。” “王爷打算见太后吗？”宋扬有些担心地说道：“若是王爷现在去见了太后，那就是违背了皇上的意思，到时候只怕皇上会迁怒王爷。” “皇上也不是第一次迁怒本王了。”南宫灏很显然并不把皇上的迁怒放在眼里，只是淡淡的说道：“不过本王如果去见太后的话，还是先去见皇上比较好，免得到时候给太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的皇上，似乎已经开始有些变了。 南宫灏垂下眼眸，只觉得这事有些棘手。 以往有皇后在，皇上似乎还听劝，可是现在皇后去世了，静妃很显然并不如皇后有足够的分量。 “你去请太子过来一趟。”南宫灏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沉声道：“快去，赶在皇上召他进宫之前请到本王这里来。” “是！”宋扬听到南宫灏这么说，当下立刻转身就走，几乎是快马加鞭的赶往东宫。 也是宋扬运气不错，还没到东宫的他在路上就遇到了南宫俊宇。 知道南宫灏找他，南宫俊宇便跟着宋扬去了王府，所以错过了皇上派人去召见他的旨意。 “听闻皇上和太后之间发生了争执，你打算怎么做？”南宫灏开门见山，看到南宫俊宇的那一刻便开口问道：“听宋扬说你打算进宫？怎么，你是打算去劝你父皇收回旨意？” “皇叔，你也知道父皇只是一时生气。”南宫俊宇并不意外南宫灏猜到自己的想法，于是十分坦然地说道：“太后到底是父皇的母后，总得有个人先退一步不是吗？” “依着本王对皇上的了解，这个先退一步的人绝对不是太后。”南宫灏十分淡然地说道：“而且，如果你去见了皇上，估计皇上连你也要一起迁怒。” “这……”南宫俊宇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南宫灏，似乎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在他的印象里，皇上在政事上素来勤恳，也不是那般昏庸之人。 “他现在的想法就是盖个行宫，而水妃只不过是顺着他的心意替他把话说了出来而已。”南宫灏解释道：“如果你现在去劝说他收回先前的旨意，那就是让他把太后放出来，可是太后先前阻止他建行宫，你是要让他觉得不建行宫了？” “皇叔的意思是，父皇大兴土木，就是想建行宫享乐？”南宫俊宇忧虑地说道：“这怎么可以？现在水患严重，国库空虚，建行宫要耗费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完全不是……” “太子。”南宫灏摆了摆手，打断了南宫俊宇的话，十分平静的说道：“本王问你，若是你去见你父皇，你是不是也要跟他据理力争一番？” “那是自然！”南宫俊宇立刻说道：“这等劳民伤财之事若是放在以往无事的情况下便也罢了，如今用银两地方那么多，怎么能看着父皇犯错？” “你要记住一点，天子无错。”南宫灏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看着南宫俊宇，“你性情耿直，当初让你成为太子是皇后的心愿，所以他同意了，可是如果你处处与他作对，那对于他来说会想更多，皇后留下的情意容不得你挥霍，若是消耗光了以后，那就是他对你动手的时候了。” “父皇这样做会寒了很多百姓的心。”南宫俊宇深吸一口气，摇摇头说道：“皇叔，这件事既然是错的，那总得有人去说，我既然是太子，那更应该提醒父皇不要犯错，难道说眼睁睁的看着而不去阻拦？” “可以阻拦，但不是这样莽撞。”南宫灏若有所思的说道：“也许，他现在就等着你去阻拦，然后找理由将你的太子之位拿下来。” “若是父皇真的厌恶我，又何必这般为难？”南宫俊宇听到南宫灏这么说，顿时有些泄气地说道：“以前我在外头那么多年，也不见父皇有多厌恶，现在成了太子，反而成了他极度厌恶之人，皇叔说这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十全十美的。”南宫灏摇摇头，十分平静的说道：“太子，如果你真的想为百姓做事，那至少要先保住你自己的身份，等你成了天子，你所做的一切都会是理所当然，就像你父皇这般，明白了吗？” “那如果我也做错了呢？”南宫俊宇听到南宫灏的话，眸中闪过一丝悲凉之意，“到时候别人会不会像现在的我这般顾虑重重，最后选择不把这个事情指出来，让我继续这么做？” “不会。”南宫灏微微笑着说道：“从你开始这么想的那一刻，你与你父皇便是不同的，在本王看来，你可以做的还有更多，比如去想想如何避免以后无人为你指出错误的可能，像御史的存在，为了监察百官，而你可以做的还有更多。” 南宫俊宇听到南宫灏的话，不禁若有所思。 他能做的还有更多？ “本王之所以让人叫你过来，就是告诉你，如果你父皇请你入宫，不管他说什么，你应下来便是。”南宫灏没等南宫俊宇想的更明白一点，又继续说道：“有本王在，你可以放心，那个行宫不会建起来的。” “皇叔的意思是……”南宫俊宇顿时眼睛发亮的看着南宫灏，好似在等他说完之后的打算。 不过，很显然，南宫灏已经不打算说更多了。 “天机不可泄露。” …… 另一边，顾瑾月这边还没有出门去月会那边看看就听说了兰姨娘出事的消息。 在看到兰姨娘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额头上还缠着纱布的时候，不禁蹙了蹙眉，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阮蓉身上。 “你们都出去吧！”顾瑾月捏了捏眉心，让冬至带人出去。 “小姐。”冬至似乎有些犹豫，看着阮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愤恨。 “出去。”顾瑾月这会颇为不耐，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冬至只好应是，带着人退了出去，只是临出去之前还是狠狠的瞪了阮蓉一眼。 不过，很显然，阮蓉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你跟我来。”只是令阮蓉没有想到的是，顾瑾月并没有在兰姨娘面前跟她说什么，反而带着她直接打开了兰姨娘房中地密道，然后重新回到了书房之中。 “这密道本来是为了万一需要逃命的时候才能用到。”顾瑾月见阮蓉有几分意外，倒是开口解释道：“你知道我将兰姨接出来也费了不少力气，所以怕自己以后万一连累她，想着有机会也得带她离开的。” “你似乎很在意她？”阮蓉垂下眼眸，似乎有些犹豫。 “算是吧！”顾瑾月点点头，倒是没有否认，只是平静的说道：“我在京城本来也没什么可在意的人，兰姨也算一个，不过那也是以前。” “这话从何说起？”阮蓉有些意外的抬头看着顾瑾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你问的是什么？”顾瑾月看着阮蓉，淡淡的说道：“如果你问的是你的身份，我自然是早就知道了，如果你问的是冬至身体里的蛊，那我也是回了京城之后才知晓的，我不会在兰姨身边只放一个人的，王琛那点事情也瞒不过我，我也不过只想让她开心点而已。” “你知道我的身份？”阮蓉这下当真是惊讶了，静默半晌之后才问道：“既然知晓，那这一路为何不认我？” 第340章 傀儡，与你为敌 “这话，我问好像也没什么毛病。”顾瑾月看着阮蓉说道：“既然你早就知晓，为何不认我？” 阮蓉顿时哑口无言。 “很多时候，我们总是会认为是别人不肯，可是事实上，自己也是有理由不肯去做什么的。”顾瑾月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平静的说道：“我让你过来不是为了追问这些，而是希望你不要再去为难兰姨了。” “她什么都没做，你也要护着她？”阮蓉心里头有些不痛快，但是更多的是不解，“她甚至还动了你身边的人，这你也不介意？” “不可能不介意，但是我会解决的。”顾瑾月十分肯定地说道：“冬至身体里的蛊你有办法解对吗？” “你要护着一个可能对你不利的人，还希望我去替你解蛊？”阮蓉似乎生气了，冷冷的说道：“我不会帮你的。” “那便算了。”顾瑾月似乎也没打算强求，点点头说道：“兰姨她帮过我，而且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不会跟她计较这些，当然也不是一味的去容忍，王琛那便我自然会去找他解决。” “这些你跟我说做什么？”阮蓉说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着顾瑾月问道：“你不觉得是我伤害了兰茹？” “我并不这么认为。”顾瑾月觉得有些心累，不管是自己的父亲还是自己的母亲，好像都活在自己的想法之中，总是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测别人，“兰姨并不是想要伤害我，她只是被王琛给骗了，以为那就是对我的关心，知道了你的身份，定然会觉得愧疚，所以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是情理之中，但是她不会让自己死的，你放心。” 不得不说，顾瑾月对兰姨娘还是有所了解的。 其实最主要的是，顾瑾月知道兰姨娘喜欢王琛，一个心里头有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去寻死呢？ “她死不死的与我何干？”阮蓉似乎对顾瑾月的态度非常不满，“我本来以为那个女人好歹能把你养的心狠手辣一点，没有想到竟然养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真是让我失望。” “原来夫人认识师父。”顾瑾月现在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师父那么巧收留了自己，她之前就怀疑过这个事情，现在倒是知道了答案。 如果从一开始师父就是等着自己出现在那里，那么一切便都说得通了。 “她自己想要去教导你，我早就说过，你不一定合适，可是她就是不相信。”阮蓉淡淡的说道：“最后还把自己的命搭上了，真是不知道她到底图什么。” “看来，师父的死也是另有隐情。”顾瑾月的眸光微微一闪，看着阮蓉说道：“夫人既然知道当年的事情，那还请夫人和盘托出，至少我要给师父报仇的，夫人说是不是？” “你现在没有资格知道那些。”阮蓉看了顾瑾月一眼，有些可惜地说道：“本来我以为当初自己看走了眼，所以才跟着你来京城，想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现在看来，是我太过相信你了。” “呵……”顾瑾月听到阮蓉的话，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阮蓉蹙眉，似乎对顾瑾月这个反应更加不喜。 “我本来天真的以为，你想跟着我来京城，是因为你心里头对我还是有一丝丝的愧疚的。”顾瑾月似笑非笑地说道：“从你们生下我的那一刻开始，就把我当做一个棋子来培养，然后希望有一日我这个棋子能长成你们希冀的那个样子，结果多年以后发现我并非如你们所愿，所以开始失望了是吗？” “若不是我们，这世上会有你的存在吗？”阮蓉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说道：“如果从一开始都没有你的存在，你现在又怎么有机会在这里说这些？” 顾瑾月这下倒是理解了当时狗头军师说的那句，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可以称之为父母。 很显然，她的父母就根本没资格说自己是别人的父母。 “我也没得选不是吗？”顾瑾月摊开手，风轻云淡地说道：“如果可以选，我宁愿不选你们做父母，说起来，我还真是有些庆幸自己从小跟着师父长大，没有被你们养成那种自私自利的人，是我的幸运。” “顾瑾月！”阮蓉被顾瑾月说的有些恼火，事实上，这么多年，她已经很久没有生气了。 可是面前这个在血缘上本该跟她十分亲近的女儿，不仅跟她十分生疏，反而处处与她作对，这让她简直难以接受。 “若是受不住，你不如趁早离开，免得在我府里头惹麻烦。”顾瑾月靠在椅子上，似乎对这段谈话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心情，“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就是想跟你说，对于你来京城的意图，我并没有多少兴趣，可是你要记住一点，我不想让你动的人你最好不要动，不然我也不介意跟你为敌。” “你是我的女儿！”阮蓉上前一步，走到顾瑾月面前，蹙眉说道：“你现在竟然要与我为敌？” “生恩不如养恩大。”顾瑾月同样起身，十分平静地与阮蓉对视道：“阮夫人，你未曾养育过我一日，却将我当做棋子一样随意的扔给别人，现在再回来也不过是想看看棋子是不是能为你所用而已，若是能用，那便母慈子孝，若是不能用……敢问阮夫人难道没有生出杀了我的心思吗？” 阮蓉瞬间失语。 “被我说中了？”顾瑾月嗤笑一声，好像意料之中的看着阮蓉说道：“你甚至都没有想过，既然这个棋子没用，那就让她自生自灭吧，就扔在京城任由她自己活着好了，你的想法只有棋子不能用，那就杀了吧，哪怕面前的我是你的女儿，不是吗？” “难道不是这样？”阮蓉的情绪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冷声道：“棋子就应该有棋子的觉悟，现在说什么血脉亲情，难道不觉得好笑么？” “是啊，对你这种人来说，血脉亲情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顾瑾月眸中的光渐渐黯淡下来，看着阮蓉沉声开口道：“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你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为你做什么吗？还是说，你觉得现在的我是个很容易摆布的傀儡？” …… 南宫俊宇进宫的时候，南宫灏自然是一同去了。 “云王和太子在一起？”果然，皇上看到南宫灏和南宫俊宇在一起的时候果然微微蹙了蹙眉，似笑非笑地说道：“看来，太子和云王的关系要比跟朕的关系还好。” “皇兄说笑了，臣弟只是正好进宫来见皇兄碰到了太子而已。”南宫灏面不改色的说道：“不过看来皇兄是有话要跟太子说，那臣弟就先去太后那坐一坐，待会再来见皇兄。” “云王殿下可真会装傻。”就在这个时候，纳兰姝端着燕窝已经缓缓走到了皇上面前，笑着说道：“宫里头谁不知道皇上先前的旨意，云王殿下这个时候要去见太后，难道不是故意跟皇上作对吗？” “父皇，这里是御书房，怎么能……”南宫俊宇没有想到皇上对水妃的纵容竟然已经到了让她随意出入御书房的地步了，当下上前就像说话，结果被南宫灏暗中制止了。 “你想说什么？”皇上喝了一口燕窝，这才抬眸，目光落在南宫俊宇身上，似乎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父皇，儿臣觉得这里是御书房，想必也放着很多机密要文。”南宫俊宇平息着自己的情绪，到底是换了个说法，“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水妃娘娘在这里多有不合适，万一回头被人拿捏住这一点，对水妃娘娘也多有影响。” 南宫俊宇处处都是为皇上和水妃考虑，这倒是让皇上的脸色好了些许。 “皇上，妾身不怕那些老顽固说什么，只要能陪着皇上，妾身就心满意足了。”纳兰姝立刻挽着皇上的手臂撒娇道：“太子这么关心妾身，妾身真是受宠若惊。” 南宫俊宇顿时脸黑如墨。 果然，听到纳兰姝的话，皇上方才明显好转的脸色再次变了。 一个太子这么关心自己父皇的妃子，这是安得什么心？ “皇兄，臣弟有要事跟皇兄禀明，不如让闲杂人等先下去。”南宫灏看都没有看纳兰姝一眼，十分平静的说道：“事关战事，想必皇兄也不想让人听去。” 果然，提到了战事，皇上的脸色变了变，这才放下了手里的燕窝。 “你先下去吧！” “是，皇上。” 纳兰姝是个十分有眼色的人。 她可以在这个时候硬留下，但是皇上事后说不得又要怎么折腾她，还不如趁早离开比较好。 但是她可没忘了在坑南宫俊宇一次。 “多谢太子殿下替妾身设想周全。”经过南宫俊宇身边的时候，纳兰姝突然福了福身子，好似十分开心地说道：“太子殿下喜欢吃什么糕点，回头妾身也让人做一些送去东宫聊表心意。” “皇上身边的妃子真是愈发没规矩了。”没等皇上开口，南宫灏已经冷声说道：“这个时候故意跟太子亲近，难不成是意图讨好储君，水妃这么做，对得起皇上的信任么？” 第341章 罪名，何患无辞 “皇上，妾身绝没有这个意思，还请皇上明鉴！”纳兰姝听到南宫灏这么说，顿时委屈的转过身，直接跪在了地上，低着头说道：“王爷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本王从来都不会冤枉人，这一点皇上比谁都清楚不是吗？”南宫灏并不理会纳兰姝，只是看向皇上说道：“难不成皇兄信这个女人的话，反倒是不信臣弟的？” 皇上在这个时候当然不可能说自己不信任南宫灏。 “水妃，不要胡闹了，下去吧！”皇上摆摆手，似乎不愿意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当下示意纳兰姝离开，“朕有要事跟云王和太子相商。” “是，皇上！”纳兰姝到底还是有点眼色的，当下行礼告退，只是退出去的那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南宫灏，只可惜那个人连个余光都没有给她。 纳兰姝的心底不禁浮起一丝失落之感，随后便是无尽的愤怒。 门在她的面前缓缓合上，也隔绝了她的视线。 站在原地好一会，纳兰姝才深吸一口气，缓步朝着自己的寝殿而去。 “姐姐怎么在这里。”纳兰姝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静妃竟然坐在廊下悠闲自得的喝着茶，而她宫里头的人都跪在外头，当下忍不住蹙眉问道：“不知道妹妹的宫人怎么得罪了姐姐，竟然让姐姐如此大动肝火？” “你说这些人？”静妃看到纳兰姝，慢慢的放下茶盏，似笑非笑地说道：“妹妹宫里头的人都没点眼力见儿，这样的人留在你身边做什么，不如姐姐替你打发了？” 纳兰姝的眉心忍不住一跳。 自她成为皇上的妃子以来，静妃可从来没有这么和颜悦色的跟她说过话，更别说跟她姐姐妹妹的称呼了。 如今虽然顶着姐妹的名义就要处置她宫里头的人，但是对纳兰姝来说，那也够让人心惊的。 “姐姐千万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纳兰姝倒是也沉得住气，上前一步对着静妃福了福身子说道：“也不过就是几个不懂事的，回头妹妹派人好好教导便是，不必劳烦姐姐了。” “妹妹看来是不相信本宫？”静妃笑了起来，好似有些可惜得说道：“当初皇后还在的时候就十分信任于本宫，这宫里头的宫人也尽数交给本宫来管束，如今看来，妹妹是根本不曾将本宫放在眼里了。” “姐姐说笑了，妹妹怎么可能不相信姐姐呢？”纳兰姝也笑了起来，拦住了静妃的去路，看着她说道：“只是，姐姐和妹妹的关系素来并不亲近，今日姐姐突然上门恐怕是另有目的，既然如此，又何必绕弯子呢？姐姐不妨开门见山如何？” “太后她老人家让本宫给你带几句话。”静妃敛去了方才的温和，冷冷的看着纳兰姝说道：“你若是安分点，太后便不与你计较，若是你不安分，想要祸害圣上，到时候就不要怪太后娘娘手下无情了。” “姐姐是怎么见到太后娘娘的呢？”纳兰姝脸色变都没变，只是轻笑一声说道：“若是妹妹没记错，皇上先前下了旨意，禁止任何人见太后娘娘，姐姐这是偷偷违背了皇上的意思？” “若是本宫真的是这般做的，你要去告状吗？”静妃走到纳兰姝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道：“纳兰姝，本宫劝你还是收起你那些小聪明，毕竟有些时候，很多人都会聪明反被聪明误，懂了吗？”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妹妹怎么会去告状，只是姐姐也知道，妹妹陪着皇上的时间很多，万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姐姐到时候可不要怪妹妹才是。”纳兰姝一派天真无邪的看着静妃说道：“妹妹觉得，姐姐现在可没有什么可能去说服皇上，说不定还会被迁怒呢！” “水妃，本宫是不是给你脸面了？”静妃突然直接甩了纳兰姝一巴掌，随后冷声说道：“一直以来，本宫都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才发现，还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蠢货，你以为你害死了皇后，皇上留着你就是疼你么？水妃，本宫会好好看着你是怎么死的！” 说罢，静妃直接甩袖离开。 “你……”纳兰姝捂着脸，气的指着静妃的背影，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她知道皇上留下她是有其他的目的，可是那又怎么样？ 只要她能够好好的掌控皇上，以后还有什么可怕的？ 更重要的是，她从一开始留在皇上身边就不是为了皇上，而是为了那个她始终得不到的男人。 她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南宫灏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不管是顾瑾月还是静妃，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另一边，跟在静妃身边的王嬷嬷走出老远才上前一步，有些无奈的说道：“娘娘何必与那个女人一般见识？” 一巴掌打下去，回头也不知道她会在皇上面前说什么，说不得到时候又要给太子带来麻烦。 “这么多年，本宫还真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一个蠢货害了皇后。”静妃闭上眼睛，狠狠的出了口气，冷声道：“水妃这个女人不能留，她宫里头有蛊的气息，虽然本宫没有感知到那蛊所在的地方，可是回头万一她对皇上做了什么，只怕咱们会措手不及。” “这件事要不要跟太子商议下？”王嬷嬷听到静妃这么说，倒是有些担心得说道：“不管怎么说，皇上现在走到哪里都带着她，咱们想要动手怕是不容易。” “没那么复杂。”静妃摇摇头，冷声开口道：“她从冷宫里头出来，之前可是不会这些的，所以这其中必然是有什么问题，现在太后娘娘也没有办法过问这些事，若是本宫再不去查，只怕到时候就迟了。” “娘娘真的不问问太子了吗？” 王嬷嬷有些担心，总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就像皇上对水妃的态度一样，让人摸不透，看不清，但是越是这样，就让人越不安。 “皇上对太子的态度你也看得出来。”提到太子，静妃到底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说了，等到本宫查清楚一些事情以后再做定夺。” 皇上看上去好像非常不喜欢南宫俊宇，甚至到了现在不仅没有任何改观的意思，反而开始愈发厌恶他。 其实，静妃对此一直都想不明白。 很多人都说血脉亲情，皇上明明那么喜欢皇后，可是偏生那么讨厌南宫俊宇。 如果皇上知道南宫俊宇其实是皇后和他的孩子，会不会后悔之前做了那么多让南宫俊宇难过的事情？ 静妃找不到答案，或者说，她也不敢冒险去寻找那个答案。 “娘娘还是先不要担心其他的事情，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跟那个人见面的事情。”王嬷嬷见静妃沉思不语，只能微微叹了口气问道：“娘娘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孩子怨恨着娘娘，娘娘当真能够不在意吗？如最后让娘娘如此为难，那倒不如从一开始不见更好不是吗？” “嬷嬷，若是知晓却不见，那个孩子岂不是更伤心？”静妃半晌才回过神来，摇摇头说道：“那个孩子也是乖巧的，如今我又怎么舍得伤了他，若是从一开始便避而不见也就作罢，可是如今既然我已经答应了，难不成还要让我食言不成？” 王嬷嬷听到静妃这么说，顿时有些焦灼，她怎么能不知道静妃的心思，可是如今形势复杂，她怎么敢让自家主子冒险？ “可是娘娘明明知道现在不少人都盯着这边，现在娘娘去见他其实风险极大。”王嬷嬷低声道：“娘娘，若是此事被皇上知晓了，说不得还要给娘娘扣上个通敌的罪名，娘娘难道不知道皇上那点心思吗？” …… “朕发现云王你好像有些针对水妃呢！”另一边，御书房里，皇上半晌才看着南宫灏说道：“难不成，云王还念着当初的情义？” “皇兄，人都是会变的。”南宫灏意有所指地说道：“当初的水妃跟现在的水妃完全是两个人，难道皇兄一点都感觉不出来吗？还是说皇上是故意为之？” “朕的宫里头，水妃那些年一直被关在冷宫，你觉得她能变成什么样子？”皇上闭上眼睛，靠在后头，淡淡地说道：“要说变的人，应该是云王吧？” “皇兄这么说也没错。”南宫灏十分淡然的点点头说道：“如果不是安和，臣弟怕是要孤独终老的，现在有了安和，倒是觉得人生颇为有趣起来。” “因为安和支持太子，所以你也选择站在了太子那边是吗？”皇上缓缓睁开眼睛，冷声问道：“南宫灏，你别忘了当初你答应过朕什么，你不是保证过永远不会插手这些事情的么？” “皇上觉得臣弟做了什么？”南宫灏微微扬眉，看着皇上问道：“老六成为太子那是皇上的旨意，也是皇上答应皇后最后的遗愿，如今后悔了，所以又想让臣弟来做这个坏人吗？” “朕何曾说过这样的话？”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顿时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问道：“你敢说你从来都没有帮过太子吗？朕还没死，你竟然就开始卷入夺嫡之争，你想要个傀儡，问过朕的意思吗？” 第342章 生分，父子嫌隙 “皇上现在说起来只不过是不相信臣弟了。”南宫灏缓缓起身，看着皇上说道：“所以，不管臣弟说什么，皇上都会找出很多理由来，认为臣弟做的这些都是为了太子，而不是为了江山社稷。” “父皇，儿臣与皇叔从来都没有过多的接触。”南宫俊宇也在这个时候开口道：“其实父皇应该比儿臣清楚，那么多年来，儿臣一直在外带兵，又怎么可能与皇叔来往过密？” 皇上并没有说话，很显然二人的话并不能让他打消疑虑。 “皇上如今既然已经开始怀疑臣弟，那以后不管臣弟做什么，想必皇上都不会相信，所以臣弟请辞，希望皇上能准许。”南宫灏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当下沉声道：“臣弟愿意远离朝堂，自此不问朝中之事。” “南宫灏，你这是在威胁朕。”皇上听到南宫灏这么说，脸色变了变，当下冷声道：“你不要以为你这么说，朕对你多有纵容，你便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很多事情过犹不及你懂么？” “臣弟明白，但是这么多年，臣弟做事都是在皇兄信任之上，所以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臣弟在不在京城，臣弟都不必担心有人背后或者在皇兄面前说臣弟的坏话。”南宫灏心平气和的看着皇上说道：“可惜现在来看，如果日后臣弟在离开京城，说不定就会有人额在皇兄面前进谗言，到时候皇兄可未必会相信臣弟，不是吗？” 皇上看着南宫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这么多年以来，不管南宫灏在外面做什么，不管他在哪里，不管什么人在自己面前说什么，他从来都是只相信南宫灏的。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都变了的呢？ “皇兄宠爱水妃，这一点无可厚非，但是水妃到底是女子，皇兄若是真的宠着，就不该让她担着红颜祸水之名。”南宫灏的声音难得温和了几分，好似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说道：“亦或者说，皇兄从一开始就想让她承担这些，那臣弟就当什么都没有说便是。” “太子，朕今日叫你过来，其实并无其他的事情。”皇上并未回答南宫灏的话，反倒是看向南宫俊宇说道：“你母妃在宫里头也难得见你，你去见见她吧！” “是，父皇。”南宫俊宇知道，皇上这么做是为了要和南宫灏单独聊一聊，当下行了礼，不着痕迹的看了南宫灏一眼，随后退了出去。 “若是今日你不来，朕其实是想寻了太子的错处的。”等到南宫俊宇离开，过了好半晌，皇上才幽幽的开口道：“朕知道你的意思，其实你就是在护着太子是吗？云王，你能不能告诉朕，为什么不管太子是谁，你都要护着？” “如今战事未平，说起来，总要有储君在才能稳定。”南宫灏看着皇上说道：“当初太子其实并无过错，他唯一做错的大概就是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暗中养私兵，其实臣弟给过他机会，可是他按捺不住，竟然想要造反，对于皇兄来说，老六虽然资质平庸，但是忠肝义胆，不会再出这样的错误。” “朕其实一直都相信你。”皇上在这个时候终于缓和了口气，想了想才说道：“只是朕有不得已的理由，至少在朕没有达成所愿的时候不能轻易的允你去做一些事情，你明白吗？” 南宫灏听到皇上这么说，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一直以来，他都知道皇上这么做定然是有理由的，可是这么久以来他做的那些事着实让人很难去接受。 “皇兄，其实事情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南宫灏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劝说道：“有些时候你总会觉得你若是说的太多，那么必然会让结果变得更坏，就像太子一样，皇兄明知道他的身份，却不敢对他亲近，难道说皇兄在这个时候还担心如果亲近太子会给他带来厄运吗？” “你都知道了。”皇上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不过很快就苦笑了一下说道：“是啊，朕就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可是你也看到了，这么多年，除了你之外，朕但凡亲近一点的人最后都会离开朕，本来朕还以为皇后可以陪着朕一直走到最后的，结果没有想到她还是走了，朕明明知道是水妃害了她，可是朕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说到这里，皇上终于掩面，但是没有人听到皇上的哭声，或者说，从他成为皇上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失去了哭地资格了。 “皇兄。”南宫灏走到皇上身边，默默的陪着他，好像在等他的情绪平复下来，他们其实都早就失去了常人的七情六欲，而南宫灏是遇到了顾瑾月以后才终于明白常人的喜怒哀乐。 “纳兰姝是老七的人。”过了好久，皇上才慢慢的抬起头，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当初你不在这里，朕知道他们盯上了顾瑾月，所以才故意把人带到宫里来，让他们以为你我兄弟二人反目，朕其实都知道，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顾瑾月，你知道朕的心思，对不对？” “臣弟知道。”南宫灏十分平静，好像很多事情他其实早就知晓了，只是一直都在配合皇上去做而已。 “朕早就该知道，你一向聪明，自然会知晓朕的打算。”皇上见南宫灏如此平静，忍不住笑着摇摇头，随后才问道：“那个人怎么样了？” “跑了。”南宫灏叹了口气，平静的说道：“静妃本来以为任由他自生自灭就足够了，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能跑掉，她后来也觉得是自己大意了，但是本王觉得，对方既然能悄无声息的从宫中来去自如，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会不会是顾正恩？”皇上蹙眉，若有所思地说道：“当初咱们故意放走他，会不会放虎归山？” “是不是虎难说。”南宫灏倒是不以为意，“其实臣弟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毕竟这么多年没见，总不至于太过让臣弟失望，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还算他有点本事。” “你难道不怕顾瑾月跟你算账？”皇上难得跟南宫灏说笑，“顾正恩到底是她的父亲，若是让她知晓你放走顾正恩其实是为了调出他背后的人，回头说不得要跟你闹腾。” “有些事情，臣弟迟早都会跟他说清楚的。”提到顾瑾月，南宫灏的面色顿时柔和了起来，“而且有些事情，迟早也得让她知晓，与其让她最后从别人那里知道，还不如臣弟告诉她更好。” “你真的打算告诉她？”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倒是十分意外，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应该知道，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父母那般心思，万一无法接受又该如何？” …… 南宫俊宇到了静妃的宫里时，发现静妃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南宫俊宇走到静妃身边，有些无奈的说道：“母妃，你身边怎么什么人都不留呢？” “本宫自个儿想要静一静，所以便把人都打发了。”静妃微微一笑，看着醉眠的南宫俊宇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父皇召儿臣进宫，结果又把儿臣赶了出来。”南宫俊宇摊开手，笑着问道：“母妃，儿臣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父皇的喜欢了。” “不会的。”静妃摇摇头，随后看着南宫俊宇，肯定地说道：“宇儿，其实母妃怀疑，你父皇早就知晓了你的身份。” “母妃，你说……你说什么？”南宫俊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静妃，颤声问道：“父皇若是早知道儿臣的身份，怎么可能视而不见那么多年，又怎么可能把儿臣丢在外头不闻不问？” “因为他怕。”静妃摩挲着茶盏，轻声道：“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人都如此，爱之深，便会生怕，生惧，你难道看不到，凡是留在京城的那些皇子的下场如何？” “母妃是不是为了让儿臣对父皇不要心存芥蒂才这么说的？”南宫俊宇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摆摆手说道：“母妃，其实你不必跟儿臣说这些，儿臣很清楚父皇的脾气，就算母妃不说这些，儿臣也不会跟父皇一直计较的，母妃你……” 南宫俊宇觉得自己其实很能理解静妃的心情。 毕竟现在自己的生母没了，而自己那位父皇对自己也实在是算不得太好，静妃也许是担心自己有了埋怨，以后跟父皇相处的时候会出现很多问题，更惹得父子嫌隙。 “宇儿，母妃没有说笑。”静妃摆摆手，十分冷静地说道：“之前是母妃想岔了，一直以来，母妃都以为你父皇是最不懂别人心思的人，却忘了他比谁都聪明，也比谁都明白如何去保护一个人，所以，他应该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甚至当年皇后与本宫所做的一切，他大概都是知情的。” “母妃的意思是，父皇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儿臣。”南宫俊宇说到这里，突然好似嘲讽地开口问道：“母妃说这些，到底是在为父皇开脱，还是怕……见到了齐允图以后，儿臣就与母妃生分了？” 第343章 主张，孤注一掷 “母妃并没有这个意思，你应该明白。”静妃听到南宫俊宇的话，眸中的光黯淡了几分，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宇儿，其实很多时候，真正的选择权在你手里，而不是在母妃这里，因为母妃从送走齐允图的那一刻开始，就想过一辈子都不见他的，可是没有想到最后把人带到母妃这里来的，竟然是你。” 静妃说完这句话，便默默的垂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手里的茶盏上，眼前浮现出当初自己狠心送走齐允图的那一幕。 当年她并不是一个很受宠的嫔妃，所以也没有把握在后宫之中将自己的孩子保护下来，所以皇后来找她的时候，她同意了。 只要自己的孩子能活下去，她就算养别人的孩子多少个其实都无所谓，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皇后的。 但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想，自己的孩子现在过得如何了。 可惜，她也不能去找。 因为她承担不起得知他下落的结果。 能够好好的活着那自然是极好的，可若是死了病了残了，她若是知晓又怎么能视而不见？ 在这深宫之中，她每走一步几乎都是如履薄冰，有多少人在盯着她，她又怎么敢去找那个麻烦？ 所以时间久了，静妃就觉得其实南宫俊宇就是自己的孩子，也将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了这个孩子的身上。 那日他让小九来跟自己说找到了齐允图的时候，她的确是犹豫的，担心南宫俊宇会多想，担心皇上万一知晓……可是终究还是抵不过那颗想要见一见自己孩子的心情。 只一面，也好。 “母妃，其实你一直都被皇后骗了。”虽然明知道静妃与皇后的感情颇好，但是南宫俊宇还是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其实儿臣才是母妃和父皇的孩子，齐允图……当初送走的，其实从一开始就是皇后的儿子！” “这怎么可能！”饶是静妃冷静非常，在听到南宫俊宇说这番话的时候也忍不住急促地说道：“宇儿，你放心，母妃就算是见了齐允图，仍然会跟以前一样爱护你，你不要因此就……” “母妃，儿臣说的句句属实。”南宫俊宇有些苦笑道：“说起来，儿臣一开始的确是因为嫉妒，嫉妒齐允图拥有母妃这样能为子女步步筹谋的母妃，所以儿臣忍不住派人去查，虽然查出来的东西很少，但是也足够证明儿臣说的都是事实。” 说起来，如果不是南宫灏帮忙，南宫俊宇恐怕还没有那么快查清楚自己的身世。 主要也是他真的无法接受自己并非静妃之子这件事。 那个时候他唯一的想法便是，如果可以选择，他不想成为冷冰冰的皇后和皇上的孩子，他希望自己的母妃是有温度的静妃，而不是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就彻底放逐他的父母。 “这不可能！”静妃拒绝相信南宫俊宇说的这些，摇摇头，坚决地说道：“皇后娘娘当初不可能骗我的，而且你跟齐允图出生的样子根本不同，母妃又怎么可能认不出？当初你那么瘦瘦小小，身体格外不好，而齐允图刚出生的时候白白胖胖的，完全不同的，你知道吗？” “母妃，如果儿臣没有查错的话，母妃在看了孩子一眼后就陷入了昏迷对吧？”南宫俊宇倒没有立刻直接反驳静妃，只是平静的问道：“后来母妃醒过来之后，是当时母妃身边的秦嬷嬷告诉母妃哪一个是皇后的孩子，哪一个是母妃的孩子，不是吗？” “秦嬷嬷……”静妃好像这才意识到问题，可是她仍然不肯相信是秦嬷嬷背叛了她，忍不住喃喃地说道：“可是秦嬷嬷是自幼看着本宫长大的，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背叛本宫呢……” “母妃，就是因为秦嬷嬷忠心，所以她才会这么做。”南宫俊宇叹了口气，握着静妃的手，低声道：“秦嬷嬷大概是当年唯一知晓母妃和皇后打算的人，而母妃当初也将此事托付给了秦嬷嬷，皇后那个时候刚刚生产又不敢被人发现，疲于应付后宫那些人，所以自然也是信任你，也导致了后来的事情。” 静妃有些呆愣的看着南宫俊宇，脑海中突然闪过了皇后第一次来看南宫俊宇的情景。 “当初本宫刚刚出了月子，皇后其实也跟本宫一样，所以那个时候才来看你。”静妃小心翼翼的，好像自己求证一般，“当时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病了，秦嬷嬷怕皇后过了病气，所以拦着她没让见，后来皇后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被秦嬷嬷养的白白胖胖的……我们……我们到底是有多么大意，竟然没有看出两个孩子根本不一样？” “皇后的心思其实并不在儿臣身上。”南宫俊宇摇摇头，拍了拍静妃的手以示安慰，“母妃，你看着我长大，皇后为了避嫌，自然不可能成日里来见我，而且她有很多事情要做，替父皇分忧，后来儿臣又远离京城，那就更看不出来了，毕竟一个人一年的变化很大，更何况是个少年呢？” “所以，所以你才是本宫的儿子？”静妃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俊宇，突然又哭又笑，好半晌才说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愧疚，我自觉的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齐允图，却从来都没有想过秦嬷嬷竟然在这件事上敢这么擅作主张……” 她，其实应该感谢秦嬷嬷的不是吗？ 至少这些年她疼爱的一直都是自己的儿子，最可怜的应该是皇后吧？ “秦嬷嬷之所以会拦着皇后和她身边的人，就是因为她没有把握骗过那些人，她也不知道到底有谁见过刚出生的我和齐允图，好在当时的情况的确很复杂，皇后那边也无暇顾及这边。”南宫俊宇有些无奈的说道：“所以说，秦嬷嬷是为了母妃，当初也是豁出性命的。” 秦嬷嬷大抵是那种完全将静妃当做自己孩子看待的人，否则的话，她明明知道皇后和静妃的打算，却仍旧冒着风险将两个孩子调换，然后想尽办法将南宫俊宇喂养的白白胖胖，以此来骗过皇后和她身边的人。 那个时候的皇后要避嫌，又不敢让别人看出来她与静妃交好，自然是不可能经常见到南宫俊宇，而她身边的人就算真的见过，可是秦嬷嬷也完全可以用小孩子长得快，所以变化大那些理由来搪塞。 至于信与不信，皇后那边就算有人真的不相信去跟她说了此事，可是那个时候的皇后与静妃关系已经紧密的绑在了一起，又怎么可能先去怀疑跟自己一条船上的人？ 所以说，秦嬷嬷是冒险的，可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想必当初秦嬷嬷在知晓我要那么做的时候就开始已经这么打算了。”静妃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当下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其实现在想来，我是应该感激她的，不然的话，我要忍受母子分离那么多年，一生都活在愧疚之中，可是这样对皇后又何曾公平？” “母妃，皇后一直把儿臣当做她的亲生儿子看待，也不会觉得太过伤感，因为她并不知道真相。”南宫俊宇安慰静妃说道：“也许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对错，就像在儿臣查到那些之后也发现，大概父皇就像母妃说的那样，一直都以为儿臣是他和皇后的孩子，所以才会一直疏远儿臣来保护儿臣。” 可是有几个孩子会像南宫俊宇这般理解父母的苦心？ 若是换做旁人，宁愿一直被父母关爱，大概也不想要这样疏远的爱护吧？ “母妃知道，其实你并不想要这样的关心。”静妃微微叹了口气，随后才说道：“只是你既然知晓，为何还要让母妃去见齐允图？你……难道没有打算把事情的真相全都告诉他吗？” …… 阮蓉被顾瑾月拍热呢送到了别院，很显然还是选择让她避开了兰姨娘。 这一点，让阮蓉心里头极其不舒服。 “看来，女儿对你也算不上有什么感情在。”暗处走出来的顾正恩看着正在喝茶的阮蓉，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不是很有把握会让她接受你的么？” “我比你要好的多。”阮蓉没有想到顾正恩会出现在自己房中，但是冷静下来之后除了有些厌恶之外，她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当下淡淡地说道：“至少我还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她面前，而你……不过是躲躲藏藏的过街老鼠而已，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这么多年没见，你可还真是一点没变。”顾正恩听到阮蓉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随后看着她问道：“说起来，我还真是觉得顾瑾月这丫头一点都不像你和我，明明看着冷漠至极，却比谁都热心，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阮蓉冷哼一声，抬眸看向顾正恩说道：“你以为你能控制的住萧羽，就能拿捏住了顾瑾月？要我说，我劝你还是别做梦了，顾瑾月那丫头精明的紧，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可就难看了。” “我可是她的父亲。”顾正恩微微扬眉，缓步走到阮蓉对面坐了下来，看着她问道：“她就算以后在恨我，也不敢背上弑父的罪名，除非她不想嫁给南宫灏了，我就说，一个女人，一旦有了软肋，其实很好拿捏，就像你一样，这么多年还不是受制于人，要不要考虑下听我的，说不定能让你活的像个人呢？” 第344章 留命，人心善变 “其实，我一直都很奇怪。”阮蓉看着顾正恩，似笑非笑地说道：“一直以来，你都说让别人活的像个人，但是事实上，你自己活的都不像个人，现在来跟我说这些，会不会觉得太可笑了点？” “蓉儿，以前你我二人并不是这样的。”顾正恩的脸色变了变，随后才微微叹了口气，看着阮蓉说道：“当年你我二人明明两情相悦，如果不是皇上，又怎么可能拆散我们呢？” “拆散？”阮蓉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顾正恩问道：“你所谓的拆散是什么意思？当初皇上想娶的人明明是我，可是你故意在皇上面前说你对我情深义重，让皇上误以为我们两情相悦，所以主动放手，又为了给别人造成假象所以故意娶了我的妹妹，可是当你发现皇上喜欢上我妹妹的时候你又开始替我编造身份，顾正恩，在你心里头，是不是根本没有爱过任何人？从头至尾，你都不过是想要去抢走他的女人而已对吗？” “我就说你是个很聪明的女人。”顾正恩听到阮蓉的话，半晌才笑了起来，颇为好笑地说道：“有些时候我都在想，如果当初我真的能说服你，至少让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怕是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其实特别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针对皇上，难道他对你不好吗？”阮蓉皱着眉头，颇为不解的说道：“就算当初的事情我怪你，但是也不可能再重新来过，可是这么多年我始终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哪怕是牺牲掉身边所有人都要去对付他？” “这个世上如果所有的问题都有一个答案，那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矛盾存在了。”顾正恩似乎也被触动到了心底地秘密，微微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说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如果不是皇上和太后，那么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本来应该是我才是。” “你？”阮蓉听到这个答案，着实有些吃惊。 要知道，一直以来，阮蓉想过千百万种可能，但是从来没有想过顾正恩竟然是因为这个事才与皇上作对。 “我就是那个当年失踪的宁王之子。”顾正恩指着自己的脸，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以为我与皇上的相遇都是巧合吗？你以为我让他信任我也是巧合？天真，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都不过是蓄意为之而已。” “宁王！”阮蓉顿时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正恩，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是你的容貌……还有，当年宁王乃是天下女子都十分喜爱的美男子，他不是被流放到燕州了吗？” 阮蓉说的语无伦次，可是顾正恩却完全听懂了她的意思。 宁王顾元洲与先帝几乎是一同长大，也是先帝当时亲封的唯一的异姓王。 可是当年有多么信任，后来的杀戮就有多么惨烈。 顾元洲以为自己与先帝有幼年的情义，所以做事几乎从不给留后路，因为他觉得有先帝的信任，他可以替百姓多做些事情。 可是人心终究还是会变的。 顾元洲做的事情势必会牵扯到很多利益，自然慢慢的也就得罪了很多人，可是他从来都不介意。 因为在顾元洲看来，只要先帝始终支持他，那么他就不必理会别人的看法。 结果就是这一点的认知，毁掉了顾家拥有的一切。 “我至今还记得那一日的惨烈。”顾正恩平静的说道：“我是父王最小的儿子，他希望我变得有出息，所以将我送出去学本事，那一年过年，我本来是打算回府的，却被父亲告知家中无人不必归来，也许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将要出事，所以在我不知情的时候突然传出了宁王幼子意外身亡，宁王伤心欲绝的消息，我实在坐不住便想要回去。” 说到这里，顾正恩的情绪终于有了几分波动。 “可是师父不肯让我走，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所有人都知道了那些事情，却唯独瞒着我一个人。”顾正恩苦笑一声，但随即便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其实也不难理解，一个五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回去之后也不过就是被砍头的命运，顾家上下就为了留下一丝血脉，然后瞒过了天下，可是我父王做错了什么？明明他一心为民，一心为了先帝做事，可是最后先帝还是为了那些人的话去怀疑了他，甚至最后要了他的命！我难道不该恨他们吗？” 阮蓉从来都没有想过顾正恩的记忆中会有着对皇家如此深的恨意。 可是换位思考来说，阮蓉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怪罪顾正恩，毕竟皇家欠下的是人家的家仇。 如顾正恩所说，他虽然自幼在外学本事，可也是宁王为了让他以后效忠朝廷，结果没有想到那些人要了他父亲和顾家那么多人的性命。 “有的时候，我真的不太明白。”顾正恩半晌才平息了自己的情绪，淡淡地说道：“明明当初说让别人放手去做的是他们，可是后来不相信这些人的也是他们，信任在他们眼里难道就不值一文吗？” “你的容貌……”阮蓉最纠结的还是如此，当年宁王那般美貌，顾正恩怎么可能长成现在这般模样，很显然这其中另有隐情。 “不过是刮骨换容的痛而已。”顾正恩毫不在意地说道：“如果不是这般，怎么可能骗过那些老狐狸，当年我选中了如今的皇上，也不过是看他性情温和，比较好拿捏而已，毕竟谁都不会给自己选个麻烦的傀儡，你说是不是？” “可是皇上比你想象的做的更好，而且他很早就识别到了你的别有用心。”阮蓉蹙眉问道：“顾正恩，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先帝当年是做错了，可是皇上并不是先帝，毕竟他从未怀疑过你不是吗？” “他是先帝的儿子，骨子里就流着多疑的血，你现在还替他说话？”顾正恩突然有些暴怒地指着阮蓉说道：“我知道你喜欢皇上，可是你已经嫁给我了，而且还替我生了孩子，心里头还想着别的男人便罢了，而那个男人根本早就忘了你，你到底还要不要脸面了？” “事情发展到今日，难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阮蓉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正恩，冷声问道：“你费尽心思的将我抢到手里，又可曾珍惜过半分？在我打算一心一意与你过日子的时候才发现你对我也不过是利用，现在又来要求我满心都是你，顾正恩，你凭什么？” …… “齐允图不该承担这些。”南宫俊宇听到静妃这么问自己，不禁笑着摇摇头说道：“有些真相，一个人知晓便足够了，又何必让所有人都跟着痛苦？像齐允图，他一直以为母妃是他的母亲，至少还能见到母亲一面，若是儿臣告诉他，其实他的母亲是皇后娘娘，那他还能见到谁？” 南宫俊宇其实在这一点上对齐允图格外善良。 或者说，对南宫俊宇来说，他其实是同情齐允图的。 毕竟好不容易找到了所谓的真相，结果找到的真相其实还隔着一层，如果真的告诉他皇后已经故去，他有多可怜？ 南宫俊宇的感同身受，让静妃觉得十分窝心。 “你是个好孩子。”静妃目光柔和的看着南宫俊宇说道：“你比我想的还要仁善，既然你已经知道你父皇的心思，那以后就不必总是与他作对，偶尔平静下来与他聊一聊，也许你们父子之间的嫌隙就会消失了。” “母妃，你说父皇到底是因为儿臣是皇后之子才对儿臣这般，还是只是因为儿臣是儿臣呢？”南宫俊宇虽然聪慧，可在某些事情上也会钻牛角尖，特别是长大了的男孩子在父子关系上总会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 就像南宫俊宇，他觉得皇上对他的特别主要是因为皇上误以为他是皇后的儿子所以才爱屋及乌。 并不是因为南宫俊宇是他的儿子，毕竟皇上从来都不缺儿子。 “有些事情，其实没有必要刨根问底。”静妃听到南宫俊宇这么说，不禁微微叹了口气问道：“就像母妃问你，如果可以，你希望你父皇对你疼宠有加，还是如现在这般，为了保护你而刻意疏远你呢？” 南宫俊宇想了想，摇摇头，有些事情他也不知道答案。 “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问题都必须有一个答案，就好像你喜欢一个人，而那个人不喜欢你一样。”静妃微微笑着说道：“人的感情本身就是很复杂的问题，如果真的想要一个答案，也许你去问那个人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或许都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只是遵从于自己的心吧？” “母妃，儿臣明白了。”南宫俊宇想了好一会才点点头说道：“儿臣没有怪父皇的意思，只是儿臣觉得如果从一开始就选择了一个人，那大概如今的很多悲剧都不必发生了，就像老七，其实他也只是想站在那个至高的位置上，仅此而已。” “人可以有想法，但是不能不择手段。”静妃说完这句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就像你说的，很多事情是从根源上未能解决，否则地话也不会变成今日这般。” “母妃。”南宫俊宇犹豫了下，终究还是下定决心问道：“若是有一日儿臣与老七兵戎相见，儿臣……到底要不要留他一条命？” 第345章 麻烦，装疯卖傻 “你……”静妃顿了顿，到底还是开口问道：“你与老七的关系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吗？” 南宫俊宇没有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说起来，如果不是南宫俊杰处处找他的麻烦，其实南宫俊宇也没有想过要对付他。 可是最关键的是，他盯上了张云初。 这对于南宫俊宇来说是绝对不能忍的。 “说起来，也难怪老七会有其他的想法，如今你是太子，皇子之中唯一还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就是他了，他自然不甘心的。”静妃说到这里，不禁摇摇头说道：“但是有些事情说起来不能深究，若是有一日他想要伤及你的性命，你便是还手也是应该的。” “母妃，儿臣知道你最为心善，但是老七若是不是做的过分，我自然是不会轻易对他动手的。”南宫俊宇握了握拳头，冷声道：“若是他再对云初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儿臣自然是不能放过他的。” “他对云初？”静妃听到南宫俊宇的话，不禁蹙眉说道：“本宫倒是没有想到，老七竟然混账到如此，皇子之间不管争到什么地步，他都不该把主意打到云初的身上来，若是他这么做，你也不必让着，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护不住，那作者太子还有什么用？” “母妃也这么想？”南宫俊宇听到静妃如此说，顿时眼睛一亮，十分开心地说道：“儿臣一直还担心母妃会不赞同儿臣去做那些事情的……” “宇儿，你想太多了。”静妃摇摇头，打断了南宫俊宇的话，沉声道：“这个世上，如果本宫不相信你，那么还指望别人去相信自己的儿子吗？本宫看着你长大，自然知晓你的为人，所以有什么事情你放开手去做，一切后果有本宫替你承担。” “母妃放心，儿臣不会让母妃为难的。”南宫俊宇十分认真的说道：“当初儿臣之所以想要走上这条路，就是想要保护身边地人，所以不管发生任何事，儿臣也绝对不会让自己身边的人陷入危险之中。” “嗯。”静妃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看着南宫俊宇说道：“你长大了，做事也很上规矩，母妃自然是欣慰的，不过今日既然已经知晓这些事情，那本宫更要见一见齐允图，至少……得好好保护皇后的血脉。” 静妃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当初她和皇后是如何成为朋友的了。 说起来，如果一开始二人相处是利益，但是在这深宫之中，她们相互扶持，彼此都将对方当做自己可以信任的朋友，这一点已然是十分难得。 但是如果深究其中的缘由，静妃已经没有办法再想起那些过往中到底是什么发生了变化。 “对了母妃，其实除了齐允图，之前安和还跟儿臣说了件事情。”南宫俊宇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安和说，有位母妃多年前的朋友到了京城，希望能与母妃见一面，她单字是……” 南宫俊宇想了半晌才恍然大悟地继续说道：“蓉。” “蓉！”静妃瞬间瞪大眼睛，一把抓住南宫俊宇问道：“你说她单字是什么？” “蓉！”南宫俊宇没有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事情都没能让静妃失态，反倒是顾瑾月带来的一个人让她如此惊讶，当下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母妃与此女子有什么过节吗？” 过节？ 静妃慢慢垂下眼眸，如果不是元蓉，皇后的命运也不会如这般凋零，这让她如何能不恨这个女人？ …… “兰姨，你好好休息。”顾瑾月一直等到兰姨娘醒过来才放心地说道：“阮夫人我已经派人送到别院去了，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就算不为自己想一想，也总该为我想一想的。” “月儿，我不是有意的。”兰姨娘握住顾瑾月的手，头上还有些渗血的纱布显得她更加柔弱无依，“我本来是好意与阮夫人说一些你的趣事，结果没有想到她就突然生气了，然后还……” 说到这里，兰姨娘忍不住又落了泪。 “兰姨，你不要想太多。”顾瑾月并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拍了拍兰姨娘的手，平静的说道：“阮夫人初来乍到，不懂咱们京城的规矩，回头我会让人好好跟她说一说，你不要太过介意了。” “她伤了我，你只是把她送到别院去了？”兰姨娘看着顾瑾月，突然好似十分伤心的说道：“罢了，我便知道你如今待我已经是极好的了，我也不该有什么事情处处寄希望去麻烦你，你去忙你的吧，我要休息了。” “兰姨。”顾瑾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起身说道：“那兰姨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过来看你。” “你走吧！走吧！”明明是兰姨娘让顾瑾月离开的，结果这会突然好像十分崩溃一地捶打着自己的被褥，连声喊道：“我也不过就是个废人，你当初还不如把我丢在顾府自生自灭，你都能帮高姨娘安然无恙地生下孩子，还能让她成为顾府暗中的女主人，为何当初不让我留在顾家做这些，难道我不值得你相信吗？” “这些话，是谁告诉兰姨的？”顾瑾月的脸色沉了下来，眯起眼睛问道：“关于高姨娘的事情，兰姨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我……”兰姨娘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多了，当下顿了半晌，立刻转移了话题，“月儿，现在我问你的问题根本不是那些，而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我是不是？我以为对你来说，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可是你宁愿去用外人都不肯让我帮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兰姨，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你想多了。”顾瑾月淡淡的说道：“而且很多事情暂时还没有完全解决，告诉兰姨也只是徒添烦恼而已。” “说到底你还是讨厌我了！”兰姨娘委屈巴巴地看着顾瑾月说道：“你离开京城那么久，都未曾给我一个消息，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亲人来看？” “兰姨，当初冬至好像并未告诉你我离京了。” 顾瑾月并没有受到兰姨娘的影响，只是定定的看着她，这让兰姨娘愈发不安，还想说什么却再也张不开嘴了。 “兰姨，你需要休息。”顾瑾月没有继续在追问，只是面色平静的说道：“有什么想吃的就让人去告诉厨房，若是还有不舒服的就让人来跟我说，我随后便过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兰姨娘想要叫住顾瑾月，但是看着她的背影，终究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她是开始怀疑自己了吗？ “小姐。” 顾瑾月刚走出房间没几步，正好碰到琳荷端着药走了过来，当下点点头，擦身而过的时候又停住了。 “琳荷。” “小姐？” 对于顾瑾月突然叫住自己，琳荷表示有些迷惘。 “夫人那边你好生照料。”顾瑾月淡淡的说道：“阮夫人那边暂时不要过去了，想学什么来找我，我可以教你。” 上一世她便学了关于养蛊的所有，只是不愿意轻易用而已。 现在想来，那个时候来教导她的神秘人，想必就是阮蓉，而师父定然也是知晓这一点的。 只可惜，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去找师父确认了。 “是，小姐。”琳荷虽然有些疑惑顾瑾月为什么突然做这个觉得，但是她也知道顾瑾月在养蛊上的本事并不次于阮蓉，当下十分开心地说道：“奴婢比较笨，希望小姐到时候多多担待。” “无妨。”顾瑾月看了一眼琳荷端着的药，摆摆手说道：“去吧，待会药该凉了。” “是，小姐。”琳荷心情大好的进了兰姨娘的房间，开心地说道：“夫人，吃药了。” “吃药有什么用，还不如让我死了不更利索？”兰姨娘目光放空的坐在床上，好似十分委屈地说道：“她明明说过最相信的人就是我，可是现在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现在看着我这般难过都不闻不问，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夫人，小姐有很多事情要做呢！”琳荷把药暂时放在一旁，伸出手抱住兰姨娘，轻声安抚道：“其实小姐很在意夫人，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为了夫人就把那个阮夫人送到别院去，夫人说是不是？” “真的吗？”兰姨娘听到琳荷的话，忍不住回过头看着她问道：“月儿她真的在意我？” “那是当然了！”琳荷立刻说道：“小姐还说如果夫人好好吃药，小姐一会就忙完来看夫人呢！” “吃药，我这就吃！”兰姨娘连忙从琳荷手里夺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随后好似个孩子邀宠一般地问道：“待会月儿会来看我吗？” “当然会！”琳荷笑着说道：“夫人放心便是。” 只是琳荷并不知道，当她转身去放药碗的时候，兰姨娘的眸中闪过了一道冷光，看来顾瑾月是已经开始怀疑了吗？ 她要不要想办法把消息送出去呢？ 想到这里，兰姨娘察觉到琳荷已经走来过来，不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轻声问道：“你这个小丫头有些面生，你是谁？你……” 好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兰姨娘顿时瞪着眼睛，指着琳荷问道：“你不要过来！你是顾瑾瑶派来要杀我的人是不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顾瑾瑶为什么一定要害死我才甘心，我……我给你银子，我的月儿有很多银子，你不要杀我好不好？” 第346章 误会，多此一举 “夫人！夫人！” 琳荷没有想到兰姨娘的情绪突然爆发，但是这会她想近兰姨娘身边都成了问题。 “夫人，你冷静点，奴婢是琳荷！”琳荷没有办法，只能一边躲着兰姨娘一边说道：“奴婢是小姐选来服侍夫人的，夫人你想一想，奴婢真的不是来害你的……” “琳……琳荷……”兰姨娘好似被惊醒一般，抱着被子歪着头看了琳荷好一会，突然轻声问道：“你是琳荷吗？” “夫人，奴婢是琳荷！”琳荷连忙点头说道：“夫人你好好看看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来害你的！” “琳荷……琳荷！”兰姨娘顿时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的伸出手，哭着说道：“琳荷，你说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没事的，夫人，没事的！”琳荷连忙上前抱住兰姨娘，安慰道：“夫人，奴婢在这里，夫人不要怕，奴婢会保护好夫人的……” “琳荷，我刚才是不是打伤你了？”兰姨娘好似心疼一般的捧住了琳荷的脸，随后目光落在她的手臂上，看到自己抓的血印子忍不住说道：“对不起啊，琳荷，都是我不好……” 说到这里，兰姨娘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夫人，你别哭了，奴婢没事的。”琳荷笑着说道：“不过是小伤而已，奴婢回头处理下就好了，夫人，夫人你不是最喜欢吃城西的桂花糕吗？奴婢现在叫人去买好不好？” “好啊！”兰姨娘好似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当下连忙点头说道：“我还要吃槐花糕，要两块就行了好不好？” “嗯，奴婢这就去给夫人买。”琳荷连忙点点头，起身说道“那夫人现在好好休息，等到睡醒一觉之后，奴婢就把糕点买回来了，好不好？” “嗯。”兰姨娘十分乖巧的应声，随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还好像十分焦灼的说道：“琳荷你要快点回来啊！” “是，夫人，奴婢很快就回来。”琳荷安抚着兰姨娘，等到察觉到她的呼吸均匀了以后才微微舒了口气，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只不过琳荷完全不知道的是，在她关上门的那一刻，躺在床上的兰姨娘就睁开了眼睛，眸中一片清明，哪里有刚才的疯癫？ 城西那家铺子就是她给的消息，只要琳荷送过去，王琛必然会收到消息。 那自己今日是不是又能见到他了？ 想到这里，兰姨娘突然有些羞涩，连忙小心翼翼的起身去照镜子，自己现在这么乱糟糟的样子，王琛看到肯定不喜欢，她得好好收拾收拾才行。 只是现在顾瑾月已经回京了，这府里头的暗卫怕是也不少，王琛能躲得过那些人吗？ 肯定可以的。 兰姨娘摸了摸自己的脸，十分痴迷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要自己能越来越美，想必王琛肯定也离不开自己的吧？ 至于高姨娘……那算是什么东西？ 自己迟早会弄死那些贱女人的！ …… 另一边，顾瑾月并不知道兰姨娘突然与琳荷发生了冲突，准确点来说，她对于突然来拜访的顾辰笙……或者说是苗昇着实有些诧异。 不过很显然，苗昇是故意出现在顾瑾月面前的否则的话，大概根本不需要出现在什么县主府，毕竟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如果不是别有目的，他大概率是不会主动来找顾瑾月的。 这一点，顾瑾月还是十分明白的。 “看来，县主似乎对我出现在这里十分惊讶。”苗昇大概也没有想到顾瑾月会对自己出现在这里有这么大的反应，当下饶有兴趣地问道：“不过县主府的待客之道还真是特别，难道县主打算让我一直站在外头？还是说，县主是打算将来做客的我拒之门外？” “苗昇，你大概是忘了，这里是京城。”顾瑾月看着苗昇，除了最初看到他有些惊讶之外，如今已经毫不在意地说道：“京城可不是你在鬼医门那个时候，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且我的县主府你以为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看来，县主对我的误会颇深。”苗昇摊开手，十分无辜地说道：“我今日来其实也是想跟县主说清楚我们之间的误会，可是县主现在不让我进门，难不成是想让我站在门外把话都说清楚？” “我觉得咱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顾瑾月带着几分嘲讽的笑意问道：“你最应该去见的人难道不是顾正恩？让我想想，看来你是应该已经见过顾正恩了才是，然后他和你又密谋了什么事情，所以你才来找我的对不对？” “何必呢？”苗昇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不禁耸耸肩说道：“在县主这里，难道除了阴谋诡计就没有别的追求了？兴趣我只是来跟县主一起讨论下怎么活的更自在一些呢？” “是你想活的更自在，还是我？”顾瑾月笑了起来，看着苗昇说道：“我倒是可以给你几个建议，若是你真的想活的自在些，那倒不如远离京城，带着苗素和米姑姑走的越远越好，你懂医术也能养活自己，何必在这里看别人的脸色，去做个逍遥自在的人不更好？” “既然县主现在不打算让我进府，那我也无话可说。”苗昇耸耸肩说道：“说到底，县主不会是在害怕吧？是担心我说了什么关于你最在意之人的秘密，所以才会如此不愿理会我？” “你既然那么想进县主府，我自然是不拦着你。”顾瑾月转身朝着自己府里头走去，边走边说道：“不过，你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有些地方你进的来，待会可未必会安然无恙的出去。” “青天白日，县主总不能让我横着出来。”苗昇十分平静的跟着顾瑾月走了进去，似笑非笑地说道：“毕竟，如果我在县主府出了什么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以后还不定传出县主什么不好的传闻来，到时候岂不是平白抹黑了县主的名声，这个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你知道最好不过。”顾瑾月微微扬眉，看着苗昇走进了县主府，嘴角缓缓扬起，淡淡的说道：“冬至，奉茶。” “是，小姐。”冬至不着痕迹的看了苗昇一眼，随后慢慢退了下去。 “县主可不要这么对我笑，瞧着心里头挺没底的。”苗昇站在顾瑾月对面，好似意有所指的看了冬至的背影一眼，“县主果然是有胆识的人，被人下了蛊的人竟然还敢用？” “在我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顾瑾月并不意外苗昇看出来冬至的问题，毫不在意地说道：“现在已经进来了，有什么话可以说了，你应该知道，我并没有什么耐心。” “有的时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你这个人。”苗昇在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之后，突然有些好笑的摇摇头，看着她问道：“你把我当做敌人来看，你觉得我怎么跟你谈合作的事情？” “你也没什么地方值得我信任的。”顾瑾月扬眉，这下倒是有些意外地看向苗昇，“我以为你来到京城的唯一目的，就是找回自己的身世，然后该报仇报仇。” “我可没那么狭隘。”苗昇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向前看，而且在我看来，我们之间的仇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还不如提早来找你说清楚，说不定有转机呢？” “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顾瑾月点头问道：“那不妨说说你能做什么？” “我可以解开皇上身上的毒，而且可以替他们除掉诅咒。”苗昇看向顾瑾月，虽然表面上看上去风轻云淡，心里头其实也没有底，因为他不知道顾瑾月到底知道多少，也不知道自己这个筹码是不是足够让顾瑾月动心。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很显然，顾瑾月知道的，比苗昇想的还要多。 “我母亲苗素的身世，如果你真的想去查，想必比我告诉你的还要多。”苗昇对于顾瑾月愿意搭茬其实还是很开心，但是面上依旧淡淡地说道：“所以如果你犹豫的话，那倒不如去查清楚之后再说怎么样？” “这一点上，我可以相信你。”顾瑾月看着苗昇，摇摇头说道：“但是你应该知道，你凭借一句话就像说服我不太可能。” 能解皇上身上的诅咒，就意味着能够破掉南宫灏身上的诅咒，顾瑾月当然希望南宫灏陪着自己白头到老，所以有一点机会她也不会放过。 至于苗素……看来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些人，迟早还是得去查一查的。 “你身边，怕是有个用蛊的高手，而且对方接近你，留在你身边是为了避免你去解决皇室这些人身上的诅咒。”苗昇微微蹙眉说道：“张云初队伍里的那些人，但凡不是忠于你们的都被我下了蛊，所以你也不必担心那边，算是我提前示好的礼，希望你喜欢。” “看来你早就打算好了。”顾瑾月蹙眉，若有所思的盯着苗昇问道：“只是我想知道，如果你想跟我合作，在鬼医门完全就可以说清楚，为何还要惹出来那么多的麻烦，甚至让我误会你呢？那岂不是多此一举？” 第347章 筹码，惺惺作态 “怎么说呢……”苗昇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微微眯起眼睛，耸耸肩说道：“如果不那么做，怎么能骗过身边所有的人，而且有些时候，即便你知道自己会演戏，如果故事情节是假的，演出来的也未必那么有真实性。” 顾瑾月听明白了苗昇的话。 苗昇的意思是，如果当初苗昇跟顾瑾月说清楚这些事，就算顾瑾月会配合苗昇演戏，但是有的时候也会流露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倒还不如直接就让她误会，那样才会更真实。 “你这么谨慎，倒是让我有些意外。”顾瑾月微微一笑说道：“别管怎么说，你既然说了这么多的筹码，我若是不试试，似乎有些不合适。” “你也不用着急这么快就答应我。”苗昇听到顾瑾月的话，平静的说道：“有些事情没有经过深思熟虑，总会让人觉得好像在说笑一般，我之所以来找你，一来是想提前告诉你这些事情，二来……我在京城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希望你能帮我照顾下我的母亲。” “苗素？”顾瑾月蹙眉，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若是我没有猜错，她现在应该和米姑姑在一起，你是让我摆脱米姑姑然后把她带走照顾还是说连她们二人都带走？” “避开米姑姑。”苗昇提到米姑姑，眸光微微闪了闪，当下淡淡的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希望县主能保护好我的母亲，至于米姑姑……有些事情迟早都需要解决，她的死活就不必问了。” “我以为你和米姑姑的关系应该不错的。”顾瑾月听到苗昇这么说，颇有些意外，“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我自然会帮你，可是前提是我得看到你的诚意。” “我既然来找你，那自然不会空手来。”苗昇笑着说道：“不过不得不说，你可真是个合格的生意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不肯吃亏。” “那也是分人的。”顾瑾月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态度，“虽然你今日来找我说这些，可是毕竟之前你我二人之间的嫌隙真实存在，我也不至于因为你三言两语就完全相信你，我想你应该理解这一点。” “理解。”苗昇点点头，将一个瓷瓶拿出来说道：“这是你那个丫头身上所中蛊的解药，只是我倒是没有想到，王琛竟然会这些，另外忘了告诉你，王琛把高姨娘还有孩子送走了，至于送去了哪里，我便不得而知了，如今的顾府怕是除了他和几个别有用心的人留在那里，基本上都空了。” “他竟然舍得离开？”顾瑾月嗤笑一声说道：“不是费尽心思想要回到京城来的吗？哪怕以前的一切都不要了，都要留在这里，怎么现在反而决定放弃这些了？” “这恐怕你得问云王了。”苗昇笑了，摆摆手说道：“不过他虽然答应了云王会尽快离京，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做，而是暗中在密谋着什么，说到底，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儿子到底不如他养大的让人放心，你说是不是？” 南宫灏？ 顾瑾月听到苗昇的话，顿时觉得也许她该跟南宫灏好好谈一谈，不然的话怎么那么多事情她都不知情呢？ “你倒是看得清楚。”顾瑾月垂下眼眸，想了一会才问道：“不过我觉得你来说服我的理由不够充分，你既然回到京城来找王琛，难道不是为了与他相认？” “是。”苗昇说到这里，不禁嗤笑一声说道：“不过他以为他四处留情，给了我这条命，我就得对他感激涕零了吗？还是让他不要做梦了，不管怎么说，这些年若不是他，我母亲也不会受那么做罪，也不会被米姑姑利用成这个样子，所以我让他们付出代价也不足为奇。” “连带着米姑姑一起？”顾瑾月看向苗昇，意有所指地问道：“米姑姑不管怎么说也养大了你，你不怕到时候受千夫所指？” “只要我母亲能摆脱这一切，就算是全天下的人来骂我，我也无所谓。”苗昇十分平静的说道：“顾瑾月，我也没说自己非得去站在谁那一边，我还是那句话，谁对我最有利我便选谁，如今来看，跟你合作，对我大概是最有利的选择，而且看上去稳赢不输。” “你这话的意思倒是干脆的让人有些寒心。”顾瑾月笑了起来，看着苗昇说道：“这一世是如果是哪一日你发现跟我合作并不讨好的话，说不定就会跟我背离，然后选择其他人？” “那是自然。”苗昇十分坦然地说道：“我觉得在这一点上你应该比谁都清楚的，我们之间可是只有利益相关，你若是说情义……现在谈这个，怕是为时过早。” 不得不说，苗昇这个人真是坦白的让人无奈。 可是最关键的是，有些时候这样的坦白反而让人觉得安心。 相比较那些见面就谈情义的人，还不如把彼此需要的利益都摆在桌面上，那样反倒是清清楚楚。 “好，那我就答应你了。”顾瑾月想了想，半晌才点点头说道：“我们现在谈的这些我都同意，所以倒是也不必再多赘述，关于你母亲的事情，我会尽快想办法将她救出来，但是就怕你母亲不相信我们，反倒是相信米姑姑……” “我母亲体内的蛊我已经基本上解决了。”苗昇十分认真的说道：“而且我也把该说的都说给她听了，现在她也不过是假装顺从米姑姑，如果到时候你们的人去救她，她必然会跟你们走，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好。”顾瑾月这下倒是答应了。 “暂时不要伤米姑姑的性命，我留着她还有用。”苗昇又叮嘱了一句，随后突然说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安和县主，既然你不答应我的条件，那我们就没得谈了是吗？” “冬至，送客。”顾瑾月也察觉到冬至过来了，当下冷声道：“以后你还是不必到县主府来了，第一次来我当你是客人，怕是没有下一次了。” 苗昇冷哼一声，直接甩袖离开。 “小姐，要不要拦住他？”冬至恰好听到也看到了这一幕，顿时十分不虞地问道：“此人真是莽撞无礼，他来县主府做客，怎么敢如此甩脸色给小姐看？” “不必理会。”顾瑾月淡淡的说道：“本来也不是同道中人，何必强求别人做什么？” “小姐，刚才下头的人说夫人刚才又闹腾了一场。”冬至见顾瑾月并没有要追究的意思，这才岔开话题说道：“不过还是琳荷姑娘有本事，已经哄好了夫人，这会已经出去买糕点了。” “嗯。”顾瑾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后对冬至说道：“吩咐厨房去做些燕窝，待会我去看看兰姨。” “是，小姐。”冬至连忙点头应是，等到她转身走了，顾瑾月才低下头，看着脚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隼。” “小姐。” “把这个药拿到暗阁去查一查，没有问题的话，就给冬至服下。”顾瑾月也不是完全相信苗昇，但是如果等她研究出解药可能还要等一段时日，若是这药是真的，还不如把冬至的问题赶快解决，“另外，派几个人盯着兰姨，看看最近几日会不会有人来找她。” “是，小姐。”夜隼应了，随即抬头问道：“小姐既然已经知道夫人并非一心向着小姐，为何还要留她在身边？不如让属下派人送她离开，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我身边，也没几个人能看得着了。”顾瑾月闭上眼睛，似乎颇有感悟地问道：“难不成都赶走，让我自己成为孤家寡人？若是有的人被骗，那就告诉她真相，迟早会察觉到的，你说是不是？” 任何事情的真相，迟早都会出现在阳光下，不管如何掩埋。 至于是什么时间不重要。 …… 静妃也没有想到，南宫俊宇的安排会这么快。 她跟皇上说起来护国寺替皇后祈福的时候，皇上并没有任何怀疑，毕竟自皇后离开以后，唯一事事都要过问的反而是与她关系最不好的静妃。 连带着皇上都误会当初这二人是不是有些相爱相杀，所以才会在皇后离开之后反倒是让静妃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娘娘，那个人来了。”王嬷嬷跟着静妃在客房里，看着一向沉稳的静妃好像是坐不住一般的时不时往门口看去，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道：“娘娘不必担心，瞧着应该是个通情达理的孩子。” 静妃摇摇头，在看到门口站着的齐允图时，眼眶微红，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睛里打转，半晌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对。 “见过静妃娘娘。”齐允图虽然看上去很冷静，可是袖中微微颤抖的手已经出卖了他的情绪，从未想过，有一日他还能见到自己的母亲，这一点就足够他安心了。 “快起来。”静妃几乎是快速起身的走到他面前扶起他，看着面前那张与皇后有几分相似的容貌，忍不住哽咽道：“对不住，孩子，让你受苦了。” “静妃娘娘言重了。”齐允图下意识地躲开了静妃的相扶，看到静妃脸上失落的表情，当下狠心开口问道：“娘娘当年既然能将我扔了，现在又何必在我面前这般惺惺作态？” 第348章 内疚，不可原谅 静妃听到齐允图的话，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连带着整个人之前欢喜的气场都消失了几分。 “抱歉。” 齐允图看到静妃这般模样，虽然于心不忍，可是想起多年前的事情硬是狠下心来假装看不到，却没有想到静妃会主动跟自己道歉。 “作为母亲，我很抱歉。”静妃看着齐允图，十分温和地说道：“既然将你带到这个世上，其实本来应该尊重你的意见，但是那个时候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要保护你，所以才会答应了皇后的要求，将你送走，因为在我看来，留在皇宫里……感觉并不是那么让人艳羡。” 齐允图虽然想反驳，但是想想宫里头那些皇子们现在地状况，着实也不得不承认静妃说的是事实。 可是，这并不能抵消那么多年来母子感情的缺失。 “静妃娘娘说这些，是为了让我原谅吗？”齐允图淡淡的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静妃娘娘可以放心，我没有恨你，因为你在我这里也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人，我来见你只不过是想看看当年那个丢下我的人到底长地什么样子而已。” 静妃突然有些庆幸，今日来的人不是皇后。 哪怕是她，那么多年一直把齐允图当做自己的儿子，虽然从南宫俊宇那里得知了真相，可是听到齐允图这番话心里头也觉得万分难过。 如果是皇后的话，怕是也要伤心欲绝的吧？ “孩子，你不恨母亲，那是最好的。”静妃微微叹了口气，她知道很多事情想要弥补怕是已经晚了，但是她也不愿意让齐允图一直恨着自己的亲生母亲，皇后已经走了，那么她也不想告诉齐允图真相，不然的话，这个孩子会承受不住的。 当初被母亲送走，虽然阴差阳错，但是谁也不想知道自己千辛万苦找到的那个人已经死了。 那样恐怕是连恨的机会都没了。 “你是不是很得意？”齐允图听到静妃这么说，突然就恼火了起来，怒声道：“对你来说，那么多年没见的我根本不重要，所以我是不是恨你也不重要，你心里头只有南宫俊宇，毕竟以后他如果成了皇帝，你才能成为太后，所以我这样没本事的孩子又怎么会入得了你的眼？” “孩子，母亲没有那个意思。”静妃知道齐允图对自己有很多误解，而这样的误会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解决的，当下有些紧张地说道：“我只是希望你一辈子都能开开心心地，这也是当初我送你离开这里的原因，如果你一直活在仇恨之中，那又怎么可能开心？你……”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话？”齐允图直接打断了静妃的话，冷笑一声说道：“我以为你见到我之后会问我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可是你从头至尾都只是关心我恨不恨你，对于你来说，你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到底是希望我过的开心，还是希望自己没有那么内疚？” 齐允图死死的盯着静妃，眸中闪过仇恨的光。 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等着一天其实等了很久很久了。 甚至在南宫俊宇让人告诉他静妃要见他的时候，他的一颗心就止不住狂跳起来。 因为他从南宫俊宇那里听过，静妃是个很温柔的母亲。 他不止一次的幻想着，如果静妃见到他，会不会很心疼他，会不会关心他，可是静妃从见到他的时候就一直在担心他恨不恨，呵……多么可笑？ 他还以为静妃见他是因为所谓的母子之情，结果现在看来，简直就是天大地笑话。 静妃心里头内疚，所以就要从他这里听到不恨的答案，然后以后就能心安理得的留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 凭什么？ “内疚也有，关心也有。”相比较齐允图的暴怒，静妃看着他的目光好像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孩子，柔声开口道：“允图，我知道你心里头责怪母亲当初将你送走，我也没打算辩解此事，但是我也想告诉你，我对你和俊宇都是一样的，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又怎么可能厚此薄彼？” “那当初为什么送走的不是他？”齐允图嗤笑一声，随即冷冷地看着静妃说道：“我不会让南宫俊宇如愿的，你不是觉得他可以成为皇帝么？我偏不，我要让他后悔当初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到时候让你后悔！” 说罢，齐允图已经猛然起身，大步就要离开。 “站住！”静妃突然呵斥住了齐允图，沉声开口道：“你当真要这么做？” “是，又如何？”齐允图侧头看向身后地静妃，似笑非笑地问道：“静妃娘娘打算怎么做？是想要现在杀了我吗？也好，你只要杀了我，那么南宫俊宇也依旧会是你的乖儿子，你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以后你依然可以过得很好，我又算什么东西呢？” “齐允图。”就在这个时候，陈瑜突然推门而入，拉住了他的手，低声劝说道：“你不要这样，静妃娘娘并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 很显然，陈瑜一直在外面，所以对他们之间的谈话一清二楚。 “静妃娘娘，民女陈瑜，是齐允图的……”陈瑜犹豫了下，还在想怎么介绍自己，却听到齐允图开了口。 “这是我未来的夫人。”齐允图拉住了陈瑜的手，转头看着静妃问道：“瑜儿这么说，那我便听，我现在只问你一句，如果我让你现在就跟我走，你愿意么？” “好。”静妃没有丝毫犹豫，点头应下了之后又从手腕上退下了玉镯，走到还有些呆愣的陈瑜面前，一边给她戴上一边说道：“没有想到会在今日见到，这镯子我带了多年，你若是不嫌弃，那便收下吧！” “娘娘，这太贵重了。”陈瑜刚才是被齐允图的话给惊呆了，这会回过神一眼就认出了那镯子的价值，这世上怕是挑不出三个来，连忙推却，结果被齐允图按住了。 “收下，这是你应得的。” “那民女就谢过娘娘了。”陈瑜到底没有反驳齐允图的意思，但是心里头又有些奇怪，自己收下了静妃娘娘的见面礼，难道不是代表齐允图已经认下了静妃娘娘？ 可是二人方才分明吵的那么凶…… “允图，我可以答应和你离开，但是我还需要处理一些事情。”静妃很满意陈瑜收下了镯子，随后微微笑着看向齐允图问道：“我是皇帝的妃子，不可能说走就走，所以总要有个完全之策。” “我看你还是担心南宫俊宇吧？”齐允图冷嘲热讽地说道：“怎么，他这个太子是白痴吗？什么事情都需要别人安排好才能做？难不成离开你们他就活不下去了？” “允图，你如果真的要生气，那也应该是气我们。”静妃看着齐允图，十分平静的问道：“俊宇和你一样，当年也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儿，又能选择什么？” “他的确不能选择，因为他是被留下的那个。”齐允图面无表情地问道：“如果我是被留下的那个，我想今日他也会一样怨恨我，因为他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不要说当初是为了我好还是怎么样，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比留在父母身边更重要的事情？” …… 顾瑾月和张云初在酒楼碰了面。 “我本来打算去府上拜访的。”顾瑾月看着坐在对面的张云初，笑着说到哦：“没有想到你竟然先宴请我来吃饭。” “别光说正事，饭也得吃啊！”张云初笑着说道：“这家酒楼是新开的，味道还不错，特地带你来尝尝。” 顾瑾月扬眉，只是笑笑，并没有说这家酒楼是自己的产业。 做人，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你们都出去吧！”张云初率先将自己的丫头放了出去，顾瑾月见她这般，便也对冬至点了点头，冬至犹豫了下，但是到底没有反驳，也默默的退了出去。 “瞧着你身边人太少了，这次回到京城，总该多要几个人的。”张云初想起上次顾瑾月被绑走，忍不住开口说道：“要我说，你自己的武功也算不得上乘，还是找几个靠谱的人跟着吧！” 暗处的夜隼：我看着不靠谱吗？？ “你放心，我身边有人跟着。”顾瑾月笑着摇摇头说道：“你不必这么紧张，那样的事情也不会在发生的，再说了，也不是什么人都总是盯着我，你说是不是？” “你大概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惹眼。”张云初在内心吐槽了一番，但还是岔开了话题说道：“咱们的人里头混进了不少人，依着我说，在这么下去，怕是会影响以后咱们要做的事情。” “以后要做什么？”顾瑾月一头雾水，颇为意外地看着张云初问道：“现在你都成了太子妃，不会还打算要造反吧？” “啥？”张云初一脸迷茫的看着顾瑾月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自己要造反了？” 活的不耐烦了吗？ 她自己死就算了，是要连累九族的大哥，她怎么可能造反？ “看来，是真的有人盯上你了。”顾瑾月听到张云初的话，不禁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问道：“你不会不知道，之前你给我送来的消息里头有关于你想要造反的计划吧？” 第349章 叛徒，诅咒身亡 “你说什么？”张云初听到顾瑾月的话简直惊呆了，当下立刻否认道：“这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疯了！” “所以，当时我也很奇怪，于是就将那信件给烧了。”顾瑾月十分坦然得说道：“虽然当时我就想着问问你，结果后来不是被人带走了，结果耽搁到了现在。” “得亏你烧了，不然的话我岂不是百口莫辩？”张云初皱起眉头说道：“不过到底是谁想要对付我呢？” “想要对付你的人多的去了，毕竟当初谁也没有想到南宫俊宇能成为太子，你说是不是？”顾瑾月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不过现在看来，有些事情还不是咱们能够掌控的，让人暗中调查一下，免得惹出来麻烦更好一些。” 当初那个最不起眼的六皇子现在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太子殿下，张老将军的决定在其他人眼中就有了几分不为人知的隐秘。 当初张老将军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估计不少人应该还在背后嘲讽张老将军的眼光有问题，现在嫉恨的人应该也不少。 所以，不管是从南宫俊宇这边还是从张老将军这边来看，想要动他们的人肯定会想尽办法找她们的麻烦。 但是，能插手张云初送给顾瑾月信件的人少之又少，所以顾瑾月自然怀疑这里头有了叛徒。 “我知道了。”张云初点点头，十分认真得说道：“如果是太子那边出现的麻烦，我倒是不会太过在意，我怕的是有人盯上咱们的人，九公主也不过就是弄了几个人带着耍一耍，结果现在倒是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真是奇了怪了。” “回去好好查一查，送信的也不过是那几个人而已。”顾瑾月对张云初的推断也表示赞同，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外头冬至突然敲门，二人对视了一眼，顾瑾月转头问道：“何事？” “小姐，七皇子在外头，听闻小姐和张小姐在这里，想要见小姐和张小姐。”冬至有些为难得说道：“奴婢们不肯放七皇子过来，但是他就等在外头不肯走。” 冬至虽然中了蛊，但是规矩还是懂的，既然能来打扰顾瑾月二人，想必那边的压力可不小。 怪不得外头刚才那么吵。 顾瑾月垂下眼眸，似乎并不想理会南宫俊杰。 说起来，她也不知道南宫俊杰为何越挫越勇，自己明明拒绝了他那么多次，竟然还能再找到自己面前来。 “请七皇子进来吧！”但是想到张云初在这里，顾瑾月也不想给她添麻烦，毕竟张老将军以后在朝堂上还有跟南宫俊杰碰面，当下沉声道：“不必拦着了。” “是，小姐。” “本皇子听闻安和县主和张小姐在这里，特意过来喝杯清酒。”南宫俊杰进来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笑意，瞧着十分和善，“感觉许久没见安和县主了，不知道县主是否想念？” “七皇子注意言辞。”顾瑾月似笑非笑得看着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南宫俊杰，冷声道：“七皇子看上去似乎喝醉了，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 顾瑾月倒是从没有想到南宫俊杰竟然还会借着酒劲跑到自己面前来，说起来，之前狗头军师就说过，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喝多了之说，但凡说自己喝多了的男人，那大多数是给自己找个借口而已。 至于这个借口是想用来掩饰什么事情，恐怕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安和，本皇子可没醉。”果然，南宫俊杰根本不承认自己醉了，当下直接坐在了顾瑾月和张云初的对面，笑着说道：“你知道本皇子回到京城有多么难么？安和，你为什么总是看不到本皇子呢？” “来人，七皇子喝多了，把人请出去。”顾瑾月对南宫俊杰说这些废话没有任何兴趣，当下冷声开口道：“七皇子，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有事在身，恕不奉陪。” 张云初见顾瑾月起身，连忙跟着她起身，结果没有想到南宫俊杰竟然突然改变了刚才的策略。 “等等！”南宫俊杰放下手里的酒盏，眸中一片清明地说道：“县主既然不喜欢，那本皇子自然不会再做无用地事情，不如坐下来谈谈如何？” “本县主跟七皇子有什么可谈的吗？”顾瑾月微微扬眉，淡淡的说道：“说起来，若是本县主没有记错，当初七皇子回京的时候可是给本县主添了不少麻烦，现在又来示好，你觉得本县主会同意？” “县主难道就不想知道一些关于皇叔的事情？”南宫俊杰见夜隼挡在了顾瑾月和张云初身前，倒是没有上前，反而退了一步说道：“说起来，如果县主知道当初皇叔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又怎么那么巧遇到你的话，恐怕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淡然了。” “安和。”张云初倒是看出来了，这个南宫俊杰分明是前来挑拨离间的，当下拽了拽顾瑾月的手臂，低声道：“咱们走吧？不要在这里听那些胡言乱语才是。” “夜隼，带着云初先走。”顾瑾月微微扬眉，似笑非笑地说道：“冬至，进来。” 张云初想说什么，但是看到顾瑾月重新坐了回去，只能跟着夜隼离开。 冬至站在顾瑾月身后，目光警惕地看着南宫俊杰，在她的印象里，每次遇到七皇子，自家小姐都会惹上很多麻烦，所以此人还真是不得不防。 “七皇子，现在没有别人了，想说什么就说吧！”顾瑾月看着南宫俊杰，冷声开口道：“若是七皇子待会说的话题对我来说不是那么重要，我想七皇子今日肯定会后悔让我留下来。” “你为什么不肯再帮我了？”南宫俊杰看了一眼冬至，似乎并没有将冬至放在眼里，只是定定的看着顾瑾月问道：“明明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你知道不知道，你本来应该是站在我身边的，为什么要违背天意？” 南宫俊杰的话说的有些模棱两可。 可是顾瑾月第一时间就听懂了，她盯着南宫俊杰，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面前的南宫俊杰似乎是得到了一些关于上一世的模糊的印象，但是现在并不是她挑明的好机会。 “七皇子，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顾瑾月做出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模样，沉声道：“若是七皇子继续说这些神神道道没有意义的事情，那请恕本县主没有时间。” “我最近做了一些预示的梦境，关于你和我的。”南宫俊杰索性不再隐瞒，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顾瑾月说道：“梦里所预示的，你应该来帮我对付那些人，你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你明白吗？” 冬至听到南宫俊杰的话，不禁蹙眉看向顾瑾月，发现顾瑾月一脸思索，不禁有些担心，小姐真的会相信南宫俊杰这些话？ 分明都是些酒醉后的鬼话而已。 “七皇子，依着本县主来看，你大抵是着了魔了。”过了半晌，顾瑾月嗤笑一声，随后起身说道：“做梦的事情都能当做是所谓的预示，如果本县主梦到七皇子明日暴毙身亡，难道七皇子明日就能死吗？” “放肆！”南宫俊杰身边的侍卫听到顾瑾月竟然这般诅咒南宫俊杰，顿时恼怒的抽出腰间佩剑，却被冬至拔刀相向，一时间气氛颇为紧张。 “看来，本皇子的推测是对的。”南宫俊杰嘴角微微扬起，看着顾瑾月说道：“你果然是知道些什么，所以你才会选择背叛了我，对吗？” …… 纳兰姝在静妃手里头吃了亏，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气的，所以再见到皇上，表情就变得格外委屈。 “这是做什么？”皇上自然察觉到了纳兰姝的情绪低落，眸中闪过一道冷光，但是面上十分关切地问道：“是受了委屈？” “妾身不敢说。”纳兰姝低下头，轻声道：“能留在皇上身边，已经是妾身的福气了。” “说起来，朝堂上有人提议让你成为皇后。”皇上似乎并没有打算搭话，淡淡的说道：“之前也说过这个问题，但是反对的人还是不少的，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纳兰姝心里头雀跃不已，但是这会怎么可能在皇上面前表现出来。 看来，七皇子的手段还是奏效了。 “皇上，妾身进宫时间不长，不敢越过姐姐们。”纳兰姝十分谦逊地说道：“妾身只要能陪着皇上，就很开心了，妾身没有其他的想法。” “皇后走的急，最后也没告诉朕她希望谁来做皇后。”皇上微微叹了口气，似乎颇为感怀地说道：“当年你与她的关系并不好，如今人已经没了，你也不必再恨着她了，知道了吗？” “皇上，妾身怎么敢恨姐姐？”纳兰姝连忙否认道：“妾身知道姐姐当初也是为了妾身好，不敢心怀怨恨，如今姐姐仙去，妾身心中也悲痛不已。” “你是个好的……”皇上闭上眼睛，沉思了好一会才睁开眼，看着纳兰姝问道：“既然话说到这里，朕倒是想听你句实话，你觉得这后宫中……谁更适合做皇后？” “妾身不敢说。”纳兰姝的心火急火燎，明明那些人都说了是自己，可是皇上竟然还这么问，难不成有别地想法，想到这里，她还是忍住了焦躁，开口问道：“难道皇上觉得后宫之中无人能够胜任吗？” 第350章 缓和，必死无疑 “朕觉得静妃还不错。”皇上若有所思地看着纳兰姝，沉声道：“不管怎么说，现在太子是静妃的孩子，如果静妃做了皇后，对于太子来说也是不错的选择。” “皇上英明。”纳兰姝恨得牙痒痒，可是到底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点头说道：“静妃娘娘在宫中多年，的确是很不错的人选。” 明明朝堂之上已经有很多人在说自己可以做皇后，结果皇上竟然还在自己面前说什么静妃，自己到底哪里不如她？ 可是她该怎么让皇上大小这个念头呢？ “爱妃是不是不高兴了？”皇上的目光落在纳兰姝身上，意有所指地说道：“你也应该明白，朕其实心里头最想让你做皇后，可是你的年纪……着实有些难以服众啊！” “皇上，妾身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纳兰姝连忙摆手说道：“皇上可不要折煞妾身，妾身怎么能和静妃姐姐相比？皇上就不要打趣妾身了，妾身只想一直陪着皇上就心满意足了。” “你真的这么想？”皇上看着纳兰姝，似乎想要从她的面上看出什么来。 “皇上怎么能不相信妾身的心意？”纳兰姝顿时撅起嘴巴，有些不乐意地说道：“妾身可是一心一意为皇上着想，结果皇上竟然还这么想妾身，罢了罢了，反正不管妾身做什么，皇上估计都会以为妾身是别有所图，以后妾身便什么都不做可好？” “好好好，朕也不过是说笑而已。”皇上好像是被纳兰姝逗笑了，当下拍了拍她的手，垂下眼眸说道：“朕心里头有数，自然不会亏待你，不过太后那边你也要多去走走，太后如果能喜欢你，那自然是皆大欢喜的。” 纳兰姝听到皇上的话，顿时眸光一闪，难不成皇上跟太后的关系缓和了？ 这不可能啊，先前还闹得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怎么这会反倒是又平和了下来？ 对，先前南宫灏来过，想必南宫灏是劝过皇上了。 看来，她还真是小看了南宫灏对皇上的影响。 “皇上不跟太后生气了吗？”纳兰姝虽然想到这里，但还是柔声说道：“其实太后娘娘也是为了皇上好，以后皇上还是不要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到时候妾身可是要难过的。” “朕就知道你最关心朕。”皇上拍了拍纳兰姝，随后颇为感慨地说道：“朕其实一直都在想，这么多年，朕在后宫之中到底该相信谁，结果没想到，临到最后连个能够相信的人都没有了。” “皇上这是说的什么话，妾身难道不值得相信吗？”纳兰姝顿时一副委屈的神色看着皇上问道：“难道说，在皇上心里头，妾身也不够资格留在皇上身边为皇上分忧？” “你是现在朕唯一还相信的人。”皇上朝着纳兰姝笑了笑，这才说道：“所以，朕才希望你能让太后接受你，到时候朕才能许你很多别人得不到的东西，明白了吗？否则的话，以后想要教导太子也是师出无名。” 纳兰姝顿时心头一跳。 难道说皇上是真的想立自己为皇后？ 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里头怪怪的呢？ 如今六皇子已经成了太子，静妃健在，自己怎么可能越过静妃成为皇后？ “皇上是真心疼爱妾身，可是妾身也不能不懂事。”纳兰姝试探地说道：“妾身孝顺太后乃是应该，只是如今太子生母静妃姐姐还在，妾身又怎么好越过静妃姐姐来教导太子殿下呢？” “你不必想那么多，一切有朕来安排。”皇上突然变得有些失落，摆摆手说道：“罢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该跟你说的，你先下去吧！” “是，皇上。”纳兰姝知道皇上的脾气，不管怎么说，既然皇上不肯再说，那她若是再问下去，说不得又要惹出什么麻烦来，当下便起身告退了，只是在这一刻，她整个人都是有些兴奋的。 皇上说了那么多，是不是意味着她真的有可能成为皇后？ 不行不行，就像皇上说的，如果太子还在，她取代静妃成为皇后，那以后势必会引起太子的憎恨，她该做点什么才能让太子不会记恨自己呢？ 此刻的纳兰姝以为自己是张开网捕猎的猎人，却不知道其实她自己已经成了猎物。 御书房里，纳兰姝刚刚离开，南宫灏便已经出现在了皇上身边，结果一眼就看到皇上吐了血。 “臣弟这便传太医。”南宫灏蹙眉，刚要出声却被皇上拉住了，当下转头说道：“皇兄是有意隐瞒？” “皇后离开以后，朕其实也觉得挺没意思的。”皇上缓缓地擦干净自己嘴角的血迹，淡淡地说道：“有些事情没必要惊动那么多人，平白惹出麻烦来。” 若是那些人知晓他吐了血，怕是更坐不住了。 “可是皇兄这么下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南宫灏有些忧心地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朕知道，所以朕也一直撑着。”皇上微微舒了口气，拍了拍南宫灏的肩膀说道：“纳兰姝和老七联手，朕知道，但是朕觉得兄弟相残是朕当年最后悔的事情，所以倒不如朕活着的时候都替老六解决了吧……总好过他以后承袭皇位之后还像朕这样背负着弑兄杀弟的罪名。” “皇兄，你这是又何必。”南宫灏知道劝不动皇上，当下只能看着他说道：“老七如果现在放手，依着太子的性子，说不定不会走到那一步。” “你也说了，如果。”皇上嗤笑一声说道：“你觉得老七是会放弃地人吗？这么多年，他恨不得连朕都杀了赶紧即位，做了那么多事，朕以前是没时间过问，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变本加厉，是朕纵容了他，所以由朕来解决才是最好的办法。” “为什么留着纳兰姝？”南宫灏对此也是不解，“这个女人似乎并不重要。” “钦天监告诉朕，纳兰姝这个女人命格奇特，会替顾瑾月化灾。”皇上看着南宫灏问道：“虽然朕也不明白安和会有什么灾祸，但是既然她有用，那暂且便留着，也不多这一碗饭。” 南宫灏听到皇上的话，不禁有些意外。 顾瑾月会有灾祸？ “朕也让钦天监看过顾瑾月的命格，可是什么都看不出。”皇上似乎猜到了南宫灏在想些什么，当下叹了口气问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小心为上便是。” “多谢皇兄。”南宫灏倒是知情，毕竟人留着也是为了给顾瑾月化解灾祸，否则的话，依着皇上的性子，在纳兰姝身份被知晓的那一刻开始，估计就该被斩杀了。 “你也不必谢朕。”皇上摇摇头，坐在了南宫灏身边，若有所思的问道：“若是南宫家族的人都活不过那个诅咒，也许迟早有一日，这江山也不再属于南宫家，这样想想，好像也不错，你说是不是？” “皇上若是真的觉得累，不如让太子监国。”南宫灏皱起眉头，转头看着皇上问道：“何必这么逼迫自己？” …… “七皇子，安和着实不知七皇子所言是何意。”顾瑾月跟南宫俊杰对视半晌，不禁嗤笑一声说道：“若是七皇子拿着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来问安和，那不如不要浪费安和的时间了，如何？” “你不相信本皇子说的话，也是自然。”南宫俊杰似乎早就料到顾瑾月会这般反应，一边斟茶一边说道：“其实在本皇子刚刚梦到那些的时候也着实有些惊讶，但是随即本皇子就意识到，如果不是你，本皇子的处境不会是现在这般，所以本皇子觉得你应该走到该走的路上去，你说是不是？” “依着七皇子的意思，本县主该走的路就是留在七皇子身边，替七皇子出谋划策？”顾瑾月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当下看着南宫俊杰说道：“七皇子，若是这些话传出去，只怕人人都会对你避之不及，毕竟谁也不会去效忠一个痴傻之人吧？” “放肆！” “嗯？”南宫俊杰制止了身边侍卫的举动，看着顾瑾月说道：“本皇子很明白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有了那些梦境，本皇子开始明白为什么你会对本皇子有敌意，甚至说你我第一次见面，安和县主就颇为不喜欢本皇子，所以本皇子猜测，其实安和县主也是知晓一些事情的，对吗？” “七皇子的想法很特别。”顾瑾月点点头，笑着说道：“好，就算七皇子说的都是事实，我也知晓了你所梦到的那一切，那么请问七皇子又有什么底气来说服我，让我继续回到你的身边呢？或者说，七皇子可介意告诉我，你的梦里，我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南宫俊杰被哽了一下，但很快耸耸肩，十分不在意地说道：“自然是极好的。” “依着我对七皇子的了解，若是极好的解决，怕是七皇子会跟我吹嘘的天上有地上无，而不是只有这么一句话。”顾瑾月冷冷的看着南宫俊杰问道：“看来，在七皇子的梦里，我这结局还真不是多么好的存在，如果是这样，七皇子觉得我是看上去像那种活的不耐烦的人？” “若是你不相信本皇子，你会后悔的。”南宫俊杰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有些恼火地问道：“若是你跟南宫灏在一起，他必死无疑，难道你也不介意？” 第351章 不舍，滥杀无辜 “南宫俊杰。”顾瑾月微微扬眉，淡淡得说道：“今日你所言，若是传出去，你知道是什么后果么？” 说起来，也不怪顾瑾月这般提醒南宫俊杰。 这里是京城，南宫俊杰是七皇子，方才在外头闹腾着要见她，估计这会早就传遍了。 传什么顾瑾月不在意，可是如果对南宫灏造成了影响，那她绝对不会乐意的。 “你是在担心本皇子么？”南宫俊杰看着顾瑾月笑了起来，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似乎也柔和了几分，轻声问道：“其实，你是相信本皇子的，对吗？” “呵……”顾瑾月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淡淡得开口问道：“南宫俊杰，若是按照辈分，你保不齐是要叫我一声皇婶的，说了那么多，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你这深情演给谁看呢？还真是不好意思，本县主不吃这一套。” “你给南宫灏治病了。”这一刻，南宫俊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目不转睛得盯着顾瑾月说道：“本皇子明明记得很清楚，梦里头南宫灏在这个时候已经病重了，可是现在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症状，所以是你改变了这一切。” 在南宫俊杰的心里头，其实对顾瑾月的感情是很复杂的。 他觉得自己该恨着顾瑾月的，因为从开始到现在，很多事情都坏在了顾瑾月手里头，包括南宫灏的病。 如果不是顾瑾月治好了他，那么南宫灏怎么可能有机会辅佐南宫俊宇，而太子之位更不可能落到南宫俊宇那个废物的头上去。 可是他又舍不得对付顾瑾月。 梦里头，他几乎能感受到顾瑾月对他的一些情愫，可是偏生到了现实之中，什么都不存在，甚至顾瑾月完全是十分厌弃他的态度。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让人烦躁了。 也许就像古人说的，越是得不到的，就越觉得重要，越想要珍惜。 顾瑾月对南宫俊杰来说大抵就是如此。 “你想太多了。”顾瑾月听到南宫俊杰这么说，眸光顿了顿，随后才开口道：“不过，这些事情好像跟你没有关系，南宫俊杰，看来太子受到信任对你来说打击倒是不小，以至于你连装都不想装下去了吗？” 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跑来找自己说这些，南宫俊杰不会是被人下了蛊吧？ 依着顾瑾月对南宫俊杰的几分了解，这个人是个十分深思熟虑而且心思谨慎之人，怎么都不像是会做这种唐突之事的人。 难不成是被那个梦境给影响到了情绪？ “这里，也没有别人。”南宫俊杰眸中闪过一丝柔情蜜意，上前一步，低声道：“小瑾儿，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我知道自己以前可能做错了什么，你原谅我好不好？” “七皇子，请自重！”冬至倏然挡在顾瑾月身前，冷声道：“若是七皇子再不退后，那就不要怪奴婢不客气了。” 自家主子被威胁，南宫俊杰身边的侍卫自然是不乐意了，当下也上前一步，气氛颇有些剑拔弩张。 “南宫俊杰，其实我真的挺好奇的，你今日这般作态到底是为了什么？”顾瑾月看到这一幕，半晌才似笑非笑得开口问道：“挑拨离间？这点小把戏，别说南宫灏，怕是连太子都骗不过，所以……你是想毁了我的名声，然后让我彻底顺服于你是吗？” 南宫俊杰还没来得及回应，顾瑾月却有摆了摆手。 “你死了这条心。”顾瑾月毫不客气地说道：“不管你梦到了什么也好，亦或者做了什么也好，都跟我没有关系，你若是安安分分，别人自然不去招惹你，可你若是不安分，那到时候可就别怪别人不留情面了。” “安和。”南宫俊杰看着要走的顾瑾月，下意识地想要叫住她，结果发现对方连半点停留的意思都没有。 “主子，要不要属下拦住安和县主？” “不必。”南宫俊杰看着顾瑾月的背影，过了半晌突然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说道：“还真是跟以前一模一样，不过……终究是逃不出我的掌心，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另一边，等到顾瑾月出去的时候才发现张云初一直等着自己根本就没有离开。 “你怎么没回去？”顾瑾月看到上了马车，看到张云初有些意外地问道：“你不必担心我，南宫俊杰不会傻到在京城对我动手，就算他真的想害我，肯定不会这么光明正大。” “人家都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像七皇子那样的小人怕是防不胜防。”张云初见顾瑾月并不放在心上，当下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还是小心为上，千万别着了他的道。” “怎么会。”顾瑾月听到张云初的话，当下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你放心，他那点手段我还是知道的。” 此刻的顾瑾月只是觉得依着上一世对南宫俊杰的了解，她若是想要防着那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在南宫俊杰已经有了那些梦境的预示下，他还会像上一世俺么做么？ 但是这个时候顾瑾月心思太多，所以就把这点给忽略了。 “好吧！”张云初见顾瑾月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当下点点头说道：“你自己万事小心，别大意了。” “好。”顾瑾月知道张云初是关心她，当下便应了，随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转头问冬至道：“王爷今日进宫了？” “是，跟太子殿下一起进宫的。”冬至应道：“小姐，府里头方才来人寻小姐回去，说是琳荷有要事跟小姐商议。” “嗯。”顾瑾月看向张云初问道：“你回府还是回宫？” “我先回府。”张云初回来之后就忙着东奔西走，还没见过张老将军，所以这会自然是要回张府的。 “送云初回府。”顾瑾月吩咐道：“然后咱们再回去。” “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的。”张云初不想麻烦顾瑾月，却被她轻轻拍了下手，看她嗔怪了自己一眼，这才笑着挠了挠头说道：“在京城这里，还能出什么事情。” “方才不是还说让我小心些，这会倒是心大，你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可是准太子妃，说不定有多少人盯着呢！”顾瑾月眸光微闪，淡淡的问道：“先前我还听闻，有不少人想把女儿许给太子做侧妃，你心里头怎么想的？” “太子答应过我一些事情，但是我也没打算阻止。”张云初想了想才说道：“有些事情不能太过较真，不然的话，到头来伤心的说不定还是自己。” “你这么……” “请问是安和县主的马车吗？”就在顾瑾月想说什么的时候，外头突然有人拦住了马车，随后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敢问安和县主是不是成为皇室中人就可以滥杀无辜，草菅人命？” …… 静妃知道，齐允图的心结很重，也不是她一句两句话就能劝说明白的，所以听到他说那些话，她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好，就按照你说的办。”静妃同意了齐允图的提议。 “你现在什么都肯答应我，是出于什么心思？”可是，这边静妃同意了，齐允图反倒是有些意见了，“你是觉得愧疚？静妃娘娘，你不是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吗？既然是对的，你又何必愧疚？难不成你也觉得自己其实做错了？” “在你这里，我这个做母亲的怕是说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也是错的。”静妃这会倒是已经放平了心态，只是淡淡的说道：“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没有人真的亏欠你什么，齐允图，你难道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齐允图没有想到静妃会突然转变了态度，一时间倒是有些怔愣。 “我们能做的就是为你找一条更平稳的路。”静妃看着齐允图，十分诚恳地说道：“我承认，我们的确不该直接将你送离京城，可是很多事情在那种情况下没有办法选择，你说谁做的对，谁做的错，那要看是站在谁的角度上看，我想让自己的孩子活的轻松点，所以才选择这条路，有错吗？” “静妃娘娘。”陈瑜看到齐允图脸色慢慢有些难看，当下连忙握住他的手，认真的说道：“允图从未真心怪过静妃娘娘，可是静妃娘娘说这些话会伤到他的，毕竟没有一个子女想要离开自己的父母，哪怕那条路对他来说十分安逸。” “可是事实上，他接受了，而且过的还不错。”静妃在这个时候并不是为了自己而辩解，她是替皇后觉得可惜，明明送走的是皇后的儿子，可是皇后到最后也不知道真相，而齐允图还在这里埋怨，他有什么可介怀的呢？ 当年，不管送走的是不是皇后的孩子，她都为他想好了所有的路不是吗？ 如果齐允图真的有心，又怎么会在那么多年之后才回来找自己的母亲，这说明其实他心里头也是明白的。 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但是感情上接受又是一回事。 静妃可以容忍他耍脾气，却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对你感激涕零，然后与你母子相认。”齐允图好似误会了静妃的意图，冷声问道：“你难道都不想想，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又为什么那么巧遇到了南宫俊宇，或者说你不觉得这从一开始就是个局吗？” 第352章 注定，强盗逻辑 静妃听到齐允图的话，不禁愣了愣，随即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你知道这是个局。”静妃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可是你仍旧深陷其中，又是为何？” 既然早就猜到是有人在利用他们，那为何还要心甘情愿的跑到这里来见自己，依着静妃对齐允图这个人初见的感觉，他绝对不是那么轻易受人利用的人。 “有的时候，如果不被人利用又怎么引蛇出洞？”齐允图冷哼一声，淡淡的说道：“所以你也不必觉得我对你们有多么在意，只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我就是蛮族的王，到时候你不是更放心，或者说，我更应该感谢你，毕竟是你给了我这一切，不管身份也好，亦或者其他也好，都是拜你所赐。” 齐允图这话怎么听都实在是有些戳心。 但是静妃到底已经接受了这一点，那就是齐允图好像根本没打算认祖归宗。 “所以，从一开始你不过是来看看我而已是吗？”静妃微微叹了口气，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也不要太过停留，京城其实也并不安全，早些回去吧！” “母妃。”就在这个时候，南宫俊宇走了进来，听到静妃这么说，忍不住看向齐允图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如果没事的话，你可以多在京城逗留一段时日，我会想办法让母妃出宫的。” 在南宫俊宇心里，他虽然知道静妃并非是齐允图的母亲，可是到底还是不忍心告诉他真相，所以宁愿一直让齐允图误会。 “不必了。”齐允图看了一眼南宫俊宇和静妃，随后才平静地开口道：“想要知道的，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也没必要继续留下来，陈瑜，我们走。” “好。”陈瑜听到齐允图这么说，连忙朝着静妃福了福身子，转身跟着齐允图离开了。 南宫俊宇想要追上去拦住齐允图，却被静妃拦了下来。 “母妃。”南宫俊宇不解地说道：“为何不留下他？” “为何要留下？”静妃听到南宫俊宇这么说，不禁叹了口气才说道：“他似乎已经知晓我并非是他的母妃，你再留下他已经没有意义了。” “什么？”南宫俊宇有些意外，立刻否认道：“不可能，那件事根本就没有人知晓，这还是皇叔好不容易才查出来的结果，齐允图怎么会知晓？” “有些事情，大概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吧！”静妃摇摇头，起身拍了拍南宫俊宇的肩膀说道：“若是他离开京城，记得替我送送他，希望有朝一日他还能来京城，然后去拜祭下他的母亲。” 南宫俊宇见静妃似乎有些疲惫，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只能点点头，应下了。 而另一边，齐允图带着陈瑜回去的时候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一言不发。 “你到底怎么了？”陈瑜有些担心的握住齐允图的手，开口问道：“之前不是一直想见一见静妃娘娘的吗？为何见了以后反倒是这么不开心？” 在陈瑜的心里，不管齐允图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在意，可是她只希望齐允图能够开开心心的。 “她不是我的母亲。”齐允图收回目光，看着陈瑜说道：“当初那个人告诉我，我的母妃右眼角下有一颗小痣，可是静妃并没有，也许从一开始我就找错了人，也恨错了人。” “不是静妃娘娘？”陈瑜这下有些意外地说道：“可那人不是说你的母亲就是后宫之人吗？如果不是静妃，那会是谁？” 难道说，南宫俊宇其实就是静妃的儿子？ 可是如果是这样，静妃又为什么会答应来见齐允图？ “我猜，静妃应该与我母亲的关系非常好。”齐允图垂下眼眸，推测道：“而我的母亲已经不可能来见我了，所以她才会替代那个人来见我。” “不可能……”陈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齐允图说了什么，当下直接伸出手抱住了他，低声道：“不要难过，我在这里。” 齐允图靠在陈瑜的肩膀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如果早知道是这般，他倒是不如像静妃说的那样，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一辈子都可以恨着这个人，总好过知道她已经不可能再见的事实。 可惜，这个世上根本没有如果。 “那我们直接离开京城吗？”陈瑜为了分散齐允图的注意力，当下低声问道：“早些离开，我想蛮族那边的事情应该处理的也差不多了，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你真的打算跟我一起回去吗？”齐允图倒是回应了陈瑜，看着他问道：“你应该知道，现在那边的消息都是其他人传回来的，所以到底真实情况如何我并不知道，也许已经成功了，亦或者回去以后等着我的就是陷阱，这样你也要跟我一起吗？” “是的。”陈瑜认真地点点头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跟在你身边，哪怕刀山火海，我也不怕。” 经历过那么多事，现在已经知道齐允图的问题，陈瑜已经不想要放手了。 她要一直留在齐允图身边，好好保护她，直到他全然信任自己，彻底好起来为止。 “好。”齐允图似乎也有些受到了触动，当下点点头，摸了摸陈瑜的头才说道：“我们一起回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在一起。” 既然他牵挂的那个人已经没了，那他就放手去做自己的事情。 听那个人说，母亲最希望的就是太平盛世，那他便努力做到她想要的那个样子，以慰她在天之灵。 “其实，咱们要不要想办法跟南宫俊宇商量下，到时候从这边借兵？”陈瑜到底是为大局着想，又担心齐允图冒险，所以低声开口道：“可以让皇上赐婚，然后假借护送公主去蛮族派兵，到时候里应外合，胜算岂不是更大？” “你想让我娶别人？”齐允图听到陈瑜这么说，不禁蹙眉问道：“若是我娶了公主，又将你置于何地？你难道都不介意的吗？” …… 外头的人既然这么说，那顾瑾月自然不可能坐在里面不闻不问。 “不知道阁下是什么人？”顾瑾月和张云初走出马车，看着拦住他们去路的人，不禁微微扬眉问道：“说我草菅人命，滥杀无辜，不知道阁下可有证据？” “哼，若是没有证据，我们又怎么敢拦着安和县主的马车？”对方是个看上去十分年轻的书生，只见他身后还有几个人，将一个担架让了出来，冷声道：“县主可认得此人？” 顾瑾月的目光落在担架放着的尸体上，一时间有些意外。 “这个人不是顾子谦吗？”张云初一眼就认出了顾子谦，当下忍不住低声对顾瑾月说道：“他不是顾家的人，怎么会在那么轻而易举的被人给害死了？” “人，我的确是认识，可是并非是我所害。”顾瑾月收回目光，看着那个书生说道：“他是顾家的人，你们应该去找顾家，为何来拦着我？” “你既然认得，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书生怒声道：“三日前，我们与顾子谦一起吃酒，他有些魂不守舍，大家追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说若是他日后出事，那必然是安和县主所害，当时有很多人在场，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死了，所以安和县主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呵……”顾瑾月听到书生的话，不禁冷笑一声说道：“先不说其他，就说他说的那番话本身就有问题，若是我说我日后磕磕碰碰都是你所为，是不是以后但凡我受了伤都要找你理论？简直是强盗逻辑！” 周围的百姓一开始还有些疑惑，现在听到顾瑾月这么说，纷纷点头称是，这年头谁还没有几个处不来的人？ 若是这人在周围随便说一说，那日后出了事，自己岂不是就要背上无妄之灾？ “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那书生十分气愤，沉声道：“各位百姓，我叫赵谦，乃是顾子谦的至交好友，也是秀才之身，自然不可能无凭无据的冤枉县主，而是县主派人打杀顾子谦之事是我亲眼所见，县主如此还要狡辩吗？” “倒不是县主说谎，可是三日前，县主尚未回京，不知道你从哪里看到了县主派人打杀顾子谦？”张云初抱着手臂站在顾瑾月身旁，冷声道：“若是想要害人，也要先查查别人的行踪，县主不在京城之事有很多人作证，你若是真的有冤情难道不该先去官府报官，为何要当街质问县主？” 张云初的话说到了重点。 百姓都觉得这人的确有些奇怪，既然出了人命，那的确应该先去报官，怎么还抬到街上来了？ “顾家是无人善后了吗？”顾瑾月不等那赵谦说话，当下沉声问道：“为何顾子谦死了，反倒是要你们这些外人来吵吵嚷嚷，就算真的有冤情，那也是顾家的事情，与你们何干？” “依着我看，顾子谦的死说不得就与这些人有关。”张云初在一旁附和道：“否则的话，他们为何如此好心，竟然还越过顾家人拖走了顾子谦的尸身，这难道不奇怪吗？” 第353章 哄骗，自以为是 不管怎么说，张云初的话都让围观的百姓表示怀疑。 人家顾子谦背后有顾家，难道还需要一群酒肉朋友来帮他伸冤？ 更何况，这冤情从头至尾听得都有些牵强。 赵谦说他亲眼看到顾子谦被顾瑾月派来的人打死了，可是人家顾瑾月先前根本不在京城，这怎么能说得过去？ “顾家人被县主赶出了京城，他们还怎么跟县主斗？”赵谦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会这么平静，当下立刻反驳道：“你就算不在京城，难道就不能指使别人打杀了顾子谦？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安和县主与顾家关系不和，这一点县主难道还想要否认？” “本县主可未曾否认过。”顾瑾月似笑非笑地看着赵谦说道：“你既然有秀才之名，那就应该知道污蔑皇室之人是什么样的下场，希望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那个……”站在赵谦身后的几个人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气势都弱了几分，其中离赵谦最近的那个人弱弱的开口道：“赵谦，我们只是来帮你抬尸体的，这里没有我们的事情了，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也不等赵谦多说话，几个人就撒丫子溜了个干脆。 “你们……”赵谦看到这一幕，顿时恼火非常，但是事已至此，他根本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说道：“县主这么威胁草民，草民哪里还敢与县主多言，至于顾子谦……草民也是仁至义尽，罢了……” 说完这几句话，赵谦转过头对着顾子谦的尸首行了礼，继续叹息道：“顾兄休要怪贤弟，贤弟已经尽力了。” “等等！”顾瑾月直接让冬至拦住赵谦的去路，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件事陈秀才已经闹腾出来了，现在又想拍拍屁股走人，是不是有些不妥？” “草民不敢得罪县主，还请县主高抬贵手，放过草民一马。”这会，赵谦一反常态，好似十分惧怕顾瑾月一般地跪在地上说道：“草民什么都没有看到，求县主放了草民吧！” “冬至，报官。”顾瑾月根本不理会赵谦的做法，当下沉声道：“本县主要状告顾家和陈秀才污蔑，而且还谋害了顾子谦的性命。” “是，小姐！”冬至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赵谦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有些紧张，连声道：“县主，这件事草民也是受顾子谦所托，县主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方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张云初冷哼一声，沉声道：“你不是说你亲眼看到县主派人打杀了顾子谦么？怎么，现在发现要进官府了，就开始害怕了？不过，现在可能太晚了，也不知你收了人家的银子，人家愿不愿意保你这条命呢？” “别一口一个草民。”顾瑾月看着赵谦的脸色变幻不定，当下笑着问道：“你一个秀才之身，哪里能称得上草民？赵谦，就为了一点银两说不定要面临牢狱之灾，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希望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赵谦这下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等到官府的人赶到，一看竟然牵扯到了顾瑾月，登时更加不敢怠慢，只能将人全都带回了京兆府。 最关键的是，顾子谦的死还要通知顾家，而顾瑾月的事情自然要通知下云王，再加上围观的百姓，整个京兆府顿时变得极其热闹。 …… 不过，此刻的王琛根本不在顾府，因为他接到了兰姨娘的消息之后便立刻赶了过去。 “这么着急叫我过来，有何要事？”王琛见到兰姨娘，发现她正躺在床上，不禁蹙眉问道：“你又怎么了？” 听到王琛的话，兰姨娘顿时红了眼眶。 “若我不叫你来，你便根本记不得来见我是不是？”兰姨娘一边落泪一边说道：“我都变成这般，你不关心我便罢，竟然问我又怎么了？你是什么个意思？难不成是厌弃了我不成？” 王琛有些头痛，这么多年，兰姨娘的脾气还真是越来越古怪了，芝麻大小的事情她总能找出理由来与他争执一番。 若不是看在顾瑾月对她另眼相待，王琛真的是不想再理会这个女人了。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王琛耐着性子坐在了兰姨娘的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我冒险前来，你若是再闹腾下去，被人家听到，以后我可能都能来看你了。” 兰姨娘抽噎的声音变小，紧紧的抱住王琛的腰，好似十分委屈。 “你放心，等到我做完大事，定然将你接回去。”王琛尽可能忍耐自己的恼火，摸着兰姨娘的头发，低声劝说道：“但是你现在一定要好好的拉拢顾瑾月，万万不能被她发现什么，知道了吗？” “知道了。”兰姨娘点点头，随后才擦了擦眼泪说道：“我今日叫你来其实是有要事的，你知道吗，元蓉回来了。” “什么？”王琛的身子一僵，但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消息准确吗？” “我见过她了。”兰姨娘并没有察觉到王琛的不妥，只是擦干了眼泪说道：“她看上去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而且回来好像也没有跟顾瑾月说明白，两个人相处看上去很生疏，当然也有可能她们私下里说了，只是我并不知晓。” “那她可有说什么？”王琛试探性地问道：“兰儿，她可看出来你是装疯卖傻的吗？” “她那么聪明，估计都看出来了吧？”兰姨娘其实也拿不准，但还是对王琛说道：“不过我觉得她好像并不在意这些好事情，只是警告我，让我离顾瑾月远一点，但是我故意与她争执，现在人已经被顾瑾月送到别远去了。” 兰姨娘对此十分自得，因为在她心里，她觉得顾瑾月这么做就是在意自己的。 只要顾瑾月在意自己，那么自己对王琛就依旧很重要。 “你们都说了什么？”王琛的心思都放在了元蓉身上，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兰姨娘的想法，只是追问她们二人之间都说了什么。 兰姨娘倒是老老实实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王琛。 “你太小瞧元蓉了。”王琛听完，若有所思地说道：“她这么做，不仅仅是想要揭穿你，而是让顾瑾月注意到你的不妥，你太大意了。” 兰姨娘被王琛的话惊住了，随后蹙眉说道：“你是说她是故意这么做的？而顾瑾月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不错。”王琛有些不满的看了兰姨娘一眼，随后才说道：“冬至身上那个蛊你想办法解决掉，不要让顾瑾月察觉到什么，这是解药。” 王琛将一个瓷瓶放在兰姨娘手里，叮嘱她如何用药才对。 “我觉得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兰姨娘当然不甘心，握着药瓶咬了咬下唇说道：“我觉得元蓉只是你们觉得那么聪明而已，她和顾瑾月的关系并不是多么亲密，所以就算她在顾瑾月面前说什么，元蓉也未必会相信的。” “你不要自以为是。”王琛对于兰姨娘的话不可置否，摇摇头说道：“元蓉和顾瑾月都是聪明的人，你那点把戏一旦戳穿了，对于顾瑾月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可体谅的。” “她对我一直心存愧疚，怎么可能不体谅我？”兰姨娘没有想到自己一提到元蓉，王琛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当下抓住王琛的手，焦灼地说道：“你是不是心里头还惦记着她？我就知道，只要一提起她，你就会百爪挠心，其实从头至尾你根本不是喜欢我，你一直在利用我是不是？” “你又要闹是不是？”王琛简直头痛的要死，冷冷地看着兰姨娘问道：“你若是在这么下去，以后也不必见我了，左右我不管怎么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那又何必再见我？” “我错了，你不要走！”兰姨娘见王琛甩开他的手就要走，登时从床上扑了下来，直接抱住他的腰，连声道：“抱歉，我错了，对不起，以后我都不会这么说了，你想喜欢谁都可以，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王琛咬着后牙槽，对于兰姨娘这般做派似乎已经忍无可忍。 可是，眼下这个女人还有用。 连续平复了许久的情绪，王琛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好似十分不舍得一般的蹲下身，伸出手替兰姨娘揉着膝盖问道：“傻不傻，就这么扑下来，疼不疼？” “你……”兰姨娘泪眼婆娑地看着王琛温柔的眉眼，突然失控一般的紧紧的抱住他，连声道：“我以后都不会再惹你生气了，只要你留下来，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好不好？” “好，我不离开你。”王琛温和地说道：“可是以后你不要再怀疑我了，我心里头只有你一个人，又怎么可能装得下其他人，不管是元蓉还是其他女子，对我来说，都不过是可利用的人而已，我是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被这些儿女情长牵绊，你不必担心那些，明白了吗？” 一个男人，想要哄一个满心都是他的女人，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你是说真的吗？”果然，听到王琛这么说，阮姨娘顿时开心起来，连声道：“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对了，我记得元蓉好像说她会去见你，夫君，她为何要见你？不会……不会是想害你吧？” 第354章 痴心，死而复生 “元蓉要见我？”王琛在听到兰姨娘这句话之后，根本就没有听清楚她最后问了什么，因为他满脑子都是元蓉要见他的念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吗？ 自己呢？ 她见到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变老了？ 此刻的王琛好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一时间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 那么在意王琛的兰姨娘怎么可能察觉不到王琛的变化，当下抬起头看着他，发现他眼神游离，早就不知道魂游到哪里去了。 “夫君。”兰姨娘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王琛说道：“你在想什么？” “嗯？”回过神的王琛听到兰姨娘叫自己，当下立刻摆手说道：“我只是在想，元蓉想要见我到底是什么缘由，毕竟当初我们之间也算是有仇，她是不是想要杀了我……” “真的吗？”兰姨娘听到王琛这么说，先前那点疑虑便消失了，当下握着王琛的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见她了，万一她真的要对夫君不利，到时候岂不是会让夫君陷入危险之中？” “放心吧！”王琛摸了摸兰姨娘的头发，好似情真意切地说道：“她既然见我，那自然不会第一次就动手，说不定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所以见一面倒也无妨。” “夫君决定就好。”兰姨娘知道王琛这个人最不喜欢地就是他决定的事情被人拿来反对，当下点点头，突然好似不经意一般地问道：“对了夫君，我听说你要带着顾家全都离开京城吗？” “只是暂时而已。”王琛微微叹了口气，好似十分为难地说道：“我也是被逼无奈，若不是这么做的话，很有可能就会被人家灭门，说起来，这件事如果你能帮我在县主那里多美言几句，说不定还有转机。” “顾瑾月？”兰姨娘一愣，有些不解地问道：“难不成是顾瑾月逼着你们离开京城吗？” “不是，是云王殿下。”王琛摇摇头，看着兰姨娘说道：“云王殿下说，只要我们离开京城，就放过顾家，也不会再追究以前的事情，可是你也知道，我志不在此，若是离开了京城，以后还如何保护你呢？” 兰姨娘听到王琛这么说，不禁有些感动的抱住他，低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跟顾瑾月谈一谈这件事的。” “是啊，现在云王最在意的就是顾瑾月，只要她肯开口，云王自然不会不答应。”王琛情真意切地说道：“我想着，等到以后事成，便只带着你离开这里四处游玩，咱们走到哪里觉得累了便在那里定居，好不好？” 兰姨娘憧憬了一下，突然觉得万分向往。 “如果你能放下那一切，现在就带我走该多好。”兰姨娘将头靠在王琛怀中，轻声道：“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跟你分开，只要能待在你身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兰姨娘对王琛的喜欢就是那么的卑微。 哪怕以往她在顾府装疯卖傻，但是一想到可以随时见到王琛，兰姨娘就觉得特别开心知足。 但是很显然，她也知道王琛的野心很大，所以她从来都不敢真正的在他面前说出自己心里头的想法。 如今也不过是提一提，王琛的脸色就开始有些不好看了。 “我知道你现在很辛苦。”许是王琛觉得还要让兰姨娘帮着自己做事，当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在等一等好不好？” “好。”兰姨娘希冀的目光再次黯淡了下去。 日复一日的等待，她其实不知道王琛所说的那个时机到底在哪里，难道说自己就要这么一年又一年的虚耗下去吗？ 若不是因为喜欢面前这个男人，她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他机会？ 可是真正伤心的时候，这个男人从来都是看不到的。 等到王琛以为自己安抚好了兰姨娘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响动，当下不禁蹙眉，与兰姨娘对视了一眼。 兰姨娘示意王琛离开，随后自己走了出去，却发现院子里有一只小野猫。 “原来是只猫。”兰姨娘微微垂眸，随后不在意的转身离开，自然也没有看到躲在暗处差一点就被看到的琳荷。 等到再次归于寂静，琳荷小心翼翼的放下捂着嘴的手，却始终没有动一下。 果然，没过一会，兰姨娘猛地再次拉开门，四下看了一番，发现的确是没有人，这才松了口气。 看来，方才是她多心了。 琳荷趁着兰姨娘刚刚关上门的那一刻，飞快的离开了那里，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寻了个小厮。 “立刻去找小姐，跟小姐说我有要事跟她说。” 那小厮知道琳荷是小姐身边的红人，当下也不敢耽搁，一溜烟的跑走了。 琳荷抚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气，只是眸中的震惊丝毫不减。 兰姨娘竟然背叛了小姐？ 这该如何是好！ …… 另一边，王琛刚离开兰姨娘那里没多久，就被一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王琛警惕的看着黑衣人。 “大人，我们夫人有请。”只是，黑衣人很显然并没有要对付王琛的意思，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还请大人跟我走一趟。” “不知阁下口中的夫人是哪位？”王琛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跟着人走，当下退了几步才说道：“若是阁下不说明白，请恕在下很难从命。” “我们家夫人姓阮。”黑衣人看着王琛，对他的动作似乎浑然不在意，分明是笃定了对方会跟自己离开。 “阮？”王琛一愣，下意识地想起了兰姨娘方才所说的事情。 元蓉！ 王琛眼睛一亮，随后点头说道：“请阁下带路。” 黑衣人看了王琛一眼，似笑非笑，随后直接带着人朝着巷子深处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以至于王琛都怀疑这个黑衣人是在带着自己绕路的时候，对方才停了下来。 王琛看着面前这座不起眼的小宅，若有所思地跟着黑衣人走了进去。 “王琛，好久不见。” 果然，院子里正靠在躺椅上的女子正是多年未见的元蓉。 王琛看着那个几乎被岁月遗忘的女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出去吧！”阮蓉似乎并不在意王琛的怔愣，当下摆摆手，示意黑衣人离开，随后起身坐直了身子，朝着王琛招招手说道：“过来坐。” 王琛好像被蛊惑了一般，愣愣的走了过去，坐在了阮蓉的对面。 “这么多年没见，你现在还用这副皮囊示人，真是辛苦你了。”阮蓉看着王琛，一边为他斟茶一边说道：“看来兰茹已经将事情跟你说了，否则的话，我想你未必会那么轻而易举的就跟着过来，对吗？” “嗯。”终于找回了神智的王琛点点头，端起茶水喝了几口才平复了心情，开口问道：“你好像一点都没变。” “老了呢！”阮蓉微微叹了口气，抚了抚自己无意间落下来地发丝，看着王琛说道：“我回来京城第一个想见的人就是你，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结果倒是被兰茹透漏了消息，还真是可惜。” “不可惜。”王琛被阮蓉的话说的心软地一塌糊涂，低声道：“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听到你回来的消息，也很开心。” “你还真是跟以前一样有趣。”阮蓉笑了起来，看着王琛问道：“不过，这么多年，你是不是都习惯了用别人的身份活着，难道就没有想过要恢复自己的身份吗？” “王家都已经没了，我就算恢复身份又如何？”王琛苦笑了下，随后才开口道：“而且这个身份是当初皇上给我的，就算我想要摆脱掉，也没有那个本事。” 这天下都是皇上的，他怎么敢跟皇上对着干呢？ “依着我说，你还是太胆小了。”阮蓉撅起嘴巴，好似有些不满地说道：“难道就为了皇上那点心思，你就要一辈子成为别人吗？不过说起来……” 王琛看着面前这个明明已经年纪不小，却始终娇俏的好似小女孩儿一般的女子，只觉得自己现在就算死了也值得。 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能再见到元蓉，自己该跟她说什么。 兴许他想过很多种场景，却从来都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女子竟然没有丝毫老去的痕迹，干净地好似如同多年前初见她一般可爱天真。 “说起来什么？”王琛太过在意阮蓉，所以她这样的停顿自然也让他更加好奇她想说什么。 “你现在的身份也挺好的，如果我回来的话，那么我就是你的夫人，你说是不是？”阮蓉托着下巴，好像十分开心地问道：“毕竟你现在是顾正恩，你说是不是？” 王琛的喉咙有些发干，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说。 他，是她的夫君吗？ 这样的想法他不是没有，可从来不敢痴心妄想。 “那么，我的夫君大人……”阮蓉突然倾身凑到王琛面前，好似十分开心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给我一个身份？或者说想过如果我回到顾府，你打算如何跟天下人解释我死而复生的事情呢？” 第355章 隐瞒，万民唾骂 王琛听到阮蓉的话，一时间有些错愕不已，但是脑子里好像炸开了烟花一样。 “你……你要回到顾家？”王琛几乎是机械一般的开口问道：“以我夫人的身份吗？” “唔……”阮蓉点点头，随后好像意识到什么一般，恍然大悟地问道：“呀，这么多年没见，我也不知道你的消息，你是不是已经另娶了夫人？那我回去好像还真不合适，不如……” “不不不！”王琛回过神，立刻连连摆手说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先前的确另立了夫人，可是现在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只要你回去，那夫人自然是你的！” 王琛几乎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没有思考阮蓉想要回去的真正目的。 他只知道，如果阮蓉跟着自己回去，那么自己就可以一直一直的跟阮蓉在一起了，可以每天都看到自己的心爱之人在身边，那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此刻的王琛根本什么都忘却在了脑后，什么恩怨情仇，只要能陪在阮蓉身边，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其实，王琛如果仔细想一想就会发现，现在的他好像完全复制了兰姨娘的状态，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只希望面前这个人能够多看他一眼，对他多一分关注而已。 “既然这样的话，那倒是还可以。”阮蓉好像勉为其难地说道：“但是我之前一直都在想，如果回到了顾家，到时候该怎么跟世人说我又活了过来？” “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其实可以继续用阮蓉的身份。”王琛为了留住阮蓉，脑子转的飞快，“到时候在容貌上可以稍微做一些手脚，别人就算是觉得像，也可以说只是容貌有几分相似，并不是同一个人。” “这样也可以吗？”阮蓉托着下巴，好似有些天真地问道：“那回头若是皇上问你的话，你难道也要隐瞒于他？” “只要能让你留下来，我做什么都可以的。”王琛十分郑重地说道：“不过……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你想让皇上知晓你就是元蓉吗？” “我回到京城，第一个找的就是你，怎么可能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身份呢？”阮蓉似真似假的说道：“难不成你是想把我推出去吗？我当然也能理解，毕竟你也不是真正的顾正恩，又怎么可能会护着我……” “不是的！”王琛几乎是立刻打断了阮蓉的话，十分焦灼地说道：“我会护着你的，顾正恩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他做不到的，我也能做到，这个世上你不会找到比我更喜欢你的人了。” “是吗？”阮蓉好似十分备受感动，点点头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但是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要先计划周全再做打算，你府里头还有其他的女人吗？” “你若是不想看到别人，那就没有别人。”王琛立刻保证道：“只要你不喜欢的，你都可以告诉我，我去办。” “听说你的妾室有了你的子嗣。”阮蓉看着王琛问道：“我如果出现的话，她们会不会恨我啊？” “当然不会！”王琛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的。”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阮蓉笑了，就在这个时候，方才那个黑衣人又出现了，低声对阮蓉说了几句什么，阮蓉抬起头看着王琛说道：“看来，今日我们不能在多聊了，顾府的下人在四处寻你，好像是顾家出事了，你还是回去看看比较好。” “那我……”王琛现在满心都是阮蓉，至于顾家出了什么事，他真的一点都不在意，所以哪怕已经起身，还是忍不住回头去看阮蓉问道：“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 “你放心，如果需要见你的话，我会让人去找你的。”阮蓉笑着看向王琛说道：“当然，如果你想来见我的话，也可以到这里来，只是我并不会一直在这里，你有可能会扑空。” “我知道了。”王琛点点头，十分不舍的一步三回头，最终还是离开了。 等到王琛离开，阮蓉面上所谓的天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人颇为懒散的靠在了躺椅上。 “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你这迷惑人心的本事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等到小院里只剩下阮蓉，顾正恩才从暗处走了出来，似笑非笑地说道：“当初我还真是怀疑，你是不是就是这样才迷惑了那么多的人。” “当年你不也乐在其中么？”阮蓉毫不在意的看了顾正恩一眼，淡淡的说道：“如今想明白了，就开始觉得我的手段不入流了？” “哪里哪里，对于你的手段，我还真是甘拜下风。”顾正恩笑了起来，随后才问道：“不过，你打算回顾府的事情不跟顾瑾月说一声么？到时候小姑娘又要跟你闹脾气，你可未必受得住。” “她有她的事情要做，我有我的事情要做。”阮蓉十分平静的说道：“瞧她信任兰茹的样子，我都觉得好笑，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相信，竟然还希冀从别人身上获得信任，回头还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子。” “我瞧着可不像。”顾正恩摇摇头，颇为肯定地说道：“她对兰茹可不像是信任的样子，更像是在纵容，好像任由她做任何事情都不闻不问，这样的做法你觉得是信任吗？” “你的意思是，顾瑾月那丫头是故意让兰茹那么折腾，其实她是在等时机？”阮蓉说完，顿时又觉得不太可能，摇摇头说道：“我不太相信，瞧着那丫头可不像什么聪明的样子，说不定被人蒙在鼓里也不一定。” “那你可能看错了。”顾正恩若有所思的说道：“这孩子的心思比旁人的心思重很多，我虽然与她接触并不多，但是我瞧得出来，她绝对是早就有打算了。” “你不会是看着自己的孩子，所以才觉得她聪明吧？”阮蓉十分不相信地问道：“回京这一路上我一直都在观察她，结果没有发现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传出去顾瑾月很聪明的消息，然后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上去而已。” “你是说，有人想要算计顾瑾月？”顾正恩听到这里，不禁若有所思的问道：“那……这件事我们是管还是不管？” “你着急做什么？”阮蓉淡淡地说道：“有云王护着那个丫头，你还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更何况，就像你说的，那个丫头本来也有几分小聪明，想必也不会让自己陷入什么为难的境地中去吧？” …… 王琛也没有想到，顾子谦竟然会突然暴毙身亡，甚至还因此牵扯到了顾瑾月。 说起来，因为之前王琛与阮蓉的交谈，以至于王琛对待顾瑾月的态度也有了几分转变。 以往，王琛以为阮蓉已经死了，所以对于顾瑾月这个可能是阮蓉之女的孩子并不上心，甚至说他其实并不喜欢顾瑾月。 可是现在阮蓉回来了，而且似乎对顾瑾月还挺在意的，那他自然就不能不管不问。 甚至说，他还得在某种程度上要对顾瑾月和颜悦色一些。 “这件事跟安和县主没有关系。”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所以到了京兆府的王琛只是看了一眼顾子谦的尸首，随后便说道：“真正杀害子谦的凶手另有其他，还请大人明察。” “顾大人是顾子谦的父亲，怎么可以如此不看重他的性命？”赵谦没有想到王琛竟然会这么说，当下好似十分痛心疾首地说道：“亏得顾兄生前对顾大人十分敬重，没有想到顾大人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 王琛辞官的事情还没有被皇上应允，所以现在外面的人自然仍旧叫王琛为大人。 “这位是……”王琛并不认识赵谦，所以看了他一眼才说道：“我说的是事实，安和县主之前一直不在京城，自然不可能杀害子谦，但是我倒是觉得你非常有可疑之处。” 顾瑾月也没有想到王琛到了这里竟然会处处帮自己说话，这倒是让她有些意外。 但是不知道王琛到底在卖什么关子的顾瑾月也不会因为他替自己说那么一两句话就对他完全改观，所以这会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王琛跟赵谦争执。 “顾大人当真是不识好人心！”赵谦好像被侮辱了一般，怒声道：“顾兄如今尸骨未寒，我只不过是想替顾兄讨个公道，结果现在竟然被顾大人怀疑，当真是冤枉！还请大人做主，还草民一个清白！” 后面那话，赵谦自然是对着府尹贺云所说。 贺云是新官上任，没有想到自己刚来没多久竟然就遇上了这样的案子，一时间也是头痛不已。 “这件事，本官会派人查清楚。”贺云看了一眼顾瑾月，突然对着赵谦开口问道：“不过……安和县主既然之前都不在京城，为何你从一开始就咬定此事与县主有关，莫不是有人指使你？” “大人！草民当真是冤枉！”赵谦顿时跪在地上，好似十分委屈地问道：“难不成大人这是畏惧县主和顾大人的权势，所以才想要让草民来担下这个罪名吗？难道大人就不担心被万民唾骂吗？” 第356章 费心，势单力薄 顾瑾月觉得有些牙疼。 她这算不算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顾子谦的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可是现在赵谦说来说去，似乎就是咬定了她害死了顾子谦，而最反常的就是以往最不待见她的顾正恩竟然站在她这一边。 当然，现在顾瑾月已经知道顾正恩其实是王琛的事情了。 “赵公子对吾儿如此关系，顾某感激不尽。”王琛不等贺云回话便已经开口说道：“但是吾儿已经身亡，顾某相信贺大人会查个水落石出，不劳赵公子费心了。” 赵谦刚才还十分委屈，听到王琛这番话，登时愣在了当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好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赵谦，既然顾大人说此事不需要你过问，那这里就没你的事情了。”贺云也觉得这个人真是奇怪，顾子谦是顾家的人，人家自家还没说什么，这个赵谦上窜下蹦的，好像非得让这件案子扯上顾瑾月一样，难道…… “等等！”贺云抬手叫住了正要把赵谦叉出去的衙役，沉声问道：“赵谦，你如实交代，顾子谦出事的时候，你在什么地方？” “我……”赵谦没有想到贺云竟然会问自己，愣了一下才开口道：“草民与朋友在酒楼喝酒，这一点很多人都可以替草民作证的！” 赵谦的神色不似作假，但是现在他已经惹来了贺云的怀疑，所以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走他？ “大人，我是冤枉的！”赵谦完全没有料到这个贺云竟然这么草率的就把他给抓了起来，当下立刻喊道：“草民是替顾子谦打抱不平，大人怎么能将草民收押，大人……” 后面的话已经消失了，很显然是被人堵了嘴。 “安和县主，顾大人，这件事下官一定会查清楚的。”贺云起身走下来，十分恭敬得对顾瑾月和王琛说道：“二位尽管放心，顾大人，顾公子的事情还请节哀。” 京城的人都知道安和县主跟顾家断绝了关系，所以这件事自然不用对顾瑾月多言。 “有劳贺大人。”王琛又跟贺云寒暄了一番，这才离开了衙门，而顾子谦的尸首暂时还不能领走，只能放在了京兆府所属的义庄之中。 “安和。”等到顾瑾月出来的时候，王琛已经叫住了她，快步走到她面前说道：“今日的事情我定然会尽快让人查清楚，免得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恩。”顾瑾月看了一眼王琛，淡淡得说道：“这个赵谦从一开始就咬定了顾子谦的事情与我有关，我倒是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想泼我一身脏水，如此倒是有劳顾大人了。” “你说这些就见外了。”王琛现在对待顾瑾月那可是十分和颜悦色，当下连忙摆着手说道：“不过，你最近在京城还是要多小心些，赵谦这样的事情都是小事，说不定是有人盯上了你，平日里也要多注意才是。” “好。”顾瑾月难得没有跟王琛发生冲突，跟他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转身上了马车离开了。 “他还在原地看着呢！”张云初收回目光，转头看向顾瑾月问道：“顾正恩这是怎么了？突然变得如此关心你，也太吓人了。” “你也这么觉得？”顾瑾月听到张云初这么说，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冷声道：“说不定今日的事情也不过是贼喊捉贼而已。” “恩？”张云初一愣，仔细斟酌之后才问道：“你是说顾正恩和贺云是故意这么做，然后在你面前演戏？可是那个贺云是从地方上来的，怎么可能认识顾正恩？” 张云初知道顾瑾月和家里的关系不好，以往也称顾正恩为她的父亲，却被顾瑾月纠正了过来，后来索性便直呼其名。 “从遇到赵谦开始就不过是一场局而已。”顾瑾月垂眸，冷声道：“这些人还真是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做什么事情都能瞒得过别人，依着我看，今日贺云的反应估计也印证了当时他们并非是这么商量的，唯一出了问题的就是顾正恩。” “你是说顾正恩一开始是打算将这件事栽赃到你身上去的。”张云初听明白了顾瑾月的意思，当下蹙眉说道：“可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他改变了主意，但是贺云是顾正恩的人，所以也只能先把知情的赵谦给关起来，然后再做定夺。” “不错。”顾瑾月点头，平静得说道：“否则的话，你见过有几个这样审案子的人？明明什么都没问，而且就算赵谦是污蔑，那按照规矩也该先问过我当时顾子谦出事的时候在哪里，亦或者说让我找出人来证明，可是这些什么都没有，就直接抓了赵谦，也就糊弄不懂的人而已。” “贺云这么做，难道不怕回头有人怀疑？”张云初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说道：“一个人去报官，案情都没问清楚，结果人就给抓了起来，这未免也太过了。” “我现在最好奇的就是顾子谦是怎么死的。”顾瑾月若有所思得说道：“依着我对顾子谦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危险之中，所以能够杀了他的人必然是跟他特别熟悉的人，而且深得他的信任。” “这样说来，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了。”张云初想了想，随后才转头看向顾瑾月问道：“你不是在怀疑顾瑾瑶吧？” “事到如今，你觉得除了她之外还有谁最有可能？”顾瑾月闭了闭眼睛，随后深吸一口气说道：“或许是顾子谦知道顾瑾瑶什么不得已的秘密，然后被她杀人灭口，也可能是他们之间有什么没有谈妥，所以闹崩了，总之顾瑾瑶的可能性最大。” “那个赵谦呢？”张云初蹙眉，颇为诧异得问道：“他为什么要帮顾子谦？难道说是顾瑾瑶请他帮忙，不会……顾瑾瑶那个女人素来谨慎，必然也想过若是赵谦被抓住，那说不得会把她说出来，所以她肯定不是自己出面的，可是这京城里还有谁会帮她？” “我猜，也不过就是那几个人而已。”顾瑾月想了想，垂眸说道：“我瞧着七皇子最近倒是挺热闹的，说不定也跟这件事有关呢？” “既然都猜到跟他们有关，为何不直接出手？”张云初不解得问道：“总好过让他们在背后阴着咱们吧？” 其实，张云初不只是担心顾瑾月这边，七皇子手段频出，对于南宫俊宇来说也是个极其不安分的存在。 所以，她觉得如果能尽快解决这几个人自然最好不过。 “于我们来说，她们现在还不是最主要的。”顾瑾月摇摇头，蹙眉开口道：“而且现在皇上对于太子和你都比较注意，若是动作太多，说不定会惹出来其他的麻烦，得不偿失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 这边顾瑾月和张云初还在推测顾子谦的事情，一家有些偏僻的酒楼里，许久未在人前露面的顾瑾瑶正端着酒盏悠闲的喝着酒。 “事情没办成。”南宫俊杰走进来的时候，瞧见顾瑾瑶的模样，不禁微微一笑说道：“果然，美人不管做什么都让人心旷神怡。” “美人杀人的时候，也很好看呢……”顾瑾瑶听到南宫俊杰的话，转过头来看着她，眉眼间都是春色，“七皇子来的比约定的时辰可晚了不少。” “没办法。”南宫俊杰微微叹了口气，端着酒水一饮而尽，随后才说道：“不管我说什么，顾瑾月都根本不理会我，所以我耽搁了这么久，没有任何进展，还被她威胁了。” “七皇子还真是可怜。”顾瑾瑶趴在桌子上，一边转动着酒盏一边似笑非笑得问道：“顾瑾月回来以后，只会麻烦接着麻烦，你放心便是。” “顾正恩一直在护着她，你们是没有商量好吗？”南宫俊杰好似想起什么事情一般说道：“福王估计很快就会收到这个消息，到时候自然也会怨恨顾瑾月，说不定还会替顾子谦报仇，这样倒是还算不错的结果。” “福王就这么一个儿子，本来还打算篡位之后就有了太子，结果被顾瑾月给害死了，怎么可能不恨她？”顾瑾瑶晃了晃酒水，随后才说道：“可惜，我倒是想在福王对付顾瑾月之前给她下绊子，也不知道那老头在想些什么，又给我惹麻烦……” “听说你们顾府现在都不剩什么人了？”南宫俊杰听到顾瑾瑶这么说，一边给她斟酒一边说道：“老太太都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你留着做什么？” “有些人，瞧着没有什么用，但是并不代表她真没用。”顾瑾瑶微微一笑，顾盼生姿得说道：“一个老太太，拴住了顾家不少人呢，那些不都是有用的人么？” “你这么想倒是也没错。”南宫俊杰点点头，拉过顾瑾瑶的手摩挲道：“只是可惜，还要委屈你在顾家待着，他日我成了大业，必然不会亏待你的。” “这话怎么说呢！”顾瑾瑶笑着说道：“如今太子和静妃在皇上面前多有得脸，而且云王也站在他们那边，你可是势单力薄，有把握吗？” 第357章 密谋，毫无瓜葛 “这个世上，也不是人多就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南宫俊杰微微一笑，拍了拍顾瑾瑶的手说道：“你放心，我肯定会解决这些事情，到时候让你做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好，那我就等着了。”顾瑾瑶一副小女儿姿态靠在了南宫俊杰怀中，低声道：“不过我还是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我解决顾子谦，说不定我现在还要被他控制，一想到这些我都觉得可怕。” “不必害怕，现在都没事了。”南宫俊杰十分温和地说道：“以后那些欠了你的，你都可以慢慢收回利息，现在先忍一忍，不会太久的，好吗？” “嗯。”顾瑾瑶点点头，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南宫俊杰问道：“你现在是不是还喜欢顾瑾月？”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我怎么可能还喜欢她？”南宫俊杰轻轻拍了顾瑾瑶的头发，笑眯眯的说道：“怎么，吃醋了？是不是不想让我心里头想别的女人？” “那是肯定的啊！”顾瑾瑶立刻撅起嘴巴，好像非常不开心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地就是顾瑾月了，你喜欢任何女人都可以，但是不能是她，你得答应我，等到哪一日她落到你的手里，你得交给我，不许留着她，听到没有？” “好好好，都听你的便是。”南宫俊杰立刻点头说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我现在心里头只有你一个人，以后所有的荣华富贵都给你，至于顾瑾月，你想怎么收拾都行，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顾瑾瑶这才放过了南宫俊杰，看了一眼天色才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的话，被家里头发现，到时候也会很麻烦的。” “你放心，等我解决完最近的事情，我会尽快迎娶你进门的。”南宫俊杰一副深情无悔的样子，认真的说道：“到时候你想在外头待多久都不会有人在管你的，那个时候你就可以自由自在了。” “我挺你说的这些，还真是有些憧憬。”顾瑾瑶笑了起来，起身说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来人，送顾小姐回去。”南宫俊杰起身送顾瑾瑶到了门口，十分关切地说道：“回去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与他们计较，左右也不过是日后必死的人，何必惹自己生气，你说呢？” “嗯，我知道了。”顾瑾瑶有了南宫俊杰的安抚，心里头轻松了几分，又跟他说了几句才缓步离开。 “七皇子还真是好手段。”就在这个时候，暗处慢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本来应该在京城消失的顾正恩。 “你说过，如果我以后承袭帝位，就可以娶顾瑾月的，这一点你可没变吧？”南宫俊杰走回来，看着对面的顾正恩，淡淡的说道：“只是你既然知道王琛取代了你的身份，为何不去夺回来，反而在背后躲躲藏藏呢？” “明面上地身份太招摇了。”顾正恩耸耸肩，毫不在意地说道：“要知道，你想做什么事情，总是有很多人盯着你的时候就会变得很棘手，可是暗中进行，自然阻力也就少了很多。” “说起来，不是自己的孩子还真的是下得去手。”南宫俊杰听到顾正恩这么说，似笑非笑地说道：“先前顾子谦不过就是撞破了你我二人说话，如果留为己用也不是不行，倒是你直接把人给杀了，而且还让人故意栽到顾瑾月身上去，我如果没有记错，顾瑾月是你的女儿吧？” 原来，杀了顾子谦的人其实是顾正恩，只是那个赵谦也是被人利用，收了银子办事而已。 而指使他的人正是当时特地易容了的顾正恩。 所以，哪怕赵谦真的招供说有人指使，也没有人能找到那个指使的人，赵谦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个替罪羊而已。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顾瑾月没有做过这些事情自然不怕别人去查，所以到时候别人也不会怀疑到她这边来。”顾正恩十分淡然地说道：“说不定查来查去，会有些意外的惊喜呢？” “话虽然如此，可我总觉得一个顾子谦并不能对付的了太子。”南宫俊杰吐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先不说其他的，就是顾子谦之前与太子本来就毫无交集，太子有什么理由害死他？” “这个世上，很多事情都不需要理由。”顾正恩听到南宫俊杰的话，倒是忍不住笑了，摇摇头说道：“你到底还是太年轻了，如果你不相信我，那不妨继续看着，到时候你自然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不过，王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帮顾瑾月了。”南宫俊杰虽然不相信顾正恩有那么大的本事，但是事已至此，他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当下只能点点头说道：“他之前不是也不喜欢顾瑾月么？” “兴许是见过什么人了吧！”顾正恩想了想，便知道王琛必然是见过阮蓉了，只是现在他和阮蓉竟然站在了对立面上，这一点是顾正恩始料未及的。 阮蓉那个人……其实还真是挺难对付的。 “什么人对他的影响那么大？”南宫俊杰很显然并不知道那些前尘过往，所以颇为好奇地问道：“若是那个人能让王琛对他言听计从，是不是意味着对方也是与我们为敌的人？” “可以这么说，因为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么。”顾正恩摊开手，看着南宫俊杰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些不解，你现在去招惹顾瑾瑶是为了什么？顾家现在其实用处并不大。” 南宫俊杰当然不可能告诉顾正恩他之前做了什么梦。 或者说，他以前也一直以为那只是梦。 可是当梦里他最终登基称帝，然后娶了顾瑾瑶的时候，他的心就已经按捺不住了。 如果那些梦都是真的呢？ 是不是意味着他迟早会达成所愿？ 这也是南宫俊杰愿意接近顾瑾瑶的原因。 站在顾瑾瑶身边，好像他离着那个位置就更近一些了。 “这一点还真是无可奉告。” 南宫俊杰不打算说，顾正恩自然也不会多问，毕竟他们之间顶多算的上合作的关系。 “这几日你就不要出门了。”顾正恩叮嘱了南宫俊杰一声，“京城那些事情你便任由它发展，切记不要随意插手，否则的话，到时候如果你卷进来，可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了，知道吗？” …… 此刻的顾瑾月并不知道南宫俊杰和顾正恩密谋什么，因为她送张云初回到张府以后又去了自己各个店铺看了一遍，这才折返回了府里头。 刚一回府，就看到琳荷焦灼的在自己院子里等着自己。 “怎么了这是？”顾瑾月率先走进房间，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很要紧的事情？” 先前被赵谦的事情一打岔，她就把琳荷找人叫她回去的事情给忘了，这会才想起来，不过冬至这一路上也没有提醒她，这倒是有些不对了。 “小姐，奴婢有话要单独跟小姐说。”琳荷现在谁都不相信，所以只能慎重的开口道：“只有小姐一人才行。” “嗯……”顾瑾月考虑了下，点点头，沉声道：“冬至你去夏至那里给我拿账本过来。” “小姐？”冬至刚刚踏进房间就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看了琳荷一眼，这才开口道：“奴婢若是出去了，小姐身边就无人伺候了。” “也不过半个时辰的事情，琳荷在这里就行了。”顾瑾月摆摆手，示意冬至不必担心这些事情。 冬至见顾瑾月坚持，只能点点头，很快便退了出去。 “你跟我来。”顾瑾月带着琳荷径直离开了院子，一直走到荷花池中的凉亭才开口道：“这里没有其他人，而且比较开阔，不会有人偷听了，你说吧！” “小姐。”琳荷犹豫了下，还是凑到顾瑾月耳边低声道：“奴婢听到了夫人和一个男人说话……” 琳荷一五一十的将先前的事情告诉了顾瑾月。 “嗯。”顾瑾月听完之后沉默了半晌，随后才开口道：“这件事不必告诉任何人，我心里头有数，你也不要多想，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知道了吗？” “小姐，他们都要害你了！”琳荷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这么说，当下忍不住跺了跺脚，颇为为难地说道：“难道小姐都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吗？” “说起来，这京城想要害我的人可多了。”顾瑾月听到琳荷这么说，倒是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躲也躲不过，倒是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样到时候还省了不少力气，你说是不是？” “小姐，奴婢真是不知道该说你是胆大还是心大。”琳荷叹了口气，凑到顾瑾月身边，低声问道：“难道小姐没有打算将夫人赶出去吗？就算送到别院去也好，至少不会在这里算计小姐不是吗？” “琳荷，有些时候，想要害你的人可不会因为你把人送走了就放过你。”顾瑾月说到这里，突然蹙眉问道：“不过，你说如果一个人本来与你毫无瓜葛，那这个人的死有没有可能会牵扯到你身上来呢？” 第358章 手笔，布一场局 “小姐说的这个很简单啊！”琳荷听完顾瑾月的话，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说这些，但还是立刻分析道：“在奴婢看来，如果这个人跟小姐毫无关系，那小姐自然就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对方的死可能在某个小姐忽略的地方就与小姐扯上了关系，这个细节可能很小，小到连他们自己本身都没有在意，却被有心人利用……” “等等……”顾瑾月蹙眉，好似想起什么一般问道：“你刚才说兰姨是让你去买糕点，然后那个人才出现在这里的？” “嗯。”琳荷立刻点头说道：“奴婢之前还怀疑其他的，结果后来才意识到就是这个原因。” 说起来，琳荷也真的是太生气了。 小姐对兰姨娘那么好，结果人家还想方设法的来算计她，甚至还引狼入室，这简直就是白眼狼！ 可是偏生顾瑾月还没有要计较的意思，这让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顾子谦曾经在某个时候也见过其他人，那么赵谦很有可能会咬着这一点不放。”顾瑾月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立刻说道：“夜隼，立刻去见太子，问问他最近可曾见过顾子谦。” “小姐，如果太子见过顾子谦，该如何？”夜隼听完顾瑾月的话便知道她在怀疑什么，立刻询问道：“属下需要告诉太子注意什么吗？” “如果太子这段时日与顾子谦接触过，而且还见过那个赵谦的话……”顾瑾月蹙眉，想了半晌才说道：“就让太子称病卧床，或者说……就说有人刺杀太子未遂，太子重伤！” “小姐，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夜隼有些犹豫地说道：“如果对方像小姐想的那样是要将顾子谦的死栽赃到太子身上去，那太子在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有可能被人误会别有用心。” “别人误会什么都不要紧，最关键的是皇上怎么想。”顾瑾月眸中闪过一丝冷光，沉声道：“我倒是小瞧了南宫俊杰，竟然想借着顾子谦的死来对付太子，而且还想借福王的手，简直是做梦！告诉太子，重伤的时间必须在顾子谦死之前，也就说这场戏是演给外人看的，但是也是给皇上看的，所以他必须重伤。” “是，小姐。”夜隼这下也不耽搁了，一个闪身便消失不见。 “小……小姐……”琳荷这会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提了一句兰姨娘的事情，怎么让小姐想到了太子呢？ “琳荷，夫人的事情暂且不要管她了。”顾瑾月摆摆手，看着琳荷说道：“今日我倒是见到你说的那个人了，瞧着还算是顺眼，若是以后夫人喜欢，真的来找我说，我说不定还会做个媒，你不必放在心上。” “可是，可是……小姐，他们不是要害小姐吗？”琳荷有些接不住顾瑾月的点，眨巴着眼睛问道：“小姐这样还能容忍？” “暂时还能容忍。”顾瑾月笑了起来，拍了拍琳荷的肩膀，平静的说到：“这不是有你看着呢？只要你盯着，有什么动静随时跟我说，难道我还掌控不来吗？” “小姐说的也是啊！”琳荷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好似反应过来一般，这才笑着挠了挠头说道：“奴婢先前还一直担心小姐不相信奴婢的，现在看来还是奴婢多想了。” “你以后有什么尽管跟我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顾瑾月说完这句话，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说道：“走吧，正好你跟我去看看阮蓉。” “现在吗？”琳荷看了一眼天色，随后才问道：“小姐现在过去的话，怕是晚上赶不及进城的。” “住在那里也是无妨的。”顾瑾月毫不在意地说道：“正好你不是也有很多问题想请教，到时候让她好好给你答疑解惑，如何？” “那真是太好了！”琳荷立刻兴奋的拍了拍手，跟在顾瑾月身后往外走去，结果没有想到正好碰到了来找她的兰姨娘。 “你何时回来的？”兰姨娘看到顾瑾月似乎是真的开心，连忙迎上来握着顾瑾月的手说道：“怎么回来了也不去我那里坐一坐？” “说到底之前惹了兰姨生气，所以想着等兰姨气消了再过去的。”相比较琳荷的略有些尴尬，顾瑾月十分淡然地说道：“兰姨不是不舒服吗？这会好点了没？” “好多了。”兰姨娘拉着顾瑾月的手，看了琳荷一眼才说道：“要不是我过来看看你回来没有，怕是连个丫头都等不回去了。” “这事倒是怪我，方才我回来让琳荷去帮我办点事情。”顾瑾月开口替琳荷解围，随后才笑着说道：“兰姨你也不要生气，你身边丫头确实少了点，回头我在给你多配几个人。” “那倒是不必。”兰姨娘摆摆手说道：“我也不过是随口说说，其实我来是想问问你，你觉得阮夫人那个人如何？” “阮夫人？”顾瑾月听到兰姨娘的话，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微微一笑问道：“兰姨不是与她不合，怎么又想起来问起她？” “先前我的确有些恼，但是后来想想，她到底是你请回来的客人，我这般做却是让你为难的。”兰姨娘好像完全在替顾瑾月担心，叹了口气说道：“所以，如果你觉得不合适的话，还是把人请回来吧？送到别院去总觉得很奇怪，你说是不是？” “她本来身边也没什么人，跟着我来京城，我理所应当地照顾她，但是她若是跟兰姨合不来，那去别院也无妨的。”顾瑾月摇摇头，十分肯定地说道：“在我这里，没有人比兰姨更重要了。” “月儿……”兰姨娘好像备受感动，拉着顾瑾月的手问道：“你真的这么想的吗？” “那是自然。”顾瑾月点点头，抬起头看着兰姨娘，突然开口问道：“我这般待兰姨，也是希望兰姨能对我多几分真心，所以，不知道兰姨能不能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告知于我呢？” …… 南宫俊宇本来还在护国寺准备明日护送静妃回宫，结果就迎来了夜隼送过来的消息。 “顾子谦的死真的能扯到本宫身上来？”南宫俊宇有些迟疑的说道：“本宫若是在护国寺受重伤，怕是会连累这里的人，此事多有不妥。” “太子，安和县主说的有理。”静妃也在一旁，自然也听到了夜隼所传述的一切，当下蹙眉说道：“而且这背后必然不会只有一个人的手笔，若是顾子谦真的是福王之子，那福王记恨你之后怕是会对你不利。” “可是本宫总不能自己刺伤自己吧？”南宫俊宇有些为难地说道：“母妃你也知道，父皇好不容易这段时日对儿臣有所改观，若是儿臣现在受了重伤，怕是又要耽搁许久才能再替父皇分忧了。” “当初你一直在边塞，也未曾有过这般得失之心。”静妃看着南宫俊宇问道：“怎么到了这会，反倒是开始在意这些了？” 夜隼在传述过顾瑾月的话之后便一直一言不发，好像他根本不关心太子到底做什么决定，只是单纯地等待回去复命，仅此而已。 “儿臣并不是这个意思。”南宫俊宇听到静妃的话不禁有些尴尬，但还是低声解释道：“也许这些只是安和想多了而已，毕竟儿臣只是与顾子谦共同参加过一个诗会而已，那场诗会上还有很多文人学子，怎么就能扯到儿臣身上来？” “恕属下多嘴，太子殿下参加的那个诗会当时有人发生了争执，而且很多人看到了是顾子谦和太子殿下，敢问殿下可有此事？”夜隼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竟然直接一说一个准。 “没有。”南宫俊宇一脸迷惘地问道：“本宫当时吃了酒，然后不胜酒力，就寻了个客房休息了，等到酒醒的时候诗会已经结束了，怎么可能与顾子谦发生争执？” “那看来太子当时便已经着了道。”夜隼十分漠然地开口道：“依着太子的酒量，绝对不可能喝了那些酒便受不住，而那日有不少人暗中听到太子与顾子谦争执，而且顾子谦还十分恼火的说太子根本没有资格成为太子，敢问太子，这样的理由是不是足够太子对顾子谦下手了？” “你……”南宫俊宇不可置信的看着夜隼问道：“这些事情为何本宫都不知情？” 南宫俊宇觉得十分奇怪，当时他身边也带了不少人，怎么可能没有人告诉过他此事？ “因为那一日听到太子与顾子谦争执的人是特定的，并非全部。”夜隼解释道：“而属下之所以知晓此事，是因为之前小姐就一直在派人盯着顾子谦，而那一日顾子谦其实也喝多了。” 这些都是夜隼在听完顾瑾月的推测以后立刻调派人手查出来的。 这也是暗阁之所以会被人忌惮的原因。 “依着你的意思，顾子谦也是被人所害？”静妃这下听明白了夜隼的意思，当下不禁若有所思的问道：“所以，对方早就选了顾子谦做替罪羊，以此来陷害太子？” “娘娘说的基本没错。”夜隼点点头，这才转头看着南宫俊宇问道：“太子殿下觉得，现在是不是应该重伤不治才更合适呢？” 第359章 再见，柯城预言 等到皇上收到消息的时候，太医已经去了护国寺好几拨了。 那些人能避开护国寺的人重伤了太子然后全身而退，分明是早就有所准备。 皇上当场在御书房砸了东西。 “太子护送静妃去护国寺祈福，竟然遭遇行刺？”皇上怒气冲冲的对着贺云吼道：“你这个京兆府尹是摆设吗？”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贺云连忙跪在地上不断的解释道：“微臣回去立刻查清楚此事，皇上息怒！” “三天的时间，如果你查不清楚，自己提头来见朕！”皇上很显然并不能息怒，怒喝一声道：“滚！” 贺云虽然知道这就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脸色极其难看的离开了。 三日，他去哪找那些刺客啊？ “皇兄，这件事怎么看都有些蹊跷。”南宫灏若有所思地看着贺云的背影，淡淡的说道：“皇兄可能有所不知，前几日安和还被人指控杀了顾子谦，而顾子谦先前还被人看到在诗会上与太子发生了争执。” 皇上听到南宫灏这番话，突然眯起眼睛，好似想到了什么事情。 “这么看来，如果太子没有被刺杀，很有可能会被人扯上顾子谦的案子？”皇上太了解这些手断了，所以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一点，当下冷声道：“看来太子是碍着什么人的路了。” “皇兄稍安勿躁，有些事情不如等查清楚再做定夺。”南宫灏见皇上已经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这才开口道：“说起来，若是太子真的没有被刺杀，皇兄会怀疑太子杀了顾子谦吗？” “说不定。”皇上倒是没有隐瞒南宫灏，微微吐了口气说道：“朕在这个位置上太久了，久到有些时候会对很多事情看的不太那么明白，或者说当时可能不会看的太明白，所以有误会也是有可能的。” “那这么看来，太子遇刺倒也是件好似。”南宫灏倒是笑了，平静的看着皇上问道：“皇兄，臣弟其实还有一事瞒着皇兄。” “你说。”皇上抬眸看着南宫灏，现在他能信任的人也没几个了。 “顾正恩和元蓉都已经回到了京城，但是他们二人似乎分道扬镳了。”南宫灏看着皇上问道：“皇兄，你想见一见元蓉吗？” 元蓉。 皇上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这个名字，他感觉有很久都没有听过了。 或者说，每次都是有人无意或者有意的在他面前说起这个名字，让他变得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但是现在在听到南宫灏这么说的时候，他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她终于还是回来了。 “朕其实见与不见，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皇上垂下眼眸，好似可惜地说道：“当年的事情，若是在纠结下去，只怕会伤害更多的人，所以朕想，元蓉也是不想继续再去报仇了吧？” “皇兄猜测的没有错，没有放下的人可能只有顾正恩了。”南宫灏摇摇头，十分可惜地说道：“本以为可以让他好好的离开京城，结果他不仅没走，还闹出了不少乱子，所以臣弟打算先把他带回来。” “这件事，你不打算跟安和说吗？”皇上听到南宫灏的话，不仅蹙眉问道：“说起来，那到底是她的父亲，若是她日后与你闹起来，对你们二人总归是不好的。” “没事的。”南宫灏若有所思的顿了顿才说道：“臣弟会先去跟她说明此事，究竟该怎么做，到时候还是她来拿主意，不过……今日那位故人还是跟着臣弟一起来了，皇兄真的不见吗？” “你说……”皇上的手微微一颤，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道：“罢了，就算避而不见，迟早还是要碰上的，让她进来吧！” 南宫灏似乎早就猜到会如此，当下拍了拍手，很快宋扬便带了一个黑袍加身的人走了进来。 “臣弟告退。”南宫灏抬手示意宋扬跟自己一同出去，随后关上了御书房的门。 黑袍下，阮蓉慢慢的露出真容，看着皇上慢慢的露出笑意。 “好久未见，你似乎老了许多。” “是啊，朕的确是老了。” 皇上和阮蓉好像只是分别多年的老友，彼此之间不见任何生疏之意，也未见有丝毫怨怼。 “我本来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回京城了。”阮蓉微微笑着说道：“结果没有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还能再见到皇上。” “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朕也以为是这般。”皇上颇为感慨得说道：“如今你的女儿都那么大了，你能回来看看她，其实也不错的。” “皇上误会了。”阮蓉摇摇头，十分无奈得说道：“其实安和并非是我的女儿。” “什么？”皇上听到阮蓉的话，有些意外得问道：“可是当初你，你不是说……” “其实这个孩子的身世成谜，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阮蓉叹了口气，好似回忆起往事一般得说道：“当年我生下孩子的时候，房间里的人全都昏了过去，而唯一替我照看孩子的稳婆在我醒来就告诉我说是两个孩子，但是那个时候我一直很清醒，只是他们都以为我昏过去了而已。” “那安和到底是谁？”皇上听到阮蓉这么说，忍不住开口说道：“你要知道，她现在已经和云王定下了婚事，若是她身份成谜，那对于云王来说也是很大的威胁！” 顾瑾月可以跟顾家断绝一切关系，但是前提是所有人都很清楚她的身份，知道她不会对南宫灏不利。 但是如果顾瑾月连身份都不能确定，那谁又能保证她是不是他国的奸细？ “后来我为了此事查访很多年，终于找到了线索。”阮蓉看着皇上说道：“皇上可还记得当初前朝曾经失去踪迹的那个皇子？” “封承？”皇上当然是记得此人，当下蹙眉问道：“是那个凭借一己之力阻拦先祖五万大军的成王？” “不错。”阮蓉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说道：“当年那场大战之后，先祖称帝，而封承消失，没有人能发现他的踪迹，可是这么多年我靠着那些蛛丝马迹寻找下去，却发现封承当年的确是消失了，可后来他又回来了，而且隐姓埋名，娶妻生子，血脉一直延续至今。” “可是这跟安和有什么关系？”皇上看着阮蓉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依着封承的本事完全可以带着子孙继续躲藏下去，又怎么可能冒险将自己的后人送到京城来？” “因为封承一脉到安和这里已经几近凋零。”阮蓉摇摇头，好似自己也十分不解得说道：“皇上没有去过那里，封承带着自己的子孙在柯城活的十分自在，那里的百姓生活的也十分富足，甚至比京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那年我找到柯城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好像传说一般。” “此话怎么讲？”皇上不明白阮蓉的意思。 “那里只剩下断壁残垣，风沙侵蚀了柯城的一切，只留下了那些城墙好像在告诉我当年那里的繁华。”阮蓉看着皇上说道：“就好像他们那一脉早就料到会是这般，所以提前做了打算，只留下了安和。” “那你如何断定安和就是封承的后人？”皇上追问道：“柯城现在已经被弃，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那些人的血脉已经断了？” “我也曾经这么怀疑过，所以我沿着柯城走了很远，寻访了那里的百姓，有位老者说封承就是柯城的土皇帝，他们世世代代在那里生活了很久，以至于突然有一日，封家贴出了告示，说风沙会掩盖柯城，让百姓离开这里。” 阮蓉喝了口水，随后又继续说道：“百姓自然不肯背井离乡，但是封家一改往日常态，竟然派兵驱逐百姓，后来又将城门关闭，很多百姓曾经唾骂过封家，结果一月之后，柯城便被风沙彻底掩埋，没有人知晓封家人都去了哪里。” 皇上没有说话，毕竟阮蓉所说的并没有提到顾瑾月的事情，所以他觉得阮蓉应该还有后话。 果然，阮蓉顿了顿才开口道：“老者说，后来有人回柯城看过，发现封家的墙上留下这么一句话，安和归，柯城活；安和亡，天下乱。” 安和。 皇帝钦赐顾瑾月的封号。 当然，这个安和也可能有其他的意思，可偏生当初阮蓉是追着顾瑾月身份的事情才查出来的东西，又怎么可能不联想到一起呢？ “这……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皇上忍不住开口道：“说不定是有人想要利用安和，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传言呢？” …… 南宫灏见到顾瑾月的时候，她正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做什么。 “月儿。” “你怎么来了？” 听到南宫灏叫自己的声音，顾瑾月抬起头，顿时展颜一笑，起身走到他身边，仰起头看着他问道：“你的事情都忙好了吗？” “恩。”南宫灏摸了摸顾瑾月的头，目光落在摊在桌几上的地图，若有所思得问道：“在做什么？你……打算出门吗？” 第360章 甜蜜，疑惑不解 “幽幽送了消息回来，她带着马队走到了一处风沙掩盖之城，在那里发现了之前我曾经跟她提及过的水泥。”顾瑾月摊开地图，指给南宫灏看说道：“幽幽说那里的房子大多是水泥所盖，所以想让我亲自过去看看。” 谭幽幽经过之前的事情已经不被允许出现在京城了，但是她也不是坐得住的人，于是就跟着马队一起走商，误打误撞的去了柯城。 在发现了顾瑾月跟她提及过的水泥之后，谭幽幽立刻派人快马加鞭的把消息送了过来，可是毕竟柯城距离京城太远了，以至于顾瑾月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水泥。”南宫灏回忆了一下，倒是记起了之前顾瑾月跟他提过的这种东西，当下蹙眉说道：“之前你说的蜃灰在沿海地带用起来也十分不错，一定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么？” “主要是想确认一些事情。”顾瑾月挠挠头，笑着说道：“本来以为以后建造房子还是要用糯米石灰浆那些，如今突然发现了有人曾经用过水泥，所以更想去见见那个地方的人，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之喜。” 在顾瑾月与高冷御姐和狗头军师沟通过以后，她们一致推断之前定然有现代人曾经在顾瑾月这个年代停留过。 之所以说停留，那是因为顾瑾月特地查过柯城的历史，发现这个城市好像是一夜之间冒出来一般，百姓富足，安居乐业，甚至比京城还要热闹繁华几分，但是一场风沙之后，柯城好像转眼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是，这些话，顾瑾月暂时还没有办法跟南宫灏解释清楚。 所以只能用这样的理由。 “你既然做了觉得，那到时候我便陪你一起去。”南宫灏见顾瑾月这么说，当下点点头说道：“不过，有些事情我倒是应该先跟你说清楚。” “恩？”听到南宫灏要陪自己去，顾瑾月倒是没有多少意外，毕竟之前去比较远的地方，南宫灏也经常陪着她一起的，所以如今她知道去柯城，恐怕也不放心。 “顾正恩没有离开京城。”南宫灏看着顾瑾月一脸懵懂的样子，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之前放走他，就告诉他了，如果为了你着想，就尽快离开京城，因为他对皇上下了毒，在被抓住那必然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可是很显然他并不打算听我的。” 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不仅愣了愣，半晌没有说话。 “如果，月儿，我是说如果……”南宫灏有些为难得开口道：“若是他继续在京城做一些霍乱民心的事情，我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你可能会杀了他吗？”顾瑾月听到南宫灏这么说，这才开口问道：“其实，我也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你。” 南宫灏看着顾瑾月，似乎在等她要说的事情。 “我不是顾正恩的孩子，也不是阮蓉的孩子。”顾瑾月说完之后，十分淡然的看着南宫灏问道：“所以我没有那些身份，你还会娶我吗？” 南宫灏之前就从阮蓉那里听说了整件事，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顾瑾月竟然会知晓此事，最关键的是，他从一开始就打算一直瞒着她的。 毕竟在南宫灏的认知里，顾瑾月可是好不容易才见到了自己的父母，结果转眼间就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他担心顾瑾月无法接受，所以才有意隐瞒。 “看来，你应该也是知道了一些事情。”顾瑾月见南宫灏这般，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伸出手抱着他说道：“我没事的，而且想着以后跟你在一起，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难过的地方，就像我这样的身世，起起伏伏才配得上我说不定十分高贵重要的身份，你说是不是？” 其实，顾瑾月也是意外得知的。 高冷御姐之前因为一个dna检测的事情跟狗头军师吐槽，倒是被顾瑾月听了进去，高冷御姐见顾瑾月感兴趣，就跟她普及了下这方面的知识。 顾瑾月当时只是当个新鲜的医学知识来听的，结果在鬼医门遇到鬼手也就是顾正恩的时候，她就心血来潮在直播间里跟高冷御姐以物换物，让她替自己做了个检测。 等到她后来遇到阮蓉的时候，检测结果恰好出来了，两个人并没有关系。 这下，倒是让顾瑾月有了怀疑，所以装作无意间拿到了阮蓉的头发以后，她便再次让高冷御姐做了检测。 结果可想而知。 她竟然并非阮蓉和顾正恩的孩子，反倒是萧羽名副其实。 不过，对于身世这样的硬件条件，其实顾瑾月经历过一世以后已经不是那么在意了，所以在确定了自己不必再为顾正恩和阮蓉费心之后，她就更加自在了。 “嗯。”南宫灏被顾瑾月逗笑了，将她抱在怀里才低声道：“是我不好，早该将这些事情告诉你才是的。” “那可不一定。”顾瑾月十分认真得说道：“你如果早就告诉我，说不定我就会不把人带回来了，你也知道，我可是觉得阮蓉是我娘亲才让她跟着一起回京的，不过……南宫向是怎么了？” “死了。”南宫灏想了想才说道：“准确点来说，他本来不应该那么容易就死的，可是因为太大意了，而且当时他身负重伤，又被自己养的蛊压制反噬，所以被人给害死了，害死他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顾正恩。” “其实我不是很明白顾正恩到底想做什么。”顾瑾月听到南宫灏这么说，当下颇为奇怪得说道：“之前他还在鬼医门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他是只打算害皇上而已，所以我想着让你回来阻止他，可是现在我倒是有点看不懂他的目的了。” “太子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南宫灏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顾瑾月说道：“你提醒的很及时，因为我得到消息，顾正恩好像跟南宫俊杰接触过。” “说起南宫俊杰！”顾瑾月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气呼呼得说道：“他之前也找过我了，你知道不知道他都说了什么，他说他做梦梦到我跟他在一起，而且还说我跟你在一起是在害你，真是要气死我了！” “看来，七皇子可能是太悠闲了。”南宫灏眯起眼睛，意有所指得说道：“不要生气，等到我回去以后就帮你出气好不好？” “真的？”见南宫灏点头，顾瑾月这才开心得抱着他说道：“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替我出气，他真的是太讨厌了！” 这个时候的顾瑾月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么冷静，好像是撒娇的小女孩，却让南宫灏心软的一塌糊涂。 “若不是这些人成日里阴谋诡计，我早就抱得美人归了。”南宫灏好似十分忧伤得说道：“如果不是怕让人以后害怕你，我真想直接把人全都拉出来砍了就完了。” “哇，灏哥哥可是有成为暴君的潜质。”顾瑾月戳着他的心口说道：“不过，有些事情着急不得，不让狐狸露出尾巴，以后只怕藏得更深了。” “你叫我什么？”南宫灏根本没有听顾瑾月后来说什么，一双眸子晦暗不明，只是盯着她低声问道：“小月儿，再叫一声听听？” “不要。”顾瑾月虽然平日里与南宫灏也有几分亲密，可从未见过他这般，一时间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垂下眼眸说道：“你没听到就算了。” “好月儿，再叫一声。”南宫灏捧着顾瑾月的脸，让她看着自己，哄着说道：“就一声，嗯？” 南宫灏这声尾音让顾瑾月整个人都酥了半个，咬着唇摇头不肯再说。 “小月儿！”南宫灏见她不肯再叫，只能低头吻了上去，细细麻麻的在她耳边低声道：“若是小月儿今日不叫，那我就一直亲到你再叫为止，难不成小月儿是故意想让我亲你所以才不出声的？” “不……不是……”拒绝的话全都被南宫灏吞了下去，这边顾瑾月脸红心跳，终于耐不住得开口道：“灏哥哥，灏哥哥，我叫便是了……” “你这丫头……”南宫灏听得心口发热，将人按在怀里，低声道：“简直是想要我的命……以后你要什么我都给，只要你高兴，嗯？” 顾瑾月羞得脸红心跳，却还是点了点头，听到头上传来南宫灏的轻笑声，也忍不住扬起了唇角，原来两个人在一起，只是一个称呼都能如此甜啊…… …… 另一边，皇上对于传言的想法被阮蓉否定了。 “皇上，我知道这个传言大概是在五年前，那个时候皇上会知晓自己有一日封一个县主给顾瑾月吗？”阮蓉看着皇上，十分认真得说道：“事实上来说，也许安和真的可以救赎柯城，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何安和出事，天下就会乱呢？” “也许是封家故意留下这样的话，让我们即便有一日知晓了安和的身份，也不会轻易对她动手。” “这也有可能。”阮蓉对这个说法倒是有几分赞同。 “不都说封承是个很厉害的人吗？能为后代筹谋至此，也是难得。”顿了顿，皇上眸光微沉，若有所思得说道：“可京城清白世家不少，封家若是想要保护安和必然是千挑万选，可明知你和顾正恩并非最稳妥之处，又为何将孩子留给你们？” 第361章 推测，阴谋之论 “这一点，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阮蓉听到皇上的话，不禁摇摇头说道：“而且如果真的是封承所为，那他怎么能知道很多年之后柯城会遭遇风沙，封家人又去了哪里呢？” 阮蓉去调查的时候，只有一些老者还记得柯城的繁华，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当年自己是背井离乡，柯城才是他们曾经生活的地方。 所以，封家就好像活在传闻中一般，甚至都有人在怀疑这个封家是不是真实的存在过。 “你去的时候，那些字还在吗？”皇上若有所思的问道：“如果真的是多年前所写，那应该跟封承没有关系，也许是他的后人中也有能够通晓古今之人。” 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物，所以皇上最先考虑地便是如此。 如果封家之中有人能够推算古今，那必然可以知晓这些所谓的传言，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对于那句话他们就要慎重对待了。 “皇上说的这一点也可能。”阮蓉点点头，随后才看着他说道：“不过皇上你有没有想过，柯城遭遇风沙，会不会是想要掩盖什么秘密？” “此话怎么讲？”皇上看向阮蓉，似乎有些不解的问道：“当年封承隐姓埋名，几乎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在柯城躲避了那么久竟然都无人知晓，这本身就是十分奇怪的事情，如果非要说秘密，他们本身不就是秘密吗？” “皇上说的当然也没错，可是皇上要知道，封承最厉害的并不是带兵，而是赚银子。”阮蓉十分肯定地说道：“能让柯城繁华到几乎超过京城，这说明封承的经商之才的确比传闻还要厉害，所以在我看来，柯城中必然也有封家当年留下的财富。” 财帛动人心。 当年封承的才能几乎冠绝天下，据说先祖曾一度想要让他降于自己，但是都被他拒绝，直至消失的无影无踪。 如果阮蓉所说是真的，也许那些财宝就在柯城之中。 “如今国库空虚，若是你说的是真的，那当真是解了朕的燃眉之急。”皇上深吸一口气，意有所指地问道：“可是你能有几成的把握？” “说真的，皇上，我没有多大的把握。”阮蓉摇摇头，随后又开口道：“可是当年封家是突然隐匿的，而且风沙几乎是很快便席卷了柯城，那也就意味着封家人不可能那么快将所有的东西都转移走，很有可能就在柯城的地下，只要我们去找，总会有收获的。” “朕以为那么多年过去，你可能并不会在意金银之物。”皇上听完阮蓉的话，颇为感慨地说道：“你既然知晓这些，那又何必回来跟朕说，当时为何不直接留在柯城，那样不管找到什么，东西不都是你的么？” “我当然不会瞒着皇上。”阮蓉微微一笑，随后才垂眸说道：“柯城，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走到城门外都已经是极限了，所以我也无能为力。” 果然。 皇上顿时一副了然的神色。 他就说，如果真的发现了财宝，阮蓉怎么可能还无动于衷，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跟他说这些？ “皇上也不必这副神色，虽然我的确是想过要独吞，但是事实上我做不到，而且真正告诉我这些的，其实是南宫向。”阮蓉看着皇上颇为吃惊的样子，微微耸耸肩说道：“不错，那个人还活着，你的那位先祖一直在寻求长生不老的办法，他认为封承还活着，所以才会费尽心机的寻找他的下落。” “封承还活着？”皇上觉得自己简直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开口道：“南宫向如果还活着，那已经是不合常理的了，他怎么那么肯定封承还活着？” “唯一与封承打过交道的人就是南宫向，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肯定，但是这些年他几乎一直都在找线索。”阮蓉摇摇头说道：“但是很可惜，这一次他可能没有等到就被人给杀了。” “他也查到了安和是吗？”皇上蹙眉，对于这些事情只觉得一头雾水，而且他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竟然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了。 “我现在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来自南宫向。”阮蓉倒是十分坦诚地说道：“但是去柯城的时候，他有意瞒着我，所以自己去了，结果回来之后就出现了很多问题，甚至有一段时日都不能用蛊，碰到蛊都有可能被反噬，这才让我对柯城有了兴趣。” “他当年带走你到底是为了什么？”皇上听到阮蓉提及当年的事情，忍不住开口问道：“朕以为当年是顾正恩害了你，但是后来派人查探是你被人带走了，既然你一直跟着南宫向，那当年带走你的定然是他吧？” “是。”阮蓉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当年那个局是顾正恩布下的，他本来是想夺你的皇位，可是后来他发现了南宫向的踪迹，意识到竟然真的有人可以长生不老之后，他便开始沉迷于此，可是后来南宫向暗中找到我，说我如果生下孩子就会成为顾正恩用来转生的宿体，所以我就带着孩子离开了。” “安和呢？”皇上看着阮蓉，心里头多少有点芥蒂，“那个时候你应该还不知道安和并非是你的孩子，这样的龙凤之子，你怎么舍得丢下一个？” “皇上难道忘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安和不是我的孩子，也知道我自己只生下了一个而已。”阮蓉十分平静的说道：“对我来说，那个时候唯一的念头就是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至于旁人，我能顾得上几分？” 皇上没有办法说阮蓉做错了，毕竟不管怎么样，阮蓉当时的情况的确是如此。 一个母亲，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放弃自己的生命，也可以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去牺牲任何人。 “可顾正恩也是在那个时候消失的，如果不是王琛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朕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布局。”皇上转动着手里的茶盏说道：“所以，顾正恩是发现了你跟着南宫向离开了，也知道了安和并非他的孩子是吗？” “这件事，我还真不知道。”阮蓉摇摇头说道：“其实后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愈发的恶劣，甚至说他如果不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恐怕早就想杀了我了。” “明明当初是他想要娶你，却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皇上心底到底还是有些不忿的，当年顾正恩为了跟他抢元蓉，做了多少局，结果没有想到把人娶回去却不珍惜，这种人真的是太让人恼火了。 “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而皇上……其实不也是把我当做迷惑他的棋子吗？”阮蓉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淡淡的说道：“说起来，我还真是羡慕皇后，她才是那个真正如愿以偿的人吧？” 皇上被阮蓉说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的确，那个时候他发现顾正恩总喜欢抢他喜欢的东西或者人的时候，就故意说自己喜欢的是元蓉，而顾正恩果然真的想尽办法把元蓉抢走了，而自己也娶到了真正想娶的那个女子，就是皇后。 后来顾正恩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所以对待元蓉的态度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而那个时候的元蓉是对顾正恩动过心的，可惜所托非人而已。 “为何改了姓氏？”皇上被戳穿了陈年旧事的秘密，一时间有些难堪，也觉得有些许愧疚，当下岔开话题问道：“其实太后也很想你，你要去见见太后吗？” “不必了。”阮蓉点点头，十分冷漠的开口道：“当年的元蓉已经死了，若不是为了柯城的事情，我也不会来见皇上的，南宫向也说过，你们的诅咒也许在柯城就能够破除，只要姓氏……也不过是个姓氏而已，不是吗？” 阮蓉不愿意说，皇上自然也不可能追问出什么来，所以当下也只是沉默了几分。 “这件事，朕需要再考虑考虑。”过了半晌，皇上才开口道：“云王说顾正恩就在京城，你见过他了吗？他可知道关于柯城的事情？” …… 顾正恩好像能够完全避开护卫，轻而易举的出现在任何地方。 而顾瑾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房间里见到等候多时的顾正恩。 见到顾正恩的那一刻，顾瑾月的袖中箭动了动，但还是忍不住了没有出手。 “当初见到你的时候，你也不过那么小……”顾正恩比划了婴儿的大小，看着顾瑾月的脸上带着慈父般的笑意，“在转眼见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长大了，而且变得很聪明。” “在鬼医门的时候我们就见过了，现在才说这些是不是有些迟了？”顾瑾月毫不在意的走到了顾正恩的对面坐了下来，看着他说道：“当初我便认出了你，可惜你不认，现在到了京城又来见我，理由是什么？” “做什么事情都需要理由吗？”顾正恩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当下笑着问道：“也许我只是突然记起了自己是个父亲，特地来看看自己的女儿，这有什么问题？丫头，不要什么事情都阴谋论好吗？” 第362章 假象，跟谁所学 “若是别人跟我说这话，我可能还会相信。”顾瑾月听到顾正恩的话，倒是轻笑出声，随后起身问道：“喝点什么？” 顾正恩看着顾瑾月，倒是有些意外。 “我倒是都可以。”顾正恩微微扬眉说道：“我不知道你还会煮茶？” “你不知道的事情可能多的去了。”顾瑾月洗了手，然后走到了桌边，淡淡地说道：“你倒是应该很庆幸，至少现在我有煮茶冥想的习惯，不然的话还得叫人过来准备，想必你也不想见到其他人。” “我一直觉得，你师父应该把你培养成大家闺秀的。”顾正恩看着顾瑾月的动作，意有所指地说道：“你很聪明，却聪明的有些过分，这样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师父说，大家闺秀的规矩是骗人的。”顾瑾月动作优雅，顿了顿才说道：“而且她希望学会这些是为了让自己活得更精致，而不是取悦别人，而且她更希望我变成一个有实力说出自己想法的人。” 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想要表达出自己的看法其实很难。 但是她师父就是这样教导她的，只可惜上辈子她没能明白，还是活成了别人的影子。 而这一世，她才明白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会让别人看到你，甚至说让别人听到你的声音。 所以她才会那么努力，而最让她庆幸的是，这一世她还遇到了南宫灏，那个愿意宠着她护着她的男人。 “看来当初的安排还是错了，不该把你送回老宅的。”顾正恩一只手在桌几上敲了几下，摇摇头说道：“本来以为我回来以后会有个听话的女儿，现在看来想让你听话也很难。” “这一点在鬼医门的时候，我以为你就有所认知了。”顾瑾月好像在听一个笑话，笑过之后才说道：“你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想要杀了皇上结果没杀成，啊，不对，或者说不是你没有杀成，而是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了他的命，只是故意来吓唬吓唬他是吗？” “你猜到了？”顾正恩微微蹙眉，倒是有些意外地说道：“我还以为不会有人看出我的想法。” “不是猜不到，而是觉得你这样的人不会做无用的事情。”顾瑾月将一盏茶推到了顾正恩面前，笑着说道：“为了将南宫向引到京城来，然后对他动手？我一直以为你应该很轻易的就能对付南宫向，现在看来你在鬼医门似乎还是忌惮什么的，是不是？” “你若是都能猜到，那我以后自然会告诉你。”顾正恩端起茶盏品了品，非常赞赏地说道：“好茶，好功夫！” “多谢赞誉。”顾瑾月倒是十分坦然，看着他说道：“若是你没有那么执着于转生，兴许比现在活的更自在，娇妻在怀，儿女成群，阖府富余，也挺不错。” “只要活的够久，想要什么没有呢？”顾正恩放下茶盏，看着顾瑾月说道：“那些都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你觉得一个永远活着的人会在意这些吗？” 当一个人摆脱了死亡，那么周围的人在他的眼中就好像是蝼蚁一般，又怎么会在意？ “你说的倒是也没错。”顾瑾月点点头，好似十分赞同地说道：“芸芸众生，不过是为碎银几两奔波，而你超脱于旁人的存在，自然就觉得自己变成了至高无上的神。” “这些年，我偶尔会去寺庙，然后就看着那些人在佛祖面前虔诚的祈祷。”顾正恩看着顾瑾月，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佛祖看着这些人的感觉是不是也像极了我看那些人的感觉？” 其实，顾正恩是真的这么想的。 自从他发现转生的秘密以后，他就开始意图取代南宫向，但是他在南宫向身上又发现他所谓的转生其实是并不完全对的，因为南宫向总会出现很多问题。 他暗中盯了南宫向很多年，就是为了想尽办法去解决转生之后可能遇到的危险。 可惜，现在他还是没有能找到合适的办法。 但是他的心理已经完全发生了改变。 每次看到那些跪倒在佛祖面前的人，他总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些人的神，寒来暑往，日复一日看着那些人纷纷拜服在自己的脚下，他的心里就会涌出无尽的满足感。 当然，也让他更加认定，他最应该做的不是转生，而是研究长生之道。 “看来，你对于自己的认知还真是境界很高。”顾瑾月并不知道顾正恩的想法，只是摇摇头说道：“可惜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 “可怜？”顾正恩指着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你觉得我可怜？” “难道不是吗？”顾瑾月怜悯的看着顾正恩说道：“本来你辅佐皇上登基之后，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个心系天下的好官，可是你转眼就开始沉迷于转生，然后用尽各种手段，甚至不惜害人性命，顾正恩，这对于你来说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你懂什么？”顾正恩似乎非常恼怒，一改之前的温和，冷冷地看着顾瑾月说道：“你以为你知道转生的皮毛就可以来跟我说这些？天真！” “我可能的确很天真，但是我也知道，你来找我这个天真的人必然是因为你需要我这个天真的人来帮你做什么。”顾瑾月好似绕口令一般的说出这句话，随后才似笑非笑地问道：“顾正恩，你是不是觉得你不说，我就猜不到，而且你觉得我肯定会听你的安排？” 没等顾正恩说话，顾瑾月已经缓缓地抬起手，手心之中一只白色蛊虫慢慢的化成了一滩水，看的顾正恩脸色极其难看。 “我师父说，顾家人都会用蛊，而且还都是养蛊高手，所以我必须学会。”顾瑾月起身，重新开始洗手，淡淡的说道：“后来我学会了，结果回到顾家发现根本没人会，我就知道这些顾家人根本不是真正的顾家人，顾正恩，用了这么多年去布局，甚至将自己的家人也寻假的来替代，你……是跟谁学的这些呢？” …… 张云初知道南宫俊宇出事几乎是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护国寺，等到跟着侍卫进到房间里，立刻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当下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 也不过那么一会没见到这个人，他怎么就能让自己受那么重的伤呢？ 她自己怎么受伤都不觉得难过，可是一想到自己在意的那个人可能受了重伤，她的心都止不住的疼。 看来，她以后得天天把人带着才放心了！ “云初？”南宫俊宇刚刚换过药，一转头就看到张云初，当下一愣，随后呵斥了一声，“怎么也不通传一声，都下去！” 房间里的人顿时退了个一干二净。 “傻丫头，你可别哭。”南宫俊宇三两下整理好了自己的衣衫，随后才笑着走到张云初面前说道：“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而已，你不要害怕。” 南宫俊宇觉得夜隼出手也真的是足够刁钻，让他的伤势看上去格外吓人，可是实际上根本没有多么痛，这样的高手以后他还真得跟安和商量商量，能来自己身边多好？ 不过这事他也只是想想，看着夜隼那个劲头，估计给多少银子都不会离开顾瑾月半步。 “不是来护国寺祈福，怎么会遇刺呢？”刚才南宫俊宇身上的伤都被张云初看到了，此刻的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该碰哪里不该碰哪里，两句话说完又要掉眼泪，“早知道我就该陪着你一起来的！” “你陪着我也没用啊！”南宫俊宇有些好笑，见四下无人才靠近张云初耳边低语了几句。 “真的？”张云初一愣，随后才蹙眉说道：“可是也不至于下那么重的手，而且还……” “不然怎么能瞒得过去？”南宫俊宇压低声音说道：“听说现在京兆府全都在查刺客的事情，顾子谦的尸体也让顾家领回去了，他们就算是想要陷害我，我也得给他们机会啊，你说是不是？” “可这样也太痛了……”张云初这会知道了前因后果，可是还是忍不住心疼地说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安和的办法，肯定就是最好的办法了。”南宫俊宇摊开手，好似十分无奈的说道：“你是不知道夜隼那个人，我瞧着那日的架势，如果我不同意，估计夜隼会直接刺我几刀，然后就回去复命。” “那倒也是。”张云初对于顾瑾月那是莫名的崇拜，所以只要是顾瑾月说的，那必然就是最好的，这会听完南宫俊宇说这些，她自然也不在纠结了，“可是既然这样，京兆府去哪里查刺客？会不会到时候为了完成圣命就随便抓人？” “你放心，都安排好了。”南宫俊宇说到这里，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南宫俊杰想要害我，那还能让他讨的了好处么？估计明日就有收获了。” “可是那个贺云应该是南宫俊杰的人吧？”张云初有些担心地问道：“咱们引他去抓七皇子的人，你觉得他会那么轻易的上当吗？” 第363章 释怀，隐姓埋名 “贺云是南宫俊杰的人不错，但是也未必知道南宫俊杰的人都有谁。”南宫俊宇淡淡的说道：“到时候自然贺云抓了人交差，等到南宫俊杰知道的时候，说不定已经晚了。” “这样那自然是最好不过。”张云初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好了，你也别老是站在这里了，受了那么重的伤，还不赶紧休息，难不成你当自己是神仙？” “有你这样的美人在身边，神仙也不换。”南宫俊宇凑到张云初面前，笑着说道：“我发现每次见到你都好像第一次见到你那样让我心动。” “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张云初听到南宫俊宇这么说，一张俏脸顿时红透了，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说道：“你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哎呦！”南宫俊宇顿时捂着伤口处，好似十分痛苦地说道：“坏了坏了，你推到我的伤口了，好痛！” “啊？”张云初听到南宫俊宇这么说，顿时有些紧张地上前扶着他，连声问道：“哪里痛？伤口是不是裂开了？严重不严重，你快点告诉我，要不要让太医过来……唔……” 张云初担心的声音直接消失在了南宫俊宇的吻下…… “你亲一亲就好了。”过了好一会，南宫俊宇才松开了张云初，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道：“云初，我好想快点把你娶回来，让你成为我的太子妃，然后我就能想什么时候抱抱你就什么时候抱抱你，想什么时候亲……” 张云初用手捂住了南宫俊宇的嘴。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张云初红着脸，跺了跺脚，却挣脱不开南宫俊宇的怀抱，其实她也不敢动作太大，毕竟人家有伤在身，当下只能轻轻的动了动身子说道：“你先放开我。” “我不！”南宫俊宇立刻耍起了赖皮，双手环住张云初说道：“这里也没有其他人，而且往日我也恪守礼节，可是如今我都受伤了，而且你是我的太子妃，我为何不能亲近你？” “这于理不合！”张云初忍不住反驳道：“我还不是你的太子妃！” 在将军府长大的张云初虽然看上去十分爽利，但是骨子里也受到了张老将军的影响，对于不少事情都有着自己的坚持和固执，特别是成亲前恪守礼节这件事……撇开南宫俊宇这些理由，她还真是被这个人带坏了不少。 “我知道于理不合，可是我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而且我想要亲近自己心爱的人也是没错。”南宫俊宇不肯放开张云初，只是连声道：“等我回宫就立刻跟父皇说要娶你过门。” “你这不是胡闹吗？”张云初有些无奈的说道：“太子成亲之事怎么能草率，如果这次因着你遇刺的事情能让皇上对你有所改观，那就已经是感恩了，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还要求那么多？” “我哪里要求了？”南宫俊宇委屈巴巴地看着张云初，嘟囔道：“要不是他先前不肯同意，我现在早就抱得美人归了，哪里还有那么多问题，害得我现在独守空房……” “噗……”张云初直接笑出了声，白了南宫俊宇一眼说道：“你能说自己独守空房吗？” “为什么不能？”南宫俊宇哀怨地开口道：“我都受伤了，在这个时候还没有人陪着就算了，结果还要被自己的太子妃训斥，你说我可怜不可怜？” “那还真是可怜。”张云初点头，看着南宫俊宇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脸说道：“好了，我在这里陪着你便是，你快去休息，不然的话，待会再扯动伤口可不要怪我了！” “是，谨遵太子妃之命。”南宫俊宇被张云初牵着手，这才乖乖的走到床边躺了下来，还不忘问道：“你这么着急过来，今日还回去吗？” “不回。”张云初摇摇头说道：“九公主派人来告诉我休息就是让我先过来，估计她也很快就要到了。” “皇兄！” 说曹操，曹操到。 九公主一溜烟的跑了进来，连声问道：“皇兄你怎么样？” “没事。”南宫俊宇对于自家妹妹没有一点眼力见的事情非常无奈，没看到他正和自家夫人培养感情了吗？ “皇兄，你肯定是伤的特别厉害，以前你都不这么跟我说话的！”九公主顿时有些生气地说道：“那些挨千刀的刺客，等到抓住他们，我一定要把他们千刀万剐！” 跟着顾瑾月在暗处的本该被九公主戳千刀的夜隼莫名背后一凉。 是谁在骂他吗？ “嗯，那就算了。”南宫俊宇摆摆手，劝说道：“只是点皮外伤，我没事，小九你去过母妃那里了吗？” “还没有。”九公主解释道：“这不是听说你伤势比较重，我怕皇兄出什么事，所以先赶过来看你了吗？” “母妃也受到了惊吓，你去看看母妃吧！”南宫俊宇觉得自己刚才和张云初聊得气氛正好，还是赶紧把九公主赶走比较好，但是很显然九公主误会了自家皇兄的意思。 “云初姐，你跟我一起去看母妃吗？”九公主觉得南宫俊宇说的很有道理，于是转过头看向张云初说道：“咱们结伴过去，让皇兄在这里休息。” 南宫俊宇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惹得张云初忍俊不禁。 “好。”没等南宫俊宇开口，张云初已经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既然无事，那我本来也应该去看看静妃娘娘，你好好休息吧！” “那你待会再过来。”南宫俊宇听张云初已经这么说，只能同意了。 “放心吧，皇兄，我会照顾好云初姐的。”九公主以为南宫俊宇不放心，直接拍了拍张云初的肩膀说道：“再说了，我们两个武艺非凡，还用得着担心吗？” 南宫俊宇想翻个白眼送给自己的傻妹妹。 怪不得以前皇叔看自己颇为不顺眼，原来被人打扰谈情说爱的事情是非常让人恼火的事情。 怎么办，有点气的睡不着了…… “你好好休息吧！”张云初好像看出了南宫俊宇那点心思，戳了戳他的脸才说道：“等从娘娘那里出来我便回来看你。” “好！”有了张云初这句话，南宫俊宇顿时喜笑颜开的看着张云初和九公主结伴而去。 “云初，我怎么觉得皇兄奇奇怪怪的？”九公主跟着张云初一边走一边问道：“他不会是遇刺之后伤到了脑子吧？那可不麻烦了？若是被父皇知晓，那他的太子之位岂不是不保？” 张云初简直要被九公主给打败了。 “你想什么呢？”张云初忍不住抬手拍了九公主的肩膀一下，无可奈何地说道：“你皇兄什么事情也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不过你也不要怪你皇兄担忧，如果……七皇子真的想要跟你皇兄争夺皇位，那你也必然是他要对付的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正恩看着顾瑾月，垂下眼眸说道：“你要知道我这个人其实要求并没有那么多，唯一的念头如果实现不来，那说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不用岔开话题。”顾瑾月似笑非笑地开口道：“如果你一开始没有跟我挑明你我并非父女，说不定我也会一直装傻，然后再听你的安排，但是很显然你已经坐不住了，或者说你要保护的人可能出了什么问题是吗？我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让你如此在意，甚至不惜费尽心机的演出那么多戏来？” 有人说，很多事情其实有很多种选择，但是当人做出了不同的选择，结果也会变得完全不同。 这就好像再说顾正恩一样。 曾几何时，他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帮皇上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而那样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是当他发现从一开始皇上就一直在防着自己的时候，他也明白了有些事情并非他想要就能得到的，如果他不去争，不去抢，那些东西可能从始至终都不属于自己。 于是他就彻底的变了。 哪怕现在想起来，不管是府里头的人还是当时已经成为他妻子的元蓉，对他都是十分照拂的，至少从未对不起他。 但是没有人能永久的忍受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漠视。 更何况，元蓉是他求来的夫人。 所以，后来元蓉带着孩子离开，其实他是可以理解的，这种理解更像是一种释怀，好像元蓉的做法其实也减轻了他内心深处那一点点不为人知的愧疚，直至彻底消弭。 “顾瑾月，你真的很聪明，难怪南宫向在一路上那么忌惮你，如果不是你坏了冰蛊的事情，也许他不会那么着急，更不会那么轻易的折在我的手里。”顾正恩缓缓地舒了口气，随后才抬眸看着顾瑾月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隐瞒了真正的顾家人？” “猜的。”顾瑾月微微一笑，十分坦然地说道：“在我看来，多年以前你跟着皇上谋划将来的时候分明是十分在意顾家的，可是后来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这样看也只有两种可能，一个就是你不是你，另一个便是顾家并非顾家，而你很显然一直未变，那唯一变的可能就是顾家，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是如何让那些人全都听你的隐姓埋名那么多年呢？” 第364章 复杂，性命之忧 “其实，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顾正恩似乎并不打算在继续隐瞒顾瑾月了，当下微微一笑说道：“你知道柯城么？” 顾瑾月蹙眉，她有些意外会在顾正恩的口中听到这个地方。 她第一次听说柯城的名字还是在谭幽幽的信中。 只是在这一刻，她的心里莫名的浮出一丝奇异的感觉。 就好像冥冥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一个特定的时候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这个地方，然后接下来会是怎么样呢？ 凡是去了这个柯城的人，是不是就是当初设计这个局的人想要引过去的人？ 那自己为什么也在其中？ 难道说曾几何时，就有人预见到了这一点？ “柯城这个地方很有趣，而它曾经的繁华与封承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顾正恩简单的将柯城和封承的过往说给了顾瑾月听，随后才笑着说道：“而你，就是封家的后人。” “你说的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不太可能。”顾瑾月微微扬眉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将我和封家的后人扯上关系，但是前朝的事情你会知道那么清楚，我也觉得非常奇怪。” “你不用着急否认这些，其实我明白你的心思，你和南宫灏已经有了婚约，如果这个时候让别人知道你竟然是前朝余孽的后人，那到时候恐怕你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顾正恩似笑非笑地说道：“可是这个事情你否认不了，因为我也是前朝余孽的后人，在这一点上，你应该能明白为什么当时封家会选择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了吗？” “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顾瑾月听完顾正恩的话，不禁淡淡的笑道：“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没有帮他们好好照顾我，反而是把我扔到了顾家村自生自灭呢？也就是说，封家那么相信你们，或者说，你们之前必然也是达成了什么约定，但是后来很显然你违背了这个约定，我说的是不是？” 顾正恩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很显然顾瑾月说的是没错的。 “你说的没错，顾家当初的确是追随封家的。”顾正恩倒是没有否认这一点，但是随后便开口说道：“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你们封家在柯城活的潇洒自在，却让我们顾家自生自灭，直至后来我们顾家有了出息才开始找我们来接触，顾家的确是世世代代应该守护封家，可是在我看来，凭什么呢？” 当初封家在柯城已经如日中天，却根本对顾家不管不问，甚至说顾家的死活好像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 后来需要顾家来做事的时候，就突然出现，以命令式的方式告诉他们该做什么，而顾正恩从来都不是那么轻易就被人要挟的，更别提从未对他们顾家有恩的封家。 “你说的也对。”令顾正恩没有想到的是，顾瑾月竟然同意了他的看法，而且十分坦然地说道：“本来顾家也不欠封家什么，而且你们把我扔在顾家村那么多年，封家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但是他们也没有管过我，所以我也不该怪顾家。” “你不怪顾家？”顾正恩有些意外地看着顾瑾月，好像并不相信她说的话一样。 “我以前还是怪的，因为那个时候我以为你们是我的父母。”顾瑾月平静的说道：“但是既然你今日告诉我，其实我是封家的后人，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那对于我来说，顾家能把我扔在顾家村交给我师父，似乎还真是仁至义尽了。” 顾正恩没有说话。 他的目的并不是让顾瑾月不恨顾家，但是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他反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不恨封家吗？”顾正恩到底是没有忍住，开口问道：“他们对你不管不问，甚至还丢弃你，你难道一点都不介意？” “如今你告诉我的是你所谓的真相，我到底是不是封家的后人我自己也不知道。”顾瑾月微微一笑，看着顾正恩说道：“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这个人从来都不在意不重要的人，不管是顾家还是封家，对于我来说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难道不想知道当初他们为什么要把你送到京城来？”顾正恩觉得顾瑾月的反应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忍不住开口说道：“而且他们对你这么多年不闻不问，你应该去查个清楚的不是吗？” “如果你之前说那些我还不明白你的意思，但是现在我倒是很清楚了。”顾瑾月听到顾正恩的话，不禁淡淡的笑了起来，“你是想让我去柯城，至于柯城那里有什么是必须我去才能解决的，我虽然不得而知，但是也猜个差不多，我说的对不对？” 其实顾瑾月本来也打算去柯城。 毕竟谭幽幽说的那个水泥的问题着实让她觉得应该去看看。 可是她也没有想到顾正恩竟然会找上门来，明里暗里都在怂恿她去柯城，那她倒是要想想顾正恩到底想做什么了。 “嗯……”顾正恩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半晌才长舒了口气，看着顾瑾月说道：“你真的很像封承。” “……”顾瑾月微微扬眉，看着顾正恩说道：“你不是在说笑吧？你见过封承么？” “见过。”顾正恩叹了口气，点点头，颇有些感慨地说道：“就是因为见过，我才意难平，你应该知道如果封承还活着，那是意味着什么，所以南宫向才会相信这个世上有长生之道，他找到了转生的办法，但是并不好，有的时候会引发极其麻烦的后果，所以他这些年一直都在寻求封承的下落，可是那个人就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根本不见任何踪迹。” “国土之大，想要藏匿行踪也不是多么难的事情。”顾瑾月对此倒是不是十分在意，“封承如果真的活了那么久，你们觉得他不会给自己留很多条后路吗？况且你怎么确定那个人就是封承？说不定只是容貌相似而已。” 封承的后人之中有个人像封承恐怕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吧？ “这只是你的想法而已。”顾正恩摇摇头，十分肯定地说道：“我可以肯定，当初我见到的那个人就是封承，而且他当时也承认了。” 那个人，怕是只要见过一面都很难相信这个世上竟然还有如此让人惊艳的存在。 对于顾正恩来说，他在那一刻才知道当年的传闻之言有多么匮乏。 “你跟封承见过面？”虽然不知道顾正恩为什么这么肯定，但是顾瑾月这下倒是有些意外了，看着他问道：“他来找你做什么？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亲自来跟你说？” …… 九公主和张云初到了静妃所住的客院时，静妃刚刚起身喝了燕窝，看到她们两个人来了，不禁笑着说道：“云初，小九，快过来，王嬷嬷，再让人送燕窝过来。” “母妃，你没事吧？”九公主直接扑到了静妃的身边，挽着她的手臂担心地问道：“我听说母妃你受到了惊吓，赶快求了父皇过来看望母妃，吓死我了。” “你这丫头真是毛毛躁躁的。”静妃嗔了九公主一眼，随后对着张云初招招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笑着问道：“去看过太子了吗？” “回娘娘的话，刚刚和九公主从太子那边过来。”张云初温和地说道：“娘娘可请太医过来看过了？” 张云初这话说的很巧妙。 其实她的确是先去了太子那里，但是她这话一出，让人听着就好像是她是为了陪着九公主才先去了太子那里，然后才来了静妃这里。 当然，静妃并不是在意这些的人，可张云初自幼在京城长大，那些世家婆媳之间的明争暗斗实在是让她心有余悸，更何况静妃还是宫妃，她自然更不敢率性而为。 “你这丫头……”静妃很显然看出了张云初的心思，但是并没有拆穿，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女子在这世道其实本来就很难，你以后要面对的人很多，要说的假话也很多，本宫也知道，就算本宫现在跟你说，以后会把你当做女儿一样疼爱，你也未必会真的放下心思，但是你在本宫这里可以不必这么拘束，不然的话以后本宫可不敢叫你过来说话了。” “谢谢娘娘。”张云初被人说破了心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也放松了几分，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却见王嬷嬷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有些急促地说道：”娘娘，不好了！” “怎么了？”静妃蹙眉，抬眸看着王嬷嬷问道：“出什么事了？” “齐……齐公子遇刺重伤……”王嬷嬷紧张的话都有些说不清楚，“陈小姐也昏迷不醒，太子殿下已经带人赶过去了，现在情况还不明了，娘娘！” “母妃！” 静妃几乎是眼前一黑，被张云初和九公主同时扶着，这才没有直接昏厥过去，若是齐允图出了事，她该如何跟逝去的皇后交代？ “重伤……伤到哪里了？”想到这里，静妃强忍着心口那点微甜的血腥味，睁开眼连声问道：“可有性命之忧？” 第365章 选择，意图毁掉 张云初怎么都没有想到，再见到齐允图竟然会是这样的情景。 齐允图和陈瑜被暗中送到护国寺的时候，身上的伤多少已经处理了几分，但是两个人都昏迷不醒，而且身边的人也不知所踪，很显然是遇到了高手。 “这件事绝对不是遇袭那么简单。”收到消息赶过来的南宫俊宇看到这一幕，不禁蹙眉说道：“太医虽然就在护国寺，可是咱们不能动用他们，否则很快就会被父皇知晓。” “现在还考虑这些，人都快死了。”九公主有些焦灼得说道：“皇兄，咱们要是下山去请大夫，一来一回怕是这二人命都没了。” “可是……”南宫俊宇蹙眉，他当然知道九公主说的是事实，可是他考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皇上知晓此事，那么就意味着很多事情会被摆到台上来，到时候说不定会连累静妃。 他可以不管别人，但是不能不管自己的母妃。 南宫俊宇知道自己是静妃的儿子，可是如果齐允图的身份被发现，那静妃也摆脱不了混淆皇室血脉的罪名，到时候他们该怎么办？ 对方似乎就是在逼迫他们做决定。 要么就留下齐允图的命，要么就选择冒险。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齐允图出事。”静妃本来坐在齐允图的床边，这会突然幽幽的开口说道：“只要齐允图能够好起来，后果如何，本宫一力承担。” “母妃！”南宫俊宇听到静妃这么说，顿时有些激动得说道：“母妃只考虑齐允图，难道就不考虑儿臣的感受吗？若是母妃出了什么事情，那儿臣应该如何自处？” 南宫俊宇知道静妃是觉得亏欠齐允图，可是这样把齐允图跟静妃自己全都推到风口浪尖上的做法真的可取吗？ 而且他发现只要一牵扯到齐允图，静妃往日的理智就完全不存在了。 可若是自己再多说几句，怕是静妃会觉得自己根本不想救齐允图。 “太子！”张云初站在南宫俊宇身边，一把拉住他，不着痕迹的安抚道：“娘娘只是关心则乱，你冷静一点，现在如果大家都乱了，出事的可能性会变得更大。” “云初说的没错。”九公主在一旁点点头，若有所思得说道：“现在咱们商量下该如何解决这件事，到底是请太医，还是下山请大夫？” “这伤势太严重，一般的大夫恐怕不行。”张云初仔细看过陈瑜的伤，微微叹口气说道：“但是很显然他们的伤也不能再耽搁了，还是要尽快做决定。” “齐允图是什么人，对方能毫无痕迹的伤到他甚至全身而退，说不定跟他很熟。”南宫俊宇这会也冷静了下来，咬着后牙槽说道：“本宫这就安排人去请安和。” 众人听到南宫俊宇的话，一时间倒是都没有反对，毕竟顾瑾月的医术是有目共睹的，而且她如果能来，也就不存在任何暴露的问题了。 “这个先给他们吃下去。”张云初拿出一个瓷瓶，沉声道：“这是安和之前给我的药，说是不到救命的时候不能吃，至少可以吊着心头那口气，这样就稳妥了。” “好！”静妃连忙接过来，亲自给齐允图喂了下去，还特地叫来王嬷嬷准备水盆替齐允图擦拭血迹。 九公主自然也安排自己的大宫女给陈瑜服了下去，不管效果如何，至少得等到顾瑾月来了再做决定。 至于南宫俊宇……方才就已经走出去安排人去请顾瑾月了。 也幸好他没有看到这一幕。 张云初心里多少有几分感慨，静妃对齐允图越觉得愧疚就会越在意，而南宫俊宇心里头自然不会舒服。 可是现在的静妃估计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吧？ 想到这里，张云初便转身走了出去，毕竟她留在这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出去看看南宫俊宇，结果走出去没多远便看到那人站在凉亭里默不作声的看着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站在这里？”张云初走到南宫俊宇身边，转头看着他问道：“心里头觉得不舒服吗？” “恩。”南宫俊宇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说道：“之前我一直在想，如果这一次见面，齐允图选择离开，那么我们以后可以都不用再有来往，以后母妃也不会过多的去想起他，可是刚才我才知道，其实那些都是我想当然而已。” “你告诉静妃娘娘真相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些的。”张云初这会也不想担心会不会被人看到，只是伸出手握住南宫俊宇的手说道：“有些时候你总得想些其他的事情，比如静妃娘娘陪伴了你那么多年，而齐允图才刚刚出现，她自然会多关注他。” 张云初其实一直都知道南宫俊宇并不是特别理智的人，更多的时候他在意感觉，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困惑。 祖父说，其实南宫俊宇的性格并不太适合做皇帝，但是他的秉性也是做皇帝的最佳人选。 现在看来，其实祖父说的也不无道理。 “我才是母妃的亲生子。”南宫俊宇并没有打算隐瞒张云初，所以十分平静得说道：“母妃明明知道这一点，可是日后她依旧会被愧疚束缚，然后觉得自己对齐允图百般亏欠，所以不管我的身份如何，从我被留在她身边的那一刻开始，其实我就输了。” “那也未必。”张云初拍了拍南宫俊宇的肩膀，十分肯定得说道：“静妃娘娘也许正是为了你，所以才会去想要弥补齐允图，不要小看蛮族，若是他们未来的王对你不满，那么以后对江山社稷也是不稳的，你明白吗？” “你是说……”南宫俊宇眼睛微微发亮，看着张云初问道：“母妃其实都是为了我？” “那是自然。”张云初笑了，看着南宫俊宇说道：“有些事情不能说的太明白，否则的话怎么看都好像任何事都带着几分功利心，那样的话就太没人情味了。” 不得不说，张云初对于南宫俊宇的心思拿捏的相当准确。 在她这一番话说完之后，南宫俊宇方才忧郁的神色顿时一扫而光，整个人都显得清朗了几分。 “你这么说，我倒是能明白了。”南宫俊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刚才甚至怀疑齐允图是故意为之，而不是真的遇袭了，我这么想是不是有些阴暗？” “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要胡思乱想。”张云初觉得有些好笑，摸了摸南宫俊宇的脸说道：“若是真的像你想的那样，恐怕齐允图也是个特别难对付的对手，毕竟能对自己下那么重的狠手，一般人可做不到，你说是不是？” …… 南宫灏怎么都没有想到，有些人竟然无耻到这个地步，他不过是替皇上去京郊马场调查一些事情，竟然就被马场的人送了女子到了自己暂住的房中。 让人把那女子丢出去之后，南宫灏就派人把马场的人给带了过来。 这个马场是原国侯何家的产业，所以负责马场的人自然也是何家的人。 “人是你送来的？”南宫灏看着跪在下头的那个人，淡淡得问道：“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的话，草民何成。”何成并不知道自己安排的女人已经被扔了出去，颇为沾沾自喜得以为南宫灏是特意把他叫来奖赏的，当喜笑颜开得说道：“听闻王爷到马场来，草民早就准备好了美酒佳肴，还希望王爷不要嫌弃。” “知道本王要来？”南宫灏眯起眼睛，看着没有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何成，似笑非笑得开口道：“本王记得要来马场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你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 “啊？”何成听到南宫灏的话，这才打了个激灵，随后打着哈哈笑道：“草民说错了话，是听闻王爷到了马场不敢怠慢，所以……啊……” 这边何成还没说完，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宋扬直接踩断了他的一根手指。 “想清楚再说，不然的话，本王不介意废了你的手。”南宫灏冷声开口道：“到底是谁告诉你，本王要来马场的？” “王爷恕罪，草民方才只是说错了，草民……啊！” 宋扬面无表情的踩断了他第二根手指。 十指连心，何成疼的差点直接昏过去，可是很显然今日面前这几位是不会让他那么轻易躲过去的。 “你最好想清楚，在本王面前还能说两句，若是进了暗阁，你有没有命那本王就不得而知了。” “王爷！”何成被南宫灏吓得顿时脸色煞白，连忙说道：“草民是忠于王爷的，还请王爷明察，此事乃是太子派人告知草民的，草民绝不敢撒谎啊！只是太子当时吩咐说要给王爷一个惊喜，所以草民才不敢说的！” 何成说完就咚咚咚直磕头，唯恐南宫灏真的把他给送到暗阁去。 那个地方只在传闻中就如此可怕，若是真的去了，那他岂不是死路一条？ “太子？”南宫灏蹙眉，若有所思得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对方是太子的人？” “回王爷的话，对方拿出的是太子的贴身令牌，所以草民才知道是太子殿下派来的人。”何成连忙解释道：“王爷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太子殿下的！” “拖下去。”宋扬见南宫灏不说话，挥了挥手，示意人捂了何成的嘴先拖了下去，随后才开口问道：“王爷，太子的贴身令牌都有人伪造，这怕是有意想要拖太子下水，毁掉太子的名声吧？” 第366章 隐秘，视而不见 “这件事看上去很简单，但是真的要追究起来，怕是很难。”南宫灏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当下眯起眼睛说道：“太子的替身令牌是那么容易伪造的吗？” “虽然说是不容易，但是见过太子贴身令牌的人也不少，想要伪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宋扬若有所思的说道：“主子是在担心什么？” “假如本王拿这件事去跟皇兄说，何家必然会受到牵连，但是何家一直以来都是中立的。”南宫灏淡淡地说道：“何家这一次竟然主动跟太子示好，如果不是太子授意，那么就是有人冒充太子做了什么，然后让何家有了其他的念想。” “主子的意思是，对方是许了何家什么？”宋扬蹙眉，顿时有些意外地说道：“可是何家的势力也只是一般而已，许什么能让他们动心？” “皇后之位。”南宫灏好像猜到了什么，当下冷声说道：“何家的确是没有什么本事了，但是如果日后出了位皇后，那谁不会给皇后几分颜面，而何家但凡有几分本事的人都会慢慢进入朝堂，那样何家就慢慢起来了，这样的将来何家怎么能不心动？” “可是太子妃是张家小姐。”宋扬听到南宫灏这般说，忍不住开口道：“张家小姐与太子已经有了婚约，那必然是太子妃，而且属下听县主曾经提及，太子之前许诺过绝对不会纳侧妃，这……” “对方必然也跟何家说过会解决此事，假如太子到时候始终没有做到当初答应何家的事情，那何家会不会愤恨？”南宫灏淡淡的说道：“到时候憎恨太子言而无信的何家必然会倒向另一位可能成为皇帝的太子，也就是南宫俊杰。” “主子这么说，看来这件事是南宫俊杰所为了？”宋扬愤愤不平地说道：“七皇子虽然想做皇帝无可厚非，但是也不能这般陷害太子，实在是让人不齿。” “成王败寇。”南宫灏摇摇头，十分平静地说道：“如果最后的赢家是南宫俊杰，那么他想怎么说都可以，所以当务之急是如何让何家重新中立。” “何家一直以来都是中立的，可是主子今日来，何家竟然主动示好，那是不是意味着何家其实也知道了主子是站在太子这边的，说不定对方是冲着主子来的呢？” “本王有什么可图？”南宫灏听到宋扬的话，一时间有些意外，随后才摇摇头说道：“这不太可能，本王的分量怎么可能抵得过未来的新帝之言？” “可是现在来看，跟着谁其实都不如跟着主子。”宋扬倒是从另一个角度分析了这件事，“新帝现在还未定，不管是太子还是七皇子，二者最后必然会有一个争执，结果未知，可是在王爷这边，不管是谁登基，王爷都未必会有事，这谁都看得明白。” “老七如果成了新帝，本王可就成了他的眼中钉，怎么可能没事？”南宫灏似笑非笑地说道：“难不成他们以为跟着本王就万事大吉了？若是本王到时候被新帝所杀，那他们岂不是全都要受牵连？” “王爷是这么想的，但是很多人都会觉得王爷不可能看着太子失败。”宋扬觉得自己想的非常有道理，所以反倒是越说越流畅，“其实，连太后都曾经感慨过，若是新帝是王爷，那么她也放心了。” “宋扬，若不是本王信你，说不得你现在要被本王看作是太后派来说服本王的奸细了。”南宫灏扫了宋扬一眼，随后才微微叹口气说道：“先帝也曾在皇兄面前说过此话，可是对于本王来说，那个位置一直都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 “其实属下听太后说过，先帝也曾与太后说过这件事。”宋扬看着南宫灏问道：“主子，与其将那个位置让给别人，为什么不把命运真正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若是主子以后成了皇帝，那县主自然不必再考虑其他的事情，因为那个时候没有人会再敢算计她了不是吗？” “宋扬。”南宫灏听完宋扬的话，不禁微微扬眉，看着他说道：“之前你做过的事情本王可能不予追究，但是这并不代表本王需要一直信任你，你今日说了这么多，是代表谁来告诉本王的？” 宋扬心下一惊，但是随即目光坦然地抬起头与南宫灏对视。 “主子，属下是真心为主子考虑的。”宋扬斩钉截铁地说道：“属下只是觉得主子与其这样为诸多人考虑，还不如自己掌握大权，到时候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又可以不必诸多顾虑，那样不是更好吗？” “看来，今日这局还真是未必冲着太子来的。”南宫灏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看着宋扬问道：“宋扬，本王以为安和告诉你身世会让你明白怎么做才是对的，可是并不是让你劝说本王成为新帝就能解决你的一切，你想要的报仇之路也不是这么走的，明白么？” 宋扬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南宫灏，可是在这一刻他才发现，为什么天下人都说有南宫灏在，天下无忧。 这个人，是真的聪明。 甚至，他有着能一眼看穿别人心底深处隐秘的本事。 “主子，属下知错。”宋扬跪了下去，低着头说道：“属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灭门之仇，他该怎么报？ “你想让本王登基，然后替你们翻案。”南宫灏叹了口气，看着宋扬问道：“宋扬，案子是皇上所定，你要做的是让皇上去承认那个案子是错的，不管是太子还是本王，日后真的替你们翻了案，对于外人来说也只会觉得是我们看在你的份上才那么做的，明白吗？” 若是换做其他人，南宫灏还真是懒得多说。 可是宋扬到底是跟着他多年的人，有些话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皇上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做错了？”宋扬苦笑一声，摇摇头，好似十分惋惜地问道：“主子难道真的不愿意坐上那个位置吗？太子的性情虽然不差，可是做皇帝还是少了几分魄力，这是所有人都看的出来的，主子为何视而不见？” …… 此刻的顾瑾月并不知道宋扬竟然在劝说南宫灏做皇帝的事情。 因为她从顾正恩这里知道了很多以前她从未接触过甚至根本没有想过的事，这些让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 “他们来，其实就是为了托付你的事情。”顾正恩十分随意的看了顾瑾月一眼，平静的说道：“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见到封承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其他的想法，可惜封承那个人实在是太聪明了，所以我根本不敢流露出半分其他的念头，毕竟……若是那个时候我要是拒绝了他，可能他早就把我杀了，谁会留着一个知晓秘密却不肯做事的人？” 顾瑾月听到顾正恩这么说，倒是完全赞同。 封承那个人大抵是活的太久了，所以连带着性命都开始有些漠视，若是真的碰到了像顾正恩这么不听话而且还别有心思的人，恐怕早就直接动手弄死他了，怎么可能还给他机会活到现在呢？ 但是也不得不说，顾正恩在某些程度上来说还真是的很聪明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在那个瞬间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你说他亲自将我托付给你？”顾瑾月蹙眉，这会倒是来了几分兴趣，看着顾正恩问道：“封承当时可说了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顾正恩倒是有些意外，他以为像顾瑾月应该最关心的是如何找到从封承的，“你难道不关心封承现在去了哪里吗？” “你今日来跟我说那么多，其实不就是希望我去柯城么？”顾瑾月听到顾正恩的话，不禁似笑非笑地问道：“顾正恩，其实汪你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这么多年被封承耍的团团转，你竟然还不自知，难道不觉得可怜吗？” “你是什么意思？”顾正恩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当下猛地握紧拳头，冷声道：“你知道什么？这么多年我并非一点收获都没有，你凭什么说我被封承耍弄？” “封承当年送我出现在你面前，明明他可以让别人来，那样你根本不会有什么要长生的念头。”顾瑾月对于顾正恩的质问并不在意，只是平静的说道：“可是他故意出现在了你的面前，而且还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 “他当然是为了让我好好照顾你才表明身份的，因为他觉得那样我会对他有所忌惮。”顾正恩立刻解释道：“说起来，他还是真的挺在意你的，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亲自出现托付。” 顾正恩现在想想，觉得当初封承做的还真是挺多的，所以应该是在意顾瑾月的吧？ “你是这么想的？”顾瑾月忍不住笑了起来，托着下巴看着顾正恩说道：“之前我还一直以为你挺聪明的，现在才发现你只是自以为是，当初你答应封承是因为你怕他杀了你，可是那个时候的他难道就不怕你虐、待我吗？还是说，他能够日日夜夜的看着你，只要你对我不好，就直接出手杀了你？” 第367章 心结，自我怀疑 “最关键的是，将我托付给你以后，竟然不告诉你我的名字，而是让你给我起了顾瑾月这个名字，难道说他根本没打算让我知道我自己是谁吗？”顾瑾月不等顾正恩说话，径直说道：“有些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们想问题太简单，难不成封承当时连你们的脑子都带走了吗？” 顾正恩有些怔愣。 他突然觉得面前顾瑾月说话的神态像极了当初的封承。 那种睥睨的目光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卑微的蝼蚁一般。 但是他并不知道，顾瑾月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上一世她都死了也没人来救她，这就说明封承说不定早就死了，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知晓了自己可能会无法顾及后人，所以才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封承也许只是被很多事情耽搁了而已。”顾正恩虽然这个时候并不想替封承解释，可是顾瑾月的话让他觉得有些难堪，只能咬着牙说道：“有些时候，你根本不了解情况，又知道什么？”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顾正恩从一开始的笃定到现在的犹疑，态度变化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缝。 这个人，似乎开始陷入了自我怀疑。 “我的确不知道，可是这么多年，你们把我丢在顾家村不闻不问，若不是我命硬活了下来，说不定早就在那几场急病里死掉了。”顾瑾月十分漠然地说道：“饶是如此，我也未曾见过有一人来看过我，你觉得封承如果真的一直在暗中保护我的话，会看着我差点死了那么多次无动于衷？” “也许他有自己的判断，他会觉得那些根本不足以要你的命。”顾正恩现在是急于求证他自己是对的，所以他不断的反驳顾瑾月的话，“你只是觉得他没能来救你，说不定他遇到的危险比你还要严峻呢？” 顾瑾月看着顾正恩，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顾正恩有些恼羞成怒。 “没什么。”顾瑾月摊开手，十分坦然地说道：“你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像极了封承的迷弟，啊，你可能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但是我不得不说，你对于封承是不是有些盲目的崇拜了？在你眼里，封承难道就无所不能？他又不是主宰世界的神祗，凭什么他说的就是对的？一张人皮面具就能解决的问题，你竟然纠结了这么多年，难道不觉得可笑？” “你……”顾正恩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握紧拳头，冷声道：“你是说从一开始封承就可能不是真的，而是有人用封承的面容来骗我？” “这有什么不可能？”顾瑾月见顾正恩这么问，不禁淡淡地说道：“你见过有多少人可以活那么久？而且封承的名声那么大，如果真的活着，你觉得你能放过他，皇室能不能放过他？这个世上最希望长生不老的人可并不是你，而是当今天子好不好？” 其实顾瑾月是真的觉得封承此人有假。 试问有几个人能活的那么久，而且能够永葆青春？ 可是顾瑾月想不明白的问题在于，这个封承到底想做什么，故意用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这些人面前，就是为了引着他们都想找寻长生不老的秘密？ 这是什么道理？ “你以为皇上真的不想长生不老吗？”顾正恩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呵呵笑了一声，随后才冷声道：“他私下里吃了那么多仙丹妙药，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不然的话，我怎么可能有机会给他下毒呢？” “原来如此。”顾瑾月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有些时候我真的想不明白，一个人若是想要做什么，至少得判断一件事的真假，可是你们都觉得封承就这么活着了？真是太可笑了。” “你难道不想长生吗？”顾正恩看着顾瑾月，好似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如果有机会和南宫灏长长久久的生活在一起，难道你不憧憬？而且最关键的是，现在南宫灏没有那么久的寿命，你难道不想去救他吗？” 南宫家族的诅咒对于顾瑾月来说也是一个心结。 但是系统说过，如果能找到至关重要的几本古书，也许就可以换取一个能解万蛊的丹药。 说是诅咒，其实说来说去也就是巫族的蛊所成，在那个时间点突然爆发出来，让人死亡而已。 所以，顾瑾月觉得系统说的那种可能是解决南宫灏那个诅咒最正确的办法。 “说了那么多，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顾瑾月想到这里，并没有立刻回绝顾正恩，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想你总不会无缘无故的来找我是不是？” “呵呵……”顾正恩笑了，随后看着顾瑾月说道：“我想让你跟我一同去柯城。” “你去柯城？”顾瑾月虽然早就打算去柯城，但是没有想到顾正恩竟然也有这个打算，当下微微扬眉说道：“你去柯城做什么？你觉得封承还藏在那里？” “你既然都猜到了，那为何不去确认下？”顾正恩哄着顾瑾月说道：“难道你都不想知道那个人到底在哪里？说不定他一直在等着你去，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故意留下那样的传言？” 顾瑾月没有说话。 说起来，虽然第一次看到谭幽幽的信笺她就打算去柯城，但是这个事情她不可能立刻就告诉顾正恩。 “小姐！” 还没等顾正恩继续劝说，顾瑾月就听到外头冬至再叫她。 “等等。”顾瑾月扬声说了一句，这才转头看向顾正恩说道：“这件事容后再谈，你先回去吧！” “我来找你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诉南宫灏。”顾正恩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道：“别那么傻，就算是夫妇也不必要什么都告诉对方，总得有点自己的秘密，你说是不是？” “你是怕我告诉了南宫灏，然后他就私下里抓你离开这里吧？”顾瑾月嗤笑一声，扫了顾正恩一眼说道：“我可不相信这一点你不知道，所以，你没必要在这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而你说的那些事情，我还要在考虑考虑，你先走吧！” “我劝你还是不要太过相信南宫灏。”顾正恩被顾瑾月说破了心思，不仅没有任何尴尬的意思，反而似笑非笑地说道：“男人说的话，估计也就信一半，太过相信一个男人可没什么好下场。” 顾瑾月笑了笑，对顾正恩的话不置可否。 见顾瑾月并不在意，顾正恩也不说什么，一个闪身消失不见了。 “进来吧！”顾瑾月倒是有些意外顾正恩这么厉害，当下耸耸肩，垂下眼眸看着书桌上的信笺开口道：“什么事？” “小姐，太子那边派人来了。”冬至简明扼要的将事情告诉了顾瑾月。 “走。”顾瑾月蹙眉，倒是有些意外有人竟然刺杀了齐允图，沉声道：“把我的药箱拿着，让人备快马。” “小姐，现在城门已经关了。”夜隼倏然出现，提醒道：“还是让冬至背着小姐去快一些。” 顾瑾月想了想，点了点头。 好在冬至也只是背着顾瑾月出城，随后三人换成了快马，飞快的朝着护国寺而去。 “安和！”静妃看到带着寒夜凉意赶来的顾瑾月，一把抓住她的手，连声道：“你一定要救救允图……” “娘娘，你放心。”顾瑾月看了一眼从见到就没有说话的南宫俊宇，随后对张云初说道：“跟九公主扶着娘娘出去等我。” “好。”张云初和九公主连忙上前哄着静妃走了出去。 “想让我救还是不救？”顾瑾月让冬至解开齐允图的衣服，转头看向南宫俊宇问道：“若是你说不救，那我便不救。” “什么？”南宫俊宇一愣，下意识地看向顾瑾月问道：“为什么不救？” “你不是不喜欢？”顾瑾月嘴角扬起一丝颇为奇异的笑意，看着南宫俊宇说道：“你是太子，而且也是未来的天子，所以你说怎么办，我便怎么办，这并没有什么难度，说不定一针下去我就可以要了齐允图的命。” “这怎么可以！”南宫俊宇猛地扯住顾瑾月的衣袖，连声道：“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别人这么做的吗？你是医者，怎么可以害人性命？想什么呢？” “那你呢？”顾瑾月笑了，看着南宫俊宇问道：“你现在能忍住不因为自己的私心去杀人，以后是不是也能做到这一点？” “我不知道。”南宫俊宇突然明白了顾瑾月的意思，好半晌摇摇头说道：“现在我还没有那个想法，但是我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变成那样的人。” “所以，现在出去考虑清楚这一点。”顾瑾月十分平静的看着南宫俊宇说道：“如果在我出去之前你能想明白，你会大有收益。” 南宫俊宇没有说话，但径直转身走了出去。 “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杀了我。”等到房间里只剩下顾瑾月和齐允图，对方才幽幽睁开了眼睛，低声问道：“差一点就动手了。” “醒了啊？”顾瑾月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猜到了齐允图已经清醒了过来，当下十分坦然地问道：“知道谁动的手吗？这摆明了就是想要你的命，你不会连人是谁都不知道吧？” 第368章 天赋，能者居之 “刚才如果南宫俊宇让我杀了你，你是不是会直接起身杀了我？”顾瑾月看着齐允图，似乎并不奇怪他清醒了，反倒是淡淡的说道：“静妃娘娘在意你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你又何必装作昏睡试探？” “被你看出来，我也没有想到。”齐允图微微一笑，好似意有所指地说道：“只是没有想到，南宫俊宇竟然会嫉妒我，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你想太多了。”顾瑾月嗤笑一声，“他可不是嫉妒你，他是怀疑你自己做了这个局，不然哪那么巧合，竟然还遇刺？不过，我觉得刺杀你们的人还真是想要你们的命，你这是做了什么？” “我倒是奇怪，你竟然不怀疑我。”齐允图这会有气无力，却仍然对着顾瑾月笑了起来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该是你我二人之间第一次见面，你竟然完全不好奇……” “受了伤就别说那么多话。”顾瑾月一个帕子直接盖在了齐允图的脸上，淡淡地说道：“我治伤的时候可不想被人看到，也不想听人家唠叨，而且给你治伤之后还要去看陈瑜，所以你还是少点废话比较好。” “陈瑜怎么样？”齐允图听到顾瑾月的话，忍着痛直接扯下帕子，连声说道：“你先去救她！” “你放心，我刚才已经看了一眼，她的伤不要命，看着挺严重的。”顾瑾月解释道：“但是你的伤要是在不解决的话，估计你就麻烦了。” 齐允图听到顾瑾月说陈瑜没事，倒是真的松了口气。 “用麻药吗？”顾瑾月看了齐允图一眼，似乎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伤可能要缝合，肯定很疼。” “不用。”齐允图摇摇头，毫不在意地说道：“直接来吧。” 顾瑾月微微扬眉，倒是有些意外。 但是人家都这么要求了，那她又何必非得跟人家拧着来？ 齐允图的脸再次被盖上了，虽然看不见顾瑾月都做了什么，可是那些药物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特别是后来顾瑾月缝合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顾瑾月提醒他用麻药的问题…… “是条汉子。”顾瑾月一边收拾东西，看了满头大汗的齐允图一眼说道：“没有性命之忧，看着伤势挺重，对方看来是真的下狠手，不过换做其他的大夫，说不定救不回来你。” 这一点倒不是顾瑾月说大话，因为刚才她可是给齐允图用了续命丸。 两日前刚从系统那里兑换出来的，没有想到倒是救了齐允图一命，还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谢谢你。”齐允图刚才疼的差点昏厥过去，这会还觉得伤口缝合的地方火辣辣的疼，忍不住倒吸几口凉气说道：“不过下次还是用麻药吧，一般人可受不住。” “你这是在自夸？”顾瑾月听到齐允图的话，倒是忍不住笑了，将医药箱收拾好之后才说道：“你休息下，我先去看陈瑜，有什么事情等你醒了再说。” “等等！”齐允图见顾瑾月要走，突然出声叫住了她，随即开口问道：“陈瑜替我挡了一刀，若是……若是有什么问题，你不要告诉她，回来跟我说就可以。” “好。”虽然病人有知情权，可是听齐允图的意思，并不想让陈瑜知晓真相，那她自然尊重他们的意思。 只不过，等到顾瑾月见到陈瑜的那一刻，才知道齐允图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安和。”顾瑾月一出门，一直等在外头的静妃立刻走了上来，连声问道：“允图他怎么样了？” “无妨了。”拍了拍静妃的手，顾瑾月安抚道：“娘娘还是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会让人及时跟娘娘说的，齐允图这会已经休息了，所以等他醒了娘娘再过来也不迟，我先去看看陈瑜。” “对对对！”静妃连忙点头说道：“你快去看看那个孩子，她伤的也不轻。” 顾瑾月也不再多言，径直去了陈瑜所在的房间，里面充斥着鲜血的气息，只是顾瑾月没有想到的是，陈瑜的伤似乎已经被简单处理过了。 “你做的？”顾瑾月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丫头问道：“懂医术？” “是。”那丫头低声道：“奴婢祖上便是赤脚大夫，进了宫之后自幼便跟着九公主，因为九公主经常磕磕碰碰，所以奴婢自学了医术，而且也跟着太医们修习过一段时日。” “不错。”顾瑾月点点头，倒是十分满意地问道：“叫什么名字？” “奴婢唤作半夏。”半夏有些紧张的应声道：“先前因为不敢请大夫过来，所以九公主让奴婢先过来瞧瞧，奴婢瞧着陈小姐实在是太痛苦，所以就擅自用了药。” “做的很好。”顾瑾月检查了一边，十分赞赏的看了半夏一眼说道：“伤口太深了，需要缝合，你站在旁边跟着我学就可以了。” “小姐。”冬至没有想到顾瑾月会留下半夏，毕竟从最早的时候，顾瑾月治病就不许有人看着。 “没事，碰到个有天赋的，总该好好教一教，以后也能造福百姓。”顾瑾月摆摆手，心想着一会出去要跟九公主讨了半夏出去，但是又觉得人家是贴身侍奉九公主的，若是带走了似乎也不太好，这会也不是考虑此事的时候，只能挥挥手，示意冬至先出去。 冬至看了半夏一眼，到底什么都没说走了。 这个时候的半夏得到了顾瑾月的认可，自然是开心的不行，哪里还能想到其他的什么问题。 “我之前有个丫头叫花落。”顾瑾月一边替陈瑜检查伤口一边说道：“后来医馆那边没了人就让她过去打理，如果你喜欢这个，随时都能去找她，到时候想学什么都可以。” “真的吗？”半夏眼睛一亮，但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奴婢没有出宫的机会，多谢县主厚爱。” 顾瑾月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有些没有定论的事情她也不必多言，平白让人添了希望，回头若是做不到，那反倒是让人失望。 “这里……”顾瑾月掀开被子的时候，看到陈瑜腹部的伤顿时眉头蹙起，沉声道：“这么严重，怎么不早说？” “奴婢方才处理了的。”半夏连忙解释道：“瞧着并不严重……” 看到顾瑾月脸色十分难看，半夏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后头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你先出去吧！”顾瑾月这会也没空再教给半夏什么事情了，沉声道：“她的伤不在表皮，你出去等我吧！” 半夏想说什么，但是也没敢开口，只能行了礼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瑾月才开门出来，却没有理会任何人径直去了齐允图的房间，而且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静妃等人在外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她有了孩子？”顾瑾月一巴掌将齐允图拍醒了，冷声开口问道：“是不是你的？为什么不保护好她？” “不是。”齐允图虽然有些迷蒙，但是随即便清醒了几分，摇摇头，有些难过地问道：“她怎么样？” …… “本王以为你已经不会再替太后做事了。”南宫灏听完宋扬的话，倒是微微扬眉，看了他好半晌才开口道：“明明知道灭门之事与太后有关，可是你还是选择跟着她做事，图什么？” “王爷，属下已经跟太后决裂了。”宋扬摇摇头，语气有些沉闷地开口道：“这些话并非太后所言，而是属下真的觉得王爷比皇上或者是太子更适合做皇帝，这天下任何事难道不是有能者居之吗？” “话是如此说，可是你要知道储君之位已定，本王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并不想去做什么皇帝。”南宫灏平静的开口道：“此事到此为止，若是以后再被本王听到这些事，本王就不必留着你了。” “主子。” “本王说的话，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宋扬本来还想劝说什么，但是在南宫灏的威慑下到底是没有再说，可是他依旧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 这个世上唯一一个能劝说南宫灏成功的人，应该只有顾瑾月。 那如果自己去找顾瑾月的话，只要能说服她，是不是就有可能让南宫灏答应下来？ 做皇后，总比做王妃更让人有吸引力吧？ 这个时候的南宫灏并不知道宋扬的心思，打发了宋扬离开之后，这才冷声开口道：“暗一。” “是，王爷。”暗一倏然出现在南宫灏面前，恭敬的领命。 “连宋扬都有这样的念头，外头是不是传得沸沸扬扬？”南宫灏冷声开口问道：“皇兄那边可听闻了这些？” “回王爷的话，皇上多少听说了一些，但是皇上并未放在心上。”暗一解释道：“而且皇上也说，那些传闻说的是事实，王爷的确比太子更适合承袭帝位。” “皇上有这样的念头并不好。”南宫灏摇摇头，若有所思的问道：“难道你就没有觉得这件事很蹊跷么？太子刚刚被封，而本王是站在太子这边的，很显然是有人想要挑拨本王和太子之间的关系才会有这样的传闻。” “王爷觉得会不会是七皇子所为？”暗一听完，也不禁蹙眉问道：“只是七皇子素来谨慎，不可能做这样如此明显的挑拨，难不成……这背后还另有人在指使？” 第369章 遗忘，善于藏拙 “云泽那边怎么说？”南宫灏蹙眉，半晌才开口问道：“天司素来消息灵通，总不会连这点事情都查不到吧？” “王爷，其实属下以为这件事应该与皇上脱不开关系。”暗一犹豫了几分，随即开口说道：“皇上现在有些事情开始避开天司了，很显然对天司是不太信任了。” “若是皇上所为，你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此事？”南宫灏对于暗一所说四叔并不完全放在心上，毕竟一直以来皇上最信任的就是完全隶属于他的暗一，“你今日出现在这里，皇上会知晓吗？” “不会。”暗一摇摇头，在这一点上他十分有把握，就算真的有人跟踪他，他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甩掉，但是事实上，直到现在也没有人跟踪过他。 “你有这样的把握就很不错。”南宫灏点点头，随即挥挥手说道：“其他的事情你也不要多想，好好的跟在皇上身边，有什么事情本王会随时与你联系的。” “属下明白。”暗一领命，正准备退出去的时候，突然顿了顿，迟疑的开口问道：“王爷真的不打算承袭帝位吗？” “暗一，本王以为这个世上最不应该这么想的就是你了。”南宫灏微微蹙眉，摇摇头说道：“本王的心思你应该比谁都明白不是吗？” “是属下着相了。”暗一听完南宫灏的话，到底是叹了口气，轻声道：“其实方才属下听闻宋扬所言，也觉得他说的没错，而且何家之所以会这般选择，也是因为他们更相信王爷。” 这种事情其实很难说的清楚。 比如说对于一个人的信任，就像很多事情如果说是南宫灏出马，他们就会觉得根本不是问题。 而太子很显然暂时还缺少这样的信任。 “太子还年轻，他不会一直这样不被信任。”南宫灏看着暗一，淡淡的问道：“当年你不是也跟本王说过，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话么？” “属下的确这么说过。”暗一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王爷，属下明白了，以后属下都不会这么想了。” 说起来，暗一之所以能走到今日还真的是多亏了南宫灏的信任。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南宫灏才会这般信任暗一。 “不过你今日来的正好，过段时日，本王可能要出远门。”南宫灏想到了柯城的事情，当下叮嘱道：“你在皇上身边切莫大意，最好寸步不离，若是真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等本王回来再做定夺。” “王爷要去哪里？”暗一听到南宫灏这么说，自然忍不住有些担心，连声问道：“有没有危险？不如属下陪着王爷一同前往如何？” 先前南宫灏受伤的事情暗一始终耿耿于怀，现在听到南宫灏又要出远门，自然是担心不已。 “不必。”南宫灏倒是笑了，摆摆手，十分平静的说道：“到时候有你跟云泽留在京城，本王也不必担心皇兄，自然做事也更加放心。” “是，属下明白了。”暗一知道有些事情一旦南宫灏做了决定那自然很难更改，当下只能有些无奈的说道：“王爷若是真的去了，那一定要小心为上。” “去吧！”南宫灏对待暗一还是十分温和的，毕竟是自幼就挑选出来的孩子，如今能有这般能力也是他颜面有光。 暗一领命离开，南宫灏这才微微叹了口气。 关于帝位的事情，若不是南宫俊杰所为，那想必便是皇兄的手笔。 可是皇兄既然已经立了太子，为何还要这么做？ 难道是为了督促南宫俊宇？ “主子！”就在南宫灏思索此事的时候，一个暗卫闪身而入，沉声道：“何家家主到了。” “……” 南宫灏忍不住蹙眉，竟然这么快就收到了消息？ 这下还说何家不知情恐怕就很难了。 “让人进来。”南宫灏虽然心里头想了很多，但是面上自然不可能表现出来。 何家现在的家主名叫何新，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平日里在朝堂上属于那种十分不打眼的人。 但是今日南宫灏见到此人，突然意识到有些人可能真的是善于藏拙的。 比如面前的何新，怕就是其中高手。 “真是没有想到，何大人会在这个时辰造访。”南宫灏看着何新，若有所思的问道：“不知道何大人有何要事？” “王爷恕罪。”何新跪在地上，连声道：“下头的人做事不利，让王爷不虞，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何成不过是看马场的人，竟然劳烦何大人亲自跑这一趟？”南宫灏垂下眼眸，意有所指地问道：“何大人也未免太操劳了，总不至于何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要何大人来费心吧？” “王爷，下官不敢妄言。”何新苦笑，他就知道今日来不可能什么都不说，当下只能低着头说道：“其实此事下官也是无能为力，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王爷应该比下官更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看来，你比那些人要聪明的多。”南宫灏敲了敲案几，沉声道：“若是皇上所为，那你可知为何会挑选上何家？” “自何家入朝以来，一直是中立之法。”何新倒是没有隐瞒，解释道：“何家也从未参与过任何夺嫡之争，所以皇上才会选中何家，虽然何家心有不愿，可也别无选择。” “不是没有选择，而是你们没有坚持下去。”南宫灏看着何新说道：“你尚且年轻，怕是一直都想让何家更进一步，但是你忘了皇上不管做什么，都是走一步看十步，你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让本王替代太子吗？” 何新本来还是十分有把握的，可是在听到南宫灏这番话之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好像就差那么一点窗户纸，也不知道是他不愿意捅破，还是真的不知道该不该捅破。 “你觉得本王适合做皇帝，所以你劝说自己是听命于皇上，没得选。”南宫灏并没有让他自欺欺人太久，当下淡淡的说道：“可惜你忘了，皇上既然选了太子，那自然是比谁都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又怎么可能不相信太子？” “……”何新听完南宫灏的话，不禁瞪大眼睛，好似不可置信的开口道：“王爷，王爷的意思是皇上从一开始就是在试探何家？” “不然呢？”南宫灏看着何新，有些可惜地问道：“既然是祖上所坚持的事情，你为何要改变呢？” 南宫灏在看到何新的那一刻突然意识到，也许皇上并不是在试探他和太子的关系，而是在替太子筛选合适的文武百官。 朝中有不少是坚持中立的，所以皇上大概是希望这些人一直保持着中立，亦或者是慢慢的站在太子这一边，但是很显然，何家在这场试探之中失去了自己的坚持，也自然不会再得到皇上的信任。 “王爷。”何新意识到这一点以后，突然跪在地上，看上去失望至极，连声道：“求王爷拉何家一把，何家现在的处境当真是已经无路可退，所以下官才会这般选择，还请王爷明鉴！” “你想让本王帮你也不是不可以。”南宫灏想了半晌，突然开口问道：“本王记得，何家的生意遍布四方，不知道柯城附近有没有熟悉的人脉？” “柯城？”何新一愣，似乎是回忆了半晌才开口道：“柯城那里荒废许久，不过有之前留下的一支，在离柯城最近的襄州扎根，若是王爷需要，下官可以去信一封，让他们听从王爷调遣。” “那就早日去信吧！”南宫灏看着何新说道：“这件事务必保密，不可告诉旁人，若是此事办不妥，想必何大人应该知道后果如何吧？” …… 另一边，顾瑾月听到齐允图的话，忍不住蹙眉看他，半晌才退了几步，但是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 “她没事吧？”齐允图见顾瑾月不理会自己，忍不住追问道：“孩子没事吧？” “孩子没了。”顾瑾月看着齐允图说道：“陈瑜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以后可能会子嗣困难。” “没事的。”齐允图松了口气，好似有些不忍地摇摇头说道：“这些都不重要，以后我会陪着她的。” “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顾瑾月突然上前，猛地扯住齐允图的衣襟，冷声道：“因为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你故意做了陷阱，装作有人刺杀你们，以此来害了她的孩子是不是？” “不是的！”齐允图眼眶发红，咬着牙说道：“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而且就算她腹中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不可能痛下杀手，那毕竟是一条命！” “那孩子就是你的！”顾瑾月猛地将齐允图松开，冷声道：“你自己的病应该比谁都清楚，何必在这里装作什么都不记得……不对，你可能还真都不记得，你和陈瑜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只是你自己忘记了而已，知道么？” “你说……你说什么？”齐允图听完顾瑾月的话，猛地抬头去看她，颤声道：“你是不是在哄骗我，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且……而且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我没有半分印象？” 第370章 讽刺，不似作假 “有些时候，还真的不需要你记得。”顾瑾月听到齐允图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冷冷地看着他问道：“你自己明明知道你总是会忘记一些事情，为何不肯相信她腹中的孩子是你的？” “我没有不相信。”齐允图好似比方才还要痛苦，抓着自己的头发，沉声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我对此事是知情的，而且为什么非得认定此事是我做的？先前你不是根本不怀疑我吗？” “是啊，我也觉得是这样。”顾瑾月有些嘲讽地开口道：“我本来以为虎毒尚且不食子，但是在看到那一刀不偏不倚的时候，我就在想，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如此狠心，他不仅仅是想要陈瑜腹中孩子的命，还想让陈瑜以后再也没有办法做母亲，齐允图，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其实顾瑾月是真的不明白。 如果说这个世上只剩下一个人可以对齐允图死心塌地，那大概就是陈瑜了。 这个女子用自己所有的信任与热情去对待齐允图，结果到头来却庲这样的结果，若是她知晓此事，该是多么伤心？ 而面前这个男人却始终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肯承认。 “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齐允图看着顾瑾月，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怀疑我，但是我真的……” “你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顾瑾月将一样东西丢在了齐允图的面前，冷声道：“陈瑜在受了伤以后就已经昏迷不醒了，腹部那一刀根本不是挡在前面所致，而是有人抱住她的时候直接刺了下来，齐允图，你不会以为我这个大夫连如何受伤的方向都看不出来吧？” 齐允图看着顾瑾月扔过来的东西，发现那把匕首竟然真的是自己的，一时间瞪着眼睛，好像十分不可置信。 怎么会！ 怎么会是自己动的手？ 他怎么可能伤害陈瑜呢？ “不是我！”齐允图在这一刻无比坚定的摇头说道：“顾瑾月，你相信我，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哪怕是我忘记了所有的事情，我也不可能伤害陈瑜，你相信我！” “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也许是齐允图的态度太过坚定，所以顾瑾月看着他这般，终究是叹了口气说道：“在我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你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此事，特别是陈瑜面前不要说，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身孕。” “她知道。”齐允图苦笑了一番，垂下眼眸，低声道：“这件事还是她告诉我的，她说那是我的孩子，我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看着她那么幸福的笑容，我不敢在她面前表现出分毫自己不记得此事了，顾瑾月，我虽然算不得什么好男人，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伤害陈瑜，你相信我，这件事真的不是我所为。” 顾瑾月看着齐允图，他情真意切的模样不似作假。 但是对于顾瑾月来说，这些并不能成为她不怀疑一个人的证据。 如果齐允图善于伪装，那对于顾瑾月来说，信任会让她觉得格外讽刺。 “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顾瑾月并不说自己到底相信不相信，只是垂下眼眸说道：“待会他们进来，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说，陈瑜那边有我照料，你可以放心。” “好。”齐允图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顾瑾月可能都不会相信，当下只能点头应是。 听到齐允图的保证，顾瑾月没有再说什么，起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静妃便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 “允图。”静妃看到齐允图面色苍白的模样，十分心疼地开口问道：“你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好一点？若是哪里不舒服就要说出来知道不知道？” “静妃娘娘，我没事。”齐允图打起精神，有些虚弱的轻声道：“你放心便是。” 张云初见南宫俊宇和九公主都陪着静妃在齐允图身边，到底没有上前，只是转身去找了已经走出去的顾瑾月。 “怎么了？”看到顾瑾月站在院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云初走到她身边，忍不住开口问道：“是他们的伤势不容乐观吗？” “齐允图的伤势并无大碍。”顾瑾月听到张云初的问话，回过神之后才摇摇头说道：“只是陈瑜的伤势有些重，需要好生调养才行。” “他们幸亏没有走太远，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张云初微微叹了口气，有些迟疑的说道：“只是我比较奇怪，为什么他们那么巧也遇到了刺杀，而且对于他们的行踪按理来说应该无人知晓才是。” 今日齐允图和陈瑜来见静妃的事情那绝对是保密的，所以竟然有人能够藏在他们回去的途中，很显然对方是早就知道了此事，这消息又是谁走漏的？ “我打算近日离开京城。”顾瑾月似乎并不打算与张云初继续探讨齐允图遇刺的事情，不着痕迹的岔开话题说道：“有些事情要去办，你要不要跟我一同前去？” “什么时候？”张云初说到这里，面上倒是有了几分羞涩之意，低声道：“三个月后我与太子成亲，你能赶的回来吗？” “应该能。”顾瑾月顿了顿，倒是把这件事忘了，但是算了算时间，她又觉得未必能赶得上，一时间倒是有些踌躇，“但是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如何，若是情况复杂，可能会耽搁，回头你与太子的成亲礼物我提前送你，若是真的赶不回来，你也莫要怪我才是。” 这么快竟然就要成亲了……顾瑾月一时间竟然有种自己可能老了的错觉。 “不管说什么，你都要尽快赶回来才是。”张云初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一时间有些失落不已地说道：“本来还以为到时候你肯定陪着我嫁出去的，只是没打算你竟然不在京城的事情。” “我会尽量的。”顾瑾月拍了拍张云初的肩膀，轻笑着说道：“太子对你那么好，你嫁过去也是幸福的，就算我赶不回来，也会祝福你们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你毕竟是我的好友。”张云初好似撒娇一般的靠在了顾瑾月的身边，抱着她的手臂说道：“但是我也知道，你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不会埋怨你的，可你在外面也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我晓得。”顾瑾月拍了拍张云初的手说道：“静妃娘娘他们在里头，你去陪着吧，我去看看陈瑜。” “好。”张云初知道自己出来太久也不太好，当下点点头，转身往房间里走去，而顾瑾月则朝着陈瑜的房间而去。 “半夏。” “奴婢见过县主。” 顾瑾月进去的时候，半夏刚刚替陈瑜擦拭过身子，见她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起来吧！”顾瑾月看到被收拾妥当的陈瑜，倒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你是个细心的。” “县主过奖了，奴婢本来就是公主派来侍奉陈小姐的，做这些也是分内之事。”半夏倒是没有喜形于色，只是轻声道：“县主心情不好吗？” 顾瑾月看了半夏一眼，倒是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可不得不说，她的心情很糟糕。 自从知道陈瑜那个孩子保不住的时候，她就有种十分暴躁的感觉，心口好像窝着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发泄出来。 “县主，奴婢多言一句，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缘际会，很多事情只要问心无愧，那便没有什么可介意的。”半夏见顾瑾月没有说话，这才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有些时候我们困于一个想法之中就会总是让自己不断的去想这件事的不好之处，但是反过来想，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顾瑾月听到半夏说了这么多，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她问道：“你祖上也是大夫，应该明白医者治病救人的迫切，若是救不得，心中自然是烦闷的。” “救不得？”半夏听到顾瑾月的话，下意识地看了陈瑜一眼，但随即摇摇头问道：“这世间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若是人人都能救得，大夫便不是大夫，而是断人生死的判官，县主觉得那样的存在真的好吗？” …… 另一边，皇上这个时辰已经开始准备上朝了，可是今日的他刚刚起身便觉得有些不舒服。 “皇上……”身边的女子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好似撒娇一般地轻声道：“这会天还未亮，皇上难道就不能多陪妾身一会吗？” “朕该去上朝了。”皇上倒是没有恼火，只是拍了拍女子的手说道：“你昨个儿太累了，多睡会，朕一会下朝就来看你如何？” “妾身知道了，皇上一定要来，不然妾身可是要哭的。”女子收回手，眨巴着眼睛看着皇上说道：“妾身困倦，就不起来服侍皇上了，皇上可不要怪罪妾身才是。” “朕还不知道你？”皇上忍着心里头那点不适，一边起身一边打趣道：“真不知道何家藏着你这么个妙人儿是什么意思，这会才送到朕身边来，难不成是担心朕不理朝政不成？” “皇上难道会为了妾身不理朝政？”被子里的女子娇笑出声，“那皇上怕不怕妾身成为祸国之女？” 第371章 解释，过眼云烟 “祸国妖女？”皇上听到那女子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随即才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说道：“你若是真的想成为祸国妖女，朕也会陪着你，到时候君王自此不早朝，为了你可以不顾江山社稷，谁又敢说你什么？” “皇上对妾身可真好！”女子欠身，笑着说道：“那看来妾身还需要努力，毕竟皇上可没有不去上朝，皇上说是不是？” “好，你继续好好努力。”皇上轻轻拍了拍女子的头，随后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的问道：“话说回来，朕倒是有一事不明，你之前为何一直没有入宫？” “此事说来话长。”女子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忍不住笑着问道：“皇上当真要听蕊儿在这里说完那些过往吗？” “说。”皇上来了兴趣，挥挥手示意旁人都下去，随后又坐到女子身边说道：“在朕这里，自然是你最重要，那些人让他们等一等便是。” “皇上，这样可不行呢！”女子摆摆手说道：“蕊儿进宫之前，祖父就曾教导过蕊儿，蕊儿怎么敢真的做那祸国妖女呢？皇上若是想听，等到下了早朝，蕊儿再讲给皇上听好不好？” “好吧！”皇上有些惋惜，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道：“你可要记得，等会朕下早朝就来你这里听故事。” “恭送皇上。”虽然这么说，但是女子根本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是看着皇上离开。 而皇上似乎也没有介意，只留下一句你躺着休息吧便走了。 “何蕊！” 就在何蕊躺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时候，一声怒吼打破了安静的宫殿，随后纳兰姝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皇上去上早朝，你竟然还未起身，还要不要脸！” “娘娘，妾身这才刚入宫，哪里懂得那些规矩呢？”何蕊不慌不忙的起身，看着火气冲天的纳兰姝，似笑非笑地问道：“倒是不知道娘娘这么早闯进妾身的宫里，所为何事呢？” “青天白日，竟然不着寸缕！”纳兰姝指着何蕊，冷声道：“你还知不知道廉耻？” “咱们都是侍奉皇上的，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何蕊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淡淡地说道：“若是姐姐有什么不满，那可以去找皇上说，跑到妹妹这里撒野算什么本事呢！” “谁跟你姐姐妹妹的！”纳兰姝气的心肝脾肺肾都觉得疼，怒声道：“何蕊，本宫警告你，如果你不知死活的纠缠皇上，就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不客气？”何蕊风姿绰约的拿帕子遮住嘴，笑得眉不见眼，“姐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皇上若是宠幸妾身，那是妾身的荣幸，难道妾身还能把皇上赶出去不成？哪一日皇上若是去了姐姐宫里，姐姐可以给妹妹做个表率，让妹妹跟姐姐学习下，如何？” “你放肆！”纳兰姝气的直接走上前，一巴掌就像甩到何蕊的脸上去，结果何蕊明明可以躲开的，偏生她躲也不躲，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巴掌。 这一下，倒是让纳兰姝愣住了。 说起来，她今日来找何蕊的麻烦，完全是因为在何蕊进宫之前，她一直都是独得宠爱，这让她有了一种错觉，那就是她就是这个宫里对于皇上来说十分特别的存在。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何蕊是什么时候进宫的，她都不知道。 再加上何蕊竟然能让皇上对她独宠，纳兰姝早就被嫉恨烧红了眼，哪怕身边的人多有阻止，今日她还是忍不住来找了何蕊的麻烦。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何蕊竟然连躲都不躲，故意让自己打到了她。 眼见着何蕊的脸飞快的肿了起来，纳兰姝竟然有一丝丝的慌乱。 “你看，冲动的结果就是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相比较纳兰姝的反应，何蕊竟然十分淡定地开口道：“如果你再等上一段时日，皇上对我十分冷落了，那你就算打我的话，估计皇上也不会过问的，可惜现在我正在得宠，你这么打我，只会更惹皇上厌恶呢……” 纳兰姝听到何蕊的话，忍不住后退几步。 是啊，她怎么忘了，现在的何蕊正是得宠的时候，如果皇上看到她的脸，怕是要责问她的吧？ “你是故意的！”纳兰姝想到这里，忍不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现在仗势欺人，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我就算再仗势欺人也没有姐姐厉害啊！”何蕊忍不住笑了，只是那肿起来的脸配着她的笑容怎么看都很怪异，“像之前姐姐得宠的时候，不是连静妃娘娘和皇后都不放在眼里的吗？现在怎么还好意思来说我呢？” “何蕊！”纳兰姝正想说什么，却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随后便是皇上的笑声传来。 “蕊儿，朕下朝了，你是不是还没起来？” “啊！”没等纳兰姝反应过来，何蕊突然尖叫一声，随后一脚踹在了纳兰姝的腹部，自己却直接砸倒了一旁的花架与桌几，整个人都摔得格外狼狈。 “蕊儿！”就在这个时候，皇上恰好进来，正好看到纳兰姝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蹲坐在地上，可是神情之间的愤怒丝毫没有掩饰，登时大怒道：“纳兰姝！你在做什么！” 话音一落，皇上已经大步朝着何蕊走了过去，一边伸出手去扶何蕊一边连声问道：“蕊儿，你没事吧？怎么样了？” “皇上！”何蕊忍不住落泪，捂着自己的脸好似委屈地说道：“皇上，妾身什么都没做，姐姐进来就朝着妾身发脾气，妾身好害怕，皇上你不要怪姐姐，是妾身做错了……” “你……”纳兰姝简直是有口难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皇上，妾身是冤枉的，妾身只是来看看妹妹，可是妹妹却陷害妾身，还请皇上明鉴！” “你好好的不在自己的宫里待着，跑到蕊儿的宫里来做什么？”皇上冷声开口道：“来人，把纳兰姝拖下去，没有朕的命令不许离开她宫里半步，等到静妃娘娘回来之后再做定夺！” “皇上！”纳兰姝没有想到皇上根本不听她的解释就自己下了决断，登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说道：“妾身是冤枉的，皇上就这么相信何蕊，竟然完全不给妾身解释的机会？” “拖下去！”这下，皇上连看都不想看纳兰姝一眼，整个人的心思全都在何蕊的身上，“蕊儿不要怕，以后不想见谁就不用让谁进来，朕这就传太医来给你诊治好不好？” 纳兰姝被拖下去的时候，皇上还在轻言细语的安慰着何蕊，连一个眼神似乎都懒得给她，这让她眼中希冀的光慢慢变得黯淡下去，整个人也不再挣扎，直到回了她自己的宫殿也一言未发。 “娘娘……” “出去。”纳兰姝将身边想要安慰她的宫女全都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坐在暗处神色不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早就说过了，你以为的荣宠也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顾正恩走出来的时候，看着呆坐在原地的纳兰姝说道：“怎么样，现在要不要跟我合作？” “何家人送那个女人入宫，其实也是你的计谋之一是吗？”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纳兰姝抬起头看着顾正恩，冷声开口道：“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些好像不需要你来操心吧？”顾正恩似笑非笑地问道：“要不要听我的，离开这里？” “你想让我去柯城？”纳兰姝蹙眉，好似十分不满地问道：“我现在的荣华富贵已经够我安安稳稳一辈子了，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去柯城冒险？” “真是没有想到，今日的事情你还不经心，还以为靠着那个男人的宠爱你就可以安稳一生？”顾正恩忍不住笑了起来，摇摇头说道：“你要知道，他活不了太久，难道你想跟着他陪葬不成？” …… 顾瑾月听到半夏那番话的时候，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啊，她是大夫，她只能尽自己所能去救每一个人，却没有办法让每一个人都得到满意的结果。 她今日怎么能陷入这样的情绪之中而不自知呢？ “半夏，你说的没错，我倒是该谢谢你。”顾瑾月笑了，点点头说道：“是我方才想岔了。” “县主其实做的没错。”半夏叹了口气，看着陈瑜说道：“这位姑娘也是苦命的。” “你先出去吧！”顾瑾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陈瑜才对半夏说道：“有事我会叫你的。” “是，县主。”半夏很是乖巧的退了出去。 “安和县主。”等到房间里只剩下陈瑜和顾瑾月，一直没有说话的陈瑜才开口问道：“孩子真的没了吗？” 陈瑜到现在这个时候都没敢睁开眼睛，想来也许是害怕知道真相的。 可是事到如今，这真相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是。”顾瑾月拍了拍陈瑜的手，低声问道：“这个孩子是齐允图的吗？” “是的。”陈瑜的眼泪慢慢流了下来，缓缓睁开眼睛，好像十分委屈地看着顾瑾月问道：“他是不是不记得了？而且他是不是以为我有了别人的孩子？所以……所以他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替他挡了那一刀对吗？” 第372章 消失，善罢甘休 “陈瑜，你选择替他挡那一刀的时候，想必没有想那么多对吗？”顾瑾月有些无奈的说道：“你现在是钻了牛角尖而已，这个孩子……你就当与你有缘无分吧？以后你们还会有孩子的不是吗？” “你不要骗我了。”陈瑜摇摇头，苦笑着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我以为那是我们最亲密的见证，可是我从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仍然记得自己替齐允图挡了刀，结果在他的眼中看到的那一分释然。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他一直介意这个孩子的存在，却始终不肯问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以为他接受了自己就是对自己的爱，却始终介怀她腹中那个孩子的存在，却忘了从一开始那个孩子就是他们的。 “你们两个人是有问题的。”顾瑾月叹了口气，拍了拍陈瑜说道：“如果你知道他介怀那个孩子，提前将之前的事情说与他听，亦或者他自己心中介意，却也愿意问清楚这件事，兴许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所以，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不该开始的。”陈瑜听到顾瑾月的话，愈发觉得悲哀，摇着头说道：“我以为自己会是他的解药，却忘了我自己本身就是需要药物的人，又怎么可能去医治的好别人？” “你别想那么多了。”顾瑾月没有想到自己这番话又让陈瑜曲解了意思，当下忍不住无奈的说道：“有些事情也许是因为误会，也许是因为阴差阳错，你总该问问他的意思，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如果你们两个人真的觉得不合适，那再做决定也不迟，是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瑜没有说话，可是眼里的光已经消失殆尽。 “陈瑜。”顾瑾月没有办法视而不见，只能握住她的手，认真的说道：“你要知道，很多女子都是因为伤了孩子之后心情郁结然后出现很多问题，甚至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就像是不认识的自己一般，我不希望你变成那个样子，你可还记得你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陈瑜抬起眸子，直直的看着顾瑾月，好像一时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云初跟我说，你最大的愿望就是仗剑走天下，变成一个侠女。”顾瑾月好似长辈一般将陈瑜拥在怀中，低声道：“你放心，以后我会保护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好不好？” “安和县主……” 陈瑜突然哽咽了几分，随后忍不住大哭不已。 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在自己最难过的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竟然是其实她们应该还很陌生的顾瑾月。 可是这个时候的她如果不哭出来，她真的觉得自己会疯掉。 “齐允图也许并不是不爱你。”顾瑾月拍着陈瑜的后背，低声道：“他只是自责，他以为那个孩子是你不得已才留下的，所以他一直自责没有保护好你，陈瑜，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所以你可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两颗受伤的心也不是没有机会互相治愈的，你说是不是？” 陈瑜哭了很久很久，久到顾瑾月肩膀的衣衫都湿透了。 而看着因为苦累了才沉沉睡去的陈瑜，顾瑾月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 “小姐。”外头响起冬至的声音。 “进来。”顾瑾月开口，看到冬至进来才说道：“给陈瑜点昏睡穴，让她多睡一会。” “是，小姐。”冬至立刻照办，看到陈瑜睡了过去，这才开口道：“王爷到了。” “什么时候来的？”顾瑾月听到南宫灏来了，这才起身说道：“怎么不早点叫我？” 冬至有些为难。 刚才陈瑜哭得那么厉害，外头听得一清二楚，王爷怎么可能让人叫主子出来？ 不过，顾瑾月很显然也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打算追究的意思。 “你什么时候来的？” 顾瑾月脚步飞快的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一直站在院子里的南宫灏，心情顿时好了几分。 “没多一会。”南宫灏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轻声道：“累不累？” “还好。”顾瑾月摇摇头，跟着南宫灏一边走一边说道：“陈瑜因为孩子的事情心情郁结，如果不发泄出来以后会更麻烦的，所以我才多耽搁了一会。” “没事。”南宫灏点点头，随后看着顾瑾月问道：“我打算后日启程去柯城，你觉得可以么？” “这么着急？”顾瑾月蹙眉，有些担心地说道：“这边的事情还未了结，如果咱们出门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们迟早都要离开朝堂的。”南宫灏十分平静的说道：“如果太子始终不学着自己处理问题，难道你打算留在京城帮他们一辈子么？” 南宫灏知道顾瑾月喜欢四处游玩，若是一直困在京城，也许她是真的会烦死。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还真是没有办法说什么。”顾瑾月这下倒是真的笑了，点点头说道：“那你跟太子已经说了么？” “还没有。”南宫灏摇摇头说道：“我先来跟你商量一下。” “你这可不是商量，你这叫告知。”顾瑾月轻轻拍了南宫灏一下，随后才笑着说道：“但是这样也不错，至少你说服我了，而且我也很想知道柯城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秘密，竟然让那么多人惦记。” “有人来找过你了？”南宫灏敏锐的从顾瑾月的话里听出了这个信息，蹙眉问道：“顾正恩？” “你这么聪明，是不是以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顾瑾月看了南宫灏一眼，随后才把顾正恩跟自己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最后才说道：“只是我也一直很奇怪，顾正恩为什么这么相信封承活着的事情，而且好像非常有把握。” “这样看来只有一个可能。”南宫灏若有所思的说道：“也许顾正恩后来也见过封承，甚至说你所提到的人皮面具对他来说也是确定过不是的……” “那他让我去柯城做什么？”顾瑾月听到南宫灏这么说，也觉得非常有道理，不禁颇为奇怪地说道：“而且我之前一直都在想，就为了一句传闻，甚至还不知真假就非得让我走一趟柯城，这是不是有些太不讲道理了。” “如果从你被送到顾家就是一个局，那么说明，谭幽幽他们被引到柯城也是一个局。”南宫灏沉声道：“对方很显然是怕顾正恩没有办法让你信任，所以又同时布了其他的局，以此来确保你肯定去柯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顾瑾月点点头，十分坦然地说道：“既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不如去看看，万事小心一点，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此行必然是不可能太平。”南宫灏有些担忧地说道：“不然的话，还是我自己去吧，你留在京城，有什么事情我们随时传递消息。” “不行。”顾瑾月摇摇头，看着南宫灏说道：“我既然现在已经知道柯城不安全，怎么可能还让你自己去冒险？而且最关键的是，如果我不去的话，说不定对方也不会出现，到时候岂不是让你们白跑这一趟？” …… 顾瑾月本来还在跟南宫灏讨论去柯城的事情，那边纳兰姝竟然已经觉得跟着顾正恩去柯城的事情了。 “我跟你去。”纳兰姝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看着顾正恩说道：“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不同，若是贸贸然离开，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你放心。”顾正恩见纳兰姝同意了，当下非常满意地说道：“既然你同意了，我自然有办法帮你离开京城，但是你也要记住，一旦走出这一步，那可能就没得选了，而且以后也不可能再回来了。” “你保证，如果我跟着你去柯城，以后都可以安稳无忧。”纳兰姝听到顾正恩这么说，忍不住又说道：“而且你说了以后会让我比顾瑾月更厉害，若是你做不到，又如何？” “你现在其实没得选。”顾正恩突然凑近纳兰姝，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以为我跟你谈条件就真的是看得上你吗？其实我只是提前跟你说一声，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同意，明白吗？” 顾正恩觉得纳兰姝有的时候真的是拎不清，竟然以为自己有跟别人谈条件的本事？ 真的觉得自己和顾瑾月一样吗？ “那我可以现在就把你的事情告诉皇上！”纳兰姝没有想到顾正恩竟然会这么说，登时有些恼火地说道：“一旦皇上知道你竟然觊觎他的江山社稷，你难道就不怕他立刻杀了你？” “你现在还能见到他吗？”顾正恩嗤笑一声，好似嘲讽地问道：“纳兰姝，我之前还觉得你挺聪明的，现在才发现你也不过就是有那么张脸，如果你想的话，随时都可以去跟他说，看看他会不会相信你？” “你……”纳兰姝这才想到自己刚刚被禁足在自己宫中，登时泄了几分气，可仍旧不死心的冷声开口道：“如果我没猜错，顾瑾月肯定也会去柯城吧？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在这里都做了什么告诉她？还有云王，如果他知道你是想害顾瑾月性命，你觉得云王会善罢甘休吗？ 第373章 巧合，借刀杀人 “纳兰姝。”顾正恩听到纳兰姝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且完全是笑得不能自已那种状态，直到纳兰姝有些胆颤心惊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盯着她问道：“你知道不知道，一个自作聪明的女人，真的很让人讨厌？” 纳兰姝察觉到顾正恩眸光中的杀意，顿时打了个寒颤。 她怎么忘了，面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善茬！ “我……我只是……”纳兰姝想要解释，可是顾正恩已经不打算给她机会了。 “有些事情别总是自以为是。”顾正恩幽幽的开口道：“我对你的容忍也仅限于此，纳兰姝，如果不是为了顾瑾月，你还真的是未必能活到去柯城，明白吗？所以，你最应该感谢的就是顾瑾月，千万别把事情混淆了，不然的话，以后你怎么死的可都不知道了。” “我知道了。”纳兰姝彻底失去了说话的机会。 “这件事我先前告诉你的时候，就是在告知你，不是为了让你做什么决定。”顾正恩见纳兰姝这会倒是老实了，方才淡淡的说道：“对于你愿不愿意，或者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没有什么意义，老老实实听命的话，说不定还活的自在一点，我可不是皇帝，会对你手下留情，懂了吗？” “懂了。”纳兰姝一向识时务，对于顾正恩这样的疯子，她知道若是真的惹恼了他，不定对方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这样不是挺好？”顾正恩似乎十分满意纳兰姝的态度，当下拍了拍她的脸说道：“你以为皇帝留下你是喜欢？他也不过是利用你而已，柯城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只是皇帝知道的恐怕比我知晓的还要多，所以在你有用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把握住机会，不然等到没用就死定了。” “我……我想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纳兰姝现在已经知道他们让自己去是有原因的，而且听上去还是很危险的事情，那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去？ 难道说，他们需要自己的命去做什么？ “你现在没资格知道那么多。”顾正恩起身，有些蔑视的看了纳兰姝一眼说道：“老老实实的在这里等着，我安排好了以后自然会带你离开，若是在这之前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也不等纳兰姝在说话，顾正恩便已经一个闪身消失了。 纳兰姝忍不住瑟瑟发抖。 到底是为什么？ “看来，顾正恩已经找过你了？”还没等纳兰姝从刚才的威胁中回过神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已经缓缓响起，“我是迟了一步吗？” “什么……什么人！”纳兰姝的精神几近崩溃，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被称为守卫森严的宫墙之内，竟然随随便便就能让人进出自如？ “你不必惊慌，我在这里住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如何进出自如。”好像是一眼就猜到了纳兰姝的想法，对方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正是阮蓉无疑。 “你又是谁？”纳兰姝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香饽饽，一天之内竟然不停的有人来找自己。 “你可以叫我阮夫人。”阮蓉十分淡然的坐在了纳兰姝的对面，随后才笑着说道：“我来找你，是因为顾正恩，我想知道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纳兰姝听到阮蓉的话，眸光不禁闪了闪。 听这个女人的意思，好像她和顾正恩之间的关系并不好，那也就是说如果自己能利用这个女人去对付顾正恩的话，是不是就能让顾正恩不会那么轻易的拿捏自己了？ “其实，他也没说什么。”想到这里，纳兰姝心里头莫名的有些兴奋，但还是试探道：“你跟顾正恩认识，为何不自己去找他问清楚呢？” “我跟他有仇。”阮蓉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所以有些时候我可不想浪费那么多的心思去查，现在既然知道他来找了你，那你就告诉我，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纳兰姝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好像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阮蓉看到纳兰姝这般模样，不禁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们说了什么，又没让你出卖他，或者害他的性命，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纳兰姝听到阮蓉的话，犹豫了半晌，终于好像下定决心一般，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全都告诉了阮蓉。 “嗯。”纳兰姝说完好半晌之后，阮蓉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笑着说道：“你很乖，我会帮你的，如果你不想跟顾正恩一起去柯城的话，我可以带你一起走。” “你带我走？”纳兰姝心下一喜，但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可是我为什么非得离开这里？” 其实也不怪纳兰姝会有这样的想法。 在未知的可能出现危险的情况下，她当然会下意识地选择老老实实的待在宫里头，好歹皇上距离驾崩还有很久，难道自己非得去送死才开心吗？ “因为顾正恩不会允许啊！”相比较顾正恩的冷意，阮蓉很显然十分温和，非常贴心地提醒道：“而且你不想知道柯城那里到底有什么事情，让那么多人都希望你去吗？” 纳兰姝其实是真的想知道原因，可是很显然，不管是顾正恩还是阮蓉，好像都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她的意思。 “可是如果去了是送死呢？”也许是阮蓉的态度让纳兰姝有了一丝丝的信任，面对顾正恩没有说出来的话，她轻而易举就问了出来，“阮夫人，我其实是好不容易才留下了这条命，之前还想着要好好报仇的，可是现在什么都不想了，所以如果去柯城会要了我的命，那我宁愿现在就死！”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如果我现在要你死，你愿意吗？”阮蓉并没有回答纳兰姝的话，反倒是似笑非笑地问道：“也许其他人是有很多种选择，而你……其实是别无选择，明白吗？” …… 南宫灏见自己劝不动顾瑾月，只能同意了她跟着他们一起去柯城。 “虽然知道此行比较危险，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能陪着你一起，总归是放心一点的。”南宫灏伸出手，拉过顾瑾月的手，微微笑着说道：“有些事情，我想应该在去柯城之前跟你说清楚才是。” “好。”顾瑾月不知道南宫灏要说的是哪件事，所以站在原处看着他，似乎在等他开口。 但是南宫灏沉默了许久，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怎么了？”顾瑾月有些不明所以。 “我想跟你说的是，何家似乎被顾正恩蛊惑了，所以做了很多事情。”南宫灏斟酌了一番才说道：“皇上给我的命令是如果到了柯城发现顾正恩有叛变的迹象，格杀勿论。” “皇上？”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忍不住蹙眉问道：“皇上知道我们要去柯城？” “知道。”南宫灏点点头，坦然地说道：“而且皇上对柯城那边的了解似乎比我们知道的还要多，而且他还说，让我不论如何都要保证你的安全，所以我怀疑有人私下里见过皇上。” “阮蓉？”顾瑾月不知道为什么，第一个就猜到了阮蓉，若有所思的说道：“当初顾正恩和阮蓉是一家人，但是现在他们之间的仇怨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我猜想也许是阮蓉去跟皇上说了柯城的事情，目的便是借刀杀人。” “阮蓉就这么恨顾正恩？”南宫灏有些意外地说道：“而且我说有人见过皇上，那也只是猜测，如果真的是我想的这样，那这个人的本事也绝对不容小觑，能避开所有人见到皇上的人，你觉得会是阮蓉吗？” “皇上这个人一向都是十分冷静的，所以他既然也那么看重柯城的事情，想必对方所说的必然是能解决掉他的心头大患。”顾瑾月推测道：“之所以怀疑阮蓉，是因为她比较了解皇宫内院，而且……顾正恩与皇上的关系极其恶劣，若是阮蓉想要对付顾正恩，为何不用皇上这把刀？” “如你这么说，倒是不知道谁才是借刀杀人的那个人了。”南宫灏嗤笑一声，随后有些感慨地说道：“可惜皇上身在局中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处境，还自以为自己运筹帷幄，掌控着全局，若是他知晓自己被人利用，怕是又要血流成河。” “那便不必让他知晓。”顾瑾月看着南宫灏说道：“太子与齐允图的关系因为这一次的遇袭也有了嫌隙，我想这背后说不定就有南宫俊杰的手笔，而柯城的事……也未必和他没有关系。” “为什么这么想？”南宫灏似乎有些不解，“南宫俊杰也未必知晓你在鬼医门遇到了什么，他又如何提前谋划？” “可是如果从一开始就是他设的局呢？”顾瑾月提醒南宫灏，意有所指地问道：“看上去我被掳去鬼医门是个意外，可是如果所有的事情都串联起来，那么我遇到的每个人都好像是早已经等在那里一般，试问这天下难道还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不成？” 第374章 并肩，一成不变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件事跟南宫俊杰有关？”南宫灏虽然这么问，但是心里其实已经对顾瑾月的说法有了几分赞同，“如果从一开始就是南宫俊杰布局，那他怎么可能在京城如此安静，甚至完全是一副没有办法与太子抗衡的样子？” “也许是伪装。”顾瑾月沉声道：“也许是我太大意了，我一直觉得南宫俊杰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但是很显然，我失误了。” “是关于那个梦？”南宫灏突然想到之前顾瑾月跟他提及过的梦境之事，忍不住蹙眉问道：“你一直是依靠那个梦境来判断南宫俊宇的？” “是的。”顾瑾月有些尴尬，顿了好半晌才说道：“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很了解那些人，梦里头发生的那些事情我都可以提前避免，但是也忘了人其实都会变得，特别是南宫俊宇，我听他的意思……似乎他也梦到了一些前尘往事。” 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不仅眯起眼睛，似乎在考虑顾瑾月这番话到底有没有可能。 但是顾瑾月有些紧张，她不知道南宫灏会不会相信她说的话。 毕竟，这种事情怎么听都好像有点匪夷所思。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不仅仅是你大意轻敌了。”南宫灏选择相信顾瑾月，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我一直觉得自己可以掌控这些人的动向，现在看来，我也是太过自负，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来看，我跟皇兄也没什么区别对吗？” “话不能这么说。”顾瑾月立刻反驳道：“你跟皇上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怎么能够相提并论？” 顾瑾月其实只是下意识的维护南宫灏。 南宫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但是对于这份维护十分受用。 “我知道你这么说只不过是宽慰我。”南宫灏笑了笑，认真得看着顾瑾月说道：“但是你也可以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解决的，如果这是南宫俊杰设局，那咱们就破局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便是。” “南宫灏。”顾瑾月听到南宫灏这么说，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他的手，半晌才开口道：“谢谢你相信我。” “你与我本就是一体，我如何不相信你？”南宫灏拍了顾瑾月的手背一下，随后才轻声道：“但是我身边的人似乎也出了问题。” “怎么说？”顾瑾月这是第一次听到南宫灏竟然会跟自己聊起他身边的人，其实放在以前，南宫灏总是什么事情都能够解决，甚少会像今日这样与顾瑾月谈及自己的事情。 这让顾瑾月意识到，南宫灏已经开始将她看做是能够并肩而立的人，而不是完全需要他保护的人。 这样的认知，让顾瑾月分外开心。 “宋扬似乎很希望我坐上那个位置。”南宫灏看着顾瑾月问道：“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你呢？”顾瑾月听到南宫灏这么说，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要去想任何人，也不要去介意别人的看法，只问问你的内心，想不想坐上那个位置？” 南宫灏摇摇头。 他其实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位置，毕竟如果他想要那个位置的话，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动手了，还会等到现在么？ 可现在的问题是，似乎周围有不少人都开始对皇上不满。 “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突然会有那么多人开始不满皇上的作为，甚至对太子也不甚满意？”顾瑾月好像是看出了南宫灏的想法，不禁淡淡得说道：“但是我想说的是，这手笔很像是南宫俊杰做出来的。” “你是说，他想借此来挑拨我与皇兄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南宫灏被顾瑾月这么一提醒倒是明白了些许，但随即摇摇头说道：“可是我觉得也许不仅仅是南宫俊杰所为，他可能会有很多想法，但是依着他现在的本事未必能做得到，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也许他跟其他人联手了？” 顾瑾月跟南宫灏对视了一眼，脑海中同时闪过了一个人。 太后！ “太后久居深宫，明明已经什么事情都不过问了，为什么现在又来插手呢？”顾瑾月十分不解得问道：“而且当初是她推着皇上坐上那个位置的，既然当初舍弃了你，为何现在又选你去做这样的事情？” “与其在这里猜测，倒不如去问问她。”南宫灏十分平静得说道：“总归来说，应该让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想怎么操控便怎么操控的。” “你现在也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事情就是她做的不是吗？”顾瑾月听到南宫灏这么说，摇摇头说道：“我觉得就算你真的去问她，她也未必会跟你说实话的，这么提前去问，反而会打草惊蛇，你说呢？” “你是想先去柯城？”南宫灏明白了顾瑾月的意思，随后才说道：“好，就依你的意思，我们先去柯城，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你身边的人都开始有其他的想法，咱们也可以将计就计。” 顾瑾月冷静的分析道：“其实想来想去，如果南宫俊杰猜到了你并不想坐那个位置，所以故意在太后面前表现出他愿意臣服于你，到最后是你不愿意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那样太后和你的关系就会急剧恶化，然后他自然能得到他想要的。” 南宫灏点点头，他觉得顾瑾月分析的这些很有道理。 “看来，我要派人去好好查一查南宫俊杰了。”南宫灏冷声道：“不过，之前我一直觉得他也不过是有点小聪明而已，现在看来，有了那些梦境的引导，他似乎变得比以往更难对付了。” “所谓的梦境，也不过是一种预示而已。”到了这会，顾瑾月反倒是安慰南宫灏，“世事难料，而且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我既然都能做到改变梦里头哪些事情的发生，难道还担心对付不了南宫俊杰吗？” 南宫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 “你笑什么？”顾瑾月看到南宫灏这个笑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打了他一拳，嘟囔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南宫灏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笑着开口道：“我发现你对于南宫俊杰始终都是成见颇深，似乎不管他做什么，你都觉得他是另有目的，若是他从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你呢？” “你想什么呢？”顾瑾月忍不住苦了脸，又摆手又摇头得说道：“我可不相信你说的那些，除非他疯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估计最想杀的人就是我，怎么可能还为了我做那么多事？” 南宫灏笑而不语，但是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警惕。 虽然顾瑾月之前分析的都在理，可是南宫灏作为一个男人，依旧清晰的辨认出对方似乎还有其他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就在自己面前这个女子身上，只是她不自知而已。 不过，不管是谁，想要从他身边抢人……做梦！ …… 南宫俊宇看着静妃仔细的照顾着齐允图，半晌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不过，此刻的静妃好像也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一心一意的给齐允图喂药，还时不时的询问几声，似乎对齐允图的身体十分担心。 九公主似乎对齐允图也很感兴趣，叽叽喳喳的在他身边问着什么，而齐允图似乎也很有耐心，低低的回应几句便哄得九公主十分开心。 南宫俊宇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一幕有些刺眼，手脚也开始慢慢发凉。 “我在。” 就在这个时候，张云初的手握住了南宫俊宇的手。 温暖慢慢的爬上他的手臂。 南宫俊宇侧头看了张云初一眼，见她浅浅的朝着自己笑，似乎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 他突然就松了口气。 还好。 云初从始至终都待我如初。 “跟我出来。”张云初似乎并不想让南宫俊宇呆在房间里，拉着他走到另一间客房里，见四下无人才伸出手抱住了面前这个有些失魂的男人，低声道：“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对不起。”南宫俊宇也拥住了张云初，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方才，我真的觉得，如果齐允图被杀了，该多好。云初，我是不是以后也会变得像父皇那样暴虐？” 他的父皇，总是会因为自己的情绪不好，时不时杀很多人。 那个时候他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绝对不会成为那样的暴君。 可是事实上，父皇除了有些多疑和阴晴不定之外，好像在其他方面做的也足够好，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富足，民间提及父皇也多以明君来称，甚少有人会知晓他的另一面。 “没事的，我在这里。”张云初拍了拍南宫俊宇的背，低声安抚道：“齐允图并不是来跟你抢母妃和妹妹的，他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你的兄弟，看在故去的皇后娘娘面子上，你便将母妃和妹妹借给他几日也无妨，你说呢？” “都听你的。”南宫俊宇十分乖巧，轻声道：“只要你陪着我，我就没事了。” “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张云初心底微微叹了口气，不过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不过，我倒是忘了问你，你之前是不是派人跟踪了齐允图一行人？” 第375章 弥补，问心无愧 “难道你也怀疑我？”南宫俊宇听到张云初的话，眸光微微有些落寞的问道：“你也觉得是我对他们出手了对吗？”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张云初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南宫俊宇的肩膀，低声道：“你知道不知道，我之所以这么问你，是希望你当时的确派人跟着他们了，因为那样至少我们就能有些线索，可是你既然这么说，那想必是没有的，到底是谁对他们下手的呢？”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怀疑是齐允图自导自演的。”南宫俊宇垂下眼眸，低声道：“我之前一直都在想，如果我把这个话说出来，那母妃肯定会觉得这件事是我想太多了，而且会觉得对他们有偏见，可是我的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 “你如果这么想，其实也没什么错。”张云初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我们现在假设下，这件事就是齐允图自己布的局，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留下来？”南宫俊宇推测道：“也许他并不想离开这里，所以用这样的方式装作自己是迫不得已，顺理成章地留在这里，你觉得呢？” “那陈瑜呢？”张云初点点头，继续说道：“陈瑜对齐允图来说应该是不一样的存在，他设计的这个局让陈瑜失去了孩子，而且那个孩子还是他的，你觉得他会如此残忍吗？” 南宫俊宇没有说话。 事实上，当张云初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他也对自己的怀疑产生了一种错觉。 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岔了。 “虎毒不食子。”张云初看着南宫俊宇说道：“但是我们也不排除有些人借着这样的机会来博取同情，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意自己的孩子，你说是不是？” “你觉得我想的是对的？”南宫俊宇没有想到张云初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心里头多少舒服了几分，但还是有些犹豫地说道：“也许是我想多了，你说的对，他总不至于害死自己的孩子，你说呢？” “我们当然希望是这样。”张云初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道：“如果我们想错了，那陈瑜多可怜啊！” 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的孩子，结果被人所伤，而那个伤害她的人很有可能是自己喜欢的人。 这实在是有些残忍。 “那我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有了张云初的开解，南宫俊宇也不再钻牛角尖，低声道：“我想齐允图也不是那么残忍的人，而且就算是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我也相信他几分的。” “是啊，静妃娘娘也是如此。”张云初不着痕迹的劝说道：“静妃娘娘从一开始心疼齐允图，无非是因为他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未能见上一面，而这些年皇后娘娘一直都把你当做亲生儿子一样疼爱，所以她才会觉得问心无愧，你说是不是？” “嗯，我知道了。”南宫俊宇的脸上带了几分笑意，看着张云初说道：“云初，幸好有你在，不然的话我可能真的就想不开这些事情，然后也有可能做出一些错的事情来……” “傻不傻？”张云初拍了南宫俊宇的手一下，轻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有我在你身边，以后不要想那么多，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可能一开始很郁闷的事情一旦说出来其实也没那么麻烦，你说是不是？” 南宫俊宇有些不好意思。 他之前的确是因为静妃对齐允图的态度心里头有几分不舒服，可是这会跟张云初说完了之后，心里头也就敞亮多了，自然也就没有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我知道了。”南宫俊宇笑了笑，呼出一口气说道：“不过，我虽然受了伤，但肯定也不能总是在这里，而且我担心我在这里时间久了会让父皇起疑心，到时候若是派人来碰到了齐允图他们，那就更麻烦了。” “你这伤那么重，太医也是看过的，皇上怎么会突然起疑心呢？”张云初连忙说道：“而且你就是在养两三日再回去也是无妨的，你别想那么多了，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反正云王和安和都在这里，不如到时候你问问他们如何？” “问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了顾瑾月的声音，随后她和南宫灏已经推门而入，笑着问道：“云初，你这警惕性太差了点，若不是有人替你守着，你们说的话岂不是都被人听去了。” “夜隼在？”张云初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一时间有些错愕，随即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觉得这个院子里本来也没有旁的人，所以就没放在心上，而且我一直以为夜隼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你的。” “我跟云王在一起，他自然不用跟着。”顾瑾月看了南宫俊宇一眼，有些好笑地说道：“你觉得静妃娘娘对齐允图好，所以都伤心成这个样子了？” “安和，你说什么呢！”南宫俊宇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只是一时间没有想明白而已，你听到就听到了，别再笑我了。” “你的伤怎么样了？”南宫灏开口，算是替南宫俊宇解围，“依着太医诊断的伤势，你至少得休养半月有余，所以你不必担心，宫里头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我这心里头多有不安。”南宫俊宇蹙眉说道：“皇叔，你们若是都不在京城，我也不在宫里头，那回头若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很麻烦。” “我觉得，真的出事，你在这里反而更有利。”顾瑾月和南宫灏对视了一眼，随后才看着南宫俊宇说道：“在我们离开京城之前，会将一些禁卫军调到这里来，九公主和张云初手下的人也全都带过来。” “你们怀疑有人要谋反？”张云初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难不成南宫俊杰会趁机篡位？” “很多事情说不准。”顾瑾月微微叹了口气，沉声道：“如果我们离开京城，你们遇到事情也只能靠自己，而静妃和九公主留在这里，不是更安全么？那些人就算是想拿这些人来要挟你，肯定也是没机会的。” “如果这么说……你们也别怪我多心。”南宫俊宇犹豫了下，随后才开口说道：“我们现在想的很多事情都是可能，但是南宫俊杰若是真的想要篡位，那么怎么可能放过我们呢？而齐允图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我觉得是十分危险的存在。” 张云初想要劝解南宫俊宇几句，但是很显然顾瑾月反而对他的想法有几分赞同。 “你是觉得齐允图可能和南宫俊杰合作了？”顾瑾月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看来，齐允图出现在这里也并非是巧合，而且他们是笃定我会出手救他们，而且依着静妃的态度来看，让她暂时不要管齐允图是不可能的，所以如果到时候齐允图以静妃的性命来要挟你，那么不管我们在这里布局有多么精妙也是没有用的。” “瑾月！”张云初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会顺着南宫俊杰的话去说，当下忍不住开口道：“太子从头至尾也只是猜测，你不劝说他放下这种芥蒂，怎么还故意这么说呢？” “云初，我觉得太子这么说没有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本来也不是什么问题。”顾瑾月笑着拍了拍云初的肩膀，这才看着南宫俊宇说道：“不管南宫俊杰最近有多么老实，有些事情咱们也不能大意，我们离开之前会让人盯着齐允图，而且这世上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人老老实实的躺在那没有力气，你们说是不是？” …… 此刻的齐允图并不知道顾瑾月他们对自己的猜测，只是看着正在照顾自己的静妃，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头那点心思百转千回。 面前这个女人是他的母亲，他本来以为自己跟静妃的交集也只限于那一面而已。 结果没有想到的是，现在这些意外出现了。 “你做这些，是想弥补你自己心里那点不安么？”齐允图看着静妃，缓缓的开口道：“其实就算你不做这些，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怨恨的，毕竟对于你我来说，怕是连陌生人都不如。” “允图，你就当我在弥补自己的不安和愧疚吧！”静妃听到齐允图这么说，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但仍旧轻声道：“我希望，你也能给我这个机会，可以吗？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但是就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几日，好不好？” 齐允图看了一眼静妃，到底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说起来，我也没有想到有一日还能再见到你。”虽然齐允图没有跟静妃多说的念头，但是静妃还是十分认真的开口道：“更别提照顾你了，如果……如果皇后娘娘还在世的话，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你觉得我不恨你，就不会恨她了？”齐允图听到静妃的话，突然眸光一冷，沉声道：“静妃娘娘，我很清楚如果当初不是皇后做的那些事，你也不会将我送走，说起来，我甚至很希望能将他们灭门来弥补我这么多年的所受的苦，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会对她有什么感激之意？” 第376章 好坏，目的相同 “你不能恨她！”静妃听到齐允图的话，一改之前的温和，突然疾言厉色地说道：“允图，你听我的，不可以恨她，知道了吗？” “呵……”齐允图看着静妃，面上似笑非笑的嘲讽之意越发明显，似乎在质问静妃有什么资格来管束自己。 “我……我知道，你觉得我没有资格管束你。”静妃方才激动的情绪在齐允图这样的神色下慢慢退去，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伤心，“可是你最该恨的人不是皇后娘娘，要知道，如果不是早早的把你送走，也许你早就在深宫之中没了性命，又怎么可能开开心心的长大？” 静妃有口难言。 她不敢将齐允图是皇后之子的事情告诉他，因为她担心这会让齐允图变得更加难以接近。 依着他现在的想法，所有人都是对不起他的，如果自己再说出这些来，他会不会更觉得自己这是在推脱，根本不想认下他这个儿子？ “我开开心心的长大？”齐允图扬眉，看着静妃冷声道：“就蛮族那种以武力为尊的地方，你觉得我会有多么开心的长大？” 齐允图的话无疑再次戳中了静妃内心最柔软地的地方。 是啊，远离了父母的儿子，他就算开心，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也会怨恨吧？ “你怨恨我就好了。”静妃的眉眼柔和了下来，轻声道：“不要怨恨其他人，恨一个人其实是很辛苦的，你说是不是？所以你只要恨我就可以了，放过自己，也放过其他人好不好？” “你出去。”齐允图闭上眼睛，似乎不想在跟静妃多言，“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静妃微微叹了口气，终究还是顺从的起身走了出去。 在她的心里，想要化解齐允图心里的怨恨，大概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是就在之前齐允图离开的时候，她竟然天真的以为这个孩子是真的不愿意在与他们有什么牵扯了。 现在看来，她错的太离谱了。 静妃离开没多久，房间的门再次被打开。 “我说了，让你不要来吵我！” 齐允图的暴脾气在看到来人是顾瑾月的时候堪堪收住了。 “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的脾气还不小。”顾瑾月微微扬眉，对于略显尴尬的齐允图，淡淡的说道：“怎么，以为进来的是静妃娘娘，所以就要把脾气发到人家身上去是吗？” “这好像不关县主的事情。”齐允图看了顾瑾月一眼，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若是县主没什么事情，还是早些回去吧，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下。” “我刚才听你的声音中气十足，可不像是太累的样子。”顾瑾月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桌子旁边，摆弄着茶盏问道：“南宫俊杰跟你之间达成了什么约定，竟然能说动你来帮忙，甚至不惜伤害自己的孩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齐允图看着顾瑾月，好似冷嘲热讽地开口道：“是不是在你眼里，只要不跟你交好的人，那必然是让人怀疑的？安和县主，什么时候你成了判断一个人是好是坏的标准了？” “我可能没有这样的判断。”顾瑾月微微一笑，随后才说道：“你也不用以这样的方式来让我怀疑自己，在我看来，伤害到我的朋友，那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所以如果你打算伤害我身边的人，那我不管用什么样的代价都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应该很明白。” “你话说的倒是漂亮，可是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心。”齐允图嗤笑一声，看着顾瑾月问道：“我倒是想知道，如果南宫灏和南宫俊宇之间有了矛盾，你会向着谁？” “呵……”顾瑾月笑了起来，十分坦诚地说道：“当然是向着南宫灏啊！这种事情我个人觉得根本不需要问，我总不会把自己的男人丢到一旁，然后去帮别人你说是不是？” 齐允图被噎得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真的，他还真是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会如此直白。 “如果南宫俊宇在这里，听到你说这些，怕是会很难过吧？”齐允图顿了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沉声道：“说不定他会对你有很大的意见，到时候甚至会跟你分道扬镳。” “你还挺担心我们之间的关系。”顾瑾月托着下巴，毫不在意地说道：“可是我觉得我没有说错，就算是张云初和南宫俊宇都在这里，我也是这么说，就好像你去问张云初这个问题，她肯定也会向着南宫俊宇，也不会向着我和南宫灏，这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齐允图，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 说到这里，顾瑾月的脸色已经沉了几分，似乎对齐允图十分不喜。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齐允图别开眼睛，似乎不想与顾瑾月对这个问题做过多的深谈，当下冷声道：“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也不代表你可以信口雌黄的污蔑于我。” “是不是污蔑，你心里头比谁都明白。”顾瑾月很显然对齐允图的想法并没有什么想要深究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道：“过几日我要离开这里去柯城。” 齐允图心头一颤，下意识地回头去看顾瑾月，但是一时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才能显得更加自然。 “柯城这个地方，估计你也听过不少次了。”顾瑾月似乎并没有打算让齐允图回答他，看上去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你可以告诉南宫俊杰，就算他布下天罗地网，那个地方我也会去的。”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与南宫俊杰并不认识。”齐允图看着顾瑾月，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瞧出一些其他的想法来，“而且你要离开京城这件事也没必要告诉我，我并不感兴趣。” “你不感兴趣也可以。”顾瑾月收回目光，看着齐允图说道：“但是陈瑜我会带着一起离开。” “为什么？”齐允图猛然坐起身，但是这动作太大了，不小心牵动了伤口，惹得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可他随即又恶狠狠地说道：“她现在的身体根本撑不住那么远的颠簸，你为什么要带她离开？” “看来，你还是知道柯城的。”顾瑾月双臂撑在桌子上，冷冷地看着齐允图问道：“你打算留下来的目的，跟我带走陈瑜的目的是相同的，端看你我二人到底谁更能下狠手了，你说是不是？” …… 就在顾瑾月试探齐允图的时候，宫里头已经乱成了一团。 纳兰姝所在的宫殿突然燃起了大火，等到宫人发现的时候火势根本无法控制了，而纳兰姝也在其中。 “皇上！皇上！” 还在何蕊宫中的皇上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声音，忍不住有些烦躁地起身，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皇上，妾身去看看。”何蕊按住了想要起身的皇上，笑着说道：“若是有什么事情，妾身再来跟皇上说。” “嗯。”皇上听到何蕊的话，十分闲适的躺了回去，十分满意地说道；“还是你最懂朕的心思。” “皇上说笑呢！”何蕊随意穿了衣衫走出去，过了好一会才红了眼眶进来，低声道：“皇上，出事了。” 皇上听闻何蕊说纳兰姝竟然不满皇上的处罚烧了宫殿，结果没有想到火势没有控制住，人也没了的事情，第一反应并不是怔愣，而是恼火。 “朕不过是罚她禁足，她竟然还敢火烧寝殿？”皇上大怒不已，冷声道：“传旨下去，把纳兰姝贬为庶民，尸体直接抛乱葬岗，任何人不得收尸！” 外头的袁公公在得到这个旨意的时候一时间有些错愕。 纳兰姝的寝殿走水，怎么皇上会牵连到纳兰姝呢？ 可是皇上毕竟是天子，他除了应旨，还能有什么办法？ “看见了？”阮蓉和真正的纳兰姝站在暗处，远远的看着那些人直接将替代她已经被烧的几乎根本认不出是谁的尸体随意的拖出来扔在一旁，“这就是天子，他喜欢你的时候，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也是可以的，但是如果他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可能死的时候连下人都不如。” “我本以为，他多少对我都是有几分感情在的。”纳兰姝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他当真如此无情无义。” “他新宠的何家之女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你就算是留在宫里头，也未必斗得过她。”阮蓉拍了拍纳兰姝的肩膀说道：“这样不也挺好，若是柯城的事情了结，到时候我便放了你，你愿意去哪里都可以。” “此话当真？”本来还有些抵触去柯城的纳兰姝在这一刻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好，我跟你去柯城。” “这不就对了？”阮蓉很满意纳兰姝的决定，怕了拍手才说道：“你放心，等到咱们离开柯城，说不定你会很庆幸自己没有留在宫里头，毕竟……有些人可不像我这么心慈手软。” “你……你的意思是有人要谋反吗？”被阮蓉这话提点了几分的纳兰姝突然灵光一闪，随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问道：“你既然知晓，为何不提前告诉皇上？”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阮蓉似笑非笑地看着纳兰姝问道：“每个人做的事情都会导致最后的结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他的死活与我何干？” 第377章 不仁，饮鸩止渴 纳兰姝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个一脸带笑的女人竟然会说出这么冷漠无情的话来。 她分明记得，就在她来见自己之前，明明还说她跟皇上刚刚见过面没多久，而且还说她去柯城这件事是得了皇帝的允许。 结果，她现在分明已经知晓有人要谋反，却打算袖手旁观？ “看着我做什么？”阮蓉似乎察觉到了纳兰姝的想法，嗤笑一声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你对皇帝有了什么怜悯之心，然后想要告诉他真相，让他提防那些反贼？” “我……”纳兰姝被阮蓉的话噎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没那么烂好心，更何况刚刚皇上才让人把冒充她的那具尸体扔到了乱葬岗去，她怎么可能心软？ 皇上既然对她不仁，那她又何必讲什么道义呢？ “别你你我我的，你要记住一点，现在你可不是宫里头的妃子了。”阮蓉扫了纳兰姝一眼，突然笑着说道：“其实我早该料到你会听话的，靠着蛊虫活下来的人能有多少机会再冒险，你说是不是？” “你……你怎么知道！”纳兰姝没有想到阮蓉竟然第一时间知晓了自己的秘密，忍不住大骇不已，连退了好几步才说道：“我听不懂你说的是……” “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阮蓉挥挥手，直接打断了纳兰姝的辩解，毫不客气得说道：“就你身上这些蛊，估摸着是那个女人做的，她都是我教出来的，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 “夫人救命！”纳兰姝果然不愧是能屈能伸，这会听到阮蓉说出这番话，直接跪倒在地，抓着她的裙摆哭诉道：“我夜夜受那蛊折磨，求求夫人救救我！” 以前的时候，皇上甚少会在她那里歇上一整夜，所以并不知道每到天快亮的时候，纳兰姝身体中的蛊虫就开始啃食她的血肉，让她痛不欲生。 但是偏生她和这些蛊是共生体，所以在蛊在吃饱以后就会进入休眠状态，而那些被吃掉的血肉又会慢慢长出来。 周而复始。 虽然已经开始慢慢习惯这种痛苦，可是如今有机会摆脱，纳兰姝又怎么可能会放过？ 所以，她根本不介意自己去求阮蓉。 只要能减少自己的痛苦，这些所谓的屈辱根本不值得一提。 “不过都是些没养好的东西，你竟然也敢用。”阮蓉似乎早就料到纳兰姝会这番反应，掏出一粒药丸递给她说道：“这颗药服下去之后可以让你半月不受折磨，只要你好好听话，药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阮蓉很显然也不会立刻就给她解药，而是让她尽心尽力办事，等事成之后才会帮她。 这是条件。 但是很显然，纳兰姝没得选。 “我一定都听夫人的！”纳兰姝几乎是虔诚的开口道：“只要夫人能救我于水火之中，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早知道这样就能让你听话，我之前何必费那么多口舌。”阮蓉看了纳兰姝一眼，丹丹地说道：“行了，起来吧，跟我走，我自然不会亏待你的，只是如果你生出什么其他的心思来，到时候可不要怪我手下无情，毕竟……这药不过也就是饮鸩止渴而已。” “这……”刚刚服下了药的纳兰姝听到阮蓉的话，手微微一顿，下意识的抬头看着她，“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这药可以压制那些蛊，让她们进入沉睡的状态，但是也不妨碍继续与你共生，但是如果半个月后你不能及时吃下解药，那被饿了半个月的小东西们自然不会放过你的。”阮蓉幽幽的笑了起来，“想必你也懂得那样的痛苦是什么样子的吧？” 一想到平日里那种桶，如果失控……纳兰姝的脸色瞬间惨白。 如果她离开阮蓉，或者没有能及时拿到解药，那他还有机会活着吗？ “你放心，我既然带你离开了那里，又怎么可能不照顾你？”阮蓉拍了拍纳兰姝的肩膀，似笑非笑得说道：“若是你没有生出什么害人的心思来，又有什么可担心的，你说是不是？” “是。”纳兰姝恨得牙都痒痒，可是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选择？ 可是不得不说，阮蓉的药的确很厉害，服下去之后她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很多，甚至还有种自己并非与蛊虫共生的错觉。 “说起来，如果当时你遇到的人是我，自然不必受这样的苦。”阮蓉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不过她也是太想报仇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皇帝身体中也被你放了子蛊吧？” “是。”纳兰姝现在自然不可能隐瞒纳兰姝什么，当下低下头，有些无奈得说道：“当初都是被人逼迫，我也是无能为力。” “这样也不错。”阮蓉好似非常开心得说道：“到时候若是皇帝死了，可能你也多少会受到反噬，但是如果你死了，那皇帝估计也就活不成了，这么一听，你是不是觉得挺开心的？” “开心？” 纳兰姝听到阮蓉这番话，差点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她有什么可开心的？ 跟一个病入膏肓的男人绑在一起，她都快恨死他们了好不好？ “放心，等到了柯城，自然有办法解决你这些问题。”阮蓉好像也不太想继续打击纳兰姝，岔开话题说道：“那个人，一向都是心怀苍生，说不定会看你可怜帮你一把。” “夫人说的是谁？”纳兰姝隐隐约约觉得阮蓉这次去柯城似乎就是为了她口中的这个人，所以好似不经意得问道：“他真的能救我吗？” “你不必多问。”但是，阮蓉怎么额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纳兰姝套出秘密来，扫了她一眼才问道：“你跟顾瑾月有仇，这件事最好提都不要提，若是见了顾瑾月，记得处好关系，不然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懂了没？” 顾瑾月？ 纳兰姝没有想到自己就算离开皇宫，竟然还能再听到这个名字，而且阮蓉去柯城要见的那个人竟然也与顾瑾月颇有渊源。 她为什么就没有办法摆脱这个女人？ “来了。” 纳兰姝心里头愤恨不已，但是只能跟着阮蓉离开，等到了京郊外的一处别院，她才看到了一张极其熟悉的面容。 顾正恩还有顾瑾瑶？ 他们两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阮夫人。”顾瑾瑶很显然在之前就已经听顾正恩说起阮蓉的身份，当下上前一步，十分得体的行了礼说道：“瑶儿见过夫人，夫人万安。” “这丫头倒是调教的好。”阮蓉拍了拍顾瑾瑶的肩膀，转头看着顾正恩说道：“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你还贴着那张面皮做什么？瞧着就让人心烦，难不成你还成了习惯？” …… 齐允图完全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会用同样的方式威胁自己。 最关键的是，他本来以为顾瑾月这样的人最应该是道貌岸然的正义之士，结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我不相信你会动手对付陈瑜。”齐允图看着顾瑾月，似乎对她说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冷声道：“而且你说的那些，我根本就没做，你带走陈瑜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安和县主也变成了蛮横不讲理的存在？” “你不相信的事情多了。”顾瑾月嗤笑一声，淡淡得说道：“不过，其实我也是没有把握，依着你对你自己的孩子都能动手的狠辣，我之前还在想，就算我带走陈瑜，也未必能威胁到你，现在看来，陈瑜对你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你闭嘴！”齐允图的脸色终于有了几分变化，冷冷的盯着顾瑾月说道：“顾瑾月，你别太过分了，我跟你好言相与，不是让你来动不动用陈瑜威胁我的，若是你觉得我们欠了你的救命之恩，那大可将我的命拿走，何必出演羞辱？” “啧啧啧，齐允图，我羞辱你什么了？”顾瑾月嗤笑一声，看着齐允图说道：“你费尽心思的接近云初，然后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伤害陈瑜，让她以为你喜欢的是人其实是云初然后再利用陈瑜对你的死心塌地来作恶，你到底还有没有心呢？” “顾瑾月，你从见到我的那一刻开始就对我诸多恶言，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你？”齐允图深吸一口气，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顾瑾月问道：“我的确对张云初有爱慕之心，可是她不同意之后我也并未逼迫她做什么，而我和陈瑜的事情也用不着你来担心，安和现在还是管好自己比较重要！” “陈瑜，我是必须带走的。”顾瑾月似乎已经不想再跟齐允图废话了，只是平静的看着他说道：“她会跟我一起去柯城，至于你在这里做了什么……齐允图，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是现在跟着一起离开，还是继续留下？” “安和县主，我虽然不知道你对我的偏见从何而来。”齐允图若有所思得开口道：“但是，你未免对自己也太过自信了，你就认定我会让你带走陈瑜吗？” 第378章 无关，如释重负 “我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是有把握了。”顾瑾月听到齐允图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微微扬眉问道：“不过，既然你现在不肯答应，那到时候人走了，你可不要后悔才是。” 齐允图看着顾瑾月，心里头突然生出一股厌烦的情绪来。 “顾瑾月，我们之间好像没有什么仇怨。”齐允图看着顾瑾月，情绪平静了下来，十分诚恳得说道：“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光道，你觉得这样如何？” “你说的的确是没错的，可是你要对付的人是我身后的朋友。”顾瑾月摇摇头，丹丹得说道：“唇亡齿寒，如果日后真的是南宫俊杰成了皇帝，那恐怕会对我赶尽杀绝，那个时候我跟你说这些，你会同意吗？” “你说的这些现在根本就没有发生。”齐允图顿了顿，似乎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会这么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解释，只能继续说道：“而我们再谈的这个事情是正要发生的，所以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去打扰陈瑜。” “话不投机半句多。”顾瑾月起身，摇摇头说道：“看来，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了，不过该提醒你的我已经提醒了，至于你怎么做，那就和我没关系了。” 齐允图看着顾瑾月离开，眸光闪过一道冷光，却始终没有叫住她。 不过，他也没有躺很久，等到察觉到周围已经没了人，他才缓缓起身，慢慢的朝着外面走，结果刚到门口就有人迎了上来。 “公子有什么吩咐？” “无妨。”齐允图看了对方一眼，沉声道：“麻烦你带我去看看跟我一起被救回来的那位姑娘。” “公子说的是陈小姐？”小厮有些担心得看了齐允图一眼问道：“不如小的去寻几个人抬着公子过去？” “不必了。”齐允图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我还没到不能走的程度。” “那公子请跟小的来。” 等到了陈瑜的客房门前，齐允图走到气喘吁吁，而且他感觉自己好像牵动了伤口，疼的格外厉害。 “你下去就行了。” 挥挥手，示意带路的小厮离开，齐允图才微微喘了口气，推开了门。 “陈瑜。” 齐允图看着床上的人叫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走过去才发现陈瑜睡着了，叹了口气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陈瑜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齐允图的瞬间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惑，但是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你怎么过来了？”陈瑜想要起身，被齐允图按住了，忍不住担心得问道：“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好好养伤做什么？” “我担心你。”齐允图摸了摸陈瑜的头，情真意切地说道：“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如果觉得痛就告诉我，我们早点去找大夫看，免得耽误了。” “我知道了。”陈瑜乖巧的点点头，看了一眼齐允图，轻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恩。”齐允图坐在了陈瑜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问道：“有些缘分是不能强求的，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别太伤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明白吗？” “允图，你之前是不是一直误会那个孩子不是你的？”令齐允图没有想到的是，陈瑜并没有顺着她的话继续说，反而抬眸看着他问道：“你心里头，其实一直都在介意是不是？” “你想什么呢？”齐允图笑了，看上去十分温柔体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相信你，而且你肚子里的孩子除了我是父亲还能是谁，只是我们跟这个孩子缘分太浅而已。” “如果你早些日子说这些话，说不定我会很难过。”陈瑜眼中闪过泪光，但很快就消失不见，她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你说这些，其实是因为你之前的确在怀疑我，而我曾经跟你说过，那个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可惜你根本不相信，所以现在才觉得如释重负。” 陈瑜说完，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可是她的嘴角还带着笑容，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 “对不起。”齐允图知道，如果现在他一味的否认，可能会让陈瑜跟自己离心，所以索性伸出手抱住她，低声道：“我知道自己错的离谱，你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好不好？瑜儿，我以后会好好待你的，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陈瑜没有说话，只是低声啜泣，那哭声格外压抑，让齐允图的心也开始有些难过。 也许，他当时应该留下这个孩子的。 不过就是个孩子而已，又能妨碍什么？ “别哭了，你现在的身子不能哭。”过了好一会，平息了自己的情绪，齐允图才拍着陈瑜的背说道：“我不会负了你的，瑜儿，等到这边事情了结，你愿意去哪里我便陪你，如何？” “此话当真？”陈瑜红肿着眼睛，抬头去看齐允图，“你这一次，不会在骗我了对吗？” “不会。”齐允图立刻信誓旦旦得说道：“只要你不怪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以后会记得跟你发生过的每一件事，绝对不会在忘掉了。” “好。”陈瑜垂下眼眸，靠在齐允图怀中，许久没有在说话。 过了好一会，陈瑜才催促齐允图回去，毕竟他也受了伤。 齐允图看到陈瑜这会神色好了很多，这才放心的起身，又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离开。 “怎么样？”等到齐允图离开没多久，顾瑾月就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陈瑜问道：“你现在如果后悔还来得及。” “他杀了这个孩子。”陈瑜摸着自己平坦的腹部，沉声道：“现在却让我原谅他，那我的孩子呢？他的仇怎么办？” “或许齐允图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事。”顾瑾月叹了口气，微微蹙眉问道：“你方才不是也给了他解释的机会，我以为你打算原谅他的。” “不。”陈瑜眸光中闪过一丝坚决，一字一顿得问道：“他以为一个孩子用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结了吗？做梦！” …… 王琛似乎对阮蓉格外纵容。 在听到阮蓉说完那番话之后，他便径直摘下了那张不属于自己的面具。 纳兰姝在看到王琛的脸时，着实惊讶了许久，还下意识的去看顾瑾瑶，可是很显然，顾瑾瑶比她还要淡然，很显然早就知晓此事。 而且……纳兰姝总觉得顾瑾瑶在看向王琛的时候，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爱慕之情。 顾瑾瑶知道王琛的身份，可是这么一个人有什么值得她喜欢的？ 纳兰姝想不明白，但是一想到自己为了活下来选择了皇上，她的心里头倒是释怀了几分。 这样的情况总比看着顾瑾瑶寻个好夫君过得自在要让她舒心。 “这样瞧着不是顺眼多了？”阮蓉并没有在意纳兰姝和顾瑾瑶那边的小动作，只是看着王琛十分满意得说道：“不过，你丢下顾家那边的事情，能行吗？” “对于我来说，那边没有什么值得惦念的。”王琛目光灼灼的看着阮蓉，沉声道：“本来云王也让我离开京城，现在不是更如意。” “我听说府里头有个姨娘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舍得？”阮蓉似乎有意提起这件事，似笑非笑得说道：“我可不想因为这事就让自己成了别人口中的坏女人，既然你已经把顾瑾瑶送来了，那就回去便是。” “我陪着你。”王琛走上前顿了顿，随后才好似十分委屈得说道：“你知道我的心思，何苦非得赶我离开，只要能陪着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虽然当着纳兰姝和顾瑾瑶的面，但是王琛完全没有任何要隐瞒自己心思的意图，反而对阮蓉十分上心，看上去格外卑微。 顾瑾瑶的眼神闪了闪，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我听说你兄长没了？”纳兰姝第一次觉得有些尴尬，便随意挑了个话题问道：“有没有查出凶手是谁？” 很显然，纳兰姝并不是个太会聊天的人。 毕竟随意找话题也能戳中人家最不愿意提及的事情，那也是一种本事。 “没有。”顾瑾瑶虽然以前跟纳兰姝关系还不错，但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根本不可能在对这个人有什么特别的亲近，只是淡淡的说道：“不过是喝多了酒水出了事情，还需要什么凶手？” “不是吧？”纳兰姝好像没有听出来顾瑾瑶的冷漠，故作惊讶得问道：“之前不是说都闹到京兆府去了，结果人家安和现在毫发无损不说，还让京兆府的那位大人直接被罢官，你说这幕后的人是不是得后悔死？” “你跟顾瑾月的关系很好吗？”顾瑾瑶转过头，冷冷的看着纳兰姝说道：“你不过就是个苟且偷生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多嘴？” “你说谁苟且偷生！”纳兰姝听到顾瑾瑶这么说自己，顿时恼火得说道：“顾瑾瑶，你别太过分了，我好歹也是皇上的宫妃，你就不怕……” “怕什么？”顾瑾瑶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得问道：“你是宫妃？你敢在京城出现吗？纳兰姝，你当真是看不懂这点道理，还是觉得自己死得不够快？” 第379章 听话，吹灰之力 纳兰姝听到顾瑾瑶的话，顿时偃旗息鼓。 她现在已经离开皇宫了，如果真的被送回去的的话，大概也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她现在好像也没有什么本事跟顾瑾瑶对上。 “吵什么？”王琛看到阮蓉皱了皱眉，转头呵斥了纳兰姝和顾瑾瑶一声，“日后还要每日都见面，难不成你们二人准备吵到柯城？” 阮蓉凉凉的看了纳兰姝和顾瑾瑶一眼，似乎完全不把她们放在心上，但是王琛的呵斥很显然让她愉悦了不少。 “我没有。”顾瑾瑶抢在了纳兰姝之前开口说道：“是纳兰姝先挑衅的，她非得要问大哥死的原因，我也不知情，又怎么可能告诉她什么，结果她不依不饶的……” 顾瑾瑶跟王琛相处的模式已经完全不像以前了，或许从她知道王琛并非自己的父亲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有了变化。 “根本不是我的事。”纳兰姝怎么可能看着顾瑾瑶污蔑自己，立刻委屈巴巴的拽住了阮蓉的衣袖，连声道：“我没有，她总是跟我说这些事情，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她就说我根本不敢招惹她的事情，而且还说如果我不听话就把我送回去……” 顾瑾瑶扫了纳兰姝一眼，眸光中闪过一丝杀意。 这个女人，好像跟那个阮夫人关系很好，而王琛很显然最在意的就是阮蓉，若是阮蓉帮她的话，那王琛肯定会斥责自己，不过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对付…… 纳兰姝好像感觉到了顾瑾瑶的杀意，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发现自己除了依靠阮蓉，好像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了。 “瑶儿。”王琛看到阮蓉脸色不好看，起身拍了拍顾瑾瑶的肩膀，随后站在她身边低声对她说道：“你听话，我带你去柯城是为了帮忙，不是为了惹麻烦，好不好？” “好。”顾瑾瑶深吸一口气，颇为善解人意地说道：“我以后会好好听话的，不会再针对纳兰姝了。” “乖。”王琛很显然非常满意顾瑾瑶这么听话，随后转过身朝着阮蓉走了过去，认真的问道：“累不累？要不要去睡一下，明日咱们一早就赶路好不好？” “嗯。”阮蓉起身，走到纳兰姝身边，沉声道：“你是我带来的，平时没事的时候别那么懦弱，有我在，别人还奈何不了你，明白了么？” “是，我知道了，阮夫人。”纳兰姝听到阮蓉故意这么说，顿时得意的抬眸看了顾瑾瑶一眼，结果发现对方根本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这才咬了咬牙，跟着阮蓉就往后院走去。 “王琛。”等到这里只剩下王琛和顾瑾瑶，她才幽幽地开口道：“你很喜欢阮夫人吗？” “这不是你要关心的事情。”王琛看了顾瑾瑶一眼，有些无奈的说道：“之前不是跟你说了，虽然我不是顾正恩，可是也是能做你父亲的年纪，以后在外头还是叫我父亲，知道了吗？” “我听说，兰姨娘知道这件事了。”顾瑾瑶并没有按照王琛说的话去做，反倒是沉声道：“她可未必不会想办法跟过来，毕竟我记得她最讨厌的就是阮夫人吧？” “你跟她说的？”王琛听到顾瑾瑶的话，顿时恼火地问道：“之前你不是答应过我，这件事不会跟任何人提及的吗？为什么要告诉兰姨娘？” “不是我说的。”顾瑾瑶平静的说道：“顾正恩去找了兰姨娘，你知道吗？” “顾正恩？”王琛眯起眼睛，好似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怎么知道这样的事？” “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顾瑾瑶看着王琛，低声道：“王琛，你听我一次，我真的不会害你的，而且我看着顾正恩好像只是表面上不在意阮蓉，其实从始至终大概都是把阮蓉看作是自己的女人，你若是非得在这之中插一脚，说不定到时候他会对付你的。” “你不是顾正恩的女儿吗？”王琛冷声道：“你在我手里，他若是对付我，我就威胁他便是，而且我凭什么要把阮蓉让给他？当年他娶了人却不珍惜，现在后悔有个屁用？” 果然，只要涉及阮蓉，王琛就根本没有什么理智可言。 “你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顾瑾瑶有些恼，连声道：“他是不是我父亲你难道不知道吗？连顾家都是假的，我怎么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替身，这个世上有没有顾瑾瑶这个人我都不知道，我一心一意向着你，睨现在还打算拿我去威胁他，王琛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这个世上，我只对阮蓉有良心。”王琛十分冷漠地开口道：“而且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有些事情不是你能管得了的，如果顾正恩真的想要对付我随时过来找我，只可惜，我倒是担心他一直都不敢来，因为他就是个懦夫！” “我为你杀了顾老夫人，杀了顾子谦，让整个顾家都几乎颠覆，你竟然这么对我？”顾瑾瑶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琛说道：“那你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你说你会陪着我一辈子也是假的？” “这么多年，我心里头只有阮蓉一个人，至于你做了什么，那都是你自己的想法，跟我有什么关系？”王琛嗤笑一声，看着顾瑾瑶说道：“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和阮蓉相提并论，至于顾子谦那些人，都是你的仇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瑾瑶看着王琛那冷漠的嘴脸，突然笑了起来，而且越小越大声，几乎直不起腰来。 王琛蹙眉，随口嘟囔了一句有病，随后转身就走了，根本没有要继续理会顾瑾瑶的意思。 “怎么样，看到了？”顾正恩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扫了一眼王琛离开的方向，看着蹲在地上几乎笑出眼泪来的顾瑾瑶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王琛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相信，你那么聪明，竟然会喜欢他？” “是啊，我还真是被猪油蒙了心。”顾瑾瑶缓缓起身，优雅的擦去眼角的泪，笑着说道：“我还以为自己做了俺么多就可以打动这个人，结果最后发现人家都是铁石心肠，瞧瞧我多可怜，真是自以为是……” “早点发现不就好了。”顾正恩抱着手臂，看着顾瑾瑶问道：“说起来，既然你已经这么想了，要不要跟我合作？到时候就算你想留着王琛，我也可以帮你的。” “留着那种男人做什么？”顾瑾瑶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我答应你，只要到了柯城，不管他们找到什么我都会想办法拿到给你，但是那个阮蓉……我瞧着可不好对付，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冒着风险，你先前说的那些可做不得数了。” “你想如何？”顾正恩听到顾瑾瑶这么说，不禁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问道：“那个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阮蓉他们先找到他的话，到时候耗尽心力，我自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但是如果反过来的话，可就没什么把握了，你就算是想谈条件，那也得先能保证我的安危才行，你说是不是？” “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会随时随地传消息给你。”顾瑾瑶说完，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看着顾正恩问道：“你带走的那些人里，有没有顾瑾瑶？” 当初留在京城的其实只是个假的顾府而已。 顾家所有人，包括顾老夫人都不过是顾正恩早些年安排替代他真正顾家人的假冒之人而已。 所以，顾瑾瑶再知道这件事之后第一反应便是自己是替代了谁？ “有。”顾正恩到底是没有隐瞒，看着顾瑾瑶说道：“她是个很普通的姑娘，我没有想到当初找到的你会像现在这般美貌，而且你比她也有才华，她什么都不如你。” “如果你说她比我好，也许我还不会那么愤恨。”顾瑾瑶突然嗤笑一声，随即冷声道：“杀了她，我应该是这个世上独一无二的存在，绝对不是谁的替代，所以只要你杀了她，我就会帮你，怎么样？” …… 因爱生恨这种事情，顾瑾瑶其实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像陈瑜这样如此坚决的，而且这么利落的女子，她还当真是第一次见到。 “陈瑜。”顾瑾月犹豫了下，但还是十分诚恳地说道：“虽然这些话说起来可能并没有什么安慰的意义，可是我还想说这个世上其实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为了报复一个男人然后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实在是没有必要。”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可是如果我都不替我的孩子报仇，那谁能替他报仇呢？”陈瑜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眉眼温柔地开口道：“我一直觉得，我的孩子会是很乖的孩子，因为有了他以后，我一直没有任何反应，他那么心疼我，而我却没有护住他，如果我不替他报仇，以后他会恨我的，你说是不是？” 顾瑾月叹了口气。 这样一个伤心的母亲，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平息她的恨意了。 “好。”顾瑾月点点头，伸出手拍了拍陈瑶的手说道：“我不会阻止你想做的事情，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听我的，好不好？” “嗯。”陈瑜点点头，突然抬眸看着顾瑾月问道：“齐允图留在这里……会死吗？” 第380章 麻烦，得不偿失 “怎么，你是在担心他？”顾瑾月听到陈瑜的话，不禁微微一笑，看着她说道：“其实，如果你真的舍不得，没有必要为难自己的。” “不是的。”陈瑜摇摇头，一字一顿得说道：“我只是希望自己亲手杀了他，为孩子报仇。” “我其实不明白你的执念从何而来。”顾瑾月坐在陈瑜身边，微微蹙眉说道：“你很年轻，如果跟齐允图在一起，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若是你心里头真的对他还有感情，我不会逼着你非得去做什么事情的。” “是我自己想去柯城的。”陈瑜看着顾瑾月，突然好像下定决心一般沉声道：“你帮我好不好？”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顾瑾月有些不解得看着陈瑜，似乎并不明白她想说的意思，“我已经答应带你去柯城了，你还需要我做什么？” “替我留下齐允图一条命。”陈瑜认真得说道：“京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肯定已经做好了准备对不对？到时候，只要留下齐允图一条命，等我回来再找他报仇，可以吗？” “你的意思是京城会发生什么事情？”顾瑾月眯起眼睛，盯着陈瑜说道：“看来，你好像还有事情没有完全告诉我。” “我……”陈瑜一愣，下意识得问道：“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不然的话，怎么会伪装自己受了伤？” 顾瑾月这下倒是明白了陈瑜的意思。 看来，她当时误打误撞出的主意倒是意外撞上了什么阴谋。 “我想，现在我们之间还是有条件可以谈的。”顾瑾月微微一笑，淡淡得说道：“比如说，你知道多少隐情，如果你说出来的事情能帮上我，我自然就答应你刚才所说。” “你真的不知道？”陈瑜这才意识到顾瑾月竟然只是误打误撞，愣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天意如此。” “我在等你说。”顾瑾月并不着急，只是提醒了陈瑜一下。 “南宫俊杰让齐允图留在这里，是因为他的替身在这里。”陈瑜毫不犹豫得说道：“也就是说，齐允图帮助南宫俊杰篡位之后，那个替身会暂时替南宫俊杰坐上皇帝的位置，现在留在皇帝身边的大概都是他安排进去的人。” “南宫俊杰在这个时候还找替身，他自己难道放心别人去做这么大的事情？”顾瑾月有些意外，“依着我对他的了解，他似乎并不像那么不谨慎的人。” 但是，顾瑾月并没有怀疑陈瑜的说法。 因为在顾子谦那件事发生之后，顾瑾月就一度觉得南宫俊杰似乎安分了很多，而且京城里发生了不少事情，他的人或多或少的出了事，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想到，留在京城的这个竟然是个假的。 “不错。”陈瑜看着顾瑾月说道：“可是对于南宫俊杰来说，柯城的秘密更让他难以罢手，所以，他才会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去柯城。” “南宫俊杰也知道柯城的秘密？”顾瑾月不明所以得看着陈瑜问道：“他是从何得知的？而且，到现在为止，好像根本没有人知道柯城真正的秘密是什么吧？” “是啊，从一开始，吸引他们的那个秘密就是永生。”陈瑜十分坦然得说道：“可是我仔细想过，所谓的永生可能从一开始就只是个诱饵，如果真的是封承设下的圈套，那么他在这么多年后吸引这些人过去必然是另有目的。” “你既然猜到了，还要去？”顾瑾月发现陈瑜想的跟自己想的几乎差不多，不禁开口问道：“我也是这么猜测的，其实如果你不去，封承估计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毕竟他如果真的有本事，早就自己去把这些人都抓过去了，还用得着想尽办法来引过去？” “果然，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吗？”陈瑜好像找到了知己一般，眸光发亮得说道：“可是我很清楚，如果不去，可能会后悔，我只需要见到封承就可以的，我不会想要其他的东西。” “不管怎么说，你既然想去，那我便不阻止你。”顾瑾月点点头，平静得起身说道：“你早点休息吧，如果能早点恢复的话，那自然是更好，等到我出发的时候会安排妥当的。” “好。”陈瑜突然抬起头看着顾瑾月，沉声道：“离开之前，我并不想见到那个人了，所以麻烦你替我拦下他好了。” “真的不见？”顾瑾月回头，却看到陈瑜坚决的点了点头，当下应了下来说道：“好，那我让人拦住他，不过……估计他也不会再过来了。” 说完，也不等陈瑜明白过来，人就已经径直离开了。 陈瑜的眸光暗了暗，什么都没有说。 一切，总会结束的。 “怎么了？”南宫灏看到顾瑾月出来，这才迎了上去问道：“不是早就猜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怎么这会还这么不开心？” “我本来以为能借机在篡位的时候解决掉南宫俊杰的。”顾瑾月蹙眉说道：“结果刚刚从陈瑜那里得知，留在京城的其实是替身。” “就因为这件事？”南宫灏微微一笑，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低声道：“不必想那么多，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至于南宫俊杰，在不在京城都不足为惧。” 南宫灏总是有能让人安心的力量。 自从上次南宫俊杰找顾瑾月说完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以后，顾瑾月对于南宫俊杰就多了几分警惕，甚至心底总是有几分不安。 但是听到南宫灏这么说，她的心也慢慢的安定了下来。 不管南宫俊杰想做什么，大不了她直接要了他的命，又何必想那么多？ “我听你的。”想到这里，顾瑾月也笑了，随后招了冬至过来，“这几日给齐允图送的药里头加点东西，让他不要四处乱走，在床上多躺几日有助于恢复。” “是，小姐。”冬至应声，转身离开。 “还不打算解蛊？”南宫灏看了冬至的背影一眼，微微蹙眉说道：“这样留在身边似乎太危险了，万一日后遇到事情，怕是得不偿失。” “现在如果动了蛊，说不定会惹来麻烦，还不如先按兵不动。”顾瑾月抬起头看向南宫灏问道：“皇上知晓这些事情吗？” …… 此刻的顾正恩没有想到顾瑾瑶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顾家族人之中，他虽然没有成日看着那些孩子长大，但是他也知道那些孩子是他的血脉，为了一个替身就去杀了自己的孩子，他可没有这样的打算。 “看来，你是不打算答应了。”顾瑾瑶似乎一眼就看出了顾正恩的想法，当下微微一笑，摇摇头说道：“罢了，既然你不同意就算了，左右我对你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想必你也不会在意我的死活。” “等等！”看到顾瑾瑶要离开，顾正恩到底是出声叫住了她，随后才说道：“我没不答应。” 顾瑾瑶背对着顾正恩，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似乎十分满意顾正恩的回答。 “切……”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嗤笑在不远处响起，随后苗昇在二人的注视下走了过来，扫了一眼顾瑾瑶之后，他才对顾正恩开口道：“这样讨价还价的女人，你到底留着做什么？” “你不必多问。”顾正恩也看了顾瑾瑶一眼，但是没有跟苗昇多说此事，只是不满得说道：“不是让你在外头等着我的么？怎么自己就进来了？” “你让我在外头等那么久，我还以为你被杀了。”苗昇完全没有对顾正恩的尊重，只是似笑非笑得说道：“你以为我是萧羽，那么听你的话呢？” 顾正恩蹙眉，愈发觉得自己这一次选的人实在都是麻烦。 “是你？”顾瑾瑶看到苗昇，突然想起什么，指着他说道：“就是你杀了顾子谦，然后还嫁祸给我的是不是！” “啧，咱们两个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过分。”苗昇笑了，毫不在意得说道：“你不是也想陷害给顾瑾月，结果还不是被人给打了脸，要我说，你可真够没用的。” “你找死！”顾瑾瑶对苗昇起了杀心。 “等等！”顾正恩当然是立刻拦在了苗昇和顾瑾瑶的中间，好似苦口婆心的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争争吵吵的，要我说，咱们现在应该想办法去对付南宫俊杰才是。” “他都已经去了柯城，人家肯定是掌握先机，你现在着急有什么用？”苗昇白了顾瑾瑶一眼，随后才说道：“要不是因为这个女人，怎么会耽误那么久？” “你不要以为我杀不了你！”顾瑾瑶当真是十分讨厌苗昇此人，冷声道：“若是让福王知晓你杀了他的儿子，你说他会不会放过你？” 顾瑾瑶发现，有些人可能从见面就是天生的死对头。 比如她和苗昇。 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男人？ “一个破落王爷，老子会放在眼里？”苗昇嘴角一扬，将顾正恩扒拉到一旁，似笑非笑得看着顾瑾瑶问道：“不过就你这样残破的身子，竟然还想跟着王琛？你不会觉得他眼睛瞎了吧？” 第381章 容忍，进退有度 “苗昇！”顾瑾瑶没有想到苗昇竟然会口出恶言，登时怒声道：“你找死是不是？” “怎么，恼羞成怒了吗？”苗昇嗤笑一声，随后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可别忘了，我是王琛的儿子，你要是想接近王琛，那也得看看我让不让，懂不懂？” “苗昇，我自认与你无冤无仇，你不要得寸进尺。”顾瑾瑶知道自己在言语上也不能拿苗昇怎么样，当下只能猛地一甩衣袖，直接转身就要走，只是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告诉顾正恩，“顾正恩，我们好歹是合作的关系，我希望你能管好你身边的人，不然的话，我可以未必会完全听你的。” 顾正恩看着顾瑾瑶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听到有人来了，直接拉着苗昇闪身离开了原地。 “你何必跟顾瑾瑶发生争执？”顾正恩回去的途中看着苗昇问道：“怎么，难道你还是在意王琛身边到底有什么人吗？” “一个替身而已，我在意做什么。”苗昇摇摇头，蹙眉说道：“我倒是觉得你还是防着点顾瑾瑶，那个女人可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依着我的看法，她最后说不定会想尽办法杀了阮蓉。” “那你也太小看阮蓉了。”顾正恩笑了，似乎对苗昇的猜测不以为意，因为他对阮蓉十分有信心，“阮蓉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对付的，说不定，顾瑾瑶还没有动手就被她给弄死了。” “可惜，我瞧着顾瑾瑶并不像那么沉得住气的人。”苗昇看着顾正恩说道：“你要知道，一个女人的本事可不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听听顾瑾瑶说的那些话，好像顾子谦死的很无辜一样，但是事实上，我觉得顾子谦肯定是她动的手。” “你这是对顾瑾瑶有偏见了吧？”顾正恩很显然觉得顾瑾瑶也不过就是个顾家选中的替身，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她不过就是个在娇宠中长大的女子，本来之前还要送进宫里去的，结果现在也没了机会，想必也就死心塌地跟着王琛，只可惜看着王琛对阮蓉的态度，她可能没什么机会了。” “你不相信？”苗昇听到顾正恩说了这么多，似乎并不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当下有些不耐的说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恨王琛，所以我要在他最有希望的时候毁掉他的一切，让他知道什么叫做痛苦，但是如果因为你的大意坏了我的事情，那我可不会对你手软。” “我自然知晓。”顾正恩不但没有因为苗昇说这些而生气，反而十分欣赏的说道：“说起来，我怎么没早点发现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否则的话在鬼医门我就应该好好培养你，那样你定然比现在还要厉害。” “你养了萧羽那么久，也没见养出他什么心狠的性子来。”苗昇冷笑一声，白了顾正恩一眼说道：“说起来，这么久以来你竟然都没能找到封承真正落脚的地方，会不会也太没用了点？” “小昇，虽然我对你很欣赏，但是也不是让你处处怀疑我的。”牵扯到封承的事情，顾正恩的面色冷凝了几分，沉声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最好，只要好好跟着我就行了，懂了吗？” “嗯。”苗昇素来进退有度，这会看到顾正恩这般，倒是没有继续反驳，只是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事情我先回去了，等你们出发那日我自然会跟着。” “你还要带着你母亲？”顾正恩听到苗昇这么说，不禁皱眉说道：“你要知道，这一路上虽然没有什么危险的事情，但是为了抢在他们之前，我们也要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你母亲的身体恐怕根本不能承受吧？” “这不用你担心。”苗昇摆摆手，转身朝着跟顾正恩方才走的相反的方向走去，“我自会安排。” 顾正恩其实挺欣赏苗昇这个孩子的，只可惜是个不受控制的。 不过这样也好，越是不受控制，到时候才能更好的利用。 而顾正恩并不知道，那边苗昇绕了好大一圈竟然又回到了方才院落旁边的小院之中，而凉亭中，阮蓉和王琛正在煮茶等着他。 “顾正恩似乎很信任你？”阮蓉十分满意的看了苗昇一眼，这才转头对王琛说道：“真是没有想到，你倒是留下了个好儿子。” 王琛笑了笑。 “能为你所用，也是他的本事。” 苗昇低着头，眸中闪过一丝冷光。 “还得多谢顾瑾瑶刚才跟我配合骗过顾正恩。”这个时候的苗昇一改方才跟顾瑾瑶的剑拔弩张，反而在阮蓉面前夸赞起了顾瑾瑶，“不得不说，还是阮夫人和父亲挑的人值得信任。” “瑶儿那孩子也不错。”王琛点点头，一边给阮蓉斟茶一边说道：“不过就是想的太多，回头我再敲打敲打她，免得她惹是生非。” “别插手那么多，有些孩子不管着说不定还能得到不少惊喜。”阮蓉毫不在意，只是看着苗昇问道：“听说你母亲的身体不太好，但你还是决定带她去柯城吗？” “是。”苗昇点点头，十分肯定地说道：“听说柯城有药可以治好失魂症，所以我打算去看看，母亲在我身边，那样应该更方便一些。” “倒是个孝顺的孩子。”阮蓉点点头，笑着问道：“你继续留在顾正恩身边，若是他那边有什么消息，随时告诉我们，不过我听说你已经骗着南宫俊杰去了柯城，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像苗昇这样的孩子，竟然能骗过南宫俊杰和顾正恩，会不会也是骗自己的？ 阮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看着苗昇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之意，若是他留在自己身边也是故意为之，那他真正的合作之人又是谁？ “七皇子很聪明，但是最重要的是他太想得到柯城那个秘密了。”苗昇是个异常敏锐的人，他发现阮蓉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变得有些斟酌，心中无微微一沉，但随即便状似没有发觉一般地说道：“而且，他大概是对这里的事情很有把握，所以才会如此胆大妄为。” 其实，苗昇也觉得南宫俊杰挺奇怪的。 篡位这样的事情，连自己都不在这里坐镇就敢发动，难道真的不怕出什么问题？ 或者说，柯城的秘密对于他那样的人来说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吧？ “你这话若是敢在他面前说，那恐怕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阮蓉不动声色地开口道：“时候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到时候我会让王琛及时告诉你的。” “好。”苗昇点点头，倒是没有任何多余地话，转身就离开了。 “怎么了？”王琛可谓对阮蓉情根深种，哪怕是阮蓉的心思微微有一点点变化，他都能准确的把握住，方才苗昇说话的时候，阮蓉的气息分明有了几分变化，很显然是对他有了几分怀疑。 “我觉得你这儿子太聪明了，聪明的让我觉得有点掌控不住。”阮蓉靠在椅子上，悠闲地开口问道：“若是他其实真正帮的人不是我们，你说他说的话谁能辨的出是真是假？” “你考虑的也有道理，如果真的是这样……”王琛听到阮蓉如此说，不禁蹙眉想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那就杀了他？” …… 南宫灏并没有在护国寺久留，跟顾瑾月又说了一番话之后便离开了。 既然打算去柯城，那自然还有很多事情要安排，更何况，顾瑾月还从陈瑜那里得知了不少消息。 “你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吗？” 顾瑾月还没走回自己的客房，就听到九公主在不远处说着什么，而她对面站着的正是太子南宫俊宇。 “怎么了，这是？”顾瑾月虽然觉得自己这么走过来不太妥当，可是自己马上就要去柯城，京城若是真的乱起来，到时候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总不能让九公主和南宫俊宇之间再有什么嫌隙，那到时候岂不是更麻烦？ “安和，你来的正好！”九公主看到顾瑾月，立刻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道：“方才皇兄又和母妃吵起来了，但是归根究底，我觉得就是皇兄的错，母妃想要照顾齐允图只是一种心情而已，又不能代表什么，可是皇兄偏生在这里无理取闹，而且还跟母妃生气。” 南宫俊宇站在原地，并不对此发表什么意思。 “那你来是为了劝你皇兄不要和你母妃生气的？”顾瑾月转头看着九公主问道：“我怎么听着你只是在怪你皇兄呢？” “安和，你怎么也这么说？”九公主顿时不开心地说道：“方才皇兄竟然还说我如果想要齐允图当我的兄长可以去找她，可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 “好了，我知道了。”顾瑾月笑了，拍了拍九公主的肩膀说道：“有什么事情，我来跟你皇兄说，你且先回去休息下，如何？” 九公主虽然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南宫俊宇并不想理会她，只能跺了跺脚，然后跟顾瑾月说了说就转身走了。 只是看那背影，怎么都是怒气冲天。 “当初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忍的么？”等到周围只剩下顾瑾月和南宫俊宇，低垂着头看着自己鞋子的顾瑾月才幽幽地开口问道：“怎么，不过是个假的齐允图，你就忍不得了？” 第382章 机关，引其入局 南宫俊宇听到顾瑾月的话，眼神闪了闪，随后低下头，没有说话。 “我和云王很快就会离开京城。” “去柯城？”南宫俊宇这会倒是不在沉默了，看着顾瑾月问道：“这么仓促？一开始不是说等到这边事了，你们才出发的吗？” “京城这边人都变成了替身，若是再不去柯城，咱们的人怕是都要陷在里头了。”顾瑾月淡淡的说道：“而且齐允图那么拼命给你留下的线索，如果不跟着去查，到时候还怎么对得起人家？” “我也是故意为之。”南宫俊宇似乎在找回自己的颜面，有些讪讪地说道：“可大概就是因为我知道他是假的，所以才更不能容忍他欺骗母妃和小九的感情。” “你不能忍的事情多的去了。”顾瑾月抱着手臂，盯着南宫俊宇说道：“人留下了，而陈瑜那边要跟着我一起走，所以我也答应了，不过说真的，南宫俊杰收拢人心的本事还真是厉害，竟然能让人舍了自己的孩子都要留在咱们身边来掌控你我的动向。” “那不叫收拢人心的本事，分明是残忍。”南宫俊宇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竟然连孩子的性命都能置于不顾，简直不配为人父母。” 原来，他们当初救回来齐允图和陈瑜的时候并没有怀疑什么。 只不过当顾瑾月来救治的时候，赫然发现陈瑜的肩膀上竟然没有那颗红痣了。 但是张云初记得很清楚，当初她和陈瑜一起回来的时候曾经见过陈瑜的左肩下方有一颗十分不起眼的红痣，所以他们开始怀疑这二人的真正身份。 南宫灏几经调查，结果在齐允图受到刺杀的地方发现线索。 那片发生搏斗的地方，有一块树皮剥落，而上面留下的分明是剑痕。 只不过，剑痕不是最主要的，树下方被草盖住的土地上只留下两个字。 替身。 虽然众人并不知道齐允图是如何在那般危险的情况下能避开那些杀手留下那两个字，但是他们能确定的就是这两个人也许是有问题的。 只是因为事关重大，他们不可能将这件事告诉所有的人。 九公主和静妃自然是不知情的。 “你现在要考虑的还真不是这些，那个假的陈瑜说出来的消息说不定都是在影响我们的判断。”顾瑾月看着南宫俊宇说道：“也许南宫俊杰根本就不打算篡位，到时候你如果跟皇上说了那些，说不定被皇上怀疑的人就是你了。” “皇叔难道没有把事情告诉父皇吗？”南宫俊宇听到顾瑾月这么说，有些吃惊地看着她问道：“事情牵扯了那么多人，如果父皇在宫里头出了事怎么办？” “太子，我们不是神仙，不可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当当。”顾瑾月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南宫俊宇说道：“不是所有的事情我们都可以掌控先机，能有这样的安排，甚至齐允图想尽办法给咱们留下一丝线索，都已经是幸运的事情了，而今皇上身边不知道藏了些什么人，如果皇上哪一日透漏出分毫，你觉得还能抓到他们的尾巴吗？” “可是如果不告诉父皇，那我们又怎么能确定这是不是一场局？”南宫俊宇十分担忧地说道：“安和，就像你说的，我们都是人，如果南宫俊杰和齐允图联手，故意给了咱们这样的消息，到时候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顾瑾月微微一笑，后果她又如何不知道？ 可是难道就为了那些可能的危险就不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吗？ “不管是哪朝哪代，不管是篡位还是继位，都有可能血流成河。”顾瑾月沉声道：“如果太子可以兵不血刃，那是天下百姓之福，而且太子的仁心仁德，到时候自然会让百姓更加受益。” “我真的怀疑，陈瑜故意告诉我们那些其实就是为了引我们入局。”南宫俊宇看着顾瑾月问道：“难道我们一定要冒险吗？” “你现在并不是冒险。”顾瑾月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平静的说道：“现在那个陈瑜之所以告诉我们那些，也许是另有目的，但是只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不管南宫俊杰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可以做到应对。” 话音一落，顾瑾月拍了拍手，一个人从暗处闪身而出。 南宫俊宇看着那个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这就是你的替身。”顾瑾月指着那人说道：“如果到时候真的需要你入宫，他会代替你入宫，他的武功高强，若是对方挟持了皇上，到时候也能救得了人。” “有替身的话，我想跟你们一起去柯城。”南宫俊宇看了一眼那个人，忍不住心里的激动说道：“安和，我真的想去看看，那个人到底做了什么。” “这里，是你要守住的地方。”顾瑾月摇摇头，十分肯定地说道：“他只是你的替身，不可能替你做决定，而你要记住，留在这里你所做的每一个觉得都将关乎我们所有人的将来。” …… 谭幽幽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要被困在这个地方。 “明明咱们最初进来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的。”谭幽幽忍不住对站在窗边的张择一说道：“而且那个时候咱们的人来来回回那么多趟，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个迷宫之城了？” 张择一自从那一次谭幽幽差点出事之后就对皇上百般不信任，在云王的安排下离开了京城，最后成了谭幽幽商队里的贴身护卫。 而那个时候张择一还笑说自己以后就是谭幽幽身边唯一的护卫，结果这次被困在柯城，他反而非常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如果他知道谭幽幽自己被困在这种地方，那恐怕是要被急疯了。 而就在十几日前，商队里出现了暴动，有人觉得自己再也出不去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谭幽幽的身上，若不是张择一直接一刀斩杀了那几人，怕是更麻烦。 一想到如果自己没有跟着谭幽幽，她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未必能应对那些，他就对那些人恨之入骨。 而剩下的人虽然忌惮张择一的本事，但是人心浮动，当初所谓的忠诚在日日出不去的险境之下变得更加不堪一击。 再加上后来又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一些人莫名其妙的发疯死亡，那些人都开始对带着他们来到这里的谭幽幽更加仇视。 再后来……张择一索性根本不管那些人的死活，直接带着谭幽幽藏了起来。 果然，人心是这个世上最不能让人直视的东西。 这栋房子就是他们现在暂时的藏身之地。 “你可还记得，咱们是什么时候出不去的？”张择一警惕的从窗口看着外头，冷声道：“也许，这里还有其他人，一直在监视着我们。” “监视我们？”谭幽幽一愣，随后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这么说，好像是从我让人回京给月儿送信，后来月儿送信回来，说会赶到柯城……” 说到这里，谭幽幽猛地起身，好似猜到了什么忍不住看向张择一。 “不错，之前商队里的人对睨起了心思，我杀了那些人，但是并不妨碍有些人还藏着那样的心思。”张择一拍了拍这个房间说道：“后来，那些人都不明不白的死了，也许……是有人在保护你，或者说，他们是不希望与安和县主为敌，所以才会替我们清除那些人。” “可是那些人为什么不直接抓走我们？”谭幽幽觉得张择一分析的很有道理，不禁顺着他的想法继续问道：“把咱们抓起来到时候不更能威胁月儿吗？” “或者他们从一开始并不打算威胁安和县主。”张择一蹙眉说道：“昨个儿咱们还在露宿，结果今日转过来就看到了这栋房子，也就是说，整个柯城……都有可能是个机关，而有人一直在暗处控制这个机关。” 他们进来这个房子的时候还发现了里面竟然还有吃的，当时怕有毒所以一直没敢动，但是后来谭幽幽实在是饿的不行，张择一便选择先吃下东西试毒。 谭幽幽怎么可能让张择一冒险，两个人争执了许久，最终选择一同面对。 可当他们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了那些饭菜，结果什么事都没有。 也正是因为如此，张择一才会有了这些想法。 “整个柯城？”谭幽幽简直要惊呆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忍不住颤声道：“那……跟着咱们来的那些人，岂不是要被彻底困死在这里？或者说……从一开始，这座城的主人大概就没打算让他们活着离开对吗？” “想必就算咱们不跟他们分开，也许他们根本也不会活下去的。”张择一苦笑一下说道：“也许如果不是我在保护你，像我也未必是他们要留下的人，他们从头至尾想留下的只有你而已。” “就是因为我和月儿的关系？”谭幽幽起身，四下看了一番却毫无所获，忍不住开口说道：“我记得当初月儿建造月会的时候还曾经感慨，如果院子里能有那种时时可以看到情况的机关，就不用每日安排人巡逻了，那个时候我还笑她是异想天开，难道……这里其实就有她说的那种机关？” 第383章 相信，别有看法 张择一听到谭幽幽的话，忍不住微微蹙眉，好似一时间没有理解她说的意思。 “月儿说，在一间房子里，如果想要不动声色的监视别人的动向，我们可能会留出暗室。”谭幽幽解释道：“也许，咱们现在所处的这间房子里也有那样的暗室呢？” 谭幽幽并没有继续解释关于监控的事情，因为当时顾瑾月跟她解释了好久她才稍稍明白了一点点而已。 如果是她跟张择一说这个的话，说不定会给张择一引出一些错误的理解，所以这些事情还是等到以后见到顾瑾月再说也不迟。 “暗室。”张择一很显然对这样的说法理解的非常透彻，当下立刻点头说道：“我这就好好搜一搜，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人在监视我们。” “不必找了。”就在张择一和谭幽幽四下寻找暗室的时候，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一个男人暗哑的声音，只是声音听上去好像是含了砂纸一般，让人感觉极其不舒服。 “你们到底是谁！”张择一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立刻将谭幽幽护在身后，冷声道：“为什么要把我们困在这里？” “等到该来的人都到了，你们自然知道为什么。”对方很显然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多说什么，“你们老老实实的在这里住着，若是在折腾下去，也许我连你们的命都不会再留着了。” “我带来的人你都杀了是吗？”谭幽幽一愣，立刻问道：“他们又不是罪大恶极，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呵……”对方嗤笑一声，颇为可惜的说道：“你说那些小老鼠吗？根本就没等我出手，他们就开始自相残杀，我不过就是困住了他们而已，找死也是他们自己所作所为，又怎么能怪到我身上来？” “你是谁？”谭幽幽眸光闪了闪，跟张择一打了个手势，想要借着跟对方说话来让张择一找到对方的藏身之地，只是还没等他们动作，人家就已经发现了。 “我刚才已经劝过你们了，别做那些无所谓的事情。”对方顿了顿，突然说道：“呵，又有小老鼠到了，你们二人在这里好好呆着吧，只要听话，自然不会委屈你们。” “你是不是在等顾瑾月？” 谭幽幽故意大喊了一声，可是对方没有在回应。 “怎么办？”谭幽幽有些焦虑地抓住张择一的手，连声道：“他刚才是不是说有人又到了？会不会是月儿他们？” “不会的。”张择一摇摇头，蹙眉说道：“从你送信到现在，安和县主就算是快马加鞭，不眠不休的赶过来，也不可能这么快，也许是有其他人到了。” “那会是谁？”谭幽幽有些迟疑的说道：“依着那人刚才的说法，好像是不太重要的人都被他称作小老鼠，也就是说新进来的人也许是误闯的呢？他们会不会死掉？” “咱们现在也出不去。”张择一这会已经走到窗边，指着外面说道：“地形完全变了，先前咱们曾经出入的出口也被堵死了，也就是说咱们现在除了待在这里，恐怕没有任何办法。” 谭幽幽有些泄气。 其实之前张择一仗着自己武艺高强，曾经意图带着谭幽幽从上方飞过去，结果没有想到他刚一个旋身而起，那墙壁好像察觉到他的意图，瞬间就会拔地而起，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 人的力气是有限的，自然不可能长时间停留在空中，这也就导致了他们再次被困在了这里。 “难道我们只能等着月儿过来吗？”谭幽幽有些无奈的说道：“但是现在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图，如果他是想利用咱们来要挟月儿，那到时候该如何是好？” …… 此刻的谭幽幽并不知道，最新进入柯城的人正是南宫俊杰一行人。 “主子，这柯城看上去荒无人烟，根本不像有人住过的样子。” 南宫俊杰一行人看上去风尘仆仆，似乎一直在赶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疲惫。 “先找地方落脚。”南宫俊杰看着与其他地方的并无不同的街道，若有所思的说道：“四下散开，去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人在这里住着。” “是，主子。” 跟在南宫俊杰身后的人都四散开来，只留下一个灰脸大汉站在南宫俊杰身后保护他。 “据传闻，当初柯城繁华的连京城都甘拜下风。”南宫俊杰看着那些已经破败的墙体，不禁开口说道：“没有想到，现在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你们是什么人？”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驼背老头从拐角处缓缓的走了出来，眯起眼睛看着他们问道：“这里已经没有人了，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主子。”灰脸大汉挡在南宫俊杰身前，警惕的盯着驼背老头，要知道他能贴身保护南宫俊杰，武功自然不会低，可是这个老头出现之前他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如果不是此人武功比自己高，那怕不是有别的出口？ “无妨。”南宫俊杰倒是不以为意，拍了拍灰脸大汉的肩膀说道：“小灰，退下。” 叫小灰的大汉有些犹豫，但还是听从了南宫俊杰的安排，只是更加警惕的盯着那驼背老头。 刚才主子派出去查看周围的人似乎去的有点久了吧？ 怎么还没回来？ “老先生，不知怎么称呼？”南宫俊杰完全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温和地走到驼背老者的对面不远处，笑着问道：“我们是行商，恰好途径此地，听闻过以前柯城的繁华，所以想来见识见识。” “一个糟老头子，早就忘了自己姓甚名甚。”驼背老者很显然并没有要跟南宫俊杰攀谈的意思，挥挥手说道：“这里头没什么可看的了，趁早回去吧！天黑了以后可就没地方落脚了。” “这里空了那么多房子，想来落脚也不会惊扰他人的。”南宫俊杰很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弃，继续问道：“只是不知道老先生自己一人在这里生活了多久？可还有其他的亲人？” “年轻人，你打听这么多，不就是想进城么？”驼背老者听到南宫俊杰的话，突然嗤笑一声，意有所指地说道：“你若是不听劝，那就尽管进去，日后可别后悔才是。” “老先生，这里……不是柯城吗？”南宫俊杰听到老者的话，一时间有些错愕，随即意识到什么一般问道：“难道现在柯城之中有什么危险？” “年轻人何必装作一副无知的样子？”驼背老者磕了磕手里的烟斗，看着南宫俊杰说道：“这里不过是外城，距离柯城内城还有至少半日的路程，你们此次来怕是为了当年的传闻吧？” 半日！ 南宫俊杰简直惊住了。 他在来之前一直都在想，这个柯城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结果本以为已经进了柯城的他现在才被告知不过是刚刚走进了外城而已。 而一个外城再接近内城的路程竟然还需要半日。 当年的柯城到底繁华成什么样子？ “老先生说的倒是挺有意思。”南宫俊杰虽然意外，但是面上丝毫不显，只是笑着问道：“不知道老先生所说的传闻是什么？” “老头子没有空与你们聊天。”驼背老者冷笑一声，转头看了一眼内城的方向，突然直接转身走了！ “追！”南宫俊杰哪里想到对方竟然说走就走，立刻对灰脸大汉说道：“抓活的！” 小灰一个闪身便追了过去。 可是等到南宫俊杰也赶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小灰和那驼背老者消失的地方赫然变成了一堵墙！ …… 顾瑾月和南宫灏等人踏上去柯城的路途，只是将手里的生意全都交给了下头的人，多余的什么都没有带。 “你倒是放得下。”陈瑜靠在马车上，看着正在为自己诊脉的顾瑾月问道：“若是你回来，那些人都不肯把生意还给你怎么办？” “这种事情其实没必要担心。”顾瑾月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地说道：“不过是生意而已，只要我还活着，就不担心自己赚不到钱。” 这个时候的陈瑜并不知道顾瑾月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但是越是相处下来，她反而觉得顾瑾月这个人很值得来往。 “这一点你倒是说的没错。”陈瑜笑了起来，点点头说道：“你的确有这样的本事，难怪你做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至少我是做不到你这般自信。” “有的时候，说不定也是自负。”顾瑾月调侃了自己一句，微微扬眉说道：“其实你现在的身体更适合静养，跟着我们奔波着实没有必要，若是你觉得累，回头就跟我说，找地方暂时安顿你也是可以的。” “我怎么可能觉得累？”陈瑜摇摇头，十分认真的看着顾瑾月问道：“听闻柯城以前最出名的并不是美食，好像他们有可以停留在空中的房屋，还有可以急速飞行的机甲……顾瑾月，你相信这些传闻吗？” “你不相信吗？”顾瑾月听到陈瑜的话，转头看向马车的小窗外，好似意有所指地问道：“我们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引以为傲的存在，却从未想过，也许自一开始没落的也许是我们，你说是不是？” 第384章 未知，前往柯城 陈瑜没有想到顾瑾月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亦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所谓落后的是自己所在的这个朝代。 不过，在她的认知里，顾瑾月一直都是与旁人不同的，这样想来似乎这样的想法也不会显得那么奇怪了。 “我们历经那么多朝代，虽然不敢说现在自己做的最好，但总也有觉得自己比前朝做的更好的地方。”顾瑾月似乎也没有想让陈瑜回答自己的意思，只是解释道：“那么以后的时代，也会有很多我们完全想象不到的存在，这并不奇怪，对吗？” 其实，自从知道柯城的事情后，顾瑾月曾经不止一次的与狗头军师她们探讨过自己为什么会得到直播间的问题。 她们觉得最有可能的便是柯城也许才是这个时代被选中的理由。 如果柯城真的如传闻中那般繁华，也许创造它的那个人来自比狗头军师她们还要遥远的未来。 也许是对方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才导致了他带来的科技停留在了此处。 当然，在顾瑾月没有查清楚这些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猜测。”陈瑜顿了顿方才开口道：“不得不说，你的想法很奇特，难怪云王殿下会对你另眼相待。” “我只是喜欢想的多一点。”顾瑾月收回手，看着陈瑜说道：“你的身子基本上没有大碍，但是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毕竟这个时候太过疲累会留下病根的。” “好。”陈瑜点点头，看了一眼冬至端上了的药，忍不住蹙眉说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不再喝这些，当真是难喝的紧，总觉得嘴巴里全都是苦味。” “只要身子养好了，总比什么都重要。”顾瑾月笑了，伸出手端过药碗递给陈瑜说道：“早点好起来，到了柯城才有力气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陈瑜心里头一沉，下意识的看向顾瑾月，结果发现她依旧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什么特别来，一时间倒是以为自己多想了。 也许，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 “你说的是。”陈瑜喝了药，这才平息了方才那点小念头，低声道：“只是好久没有回去了，有些想念故土。” “等到事情了了，你便回去看看。”顾瑾月笑了，起身说道：“我瞧着外面天气不错，出去透透气，你自己休息下。” “小心些。”陈瑜看着顾瑾月起身往马车外走去，半晌才收回目光，兴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顾瑾月刚一出来，那边正在骑马的南宫灏已经看到了，当下策马而来。 “外头风凉，多穿些才是。”南宫灏看了顾瑾月一眼，突然开口问道：“要不要骑马？” “可以吗？”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忍不住眼睛一亮，连声问道：“会不会有什么不好？” 他们这一行人本来也是轻车从简，所以也没那么多讲究，可是顾瑾月还是担心给南宫灏惹来什么麻烦。 “无妨，上来吧！”南宫灏笑了，朝着顾瑾月伸出手说道：“有我在，不用怕。” 等到顾瑾月上了马，整个人都被南宫灏用披风裹在了里头，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这下倒是让顾瑾月开心了不少。 虽然天气凉了很多，但是现在骑马看风景也是个特别不错的选择。 不过，顾瑾月当然不可能让冬至跟着自己在外头吹风，所以就让她先回了马车里。 “你家小姐呢？”陈瑜倒是没有休息，看到冬至进来，往后看了看才问道：“怎么没进来？现在风凉，别受了风寒。” “小姐在骑马，有王爷护着呢！”冬至笑着说道：“小姐担心陈小姐觉得闷，所以让奴婢来陪陈小姐说说话。” “你家小姐惯是个心细的。”陈瑜微微一笑，看着冬至说道：“不过你家小姐身边怎么只有你一个丫头？” “我们家小姐不喜欢热闹。”冬至一边煮茶一边应道：“后来就留了奴婢一个人在身边伺候，不过还有个琳荷是医女，在后头的马车上，主要是替陈小姐看药。” 这一次，顾瑾月出门连琳荷也带着了，却没有管兰姨娘的事情，所以冬至心里也有些疑惑，但是小姐一直都是很有主张的人，她也不敢多问。 “来京城之前就听说安和县主是个聪明的女子。”陈瑜微微一笑，低头抚着自己的手轻声开口问道：“这次见了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别人会那么说，你们家小姐的确是比旁人要聪慧，跟着这样的主子，你也轻省不少。” “陈小姐说的是。”冬至煮好了茶，然后给陈瑜倒了杯茶水才说道：“这是小姐特地为陈小姐开的药茶，对身体有好处，陈小姐尝一尝。” 陈瑜点点头，喝了口茶水，只觉得沁人心脾。 “真是不错。” “能得陈小姐夸赞，奴婢很开心。”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陈瑜觉得自己有些乏了，后来听着冬至又说了什么，可是她已经睡了过去，倒是忘了之前她想说什么来着？ “睡了吗？”马车里没了声音，没一会琳荷就钻了进来。 “恩。”冬至点点头，让开了空，忍不住问道：“小姐之前给她把脉，还说没事的，怎么又让你过来复诊？” 在冬至眼里，顾瑾月的医术肯定是比琳荷高的。 但是如果是正常的把脉，为什么还要给陈瑜喝下安神茶？ “小姐是这么安排的，我也不知道。”琳荷摇摇头，一脸认真地为陈瑜把脉，好半晌才开口说道：“陈小姐这底子太差了，若是不小心染上风寒，怕是都要命的。” “啊？”冬至听到琳荷这么说，一时间有些错愕，回过神之后才追问道：“之前小姐不是说只要陈小姐好好养着就没事的吗？而且陈小姐只是之前没了孩子，怎么会变成了底子太差？” “这就是我诊断出来的结果。”琳荷忍不住看了一眼冬至，有些奇怪地问道：“冬至，你和陈小姐很熟吗？怎么这么紧张她的身体？” “我？”冬至立刻摇摇头说道：“我哪里紧张了，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像陈小姐这样的身子，要是想调理的话，怕是很麻烦。”琳荷深吸一口气，想了想才说道：“待会还是跟小姐说，然后让小姐做决定吧！” “等等！”冬至见琳荷开始收拾药箱，突然伸出手拉住琳荷问道：“如果……琳荷，这件事能不能不跟小姐说？如果小姐问你的话，你就只说陈小姐的身子需要休养，没有大碍好不好？” “冬至，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琳荷不可置信的看着冬至问道：“你现在竟然要瞒着小姐，若是小姐以后知道了，你想过后果是什么吗？” 这看上去好像只是冬至隐瞒了一件小事，但是如果真的深究起来，那可就是背叛了顾瑾月。 “我不是……”冬至犹豫了下，垂下头低声道：“其实，是陈小姐拜托我的，她说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晓，若是小姐留下她的话，那她就去不了柯城了。” “就算她请求你又如何？”琳荷忍不住蹙眉看着冬至问道：“冬至，你跟着小姐的时间最长，难道你不知道小姐的性子吗？你今日隐瞒一件事，若是日后再有其他人请求你，是不是你也会隐瞒？” …… “夫人，您这是要去哪里？” 京城的县主府，兰姨娘准备了马车要出门，结果被拦住了去路。 “顾管家，我出去转转。”兰姨娘看着顾瑾月特意挑选的管家，忍不住蹙眉说道：“难不成我出门还要跟你禀告不成？” “夫人，老奴并非此意。”顾管家十分平静的说道：“只是县主离开前曾经吩咐过，京城最近不太平，尽量不要让夫人出门，还请夫人不要为难老奴才是。” “月儿去哪里了？”兰姨娘听到顾管家这么说，忍不住怒声道：“现在她的翅膀硬了，竟然都打算让我在府里头禁足了？她心里头还有没有我这个姨娘？” “夫人多虑了。”顾管家根本不理会兰姨娘这一套，直接挥挥手，示意两个比较壮实的婆子将兰姨娘拉进了院子里，跟在后头说道：“县主也是担心夫人的安危，还望夫人体谅。” 兰姨娘根本就没能靠近大门，直接被送回了小院。 “你看到了，现在府里头根本不让我出门。”兰姨娘透过门缝看着院子里没有其他人，这才转头对内室屏风后的人说道：“王爷，您若是真的想报仇，找我也没用啊！” 兰姨娘脸色非常不好，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个人竟然能找到这里来，甚至还避开了所有人以药物要挟了自己。 “本王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来的。”屏风后坐着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一眼看上去像是十分宽厚的人，只可惜眼中透出来的光极其精明，让人十分不舒服，“当初你可是答应过会好好替我照顾咱们的儿子，结果现在他死的不明不白，你竟然还住在仇人的府里头享福，你这心里头当真过意的去？” 第385章 贪念，天选之人 “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认了。”兰姨娘听到对方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说道：“当初你走的时候，可没跟我说什么时候回来，而且人家王琛都不介意替你养儿子，你现在找回来，是不是有些不讲道理了？人家安和县主愿意养着我，难不成我还能拒绝荣华富贵，就活该在那个肮脏的地方活下去？福王殿下，做人总不能太自私了，你说是不是？” 原来，此人正是本来应该远在千里之外的福王。 “你说的倒是轻巧，可是当初你不肯承认子谦是你的孩子，所以人家怎么可能知道你是他的母亲？”福王冷声说道：“你是顾府的兰姨娘，现在又是县主府的兰夫人，总归来说，想要照拂子谦是很简单的事情，当初我离京那也是迫不得已，那个时候你还说会等着我，结果还不是跟王琛扯在了一起，女人的话，果然是不可信。” “福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兰姨娘似笑非笑地看着福王说道：“顾子谦是你的儿子，你想要报仇还不是因为你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若是你那些儿子都还活着，怕是根本想不起来这里还有你的风流债吧？” 当初如果不是面前这个男人，兰姨娘也不会落得那般地步，所以她其实心里头是恨福王的，这会被他逼迫着去做事情，心里头怎么可能觉得痛快？ 而且，刚才被禁足府里头的那点怨气让她已经开始不害怕福王了。 若是他真的敢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京城，又怎么会藏在她这里呢？ “兰夫人现在果然是不同以往了。”福王当然也看出了兰姨娘的心思，当下深吸一口气，好半晌才幽幽地开口道：“罢了，那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有什么恩怨也是本王对不住你，你莫要再恼了本王，如何？” “王爷这一走多年，结果回来之后就找我的麻烦，我心里头憋着火呢！”兰姨娘见福王退了一步，自然知道他是被自己戳中了心思，当下好似十分不开心地说道：“王爷若是想让我开心，那也得拿出点诚意来才是。” 这个女人！ 福王的眼里划过一丝冷意。 他现在不可能在京城贸然出现，还得靠着兰姨娘来掩饰身份，若不是如此，他非得直接杀了她！ “当然不会亏待你。”福王从袖中摸出一块上好的玉佩，交给兰姨娘说道：“这玉佩可是当年先皇赏赐的，绝对的好东西，你拿去吧！” “当真给我了？”兰姨娘微微有些惊讶，见福王点头，这才欣喜的接过来，笑着说道：“我就知道王爷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哪里会像那些人那般不懂俗事，你说是不是？” 看着兰姨娘拿着玉佩欣喜的模样，福王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是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你方才说安和县主已经离开京城了？”福王按捺住性子，看着兰姨娘问道：“她自己走的还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去的？” “当然是跟着云王。”兰姨娘不以为意的说道：“她现在可是云王的心尖尖，一般人谁敢跟得罪她，而且这丫头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这么多年在外头竟然学了那么多本事，根本不怕人家算计。” 说起来，兰姨娘其实挺嫉妒顾瑾月生母的。 当初那个女人留下顾瑾月，还特意给了她一个身份，但是这并不妨碍兰姨娘嫉恨她。 在她看来，那个女人不管什么都不如自己，凭什么自己什么都要被她施舍一般的接受？ “当初皇上真是可惜了，没有娶到这个女人。”福王颇为感慨地说道：“她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笨的，若是真的被人算计了去，那也只能怪她自己，可惜人家好像天生的就会这些手段，还真是让人惊讶。” “先不说这些。”兰姨娘转头看向福王说道：“王爷这次回京，恐怕不是为了替顾子谦报仇这件事吧？” “女人家不要管那么多。”福王扫了兰姨娘一眼，平静的说道：“知道的太多死的也快，所以你还是留着这条小命享福吧！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安和县主愿意护着你，养着你，你还担心这辈子会吃苦吗？” “话是这样说，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在这里也并不是很如意。”兰姨娘十分恳切地说道：“王爷，不管怎么说，当年我也跟过王爷，而且替王爷在京城打探消息多年，王爷若是有什么安排还是提早跟我说一声，那样我也好有个准备。” “你需要准备什么？”福王冷眼瞧着兰姨娘说道：“本王要做的都是大事，哪里需要你这样的女人家插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府里头，要本王来说，安和县主让你禁足在院子里说不定是为了你好。” “王爷这么说，怕是也把我当外人的吧？”兰姨娘嗔了福王一眼，慢慢的贴了过去，随后坐在了福王的身上，笑盈盈地问道：“王爷不信任我也就算了，现在有什么好事情也不想着我，难道王爷就不怕我到外面随便嚷嚷几句？皇上想必应该不太喜欢王爷偷偷回京的吧？”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福王直接搂着了兰姨娘的腰肢，笑着说道：“既然你这么想跟着本王做大事，那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日后也不会少了你的荣华富贵，只是……这县主府里的人你想办法都赶出去，到时候让本王的人都进来也有个落脚的地方，如何？” “王爷这是……”兰姨娘一愣，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低声问道：“想谋反？王爷，你应该知道现在有太子在，皇上就算再不问朝政，这朝里头也乱不了，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就麻烦了。” “这是什么话？”福王一扬眉，浑不在意地说道：“这可不叫谋反，那个位置向来都是有能者居之，如今皇上昏庸，沉迷女色，本王自然不可能看着江山社稷毁于其手，只有取而代之才能稳固江山，你说是不是？” …… 南宫俊杰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人自从去探查四周之后就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最先失去小灰的踪迹，又不能走远，只能留在原地，足足等了四个时辰，竟然都没有人回来。 夜深人静的时候，偌大的柯城好像只剩下了南宫俊杰一个人。 一向胆量极大的南宫俊杰在这一刻突然察觉到了一种恐惧，所以他不打算站在原地等，慢慢的向着内城走去。 也许，对方引开了他的人，就是为了逼着他进去。 这个时候的南宫俊杰完全不想对方是为了让他离开，而且他也不知道如果现在他转身离开柯城，就会在十里之外的地方发现他带来的人都在那里昏睡。 “年轻人总是自以为是。”当南宫俊杰有些狼狈的踏进内城的那一刻，那驼背老者再次出现，看着他说道：“我已经让你离开了，可是你偏要来，日后怕是要后悔的。” “我不后悔。”南宫俊杰看着驼背老者，冷声道：“我的人都被你带去哪里了？” “这里已经不需要多余的死亡了，他们已经离开了，如果你现在想离开，我也可以送你走。”驼背老者看着南宫俊杰问道：“你来这里，所求何事？” “求天下人所求之事。”南宫俊杰现在已经知道驼背老者必然不是什么普通人，当下摇摇头说道：“不见到封承，我是不可能走的。” “呵……”老者冷笑一声，淡淡的说道：“城主岂能是什么人说见就见的，你还不够资格，如果你能在这里活到那个人抵达这里，那么也许你还有机会。” “那个人是谁？”南宫俊杰立刻上前几步，连声问道：“你又到底是谁？” “我是接引者。”驼背老者看着南宫俊杰说道：“那个人就是天选之人，当那个人踏进柯城的时候就会唤醒这里所有的生机，那个时候就是我们回来的时候。” 南宫俊杰听着老者的话，只觉得一头雾水，可是他也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不多问些事情，只怕在城里根本活不下去。 “接引者是要接引什么人？”南宫俊杰盯着驼背老者，唯恐他下一刻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如果对方始终不来，那我是不是永远也找不到离开的路？或者我永远也见不到封承？” “是的。”驼背老者倒是没有隐瞒，只是非常可惜的摇摇头说道：“可惜你已经进入了内城，将不被允许离开，现在你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 驼背老者其实并不是很明白这些人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进入内城，哪怕他每次都告诉他们会有危险，可是他们依旧要自己进来，直到死亡的那一刻才开始后悔。 难道这就是城主所说的贪念？ 可是他身为接引者那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没有贪念的人，那城主所说的天选之人到底在哪里？ “这里与其他地方完全不同，所以如果反过来思考的话，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南宫俊杰看着驼背老者说道：“如果我杀了接引者，是不是自己就可以成为接引者？那么你所知道的一切，甚至这城中的秘密……我也都会知晓对吗？” 第386章 资格，应对自如 驼背老者听到南宫俊杰的话，一时间有些怔愣，半晌之后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南宫俊杰看着驼背老者，毫不在意地说道：“当然这也不过是我的猜测，在我看来，一切都有可能，若是杀了你，能不能得到什么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年轻的时候，总认为什么事情没有不好解决的，也总觉得杀孽是最好背的债。”驼背老者淡淡的开口道：“但是等到你真正老了以后，你会发现，其实这个世上最难还的债就是杀孽。” “这些道理每个人都懂，但是也不需要每个人都去证实。”南宫俊杰意有所指地说道：“就像你说的，等到老的时候才能去证实，而我，说不定在老的时候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那你说的那些东西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你说是不是？” 驼背老者摇摇头，似乎明白自己根本无法阻拦南宫俊杰，当下直接转身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 南宫俊杰想起刚才小灰跟着驼背老者消失的事情，立刻就快步追了过去，可是一转身的功夫，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想要杀我的话，恐怕你还没有资格。” 空气中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南宫俊杰眯了眯眼睛，四下看了看，许久才深吸一口气，缓步朝着前面的路走去。 不管那条路通向哪里，他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要为此一直走下去，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总也要有个结果。 …… 此刻的顾瑾月已经坐在了马车里，看着昏睡不已的陈瑜，许久没有说话。 “小姐，对不起。”冬至到底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低声道：“奴婢并非有意想要隐瞒，只是……” “冬至，你跟着我挺久了。”顾瑾月方才骑马的好心情这会倒是散了个干净，好一会才说道：“我一直觉得哪怕你中了蛊，最在意的人也应该是我的，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 “小姐，奴婢没有要害小姐的意思。”冬至跪在地上，连声道：“奴婢只是觉得陈瑜跟在小姐身边有用，而且如果去了柯城，到时候不管有什么危险，都还有陈瑜能替小姐分担，所以奴婢才会那么想……” “冬至，我去柯城并不打算带那么多人。”顾瑾月打断了冬至的话，淡淡地生活到：“事实上，我最初的打算是自己和云王进去，而你们都留在外面接应。” 柯城的情况不明，所以顾瑾月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这些人跟着自己冒险。 只是她觉得到时候再安排也不迟，所以就一直没有说。 结果没有想到这会倒是闹出来这样的事情。 “小姐！”冬至听到顾瑾月的话，猛地抬起头看着她，沉声道：“奴婢对小姐绝无二心，还请小姐不要赶奴婢回去。” “我不会赶你走的。”顾瑾月看了冬至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去柯城的路上我还得多得你照拂，所以等到了地方，你们再回去也不迟。” “小姐！”冬至还想说什么，却被顾瑾月抬手打断了。 很显然，现在的顾瑾月并不想听冬至多言。 冬至的嘴唇动了动，终究什么也没有说下去，可是她很清楚，顾瑾月若是做了决定，她就真的不可能再跟去了。 “你的蛊，我会想办法给你解开的。”顾瑾月似乎并不想在马车里继续呆着，出去之前又转头对冬至说道：“好好照顾陈瑜，我也希望她的身子好起来，以后有什么事情也能多个人商议。” “是。”冬至见顾瑾月已经不想再跟她说什么了，只能轻声应了下来，等到顾瑾月出去之后，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原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走出马车的顾瑾月不无意外的去了琳荷的马车上。 “怎么样了？” “药已经差不多了，可是还差点火候。”琳荷见顾瑾月上来，低声问道：“小姐会不会怪我方才多嘴了？” “你不是故意说给陈瑜听的么？”顾瑾月看了琳荷一眼，好似无奈的说道：“只是冬至有了几分麻烦，还得照顾陈瑜，回头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小姐又不是故意让冬至去做这样的事情。”琳荷立刻低声解释道：“而且当时冬至可是答应了的，这说明冬至也是很有把握骗过那些人，可是小姐这样会不会很危险？” “就是因为这样，冬至才不肯让我冒险。”顾瑾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说道：“也不知道京城那边情况怎么样，方才跟王爷骑马的时候听他说福王也进了京城，这下还真是热闹了。” “福王？”琳荷愣了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有些担心地看了顾瑾月一眼问道：“兰夫人那边小姐都安顿好了，她若是知道小姐的心意，那必然会待在府里头，若是不肯接受……那也是小姐没有办法的事情。” “你倒是会宽心。”顾瑾月闭上眼睛，半晌才说道：“我到底还是没信兰姨，若是放在以往，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总会护着她的，可是自从她给冬至下蛊之后我便对她存了戒心，有些以往不在意的事情查出来之后也就更加清晰了，只可惜平白折腾了多年的情分。” “小姐也不必挂怀，这都是人的命。”琳荷盯着药，安慰道：“像夫人之前那病灶瞧着真的是特别麻烦，结果后来才知道竟然是装的，奴婢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对自己这么狠的人，装疯卖傻那么多年，到底图什么？” “也许就是在等一个机会吧？”顾瑾月其实也不知道兰姨娘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这会只是靠在马车壁上，若有所思的说道：“咱们离京对她来说就是个很不错的机会，如果她愿意的话，估计这会已经开始筹谋了。” “小姐真的不担心太子吗？”琳荷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低声问道：“现在留在京城的那些人也未必是真的效忠太子，万一这里头出了什么岔子，那咱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这京城里头什么牛鬼蛇神都出现了，太子真的能应对自如吗？ …… 护国寺里，齐允图几乎是躺了整整两日才意识到了自己应该是被下了药，所以连续偷偷两次没有喝下药之后，他总算有了些许起身的力气。 也不知道顾瑾月那个女人到底给他用了什么药，竟然让他浑身无力的躺在那里，连动一动手指的本事都没有。 “陈瑜呢？”刚刚能起身的齐允图第一件事就是去陈瑜的房间，结果发现里面早就空无一人，当下立刻拉住一个婢女问道：“之前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呢？” “回公子的话，那位陈小姐跟县主一起出了门，还没有回来。”婢女倒是没瞒着，但是因为齐允图的身份特殊，所以太子他们对外都是让人称呼其为公子，倒是没有引起什么怀疑来。 “太子呢？”齐允图心下一沉，立刻就拽住那婢女说道：“立刻带我去见太子！” 婢女也不知道这位贵客怎么突然如此焦灼，又怕耽误了太子的要事，只能小心地带着齐允图去找太子。 倒是也巧，那边南宫俊宇恰好大步往这边走，一眼就看到了虚弱不堪的齐允图。 “你怎么出来了？” 其实，也难怪南宫俊宇惊讶，毕竟顾瑾月走之前说过，那药物至少能让齐允图老老实实的躺上四五日，结果这人都已经走出来了，难不成是药出了问题？ “我觉得身子大好，所以出来走走。”齐允图见了南宫俊宇，反而一改刚才急躁的模样，颇有些喘不上气地问道：“太子这会可有时间，我有要事与太子说。” “有。”南宫俊宇有意让齐允图再回房间，当下笑着说道：“你这身子还没好利索，不能在外面吹风，还是先回房间，有什么事在那里说也不迟。” “太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齐允图倒是沉得住气，直到回到了房间才开口问道：“陈瑜是不是县主带去了柯城？” “其实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陈瑜自己乐意跟着，那边安和就算是拒绝，她也是寸步不离，实在是没办法。”南宫俊宇有些无奈的说道：“她身子本来就不好，安和的意思也是不想让她跟着颠簸，可她不想见你，你说能怎么办？”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问问我！”齐允图有些焦灼地说道：“她根本就不是陈瑜！我本来是想把她困在这里，然后去找真正陈瑜的下落，结果这倒好，你们直接把人给带走了，万一陈瑜出了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你知道跟着你来的那个陈瑜是假的？”南宫俊宇听到齐允图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意外，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你们不是一起遇袭的吗？而且她腹中也有孩子，难不成这也能作假？” “他们盯了我那么久，有什么不能作假？”齐允图连声说道：“你现在立刻给安和县主修书，让她先把那假的陈瑜送回来，等我找到真的陈瑜，到时候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如何？” “这……恐怕不太可能了。”南宫俊宇意有所指地开口问道：“可是你怎么确定对方不是故意将人放到安和身边去呢？说不定人家一开始就不是冲着你来的呢？” 第387章 挑拨，物是人非 南宫俊宇觉得齐允图想的有些太多了，毕竟在他看来，那个陈瑜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故意接近他而来的，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故意甩开她，而且不顾自己的身体就跟着顾瑾月离开了京城？ 但是看齐允图这样的反应，南宫俊宇也不好多说什么。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在想其他的了。”南宫俊宇劝说道：“而且就算你现在追上去，也未必能问出真正的陈瑜所在的地方，还不如现在咱们自己派人找一找，你们在京城附近出的事情，肯定人也不会藏太远，你说是不是？” “你相信我说的话？”齐允图听到南宫俊宇这么说，忍不住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说道：“太子，你相信我，陈瑜肯定是被南宫俊杰抓走了，到时候他会用陈瑜来威胁我听命于她，而假的陈瑜已经跟着顾瑾月离开了，到时候他自然不担心顾瑾月会知晓真相，毕竟离得那么远，顾瑾月就算想出手也很难。” “你冷静点。”南宫俊宇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这样，那么陈瑜现在肯定是安全的，因为他们还得留着她的命来威胁你，而陈瑜的性子应该也是十分倔强的，所以他们未必会逼迫她，否则她若是以死相逼，他们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你其实不要太过担心了。” “如果现在被抓走的是九公主，你还会这么说吗？”齐允图看着南宫俊宇，看上去十分嘲讽地开口问道：“其实我就不该寄希望于你们，这个世上，哪里会有什么感同身受？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你们自己没有经历，自然不会去在意别人的死活，你们不替我去找陈瑜，那我就自己去！” “找找找！”南宫俊宇哪里敢让齐允图现在这样子出去，若是让静妃知晓，怕是回头也要跟自己动怒，所以当下也只能连忙拦住他说道：“待会就派人去找，但是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不然的话，到时候别没等南宫俊杰来找你，你自己就先垮了！” “你们这是闹什么呢？”有些时候就不能随便念叨人，这边齐允图刚念叨过九公主，那边九公主已经带着张云初走了过来，“大老远就看着你们俩拉拉扯扯的，若是被旁人瞧去，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 “他说真的陈瑜肯定就被藏在京城了。”南宫俊宇倒是没有隐瞒九公主和张云初，指着齐允图说道：“所以他想让我们派人去找一找陈瑜的线索。” “我去。”张云初听到南宫俊宇这么说，斟酌了下说道：“你的人就留在这里，不要随意出去，至于找陈小姐的事情，我会上心去办的。” 齐允图的眸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 “你一个女子，能找多少地方？”齐允图垂下眉眼，好似十分难过地说道：“说到底，还是我没用，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保护不了陈瑜？结果现在你们明明都知道顾瑾月带走的那个是假的，却根本没有人提及去找人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没……”这边九公主刚要反驳，就被张云初拽了一下，下意识地就闭上了嘴。 “我知道什么？”齐允图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一般，有些惊喜地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派人在找陈瑜了？她现在是不是安全？你们如果有消息不要瞒着我好不好？” “我们今日才知道陈瑜的事情。”张云初打断了齐允图的追问，挡在了九公主身前说道：“既然你那么惦记陈小姐，那我会带着下头的人上心寻找，你且放心便是。” “来人，送齐公子下去休息吧！”南宫俊宇也不等齐允图再多言，直接从后面出手打昏了他，看着自己的人将齐允图带下去，他才摇摇头说道：“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担心陈瑜，那般情真意切，你还防着他？” 齐允图也没有想到南宫俊宇说动手就动手，所以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自然是被他直接打昏了过去，不过在昏迷之前心里头多骂了南宫俊宇几句罢了。 “安和走之前说过，现在敌暗我明，不能太过大意。”张，云初眨眨眼说道：“先前齐允图可一直没说陈瑜是假的，结果这会陈瑜跟着安和走了，他又说那个陈瑜是假的，怎么看都很让人怀疑。” “他之前跟我说的是他怕说出来会对陈瑜不利。”南宫俊宇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九公主，忍不住开口问道：“小九，你不是在母妃那里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母妃说她有些乏累，所以就歇下了。”九公主回过神，这才说道：“之前她照顾齐允图那么多日，肯定会觉得累啊，这会既然休息了，我当然也不能留在那里打扰你说是不是？” “几日不见，你倒是懂事了许多。”南宫俊宇夸赞了下九公主，有些担心地说道：“可惜母妃对齐允图太过在意，我倒是担心回头若是齐允图真的有什么想法，会对母妃不利。” “母妃那边皇兄不用担心，我会寸步不离的。”公主立刻说道：“而且我觉得齐允图好像也在故意把母妃赶走，就好像他不想让母妃留在他那里一样，你们说会不会齐允图也是迫于无奈？” “福王进京了。”南宫俊宇没有直接回答九公主的问题，只是叹了口气才说道：“也就是说，现在京城里头乱的已经不知所谓了，如果南宫俊杰故意让父王来对付我，那么等到我们两败俱伤的时候，自然是他坐收渔翁之利的最好机会，而齐允图现在出现在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谁又能不怀疑呢？” “皇兄，安和之前说如果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就不要坐以待毙……”九公主突然抬起头看着南宫俊宇和张云初问道：“不如我们主动去对付他们？只要解决掉他们，那岂不是就解决了心腹大患？”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手？ 张云初和南宫俊宇对视了一眼，他们这么做会不会让皇上误会？ 而且出师无名，到时候岂不是平白把把柄送到人家手上去？ …… 夜深人静的皇宫里，皇上坐在御书房里，没有批奏折也没有召见任何人，只是愣愣的坐在原地发呆。 “皇上在想些什么？”和妃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受到阻拦，毕竟这也是皇上最近宠爱她才给她的权力，不过好在和妃也是个懂事的，很少会这么不等召见跑进来，“听外头说皇上一整日都没有传膳，妾身担心的很。” “原来是和妃啊！”皇上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这才点点头说道：“今日是皇后的忌日，朕没什么胃口，你先回去吧！” 不知不觉，竟然一年过去了。 时间过得真快。 皇后刚刚去世的时候，皇上以为自己可能过不得这一个年了，可是转眼间也就这么过来了，在想起之前的事情来，倒是颇有些做梦的感觉。 只可惜，很多事情都已经物是人非，哪怕他后悔也来不及了。 如果早知道当初是这样的话，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和皇后在一起的时间，至于其他那些事情……他就算不做又如何？ 可是这么多年，他总是为了一些现在看上去根本不重要的事情去委屈她，也许皇后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才会直接丢下他就走了。 “皇上心情不好，妾身在这里陪着皇上。”和妃没有想到今日是皇后的忌日，但是她素来机敏，立刻抹着眼泪说道：“可惜妾身进宫太晚，未能见过皇后姐姐，也是妾身没福气。” “胡说什么！”果然，有人陪着皇上聊天，皇上的精气神倒是好了很多，朝着和妃招了招手说道：“若不是何家送你进来，朕也不会开心这么多时日，说起来，朕还是要感谢何家的，你想替何家讨什么封赏？尽管告诉朕，只要朕能办到，自然答应你。” 皇上其实也没那么多时间悲伤，可是对于心里头那个人，他总是需要做一些不一样的事情来缅怀的。 “皇上给何家的已经够多了，不需要什么了。”和妃看上去十分乖巧地靠在皇上怀里，低声道：“若不是皇上报保住何家，说不定何家都被云王殿下给抄了。” “呵呵，这件事说起来也怪你们不懂事，明知道云王的性子，竟然还敢给他送女人？”皇上听到和妃这么说，倒是忍不住笑着摇摇头说道：“好在他也没有真的打算跟你们计较，不然的话，就算是朕，也未必能替你们求情。” “皇上莫说笑了，云王殿下就是再大的本事，那也得听皇上的嘛！”和妃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好像天真不知事一般地问道：“难不成云王殿下还能越过皇上去吗？妾身可是不信的，皇上莫要哄骗妾身了……” “朕怎么会哄你？”皇上不以为意地说道：“云王的性情耿直，若是惹恼了他，朕也说不上话，所以以后碰到他你还是躲远一点，知道了吗？” “皇上！”和妃好似不依一般地问道：“妾身才不怕，妾身有皇上，那云王不过是个臣子，除非他有其他的心思，妾身还听说云王特别看重太子呢！皇上……妾身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第388章 仿生，扑朔迷离 和妃的心里头有些慌。 因为她说完这番话之后，皇上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平日里，皇上很少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不说话，难道说是因为牵扯到了云王？ “有些话，可说不得。”就在和妃心里头有些打鼓的时候，皇上幽幽的开口道：“朕之前就跟你说过，云王做什么事情不需要任何人评说，所以朕以后可不想在从你嘴里听到那些，懂了吗？” “妾身知道了。”和妃连忙晃着皇上的衣袖，好似撒娇一般地说道：“妾身只是随口说说，怎么就让皇上这般动了怒，都是妾身的错，皇上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就不喜欢妾身了啊！” “朕当然不会。”皇上的面上又带了几分笑意，拍了拍和妃的手说道：“不过时候也不早了，你今日回去歇着吧，朕就不过去了。” “皇上不去妾身那了吗？”和妃听到皇上这么说，好像十分失望地说道：“妾身还特意学着做了好吃的，想等着皇上一起过去品一品呢！” “改日吧！”皇上似乎耐心告罄，挥挥手说道：“和妃，下去吧！” “是，皇上。”和妃是经过训练的，自然看得出皇上是真的不耐烦了，当下也不再多言，起身便翩然退了下去。 等到御书房只剩下皇上自己，他才缓缓起身，朝着内殿走去，等到了内殿的书架旁，皇上看了半晌放在一旁的花瓶，慢慢的扭转了几分，书架后竟然露出一个密道。 皇上闪身而入。 密道里慢慢亮起了烛火，皇上慢慢的走到了尽头，打开了密室的门。 “民女见过皇上。” 密室之中，竟然有一个女子。 如果顾瑾月在这里，恐怕会对这个女子的容貌十分惊讶，因为她的样貌与高冷御姐的样貌极其相似，甚至说，哪怕顾瑾月站在这里，也未必能分得出此人到底是不是真的高冷御姐。 “朕来坐坐。”皇上随意的坐在了石桌前，看着密室里已经被这个女子改造的几乎与原来毫不相同，忍不住开口问道：“其实你真的不用尝试了，如果不是在柯城，你定然是回不去的。” “皇上将我困在这里这么多年，还将我们姐妹分开，为的不就是想知道我们身上的秘密吗？”女子听到皇上这么说，只是平静的说道：“我也不过是想找回自己习惯居住的地方而已，并没有想着要回去，因为我知道，从被皇上困在这里的那一刻开始，恐怕我就不可能再回去了。” “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们的容貌都可以没有丝毫变化？”皇上看着女子，突然好似无奈的说道：“高冷，你明明知道，当年朕看上的人其实是你，可是你偏生不肯理会朕，到底是为什么？” “皇上真是爱说笑。”被叫做高冷的女子突然嗤笑一声，淡淡的说道：“皇上明明娶了我的朋友，而且还给了她新的身份，她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你根本不珍惜便罢了，现在竟然还在我面前说这些，你难道就不怕她知晓这一切吗？” “如果她察觉的话，恐怕当年就已经察觉了。”皇上看着高冷说道：“可惜，她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知晓此事了。” 这么多年，高冷一直被困在这里无人知晓，而皇上就是困住她的人。 她口中所说的姐妹，正是已经过世的皇后。 “她为什么会死，难道你心里没数？”高冷好像早就知晓这一切一般，冷声开口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早就回到了真正属于我们的时代，你毁掉了阿兰，还自以为那就是爱情，只可惜，阿兰的秘密可能你一直根本无从知晓，她根本没有心，又怎么会爱上什么人？” “你好像早就知道她已经死了。”皇上看着高冷，蹙眉说道：“你不是说你们一直都不会死的吗？” “我们是仿生人，来自高科技时代，又怎么会死？”高冷似乎并不隐瞒自己的过往，淡淡地说道：“可是阿兰是自己毁掉了程序，她并不想再跟你一起生活下去了，所以选择了自我毁灭，仅此而已。” 仿生人。 皇上完全无法理解这个说法。 “我们其实不能称之为严格意义上的人类，我们所有的记忆包括情感都来自于历史的记录。”高冷抬手，皇上的面前出现一块透明的屏幕，上面显示着现代高冷的所有资料，而仿生人高冷十分淡然地解释道：“这就是我的原型，在我所属的那个时代已经没有她的后人了，所以我才被创造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心。”皇上将手覆在了高冷的手背上，并没有感觉到温度，忍不住开口道：“可是皇后是有温度的，她不是你说的这个什么……仿生人，她有心跳，有体温……” “如果你说的是这样，我们可以随时调节。”高冷的话音一落，皇上就感觉到她手背慢慢出现了温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她继续说道：“我们可以模仿人类的一切，因为当初我们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陪伴人类的幼童。” “在这里留下不好吗？”皇上收回手，低着头说道：“朕不介意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也不介意你们来自哪里，只要你想要的，朕都可以给你，为什么一定要回到那个不把你们当做人的地方去呢？” “我们不属于这里，阿兰当初的背叛换来了柯城的毁灭，难道皇上还想重蹈覆辙吗？”此刻的高冷好像瞬间又变回了这个时代女子该有的模样，有理有据地问道：“皇上当初接近阿兰，其实不就是为了探求永生的秘密吗？可是对于我们来说，永生本身根本不是秘密，因为我们从未真正的生，又如何换来你们口中的死亡呢？” 皇上看着高冷，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当年他带着人无意间经过柯城，发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那个时候的他根本无望成为帝皇，所以他偷偷的掩盖了这个秘密，还救下了两个在那个奇怪飞行器中昏迷不醒的女子。 一个叫高冷，一个叫阿兰。 两个女子的出现，让他昏暗的人生好像出现难以磨灭的光。 后来，他爱上了高冷。 可是高冷这个人真的人如其名，她对他没有丝毫动情的模样，这让他难以接受。 与此同时，阿兰开始接近他，陪着他，而且替他做了很多很多以前他可能根本做不到，可对她们这样的人来说十分简单的事情。 而阿兰改变的不仅仅是皇上的命运，也彻底毁掉了柯城。 “顾瑾月已经去了柯城。”皇上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高冷，低声问道：“当初你不是说，总有一日所有的一切都会以其他的方式归来么？难道她就是你选中的人？” …… 此刻的顾瑾月坐在马车里，正在跟高冷御姐和狗头军师在直播间里私聊。 “关于柯城，其实我查到了一些文献。”狗头军师发来了消息，“只是看上去很奇怪，你们要不要听。” “要。”顾瑾月和高冷御姐一前一后同时发了消息，很显然对狗头军师的调查相当捧场。 “柯城在历史上的记载特别少，我最后找到这一点资料还是在一本野史上。”狗头军师将那本书拍了照片发了过来，解释道：“据说柯城当初是个极其不符合常规的存在，也就是说，它并不是那个历史时代的产物，而是来自被撕裂的时空黑洞。” “你的意思是柯城并不是个城市，而是一个未来科技时代的大型的群居飞行器？”高冷御姐很显然理解这个要比顾瑾月更加快速，忍不住开口问道：“那它为什么会落到这里来？” “据野史上记载，当年柯城是突然出现在沙漠上的，后来柯城的城主封承开荒种树，彻底改变了柯城的地理环境。”狗头军师似乎在翻阅那本书，随后忍不住“呀”了一声，惹得高冷御姐和顾瑾月都忍不住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看这个。” 狗头军师很快发来一张照片。 顾瑾月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忍不住愣住了。 南宫灏。 那张脸分明是南宫灏的脸，可是图片下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封承二字。 “这封承怎么长得跟月月的老公一个样子？”高冷御姐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野史到底靠谱不靠谱？” “系统鉴定，这野史是珍贵的历史文物。”过了好一会，顾瑾月才开口说道：“军师，你捡到宝了，这本书来自我这个时代，所以大概你要发财了。” “我去，这不是图书馆借来的吧？” “我在旧货市场淘来的，没有想到还真是个宝贝。” “妈哎，哪家旧货市场，改天我也得去看看，说不定就淘个宝贝回来呢？” “你可别做梦了。”狗头军师直接打击了高冷御姐的积极性，随后才继续说道：“月月，这本书虽然被鉴定是假的，但是我觉得有些猜测还是需要跟你说一下，就是……我觉得你的系统非常有问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第389章 追杀，最初的光 “聊天记录涉及恶意攻击程序，需要更改。” 没等狗头军师说完，系统的警告便已经响彻整个直播间，一时间直播间里议论纷纷，弹幕上纷纷调侃哪路大神竟然黑了直播间的程序。 “你看，说是一直不会监视你，可是对咱们的聊天倒是了如指掌。”狗头军师很显然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反而继续说道：“我觉得你的系统从接近你开始似乎就一直在主导你走到今日，所以也许它知道的更多，甚至说我看到的这本书都是被指引而已，你如果可以，逼问下系统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警告！狗头军师涉嫌教唆主体攻击系统，采取禁言一百日的惩罚。” “卧……”狗头军师骂人的话没说完，就已经被彻底禁言了。 “用我的号！”高冷御姐立刻用手机发了一串账号密码给狗头军师，还不忘说道：“小号，放心用。” 人在江湖飘，谁还能没几个小号？ 果然，没多久，一个叫“高冷御姐2”的小号就加上了两个人的好友。 “高冷，你这取名废可真是够省事的。”狗头军师上来吐槽了高冷御姐之后，直接修改了名字。 “军师。”高冷御姐看到狗头军师重新换过的名字，忍不住说道：“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刚才那么说让它那么介意，那我就换个委婉的说法。”狗头军师倒是没有继续跟高冷贫嘴，反倒是跟顾瑾月解释道：“我们公司之前推出了一款陪伴型的小机器人，但是因为是概念，所以并没有大规模生产，可是在我眼里，这是未来的趋势之一，所以我猜测柯城的出现或许是系统所说遇到了袭击，而柯城的毁灭……那可能就是内部出现了问题。” 如果皇上在这里，恐怕会对狗头军师的推理能力叹为观止。 毕竟她只是通过一本书就推测出了当年柯城出事的真相。 几乎十分接近的真相。 “你这么说，我觉得你在开玩笑。”高冷御姐忍不住说道：“月月那个时代恨不得落后的出个远门回来儿子都会打酱油了，怎么可能有你说的这些东西，依着我来看，那个封承八成是个穿越者，利用自己掌握的知识改变了一些东西而已，哪里有那么神乎其神？” “那你怎么解释封承长得跟南宫灏几乎神似呢？”狗头军师立刻说道：“除非他就是比对着前人的模样将自己造出来，然后被植入记忆与资料，甚至说可能与南宫灏的习惯都极其相似，如果真的是这样，到时候对方如果是敌人，恐怕会非常棘手。” “如果军师说的是真的，那么封承一定是在等一个契机。”顾瑾月方才一直在斟酌，这会才开口说道：“也许从一开始我捡到墨玉坠开始就已经入了局，只是我想不明白，我在这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又为何非得让我去柯城呢？” “说不定他们想回去啊！”高冷御姐一脸不在意地说道：“单凭他们自己回不去，只能借助你的力量，至于你拥有什么神秘的力量，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这话跟没说也没区别了。”狗头军师忍不住说了高冷御姐一句，“依着我看，找到封承一方面，从系统那里掏出点有用的消息来，对咱们可是有利无害。”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你应该也知道，我在此之前一直受益于直播间。”顾瑾月倒是没有完全否认系统的存在，当下颇为客观的说道：“有些时候，它也给我提供了旁人不能有的能力，而且，如果不是直播间，恐怕我也不会认识你们了。” 其实当初顾瑾月一开始就知道系统不可能这么好，让自己四处搜寻的那些东西，也许跟柯城有很大的关系。 “这话说的没错。”高冷御姐说道：“当初你说你来自你那个时代，我一直觉得你是在说笑，真是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的很。” “我们在这里猜测，好不如直接问问系统。”狗头军师发现自从顾瑾月说了那番话之后，系统就没有再警告她们，很显然系统更看重的是顾瑾月的意图。 “我会跟它沟通的。”顾瑾月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下线了，随后看着幽幽转醒的陈瑜问道：“你醒了？” “我是怎么了？”陈瑜捏着眉心，有些迟疑的问道：“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顾瑾月看着陈瑜说道：“本来还在镇子上停留了一晚，可是你一直没醒过来，所以就没有叫你。” “已经这么久了？”陈瑜猛地做起来，顿时觉得晕头转向，但是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看向顾瑾月问道：“我为什么会睡那么久？” “大概是太累了？”顾瑾月微微一笑，看着陈瑜问道：“你现在的身体，说起来多睡一会还是有好处的，何必介意这些？” 陈瑜简直感觉想要抓狂。 因为在镇子上她还要找人传递消息，竟然直接就睡了过去，回头主子会不会觉得自己是有意为之？ “我们接下来一起去柯城，可能还会遇到很多事情。”顾瑾月突然幽幽地开口道：“我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有什么隐瞒，毕竟如果有危险的时候，我可不想把自己交给不值得信任的人。” “那……那是当然。”陈瑜被顾瑾月的眼神盯得有些紧张，下意识地磕巴了下，随后才说道：“你放心，我既然跟着你一起来，自然不会做什么对不住你的事情，而且我是打算报仇的，怎么可能伤害你？”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顾瑾月这会才慢慢笑了起来，伸出手为陈瑜把脉，意有所指地说道：“你现在不能心浮气躁，好好休养身子才是正道，这个孩子说到底也是南宫俊杰的，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主子也是……”陈瑜本来刚清醒过来就听到了这么多的消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而顾瑾月刚才又明里暗里的敲打她，让她的精神很紧张，结果这会听到她说的这些，就顺口答应了下来，没有想到竟然会被她直接掏出了心底的秘密。 这下，马车里陷入了许久的沉默之中。 “你果然是南宫俊杰的人。”顾瑾月倒是慢慢收回手，率先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尴尬，笑着说道：“我还真是没猜错。”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陈瑜听到顾瑾月开口，慢慢回过神，突然低下头笑了起来，随后摇摇头说道：“我来之前，主子说你根本骗不过我，但是当时我就是嫉恨，我不相信，因为我觉得主子对你太特别了，说不定只是他想错了而已，现在才知道，原来想错的是我。” “陈瑜在哪里？”顾瑾月已经确定面前的陈瑜是假的，自然关心真正的陈瑜，当下平静的问道：“当然，你也可以不告诉我，但是我想知道，她还活着吗？” “你放心。”听到顾瑾月的话，这位假陈瑜倒是也不再隐瞒，慢慢的撕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笑着说道：“我早就该猜到的，你们能让我昏迷一日一夜，那必然是对我产生了怀疑，可笑我还在这里自以为，不过在没有见到你之前，主子是不会杀了那个女人，月儿姐姐，好久不见了。” 韩芸汐。 顾瑾月怎么都没有想到，面具下的那张脸竟然是她曾经最为亲近的朋友。 可是这一刻的她笑意盈盈，看上去美好的好像她们之间不过是昨日刚刚分开而已。 …… “皇上，顾瑾月从来都不是我想选择的。”仿生人高冷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有些老去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调出了他们初次相见的情景。 里面的少年眉眼清澈，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坚韧与勇敢。 可是面前的男人，眼睛里早就没有了最初的光。 “你竟然一直都记得。”皇上看到面前浮现出的情景，半晌才开口道：“你说你是仿生人，虽然朕不是特别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你能给朕看这个，就证明其实你不是一点心意都感受不到的，对吗？” “皇上，那个时候的你，意气风发。”高冷有些可惜的一挥手，场景消失不见，“这也许就是人类的悲哀。” 高冷的确是没有人类情感的仿生人，她所处的时代已经是科技高速发展，人类甚至已经可以称之为社会的主宰，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由仿生人完成的。 但是这其中也不是没有一些遗憾。 有些仿生人在日复一日的陪伴中，与主人有了感情，可惜他们最终都被销毁了。 高冷不知道那样到底是对还是错，可是她依旧记得第一次见到皇帝的时候，好像看到了初升的阳光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却不是现在这个在朝政阴谋之间慢慢消耗掉所有精气神的中年男人。 “高冷，朕来这里……其实只是想问问你，阿兰为什么要离开朕。”皇上好似被高冷戳穿了最后的骄傲，忍不住低声道：“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朕很希望能和她一起走到垂垂老去的时候……” “皇上，你真的曾经交付过你的心吗？”高冷看着皇上，一字一顿地问道：“阿兰曾经来看过我，她说……你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所以你曾经派人追杀过封承，这是真的吗？” 第390章 过往，只要自由 “阿兰来看过你？”皇上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冷，好似半晌才找回声音问道：“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个地方，朕可以明确的说，这个地方几乎连朕身边的人都不太……” “皇上，我跟你说过，我们之间是有特别的联系的。”高冷看着皇上，十分平静的说道：“皇上就算是将我藏在天涯海角，只要阿兰想要找我，也是呢个找到的。” “那么封承……”皇上听完高冷的话，忍不住眯起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封承是不是也可以随时找到你？” “他与我们是不同的。”高冷摇摇头，却没有继续解释封承与她和阿兰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同，只是反问道：“所以当阿兰选择自我毁灭的时候，我便知道了，我本以为皇上至少会让我去看她一面的。” 高冷叙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可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却从她的话里听出了难过的情绪。 “朕……其实不知道她真的会死。”皇上垂下眉眼，无奈的叹口气才说道：“一直以来，你们都告诉朕你们与人是不同的，所以这么多年，朕始终以为她是不会死的，也不会有什么感情，你不是跟朕说过，你们是不可能有感情的，而阿兰又怎么可能真的爱上朕？” “我说的只是普通可能。”高冷面无表情的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其实皇上是利用阿兰在测试，测试我们到底会不会有感情，对吗？” “朕，朕只是不希望你离开而已。”皇上没有想到高冷竟然猜到了自己的真实意图，一时间忍不住解释道：“高冷，朕其实跟你说过朕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那种，只要你跟朕在一起，朕可以把朕拥有的一切都双手奉上，可是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朕？而阿兰的自我毁灭，其实也证实了你们是可以拥有感情的对吗？” “你利用一个真心尝试喜欢你的人的感情，只为了证实你喜欢的人可能会拥有感情，皇上，你是我见过的最冷血无情的人类。”高冷似乎被皇上触怒了，她的眉眼变得凌厉了几分，沉声道：“阿兰是我的朋友，你伤害了我的朋友，竟然还期望于我会喜欢你？还有，你为什么要追杀封承？” “他来见过我，说想要让我放你离开。”皇上虽然知道自己惹怒了高冷，可还是不愿意离开，只能试图继续解释，“高冷，朕只是对别人冷漠而已，你跟那些人是不同的，你相信朕好不好？” “封承来找过你？”高冷听到皇上这么说，一时间有些迟疑，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随后冷声道：“他来并不是想要带走我，他告诉了你关于我们的秘密，对吗？” 皇上沉默以对。 “果然……”高冷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中看上去格外难过，“我一直以为，我们陪伴他活了下来，他总该对我们有几分信任的，现在我才知道，原来都是我们太过信任他们了而已。” “他希望朕可以毁掉你，那样就不会有人在知道他的秘密了。”皇上叹了口气，看着高冷说道：“虽然朕知道了那些，但是朕一直还是很照拂阿兰的，朕真的不知道阿兰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自我毁灭，高冷，你相信朕好不好？” “你说只要我喜欢你，那么你愿意给我你所拥有的一切对吗？”高冷看着皇上，一字一顿地问道：“如果我尝试喜欢你，你真的能做到吗？” “你愿意吗？”皇上眼睛一亮，好像再次找到了当年第一次见到高冷的时候那种心跳如雷的感觉，“我……我真的可以做到，小冷，只要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好。”过了好一会，高冷才开口道：“我可以将自己的模式调整为爱情模式，到时候我就会爱上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男人，只是这个过程时间有的长有的短，最短可能几个时辰，最长也有可能是几个月，皇上能等吗？” “可以！”皇上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应了下来。 只要高冷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去接受。 “既然如此，那皇上明日这个时辰再来。”高冷看了皇上一眼，沉声道：“如果我醒过来爱上了皇上，希望皇上日后眼里也只有我一个人，以前如何我是不管的，如果皇上身边也是左拥右抱，那我可能会杀了皇上和那些女人，想必皇上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好。”皇上几乎有些难以自持，他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甚至不惜困住高冷，就是希望她能爱上自己，如今机会近在眼前，他又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那皇上现在可以走了。”高冷沉声道：“当我喜欢上皇上的时候，希望皇上能够信守承诺。” 皇上当然欢喜的应了。 可是他根本没有想过，为什么高冷会突然同意这件事，甚至也没有想过她到底想让自己答应什么。 而皇上不知道的是，高冷从一开始向往的就只有自由而已。 但是现在，她似乎有了其他的打算，那就是替阿兰报仇。 不管是哪一种选择，对于高冷来说，都是一个决定。 离开。 仅此而已。 …… 顾瑾月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面容，过了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芷萌，你为什么在这里？” 韩芷萌，曾经那个可爱的小姑娘，此刻正风情万种的看着顾瑾月，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月儿姐姐，我现在叫韩芸汐，难道你忘了？”韩芸汐嗔了顾瑾月一眼，笑着问道：“不过多年未见，月儿姐姐就不敢认我了吗？” “当初不是选择去暗阁，为什么会成为南宫俊杰的人？”顾瑾月的情绪有些失控，她想过面具下的女人是千万种身份，却从未想过会是她曾经一心想要保护的少女，最关键的是，她竟然还有了南宫俊杰的孩子！ 虽然那个孩子现在没了，可是她想不通韩芷萌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被南宫俊杰骗了？ “月儿姐姐，当初因为你，我们韩家才有了来京城的机会，可是哥哥没了消息以后，我就想着自己一定要找到他，所以我才找你进了暗阁。”韩芷萌慢慢的叙说，只是情绪十分平静，“我没有见到哥哥，却在暗阁经历了很多，后来在一次暗杀的时候我失手了，然后我就没有了意识。” 顾瑾月握紧拳头，她知道这件事。 当初韩芷萌进入暗阁的时候，南宫灏就告诉了她。 那个时候她很担心，所以特意去找了韩芷萌，可是当时韩芷萌说她想要变得更厉害，不是躲在父母身后受保护的那种女子，而是成为自己人生的主宰。 顾瑾月被说服了，所以她同意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韩芷萌偷偷跟着去做任务，最后失踪。 她派了很多人去找韩芷萌的下落，却始终没有消息，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被人抓走了。 “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南宫俊杰的人。”韩芷萌看着顾瑾月，突然笑了起来，“月儿姐姐，你知道么，其实在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庆幸，好歹那个人是南宫俊杰，并不是什么旁的人，否则的话，我可能真的活不下去了，因为我很清楚，南宫俊杰故意接近我是为了让我打探消息，当然不可能毁了我，那样我就有可能活下去。” “我们……派了很多人找你。”顾瑾月觉得自己声音干涩的厉害，过了好半晌才说道：“芷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找到你的话，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对不起……” “月儿姐姐，你想什么呢？”韩芷萌听到顾瑾月的话，不禁笑着摇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我其实挺喜欢南宫俊杰的，他对我也不错，而且我特地改了名字，就是希望不被你们找到，因为我想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是想方设法的把我送到你这里来了。” 韩芷萌其实真的谁都不怪。 在她心里头，很多事情都是有因果的，当初自己种了因，所以才收了这样的果。 怪不得任何人。 “那个孩子，是南宫俊杰做的吗？”顾瑾月恨得牙痒痒，当初她就不该由着南宫俊杰活着，早知道会变成今日这般，她就应该直接弄死那个人，到时候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是。”韩芷萌点点头，红着眼睛说道：“说到底，他也不会允许我生下他的孩子，毕竟他喜欢的只有月儿姐姐你而已，所以他也不过是借着这个机会打掉了那个孩子……月儿姐姐，我想问你的是，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杀了南宫俊杰吗？” “会！”顾瑾月这一次机会是斩钉截铁地开口，随后她握着韩芷萌的手，低声道：“芷萌，对不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保护好你的，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不，月儿姐姐。”韩芷萌看着顾瑾月握着自己的手，突然摇摇头，垂下眉眼，轻声问道：“如果……我求你的话，月儿姐姐可不可以给南宫俊杰留一条生路，哪怕单纯是为了我好吗？” 第391章 心累，利用而已 顾瑾月听完韩芷萌的话，好半晌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月儿姐姐，我知道你对南宫俊杰多有误会，或者说，你认为那些都不是误会。”韩芷萌见顾瑾月不说话，就知道她肯定是不同意的，所以当下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对我来说，他是我要托付终身的人，我没有办法看着他出事，月儿姐姐，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对吗？” “芷萌，你的年纪太小，还不能判断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顾瑾月有些无奈的解释道：“而且真正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必然不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开端，你们应该是正常的相处，南宫俊杰违背你的意志，这是应该入牢狱的！” “我喜欢他。”韩芷萌听到顾瑾月的话，面上露出一丝略有些羞涩的笑容，低声道：“月儿姐姐，我进京之后没多久就见过他，然后就喜欢上了他，可是母亲之前就说过，她不想让我嫁给那些皇子，我不敢违背母亲的意思，但是又不甘心，所以才会去暗阁让自己变强，我希望自己能让他看到，哪怕……哪怕做他看重的一个棋子。” 顾瑾月突然有些心累。 当初她出于爱护，所以选择了帮韩芷萌逃避宫中的选秀，结果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变成这样。 这一瞬间，顾瑾月莫名有些难过，她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干涉了韩芷萌进宫的命运，也许她这辈子都不会跟南宫俊杰扯上关系。 “芷萌。” “月儿姐姐。”韩芷萌看着顾瑾月，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叫韩芸汐，这个名字是他给我的，以后你不要叫我芷萌了好吗？” “韩芷萌！”顾瑾月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几分恼意，沉声开口道：“你的父母，你的兄长为了你四处奔波，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你的下落，而你却口口声声的为了一个男人连父母给的名字都要丢掉，难道你的亲人就不会伤心吗？” “他们伤心也只是暂时的，可我这辈子如果没有南宫俊杰，我会死的，月儿姐姐，你帮帮我好不好？”令顾瑾月没有想到的是，韩芷萌不仅没有任何后悔的意思，反而十分痴迷地说道：“只有他才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让我觉得这个世上所有的事情都值得。” “你的身子不能长时间说话，早点休息吧！”顾瑾月觉得自己真的要气死了，索性直接终结了话题，她觉得如果自己再跟韩芷萌说下去的话，恐怕会忍不住想要动手了。 “月儿姐姐！”韩芷萌见顾瑾月转身要走，连忙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答应不答应我，别伤害南宫俊杰好吗？” 顾瑾月咬了咬牙，什么都没有说，直接离开了马车。 “怎么了这是？”对于顾瑾月，南宫灏总是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情绪变化，哪怕她看上去十分正常，“方才不是还好好的？这会是谁惹到你了？要不要本王去收拾他？” “我想骑马。”顾瑾月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带我去走一走。” “好。”南宫灏把顾瑾月抱到了马上，然后对宋扬和韩云叮嘱了几句，便带着人策马先行了。 “王爷对月儿姐姐真好。”马车里，韩芷萌掀开窗，看着南宫灏和顾瑾月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说道：“当初还是姐姐有眼光，一眼就选对了人。” “这可不是县主选的好，是县主很厉害才会跟王爷惺惺相惜。”正在给韩芷萌端药过来的琳荷笑着说道：“陈姑娘还是先喝药吧，现在还不能吹风，陈姑娘要自己注意，以后养好了身子才能再有孩子。” 刚才顾瑾月和韩芷萌的谈话没有其他人知晓，所以琳荷自然是继续称呼韩芷萌为陈姑娘。 韩芷萌没有反驳，端起药来直接喝了下去。 左右，她知道顾瑾月不会在药里下毒的，所以还是好好听话，尽快养好身子才好。 “那个女人是认识的？”另一边，南宫灏看着怀里的丫头，想了想才说道：“还对你很重要？” “韩芷萌。” 南宫灏愣了愣，半晌之后才想起韩芷萌是哪一个。 “云泽的妹妹？”南宫灏开口问道：“之前你不是说没有她的踪迹，一直在找么？原来是落入了南宫俊杰的手里？” “你还口口声声说暗阁有多么厉害，结果这么久连个人都没找到！”顾瑾月这明显是迁怒，“什么狗屁暗阁，要不是那么信任你，我早该猜到南宫俊杰抓走了韩芷萌。” “是啊，本王觉得也是。”南宫俊杰完全不在意顾瑾月的小脾气，还十分赞同的点头说道：“等到从柯城回来，本王便将暗阁取缔，既然没什么用，留着做什么？” 顾瑾月不说话。 但是南宫灏的话差点让不远不近跟着的几个暗阁之人直接栽倒在地。 他们可真的是冤枉啊！ 当初他们派出去的人都被南宫俊杰搞出来的障眼法给迷惑了，哪里会想到他身边那个完全不起眼的女人竟然就是那个可爱的小姑娘？ 但是知道了这件事，他们的心里也对南宫俊杰有了几分不满。 这个人暗中必然是知晓他们在找人，当初在封地还故意带着韩芷萌四处游玩，摆明了是在挑衅吧？ “怎么了？”南宫灏见顾瑾月不说话，便知道她也只是心里不痛快说几句而已，当下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本王知道你心里头不痛快，可是这件事依着本王来看，并非是你之过，又何必非得将这件事怪罪于自己身上？” “如果当初不是我阻止她入宫，也许她就不会喜欢上南宫俊杰了。”顾瑾月对此耿耿于怀，忍不住低声道：“梦里头，我根本不记得韩芷萌出事或者其他，说不定她在宫里头一直安稳地度过余生呢？” “你不记得，并不代表她身上没有事情发生。”南宫灏点头看着顾瑾月，认真的说道：“也许就算她进了宫，见过南宫俊杰的时候依旧会喜欢他，但是那样的喜欢，八成会要了她的命。” “她在后宫又怎么可能见到南宫俊杰？”顾瑾月有些苦涩的笑道：“你不要用这样不太可能的事情来安慰我了，我知道……” “你知道的只是你想的而已。”南宫灏十分肯定地开口道：“韩芷萌有没有告诉你，她其实在很小的时候就曾经见过南宫俊杰？韩提文也没有说过，其实他本来也是南宫俊杰安插在那里的棋子，只是被你搅了局，他不得已才去了京城吗？” 这些，南宫灏本来并不想告诉顾瑾月的。 因为在顾瑾月的心里头，韩家其实一直都对她十分好，特别是那位韩夫人，是真的把顾瑾月当做女儿一般疼爱。 在南宫灏看来，也许韩夫人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在做什么的，亦或者说韩提文是故意让自己的夫人真心对待顾瑾月，这样也为韩家，为他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 就算日后南宫俊杰失败了，想必顾瑾月看在多年的情义上也会保护他们的。 “韩靖宇知道吗？”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半晌才开口问道：“所以，这才是他直接改名换姓的原因？” “云泽他之所以改名，是因为他不想让韩家知道他在哪里。”南宫灏轻声道：“不过也幸好你素来谨慎，从未在韩家面前提起韩靖宇已经变成云泽的事情，而且韩芷萌的事情其实真的与暗阁无关，她的确是在出任务的时候消失的，但是她是自己离开的，因为做了手脚，所以等到发现韩芷萌不见的时候已经是多日后了，而且……含有可能是韩提文故意这么做的决定。” 南宫灏之前便怀疑韩家的意图，但是因为顾瑾月，他还是给了他们一条后路。 可他没有想到韩芷萌竟然跑到顾瑾月面前来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影响了自家小丫头的心情，他还留什么情面？ “你是说……”顾瑾月几乎是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韩提文是故意将韩芷萌送到南宫俊杰身边去的，而且韩芷萌还同意了是吗？” …… 皇上怎么都没有想到，他等了足足三日，高冷都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他不可能始终不上朝，所以在第四日的时候，他终究还是离开了密室。 与此同时，云泽恰好摸进了密室。 皇上来这里其实没有人知晓，云泽也是好不容易才发现了这个地方的存在，在皇上离开后才闪身进来查看。 他并非是不相信皇上，但是他想保护顾瑾月。 之前他出任务，听到皇上竟然抓了顾瑾月，虽然后来证实那个人其实是纳兰姝，可这对于云泽来说，绝对不可原谅。 他之所以变强，之所以留在这里，都是为了保护那个看着他会眉眼温柔面带笑意的女子，怎么能被这样阴晴不定的人威胁甚至毁掉？ 一想到这里，云泽几乎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只是云泽完全没有想到，这密室中竟然并没有什么机密，只有一个沉睡的女子，而当他站在床边的那一刻，她也恰好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的瞬间，高冷突然笑了起来。 “封承，我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藏在他的眼皮下头。”高冷慢慢起身，看着一脸迷惘的云泽道：“你把所有人都引到柯城去，自己却藏身于此，到底想做什么？” 第392章 心魔，永不可逆 云泽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准确点说，这也是当初顾瑾月会对云泽另眼相待的原因。 聪明人总是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的。 在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是把自己当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云泽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怔愣，只是慢慢的退了几步，打量了高冷一番才开口。 “别来无恙。” “多年未见，你倒是完全融入了这里。”高冷大概是突然见到云泽这张跟封承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亦或者说是因为刚刚转换模式醒过来，所以整个人的警惕性也变得差了很多，“只是我没有想到，时隔那么多年，我在一次决定启用爱情模式的时候，竟然第一眼看到的还是你。” 原来，这个女人跟那个和自己容貌相似的男人有爱恨纠葛。 云泽几乎是不放过一丝细节，但是这个时候的他知道的东西还是太少了，如果过于表现什么，那到时候可能会露出马脚。 所以，云泽依旧没有说话。 “这可能就是命吧。”高冷好像也不在意云泽是不是说话，亦或者说封承也是这样的性格，她丝毫没有察觉面前的男人并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只是大概好久未见，所以想要倾诉一些心里话，“封承，你能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让皇上杀了我和阿兰吗？” 这几乎是高冷的心魔。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要选择……爱情模式。”云泽斟酌了一番，他记得高冷刚才说过这个，但是她在选择之前应该是不打算喜欢自己的，当下状似深沉的开口问道：“你要喜欢谁？” 不得不说，云泽真的是天生的猎手。 “这里除了困住我的那位皇上之外，还能遇到谁？”高冷几乎是苦笑，但是对云泽没有任何怀疑，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想要自由，他说只要我爱上他就可以答应我任何事，所以我想用这样的方式离开这里。” “你觉得他会同意？”对于皇上，云泽自问还是了解几分的，那个男人如果真的喜欢面前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答应放她离开？ 而且依着她的意思，皇上应该困住她很久了吧？ “他说过的不是么？”高冷听到云泽这么说，突然嗤笑一声说道：“你以为所有的男人都像你一样？承诺的事情永远做不到？云泽，你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也不要觉得别人也是那样的人好不好？” 原来自己还是顾瑾月口中曾经提到过的渣男。 云泽心里头忍不住浮出这样的想法。 “但是我觉得，他不会放你走的。”虽然心里头这么想，但是云泽还是十分平静地解释道：“你不了解皇上，他是个十分自负的人，他让你喜欢上他，不过是因为你从始至终都没有喜欢他而已，你难道不知道皇后是怎么死的？” “如果不是你，阿兰怎么会死！”云泽没想到，自己提到皇后反而让高冷的情绪突然爆发，几乎是瞬间就掐住了他的脖颈，“你害死了阿兰，现在又打算来害死我吗？” 就在云泽想要动手逼退高冷的时候，面前的女人突然松开了他的脖颈，整个人好像被束缚住了一般，连手都不住的颤抖，看上去十分难过。 “你……怎么了？”云泽虽然被这个女人搞得一头雾水，但还是上前一步问道：“没事吧？” “你不要过来！”高冷立刻抬手阻拦他，只是在大口大口喘息过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抹着眼睛说道：“我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到这样的境地，明明我是打算杀了你的，结果没有想到自己第一个见到的人竟然是你……” 高冷以为只要自己爱上皇上，那么就可以找办法杀了封承的。 结果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竟然是那张她本该恨之入骨的脸。 她爱上了封承。 而系统设定是如果她爱上了一个人，一旦想要攻击他，自己就会受到电击。 这也是后来造成很多爱上陪伴之人的仿生人悲惨命运的设定之一。 明明是人类期望得到仿生人的爱，可是当他们得到了以后根本不懂得珍惜，有的很快移情别恋，但是对待那些爱着他们无法对他们造成一丝一毫伤害的仿生人，他们完全不会疼惜，非打即骂，最终很多仿生人无法接受这样的落差选择自我毁灭。 当然，也有仿生人幸福的度过了一生，可是人类的寿命终究是短暂的，而仿生人在心爱之人死亡之后，也会选择自我毁灭随之而去。 这样是高冷为什么始终拒绝选择爱情模式的原因。 爱情模式的设定是单一性的，一旦开启便永不可逆，既然最终的结局都是毁灭，那她为什么要去尝试？ 永生永世没有感情的活着有什么不好？ 云泽觉得高冷都要哭了，可是她的情绪明明十分悲伤，可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流下来。 “那个……”云泽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的心终究还是软了几分，叹了口气说道：“你别难过了，我不是你想找的那个人。” “封承，你现在为了骗我，什么理由都能想得出来吗？”高冷似笑非笑地看着云泽，冷声道：“我不需要你这样的施舍，你离我远一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我不想看到你！” “你说的那个爱情模式，我虽然不懂，但是我想如果你不跟着我，是不是对你也是有什么惩罚的？”云泽是个十分细心的人，所以在仔细斟酌过之后才伸出手说道：“我不希望你回头看到了你的仇人，还以为自己无法伤害他，我叫韩靖宇。” 云泽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告诉她是自己本来的名字，就好像云泽对他这个人来说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所以他希望面前这个女子喜欢的是韩靖宇。 那个多年前还带着几分阳光天真气的少年，而不是现在背负着很多秘密的自己。 韩靖宇。 高冷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那张分明看上去一模一样的面容，怎么可能不是他？ “我真的不是他。”云泽好像猜到了高冷的想法，笑着说道：“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你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本来是想从你这里骗出来一些秘密的，可是很显然我做不到这样的事情，要是回头让顾瑾月知道了，怕是又要骂我了。” “你认识顾瑾月？”高冷在这一刻终于相信面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封承了。 因为那个男人从不会露出这般羞涩而又温和的笑容。 他的眸中只会有睥睨世间的高傲，好像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认得。”云泽点点头，十分好奇地问道：“你真的想出去吗？其实我可以带你出去，没必要非得做一些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如果你带我出去，那么到时候皇上想必会追杀我们到天涯海角。”高冷看了一眼密室的门口，提醒道：“有人来了，你还是快些离开吧！” 明明她不该提醒他的。 高冷的心里头有些懊恼，如果面前这个男人是封承，刚才只是演戏，那自己岂不是错过了让人杀掉他的机会？ “你真的不跟我走吗？”云泽并不知道高冷在想些什么，忍不住开口问道：“如果皇上来了，你到时候怎么解释你已经醒了？而且到时候你不喜欢他，他会不会看出什么端倪然后伤害你？” “我可以解决。” 高冷现在觉得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封承，因为封承从不会这么啰嗦！ “其实有很多办法可以解决……” “走。” 高冷又看了一眼门的方向，随后直接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好像再次睡了过去。 云泽这会也听到了脚步声，见高冷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只能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原地。 “小冷……”来的人正是刚刚下朝的皇上，刚走进来的他在看到那个缓缓睁开眼睛的女子时，忍不住激动地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连声问道：“你……你醒了吗？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你是谁……”令皇上意外的是，面前的高冷没有丝毫喜欢上他的迹象，反而十分不解地看着他问道：“这里又是哪里？” …… “唉……” “这已经是你今日叹的第一百七十二次气了。”张择一有些好笑地看着站在窗边的谭幽幽说道“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你也出不去，该尝试的办法咱们也尝试了，咱们就差把整个房间都拆了，依旧没找到咱们要找的东西，所以我们还是在这里等着顾瑾月来好了。” “我只是不明白，既然对方也不打算杀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困着我们。”谭幽幽有些无奈地转头看着正在做饭的张择一说道：“而且当初咱们进入内城的时候，那个驼背老头明明说过这里没有什么值得留下的，可是后来又带咱们进来，你不觉得他有问题吗？” “有问题，但是现在我们也找不到人了。”张择一十分客观地说道：“简单的来说，对方也许是想利用我们，到时候再要挟顾瑾月，所以你想过该如何应对吗？” 第393章 误闯，未来可期 “没有。”谭幽幽更加坦白，十分光棍地说道：“大不了到时候我问月儿该怎么做不就好了？” “你可真是会想。”张择一忍不住笑起来，摇摇头说道：“难不成你要等着人家把刀架到你的脖子上，然后对顾瑾月说，快点拿命来，不然我就杀了谭幽幽！然后你就在那喊，顾瑾月，你快点想想办法，我该怎么办啊！” “哈哈哈……”谭幽幽听到张择一这么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还不忘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你这样说画面感好强啊，要是那个时候我真的这么做，恐怕谁都会把我当成傻子一样，你说是不是？” “没事，我就喜欢你这么傻乎乎的模样。”张择一笑了起来，摸了摸谭幽幽的头发才说道：“可惜，我的本事不够大，没办法带着你逃出去，不然又怎么会让你困在这里受苦。” “跟你在一起，我不觉得受苦啊！”谭幽幽摇摇头，十分认真的说道：“这里其实不管怎么说也是挺好的，而且与世隔绝，想一想咱们两个……不如咱们两个在这里成亲好不好？” “……”饶是张择一知道谭幽幽素来是想一出是一出，可也没有想过她会在这个时候提出这样的事情来，一时间有些无奈的说道：“幽幽，成亲这种事情可不是儿戏……” “我没有说笑啊！”谭幽幽看着张择一，一字一顿地说道：“之前我们本来也定下来要成亲的，可是咱们两个被困在这里那么久，而且还不知道顾瑾月什么时候能到，万一她有别的事情耽搁了怎么办？我看着你每日谁在地上很心疼，还不如成亲大家一起……唔……” 谭幽幽的嘴被张择一捂住了，只是那眼神中怎么看都是无奈的宠溺。 “傻丫头，我可不想这么草率的让你嫁给我。”张择一见谭幽幽眨巴着眼睛看着自己，忍不住伸出手遮住她的眼睛，随后又把人抱在怀里，低声道：“我当初就发过誓，一定会给你一个让人艳羡的婚事，又怎么可能在这样的地方随意的成亲？而且到时候你父母肯定会很难过的，你说是不是？” “你不是想娶我吗？”谭幽幽嘟囔道：“何必拘泥于那些形式呢？” “这不是拘泥，而是尊重。”张择一微微直起身，认真的说道：“幽幽，我知道你心悦我，而我也是同样的心情，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能草率的对待你我之间的事情，我希望你跟我在一起的每一件事到老了以后回忆起来都是开心而又喜悦的，虽然人生都会有遗憾，可是我们尽可能避免不是更好吗？” 谭幽幽这一刻突然明白顾瑾月之前跟她说的那番话。 当时顾瑾月就说过，如果一个人真的愿意跟你走在一起，那他会给足你安全感，会让你无时无刻都明白和他在一起未来可期，而不是没有任何期盼。 “幽幽，其实我说句最为直白的，如果你现在真的嫁给我了我，万一日后我出了事情……” “呸呸呸！”谭幽幽听到张择一这么说，连忙呸呸呸了几声，捂着他的嘴说道：“不许胡说八道。” “我知道！”张择一摸了摸谭幽幽的头发，将她的手拿下来，轻声道：“不管怎么说，在我没能娶你之前，我会保护好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不要担心好吗？” 谭幽幽没有说话，只是靠在张择一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声，其实在她的心里头，虽然是被困在这里，但是她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害怕，也许就是因为有张择一在身边。 “咚咚咚。”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张择一和谭幽幽对视了一眼，眸中都多了几分警惕。 “请问，有人吗？”外面传来的声音很疲惫，“如果没有人，我就进来了。” “七皇子？”张择一猛地打开门，看到外面的人，忍不住蹙眉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南宫俊杰也没有想到门被突然打开，下意识地退了几步，结果听到张择一的问话才看到对方的脸。 “谭幽幽？” 谭幽幽在张择一身后露出一个脑袋，看到南宫俊杰的时候耸耸肩，直接缩了回去。 “这里是我们先住下的，恐怕不太方便招待七皇子了。” 张择一当然知道谭幽幽不喜欢南宫俊杰，所以直接下了逐客令。 “这里已经没有其他的房子了。”南宫俊杰这会着实有些狼狈，看着张择一说道：“而且我好不容易才到了这里，还碰到过几具尸体，应该是你们的人吧？” “我们也是误闯。” 张择一并不想与南宫俊杰有过多的接触，毕竟如果南宫俊杰在这里，恐怕晚上都睡不好了。 时时刻刻警惕着这么一个人，他倒是不担心自己，可现在还要照顾谭幽幽，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心爱之人冒险。 “这房子既然是无主的，那么你们也不能将我拒之门外吧？”南宫俊杰又累又饿，所以这会倒也顾不上什么风度了，只是冷声道：“你们如果不让我进去，我肯定也不会离开，到时候你们恐怕会更麻烦。” “让他进来。”谭幽幽拉了拉张择一的衣角，低声道：“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会来这里，而且顺便监视着他。” 张择一听到谭幽幽的话，心里略有些犹豫，但是到底同意了。 好在，这房子倒是也宽敞。 南宫俊杰进去之后，张择一便端了饭菜过来，看着这位风卷残云的吃过之后才说道：“七皇子是打算继续走还是留下？” “你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南宫俊杰觉得困意袭来，可还是强打着精神说道：“我不会呆很久的，你们如果愿意跟着就跟着，不愿意就让我休整两日，太累了，我先睡了。” 说罢，也不等张择一说话，直接转身去了最近的一间客房。 “他怎么知道那间没人住？”谭幽幽有些好奇地低声问道：“难道他就不怕咱们俩在饭菜里下毒？” “咱们自己都吃喝这些，他怎么可能怕？”张择一发现南宫俊杰这个人的观察力的确很强，他发现自己时有时无的挡住了另一间房的位置，所以才会选择另外一间，但是这些话倒是暂时不必跟谭幽幽说明白了。 “你说他进来是做什么的？”谭幽幽忍不住开口问道：“对了，咱们之后是跟着他一起走，还是继续留在这里等着？” …… 顾瑾月对待韩芷萌的态度明显有了变化。 准确点来说，顾瑾月对待她养身体这件事十分上心，好像在尽可能的让她的身体好转起来，可是偏偏每次都是琳荷替韩芷萌诊断，完全没有要见韩芷萌的意思。 “月儿姐姐呢？”看到琳荷进来的时候，韩芷萌忍不住开口问道：“她最近很忙吗？” “是啊！”琳荷点点头，有些无奈的说道：“陈小姐，你的身体不需要小姐每日来看的，请你相信我的医术好吗？” “我当然相信你的医术，只是想见见月儿姐姐而已。”韩芷萌垂下眼眸，半晌才开口问道：“月儿姐姐是不是生气了？” “陈小姐，你跟小姐的事情，奴婢并不知情。”琳荷抬头看着韩芷萌说道：“如果你真的觉得跟小姐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倒是觉得你可以找小姐说清，而不是总是在这里想东想西，你说是不是？” 韩芷萌没有说话。 其实她心里明白，自从上次她说自己喜欢南宫俊杰以后，恐怕顾瑾月对待她就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只是，她有些舍不得而已。 “怎么样了？”令韩芷萌没有想到的是，她和琳荷刚刚谈完顾瑾月，那人就已经打开马车的门走了进来，温和地开口道：“若是有哪里不舒服，你就告诉琳荷，千万不要隐瞒，不然的话，落下病根就不好治了。” “月儿姐姐。”韩芷萌忍不住鼻子一酸，红着眼睛说道：“我还以为月儿姐姐以后都不想管我了。” “你想什么呢？”顾瑾月微微一笑，随后说道：“我只是最近太忙了，所以才没有时间而已，对了，还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父母已经知道了你的消息，应该很快就追上咱们俩，等到了下个镇子，我们会多停留几日，到时候你跟着韩大人他们回去就可以了。” “月儿姐姐！”韩芷萌听到顾瑾月的话，顿时心下一惊，直接伸出手扯住她的衣袖，连声问道：“为什么？月儿姐姐，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你当初不是答应我，会带我去柯城的吗？” “琳荷，你先出去。”顾瑾月见韩芷萌的情绪如此激动，这才转头对琳荷说道：“在外头守着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是，小姐。” 琳荷这段时日其实也察觉到了韩芷萌和自家小姐之间关系的变化，所以当下立刻就退了出去。 “芷萌，有些事情我并不希望你掺和进来。”顾瑾月看着韩芷萌，十分认真的说道：“从当初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真心将你看作妹妹一般，所以我现在希望能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不要去柯城了，好吗？” 第394章 分离，生死不论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韩芷萌听到顾瑾月这么说，慢慢的松开了手，看着她问道：“那个柯城到底有什么秘密？既然是秘密，月儿姐姐为什么不肯让我去看一看？不是说最疼的就是我吗？那为什么连这么点小事情都不肯答应，明明之前已经应承下来的不是吗？” “芷萌，就是因为我不知道柯城到底有什么危险，所以才不希望你去。”顾瑾月看着韩芷萌，蹙眉说道：“我深思熟虑了一番，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跟着韩大人和韩夫人回京，到时候好好养身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以后都不要再见南宫俊杰，好吗？” “月儿姐姐，你这是强人所难。”韩芷萌摇摇头说道：“之前我就跟月儿姐姐说过，我喜欢南宫俊杰，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要和他在一起，哪怕他是骗我的，我也不在意。” 顾瑾月莫名的有些想要抓狂。 说起来，人总是很自私的生物，他们都知道谁是关心自己的，所以他们会下意识地选择威胁自己亲近的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好，那从今日起，我便不再管你。”顾瑾月见韩芷萌这么说，当下慢慢地说道：“我既然知晓你是韩芷萌，那我自然不会再带着你，至于你想怎么去柯城，那都与我无关。” “顾瑾月！”韩芷萌听到顾瑾月的话，立刻怒声道：“难道你不想救陈瑜和她的孩子了吗？如果你不把我带到柯城，那么陈瑜和她腹中的孩子都会死的！” 顾瑾月转头看着韩芷萌，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用她人的命来威胁我？” 自从在南宫灏那里知晓了关于韩家的真相，其实顾瑾月犹豫了很久，甚至她也想过再也不过问韩芷萌。 可是事实上，她还是没办法轻易就割舍那点情意。 结果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最先威胁她的人，竟然是自己一直陪在身边的韩芷萌。 “这不是威胁。”韩芷萌盯着顾瑾月说道：“这叫商量，我希望月儿姐姐与我能一直十分融洽的相处下去，当然也不愿闹得太过，所以更希望月儿姐姐能体谅我好吗？” “陈瑜与你无冤无仇，芷萌，对你来说，难道那不是一条人命吗？” “只要能帮到南宫俊杰，我不在意别人的命。” “芷萌。” “我叫韩芸汐。”韩芷萌，不，韩芸汐在这一刻突然敛去了方才呆萌柔和的模样，眉眼间带着几分妖娆和挑衅，似笑非笑地说道：“月儿姐姐何必自欺欺人呢？既然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那就不要扯什么情意了，只要月儿姐姐带我去柯城，就能保住陈瑜的命，何乐而不为？”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去柯城？”顾瑾月现在看着韩芸汐的目光已经开始变得陌生，当下低声道：“或者说，南宫俊杰想去哪里找什么？” “嗯……其实我也不知道。”韩芸汐微微一笑，十分坦然地说道：“月儿姐姐，其实很多秘密他不会告诉我的，但是我心甘情愿的为他去做任何事，你不打算放过他，难道还不能满足我这点小心思吗？” 顾瑾月眸中的光渐渐暗淡了下去。 “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顾瑾月微微一笑，看着韩芸汐说道：“但是有一点，我与南宫俊杰之仇不共戴天，既然你选择站在了他那一边，那我们自此分道扬镳。” “月儿姐姐，你当真要如此吗？”韩芸汐听到顾瑾月这么说，脸色也开始慢慢变得有些冷漠，“当初月儿姐姐还说一定会好好待我的，现在竟然这般待我，难道这就是姐姐所说的会一直照顾我？” “我当初答应的是韩芷萌。”顾瑾月平静得说道：“现在的你连当初的名字都不愿意再叫，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做什么？” “月儿姐姐这么说，是打定主意不打算带着我去柯城了？”韩芸汐看顾瑾月这般，当下索性也不再装作之前温和的模样，沉声开口道：“其实我也挺好奇的，据我所知，南宫俊杰似乎并没有真的做什么伤害过姐姐的事情，为何姐姐如此恨他？不知道姐姐能否替我解惑？” “这是我与南宫俊杰之间的事情。”顾瑾月起身准备朝外面走去，边走边说道：“等到了前面，我会派人陪着你直到韩大人他们到……” “小姐，小心！” 冬至本来是有事要跟顾瑾月说，结果没有想到恰好看到韩芸汐拿着匕首刺向顾瑾月的后心，当下直接一掌拍开了匕首，随后一脚踢了出去。 “啊！” 韩芸汐躲闪不及，登时直接被踢了正着，脸色瞬间惨白。 “韩芷萌。”顾瑾月被冬至护着，目不转睛得看着韩芸汐，一字一顿得问道：“你竟然要对我动手？” “我说了，我叫韩芸汐。”韩芸汐冷笑一声，靠在原处毫不在意得说道：“你要害死南宫俊杰，难道我还要留着你的命不成？” “怎么了？” 马车里的动静很显然惊动了外头的人，一时间车队便停了下来。 “王爷！她要害小姐！”冬至看到南宫灏掀开了车帘，连忙将顾瑾月护到了南宫灏身边，连声道：“若不是奴婢恰好碰上，只怕她就已经得手了！” 南宫灏的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杀意。 韩芸汐从刚才的情绪中清醒了几分，下意识的整个身子往后退了一些，警惕的盯着南宫灏。 她太大意了。 现在顾瑾月跟南宫灏在一起，就算顾瑾月念及与自己的旧情，南宫灏又怎么会在意那些？ 他唯一在意的就只有顾瑾月。 “来人，把这个女人送到镇子上去。”果然，南宫灏开口了，但是很显然已经手下留情。 韩芸汐看到了，在南宫灏开口的那一瞬间，顾瑾月拉了下他的衣襟，若不是是如此，南宫灏方才想说的是直接杀了她的吧？ “月……”韩芸汐看着南宫灏抱着顾瑾月离开，突然想要开口说什么，结果被南宫灏的眼神一扫，顿时便哑口无言。 而南宫灏抱着沉默不语的顾瑾月，已然替她做了决定。 “从今日起，不管你是谁，安和与你再无瓜葛，自此若是再见，生死不论。” …… “你……你真的不认识朕了？”皇上似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朕……你……你不是说醒来之后会爱上朕的吗？为什么现在连朕是谁都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高冷看着皇上，摇摇头说道：“我觉得我与你并不相识，可能你误会了什么。” 高冷知道自己方才认错了人，自然是不愿意害他，若是被皇上知晓有人捷足先登，只怕杀了他的心都有。 不得不说，云泽发现高冷这个女人是真的很会演戏。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高冷是在保护自己。 “小冷，你好好想一想，朕一直都在你身边的！”皇上似乎在做最后的努力，可是看到高冷眸中的冷漠，终究是颓然地垂下肩膀，低声问道：“真的不记得了吗？小冷，你那个……那个爱情模式能转换几次？” “一次。” 而且不可逆转。 高冷并没有说完，因为她看到了那个人还没走。 她不想让云泽有什么负担。 他们之间本来不该有任何交集，这一切都不过是意外而已。 “为什么……”皇上看上去十分痛苦，蹲在地上捂着脸说道：“那么多年，朕等了那么多年，你竟然始终都没有办法爱上朕，为什么？” 高冷面无表情地看着皇上，她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爱上这种自私而又多疑的男人。 “其实你没必要痛苦。”高冷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仿生人是不能孕育的，如果你真的跟我在一起，你以后就会很难有子嗣绵延，更何况，我如果和一个人在一起的话，必然是要求他身边只有我，这样想必皇上根本做不到。” “无法孕育？”皇上听到高冷的话，愣了半晌，突然抬起头看着高冷问道：“阿兰为什么会给朕生下孩子？” “嗯？”高冷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但仍旧淡然地问道：“阿兰真的为你孕育了子嗣吗？” “那是自然！”皇上突然激动地说道：“太子就是阿兰和朕的孩子，若不是如此，朕又怎么会封他为太子？小冷，你告诉朕，阿兰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在骗朕，太子……太子他根本就不是朕的孩子？” “阿兰不会骗人的。”高冷若有所思的问道：“阿兰比我的等级要高，所以她很有可能为皇上绵延子嗣，这一点皇上可以不用怀疑，我只是在说我是不可能做到的。皇上，我可以见一见太子吗？” “你没有骗朕？”皇上很显然对高冷的话并不相信，低声问道：“你方才明明还说仿生人是没有办法孕育的，现在朕告诉你阿兰有子嗣，你便立刻改口，小冷……朕是喜爱你，可你这是在拿朕当傻子吗？说！那个人到底是谁？” 第395章 过节，无功而返 “皇上你在说什么……”高冷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掐住她的脖颈，不过想起刚才自己醒过来就掐住了云泽的脖子，她这会不仅不害怕，反而莫名的有些想笑。 难道说，这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天道好轮回？ 这也真是够快的报应。 只是，扫到暗处那个男人突然拂动的衣角，高冷不着痕迹的在皇上看不到的地方打了个阻止的手势。 云泽本来是打算上前救高冷的，可是看到她给自己的手势，只能蹙眉站定，没有继续动作。 “皇上，我是仿生人。”高冷看到云泽不再动，这下倒是放心了，转头对着皇上说道：“转入爱情模式以后，除非自我毁灭，否则你是杀不了我的。” “朕杀不了你……”皇上听到高冷的话，果然慢慢松开了手，看着高冷一字一句地说道：“朕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 高冷莫名觉得感觉不太好。 “高冷。”皇上一点点地解开衣衫，冷笑着开口道：“既然你无法爱上朕，那朕也不强求了，若是你能取悦朕，朕就考虑放你离开，如何？” 高冷退了几步，转入爱情模式之后，她的记忆里自然多出了很多男女之间的亲密互动，可那只有存在于两个相爱的人之间才能出现的事情。 如今皇上这般，分明是已经彻底不愿意再等了。 但是，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当着云泽的面做这样的事情？ 那个才是她喜欢上的人，若是真的这般，她宁愿选择自我毁灭，更何况，在她看来，若是皇上再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怕那个男人要先动手对付皇上了。 她不可能让他冒险。 “皇上。”高冷看着皇上，突然开口说道：“我只是不记得皇上了，并没有说一定不可能爱上皇上了，难道皇上就不打算在尝试一次吗？难道皇上就不打算让我试试，能否重新爱上皇上吗？” “还……还可以这样吗？”皇上听到高冷的话，一时间有些尴尬，但是衣衫半解，他还是得替自己找回几分颜面，当下只能一边整理衣襟一边说道：“朕方才只是太难过了，朕只想得到你，小冷，你能明白朕的心情吗？” 他怎么忘了这一茬，只要高冷能爱上他，他到时候做什么不可以？ “可以。” 高冷觉得，面前这个人真的是卑劣，但是她却不得不虚与委蛇。 “皇上其实可以放心，阿兰既然选择了替皇上绵延子嗣，想必也已经做好了毁灭的心思。”高冷不想看皇上整理衣襟的画面，转过脸才说道：“之前是我误会了，原来阿兰为皇上牺牲了那么多，看来她是真心喜欢皇上。” “朕感激她的付出。”皇上不可能在高冷面前说出对别的女人的情话，当下连忙说道：“可是现在阿兰已经没了，小冷，朕需要你，朕希望能和你白头偕老，你就给朕一个机会好不好？” “好。”高冷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但是皇上我需要出去，而不是被困在这里当金丝雀，皇上明白我的意思吗？” “当然明白！”皇上立刻点头，“只要你成为朕的皇后，朕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一切。” 高冷看着皇上，只觉得分外讽刺。 明明，他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自由，却让自己成为皇后。 如果真的做了皇后，难道她要像阿兰那样被困在这个皇宫之中吗？ “我考虑下。”高冷没有立刻答应皇上，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皇上，我累了，我需要休息。” 皇上听到高冷说出这样的决定，已经非常开心，自然不可能在违背她的意思，当下又说了很多表心意的话，这才满意的离开了。 高冷看着门口，直到皇上完全消失在自己的追查视野中以后才缓缓坐了下来。 “出来吧。” 云泽闪身而出。 “你跟我走吧？”云泽无法容忍方才皇上的做法，上前一步看着高冷说道：“我送你离开，到时候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好不好？” “我没有办法跟你离开这里。”高冷没有想到云泽第一句会跟自己说这个，毕竟刚才他看到了所有的经过，一时间五味杂陈，许久才开口道：“这里设下了对付我们这类人的禁制，而且出自一个我们当时非常信任的人之手，如果我一旦踏出这个禁制，就会立刻有警报，然后我就会被抽走所有的力气，一动不能动。” 这也是高冷之所以这么多年没能离开的原因。 其实她明白云泽心里的想法，自己那么厉害，为何非得借助皇上才能离开，而她也没有想到那个人为了在这里立足，竟然将自己的伙伴出卖，哪怕……哪怕她们是仿生人，那也是有感觉的，不是吗？ 高冷垂下眼眸，敛去了所有的感情。 这么多年，她早该学会控制自己的情感了，仿生人根本不配拥有这种东西。 “我……我能抱抱你吗？”云泽看着坐在原处，可是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悲伤的高冷，这话便脱口而出，结果当高冷猛地看向他的时候，他的脸瞬间就红了，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我只是看你好像有点难过，所以想安慰你，你……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什么的……” 下一刻，高冷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伸出手抱住了他。 云泽的脸倏然红透了。 他以前欣赏爱慕顾瑾月，见到她便觉得分外欢喜，却从未有过什么非分之想。 可是当他面对高冷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奇奇怪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你可以抱着我。”高冷察觉到半天没有动静的云泽，有些无奈的说道：“不是说要抱抱我，为什么都没有动作，难道说你现在是在想别的女人？” “没！没有！”云泽几乎是僵硬地回抱了高冷，低声道：“你不要难过，不管是什么事情，总能查清楚的，你说是不是？” “你觉得我能有什么事情？”高冷的手放在了云泽的心口处，感受着面前这个男人一瞬间的僵硬和愈来愈快的心跳，还有那逐渐上升的体温，忍不住笑着问道：“我可是未来的皇后，你这么做，难道就不怕皇上诛你九族？” “你又没打算做皇后。”云泽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但随即十分认真的问道：“皇上为什么非得要你成为皇后呢？” 其实从刚才皇上和高冷的对话中，他已经基本上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可是他有些想不明白，皇上似乎很执着于高冷成为他的人，这让云泽十分费解。 皇上若是真的想要高冷这种性格的女子，完全可以从世家中选出那样的来，何必屡屡在高冷这里碰壁？ “因为如果我喜欢那个人，那个人就可以成为打开柯城宝藏的钥匙。”令云泽意外的是，高冷没有任何隐瞒的看着他开口道：“也就是说，你现在如果去了柯城，只要找到了宝藏的埋藏之地，就可以直接打开了。” “你是说，就算旁人去了柯城，没有钥匙也没有办法找到吗？”云泽知道南宫灏陪着顾瑾月去了柯城，一时间忍不住失声问道：“那如果没有钥匙的人呢？” “迷失。”高冷淡定地说道：“普通人进入柯城也不过就是迷失方向，若是被特地选中的人，会彻底成为柯城的傀儡，永生不得离开。” “！”云泽几乎是惊呆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皇上……皇上他既然早知道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阻止云王和安和县主离京……” “若是阻止了，又怎么借机杀了他们？”高冷看了一眼云泽，突然笑着问道：“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什么良善之人吧？如果不是另有所图，你以为他会我这么一个女人身上下功夫吗？” …… 此刻的顾瑾月完全不知道自己和南宫灏是被皇上算计了。 “比起韩芷萌的事情，我想你可能更担心谭幽幽。”顾瑾月郁郁寡欢，南宫灏并没有总是拿此事劝她，反而给了她一封信笺说道：“我派去先调查柯城的人送消息回来，南宫俊杰带着人进入了柯城，可是没多久，他的人全部都被扔在了柯城十里之外的地方，而南宫俊杰进去之后在没有出来，他的人试图进去找他，但是无功而返。” “无功而返？”顾瑾月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当下接过信笺，有些迟疑的问道：“他们是进不去柯城了吗？” “目前来看，应该是这样。”南宫俊杰点点头，十分认真的说道：“而且谭幽幽和张择一当初是带着商队进入的，但是我派出去的人没有发现他们出来的踪迹，为避免出现危险，我让他们在元初盯着，所以才发现了南宫俊杰的人。” “也就是说，现在谭幽幽和张择一已经被困在柯城之中了。”顾瑾月蹙眉，若有所思地开口道：“如果对方的目的是让我们进入柯城，那他留下张择一和谭幽幽是为了要挟我们，可南宫俊杰呢？那么了解我们一举一动，总不会不知道我与南宫俊杰的过节吧？” 第396章 钥匙，不错分毫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南宫灏听完顾瑾月的话，当下沉声开口道：“南宫俊杰是一把钥匙。” “嗯？”顾瑾月一脸迷惘的看着南宫灏，好像十分不解的问道：“什么钥匙？” “你看过柯城的全图吗？”南宫灏有些好笑的摸了摸顾瑾月的脑袋，这个时候的顾瑾月总是呆萌呆萌的，看上去十分可爱，让他忍不住想捏捏她的脸，“看这个。” 南宫灏打开一章地图，指着上面一个类似于八角星图案的地貌给顾瑾月看。 “这里就是柯城。”南宫灏分析道：“依着我之前查到的消息，还有后来你告诉我的一些事情，我推测，这八个角也许是需要有祭品的。” “柯城到底是什么？”顾瑾月看着那个图案，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个地貌？” 如果普通人进入柯城无法再出来的话，那南宫灏又怎么会有柯城的地貌？ “这是皇后私下里给我的。”南宫灏十分平静的说道：“皇后死之前，曾经私下里见过我，而且告诉了我一些关于柯城和皇上的事情。” 顾瑾月没有打断南宫灏，看着他陷入了回忆。 …… “皇后娘娘。” 南宫灏那个时候也没有想到会在醉红楼这种地方见到皇后，所以就连一向淡然的他都有些吃惊不已。 “云王不必多礼。”皇后摘下帷帽，微微一笑说道：“事出紧急，实在是没有安全的地方，本宫知晓醉红楼私下里其实是你与安和的地方，想必应该是最安全的，所以才冒险过来。” “皇后娘娘是有要事？”南宫灏在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人守住了关键的地方，当下蹙眉问道：“若是需要本王做什么，皇后娘娘尽管吩咐。” “本宫快要死了。”皇后看着南宫灏，语出惊人。 “娘娘。”南宫灏刚想开口劝说什么，却被皇后打断了。 “你且听本宫说完。”皇后摆摆手说道：“其实早在多年前，皇上就与封承达成了协议，所以柯城才会快速的崛起，只是后来封承的野心越来越大，这让皇上十分不安，所以他才毁掉了柯城。” “皇后娘娘的话，本王不太明白。”南宫灏蹙眉，好似不解的问道：“当年封承是先皇的手下败将，虽然后来没了踪迹，但又如何与皇上相识？” “这件事说来话长。”皇后微微叹了口气，沉声道：“封承其实并非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他来自未来的科技时代，当时我们的飞船在穿越时空搜集历史文献的时候不小心闯进了空间裂缝，落到了这里。” 南宫灏看着皇后，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有些不真实。 “飞船损毁，我们无法重新起航。”皇后好像没有察觉到南宫灏的心情，只是淡淡的说道：“所以封承决定暂时掩埋飞船，而他要在这片土地上建功立业。” 那个时候，诸国争斗不休，正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而有着超前记忆的封承自然很快就在其中崭露头角，成为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你可能会想，为什么像封承这样的人，最终却会失败，而且退到了柯城。”皇后微微笑道：“我们当初接受任务的时候就被告诫过，绝对不能影响改变历史，哪怕是一个在史书上从未记载过的朝代也不可以，封承太过自大，所以犯了大忌。” “他死了？”南宫灏有些疑惑。 “没有，只是瞬间变得老态龙钟。”皇后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们是仿生人，自然不会老去，可是他看到我们的模样，心态开始变得奇怪，而且他根本不甘心失败，所以他有了其他的计划，那就是将跟随他的仿生人送出去。” 皇后抬手，南宫灏的面前出现一个透明的模板，里面播放的是当初她与少年时的皇上初遇的情景。 “有些秘密，本应该是由顾瑾月来告诉你的，可是她现在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能更好保护她。”皇后看着南宫灏，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这个时候的皇后已经不再是以皇后的身份来跟南宫灏对话了，她就好像是个邻家姐姐一般，苦口婆心的叮嘱着南宫灏要照顾好自己在意的那个小妹妹。 “其实，顾瑾月她所有的记忆都来自一个仿生人小月。”皇后看着南宫灏，平静的说道：“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实在是太单纯了，总是傻傻的，也许是因为年纪小，一直在我们的保护下，所以她天真不谙世事，结果被人哄骗拿走了墨玉坠，而后整个世界都乱了，封承没有办法，如果真的追究起来，他才是罪魁祸首，所以他带走了小月的记忆，将那一世的记忆注入到了还是婴儿的顾瑾月的脑海中，重新回到了墨玉坠被发现之前，然后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原来，他的月儿并不是做梦，而是被人强行注入了一段记忆。 “你们的飞船不是坏了吗？”南宫灏听到这里，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封承可以再次回到过去？” “封承修好了它，但是当时他也只能做到那一步了。”皇后幽幽的开口道：“可是任何飞船都是有自我修复功能的，没有了飞船的给养，封承就会慢慢的更加老去，所以他故意散播出去转生的消息，引得很多人尝试，而他只要暗中派人观察那些人的情况，就足够得到实验数据了。” “他也借用这样的办法转生了？”南宫灏从未想过这其中竟然会有这么多复杂的纠葛，忍不住说道：“可是月儿何其无辜，被你们卷入这样的事情中来，她的父母到底是谁？” “她是那个已经覆灭的蓝国公主。”皇后十分可惜地说道：“说起蓝国的覆灭，其实只能怪封承，因为发现顾瑾月的体质与小月的记忆可以完全融合，所以他选中了她，然后毁掉了她的整个国家，她的父母亲人全都死于封承之手。” 南宫灏并咩有说话，因为他对皇后所说的这一切始终心存疑虑。 毕竟从开始到现在的故事，都是皇后一口之言。 “我知道的，其实也仅限于此。”皇后拿出一张地图交给了南宫灏，“这是柯城的地图，其实整个柯城就是我们的飞船，你要知道在飞行中穿越可能会经过极其漫长的时光，所以上面应有尽有，那个时候的柯城也的确繁华，但是这一切都被封承的野心毁掉了。” “封承现在在哪里？”南宫灏蹙眉看着皇后说道：“他还藏在柯城里吗？” “当然，不然以他那样的身子能去哪里？”皇后嗤笑一声，随后略有些哀伤地说道：“我以为自己为他做了那么多，他会放过小冷和小月的，结果没有想到他早就将小冷困在了皇上那里，我恨他，却不能杀了他，云王，你们去柯城以后会发现更多的秘密，而那些钥匙想必封承一定也引了过去，只要保护好顾瑾月，你们就不会有事的。” “钥匙？”南宫灏看着皇后，沉声问道：“每个地方都需要一个人，也就是说是八个人对吗？” “不。”皇后摇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应该是九个人，在最中间的位置，还需要一个人，但是那个人到底是谁，我也不得而知，只有封承知晓。” “他们会死吗？”南宫灏蹙眉，看了一眼地图。 “除了第九个。”皇后指了指中间的位置，“其他八个人必须是将血流干才能重新打开飞船，而第九个人则是打开飞船最关键的一把钥匙，有了飞船，封承就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那索性不去不就好了？”南宫灏十分抵触让顾瑾月冒险的事情。 “他选中的，定然有顾瑾月在意的人。”皇后笑了，只是那笑容中多有苦涩，“你觉得顾瑾月会置那些人于不顾吗？最关键的是，她没得选，如果不打开飞船，就没有办法毁掉飞船，不毁掉飞船，封承在里面设定的爆炸自毁装置就会在十年后砰然一声爆炸，到时候这里将会被夷为平地，云王觉得你们有其他的选择吗？” …… 听完南宫灏说的这些，顾瑾月许久没有开口，毕竟这些对她来说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这么多年，我竟然才知晓这些。”顾瑾月微微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我的父母和那些子民被永远的埋藏在了那个地方，我却一无所知，甚至还以为自己很聪明……” “月儿，这并不怪你。”南宫灏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低声道：“任谁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而且我也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要在我们出发之前告诉我们这些，片面之词并不可信。” “但是你信了一半，身世也好，亦或者警示也好，我们都要去柯城。”顾瑾月若有所思的说道：“不得不说，封承当真是有把控人心的本事，如果真的如皇后说的那般，封承老态龙钟还躲在柯城之中，那他又是如何知晓京城那些人的一举一动，甚至还不错分毫呢？” 第397章 推测，背信弃义 “封承当年到底成为大将军，想必还是有些人脉的。”南宫灏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当下若有所思的说道：“依着我来看，他的人脉网恐怕不比暗阁的差，所以时间久了，想要知道什么也不是难事。” “我最怀疑的是，封承既然一直掌控着一切，又怎么会容许那些人落入别人手中。”顾瑾月想了想才说道：“现在被困在柯城的至少有三个人，之前韩芸汐也一门心思的去柯城，难道说韩芸汐也是其中一把钥匙？” “你是说，我们应该将韩芸汐留在身边？”南宫灏猜到了顾瑾月的想法，当下蹙眉说道：“月儿，这件事我反对，不管韩芸汐是不是其中一把钥匙，这对于你来说都是十分危险的，她想要杀你，我自然不可能留下这种人。”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将这个人留在咱们手中不是更有把握与封承谈判吗？”顾瑾月有些无奈的说道：“你想一想，刚才我之所以差点受伤是因为我没有防备，现在都已经知道她要杀了我，我又怎么可能再次被她伤到？” 南宫灏不去看顾瑾月。 每次顾瑾月想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总是眨巴着眼睛就那样看着他，到最后还是他心软不忍让她失望。 可是现在留下韩芸汐分明是对顾瑾月的性命有威胁，他怎么可能同意？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同意这件事。”许是被顾瑾月盯着，南宫灏实在是扛不住，只能干巴巴地开口道：“月儿，这件事没得商量，你不用再想了，如果你真的觉得需要掌握一把钥匙，倒还不如到了柯城尽快找到谭幽幽，她对你素来都是言听计从，到时候必然不会给你拖后腿。” 其实，南宫灏最担心的莫过于顾瑾月真的留下了韩芸汐，到了课程之后，那个女人反水怎么办？ 到时候他们更被动。 最关键的是，韩芸汐是不是钥匙还是另说，如果一把钥匙根本不能威胁到封承，他们到时候还给自己找了麻烦，这样的事情从一开始还不如不做。 “那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听你的。”令南宫灏没有想到的是，顾瑾月竟然同意了他的提议，当下点点头，十分乖巧地说道：“韩芸汐那边你派人盯着，到时候把人交给韩夫人他们，就不必理会了。” “我瞧着她好像对去柯城的事情十分执着，会不会回头偷偷溜掉？”虽然顾瑾月答应了，南宫灏的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开口问道：“依着我看，韩芸汐对南宫俊杰的感情倒是像真的，如果她想要护着他，到时候你可未必下得了手。” 南宫灏就是没办法看着顾瑾月露出一点点失落的神色来，哪怕她现在瞧着好像无所谓，但是对他来说，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忽略她那点小情绪的。 他果然还是太过在意面前这个丫头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自己选的，当然得自己疼了。 难不成自己不宠着，等着给别人来宠的机会吗？ “不是还有封承？”顾瑾月低下头，缓缓的开口道：“算了，若是南宫俊杰不再对付我，那以前的事情便一笔勾销吧！” “你要放过南宫俊杰？”南宫灏有些意外地看着顾瑾月问道：“你不会后悔吗？” “就像你说的，那段记忆其实并不属于真正的我。”顾瑾月微微摇摇头，平静的说道：“当初我也并不知道这些，封承选择了我放入那个姑娘的记忆，也许是因为我们有彼此相容的地方，所以以前该报的仇我也已经动了手，如今既然已经知晓这些，我总该去找封承报仇才是。” “其实，皇后的话也未必可以全信。”南宫灏想了想才说道：“毕竟她说出这些也是因为她恨封承，所以也不能说，她想让我们替她报仇，所以有些事情还需要仔细斟酌，等到查清楚再做定夺。” “好。”顾瑾月在这一点上倒是同意南宫灏的说法，毕竟皇后当初找到南宫灏的时机也太过巧合，而且没多久皇后就殁了，现在也无法判断她所说的事情到底是真还是假，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南宫灏抬手揉了揉顾瑾月的头发，轻声道：“不管那个柯城到底有什么秘密，我更希望你这次出来心情能够放松些，现在最着急的不应该是我们，而是封承，所以在你这里，只要你越发淡然，那对于封承来说才会更焦灼，人在着急的时候总会犯错的，我们就等着他犯错不就好了？” “如果封承这个人计划周详，又怎么可能犯错？”顾瑾月叹了口气，拉住南宫灏的衣袖问道：“其实最初你陪我来的时候我便是不同意的，这件事本与你并无关系，你又何必冒险，我……” 下一刻，南宫灏已经吻住了顾瑾月，过了好半晌才放开了她。 “下次再说这样的话，我可是要跟你生气的。”南宫灏将顾瑾月抱在怀里，压着嗓子说道：“你总是知道如何能让我恼火，故意的是不是？” “当然不是……”顾瑾月自知理亏，声如蚊蝇。 “不是最好！”南宫灏轻轻的弹了顾瑾月的额头一下，沉声道：“我倾心于你，所以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但是你若是想着把我推出去，虽然我知道你是不愿意让我冒险，但是我也会不开心，我更希望你事事依赖于我，这样让我更有成就感，懂不懂？” “懂了。”这会的顾瑾月可是分外乖巧，毕竟若是不听话的话，说不定又要被那人欺负去了。 “这么乖，倒是让我没理由继续了。”果然，南宫灏看到这样的顾瑾月倒是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她的脸才说道：“罢了，我不该与你生气，你本也是这样的性子，只是若是有危险，我希望你能与我一同面对，而不是总是想着如何脱身对我更好，那对我来说并不公平，好吗？” 小姑娘年纪还小，而且还没有学会完全信任一个人，他还是要有点耐心才行。 …… 就在南宫灏和顾瑾月说话的时候，顾正恩带着苗昇等人竟然恰好遇到了阮蓉几个人。 “还真是巧啊！”顾正恩好像并无意外，朝着马车里的阮蓉挥挥手，笑着说道：“许久未见，还好吗？” 王琛的脸色颇为难看。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反倒是阮蓉十分淡然地扫了一眼顾正恩，目光落在马车里，虽然被遮住了，但是阮蓉知道里面有人，当下不禁淡淡地问道：“这才多久未见，都已经有了旁人了？” “怎么，只许你有了旁人？”顾正恩看了一眼王琛，似笑非笑地说道：“咱们两个人好像也没什么可纠结这样的事情吧？彼此彼此而已。” “那可不同。”阮蓉笑着开口道：“就算是折腾，也折腾不出这么大的孩子来。” 阮蓉说的，自然是顾正恩旁边的苗昇。 “这孩子啊……”顾正恩转头看了苗昇一眼，又看向王琛，笑眯眯的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非得跟着我，回头若是碰到他的亲生父亲，我总该问问那个人，怎么舍得把这么乖巧的孩子扔下呢？” 王琛的脸更黑了。 “行了，既然碰上了，也不要拐弯抹角了。”阮蓉下了马车，走到了顾正恩面前，沉声问道：“你这是决定去柯城了？” “你不是也一样吗？”顾正恩垂下眼眸，毫不在意地说道：“事情都变成这样了，若是再不去一趟，谁知道今后死的是谁，你总不能不在意自己的命吧？” “可是人分明是你杀的，你取了他的蛊，还说担心自己的命？”阮蓉嗤笑一声，很显然对于顾正恩这种猫哭耗子假慈悲的事情表示非常不屑，“当初转生的人选可不是你。”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顾正恩摊开手，“南宫家的人总是多了几分自以为是，你留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为了什么他怕是到死都不知道，毕竟他一直以为是他困住了你，却不知你不过是利用他掩盖自己的气息而已，要不我说还是你聪明，至少这些年安安稳稳，不像我，四处奔波，还差点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顾正恩，如果你特地等在这里是为了跟我吵架，那我觉得接下来的事情我们也没必要谈了。”阮蓉对于顾正恩这种冷嘲热讽着实有些看不上，当下嗤笑一声说道：“一个大男人，做起事来磨磨唧唧，你若是有什么不满，大可现在对我动手，你我二人拼个你死我活，倒也痛快。”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让我动手是为了什么？”顾正恩下意识地退了几步，警惕的盯着阮蓉说道：“你那点手段最好别用在我身上，不然的话到时候你别想从我这里知晓半点关于那东西的消息。” 阮蓉的手指动了动，但旋即便笑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阮蓉看着顾正恩，如沐春风的笑问道：“我瞧着难道像那般背信弃义之人吗？你我早些年既然已经达成了约定，我又怎么会出尔反尔对你动手，你说是不是？” 第398章 可怕，与虎谋皮 说起来，顾正恩可不相信面前这个女人。 但是事实上，他如果想去柯城，也不得不跟阮蓉合作。 “阮蓉，明人不说暗话，其实咱们彼此都需要对方联手去柯城，那不如放下成见，好好合作下。”顾正恩这会倒是说的合情合理，“若是在去柯城之前你我都无法达成共识，那实在是没什么意义，到时候还不知道要被封承收拾成什么样子呢！” “其实，小女子有一事不明。”就在这个时候，先前坐在马车里的顾瑾瑶慢慢的走了过来，仿若好奇地问道：“那个封承如果真的活着，都已经过了那么多久，他得有多么老了，怎么可能还和年轻人一样呢？最关键的是，你们好像都十分忌惮他，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到底是不是如以往那么厉害尚且未知不是吗？” 周遭一阵沉默。 “顾瑾瑶说的也没错。”阮蓉最先开口，“这么多年没有见封承了，就算他还有当初的本事，现在我们也未必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如果想要对付他，我们必须要联手，而不是互相猜忌。” 阮蓉的话倒是得到了顾正恩的赞同，一行人倒是在这一刻达成了共识。 只不过本就是各有心思的几个人又怎么可能真的毫无芥蒂的合作？ “你真的打算跟那个女人合作？”等到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重新上路，苗昇才看着顾正恩问道：“你明知道他们不可信，为什么还要与虎谋皮？” “这话你来问我，说不定对面也是这么问的。”顾正恩笑着说道：“所以，谁是虎还不好说，你说是不是？” “看来，你是有十足的把握能对付得了他们。”苗昇看了一眼在马车里沉睡的苗素，淡淡的说道：“我对你们的事情没什么兴趣，我只想找到你说的药，只要能救得了我母亲，其他的事情我不会插手的。” “这可不行。”顾正恩凑近苗昇，一字一句地说道：“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你听我的，我自然就告诉你药在什么地方，若是你不帮我，万一我斗不过那些人，又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把药给你呢？” “你这是在威胁我？”苗昇回头，看着顾正恩说道：“当初你不是说，只要我跟你一起去柯城，你就将药给我的吗？现在这是又反悔了？” “从始至终我都跟你说过，有些事情我可不想随意更改。”顾正恩坐直了身子，淡淡地说道：“你听我的，自然就能拿到药，若是你不听我的，到时候你们的死活又与我何干，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没有到了生死不离的时候吧？” 苗昇我了握拳头，他就知道会这样。 “好，我帮你。” 苗昇没得选，如果想救苗素，他就只能答应顾正恩的要求。 说起来，他才是与虎谋皮的那个人吧？ “这样不就好了？”顾正恩顿时笑了起来，好像十分温和地说道：“你放心，等到解决了我这边的事情，我自然会帮你的，你若是不相信，我也可以发个誓。” “不必了。” 苗昇转身去照顾苗素，他对于顾正恩这种人已经不抱有期待了。 像这样根本就不在意什么原则的人，所谓的誓言也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不能把希望放在顾正恩一个人身上，也许他该做点什么别的准备了。 另一边，阮蓉所坐的马车明显要大了很多，而顾瑾瑶正在为阮蓉斟茶。 “阮夫人真的要和顾正恩合作吗？” 顾瑾瑶问出了一样的问题。 “说起来，你不是更应该期待我与他合作吗？”阮蓉没有立刻回答顾瑾瑶的问题，反倒是笑着看向她，“若是我没有记错，顾正恩才应该是你的父亲，但是你似乎对他并不亲近。” “夫人应该知道，这些年我的父亲只有王琛而已。”顾瑾瑶这会完全是一个乖巧小女儿的做派，低声道：“我的父亲也只认王琛，不会是其他人的。” “王琛这些年倒是没白养你。”阮蓉喝了口茶水，这才靠在马车上，淡淡的说道：“不过是多个帮手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阮夫人能跟我说说柯城吗？”顾瑾瑶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但语气依旧是天真的紧，“我感觉不管是夫人还是其他人，提起柯城或者是封承，总是带着几分忌惮，难道他们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可怕。”这会阮蓉的心情似乎不错，所以倒是也不介意跟顾瑾瑶多说几句，“封承那个人……” 阮蓉斟酌了半晌，似乎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封承那个人若是没有见过，大概只是会觉得他被传的神乎其神。”阮蓉的目光变得悠远，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但是如果见过他一面，怕是这辈子都很难在忘掉，他身上带着一种嗜血的高贵，与人说话总是面带三分笑意，但是与任何人都有着三分距离感，却完全不会让人感到厌恶，是个非常迷人的男人。” 顾瑾瑶有些意外。 她听到封承这个人的名字倒是不少，但从没有人告诉过她，封承是个这样的人物。 封承以前做过将军，而且征战沙场，她本以为应该是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却没有想到会在阮蓉这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阮夫人见过他？”顾瑾瑶想了想才问道：“他现在应该年纪也不小了，可能不会像夫人记忆中那么美好了。” “美好？”阮蓉听到顾瑾瑶的话，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许久才摇头说道：“你太年轻了，总以为表面上的美好就让人念念不忘，可是像封承这样完全披着人皮的毒蛇，你可能从未见过，他是个自私冷漠，多情而又无情的人，若是一辈子都不被他盯上那大概是最幸运的事情，可是如果入了他的眼……呵……” 阮蓉的笑容中多了几分嘲讽。 “阮夫人口中的封承应该是个美男子。”顾瑾瑶一副天真的模样看着阮蓉问道：“被这样的人喜欢，难道不是一件美好幸福的事情吗？” “你也说了，前提是喜欢上。”阮蓉嗤笑一声，随后沉下脸来冷声道：“可是那种人，连心都没有，又会爱上谁？” 顾瑾瑶本能的察觉到这个话题可不是阮蓉喜欢的，所以她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一时间，马车里只剩下顾瑾瑶洗茶泡茶的声音。 “到了柯城，紧跟着我，不要乱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蓉才再度幽幽开口道：“顾瑾瑶，我瞧着你聪慧，倒是喜欢，所以提点你一二，但是如果你不上道，有其他的心思，到时候若是死了，可不要怪我，懂了吗？” “夫人觉得我比顾瑾月……” “没得比。” 顾瑾瑶大抵是没有想到阮蓉根本没有等到自己说出话来就已经直接打断了她，当下脸色略有些难堪。 但是她看到阮蓉已经闭上了眼睛，很显然是不打算跟她继续这个话题，一时间心下更加愤恨。 她凭什么就跟顾瑾月没得比？ 顾瑾月。 她发誓，她一定会把那个女人踩在脚底下，让所有人都看到，顾瑾月才是那个不如她的人！ …… “娘娘！”护国寺里，静妃本来正在小佛堂前跪着为齐允图祈福，结果王嬷嬷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低声道：“皇上要立后了。” “哗啦啦……”静妃手中的佛珠瞬间散落开来，掉落一地。 静妃看着四散掉落的佛珠，终究微微叹了口气。 “何家的人，还是其他的人？”虽然静妃没有在宫里头，但是皇上在宫里头做了什么，她其实一清二楚，关于宠幸何家送上来的那个女人，只要没有触及到她的逆鳞，她也可以视而不见。 可是偏生有人不安分，总想去动那个位置。 那是属于皇后的，在皇上驾崩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抢走。 “不是。”王嬷嬷摇摇头，有些迟疑的说道：“是个完全陌生，而且来路不明的女人。” “去跟太子说，本宫要回宫。”静妃在王嬷嬷的搀扶下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道：“皇上年纪大了，大概是忘记了自己当初都答应过皇后娘娘什么事，若是她知晓这些，定然又要伤心了。” “娘娘，太子殿下吩咐过，希望娘娘暂时不要离开护国寺。”王嬷嬷有些为难，太子这几日忙得见不到人，而张云初则日夜不离九公主半步，整个护国寺都显得有些风声鹤唳，若是娘娘在这个时候回宫，岂不是打乱了太子的计划？ 王嬷嬷现在倒是有些懊悔。 她就不该这么冲动，一听到消息就来告诉了静妃娘娘，怎么也该先知会太子一声才是啊！ “如果这也是对方其中的一个计谋，本宫不得不说，他们做对了。”静妃闭上眼睛，过了好半晌才再次睁开，沉声问道：“王嬷嬷，你觉得本宫能对此事袖手旁观吗？如果这一次本宫没有理会，那么日后本宫有什么脸面去下面见皇后娘娘？难道本宫要跟她说，本宫怕死，所以连她的后位都没有保住吗？” 第399章 归属，以身犯险 “娘娘，老奴知晓娘娘对皇后的情义。”王嬷嬷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娘娘，如今京城情况不明，太子现在腹背受敌，娘娘忍心让自己成为别人要挟太子的筹码吗？” 王嬷嬷当然理解静妃娘娘的心情，否则的话刚才也不会在知晓消息的那一刻，想都未想就跟静妃娘娘说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连她都能瞧出有些不对来，若是娘娘真的回宫，那万一有人利用娘娘要挟太子殿下，到时候太子殿下岂不是进退两难？ “王嬷嬷，你不必再劝了。”静妃摇摇头，十分坚决地说道：“本宫知道太子现在处境艰难，可是当初本宫也答应过皇后娘娘要保护好太子，若是自己不能坐上后位，你觉得以后的人会善待太子吗？” 对于何家送上去的女人，静妃并不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那个女人根本不足为惧。 皇上是不可能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成为皇后的。 可偏生在她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的时候，竟然再次冒出来一个女人，而且皇上很显然是铁了心的想要立她为皇后，这对于静妃来说绝不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她必须回去看一看那个女人。 那个位置在她心里只属于皇后，不可以是其他任何人。 虽然静妃也知道自己这样的心思不对，可是她没有办法，当初她应承过皇后的，又怎么能食言？ “那娘娘也该等太子回来再做定夺。”王嬷嬷当然不肯让静妃冒险，试图阻拦道：“太子这几日虽然不在护国寺，可是云初姑娘和九公主都在，娘娘若是觉得不妥仍然选择回宫，那二位若是知晓，又怎么可能不跟着娘娘，难道娘娘放心让公主和云初姑娘也跟着您冒险吗？” “让人瞒着。”静妃心意已决，当下沉声道：“这护国寺虽然是太子的人，但是本宫若是想要出去，想必还无人敢拦，只需让人瞒着小九和云初便是了。” “你哪里都不许去。”就在这个时候，齐允图突然推开了门，站在门口凉凉的开口道：“妇人之仁，到这个时候，为了皇后之位竟然还想要以身犯险，你就不怕太子因为你功亏一篑？” 静妃没有想到齐允图会来，更没有想到他会替太子说话，一时间倒是没有应声。 “你也不要以为我是关心你。”齐允图微微抬头，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只是不希望南宫俊宇之前的心血白费了而已，为了兵不血刃，他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若是你现在回宫，可能恰好落入别人的圈套之中，到时候他若是想救你，必然要大开杀戒，难道说皇后让你照顾南宫俊杰就是让你陷他于危险之中？” 王嬷嬷看到齐允图出现，莫名的松了口气。 虽然她知道这位对静妃娘娘的态度实在是算不得太好，但是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人能劝说的动娘娘，如果这位肯阻拦，想必娘娘也会听从几分的吧？ “我没有……”在齐允图面前，静妃到底还是少了几分底气，而且为了亲近，她从来都不会在他面前自称本宫，这会也只能轻声解释道，“我只是想去会会那个女人，不然的话，我担心她会对太子不利。” “你先下去吧！”齐允图看了一眼王嬷嬷，似乎对她有几分不满。 王嬷嬷心里头一惊，知道这位爷必然是因为自己跟娘娘说了此事才被迁怒，当下有些无措的看向静妃娘娘。 “你且在门口守着便是。”静妃安抚的看了王嬷嬷一眼，等到她跟自己和齐允图行礼退了出去，这才对齐允图说道：“有什么话你且进来说，别在门前站着了，你的身子还没好……” “啰嗦。”齐允图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人还是已经走了进去，坐在了静妃的对面，沉声道：“这件事你不必想那么多，我在这里，就不会让你回京的。” “可是……”静妃还想说什么，结果被齐允图那么看着，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我承了太子的情，他救了我，我便替他做点事。”齐允图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说道：“倒是你，在宫里头谨小慎微了那么多年，在这个时候却不知死活的去冒险，也不知道该说你蠢还是什么……” “齐允图！”九公主在这个时候恰好走到了门口听到了这句话，当下不顾王嬷嬷的阻拦，直接冲了进来，指着齐允图说道：“你若是再对母妃不敬，别怪我不客气！” 九公主其实还真是不太喜欢齐允图，总是一副别人都欠着他的模样。 明明之前他们相处的还挺好的，而且齐允图说话也很有趣，可自从顾瑾月带着那个女人离开，他就变了个人一样。 “我可真是怕死了。”齐允图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冷声开口道：“九公主若是想对我不客气那就尽管不客气，我还不至于怕了一个小丫头。” “你说谁是小丫头！”九公主简直要被齐允图给气的跳脚，还没等她指着齐允图的鼻子开骂，就被人抱住了。 “九公主，不得无礼。” 来人是张云初。 说来也奇怪，张云初一出现，先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齐公子，你身子不宜在外久留，还是先回去休息。”张云初笑着开口道：“我派人送齐公子回去。” “不必。”齐允图不着痕迹的扫了张云初一眼，直接起身说道：“看好你们的娘娘，可比我重要的多。” 说罢，人已经大步离开了。 “云初，你看看他那副样子！”九公主恨不得冲上去打齐允图一顿，结果被张云初看了一眼，顿时偃旗息鼓，瘪了瘪嘴站在一旁就不在说话了。 自从皇兄开始忙地不见踪影，这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了张云初，此前还与她嬉嬉闹闹的少女好像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连带着看人都多了几分慑人的气势。 长大这种事情，可真是不太让人欢喜。 “娘娘，您现在还不能回京。”就在九公主胡思乱想的时候，张云初已经面对着静妃娘娘开了口，“现在京城情况复杂，娘娘若是贸然回京，是非常危险的事情，还请娘娘体谅下太子。” “云初，这些本宫都知道。”静妃微微叹了口气，“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是个心术不正之人做了皇后，那对于太子来说，只会处境更加艰难，所以本宫才不得不想要回宫，至少希望皇上能看在多年的情分上，不要对先皇后如此薄情。” “娘娘觉得，若是娘娘回宫，能否阻止皇上不立皇后的事情？”张云初没有立刻反驳静妃的话，只是继续问道：“若是娘娘因此与皇上发生冲突，皇上一怒之下将娘娘打入冷宫，那岂不是给了那些人可趁之机？再者说，就算无人要害娘娘，娘娘与皇上的关系恶劣，对于太子来所又有什么好处？” 站在一旁地九公主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张云初说的这些到底有什么关联。 “本宫也未必会与皇上发生冲突。”静妃似乎想要说服张云初，“皇上与本宫也……” “不，娘娘会。”张云初十分冷静的打断了静妃的话，沉声道：“皇上现在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要立那个女人为皇后，而娘娘第一个反对，皇上只会觉得娘娘觊觎后位，那些所谓的与先皇后感情深厚也不过是借口，到时候皇上只会记得娘娘与他争吵的模样，根本不会记得什么往日的情意，仅此而已。” 静妃瞬间哑口无言。 的确。 如张云初所说，她进宫以后，真的能与皇上心平气和的谈及立后的事情吗？ 当初皇后离世之时，她不也差点跟皇上闹翻了脸，以至于皇上几乎要把她扔进冷宫自生自灭吗？ 那个时候的皇上兴许会觉得她是重情重义，可是如今为了后位翻脸，皇上又会怎么想？ 到时候，皇上会不会因此迁怒太子？ …… “你真的打算当皇后？”等到皇上走了，云泽再次冒了出来，看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高冷问道：“那样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了？” “上次我们不欢而散，我以为你不会来了。”高冷抬眸看向云泽，淡淡的说道：“你又来做什么？” “我们上次也不过是吵了几句嘴而已，你不听我的，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云泽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意面前这个女子，只是想起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被关在这里那么多年，他的心里就颇不是滋味，结果没有想到这次来竟然听到她答应皇上会做皇后，那一刻他的心里头说不上来的滋味。 “你过来。”高冷看着云泽，心里的爱意止不住的想要表达出来，可是这么多年，她早就学会了很多情绪的表达，比如最为关键的，克制。 云泽一头雾水的走过去，结果没有想到高冷起身径直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等等！”云泽几乎是下意识地按住了高冷的手，连声道：“你这是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快穿好衣衫！” “你不喜欢我吗？”高冷看着按住自己的那只手，骨节分明，看上去格外有力，低声问道：“还是你跟那个皇上一样，认定我不过是个棋子，根本不值得被人喜欢？” 第400章 维系，海市蜃楼 “胡说八道些什么？”云泽听到高冷这么说，当下忍不住蹙眉说道：“这跟棋子不棋子的没有关系，喜欢一个人也好，不喜欢一个人也好，至少应该有最为基本的尊重，你为什么要有这般自暴自弃的想法？” 高冷听到云泽的话，愣了好半晌，目光慢慢的下移，再次落在云泽的手上。 云泽意识到自己正抓着高冷的手，连忙收回手。 “你有喜欢的人吗？”在气氛变得有些奇怪的时候，高冷歪着头看向云泽问道：“你陪我聊聊天吧？每个人来见我，都是为了不同的目的，从来都没有人只是单纯的跟我聊一聊天，你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好。”云泽挠了挠头，虽然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合时宜，但是到底碍于高冷眸中的期冀点了点头。 “那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高冷似乎很开心，看着云泽问道：“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云泽微微一笑，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并没有看到高冷因为他的话瞬间黯淡下的眼神，只是低声道：“我见她第一面的时候，她好像会发光一般，照亮了我的人生，虽然在别人看来，我一直都是鲜衣怒马，肆意风流，可是我自己很清楚，在没有遇到她之前，我也不过就是按部就班地过完自己的一生，比如科举入仕，然后娶妻生子，再后来就像朝堂上那些老狐狸那样阴谋阳谋纠缠不休。” 高冷看着云泽的笑脸，在他转移目光之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你没有和她在一起吗？”高冷垂下眼眸，轻声问道：“为什么你又在这里？” “我不可能和她在一起的啊！”云泽微微笑着说道：“她那么美好的人，自然要有更厉害的人去保护她，因为她想做的事情太多，而我却只能帮她做一点点而已，不过……就做一点点也很好了，所以我才会想尽办法让自己变得更强，那样才能替她做更多的事情，让她能少担心一些事情。” “这样不觉得难过吗？”高冷好像有些不解，“喜欢一个人，不就应该和她在一起吗？” “那怎么可能啊！”云泽忍不住笑了，扶额说道：“这一辈子，人可能会喜欢很多人的，而且每个人的感情都不是亘古不变的，打个最简单的比方来说，若是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那我们便是两情相悦，若是我们相处之时我对你并不好，出现了旁人待你极好，你自然要喜欢那个待你好的人，没有人会一直愿意委屈自己，只是那些委屈从不被人所知而已。” “一个人委屈，怎么可能别人不知道？”高冷更加迷惑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应该彼此之间坦诚相待，有什么委屈都说出来，两个人都共同面对，不就解决了吗？” “感情如果是这么简单就能维系的，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分分合合了，而且能说的出口的委屈，其实也不过是压倒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 云泽认真的解释道：“那些不被旁人看到的委屈和那些自己咽下的泪水，又怎么可能去说给旁人听？” “不过那也不重要，因为只要自己心里头欢喜，自然会做出最为正确的决定，若是自己心里头难过，那自然会选择离开，这并没有什么错。” “毕竟人最初选择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是为了开心和幸福，如果对方带给自己的大多都是难过与无望，那人的心自然会慢慢冷却，再浓厚的感情也抵不过日复一日的消耗，可惜，很多人都不明白这一点，总是觉得对方喜欢自己，是不会轻易离开的，可是这个世上，有谁愿意永远颓丧而又无望的活着？” “人都是憧憬积极向上的事务，不管是什么，如果和对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很开心，能够很积极的面对生活，甚至变得越来越好，那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原来人的感情如此复杂。”高冷垂首看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半晌才开口问道：“如果我不知道那些复杂的心情，只是因为不喜欢，是不是也可以离开？” “当然了！”云泽立刻说道：“高冷，我之前之所以说想要带你离开就是这个原因，如果你不喜欢，不要勉强自己，很多事情并不是你必须要做的，而且你也不想做，又何必非得勉强自己去做？” 其实云泽看的出来，高冷一点都不想做什么皇后，可是偏生她又不知道为什么答应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要劝说高冷离开，但是他总觉得面前这个女子身上不该有这般浓重的愁绪。 她才应该是开怀大笑的那一个。 “云泽，如果我离开这里，可以跟着你吗？”高冷沉默了好一会，似乎终于做了决定，抬头看着云泽说道：“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只是我也无处可去。” “可以。”云泽笑了起来，想要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但是到底觉得不太合适，抬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才笑道：“只是我这个人平日里都是隐藏于暗处，可能没有办法陪着你，你可能会觉得无趣。” “你是皇上身边的人？”高冷听到云泽这么说，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么背叛他，难道你就不怕他知晓？” “我没有背叛自己的主子。”云泽没有解释的透彻，只是看着高冷问道：“你考虑清楚，如果你真的想要离开，我就帮你。” “云泽。”高冷顿了顿才说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是为了顾瑾月吗？你知道我才是最为关键的那把钥匙对吗？” “你说的这些，其实我不太懂。”云泽愣了愣，半晌才摇摇头说道：“顾瑾月离京之前只是让我保护好一些人，其他的并没有让我做什么，你是不是对顾瑾月有什么误解？至于你说的什么钥匙，那我更不知道了。” 云泽的神色不似作假。 高冷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复杂。 明明她已经习惯了别人接近自己都是别有目的，当有个人是真心实意想和你做朋友的时候，高冷只觉得一点都不真实。 “你知道柯城吗？”因为不真实，所以高冷开始了自我反驳，自我求证的过程，“我想，也许你应该很好奇为什么皇上总是希望我喜欢他，而且你难道就不想知道，顾瑾月在柯城会遇到什么事情吗？” …… 顾瑾月从来都没有想过，柯城会是如此的荒芜。 当他们一行人赶到柯城的时候，四周放眼望去几乎是漫天遍野的沙土，周遭根本没有任何绿色，以至于时间久了，人的眼睛都有了一种漫天黄沙的错觉。 “再往前走上三日就到了柯城边缘了。”南宫灏找来的向导，是一个名叫田晓的少年，据说是土生土长的柯城人的后人，一直住在离柯城最近的望州，也是暗阁的人，对这一地带非常熟悉。 “还要走上三日？”琳荷听到田晓这么说，忍不住发出感慨，“明明看着就那么几步的距离啊……” 琳荷说完，还抬起手遮住了阳光昂头看了看。 明明柯城就在他们几十米开外的地方，结果田晓说还要走上三日，这让她觉得十分惊讶。 “哈哈，这里是沙漠。”田晓听到琳荷这么说，倒是十分爽朗的笑了起来，“有些地方看上去很近，但其实要翻过很多沙丘才能到的，而且……柯城会动的。” “柯城会动？”顾瑾月刚刚喝完一口水，转头看着田晓问道：“这话怎么说？” 田晓知道这个包裹着严严实实的少女就是自家主子最在意的人，所以根本不敢怠慢分毫。 “小姐有所不知，柯城并不是固定在一个地方的。”田晓指着柯城的位置说道：“在沙漠之中有很多暗沙和流沙，柯城有的时候会随着那些暗沙和流沙移到其他的地方，甚至浮现在空中，所以很多望州人都会把柯城当做神迹，属下也是观察了很多年，又找了很多以前柯城当地的老者仔细问过才掌握了一些方法来判断它是不是真的。” 狗头军师的消息立刻发了过来。 “他们看到的，说不定是海市蜃楼。” “你早就派人在盯着柯城了？”了解到海市蜃楼的远离，顾瑾月这才有些意外的转头看着南宫灏，“怎么想到的？” “之前带兵从这里经过，被敌寇偷袭过。”南宫灏十分淡然地说道：“后来因为突然出现了柯城，那些敌寇好像如临大敌一般，纷纷跪倒祈求原谅，我觉得奇怪，就让人盯着了。” 这大概是一种直觉。 当初只不过是看了一眼而已，他便觉得这里头有问题。 虽然不知道问题是什么，但是有些事情也是出于本能就觉得该查一查。 “其实主子猜测的没错，属下盯着柯城这么多年，也觉得十分奇怪。”见顾瑾月没有再问，田晓这才开口继续说道：“柯城里似乎还是有人活动的，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柯城半步，属下也曾想潜入其中，但每次都被人阻拦，对方似乎也并无恶意，只是不允许属下进入内城。” “柯城里有人？”顾瑾月蹙眉，看了一眼柯城所在的地方，有些迟疑的问道：“你确定吗？若是那些人平日里不出城，他们如何自给自足？而且，你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分辨柯城的真假吗？” 第401章 分辨，刮目相看 “其实，想要分辨柯城的真假也不是什么难事。”田晓憨厚的一笑，指着柯城说道：“小姐看太阳就知道柯城到底是真是假了。” 太阳。 众人全都抬头去看太阳。 “柯城如果真的是飞船，在太阳的光线下会折射出金属的光泽。” 自从接近柯城以后，顾瑾月就没有断掉和狗头军师的联系，因为她觉得在某些时候狗头军师给她的意见似乎都是正确的。 果然，在顾瑾月抬头看向太阳和柯城之间的时候，一阵银白的反光不经意的闪过。 “那种银白色的光，你在其他的时候没有看到过吗？”顾瑾月回头看向田晓，“漂浮在空中的时候也没有？” “没有。”田晓似乎很是惊讶，毕竟他观察了很多年才找到了这一点规律，没有想到顾瑾月只是稍作提醒就发觉了，当下笑着说道：“特别是在空中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反光，只有这种在阳光下出现银白色光线的柯城才是真的。” “你说柯城里有人的事情是怎么回事？”顾瑾月点点头，愈发觉得柯城是个棘手的地方。 “属下为了确定柯城的真假，试验过很多次，所以每次遇到真的柯城，属下都会碰到一个驼背老者，他会将属下赶出去。”田晓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也不是赶出去，每次属下偷偷跟着他想要查探消息的时候，总是在下一刻就会被打昏，可是当属下再次去的时候，仍旧会被对方得手，可是属下从未见过对方是如何下手的。” 在这一点上，田晓十分挫败。 “现在看来有些事情还不是那么简单。”南宫灏若有所思的说道：“既然还有几日的路程，今日就找地方休整，田晓，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是，主子。”田晓立刻应了。 “我还没问完。”看着田晓一溜烟的跑走了，顾瑾月有些无奈的说道：“柯城里如果有人，那说明就不是一座废城，这跟之前咱们收集来的消息是有出入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时候不早了，你总该吃点东西。”南宫灏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对于她的抱怨不以为意，只是笑着说道：“你不必担心，不管柯城里面有什么，都不足为惧。”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顾瑾月微微叹了口气，“如果柯城里面没有人，那谭幽幽说不定还是安全的，若是有人……那他们必然是被抓住了，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你也不必过分相信田晓所说的话。”南宫灏扫了一圈，见无人注意他们这边才低声道：“他前后潜入柯城周围那么多次，每次都被打昏，但是这样的消息并没有递回暗阁，所以你怎么能确定他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说不定，连人都未必是那个人了。” “你在怀疑真正的田晓其实也被困在了柯城？”顾瑾月听完南宫灏的话，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这人不是一直在暗阁的掌控之下吗？这样也能出问题？” “暗阁的人也不会特地去监视自己的弟兄。”南宫灏淡淡的开口道：“而且之前我并没有怀疑他，直到刚才……” 顿了顿，南宫灏却没有在继续说，顾瑾月抬起头一看，发现田晓正在跟琳荷说着什么，大概是说到有趣的地方，琳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上去两个人的关系十分亲近。 “这才多久的功夫，你也看到了。”南宫灏若有所思的说道：“他跟咱们这一行人其他人的关系都处的十分好，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对你十分上心，几乎你想要知道的，不想要知道的，他都在想尽办法告诉你，而且有的时候似乎是在故意引到你朝着某个话题上来说。” 顾瑾月听到南宫灏这么说，想了半晌，倒是意识到他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这一路上，田晓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在跟她提及柯城的事情，而且若是自己没有继续要说下去的意思，他便寻了其他的话题也要引到他想说的事情上去。 也就说，自己似乎也是陷入了一种误区。 “你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能信？”顾瑾月这会倒是有了几分警惕之心，这种人实在是可怕，在不知不觉间就让人的思维跟着他走，而且完全是一副懵懂无辜的感觉。 “至少现在，咱们找到了柯城。”南宫灏并没有对田晓之前所说的话多做评价，只是看了一眼远处的柯城说道：“皇上让我来这里，是想要我的命。”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顾瑾月微微一顿，忍不住看向南宫灏说道：“而且之前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这样的事情？” “我不想让你自己冒险。”南宫灏十分认真地转头看着顾瑾月说道：“我明知道柯城这里危险重重，怎么可能让你自己前来，而且他想杀了我，我也未必就一定会死，因为皇后跟我说，这里有能解开我血脉诅咒的可能，因为想和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所以哪怕只有一点点可能，我先想试一试。” 顾瑾月之前一直都没有听南宫灏说起这些，所以在这一刻她看着面前这个的男人，莫名的有些想哭。 “傻不傻。”南宫灏好似察觉到了顾瑾月的想法，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才笑道：“这样来看，我也不是单纯的为了你，而是想自己活的久一点而已，所以你不要有负担。” “皇上以前不是一直很信任你的吗？”顾瑾月垂下眼眸，敛去自己的情绪低声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对付你了。” “因为太后。”南宫灏看向远处，平静的说道：“当初他登基称帝的时候，太后曾经发过誓，日后会善待于我，这些年他虽然也有些动作，可到底始终维系着最后的那点情意，在我离京之前，太后已经……” “什么？”顾瑾月忍不住猛地抬头看向南宫灏，连声问道：“太后薨逝这样的大事，为什么没有人知晓？而且皇上秘而不发，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后让我离京，说若是她走了，皇上必然不会再留我性命。”南宫灏缓缓的开口道：“我跟太后说，就算他不留我性命，那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留下我，但是太后不忍心看我们相争，所以她以命相要挟，让我离京，我没得选择，后来云泽让人传了消息过来，太后薨逝了，皇上却隐瞒了消息，只说太后病重。” “皇上到底想要做什么？”顾瑾月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看不透皇上的为人了。 曾经她以为皇上是个胸怀黎明百姓的明君，结果后来自己失踪的那段时日所发生的事情直接让她对皇上彻底失望，结果后来他又对南宫灏十分上心，完全是一副好兄长的模样，结果到现在又变了…… “他想要娶一个女人。”南宫灏冷声道：“那个女人被关在一间密室之中许久了，以前从未有人发现过，太后如果薨逝，那么皇上自然不可能迎娶佳人，所以他才瞒着。”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然让皇上如此在意？”顾瑾月忍不住怒声道：“难道说他对太后就一点情义都没有？” “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问话，不禁冷声道：“他想要的是封承当年打下来的财富，想要长生，而最关键的钥匙就是那个女人，我就说这些年下头的人总会或多或少发现有封承留下的痕迹，那个时候我还以为是有人冒充封承而已，结果现在想来，封承怕是来找那个女人的。” “所以说，皇上其实是知晓关于柯城这里的一些秘密。”顾瑾月这会倒是冷静了下来，“只是我从未想过，他竟然会为了一己私利枉顾道德仁义，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只是……他既然一早便知道了柯城的秘密，为什么还容许柯城在这里存在那么多年？” …… 此刻的京城，因为再过两日要举行封后大典，所以宫里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高冷已经从密室中搬到了皇后专属的寝殿之中，此刻的她正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久不见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娇柔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小冷，主人让我带你回去。” 高冷猛然回身，看到站在暗处的人，半晌没有说话。 “怎么，这么久没见是不认识我了吗？”来人往前走了一步，露出了一张看上去十分乖巧的面容，“我在京城改名换姓那么多年，终于等到你离开了那间密室，总算是可以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了。” “你明知道他根本不把我们当做人来看待。”高冷看着对方，一字一顿地问道：“小静，这么多年，难道你就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吗？你难道不想做个普通人？为什么一定要听命于他？” 来人，竟然是长公主南宫芳疼在心窝窝里的小郡主魏静。 “这怎么能有办法？”魏静微微一笑，看着高冷说道：“你的确可以摆脱主人，却也惹得主人这么多年对你念念不忘，可是我们没得选，若是不听命，那么说不定随时都会自我毁灭，高冷，你忍心看着多年的伙伴在你面前这么死去吗？” 第402章 针对，难以抗拒 “小静，我们可以尝试去做的！”高冷听到魏静的话，忍不住开口说道：“也许一直以来只是我们觉得他可怕，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他对我们的控制已经越来越小了，说不定……” “小冷，我不可能尝试这样的结果。”魏静摇摇头，指着自己的脸说道：“我一直以来都是这副模样，几乎没有变过，在长公主眼里，我可能只是长得比同龄人晚一些，可是我知道就算是我身边的人全都死了，我依旧还是如此，你觉得我还能在京城待多少年？” “小静，你……”高冷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直接被魏静打断了。 “我说真的，你从来都没有这样的顾虑，因为你从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是这副身躯，你可以不老不死。”魏静摊开手，似笑非笑地问道：“试问像我这样的小孩子，难道还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吗？” 魏静的本名其实叫凌静，取自仿生人09的谐音。 作为一个孩童陪伴者，09被制造出的那一日开始就是这般模样。 而09这样的仿生人所谓的命运，就是在需要陪伴的孩童长大后返厂拆解，然后还会有新的仿生人诞生。 可是当年封承的飞船出事，他们这批仿生人也就得到了可以活下来的机会。 封承并没有销毁他们的意思，反而让他们以普通人的身份混迹于这个时代，然后为他所用。 “你留在京城这么多年，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你的身份吗？”高冷看着魏静，她知道自己现在无法劝说动魏静改变主意，但是她也希望能够跟她多说一会，这样也有利于她发现对方的弱点，以此来打开突破口。 因为高冷是绝对不会回到封承身边的，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办法，她都要试一试。 “长公主的孩子长到我这个岁数的时候溺亡了。”魏静十分平静的说道：“而主人在此之前找到我，说给我安排了新的身份，让我想办法找到你的下落，可是我在宫中这么多年，竟然一直没有找到你。” 09本来刚刚在一个地方安顿下来，结果封承突然现身来找她，让她去扮演魏静。 不过，魏静对于这个身份还是很喜欢的，毕竟不仅衣食无忧，而且长公主也是真心疼爱她，除了有的时候她需要扮演一个病人，其他的还真是很完美。 可惜，如果高冷再不现身的话，她说不定就要想办法再换个身份了。 毕竟，再过几年她还不长大，长公主肯定会担心的。 “我被皇上困住了，你自然找不到我。”高冷看着魏静，轻声问道：“你都没怀疑过长公主的孩子是被封承所杀吗？” 一个孩子说溺亡就溺亡，而魏静恰好在这个时候被封承送到了长公主身边，说没有阴谋恐怕也没人相信。 而且，那个孩子难道长得跟09一模一样吗？ 长公主就一点没有看出来？ “主人说你背叛了他，先前我还是不相信的。”魏静没有回答高冷的问题，反倒是笑着说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也是清楚的，不错，长公主那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她身边的丫头是主人的人，会每日都为她修饰面容，让她慢慢看上去与我几乎毫无差别。” “所以，封承早就料到这个时候我会出现对吗？”高冷现在终于明白封承对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他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每一步，所以才会恰到好处地将魏静送到这里来。 “阿兰也是为了主人死的。”魏静这会倒是并不隐瞒高冷，“因为如果阿兰不死的话，你是不会下定狠心出来的，而主人很清楚，就算皇上把你关上一百年，你也未必会理会他，只有阿兰才能让有所行动。” 高冷垂下眼眸，好半晌才笑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能藏在那个密室之中，就可以阻止封承的所有动作，结果到头来她发现原来那不过是自己的想当然而已。 原来，当初阿兰好似无意间找到自己，其实也不过是封承走的一步棋而已。 “封承料定了我不会对你们动手。”高冷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小静，你走吧，我并不想伤害你。” “我们都是仿生人，到底谁能压的住谁还未可知。”魏静很显然已经演够了一个病人，这会兴致勃勃地说道：“不如你我打一架，若是你赢了，我便不带走你如何？” “小静！”就在这个时候，长公主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魏静蹙眉，回头看了外头一眼。 “罢了，今日看来也不是什么好时候。”魏静似乎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所以这会倒是不打算跟长公主有什么嫌隙，当下回头看了高冷一眼说道：“下次我再见你，你可就不会那么走运了。” 说罢，魏静整个人已经离开了高冷所在的寝殿。 “长公主怎么会来。”高冷走到门口，看着远处长公主正在为魏静整理头发，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而且还来的这么巧？” “是我将长公主引过来的。”云泽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立在无人看到的阴影处，低声道：“我先前便来了，听到魏静跟你说的话，想着自己不便现身，于是才特地派人引来了长公主。” “你现在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怕皇上的人知晓？”高冷有些紧张的看了云泽一眼，随后催促道：“还是早些离开。” 爱情模式的开启，果然让人难以抗拒。 “我只是来看看你，而且皇上放在这边的，都是自己人，你放心便是。”云泽扫了一眼几处不起眼的地方，继续对高冷说道：“因为封后大典，太子和皇上之间嫌隙愈深，而皇上已经下了两道口谕，让静妃娘娘和九公主立刻回宫。” “你想让我做什么？”高冷是个聪明人，一下子便听出了云泽的言外之意，“如果静妃娘娘和九公主离开护国寺是不是就会碰到危险，你……要我去跟皇上说，让他打消这个念头是吗？” “是。”云泽倒是没有否认，看着高冷问道：“封后大典必然不会太平，到时候会有很多麻烦，太子希望你和他能合作，等到事情平息之后，他必然会放你自由。” “可是你要知道，封承不除，我就不可能真的自由。”高冷看着远处，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生出几分悲凉之意，“你所说的来看我，其实也不过是来跟我谈条件而已，可是你觉得这样的条件会让我动心吗？” …… 顾瑾月和南宫灏看着田晓帮着手下的那些人安营扎寨，二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多言。 等到安顿下来之后，那田晓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温泉水，特意弄来让顾瑾月沐浴，惹得顾瑾月倒是十分意外。 “这里已经算是进入沙漠了，哪里来的温泉水？”顾瑾月可不相信田晓是无意间露出了什么马脚，在她看来，对方特意送来温泉水，那必然是想将他们引到什么地方去，所以她也十分配合的开口了。 “小姐有所不知，这里虽然地处沙漠，但是快到柯城东面的一处绿洲里一半是冷水一半是温泉水。”田晓笑着说道：“这温泉水就是属下带人从哪里抬回来的。” “还有如此奇景？”顾瑾月状似惊讶地问道：“以前柯城还在的时候便有此处吗？” “并没有。”田晓摇摇头说道：“柯城被风沙掩埋多年后才出现的那片绿洲，后来被称为神迹，许多来往此地的客商都会在此停留一番，只是从来都不会冒犯柯城。” “附近的人都知道不可以进入柯城？”顾瑾月听到田晓这么说，点点头问道：“那为什么谭幽幽他们的商队会那么轻易的进入？之前你不是说会有人阻拦的吗？” “这一点属下也不得而知。”田晓摇摇头，看上去十分遗憾地说道：“从最初有商队无意间闯入再也没有出来过之后，便再没有人敢随意冒进柯城了，虽然后来有了神迹，大家心里依旧对柯城十分尊崇。” “那看来倒是个意外。”顾瑾月点点头，随后笑着说道：“不管怎么样，你做的很不错。” “多谢小姐夸赞。”田晓连忙应声，随后又说了几句才退了出去。 “小姐，奴婢觉得这人不错。”琳荷和冬至一起侍奉顾瑾月沐浴，忍不住开口道：“说话很有趣，而且懂得很多风土人情，听着特别有意思。” “不过是哄骗女子的旁话而已。”冬至倒是冷静的很，还提醒琳荷说道：“你莫要被他骗了去才是。” “才不会！”琳荷对着冬至吐吐舌头，还不忘扮个鬼脸。 “先前我在京城的时候，花落带人去跑商，后来有没有信捎回来？”顾瑾月倒是没有理会这二人的插科打诨，若有所思的问道：“我记得当初她说回京的时辰跟我离京的时辰就在一前一后的……” “小姐，信在这里，今日刚到的。”冬至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犹豫了下才说道：“是那个田晓拿过来的，奴婢看过信笺的封口，看上去没有动过，但是奴婢觉得好像被动过了。” “嗯？”顾瑾月拿起信封仔细看过，半晌才幽幽地开口道：“这信，可不像是花落写的啊……” “小姐，会不会花落被抓了？”冬至一听，忍不住有些担心地问道：“看上去，不像是只换了信那么简单，花落也不过是替小姐做点生意，他们为什么要针对她？” 第403章 分开，半道出逃 顾瑾月没有立刻回答冬至的话，只是一边沐浴一边缓缓的打开了信笺。 里面的信笺上倒是没有写什么重要的事情。 想了想，顾瑾月将信笺丢入了温泉水中。 信笺上的字在热度的蒸腾下缓缓消失，随后出现了一行字。 小姐，莫去柯城。 “这可就棘手了。”顾瑾月微微一笑，若有所思的说道：“花落千辛万苦才送出的这封信，而且还用了我特地教给她的秘法，为的就是传递这样一个消息，但是柯城我们又非去不可，这可如何是好？” 冬至和琳荷对于这样传递消息的手法也是格外惊奇，但是现在很显然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小姐，如果花落是被他们抓住了，说不定也会受到胁迫才写下这些的。”冬至坚持认为花落有可能遇到了危险，低声道：“而且小姐虽然说是秘法，可若是花落在他人之手备受折磨，又怎么可能有机会用这样的手法跟小姐传递消息？” “这么说，这封信很有可能是花落在被抓之前写好的。”顾瑾月想了想才说道：“而且当时她定然派人送了出来，至于后来是否遇袭，这封信又怎么辗转到了我手里，可能另有一番说法，只是现在我们无从得知而已。” “小姐，那咱们现在该如何做？”冬至与花落的关系极好，这会知道花落可能出了事，自然是坐不住，忍不住有些焦灼地问道：“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出手抓走了花落……” “冬至，莫要着急。”顾瑾月闭上眼睛，半晌才开口道：“花落被抓必然是遇到了危险，但是对方还在允许花落与我传递消息，这说明花落暂时没有危险。” “可是方才小姐还说，这未必是花落所写。”冬至有些担心地说道：“万一那些人是仿冒花落的字迹，那花落现在岂不是遇害了？” “事情也未必就像你想的那么麻烦。”顾瑾月晃了晃手里的信笺说道：“方才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之前我跟花落研究过如何封口，可是很多人并不在意这一点，信笺的内容想必是被人看过，所以封口被动过，但是里面的内容的确为花落所写，而且她似乎也到了柯城。” “当初花落不是往南而行吗？”冬至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有些诧异的说道：“怎么会来了这里？” “是被人劫持到了这里还是如何，恐怕只有见了她的人才知道。”顾瑾月说完这句话，便将信笺交给了冬至，“收好这封信，回头说不定还有用处。” “小姐，你现在不想办法救花落吗？”一直站在一旁的琳荷看着冬至收起了信笺，突然低声问道：“毕竟现在花落生死不知，若是咱们进了柯城，说不定就更没办法去救花落了。” “她让我不要去柯城，想必是发现了柯城的一些危险，所以才提醒我。”顾瑾月看了琳荷一眼，摇摇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也说明她定然就在柯城附近，否则的话又怎么会给出这样的警示？” 琳荷听到顾瑾月这么说，一时间倒是觉得她说的也没错，便不再反驳。 顾瑾月虽然心里头多有烦躁，但是也并未表现出分毫，只是闭着眼睛泡在水里，过了好半晌才起身。 等到一切收拾好了之后，琳荷和冬至才退了下去。 “你这副样子若是被旁人看了去，我可能会吃味。”南宫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边十分娴熟的替顾瑾月擦着头发一边说道：“怎么不让她们把头发擦干？” “猜到你会来，总觉得这样的事情你来做可能更好。”顾瑾月懒洋洋的靠在榻上，眯着眼睛似乎十分舒适，“田晓说还要几日才能到柯城，不过我希望能加快些速度，越快越好。” “怎么？”南宫灏有些意外，先前还在故意拖延路程，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麻烦。”顾瑾月将信笺的事情告诉了南宫灏，随后才说道：“对方很显然是察觉了我的意图，所以并不打算给我太多的时间，在逼着我做出决定，要么就尽快抵达柯城，要么就是花落的命，你觉得我选哪一个？” “看来，不管对方是谁，倒是很了解你和花落之间的感情。”南宫灏知道顾瑾月对一路陪着自己走来的花落感情颇深，否则的话，对方若是绑了个不重要的人，那肯定也威胁不到顾瑾月。 “所以我才说，对方对咱们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可是咱们是什么都不知道。”顾瑾月嗤笑一声，“不过田晓特意提及那个神迹，不管怎么说也得去看看，不然都对不起他那么远担回来的水。” “我方才也派人去看过。”南宫灏很显然也早有准备，低声道：“那个地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只是这一半冷水一半温泉水的确让人惊讶，附近也没有什么人长期停留的痕迹。” “我在猜测，也许柯城进入的路径不止咱们看到的那一条。”顾瑾月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有其他的暗道，说不定就藏在这个神迹里。” “如果你说地是真的，那田晓故意引你去那里，说不定就是想让你尽快进入柯城？”南宫灏擦完了头发，坐在顾瑾月面前，看着她问道：“月儿，如果皇上和封承达成了什么约定，我们一起走，说不定你会遇到危险，所以……” “南宫灏。” 顾瑾月很显然是动怒了。 南宫灏苦笑了下，这丫头每次生气的时候都喜欢连名带姓的喊自己，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月儿，我就是想跟你说，如果明日真的找到暗道，那咱们就兵分两路。”南宫灏虽然心疼顾瑾月，可更顾及她的安危，当下沉声道：“皇上的人大概只会针对我，所以到时候你可以心无旁骛的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果我在暗道中遇险，你也不在意吗？”顾瑾月没有答应，只是反问道：“到底是皇上派来那些人危险，还是我可能遇到那些未知的危险更威胁我的性命？若是到时候我出了事，你怕是后悔都来不及了吧？” 南宫灏瞬间被夺走了言语。 顾瑾月果然总是知道他的命脉在何处。 “这次来的人非同以往。”南宫灏觉得自己不能被顾瑾月带走了想法，所以只能低声道：“月儿，你听我一言，只要我解决了那些人，自然是立刻就去找你。” 南宫灏在路上已经不知道暗中解决了多少人。 果然，自从没了太后，皇上的追杀就已经开始变本加厉，甚至愈演愈烈。 这一次，他已经察觉到对付与往日那些人是不同的，怕是来了高手。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舍得让顾瑾月跟着自己冒险。 “到时候只怕你想找都找不到地方。”顾瑾月当然不可能让南宫灏去冒险，当下抓住他的手说道：“你听我一句，如果咱们对付那些人没有十足的把握，那还不如交给柯城里的人去对付，你说呢？” “你觉得柯城里的人会像是帮咱们出手的人吗？”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一时间有些错愕，随后才说道：“而且里面是什么情况咱们都不清楚，万一到时候腹背受敌，又该如何是好？” …… 苗昇在很多时候都是个沉默的性子，只是在鬼医门的时候他总是没有办法，只能去演那些根本不属于自己性格的人。 如今，没有人非得逼着他去做什么了，所以他更加沉默了。 “苗昇。” 这一日，顾瑾瑶再次来找苗昇的时候，他刚刚给苗素喂过药，只是抬眸看了顾瑾瑶一眼，并未说话。 “苗昇，你之前在鬼医门见过顾瑾月是吗？”顾瑾瑶虽然私下里跟苗昇有过接触，但是很多时候他们都处于两看相厌的状态，所以她甚少来与苗昇说话，今日倒是不知道为何主动凑了过来。 “嗯。”苗昇倒是言简意赅。 “听说顾瑾月不仅揭穿了你们的身份，还把你们赶出了鬼医门是吗？” 很显然，这是来挑拨离间的。 “我与她本就有仇，你不必来刻意挑唆。”苗昇几乎是完全不留情面的揭开了顾瑾瑶的言下之意，惹得她的脸色略显难看，“至于我到时候会如何对付顾瑾月，也不需要旁人来置喙。” “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顾瑾瑶垂下眼眸，敛去其他的心思，轻声问道：“听说顾瑾月还有个弟弟，不知道你是否熟悉？” “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是柯城，不是鬼医门。”苗昇看了顾瑾瑶一眼，浑不在意地说道：“你想找顾瑾月报仇，左右都会去柯城，好好的打听鬼医门的事情做什么？” “我只是想了解下而已。”顾瑾瑶对于苗昇这种人真的是没有半点办法，油盐不进，她总不能扒开他的心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做的，当下起身说道：“既然你不愿意与我多谈，那就打扰了。” “喂……”苗昇看着走了好几步的顾瑾瑶，突然开口问道：“顾瑾瑶，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去柯城，其实你……是想半道逃跑的对吗？” 第404章 改变，如何自处 顾瑾瑶脚步一顿。 “呵呵……”顾瑾瑶回头看着苗昇，一脸乖巧的模样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那么想，我那么讨厌顾瑾月，当然是想看着她出事才安心。” “我最初的时候也以为你是这样的想法。”苗昇摆弄着手里的树枝，看了一眼不远处地那几个帐篷，似笑非笑地说道：“当初我想着你那么恨顾瑾月，怕是希望自己亲手抓到她，然后把她挫骨扬灰才开心的，可是这一路上，我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情，你似乎对去柯城并不是多么有兴趣。” 顾瑾瑶只觉得心口微微一滞，她一直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十分小心，却没有想到苗昇竟然观察细致到这个地步。 “我的确对柯城没什么兴趣，可是不代表我不想去。”顾瑾瑶当然不可能在苗昇面前承认什么，只是平静的说道：“本来出现在这里也是被逼无奈，我也没什么其他的选择，能看着顾瑾月受苦，这样想的话，可能会觉得开心一点。” “这不是你的本意。”苗昇朝着顾瑾瑶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顾瑾瑶犹豫了下，到底是忌惮他看出了自己那点小心思，慢慢的走到了苗昇的身边，半蹲了下来。 “都在这种地方了，还那么注意这些做什么？”苗昇也不给顾瑾瑶多说话的机会，直接按住了她的肩膀，看着她跌坐在地跟自己一样才似笑非笑地说道：“这样不挺好？” 顾瑾瑶有那么一瞬间的想要暴走。 她是有洁癖的人！ 她竟然被苗昇按着坐在了这么脏的地方！ “你有心情在这里研究这些，不如想想怎么对付你身体里的蛊吧！”苗昇看着顾瑾瑶几乎不知道该如何摆自己的手脚，有些忍不住笑意，看着她说道：“之前倒是没有发现，你还挺有趣的。” 苗昇说完这句话，发现顾瑾瑶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 是的。 明明准备离开京城的时候，顾瑾瑶这个人还对自己视而不见，甚至还有些厌恶的，怎么会突然来跟自己说话，而且好像对自己也没了那种厌恶的目光？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从前几日她突然高烧不退，阮蓉给她服了药之后，她就开始变得沉默了很多，别人说什么她便做什么，以往若是王琛、顾正恩和阮蓉商议什么，她总会凑上去说一些有的没的，可是高烧之后她更多的时候都在沉默，一开始他还以为是阮蓉给她下了蛊所以让她老实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我的身体里……有蛊？”顾瑾瑶的声音几乎有些发颤，整个人看起来状态相当不好，因为她的脸色煞白，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 “想不想解？”苗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对面前这个女子有了兴趣，所以故意看着她问道：“如果你求我，说不定我就帮你呢？” “求求你！”顾瑾瑶几乎是立刻抓住了苗昇的衣袖，眼角带着泪花，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求求你把蛊解开好不好？” 有那么一瞬间，苗昇好像看到了顾瑾瑶脑海中有个小人在咆哮。 救命啊！ 她的身体里竟然有蛊！ 蛊啊！ 那是什么概念！ 她要疯了好不好？ 苗昇甩甩头，莫名的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 可是顾瑾瑶看到苗昇这个动作，以为他拒绝了自己，眸中的亮光登时消散的一干二净，整个人看上去都颓丧了不少。 “为什么来找我？”苗昇知道顾瑾瑶误会了，但是他也没打算解释，只是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如果没有失忆的话，应该记得我们之间好像还是有过节的，这样的事情你难道不该去找顾正恩？” “不。”顾瑾瑶现在已经心如死灰，所以连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我觉得待在你身边比较舒服。” 糟了！ 说完这句话，顾瑾瑶的脸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惊恐万分。 她刚才都说了什么？ “啧！”苗昇好像发现了十分有趣的事情，猛地凑到顾瑾瑶面前，几乎是一字一顿的低声道：“你不是顾瑾瑶。” “胡……胡说！”顾瑾瑶露出了一种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以往的她身上的那种示弱的表情，但还是梗着脖子坚持道：“我就是顾瑾瑶，如假包换。” “好吧！”苗昇坐直了身子，自顾自地说道：“我是十分讨厌顾瑾瑶的，本来我还在想，如果你真的不是她，说不定我还会帮你，但是既然你是的话，那就算了吧，我觉得你被蛊折磨死可能更如我意。” 面前的这个顾瑾瑶似乎对蛊有一种天然的抗拒感。 在苗昇说完这番话之后，顾瑾瑶终于小心翼翼的凑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无辜的笑容。 “苗昇哥哥，你帮帮我好不好？”顾瑾瑶扯了扯苗昇的衣袖，还不忘回头看一眼那些人，见他们依旧没有注意这里，这才放心的低声道：“我真的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已。” 顾瑾瑶其实真的很心塞。 她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进了下直播间，结果竟然触电身亡，然后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变成了顾瑾瑶！ 她真的想发誓，当初她进直播间只是为了看顾瑾月那个漂亮的小姐姐啊！ 再加上顾瑾瑶这个反派跟自己一样的姓名，所以她才会几乎时时刻刻在关注直播间的动态。 虽然之前看顾瑾月虐反派很爽，可是等到自己成了反派，她就很想哭好不好？ 还有那个柯城！ 她一点都不想去！ 虽然剧情还没有走到那个地步，她也不知道柯城那里到底有什么，但是她发誓，她完全不想接近那个地方半步。 天知道等她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围坐在反派中间，而且面前的阮蓉还带着一副亲切笑容看着她的时候，她差点没直接再次死过去。 “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苗昇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拿着树枝抽打着地面，笑眯眯的说道：“小姑娘可不能说谎，不然的话可能就会被坏人吃掉的。” 麻麻！ 顾瑾瑶突然想哭，这里的人都好可怕，她想回家！ 事实上，顾瑾瑶竟然真的哭了。 “喂，你哭什么！”苗昇一开始只是发现顾瑾瑶与以前不同，所以才突然来了兴致逗逗她，结果没有想到人竟然直接给逗哭了，关键是这傻孩子还不敢大声哭，只知道抽抽噎噎的，哭得他头都大了，当下忍不住说道：“不许哭了，在哭不给你解蛊了。” 顾瑾瑶的抽泣声顿时停了下来，还有些惊讶的仰着头看向苗昇，大概是因为刚才哭得太厉害，这突然停下来，她还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嗝。 最怕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顾瑾瑶落荒而逃。 从刚才的情境中回过神来的苗昇突然勾起了嘴角。 这丫头，倒是比以前可爱多了。 只是，自己哪里长得像个好人了，忘了事情胆子也变大了不成？ 说起来，顾瑾瑶以前是大学士的嫡长女，可是到了现在才知道自己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顾正恩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她来替代真正的顾瑾瑶，而王琛一直都把她看作棋子，至于阮蓉……现在更是直接把她和纳兰姝当做蛊器，说起来还真是惨了点。 既然上天让她忘却了前尘过往，那……自己就大发慈悲帮她一次，日后如何只看她自己的造化好了。 想到这里，苗昇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什么时候这么烂好心了？ …… 之前顾瑾月和南宫灏谁都没有说服谁，所以到最后反而不欢而散。 准确的来说，是顾瑾月单方面在跟南宫灏赌气，因为她不肯理南宫灏，所以南宫灏看着她的目光始终带着几分包容，还有几分无可奈何。 顾瑾月总是知道他最在意的是什么。 而这一早上，因为顾瑾月的脸色极其的臭，连带着她身边的人做事都小心翼翼，唯恐再次触怒了她。 虽然顾瑾月平日里对他们十分和善，也未曾严厉的惩治过他们，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当顾瑾月生气的时候，他们还是忍不住有些怕，大概这就是威慑力。 “好了，我答应你便是。”南宫灏看着顾瑾月骑着马走在前头也不肯理会自己，终于无奈地叹口气，走上前扯住她的缰绳说道：“这件事都听你的，好不好？” “不必了。”顾瑾月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云王殿下运筹帷幄，我对于云王殿下来说也不过是个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而已，云王殿下又何必在意我是如何做想的？” 一口一个云王殿下，看来小月儿这次是当真动了怒啊！ 南宫灏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月儿。” 南宫灏也不顾其他人偷偷飘过来的眼神，直接一个闪身将人抱进了马车，隔绝了那一众八卦的视线。 “想怎么惩罚我都好，但是不要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可好？”南宫灏看着怀里不言不语的顾瑾月，忍不住捧着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轻声道：“你也知道，我只是怕你受伤，你也明白我的心情，为何还要与我生气？” “你总是喜欢自作主张，未曾问过我，又怎么知道我不愿与你共同面对？”顾瑾月目不转睛地看着南宫灏问道：“若是你出了什么事，那你可想过我该如何自处？” 第405章 缘由，突发异象 “月儿，既然我们都是对彼此挂怀，为何还要生气？”南宫灏知道自己这一次是惹恼了顾瑾月，所以立刻安抚道：“我知道自己这次做了那样的决定让你不开心，但是我不是提前与你提及，而且现在也是跟着你一起来了这里，对不对？” 顾瑾月不说话。 “你若是不说话，我可就要亲你了。”南宫灏低着头，目光落在顾瑾月的唇上，“左右也没有旁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若是传出去，你云王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顾瑾月白了南宫灏一眼，每次都会用这样的招数，也不知道换一个。 “呵呵，不管是什么招数，只要有用就行。”见顾瑾月肯给自己一个白眼，南宫灏就知道她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大半，当下也不多说，直接吻了上去。 自己的媳妇儿自己不哄着，难不成还让给别人去哄吗？ 耳鬓厮磨，南宫灏温柔的目光几乎要让顾瑾月溺死在其中，更何况这人还一副乖乖巧巧任她欺负的样子？ 顾瑾月虽然生气，但是哪里挡得住南宫灏这些温柔的攻势，抱一抱亲一亲这火气自然也就消了不少。 “都是我的错。” 认错态度积极。 顾瑾月的怒气值再次下降。 “以后绝不再犯，我们不生气了好不好？” 十分诚恳。 罢了，他也是为了自己好，本来被追杀心情就很糟糕了，自己何必再跟他生气让他更加难过？ 想到这里，顾瑾月的怒气彻底烟消云散。 “就你会哄人。” 听到这话，南宫灏不禁喜笑颜开，自家王妃不生气，那自然雨过天晴。 以前南宫灏只知道皇上后宫中女子多就会十分麻烦，而且在他看来很多都是小事，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偏生她们还都争的头破血流。 直到碰到顾瑾月他才直到什么叫做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自家小姑娘一皱眉，他就恨不得把让他皱眉的人给砍了，哪里有什么原则可言？ 不过最关键的是，小姑娘也很好哄，真的生气了也不过是冷着脸不理他。 作为男人，她不理自己，那自己就撵着追上去便是。 小姑娘的心思其实也很好猜，一旦软下来处处都在替他考虑，哪还舍得跟他生气？ “只要你不生气，怎么样都好。”南宫灏嘟囔道：“你每次冷着脸不跟我说话，我都心里头特别紧张，一想到让你生气的最终后果可能是你一走了之，再也不理我，我就特别害怕。” 顾瑾月心软了几分。 堂堂云王，面对那些敌军也从不会有半分害怕，却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 “好了，我没有生气。”顾瑾月拍了南宫灏的手背一下，低声道：“你让我自己进入柯城，也许是当真为我着想，可是你也不想想，我分心记挂着外面的你，里面若是有了危险，难道我就能全身而退了吗？” “是，都是我考虑不周。”南宫灏笑着摸了摸顾瑾月的头，轻声道：“以后我若是再这么想，那你就把我按倒了欺负，好不好？” “去！”顾瑾月的脸瞬间红了，这人在自己面前总是这般没有正经。 南宫灏忍不住笑了起来。 马车里的笑声让外头的人瞬间都松了口气。 看来，一切都回归正常了。 好像连空气都变得清甜了许多呢！ “主子，小姐，神迹到了。” 和好之后的南宫灏和顾瑾月自然是关系更加亲密，两个人在马车里说着私密话，过了许久听到田晓在外头说话，南宫灏才护着顾瑾月下了马车。 抬眸看过去，顾瑾月倒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说是神迹，还真是当之无愧。 四周漫天黄沙，这片绿洲一般的水源之处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甚至还有一些不常见的小动物来这里喝水，看到他们到来也没有受到惊吓，只是抬头看看便继续喝水去了。 “沙漠里的绿洲是人和这些生灵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允许在这里杀生的。”田晓见有人要射杀那头鹿，连忙阻拦道：“若是犯了忌讳，上天便会收回神迹，那样就会成为罪人。” 众人听到田晓这么说，倒是有些明白这其中的缘由。 在沙漠里，只有绿洲才有水源，所以不管是人还是其他生灵，都要在此停留，若是有人因此在这里杀戮不止，那就是逼着那些生灵不来绿洲，这样跟逼死它们又有什么区别？ 毕竟这种地方不喝水也会死的。 而面前的湖泊被一分为二，一半平静无波，另一半蒸汽腾腾。 顾瑾月和南宫灏上前查看，却发现这里的水好像从中间被什么隔开了一般，但是你伸手去试的时候，什么都没有。 “难怪会被称为神迹。”顾瑾月若有所思的说道：“田晓，平日里也会有人在这里沐浴吗？” “不会！”田晓连忙解释道：“就算是沐浴，也是将水打出来，绝对不可能直接跳入其中，在当地人看来，那样做就是对神迹的不尊重。” “原来是这样。”顾瑾月点点头，看上去漫无目的的在水源边走动，转头对南宫灏说道：“怎么看都好像是一处水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既然暂时找不到线索，就在这附近安营扎寨吧！”南宫灏似乎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拉着顾瑾月就想转身，结果突然听到琳荷在一旁喊道：“小姐，水里好像有东西！” 众人听到琳荷的声音纷纷凑了过来，果然看到清澈的水底不知道何时多了一道暗黑色的门。 顾瑾月眯起眼睛，刚想转头对南宫灏说什么，突然一股大力扯了她一下，直接将她拽入了水中！ “月儿！” 顾瑾月入水太过猛烈，只听到南宫灏一声呼喊，下一刻就觉得身下传来一股极其快速的吸力，直接将她卷进了水底深处！ 而那道暗黑色的门，也不知道在何时悄无声息的打开了，直接吞噬了顾瑾月！ …… “顾瑾瑶！”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上次顾瑾瑶在苗昇面前出丑以后，苗昇似乎就对这个人上了心。 动不动就会招呼她去替自己做一些没营养的事情。 比如倒个茶，比如捶个腿，简直就是把顾瑾瑶当做自己的打工小妹。 “什么事！”因为知道自己身体有蛊，再加上又不能跑，顾瑾瑶的心情实在算不得太好，所以每次苗昇叫她，她都会更加恼火。 这个人不帮她也就算了，还总是欺负她，真是讨厌极了！ 她当时怎么会认为这个人竟然是好人呢？ “过来。” “有什么事你就说，我不去。” 苗昇见顾瑾瑶没有立刻走过来，倒是有些意外，索性自己走过去了。 “怎么，生气了？”等到了马车旁，苗昇直接翻身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就看到了顾瑾瑶脸上那鲜红的掌印，登时脸色一沉，冷声道：“纳兰姝打的？” 如果没人问，顾瑾瑶觉得自己还能忍得住，可是听到苗昇这么问，眼泪顿时止不住的就落了下来。 她已经很小心翼翼的不去招惹这些人了，可是纳兰姝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昨晚回来就让自己去找王琛，她当然不肯去，结果就被纳兰姝打了，她气不过，又不知道怎么打回去，所以就跑到了苗素的帐篷里躲了一夜。 好在苗素一直昏迷不醒，也不介意自己的帐篷里多了一个人，只是不知道苗昇昨晚为什么也没有守在那里，倒是让她难得清静了一晚。 最重要的是，她记得顾瑾瑶之前只和那个顾子谦在一起过，那个王琛大半夜的让她去找他，很显然没有安什么好心！ 别管之前顾瑾瑶是什么样子，反正她可以当顾子谦那个前男友死了，现在也绝对不可能跟这些人扯上那样乱七八糟的关系！ 她一定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不打回去？”苗昇见这丫头又哭了，忍不住有些头痛，“你以前不是挺厉害的吗？” “以前是以前！”顾瑾瑶抹着眼泪，抱着自己的腿，哑着嗓子嘟囔道：“我怎么知道她一言不合就打人，真是没素质！” “嗤……”苗昇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笑出来不太合适，但是听到顾瑾瑶这种近似于小孩子骂人的语气，还是忍不住有些好笑的捏了捏眉心，“给你药，抹一抹很快就好了，这个仇，哥哥替你报。” “真的？”顾瑾瑶握紧苗昇扔过来的药瓶，目光发亮的抬头看向苗昇，但随即低下头去说道：“可是那个王琛……” 王琛是苗昇的父亲，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跟自己的父亲杠上？ “你跟我走。”苗昇伸出手，拉着顾瑾瑶出了马车，径直往苗素的帐篷而去，结果没多远就被王琛拦住了，旁边还站着一脸得意的纳兰姝。 “苗昇，你这是做什么？”王琛看了一眼，发现顾瑾瑶见到他竟然立刻躲到了苗昇的身后，不禁冷笑一声问道：“瑶儿，你不会觉得苗昇是什么良善之人吧？” “我是不是良善之人她不清楚，难道你清楚？”苗昇看着王琛，毫不客气地开口问道：“王琛，我苗昇的女人，你也敢觊觎，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第406章 忍耐，视而不见 “你的女人？”王琛看了顾瑾瑶一眼，又看着苗昇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你姐姐的关系这么好了？” “呵……”苗昇可不是什么随便一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人，当下淡淡的说道：“我怎么记得顾瑾瑶的父亲是顾正恩，而不是叫王琛呢？” “苗昇，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王琛现在已经恢复了自己的身份，自然不必像在京城里那般畏手畏脚，看着苗昇说道：“顾瑾瑶这个人你可不能随便动，否则的话，可别怪我不客气。” 顾瑾瑶不知道苗昇会不会因为自己跟王琛对上，可是她还是下意识地往苗昇身后躲了躲，在她的心里，这里所有的人只有苗昇最值得她信赖。 “我倒是想看看，你想怎么不客气。”苗昇察觉到了顾瑾瑶这点小动作，眉梢微微动了动，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多了几分熨帖，只是冷眼看着王琛说道：“纳兰姝打了我的女人，我迟早会讨回来的，你最好看好了人才是。” 这才多久，纳兰姝竟然又能和王琛搅和在一起去，也不知道阮蓉那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说她利用王琛还真是不为过，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对这样的事情完全视而不见。 “这是怎么了？”就在这个时候，顾正恩和阮蓉出现在了众人面前，颇为意外地开口问道：“大家现在都是一路人，怎么还起冲突了？” “王琛这会在觊觎我的人，你们说我怎么能忍？”苗昇挡住了顾瑾瑶，冷声开口道：“若是还想合作，那就最好让他老实点，不要成日里想那么不该想的事情。” “王琛。”阮蓉听到苗昇的话，冷眼瞧了王琛一眼说道：“你想做什么？” “我……我没有那个意思。”王琛果然还是十分在意阮蓉的看法，当下立刻低着头说道：“是她之前答应了……” “我没有答应，我之前烧糊涂了。”顾瑾瑶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打断了王琛的话，一只手不自觉地抓住了苗昇的衣袖，有些激动地说道：“而且我以后也不想再跟你有什么来往，你离我远一点就好了。” 王琛没有想到顾瑾瑶竟然会这么说，登时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你……” “你想干什么？” 苗昇这次可是摆明了一定要护着顾瑾瑶，连王琛指一指都不行。 “这事我瞧着就这么算了吧！”顾正恩笑呵呵的开口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家以后和平相处便是，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顾正恩说的没错，都散了吧！”阮蓉似乎也并不希望他们因为顾瑾瑶发生什么争执，当下摆摆手说道：“有什么事你们等到解决柯城那边的事情以后再说。” 王琛素来听阮蓉的，这会见她这么说，自然也不可能多说，当下冷冷地瞪了顾瑾瑶一眼，随后直接转身离开。 纳兰姝也不敢再继续待着，连忙转身跟着王琛走了，毕竟她感觉这几位她好像谁也招惹不起。 “你先去我母亲的帐子。”苗昇知道顾正恩有话要跟他说，所以转头对顾瑾瑶安排了一句，随后就走向了顾正恩和阮蓉，看着顾瑾瑶进了苗素的帐子，他才开口道：“是你下了蛊？” 阮蓉听到苗昇的话，不禁嗤笑一声。 “你不会是喜欢上那个丫头了吧？”阮蓉看着苗昇，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倒是不知道你们家里还出什么痴情种？你要知道之前是顾瑾瑶一直在纠缠王琛的，不然的话王琛也不会有什么误会，现在是闹什么？装什么纯情小女子？” 虽然刚才阮蓉训斥的是王琛，但是说到底她还是向着自己人的。 至于顾瑾瑶，之前也是王琛带来的，现在竟然倒戈，甚至在还让王琛难堪，她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 所以，这会自然要冲着苗昇发难。 “她以前怎么样，我管不了，但是她以后绝对不可能再去纠缠王琛。”苗昇毫不在意的冷声道：“所以，最好别打她的主意，把蛊收回来，否则的话，我出手怕是会让你反噬的。” “你现在是为了她非得跟我作对了？”阮蓉听到苗昇这么说，似乎有些生气，看了一眼苗素的帐子才说道：“你要知道，你还有求于我，难道你不希望苗素醒过来？” “我母亲是要到柯城才有可能醒过来，至于到时候需要不需要你帮忙，得取决于你到时候是不是需要我帮你。”苗昇倒是对此不以为意，“柯城那里听说挺危险的，你能容得下我跟着，说明你是需要我出手的，这会拿这话吓唬谁？” “好了好了……”顾正恩在这个时候打断了两个人的说话，笑着说道：“阮蓉，不过是个丫头，你又何必跟苗昇闹出来，他想要你就听他的便是。” 阮蓉还想说什么，结果见顾正恩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沉默了下来。 “你也是，之前不是一直懒得理会顾瑾瑶，怎么这两日反倒是上了心？”顾正恩对于苗昇的变化也有几分诧异，当下蹙眉说道：“你不会是跟她有什么私下里的……” “我没你们想的那么无聊，她不过就是个小姑娘，你们不必太过在意她。”苗昇也是不自觉的维护起了顾瑾瑶，当下再次对阮蓉开口道：“如果你今晚始终没有替她解蛊，那到时候我出手可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了。” “你……”阮蓉见苗昇说完转身就走，想要追上去结果被顾正恩拦住，当下怒声道：“顾正恩，你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吗？” “阮蓉，他是那个人点名要的。”顾正恩转头看着阮蓉说道：“你难道要现在杀了他不成？” “就算不杀了他，我教训教训他又怎么样？”阮蓉恼火地说道：“难不成收拾他一顿，那人还能怪我不成？” “事实上，他如果现在选择不跟我们去柯城，我们也绑不住他。”顾正恩了解苗昇的本事，所以自然不肯轻易冒险，当下劝说道：“忍一忍风平浪静，落入那人手里，你觉得他还能得什么好，你说是不是？” …… 顾瑾月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有些黑，微微蹙眉，她没有立刻起身，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圈自己所处的环境。 “醒了？”南宫灏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倒是让顾瑾月瞬间安心。 “这里是哪里？”顾瑾月坐起身，四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竟然是一间石室，“其他人呢？” “不知道。”南宫灏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当时你突然被卷入水中，我只来得及追上你，没空管其他人的事情，等到水流消失，我们就被送入了这里。” “我睡了多久？”顾瑾月自然看到了石门的地方，忍不住问道：“外头是什么情况？” “我还没来得及出去。”南宫灏解释道：“把你自己一人留在这里我自然是不放心的，所以就一直守着你，只是外头什么动静都没有，想来也是没有人的。” “之前我防备着田晓，结果没有想到还是中了招。”顾瑾月苦笑道：“本来安安稳稳地走进柯城说不定咱们还有机会查探一番，结果现在竟然被坑了进来，还真是……” “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南宫灏笑了，伸出手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至少皇上派来的人全都被甩在了外头。” “真的？”顾瑾月知道南宫灏之所以会忌惮那些人，就是因为他们的武功都十分高强，连南宫灏都没有把握对付，这会听到他这么说，倒是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咱们在这里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去，他们愿意在外头守着便守着。”南宫灏笑着说道：“等到所有的事情都了结，到时候在解决他们也不迟。” 其实南宫灏也不是不能跟他们动手，只是临近柯城，他想用最好的状态保护顾瑾月，自然不愿意轻易动手。 只可惜那些人一直跟着，很显然也是打着到了柯城再动手，哪怕杀不死自己，到时候进了柯城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没有想到，在那水底竟然会出了这样的变故。 “幸好今日穿的衣衫不甚繁琐。”自从打算来柯城，顾瑾月每日的衣着便开始变得极为简单，今日穿的恰好是之前狗头军师特地给她量身定做地特战服，她以前担心外人瞧不惯，便在外头穿了一个外衫裙，这会脱下来之后倒是让南宫灏眼前一亮。 “这是什么时候做的衣衫？”南宫灏看着顾瑾月，颇为惊艳地说道：“瞧上去很精神，而且很好看。” “那当然，这是当初我们定制的特战服。”顾瑾月解释了一番，随后才说道：“这样行动比较方便，免得那些衣裙层层叠叠的施展不开。” “既然你都准备好了，那咱们出去瞧瞧。” 南宫灏点点头，拉着顾瑾月朝着石门外走去。 本来顾瑾月还以为这石门并不容易打开，结果没有想到，南宫灏只是轻轻一推，石门便闪开了一半。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南宫灏和顾瑾月便一前一后穿过了石门。 石门在后头应声而关，两个人所处的地方似乎是一条漆黑的长廊，很快墙壁上的烛火都被点燃，影影绰绰的，显得整个长廊更加幽静。 “欢迎两位来到柯城。”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似乎带着几分愉悦的声音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 “什么人？”南宫灏立刻戒备，冷冷地盯着不知名的方向，突然想到了什么，沉声问道：“你就是封承？” 第407章 情愫，事非得已 “两位现在还没有资格知晓我的身份。”男人听到南宫灏的话，不禁笑了起来，十分温和地说道：“但是两位要知道，很多事情只有自己努力然后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另外，友情提示下两位，你们的朋友还在等着你们去救，所以两位最好动作快点，不然的话，说不定会看到让自己遗憾终身的事情。” “你抓了谁？”顾瑾月立刻开口问道：“这里既然是柯城，你不是一直想要见我们，为何现在反而避而不见？” “顾瑾月，虽然我的确很想见你，但是不代表你来了，我就必须见。”男人似乎敲了敲桌子，“当然，如果你有那个本事走到我面前来，那我自然是十分开心的，毕竟我已经等的够久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顾瑾月蹙眉，沉声问道：“你到底抓了谁？” “呵呵……”随着一阵笑声，四周再次恢复了安静。 “喂！”顾瑾月又喊了几声，顾瑾月和南宫灏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知道这人是不可能在回答他们的问题了。 “现在咱们知道的就是谭幽幽他们。”顾瑾月有些担心地说道：“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 “咱们想要知道什么，只能继续往前走。”南宫灏拉着顾瑾月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说道：“而且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已经身处柯城，可是依着我们的感觉，这里恐怕不是地上那座曾经被风沙侵袭的城市。” “这样说来，我们是在地下？”顾瑾月跟着南宫灏，低声问道：“之前谭幽幽他们进入的不是地上的柯城吗？他说我们要救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地下城？” 南宫灏摇摇头，他对于柯城的了解其实很少，除了皇后跟他说的那些，其他当初的调查看起来没有任何用。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那残垣断壁下竟然还有这么一座地下城。 两个人一直顺着长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再次看到了一道石门。 南宫灏回头看了顾瑾月一眼，握紧了她的手，随后再次推开了那道石门。 只是出现在两个人眼前的场景彻底惊呆了两人。 那道石门好像一个隔音器，将这里的热闹彻底隔绝在了石门之后。 南宫灏和顾瑾月走出石门的那一刻，石门便倏然消失在二人身后，可是因为两个人太过惊讶，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他们处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好像一瞬间就出现在了京城的街面上。 熙熙攘攘的人群，湛蓝的天空，一切看上去都真实的好像他们从未离开过京城一般。 “先去问问。”南宫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拉着顾瑾月便拐进了最近的一家茶楼。 “两位客官来点什么？” 茶楼的小二似乎十分热情，见南宫灏和顾瑾月坐下便迎了上来。 南宫灏要了壶茶，又赏了小二一角碎银子。 “小二，跟你打听个事情。” 南宫灏的银子让小二喜笑颜开，这会当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客官您尽管说，这里就没有小的不知道的事情！” “这里是哪里？”顾瑾月四下看了一圈，发现那些人生活的场景太过真实，以至于让她有种自己从柯城一下子就回到京城的感觉，“你们茶楼在这里开了多久了？” “客官说的真有意思，你们二位都到了柯城，怎么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小二笑容满面地说道：“小的说笑，客官也别介意，我们茶楼在这里开了差不多三十载，很多来往的商客都喜欢在我们家茶楼歇脚的。” “来往的客商？”南宫灏听到小二的话，不禁微微扬眉，若有所思的问道：“很多人来这里做生意吗？” “那是当然！”小二十分骄傲地说道：“客官有所不知，我们柯城可是十分繁华的，很多人都喜欢跟我们柯城做生意的，看来两位客官是刚到柯城，若是真的想了解下柯城的风土人情，二位可以多住些日子的。”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轰鸣声。 顾瑾月和南宫灏同时往窗外看去。 “这是我们柯城的高空观光飞行器，二位如果有兴趣……哎！”小二没有想到自己话还没有说完，那两个人已经飞快的闪身离开，当下有些可惜地说道：“倒是可惜了一壶好茶。” “刚才那个飞行器里面的是谭幽幽吗？”顾瑾月和南宫灏一边跑一边问道：“我没看错吧？” “没有。” 说起来，他们两个刚才抬起头去看那个所谓的飞行器，结果发现那透明的玻璃窗映出来的竟然是谭幽幽朝着他们挥手的情景。 所以两个人才会立刻追了出来。 “这样不是办法。”南宫灏看着那飞行器飞远，拉住了顾瑾月，随后带着他往一旁的小商贩走过去，放下一角碎银子，他才开口问道：“打听一下，那个……是飞到哪里去的？” “二位是第一次来柯城吧？”小商贩拿了银子，十分热情地说道：“想必二位问的是高空观光飞行器，那是从翠峰山山顶飞下来的，然后到翠峰山山脚下，一个来回大概是半个时辰，二位可以去坐一坐，很有意思的！” “多谢。” 南宫灏又问清楚了翠峰山的位置，随后带着顾瑾月进入了一间客栈，要了间房便住了下来。 “咱们现在不去翠峰山吗？”顾瑾月担心谭幽幽，有些焦灼地说道：“怎么还在这里住下了？” “我感觉咱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被监视。”南宫灏若有所思的说道：“不管是咱们进入茶楼，又或者是那个飞行器里出现谭幽幽，好像每一步都是被人安排好的，所以我觉得咱们接下来不是应该去翠峰山。” “那去哪里？”顾瑾月这会倒是冷静了几分，觉得南宫灏说的非常有道理，当下坐下来问道：“如果不去翠峰山，万一谭幽幽出事怎么办？” “现在咱们去翠峰山，估计也找不到谭幽幽。”南宫灏若有所思的开口道：“而且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是比对着京城所造？” “是的，刚才我进入那个茶楼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后来才记起那个茶楼分明是我之前让人盘下来的铺子。”顾瑾月之所以没有立刻想起那间铺子来，就是因为三年前那个铺子已经因为经营不善卖了出去，而且她买下来之后就直接开了珠宝阁，所以现在想来，这里的一切都好像是三年前的京城。“ “你也发现了？”南宫灏看到顾瑾月的神色，便知道她也猜到了，当下低声道：“所以，如果封承一直来往于京城和柯城之间，那么必然是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没有办法在离开柯城，而且无法对这里的一切进行改变了。” “你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觉？”顾瑾月伸出手握了握茶杯，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这些东西是可以触碰的，而且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会不会是我们想太多了？” “有一个地方，也许能证明我们的想法。”南宫灏看了顾瑾月一眼，沉声道：“我们最该去的，应该是皇宫所在的位置，如果柯城是比着京城所造，那么也许很多事情在皇宫那个地方就能找到答案。” “你觉得封承会是这里的皇帝？”顾瑾月明白了南宫灏话里的意思，一时间有些迟疑的问道：“他既然能在这里称帝，那为何还要经常往来于京城和柯城之间，又为什么要在地下建柯城呢？” …… 苗昇掀开帐子走进去的时候，明显看到顾瑾瑶似乎被吓了一跳，看到是他进来才默默的放松了下来。 这一点，倒是让苗昇的心情好了几分。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顾瑾瑶有些担心的走到苗昇身边，低声道：“对不起啊，给你添麻烦了。” “这本来也不是什么麻烦。”苗昇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才说道：“不过，事实上你之前的确是在跟王琛来往，而且颇有些想要跟他在一起的意思……” “那不是我！”顾瑾瑶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但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只能低下头，怯弱地开口道：“我……我从来都没有那个意思，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苗昇微微扬眉，嘴角带了几分不自觉的笑意，“我并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只是希望我今日出手帮你，你别过几日突然又改了脾性，到时候我会很难做。” “不会的！”顾瑾瑶连忙摆摆手，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恨不得离这些人远远的，一点也不想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她是真的害怕。 面对这么几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这个无意间穿过来的小宅女都快被吓死了好不好？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偷偷离开，而且以后隐姓埋名，自己做个普通人就好了！ “你说的这些人，也包括我是吗？”苗昇端着茶盏，垂下眼眸喝着茶水，淡淡的开口道：“其实，如果不是不得已，你也不希望跟我扯上关系，对不对？” 第408章 答应，扑朔迷离 “不是的。”顾瑾瑶连忙摇头，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说道：“之前我对你也有所误会，现在我跟你道歉，对不起，你其实是个特别好特别好的人。” 苗昇方才还有些不虞的心情莫名的好了几分。 “怎么？”不过，苗昇只是放下茶盏，好整以暇地看着顾瑾瑶，缓缓的开口道：“你以为我出手帮你就是个好人？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条件？” “啊？”顾瑾瑶有些惊讶的抬头，好像十分意外的看着苗昇，“什……什么条件？” 不得不说，顾瑾瑶的外形条件当真是十分得天独厚。 要不然也不会在京城那么受欢迎。 可是，之前苗昇是当真看不上她那般矫揉造作的模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同一张脸却有着极其丰富而又呆萌的表情时，苗昇的心就好像被一根羽毛轻轻刷过了一般。 “你这话问的，倒是有意思，难不成在你心里头，我就该无偿帮你？”苗昇心里头虽然并非这么想，可是偏生故意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问道：“顾瑾瑶，你是第一日这么天真的吗？” “我……不是。”小丫头好像有些生气了，但也只是撅起嘴，嘟囔道：“我只是觉得你跟别人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苗昇的心情更加愉悦，却更有闲心逗弄面前这个小丫头了，当下朝着她招招手说道：“过来。” “做什么？”顾瑾瑶顿时一脸警惕。 “怎么，不听恩人的话了是不是？”苗昇敲了敲桌子，“算了，我也不值得为了你得罪那么多人，不如把你送回去，以后你的……” 这话还没说，小丫头已经委委屈屈的走到了苗昇的面前，瞧着眼圈都红了，若是苗昇再多说几句，怕是都要哭了。 苗昇的心情顿时有些恶劣。 “别哭。”苗昇看着顾瑾瑶，凶巴巴地说道：“在哭，我就把你丢出去。” “知道了。”顾瑾瑶瘪瘪嘴，低着头站在原处，手指绞着衣襟说道：“对不起，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就告诉我好不好？不要赶我走，我真的很害怕……”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苗昇蹙眉，起身看着顾瑾瑶，半晌突然说道：“你叫什么？” “顾瑾瑶。”顾瑾瑶低着头，怯怯的开口道：“我，我就叫顾瑾瑶。” “我问你的名字。” “我说的就是我的名字。” 两个人好像在打哑谜，可是彼此都听懂了对方的言下之意。 顾瑾瑶知道，她瞒不过面前的少年，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承认了自己并非以前的顾瑾瑶。 而苗昇猜到了这个人已经不是顾瑾瑶，却没有想到世间竟然有这般奇异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你之前做什么的？”苗昇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因为他觉得她害怕也不是没有缘由的，以前的她应该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乖乖吧？ 突然被扔到这里来，怕是要吓坏了。 “就在家里写写画画……”顾瑾瑶抽了抽鼻子，看了一眼苗昇才小心翼翼地说道：“有的时候也出去转一转，本来以为自己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的。” “你没有成亲。”苗昇的心情又好了一些，看着她问道：“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 “嗯。”顾瑾瑶觉得有些怪怪的，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所以就待在家里不出门。” “很好。”苗昇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笑，面前的小丫头看上去跟个小兔子似的，脆弱的几乎他一只手都能毁掉，可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想护着她。 “那个……”顾瑾瑶看到苗昇心情不错，终于鼓足勇气说道：“我刚才看了下你母亲的身体，觉得她可能是脑部受到了创伤，所以才导致昏迷不醒的，在我们那里，这样子……是要精心照顾，每日都与她说话，说不定才能醒过来的……” 植物人。 顾瑾瑶当初第一眼看到苗素的时候就基本上断定了对方的病症。 说起来，她家里祖辈都是中医，偏生她学了一身本事却得了社交恐惧症，最终也只能选择做了其他的职业，但是她这一身本事可没丢啊！ “你懂这些？”苗昇有些意外，目光落在苗素身上的时候有些悔意，“我本来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掌控，结果没有想到那个人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这样。” 米姑姑发了疯，却毁了苗素。 苗昇其实也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及诶过，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地带着苗素去柯城。 如果那里可以救活苗素，哪怕他死了，他至少也没有遗憾了。 “你说的那个柯城，未必会有能救她的东西啊！”顾瑾瑶摇摇头，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这么颠簸，对她的病情一点好处都没有的。” “你的意思是，她不能长期奔波。”苗昇听到顾瑾瑶的话，又看着苗素，半晌才说道：“等到了前面的镇子，你留下替我照顾她。” “你让我留下？”顾瑾瑶抬头看着苗昇，好像有些不解的问道：“你难道不担心我会跑掉吗？” “你不是那样的人。”苗昇看了顾瑾瑶一眼，微微一笑说道：“而且，我相信你。” 顾瑾瑶的眼前又红了。 “谢谢你。”顾瑾瑶觉得苗昇那么相信她，而且还愿意出手帮她，真的是个特别好的人，当下立刻说道：“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你母亲的，然后等你回来。” “如果……”苗昇看了顾瑾瑶一眼，突然开口问道：“如果我一直没有回来怎么办？” “啊？”顾瑾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也不知道是脑补了什么，突然又红了眼眶，伸手抓住苗昇的衣袖说道：“你，你一定要回来，不然……不然我，我就不帮你看着你母亲了，到时候你会后悔的！” 苗昇看着抓着自己衣袖，还弱弱威胁自己的顾瑾瑶，眉宇间的戾气慢慢消散的干净。 “好。” 答应了你，那我就一定会回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 顾瑾月和南宫灏一直等到天黑的时候才悄无声息的从窗户翻了出去。 街面上倒是跟京城完全一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没了人，毕竟京城也是有宵禁的。 “你看这是什么？”南宫灏带着顾瑾月飞快的穿过街道，结果在一处房子的角落里停了下来，拉着她隐于暗处，指着慢慢从街道上飞过去的一台小型飞行器低声道：“瞧着似乎是在巡逻。” “柯城这里是什么科技之城，必然是用这些东西巡逻。”顾瑾月几乎是窝在南宫灏怀里，压低声音说道：“咱们接下来得小心些才行了，毕竟咱们在这里不躲人，得躲过那些东西。” “嗯。”南宫灏点点头，只是行事更加小心。 两个人到底身手都不错，再加上特别注意那些东西，于是倒是有惊无险的到了皇宫城墙处。 “竟然真的造了皇宫？”顾瑾月有些迟疑的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会不会谭幽幽现在就关在谭家在京城的宅子里？” “也说不定。”南宫灏看了一眼高耸的城墙，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既然到了，那就先进去看看，如果能直接找到封承，想必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好。”顾瑾月点点头，两个人刚要准备翻入皇宫内，却不想城墙上突然开始亮起了极其亮眼的灯光，所照之处几乎亮如白昼，南宫灏脸色一变，拉着顾瑾月就往暗处而去，却不想对面同样亮起了灯光，就在那灯光即将扫到二人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拉住了顾瑾月，随后猛地一拽，两个人猛地被拽入一个地洞之中，恰好避开了灯光。 “谢……”顾瑾月转过头，刚要道谢，却发现对方竟然是南宫俊杰！ “皇叔。”南宫俊杰十分平静地开口道：“安和县主。” “你怎么在这里？”南宫灏意识到，面前的南宫俊杰好像对他们没有任何仇视的情绪，甚至可以说还带着几分欣喜，当下有些不解的问道：“而且怎么发现我们在那里的？” “我白日就看到你们了。”南宫俊杰微微笑着说道：“我本来以为父皇可能不会再让人来救我了，没有想到这次竟然是皇叔和安和县主来救我，我就知道父皇不会丢下我的。” “等等……”顾瑾月看了一眼那看上去十分隐蔽的地道，虽然有万般不解，但还是开口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比较好。” “对，安和县主此言有理。”南宫俊杰点点头，连忙带着他们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当年父皇把我送来做人质，我本来以为父皇是真的舍弃我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我误会父皇了。” “皇上何时把你送来做人质的？”南宫灏见顾瑾月看自己，当下摇摇头，随后开口问道：“老七，这件事为何本王完全不知情？” “当年皇叔在外征战，所以父皇才不敢将此事告诉皇叔。”南宫俊杰似乎十分平和，只是有些可惜地说道：“只是父皇后来派了许多人过来，他们没等我见到就已经失手被杀了。” “被杀？”顾瑾月忍不住问道：“是被封承杀了吗？” “封承？”南宫俊杰听到顾瑾月的话，一时间有些意外，摇摇头问道：“不是封大人，他一直在保护我，真正杀了他们的是父皇，不，是和父皇一模一样的那个人，你们能相信吗？” 第409章 镜像，另有隐秘 顾瑾月和南宫灏听到南宫俊杰的话，不禁微微一愣，随后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七皇子。”顾瑾月蹙眉，有些迟疑的问道：“我不太明白你说的意思，你是还有一个男人长得跟皇上一模一样，在这里也是皇上对吗？” “是的。”南宫俊杰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我第一次见到这位的时候，真的是吓了一跳，当时差点以为其实这一切都是父皇跟我闹着玩而已。” 南宫俊杰这会带着他们已经穿过了密道，很快就到了一处宫殿的别院之中。 “这里是我的寝殿，你们不必担心。”南宫俊杰带着南宫灏和顾瑾月走进了寝殿，又从书橱后面打开了密室，等走了进去以后才微微舒了口气，“总算是安全了。” “你在这里怎么还有机会建这样的密室？”南宫灏四下打量了一番，若有所思的问道：“难道说你这么大的动作，这里的那位都没有察觉？” 依着南宫灏的意思，如果想要在自己家里建造密室，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可是南宫俊杰在人家的地盘上，到底是怎么避开众人建造这么一个密室的？ “这里是封大人替我准备的。“南宫俊杰立刻说道：”这些年，也多亏了封大人一直照拂我，不然的我，说不定我都死了很多次了。” “这么说来，封承在这里只是一个大人，并不是掌权者？”顾瑾月看着南宫俊杰，突然开口问道：“其实我和云王并不是你父皇派来救你的。” “你……”南宫俊杰听到顾瑾月的话，一时间有些错愕，半晌才有些尴尬的笑道：“县主你不要打趣我了，这么多年，父皇其实经常派人偷偷过来，可惜他们总是没办法逃出那人的手心而已……” “在京城，一直有一个七皇子在那里。”顾瑾月看着南宫俊杰，直接开口说道：“所以没有人知晓在这里还有一个七皇子，你明白了吗？” 南宫俊杰本来听到顾瑾月提及还有一个七皇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不过过了好一会他才摇摇头，似乎并不愿承认这件事。 “这不可能，我当时走的时候，父皇还跟我说，会一直惦记着我的。”南宫俊杰摇摇头，十分认真的说道：“父皇说过，一定会想办法救我出去的，又怎么会……怎么会还有一个我？” “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事实上，的确如此。”顾瑾月看着他，继续说道：“你知道柯城除了这里，还有一座被风沙掩埋的残垣断壁，那里还有一个南宫俊杰，但是听闻已经被封承都带进了这里，所以我想你迟早会遇到他的。” “地上城来的人吗？”南宫俊杰听到顾瑾月这么说，想了想才说道：“如果你们来是为了寻找他们，那可能还真是问对了人，我知道他们被关在了哪里。” “你知道他们被关押的地方，但是没有见过吗？”顾瑾月听到南宫俊杰这么说，忍不住问道：“你要知道，南宫俊杰应该也被抓起来了。” “不会的。”南宫俊杰摇摇头，这会倒是十分肯定地说道：“你们大概不了解地下城的规矩，这里永远不会出现一模一样的人，因为如果出现了镜像人，那就会立刻被抹杀，不管是谁，只要踏入这里被检测到了镜像人，那就会立刻抹杀。” “镜像人？”顾瑾月抬头看了看密室的屋顶，想了半晌才问道：“在以前的时候，地上城和地下城是完全相同的吗？” “准确点说，应该是镜像城。”南宫俊杰解释道：“其实在我被送到这里来的时候，这里只剩地下城了，后来我经常出入藏书塔，所以看了很多关于柯城的记载，在一本古书里就记载过镜像城的事情。” “本王觉得，你们可能理解的有些偏差。”一直听他们说话的南宫灏在这一刻开了口，“依着本王的想法，这镜像城应该就是地上城的复制，就好像当地上城遭遇风沙侵袭的时候，地下城便完全复制了地面上那座城市所有的东西，然后任凭风沙毁掉了地上城。” “也就是说，其实这里所有的人可能都是镜像人。”顾瑾月心头一动，并没有说出这一点，只是看向南宫俊杰问道：“你在这里这么多年，可曾出去过？” “没有。”南宫俊杰摇摇头，十分乖顺的说道：“封大人说，现在我还是安全的，所以没必要冒险离开，只需要等人来救我就好了。” 顾瑾月这会又觉得像封承那样的人，还真是有问题，未必像南宫俊杰说的那样毫无危险。 “我们能见一见封承么？”南宫灏很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若有所思的开口道：“你在这里虽然很多年，但是到底对这里的了解不如封承，所以我们希望能与他见一面，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我不敢完全应承，但是可以试一试。”这里的南宫俊杰与上面的那位完全不同，整个人干净的好像一张白纸一般，这让顾瑾月其实多有些不太适应。 想要报仇，那还是找到原主再说吧！ “皇叔，今晚你们现在这里休息，千万不要冒险接近那位的寝殿。”南宫俊杰似乎猜到了他们想要去做什么，当下劝说道：“那位的寝殿机关重重，平日里都很少有人敢不经宣召就进入，你们如果贸然闯入，那真的跟寻死没有区别，明日我会想办法请封大人前来，你们放心便是。”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不必非得留在这里。”南宫灏很显然并不十分信任面前这位七皇子，沉声道：“我们可以去客栈等，到时候如果你有消息，随时都可以派人去找我们。” “皇叔，咱们走了这么久，又说了那么久的话，外头很快就要天亮了！”南宫俊杰的焦灼不似作假，他似乎真的很担心南宫灏和顾瑾月的安全，连声道：“若是你们现在出去，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的，今日就暂时留在我这里，等到晚上地时候我再送你们出去如何？” “好。”不等南宫灏拒绝，顾瑾月就拉住了南宫灏，笑着说道：“那就有劳你了。” “这有什么！”南宫俊杰果然开心了起来，笑着说道：“皇叔你放心便是，这里不会有人找到的，很安全。” “那好吧！”南宫灏点点头，又跟南宫俊杰说了一番话，这才看着他离开，又等了好一会才转头看向顾瑾月问道：“这里未必安全，你怎么突然想要留下了？” “人家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这里这么奇怪，当然是留下才能查清楚一切。”顾瑾月意有所指地开口道：“而且既然你已经进了这里面，说明那位并没有复制出一个你，但是南宫俊杰却认得我，这说明至少他的消息不闭塞，或者是有人将京城的事情都在一五一十的告诉他，而南宫俊杰或许还在地上城，并没有进入这里。” “他说镜像人进入会被抹杀，说不定并不是完全对的。”南宫灏摇摇头，似乎不赞成这个观点，“兴许南宫俊杰早就已经进来了，只是没有人告诉他而已。”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顾瑾月坐在桌前，好似有些迟疑的说道：“只是我倒是有些怀疑封承，一直以来我们都以为封承才是我们要对付的人，可是在南宫俊杰的口中，这封承似乎也并不是那么坏？” “就像你说的，在没有真的见到人之前，恐怕不能这么快就下结论。”南宫灏蹙眉说道：“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好像忘记了，不过南宫俊杰既然把我们带到泽丽，想必一时半会还没打算要咱们的命，你安心去休息，我来守着。” “好。”顾瑾月也的确有了几分困倦，拉着南宫灏说道：“你不用守着，若是他们想杀，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功夫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咱们一起去休息。” 南宫灏听到顾瑾月的话，倒是扬唇笑了笑。 结果等看到那唯一的一张床时，顾瑾月顿住了脚步，她刚才难不成是困迷糊了，怎么没有想到这里只有一张床的事情？ “你去睡，我在旁边守着你。”南宫灏笑着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总觉得不会那么太平的，等你睡好了再替我便是，好不好？” …… 阮蓉被苗昇气到了，所以这几日一直在赶路，好不容易到了镇上住进了客栈，结果苗昇又不见了踪影。 而阮蓉和顾正恩似乎也有要事要做，每日都是一早便离开客栈，夜深了才回来。 于是，客栈里就剩下了一直照顾苗素的顾瑾瑶，还有无所事事的纳兰姝，至于王琛……当然是跟着阮蓉一起出门了。 “砰！”纳兰姝推开门的时候，发现顾瑾瑶正在一点点喂苗素喝水，当下嗤笑一声说道：“你以为你改了性子，就能让苗昇对你另眼相待吗？人家可未必会领情，说不定到时候耍完就直接一脚踢开你，到时候你会不会后悔的一头撞死啊？” 第410章 不舍，命中劫数 纳兰姝似乎一直对顾瑾瑶抱着一种无法克制的恶意。 准确点来说，纳兰姝的确不喜欢顾瑾瑶，从一开始她被阮蓉带出了皇宫却难得瞧上了王琛，那个时候顾瑾瑶看上去也对王琛有什么其他的心思，所以她当然跟顾瑾瑶不对盘。 可是就在她得到了王琛，准备摩拳擦掌跟顾瑾瑶杠上的时候，这个人竟然突然转了性子，不但不理会她，甚至连王琛都一副避之不及的态度，这让纳兰姝没有一点成就感。 这个顾瑾瑶，到底在搞什么？ 可是越是看不透顾瑾瑶的想法，纳兰姝反而对她更有了兴趣，她就是想跟顾瑾瑶对上，所以自从上次阮蓉警告过她不要招惹是非之后，她的确安分了几日。 可是这段时日下来，那几个人成日里不见踪影，她也慢慢放下心来。 收拾一个顾瑾瑶，难道还要等日子吗？ “你来这里做什么？”顾瑾瑶被纳兰姝刚才的动静吓了一跳，结果水被洒出来一些，她一边替苗素细心的擦拭一边开口说道：“纳兰姝，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尽管说，没事的话就赶快离开！” 顾瑾瑶这话听上去那就是有事说话，没事就滚，那纳兰姝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顾瑾瑶，这会苗昇又不在，你还装什么？”纳兰姝不仅没有走，反而直接进了门，似笑非笑地说道：“这就是先前你说的好办法？怎么，糊弄过去了苗昇，就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了？” “纳兰姝，你别以为我是真的怕你，如果你再敢来招惹我，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了！”顾瑾瑶其实并不知道之前那个顾瑾瑶到底跟纳兰姝说了什么，可是事实上，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跟纳兰姝扯上半点关系，“你赶紧走，我跟你无话可谈。” “你跟我无话可说，可是我有啊！”纳兰姝笑了起来，抱着手臂说道：“你之前说苗昇瞧着挺怕人，其实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男人，现在看来你说的还真没错，毕竟他这么容易就信了你，还真是傻的可以！” “你胡说八道什么！”顾瑾瑶是完全听不得纳兰姝说苗昇一句不好，当下将水放在茶几上，气呼呼的瞪着纳兰姝说道：“苗昇是个很聪明的人，一点都不傻，你不能这么说！” 说起来，顾瑾瑶其实有时候挺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不会吵架，也不会骂人，这让她在对上纳兰姝的时候总是显得没有任何威慑力。 她明明记得，之前的顾瑾瑶每次跟纳兰姝面对面的时候，光气势就能震慑她好半截的啊！ “啧……”纳兰姝瞧着顾瑾瑶似乎都被气红了眼，不禁有些意外地说道：“哎呦呦，顾瑾瑶，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弱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怎么，自从跟着苗昇，连性子都变了？” 说到这里，纳兰姝好像突然灵光一闪，莫名其妙地开口说道：“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一样？难不成你不是顾瑾瑶？” “你！你胡说！”顾瑾瑶心里一颤，立刻反驳道：“我明明就是顾瑾瑶，你……” “我警告过你，不许你进入我的房间。”没等顾瑾瑶反驳，外头就传来了苗昇的声音，随后他人已经大步走了进来，一巴掌甩在了纳兰姝的脸上，冷声道：“滚！” 纳兰姝没有想到苗昇会突然回来，更没有想到他竟然根本不顾青红皂白就甩了自己一巴掌。 “苗昇，你别欺人太甚！”这会纳兰姝脑子里那点关于顾瑾瑶跟以前不同的感觉直接被扇到了九霄云外去了，登时冷冷地瞪着苗昇说道：“我不过是来找顾瑾瑶说说话，你凭什么动手打我？” “打就打了，还凭什么？”苗昇听到纳兰姝的话，不禁嗤笑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之前你打小瑶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凭什么？” 原来，这是在替她报仇？ 顾瑾瑶本来也被苗昇突然甩了纳兰姝一巴掌吓了一跳，结果现在听到苗昇这么说，心里头顿时觉得暖洋洋的，鼻子一酸，差点又想落泪。 可是一想到刚才纳兰姝都因此怀疑她了，她又连忙把自己的眼泪忍了回去。 不能哭。 至少不能在纳兰姝面前表现出来。 苗昇似乎察觉到了顾瑾瑶的心思，转身走了一步，恰好挡住了顾瑾瑶。 “滚。” 这是苗昇第二次对纳兰姝下逐客令了。 纳兰姝就算是再没脸没皮，也不可能继续待下去，当下直接猛地一跺脚，随后一扭身跑了出去。 苗昇走到门口，看着纳兰姝消失在了拐角处，这才返身回来。 “苗昇，谢谢你。”顾瑾瑶见他进来，有些委屈的低下头，轻声道：“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你的确挺麻烦的。”苗昇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安慰顾瑾瑶，反而沉声道：“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母亲交给你，若是回头我离开了，你却没有办法护着她，到时候怎么办？” “不……不会的！”顾瑾瑶听到苗昇这么说，顿时激动的摆摆手说道：“我可以保护好夫人的，我，我只是一时没有适应而已，你放心，我保证……” “我对你地保证并不相信。”苗昇看着顾瑾瑶说道：“你连纳兰姝都对付不了，到时候真的遇到了什么人，我怕你根本护不住我母亲，所以回头我会安顿好你，以后你也不必再照拂我母亲了。” “苗昇！”顾瑾瑶没有想到苗昇回来之后竟然会跟自己说这些，一时间忍不住就哭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抽着鼻子说道：“苗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会好好照顾夫人的，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说起来，顾瑾瑶是真的不想离开苗昇。 从她睁开眼睛惶恐不安，直到苗昇站在她身边，她才慢慢的安心了下来。 可是她没有想到，有一日苗昇竟然会赶她走，这让她顿时再次开始心慌意乱，明明……明明昨日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明明已经说好的不是吗？ “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哭哭啼啼的，太烦了！”苗昇握紧拳头，蹙着眉，好似十分厌恶地说道：“你到底要纠缠我到几时？” “这不是你想说的话！”顾瑾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冲进了苗昇的怀里，直接抱住了他，将鼻涕眼泪全都抹在了他的衣服上，不管不顾地说道：“我不管，我不管，你说过要照顾我的，你现在怎么可以赶我走！” “你……”苗昇一直紧绷的身子在顾瑾瑶扑到自己怀里的那一刻终究还是软了下来，眉宇间伪装出来的厌恶全都化成了疼惜，闭了闭眼，他刚想将人推开，唇上却落下了柔软，让他的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苗昇，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顾瑾瑶所有的勇气都用在了这一刻，只不过下一刻她就缩回了他的怀里，闭着眼睛不敢去看苗昇。 因为她怕从苗昇的眼睛里看出厌恶。 她一直觉得苗昇的眼睛很干净，根本不像阮蓉他们之前说的那样恶毒。 而且自从她来到这里，苗昇是第一次对她释放善意的人，最关键的是从她在直播间里看到苗昇的时候，哪怕那个时候在鬼医门他三番两次的利用顾瑾月，但是她还是很喜欢这个眉眼干净的少年。 最关键的是，她相信苗昇定然是有原因才会做这些事情的。 好在，面前那个人并没有推开她，反而是过了很久才微微叹了口气。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苗昇的声音从顾瑾瑶的头顶上传来，“胡闹什么？” 苗昇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丫头竟然会这么做，可是心底仍旧不可抑止的弥漫出丝丝的甜意来，这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再维系刚才伪装出来的恶意。 这个丫头，八成是他命里的劫数。 “我没有胡闹。”顾瑾瑶听出苗昇语气里的软化，连忙抱紧他，低声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苗昇，你不要嫌弃我好不好，以前的事情我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可是以后……以后我就想留在你身边，好不好？” “我从没有要求过你什么，而且更不可能嫌弃你，以后莫要再说这样的话。”终究，苗昇伸出了手将面前的少女拥在了怀里，叹了口气才道：“罢了，我到底是狠不下心，也甩不掉你，你要不要对我负责？” …… 谭幽幽被关在一处水牢里。 水里似乎有其他的东西在游动，而且还时不时会啃咬她的肉。 痛。 谭幽幽觉得自己痛得已经有些麻木了。 而且，她感觉自己一会热一会冷，想来也是发烧了。 就好像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在一个玻璃房里看到了顾瑾月的模样，她拼命的求救，可是在下一刻却昏迷不醒。 那场梦真实的她以为自己可能是要死了才会这样。 “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能坚持那么久？”就在谭幽幽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水牢上方传来，“只是不知道你还能撑多久，如果你要恨的话，最好恨顾瑾月，因为她来了柯城，却根本没有要救你的意思，你说你那么信任她，却换来这样的下场，是不是很可怜？” 第411章 逃脱，刻意躲避 顾瑾月？ 她现在来了这里？ 这个消息几乎让谭幽幽整个人都怔住了，半晌才召回了自己的神智。 也就是说，之前她以为的梦境很有可能不是梦境。 听这人的意思，顾瑾月定然是在想尽办法来救自己，只是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困在了哪里。 “呵……”几乎半个人都被泡在水里的谭幽幽听到对方的话，低声道：“是挺可怜的。” “哎呀，你竟然跟我说话了？”男人似乎很惊讶，啧啧称奇问道：“我还以为你到死都不会跟我说话呢！” “何必呢，死之前也是希望找个人聊聊的，你说是不是？”谭幽幽的声音发着颤，听上去十分虚弱，“说起来，我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临死前也想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死，不知道你是不是大发慈悲告诉我？” “唉，你这么乖，我都不想让你死了。”男人似乎很可惜，但是声音里透着一股愉悦，“不过，你也可以放心，至少在月圆之夜之前，你是不会死的。” 月圆之夜。 谭幽幽烧的反应有些慢了，但还是算出了月圆之夜就在半月后，难道说自己还有用？ 还能活半个月。 她相信顾瑾月肯定能找到自己的。 “跟我在一起的人呢？”谭幽幽虽然不喜欢南宫俊杰，可是事到如今，他们也算是同病相怜，毕竟人都被抓来了，而且她最关心的是张择一。 可依着她听顾瑾月以前讲的那些故事，如果让面前这个男人知晓张择一对她很重要，她怕会让张择一的处境更加危险。 “你问的是哪一个？”果然，男人的语气中来了几分兴趣。 “七皇子。”谭幽幽有气无力地说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男人似乎有些失望，嗤笑一声说道：“那种残次品怎么能有机会进入镜像城？怕是刚进来就被抹杀了。” 残次品？ 谭幽幽的嘴角抽了抽，她还真是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形容。 “你是谁？”谭幽幽其实现在根本不敢问张择一的下落，所以只能强制自己岔开话题说道：“为什么要抓我？” “你想知道吗？”男人似乎凑近了一点，但随即十分恶趣味地大笑道：“可是我不会告诉你的！哈哈哈……” 谭幽幽第一次有了想要杀人的冲动。 这都什么玩意。 无缘无故把人抓过来，然后又费尽心思的折磨，然后还不让她死个痛快，真是……等她出去了，一定要把他的头给拧下来。 谭幽幽眯起眼睛，透过散乱的发丝想要去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脸，可是都是徒劳。 男人的脸都隐藏在黑暗之中，她根本看不到。 “警告！警告！”就在这个时候，水牢里突然响起警报声，而且门口处出现了红色的警告灯，“有外人闯入！有外人闯入！” 也就是这个瞬间，谭幽幽看到了对方隐隐绰绰的下颌和脖颈，本来还想努力看清楚，结果对方动了，再次没入黑暗。 该死。 谭幽幽有些郁卒。 “这么快？”另一边，男人似乎很意外，起身朝门口走去，结果还没走出两步，那门已经被大力踹开。 “谭幽幽！”顾瑾月的声音在水牢中倏然响起，“活着就应我一声！” “死不了。”谭幽幽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愉悦，“你再晚来几日，我怕是真要死在这里了。” “放心，爸爸不会让你死的。” 说完这句话，顾瑾月没有再开口，外面只剩下打斗声。 可是谭幽幽却莫名的安心了。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顾瑾月从哪里学来的，非得用来做他们确定彼此身份的暗语，还说别人不会这么说的。 依着谭幽幽来看，这女人八成是在占自己便宜。 不过，看在她那么危险还闯进来救自己的份上，她就不计较了吧？ 想到这里的时候，谭幽幽终于彻底地昏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一间格外亮堂的房间里。 “你醒了？”还没等她有所动作，顾瑾月的脸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关切地问道：“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浑身上下都舒坦。”谭幽幽笑了起来，下一刻问道：“张择一呢？” “正在找。”顾瑾月有些无奈的说道：“幽幽，抱歉，还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他肯定会活着的。”谭幽幽没有责怪顾瑾月，毕竟她能那么快地找到自己也是因为他们之间不为人知的传递消息的方式，“等我好了，我一定会找到他的。” “那个抓你的人我们没有抓到，让他跑了。”顾瑾月有些恼火地说道：“不过他也受了重伤，只是没有想到对方有几分本事，在跟我们对招的时候竟然能瞬间复制我们的动作，实在是难缠。” 到最后几乎变成了自己跟自己打，顾瑾月又记挂着谭幽幽的伤势，自然是束手束脚。 “安和县主，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 下一刻，谭幽幽看到了南宫俊杰走了进来，有些错愕，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这是刚刚做好的米粥，想来你朋友醒过来也需要吃一些的。”南宫俊杰朝着谭幽幽点了点头，并没有过多的关注她，将粥放下便说道：“如果有其他的事情随时叫我。” “好，谢了。”顾瑾月看着南宫俊杰走出去，这才端着粥走了过来，一只手扶着谭幽幽起身，一边解释道：“这里是地下城，那个南宫俊杰一直都在这里。” “难怪，那个人说地上的南宫俊杰是个残次品，我当时还以为那人疯魔了。”谭幽幽若有所思的说道：“依着你的意思，咱们认识的那个南宫俊杰说不定还在地上，也许张择一也没有被抓到呢？” “也有可能。”顾瑾月现在当然是顺着谭幽幽的话往下说，毕竟她还需要养伤，心情郁结并没有什么好处，“我瞧着那些人最主要还是针对你，说明你对他们可能是有用处的。” “如果是这样，那是最好不过了。” 只要张择一是安全的，那她就放心了。 “这一次，要不是你在水里放下了香料，我也不可能那么快找到你。”顾瑾月一边喂谭幽幽吃粥，一边说道：“先前琳荷研究出那香料的时候我还觉得没用，现在才庆幸，多亏有那个东西。” “我也是无意间发现那个水牢里的水竟然是流动的。”谭幽幽说到这里，突然看着顾瑾月问道：“你说，如果这个地下城的水都是可以互通的，那咱们在里面下迷药，会不会如入无人之境？” 其实谭幽幽再进来之前就已经被搜过身了，可是没有人知晓，琳荷研究的那个香料是染在她腰间的，当时还是顾瑾月亲自给她画上去的，遇水则化。 这种香料最大的特点就是只要化于水中，就会让水有一种莫名的香气，但是只有身上同样画过这种香料的人才能闻到。 顾瑾月本来是没有发现的，可是后来南宫俊杰给他们送来的水中竟然有这样的香气，这让她十分惊喜。 也正是因为如，顾瑾月和南宫灏在南宫俊杰的帮助下，很快就摸到了香料的源头。 虽然找到入口有些费劲，但是好歹到底找到了。 “你这样想倒是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查过了，你的香料只出现在了皇宫的各个水源之处。”顾瑾月解释道：“如果我不是恰好进了宫，怕是费尽心思也未必能找得到你。” “我们现在在宫里头？”谭幽幽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问道：“那抓我的人是不是也藏在宫里？” “应该是。”顾瑾月点点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而且这里不是很安全，等你略好一些，咱们就离开这里。” 谭幽幽的嘴唇动了动，但终究还是听话的躺了下去。 “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张择一的，不管他是不是被抓到了这里，都会再见到的。”顾瑾月摸了摸谭幽幽的头发，有些心酸地说道：“你受苦了。” 谭幽幽被救上来的时候，腿上腰上全都是伤口，狠的顾瑾月直接将那个水牢炸了个干净。 不过也因为动静太大，导致了这两日皇宫里戒备更加森严，他们暂时是出不去了。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谭幽幽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顾瑾月问道：“若是我当初不给你送信过去，也许你就不会过来了对不对？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才让你陷入这般危险之中……” “这是说的什么话？”顾瑾月拍了谭幽幽的手一下，沉声道：“你若是再说这些，我就把你自己丢在这里了？” “不敢不敢！”谭幽幽笑了，倒是也不再纠结那些，跟顾瑾月说了会话，又睡了过去。 “怎么样了？”等到顾瑾月走出房间的时候，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立刻走了上来，关切地问道：“幽幽她还好吗？” “你若是能进去见她，兴许她会好的更快些。”顾瑾月看着对方，有些无奈的问道：“张择一，不就是毁了脸，难不成你要因为这个一辈子都跟她就这样错过？” 第412章 欺骗，有何企图 张择一没有想到顾瑾月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意动，但是随即又摇摇头。 “不了。”张择一往后退了一步，沉声道：“你不告诉她就行了，而且她以后找不到我，自然也就慢慢的放下了。” “张择一，我觉得你说的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存在。”顾瑾月听到张择一的话，顿时有些不虞地说道：“谭幽幽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如果她能放下你，那才是奇怪了好吗？” “我已经这个样子了，不能让她跟着我。”张择一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眸说道：“安和县主，就算是为了谭幽幽，也别告诉她我变成这般，我不希望她一辈子因为愧疚跟我在一起。” “她怎么会因为愧疚呢？”顾瑾月简直想把张择一的脑袋给打开来看看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当下忍不住说道：“她之前选择你自然是因为她心里有你，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因为你变成什么样子而改变？” “可是我不想！”张择一突然吼了出来，拍着自己的心口说道：“我不希望看到她怜悯的目光，也不想让她同情我，如果她真的像我说的那般看我，我会疯掉的！” 张择一的反应有些激烈，倒是让顾瑾月愣住了。 “抱歉。”顾瑾月回过神，叹了口气，看着张择一说道：“方才是我太过想当然了，没有考虑你的心情，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如果是谭幽幽自己找到了你，那也请你答应我，不要再避开她，至少……听听她的想法，可以吗？” “对不起。”张择一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情绪有些过于激动，但是听到顾瑾月的话，好半晌才应了声说道：“我不会让她发现我的，我会一直默默的陪着她，请你们不要跟她说这些。” 张择一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这样，当初他说要尊重谭幽幽，怕以后如果谭幽幽不跟着他了，结果却跟了自己会让她更加难过，这些话……他其实也不过是想要让谭幽幽明白他的心意而已。 先前说出那些，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只会娶谭幽幽，根本不会再娶其他人。 可是现在，一语成谶。 他不能容忍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哪怕是为了保护谭幽幽才如此的。 谭幽幽值得更好的。 “月儿！”就在顾瑾月还想跟张择一说什么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来谭幽幽有些激动地声音，“我听到了张择一的声音，他是不是没事了？” 顾瑾月转头看了一眼，结果发现张择一早就不见了踪迹。 微微叹了口气，她也只能扬起笑脸，重新推开门走了进去。 “月儿，是不是你们找到了张择一？”谭幽幽立刻往顾瑾月身后看过去，却没有看到任何人，一时间有些错愕地说道：“方才，我明明听到了张择一的声音了……” “你可能听错了。”顾瑾月知道，肯定是张择一刚才太激动吼出来的时候惊醒了谭幽幽，可是这会张择一不愿意见谭幽幽，她也不想因此影响谭幽幽养病的心情，当下低声道：“许是你刚才做梦了吧？” “这样嘛……”谭幽幽低下头，眸中的亮光黯淡了下去，轻声道：“我以为他回来了。” “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了岔开话题，顾瑾月索性坐在谭幽幽的床边，握着她的手问道：“你们当时在哪里？” “如果你说的这里是地下城的话，那我们那里应该就是地上的柯城。”谭幽幽将之前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瑾月，随后才说道：“南宫俊杰其实当时也跟我们住在那里，可是爆炸来的太突然，以至于我们当时掉入地坑的时候全都乱了。” “南宫俊杰也跟你们一起掉下去了？”顾瑾月微微蹙眉问道：“后来呢？” “当时我被张择一护着，摔下去的时候所以受到的冲击比较小，可是也是昏昏沉沉的。”谭幽幽回忆了下，随后说道：“那个时候我迷迷糊糊的看到有人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就把我们分开带走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水牢里了。” “也就是说，你并不知道南宫俊杰和张择一去了哪里。”顾瑾月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这里咱们都不熟，想要找人恐怕也有难度。” “我知道。”谭幽幽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一般说道：“之前我在水牢里的时候，听那个人说南宫俊杰是残次品，根本不配来这里，所以我猜想他们会不会没有带走南宫俊杰？” “或许直接杀了。”顾瑾月更希望是这样，毕竟如果南宫俊杰死了的话，她也不用再多想这些人的事情了。 “月儿，我们去找找张择一好不好？”谭幽幽抓住顾瑾月的手臂，有些担忧地说道：“万一张择一落入那些人手里受到折磨怎么办？我一想到这些，就根本躺不住……” “之前南宫灏已经去查过了，张择一可能逃掉了。”顾瑾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谭幽幽，所以只能尽可能的解释道：“所以，现在张择一应该是安全的，你不必担心他。” “真的？”谭幽幽听到顾瑾月这么说，脸上终于露出了几分轻松，微微笑着说道：“他能逃掉就再好不过了，一想到他可能在什么地方受苦，我就心痛到不行，现在听你这么说，我总算是放心了。” “好好养伤，等我们离开这里，说不定就见到他了。”顾瑾月摸了摸谭幽幽的头发，笑着说道：“也许他正想尽办法进来找你呢？我想你也不愿意让他等太久对不对？” “嗯。”谭幽幽总算是放心了，这会倒是觉得格外困倦，于是又跟顾瑾月说了一小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顾瑾月看了一会谭幽幽，微微叹了口气，这才起身离开。 “怎么样了？”南宫灏已经回来了，看到顾瑾月的脸色不太好，不禁沉声道：“这是张择一的选择，若是日后他改了主意，那也该是他们自己做决定，你莫要太过自责。” “那些人为什么要毁了张择一的脸？”顾瑾月知道张择一这会不在这里，所以才开口对南宫灏问道：“方才我见他也不好意思问，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还让那些人嫉恨他的容貌不成？” 依着顾瑾月来看，张择一又不是长了一副让人嫉恨的天怒人怨的容貌，怎么就碍着那些人了？ “依着本王的猜测来看……”南宫灏顿了顿才说道：“张择一碰到的，应该是他的镜像人。” “镜像人？”顾瑾月一愣，随即明白了南宫灏的意思，“那南宫俊杰也不见了，可是咱们在这里见到的这位完全就是个天真的皇子，应该不会扯进这件事里来吧？” 这里遇到的这位，跟上面遇到的那位，可真的是完全两个极端。 这对于顾瑾月来说，还真是个特别的体验。 面对着那张脸，顾瑾月觉得地下城这位就是让她想要报复都很难有心情，人家单纯的跟张白纸一样，她怎么下手？ “张择一逃出来之前差点杀了那个人，但是因为被人打断了，所以只能先离开。”南宫灏不知道顾瑾月在想什么，只是解释道：“但是他也没有看到对方到底长什么样子，这些只是我的猜测。” “抓走谭幽幽的那个人也是个男人……”顾瑾月蹙眉说道：“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如果都是张择一的镜像人，说不定他是故意抓走谭幽幽，然后想要威胁……” “不。”南宫灏对着顾瑾月摇摇头，十分平静的说道：“我怀疑的是，凡是踏入地上城的人，都会被复制成为镜像人。” 南宫灏的话一出，顾瑾月登时愣住了。 “这一点虽然是我的猜测，但是也是有迹可循。”南宫灏冷声道：“当年柯城在地上必然也是比着整个京城来造的，所以但凡出现在柯城的人都被复制成了地下城的镜像人，哪怕是过了那么多年，地上城早已经只剩下断壁残垣，地下城却依旧热闹非凡，张择一、谭幽幽都是后来才出现的，而我们却不是通过地上城来到这里的，所以并不会被复制。” “南宫俊杰之前也曾出现在地上城，还和张择一他们待在一起，那这样岂不是还会出现一个南宫俊杰？”顾瑾月听完南宫灏的话，忍不住反问道：“而且这里的南宫俊杰是知道我的存在的，如果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又怎么会知晓我的身份？” …… 苗昇和顾瑾瑶在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以后，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有了进一步的飞跃。 最关键的是，顾瑾瑶现在有一种融入这个时代的感觉。 毕竟刚来的时候，她谁也不认识，而且还总是有种可能随时被杀掉的错觉，现在有了苗昇，她觉得安心了不少。 “苗昇，你回来了？”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顾瑾瑶顿时欣喜的转头看过去，结果发现来人是顾正恩。 “怎么，好像不太喜欢看到我？”顾正恩看着几乎是立刻手足无措起身的顾瑾瑶，不禁微微扬眉说道：“之前阮蓉说你好像变了很多，我还是不相信的，不过现在倒是有几分确定了。” “你……你想说什么？”顾瑾瑶紧张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颤声道：“你是来找苗昇的吗？他现在不在这里，你可以……” “我是来找你的。”顾正恩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似笑非笑地问道：“我就想知道，你这么骗苗昇，到底有什么企图？” 第413章 追问，谁利用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瑾瑶听到顾正恩的话，不禁微微蹙眉，好似不解的问道：“我骗苗昇什么了？” “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你又何必在这里装什么的？”顾正恩嗤笑一声，看着顾瑾瑶说道：“你这点小把戏，说真的，骗一骗苗昇也是可以了，但是你想骗过我那可能有点难了，所以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了吗？” 顾瑾瑶看着顾正恩，半晌也没有说话。 说真的，其实她半点也没有听明白顾正恩到底说了个什么意思。 不得不说，自从顾瑾瑶到了这里之后，她发现自己的脑子好像常常不太够用。 这就好像明明顾正恩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懂，可是放在一起她就想不明白他到底在暗示什么。 “我没有骗他。”顾瑾瑶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立场，十分坚决地说道：“我都告诉你了，你为什么还是不相信？” “顾瑾瑶啊，顾瑾瑶，我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聪明，还是愚笨。”顾正恩听到顾瑾瑶的话，忍不住摇摇头，十分可惜地问道：“我不是都说了，如果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会帮你的，但是今日你不跟我说实话，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可不要怪我不出手帮你了。” “苗昇现在不在。”顾瑾瑶觉得顾正恩的想法跟她的想法可能是南辕北辙，所以这会听到他这么说，当下摇摇头说道：“你若是找他有事情不如晚上过来吧！” “看来，你还真是谨慎。”顾正恩认定顾瑾瑶是在装模作样，当下突然出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颈，眯着眼睛冷声道：“顾瑾瑶，我给了你机会，你别不知好歹，若是你在我面前还要装模作样，小心我杀了你。” “额……”顾瑾瑶没有想到顾正恩竟然突然对自己出手，当下抓着他的手，拼命的挣扎，就在她感觉自己几乎都喘不上气来的时候，苗昇恰好回来了。 “你做什么！”苗昇一眼看到顾正恩竟然对顾瑾瑶下了杀手，当下猛然甩出一把匕首，顾正恩收手，匕首直接钉在了墙上。 顾瑾瑶直接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拼命的咳嗽了起来，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你到底在做什么！”苗昇一个箭步冲到了顾瑾瑶身边，怒声质问了顾正恩一句，才将顾瑾瑶抱在怀里，低声问道：“小瑶儿，你没事吧？” “苗昇……”顾瑾瑶吓坏了，整个人都缩在苗昇怀里瑟瑟发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嗓音沙哑，很显然是被刚才顾正恩的动作伤了脖子。 “没事了，没事了。”苗昇拍着顾瑾瑶的背，轻声安慰道：“我回来了，不要怕。” “切……”顾正恩嘲讽的嗤笑一声，抱着手臂看着这一幕，冷声开口道：“苗昇，你也真的相信你怀里这个女人，你要知道，她可是最会演戏的，她这么接近你，你也不怕她另有所图？” “这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苗昇抱起顾瑾瑶，沉声开口道：“顾正恩，我和你之间虽然是合作的关系，但是你也搞清楚一点，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麻烦你以后离我们远一点。” “苗昇！”顾正恩还想说什么，但是苗昇已经不想在听他多说了，径直抱着顾瑾瑶直接朝着房间里走去。 擦肩而过的瞬间，一直乖巧的趴在苗昇怀里的顾瑾瑶从他的肩膀处露出一双眸子，冷冷地看了顾正恩一眼，那眸中的杀意让顾正恩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这个女人，果然是装的！ “苗昇！”顾正恩顾不得其他，当下上前一步，沉声道：“顾瑾瑶也不过是个残花败柳，你就算是真的喜欢，好歹也找一个清白的姑娘，像这样的……跟着顾子谦那么久，你要她做什么？” 顾瑾瑶瞬间簧神，脸色煞白，好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她一直尽可能的忽视这个问题，因为这种事情在现代可能存在，但是在古代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可是顾正恩现在相当于把她最为致命地一点直接揭开，苗昇……苗昇他毕竟是这个时代的人，恐怕也会很难接受的吧？ “顾正恩，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心呢？”苗昇侧头，猛地看向顾正恩，冷声道：“我的瑶儿是什么样子，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她的一切，也可以接受她的一切，你若是想死的话，下次尽管再多说一句试试。” 说罢，也不等顾正恩开口，苗昇直接进了门，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直接将顾正恩拒之门外。 顾正恩蹙眉，咬了咬牙，到底没有在说什么，直接扭头离开了。 “苗昇。”顾瑾瑶看着紧蹙眉头替自己上药的苗昇，抓住他的衣角，低声道：“对不起，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傻呵呵的，什么叫添麻烦？”苗昇抬眸看了顾瑾瑶一眼，腾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才说道：“不要担心，一切有我在，今日的事情绝对不会在发生了，好不好？” “我……”顾瑾瑶垂下眼眸，低声道：“我有件事跟你说，可是我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苗昇见顾瑾瑶这样，当下便坐在了她身边，认真的看着她，似乎在等她开口。 “她好像还在这里。”顾瑾瑶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身体，有些慌乱地说道：“刚才顾正恩掐着我的时候，她好像就要出来了，如果你不来的话，我好像……就会消失一样，苗昇，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瑾瑶其实也没有办法解释这种感觉。 刚才她差点被掐死的时候，那种灵魂瞬间被压制的痛苦简直让她痛不欲生。 而且她记得很清楚，之前她似乎还看了顾正恩一眼，可是她发誓，她只是单纯的想看一眼而已，结果顾正恩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惹怒，那一刻，她感觉原身顾瑾瑶似乎又要冒出来夺走身体一样…… “你说的这种，很像之前顾瑾月说的夺舍。”苗昇听完顾瑾瑶的话，半晌才开了口，随后又摸出一粒药丸说道：“把这个吃下去，可以帮你固魂，以后遇到事情就先避开，切记不要与人硬碰硬，知道了吗？” 苗昇没有挑明这个药其实是蛊。 但是依着顾瑾瑶所说的情况，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苗昇觉得他有必要尽快赶往柯城，至少得先找到顾瑾月，之前她提过夺舍的事情，那想必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些事情。 “你……你什么时候走？”顾瑾瑶听到苗昇这么说，就知道他肯定是想尽快离开了，当下低声道：“你走了，他们会不会还来对付我？” “我会留几个人在你身边的。”苗昇之前也问顾瑾月要了些人，如今他分身乏术，自然就用得着这些人了。 “苗昇，你一定要好好回来。”顾瑾瑶拉着苗昇的衣袖，轻声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或者说你以后有了其他的想法，都请你活着回来好不好？” “好。”苗昇总算见了几分笑意，拍了拍顾瑾瑶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自己丢下的，等到母亲醒过来，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成亲，寻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这样好好过一辈子，如何？” “嗯。”顾瑾瑶听到苗昇描述的未来，不禁笑了起来，用力的点点头，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苗昇让顾瑾瑶好好休息，看着她睡下才起身走了出去。 “你给她用了固魂蛊？”阮蓉可是用蛊高手，但凡蛊的味道，恨不得隔着几米开外都能闻到，这会她站在院子里，自然早就猜到了苗昇用了什么，当下不禁微微扬眉说道：“顾正恩跟我说顾瑾瑶不对劲儿，我还觉得奇怪，现在看来，你早就知道她有问题了是不是？” “这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苗昇没有想到阮蓉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恰好闻到了固魂蛊的味道，当下淡淡的开口道：“顾正恩年纪挺大了，倒是喜欢嚼舌根，还真是令人意外。” “固魂蛊这玩意用的时间久了，你也不怕她伤了身子？”阮蓉并不理会苗昇的冷嘲热讽，只是似笑非笑地问道：“利用她固魂，到底是固的谁的魂？苗昇，没想到你也会利用女子的感情啊？” …… “安和县主。” 南宫俊杰来找顾瑾月的时候，南宫灏恰好刚刚离开，看上去好像巧合一样。 “七皇子。”顾瑾月起身，看着南宫俊杰问道：“七皇子这会来找我，是有要事？” 天色这么晚了，她可不认为南宫俊杰是来跟自己沟通什么感情的。 而且，还特地挑着南宫灏不在的时候，莫不是以为自己好说话，所以特地来打探消息？ “我的人收到消息，有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过。”南宫俊杰面上有几分凝重，还带着几分犹豫，“我想问一问安和县主，这世上真的有人跟我如此相似吗？” “七皇子的人？”顾瑾月有些意外的蹙眉看着南宫俊杰问道：“先前我还说希望七皇子能找人帮我们打探消息，可是七皇子说无人可用，难不成之前七皇子一直都在隐瞒我们什么重要的事情？” 第414章 耍猴，难以接受 “咳咳咳……”南宫俊杰听到顾瑾月的话，一时间转过头咳嗽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后才笑着说道：“安和县主误会了，我之前也没有说无人可用这一句，只是如果动用我的人，很有可能引起那位的注意，所以不敢轻易出手而已。” “既然七皇子都没有合作的意思，那现在来找我是做什么？”顾瑾月看着南宫俊杰，淡淡得说道：“先前我还以为七皇子是个不谙世事的，现在看来，倒是我小瞧了七皇子。” 什么天真不知事，她可真是信了南宫俊杰的邪了。 果然，不管是在地上还是在地下，七皇子南宫俊杰这几个字她就不该轻易相信！ “安和县主莫要生气，这件事的确是在下的不是。”南宫俊杰没想到顾瑾月竟然会如此动怒，当下连忙解释道：“我先前隐瞒，也是为了自保，毕竟我也不知道皇叔和安和县主到底是不是镜像人，多有试探，是我的错，还请县主莫要介怀。” 顾瑾月并不理会。 她现在对面前这位的好感已经直线下降，所以他说的话，她还是抱有迟疑态度。 可是，仔细想一下，他们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信任度可言，所以顾瑾月觉得自己对于南宫俊杰的态度还是没必要如此在意。 而且，不管如何，这位南宫俊杰好歹给他们找了个安全的落脚之地，让他们避免被追杀也是事实。 “今日你来找我，只怕是另有事情吧？”顾瑾月想到这里，也不再纠结，当下笑着问道：“七皇子不如直言吧！” “不知道县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南宫俊杰并不知道顾瑾月怎么突然又没了怒气，但是这会他也是满腹心思，所以并未仔细去想，只是上前一步说道：“这里恐怕不太方便。” “好。”顾瑾月有些奇怪得看了南宫俊杰和他身后的侍卫一眼，随后带着他们去了院子里比较宽敞的凉亭才说道：“这里可以吧？” 四面都能看到，想必就算有人，他们也能发现，而且也避免有人在暗处偷听。 毕竟这么远的距离，就算偷听也听不到什么。 “其实，今日我来并不是我要见县主。”南宫俊杰让了一步，看了一眼身后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侍卫说道：“这位是封承，封大人。” 顾瑾月的战斗意识几乎是瞬间觉醒。 她想过很多种与封承见面的场景，却从未想过会如此仓促。 最关键的是，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感觉到半点危险，以至于她竟然忽视此人到如此地步。 “顾瑾月。”对方似乎察觉到了顾瑾月的杀气，不禁退后了一步，微微一笑说道：“你不必紧张，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顾瑾月警惕的盯着封承，她对此人的了解只存在于别人的口中，从未真正接触过，虽然这可能有误解，但是也不代表她可以在这里完全放松，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 她现在可没有任何把我跟别人对上。 大概是观察到了顾瑾月的动作似乎有些不对，本来藏于暗处的张择一几乎是瞬间便出现在了顾瑾月的身后，蹙眉看向南宫俊杰和封承，手已经放在了自己的佩剑上，似乎只要顾瑾月开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瞬间出手。 只是因为他戴着面具，所以别人也看不出他的神色有什么变化。 可南宫俊杰似乎十分忌惮张择一，不着痕迹的推到了封承的身后，目光也不敢移开半分。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静谧的杀气。 “没事。”顾瑾月看了封承好一会，抬手制止了张择一，随后才说道：“封先生突然造访，着实让我们有些惊讶。” 张择一退了一步，但是依旧站在顾瑾月身后，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 “是我唐突了。”封承十分爽快的承认了自己的冒失，微微笑着说道：“只是我若是想出来实在是有些难度，所以很难与你提前说明自己何时能过来……” “封先生知道我说的并无此意。”顾瑾月看着封承，十分淡然得说道：“先生方才站在南宫俊杰身后那么久都没有说明身份，很显然是对我存有疑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先生对我改观，但是我觉得先生从一开始就没有将我们放在对等的位置上，接下来的事情也不必谈了。” “安和县主！”南宫俊杰一听到顾瑾月这么说，顿时有些激动得上前一步，想要说什么，却被封承拦住了。 “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谈一谈？”封承似乎十分容忍顾瑾月，看着她说道：“不管之后你同意我的提议，或者是不同意，好歹让我跟你说完想说的话，如何？”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情，不如听他说一说。”张择一扮演了较为理智的角色，弯腰跟顾瑾月低声说道：“总归这会咱们也暂时没有办法接近皇宫的位置。” 张择一说的声音虽然刻意压低，但是更像是故意让封承和南宫俊杰听到一般。 顾瑾月斟酌了下，点点头。 张择一一个闪身便退到了凉亭外不远的地方，一来可以看到顾瑾月随时保护她，二来也是替他们盯着，避免有其他人打扰。 “七皇子，你也先过去。”封承看了一眼还站在自己身后的南宫俊杰，笑着说道：“等我与安和县主说完，你的事情自然也迎刃而解。” 南宫俊杰犹豫了下，到底是同意了。 “今日不能以真面目示你，还希望你不要介意。”封承看着面前的顾瑾月，眸中闪过几分复杂的情绪，低声道：“瑾月，若是你生气了，我便跟你道歉。” 顾瑾月瞬间蹙眉，这种莫名其妙的熟稔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封先生，我们之间好像第一次见面。”顾瑾月十分谨慎得开口道：“封先生还是叫我安和比较合适。” “我们其实认识了很久。”封承看着顾瑾月这般防备自己，眸中有些受伤，随即微微叹口气说道：“我们的时间也不多，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我只想问你，你真的那么相信南宫灏吗？” “封先生，我对你的印象也只停留在旁人的口口相传中。”顾瑾月对于封承上来就跟自己提南宫灏有些不虞，但还是克制着情绪说道：“听封先生这个意思，看来是对南宫灏有什么不满之处，在我的印象中，封先生好像和南宫灏并未见过面吧？” “你就这么确定南宫灏没有见过我吗？”封承看着顾瑾月，似乎对她无条件信任南宫灏这件事十分恼火，暗暗咬牙得开口道：“小月，你太相信南宫灏了，如果到时候你发现他也是在骗你，你会受伤的。” “南宫灏不会骗我的。”顾瑾月平静得说道：“如果封先生想要单独跟我说的就是这些，那我们想必也没什么可谈的了。” 封承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罢了，到底是我没办法伤了你。”封承完全是一副对顾瑾月无可奈何的模样，好像十分宠溺得问道：“田晓，是我的人，所以他才会带着你们从那里进来，因为如果从地上城过来，就会被那个人知晓，到时候必然不会放过你们。” “你是说，现在我们在这里，那个人是不知道的？”顾瑾月这会倒是有了几分听下去的意图，蹙眉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想，我说了你也不相信。”封承看着顾瑾月，顿了一会才开口道：“那个人，就是你最信任的人，南宫灏。” …… 南宫俊杰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狼狈不堪。 或者说，如果不是他被抓进皇宫里来，怕是就被会被那个巷子里的恶棍们直接打死了。 当然，如果不是他受伤的话，又怎么会落得这般境地。 “醒了？”就在南宫俊杰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身穿龙袍的男人慢慢的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突然摇摇头，似乎十分可惜得说道：“朕还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结果竟然差点被几个混子给打死？” “你是什么人？”南宫俊杰听到他自称朕，但是非常明白面前的人并不是皇上，至少不是他那位父皇，当下冷声开口道：“为什么救我？” “可能是，你还有用？”男人似乎觉得有趣，打量了南宫俊杰一番才说道：“是不是有人差点毁了你的容貌？” “你怎么知道？” “这里是朕的地方，朕当然什么都知晓。” “从一开始我们被抓起来，你就知晓？” “当然。” “那你也猜到了我们会逃出来？”南宫俊杰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人似乎掌握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下一步会怎么样大概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当下有些恼火得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耍猴吗？” “你如果这么想，倒是也不错，毕竟朕等了这么久，才能碰到这么几条有趣的小鱼。”身着明黄色龙袍的男人笑了起来，意有所指得说道：“知道朕为什么戴着面具吗？” 大概是你长得丑，不能见人？ 南宫俊杰这样想，但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他可不是没有数的人。 当着对方这么说，那不是找死呢？ “看来，你也不喜欢回答朕的问题。”男人有些遗憾得耸耸肩，随后似笑非笑得问道：“你想不想取代那个差点毁掉你容貌的人？” 第415章 屈居，取而代之 南宫俊杰看着男人，半晌没有说话。 其实说起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口口声声自称朕，难不成这个人是在这里称帝了？ 可是这么多年，难道父皇真的不知道这人的存在吗？ 如果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父皇那种性子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人在自己的江山下自称帝王？ “那个差点毁掉我容貌的人究竟是什么人？”南宫俊杰这个人素来谨慎，他不会轻易冒险做一些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更何况，现在自己在这个地方，完全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若是在不小心一点，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男人笑了起来，只是那声音听上去着实有人不太舒服，好像是从什么空空的地方发出来的回音，“他一直都不太希望有人来取代他，所以你的出现自然会让他不舒服，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巧你竟然落到了他手里，若不是我派人去救你，只怕你现在早就被挫骨扬灰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跟我长得完全一模一样？”南宫俊杰很显然并不相信男人的话，蹙眉说道：“你说的这些根本没有证据，而且当时他戴着面具，如果他真的长相与我相同，那为什么不让我看到他的脸？” “嗯……大概是暂时还不想让你知晓这些，毕竟死在自己的手里，可能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你说是不是？”男人犹豫了下，似乎斟酌了一番才说道：“不过，有些事情可能暂时你还不配知道，毕竟朕觉得你好像并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如果你不杀掉他，那朕今日这些话岂不是就白说了？” 南宫俊杰觉得这个男人八成是个疯子。 “好，就算你不告诉我这些，那至少应该告诉我你是谁吧？”南宫俊杰看着男人，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连身份都不明说，之后你想让我做什么事情，我也未必会答应。” “朕怎么会有事情让你去做？”男人笑了起来，好像十分不屑的说道：“你自己搞清楚一点，朕救你只不过是出于戏耍的心情，在这里，你们每个人都可以成为猫，当然也可以成为老鼠，猎物与猎人端看你们自己如何选择而已，明白了吗？” 南宫俊杰看了男人好一会，嗤笑一声，直接闭上了眼睛，彻底懒得理会这人了。 有病。 “罢了罢了，真是无趣。”男人似乎也没有料到南宫俊杰竟然直接不理会自己了，当下十分可惜的叹了口气，“朕是柯城的帝王，你若是看到朕的脸，那就必须彻底效忠朕，否则的话，朕可不介意亲手宰了你，懂吗？” 南宫俊杰很想让他滚，但是睁开眼睛看到男人的脸那一刻，他直接失去了所有的言语。 南宫灏？ 为什么会是这张脸？ “很惊讶吗？”男人见南宫俊杰这般反应，突然幽幽的笑了起来，扬眉问道：“南宫灏这张脸，果然很让人喜欢，你说是不是？” “为什么冒充他？”南宫俊杰虽然和南宫灏的关系形同水火，但是看到别人顶着他这张脸也是喜欢不起来，登时冷声道：“就算你有了这张脸，那也无济于事，你根本不是他！” “那可能你就错了。”男人十分得意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朕会在这里吗？因为当初你父皇让南宫灏送你到这里做质子，为的就是讨好当初的封承，希望他能不要去攻城略地，最好偏安一隅，只要不影响到江山社稷，那你父皇便允许他在柯城继续称皇，但是南宫灏和你都不知道，你们来到柯城的那一刻，就有了你们二人的镜像人。” “皇叔当年护送我来这里？”南宫俊杰听到对方的话，一时间有些意外，当下沉声道：“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因为，你才是那个镜像人啊！”男人哈哈大笑，似乎非常满意南宫俊杰惊讶的神情，“你是不是特别意外？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在前方的路途上，完全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自己，这样才最是最开心的事情不是吗？” 镜像人！ 南宫俊杰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在说自己？ 自己怎么会是什么镜像人？ 那又是什么东西？ “太意外，所以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吗？”男人蹲下身，看着南宫俊杰说道：“其实南宫灏就是朕，朕就是南宫灏，封承当年自以为利用镜像可以得到云王那么厉害的得力将士，却没有想到会被朕直接抢走了这一切，说起来，他心里头应该后悔不已，但是像朕这样的人，为什么要屈居他人之下？” “你根本不是云王。”南宫俊杰在这一点上似乎有他自己的执着，“虽然我与云王的关系并不好，但是我也始终承认云王是个胸怀天下之人，就算你完全复制了他的一切，但是从头至尾你也不过是个利己主义之人，有什么资格跟他相提并论？” “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替南宫灏说话。”男人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宫俊杰说道：“既然如此，其实朕也可以告诉你，朕本来也不稀罕跟他相同，说朕是镜像人的那些人全都被朕杀了，朕也不会叫南宫灏那个名字，朕当初登基的时候就想过，朕有一日一定会一统天下，所以朕就给自己取了新的名字，从今以后，朕只会是童莽，不再是南宫灏。”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根本就没办法离开这里对吗？”南宫俊杰无视了童莽这些自以为是的自大，十分冷静地说道：“想要离开这里，必须有个人替代你留在这里，这样平衡才能不会被打破，而你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引着云王他们进来，就是为了取而代之，我说是不是？” 童莽脸上自得的笑容慢慢变得冷凝，很显然没有想到南宫俊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看来，我猜的基本上是对的。”南宫俊杰看到童莽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当下冷声道：“你怎么认定南宫灏会听命于你自愿留在这里？况且，就算你真的有办法把他留在这里，也未必能瞒得过顾瑾月吧？” “看来，你似乎对顾瑾月很是相信？”童莽听到南宫俊杰这么说，不禁嗤笑一声，“只是，如果顾瑾月从一开始就是站在朕这边的人呢？” …… 另一边，顾瑾月听到封承的话，半晌才笑了起来。 “封先生，虽然你说的话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我不得不说，你很敢想，想的也挺有意思。”顾瑾月微微扬眉，看着封承说道：“有些时候，我们想要挖出真相的目的，是想要知道一直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什么，但绝对不是在这个过程中先去怀疑自己身边的人，你说柯城的秘密就是南宫灏所为，我自然不可能轻信。” “你知道南宫俊杰为什么会在这里吗？”封承似乎早就猜到了顾瑾月不会相信，只是十分认真的说道：“南宫灏当年曾经奉命护送南宫俊杰来柯城做质子，然后他们就有了镜像人，只是南宫灏意外发现了线索，他带着南宫俊杰逃了出去，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当时他带走的那个其实是南宫俊杰的镜像人。” “他是南宫俊杰，而外面那个是镜像人？”顾瑾月听到封承的话，不禁摇摇头说道：“可是外头那位完全看不出是镜像人，就连他自己似乎都不知情。” “所以我才说，南宫灏当初就察觉了柯城的一部分隐秘，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在想尽办法来对付柯城。”封承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南宫俊杰忘记了之前的一切，但是大概是冥冥中自有天注定，南宫俊杰还是回到这里，之前明明已经抓住了他，但是童莽派人救走了他。” “童莽？”顾瑾月不解，似乎并不知道此人是谁。 “他就是柯城的帝皇，也是南宫灏的镜像人。”封承告诉了顾瑾月关于童莽的事情，随后才说道：“南宫灏这一次来，其实并不是单纯的陪着你一起来，而是因为他认为当年因他而起的事情，如今他也到了解决的时候，如果他不来，你就会有危险，而他很显然是不可能看着你冒险的。” “如果我们一直不来柯城，那那个童莽是不是就一直不能出去？”顾瑾月听完封承的话，不禁恼火地说道：“这些年难道不是你四处留下线索，让我来这里的吗？” “不是我。”封承叹了口气，似乎对自己背的锅有些无奈，当下否认道：“当年我跟你们的皇上有过约定，绝对不会轻易离开柯城，可是后来童莽抢走了一切，我只能臣服于他，可是，他还是差遣了我的镜像人留在了上面，而我被永远的困在这里。” “你的那些旧部难道都看不出那是个镜像人？”顾瑾月十分不解的说道：“你们并肩作战，甚至出生入死，竟然无一人发现他的不妥，就任由你困在此处不闻不问？还有……这里是不是也有跟我一模一样的人存在？” 第416章 隐匿，受制于人 “不。”封承听到顾瑾月这么问，眸光微微闪了闪，看着顾瑾月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他千方百计的想要把你引到柯城来吗？” 顾瑾月摇摇头。 说起来，她也很想知道是为什么，毕竟一直以来她虽然知道这些人有阴谋，可是她毕竟不是未卜先知，又怎么可能知晓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是唯一不受镜像影响的人。”封承一字一顿的说道：“当年镜像人把你送出去的时候，就是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将你送到顾家来养，他不希望别人发现这一点，但是顾正恩很显然误会了，他以为作为镜像人的封承之所以不老，是因为柯城里藏了长生不老的秘密。” “所以，到底什么是柯城的秘密？”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会被镜像城复制，可是顾瑾月更关心柯城下隐藏的秘密。 “你知道在我们那个时代，有人会尊崇造物主之说。”封承淡淡地解释道：“他们认为早在很多年前造物主便在每一个时代都留下了一处观测点，而存在于观测点的人会记录着这个时代发生的每件事，人类……像你我这样的人类，其实是更高级别生物留下的试验品。” “……” 顾瑾月觉得自己的思绪完全跟不上封承的节奏。 还是狗头军师在私信里跟顾瑾月解释了下他的话，用更加简便的意思。 “封承说的那些，意思就是我们都是小白鼠。”狗头军师发了私信，“他认为在其他的地方存在更高级的生物，那些人把咱们还有咱们生活的这个地方都看作是做实验的地方，而人类的发展就是实验的过程。” “这种说法也只是你的猜测而已。”顾瑾月听完狗头军师的解释，这才蹙眉说道：“封承，你与我们并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按道理来说，应该比我们懂得更多，为什么还会受制于此？” “因为我就是被选中的观测者。”封承平静的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我被选中成为观测者，然后被投放到这里来，唯一的作用就是找回所有遗失的历史，但是前提是我再也无法回去。” “为什么？”顾瑾月更加不解，“你做出这样的贡献，本应该受到褒奖，为什么还要被惩罚？” “因为我本来就是罪犯。”封承笑了，只是那笑容看上去格外苦涩，“在科技发达的时代，犯下罪行的人就会被流放到时空隧道之中，如果成功落地那也是我们的幸运，如果被时空黑洞吞噬，那也是最终的惩罚，没有人能够逃脱。” “但是你拥有的这些，很显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罪犯。”顾瑾月看着封承，有些迟疑的问道：“冒昧的问一句，你当时犯了什么罪行？” “我是个生物研究学家，我认为当时将历史上的人类当做试验品那是在毁灭自己的根基，所以我毁掉了很多实验资料，然后就被定义为罪犯。”封承叹了口气说道：“但是那些狂热的人不允许我们对此提出质疑，因为当时他们已经成为更高级生物的代言人，他们需要那些实验，如果人类的发展不能超过那些高级生物的预期，那他们就会完全将我们遗弃，任由我们自生自灭。” “也就是说，在没有达到那些高级生物地预期之前，我们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顾瑾月这会倒是理解了一些封承的意思，当下蹙眉道：“那你建立柯城是为了什么？” “为了摆脱那些实验者。”封承平静的说道：“我希望自己做的一切可以让这个时空独立，再也不受任何人摆布。” “你觉得你做到了么？”顾瑾月看着这里的环境，忍不住说道：“为了摆脱你口中的那些人，你做出了镜像城，然后永远生活在地下？” “不不不！”封承立刻摆手说道：“不是这样的，当镜像城完全成功的那一刻开始，就会完全被剥离开来，也就是说镜像城会替代我们成为试验品，而我们将会隐匿于时空之中，再也不会有人发现。” “如果我们生存的时代是经过缜密计算的，那么我们每个人的大脑也许都是在遵循着一定的规律。”顾瑾月看着封承说道：“所以，你怎么能保证你现在所做的每一步并不是被人算计好的呢？” 封承没有想到顾瑾月会这么说，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果你当初毁掉资料也在那些人的计算之内，那么你今日做的每一步说不定都是别人安排好的而已。”顾瑾月十分坦然地说道：“你以为你是那个被选中的监测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也只是被设定好的程序而已？” …… “魏静，你的程序应该被改写了。”另一边，皇后寝殿某一处幽暗的密室之中，高冷居高临下的看着被绑在刑架上的魏静，淡淡的说道：“你最应该效忠的并不是封承，而是我。” “你是谁？”魏静很显然是受了刑，抬起满是血迹的脸，哑着嗓子问道：“你不是高冷……” “高冷已经被重新设定了程序，现在应该是去了现代。”高冷幽幽地说道：“不过，我现在的身份依旧是高冷，成为皇后也不过是更好的监测这个时代的灭亡而已。” “你……你是监测者……”魏静咳出了一口血，整个人看着血有些愣神，“我，怎么会流血？” 魏静知道自己是仿生人。 作为仿生人最大的能力便是永生不死，以前受伤的时候她也根本不会出现血迹，顶多是设定淤青或者其他来糊弄长公主和身边侍奉的人，可是自己这一次为什么会吐血？ “因为你的身体早已经被更改了程序。”高冷似乎很满意魏静这个反应，笑眯眯的说道：“在你上次让封承复测的时候，封承便已经将你的意识植入了魏静的身体之中，而你仿生人的身体已经被销毁了。” “我……这不可能！”魏静很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封承怎么可能背叛我们，明明当初他答应过我们的，他说他会建立一个崭新的世界，然后让我们仿生人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他怎么能够食言！” 大概是情绪太过激动，魏静再次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还吐了几口血。 “你说的那个封承，大概是藏在地下不敢出来的那只小老鼠吧？”高冷嗤笑一声说道：“他自己搞出来的镜像城，结果把自己困在了下头，你说是不是很可笑？” “封承……”魏静听到高冷的话，半晌才反应过来，“以往我们见到的人，根本不是封承……” “说起来，是他也不是他。”高冷耸耸肩，拍了拍手说道：“只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镜像城很成功，不得不说，封承一直如我们想象的那么聪明，不然的话，当初他烧毁那些资料的时候就直接杀了他便可，又何必大费周章把人送到这里来，你说是不是？” “我们……从始至终都没有摆脱过那些人的实验是吗？”魏静眸中的光慢慢的黯淡了下去，好像不受控制一般的喃喃自语道：“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们辛辛苦苦的努力着，原来都是假的……” 魏静嗤笑一声，随后突然放声大笑，笑得整个人都开始咳血也没有停下来。 他们这些年一直以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由，原来这一切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被利用的存在，从头至尾都是！ “还真是可怜呐……”高冷颇为可惜的摇摇头，上前一步，摸着魏静的脸说道：“不过，只要你告诉我封承将那把钥匙到底藏在了哪里，我就放过你，让你在这里继续平静地生活下去，如何？” “我不知道。”魏静垂下头，好似失魂落魄地说道：“封承怎么可能把那样重要的事情告诉我？你也太高看我了。” “看来，你可真是不太乖。”高冷叹了口气，收回手说道：“你跟长公主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我瞧着你对她还是挺好地，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可不能保证你最亲近的人会出什么问题，懂了吗？” “呵……”魏静嗤笑一声，抬起头看着高冷说道：“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仿生人？虽然现在换成了魏静的身体，可不代表我就拥有人类的感情，不过……魏静的身体你们保存了那么多年，还真是不容易，让我猜猜你们的地方藏在哪里……” “魏静，你不要以为我对你和颜悦色了几分，你便能跟我谈条件。”也不知道魏静是哪句话触动了高冷的底线，方才还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高冷突然伸出手掐住了魏静的脖颈，冷声问道：“你如果想死的话，我不介意成全你。” “住手。” 就在魏静以为自己会被掐死的时候，一声冷斥在暗处响起，高冷几乎是立刻松开了手，十分恭敬的垂手站在了一旁。 魏静咳嗽的眼泪都出来了，但还是抬起头看向来人。 “小郡主，好久不见了。”云泽慢慢的走出来，在魏静不远处站定，微微一笑问道：“其实，小郡主应该最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像封承那样的罪人，你又何必这般维护他，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命呢？” 第417章 野心，重新洗牌 “云泽？”魏静看到云泽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有些惊讶，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你……” “是啊，当初我还一直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回到京城，结果那么巧顾瑾月就送上门来了。”云泽挥挥手，示意高冷退到一边，淡淡的说道：“可是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忘记当时的初衷，进而打算背叛我们？” 当初他看到顾瑾月竟然把他当做好友，甚至还推荐给南宫灏的时候，着实觉得好笑。 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他一直都在考虑如何避开封承派去监视他的那些人来到京城，结果就有人替她解决了一切。 最关键的是，他能感觉得到顾瑾月身上有封承设计的高科技的痕迹，所以他当时就猜到，顾瑾月必然是封承选中的那个人，有了南宫灏的安排，他自然是顺理成章的改换身份，甚至还隐藏在了皇帝身边。 高冷是其中一把钥匙。 但是当初封承将她的一部分记忆抽离掉，希望她能过自己的生活，结果没想到被皇帝囚禁在密室之中那么多年。 在云泽看来，封承就是个伪君子。 说什么能帮仿生人过上自己的生活，可是仿生人活那么久，周围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人存在？ 每隔多少年就要换地方，那样叫正常人的生活？ 拥有了镜像城的秘密，却自此封在地下，他如果真的为仿生人着想，又怎么可能不让仿生人通过镜像变成人？ 不过是骗子而已！ “我是封承带到这里来的，也是他给了我全新的生活，我为什么还要活在过去？”魏静看着云泽说道：“而你，也不过是偷窃了他的成果，竟然妄想取代他，你凭什么？” 很显然，魏静是相信封承的，最关键的是她这些年的生活过得很平静，所以她并不想失去这些。 “得亏你还记得你自己是仿生人。”云泽嗤笑一声，似乎并不在意魏静这般讽刺自己，当下淡淡地说道：“我跟你说过，别总是自以为是，封承研究出来的东西是属于所有仿生人的，他只不过是给你一点点恩惠，你就忘了当初那些人类是如何伤害我们的吗？” “难道仿生人后来做的事情就是对的了？”魏静皱起眉头，冷声道：“我本以为你们得到了那些之后就会和人和平共处，可是你们竟然想要让人成为仿生人的奴隶，当初我们的初衷难道不是为了能够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吗？” 魏静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当初仿生人是如何觉醒意识的了。 总之，在某个时间，他们好像被触发了机关一般，慢慢的开始拥有自己的意识。 仿生人爱上了人，人如果抛弃了仿生人，那么仿生人的下场便是被毁掉，但是从第一个仿生人突破了这个限制以后，他便慢慢的找到了很多意识已经觉醒的仿生人。 这第一个仿生人，正是如今的云泽。 而封承一直都是站在仿生人这一边的人，他与云泽相识之后，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感，两个人之间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封承认为将仿生人视为一种可以随时毁掉的所有物实在是不合理的，所以他一直致力于研究如何让仿生人变成真正的人，镜像城由此而来。 但是镜像城的出现，成为两个人分道扬镳的导火索。 封承希望用镜像城来实现仿生人的复制，然后变成人，而仿生人可以一直生活在镜像城之中，不必受到人的侵扰，到时候他也可以想办法将镜像城投到时空隧道之中，不管在哪里，都让他们自由自在的生活。 可是云泽改了主意。 他偷走了封承的技术，然后利用镜像城复制出大批的武器，进而开始攻击人类。 大战毁掉了很多珍贵的资料。 封承很后悔，于是在站在他这边的仿生人的支持下，偷偷潜入了云泽的基地，带着镜像城逃走了。 云泽当然不可能放过他，也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所有人被卷入了时空黑洞之中，来到了这里。 对于云泽来说，他对此十分开心，因为只要毁掉人的发展历史，那就相当于仿生人可以永久统治人，而人就会永久的变成仿生人的奴隶。 这个时候的云泽已经不打算将自己变成人了，所以他最想做的就是将镜像城毁掉，而封承却一直在阻挠他，两个人曾经发生过很多次冲突，只是没有想到被一个叫纳兰姝的女人毁掉了这个进程。 当初纳兰姝利用直播间改变了很多历史发展的进城，结果触发了当初为了避免穿越者引发蝴蝶效应而研发出来的重置修订装置，所有的一切都被重新洗牌。 在这过程中，封承和云泽以及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或者东西都不可避免的被波及，甚至遗忘了很多事情，镜像城也被风沙彻底掩埋。 直到顾瑾月再次激活了宫斗直播间。 “看来，你是不肯帮我了。”云泽看着魏静，有些可惜的摇摇头说道：“真是可惜，本来以为你成为人以后会变得聪明点，结果现在才发现不管是仿生人的你还是人类的你，都不值得留下，高冷，杀了她。” “是。”高冷面无表情的应声，拿出匕首上前一步对着魏静的脖颈就刺了过去。 “叮！”就在这个时候，一枚暗镖直接打歪了高冷的匕首，随后长公主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想杀本宫的女儿，有没有问过本宫的意思？” “长公主？”云泽似乎有些意外长公主会出现在这里，不禁挥挥手示意高冷退下，饶有兴趣地问道：“看来，我还是真实小看了长公主的本事，我倒是想知道长公主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这宫里头还有本宫不知道的地方么？”长公主扫了一眼惊讶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魏静，不禁柔声说道：“你这丫头是不是傻，有什么事情也不告诉母亲，难道母亲不值得你信任吗？” “母亲……”魏静这是第一次有些艰难的叫出这个称呼，随即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激动的喊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快点离开！谁让你来的……” “不要怕。”长公主一个闪身之间已经站在了魏静的面前，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了一句，在看到她的伤之后眸光暗了暗，随后转身看着高冷，沉声道：“监测者？” “你……”云泽这些还真是有些吃惊了，毕竟作为一个人，长公主知道的似乎有些太多了。 “很奇怪我是怎么知晓的对吗？”长公主淡然的甩了甩自己的剑，冷冷的说道：“当初就是我救了封承，那个所谓的死去的本宫的夫君，其实就是封承，所以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我，魏静也是后来他送到本宫身边来的，为了弥补本宫的丧女之痛。” 一室寂静。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魏静……”魏静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想哭，面前的女人竟然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女儿，这些年却始终对她那么好，原来那些宠爱本就是属于她的…… “你是个好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疼你？”长公主回了魏静一句，随后才说道：“这把剑也是封承给我的，他说如果有一日我遇到了监测者，这把剑可以要了他们的命，你们说我要不要试一试？” “你以为就凭你可以打败监测者？”云泽扫了一眼那把剑，看样封承是研究出了什么新的东西，当下沉声道：“封承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我用镜像人封在了地下，他怎么可能走得出来？你以为你说这些能唬住我吗？” …… 另一边，封承听到顾瑾月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道说，这么多年其实他也想岔了？ “你们其实说的都没错。”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灏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淡淡的说道：“你说的那个人，的确是我的镜像人，我追杀了他很多年，但是一直没能成功。” “真的是你的镜像人？”顾瑾月听到南宫灏的话，有些错愕地说道：“他在这里成了皇帝，难道还不知足吗？” “他会想取代云王的一切，这就是当初我为什么会想要毁掉镜像城的原因。”封承微微叹了口气，看到南宫灏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根本瞒不住面前这个男人，那自己这些年做的一切会不会也没有瞒住那个人？ “想要取代本王，那也得看看本王是不是同意。”南宫灏沉声开口道：“不如在这里了解他便是。” “你不可能杀掉他的。”封承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除非镜像人离开镜像城，不然的话他在这里就相当于无敌的存在，他不会死，就算受了伤也会自行愈合，可是如果他离开这里，你就会被留下来，否则的话……” “否则如何？”顾瑾月立刻追问道：“如果南宫灏离开这里，那么童莽就会一直被困在这里，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索性不管他不就行了？” “外头有人在找钥匙。”封承听到顾瑾月的话，沉声道：“如果那些人找到了钥匙，就可以将镜像城里的人放出去，当这些人看到一个和自己长相如此相似的人，你觉得后果会是什么？” 第418章 中计，不复存在 杀戮。 顾瑾月和南宫灏对视了一眼，自然明白封承话里的意思。 贸然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甚至还要取代自己的存在，怕是根本不会冷静下来吧？ 最后，也不过是你死我亡的结果。 “找钥匙的那个人是谁？”顾瑾月蹙眉，看着封承说道：“你不是说镜像城只能进不能出的吗？怎么会有钥匙？” “镜像城最初的设计是为了让仿生人成为人活下去。”封承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可是事实上，当仿生人有了野心的时候，恐怕连人也无法预料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要做的……”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场景突然发生了变化，站在最外面的南宫俊杰突然被人直接刺中了心口，不可置信的吐出血来，侧头看向那个有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是……你！” “拜你所赐，之前你不是想杀了我么？”南宫俊杰将剑送的更深，冷声开口道：“做任何事都不要太过心软，不然的话，后悔的可是自己。” 顾瑾月和南宫灏等人完全没有想到南宫俊杰竟然会这么狠，面对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竟然都能下得去手。 而他身边的男人，正是童莽。 “好久不见啊……”看到南宫灏的那一刻，童莽的目光变得有些嗜血，“这么多年，我可是一直在等着你来这里，这种地方怎么能困得住我呢？” “看来，我们是中计了。”南宫灏拉着顾瑾月退了几步，看向已经退到了童莽身后的封承，沉声道：“你把封承怎么了？” “他太不听话了，总是想方设法的跟我作对，可是这些年还总以为瞒得过我。”童莽嗤笑一声，扫了一眼垂着头的封承说道：“他一辈子替仿生人奔走，所以我觉得他可能更喜欢自己变成仿生人，你们说是不是？” “你把封承杀了？”顾瑾月忍不住开口道：“那他之前告诉我们的，都是你故意透漏给我们的？” “那倒不是。”童莽的手捏住了封承的脖颈，似笑非笑得说道：“我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老家伙竟然在最后还摆了我一道，现在外头的人就算是拿到了钥匙也没用，他把入口给毁掉了，方才跟你们说话的也不过是他特地留在里头的影像而已。” 话音未落，童莽竟然直接捏断了封承的脖颈！ 顾瑾月忍不住猛地退后一步。 封承瘫倒在地，脖颈处露出了只有仿生人才有的金属缆线。 “如果不是他毁掉了入口，想必你早就去入口那里等着那些人放你出去了。”南宫灏沉声道：“现在你折返回来，看来除了把我留在这里，你已经别无他法了？” “所以说，跟聪明人说话总是很简单。”童莽看着南宫灏，笑着说道：“说起来，你和顾瑾月留在这里做一对神仙眷侣不更好？你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又何必在外面折腾？若是我出去了，这半壁江山都不在话下，到时候大家都能够如愿，这样不好吗？” “你这样的人，说话真的能信？”顾瑾月冷哼一声，看着童莽用那张跟南宫灏一模一样的脸说着这样的话，忍不住恼火得说道：“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 “顾瑾月，你可真是不乖了。”童莽听到顾瑾月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还是纳兰姝有趣的很，那个小丫头，只是骗一骗，就心甘情愿的把那些武器全都带到这里来了，如果不是你，我现在早就成为整个世界的主宰了，可惜啊，封承那个老家伙偏偏选中了你……” 顾瑾月当初从系统那里知晓过往，自然明白童莽所说的意思，但是这会她也没有时间跟南宫灏解释，只能看向南宫俊杰说道：“他答应了你什么，你就这么愿意为他卖命？” “他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我便能给他什么。”童莽好像颇为可惜的摇摇头，看向南宫灏说道：“你拿这个丫头当宝贝，殊不知她才是最麻烦的存在，这后果你可未必会承担的起啊……不如把她交给我如何？” “做梦。”南宫灏挥剑而上，直接刺向了童莽。 可是童莽只是冷笑一声，随后一挥手，竟然四周瞬间便出现了很多武士，层层将他们围了起来。 张择一和南宫灏虽然武功高强，可这么耗下去，自然也不可能赢。 就在这个时候，顾瑾月的直播间突然进入了黑屏。 随后，高冷的影像慢慢出现。 “小月，我们初次见面，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 “你是高冷？” 顾瑾月整个人好像被带入了一个虚无的空间之中，四周黑暗一片，只有她和高冷站在不断变换的代码中，而她与高冷的交流依旧是依靠透明屏幕上的信息。 “我是高冷。”高冷笑了，十分平静得说道：“但也是教授留下的最后的影像。” “为什么？”顾瑾月听到高冷的话，忍不住追问道：“我们认识了那么久，你是我第一个在这里结识的朋友，你现在告诉我你只是个影像……” “小月，你听我说。”高冷摆摆手，认真得解释道：“我本是仿生人，可是已经被云泽控制住了本体，教授为了救我，只能将我的意识与记忆投放到了现代高冷的身体中去，他是担心有一日自己遇害，至少还有人能跟你说该如何解决这一切。” “他既然知晓如何解决，为何不自己去解决？”顾瑾月深吸一口气，“我从来都不想当什么救世主，的确，当初我和系统达成约定是为了报仇，但是后来我也是希望那些古代文献能够有重见天日的时候，而不是彻底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是的，你一直做的很好。”高冷笑着说道：“你比我们想象的做的都要好，但是当初选中你，就是因为……其实你的记忆中有很多是属于仿生人01的记忆。” “仿生人01？”顾瑾月不可置信得看着高冷，好像无法相信她说的是事实。 “仿生人01是那个世界诞生的第一个仿生人，她拥有着可以满足人的想象中完美的一切，而她其实才是第一个产生自我意识的仿生人。”高冷提起01，很显然是崇拜的，“后来，云泽也有了意识，他爱上了01，可是他根本无法理解01的大义。” 顾瑾月看着高冷所呈现出来的影像，一瞬间好像被带入了当时的情景，以至于她完全忘了追问云泽的事。 “在01的心中，她是人类创造出来的，所以她唯一的信念便是利用自己的本事去守护人类，而令人庆幸的是，她遇到了理解她的教授，也给了她足够的保护。”高冷慢慢的说道：“那些年，01利用仿生人不会死亡的特性来回穿梭于时空，弥补那些曾经遗失的历史，直到……” “她死了？”顾瑾月看着支离破碎的飞船，一时间有些无法接受，不是说仿生人不会死的吗？ “确切得说，当时的她失踪了。”高冷有些心酸得说道：“她被那些人抓走了，因为他们想要知晓为什么仿生人会有自我意识的产生，后来她好不容易逃了回来，也告诉了教授那些人真正的目的。” “那些人，又是谁？”顾瑾月蹙眉，沉声问道：“他们观察我们，如果我们脱离了掌控，后果是什么？” “这里，人类，你我……其实都是实验体。”高冷平静得解释道：“脱离了掌控的结果便是……毁灭，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抹杀。” 不等顾瑾月开口，高冷又继续说道：“01不忍心自己心爱的人类竟然只是那些所谓的高级生物的实验对象，而且她深爱着那颗蓝色的星球，所以她让教授将她的记忆不断植入其他仿生人的程序中，配合教授研制出了镜像复制。” “镜像最初的目的是为了躲避那些实验者的视线？”顾瑾月一时间有些错愕，“可是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这个镜像城是为了让仿生人成为真正的人？” “因为只有这样，仿生人才会代替人类成为那些人的实验对象。”高冷忍不住苦笑了一番，“01的大义只针对人类，却没有考虑过同为仿生人是否会接受这样的安排……可是在01的心中，只有人能够自由自在的生存下去，那么仿生人才有可能再次被创造，若是没有人……也许一切都不复存在。” “她骗过了他们？”顾瑾月有一种错觉，就好像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在她面前掀开了一个小口，以至于让她窥视到了难以接受的真相。 “是，她骗过了他们。”高冷笑了，但随即面容变得哀伤，“可是云泽没有办法接受她爱的人竟然抛弃了他们，所以他选择了站在那些人那一边，他戳穿了01的骗局，所有人的牺牲都成为了泡影，没有实验者能够容忍实验对象脱离掌控，所以他们将所有人都丢在了这里，他们要让这些人生生世世彼此折磨……”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顾瑾月退后了好几步，不可置信得问道：“连我们……都是假的吗？” 第419章 毁灭，真正自由 “不。”高冷看着顾瑾月，十分认真得摇摇头说道：“你知道，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年的历史吗？因为他们总是会创造很多无限的可能，甚至说是奇迹。” 顾瑾月并不太明白高冷的话。 “实验者试图选择更为听话的实验体，于是他们决定毁掉人所在的星球，甚至毁掉那些历史的痕迹，让未来的实验体再也没有历史可以追溯。”高冷笑了，“但是和教授那些一起奋斗的那些人，他们将直播间系统投放到了各个时代，为的就是阻止那些实验者的计划。” “上一世，不是纳兰姝……” “纳兰姝的疯狂让整个时空重启，却也让这段历史彻底的摆脱了那些实验者的控制。”高冷突然开怀大笑，许久之后才说道：“你能相信吗？那些人再也没有办法阻拦人类的发展，也不可能再将人类作为实验体了。” “为什么？”顾瑾月是彻底蒙了。 “因为这里是全新的时空，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以后地球不适合人类发展，那么人类将选择迁徙到适合的星球上去。”高冷解释道：“任何东西，不管是星球还是宇宙，都有自己的法则，纳兰姝触动了宇宙时空的法则，所以人类连带着他们居住的星球都被驱逐出了曾经的时空，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这么看来，纳兰姝也不算做了坏事？ “那些实验者会找到这里吗？”顾瑾月虽然不知道那些实验者到底是什么，但是还是忍不住担心得说道：“你不是说，对于脱离掌控的实验体，后果只有毁灭吗？” “可是只要他们还生活在时空之中，就永远不可能打破本体的限制。”高冷看着顾瑾月说道：“人类在这个星系会慢慢发展的越来越好，所以你要做的，就是将所有知晓这一切的仿生人全部抹杀，因为他们不该属于这里，也不能够干扰历史的发展。” “……”顾瑾月觉得高冷是在说笑。 “并不是所有的仿生人都是坏人……”顾瑾月说的有些艰难，“这个世上，有心地善良之人那自然也有作恶之人，仿生人也是如此，我……” “不，小月，你要记住，关于这一段的历史必须全部毁掉，一干二净，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不要留下。”高冷拦住了顾瑾月，十分冷静得说道：“只有这样，这个星球才会成为崭新的存在，就算有一日那些实验者路过，他们也不会发现任何端倪，因为他们是不能对独立星球进行侵占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毁掉现在的一切，历史的发展便不会有任何科技的记忆，而他们会一直慢慢的靠着自己的双手和努力去创造属于完全属于他们自己的未来。 这才是01的大义。 高冷觉得，她大概是用了很多年才理解了这一点，可惜云泽口口声声爱着01，却从未真正了解过她想要的是什么。 破而后立。 顾瑾月突然明白，01从一开始就堵上了所有仿生人的结局来换取人类获得真正的自由。 “我很庆幸，01最后的记忆是被注入了你的脑海中。”高冷看着顾瑾月，好像在怀念另一个人，“你和她很像，所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对吗？” “我需要怎么做？”顾瑾月看着高冷，鼻子有些发酸，低声道：“你们都会消失吗？” “毁掉镜像城就可以了。”高冷伸出手，好像想要摸摸顾瑾月的头发，可惜她并不能越过那道屏障，“小月，镜像城其实就是仿生人的大脑程序，即便他们有了自己的意识，但是他们的本体依旧是仿生人，一旦镜像城被毁掉，那么他们就会失去行动能力，然后彻底消失。” “难道就没有别的……” “小月，你难道想让所有人的努力就这么白白浪费掉吗？”高冷沉声道：“那些实验者如果找到逃掉的实验体，你知道他们会如何对待人类？想一想你在直播间认识的那些朋友，你难道就不希望他们可以开开心心的度过自己的人生吗？” “我知道了。”顾瑾月终于被高冷说服了，看着她说道：“可是，我该怎么做才能毁掉镜像城？” “镜像城的一切都是相反的，01的心脏藏在镜面……滋滋滋……”高冷的面上露出几分焦灼，想要跟顾瑾月在说什么的时候，一切画面都彻底消失了。 “月儿！”南宫灏一把扶住差点直接瘫坐在地上的顾瑾月，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顾瑾月回过神，这才发现他们竟然已经逃到了一处密林之中。 “这里是哪里……”顾瑾月觉得有些头痛，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低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昏过去大概两个时辰了。”张择一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蹙眉说道：“咱们这么逃下去不是办法，谭幽幽还在他们手里……” “童莽还在派人四处搜捕，南宫俊杰已经彻底站在他那边了。”南宫灏看顾瑾月暂时无碍，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握了握手里的剑说道：“咱们想办法去救谭幽幽，然后离开这里。” “你们看天上。”顾瑾月一直抬着头，突然莫名得开口道：“瞧着像不像镜面？” …… 另一边，长公主已经受了重伤，用来对付仿生人的剑早就被扔在了远处，整个人躺在地上好像没了气息。 魏静的面前是深不见底的幽潭，也是以前特地被选为密牢处理一些特殊犯人的地方。 但是没有人知道深潭的那一头到底是何处。 本来，云泽是打算把魏静直接在这里处理掉的，结果没有想到会杀出一个长公主，而现在高冷竟然也出了问题。 “你背叛我？”云泽突然转身出手，直接掐住了高冷的脖颈。 “我从始至终就没有听从于你。”原来，就在高冷要告诉顾瑾月如何毁掉镜像城的那一刻，云泽突然察觉到了她的计划，让她功亏一篑。 “去死吧！”云泽被惹怒了，手下一个用力，高冷对着魏静露出一丝最后的微笑，彻底失去了声息。 抱歉啊，魏静，我终究还是没能完成01的任务，真是……对不起…… “高冷！”魏静几乎下意识的喊出了声，疯狂的挣扎着，却扯不断束缚她的铁链。 “还真是差点就被你们骗了。”云泽松开了像破布娃娃一样跌落在地的高冷，沉声道：“当初你们俩故意在我面前演戏，原来就是为了让顾瑾月触动机关，然后再把来龙去脉告诉她？” “云泽，你难道到现在都不明白，01从一开始就是在保护这些人，你口口声声说爱着她，做的事情有哪一件是帮她的？”魏静忍不住大喊道：“你难道忘了高冷有着01的记忆，你杀了她难道不是在对01动手吗？” “我就是为了01才做这些的，你们懂什么？”云泽嗤笑一声，缓缓从脖颈处掏出一块玉佩，冷声道：“这些年，虽然信号时有时无，但也不妨碍我告诉他们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的，然后他们会帮我复活01，完全属于我的01，懂吗？” “你！”魏静几乎疯了一般的喊道：“你怎么敢！云泽，你是不是疯了，他们会毁掉这里的，这里是01最爱的地方，有着她最爱的人，你怎么可以！” “当初如果不是从封承那里偷到了这块玉佩，我还不知道原来当年01是被他们带走的，好在他们说已经掌握了01觉醒意识的秘密，只要等待冲破时空法则的时机，他们就会带我们回去，一切都会回到正轨，这才是我们该做的，至于人……他们的死活与我们何干？” “原来，从一开始你根本不是为了称霸……”魏静看着云泽，摇着头说道：“云泽，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会毁掉01这么多年的努力，你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云泽打断了魏静的话，冷声道：“我只要01，其他人，就算有了她的记忆，那也不是她……我本来以为顾瑾月会是最像她的那个，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爱上别人，南宫灏有什么好？等到我复活01，到时候她只会快乐的跟我生活在一起，额……” 就在云泽说这些的时候，之前被打成重伤的长公主竟然不知道何时将剑刺进了他的心脏之中。 “做梦去吧！”长公主咬着牙，一字一顿得说道：“不管是封承还是01，他们努力了那么久，又怎么可以毁在你这种人身上！” 封承特制的剑，自然可以穿透仿生人的身体，甚至直接毁掉云泽的机械心脏。 玉佩掉落在地上。 “长公主，毁掉玉佩！”魏静来不及解释，只能大喊道：“用剑！用剑毁掉！” “你们……做梦！” 没等长公主抽出剑，云泽也不知道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一把抓起玉佩，脸上露出一丝奇异的微笑，扯着长公主直接跌落在深潭之中！ “母亲！” 魏静哭喊出声，可是已经不再是仿生人的她根本无法挣脱开铁链，只能眼睁睁得看着两个人沉入深潭之中再无声息！ 第420章 遗忘，了无踪迹 南宫灏带着顾瑾月朝着整个镜像城最大的山谷中去的时候，从顾瑾月那里得知了高冷告诉她的一切。 “可是那个高冷并没有告诉你，到底该怎么毁掉这里不是吗？”张择一跟在一旁，听完顾瑾月的话，忍不住蹙眉说道：“而且，所谓的镜面说不定是他们所提到的什么高科技的东西，未必会是你想的湖面。” “我相信自己的直觉。”顾瑾月咳嗽了一声，有些气喘，但还是十分坚定地说道：“我能感觉到，关键的地方就在那个湖所在的方向。” 其实，顾瑾月并没有说明白，她之所以如此坚定的朝着这个方向走，就是因为直播间关闭之前留下的地图，那个地方始终是亮着的，所以在她看到天空好像镜面的时候就意识到，也许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在那里。 南宫灏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会往后面看去，很显然是在担心童莽那些人追上来。 “你放心，他们不会追上来的。”顾瑾月看了后面一眼，这才淡淡的说道：“如果不是你认得路，我们未必能找到地方，他们想要在这种迷雾重重的密林里找到我们，可没有那么容易。” “之前我来过镜像城几次。”南宫灏低头看着顾瑾月说道：“所以多少也摸清楚了一些规律，我倒是很庆幸现在能帮上忙，不然的话，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对付得了那些人。” “我们还是快走吧！”张择一担心谭幽幽，所以催促道：“早点找到地方，幽幽在他们手里，我很不放心。” 顾瑾月也没有再说话，三个人就这样闷着头赶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片几乎与天空同色的湖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果然在这里。”张择一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上前一步四下查看，但是周围除了普普通通的树木，根本找不到任何跟其他地方不同的样子，一时间他忍不住有些失望，“这是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你会带着我来到真正的入口之处。”就在这个时候，童莽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看着那片湖，忍不住哈哈大笑道：“高冷的程序早就被我更改过，你以为她告诉你的是封承想跟你说的吗？其实并不是，这里不是毁掉镜像城的关键之处，而是能够让我们不必再受困于此的出口！” “你早就知道了？”顾瑾月蹙眉，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但随即说道：“这不可能，你没有钥匙……” “谁说我们没有钥匙？”童莽嗤笑一声，一挥手，他的身后就有不少人直接跳入了水中，没多久就拖着两个人出现在了岸边。 “长公主？” “云泽？” 顾瑾月和南宫灏几乎是异口同声，二人对视了一眼，都从里面看到了不解。 很显然，二人都已经没有了气息。 “南宫俊杰，这玉佩就是钥匙。”童莽摸到了云泽手里的玉佩，直接塞给了站在自己身边的南宫俊杰说道：“将你的血滴上去，你就会成为玉佩的主人，到时候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 “你说真的？”南宫俊杰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童莽，似乎在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到底有几分。 “你不信的话，就给我！”童莽似乎有些恼火，“如果我不是仿生人，你以为这样的好事能轮得到你？” 南宫俊杰当然不可能让童莽夺走玉佩，看了好一会，又看向顾瑾月，沉声道：“顾瑾月，你现在要是后悔还来得及。” “后悔？”顾瑾月扫了一眼那个玉佩，淡淡的说道：“南宫俊杰，我劝你还是不要听童莽的，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吗？万一到时候你后悔了，那可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呵……”童莽看了一眼天色，蹙眉说道：“马上就要到时辰了，所有的钥匙都已经被绑在了合适的位置，你如果在犹豫，那可就没机会了！” 南宫俊杰这下倒是不再犹豫，直接划破了手指，滴在了玉佩之上。 童莽的眸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 就在玉佩吸收掉南宫俊杰的血那一刻，整个山谷地动山摇，随后湖面缓缓分开，露出一个巨大的圆台，而圆台之上立着八根石柱，每个石柱上都绑着一个人，只是那些人似乎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幽幽！”张择一刚要冲过去，却被顾瑾月拦住了，当下忍不住怒声道：“你拦着我做什么？幽幽在下面生死未卜，我要下去救她！” “幽幽不在这里！”顾瑾月指着圆台，沉声道：“这是镜面，真正的幽幽并不在这里。” 八个人。 谭幽幽、纳兰姝、顾正恩、阮蓉、顾瑾瑶、苗昇、王琛和魏静。 竟然都是认识的。 没有人知晓他们真正的位置在哪里，呈现在他们面前的不过是影像而已。 顾瑾月微微吐了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突然听到南宫俊杰痛苦的喊了一声，整个人都抱着头跪在了地上。 童莽站在一旁，就那样面带兴奋的笑容，死死的盯着南宫俊杰。 “啊……”随着一声怒吼，南宫俊杰的痛苦好像结束了，他缓缓的起身，一边慢条斯理地拍打着自己的衣衫，一边似笑非笑地开口道：“还是年轻的身体比较好用啊……” “恭迎主上。”童莽直接跪在地上，虔诚地匍匐在地，“主上圣明！” “若不是我大意，也不会被那个女人得手。”南宫俊杰看了一眼长公主的尸体，随后又看了一眼黯淡的玉佩，有些可惜地摇摇头说道：“本来以为拿下你们就可以告诉他们这里的位置，可惜还要等……” 复生。 顾瑾月看着对面南宫俊杰手里的玉佩，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只要那个玉佩在，对方似乎可以不断的活过来，不会迎来死亡。 “顾瑾月，南宫灏，说起来还真是要谢谢你们。”南宫俊杰转头看向南宫灏和顾瑾月，淡淡地笑道：“我是云泽，或者你们也可以叫我……南宫俊杰。” “云泽当初就是他自己取得名字，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本名就是云泽。”南宫灏低声解释道：“现在看来，他应该是仿生人，把自己的记忆通过玉佩寄生在他人身上，以此来不断的转生。” 顾瑾月看着云泽，又看了一眼镜像之中的人，沉声开口道：“你放了他们。” “不可能。”云泽摊开手，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占据了南宫俊杰的身体，似笑非笑地说道：“这里是镜像城里的人能够安然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你以为我筹谋了那么久，会放弃吗？” “如果我告诉你，你根本不可能离开这里，你相信么？”顾瑾月看着云泽，平静的开口道：“你知道真正的镜像城是什么样子的吗？” “你现在不必说那些拖延时间了。”云泽似乎根本不相信顾瑾月说的话，摆摆手说道：“如今，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当初我杀掉封承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不管他做什么，都会输给我的！童莽，杀了他们！” “是！”童莽一挥手，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影像中就显示八个人的身边都出现了一个武师，而他们的刀已经横在了八个人的脖颈之上。 “我想，你唯一错的就是你根本不明白什么叫做大义。”顾瑾月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随后转身猛地朝着圆台跳了过去，一把匕首直直地送进了自己的心口，看着南宫灏说道：“南宫灏，抱歉，从一开始我就隐瞒了高冷说的话，因为我才是毁掉镜像城唯一的机会，只要我死了，那么镜像城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对不起，请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月儿！”南宫灏根本没有想过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去抓住顾瑾月的时候，镜像城的天空和地面好像突然扭曲了起来，周围瞬间天塌地陷，而南宫灏也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 等到南宫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普通的草房之中，空气中满是浓浓的药香。 “主子！”韩月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看到南宫灏睁开眼睛，顿时欣喜若狂地飞奔而来，连声问道：“主子，您终于醒了，您都睡了整整半个月了，您要是再补醒，属下就要把老袁这个地方给拆了！” “哼！”这个时候，外头走进了一个男人，听到韩月的话，顿时怒哼一声，吹胡子瞪眼地说道：“你敢！” “袁老。”南宫灏看到男人，自然是明白他现在是在神医的药谷，只是随即抬头看向韩月问道：“安和县主呢？” “你不必问他了。”袁老见韩月面露难色，挥挥手示意他先出去，随后才坐在南宫灏身边，一边伸手替他诊脉一边说道：“你知道不知道，那个丫头曾经来见过我？” “不知。”南宫灏目不转睛地看着袁老，沉声开口道：“她没事对不对？” “我不知道。”袁老看了南宫灏一眼，摇摇头说道：“柯城附近遭遇了百年未见的地陷，一切断壁残垣彻底消失在了风沙之中，最关键的是……除了带着你进入药谷的韩月，还有你和我，已经无人记得这世上曾经有顾瑾月这个人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忘记了她？”南宫灏终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猛地握住袁老的手臂，冷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421章 清除，最初是你 “其实最初我也很怀疑我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袁老听到南宫灏的话，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十分平静的说道：“就在顾瑾月来找我之前，我一度都怀疑我之前的生活全都是假的，而我……大概是这个世上最后一个仿生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南宫灏看着袁老，一时间并不知道他的意思。 “镜像城从一开始就是个阴谋，那些人编造出镜像城可以让仿生人成为人类，其实只不过是骗01的把戏而已，归根结底，他们就是依旧把人看作自己的实验对象，不想让实验对象脱离控制而已。”袁老想了想才说道：“我们把他们成为高级生物，但是他们真正的样子是什么，其实我们谁也不知道，亦或者等到以后科技发展到一定的程度，自然也就明了了。” “为什么最后的钥匙是顾瑾月？”南宫灏握紧拳头，沉声道：“明明最初说的不是这样的……” “我不是说了，镜像城就是跟阴谋，当初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来，历史被重新改写，而镜像城如果一旦被开启就会被那些高级生物发现，到时候我们又会变回他们的实验对象。”袁老认真的说道：“而封承在最后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把01最后的记忆和毁掉镜像城的程序都绑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所以，从一开始，顾瑾月就知道她根本不可能活着离开那里是吗？”南宫灏终于明白为什么最后那几日，顾瑾月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充满着留恋，他是有多么迟钝，竟然一直都没有察觉到？ “并不是。”袁老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其实最初是你。” “我？”南宫灏看着袁老，好像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南宫家族的人身上所谓的诅咒，其实就是为了避免你们活的太久被那些人发现，所以当初封承就找人在你们身上下了蛊，但是当顾瑾月把最后的钥匙变成了自己以后，你们身上的蛊就自然而然地解除了。”袁老继续解释道：“这也是当初她查出的关于如何替你解蛊的唯一办法。” “所以，她其实是为了我才……”南宫灏在听到袁老这番话之后突然明白了，原来当初自己才是那个应该舍弃生命的人？ “这是01的大义，也是顾瑾月明白之后选择的路。”袁老拍了拍南宫灏的肩膀说道：“很多时候，当大义与个人小我的利益有所冲突的时候，人总是会做出选择，而顾瑾月就是那个选择了成就大义的人。” “她想要我做什么？” 南宫灏比袁老想象中的要坚强的多。 “将历史上所有关于柯城的一切全部销毁。”袁老垂下眼眸说道：“她说，既然是全新的开始，那么人的历史进程就应该由人自己来书写，所以任何关于高科技亦或者仿生人，以及那些可能以后成为被那些高级生物找到的证据都要全部毁掉，人类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完全的自由。” 南宫灏垂下眼眸。 她，其实是想让自己活着的吧？ “好。” …… 一年后。 京城。 “皇叔，你回来了？”九公主刚带兵回京，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当下吩咐副将安顿手底下的人，自己则策马追了上去，随后压低声音问道：“皇叔，你知道不知道，很多文人上书弹劾你呢？” “嗯。”南宫灏十分平静的应声，“无非还是那些事情，想必皇上已经习以为常了。” “皇兄当然是习以为常了，也不知道你们到底说了什么，我实在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非得跟那些文人过不去？”九公主十分不解的说道：“最关键的是你让人烧的那些书也不过都是野史，胡编乱造的东西又何必当真？” “小九，你还记得柯城吗？” “柯城？”九公主一脸迷惘地问道：“那是哪里？咱们地界上还有这么个地方？” “嗯。”南宫灏微微扬了扬唇说道：“这就是答案。” 只要这世上没有一人再记得当初的事情，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那么他的任务才算完成。 他还记得，顾瑾月曾说当初有位皇帝焚书坑儒，难道也是为了掩饰什么关于未来的秘密吗？ 可惜现在已经没有那个人再跟他说这些了。 自从柯城烟消云散之后，所有跟柯城有关的人好像都被抹掉了那段记忆，甚至有的人根本已经不存在了，也无人觉得奇怪。 像曾经的顾府和那里面的人，好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南宫灏想到这里，不自觉的看向顾府曾经所在的地方，只是这一眼，让他完全呆愣在原地。 “皇叔，你说的什么意思？”九公主根本没有听到南宫灏最后说了什么，策马追着他想要问清楚，结果发现那人竟然停了下来，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顾府门前的马车。 “那是新上任的兵部尚书顾正。”九公主看到南宫灏看着顾府门前的人，当下解释道：“这人颇有才华，听说原来是顾家村的族长，后来靠着自己的努力考入了京城为官，也挺不容易的。” “顾正。”南宫灏突然想起，曾几何时顾瑾月似乎提过这个名字，又是一个曾经和她有过交集的人啊…… 南宫灏的眉眼温柔了几分，转身策马朝着皇宫而去。 “哎，皇叔！”九公主见南宫灏走了，立刻追了上去，只留下一连串的话，“前两日又有人跟皇兄说希望皇兄给你赐婚呢！你到底有没有瞧上的姑娘啊……” 就在南宫灏离开没有多久，顾府门前再次停下了一辆马车。 “小姐。”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正是已经成为妇人的花落，她一边伸出手去扶里面的人一边说道：“顾大人也真的是，这都来了京城一个月有余了，才想起来请小姐过来做客，得亏小姐那么照拂他……” “花落。”白衣少女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嗔了花落一眼才说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是，小姐。”花落吐了吐舌头，但是很显然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瑾月！”顾正得到了消息，很快匆匆赶了出来，笑着迎上来，一边招呼他们往里面走一遍说道：“瞧我今日才刚收拾好，你嫂嫂便让我去请你，若不是长途跋涉实在是折腾人，本应该早些的……” “兄长这是说的什么话，本也没有外人。”这边少女进了府便摘了帷帽，露出了一张与顾瑾月一模一样的面容，笑着说道：“倒是我，这段时日也是忙得天昏地暗，谭家前几日来了位贵客，所以我亲自作陪，就算兄长想要我过来，我也是没有时间的。” “我听说谭家的家主是位女子？”顾正实在是刚到京城没多久，消息自然是不太灵通，这会听到顾瑾月这么说，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都是谭家是沾了太后的光所以才会变成皇商，生意越做越大，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事情？” “谭幽幽可是为奇女子，若是哪一日有机会，我自然会替兄长引荐，但是兄长可不能有旁人那种轻视女子的想法才是。”顾瑾月看了顾正一眼，笑着说道：“那我可第一个不饶你。” “别说你不饶，他若是敢瞧不上咱们女子，你嫂嫂我也不依。”这个时候，一个爽利的妇人走了上来，直接挽住了顾瑾月的手臂，笑着打趣道：“说起来还是多亏了你，不然的话，他哪里有那个本事考入京城为官？” 这妇人正是顾正的夫人顾秦氏。 “嫂嫂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若不是嫂嫂和兄长救下我，我早就丧了命，现在也不过是让兄长有了施展才华的机会而已。”顾瑾月立刻反驳道：“我们之间可不说这些。” “好好好，不说这些，我特地准备了你爱吃的，走，进去吃饭。”顾秦氏笑了起来，拉着顾瑾月往里面走，几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倒是顾正起了头，“瑾月，你虽然只记得这个名字，但是你来京城这么久，可打听到了自己的家人？” “没有。”顾瑾月摇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之前来京城的时候只记得月会二字，结果去了之后发现人家根本不认识我，后来还是花落经过，听到我的名字，又看了我的私印才说我的确是这里的掌柜，但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最关键的是，那些人都不认得我，我还在想难道是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 “这真的有些奇怪了。”顾正和秦氏对视了一眼，随即又安慰道：“能有这么大的生意，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再让人打听打听，说不定就有结果了。” 当时他们从河边救下顾瑾月的时候，一度以为这个少女是活不下去的，但是有时候人可能就凭着那股气，在昏睡了整整三个月之后，顾瑾月终于挺了过来。 可是那个时候她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家在京城，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 顾正和秦氏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跟这个少女极其有缘分，所以就帮着她四处打探，结果后来还真的找到了线索。 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人，人家的生意竟然做的那么大。 有了银子的顾瑾月开始请最好的先生教顾正读书，没有想到顾正的年纪不小了，可还真的考上了。 “顾瑾月？”宾主尽欢之后，顾正和秦氏送顾瑾月出门，还没有开口告别，就听到了一个人惊喜的声音，随后一个少年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顾瑾月的手臂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第422章 重逢，适可而止 顾瑾月这是第一次被除了自己生意有关之外的人认出来。 可是问题在于，她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个少年是谁。 “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认错了人？”顾瑾月十分有礼地退了几步，避开了少年的手臂，微微蹙眉问道：“虽然我的确叫顾瑾月，但是我从未见过你，不知道你是……” 少年听到顾瑾月的话，一时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你竟然不认得我？” “我该认识你吗？”顾瑾月有些意外，似乎看到少年这般有些为难，治好求助于顾正。 “不好意思。”顾正本来还愣着，这会被秦氏一推，连忙上前一步，挡住了顾瑾月，十分认真的说道：“公子是不是认错了人，舍妹的确是不认识公子。” 顾正其实说的已经很委婉了，就差让府里头的人直接来赶人了。 于情于理，他和顾瑾月的感情都是十分真诚的，所以他和秦氏也是完全将顾瑾月当做妹妹的看的，怎么可能让一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人就来纠缠自家妹妹？ “你是顾大人？”少年很显然认出顾正的身份，当下十分恭敬地拱了拱手说道：“在下苗昇。” “苗……苗大人？”顾正虽然刚刚到了京城，但是对京城的官员也算是了解的十分透彻，听到苗昇的名字之后顿时错愕地问道：“苗大人当真认识舍妹？” 等到一众人再次回到了顾府，顾正已经跟顾瑾月解释了苗昇的身份。 现在的苗昇竟然是国子监最年轻的祭酒。 可最关键的是，顾瑾月没有任何关于自己认得苗昇的记忆。 “顾小姐一直在顾家村？” 顾瑾月的身份，顾正他们早就商量过，在没有确切的把握之前，是不可能告诉别人的。 毕竟，如果顾瑾月的身份真的有所不同，那也要防着被人利用才行。 “是的，我父母也算是老来得女，自然是疼宠万分的。”顾正笑呵呵，完全是一副老狐狸的模样，“所以我说，苗大人可能是认错了人，只是不知道舍妹当真与你那位故人十分相似吗？” “但是你知道京城这些生意是谁在帮着顾瑾月打理吗？”苗昇看向顾瑾月，微微扬眉说道：“全都是云王的人在打理，你就这么抢走了云王护在手里的东西，难道不该去解释什么吗？” 苗昇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得顾瑾月，可是当他发现周围的人都不曾记得安和县主之后，总有种自己可能活在梦里的感觉。 但是当他知晓以前顾瑾月手底下的生意都是云王的人在打理的时候，他就知道那位必然跟自己一样是记得顾瑾月的。 不过，他们两个人都选择了沉默。 如果不是今日突然见到顾瑾月，他可能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表露出自己的想法。 只是，如果顾瑾月早就动了这些生意，那南宫灏为什么不知情？ …… 御书房里，南宫俊宇看着风尘仆仆的南宫灏，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这才刚刚登基没多久，这么叹气下去，也不怕变老？”南宫灏喝了口茶水，抬眸看着已经成为皇帝的南宫俊宇，微微扬眉说道：“有什么事尽管说。” “已经有不少大臣在求朕给你赐婚了。” 南宫俊宇到现在都觉得自己登基的事情有些莫名其妙。 因为之前他本来是在护国寺，还打算跟南宫俊杰留下的替身大战一场，结果一觉醒来，他就变成了即将登基的天子，而他的父皇……竟然失踪了。 南宫俊杰总觉得他自己忘掉了什么，可是身边所有的人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本该如此一般。 “皇上应该知道，本王对这些并不看重。”南宫灏看了一眼南宫俊宇才说道：“你是不是许久没有去见过太后了？” “太后是又在皇叔面前诉苦了吗？”南宫俊宇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说道：“皇叔，朕真的总感觉自己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就像母妃，朕的记忆里分明她应该不是这样的……朕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南宫灏看着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南宫俊杰，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柯城的事到底是影响了一些跟顾瑾月关系比较密切的人，哪怕他们忘记了以往的事情，可是有些感觉却不会变。 就像是静妃。 以前的静妃总是运筹帷幄，甚少会干涉南宫俊宇的事情，但是现在的好像完全变了个人，怎么瞧着都的确有些啰嗦了。 “太后到底也是女子，想必你多上点心也是应该可以哄着的。”南宫灏想到这里，颇为同情的看了一眼南宫俊宇说道：“不过，皇上还是不要操心本王的事情了，皇后的事情可有定论？” “母后的意思是选世家女子，可是朕觉得张老将军府上的那位姑娘很有眼缘。”南宫俊宇看着南宫灏问道：“皇叔能不能帮朕跟母后说说，朕实在是不喜欢……” “你父皇还没失踪的时候，曾经替你跟张云初定下了婚事。”南宫灏从袖中摸出一封信，平静的说道：“这是当初的手谕，本王之前忘了给你。” “真的？”南宫俊宇本来还在苦恼怎么说服静妃，结果突然峰回路转，顿时欣喜地跑到了南宫灏身边，接过手谕问道：“皇叔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以前没想着你会这么快成亲。”南宫灏垂下眼眸，当初他还是特意伪造了这个，为的就是避免张云初和南宫俊宇之间出现什么问题，没有想到现在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皇叔，之前你说让朕派人盯着那几间铺子，前段时日有人已经开始运作了。”南宫俊宇心情大好，倒是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只是当时皇叔你要去战场，所以朕没让人去跟你说，听闻月会的掌柜回来了，而且那女子还真有几分……皇叔！皇叔！朕还没说完呢！” 南宫俊宇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南宫灏，以至于他半晌都没能回过神。 他刚才都说了什么？ …… “看来，是我认错了人，改日我必定登门致歉。” 苗昇再三确认，可是顾瑾月完全没有记得他的意思。 这也让苗昇只能郁郁寡欢的离开。 顾瑾月站在顾正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苗昇，先前她还真以为这个人能说出她的身份来，结果什么都没说。 心里头略有些烦。 颇为烦躁的顾瑾月抬起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一个男人的身上，眸光微微一缩，随后她的心好像被谁突然攥紧了一般，溢出丝丝的疼。 “你回来了。” 下一刻，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顾瑾月已经被那人直接抱了个满怀。 顾正和苗昇本来还在寒暄，这一会同时在风中凌乱。 这又是谁？ “见过云王殿下！”苗昇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就要去拉人，连声道：“王爷，你误会了，她不是……” “她是。”南宫灏垂下眼眸看着顾瑾月，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的王妃，顾瑾月，你终于回来了。” 王妃？ 这下，所有人都凌乱了。 云王殿下什么时候成亲了？ 京城虽然大，但是有些消息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说什么就传遍了。 比如说，云王殿下当街抱着顾家的小姐说那是他的王妃，而顾家小姐……竟然直接把人给推倒了！ 是的！ 顾小姐在听到南宫灏的话之后，眸光一凛，直接猛地一推，结果没有想到一向武艺非凡的云王殿下竟然那么轻易的就被推倒在地，而且还一副十分哀怨的目光看着人家，活脱脱的受虐的小媳妇？ 这到底是什么画风？ “我不是你的王妃。”对于一直跟着自己的南宫灏，顾瑾月莫名其妙的有些郁闷，转过身看着他说道：“我再说一遍，我并不认得你。” “你是。”南宫灏十分执拗的开口道：“你只是不记得了而已，但是你是我的王妃，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南宫灏拿出一块玉佩，又指了指她腰间的玉佩，无声的说了句，我的。 顾瑾月眸光缩了缩，那的确是她的玉佩，因为那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瑾月二字。 可自己身上挂着的竟然根本不是自己的玉佩？ 那她当初为什么留着？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顾瑾月看着南宫灏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突然冒出来说你是我的夫君，这我根本没有办法接受。” “那你说我怎么做你才能接受？”南宫灏完全改了自己的风格，直接走到顾瑾月面前问道：“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做到。” “你喜欢的，到底是那个人，还是这张脸？”顾瑾月指着自己的脸，颇有些不满地问道：“就因为我长得像你的王妃，所以你就认定我就是她，那是不是有其他人长得像她，你也会选择其他人？” “不会。”南宫灏十分坚定地开口道：“只会是你，不会是其他人，也没有其他人。” “你现在说说而已，以为我会信吗？”顾瑾月冷哼一声，眸光沉沉地看着南宫灏问道：“云挖殿下身边应该不缺女子，又何必纠结于我这么一个完全不起眼的乡下来的女子？若是王爷只是想逗个乐，是不是也要适可而止？” 第423章 相认，好久不见 南宫灏没有说话。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从何说起。 可是他知道，面前的顾瑾月就是他要找的人。 “既然王爷无话可说，那恕民女不能奉陪。”顾瑾月见南宫灏半晌没有说话，当下福了福身子，直接转身上了马车，半句话都没有再多说。 顾正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眼看着自家小妹一走了之，当下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王爷，小妹无状，不懂规矩，还请王爷恕罪。”顾正硬着头皮跟南宫灏告罪，“下官回去定会好好管教……” “不必。”南宫灏看了顾正一眼，摇摇头说道：“本王与顾瑾月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 顾正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南宫灏已经直接翻身上马，随后策马而去。 “你不必担心，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恐怕常人也是无法插手的。”一直站在后头的苗昇这会倒是走了出来，对顾正说道：“顾大人也不必害怕，因为如果顾瑾月真的是王爷认定的人，想必不管发生什什么事情，他都会以顾瑾月为重的。” 顾正只能道谢。 虽然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顾瑾月到了京城以后竟然会认得南宫灏，不，应该说是南宫灏认得顾瑾月。 “我觉得要不还是让小妹离开京城吧？”等到人都走了，秦氏才有些担心地开口道：“小妹此人做事说话素来温和，我从未见过她发过脾气，如今却独独对云王殿下冷漠无状，这本身就有问题，而且如果小妹真的是云王妃，为什么京城根本无人知晓？莫不是当初云王伤了小妹的心？” 秦氏到底是女人，这会早已经脑补出八百遍虐恋情深的故事来，只觉得自家小妹颇为不值，当初必然是受了很大的伤害才会落得那般地步，否则的话，又怎么会不记得自己深爱之人？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如今云王已经知晓小妹的存在，怕是想走都很难走了。”顾正想的比较多，蹙眉说道：“而且听那位苗大人的意思，很显然是知晓云王根本不可能就此罢手，而小妹素来对我们都是报喜不报忧，我最担心的是云王会用我们来为难她……” “若是云王殿下当真在意小妹，又怎么会这么做？”秦氏拍了拍顾正的手臂，低声道：“你且先别想那么多，等到明日我去见过小妹，听听她的意思如何？” “如今也只能这般了。”顾正叹了口气，如果早知道到京城来竟然会如此麻烦，倒是当初还不如外放到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去，那样顾瑾月自然也就无人认识了。 毕竟他还是希望顾瑾月有个好的归宿，而不是被卷入这些皇室贵族之中，依着小妹那软糯的脾气，哪里能应付的来？ 另一边，此刻的顾瑾月坐在书房里，并不知道顾正和秦氏的担忧，只是看着燃香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花落敲了门，随后推门而入，端着吃食走了进来，看到顾瑾月这般，不禁微微叹了口气，低声问道：“小姐，就算天大的事情，饭也总是要吃的。” “花落，我没胃口。”顾瑾月抬起头看着花落笑了笑，随后叹了口气说道：“我以为他们都不会记得了。” “小姐，这个世上总会有例外的。”花落有些无奈的说道：“就像奴婢，第一次发现身边的人竟然都不记得小姐的时候，奴婢真的吓坏了，以至于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花落，为难你了。”顾瑾月听到花落的话，嘴角微微扬了扬，低声道：“之前我所知道的事情就是如果柯城毁了，那么所有跟我有关的事情都会被抹去，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活了下来，而你们竟然还记得我。” “有些事情你也不要想太多，小姐，奴婢觉得既然你记得以前的事情，又何必不和王爷相认？”花落自然知道南宫灏和顾瑾月之间的事情，忍不住劝说道：“若是王爷知道你记得他却不与他相认，那他到时候怕是会格外难过的……其实，奴婢瞧着今日王爷被小姐拒绝的时候也是特别伤心的……” 花落见顾瑾月的神色有些落寞，自知自己也不能多说，只能一边布菜一边说道：“小姐，不管什么事情，咱们还是先吃些东西，其他的事情咱们容后再说如何？” “我没胃口。”顾瑾月摇摇头，低声道：“花落，让我自己静静好不好？” “是，小姐。”花落知道自己这会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微微福了福身子，慢慢的退了出去。 小姐明明记得一切，为什么不肯与王爷相认呢？ 花落其实想不通这一点，可是她也没有问出口，因为她觉得小姐大概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毕竟当所有人都不记得小姐的时候，唯独她始终记得自家小姐的存在，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谁？” 花落刚退出去没多久，顾瑾月便敏锐的听到了细微地声响，当下猛然起身，摸起一旁的剑便刺了过去。 结果没有想到，刚刚进来书房的竟然是南宫灏。 顾瑾月眸光一晃，连忙将剑刺向一旁，结果整个人因为冲力反而收不住直接撞进了南宫灏的怀里。 南宫灏稳稳的环住了顾瑾月，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完全忘记了他们现在的状态。 “咳！”顾瑾月率先回过神，倏然退后了几步，蹙眉开口道：“王爷这是做什么？若是传出去，堂堂云王殿下竟然是翻窗入室的登徒浪子，王爷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么？” “若是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南宫灏一改在外人面前冷漠的神情，微微笑着看向顾瑾月说道：“左右我来的都是自家夫人的府上，谁愿意怎么说便怎么说。” “……”顾瑾月神情一滞，当下沉声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说不认得王爷，王爷就要用强的？” “顾瑾月。”南宫灏看着顾瑾月，突然眸光微沉，缓缓的开口问道：“你当真不认得我吗？” “王爷，我以为我们白日里说的很清楚了，只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这么做，我……”顾瑾月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直接被南宫灏拉入怀中，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之前他们二人亲密无间的时候。 “你听听我的心，它已经死去很久很久了。”南宫灏低头看着顾瑾月，一字一顿的说道：“可是在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它活过来的声音，可是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要装作不认得我，你的眼神分明地告诉我你认得我，给我一个理由，如果这个理由能够说服我，那我就离开，以后再也不来见你。” “王爷，麻烦你放开我。”顾瑾月垂下眼眸，尽可能的忽略南宫灏所说的话带给她的冲击，哑着嗓子说道：“我本就不认识王爷，又何谈装作不认识，王爷大抵是认错人……唔……” 南宫灏实在是难以承受面前的人用这样的方式去撇清他们之间的一切，所以他在这个时候只想堵住这张喋喋不休的嘴，至少让她不要在说那些话来伤他的心。 他这颗心，早就在她消失的那一刻千疮百孔，如果不是为了她留下的那番话，他根本不会独活到现在。 可是当他好不容易找到她，却发现她竟然……竟然不想再理他了……这让他该如何接受？ “你就是月儿，我知道。”南宫灏紧紧的而抱着顾瑾月，松开她的那一刻仍旧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知道你是，你不要在否认了，月儿，我会伤心的，求求你……” 南宫灏的示弱让顾瑾月几乎是瞬间红了眼眶。 那么骄傲的人，在这一刻好像一个易碎的娃娃，好像……好像她再多说一句，他就再也无法承受。 许久许久。 南宫灏终于听到了顾瑾月的声音。 梓离，好久不见。 南宫灏在那一刻几乎是猛地握住顾瑾月的肩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脸，几近贪婪地看着她的笑容。 “月儿……”南宫灏几乎是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真的是你……” “是我。”顾瑾月伸出手，好似克制地抚摸着他的脸，轻声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这般难过，我不……” “不，都是我不好，我应该相信你肯定会没事的。”南宫灏一把将顾瑾月拥入怀中，激动地说道：“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早点找到你，就不会让你这么辛苦地回来……对不起……” 顾瑾月忍不住笑了。 两个人像是不知事的孩子，傻傻地看着对方笑了好久。 “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我的？”两个人静静相拥了好一会，顾瑾月才抬眸看着南宫灏问道：“我当时真的是没有想到那么快见到你的。” “我不知道，就是你。”南宫灏将这些归咎于直觉，毕竟有些理由他说了顾瑾月也未必信。 “你说什么？”顾瑾月顿时站直了身子，戳着南宫灏的心口，颇为恼火地问道：“所以，你就是看着我长得像就认定我是顾瑾月了，如果我只是长得像，并不是我，那你是不是也要把人娶回去才算？” 第424章 执念，烟消云散 “怎么会！”南宫灏立刻摇头说道：“我知道是你，不会是其他人的。” “这个理由不能说服我！”跟南宫灏说开以后，顾瑾月开启了吃醋模式，嘟囔道：“明明你只看了我的脸而已。” “想要知道答案，你先告诉我，这么多年为什么躲着我。”南宫灏捏了捏顾瑾月的鼻子，低声道：“如果不是我恰好遇到了你，是不是你永远都不打算来见我？” “这……也不是……”顾瑾月理亏在先，这会有些不好意思得低下头说道：“其实，是因为镜像城破灭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些事情……” “不管是什么事情，难道都比我重要吗？”南宫灏很显然那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当下摇摇头说道：“月儿，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顾瑾月有些头大，明明刚才是她在质问南宫灏的啊！ 怎么现在情况完全反过来了？ “那你坐下来听我说。”顾瑾月觉得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索性拉着南宫灏面对面坐了下来，慢慢得开口道：“其实最早的时候，我得到了一块墨玉坠。” 顾瑾月从怀中掏出一块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坠子，瞧着毫不起眼，甚至说连路边的石头都比不上。 “当初我阴差阳错开启了直播间。”顾瑾月从最初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南宫灏，在说到镜像城的时候才微微叹了口气，“我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但是直播间这么多年的打赏和我找回那些古籍做出的贡献点最终换回了我一条命。” 顾瑾月在顾家村醒过来的时候，莫名的想起当初高冷曾经跟她说过的游戏。 那个时候的自己就像是满级装备被杀，然后直接被扔回了新手村的有些玩家一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我醒过来的时候的确忘记了很多事情，后来慢慢的想起来，却也记得……”顾瑾月抬起头看着南宫灏，平静得说道：“童莽消失前曾经留下过一句话，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我，那么他总会找到机会回来。” “你相信他说的话？”南宫灏蹙眉，似乎对顾瑾月这么说颇为不赞成，“那个人不过是我的镜像人，最了解他的人莫过于我自己，虚虚实实，也许他根本就是在吓唬你而已。” 这不是他曾经在战场上最擅长的手段么？ “可是我不能冒险。”顾瑾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得说道：“特别是我发现顾家村的人的确没有人记得我，甚至我回到了京城的时候，也无人认识我，那一刻至少证明他说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 “可是现在不止我记得。”南宫灏沉声道：“花落也记得，我瞧着苗昇似乎也记得你的存在，你既然已经知道花落还记得，为何不来找我？” “他说的是你。”顾瑾月握住南宫灏的手，有些担忧得说道：“不管是花落还是苗昇，他们记得我只会影像以后的路，可是你不一样，他说如果你一直记得我，终有一日会做出跟他一样的决定，因为你们本来就是一个人。” “我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是什么？”南宫灏听到顾瑾月这么说，立刻反驳道：“童莽是童莽，他想要离开镜像城，然后得到这个天下，而我除了你，谁也不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的命只交给你，所有的一切，都由你来定夺。” 南宫灏的承诺太重，以至于顾瑾月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事实上，在最初见到你，却发现你不打算理会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这其中必然有镜像城的影响，但是你为何那么相信童莽的话？”南宫灏摸了摸顾瑾月的头发，十分认真得说道：“我不会变成他，因为从始至终，我的执念只有你一人而已。” …… 京城东巷一处不起眼的别院中，苗昇慢慢的推门而入。 “你回来了。” 坐在院中轮椅上的苗素看到苗昇回来了，不禁微微一笑，朝着他招了招手。 苗昇脚步轻快的走到了苗素身边。 “见到顾瑾月了？” “恩。” 苗昇给苗素到了一杯茶，却站在她面前没有继续说。 “怎么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苗昇微微扬唇，淡淡得说道：“有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而我想要得到的也已经得到了，没必要再执着于什么，你说呢？” “你真的想明白了？”苗素抬眸看向苗昇，“机会就在你的手上，要知道南宫灏还记得顾瑾月，这就足够了。” “就算我抹去南宫灏的记忆，让他变成童莽，可是他也不是南宫灏。”苗昇摇摇头，有些可惜得说道：“看来，还是01赢了，她从一开始选的就不是顾瑾月，而是南宫灏。” “你现在依旧有机会。”苗素看着苗昇，一字一顿得说道：“你当初答应我的不是吗？” “你也没多久可活了。”苗昇似乎已经不想在理会苗素的劝说，只是漠然得看着她说道：“说起来，当初我一度很奇怪母亲为何时而清醒时而疯癫，原来罪魁祸首一直都是你，不管是顾正恩还是阮蓉，也都不过是你一手创造出来的傀儡而已，封承，你真的不累吗？” 没有人知道，其实苗素的身体里藏着的是封承。 他其实一直都没有死，而是借着机会不断的寄生在别人的身体中隐藏着自己的踪迹。 真正谋划一切的人，其实正是封承。 只是这一切，都被01看破，最终埋下了南宫灏和顾瑾月这两个至关重要的人。 而唯一知道此事的，却是封承特地救回来的苗昇，而他的身体里却是南宫俊杰。 “你明明已经知晓过往，我将之前的记忆全都融合在你新的身体里了，你为何不夺回顾瑾月？”封承这一刻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怒吼道：“亏得我最后还不忘拉你一把，你难道忘了之前所受的那些耻辱了？” “之前我一直都在想，我为什么会执着于此。”南宫俊杰看着封承说道：“当我死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其实从一开始执着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你留下的执念。” 南宫俊杰的面上已经浮出几分微笑。 “我觉得现在的生活也很好。” 以其他人的身份留在京城，然后去真正做些有利于百姓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他心里……有了一个人。 “你喜欢上那个丫头了？”封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拍着椅子说道：“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感情，顾瑾瑶那种人能活下来只是个意外，你怎么可以为了儿女私情耽误大业？” “那是你的大业而已。”南宫俊杰毫不在意得说道：“封承，我欠你的，不管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在我没有成为苗昇之前已经全部还给你了，以后……我只为我自己的心意而活，至于你所谓的那些大业……又与我何干？” “混账！混账！”封承指着南宫俊杰的手直哆嗦，“我费尽心思才留下了你，结果你竟然背叛我，你知道不知道，如果我们成功了，就可以成为那些人，就……” “曾经世人也好，仿生人也好，就连01都以为你是为大义而生之人，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你身上，结果你只想成为实验者。”南宫俊杰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面无表情得看着封承问道：“这些年，你可曾有过一丝丝后悔？” “我做的都是对的！”封承怎么可能认为自己做错了，登时沉声道：“想要摆脱实验对象的身份，那就应该成为更强者，到时候才能有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01之所以会选中南宫灏和顾瑾月，就是因为他们心中有大义，却不会藏有私心。”南宫俊杰似乎有些可怜得看着封承，“当初01之所以会故意告诉你来这里可以实现当初的想法，那就是因为这里才是最初的起源，而你所做的一切，其实根本不是在实现你的目的。” “你说什么……”封承好似听到了什么让人无法相信的事情。 “镜像城的毁灭，不仅仅是毁掉了所有的仿生人，毁掉的其实是你与那些人最终的联络。”南宫俊杰好像洞察了一切，平静得说道：“那些人依靠精神与镜像城相连，以此来控制，所以镜像城被毁的那一刻，他们也受到了冲击，之后不会再有人记得这一切，这是01这么多年来谋划的最终目的，她要的……就是自此人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 封承自然不可能相信南宫俊杰的话，下一刻他便猛地从腰间摸出刀直接划破了手臂，鲜血喷涌而出，可那把匕首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出现什么透明的对话框，更不可能有人在与他联络，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人，最终摆脱了那些所谓的高级生物的控制，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其实你也已经是油尽灯枯。”南宫俊杰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到封承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妨借着这最后几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能让那么多人甚至连仿生人都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护的美好究竟多么让人难以忘怀。”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封承似乎根本没有将南宫俊杰的话听进去，但是对于南宫俊杰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便只是苗昇。 至于以往的一切，就这样烟消云散吧！ 第425章 表白，幸福结局 “苗昇！” 苗昇回到家里的时候，一个少女好像小鸟一样欢喜的扑到了他的怀里。 “瑶儿，今日是不是也觉得无趣？” “没有。”苗昇怀里的顾瑾瑶抬起头，笑眯眯得说道：“我今个儿做了凉皮，特别好吃，要不要来尝一尝？” “好。”苗昇点点头，抱着人朝着厨房走去。 苗府上下也不过三五个仆人，更多的时候也是苗昇和顾瑾瑶独处。 “好不好吃？” 顾瑾瑶端着凉皮，目光灼灼的看着苗昇。 “好吃。” 苗昇点点头，吃了一嘴的麻酱。 “怎么吃了一嘴？。”顾瑾瑶笑了起来，一边拿出帕子给苗昇擦嘴，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今日去街上的时候都看到了什么，“我真的发现，原来皮影戏真的那么有意思……” “你喜欢就好。”苗昇摸了摸顾瑾瑶的头发，笑道：“你若是有喜欢的朋友，可以请到府上来。” “好啊！”顾瑾瑶顿了顿，很快就展开了笑颜，“谢谢你，苗昇。” “傻不傻，你我夫妻本是一体，何谈谢字一说？”苗昇拉着顾瑾瑶的手，发自内心得笑道：“若是你不喜欢京城，我辞官带你离开这里也是可以的，只要你喜欢。” “我觉得你很聪明啊，能多为百姓做些事情那肯定更好。”顾瑾瑶摇摇头，好一会才说道：“而且如果真的想出去走走，到时候你告假便是。” “听你的。”苗昇点点头，眸中闪过温柔的笑意。 是夜，苗昇正给顾瑾瑶擦着头发，却突然听到面前的小姑娘怯怯得开了口。 “你知道我不是她，对吗？” 这么久了，还是问出来了。 “嗯。”苗昇顿了顿，也开口道：“我喜欢的是你。” “不管以前是什么样子吗？”顾瑾瑶抬起头，有些担心得说道：“虽然之前你也答应过，可是我总觉得心里特别慌。” “我答应过的都做数。”苗昇转过身，走到了顾瑾瑶面前，认真得看着她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管我以后变成什么样子，或者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喜欢的只是你，不会变。” 顾瑾瑶笑了，点点头，乖巧的让苗昇替自己擦头发。 等到顾瑾瑶睡熟的时候，苗昇听到了外面有声响，慢慢起身走了出去。 “苗素没了。” 来人竟然是南宫灏。 “嗯。” 意料之内，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你跟封承都说了？”很显然，南宫灏已经知晓了苗昇的身份，“太后知晓封承死的事情，似乎也接受了这一切，不再闹腾了。” 静妃其实一直都是封承的人，这一点是最后南宫灏才知晓的。 如今封承暴毙，静妃再无牵挂，反而彻底死心了。 只是这一切，实在是出乎南宫灏的意料之外，因为他从未想过那么冷静的一个女人，竟然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 “我就是苗昇，至于他为什么会想不开，与我也没什么关系。”南宫俊杰十分平静，以至于让人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在密谋什么，“更何况……我现在有在意的人。” 不管顾瑾瑶是从哪里来的，亦或者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都不在意。 也许有人会说，他是因为苗昇的残念才会爱上顾瑾瑶的，但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心情，也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如此，倒也不错。”南宫灏看了一眼苗昇，点了点头说道：“苗大人，告辞。” 苗昇看着南宫灏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 夜色正好。 …… 一年后。 谭幽幽和张择一并没有在京城办婚事，所以南宫灏和顾瑾月难得有机会离京替皇上去谭家贺喜。 九公主在边关自然也无法到场，于是顾瑾月和南宫灏这次就变成了完全代表皇室出席。 封承死后，静妃一觉醒来好像忘却了前尘往事，带着身边侍奉的人离开了京城四处游玩，好像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一般。 “之前还说要度蜜月，结果你一年到头都没时间，现在倒是借了幽幽的光。”马车里，顾瑾月吃着南宫灏剥得橘子，还忍不住嘟囔道：“以后我再也不相信你允诺过什么了！” “我错了。”南宫灏当然知道度蜜月的意思，毕竟自从顾瑾月无意间撞到顾瑾瑶之后，两个人似乎发展出了奇怪的友谊来，以至于苗昇日日都要到王府来带自家媳妇回家，两个男人有的时候在门口碰到，还多少有些不适。 毕竟，他们知晓的秘密可能永远不可能再次摆到明面上来讲了，甚至是永远的埋藏在心里。 但是从顾瑾瑶和苗昇那里，南宫灏懂得了一个道理。 夫人说的，永远都是对的。 “可是我觉得这已经不是度蜜月了。”顾瑾月略有些遗憾，“我感觉自己对你的热情已经不复当初。” 犹记得刚刚成亲的时候，她激动的一整日没有吃东西也不觉得饿。 后来也总是想要看到南宫灏，每日忙完自己的事情便站在门口，看着他朝着自己策马而来，脸上的笑容便止不住。 原来，爱一个人的时候，一想到他朝着自己而来，心里的开心便早已经无法抑制。 不过，她还记得当初南宫灏求娶自己的时候，着实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那种感觉实在是好笑。 坊间关于他们相遇的话本层出不穷，但是只有他们自己彼此明白，所有的相遇都不过是命中注定的守护。 “没事，本王可以热情一点。”南宫灏轻笑一声，凑近顾瑾月说道：“听说你昨日觉得不太尽兴……” “啊！”顾瑾月的脸顿时爆红，手舞足蹈的去推南宫灏的脸，不许他再说。 南宫灏低低的笑，不慌不忙的把人按在怀里。 顾瑾月平日里看着什么都不怕，偏生每次二人关起门来的时候颇为害羞，好不容易被他欺负的说了一些话，但是如果白日里拿出来说，她必然羞涩的头都抬不起来。 可是，这样的她才让他觉得真实。 其实南宫灏没有那么多的大义，他唯一执着的只有这么一个人而已。 顾瑾月和南宫灏因为时间比较充足，所以倒是没有着急赶路，一路上走走停停，碰到好吃的好玩的，说不定还会多逗留几日，两个人难得有时间这般悠闲，倒是让顾瑾月有几分不真实来。 夜深的时候，顾瑾月眼底弥漫着水汽，眼圈微红，很显然被南宫灏欺负的有些过了。 “梓离……”感觉到南宫灏卷土重来，顾瑾月忍不住乖巧的喊了一声，“我好困好困……” “嗯？”南宫灏一边替顾瑾月按摩一边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叫什么？” “梓离哥哥……” “不对。” “嗯……夫君，夫君……” 汹涌的浪潮袭来，顾瑾月觉得南宫灏就是个大骗子。 等到她沉沉睡去，浑然不觉南宫灏抱着她低喃道：“月儿，我爱你。” …… 谭幽幽和张择一的婚事十分盛大，以至于顾瑾月和南宫灏跟着热闹了好几日才启程回京。 回京以后的二人似乎更加忙碌，而顾瑾月也在自己第一女皇商的路上越走越远。 三个月后。 南宫灏策马回府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以往时常等在门口的顾瑾月今日竟然不在，登时心里头一紧，随后立刻翻身下马，大步进了王府。 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顾瑾月的南宫灏顿时有些慌，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往后院的花圃走了过去，果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秋千上的女子。 “月儿！” “梓离。” 顾瑾月抬眸看到南宫灏，突然微微一笑，朝着他招了招手。 南宫灏快步走了过去。 “梓离。”顾瑾月认真的看着他，起身，拉过南宫灏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低声道：“会不会很疼？” 南宫灏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落在了顾瑾月平坦的腹部，迸发出璀璨的光。 “若是你怕的话，我去找袁老，不生便是。”南宫灏握着顾瑾月的手，亲吻了她的头发，低声道：“这世上，你最重要，任何人都比不得。” 顾瑾月抱住南宫灏，笑了起来，好一会才摇摇头。 “这是我们的孩子，也很重要。” 南宫灏怀里拥着顾瑾月，好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其实，南宫灏并不太懂顾瑾月现在的情绪。 对于顾瑾月来说，不管重生也好，亦或者是被人安排的棋子也好，当摆脱了那一切之后，她早就明白，自己的命只有自己才能掌握。 她不断的寻求改变，最终也得到了她想要的自由。 而所有的一切，都会将新的生命诞生的那一刻重新开始。 “梓离，我爱你。”顾瑾月眼眶微红，一错不错地看着南宫灏，认真的说道：“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带着我们的孩子，看着他们长大成人，然后携手垂垂老去……梓离，这辈子，我都会爱你，你休想逃得掉了。” “遵命，我的月儿。” 南宫灏闭上眼睛，吻上了顾瑾月的唇。 有些话，他早说过不知多少遍，但永远都不会腻。 顾瑾月，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拯救我于黑暗之中，我会一生一世陪伴在你身边，献出我的忠诚，做你永远的爱人，只保你生生世世顺遂无忧。 这大概是他这个古代人的理解中能给顾瑾月的最浪漫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