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 偷偷_1 《偷偷》作者:嗜酒吃茶 文案: 原创 男男 现代 微H 正剧 轻松 温馨 此作品列为普遍级,一般读者皆可阅读。 最近娄屿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看。可一转头他却只能看见来来往往的人走在街上,他看每一个面孔,每一个面孔都不像他要找的人。 ——你是谁? ——我在偷偷注视你。 第1章 第一章 冬夜里的寒风刺骨。娄屿加班加到很晚才回来,跟小区保安打过招呼,他紧了紧身上的棉服,快步往单元楼走去。 这栋居民楼有一定年头,前几年翻修也没有怎么好好修建,小区里的路灯该坏的还是坏,好的呢也就是勉强有个微弱的光亮,不至于让人两眼摸黑找不到道。 进了小区,那道几乎要将他戳穿的视线才渐渐消失,娄屿绷着的脊背得以放松下来。方才紧张的出了汗,冷风钻进衣领,他打了个寒战,掏出钥匙往电梯里走去。 最近娄屿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他看,他一开始还以为是错觉没怎么在意。可时间长了,那道视线又太过明晃晃赤裸裸,让人想忽视都难。 尤其是这几天,娄屿发现只要自己一踏上前往公司的那条街,那视线就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不论白天还是黑夜。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去那条街。娄屿按下楼层键,有人正好进来,他侧了侧身方便那人按键。可那条街是他上班的必经之路。 电梯里只有娄屿和刚上来的那个人。这会儿电梯往上升,娄屿转头看见那人穿着黑色的羽绒服,戴着顶黑帽,甚至连口罩和墨镜都是黑色的,不由觉得好笑。 这也捂的太严实了,虽然最近冷是冷了点,但也没必要全副武装成这样吧? 他自认为只是偷偷看了那个人几眼,却没想那人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扭过了头。 娄屿偷看别人被发现,有点不好意思,刚要把头转回去却发现那人对他歪了歪头。 那人戴着黑色的口罩,娄屿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可他觉得……只是他觉得,那个人似乎在对他笑。 电梯停下来,娄屿走出来,余光看到那人唯一暴露在外的一截鼻梁。 应该是个肤色白皙的男人,身材也高挑,就是装束有点奇怪。娄屿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走到门前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可钥匙刚转动到一半,他突然猛地僵住。 那道在小区口消失的视线,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娄屿所住的居民楼的每个楼层都安有声控灯,虽然不怎么好使,但大声喊几句还是能亮起来的。当然除了声音控制外,每个楼梯口都还安装了触摸式开关。 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娄屿身后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 失眠了将近一夜,天空显出鱼肚白时娄屿才真正睡着。被手机闹铃吵醒,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精神万分,一点都不困。 昨晚在楼道里他匆忙将门打开进了屋,看都没敢看身后就直接关了门。 说出去都丢人,一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居然害怕鬼。娄屿将被子往下踢了踢,趿拉着拖鞋往卫生间走。 收拾好准备出门,他的手按在门把上迟迟不敢开。按理说大白天应该是没有鬼的,可偏偏那道该死的视线在白天也一直围着他转。 不是鬼不是鬼,是人是人……娄屿在玄关处沮丧着脸,是人也很恐怖好吗,谁没事会盯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单身男人看看看啊! 娄屿走出小区,这时候正是上班时间,来往人群络绎不绝,那种有人盯着他看的感觉变得很淡,他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只是当他走到这条街的中心时,那种被人偷窥的感觉又会特别强烈。可一转头娄屿却只能看见来来往往的人,他认真看每一个人的面孔,每一个面孔都不像他要找的人。 娄屿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眼看着要迟到了,才迈开步子往前走。 再往前点有一家新装修的甜品店,娄屿路过那里,发现店铺已经开张。他紧闭的双唇终于有了点松动,嘴角微微翘起了点儿弧度。玻璃窗映照出他的脸庞,那是张十分年轻的脸,蓬松的头发泛一点棕色,笑起来更像是附近学校的大学生。 娄屿穿运动装更好看一些,可为了将自己打扮的成熟点,他每天都早起擦皮鞋穿西装——今天没有擦,因为今天他在玄关站了好半天,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往嘴里塞糖吃,根本忘了擦皮鞋这回事。 最近总是担心受怕的,稍微卖些糕点犒劳一下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娄屿愉快地为自己做下决定,那就下班来甜品店看看吧。 # 大概是甜品的吸引力太大,娄屿在来的路上都没觉得自己被人盯着看了。 推开店铺的门一阵悦耳的风铃声响起,娄屿抬起头看到一串串蓝色的风铃。是他喜欢的颜色。 这家甜品店丝毫没有别家店里那种甜品特有的甜腻味道,取而代之的是好闻的草莓香。是娄屿最喜欢的水果味。 草莓的味道不是很强烈,淡淡的很好闻。娄屿抽动了几下鼻翼,有些满足地笑起来,这家店完全符合他的心意。 店铺不小,摆了四五张桌子供人喝茶闲聊,前面还设了吧台。来往的客人也不少,多是些学生和女孩子。 娄屿的长相算得上打眼,一米七八的个头也不算矮。打从他进来,就一直有人在偷偷打量他。他最近对视线分外敏感,察觉到有人看他,立马警惕地看回去,搞的别人又尴尬又不好意思。 娄屿随便选了个位置坐下,他一开始本打算买一些糕点带回家,可这店铺的装潢一看就是上了心的,他觉得自己不坐在这儿吃点什么都对不起这费心的布置。 于是他就心安理得的坐下来,美滋滋地挑选起糕点和饮品。 店员端盘过来的时候,娄屿一心只看着盘子里的食物。 “娄……屿?” 直到听到自己的名字,娄屿才抬起头。 入目是张生得极好看的脸,挺鼻薄唇桃花眼,唇角带着明显的笑意,似是惊喜他的到来。娄屿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眼熟,可转念想,自己哪里认识这样好看的人。 眼前这人有一米八几,娄屿又是坐着,只能抬着头看。 偷偷_2 那人盯着他,他觉得他是在看他的脸。没准是认错人了吧? 其实靳渊是在盯着娄屿的嘴唇看,娄屿的嘴巴半张着,前齿半露在外面,像要食的仓鼠,柔软好欺。 “你果然不记得我了。”靳渊开口,声音低沉带磁性。他生得是好看但却不显女气,眉是剑眉,脸也是棱角分明的。 娄屿还没来不及思考,靳渊又说:“我是靳渊,高中时坐在你后面,还是没有印象吗?” 娄屿张着嘴。 靳渊。 那他倒是真的有印象,岂止是有印象…… 可娄屿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人与高中时代那个寡言寡情的男孩联系在一起。 他回过神,靳渊还面含微笑等待着他的回答。 “……我记起来了。靳渊。” “嗯。”靳渊这才将精致的糕点摆在他面前,“娄屿。” “嗯?” 靳渊笑着摇头:“没什么。” “靳渊……”娄屿眼看着他坐到自己旁边的位置上,“你在这里打工?” “打工?”靳渊撑着下巴看他,“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 娄屿会记得靳渊不止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后桌。 娄屿和靳渊。 这算是当时班里两个比较特殊的名姓了。 高二下学期娄屿被调到靳渊的前面。他在此之前从没和靳渊打过交道,靳渊也从不和人主动说话。 那时候班里男生都统一剃三毫,靳渊大概不适合那种和尚头,高高瘦瘦的一个人,站着的时候有些驼背,眼睛也永远是半阖着像没睡醒。 气色和发型大概真的能提高一个人的整体气质。 那时候的靳渊就十分没精打采,班里人不太喜欢他阴沉的性格,其实娄屿也不喜欢,他那时候甚至偷偷埋怨老师将他调到这个座位来。可老师就是看他太活跃了和谁都聊得来,才特意将他安排在靳渊前面,想让靳渊压压他活泼好动的性子。 后来娄屿发现靳渊其实也不是一言不发,别人跟他说话,他基本都会回。 娄屿坐在第一桌,离他最近的就是靳渊。课上实在忍不住,他就和靳渊发牢骚,靳渊永远都是沉默地听,等到他说完,低低回个“嗯”字。 娄屿嫌靳渊话少,但心里也知道靳渊也只是话少而已,人其实不坏。 可他这想法还没稳固两个星期,发生的一件事就让他对靳渊彻底改观了。 那晚娄屿和舅舅一家人在夜市的烧烤摊吃东西,看到靳渊和几个打扮痞气的社会人走在一起。 十七八岁的娄屿正义感爆棚,跟舅妈说去买水喝,偷偷就溜过来在背后给了其中一个人一脚。 “靳渊快跑!”他以为靳渊被劫了。 夜市的灯光昏暗不清,可娄屿还是看清了靳渊的脸,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有轻蔑有嘲讽,靳渊难得有这么丰富的表情,可他眼神却是冷的,冻的娄屿几乎僵住。 娄屿情绪激动地喊:“你干什么那么看我?!”喊破了音,恼羞成怒,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其实用脑子好好想想,都能看出来靳渊是和这帮人一伙的。 谁知道靳渊突然走过来抚住他的额头,虚拥住他安抚性地拍他的背:“好啦,好啦,生什么气?我叫他们走就是了。”说着他松开他,朝那帮人挥手,“行了,你们先走吧。” 娄屿被眼前所发生的事震住,怎么也没想到靳渊会是他们的头儿。 “很难理解吗?”娄屿第一次看到靳渊站的这样直,虽然瘦但肩膀却宽,完全将他笼罩在阴影里,他看见靳渊又恢复以往那副淡漠的模样,“我爸有钱,我有手段,他们跟着我……不对吗?” 对吗?娄屿和靳渊是完全不同的人,他想他永远都走不到靳渊的世界里去。 靳渊突然抬起手,他吓了一跳瑟缩了一下。 靳渊却笑了,然而他的笑也一样的没有实质性的情感,“你把他们赶跑了,没人陪我逛夜市,你陪我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我是这家店的老板。”靳渊说。 娄屿这才隐约想起,靳渊以前似乎也说过他爸有钱。 似是猜出娄屿心中所想,靳渊又说:“这家店是我自己开的。和我家里无关。” 娄屿有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靳渊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含着笑看他。 高中时两个人接触就不多,现在更是没什么话题可聊。 娄屿想到那个晚上,想到当时还是少年的靳渊,想到那个眼神和那些话。 他和靳渊不是一路人,却在机缘巧合下有了一些微小的交际。 娄屿拿起旁边的刀叉,慢吞吞的将眼前的糕点切成小块,然后用叉子叉住喂进嘴里。他边嚼边皱眉,这个蛋糕好甜啊,甜到发腻了。 靳渊一直在看着他。 娄屿抬头,两个人四目相对。 偷偷_3 靳渊长得的确好看,头发剃的利落,眼神又很温柔,像是要把谁看进心里一般。 和高中时期完全不一样。娄屿没由来地想,尽管经过了夜市那一晚后两个人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流,但他对那时候的靳渊有很深刻的印象, “你要吃吗?”因为靳渊一直在看自己,娄屿下意识就问出这句话。 靳渊有些意外的看他,不等他改口就道:“好啊。”说着他拿起娄屿放在一旁的塑料刀,叉了一小块糕点放进嘴里。 靳渊吃东西也吃的很优雅,吞咽的时候嘴角勾起的笑容尤其明显。不像是在吃一块甜腻的糕点,更像吃到什么惦念已久的食物,由身到心都透着满足感。 娄屿偷偷观察靳渊。他很少偷看别人,因为他觉得这样不礼貌,今天是第一次,所以偷看的一点都不到位,与其说是偷看,不如说是像松鼠一样瞪着溜圆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眼前的人。 娄屿很像小动物,像一切可爱懵懂的素食动物。这样的动物最容易被狡猾的人类猎食和圈养了。 靳渊好似没有察觉一般,他将塑料刀放到一旁起身说:“那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他说着伸出手,他的手指修长半伸着在娄屿的右颊划过,“记得下次再来。” 没有真正的触碰到,娄屿却觉得脸颊痒痒的,忍不住将肩膀抬起来蹭蹭。他低着头,所以没有看到靳渊唇角愈渐扩大的笑容。 真可爱啊。 # 靳渊的父亲是白手起家,产业不算大,但比起当时的一些人来说已经可以算是很成功了。靳渊的母亲也是大户人家出身,但不是最受宠的那一个,她出过国肚子里都是洋墨水,思想很开放。两个人是政治联姻,没有爱情只有浅薄的利益关系。 靳渊刚出生没多久,父母两个人就离婚了。他五岁前都是跟着保姆的,后来家里不请保姆了,父亲忙的时候会将他扔到母亲那儿。 母亲的家里有一个外国男人,是母亲的情人。两个人都不是愿意被婚姻束缚的人,他们认为当下即是一切,他们在客厅接吻、抚摸,发出一些淫糜的声音。 靳渊很小的时候就见过“爱情”,他觉得那是一种扭曲又阴暗的情感。 靳渊的母亲是天真烂漫又自由的人,她向往快感。所以在靳渊十二岁那年,她嗑药和情人殉情了。 有趣的、无趣的,讨厌的、不讨厌的。靳渊喜欢把人事物都区分成简单的几类。 而最开始娄屿出现在靳渊面前,靳渊将娄屿归类为——讨厌的。 他最讨厌吵闹,而娄屿恰好是最闹腾的那一个。 娄屿话多嘴碎嗓门还大,总会引来一帮学生围着他转。 靳渊对娄屿的厌烦不是一点半点。尤其是那天夜里,娄屿自顾自地冲上来让他快点跑时,他觉得自己在看一场天大的笑话。于是轻蔑的嘲讽的情感不自觉从他的眼里流露出来。 可在看到娄屿错愕的神情时,他又突然改变了注意。他觉得娄屿这个人很有趣,同样的,他并不希望娄屿对他露出那样的表情。 靳渊的耳边还回响着少年那句滑稽好笑的“快跑”,他每每想起来都会想笑。 既让他讨厌又让他觉得有趣,娄屿是第一个也应该是唯一一个。 所以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坐在娄屿的后面,一直在观察他。 靳渊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一只小动物,他不再闭塞自己,开始观察少年身边的人事物,有趣的、无趣的……最让他觉得有趣的果然还是娄屿,最让他讨厌的果然也是娄屿。 可他也最纵容娄屿。 他最讨厌夏天也不喜欢在三十几度的高温下挥洒汗水,但为了看娄屿打篮球他还是出了教室坐在台阶上看他。 体育课蛙跳,娄屿重心不稳向后倒也是他抬手扶着他背;和同学打闹,娄屿把水撒了一桌子也是他在娄屿出去时拿纸巾给擦干的。 他真的像是在养动物,纵容……甚至可以说是溺爱的,偷偷地观察着少年的成长。 这是不正常的。可什么又是正常?靳渊想到自己殉情的母亲,想起儿时被关在卧室外被迫听“情话”的情景。 他希望自己对娄屿只是一时的兴趣。 毕竟没有人想和他这样的怪人谈爱情。他大概也不会真正懂得什么是爱情。 高中毕业那天所有人都回到学校拍毕业照。娄屿是个重感情的人,拍完照片后班主任拉着他说了许多话,硬是把他说哭了。回到教室时同学已经走光了,只剩下靳渊坐在座位上。 靳渊在等他。 娄屿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只觉得毕业后同学们都各奔东西,以后很难再见面,挺难过的。他于是走过去拉起靳渊拥抱了他一下,“兄弟,再见了。” 靳渊的手碰到了娄屿的头发,他觉得娄屿哭起来也很有趣,眼泪汪汪看着他的样子也很有趣。 他用手揩下他的泪,违心地安慰:“别哭了。” 娄屿没听清“嗯?”了一声。 靳渊又改口说:“再见了。” 还是说“再见”比较好,以后要是真的见不到,我就放过你了。靳渊心想。 …… 开玩笑的。 靳渊转过身,坐在吧台的娄屿还在偷往他这边瞅。他忍不住笑的更温柔了些,只因为娄屿在看他。 那时候年纪太小了,说再见说放过你都是开玩笑的,靳渊边走边想。 我怎么舍得放开你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娄屿有吃完晚饭出门跑步的习惯,但因为最近那道奇怪的视线,他已经很少去跑步了。 这天饭吃的早了些,娄屿看天色还早就出门了,绕着小区刚跑没两圈他就听坐在石椅上唠嗑的大爷大妈说停电了。 偷偷_4 他们这儿的小区老旧也没有备用的发电机,等来电起码要等一两个小时。娄屿可不敢等,冬天天黑的向来快,他怕鬼又怕的要死,宁愿趁着天还亮堂去爬楼,也不愿坐在楼下傻等着天黑,再说他家楼层也不是很高。 可进了单元楼,每层楼梯的拐角就只有一扇窗户,到底是不比白天的时候,那点儿微弱的光照进来,显得楼梯间更加昏暗了。 娄屿害怕那些午夜传说,但他还爱到处乱看,每走到一层楼他都要拿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一照,看清楚了才敢往前走。大概是走到第三层楼的时候,娄屿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咔嚓声。他刚从二楼走上来,自然是知道二楼地上有缺德的人扔的锡纸。 ——那么是谁踩到了? 娄屿头皮发麻,没敢往下看,迈开腿大步上楼梯,一次迈两阶。他才不管下面的是人是鬼,他要是回头,是人还好说,万一是鬼他上哪哭去?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自己加快了上楼速度,楼下的……也加快了速度。明明听不到脚步声,但娄屿却觉得有人在踩着他的心跳一步一步地往上走,砰——砰——砰。 娄屿的脑子有一瞬的空白,他不记得自己上到第几层了。这就意味着他需要停下来,用手电筒照贴在墙上的楼层数。娄屿停下来,用手电筒飞快的扫了眼楼层,然后突然跑着迈上楼梯,气势凶猛,姿势丑陋。 大概是错觉,娄屿好像隐约听见轻笑声。 大冬天的,娄屿愣是跑出了汗,他跑的又急,呼吸调不过来,到了家门口掏钥匙手都不好使。 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娄屿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一阶梯一阶梯的往他这边走,可他和上次一样怂的不敢往后看,只想快点把门打开。 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娄屿崩溃地握着门把,紧闭了闭眼,赴死一样地回过头。 天暗的快,楼道里又黑,娄屿根本看不清站在楼道口的是人是鬼。他靠着门往下滑,坐到地上了才颤巍巍地开口:“你、干嘛跟着我啊!”他这一声把声控灯给震亮了,娄屿看清站在楼道口的人,瞬间卸力靠在门上喘气。 “娄屿?”靳渊拎着装糕点的袋子走过来。 “怎么是你啊?”娄屿抬起头,那神情既像在抱怨又像在委屈。 靳渊的眼眸暗了暗,半弯下膝伸手为娄屿擦眼角的泪,“刚刚就觉得前面的人像你,所以才跟过来。我吓到你了?” 这动作未免太过亲昵了些。可娄屿都被吓傻了,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他只是觉得有点尴尬,居然被老同学看到自己这幅模样,“你刚才怎么也不说句话?吓死我了。” 靳渊的手指微僵了僵,他将手收回去,没有回答。娄屿还在平复自己的心情,也没有追问。 娄屿是真的怕鬼,从小就怕,高中晚自习班里人关灯讲鬼故事,唯有他缩在角落里假装睡觉。班里人都不知道他怕鬼,只当他是没兴趣。但……靳渊是知道的,因为每次他趴在最后一排装睡,起来的时候总能看到靳渊坐在自己前面。 有一次,他中途抬头,发现靳渊正支着下巴笑着看自己。靳渊的笑让他感觉不舒服,靳渊看他的眼神也令他不愉快。他觉得靳渊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新鲜的事物。于是他问靳渊:“你看什么?” 靳渊没有回答,反问他:“你害怕什么?”说完他伸出手似乎想碰娄屿,却被娄屿躲开了。被躲开了也无所谓,靳渊放下手看向那帮兴致勃勃讲鬼故事的人,突然他轻声说,“别怕。” 想再次趴下的娄屿没听清,又抬起头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 “……神经病。”娄屿小声嘟囔了一句又趴下了。 # 娄屿的家里出乎意料的干净。他家玄关处有一个塞满糖果的挂袋,靳渊十分感兴趣的看了又看。 娄屿将茶放在桌上,“你在看什么?” “糖果。” “……过生日别人送的。” 靳渊抬起头,笑着看他。他现在的笑就让人觉得很舒服,温柔又好看还带着莫名的宠溺。 娄屿在他的注视下说了真话:“……自己买来吃的。” 靳渊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少吃,对牙不好。” 娄屿不知道靳渊这种教导孩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最关键的是自己还不怎么抵触他这种说话方式。 两个人都坐下来,娄屿了解到靳渊现在就住在自己楼下。 有钱人家都喜欢住这么复古的旧楼吗?娄屿没敢问出口,他和靳渊也没有熟到那个地步。 桌上摆着靳渊方才拎着的糕点,靳渊将蛋糕和甜品拿出来,娄屿忙摆手道:“不用了,我吃过晚饭。” 靳渊将精致的包装盒一一拆开:“吃点?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说着他转头,“况且我今天还吓到你了,蛋糕就作为赔礼吧。” 娄屿没禁住诱惑,吃了两块蛋糕和一小块芝士饼,反倒是带甜品回家的靳渊只吃了几口糕点就没再吃。 “没想到你会喜欢吃甜食。”娄屿的嘴巴里还有蛋糕,嚼三下咽一口。 靳渊观察的很仔细,但他的注视并不惹眼。娄屿似乎只知道靳渊在听他说话,却不知道靳渊一直都在偷偷看自己。 靳渊临走时将糕点都留给了娄屿,“我家里还有,不介意的话蛋糕你留着吃吧。”他说着抬手蹭过娄屿的鬓角,“晚安。” 才刚过八点,怎么就晚安了?娄屿稀里糊涂地也跟着说了一句:“晚安。” 靳渊笑起来。门被他关上,关门声使楼层的声控灯亮起来。 他在空荡幽暗的楼道里又轻轻说了一遍:“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夜里忽然飘了雪,一直纷纷扬扬的下到了清晨。 靳渊早起拉开窗帘,窗户上结了一层薄霜。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冰箱里只有生鸡蛋和蔬菜,根本没有昨晚他跟娄屿所讲的糕点。 靳渊本身对甜品没有什么特别的热爱,会开甜品店也不过是为了方便自己接近那个人。 偷偷_5 他每天都会带糕点回家。可回到家,一整袋的点心摆在桌上,隔日就会被完完整整的扔进垃圾桶。 靳渊已经连续一个星期拎着装糕点的袋子独自一人回到家了,他每次在回来的路上都会幻想能突然遇见他的小猎物。 遇到他然后把所有的糕点都给他。他会吃着他给的食物,会露出欢愉的表情,会甜甜的对自己说谢谢。光是想象,靳渊就能从中得到满足感了。 而就在昨晚,他恰好看到娄屿走进楼道。这本应该是个好机会,他可以假装惊讶的“偶遇”娄屿,顺便将自己准备已久的礼物送出去。可他虽然快步跟了上去,却在进入楼道时放慢了步子,偷偷跟在了娄屿身后。 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跟过去,两个人相隔了一个楼层,在昏暗的楼道里,他就算抬起头也只是隐约能看见娄屿的后背。一个没留神,靳渊踩到脚下的锡纸,寂静被吞没,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吵闹的高中时期,他也曾偷偷追逐着一个少年的背影,一追就是很久。 如今那道身影与眼前人的模样重叠在一起,靳渊有些后悔,他明知娄屿怕鬼却还是吓到了他,“刚刚就觉得前面的人像你,所以才跟过来。我吓到你了?”对不起啊,别哭也别怕,我这不是来了吗,我……会保护你的。 一个月前甜品店刚刚装修,靳渊那时候还没有找到住处,一直是在店里住。娄屿什么时候上班什么时候下班,大概什么时候会经过这条街,今天上的是早班还是晚班……他统统都清楚。 他对视线有很好的把握,知道什么时候该强烈什么时候该收敛。甜品店开在最繁华的地段,他偶尔也会随着娄屿出来,他在马路这边娄屿在马路那边。如此过了很多天,迟钝的猎物终于有所察觉,停下脚步东张西望起来。 ——我在这里。他和四处张望的娄屿擦肩而过,那一瞬间他说不上自己的心情,他既想被发现又害怕被发现,既想引来娄屿的注意又害怕被娄屿注意。他总是偷偷看着他,年少的时候是,现在也是。 后来靳渊终于搬入娄屿所在的小区,还有幸住在了他的楼下。刚开始的几天,他在家走路都是轻轻的,生怕错过楼上的一点动静。可惜的是娄屿很安静,不跑不跳,旧楼的隔音也很好,他根本听不到楼上的响动。 那天晚上他跟着娄屿进入电梯,全身上下都是黑的靳渊立刻引来了娄屿的注意。 按照正常人的思想,看到打扮这样奇怪的人理应警惕,娄屿却完全没往那一方面想,他单纯的打量旁边的人,眼里没有恶意也没防备,有的只是好奇和笑意。 靳渊想抬手摸他的头,这么乖这么傻的一个人,他究竟该怎么接近。看着娄屿充盈着笑意的眼眸,他有些恶劣地想,干脆现在就将他绑了藏起来吧。 娄屿下了电梯,电梯又往上升了一层。靳渊想多看看他,所以在电梯停下后快步下了楼,手扶着墙在楼道角落里偷偷看他,却没想到弄巧成拙误碰了电灯的开关。 眼看着娄屿慌里慌张的开门又关门,靳渊有些无措的从角落里走出来。 又把人吓到了。在娄屿门前停留片刻,他轻扣了扣墙,对不起。 # 家里没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靳渊随意套了件大衣,准备出门去买。可开了门,抬眼看到楼道里站着的娄屿,靳渊一愣,握着门把的手都跟着僵了。 屋里和楼道是完全不一样的温度,娄屿呼出一口白气跟靳渊打招呼:“早啊,好巧啊,我刚下来,你也要去上班吗?” 靳渊冷静下来:“嗯,早。怎么不坐电梯?” 娄屿露出八颗牙齿,笑的灿烂又阳光,松软的略带棕色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早起上学的学生,“今天起的早,就想着走楼梯运动一下。” 靳渊笑:“介意我一起吗?” 娄屿抬起头笑着回应:“当然不介意。”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在窄窄的楼梯间走动,靳渊走在娄屿前面,看不到娄屿的背影让他没由来的感到心慌。如此走了两层,他终于忍不住扭过头,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往下迈楼梯的娄屿撞到。靳渊稳住身子,抬手接住娄屿,两人紧挨着抱在一起。 娄屿抬头,蓬软的发蹭到靳渊的下巴,“你没事吧?” “没。抱歉,突然停下。” 偷偷_6 “我才是,刚才在想事情,你停下我都没注意,抱歉啊。” 又重新开始往下走,这一回是娄屿在前靳渊在后,靳渊盯着他的背影看:“你刚才在想什么?” “嗯?嗯——”娄屿扬起头,“在想你怎么这么高。” “在想我?” 娄屿快速的眨了下眼,“啊,对,在想你。” 靳渊的心脏一跳,脚步停下。 娄屿走在前面没察觉到,继续说:“不过你高中就很高了。”没人回应,娄屿转过身,“你怎么了?” “没什么。” 终于走出了楼梯,雪已经不下了,娄屿和靳渊顺着早起的人踩出的一条道走。 “昨天的蛋糕很好吃,谢谢。” “你喜欢就好。” 娄屿侧头打量靳渊,靳渊立刻转头:“怎么了?” “其实……”娄屿停下来,鼓起勇气般地说,“有件事困扰我很久了。我能跟你讲吗?” 入目是白茫茫一片,唯有眼前这个人是有别样色彩的。靳渊注视着他,“你觉得我值得信任吗?” 娄屿看着他,似乎真的在认真检验。 “我觉得值得信任。”娄屿说,“那咱们边走边说吧。” 脚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今天的天空格外清澈也格外蓝。 “最近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 靳渊的手指微动,不动声色地问:“什么人?” “我不知道。”娄屿摇摇头,“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白天也有,可找又找不到……一开始我都不清楚是人是鬼,挺害怕的。” “你怕鬼。” 娄屿侧目歪头看他:“是啊,怕。不过,我想他应该不是鬼。” 靳渊皱了皱眉:“你这样不安全。” “是啊,一到夜班我就心惊胆战的。” “不然,”靳渊避开娄屿的眼睛,“你来我家住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安全。” 娄屿连连摆手:“那太麻烦你了,不用了。我也是个男人,多少还是会……” 偷偷_7 靳渊依旧皱着眉,一副分外关心的模样:“万一对方是个变态呢?” 娄屿一愣,随后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最后他看向靳渊:“万一是变态……那还真的不好说……” “这几天先来我家住吧。”靳渊继续说,“……你不是说信任我吗?” “那太麻烦你了,”娄屿张了张嘴,纠结了好一会儿,权衡再三道,“那如果真的不打扰,今晚我能去你家住吗?” “随时欢迎。”靳渊想抬手摸娄屿的脑袋,但想想又觉得不妥便放下了。 娄屿歪了下头,看向靳渊放下的那只手,“那我晚上回来去找你?” “好。”靳渊的眼神温柔,“路上小心。” 靳渊一直注视着娄屿,直到娄屿走的没影,他才收回视线转头往超市走。 娄屿已经有所察觉,他应该更加小心才是。 # “是有人跟踪我,我晚上去你家有什么用吗?这逻辑明显有问题啊,太容易让人抓到错了。”娄屿走到十字路口突然嘟囔了一句,对面的红灯变成绿灯,他迈开步子往前,“难道我吓到他了?我没有啊。明明是他先吓我的。” 他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转了转手腕,店铺的玻璃窗映照出他带着笑意与朝气的脸:“我抓到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那日和靳渊互道晚安后,娄屿家的门被靳渊关上。 娄屿站在玄关并没有立刻走,他先是低头动了动脚趾,而后突然凑近猫眼:“……什么啊,果然还在。”他一直看着站在外面的靳渊,直到靳渊转身走了才直起身。 娄屿知道有道视线在看着自己。 他寻着那道视线找到了甜品店,进入甜品店后就环顾四周,寻找那双眼睛的主人。但他看到靳渊的第一眼,是真的没有认出眼前这个人。 在娄屿的记忆里,靳渊一直是寡言阴沉的,他剃着寸头,很高很瘦,眼睛里是一片黯淡的黑灰色。 靳渊的身上有那个年龄段的少年所没有的成熟和世故。 娄屿不喜欢他,因为在靳渊身上他总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娄屿是私生子,他父亲不承认他,他的母亲又将他抛弃,辗转反侧到了最后,他被舅舅一家人收养。 那个女人抛弃他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娘家,舅舅家有一个比他大两岁的哥哥。大哥是个很憨实的人,把他当亲弟弟看待。他刚来这个家时,几乎很少说话,大哥就拿各式各样的甜点哄他说话,村里所有的小点心几乎都是一个味道,甜到发腻,甜的齁嗓。但他却爱上了这个味道,也变得喜欢吃甜食。 后来他考上城里的高中,舅舅特意请假,和舅妈大哥一块来看他。那晚正吃着饭,娄屿看到和一帮混混走在一起的靳渊。 无法视而不见,无法坐视不管。 娄屿在最昏暗的时期遇到了舅舅一家人,而靳渊却一直浑浑噩噩地活到了现在。 无人将他泥沼中解救出来。 他想拯救他,可他能拯救他吗?他连自己都拯救不了,他的全部都是舅舅一家人给的。他…… “靳渊快跑!” 最后他还是奋不顾身的跑了过去,想解救靳渊,也想解救当年的自己。 只是当他转头看见靳渊脸上的轻蔑与嘲讽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谁也拯救不了。拯救不了以前的自己,也拯救不了眼前的靳渊。 他没能力去改变一个人,却在无意间引来了那个人对他的兴趣。 娄屿知道那道视线的主人是靳渊。年少的时候知道,现在也一样知道。 他记得蛙跳扶住自己的那双手,记得每个晚自习坐在自己前面的那个人,他知道有人在偷偷看着自己,他也知道偷看自己的那个人并不想被发现。 于是他纵容着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任由那道阴森恐怖的视线跟着自己。 偷偷_8 毕竟是他先招惹他的。 拍毕业照那天,他在教室里拥抱了靳渊,靳渊安慰他时,他正泪眼婆娑地想,这毕业都毕业了,下次靳渊要是再偷看自己被他抓住,他一定不会再假装没看见了。毕竟大白天被那道凉飕飕的视线注视,其实还挺吓人的。 然而在此后的五年里,娄屿都没有再遇到过靳渊。 所以最开始被跟踪时,娄屿真的以为是妖魔鬼怪之类的东西,他还把自己吓得够呛。等到好不容易寻着那道视线找到甜品店,看到了靳渊,他心里虽然有疑却不敢笃定。毕竟现在的靳渊笑起来又温柔又好看,实在不像会尾随他的跟踪狂。 然而经历了楼道事件后,娄屿彻底确定了靳渊就是最近一直偷窥他的那个人。 他想到那天在电梯里碰到的那个一身黑的男人,虽然他只看到了那人的一截鼻梁,但那个身高和肤色都和靳渊对的上号。靳渊特意按了比他高的楼层,又偷偷下楼躲在楼道里,把他吓得一夜没睡好。 这是偷看出瘾了吗?娄屿气得牙根痒痒。 娄屿第二天一大早就守在靳渊家门口等着,边抠墙皮边小声嘀咕:“你吓到我了,吓到我了。” 然而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出来,他还把自己冻够呛。娄屿跺了跺脚决定放弃了,而就在他准备转身回家时,靳渊家的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了。 娄屿迅速调转方向,硬着头皮跟靳渊打招呼:“早啊,好巧啊,我刚下来,你也要去上班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靳渊的大衣里面还穿着睡衣,可能就是想出去一趟,他说出“上班”这两个字时就后悔了。 没想到的是,靳渊竟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表示自己就是去上班的。 娄屿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骗子,迟早揭穿你。 下楼时娄屿看着靳渊的背影,觉得这个男人不管穿什么都好看,长得也好,笑起来也温柔。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吓他?! 而就在走出小区的那条路上,娄屿将自己被跟踪的事说给了靳渊听,靳渊的反应……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破绽,但说的话却漏洞百出。 靳渊想让他住进他家。 …… 那就如他所愿。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娄屿下班后径直走去了甜品店,隔着橱窗他看到背对着他的靳渊。靳渊穿着工作制服,站的很直,背挺拔腿修长,光是看背影都令人赏心悦目。 娄屿推门进去,清脆的风铃响起来,店内的果香一如既往的好闻,亦如他上次来时那样。 现在再看这店内的装潢,好似一切都巧妙的迎合了娄屿的喜好。 娄屿悄悄走到靳渊身后,靳渊还在跟店员讲解注意事项,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 他说话时尾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味道,慵懒性感,这让娄屿想到高中时的靳渊,那时候的靳渊也是如此,表面是无所谓的姿态,内里却对自己和他人的要求严格。这大概是他与生俱来的领导者能力。 久违见到这样子的靳渊,娄屿忍不住侧耳多听了几句。经过这几次的接触,娄屿发现靳渊总会对着他露出那种温柔缱绻到醉人的笑意,那笑容也曾迷惑过娄屿,让他短暂忘记了靳渊这个人的本质。 变态。娄屿轻耸了下鼻子,幼稚地伸出两根手指戳靳渊的腰侧。 靳渊没有多大的反应,他连头都没有低下就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娄屿的手腕,转过头他笑着道:“欢迎光临”娄屿想撤回自己的手却被靳渊牢牢抓住,他抬头睁大眼看靳渊,靳渊却对他展露出一个无辜的笑。两个人暗自较上劲了。 站在两个人对面的店员小声交头接耳,他们老板其实在娄屿站在窗外时就注意到他了。娄屿进了门,自以为轻手轻脚又不惹人怀疑的走过来,有店员想要提醒靳渊,靳渊却突然伸出食指抵在嘴唇上,轻到几乎看不见的摇了摇头,嘴角甚至还带着抹无奈纵容的笑。 对面年轻的女店员都忍不住红了脸,要知道他们老板可是很少笑的,厉声训斥他们的时候倒很多,那气场太吓人了,几个人都不是很想回忆。 靳渊终于松开抓着娄屿的手,娄屿眨眨下班了?” 八点关店,现在才六点刚过,靳渊却毫无原则地道:“快了,七点就能走。” “那我等你一起。” 靳渊自然求之不得,他将娄屿安排在店内一角,并叮嘱店员没有事情不要去打扰娄屿。 娄屿坐在角落里百无聊赖,趴在桌子上玩手机。 靳渊这边忙完了却没有立刻就去找娄屿,他在后台看了娄屿很久,娄屿趴在桌上只有手指偶尔动一动刷新一下页面,他却依旧看得津津有味。等看够了,他才走过去。 娄屿听到动静立马弹坐起来,他维持那一个姿势身子都僵了,也不知道靳渊在那儿偷看个什么劲儿。 靳渊拿过来一杯奶茶,娄屿接过来喝了一口,放下杯子开始了他的演戏。他先是张了张嘴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样,而后犹豫着吞吐道:“我今天下班又有那种感觉,感觉有人在跟着我、盯着我……我有点害怕,所以……” “别怕。”他戏还没演完,靳渊的手先伸了过来覆在他的右颊上,那触摸似有似无,像是带了电流般让娄屿失了神。随后他缓过来,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往下说,还是应该立刻揭穿这个性骚扰的变态。 咬了咬牙,娄屿继续说:“突然过来,没妨碍到你工作吧。” 靳渊将手放下,其间碰到了娄屿的鬓角,又留下一串麻麻痒痒的触感。他摇摇头,嘴角的笑容随着所说的话越扩越大:“你能来我很高兴。”毕竟这就是为娄屿所准备的店铺。 对于靳渊来说,坐在他对面的娄屿就像摆在桌前的那杯奶茶,浑身都散发着浓厚香醇的味道。想触摸他、亲近他,想用手指在他身上留下痕迹,想做更多的事……那种欲望太过强烈,以至于他向来伪装的很好的眼眸里都染上了侵略的色彩。 坐在对面的娄屿看的一清二楚,他甚至故意凑到桌前叼住吸管嘬了口奶茶。 你在看什么?娄屿清楚记得年少的自己其实是有点怕靳渊,因为他一直追随自己的目光,那阴沉的让人透不过气的注视。他有无初次想要回过头大声质问靳渊,他到底在看什么。 而随着时间的沉淀,那些以前想不通的事情娄屿好像都能明白了。那道专注而强烈的视线和眼前的这个人,他多多少少都能看明白一点点了。 娄屿抬起头直视靳渊眼里的欲念,软乎乎地笑起来:“那我等你关店,我们……一起走。” 作者有话说: 偷偷_9 第7章 第七章 店铺落了锁,娄屿和靳渊一块走回小区,路过商店时靳渊突然说有东西要买,娄屿就站在外面等他。 靳渊从商店里出来,娄屿看他两手空空就随口问了一句:“买了什么?” 靳渊转头看他,手背在身后:“想知道?” 娄屿侧头想瞥一眼他身后藏得是什么,靳渊灵活的往右挪了一步躲了过去,娄屿什么也没看到。 傻子才会上你的当。娄屿心里想着,说出的话却与之相反:“是什么?” “张嘴。”靳渊说着将手里的糖抵到娄屿的唇上,他的指甲也轻碰上那瓣柔软的唇。 “是……”娄屿刚张开口,靳渊就将糖推进他的嘴里。 草莓味蔓延整个口腔,娄屿瞄到靳渊手里拿着的糖纸,猜测他刚才将手背到后面是在剥糖纸。用舌头舔动了几下糖果,娄屿含糊不清地道:“是……糖。” “嗯。”靳渊笑着应声。 娄屿咔嚓咔嚓地嚼起来:“你也喜欢吃糖?” “喜欢。”靳渊盯着娄屿看,娄屿喜欢的他都喜欢。 “那你怎么不吃?” “是买给你的。” “啊?”娄屿怎么也没想到靳渊会突然打直球,磕磕巴巴地道,“那谢、谢谢啊。” 靳渊瞧他的反应这么有趣,忍不住笑出声。 两个人坐电梯到了靳渊家门口,娄屿假装不好意思地又问了一遍:“真的不打扰吗?” “家里就我一个人,打扰什么?”靳渊将门打开,让出门口示意娄屿先进去。 “喝果汁吗?”靳渊问。娄屿抬起头,不等他开口说话,靳渊又说,“桃子的。” 娄屿立刻点头:“喝。” “那你去客厅等着?遥控器在茶几上,你自己开电视看。” “哦。”娄屿对靳渊这种哄小孩的语气已经免疫了,乖乖应下后又问他,“没什么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靳渊说着抬手碰了碰娄屿的额头,“快去吧。” 娄屿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靳渊家的沙发很软,人一坐上去就立马陷了下去。娄屿伸手揽过靠垫抱在怀里,盘坐着看向厨房。 靳渊过来时看到娄屿还以为是谁家动物成了精。娄屿眼巴巴仰头望着他,那模样怪可爱的,让他想伸手挠挠他的下巴。 靳渊弯腰将饮料放到茶几上,推到娄屿面前:“娄屿。” “嗯?” “晚上吃鸡翅好不好?” “好。” “那我把电视打开,你看电视,我去做饭?” “我帮你。”靳娄屿坐着仰头看站着的靳渊,“本来就是我给你添麻烦了,你要是什么也不让我干,我就回去了。” “那你帮我切菜?” 娄屿比了个ok的手势,放下靠垫跟着靳渊身后走。 等到了厨房,娄屿突然后反劲一般地红了脸。 刚才的对话好幼稚啊,靳渊干嘛总拿他当小孩子一样哄。 菜端上了桌,饭也焖熟了,娄屿坐到椅子上,靳渊去客厅拿茶几上的桃汁。 “我都忘了。”娄屿接过果汁,“谢谢。” 靳渊趁机揉了揉娄屿的头发,娄屿觉得这要换成其他人,那铁定是要报警的。这动手动脚的次数也太频繁了点,他要是再假装没察觉,是不是就要被靳渊当傻子了? 娄屿于是假意躲了一下。靳渊的手落了空,他将手掌翻过来手心冲着自己,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一直在旁边偷偷观察他的娄屿吓得心跳都要停止了。 这这这这什意思?! “吃饭吧。”靳渊倒很快就恢复正常,吃饭期间还给娄屿夹了不少肉。 晚饭过后,两个人一齐坐到沙发上看电视,九点刚过,外面已经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和你在一起,那种被人偷窥的感觉好多了。”娄屿伸手拿果盘里的花生,收回手时他说,“到底是谁那么无聊总跟着我啊。”他假装轻松的调侃。 “来店里时你不是还说有人在看着你?”靳渊转头看娄屿。 娄屿捏开花生壳,清脆微小的“咔嚓”声令靳渊的视线转移到花生上。 “是啊,说来奇怪……”娄屿放慢语调,“好像我一进到你店里,那个人就不敢再跟着我了。”他将花生放进嘴里,靳渊的视线一直跟着那粒花生,像是要同花生一齐进入到他的口腔里,又要顺着食道进入他的体内一般。 “你说我能抓到他吗?”娄屿并没有因为靳渊的注视而感到不舒服,相反,他还觉得很有趣,“他让我担惊受怕那么久,如果让我抓到他一定要给他好看。”他像黑夜里的猫一样,迈着轻缓优雅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试探着靳渊的底线, 果然是吓到他了。靳渊盯着娄屿一张一合的嘴巴看,那殷红色的舌和洁白的牙齿……他的眼神越发露骨。 娄屿觉得自己要被靳渊的视线整个儿扒光了,偏偏他还要假装没察觉。靳渊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了,没了广告声,屋子瞬间静谧下来:“这几天你就住在我这里吧,两个人比较安全。” “他要是跟到这儿来了呢?”娄屿佯装担心道。 偷偷_10 “那不是正好吗?”靳渊起身坐到离娄屿更近的地方,侧头看他,“你不是想抓他吗?” 娄屿有点着急,他本意就是想反过来吓一吓靳渊。可谁想靳渊这么稳,一点也不紧张。 “那你会帮我吗?” 靳渊笑起来,眉上眼里都含着温柔:“当然会。”他的手指轻划过娄屿的脸颊,指尖微微颤抖。 娄屿突然不着急了,他放缓了呼吸,异常冷静地说:“我其实有一个怀疑对象。” 靳渊笑着:“是谁?” 娄屿正视他的眼睛,那露骨的满含欲望的神情似乎是故意展露给他看的。他闭了闭眼,睁开眼时说道:“那个人是你吧?” 完蛋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 他被靳渊看穿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含车和彩蛋) 娄屿:“那个人是你吧?” 他被靳渊盯的头皮发麻,身子一点点往后仰。 靳渊却像没有察觉到一般,继续往娄屿身边凑近:“那个人?”他说完这话,似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认为我是跟踪你的那个人?” 娄屿的头靠在柔软的沙发背几上,心里打着突:“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靳渊低下头,唇擦过娄屿的鼻梁,娄屿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他笑起来,抬手亲昵的点点娄屿的鼻子,“你害怕我?” 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察觉到的?娄屿的脑子飞快运转着,靳渊的手指还停在他的鼻梁上,指尖微颤。 他想起今早和靳渊“坦言”时也看到靳渊的手指在颤抖。 靳渊恐怕在那时就发现了。 娄屿眼瞅着那根修长的手指顺着自己的鼻尖滑动至嘴唇,随后又探进他的嘴里,碰在他的牙齿上。 靳渊的手指之所以会颤抖,恐怕不是因为害怕被发现,而是因为……太过兴奋了。 “你不适合偷看别人。”靳渊的呼吸若即若离,他掰开娄屿的下唇,将手指更深的探进去,在那两瓣唇上来回摩挲。唇内湿润,手指表面的细纹粗糙地来回磨动着软嫩的唇肉,娄屿不舒服的皱皱眉。 “但我很喜欢你那样看我。”靳渊说这些话时一直是笑着的。他的笑很温柔,眉眼很温柔,就连说话的语调也温柔,像在哄情人入梦一般,危险惑人。 娄屿不抬头都能猜到那双好看的眼眸里定然全部都是他的倒影,那双眼睛温柔专注的注视他。倘若视线有实体,那他一定会被缠绕致死。 娄屿突然就不慌了,心下更多的是无奈叹息。 他张嘴咬了下靳渊的手指。这一下可是把靳渊咬愣了,过了四五秒,靳渊将手收回去轻轻舔了舔。 变态。娄屿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他本是想抓到了靳渊的把柄,反过来吓一吓靳渊,可没想到靳渊早就有所察觉。那就算了吧,接下来和他好好说一说,告诉他自己没有害怕他…… “我会帮你找到跟踪你的那个人。”靳渊突然贴过来,这一回他将娄屿整个人都困在怀里,“你不信我吗?” 娄屿半张着嘴巴,慢慢反应过来这件事可不是自己说算了就算了的……靳渊这个戏精,到底还想怎么演? 靳渊挠了挠娄屿的下巴,又重复道:“你不信我吗?” 娄屿看着罪魁祸首的脸,憋了半天才吐出一个字:“……信。” 靳渊将头贴到他的胸膛,像是在听他的心跳:“乖孩子。” 娄屿直直看着天花板,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不合适,只能顺着靳渊的剧本往下演。 靳渊坐起来将娄屿抱在怀里,娄屿半个身子都靠在了靳渊身上,他抬起头正对上靳渊那双带笑的眼。 “说一说跟踪你的那个人身上的特征,这样我们才好找到他。”靳渊说着凑到娄屿的脖颈,细细嗅了嗅。 娄屿的脑子一片空白,这剧本推进的也太快了吧? 靳渊惩罚性地咬了咬他脖子上的软肉,娄屿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黑色头发,皮肤很白……唔、鼻梁很挺……”他每说一个特征,靳渊就或舔或咬他一下。 “你记得那么清楚?”靳渊热热的呼吸喷薄在他的锁骨上。 “我聪明。”娄屿感觉到靳渊的舌头在舔动他的锁骨,留下一片黏润的水痕。 靳渊轻笑,手指捻过他的头发,轻吻他的鬓角:“娄屿。” “嗯?” “不许害怕我。”靳渊的手已经伸入娄屿的衬衣里,来回抚摸揉弄手下的身躯。 娄屿感觉自己被靳渊传染了,也变得不正常起来——他竟觉得靳渊这个样子有点可怜。轻拍了拍靳渊的脑袋,他叹了口气嘟囔道:“没有害怕。”也没有生气。这不是一直在配合你演戏嘛。 娄屿的声音有点小,靳渊没有听清,他将娄屿放躺在沙发上,解开他的裤子,隔着衣物细细亲吻他。 娄屿一点反抗也没有,全程任由靳渊折腾。靳渊解不开皮带了,他还上手帮他解。 娄屿都觉得自己妥妥是送上门来找操。靳渊一直在亲咬他,把他舔的湿漉漉的,乳头都泛了红。 靳渊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管润滑剂,他将润滑剂挤在手上,手指绕着穴口来回打转,慢慢插入进去。娄屿后知后觉的问:“等等,你那时候去商店……是去买这个?”一个商店,为什么会有润滑剂? 靳渊向他解释了一下,那家商店是有副业的。 偷偷_11 娄屿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 “嘘。”靳渊用手指抵住他的唇,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颗糖,剥开糖衣塞进娄屿嘴里。 娄屿泄愤一样咬碎了糖,靳渊将舌头伸进他的口腔,卷走了剩下糖渣。 润滑做的差不多,靳渊准备进入,哄着娄屿说:“我轻一点,不疼的,乖。” 娄屿想说你这不是骗我吗,你那么大,你跟我讲轻一点进去就不疼了?我信你有鬼啊。 他心里嘀嘀咕咕一大堆,面上却还是软糯糯地应了,胳膊环上靳渊的脖子,闭上眼睫毛颤颤的,准备承受那硬物的侵袭。 粗大的阴茎操入被开阔的湿滑的后穴,只插入了一半,娄屿就忍不住叫出声。肠肉吮吸着龟头带来绝顶的快感,靳渊的额头冒汗,尽量缓地插进去,等到娄屿完全适应了才加快了速度抽干起来。囊袋拍打着臀部,如此反复了几十下才留下一些不明显的红痕。靳渊托住娄屿的屁股,用力操干,十指掐揉出红绯的指痕。 靳渊在娄屿身上留下了一连串的痕迹,像打烙印一般。娄屿被靳渊撞击的前后摇晃,腿无力的摆动在他的腰侧,时而被抬起时而被放下。那巨大硬挺的性器突然从娄屿体内抽出来,靳渊坐起来将娄屿抱在腿上,诱哄他道:“乖乖坐下来,嗯?” 娄屿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自暴自弃地坐在靳渊腿上,用屁股蹭动靳渊的阴茎:“我弄不好,你来。” “笨。”靳渊用额头顶他的额头,扶着性器找准位置插了进去。 娄屿又胀又爽,哼哼了几声将头埋在他脖颈:“我聪明着呢。” “是吗?” “是啊。” “那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跟踪?”靳渊缓缓挺动着性器,这姿势能插的很深,他着迷的看着娄屿被干的张开嘴巴露出舌头,听着对方婉转悦人的声声呻吟。 “因为对方是……呜变态。” 靳渊按下他的肩膀,同时耸腰往上重重一挺:“这么招变态喜欢吗?” 娄屿泪眼朦胧地骂了一句“变态”。 靳渊笑起来。娄屿每次偷看他,他都能硬起来,今早娄屿撒谎骗他的模样更是让他想要直接把人扛回家操了。 他的确是个变态。温柔的拭去娄屿嘴角的津液,靳渊舔弄过他的喉结,一点点往下去,咬住被玩弄的红肿的乳头,用舌尖亵弄。 “娄屿、娄屿。”靳渊叫着他的名字,每叫一声就往深顶一下。直到娄屿听到自己的名字就条件反射地缩紧后穴,小声吟泣。 “乖孩子。”靳渊吻掉他眼角的泪珠,宠溺的叫他。娄屿下意识往他怀里蹭,像初生的幼崽,不知危险就潜伏在自己身边。 娄屿被抱到卧室,靳渊一路走一路操把他折腾够呛,等进了卧室看到卧室里浅粉色的床单他更崩溃了,他问靳渊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嗜好。 “给小公主准备的。”靳渊歪头眨眼,故作俏皮的说道。 娄屿觉得自己很可能死在靳渊家里,靳渊把他放到床上,他开始往床的另一头爬。靳渊看他磕磕绊绊的爬到床边准备下去,轻笑一声弯腰伸手拽住了他的脚腕,将他拖回到自己面前,轻点他的鼻子说:“禁止逃跑。” 娄屿跪趴在床上,靳渊站在床边抽插操弄着他,粗大的阴茎搅弄着柔软的穴道,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靳渊没有去抚弄娄屿身前无力摇摆的性器,他甚至不让娄屿自己去碰。 他要他被他插射。 到了最后,娄屿躺在浅粉色的床单上,被靳渊架着腿操弄,床单被洇湿了一小块,靳渊舔弄着他的耳垂,指着那一小块痕迹问他这是谁干的。 娄屿用胳膊挡住自己的眼睛骂道:“变态。” “小坏蛋。”靳渊将他的胳膊推开,轻咬他的鼻尖。 娄屿不服,瞪着眼睛问他:“我不是小公主吗?” 靳渊笑出声,娄屿咬他的肩膀。他忍着笑意连连点头道:“你是。” 娄屿被操射出来,整个人都瘫软下来,胳膊都抬不动。靳渊又在他体内重重插干了许多下,射进了穴内。 靳渊将性器抽出来,穴口一收一缩吐出些许精液,他揩下来蹭到娄屿的唇上,娄屿下意识舔了舔,而后皱起眉,撇过头不理靳渊。 靳渊戳他的腰,他踢了下腿,把脸埋进床单。 “娄屿。”靳渊和他一块侧躺下来,从身后抱住他慢慢收紧手臂,“别不理我。” 娄屿转过身面向他,皱着眉吐舌头,“苦。” “不苦。”靳渊说着凑到他跟前,跟他交换了一个黏湿的吻。 两个人分开,靳渊的鼻尖碰着娄屿鼻尖:“对不起,吓到你了。”他是指之前偷偷跟着娄屿的事。 娄屿心里白眼翻天了,操完了跟他讲什么对不起,还不如给他块糖来得实际。 娄屿:“没关系。” 靳渊吻了下娄屿的额头,起身说道:“小骗子。” 娄屿一僵,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靳渊笑:“明明心里不是那么想的,真的‘没关系’?” 娄屿演不下去了,抬起头说:“你要知道……” “嗯?”靳渊弯下腰听他讲。 “你能操、操上我,完全是因为我宠你。”娄屿说完这句话觉得自己这张脸完全可以不要了。 靳渊摸了摸他翘起的头发,娄屿红着耳朵瞪他,被他直接抱到了浴室。 第二天一早,娄屿醒过来发现自己被靳渊紧紧圈在怀里。 他用眼睛细细描摹靳渊的脸,随后仰头轻轻吻了吻靳渊的嘴角。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娄屿分外依赖地往靳渊的怀里缩了缩,闭上眼继续睡。 而本应该在睡梦中的靳渊却悄然睁开了眼,他低下头温柔的笑起来,视线紧紧缠绕住怀里的人。 这个人是他的了。 偷偷_12 —END— 作者有话说: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