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精嫁给了通天教主》 栀子花精来自现代 白丹栀看完了《哪吒之魔童转世》后,出了电影院,顺道进了酒吧,酒吧里,灯光柔和,丹栀一个人在吧台上坐着,喝着冰镇的果汁朗姆酒,酒杯早就见底了,一双栀子眼对着酒杯出神了,透过酒杯看着灯光,柔和的灯光瞬间变得刺眼了起来。 她闭上了眼睛。 “碎冰、菠萝汁、朗姆酒、椰乳、浓奶油、一块菠萝块,一颗酒浸樱桃。” 调酒的小哥哥,容颜姣好,秀气却不女气,他是一只老鼠精,小老鼠的手法不错,这只老鼠估摸是只津区小老鼠,一口地道的津区话他手法娴熟地用搅拌器将冰、菠萝汁、朗姆酒、椰乳和浓奶油搅拌,待得液体均匀浓稠后,倒入酒杯之中,将菠萝块和樱桃装饰在酒杯之上。 “小老鼠,你这一天天在这儿泡着,看着酒水不馋吗?” “祖奶奶呀,咋地个不馋呢,馋了就喝了呗。”小老鼠的方言,瞬间破坏了他的帅气。丹栀抿了口酒水。 “你不怕显形了吗?”丹栀对于小老鼠颇为好奇,只觉得作为一只老鼠精,他们这一族,很容易喝醉,一醉了,就容易露出胡须和尾巴。 “不怕呀,祖奶奶,你看看这酒吧里,多少妖怪显形了,显形就显形了呗,大家就当做是cosplay了。人族的人儿,都当成这胡须四个玩意儿黏在这儿罢了。” 丹栀被老鼠解了困惑,继续沉浸在酒精的世界。 期间,有各色男人过来搭讪,帅气的、大腹便便的。丹栀对每每位来者都很公平,一律置若罔闻。 不管来人何姿何态,她都仰着修长的脖颈喝酒,只任由酒水星星点点洒落进了锁骨窝,一杯接着一杯,高冷淡漠,不惹凡尘。 刹那间,丹栀便成了整个酒吧的焦点,最难约的女人。 男人骨子的征服欲都被勾了起来,加上酒精的作用,大家都喜欢做一些幼稚的事情,跃跃欲试,接踵着走上前来,纷纷使上了浑身解数,丹栀对此仍然视若无睹。 小老鼠暗自嗤笑这些凡人,竟然肖想起来了他们的老祖宗了,真真的是可笑。 酒精慢慢在体内流转,丹栀双颊慢慢变得微红,因为醉酒眼神迷离,说话声音有些沙哑,吐息之间还是有股子植物的芳香。 出了酒吧,丹栀独自一人,跌跌撞撞地走在回家路上。 她住在古城区,古城区的路,是条古老的街道了,她在这地儿住了也有百来年了,这条路她走的遍数已经数不清了。 鳞次栉比的彩色琉璃瓦,檀香红木的房檐,石板上斑驳的青苔,无不透露着历史的古朴韵味。 丹栀深呼吸一口气。空气中隐隐夹杂着灰尘以及老城区的古老腐朽的味道,却不讨厌这个味道。 她如同踩棉花一般,整个人身体都轻飘飘的,身后有几个贼眉鼠眼、长相猥琐的男人跟在身后。 丹栀嘴角微微一笑,一双眸子闪了道光芒,单手朝着空气中一挥手,空气流转,看不见的能量便进入到了几个男人体内,几个男人眼睛通红,接着便扭打成一团。 丹栀倚靠着墙皮微微脱落的古墙,双手环肘,戏谑地看着他们,欣赏了一会儿,一个闪身便消失了。 路灯晕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馨香,突然感觉自己体内的灵气暴动,知晓她这是要突破境界了,故而寻了一处无人之境入定,接着就陷入了昏迷。 昏迷的时候,最后的一抹意识,还让她小小怀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被人暗算了,未曾多想就陷入昏迷。 丹栀只觉得陷入云端,隐隐灵台中有幻象,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好似做了一场清醒梦。梦中有长年之光景﹐日月不夜之山川。宝盖层台﹐四时明媚。桃树花芳﹐千年一谢﹐云英珍结﹐万载圆成。 周身白雾骤起,丹栀只当自己是于梦中,寻了个粗壮的桃花树,躺在了桃花树杈上,闭上了眼睛,给了自己个暗示,接着便深深地睡了过去。 丹栀以前叫做白栀,从可以化形开始,素日里的她也是一袭白衣,高冷的很,也算是为了迎合本体。 初有灵智的时候,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普通的白栀子,她也一直以为,若是她成精了,丹心会是白色的。 可是后来有了丹心,是红色的。她也疑惑过。这21世纪,虽然没有成精的植物,但是也是有栀子花的。从未听说过有红色的栀子花。 奈何,末法时代到来,除了她以外,便没有成精的植物了。故而也没个高人指点,只能自己摸索。 丹栀有感天意,也为了迎合自己的丹心,便给自己换了个名字——白丹栀。 素日小辈一般都叫她祖奶奶,倒也没敢直呼其名的,故而丹栀也不甚在意。 当然除了化形当日,以及情绪剧烈波动的时候,她显少会露出红色的形态。 -------------- 林子中麋鹿悠闲戏水,树上玄鹤灵鸟鸣歌,今日的招摇山天空澄碧,纤云不染,阳光明媚,天空晶莹剔透。 漫山遍野里开着各色各样的花儿,欣欣向荣。 一场灵雨,带着灵气与湿润,落了下来。 此时天空初霁,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一道淡紫色的光,掠过群山,穹窿之下,他身穿一件玄青色绿萝长衫,外罩银蝉薄翼袍子,腰间绑着一根苍紫色兽纹玉带,一头墨发垂于胸前,双眸紧闭,身姿挺拔盘坐于矮丘绿茵之上一棵粗壮的桂树孤零零地立在他身后。 通天一年前,感知这招摇山命中注定属于他的宝物要出世了。 跟随内心的指引,寻摸至此,瞧见了这植株。 他便守在了这儿,静待宝物出世。 许久,白丹栀方有了意识,她睁开朦胧的睡眼。只觉周身灵气充裕,深深呼吸一口气,便觉境界有所提升。 通天看着眼前的女子,容貌似初晨绽放的海棠,腰肢如同被春风拂过的柳枝,阊苑仙姬,天宫仙女,都不及她容颜绝美。 他只觉得心神一动。 他在此处修行一年,身旁只有一朵小花,时而白,时而红。枝叶繁茂,单叶对生或三叶轮生,叶儿四季常绿,如同皮革般且翠绿有光泽。 这几日,灵气充裕,他感觉这朵小花周身灵气浓郁。还想着这小花会携带何种宝物降世。 白丹栀听到通天心里对他她的描述——海棠。 “什么海棠,你们全家都是海棠。”丹栀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说话的这个男人暗算,说话间戴着点怒气。只是看到了耳边人的容颜,登时便愣住了,人也不似刚刚那么暴躁。 接着就被他的一身打扮分散了注意力。 “咦,你这少年,还玩古风,你显形喇叭了呢?” 因着他一眼便瞧出来她不是人,故而丹栀猜测眼前少年应该是妖管局的。 白丹栀身穿广袖红纱裙,月纱朦胧,她身材窈窕,体态轻盈。 “我明明是栀子花精!” 丹栀觉得自己好似还有点晕乎乎的,她出口的娇嗔软糯,吓到了她自己。她把这一切都归结到了酒精的作用。 酒精在人体的24小时可以代谢掉,最晚72小时也可以代谢掉,她情况特殊,大约需要48小时。 且再细细打量周边环境,她踩在矮矮的绿草覆盖着的小山丘上,斑驳陆离的晚霞在太阳的映射下把天空织成了华丽璀璨的绸缎。阳光透过云彩照到草地上,暖洋洋的,耳边隐隐传来海浪的声音,以及鸟儿归家的啼鸣声。 这山间景色似曾相识,但是丹栀断定,这地儿从未在她显意识中出现过,也就是她现实生活中从未走过。 丹栀只当还是在做梦,可能前段时间看了爱情公寓和盗梦空间的缘故,她此番正经历梦中梦。 通天显然不清楚、古风,以及显形喇叭是啥!却清楚栀子花应是她本体,她的本体应是草木化生的精灵。 草木成精,实属不易。 这洪荒地界,他还未曾遇见过草木精灵。 不过,在他的传承记忆中,却是未曾有过栀子花这一说头的。 但大千世界,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道法衍变,化生了诸多新的生物,也未可知。何况洪荒初开,生灵便是多种多样了。通天不同于二哥元始天尊,元始天尊性情古板,有着深深的门第之见,看中跟脚。 “不知何为古风?何为显形喇叭?” 白丹栀听到他的声音,清冷干净,悦耳动听,如同海浪拂沙滩一般。 白丹栀的心砰砰地跳着。 栖息林子间的飞鸟,婉转鸣唱,小鹿呦呦。 天空不复白日的澄澈碧蓝,夕阳西下,染红了整个天。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也如同晚霞一般,红扑扑的。 丹栀直愣愣地盯着通天看,只觉得他的身上有着一股奇异的光芒——白月光。知道自己这是被帅哥迷花了眼睛。 她活了这么多年,一直母胎solo,从未动过情爱的心思,此番……左不过是在梦中……她也不必顾忌自己的祖奶奶的形象了。她爱美爱俏,却也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将她和别的花做比较。 丹栀通人心,却不是广义上的情商高,而是真正意义上的读心术——她可以听到别人心中所思所想。此番褪去了他以海棠形容她的恼火,独独看着眼前人的心,只觉他心思澄澈通透。 好一个风光霁月的人儿,看着就觉得香甜可口,丹栀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小巧的舌舔了下唇。 白丹栀不自觉地深深呼吸一口气,这空气中果然蕴含着灵力。 游梦境初试云雨情 白丹栀看着他,只觉得心跳的厉害。 用小言文的话讲,他就像是人形□□一般,帅的合不拢腿……丹栀思维乱窜,想入非非。 “我就是栀子花呀!” 白丹栀扭动着腰肢,徐徐向着他走了过去。 通天看着眼前的女子,妖冶的厉害。 其艳丽比之青丘的狐狸都毫不逊色。 “小妖,莫要无礼。” 白丹栀见眼前俊朗的人儿称呼她为小妖,浑不在意。 丝毫不理会他的警示,迈着步子朝着他走了过去。 通天看着她愈发地靠近,浑身紧张了起来。 “你,你莫要再靠近了。” “我乃灵宝天尊,通天是也,尔等不得放肆。” 白丹栀听到她的说辞,只觉得,这小哥哥cosplay上瘾了。 “你若是灵宝天尊,那我还是妲己呢!” 白丹栀觉得自己也是奇怪,被人说成是桃花杏花芙蓉海棠,她能气的花瓣变红,但是说她是狐狸精,她却是顶顶不在乎的,可能是物种问题吧。 说着还学着狐妖的模样,妩媚地飞眼。 “妲己是何人?” 白丹栀看着眼前这人表情不似作伪。心下也闪出来了疑惑。 从怀中取出了显形喇叭,朝着通天按了一通。 却未曾看到他的原始形态。 再流转法术,试着用读心术去偷听他的心声,却是一片白茫茫的雾气笼罩。 白丹栀恼了。便朝着他一步步靠近。 通天见女子越来越近,竟觉得心中慌张。 眼前男子,如同天才地宝一般,本身就对她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加之此地界灵气充裕,她刚化形,遇见他,她红色的丹心滚烫极了,整个人如同中了媚药一般。着实是让花精受不得。被欲望牵引着,她倒也忘了还不知道他的形态。 被内心牵引,她一个跳跃,便扑在了他的怀里。 通天一个不察,便被扑了,看着清纯又妩媚的人影,下意识地接住了她。 怀中有了东西,触碰到她,通天只觉得周身一热。丹田好似有气流涌动。 白丹栀靠他甚近,仿佛患了肌肤渴望症一般,总是想要黏着他。而且他身上的气味着实太好闻了。 她活了千年,都未曾闻过这么好闻的味道。 好像松柏,不,松柏的味道远不及这股子清香好闻。 后知后觉,这好像是青莲的香气。 通天只觉得怀里好似抱了条狗一般,不停地嗅来嗅去的。 可叹的是,他好似也闻到了馥郁的花香。 丹栀盯着他的唇,厚薄适中,如同花瓣一般。肌肤若冷玉峻岭,丹栀忍不住啄了上去。 他明明被冒犯,却丝毫没有怒气,眸色变红,却非愠怒,而是有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尖萦绕,半推半就地却也顺从了心意。 这些年,不说他见过的精怪几何,就他门下被毛戴角的精怪们就都八十多个了。 但是这些精怪,要么畏惧他,要么敬畏他。 倒是没有像眼前这小妖如此放肆的。 白丹栀感觉到他的分心,很是不满。 狠狠地咬了他一下! “呵!在她的梦中还敢不听她的指挥!”到了在21世纪,丹栀自由散漫,不受规则约束惯了,性子也颇有些霸道,甚至有点忘记自己刚能化形时候在三界间游走的困难。 通天遂恶狠狠地回吻了过。丹栀只觉得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生命的大河风起云涌。 丹栀只觉得自己的花瓣全都颤动了起来,她能感觉到自己识海里的花瓣的颜色愈发深。 通天也仿佛看到了栀子花,六瓣花儿,花瓣细嫩芬芳,纤长白皙,时而因情动会变粉,诱人得紧。 低吟娇喘,通天只觉得筋软骨苏。 “唤我玉宸。” “玉宸……”丹唇绽放如颗粒饱满的樱桃一般,榴齿含香,声音婉转若莺歌啼鸣,低喃间又有股子魅惑。 她面容纯白,恍若无瑕白玉,因为情动,丹心映衬,脸若朝霞,娇花钦语,眉眼如画,眼波流转,蕴含无限风情,姿态百般妩媚。 通天听着她娇滴滴地唤着他的名讳,瞬时脸便涨红如同苹果一般,本是他提的要求,此番却微微有些尴尬。 远山如黛,招摇山风光怡人,桂花飘飞 巫山云雨过后,栀子花一脸餍足。 老桂树下,青衣青丝,躺在小丘上,矮矮的草地散着清香,罗裙白纱的女子,一双桃花眼,水润润的,好似清泉一般,眼尾氤氲着点点红晕,纤纤玉手轻捧着下颌,明眸细细地描摹着闭目养神的男子。 闭上眼睛的他,剑眉更显,真如远山一般,皮肤如同冷玉,不见一点儿毛孔,一头乌黑别的长发,竟是真发。 通天神识敏锐,纵然是闭目养神,也能感知到她的形态眼光。 “罢了,左不过这小妖已是他的了,她乐意看便看吧。” 白丹栀正巧不巧地听到了他的心声,脸更红了,内心腹诽,这什么霸总的说辞,不过也腹诽此梦之诡异。 自和通天行鱼水之欢,白丹栀只觉自己灵台氤氲了一团金色的雾气,那雾气温和,倒是没有什么伤害,她还隐隐感觉自己的神识被滋润了。不单单如此,而且她觉得自己的眉间妖丹以及体魄好像都结实圆润了不少。 丹栀凝了一股灵力,这灵力竟然如此充沛,更觉惊奇,也不知是梦中幻想自己实力提升,还是三次元中也实力大增。 前些日子,她正看了本修仙文,女主是合欢宗的,靠着阴阳交合提升修为。 白丹栀隐隐觉得这人身份不简单,他的道行她看不出来,而且跟他春风一度,竟然还可以涨修为。 “你到底是谁呀?为何显形喇叭看不出你的形态呀!” 丹栀软软地趴在他身上,一手撑着下巴,一手闲暇得撩着他的长发,这墨发丝滑柔顺,发质好的令人艳羡。 通天睁开眼睛,星眸锐利,但是当对上白丹栀的桃花眼,明明是妩媚的眼型,眼神却额外的单纯清澈。 “何谓显形喇叭?” 丹栀把显形喇叭拿了出来,通天倒是不惊讶凭空出现的喇叭。 现在,遍地大罗金仙,有储物袋的不知几何。 “这就是显形喇叭。”说着就把这个喇叭递给了通天。 通天拿过来,把玩一番。 丹栀见他正玩得乐呵,研究得兴起,也不再理会,起来伸了个懒腰,松动松动酸软的腰肢,欣赏着周围的隽秀风光。 招摇山的景致是真的很美,阳光明媚,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植物的芳香。蝴蝶翩跹。 通天不消半刻钟,便研究出它其中关窍,知晓了关窍,便失了兴趣,朝着丹栀方向向空中一扔,丹栀柳叶黛眉微蹙,扬臂一接。 21世纪,科技发达,妖怪们也与时俱进,利用现代科学知识发明创造了很多有助于妖生的小物件。不过这显形喇叭却微微不同,是用上古秘法而制,有点了类似于西游记中的金角大王和银角大王用的紫金红葫芦。 随着岁月流转,众多先天宝物已经失去了灵力。但是生灵的智慧是无穷的,一些妖怪道士宅,便研究起了科技和古老法器的内外联系以及规律,从而也发明了很多新奇物件,便利妖生。 不过这显形喇叭却没有运用太多现代科技的技术。 丹栀把玩着从空中接到的喇叭,微微有些不满,嘴角下沉,眼睛斜飞了他一眼。 嗔怪道,“你真没素质,砸到我们花花草草的,不好!!” 通天修长白皙的手指掩唇,“是呀,尤其是你这种娇嫩的花儿!” 说罢了,还调戏地抚了她的粉面。 通天如同流连花丛之中的纨绔一般的作态,让丹栀不免翻了个白眼。然而美人的美,在于纵然翻白眼也是美的。让人心中生不出嫌隙! 通天只觉她使得这个小性子,是情趣。 “哈哈哈……”爽朗地大笑着。 丹栀也不再深究,将喇叭收了起来。果然,面对自己欢喜的人,再恶心的作态,都觉得甜蜜。 通天单手撑着头,云雨之后,衣衫不整,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露出了结实的胸膛,长长的墨发凌乱在胸膛和草地四周。丹栀因衣衫是本体幻化,故而衣冠整齐,只桃面含春,双眼若水。 丹栀靠着通天,二人相互依偎事后餍足。共同赏着招摇山落日山色。 许久,夜色落幕,待得二人不再耽于温存。 通天抱住了小花妖精。 “你既已成了我的夫人,那便是要跟我回碧游宫的。” 白丹栀看他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听着他清净的音色说出的话——我的夫人,回碧游宫……几个重点名词不停地在她耳边循环往复,如同听海螺内海浪声回荡一般。 只觉三观炸裂,自己心水的,一见钟情的男人,是个精神病,有妄想症!还碧游宫呢! 在现代,她算是土生土长的古代妖精,自然是对古神有着些许认识,但这些认知可比这些现代人好了不知多少。 这男人莫不是角色扮演上瘾了,真当自己是通天教主了?!!! 要么就是她穿越了,并且真的睡了通天教主。 白丹栀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丝毫看不出修为,再者他的神情自然,姿态优雅,真不像是个精神病,顿时心情五味杂陈,莫不是她真的穿越了吧! 似梦非梦飞去蓬莱 “这一定是梦中梦吧!如果在梦中,显形喇叭失灵了,很正常。” 丹栀惴惴不安,手指不自觉地捻动着。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是梦总有清醒的一刻。” 通天倒是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安。毕竟在他看来,对于任何小妖而言,能被他亲自带回碧游宫,那是无上的容光。 他的想象里,丹栀此时此刻应该沾沾自喜。 幻想了诸多带着丹栀上了蓬莱岛后,二人郎情妾意的美好生活景象。 通天沉浸在自己的大男子主义的想法记以及对未来情侣生活的期许中,忽视了丹栀小动作透露的不安。 ----------- 通天拿起青萍剑,朝着空中一扔,青萍剑漂浮在空中,通天嘴里呢喃着咒语,青萍剑骤然增大。 青色的剑柄,古铜色的剑鞘。丹栀还处于惊讶中,一个回神,身体已凌空。 她还从来没有感受过一千米的高空的风,白云就在身边。但尴尬的是,她好像恐高。 丹栀,整个人紧紧地贴在通天的身上。 白云如同棉花一般,绵软。坐在白云上,她却无心欣赏。通天自己飞行从不使用坐垫,只是觉得小花妖娇贵,便在青萍剑上垫了一层白云。 不知是高处实在太冷了,还是她身在高处,导致心里害怕,白皙的小脸毫无血色,甚至有点苍白,鬓角处还有丝丝冷汗流出,眼睛也透露着恐慌。 丹栀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了。 只觉得双手都快冻僵了。凭借本能,不顾羞涩地将一双玉手伸到了通天的衣服里面,通天的身体倒是暖和。 得了温暖,靠着通天更近了,丹栀的安全感陡升,恐惧也降低了不少。丹栀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通天实在是被这小花,不知羞耻的作态更惊呆了。脸绯红如同苹果一般。 丹栀对通天的心思浑然不知。 她的纤纤玉手冰凉柔润,素手在通天的腰间滑动取暖,他只觉得身体如同万蚁蠕动,痒痒的,想挠却浑身僵硬不预动弹。 失了神,青萍剑一阵颠簸。 突如其来的晃动,让本就恐慌的丹栀下意识贴得他更近,怒道。 “你开车的技术不行呀,你稳点,我恐高!” 生命体在受到惊吓的情况下,会产生恐惧,会有应急反应,比如发怒。不过丹栀的怒气,虽然声音微微有些尖锐,却不刺耳,反而有些娇嗔可爱。 通天虽然不解开车、恐高这二词含义,但是从她姿态行为也知晓她这是害怕了。 “怪不得小手那么凉,还沁着冷汗,原来是害怕了呢。” 通天一个用力反转,将她从身后拽到了身前,环在了怀中。 白丹栀的脸颊正好贴在他的胸膛之上,他的胸膛厚实,散发青莲的香气,让栀子很有安全感。 第一次这么近地靠着异性,丹栀只觉得脸烧得慌,这下仅存的一点儿恐惧之心也被羞涩替代了,消退的无影无踪。 “不要看下面,你乖乖呆在我怀里,闭上眼睛,就不怕了!” 丹栀听言,双颊更红,低下头只管摆弄衣带,娇羞怯怯的样子,通天见此,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同于修炼天资卓越而被万人艳羡的自豪。 看着怀中小花妖,通天贴心地掩好法袍,不让他家娇嫩的小花遭受寒风侵袭。丹栀就在通天法袍里匍匐身下,胡思乱想。 天地代有仙人出,各领风骚千百年。仙界更迭,三界灵气日渐衰微,天地间仙人越来越少。 在汉代的时候,偶尔还是能遇见个腾云驾雾的仙人,那个时候的她只是个有了灵智,化形都没有掌握熟练的普通栀子花精。 离开土壤过久、太久不见光照、水旱之灾外界丁儿点的环境变化都能轻易弄死她。真是一株没有公主命,却娇贵得很的植物。 在还是个花儿的时候,看着神仙们上天入地,她确实天天憧憬着有朝一日可以上天。 不过她根本不可能有上天的机会。只能在凡间偶尔看到大佬飞升的残影,听听修友世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论罢了。直到天庭都破落无人,断壁残垣的,她还未能飞升为仙。 不过她的飞天梦,倒是在现代通过乘坐飞机实现了。但终究和现在这样子凌空驾雾不同。 丹栀一路上,心不在焉,神游古今中外。一路懵懵懂懂,窝在通天的袍子里想东想西。 从天上急遽而下,重力的落差变化,让她胆战心惊。通天收了剑,敞开袍子,丹栀眼睛微微一疼,几秒钟,慢慢适应了光线。 直到落了地面,她还是没懵的。 通天教主乍然回岛,岛内瞬间黄鹤鸣歌,青鸾翔舞,以示欢迎。 通天现下,尚未成圣,他闲暇亦或是心情好的时候也会为他们指点迷津。岛上的生灵多得过他二三指点。也算有了师徒之实,却没有什么师徒之名。他们以通天为尊,敬称为天尊,偶有称通天为教主。 蓬莱岛上,烟霞凝瑞霭,日月吐祥光;老柏青青,与山风似秋水长天一色;野卉绯绯,回朝霞如碧桃丹杏齐芳。彩色盘旋在碧游宫智商,道德光华漫天飞舞,紫雾缠绕;香烟缥缈,皆从先天无极吐清芬。仙桃仙果,颗颗恍若金丹;绿杨绿柳,条条浑如玉线。 碧游宫位于紫芝崖下,重峦叠嶂谷壑被芝兰环绕包裹,处处是披着苔藓的巉岩,可见其年岁久远。 此情此景,无论梦中还是现实,都预示眼前的男人可能真的是通天教主。 作为一只出生后连月老都没有见过的小妖精,如今竟然要见神仙们的鼻祖们了。 哪怕内心有个声音告诉她,这可能只是在梦境之中。整棵栀子也惴惴不安、紧张焦虑。 此间地界,对于丹栀这等小精来说,威压甚重。 白丹栀一来紧张,二来受威压震慑冷汗淋漓。通天闻到了一股冷香。摸了摸她的小手——柔荑已沁满了汗水。 紫草流芳纱裙下隐约可见笔直修长的双腿,纵然微微颤动,也不能抵挡她线条优美而婀娜多姿的身材。但她的恐慌也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小妖如何能不怕大神。 她兢兢业业,认真修行,好不容易在建国前夕化形凝魄,可以随心所欲变化身形而不露出本体。 在21世纪混着,论起辈分,她都算的是那群小妖怪们的祖宗奶奶辈了。 这植物化精成灵,实属不易。她得机遇,逢甘露,开神智,一路艰辛,个中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看遍了人间修士妖神起起落落,到了现代,根本没有神仙了。 偶有小妖小怪化形,也都是动物,少有植物,动物大多寿命不长,且生性争强好胜,喜好打斗纷争,故而死的更快。 纵然日后有了妖管局,闹事的也不再少数。 此番下来,她这个不显的小栀子花,反倒成了遗世独立的祖奶奶。 白丹栀看着岛上天上腾云驾雾的水里游走的众多生灵,想到他们各个都是日后一家仙祖,恐惧之余还有些许艳羡。 思虑之际,一带着兔耳朵的兔儿爷,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兔兔虽然可爱,但丹栀却很不喜。 在她初开灵智尚未有妖丹的时候,初次睁开眼睛便看到——毛茸茸的大脸,红彤彤的眼睛,尖长尖长的耳朵,靠着她的花瓣鼻翼煽动,大大的鼻孔。 它微微动动嘴,她就觉得自己要被怪物吃下。 登时,丹栀就怕了。此后,便很怕兔子,直到后来,衍生成害怕所有带毛的生物。 这也是导致在21世纪,她成了祖奶奶,最不待见的就是兔子。私下在心里给它们定义为红眼睛、毛茸茸的怪物。 这些妖怪,若是想要见她,必然要做把自己的是毛、尾巴、耳朵藏好了,眼睛也得变成黑瞳或者棕瞳。 且因着这些怪毛病,她鲜少出国会国外的妖朋好友,除非有妖界必要的交流研讨会,她去给华夏妖怪们撑场面罢了。 后期她认识了个小兔子,缠人的紧,因着她的纠缠,她们倒是成了朋友,日久来往,也间接地给她脱敏。她倒是不那么怕兔子以及其他毛绒绒的生物了。 但是这不代表她不怕眼前这只兔子! 这可是长耳定光仙呀! 至于通天的其他徒弟,她也怕!他们是大能啊,碾死她如同碾死一个蚂蚁一般。她本能恐惧啊! 这可是洪荒啊!来了洪荒,她感觉自己的很多记忆都复苏了!最初的恐惧也跟着复苏…… 白丹栀被长耳定光吓着了,连忙躲在了通天的身后,周身发抖。 定光本是路过这儿,见天尊带着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便料想,美人身份应该是不一般,想上前攀谈一二,套套交情。 不曾想,丹栀却一脸惊恐躲起来了。 丹栀一打眼,就知道眼前之人是长耳定光仙。 21世纪,佛教兴盛,常有拜谒,这些小妖小怪信奉佛教者甚多。 这只兔子,日后可是佛龛上的人物,丹栀自是害怕。 若是旁的小兔精,她化形后,只是不喜,却也生不出恐惧。可是这可是后世敬拜的佛陀呀! 在现代,她也算是所向披靡,虽然进阶困难,时不时的天道就给你来个心魔雷劫。但是她是植物,比之其他动物来讲,心魔雷劫比较容易度过。可是这是洪荒,洪荒呀,大罗金仙遍地走。 她现在还只是个刚淬体的小妖精。 此番见了神仙,以前哪怕见个土地公公,她都怵得慌,何况是定光仙。 后来想着,这可能是梦境,遂大胆地又从通天教主长长的大袍子后面探出头来,正巧瞧见了定光红彤彤的大眼,中间两个白白的尖锐兔门牙,她浑身都战栗了。 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被那只兔子吓唬的时候…… 通天见她紧张如斯,给了定光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定光被教主一剂眼神吓了个冷汗淋漓,教主威压甚重,定光本身便胆小,连忙告退,火速化为原型迅速逃跑。 事后缓过来了,仍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摸了摸自己的大长耳朵,打定了主意,先把这事当做秘密留在心里,观察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作筹算。 通天打横将丹栀抱了起来,转身离开,只消片刻,便到了居室内。 丹栀感觉到了不受重力牵引,再一回神,沉檀香袅,宝帐流光溢彩。 她就奇怪了,此前的自己,怎生的就那么胆大妄为,这通天一身修为,高深莫测,她竟然就……视若不见了。 梦境呀,总是这么的离奇曲折。 ※※※※※※※※※※※※※※※※※※※※ 感谢在2020-04-23 17:05:17~2020-04-28 20:56: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烟雨任平生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抑郁丹栀是小作精 白丹栀打量着满室珍宝的屋子,心下惴惴不安。 周边的法器太过于真实,她是有些属于自己的传承记忆的,记忆中的法器大多模糊。 这些法器珍宝,不似现代那般精美,而是有些粗犷,样式逼真不像梦中。她可能真的穿越了! 做花精数千年,从灵智初开,不能挪动,到刚会化形,形态不稳,学的就是察言观色,遇见大能低服做小,随着末法时代到来,众多大能消散陨落,她才慢慢享受祖奶奶的待遇。 21世纪的妖怪们大多是有些特点,这些特点被世人称“超能力”。不过这超能力因人而异,牛掰的有,鸡肋的也有。 比如她见过一个水熊虫,他的特点就是生命力超级顽强。但这条虫子,他悲观厌世,活了小千年,却怎么也死不成。 他为了寻死,甚至没有做任何防护措施,跟着飞船进入了外太空,然而,仍然活的好好的。 有一只兔子精,她的特点是——特别能吃,一秒钟可以吃下一箱子胡萝卜…… 这些有着神奇而又奇葩的超能力的妖精,绝大多数都是没有灵力的,他们多因自己自身的先天特点,化形后,一些基因加强了。 她作为一株可以将稀薄的灵力运用自如的栀子花,也拥有着鸡肋的超能力——读心术。 21世纪,打仗都是飞机大炮,吵架都是用键盘,灵气在战斗中不像古早的修真界那么有用。 读心术对她更是无甚帮助。 作为亲眼目睹、男子从束冠长发到现今短发,女子三从四德到男子三从四德,她已然是妖精的始祖级别的人物。纵有些大龄妖精,于她而言,也多是小辈。便是同辈,她也无需用读心术去琢磨他们的心思。 她的读心术,如果是在特殊部门,兴许还有些用处,但她这性子自在散漫惯了,不喜夙兴夜寐、责任加身。 如此一来,这读心术于她而言,便实在是恼人的紧了。一天天的,耳边好似有十个菜市场一般,聒噪极了。 纵然吐槽颇多,从古至今,她最喜欢的还是21世纪。 一来,她的辈分大,被妖怪们尊着敬着,虽然说来也惭愧,毕竟她是靠着活的久熬资历熬得了一份尊崇。 二来,21世纪的妖精多数不能修炼,即使偶有一些妖精、道士可以修炼,多没有本命功法,东拼西凑地从门派传承的破旧古籍以及考古发现的断碣上的只言片语。且不似她天生道体,修炼的时候,灵力进入体内流转吸收总是有些不顺畅。 在崇尚修炼飞升的精怪的世界,她这种古董级别的尚能动用灵气的人物,自是被人艳羡。毕竟这是飞升的必经之路。 纵使西方精怪,诸如吸血鬼、恶魔之流,修炼本源和功法虽然与东方不同,却也不耽误他们对她的敬仰。 她没什么追求,故而还是很喜欢在现代生活的。转瞬想到自己可能是真的来了洪荒,成了个任谁都能碾死的小蚂蚁。 她越想越委屈,不自觉地哭了起来,晶莹的泪水顺着凝脂白玉般的面颊流了下来,落入白嫩纤长的脖颈,于锁骨窝处消散,嘴角下沉,眼眉低垂,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通天看着美人泣泪,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柔肠寸断。剑眉轻蹙,低沉醇厚的声音从他嗓间流淌而出。 “丹栀,汝为何泣泪?”通天心下忖度,疑她是不喜这地界。 他也对丹栀的来历有好奇,虽知她的身份定是特殊,却希望小花妖自己来找他坦白。一直端着身份未刨根问底。 丹栀一双凤眼噙满了泪水,珍珠一般的圆滚滚地落在了通天的手心上。泪有余温,灼得他手心滚烫,肝肠寸断。 她看着自己这弱鸡的修为,倒真是行动处如弱柳扶风了。 通天的直男式安慰,让她更想哭泣。 她匍匐在通天的肩膀上,哭的风雨凄惨,铁佛伤心。 通天不知所措,缓缓地伸出臂膀,迟疑了一会子,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许久,哭声渐缓,白丹栀有节有律地啜泣着。 “我……我也不知道。” 白丹栀有一肚子的话要诉说,可是到了嗓子眼,她的来历,她的忧伤,嗫喏成一句不知道。不是不想说,是不知从何说起。 娥眉轻蹙,眼神悲伤而迷惘。 通天不喜她这副模样,如同风中摇曳的小白花,孤苦无依,柔弱可怜,易受侵袭。 在蓬莱岛待得几日,丹栀日日郁悒,通天绞尽脑汁逗弄丹栀。不见笑容便罢了,丹栀还躲了起来。 通天辗转反侧,此时蓬莱岛正桃花盛开,通天折了几只桃花,打算拿去讨好丹栀。 丹栀蜷缩在梨花床的一隅,厚厚的帷幕挡住了里面的风光。整个屋子暗暗的,没有丝毫光亮。 “丹栀,这已经是春日了,蓬莱岛大地斑斓,植株错落有致,我们去踏春可好?” 一双含情目怔怔地看着桃花,不消片刻便泪水涟涟,只觉得自己便如同这折了枝条花儿一般。 加之多日未曾接受光合作用,丹栀心情有些抑郁。 这几日丹栀满脑子都是消极的想法。且只自己一个人独独坐在那儿。 毕竟是受过21世纪教育洗礼的人,丹栀觉得自己应该是出了心理问题。 梦是没有逻辑的,且很难有连续性,且梦中的情绪表达,很难能抑郁成这个状态。她是真的穿越了吗?三番四次,如同强迫一般诘问自己。肯定与怀疑,交替在心头闪现。 通天看着眼前的女子,本来白皙的面容,现今隐隐发黄。 几日便瘦的如同紫芝崖上最细的风吹草一般,仿佛一阵风便能连根拔起,随山风而去。 丹栀迷蒙地看着他,惹得通天一阵怜惜,踏春的邀约也暂时抛之于脑后。 通天轻轻地抱了抱她,都不敢用力,唯恐一个用力,眼前的可人儿便消散于混沌之间。 丹栀轻轻依靠在男人身上,三千青丝散发着青莲的味道,鼻尖的气味,使得她有了片刻的心安。 丹栀闻着这个味道,更觉得自己当初傻,竟拿松柏与之相比。 本以为是做了个春梦,却不曾想是真实发生的,更匪夷所思的,她睡了的还是修行之人的鼻祖之类的人物。 她去“妖怪第一大学”讲过几堂历史课,凭着自己的无人可以比拟的年龄——在很多二十三十岁的年轻人眼睛里,她本身就是个古董,所谓的历史都是她自己亲身的经历,因为年龄大这个噱头,她的学生络绎不绝,堂堂课都爆满。 通天看着眼前又神游九天的人儿,眼神迷茫心不在焉。他自是好奇她的所思所想。且连着被折磨几日,通天教主甚至都想动用搜魂术,以期望可以搞清楚,她那小脑袋瓜子里究竟装着了些什么! 看着玉面可人就在自己面前,灵魂却不知漂泊何处,他压抑着内心的某股火儿。 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丹栀的后背。 丹栀现下多愁善感,陷于牛角尖,丁点小事都能无限放大。且思绪繁杂! 丹栀郁郁的,却总是感觉有人在偷窥她。 “许是这蓬莱岛的日子也算清闲,心闲身闲的,就愿意生是非。” 通天教主因面对她颇感无力,且因着丹栀的哀愁弥漫性很强,通天被感染着也总是有种负罪感,总觉得丹栀是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茶饭不思。 故而接连几日不曾出现在丹栀面前,以期望丹栀心境能变明朗。但是他此举并未让丹栀放松,反而使得她的心情更加低落。胡思乱想得更加严重。 她和通天教主差距太大,门第之分,她是贫民,他是天神。 “你是山间清风,天上明月,我只是一坨烂泥巴。” 通天在望神镜中,看到丹栀忧思重重而又时不时地自言自语的样子,也不好受。 看着她不开心,通天教主也顾不得去思索她如何想的,只顺着心意现身! 丹栀总觉得自己是被人白嫖了。 “男人真是大猪蹄子,上了床后,便翻脸不认人了!” 当通天现身的时候,丹栀如过山车一般的想法转到了二人上次颠鸾倒凤之时日…… 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呵,你这是去哪里逍遥了?”几日不曾见到他,她没有安全感,日日见到他,她也没有安全感。 丹栀说完自己都讶异了! 她不喜欢自己这副小女人姿态,她想要云淡风轻。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她的打算不就是和他发展一段露水情缘吗?这怨怼的话怎么就从她口中出来了? “你给我滚出去!”丹栀一直知道自己性子有些乖张。但是像现在这样子无事生非,是绝无仅有的,真真把她自己给吓着了。却不思悔改,再次迁怒了眼前男子。 通天教主算是天之骄子,盘古清气所化,自出生便高众生一等,天命注定的圣人之一。纵然现在不成圣,也妥妥的傲视九天。 哪里受过这样子的委屈,以往若是有人如此以下犯上,他怕是早就动了小手指,灭了来人!但现在的他一点儿也不愤怒,反而是心疼丹栀。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走!”端是半点尊严也不顾。 栀子花精心情郁郁 丹栀看着通天离去的背影,心中更是郁闷,不由得放声痛哭了起来。埋怨自己作,暗暗地在心中自我唾弃。 通天听到了丹栀的哭声,还未走远,连忙调转身子,急步走回来了。 看着之前娇媚明亮的女子如今这副样子,他心中一阵懊恼和自责,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通天一身玄青色的袍子半遮半掩地罩住了娇弱的女子,丹栀将头埋在他胸前,他的身板很硬,胸膛如同青铜一般。一身玄色里衣不消片刻便被栀子花的泪水浸透。 看着她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通天教主满心怜惜。 “丹栀,你可要让本尊如何是好呀!”通天语音低沉舒缓,满是无奈以及怜惜。 丹栀抬起头,通天身形颀长,丹栀微微仰着头,正好看到玉宸的下颌,他的下巴的弧线很美。 不见毛孔的肌肤上有着泛青茬儿的胡子。丹栀看着这个胡子茬儿,心里陡然升起了一阵愧疚。她压抑住了自己的情感。 却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玉纤葱白的手儿抬起,流纱袖垂到手肘,露出一条丰润粉笔臂。 她摸着通天的脸颊,顺着颧骨向下,胡茬儿有些扎手,她却虔诚地抚摸着。 通天握住她的手,摩挲着,她的手细白绵软。 她的下巴的弧线也很美。皮肤白皙如同水莲花一般,光嫩洁白。 他们二人双目对视,丹栀因着几日以泪洗面,故而眼睛有些红肿,丹栀从通天的如同镜子一般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模样,只觉得丑极了。 通天却从她的如秋水一般的眼睛中看到了属于他的被狠狠地压抑着的贪欲和狂恋。 几日的辗转反侧寝食难安,她也累了,纵然心头纷杂千丝万缕,却也懒得思索,挨着通天,闻着他身上的清香,不理会百般情绪,竟也就这么地入了睡。 通天看着乖巧的丹栀,感觉到她对他的依赖,心中有股子淡淡的欢喜。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丹栀的后背。 丹栀睡了来洪荒最甜美的一觉。 ----- 通天差了小童去寻龟灵。 龟灵在海边修炼,见一身着佛头青妙法莲花道袍的小童走来。这小童侍奉通天教主左右,蓬莱岛上无生灵不识,因着是通天教主的侍从,故而蓬莱岛生灵甚为尊重他。 小童也与有荣焉,走路生风。 龟灵是蓬莱岛海滩上的灵龟,因缘际会起了灵智,加上靠近灵宝天尊,同岛上其他生灵一样,受到颇多恩泽,化形修炼,如今也是一方仙子。 龟灵仙子性子直率,做事比较冲动急躁。现在还是个小姑娘,性子颇为活泼,身着翠绿烟纱碧霞罗衣,岛上风浪大,她本体是只海龟,虽然不惧风浪,却也是罩了个八卦风衣袍。 她梳着双挂髻,用绯色藻做的发带垂在脑后,在海风下,波光潋滟,更显得俏皮活泼。 “灵童,不知教主此番召见小龟,有何教诲!” 灵童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一脸无奈。 龟灵还想再问,可是看着他一言难尽的样子,遂不说话了,只跟着小童的引领,见了通天教主。 龟灵作揖礼拜,通天教主扬了手,广袖在空中划过很大的扇形弧线,示意她不必多礼。 “我宫中来了个小花精,许是因为来了新地界,还生疏,故而这几日郁郁寡欢,我思索二三,你性子活泼,命你去哄着她。” 通天说话间,不缓不慢,声调平稳,叫人看不出情绪。他的受在宽大的袖子中悄无声息地盘着菩提珠子做的手串。 龟灵暗自打量了一番通天教主,想要觉察些额外信息,但通天教主面若冷玉,如同面瘫一般,无甚额外表情。 高台之上的通天,察觉了她的打量,仅仅垂了一下眼,瞥了一眼,龟灵感觉到后脊一冷,连忙垂下头,不敢再揣度天尊之心。 “属下听命!” 通天扬了扬手,示意她退下。 龟灵离了碧游宫,没了教主威压,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但是想着通天教主给她下的任务——要她逗弄丹栀欢心。对此,她颇为有些无语。满心欢喜,惴惴不安地拜见了教主,最后得了这么个任命。 岛上生灵众多,她倒是不缺玩伴,所以颇不能理解,丹栀为何不能和岛上其他小仙玩耍。一个小花精而已,灵宝天尊缘何会如此费心。思来想去,颇为费解。 让她讨花儿的欢心,着实有些大材小用了。不过转瞬,龟灵便想通了,左不过还能多交个朋友,且看教主的重视程度,估摸小花精也不是个寻常小妖。 便欢欢喜喜的去寻了丹栀。 龟灵性情活泼,莽莽撞撞地去了丹栀的闺房,只觉得幽暗得紧,但是她作为海龟,也是喜欢阴暗潮湿的环境,故而倒是没什么。 丹栀闯进了一个丫头,年龄十二三岁的模样,梳着双丫髻,余下及腰长发在空中舞动,一身绿衣云烟衫绣,灵动的很,蹦蹦跳跳地倒不似龟的性子。 “您便是教主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吧,教主见您这几日,日日不舒,便让我来侍奉您,讨您欢心。” 丹栀勉强一笑。 “现下是不愿自己来管她了。” 把她交给了个小妮子。后半句,丹栀只自己内心腹诽。 若是教主,得知,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总是在不停地曲解他的好意,不忌惮以最坏的恶意去揣度他的一切行为,恐怕是要伤心欲绝了! 龟灵见她这副姿态,只觉心中别扭,却压制住负面情绪,耐着性子跟她解释。 “天尊事物繁忙。” 丹栀听她这么说,被抛弃的感觉再次升起来。心中却还有个声音,告诉她,一切都是她自己在钻牛角尖。 丹栀,望着帷帐,神魂却不在帐子上,眼神迷蒙。龟灵只当没看见,自顾自地说着。 “我是住在东海边上的一只海龟,因为得了天恩,化形而来,你可以叫我龟灵……” 丹栀听她喋喋不休地说话,只觉得头疼得紧。 却又不敢直言呵斥让其闭嘴。只是默默地听她说,只是娥眉轻蹙,一直未展。 龟灵倒是没发觉她娥眉未舒过,因着从进来,她所见的丹栀便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忧郁模样。 在21世纪,龟灵既不是毛绒绒的动物也不是她的天敌——虫类,若是多这么个朋友,她是欢喜的和她玩耍。 可现下,丹栀一想到在这岛上,随便找出一个生灵,碾死她就如同碾死一只未开灵智蚂蚁只知道搬家的蚂蚁一般容易,更加郁闷了。且眼前的人儿的身份,对于她这样的小花精来讲…… 龟灵一个人说,得不到任何反馈,停下了话头,注意力转向了丹栀,只见眼前人又神游九天外,自是心情不舒,正好日落西山。 “这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她还真是不喜这挂女子。龟灵腹诽。出师不利呀! 第二日,太阳升起,龟灵一想到要见到丹栀就怵得慌,还硬着头皮继续去寻丹栀。 通天在殿内,通过传影镜,屏息凝神地关注着,唯恐错过丹栀一丝一毫的表情。 ………………………… 许是未曾接受光照的缘故,丹栀这几日嗜睡得很。她心中也清楚,栀子哪有不照太阳的,却是倦怠出门去进行光合作用。 因着没有光照,丹栀植物体为了蓄能,便开始睡觉。 睡得朦胧之际,丹栀便隐隐听到耳边有清脆的女声在唤她,丹栀心中烦闷,想要怒吼,转念想到自己寄居于蓬莱篱下,且岛民各个惹不起。也忍下了心中苦闷,缓缓睁开眼。 龟灵一双灵动的大眼映入眼帘,丹栀见来者,心里纵然也是怵得慌,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起身了。 可是此时的丹栀郁郁寡欢的样子,让性情躁动的小龟灵心生不喜,自是侍奉的也不精心。初来几日还有些激情,但是过一段时间,龟灵也是忍不了了,本想着磨磨洋工,也算全了教主所下的指令。 可是丹栀太过于抑郁了,且植物本就对生灵的情绪会产生影响。 龟灵终究爆发了! “你日日悲愁个什么呀,是不喜欢我们蓬莱岛吗?若是真不欢喜,那你便自行离去便是了,在这儿这样子干嘛呀!整个洪荒,万万千千的生灵,我还未曾见过你这样的呢!” 丹栀苦笑,她何德何能还看不起蓬莱岛,却懒得回话解释。 龟灵见她不言不语,更是跳脚,心中以为丹栀她看不起她,不屑于跟她说话。 不得不说,这个误会呀!丹栀有心解释,却也疲于解释。丹栀觉得她病了——抑郁症! 通天在传影镜中看到了这一幕,唯恐丹栀烦闷,心中不满龟灵,平日活泼,如今真需要她逗人开心,竟然也做不好。 通天看着丹栀的苦笑,心中一疼,匆忙赶去,通天教主一现身,便训斥了龟灵圣母。 “龟灵,你在作何!本尊是让你来的讨丹栀欢心,不是让你来发脾气的!何况丹栀可是本尊的……本尊的座上宾,你有什么资格冲她嚷嚷?”通天觑了一眼丹栀,怕表明丹栀身份,更惹得丹栀心中郁郁,故而差点脱口而出的“道侣”而二字被压制在喉间。 龟灵被教主训斥,一双如星辰一般的大眼,愤恨地盯着丹栀,气的跳了三下脚,狠狠地瞪了丹栀一眼,转身提着绿裙离开。 丹栀柔柔地看着通天的三千青丝,不知为何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我的问题,一来,我实力低微,法术压制,故而害怕岛上生灵,二来,我原以为这一切都是做梦,却发现自己到了个新地界。三来,我近些时日,心态有些崩溃,行事做法颇为令人厌恶费解。” 丹栀对通天的弟子,只是法术压制加上她幼时对大能大妖的恐惧,倒是没有所谓的看不起,却也懒得跟他们解释,但是因为在意玉宸,故而跟他解释了一番。 丹栀的解释,通天领会了些许,却并未想过丹栀是穿越的,只当她初来蓬莱岛,还不适应岛上生活罢了。 登楼舒心求回招摇 通天虽心疼丹栀初到一处新地界,人生地不熟。心生怜惜,想不顾一切带她回招摇山。 但转念想着这蓬莱岛毕竟是他的地盘,他二人已有夫妻之实,日后二人要结为道侣,还是希望丹栀能欢喜蓬莱岛紫芝崖碧游宫,本来脱口而出地要带着丹栀离开的话,提到嗓子眼又被咽了回去。虽心下愧疚,还是想让丹栀在这儿多待些年岁,许着时间久了,就适应了。 丹栀几日倦怠,懒得动弹,一身白衣,眸子清冷,丹心也蒙了一层如白晶一般的鞘。 但自上一次,丹栀曝露心扉,通天不再消失,而是日夜陪伴,丹栀有时候倦怠,和衣而睡,通天便趁着她睡熟,给她做清尘术,一连数月的,丹栀虽不事清洁,却依旧体洁身香。 他俩情投意合,但毕竟相识不过数日,对对方知之甚少。离了招摇山,到了碧游宫,丹栀脸上就不见笑靥。 想着在招摇山,她笑靥如花,言笑晏晏的模样,通天心中就疼。也暗暗唾弃他为了一己私心,拘着丹栀。 丹栀丹心有变,通天早有察觉。做了诸多助丹栀丹心变明净的举措,却事倍功半。对她的丹心日夜担忧。 -------- “今日岛内阳光明媚,不若陪我出去溜达溜达吧。” 丹栀内心苦闷,身体重着,本不想动弹,只想宅着。但是看着通天教主满眼希冀,她好似被人下了迷魂咒,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蓬莱岛的楼阁不是一间间楼房孤独地立在那儿,而是有楼梯的。 现代的时候,丹栀去过胶东地区的蓬莱阁。蓬莱阁是座望海楼,和别的楼阁有个显著的不同,就是没有内部楼梯。换言之,从二楼想到一楼,只能从外部楼梯下楼,然后经由一楼楼梯到达一楼楼内。这通天的蓬莱岛上也有一个阁楼,名唤“望海楼”,也是如此的构造。 通天长臂揽着丹栀,二人相携,丹栀踏着汉白玉做的台阶,有些恍然,不明自己究竟是在个什么时代。按照妖界教科书《神仙妖怪人类发展史》,上面所载的,汉白玉此时明明不该出现。 洪荒仙人法力无边腾云驾雾之类术法运用自如,登楼望远,也不拘泥于是否有楼梯。 通天见丹栀又心不在焉,捏皱了皱眉头,捏了捏丹栀素肩。 “我们岛上风光好吧!” 丹栀回过神,大好风光在眼前,想些旁的,不好好欣赏,着实不该! 遂主动散了纷杂的想法,不再深究细研,将心思放空。 通天牵着丹栀的手,二人并未使用法术,只一步一个台阶地朝着楼梯上走。登楼远眺,平静的海面上,时不时的有海上生物跃出水面,近处的海浪拍打着碣石。 海风裹挟着咸味扑面而来,她的心胸开阔了不少。 丹栀望海景,通天的眼睛却一直追随着丹栀,满心满眼都是宠溺,也留了心观察丹栀的丹心,见其丹心不似前几日一般晦暗,也宽了心,暗地里,缓缓地舒了一口气。深觉灵童的方法还是有用的。 楼下俯瞰,能看到有个沙滩,乌云仙和龟灵圣母在沙滩上游玩。 龟灵圣母满腹牢骚,跟乌云仙吐槽丹栀。因为心中烦闷,龟灵甩着她的大红色的八卦衣。搅得东海翻天覆地的,海浪翻高。 乌云仙是条鳌鱼,有着金色的胡须,他摸着自己的胡须,对着龟灵,提点一句,“这姑娘估摸是天尊的妻子,你怎么样都要尊重些!” “呵!她?哪里配得上!”龟灵此时情绪作祟,说话尖酸。乌云仙和她自幼相熟,故而知晓她只是情绪作怪,并不是本意。 乌云仙了然她的性子,也不去掇火,拍了拍她的肩膀,摇了摇头,也不再说话,打算等她火气消散了再跟开解她。也许到了那时也不用开解,她自己就想明白了。 二人的话,倒是一字不落地都被落到了通天教主耳边。 丹栀先天能力便是读心术,且这读心术,没有所谓的距离限制,只是时灵时不灵。不曾想, 此时却灵验了,恰好听到了龟灵对她的吐槽。 通天看着丹栀,便晓得她是听见了。只觉门人不给他面子,火气蹭蹭上升,想要下去教训龟灵,却被丹栀扯住了袖子。 丹栀摸了摸他的手,“龟灵,龟灵她性情直率,且这几日的我确实状态不好,若换位而思,我也会心生抱怨,你莫要因这点小事惩罚她。” 通天并未因丹栀的话而息怒。 丹栀拉住了转身要走的通天,“在这儿陪陪我吧。” 一句话,通天竟真停了脚步。丹栀见他乖顺的样子,如同炸毛的小兽突然见了主人,不由扑哧一笑,美人一笑,天地失色。 通天看呆了,丹栀被他看羞了,转过头,接着看着沙滩闹脾气的小龟灵。 此时的龟灵圣母还是个小姑娘,还不是日后封神榜中脾气火爆的龟灵圣母。 对于龟灵圣母的话语,丹栀毫不在乎,她知道龟灵圣母是对她有了误解。这出来照了太阳,抑郁的心情顺时转好了不少。很多原本钻的牛角尖,也慢慢地没了。且说,纵然,龟灵圣母真的对她误解,她也不甚在意。 她的寿命很长了。较之于别的花儿,花开花落,一年一轮回,而她虽然只有一生只开了一朵花,却经久不衰,走过了数千年。 生死本就应该看淡了。纵然来到这洪荒,被大能碾压哪怕打死了,又如何呢! 而且她有最好的靠山呀!转头看了看身边的潇洒俊逸,卓然逸群的男子,满目痴恋地看着她的男子。他对她是真的好呀,即使真是随了她的想法,通天是虚情假意的,又如何呢? 丹栀握住通天的大手,“前些日子是我魔障了,我欢喜蓬莱岛!” 通天听到丹栀的话,俊逸的脸雀跃起来,嘴角笑意满满。 两个人欣赏了蓬莱风景,望海楼和后世的蓬莱阁有些许相似,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故而丹栀对着这里陌生而亲切。 许久,丹栀又出言。 “但是,玉宸……我还是想回招摇山。” 通天愣了半晌,“为何,你不是喜欢这儿吗?” 丹栀看着她,笑了笑,笑容温和贤柔,却依然挡不住她倾国倾城的好颜色。 “无碍的,若是你不喜这蓬莱岛,我便带你回招摇山。” 丹栀回头看着他,她能感受到他话语中的失落,摸了摸通天教主的双鬓,促狭一笑,“这么害怕我不欢喜你的东西呀!” 听到她的话,通天教主玉面一红。装作不甚在意的模样, “哪有!” 看着他的可爱姿态,丹栀没忍住,噗嗤一笑。 “不是我不喜欢蓬莱岛,你还记得先前跟你说过,岛上的修行者的法高强,对我有压制作用,我害怕,等日后我修为高了,境界提升了,我们再回来,好不好?”丹栀摇着通天的胳膊,撒娇道。“而且那时我出生的地方呢!” 通天虽然不解为何岛上生灵会给她带来压制,毕竟从出生至今,哪怕道魔之争的时候,通天教主也未曾感受过法力压制,但这不耽误他享受丹栀的撒娇。 故而骄矜地点了点头。 “罢了,随着你个小花精吧!左不过本尊在你身旁!” “是呀,丹栀的身旁永远都是玉宸!”丹栀听到通天的话,心中欢喜,好听的情话不要钱地往外冒,通天顿时面红耳赤。 “真是个不知羞而又谄媚的小妖!”通天刮了刮丹栀的琼鼻,惹得丹栀条件反射地皱了皱鼻子。 夜色已晚,明月从海上升了起来,海风习习,丹栀生了凉意,去了楼上卧房,靠着通天,眯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元始天尊传影,通天轻轻给丹栀盖好被子,转身离开。 元始天尊并没有探听人隐私的恶习,故而也不知道通天有佳人之事。但是二人交谈间,也是觉得通天心不在焉。 “灵宝,你在想什么呢!”元始天尊看着神游天外的弟弟,不满训道。 “额,没想什么,二兄,我刚想到我殿内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罢,关了传影镜。 步伐匆匆地赶到了蓬莱阁望海楼上。 天色大黑,通天进了卧房,不见亮色,一个扬袖,千羽灯自燃自亮,灯火通明。 千羽灯,是千族凤羽所制,冬能取暖,夏能纳凉,可以调节室内温度,最神奇的是,这个灯可以隐身和飞行。 一花容月貌的女子,斜倚在绵软的大床上,薄烟纱搭在身上,半遮半掩的窗户透过海风,纱衣随风缭绕,内里穿着玫瑰色的丝绸吊带长睡袍,半古半现代。 丹栀早就醒了,对千羽灯的原理并不好奇。只是室内乍然明亮,丹栀心中起了羞涩。 “你点灯作甚!你明明就能在暗中视物!” 通天内心真实冤枉极了!他只是通过丹栀的吐息觉知她已经醒了,便随手开了千羽灯,也是想在丹栀面前侧面炫耀宝物。 丹栀心中不爽,早没了颠鸾倒凤的心思。 通天却被丹栀曼妙身姿给诱得,星眸闪烁。 丹栀却从芥子空间寻了一个羽绒服把自己罩了起来。 通天上前,大掌侵向了看起来怪异的外罩。一阵折腾,丹栀终究敌不过,半推半就地遂了狗男人共效于飞的心愿。星眼朦胧,被翻红浪。 灵宝天尊禁足龟灵 翌日,碧游宫桐宝殿内,灵童点了熏香,如同往常一般将殿内事务收拾得熨熨帖帖。正倚靠着帷帐打盹,听到灵宝天尊的脚步声,缓缓睁开惺忪睡眼,只见天尊满面春风,信步走来。 灵童算得上岛上跟随通天时日最久的人。自三清拜师鸿钧,灵童便侍奉通天左右了。因着他行事稳妥,通天用起来也颇为顺心。 通天坐下后,灵童添了茶水,紫芝崖下有一灵泉,泉水甘冽,通天喜欢。 “灵童,你且去告知龟灵,五年内不得出其洞府门前。”通天品茶之余,吩咐灵童。 灵童不敢忤逆天尊,虽然不情愿,却仍应诺前往龟灵住所。 灵童缓慢地挪动着步伐朝着龟灵圣母的府穴去了,因着龟灵下了通天教主的面子,教主命了灵童,罚龟灵圣母待在自己府穴面壁思过。他深知龟灵那性子,深怕受到她火爆性子的牵连。但是无论怎么磨洋工,就那么长的距离。眨眼就到了龟灵的洞府。 “龟灵仙子。”灵童向龟灵作揖。 “天尊,命你待在府穴五载不得外出。”声音柔和平稳地传达了天尊旨意。灵童作为通天侍者日久,时常作为使者走门串户递消息,早就练就了人前一派平和,不因个人喜怒变换颜色的本事。 “龟灵仙子,这消息灵童已经带到,便先行告退。” 灵童不同来时那般迟缓,语速急速地传达了天尊的旨意,便飞身离开。只见身后,一阵雷鸣轰烈,碎石漫天飞舞。 龟灵听到灵童的后,自是愠怒,府穴闪电四起,阴云密布,龟灵气的火冒三丈,满面通红。 “还好小仙逃得快。”灵童扭头看了一眼身后之景色,嘴里呢喃,心有余悸,若是再晚一步,恐怕他也要变成这个碎石了。 --------------- “我们要如何回招摇山?”丹栀欢悦地问道,因着心情好,声音都如同蜜糖一般甜腻。 “如我们来时一般,如何?”通天一本正经地回答。 丹栀闻言,撅着嘴巴,摇了摇头,“不要!我怕!” 瞪大了双眼,惊恐又愤怒。 一想到自己在空中战栗发抖的模样,丹栀就觉得尴尬。她才不愿意在空中遨游洪荒呢!恐高也是有尊严的,她的尊严就是逃避它,不克服它! 通天抿唇一笑,“你这个胆小鬼!”说着手指微微弯曲,弹了一下丹栀额头,丹栀抬头,纵然微微有些怒火,但是一双眸子不复往日阴翳哀愁,宛若秋日晴空一般明净。 通天看着她的模样,有些看呆了,丹栀如同小兽一般,恶狠狠地呲牙一瞪,把通天拉回现实。 “好了,丹栀想要如何回去?”通天摸了摸她的头。 丹栀的额头也不疼了,故而也不计较通天的小行为。 转念思索着通天的问题,丹栀许是当栀子当久了,经年不能挪动,故而能化形后就欢喜出去玩耍,初能化形,囿于法力有限,不能离开本土太远。 这洪荒,她来了一趟也是不容易的,“不若我们步行吧!我还未曾领略过洪荒的大好风景呢!” 通天听到丹栀的话,总觉得有些怪异。 这小花妖,初初化形,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但是行事作风却不似一个幼儿。身上有些奇奇怪怪的法宝,思想也是怪异。 丹栀看着通天一副沉思的姿态,好生无聊。 便摆弄起了他腰间的环佩。 环佩被她把玩地叮当作响,也把通天的思路给揪回来了。 “好,听丹栀的!” 丹栀虽察他的迟疑,却未曾深思,只欢心雀跃可以和通天一同去旅游。 ------ 丹栀知晓龟灵被通天禁足,已经是月余之后了。 这些日子,她都在如同勤劳的小蜜蜂一般,走走出出,碧游宫内外早逛了个遍,翻了个底朝天。目的就是收拾行李,毕竟定下来要和通天教主徒步游览洪荒大地,自是要好好准备打理一番。 因着打算回招摇山,要准备行囊,丹栀和岛上的一些居民也有了星星点点接触,对他们的恐惧之心降低了不少。也因着有了事情忙碌,不似往日那般闲着,丹栀的心境也好了不少。 岛上众人对丹栀的身份依旧是不甚了解,虽然好奇,但惮于天尊威压,也不敢多问,纵然私下揣度,也不敢交头接耳交换心得,所以,并未有流言蜚语在岛内外肆虐。 一日去寻麻衣紫绳的时候,听到岛上的菡芝仙和乌云仙聊天,她巧合地听了墙角,得知龟灵竟被通天禁足了。丹栀心头瞬间升了股怒气,但是转瞬便又有点感动,感动之余,剩下的便是尴尬。 通天不分青红皂白地宠着她,她自是喜悦,但龟灵好些好意地讨她欢心,最后却落得个禁足的下场。通天这事情做的可谓是不地道的。 听完墙角,她就将寻了一半的行装扔进芥子中,直奔碧游宫正殿。只见殿内玉面墨发的男子正盘腿而坐,身姿挺拔笔直,双目微阖,打坐修行。 见丹栀着急忙慌张地跑了进来,通天停了运转功法,一脸宠溺地朝着丹栀招了招手。丹栀却觉得,通天招手的样子,好像再召唤宠物。 脑子闪过这抹画面。 她竟像被摄魂一般,不由自而乖顺地朝着他走了过去,接着就如同猫咪一般,窝在了通天怀里。 被通天有一搭没一搭地撸着“猫毛”。二人温存片刻,她后知后觉想到自己来这儿的目的。突然从通天怀中跳起。 丹栀一脸严肃地看着通天,“玉宸,你莫要拘着龟灵了,那些日子本就是我作!” “龟灵的性子确实需要打磨一番!”通天却并未应允。 通天算是天之骄子,未曾经历过平等教育,在他看来,世有尊卑,丹栀是他的道侣,纵然现下知晓的人不多,这也是不变的事实。 丹栀见他话里意思是要继续禁足龟灵,便摇晃着他的胳膊,撒了娇。 “我意已决,丹栀莫要求情。” “玉宸,你太不讲道理了!我和龟灵之间本就没有什么事情!你太小题大做了!” 面对丹栀的指责,通天仍然衣服老神自在地摩挲菩提珠。 丹栀见通天不通情理,心中不免有些生气,下意识跺了几下脚,掉头而负气离开,不理通天。 虽然气恼通天做法,可她和通天名义上又不是道侣夫妻,于蓬莱岛而言,只不过是个客人,哪里能置喙通天的决策。 她管不了通天,却可以决定自己的行为。 ---- 天气晴朗,空气中带着海水的味道,龟灵圣母和乌云仙是邻居,二人的府穴均在东海岸边。 龟灵这些时日,心情可是不好,日日怒火中烧、狂暴发作,她府穴旁毗邻的海域,昼夜狂风大作,海浪滔天。 龟灵沉浸在怒火中,丹栀出现了她都未曾发现。 “咳咳咳……”丹栀调皮地咳嗽几声,龟灵转头,见来人是丹栀,一双如同银铃一般的眼睛怒气冲冲地瞪着丹栀,丹栀只觉得可爱。 龟灵化形不过百年,说来年岁,眼瞎的她比龟灵还要年长一点。 且龟灵从未在她面前大展神威,加之她的人形又像个儿童,丹栀越发觉得她像个活泼娇嗔的小姑娘,更觉得通天教主蛮横不讲理! 龟灵看着眼前的女子,深感怀疑,眼前这个娇媚如阳的女子,是前些日子,她认识的那朵郁郁寡欢的小白花吗? “小丫头片子,竟然还有两幅面孔!”龟灵讥讽道。 丹栀听到龟灵的这句话,没忍住,噗嗤一笑。这话儿,是她前世蛮喜欢的一个主持人说过的,惯来耳熟。从一个真正的小丫头片子嘴里说出来,更显滑稽。 红色的丹栀,摄人心魂,感染力很强,龟灵只看着她的眸子,便欢喜了。 丹栀的笑容不自觉中就感染了龟灵。怒气也降低了不少,但是想到自己因为眼前女子而被禁足,虽然怒气消了大半,刚扬起来的嘴角又收了回去,故作冰冷,“你来作甚?” 丹栀一双美目真诚地盯着龟灵,“跟你说声抱歉,前些日子,我状态不好,你可以理解成……嗯,理解成……我生病了!” 丹栀寻了龟灵洞里一座石凳坐了下来,自顾自地给自己沏茶,龟灵看她如此自来熟,倒是没觉得别扭,而在丹栀对面坐了下来。 丹栀给龟灵也沏了一壶茶,丹栀本是植物,沏茶功夫了得,龟灵吃着茶,只觉周身通畅,本来躁怒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二人细细攀谈许久。 …… 龟灵听到丹栀的解释,心情好了很多,她性子纯善,敏感却又有点呆萌驽钝。要不然当时也不会因为元始天尊的一句讽刺她跟脚不好而不自信。 龟灵想着自己生病的时候,确实心态与平时有异,不但原谅了丹栀,还心疼丹栀患病。 一脸怜爱地看着丹栀,“你们花儿却是个顶个的娇嫩,一个风吹便零落成泥。” 丹栀听到龟灵的话,撅了撅嘴巴,面上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你能化形,也是不容易的呢!” 丹栀听着龟灵的话,只觉得心头被扎了一刀,笑容瞬间凝固,阴森森地开口,“小丫头,你说话之前最好先过过脑子!” 丹栀说罢,就抓住龟灵的小尾巴,一个法诀,丹栀手上便出现了一只通碧绿,壳上八卦纹路清晰的小乌龟。本只是讶异,加之,丹栀还是蛮喜欢龟灵偶尔露出来的小尾巴,未曾想…… 龟灵不明所以地就被丹栀用法术,以至于现了原形,也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丹栀。 丹栀尴尬地挠了挠头,“龟灵,我不是故意的!” 丹栀捏着她的尾巴,这动作能将她看得一览无余。龟灵脸红了,好在原型看不出啊脸色。龟灵暴怒,“你这朵臭花,赶紧把老娘放下。” 丹栀小心翼翼地将龟灵放在了地上。 一个变幻,一个身穿绿罗裙的小姑娘便登时出现在她的眼前。丹栀也讶异自己的法术,竟可拿捏住未来的龟灵圣母! 龟灵皱着眉头,“你也太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了!” 丹栀好一阵安抚,才让龟灵的怒气降了下来。 ※※※※※※※※※※※※※※※※※※※※ 女主性格就是这样子的,人设不会变的,后面遇到某些事情还会继续作,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希望大家看书开心。 求同存异相处之道 之前丹栀丢下他,愤而离去寻了龟灵,通天颇有不满,但看着二人喜笑颜开,相处愉悦,通天也就没有给她添堵。 毕竟他初始目的不就是期望,丹栀能在小龟灵的陪伴下展颜欢笑。但是纵然如此,也没有因丹栀欢心而解除龟灵的禁闭。 至于是因为醋了丹栀几日不搭理他,还是碍于灵宝天尊的威严,就不为人知了! 丹栀和龟灵关系日益亲密,几乎日日寻龟灵玩耍。却也没再为龟灵跟通天求情,跟通天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往常一般相处。 通天遇见丹栀之前,都是打坐休息,但是丹栀要每晚休息,通天为了陪丹栀,也养成了每晚上床歇息的习惯。 丹栀自从化了人形后,作息日常大多按照人类标准而来。 她是个花儿的时候,便天天站着,总是羡慕那些能日日躺着的人。 在丹栀的观念里,这成精化形,目的不就是如同人一般的生活吗?毕竟都21世纪了,她也成不了神仙呀。 夜色已深,二人躺在床上。只是通天对此事有些芥蒂,二人促膝长谈。 “丹栀睡了吗?” 丹栀翻身,正对通天的眸子,通天大臂一伸,揽住了丹栀。 “这几日,你生气了吗?” 丹栀有些疑惑,转念一想,便懂了通天,笑了笑。 “玉宸,你有你的身份,故而有你的立场,我也有我的身份,也有我的立场,我们求同存异便好。” 丹栀说完,抱住了通天。 “太晚了,早点睡吧!”打了个哈欠,微微有些困倦地说道。 通天思索着怀中佳人的话,眼睛越发明亮。 因着上次交谈,二人未生嫌隙,反而对对方更信任了。 ----- 蓬莱岛的美食很多,虽然做法狂野,成品不甚精致,但胜在美味非凡。龟灵作为海生生物,加之辟谷不久,对于海中珍馐,很是有心得。 植物本就食欲不重,加之她在现代就已经辟谷了,但琳琅满目的现代美食,让她选择性地忘记她是不需要吃饭的生物。 通天出于三清,生而辟谷,吸食日月精华,饮用清气灵泉,遇见丹栀之前,所有的心思都在修炼,以期成圣!自是不懂丹栀缘何如此热爱美食。 丹栀正准备去寻龟灵,耳后传来通天欲求不满的声音。 “明日,就要启程了!” 丹栀秒懂通天这话的内涵,宠溺地笑了笑,“行吧,那今日我就不去找她了,我们清点一下行李,明日清晨跟她辞行,可好?” 通天摇了摇头,“你是她的长辈,何来辞行一说?” 丹栀也摇了摇头,“不,你是她的长辈,而我,是她的朋友。” 丹栀重读了几个转折词和介词,一脸深意地看着通天。 见他陷入沉思,趴在他腿上,也不管他的心思,只被他衣服料子吸引,摆弄着他的衣摆,进入了梦乡。 次日,晨露还未消散,丹栀轻提罗裙,去了碧海沙滩,龟灵正坐在府穴前,因着禁足,她不敢踏出洞门,坐在里面眺望,见到丹栀的身影,连忙冲着丹栀招手。 “我今日要走了,昨日玉宸他闹别扭,缠得紧,故而未能跟你一起用膳。” 龟灵已经很习惯丹栀唤天尊“玉宸”。 第一次听到丹栀唤出“玉宸”二字,龟灵还不知丹栀是在唤通天呢。 还呆萌地问丹栀,“玉宸是谁?”。 丹栀摸了摸龟灵的小脑袋,龟灵大概矮丹栀半头,在丹栀面前,像个小萝莉,惹得丹栀总不自觉地把她当孩子看待。“玉宸就是灵宝天尊呀!你真是个小傻子呢!” 龟灵便不满地反驳,“我又不是天尊爱侣,大家都天尊天尊,教主教主的叫着。” 龟灵早就知晓她离开的日子,昨日她未来,她担忧其是否遇见了危险,但想着丹栀有天尊护着,定是安全的很。便定下了心,继续修炼。 龟灵很是大度地摆了摆手,从腰间掏出了一颗碧色琉璃珠,“这是御水珠,可以抵挡水族攻击,但是我法力低微,故而这御水珠遇见水族大能估摸抵挡不过一招。” 丹栀看着龟灵落寞的样子,吸了一口气,抱住了龟灵。 “谢谢你!”许久才松开手。“龟灵,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成为一方大神。” 丹栀传承记忆中关于洪荒这段历史,只有一个的形象最清晰——祝余。 龟灵是她来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一个朋友。 龟灵对丹栀也颇为不舍,“能不走吗?” “我还会回来的!”丹栀摇了摇头。 -------- 出了蓬莱岛,丹栀通天向南行走。 山连山,山叠山,近处的山,依稀还能看到些古树参天,远处的山,只能看到雾蒙蒙的轮廓罢了。 丹栀对于洪荒自是没有那么熟悉,她天资驽钝,只是颇有几分运气,沾了招摇山的光,得了些许破破碎碎模模糊糊的传承记忆。 也是因着这份陌生,故而一路上。看看这儿,看看那儿,看啥都新奇,犹如初次飞翔的幼鹰,犹如到一个崭新的陌生的城市,纵然山还是山,水还是水,招摇山有,21世纪也有,却总是有些不同。 “洪荒之中,有座山海水从南边流进这座山中。在东海之外,甘水之间有个羲和国。” 通天教主一路上,如同导游一般,时不时地给丹栀介绍各地的名胜,尽显温文尔雅,谦谦君子一般,丹栀听得也甚为欢喜。 看着眼前男子博学多才的一面。丹栀一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青衣长袍的男子,虔诚而崇拜。 通天教主很是享受丹栀的这股子崇拜劲儿。不停地绞尽脑汁,搜刮着自己脑海中一切知识,如同开屏的公孔雀要吸引雌孔雀一般。 丹栀看着他尽情地想要显示自己最完美的一面的样子,也是乐在其中,满心甜蜜。 池水笼罩在山间雾霭之中,群山被山岚拦腰裹着。 “天台山,山内有个甘渊。甘渊的池水中间,正对太阳,随着太阳东升西落,太阳光辉总是直射池水泉眼。” 丹栀听到这个这儿,隐隐约约觉得通天描述的地方有些耳熟。 ——“东南海之外,甘水之间,有羲和之国。有女子名曰羲和,方日浴于甘渊,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 她以前到过天台山考察过。 在现代,有山有仙,故而,名为天台山的山峰众多,她只在m省的一座多悬崖峭壁,海拔千米,主要由花岗岩构成的山中,意外看到过一个干枯的池子,池子中央干焦如同被火烤了一般。 ——“小金乌戏水,便是在这个池水中戏水,昔日山海经中曾经有所记述!” “这座山可有主人?”丹栀有了猜测,直接打断了通天继续的科普,有些急促地问道。 通天被突然打断,愣了几秒。 “是有主人的,丹栀莫不是知晓?”也疑惑丹栀一个刚化形的花儿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丹栀试探地开口,“此山主人,可是羲和?” 通天点头,对于丹栀知道羲和,既觉得情理之中,又觉得意料之外。 这千年前,他从太一那处,听闻帝俊和羲和这对情人儿,闹了矛盾。 因为他和帝俊太一兄弟二人关系亲近,故而这些年也有意躲着羲和。 “羲和近些心情不佳,我们不叨扰吧,赶紧去招摇山吧。” 丹栀却不肯,“莫不是,教主大人和太阳女神有何不可告人之事?” 丹栀明上戏谑吃醋,真实目的却更多的激通天。 修行一族,谁不知晓,羲和是帝俊发妻,金乌之母。 通天当真以为丹栀吃醋了,忙哄了去,“我这心里眼里的,哪里装的下旁的人物!” “恩,那我们就去这天台山上走走吧!” 天台山间,正见一女子席地而坐,红纱罗裙如同朝霞一般层层叠叠在地上蔓延,双颊红霞,肤色是健康的黄色,眉如翠羽大气雍容。 二人临近,还未到达山脚,羲和就感受到了来人。猛然睁开双眼,眼神凌厉,眼尾有太阳的红晕,气势骇人。 天台山花萝婆娑枯 通天这才明了知晓丹栀故意如此说,看着步伐轻盈,嗓子间哼着小调的丹栀,翠水薄烟裙迤逦舞动,步步生莲。只无奈的摇头,嘴上噙着笑意,手中羽扇扇动,一脸宠溺得看着小妖。 通天和羲和有过几面之缘。 通天、太一关系甚笃,故而和帝俊也处的不错。有一段日子,帝俊太一兄弟和羲和常仪姐妹往来密切,他也因着这个缘由见过几面日神月神。 二人进入山间,如同被火烤一般,天地变成血红色,灼热地紧,地面干裂。纵然是火凤凰居住的山头,估摸也不至于这样子。丹栀看着眼前惊心动魄的景色,深吸了一口气,一双美目瞪得圆溜溜的。 看着漫山遍野的花花草草都耷拉着头,皱巴巴的,看样子就命不久矣。丹栀眼角垂了下来,心中哀愁顿然升腾。 纵然她现在也算不得植物,丹栀对植物素来有些同情心,毕竟自己也是从植物出来的。 “这花花草草怎么这么个样子呀?” 通天虽未有太多同情之心,却能感受到丹栀的情绪,知晓她是触景生情。他拍了拍丹栀的肩膀。 丹栀抬起头,一双眸子,满是疑惑地望着通天。 “帝俊素来心比天高,忙于事业,常常忽略羲和,又因着妖族事务和众女妖往来密切,羲和总是为帝俊身边的莺莺燕燕而分分合合。她自身修炼又颇受外界心思影响而停滞不前,便日日焦灼,故而影响了天台山生灵。” 通天边解释着,边给丹栀罩了青雨斗篷,丹栀本体也是植物,通天怕她被烈阳灼烧。 丹栀用手挡住了通天要加衣之举,“我倒是还好,这烈阳,倒是让我觉得舒坦极了。” 丹栀并不是说谎,只是自进了这天台山,丹栀就觉得丹心活跃,之前的郁气火速消散了。 通天伸手探查,丹栀直觉身中一股清灵流淌。一番探查,确实如同丹栀所言,通天便不再强求,收法力之际,将斗篷也一同收了起来。 丹栀眼睛余光瞥到几株红色的花,总状花序,低垂着花头,成团成簇的。 “这是什么花儿呀?”丹栀只觉得这花儿看着亲近,便问道。 通天看到这,明显一愣,心下大骇。 “竟连这天台山上的花萝婆娑都被她给烤干了。” “花萝婆娑是天台山的山花……” 丹栀听通天的解释,瞬间了然。 正如招摇山的山花是桂花,漫山遍野桂花香,除非重大变故,一般个天灾,桂树总会留有一线生机。 ----- 自通天二人踏入了天台山地界,二人对话,羲和便尽收耳底。 却因心中烦闷,也懒得去找茬。自当是没有听见,静待二人离去。 自她和帝俊闹了矛盾后,两边朋友便有了机会,多是不来往的。 故而她也未如同以往般,让侍者去恭请他们。 通天丹栀并未掩盖脚步声,羲和状若不闻,继续修行。 “羲和女神,好久不见!”,羲和见来者是通天,因着通天和太一关系很好,也有了些许的迁怒。 羲和美目睁开,凌厉地看向了通天,不说一言,直接动手! 她抬起右臂,朝着空中结了太阳法印,一阵罡风突然朝着通天教主侵袭而去。通天手执青萍剑,抵御罡风,一手将丹栀揽入怀抱之间,法袍挡住了猛烈的袭击。 丹栀这是第一次见到“神仙打架”,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种恐惧害怕,反而一副欲欲跃试的模样,真不像之前在蓬莱岛的“胆小鬼”! 但是通天用他的大袍子完全将她罩住,害的她啥也看不到,只能看到宇宙浩瀚,漫天星辰。 丹栀寻了机会,逃出了法袍,初初逃出,长发有些凌乱,正好被羲和凌厉的掌风射来,通天连忙护住丹栀,并将丹栀扔了出去。 通天分了神,一个招式不查,被羲和划了一道。 丹栀有些担心,想要上前,看看通天伤势,却被一道结界挡住。 通天行动未受限制,只是法袍被划了个口子。 二人以往相识,羲和纵然心中不满,碍于鸿钧老祖的面子,也注定此番切磋,只是切磋而已,万是不能伤及性命。通天下手也是有分有寸。 从通天的怀中挣脱出来,被扔在结界外的丹栀,乖巧地待在旁边,也不着急去冲破结界,一来她也没那个本事,二来,她自信打架的二神都会安好。 一双凤眸直愣愣地盯着他们过招,毕竟如此近距离地观看高手过招的机会,不多呀!羲和只觉得眼前的小东西看起来额外的亲切。 羲和是日母,丹栀是需要光合作用的植物。丹栀对于羲和的亲近,也是出于生理本能。 羲和的双目,如同火焰一般,犀利而又灼热。被她这么盯着,丹栀的丹心仿佛也能跟着这火苗跳跃。 “灵宝天尊的道侣,倒是个可人儿!”被丹栀的美色吸引,羲和也收下了攻击的掌势,漫不经心地说道。 通天却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主儿,毕竟这羲和在丹栀面前被划伤法袍,下了面子,定要还回去。且羲和和丹栀二人对视的眼神,也让通天颇为不爽!故而未因羲和停战,而收了攻击。 羲和正看丹栀出神,法衣被通天的青萍剑划了个长缝,她翻了个白眼,很是无语,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你倒不愧是和太一是朋友呀!同是幼子心性!” 在被通天划破衣衫作为报复后,羲和讽刺一句通天,并没有发怒而再次进攻,通天也将青萍剑收了回来,接着就将结界打开了。 结界打开后,丹栀迅速冲到了通天身旁,四下打量通天周身,一双手在他衣衫上下翻动,检查有没有血迹伤痕。 见通天只是法袍破了,身体无碍,才松了一口气。 丹栀虽然喜欢羲和女神,但是还是记得通天才是她的男人。率先关心的还是通天的情况。 通天摸了摸她有些凌乱的头发,修长的手指捋顺了她的长发。 “你还知道关心我呀!” “我自是关心你的。”丹栀从通天微微不满而骄矜的语气中听出了他的嫉妒,暖暖一笑,主动牵起通天的手。 羲和本因通天不厚道地带着小女友来这儿撒狗粮,心中不愉,以为通天是故意的。 再见到丹栀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不快全消散了!本来想要赶走二人的心思,也没了。且此番看着丹栀对通天的热切关心,只觉得美好,完全没有联想到自己和帝俊那恼人的感情。 果然啊,这神妖的相处也是讲究个缘分气场的。 通天被丹栀安抚一通,通天正洋洋得意之际,丹栀又补了一句, “但是羲和女神是我的衣食父母!” 通天的脸瞬间黑了…… ※※※※※※※※※※※※※※※※※※※※ 我觉得还算甜吧! 你们觉得呢? 我是说教主给丹栀盖斗篷,怕小花被烤焦了…… 通天教主实力更胜一筹,不过天台山,有地方保护,所以哈哈,教主法力会有一定程度的压制。 栀兰香散花气袭人 “但是羲和女神是我的衣食父母!” 通天的脸瞬间黑了…… 羲和听到小花妖的话,倒是欢喜,眼睛完成了月牙儿,嘴角抑制不住地布满了笑意。 “哈哈哈哈……”羲和爽朗的笑声响彻云天,在天台山内外游荡。 通天只觉羲和是在看笑话,面色不愉。 “小花儿,你要不要在我这儿住上一段日子?” 羲和不管通天作何想法,反而邀约他们住下来。 通天素来对丹栀的丹心重视,因着日日用天眼观察丹心。 现下,看着自家道侣为了个陌生人而欢欣喜悦,芳心涌动的,自是醋得紧。 刚想拒绝,拒绝的话语还没出口,便被丹栀抢先同意了。 “好呀,好呀!能被羲和女神邀请做客,着实是小妖的荣幸。” 通天看着丹栀狗腿的样子,心中更是气郁。 羲和见丹栀迫不及待地同意,秀美的脸庞露出了笑意。灿若朝阳的美人仿佛会发光一般,丹栀看呆了。 “羲和女神真是个大美人呀!” 待得羲和缓缓离去,丹栀看着她的背影,还不忘由衷的赞美一番。 通天更是醋得紧了。 羲和近来,阳气暴盛。因着不愿承受躁怒的苦,前些日子,给太阴星上的妹妹常仪去了信儿,请她过来居住几天,调和一番天台山的阴阳。如今见了丹栀,竟然也如沐甘霖,整个人清凉了不少。 天台山洞府颇多,丹栀前些日子抑郁,这些日子靠着羲和,光照充足,丹心日益澄净。 通天既欢喜羲和给丹栀带来的积极作用,又未免有些妒忌。 选好了洞穴。 丹栀通天二人所选的洞穴,洞穴比较简朴,且面积不大。家务器具也少,只有一个石床,没什么人工雕琢的痕迹,几棵植株蔫儿吧唧的,绿色的叶子因为缺水都泛黄了,因是这些日子羲和火热的灵气暴动,将这些植株给烤了。 刚把行囊放在洞穴。羲和就差了灵侍女请丹栀过去吃茶。 通天要跟着一通过去,被女婢拦了下来,灵侍女一脸为难,“羲和上神只邀请了丹栀仙子过去。” 通天听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丹栀摇晃了一下通天的胳膊,通天知晓,她这个动作一出,便是准备撒娇了。 “我们刚来这儿,也是需要收拾一下屋子的,再者你刚和羲和女神打了一场,也需要调养生息一番。” 通天听着丹栀的话,果然如此,“哼,本尊看需要休养生息的是你那羲和女神吧!” 丹栀无奈…… 抿着嘴,双手环胸,一双眸子盯着通天,似笑非笑。 终究通天妥协了,“那你早去早回!植物晚间更是需要休养生息。 丹栀听到通天的话,脸色微红。抱了抱通天。 灵侍女咳嗽一声,“丹栀仙子,我们莫要让女神久等。” 丹栀得了灵侍女提醒,立马松开了抱住通天的双臂,就如同刚会飞翔的燕鸟一般,撒欢地飞出牢笼,奔向了太阳女神的怀抱。 ----- 丹栀这几日,丹栀和羲和相谈甚欢。 “你莫不是忘记我们是要回招摇山的?” 眼下,丹栀对于羲和的兴趣浓厚,远远超过日夜相伴的通天,故而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他一番,“好了,乖我一会儿就回来。” 通天如同小媳妇一般,在洞穴守候,心里的酸水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 她和羲和却聊了许久。通天也不知二人明明初识,怎么就那么多的话可说的。 通天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个人跳着欢快的步伐朝着他走来的人影,丹栀张开双臂,给了通天一个大大的拥抱。 通天想要躲开,可是看着热情可爱的小花精,如同又回到了二人初见。 便舍不得躲开。 丹栀抱着通天,感受到他的心境颇为淡漠。见他冷冷的模样,丹栀将头埋在了他肩膀上。 也不再言语,二人静静地看着夜空。 这个洞穴,设计的精巧,可以见到一隅天空。天台山的星空,星辰流转速度很快,躺在洞穴里,看着星辰变换。 丹栀许是累了,就这么睡了。 通天看着熟睡中的女子,芙蓉面红唇,额外诱人。 通天将头低下去,轻轻地啄了一下丹栀的唇,一双如夜空金星一般的眼睛闯入他的眼里。丹栀猛然睁眼,让通天一怔。二人双目对视,姿势暧昧。丹栀眉眼似笑似嗔,顾盼妩媚。 他将头低下去,轻轻地啄了一下丹栀的唇,一双如夜空金星一般的眼睛闯入他的眼里。丹栀猛然睁眼,让通天一怔。二人双目对视,姿势暧昧。丹栀眉眼似笑似嗔,顾盼妩媚。 通天见此,有些尴尬气恼。 丹栀却是好似看不懂他的心思一般,频送秋波,见轻浮挑逗也激不起天尊的兴趣。 丹栀不言不语地直接揽住了通天的脖子,主动而猛烈的吻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落下,通天想要发的怒火,歇在了丹栀的温柔乡中。越陷越深。 情浓至极点,通天仍克制着,想着,毕竟在天台山的地界儿,不是他们自家,端的一副谦谦君子模样,不预备和丹栀胡闹。几日来,虽然不满丹栀日日和羲和“厮混”,他却也只抱着香玉入睡,不曾越矩。 丹栀哪里管的他,粗鲁而又热烈地勾着他…… 一夜缱绻,醒后,看着女子笑靥如花,一脸戏谑。 通天只怪自己心志不坚定,受不得美人计。 丹栀见通天睁着狭长星眸,一眨不眨地望着天,应是一夜未曾合眼,通天已经被她养成了睡觉的习惯了。不过单单几日不合眼,对灵宝天尊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丹栀轻轻起了身,趴在通天的胸膛上,“你瞧瞧你,一副被我□□了一般的表情。” 通天听到丹栀的话,老脸一红,“我哪里有!” 丹栀噗嗤一笑,“我昨日这般做,只是想让你知道,你万事不必醋的呢?因为我和羲和断是不会如同我和你这般——行鱼水之欢。” 通天心中虽然同意丹栀的话,也被丹栀哄好了大半,只觉在哄人这块,他真不是丹栀的对手。 面上却依然冷淡,让人瞧不出情绪。 清晨阳光射了进来,羲和身边的灵侍女来请丹栀小酌。 通天一双眸子,可怜巴巴地望着丹栀,丹栀对通天的可怜模样视若不见,跟着灵侍女离开。 丹栀走后,通天一人独自暗生闷气。 通天见丹栀走的痛快,丝毫不顾他,本消散一半的醋,又从心底升了起来,醋浪翻天,如在火上灼一般,熏得整个心房都是醋酸味。 招摇山的植物多是耐干旱的,故而羲和所酿的酒,很烈,入口如同火刀子割嘴一般。 天台山的地势低,使得人感觉自己离太阳额外得近。烈日烧灼下的作物,总是有股子太阳的霸道。 二人喝酒,未有斟酒之人,而是直接拿着酒坛子,仰着脖子喝。 丹栀喝酒素来小酌,从不牛饮,但是来了人家的地界,便是要遵守主人家的规矩。 如同小女孩学成年人穿高跟鞋一般,端着高傲的步子,但是走路却跌跌撞撞。 拿着酒坛子和嘴里灌。初一喝,只觉得辣嗓子眼,呛得泪水涟涟。心中虽然想要行动潇洒自如,但是姿态上却是稚嫩笨拙,颇为好笑。丹栀在现代也欢喜喝酒,但是多是一些比较温和的酒,纵然是白酒,也不似羲和的酒这般烈。 羲和看着丹栀像偷喝酒水的幼稚一般,暗暗发笑。 “素羿,你去常仪那些器具寻了过来。” 素羿拿着器皿过来,酒樽调了酒温,酒樽是铜制的,花纹繁杂。 羲和也未让她下去,一个眼神,示意她侍酒。 羲和喝酒的姿态爽朗帅气,一头略微发红的秀发用一根红色的发带梳着两个。 丹栀不懂这样的女子,为何在被帝俊绿了以后,会选择低服做小,贤惠大度?果然情爱最容易让让人失去理智。 酒水从坛子中如同小瀑布一般落下,颜色清冽。 愣了神的片刻,素羿就给丹栀斟好了一杯酒。 丹栀小口抿着,片刻,脸颊就泛红了。丹栀也觉得自己的内心好似有些痒,头脑发沉,周身轻飘飘的。 羲和也未曾想过,这小花精的酒量竟然这么差劲。 不过寥寥几口,就已经醉了。 不过小花精,却是个馋酒的。醉了还接二连三地喝着。三杯五杯下肚,很快就不省人事。 羲和将她抱了起来,放在池边玉床上,打量一番丹栀。 “这小花妖,倒是一副好颜色!” 将她放好,自己一个人继续大口喝着酒,喝完半壶酒。 “素羿,你去请灵宝天尊把这小妖儿给带回去!” “是。”素羿恭顺地行礼后退下。 通天来时,见此一幕。正准备朝着羲和发火,却被丹栀如蛇一般从背后缠了上来。他自是不能丢下丹栀,去找羲和算账,只是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带着丹栀离去。 羲和促狭而暧昧地冲着二人一笑。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冷了下来,眸色黯淡。眼下,这二人蜜里调油,也不知今后是何种光景。也不由得想到了帝俊,脑子又乱成了一团麻,左不过甩了脑中想法,不再去想了。 通天僵住了,丹栀晃悠着,走到他旁侧,轻轻地挽住了他的胳膊。“玉宸,我们回去吧!”丹栀醉酒之后在,整个人都娇憨了不少,一双眸子雾蒙蒙的,盯着通天,仿佛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暮色笼罩着天台山,夕阳余晖撒在她的秀发上,泛着星星点点的金光,因着醉酒,她的步态不稳,摇摇晃晃的,身子半靠着通天,手上没甚力气,似挽非挽着的。 通天看她疲软,一个打横抱着小花妖离去。 踏出甘渊,进了洞穴。丹栀一双眸子乍然变亮。 满洞穴栀兰香散,花气袭人,薰得通天似醉如痴。琼鼻若鹅脂,娇嫩小巧,腮若新荔般白皙凝腻,微微飘红,两弯黛眉舒展,一双似娇似嗔似天真的眼睛,状若挑逗,细看又是一副清纯烂漫。 丹栀却不依不挠,栀面含春,丹唇微启,“玉宸……” 花萝婆娑初显生机 通天被丹栀柔缓而带着因醉酒而有磁性的声音一唤,体内一股子力量四处激荡,不能自控。 他私心里不愿意让他家的小花妖的媚态在别人家展现,加之因着醋意以及占有欲,他总觉得羲和肖想丹栀。 天色已经暗了,星光微微,柔荑小手在他大腿上拧了一下。 通天浑身战栗,遂然不准备再迁就她了!也不管是在羲和眼皮子底下行此事,是否日后会被同道笑话。大手一挥,天幕变换,外人探不得究竟。 羲和只见玄镜中画面一黑,嘴角露出一笑,随手收了玄镜。 她可是没有观摩旁人隐私的恶趣味。这通天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刚准备歇下,一只星月蝴蝶飞了进来。 星月蝴蝶是月神常仪身边的传信爱宠。 星月蝴蝶可以借助星月灵光,传达影像。 羲和素手一翻,手上红珠和银镯碰撞,铃铛作响。 一女子月华白裙裹身,外披银云星光纱,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一双眸子清冷至极,肤色苍白如月,尽显阴柔。 “阿姊,妹妹这边事了,明日便可去姐姐山中小居数载。 ”常仪说话慢条斯理,吐纳间都能让人感受到如同冷月一般的阴寒。 羲和很是受用这股子凉气,羲和常仪本就一阴一阳,相得益彰。 二人之间虽性子截然相反。功法对立制约,却也是同出一脉,互根互用,缺一不可。 清晨阳光照射在洞穴之中,昨日通天和妖精打架之后,小花妖睡了,便把禁制给撤了。 却道是丹栀醒酒之后,回忆着昨晚二人颈项交缠之状,直以手拍头,柳叶眉微微蹙起,眼珠上挑,大叹一口气! 以及她的主动勾引,懊恼翻悔不已。 通天看着一脸别捏,不停地在抓着头发的爱人。 促狭地笑了。 丹栀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在一旁看笑话的人。 “你知道吗,在我的家乡,男朋友是不可以取笑女朋友的!” 南行路上,丹栀又给通天科普过男朋友的含义。 但是在通天的概念中,“你的家乡不是招摇山吗?” 通天边说着,边摩挲着菩提珠,思索着招摇山究竟有哪些妖精情侣能给了丹栀这些启迪。 招摇山生灵种类不多,成精化灵的更是寥寥无几。 育沛一族多阴柔,且可以自孕。 独独狌狌一族,雄性雄风尚存,甚至雌性体型也颇为魁梧。 “……” 丹栀不知该从何解释,末了,“不重要!领悟精神!”她倒不是故意不说来历,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通天也好心性,虽好奇,却也克制。 丹栀之前的羞涩,也被通天的问题给打散了,起床拾掇。通天单手撑头,看着丹栀忙忙碌碌描眉画眼,换绮罗施粉黛。 常仪来时,见那漫山花萝婆娑,不似想象中那般干枯,反而有些许生机,有些疑惑。身旁一白衣侍女,给常仪撑着花伞。 常仪弯腰,捡了朵零落地上的花萝婆娑,眼中疑惑更加浓重。 行进不远,便见一红衣女子面若暖阳地看着她,羲和早就在山头等着常仪,姊妹二人已有百年未见,羲和对常仪甚是思念。 “阿姊,你这地的花萝婆娑长势还是不错。”常仪措辞有些迟疑,三万九转地说道,常仪心思全然被花萝婆娑勾着。 在她原有的想象中,这漫山的花草树木必定是毫无生机,带着疑惑常仪见了羲和。 倒是浅浅地笑着,笑容温和地望着常仪,“因为一只小花妖。”羲和三言两语解答了常仪的疑惑,将常仪安置好,阔步去了丹栀住所。 天气尚早,羲和来时,丹栀和通天正你侬我侬,被羲和打断,通天满脸不快。 “羲和,你莫不是因为帝俊不搭理你,便心生怨怼,想要报复他吧!” 羲和听到通天的话,翻了个白眼,上唇微微上挑,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 心中自是不痛苦,反唇吼道,“不会说话你就闭嘴!” 羲和听到帝俊的名讳,因着常仪到来的好心情瞬间被毁了大半。 “今日,我妹妹来了,她见我漫山花萝婆娑有了生机,心下便想结识一下丹栀。” 本来,羲和还顾着面子工程,想要邀请通天一同前往,这被通天一张破嘴给气着了。转了话头,只独独邀请了丹栀。 植物生长靠太阳,植物修行靠月亮。 故而能得见常仪,丹栀心中欢悦按捺不住,浮越在脸上,通天见丹栀兴高采烈,也不好扰了丹栀雅兴。 二人出了洞穴,丹栀只觉山谷今日不似往常一般闷热,有了些许阴凉。 通天三番两次被丹栀扔下,气的双颊抽搐,念了好多遍静心咒,才平静了下来,百无聊赖地望着天窗,此时天蓝澄清,几缕白云漂浮,悠闲极了,他胸中却如同有一团棉花堵着一般,升起了一阵让他喘不过气来的烦躁。 ----- 常仪容颜清冷,一身月华白裙,外披银云星光纱,周身笼罩月宫的冷光,常仪身旁有一灵侍女,脸上一层薄粉,体态清灵,倒是和常仪是一路子的美女。 丹栀看得也有些痴,说在21世纪,虽然也见多了美女被称为“小仙女”,但是终究敌不过真女神、真仙子。 丹栀见了常仪,便觉得丹心清凉,月光精华素来有利于植物修行。只觉常仪给她带来的感觉如同山间清泉,清莹透彻。 羲和给丹栀常仪二人互相介绍,三人寒暄几句。 常仪身边侍女,品貌气质也是不俗。丹栀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端详之下,常娥有些羞涩,微微低了地头,丹栀才觉自己不礼貌。 正要道歉,常仪见丹栀对她身旁侍女好奇,开口介绍了灵侍女的来历。 “这是本尊的灵侍女,太阴星的女官常娥!” 丹栀听完,目瞪口呆。 “久仰大名!” 说完后,轮到常娥呆愣了,“仙子莫要笑谑小仙了。” --------- 自常仪来后,天台山的日子,就变得精致了不少。 夜间对月饮酒,觥筹罍樽,盛酒茶的器皿应有尽有,且无一不精致。 常仪还带了月桂做的月宝桂花酥,碗碟是月白银瓷,放在石桌上。三人聊了很久。 几日相处,常仪虽然清冷,嘴巴却不饶人,清冷的语气说着讽刺的话语,别有一番滋味。 “阿姊,你和帝俊还有来往吗?” 羲和素来用不惯常仪的器皿,故而还是喝着天台山的烈酒,用着天台山的粗窑。 常仪说出口,她又猛灌了自己一壶酒,红色的广袖,耷拉下来一半,露出了她光洁而有力的白臂。 “你莫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常仪不屑道,“你便如此逃避吧,左不过在来一个千年罢了。”常仪说罢,常娥便给她斟茶,手法比之素羿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常仪轻抿品茗。 “这小花妖的年岁估摸还没有你跟帝俊闹别扭的日子久吧。” 丹栀从一个吃瓜群众陡然变成了当事人,尴尬地捏了一块点心,“这月宝桂花酥,真好吃呀!” 常仪瞥了一眼丹栀,丹栀放下了桂花酥,正色道,“我相信羲和心中自有成算!” 羲和听到丹栀的话,哈哈大笑。 常仪轻轻地翻了个白眼,“她有个屁成算!” “不过我们可以聊一聊帝俊……”丹栀打量一番羲和,见羲和没有那么大的排斥,只是独酌。 丹栀继续说,“帝俊为妖族大帝,胸怀伟志,且要一统妖族,丹栀虽不知帝俊和羲和二人之间情感如何……” 常仪听到丹栀顿了顿,放下酒杯,抬头望向她。只见小花妖一脸关心地看着羲和。 丹栀见羲和脸色不见忧伤,便接着说道,“且不管你二人感情如何,终归有一点,那就是帝俊选妻,定是要对他一统妖族有利的,这点羲和的身份是绝对没问题的,但是,你们婚后,妖族女妖颇多,心思定然不纯……至于帝俊是否能始终如一,我看那悬得很!” 丹栀心中的话,吐了出来,并没有多舒坦,反而比留在心中更加心事重重。帝俊羲和,是天命注定的一对。 桌上还有一壶天烈火,丹栀直接拿起坛子仰头猛地灌了一口。 常仪看着丹栀若有所思。 羲和喝酒的动作也顿了顿,“顺其自然吧!” 丹栀常仪二人不再多言,只交流了一些修炼上的心得。 ------ 丹栀和羲和姐妹三人日日缠在一起。 通天醋得受不了了。且自这常仪来了,丹栀竟连哄着他的心都没有了,满心满眼都是那日月二姐妹。 通天心中的苦闷,像野蛮生长的杂草一般,上一棵还没去除,新的一棵又生长了起来。 丹栀回来,便闻着满屋子的酒味,以为是自己喝酒喝大了,是自己身上的味道。 直到看到地面上满满的酒坛子,横七八竖的。 还有一男子,头发散乱,眼神半眯,仰头粗犷地饮酒,清冽的酒水从他脖子流到健硕白皙的胸膛上。 丹栀被眼前美色迷了眼,但是也是遏制不住的心疼。 她上前去,夺了通天的酒壶。 通天醉酒丹栀侍奉 通天被丹栀夺去了酒壶,一双狭长的眸子染着点点雾,可怜巴巴地看着丹栀。 “你起开,本尊用不着你心疼!” 说罢,又捡起了地上一壶酒,仰头灌了下去。 丹栀忍着怒气,面上笑了笑,“呵!” 这狗男人,还作上瘾了!直接夺了他的酒壶,一双凤眸犀利地盯着通天。 通天看着丹栀,丹栀嗤笑一声,仰头就把酒灌了下去。论起作来,谁能比得过她? “明日我们便离开天台山吧!”丹栀喝完,心疼通天,突然舍不得折腾通天了,既然他在这待得不开心,他们便早点去招摇山呗。反正他们又不能在天台山定居一辈子。 通天听到丹栀的话,心满意足,竟然直接仰头大睡。 丹栀无奈,嘴角一抹宠溺。拂袖将酒坛子全规整好,拿了帕子给通天做了清洁,精心侍奉着通天入睡。待得通天熟睡,她独自一人出了洞,天台山凉风习习。常仪来了不过半月,周围的花萝婆娑一改之前颓势,郁郁芊芊。 丹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夜空的味道、有烈日灼尘复归平静的味道、还有花草泥土的芬芳。想着明日就要离开,竟然生出了不舍,猛地摇头,刚升起的念头被甩开了。 漫步山间,山风飒飒,树木作响,蝉鸣声此起彼伏,丹栀寻了树下一石头坐了上去,思及与通天的关系,心中又烦闷了起来。 常仪走来,行云流水,步态自若,见丹栀一人,坐在林间石上,罕见地没有嫌弃地上泥土,席地而坐于丹栀身旁。 丹栀扭头看着常仪,清冷的额面容如同冷月。虽然她未言明来意,但是丹栀能感觉到,她是想来倾听她的心声。 “我挺别扭的!”丹栀有些伤心地望着夜空明月,明月皎洁清冷。 常仪看着丹栀,目光清柔。 丹栀心里有好多话想倾诉,却半句也吐不出来,嘴角留下一抹苦笑。 “我们明日就要走了!” 说罢了,不再言语,倚靠着身后的阳旻顶树,闭着眼睛,一行清泪从闭着的双目中留了出来,滑过脸颊,落入草木之中,草木竟生了灵气。 常仪看了,心中讶异,按耐住好奇。 “丹栀,当初阿姊恋爱的时候,我是不懂得情爱之事,私心却不愿她和帝俊有牵。我俩一掌日,一掌月,纵然永不成圣,也会与天地共存。尤其是阿姊纵然有一天日月消亡,先死的一定是我。万物生长皆需依赖阳光,若是一日日亡,苍生不再。” 丹栀睁开眼,不在倚靠树木,倾身细细聆听。 “我劝过阿姊,但是阿姊一意孤行。纵使我日日捋月宫红线上,二人总有牵扯,那一刻,我突然懂了什么是命中注定!” “前些日子你分析天台山和妖族结亲利弊,正是我忧心的,我不明白为何明知前路有坑,还有去踩!可后来你和阿姊所谓的顺其自然的态度,让我更深层次理解了————命中注定” 丹栀当下便懂了常仪话中深意,纵然聪慧通透,却心思颇多,多愁善感,不由得联想到自身,艾艾皱眉,“羲和帝俊,命中注定,但我与通天,却并非如此!你那月宫红线该是没有通天的姻缘线吧。” 常仪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受红线牵扯!” 丹栀听到常仪的话,沉思许久。 羲和帝俊二人成婚是她从历史上学到的既定的姻缘,没有羲和帝俊,就没有十只金乌,就没有后羿射日,羲和帝俊的姻缘是刻在了三生石。 他们爱的过程轰轰烈烈,成亲声势浩大,就连帝俊出轨,有了七个公主,也是浩浩荡荡的,结局虽算不得完美,爱情婚姻该经历的所有所有,好的坏的,羲和都经历了。 有种天命难违的无奈,总归算的一场体验。 她和通天相遇,这就是缘,就是上天注定了的,虽然史书上未有记载他们的走向。羲和帝俊也不知道他们的未来走向呀,至于未来如何,又何必在乎呢? 羲和再不济,也是羲和!帝俊在不堪,也是帝俊!陨落往生,尽力就好。 过好当下,珍惜当下这场缘。运这个东西,能摆弄好,就摆弄好,如果摆弄不好,随缘随风吧,她都穿越洪荒了,还能咋滴! 想明了了,心胸豁然开朗,灵台明净。 常仪觉察,丹栀周身灵气涌动,应是要突破境界,心中一边讶异于丹栀天赋可人一边细心护在她周身。 丹栀是植物化形,又是沿用后世修炼法则,洪荒对于丹栀的法术并没有个界限法则。 常仪在旁护法,旁观丹栀进级,竟看得有些懵,护法的同时,观看着丹栀周身奇怪的法文。她,常仪,堂堂月神,竟然看不懂。纵然心中五味杂陈,却也静心观看,感触诸多。 周围的植物,受丹栀晋升的恩泽,未曾开灵智的更加葱郁,开了灵智的感觉沐浴在充沛的灵力海洋之中,浑身舒坦。 羲和作为天台山主人,山间一切变化都逃不过她的法眼。故而羲和感知到丹栀升级,也匆匆赶来。 羲和、常仪本就和丹栀有缘分,二人为丹栀护法,于丹栀境界也大有裨益。 丹栀盘腿而坐,闭目冥想。 周身三丈,自成天地。一朵红色的栀子花沐浴阳光之下,吸收能量,然后天地流转,夜幕来临,月光渐渐地进入丹心,斗转星移,栀子花从红变白,半夜子时,通体纯白。 护法过程中,羲和、常仪总觉丹栀和她们好似有些本命牵扯,姊妹二人对视一番,同时席地而坐,学着丹栀的模样,冥想打坐。 日出日落,月升月落,三个周天。 整个天台山都弥漫着栀子花的香气。 待得丹栀境界提升后,花香慢慢地变淡,丹栀缓缓睁开眼,一双眸子较往常更加清亮。 通天来时,正巧看到丹栀双眸睁开,言笑晏晏地看着他。 他心下愧疚难耐,丹栀第一次境界提升,他不但没有在旁护法,还是在她出了境才来。丹栀步态轻纵地到了通天身旁,牵起了他的手,拉着他朝着羲和、常仪走去。 丹栀辞别羲和常仪 “常仪女神多谢!”丹栀郑重地用了女神二字,恭敬地朝着她作揖。 常仪躲了半身礼,伸手将丹栀扶了起来。丹栀毕竟是通天的伴侣,虽然二人结契之事尚未敬告天道,但常仪还是受不得她的礼,只是此番丹栀因着她的点拨,醍醐灌顶,故而常仪受了半礼。 “莫要跟我客气了!” 二人说完,丹栀又冲羲和道谢,“常仪女神、羲和女神,谢谢你们为小妖护法。” 羲和直接没有接受丹栀行礼,直接扶住了丹栀双臂,“你此番境界晋升,对我天台山生灵,说来我与常仪也沾了光。” “日后,你也莫要称呼自己小妖了,植物化形,称精称灵称仙的都有,以往你情况特殊,身上有星点妖气。此番,我和羲和与你一同修炼,发现你体内早就没有妖气了。” “想着是因为,你和灵宝天尊的缘故。”羲和说完揶揄地看了一眼通天。 丹栀听到羲和的话,脸熏热熏热的。自初见和通天一夜风流后,丹栀便感觉到自己和以往的不同,只是没有多加理会。 “只是周身旁人偶然能观的半点妖气,此番境界提升,你沾了日月之光,出去可不要总一口小妖一口小妖的叫着,我们没面子。” 常仪说完还觑了一眼羲和,“莫要像某些神那般,自甘堕落。” 丹栀刚准备说众生平等,但常仪最后觑了的那一眼,懂了她指桑骂槐的话中深意,故而也不解释她并不在意被人称为小妖。 “你的法则颇为特殊?”羲和见常仪把话头转到了她的身上,脸色不愉,却也不知如何反驳,只得再次把球抛给了丹栀。 丹栀一脸为难,她着实不知该如何回答。看出丹栀不便解释,常仪羲和也未强人所难。 三人寒暄一番后,丹栀并未忘记,晋升前夕对通天的承诺。 “羲和、常仪,我和通天还要回招摇山,这些日子多有叨扰。” 羲和揶揄地看着通天,通天双眼望天。虽然丹栀进级的时候他没有在旁边陪着,不过他还是不希望留在天台山。 且他观了丹栀体内的灵气流转,往来颇为流畅,故而也不准备再天台山多待。 “去吧,日后有缘再聚。”羲和没有多加挽留,摆了摆手,姿态潇洒毫不扭捏。 丹栀走的时候,漫山的花萝婆娑,扬着花枝,艳若朝阳,成团成簇的如同天边成团的火烧云一般。其余的植物也苍翠欲滴,生机勃勃。 出来天台山,丹栀脚步轻快,嘴里哼着小曲,通天距她半步之遥。 “日前,我唤你小花妖,你觉得受伤吗?”通天看着丹栀问道。 丹栀看着通天一脸忐忑,心中好笑,“ 我不介意的,妖精也好,仙子也要。我还挺欢喜你唤我小花妖的!” ----- 天气阴沉的可怕,丹栀心情也随着天气跌入谷底。 丹栀很容易受到天气的影响。 此番二人行进至琼水。 一腰肢曼曼的女妖,突然出现,朝着通天袭来。 丹栀下意识挡在通天面前,那女妖陡然伸出干枯的手指,手指上只覆盖一层皮,指甲灰暗且长,直接朝着丹栀丹心处捅了过去。 未曾想,刚碰触丹栀丹心,整个身子都被弹了出去。 女妖本想先收拾丹栀这个小罗咯,不曾想丹栀竟如此难缠。 女妖愤恨地看了一眼通天,瞬时上半身化作一团黑雾,消散于琼水之间。 通天忧心丹栀,踏出几步,没有看到女妖踪影,不再去追,回头看丹栀伤势。 “丹栀,可有碍?” 丹栀摇了摇头,只是心中疑窦丛生。 一双眼睛,含着些许不信任望着通天。 “是罗睺!” 通天话落,丹栀瞬间明了。 “魔祖罗睺?!!!” 罗睺袭击的后劲还未过去,丹栀还沉浸在其中,满脸诧异与不可置信。 二人沉默着走了许久。 琼水迢迢,两人沿着琼水走了许久。 丹栀心情被罗睺惊吓的心情尚未平复,心事重重,步子也跟着心事重着了不少。 “罗睺生于黑暗,看似隐匿于琼水之中,但是他断是不回居于琼水,丹栀莫要思虑过重,我们要继续南行,终究是要过琼水的!” 丹栀的胆怯被通天一眼看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通天拿出青萍剑,扔至水面,青萍剑瞬时化作舟。 丹栀在通天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踏上小舟。 雷声震荡苍穹,万物都畏畏缩缩,鲜少见得踪影。 朔风呼啸而过,吹得丹栀秀发纷飞飘扬,通天拿出一玄色斗篷,给丹栀披上,细心地给她系上带子。琼水水浑浊,水面也不平静,跌宕起伏,摇摇晃晃地许久才到了地面。 丹栀因着天气问题,心情郁郁,一直窝在通天怀里,闭目养神。 ————再回招摇山 五山四荒,四海九天。二人行进的速度快了不少。 不多时日,二人便抵达招摇山下。 招摇山位于鹊山山系,是鹊山的第一座山峰,如同护卫一般,矗立在西海的岸边,岸边惊涛,重岩叠嶂,山内却一派祥和。山中蕴藏金玉,桂树丛生,泉水叮咚。 此时的招摇山,桂花飘香,银桂洁白如玉,丹桂似火如朱砂,金桂灿若暖阳…… 招摇山最迷人的景致,便是这金秋时节,次第开放的一簇簇的桂花,芳香扑鼻,山间清风裹挟着桂花沁人心脾的芬芳,微风一吹,花瓣便随风飞舞,金龟,银桂,紫云,醉肌红…… 花瓣翩跹,蝴蝶袅娜。 招摇山于她而言也是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 她的传承记忆中,有着关于招摇山的回忆,隽永深刻,不过她汉代才堪堪能化形,这一路走来,她的众多传承记忆也慢慢复苏。 距她远古传承的记忆早已是万年之久。 模糊朦胧隐隐约约中,她记得招摇山,有个叫做祝余的小姐姐,曾对她多有照拂,说是照拂,倒不如说是对整个招摇山地照拂。 传承的记忆模糊,隐隐约约地有些记忆,龙凤劫的时候,祝余陨落了。 那时的她,还只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就连灵智都未开齐全。 祝余是招摇山下的一株草,她开青色的花儿,吃了她可以不怕饿。 记忆中的祝余很帅气,长发束成马尾,额头间戴着青花锦绣抹额,潇洒俊逸。 一想到祝余的事情,丹栀心脏就一疼。祝余原型是株草,叶子的形状就像韭菜,开青色的花朵。是这片天地中最早化形的植株。因着她的叶子食之者不饥。龙凤劫,生灵涂炭,她身死道消的时候将全部叶子给了招摇山一方生灵,招摇山生物们凭借那点微弱的营养物质,艰难求生。 “现今,龙凤劫过了吗?” 通天听到她的话,眉眼上提,一双星目眨了眨,满是不可思议。 “丹栀怎会知晓龙凤劫。” 数年前,三清聚会,他大哥道德天尊老子曾说过,龙凤大劫在即。后来通天也跟其师鸿钧老祖有所验证! 故而对于丹栀竟然知晓龙凤劫一事,颇为讶异。 “你会推演之术?” 白丹栀摇了摇头,“我不会。” 得知现今龙凤劫尚未过,丹栀反而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好,她在意的人都还在。 丹栀于自己身世从未想过遮掩,只是不知从何开口。对于通天教主的猜测,本意也不准备掩盖身世,无须赘述太多冗长的前因后果的问题,她都是诚实回答。 通天虽然好奇,因看着自己心上人眉间的一抹愁色,压下心头疑惑,并没有刨根问底。 通天知晓丹栀身份神秘,对于自己心头好,他自是想要知晓关于她的一切。但是他不希望自己的探索之心,会让小花精为难。 丹栀耽于自己的心事片刻,便出来了,看着身旁的通天教主,心中颇为感动。 “玉宸,谢谢你,愿意带我回招摇山来。这一路,我很开心。” 招摇山,一如往昔,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呼吸吐纳间,都是自然界的清气,植物泥草的芬芳。 半靠直觉半循着久远不靠谱的记忆在招摇山穿梭着。 路过一条长长的溪流,潺潺流水上漂浮着桂花,各色花瓣点缀着,汇入丽ji水。 丽ji水的发源于招摇山,向西注入大海。水中有水藻,名唤育沛,可以治疗症瘕积聚这类蛊胀病。育沛产量颇丰,但是生了灵智的育沛以及化形了的却寥寥无几。 “玉宸,过来坐会儿啊!”丹栀拍了拍溪流旁的草地。 桂树下丹栀诉往事 通天在丹栀身侧坐了下来。丹栀依偎着通天,通天的坐姿很直,是一种骨子里的挺拔。丹栀则随性了不少。 招摇山也算是人杰地灵了,洪荒之中,草木化生可以修行的,着实不多,为数不多的几个化形修炼的植物,几乎全部出在了招摇山。 “我曾经编写和讲授过《植物精灵历史》、《植物修仙大全》,这一类的书籍和课程。” 通天听得有些许疑惑,丹栀看着通天疑惑的模样,只觉得呆萌,噗嗤一笑,“我要在这招摇山间、丽水旁、老桂树下,给你讲关于我的故事,你可要好好听呀!” 通天闻言,正襟危坐,丹栀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只觉得她心爱的男人,软萌的很。 通天第一次听闻丹栀提及家乡,未曾深究。他于天地之前偶然有感宝物出世,来到招摇山,是亲眼看着她化形化生。虽说古怪,却也知这是她的秘密。且能看出她想说却无处诉说,想来也是难言之隐,便不再追问,只待慢慢相处,一切水到渠成。 丹栀声音如同缓缓的流水般,她的叙述没有提前打腹稿,兴之所至,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了,通天初始屏息聆听,但丹栀的语音语调让他觉得舒适,不自觉地伸直了一条腿,另外一条腿随意地弓着,后背靠着桂树,轻轻地环住丹栀,丹栀顺势依靠在他的肩膀上。 “迷毂树,应是招摇山除了祝余外第二化形的植物了,他原型像构树,木质纹理是黑色。英姿挺拔,面容也是英俊的。他的方向感极其强。迷毂树为山间迷路之人指引方向,若是有人迷路,虔诚祈祷,迷毂得到了信奉之力,便会放出光华,为迷路之人照出前行的方向。他的树杈倒是赠送给不少的知己好友亦或是有缘之人,佩戴着他的树杈,哪怕是行走在万丈弥海林业不会不迷路。” “听山间鸟兽,老桂传的流言,迷毂树是在先秦幻化成形。我传承记忆中,对他的印象也是模糊的,隐隐约约地,记得他们好似有过几面之缘。” 通天环丹栀肩膀的大手用力一捏,丹栀唇齿之流露着铃声般的笑声,嘴角浅浅的笑容掠过,“玉宸,你莫不是醋缸转世吧。”丹栀打趣道。 通天脸颊刷地飞起来一片红晕,双眼垂着,故作不在意,“胡说!” 丹栀靠着他更近了,“说来,生物图鉴,想来你比我了解的多,只是因着这是招摇山,我叙事的本事素来不好,又想要你了解我的全部,便如同瀑布倾泻而下一般,丁点儿不留。” 通天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丹栀一双眸子,星星点点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而接着叙述。 “狌狌一族长居于此山中。他们的耳朵是白色的。再就是四周的鸟兽,偶遇过来串门。直至她灵智开了,狌狌一族已经繁衍数辈了。” “那时的我,灵智未开,传承的影像许有悖事实。山中精灵鸟兽对她这株小花,约莫都是忽略的。说来,我一直是个渣渣,真真论起来,洪荒时期,她便扎根在招摇山了。却直到汉代,她才有了真正的灵智,初初可以化形。” 丹栀话中有些新奇的名词,通天心中疑惑,丹栀察觉他的疑惑,拍了拍他的手。 …… 丹栀絮絮叨叨地阐述着自己模糊的记忆,她的心里清楚,对于招摇山的一切,通天比她晓得得多。 “至于,育沛一族,严格来说,算不得招摇山的。她们属于水族生物。但是丹栀对于育沛一族也略微有些记忆。育沛一族,原是有五人化形,因着丽水对育沛体质而言有特殊作用,育沛和丽水便可怀孕生子。” …… “祝余算上是招摇山,以及植物修行的大人物了!用中国医学史来类比,祝余之于植物修行者,有点类似于神农黄帝扁鹊一行人之于医者的概念了。” …… 丹栀的语速虽然不快却是未曾停歇,听者若是有一秒钟的分神,就会错过好多信息,通天从丹栀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叙述中,终于似懂非懂搞清楚了她的来路,一阵唏嘘。 ------- 拍了拍裙摆的尘土,丹栀站了起来,她想寻祝余,却未曾寻到。 通天见小花妖,四处留连,这里找找,那里翻翻,好似在寻宝一般。 寻了一旬,丹栀也未曾找到祝余,郁郁寡欢。 “这一旬,你都在寻什么呢?” “我记忆中,这方天地,有个帅气的……”丹栀说了一半,留了一半,她是欢喜看到通天教主吃醋的模样。 “帅气的小姐姐呀!玉宸,你莫要多想!” 路途中,“捡”了个迷毂树杈,丹栀拿到这树杈,找到了迷毂本树。 一阵打量,才从他身上折了一枝颇具灵气的树杈,欢心一笑,有了这树杈,找祝余方便了不少。 做完一些,看着迷毂树,会心一笑。 真真的,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此时此地的迷毂树,还弱小的很。丹栀折了他的一个树杈。他的树干都震动了起来,树叶窸窸窣窣地抖动着,明明没有风,却婆娑作响。 丹栀想象着他玉树临风的模样,此时龇牙咧嘴地疼地浑身发抖,便不厚道地笑了。 迷毂树看着眼前的无良女人,美则美矣,却是一副蛇蝎心肠。 通天见女主对着个刚开灵智的树妖笑的花枝招展,心下郁郁。 丹栀只感觉后背有股子大力,一下子把她扯了好远。 丹栀眉头皱起,朝着力量源头看了过去。 见是通天,一脸严肃地站在那儿,冷面朝天,想要发出去的怒火,瞬间收回去了。 乖顺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迷毂感知大能降临,更是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无心理会自己丢失了的小树杈。 “你拿着这树杈子作甚,丑不拉几的,若是你怕迷失方向,我给你做个法器。” 丹栀听到他的话,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如同月牙一般。 她抱起他的臂膀,靠了上去,“谢谢天尊。” 听着她娇媚的嗓音流淌出的教主,莺啼婉转,只觉得面红心跳,却想到有迷毂树在场,不好发作,遂双手结了个法术,瞬间转移到了新窝。 迷毂只觉得吃了狗粮,心情不愉快。却也不敢再得罪丹栀。只盼望着她有了新法器,不要成日的打他的树杈子的主意了。 “不过,迷毂生于招摇山、长于招摇山,山间生灵,用他来寻人方便。” 丹栀拿着树杈子,指点江山般地戳戳这里、碰碰那里。 -------- 终于在一个藤楼中寻到了她所想见之人。 祝余并不认识丹栀,见突然出现的通天丹栀,还觉得奇怪。 “二位尊者,有何指示?”祝余心下虽然茫茫然,面上却端得温润如玉,斯文优雅丹栀见到了祝余,心神安定了不少。 祝余身穿一身藏青色的凌云袍子,腰间绑着一条样式简单的锦带,一头墨黑色的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 丹栀看着祝余,眼睛不觉得湿润了。 丹栀只笑了笑,“我们只是随意走走,不干什么!” 祝余的心思澄明,对于无关紧要的事情素来不挂心。 寻到了祝余,丹栀通天便着手打算在招摇山落户生根了。 ----- 丹栀对21世纪的感情很深,故而新房子的建造完全是现代简约风。二人齐心协力,丹栀连说带画。通天是个神奇的男人,竟然可以想尽一切办法满足她的要求。 “丹栀着实不简单啊!”通天看着山间的这幢小别墅,对于丹栀的奇思妙想深感叹服, 丹栀见通天对她的所述如此崇拜,心下不好意思,这别墅可算不得她的发明创造。 “这是我的家乡的房屋设计。” “你说要给我做法器,我不要指南针哈,我要高德地图!” 通天看她这副狗腿的模样,心情甚为欢欣。却听到她说到高德地图,便问道,“何为高德地图。” “就是一个app,她装作手机上,手机就是一种沟通的工具,类似于传音石……” 待得丹栀科普完了手机和高德地图,已经是晌午了。 丹栀早已辟谷,但是身为21世纪的大好青年,谁能抵挡的住美食的诱惑。她的三餐饮食还是很规律的。 此时的天地,还是茹毛饮血的年代,女娲还未抟土造人,龙凤劫尚未开始。 桂木做柴火,袅袅炊烟从烟囱里升了出来。 作为栀子花,丹栀虽然荤素不及,好吧,作为美食而言,她更喜欢吃肉,和露水,毕竟她吃植物就跟,人吃人,人吃猿猴大抵是一个感觉。 故而当丹栀新居散发出食物的芬芳,隔壁山头的鸟兽都奔走过来,但是通天气势绝然,动物天性敏感,感知大能的存在,自是不敢靠近。 各自徘徊在招摇山附近,有几只花虎胆子稍微大点,在丹栀住所周围游荡。 骇于通天气势,也不敢靠近。 她用迷毂的树杈做了鱼叉,在丽水域里捕鱼。 不得不说,即使将来有一日,通天炼就的法器好用,她也舍不得扔了这迷毂树杈。 这迷毂树树杈做的鱼叉用来捕鱼,着实好用。 如同长了眼睛,在鱼的身上安装了定位追踪器一般,轻而易举地就把鱼儿抓了起来。 但是这样,丹栀也嫌弃麻烦。就在自家院子里砌了个池塘,专门养鱼。 山中桂花开,鱼儿肥美鲜嫩。 丹栀便去拾桂花,做桂花鱼。 ------- 丹栀的房子盖在祝余的藤楼旁边。 做完了桂花鱼,丹栀就张罗要给祝余送过去,这是她来招摇山第一次开火。 祝余是食日月精华,吮朝露冬雪为生。 祝余天生的功能就是不饿,丹栀也不清楚,这些东西,她能否食之。 不过思来想去,还是将食物送过去了。 在丹栀做饭的时候,祝余闻着饭菜飘香,就无心修炼。想去问问新邻居做的什么,一怕唐突,二来懒得交际。故而一直窝在自己家中,远远眺望,闻着香味望梅止渴。 通天见丹栀要给个小草妖送吃的,自是不开心。丹栀却不理会,朝着大男人的脸颊亲了一下,迅速端着盘子离开。 跳跳纵纵地朝着祝余的藤楼过去了,将肥美的桂花鱼送给了祝余。 通天看着丹栀的背影,无奈一笑。 他又一次因着某女子眺望心上人的背影。 这盘子是东海玉蚌的壳所做,丹栀跟通天描述盘子的时候,通天便寻了这个蚌壳做了出来。祝余虽然未出过招摇山,却也知道这蚌壳非凡品。通天献宝一样拿出的东西,又被她献宝一般拿给了祝余。 ※※※※※※※※※※※※※※※※※※※※ 最初的稿子中,第一个地图是招摇山,回到了蓬莱岛很快就又回到招摇山,我忍不住写了蓬莱岛剧情、羲和常仪、罗睺剧情。故而……后面改动还是挺大的,有的地方时间来不及修可能特别不融洽,如果遇到这种情况的小可爱们,可以选择回去自己看一下这part,或者自己脑补成你 愿卿心心眼眼是我 祝余吃了几口桂花鱼,心中升起了一股子喜悦,手下的动作更快,不停地往嘴里塞。 “你慢点吃呀!”丹栀看着祝余这副八百年没有吃过东西的模样,连忙阻挠。 然而对于热爱没事的吃货而言,阻挠是没有用的!丹栀的话就是过了耳朵的风,什么也留不下来。 丹栀也见她吃的欢心,心道,人生得意须尽欢,爱吃使劲吃吧。左不过出事了,还有通天这尊大佬顶着呢。 虽然这么想着,丹栀也怕这些东西,给祝余修炼带来负担。 祝余吃完,懒懒地伸了一个腰,突然觉得她以往的克制与追求、不悲不喜好似太没劲了。 丹栀胆战心惊地看着祝余吃完,旁敲侧击地问道,“祝余,你可还好?” 祝余挑眉,一脸茫然,完全没有领悟丹栀的点,“挺好的呀!” 丹栀见此,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身体上可有不适?” “嗯!还是得观察一段时间,你毕竟是不食人间烟的!”丹栀祝余同出招摇山,纵然丹栀说话时,用了诸多后世之词,祝余领悟起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毕竟大家一脉相承。 初初,丹栀和通天现身的时候,山灵们便知道丹栀的身份,虽然讶异他们之前竟然忽略了一个有了灵智的小花,但是骨子里的那种宗族的亲昵却是难以言明的。 祝余摇头,感受了一下身体状态,体内灵力好似更加充沛。祝余伸了伸拳脚,好似更加有力量,腹部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腹感。 “我感觉我好像全身都挺舒坦的!精力充沛,身体有劲!” 丹栀想到祝余瘦弱的样子,突然觉得她可能不是不饿,可能是跟前世的厌食症有点类似。 祝余虽然高傲清冷,如同谪仙一般,但是身形如同跟韭菜一样,弱柳扶风。不过即使这样,也不可否认,祝余身材是真好。 纵然赐了桂花鱼之后,祝余自我感觉不错,但是丹栀觉得还是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毕竟按照现代经验,饿久了的人是不能暴饮暴食的。 此后过了许久,丹栀见了祝余,纵然她好说歹说,丹栀就是不给她吃食,非但不给吃的,还反复询问,她身体是否有所不适。弄得祝余有一阵子看见丹栀就满脸菜色。 ------ 通天见丹栀,在别的小妖家里不出来,心中醋得紧,想着总有莺莺燕燕分散丹栀的心思,通天心中就觉得有股子火灼烧,脸上也乌云密布。 雷霆大怒,天空变了颜色,周围眼巴巴地想要一睹吃食的生灵,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 狌狌族对招摇山突然来了新人,却不来拜访作为山中大王的他们,自是不喜,但是有感通天的非同寻常后,自是不敢上门找茬。却也拉不下脸面去登门拜访。倒是处的相安无事。 狌狌一族,吃货颇多,这浓郁的食物香味,在整个招摇山飘了又飘,此起彼伏。馋虫作祟,几个吃货狌狌内心已经蠢蠢欲动,有点坐不住了,正想舔着脸,登门拜访讨点吃食的时候,天空乌云密布,可见是大能生气了。狌狌们都蛰伏洞中,不敢出来。 林间动物灵禽也四处奔窜,不再丹栀府邸周围盘旋。 丹栀本就跟通天心灵感应,知道她是醋了。 可她能咋办,打也打不过,人家还是通天教主,她一个小妖精,自然是怕了。 怕老公的小怂栀子,只得跟祝余道别,灰溜溜地回去哄教主了。 祝余倒是未曾置喙,或有微词。她伸手从秀囊里取出几朵青花作为回礼给了丹栀。 丹栀回去好一阵哄通天,通天的怒气才散去了。纵然如此还是有股子酸沉淀在心底。 丹栀经过长久的实验,证明了她做的食物不但对祝余没有坏处,反而可以增进祝余修为,丹栀就欢喜地开启投喂祝余之路。 因着美食的问题,丹栀与祝余关系更加亲密。 一日,山间戏水,通天见丹栀久久不归家,去寻她,丹栀祝余玩的亲近,通天便眼热了。 通天负气离开,丹栀尴尬,冲祝余笑了笑,“那个啥,我要回家了!” 回了家中,通天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剑眉下的眸子闪着威严。 丹栀有些瑟缩,通天于心不忍,面色柔缓了些。 “丹栀,你这日日的……” 丹栀见坡就爬,立马央求了起来,软糯糯地唤着他的名字。 “玉宸……” 通天冷着脸,小栀子一口一口的玉宸地唤着,通天总是不觉得就退让了。可是此番,通天可是不打算再惯着她了!得让她知道大丈夫的雄风。 “丹栀,你有朋友,我自是欢喜,可是你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给了你的朋友!你可知日日看着你离去的背影,夜夜盼着你归来,这种等待的心情多糟糕吗?” 通天情绪微微有些失控,声音粗犷了不少。 丹栀被吓到了,她和通天处这么久,通天待她一向温柔。 “我和祝余……” “你和她不会发生如同你我二人之间的缱绻,我知道!如你和羲和常仪,和龟灵一般。可是你知道吗?你看着她,你的眼睛里有光!” 丹栀迫切地想要解释,终究瘪了瘪嘴巴,不停地眨眼睛,以防眼泪流下来。 “最初,这天地之间,只有我唤你丹栀,现在,龟灵唤你丹栀、羲和常仪唤你丹栀、祝余唤你丹栀!” 羲和常仪唤她丹栀,一切还好,龟灵是通天的徒弟,祝余,在通天的眼睛里,不过就是个凡尘罢了。 丹栀心知通天并不是如他所说那般看中门第,只是醋了。因着她的心思分给他太少了。 “丹栀,本尊该拿你怎么办?本尊只是希望,你心中最看重的便是本尊,本尊希望,你心心眼眼里有的都是我呀!” 通天一整个晚上都未曾搭理丹栀,任凭丹栀好哄。 直到丹栀熟睡,通天猛地睁眼,一双眸子看不出情绪,盯着蜷缩一团看起来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栀子,大手一揽,抱住了她,“愿卿心心眼眼都是玉宸!” 丹栀听到了他的话,用了地抱住了通天。 第二日,丹栀取了一朵桂花,挂在迷毂叶子上,传给了祝余——“我们家老公吃醋了,这些日子我就不给你送吃的了!” 祝余摇了摇头,遗憾自己没了美食,不过索性,跟丹栀相识久了,她也点亮了厨艺的技能。 丹栀日日夜夜陪伴通天,却也知晓通天心中仍有心结。 “玉宸,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玩吧!” ※※※※※※※※※※※※※※※※※※※※ 13章,14章已经修改完了,感兴趣的亲,可以看一下~ 游堂庭丹栀哄玉宸 “玉宸,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玩吧!” “好!” 一路上,她不停地在笑在闹,他一直面无表情。她叽叽喳喳如同鸟儿一般,他冰冷如臭石头。 “玉宸,你知道我要带你去哪儿吗?” “不知。”通天无情无绪地说到,丹栀深呼吸一口气,再接再厉,“我们要去堂庭山,那儿是白猿族的地盘儿。” 丹栀边说边偷偷观察通天的表情。 通天一脸的漠然。 “这堂庭山上的水玉黄金很多……” 通天一直不回应她,丹栀说着说着也没了趣味,收了话头,扯了一根草,放在嘴巴里叼着,时不时咂吧一下,打发时间的同时避免尬聊。 堂庭山在招摇山东面,二人悠悠荡荡,时快时慢。 越是靠近堂庭山,越是妖山妖海,妖仙络绎不绝,甚是热闹。 到了山头,君迁树枝繁叶茂,硕果累累。君迁果子,橙黄橙黄,如同灯笼高高挂起。 丹栀跳到君迁树上,从上面摘了一个柿子果,吃了两口,挑衅地扔到通天头上。 通天仍旧不喜不怒,丹栀心道无趣。 “这一路上,你这脸就面瘫了一般!不陪你了!” 丹栀心下不爽,从树上飞了下来,衣袖飘飘。 说完转身离去,还未迈步,通天一个大力拉住了她,将她扯到了怀中,面色依然冰冷,“不准你走!” 丹栀嘴角不自觉地露出甜蜜的笑,故意让语气冷漠,“不舍得我走,还闹别扭呀!” 通天从丹栀的背后环住她,看不清她的表情,头嵌在丹栀颈项之间,只闻到一股子栀子花的清香,他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想。 丹栀抚摸着通天的手,叹了一口气,“我不走,我能走到哪里?有玉宸的地方才是家。” 奈何通天对于丹栀的情话已经免疫了。纵然丹栀句句属实、字字真心。 ---- 堂庭山较之招摇山,说来要富裕得多。 白猿一族,妖群基数很大。白猿们把堂庭山建设得相当繁华。山道两旁,客栈商户林立。 丹栀选了一家客栈,老板身材魁梧,浓眉猿眼。这家客栈设施齐全,有些现代风,丹栀差点以为猿老板是穿越的。 “二位仙者,有何吩咐,您们尽管吩咐,小店能办的都给您办到!”说完便恭顺地看着他们俩。 “这店风格倒是有些不同。” 猿老板通达人情世故。丹栀一说,他就滔滔不绝说起了自己客栈的来历“我二大爷家的堂弟的表叔的弟弟的媳妇是招摇山狌狌族的姑娘,她回家省亲,有幸得见一建筑……” 猿老板一番叙述,丹栀清楚始末,这客栈和她还有几分关联。 猿老板滔滔不绝之际,通天有些不耐烦,猿老板敏锐,察觉后,也收了声音,丹栀遂摆了摆手,他也机敏地从洞中退了出去。 洞内就剩下丹栀二人,丹栀上前,预备抱住通天,通天仍旧不冷不热的,一时之间气氛尴尬。 正巧这时猿老板差了猿小二送了一壶酒,这是店里的特色,来客便赠送堂庭山酒一壶顺带着说些堂庭山色。 猿小二服务周到,斟酒后,细心地介绍了堂庭山好玩的地方。 “玉宸,你想去黄金林玩吗?” 通天摇头。丹栀锲而不舍地继续询问,“那去水玉阁玩可好?” 通天再次摇头。 丹栀不厌其烦,继续选地方,都被通天否认了。 丹栀想要再接再厉,可是通天就跟个屹立于寒冬中的冰雕一般,岿然不动,毫不软化。 ~~~~~~~~~~~~ 堂庭山,珠光宝玉,金碧辉煌,晚上的山景也非比寻常。 丹栀这些日子一直顺着他,尽心地讨他欢心,通天不傻,自是能察觉。 丹栀恋家,纵然这白猿客栈和他们家颇为相像,终归不是自己家。 在别的山头待几天还好,待得久了,总是心不落地。一会儿担心家里的鱼儿会不会翻白肚皮,一会儿忧愁桌椅板凳会不会布满了灰尘。 通天贯行不言不语,不拒绝不主动的原则,面子上看起来,一副在堂庭山玩得不尽兴的模样,却也绝口不提回招摇山的事情。 丹栀干着急,终究没有撑过,怯怯地开口,“玉宸,我想家了!” “你想哪个家?” “招摇山的家!”丹栀倒是诚实,通天没有听到蓬莱岛,神情落寞。 丹栀的答案虽是情理之中,但他心中仍是失落。 通天还是顺着丹栀的。 冷着脸收拾了行囊。 到了家中,闻着家中的味道,丹栀一阵心安。 “玉宸,这房子是你盖的,我设计的,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呢!” 通天听到丹栀的话,在她看不见的时候,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丹栀撇了撇嘴,腹诽道,“大猪蹄子,真不好哄!” —————— 招摇山日日飘香,山中菌菇鲜蔬,都被丹栀拿来炒菜了。 丹栀深觉自己是跪舔丈夫的贤妻良母,抛弃了闺蜜,日日为大冰块儿洗手作羹汤。 丹栀深深怀疑自己被pua了,不过却乐此不疲。 前些日子,丹栀通天出去游玩,山上只有祝余偶尔开火。山灵们对于丹栀在的时候的饭香记忆犹新。 狌狌族中长老经过商议,最后推出了一个小辈。让他去探听一番他们是吃的什么美食,日夜飘香。顺道给弄个食谱回来。 星沉就是那个被逼去要食谱的小辈。他穿着草裙,裸露着毛发丛生却健硕的胸膛,弓着雄壮的身躯,气势昂昂地朝着丹栀通天住处去了。同是猿猴族,这狌狌族可是比不得白猿一族,服装上就可见一斑。 “仙子,我是招摇山狌狌一族,先前您做的饭菜着实好吃,不知……” 丹栀看着着实辣眼睛,直接甩了一块石简给星沉,“这上面刻着食谱,你拿回去吧!” “多谢仙子!”星沉正准备告辞,丹栀终究没有忍住,“那啥,我之前去了堂庭山,白猿一族,和你们同出一族,但是人家可不似你们这般……衣不蔽体!” 星沉听完,脸上一阵火热,因为他的皮肤黝黑,看起来倒是不明显,眼睛里透露着的羞愧却是显而易见。 通天冷眼看着,星沉想要上前打招呼,却又不知道该说啥,只得露出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谢谢仙子仙尊,星沉先行告退。” ------------------------ 二人坐在房顶,通天是典型的口嫌体正直,给丹栀甩着脸子,却也不拒绝丹栀的一切邀约讨好,丹栀提出的要求也一律顺从,又冷又暖。 这不,晚饭过后,丹栀约了他一起去房顶赏月,他也同意了。 二人依偎。 “玉宸,你日后是三界众生的英雄,但是祝余是招摇山的英雄。” 丹栀这话说完,通天的脸就阴沉了。她却好似没有察觉一般,继续说道。 “我原本只是个普通的小花,如果没有祝余,我是没有机会活到开灵智,化人形,得以修炼,又穿越到洪荒。龙凤劫,祝余之死,得以保全招摇山全体山灵。没有她,我也遇见不到你。” “我保证,等山河无恙,我心心眼眼都是玉宸可好!” 通天听着丹栀的话,心中欣喜跳跃了一番,转瞬而逝,“山河无恙又是何时,日月更迭,劫难没有终了。” 丹栀知晓通天的话是对的,一时无言以对。只是看着眼前冰冷的天尊,一时之间有了新奇的念头。 丹栀轻缓地靠近他,姿态妖媚,慢慢地伏在他的胸膛上,桃花唇,轻轻上扬,通天只觉得耳边一阵痒,热气通过他的耳郭传入他的灵台,“玉宸,莫不是怕我逃了?不若天地为证,我们结为道侣吧!” 丹栀的声音清纯又娇媚。 通天满脑子都是她的那句话,“我们结为道侣吧、道侣吧……”道侣二字在他的脑海中久久盘旋。 待得回过神,通天便对上丹栀如同清澈的泉水一般的眸子,他知晓丹栀不是玩笑话,也觉得羞涩。“好。” 得到了通天的回应,丹栀的心情也是大好。看着眼前的男子如同毛头小子一般欢欣喜悦,心中便知晓他的不安放了下来,心里如同裹了蜜糖一般。 ~~~~~~~~~~~ 二人寻了山间年岁最久,最粗壮的桂树,这也是招摇山岁数最大的生灵了。 桂树年岁虽然长,却一直是有灵气未有灵识,好似是招摇山的标志一般,屹立在这儿。 “天地为证,桂树为媒。再此招摇山白丹栀愿同灵宝天尊通天玉宸道君结为道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荣辱与共,忠贞不渝。”丹栀誓词很严肃,通天深受震撼。 丹栀捅了捅通天的腰窝,通天回神。 “天道作证,招摇为媒,蓬莱为聘,我灵宝天尊通天玉宸道君在此与招摇山白丹栀结为道侣,不论日月更迭,岁月流转,星辰变换,忠贞不二,生生世世一双人,同行鱼水之欢,永不分离。” 风和景明,清风和煦。老桂树下,二人就此结契,成了道侣,共生共消亡。 老桂树下,许下誓言的那一刻。天地间,光华四起,招摇山禽鸟鸣唱。 老桂树也因得了姻缘功德,开了灵智。 天道予以认证。九重天之外,一白发黑眉,容颜俊美的圣人,见天生异象,天道有了变动,隐约有感。掐指一算,竟然和他最宠爱的小徒儿有关。洞察天机后,眼里心里盛满了惊骇。 招摇山也有了显著的变化。 山灵来贺喜结连理 丽ji水的灵气较之往常更加充裕,灵鱼跃舞。 丽ji水海藻飘荡之处,住着育沛一族,育沛族的族长裴晴也感到了山间异常,却未曾有过半丝半缕的不安,反而是心胸舒畅,只当是有大能或宝物出世。 山东头的狌狌一族,今日也觉得精神充沛,浑身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一般。 大家都一致认为,定是有非同寻常的喜事发生,才使得招摇山山水之间产生如此浓郁的灵气。 山灵还不知此蓬莱岛的灵宝天尊和招摇山的小花妖结契,这惊天动地的喜讯尚未被知晓,故而招摇山还是一片宁静。 太阳落山时,山间生灵看到携手并肩而来的通天丹栀,隐隐有感事态非同寻常,待的看到二人之间姻缘红线牵扯,恍然大悟——“原来是山间意外来客和招摇山的小花精结为道侣了。” 丹栀和通天尚未张罗操办婚礼宴席。 招摇山却已是连续七日,风光霁月,天空未见半点乌云雨点,彩云浮在空中,天晴如此,却有一道绚烂硕大的彩虹桥,横跨群山,将整个招摇山山系拢在了一起。 二仙结契,山间轻灵之气尤为浓郁,招摇山的民众们因此得福、修为大增。 天地之间,灵气愈发充沛,灵禽异兽,各自化生。 丹栀的修为也提升了不少。 如此这般,山灵们都慨叹通天的非同寻常,只道金鳞岂是池中物! 待得日后,他们见识了通天丹栀婚宴上来的大能们,心中更是讶异不止。 招摇山的子民,素来性子寡淡,也不欢喜过多询问他人是非。 邻里之间,对于边界感分的很清。也只是赞叹几句,心思便回到了自己身上。 胎生肉长的狌狌一族,约莫是个例外。 招摇山,除了狌狌一族,其余有灵智的多为植物。 动物素来重口腹之欲,心机世故人情往来的也是常见,熙熙攘攘之间,少不得利益往来。 狌狌见了这架势,遣使者送来了贺礼,来使,虽然样貌粗犷,谈话却还是豁达。 丹栀通天收了狌狌族的贺礼,育沛一族也送了镶嵌满了玉佩的华服。 祝余登门之时,祝余只觉得丹栀较之往常不同,如同雨后阳光下的娇花,花瓣上有晶莹的雨珠,叶子含翠欲滴,清新又娇媚。 通天也满面含春,一脸喜气,罕见的没有对祝余冷面以对。 祝余作揖拱手,“招摇山祝余恭祝二位喜结连理。” 祝余说完,便拿出了一个包装精致的紫檀木嵌珠子的双螭纹盒,纹理之间也是有法力流转,应该是有符文法咒的。 丹栀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欣喜欲狂,眼泪不自觉地落了下来。 祝余、通天不明所以。 “大喜的日子,莫要哭泣。”祝余一贯清冷,明明是想要安慰,但是说出的话,不像安慰倒是有几分苛责。 丹栀用红绸衣袖拭去眼泪,抱了抱祝余。 “祝余先行告退,愿二位道友互助精诚,白头永偕,桂馥兰馨。”祝余说完离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 ------------------------ 丹栀和通天自从结契后,在这山中已度十年寒暑。漫看云卷云舒,庭前桂树,花开花落,花瓣飘飞。 沾了身为通天道侣以及洪荒大陆灵气充沛的光,修炼一日千里。 这几年,她根据洪荒修炼体系和后世修炼体系进行了规整借鉴得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修炼体系。 期间少不得通天的帮衬。 “我们妖精修炼,先是要经过聚灵通智、锻体炼骨之后,方可形成妖丹,之后化形算是处处稳定,凝魄神游淬体后算得成为个不错的妖精开启修炼之旅,此后练虚大乘渡劫方可成仙。” “这是我那个世界,历经八千年下来的修炼流程,起初还论个仙二代、修二代,后期灵气衰竭,大家修炼各凭本事,靠的就是个心智禀赋。” 通天虽天资聪颖,但是终究没有经历过丹栀所诉之世界,故而仅凭想象,多有偏颇。 “没有灵气,如何生存” 丹栀笑了笑,“傻玉宸呀,你也说,劫难不断!适者生存呗!” ----------------------------------------- 自从丹栀发现和通天共度春宵,可以涨修为,且对身体完全无害。丹栀就喜滋滋的经常性地纠缠通天。她的炼虚期、大乘期来的如同春雨一般,润物细无声。 自得了好处,日日一口一个“玉宸玉宸的叫着。”皮肤白皙的小姑娘,面上一坨绯红,如同雨后春花娇嫩欲滴,声音更是娇娇软软。 通天也受不住,加之通天觉得以色侍人可以让丹栀的心思不总和别处跑,也欢喜惯着她。 “你不可如此,如此……如此重欲,不按照正规途径修……”话音未落,就满嘴栀子花香了。 欲拒还迎,欲迎还拒,半推半就的。 “果然呀,有靠山就是不同。”事后丹栀总是一脸餍足地窝在通天怀里打趣。通天只得无奈一笑,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小花妖的丰腴白臂。 丹栀这整日沉浸在和通天朝夕相处的幸福生活中,本该乐不思蜀,却总觉得不对劲,可是真说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来。 丹栀素来以享受生活为乐趣,祝余本是个清心寡欲不理俗物一心修途的妙人儿,有了丹栀这样子的闺中密友,也愈发有人间烟火气了。 丹栀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祝余,哀声哉道。 祝余不解,“你这悲春伤秋的,不似你的作风啊!莫不是怀孕了?” 丹栀翻了个白眼,“没的呢!我家那位,你又不是不知他的身份,我这辈子估摸都是个孤苦无后的命。” 祝余见丹栀不搭理她,毫不在意,依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看着手头玉简。 刚来这儿,丹栀对于玉简还是很感兴趣的,后期见多了,也没感觉了。 这玉简上镌刻法文,都是用灵力书写,真正的是有缘者有天分者才能看见玉简上的文字。 “你这日日看竹简不无聊吗?”丹栀无奈。 “甚为有趣!倒是你,资源这么好,却不好好利用!白白浪费生命,虚度时光!” 丹栀和祝余出身相似,都比不得三清、羲和等先天神体,丹栀历经诸多事,愈发认命,顺势而为。 祝余却远不同丹栀,不因身份低微而卑怯的同时心怀济世之心,志存高远,秉性高洁,不蔓不枝。她坚韧不拔,很是自律。 丹栀笑了笑,“祝余,我希望天道对得起你的优秀!” 丹栀神态诚挚,她这副郑重又温暖的微笑后面,祝余却总觉得有种她不知道的隐藏含义。 历经世事的妖精之间,总是无法用最准确的语言表达内心的想法,却又有一种一切尽在不言中的默契。时间看起来不快不慢地走着,日子看起来悠闲,心中却总有种焦迫,也没得时间为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花费时间。 ----- 感知渡劫期来了,丹栀严阵以待。 一阵天雷下来,呵呵,这可是天雷啊,就是一道细细的闪电瘦得跟刚出生被挂在手腕上的小竹叶青蛇一般。 通天看着丹栀如此严阵以待,还以为有啥大事。 看天道劈可一道小雷,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丹栀何曾看不出来,这狗男人是在取笑戏谑她。 她刚成神,正灵气充裕,没地儿撒野。 丹栀直接将他扑倒,冲着他的脸颊就咬了一口。 通天只觉得脸颊如同被云彩碰触一般,他早已修成金身,这小栀子的牙口就跟隔靴搔痒一般。 没给他痛,却让他热血沸腾。丹栀的红唇饱满,一双栀子眼,如同遇到敌人的小野兽一般。通天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二人双目对视。一双星眸充满情欲与狠厉,倒是把丹栀吓得够呛。 丹栀怂怂地松开了嘴巴,逃了。 ------------------------------------ 招摇山的山坡上,绿草如茵,丹栀弓着腿,双手环抱膝盖,眼神迷蒙地看着整个招摇山。 她的心情不是很好,倒不是因为通天的戏谑。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她此番竟然成神了。成神在她看来本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的事情,此番天上掉馅饼,心中毫无欢喜罢了,反而还郁闷得紧。 后世成仙都不甚容易,要了多少修行者的命,她此番竟然越过了好几个仙阶,直接成了神女。日后也是当得起一声女君的人。 前面,妖精神仙们称呼她一声“仙子”,不是客套的敬称,就是看在通天的面子上。 如今她成了神,估摸是天道看在他亲儿子的面子上。 果然是洪荒啊,大能遍地走啊!她就如同后世因为傍了个优秀的大佬或者二代,自此被人称了一声“xx夫人”。 纵然丹栀对这些不甚在意,想来也觉得惭愧,或者说甚为受之有愧。 修行之人,大多有傲骨,纵然丹栀不似祝余那般兢兢业业,如此越阶而成神,她心中也不是滋味。 “天道爸爸,您能只让我就当个仙人不?我才不配位呀!” ※※※※※※※※※※※※※※※※※※※※ 有伏笔,不过作者的记性差,所以,哈哈,如果以后伏笔忘记写了,我的可爱的成熟的读者们请就自己脑补吧~ 招摇山裴晴主祭祀 天色已经灰暗了,最后的阳光也消失了,暮霭下的招摇山,宁静安详。 丹栀就那么坐着,直至黑夜降临,月光如银洒在丽ji水上,银光闪闪,漫天星斗映衬澄明如镜的水中。 通天本以为丹栀只是羞涩了,故而离开,不曾想,竟然这么久没有回来。 乌云划过,遮住了皎洁的月亮。 周围的一片漆黑,丹栀坐在高坡上,底下漆黑一片的深渊,丽ji水川流不息。 通天从她的背影上看到了浓浓的落寞,颇为不明所以。 “丹栀,你这是怎么了?” 丹栀抬起头,眼睛被泪水洗过,微微有些红肿。 “只是无奈吧!我本以为成神的路很难走!不曾想,竟然这么容易!” 通天出生就是神格,自是不懂丹栀的疑惑。 丹栀从通天一脸懵的表情读出了他想说的话。 她无奈的一笑,笑容中透露着一种睿智。 通天却觉得这股子云淡风轻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一股子戏谑,让他觉得不舒服,他想要解释一些什么,“这天地之间,神格者众多!” 大家层次不同啊,用后世的话讲,有些人的起点,就是有些人的终点。不过丹栀从未因此而忿忿不平,天道至公无比,多给了你一些东西就会少给你一些东西。 譬如通天,在这个年代,是高食物贮存者,那么他的责任、规矩比之一般修行者要重的多。他追求成圣,却始终不得其解,成圣路上,自有独属于他的磋磨。 如她如祝余之辈,独立性更强。 不过不管哪个层次的人都要经历了怒喜思悲恐,且负面的情绪总是要多于正面的情绪。 不管哪个层次的人,都有自己的追求,都会嫉妒。 丹栀思绪飘飞,一套套的大道理在脑中盘旋。 “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路要走,小草经历四季寒暑,生生不息,自在繁荣,虽未开灵智,没有思维情绪。通天,是我矫情了,你莫要搭理我。” 通天无力无奈,抱了抱她,哼起了歌,曲调优美,包容的笑容从他眉眼中流淌,眼尾细纹都透着祥和。 歌声把丹栀从思想的反刍带到了当下的生活。 “有你真好!”约莫最好的日子,就是我不开心的时候,你拥有一种能力,可以带我走出抑郁的情境。懂与不懂,不重要。 自从结契,相处日久,通天也生了个能力,偶尔可以听到丹栀心声,自从能听到她心声后,通天对丹栀更加怜惜和尊重,他们来自两个世界、两个时空,缘分让他们在一起,互通心声。 丹栀一早就能读到通天心声,故而倒是没有察觉通天也能读到她的内心。只是通天心思澄明,近些年来,喜怒皆由她,既让她甜蜜又给了她负担。 -------------------------------- 湛蓝的天空,飞鹏划过,留下了一条白烟一般的玉带,南山山系繁多,山峰束合在穹隆之下,岚翠鲜明。 招摇山,张灯结彩,处处都透露着喜气。 鹊山山系一年一度的“鹊山山节”。 各家洞穴都挂着祈福的红绸,随风飘扬。 熏草熏香,折桂插条。 通天也习惯了山节,山节尤为日闹,持续近一旬。 这些年,蓬莱岛上神仙,通天的“徒弟”们,只要路过了招摇山,迫于礼节也罢,真心尊重也罢,都会前来拜访。 在蓬莱岛上,他们就晓得通天教主和丹栀关系非比一般。此十年,丹栀通天处的分外甜蜜,只要二人在一起,周围就涌动着腻死人的酸腐味。 龟灵也出了禁足,此番山节,来了这边。 龟灵仍是梳着两个羊角辫,走路间环佩叮当,活泼可爱。 招摇山土著居民都不喜欢热闹,性子大多宁静,即使狌狌一族也多沉闷。龟灵过来,整个山间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丹栀,你这方水域岁不及东海广阔,但是也是不错的呢。” “是的呢!” “你想下海?” 龟灵摇了摇头,“我日日居海边,这海水还有什么差别,海中生物都是一股子咸味,我想去丽水,此前从未听闻过育沛一族。整个招摇山,只知道狌狌族呢。” 丹栀摇了摇头,“不行的呢!” 龟灵不解。 “植物和动物不同,植物非血肉之身,情缘浅薄,不甚欢喜无关紧要者叨扰。”丹栀后,龟灵了然。 丹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看着小姑娘着实想去,心有不忍,“左不过,你可以自己去和他们结交。鹊山山节,她们定是会出水面的,且今年山节祭祀是裴晴主持的呢。” ---- 山节开始之际,珠宝嵌香烛,缤纷帷帐,山间生灵分成两排,神态恭顺,就连通天也跟在丹栀身旁,龟灵则在台下观看。 在招摇山,便是要守招摇山的规矩,纵然如通天一般的大能,仍得在丹栀下首,丹栀则是排在祝余之后。 狌狌一族人数众多,按照族谱居右,排成一排。 众人皆身穿华服。 这狌狌族,自从上次丹栀“好意”提点,也要了面子,不再坦胸露乳的了,衣物料子虽然不及白猿一族,却也算拿得上台面。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凶秽消散,大道常存。急急如律令。”裴晴口中呢喃着咒语,手中挥舞着宝器拂尘。 丹栀听到灵宝二字,还看了眼通天。心中虽生疑窦,却未曾打听,压下心头好奇,恭敬严肃地看着灵台。 这是丹栀第一次参加招摇山祭祀,这种祭祀活动是百年一次,素来有鹊山山节,一年一度,招摇祭祀,百年山节。 她在招摇山是小辈,等她化形的时候,招摇山都没得后人了。自是对于招摇山风俗不甚熟知。 这次祭祀前,裴晴差了侍女裴珠送来祭祀玉简,上面事无巨细地写着山节流程。丹栀不似祝余,喜爱文字,故而只是大致浏览一遍,知道了流程便扔到了一旁,只要不出大差错就好。 这上头有一项,就是要磕头。 丹栀倒是无所谓,毕竟招摇山山土养活了她,招摇山算的上是她的爸爸! 再者说,她土生土长时,少不得风吹雨打。 唉,这植物成仙成精的,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植物生长需要的东西来自自然,故而自然万物谁都能当她们的爸妈!不过也因着这个问题,植物从不需要求人,求爷爷告奶奶这种事情,鲜少发生在植物身上。故而大多植物都有风骨。 “招摇山众,感激招摇水土,哺育万物,自此以后,吾等定当,励精图治、砥砺前行……” “敬拜招摇!”说完裴晴就放下玉拂尘,带领众人开始行叩拜礼。 丹栀磕头的时候,通天就站在一旁,笔直如山松,招摇山民并没有过多关注,也没有忽略他的存在。 祭祀典礼尚未结束,正起磕之际,按照流程,应是裴晴一阵寒暄,赞美招摇山民众勤奋勇敢,以及值此佳节,山民和客人们大家好好玩、好好吃这类的话。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阴暗了起来,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压在了招摇山的山顶上。太阳转瞬便被遮挡了起来,狂风呼啸,过了几秒钟,雷声大作,黑云压山山欲催。 裴晴已经收咒,并且发表了致谢词,可是看到此情此景,当机立断,立马拿起玉拂尘与之抗争。 阳光慢慢地从乌云中透出了一点,衬得乌云有股子金光,黑云镶嵌着金边,然而很快又有更厚重的乌云遮挡。 通天中指弯曲,正欲施法,手被丹栀握住了。 丹栀凭借本能,觉得这事通天不能插手。 通天收了势。 丹栀望向祝余,祝余一脸严肃,却郑重对她点头,示意她做法正确。 招摇山祭祀法则,非土著不得插手山中祭祀事宜。也就是没有招摇山血脉的人,纵然你是招摇山的女婿或者儿媳妇也是不可以插手招摇山祭祀。但是嫁出去的女儿,入赘外山头的了的儿子是可以插手。 育沛一族,在裴晴带领下,奋力抵抗。残叶飘零,桂树花草簌簌作响。 祝余、丹栀以及狌狌一族,则袖手旁观。 此番祭祀,是育沛一族主持,狌狌一族以及祝余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插手的。 乌云盖过阳光,雷声震耳欲聋,裴晴看了眼祝余和星漳,招摇山居民在大事面前,总是有股子默契。 不需言语,山灵们当即出手。 正要落下的雨滴,因为祝余和星漳的出手,缓了下来。 在裴晴的主持下,招摇山山民奋力抵抗,最终只是个势均力敌。 “既然是天意,就莫要抵抗了!没意思,我们尽力了就好了。” 丹栀边收手,边说道。说完裴晴也收势,作为主祭,都放弃了,后续的山灵也陆续有放弃了。有几个还准备殊死搏斗一番,见祝余都收手了,也放弃了。 然而他们放弃的那一刻,乌云反而尽数退散,天朗气清。 我只是个咸鱼而已 招摇山众人一脸崇拜地看着丹栀,就连龟灵都忘记要去拜会裴晴,满眼都是星星地看着丹栀。 丹栀礼貌性微笑,内心腹诽,“我只是咸鱼而已!”然而此时正值祭祀大典,这话还是不说为妙,否则有点不尊招摇的意味。 她本意没有不尊敬的意思,但是唯恐惹了山道天道生了歧义而降灾招摇。也怕堕了山灵士气。 裴晴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声音低落甚至让人觉得其中夹杂着灰心丧气的随意说了两句,纵然心中百感,裴晴也坚持主持完了山节祭祀。 强撑着草草结束了山节祭典后,育沛一族,垂头丧气、灰头土脸的率先离开。 其余招摇山内外的生灵们,也没有庆祝的心情了,意思意思就走了。众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山祭结束,客人大多回自己山头,少数住在招摇山的亲朋好友家中。 裴晴心中对招摇山有股子浓浓的愧疚之情。这点丹栀早有察觉,看着山灵走了差不多了,丹栀看了眼祝余,二人颇为默契得互相点头,默契地敲定了一同前去芳菲宫。 龟灵自是不好再这个时候,上前叨扰。 丹栀晓得龟灵一直想结识裴晴,但是此番她们探究得终归是招摇家事,故而不好带龟灵。朝着龟灵歉意一笑,龟灵通达情理,也未胡搅蛮缠。 去了丽ji芳菲宫,狌狌族管事的竟也在此。 祝余丹栀对此并不意外。 芳菲宫是育沛一族的会客室。 丽ji水发源招摇山,招摇山山民多陆生,育沛水生,为了方便和山灵往来。育沛一族就在丽ji水旁修建了一座小屋——芳菲宫。 芳菲宫虽然只是个木屋,里面却是整洁干净,篱笆围着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棵桂树,零星还有些其他的花草。 狌狌族族长星悦和大长老星漳坐在大堂的木藤椅上。 丹栀余光打量了眼桌上的茶水,还散发着热气,应该刚来没多久,不过茶杯中的水位还四气分满,显然是未曾动的过。这就是招摇山山民的爱山情怀。 祝余丹栀对此并不意外。 “裴长老,你莫要忧愁善感了!”星漳皱着眉,既是慨叹又是宽慰,只是他们一族多粗犷,不善安慰,听后更惹得育沛心烦意乱。 裴晴眼睛低垂,对于星漳的话置若罔闻,她还沉浸在之前祭祀事上。“唉!”星漳也跟着忧愁了起来。这事儿,真说起来,也确实让人恼火得很。 “这是天道给我们招摇山的预警吗?”星悦中年样貌,如今化形不过百来年。 狌狌一族的族长多跟中年一辈选出,星悦做族长已经有二十载,已经褪去了初始的青涩,行事说话,尽显老道。也因为身份缘故,他尽力地掩盖自己真实情绪,故作镇定睿智。 终究是星悦说出了众人心中最惊剔忧愁的事情。 裴晴抬眼看了他一眼,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又垂下了头。 丹栀心中一直想着裴晴咒语一事,心中迫切想询问裴晴咒语中关于灵宝天尊的含义,眼下终究不是时机。 好似上天给了些预示,心头千头万绪。 “丹栀,你当时所言何意?” 丹栀被裴晴出其不意地突然提到,一脸意外,神态颇为迷茫,不自觉地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 “裴晴,今日祭祀的时候,你念的咒语,可是有灵宝天尊?” 裴晴对丹栀的话,不明所以,眯了眯眼睛,身体微微后倾,侧着头,有些疑惑。 丹栀将心中疑惑说出之后,索性耸了耸肩,挑眉,长叹一口气道,“只是我家那位,算是上清一派。” 裴晴心中有了揣测。 “灵宝天尊?” 丹栀点了点头,没有直言,也没有否认,众人心照不宣。 “招摇山百年祭祀一次,每次祭祀的咒语都是天意传给主祭的。”裴晴解释完,丹栀就看着余下三人。 “你们应该都是主持过祭祀的!” 星漳、祝余点头。 星悦则摆手,“狌狌一族族长多没有主祭资格。”丹栀倒也理解,狌狌族族长类似于管理型人才,主祭需要上通天意,某种层面算是技术性灵感性人才。 “此前咒语和三清道门可以关系?”丹栀继续问道。 三人摇头,面露无奈,“我们压根记不住咒语的!” 祝余解释,“咒语天授,越是预示吉祥的百年的成功祭祀典,主祭忘记咒语越快。” “大多三五天便忘了,甚至祭祀情形我们都不甚清楚,我们很多主祭压根甚至记不得主持过细节。我在招摇山也是几千年了,但是我印象中之主祭一次,那次咒语是一年以后忘记的。但是我敢保证,我主持的祭祀肯定不止一次。” “是呀,我还零星记得你主持的祭祀有五次了。”星漳眼前似乎划过一点儿山节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色,也不自觉露出笑容。 “祝余长君,主持的是八次吧!”星悦说道。 星漳听到星悦的话,不满得瞪了他一眼,这小子莫不是说他记性不好。 “我却只记得一次!”说完祝余看了看丹栀,一副你懂了吧的模样。 听了他们的话,丹栀也知,追溯往昔咒语,没什么用处。 “话说,你当时说的‘莫要抵抗’是什么意思?”祝余将话题扯了回来。 “没什么意思,也是一种感觉,类似于……” 丹栀说着顿了顿,绞尽脑汁地找合适的词语描述,“类似于天命如此不可违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说完终究觉得词不达意,抬眸看了眼众山灵,他们都若有所思地点头,一行人懂了她话中深意。 丹栀莫名松了一口气。 “不过我总觉得那乌云蔽日的背后好似有股意志在对抗。”丹栀呷了一口茶水,茶还有点余温,味道算不得好,可见泡茶的育沛也是心事重重。 几个人头脑风暴,最终未得结果。 “我回去问问我家那位,看看有没有什么头绪。” “麻烦女君了。” 星漳也喝了口差,他来的早,茶已经凉了。 ------ 天色已晚。 临走前,丹栀上前抱了抱裴晴,在她耳边说道,“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一切都会好的。” 裴晴的眼睛有些湿润,极力克制的面容之下也是有股子动容,手微微颤抖,回抱了一下丹栀。 “谢谢。” “此生不悔入招摇,我们都在!” 祝余、星漳看得也是一阵感伤,星漳估摸也是人老了,眼睛不自觉地湿润了。 星漳拄着迷毂拐杖,带着老骥伏枥的气势离开了芳菲宫。 丹栀祝余一同离开。二人抬头看了看,挂在招摇山头上的夕阳。今日的太阳总有股子阴沉。 相视一笑,尽是无奈。 一路上,气氛融洽,却都不言语。 太阳落了山,今晚的月亮也没有出现。二人这才发现,好似出了芳菲宫,路便迷失了。 丹栀素来不喜欢鬼打墙这种感觉,她是植物,天资愚钝,化形修炼速度都不是惊世之才,故而有段时间,常常桎梏一隅。 故而有些烦闷,却也压制着情绪,尽量不让这种情绪传染给祝余。 二仙都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罗睺在暗中观察着两个丫头,见她俩终于察觉异样,微微眯眼,邪魅一笑,一个闪身弥散成一团雾气。 --------------- 一身姿妖娆,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人出现在丹栀面前。 丹栀看着眼前陌生之人,虽然皮囊不是之前的皮囊,但丹栀可以肯定,他就是罗睺! “魔祖,许久不见,别来无恙!”祝余率先开口。 丹栀见祝余竟然认识罗睺,扬了扬眉,微微有些意料之外,但是转瞬便想通了——大佬的社交圈永远超出你的想象。 “小祝余,许久不见呀,你还是……还是那么的无趣呢!” 祝余面不改色,罗睺的话,似乎对她没有产生丝毫影响。 丹栀品出了八卦的味道,却也感受出罗睺对祝余影响深远。她看着一脸冷淡的祝余,她周身散发一种透到骨子里的冰冷,祝余和眼前这个魔祖,定是有诸多牵连。 丹栀挡在了祝余身前,下意识护住了祝余,用模式化的礼貌微笑看着罗睺,“上次琼水一别,魔祖别来无恙呀!” 同样是“别来无恙”却是两个味道。 祝余心里一暖。 ------- 招摇山风起云涌,山间散着都是一股子奇怪的味道。 通天顺着感应找到丹栀,山谷间,浓雾浑浊,看不清里面的情景。 “尊者,尊者。”一稚嫩清脆的童音在通天耳边响了起来。 通□□迷毂看去。 “尊者,你折下我右边第三个树杈,从坎位破开,就能进入这个阵法之中。” 招摇山对于山民是庇护的,外人在招摇山永远设置不出完美的结界和独立的芥子空间。 通天折了迷毂的树杈,却没有直接进入混沌之中,而是在外周施法。 只见迷毂树叉,由一变二,由二变三,由三变万。 罗睺感觉万剑穿心,身体内好似有无数条树杈肆意横行,蔓蔓生长。 “事不过三,我罗睺第三次出场,便是大动作之日。”罗睺声音戾气怨念颇深,说罢,一团混沌的迷雾丛生,罗睺消失在了原地。 丹栀朝空中施了法,甘露从降,混沌消失,浓雾不见,天地间一片清明。 拜谒紫霄宫定婚期 回家路上,丹栀摘了好些迷毂叶子,将罗睺来消息刻在迷毂叶子上,放在彩蝶身上,传给招摇山各族管事的人。 “这次所谓警示并不是天道预警招摇山,而是罗睺从中作梗,但是罗睺某个方面也是天道成分之一。” 各族收到消息,表情迥异。 龟灵终究还是个丫头,丹栀也不愿意她跟着多加操心,再者也怕招摇山真有劫难,殃及无辜。 “龟灵,这些日子,你要不去西海玩玩吧!” 龟灵皱眉,“你莫不是怕我拖累你们!” 丹栀哪里不知她这是想要在这儿与他们共同进退。 “莫要胡说,山间不比海上!” 龟灵还准备再次说服丹栀,丹栀态度坚定,丝毫不动摇。 “你乖,也不要回蓬莱,回西海。知道吗!”丹栀语气严肃甚至有些严厉。 龟灵见丹栀一股神秘兮兮且不容置喙的模样,乖巧地点了点头。 ---------- “玉宸,裴晴念的咒语,你可记得?” 丹栀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天花板是浩瀚宇宙的图腾。 窗外月光射在地板上,如水一般皎洁。 “嗯。” “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通天摇了摇头,“应该是有的,但是究竟是什么关系,也尚未参透!” 丹栀听后,微微有些失落,“哦”。 通天揽住丹栀,“莫要忧心,你在祭祀典礼上的风范多好!船到桥头自然直!” 夫妻二人相拥入眠。 清晨,丹栀看着骄阳,自罗睺出现那一刻,丹栀就感觉到了那遮天蔽日是罗睺搞的鬼。罗睺和鸿钧素来是牵连不断的,如同阴阳,对立统一。丹栀想着如果可以寻个机会拜访道祖。 通天睁眼,床边已没了余温。他随意搭了个袍子出去寻丹栀。 看着丹栀对日沉思,走上前去,将袍子搭在丹栀身上。 “清晨露中,别着凉。” 丹栀看着通天,笑了笑,笑容尽力温暖,眼底深处透着对招摇山的焦虑。 “你我二人结契,这事儿要不要告诉一下鸿钧老祖、元始天尊和道德天尊?” “我们道门这么多年,还真未有大婚之事,倒是我疏忽了!” 丹栀欢喜通天给了她台阶,说来惭愧,因着招摇山山灵之间往来不甚亲密,故而她倒是没有想过婚宴一事,此番也是借着二人结契的由头,想见鸿钧老祖探一番罗睺虚实。 她靠在通天怀中。通天摇了摇头,“你这个小滑头呀!不过我们婚宴也是马虎不得的!” 丹栀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对通天后半句也没过心多想。 通天审慎地思量一番,决定先带着丹栀回蓬莱岛。 虽说是去送请帖,但也是要拿出手信贽礼来的,通天教主现在身上带的都是保命的或者巨好用的本命法宝,其余的适用于送礼的面子工程法宝都放在碧游宫里了。 自那罗睺出现,祝余整个人愈发冰冷,鸡鸣而起,朝乾夕惕,几乎不分昼夜的修炼。 丹栀心疼她,却也不好多加干涉,只日日给她送好吃的。 ————紫芝崖下,丹栀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山海景色。 并未来得及慨叹,二人未耽搁,快速地寻了几样宝物作为贽礼。 蓬莱岛仍然妖声鼎沸,热闹非凡。 所到之处,都如同嘈杂闹市。 -------拜谒鸿钧 星斗璀璨,繁星闪烁,鸿钧所住之处紫霄宫,宫殿之后即使混沌,里面封印者罗睺。行至鸿钧住处,周身环境陡然变化,上一秒霞光万丈,下一秒流云奔涌。 鸿钧老祖,见了白丹栀的真身,直觉惊奇。 紫霄宫烟云缭绕,宏伟巍峨,重檐顶上追着向云珠,可观九重天内外星象变化。 当真是清净法身如雪莹,一颗丹心似艳火。 老子此前禀过他,他卜过此女来历,却是一团迷雾,毫无头绪。 此番鸿钧,也细细打量,好生查探,但是其神识好似被大道掩盖住,不得其所。 通天倾身下拜曰:“弟子愿老师圣寿无疆!” 丹栀暗中观摩通天动作,学着通天的模样作礼,“丹栀拜谒道祖,道祖圣寿无疆。” 鸿钧扬了扬手,丹栀通天起身。恭敬地奉上了贽礼。 昊天瑶池小步上前,分别接过了丹栀、通天手中贽礼,朝着二人福身作礼后恭顺的站在一旁。 “这就是日后的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呀!” 丹栀心中腹诽,因着好奇,便细细打量着道祖的两个小童。 瑶池小脸如苹果一般圆润,发帘垂着,头上一丝不苟地梳着两个丫头髻,发髻之上戴着簪花,皮肤白净细腻,一双眼睛圆润灵动,身穿白色侍童道袍,纵然是一身仙童打扮,其眼中的精光掩盖不住她向上之心。 丹栀这一生,到此为止,都是随遇而安的性子,但是她素来佩服那些出身草根却心比天高者,那股子不顾一切向上爬的韧性。 通天可以听到丹栀心声,也生了好奇,不由也跟着多看昊天、瑶池两眼。 昊天瑶池被二位尊者打量着,不由得摸不着头脑。 昊天是斜飞的眼型,皮肤白净,身穿青色童子道袍,不似后世各种作品中那般蓄着胡须,模样恭谨。 丹栀眼上浮光,看的入迷不自觉地透露着一股子狡黠。 在他们的打量之下,渐渐地,两个小童从不明所以,感到了压力。 “你二者下去罢了!”鸿钧声音威严,二仙童如释重负,侧身退下。 鸿钧一早便算到了二者来的目的,也不待他们开口,直接就解答了他们的困惑。 “那罗睺你们暂不用管他!他就是被困久了,生出□□,四处折腾,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 丹栀听后眼角眉心都漾着欢欣,这些日子精神紧张,神经紧绷,在听到鸿钧的话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倒是你俩的婚礼事项冗杂,通天地位卓然,这婚礼万事不能草草了事。” 丹栀对于婚礼一事,也有过思虑,说实话,她对婚礼并没有太多的憧憬,多是觉得结契了便可以了,纵然办婚礼,可能也只是请几个亲近的朋友小聚罢了。 鸿钧一席话,倒是让丹栀慎重想了二人的婚宴,端看眼前男子,气质卓尔不凡,遗世独立。 通天的身份在那摆着,他的婚宴怎么可能肆意,定是大操大办的。丹栀想着大婚之日要应对诸多身份地位崇高的客人,便不自觉地头疼,有些东西躲不过去的接纳才是最好的对策。 丹栀、通天被鸿钧留在了紫霄宫小住几日了,丹栀颇为欢喜这日夜变化多端的地界儿。 “万万年后有一吉日,你二人可结契。” 鸿钧给二人一番细算,最后卜定了日期。 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鸿钧看着小夫妻二人,在紫霄宫旁若无人玩得自在欢喜,不自觉地也跟着露出了独属于长辈的和蔼之笑,俗称姨母笑。 不曾想呀,他三个嫡传弟子,眼下竟然是这个最小的徒儿,最先成亲。 丹栀在紫霄宫待了几日,曾跟祝余通信,发现了两边的时间差,作为祝余的好闺蜜,丹栀恨不得一日十封信给祝余寄过去。 “你这样子,我是吃醋的!”通天终于受不了,捏住了丹栀执笔玉手。 丹栀似笑非笑,颇为无语,“我这一日四时,祝余已历经四季寒暑!” 通天也知丹栀说的有道理,故而也不再强求,但心中还是别扭得紧。 丹栀除却想和祝余通讯,也是因为时时用着通天的玄光镜在紫霄宫中看招摇山,这个视角,一日之内,便可看遍一年的招摇山,颇为新奇。 鸿钧见最宠爱的小徒儿郁郁寡欢,差了昊天去请通天在他身旁听道以磨砺心性。 这凡丹栀和祝余通信之时,通天便在鸿钧身旁诚心悟道。 三月后,二人出了紫霄宫。 本准备去拜访通天的二位哥哥,不料,被鸿钧道祖告知他们俩,老子、元始天尊正闭关,千年之内是不准备出世了。 丹栀皱了皱眉头,想到龙汉初劫,凤禽龙兽之争,估摸这二位准圣是算到了这事儿,故而闭门不出!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此时的招摇山已过百年。 修行者的日子,过的总是漫长的,百年不过眨眼之间。 招摇山上,白雪皑皑,桂树银枝,丽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麋鹿在水边喝水。 回到家中,虽纤尘微染,终究是百年未有人居住,故而半点烟火味也没有。 丹栀火速的差遣通天去劈桂树。 “你呀,就是欢喜折腾我!我这暖玉壁不消片刻,整个屋子便如春日般了。” “不要,这玉璧太清冷,冬日里,还是桂树烧柴得好!” 通天听到她的话,无法,只得顺从地拿着斧头去劈柴。 待得烟囱炊烟袅袅,一股烤地瓜的味道从丹栀屋子中飘满整个招摇山。 这一刻,山灵们都知晓他们招摇山的小花精夫妇回来了。 百年间,招摇山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祝余在丹栀刚生火的时候,就去拜访她。 ---------------------------------------- 自从道祖给二人的婚礼订了日子——万万年后大婚,宴请道友诸仙,丹栀也是知道自己 丹栀跟通天商量婚礼婚宴。 初始,通天对于丹栀描绘婚宴一些细节懂不知所谓,但是几年的朝夕相处,他也知晓,应是丹栀家乡的风俗,只细细询问,耐心听丹栀讲解。 丹栀一直喜欢纯白色的婚纱,因着她的本体是白色,故而素来欢喜白色婚纱。但是中式婚礼,汉式婚礼她也欢喜,和通天商量的时候,多有纠结。 通天见她选样费劲,“不若每种婚礼都办一场吧!” 丹栀听到通天的话,瞠目结舌,但是略微思索一番之后,竟觉得通天说的不无道理。 耸了耸肩,“日后再说吧,日子绵长,不及一时。” 丹栀和通天那么说着,转头却找了祝余商量,对于闺蜜祝余,却不似在通天面前的模样。 这岁岁年年,日夜相伴,通天虽然偶尔也醋祝余,却也是习惯了,毕竟自己选的媳妇,总不能因为吃一株草的醋而放弃了吧。夫妻之间,总是得互相包容的吗! 丹栀和祝余说到婚纱,“说来,我也算见识过不少婚礼习俗服饰更迭,当时只叹世事无常。” “那你欢喜哪种?” “白色婚纱吧!”祝余疑惑挑眉。 丹栀见其不解,简略叙述一番自己身世来历,许是在这洪荒之地待久了,年岁长了,很多事情看开了,叙述起来倒也不似往常般费劲,来龙去脉需要赘述良久,三言两语便道尽天机。 就开始跟祝余描绘了白色的婚纱。 “说来,我穿过来的时候,就很流行重视婚礼了,但在我这个经历过历史的人看起来终究觉得不伦不类的。” 祝余专注地倾听听丹栀叙述,时不时地点头,对于丹栀所述的新奇事物,颇感兴趣。 “不过,前朝的忌讳可能就是后面哪个朝代的风靡,不说每个朝代,就是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特点。” “魏晋时期,崇尚清新淡,雅璞归真!那阵子白色婚服很是流行,后世,白色又主丧葬!” 祝余听到魏晋之时,总觉得丹栀言语中描述的场景,似曾相识,似乎自己切身经历过。 “咱们招摇山的风俗是什么样的?” 丹栀说着说着想到,既然来了洪荒老家,那自是得按照洪荒的风俗嫁娶。 祝余摇了摇头,一脸嫌弃地撇了嘴巴,“你不会想知道的!” 丹栀被祝余这么一说,更加好奇了。 祝余被丹栀缠得紧了,不得已,才开口,“招摇山成精化形的生灵就那么几个,育沛一族,迄今为止,都是自给自足,故而未办婚礼。迷毂小儿刚开灵智,距离他成亲估摸还得有个万来年,至于我,一心向道,无心风月。” 祝余说完,停顿了下。 丹栀满脸黑线,看着祝余微笑着的表情,秒懂——剩下就是狌狌族,想着之前狌狌们的辣眼打扮,丹栀却是没有心思知道他们婚服长啥样了。 祝余看着丹栀一脸便秘的颜色,心情大好,摸了摸丹栀的头。 “乖啦!你的婚礼谁也说不得算!” 丹栀点了点头,“那就白婚纱吧!不过这婚纱好似难搞到呢!” “育沛擅长织锦,且她们一族擅于产玉佩,你却问问裴晴或者她可以帮到你。” 育沛族果然没有让丹栀失望。听了丹栀描述,不过七日,便差了裴晴去请丹栀看礼服。 丹栀寻了祝余作伴。 当丹栀身穿抹胸的白丝绸,周身裹着珍珠雪纺仙纱,长长的裙尾逶迤拖地。琉璃雕花落地水晶镜中的姑娘嘴角漾着粲然迷人的笑容,欢喜地转着圈圈,欣赏着华服,幸福的气息弥漫了整个空间。 丹栀想到自己完成了的婚纱,此时却只能看不能日日穿着,满心哀怨。 祝余作为一个合格的闺蜜,在一旁吹捧着丹栀,满口彩虹屁。 试完了衣服,丹栀把婚纱存在了紫檀双荞单枝宝盒中,这个盒子可以保证婚纱永不变色,不被虫蛀。 --------- 植物顺应四时变换,当她还是个刚有灵智的小小栀子的时候,就尤为敏锐。 盘古开天,是宇宙间的第一次量劫。 不过多久洪荒便要迎来了龙汉初劫吧。 丹栀这几日,日日用一种祝余看不透的眼神盯着她看,时不时地还唉声叹气。 丹栀看着眼前心怀苍生的祝余,再想龙凤劫难,心中更是烦闷不已。 丹栀素来喜欢收集一些神话故事、古籍古书中各种传说故事。在21世纪的时,总喜欢看修真修仙神仙精怪的小说电视剧。 这就跟学医的不自觉地会关注医学相关的信息,比如哪里儿来了个疫情、最近全球哪里爆发了什么地方病、医学大牛谁得了奖、哪家学院研究了什新的药物、哪家莆田系的医院又上了报道…… 他们修行者,自然是会关注一些修炼的东西。 不过这现代修行者和古代修行者,还是颇为有些不同。现代,是科学的时代! 她21世纪,有个妖怪朋友叫做白又白,是个兔子精。这兔子不过十八岁,沾了爹妈的光,是个先天的妖精。 她的兔爹妈兔是建国前夕成精的,生了她,也就当了一年半的动物兔子,就化形了,不过因为年龄小,化形本事不咋地,经常是红眼睛长耳朵外露。 她的兔子爹妈还能感受点天地灵气,到了白又白这儿,别说修炼了,就是天地灵气都感受不到! 纵然不能引灵气入体,但是妖精的特异功能,她还是有的,眼神锐利。 这生物活着就要顺应天时,才能适者生存,所以妖二代们都积极融入人类社会,工作学习! 说来她是真不喜欢兔子,毕竟兔子这类生物给她的童年带来过莫大的阴影。偏生的这个小兔子缠人的紧,天天粘着她,倒是一定程度给她脱敏了。 小兔子的特异功能是眼睛灵敏,但是在21世纪,眼神好用也没什么大作用,故而小兔子自小就被爹妈灌输要学一技之长,苦苦探索自己所爱,最后敲定去学医的,因着接触了现代科技以及现代医学生物学,小兔子越发自信,故而每逢她爹妈在她耳边诉说着古代妖精的辉煌,感受不到灵气的小兔子就不屑地说,“那都是封建迷信,你说的灵气,估摸就是氧气或者是植物的芬芳罢了,毕竟古代山林的空气质量好。” 而妖精大学,有一派妖精教授恰好是现代科技派,不信鬼神! 直到有一天,小兔子对她的来历知晓一二,再到知晓二三,知道她竟然可以可以修炼,知道她真的见过神仙。 小兔子也颓靡了,艳羡地看着丹栀! 现代的些个小妖怪们都对她敬佩的紧,慢慢地她也飘了,自是端着祖奶奶的架子,肆意妄为。不过说是肆意,倒不如说是随性,她既不敢违法犯罪、也不敢烧杀抢掠。当然最关键的是,她压根就没得报社的心理。 小兔子便从来不屑看医学的小说,但是丹栀却是爱看各类修仙修炼,洪荒的小说。小兔子对她颇为不屑,丹栀当时生气,还特意去小兔子学校,用“权势”压制学校领导,给妖精们开了一堂课。 不过校领导对于丹栀这样子的大佬能给他们学校的小妖精们上课,深感荣幸,与有荣焉,喜极而泣,涕泗横流地欢迎丹栀的同时,还录制了视频课,明令逼迫学生必须听课 没办法,小兔子,就在重重威压之下,被迫听了丹栀宣扬了一节课的封建迷信。 “按道理讲,天地初开,龙凤初劫,那时候的一些上古神兽是有传承记忆的,说不得写文的那些作者是得了祖先的记忆的某些神兽。 用时髦点的现代理论讲,就是埋在骨子里的集体潜意识,我们每个人或者妖怪都是有祖先遗留下来的记忆的,这些记忆被我们压抑保存在自己的潜意识中,帮助我们规避危险,比如,人天生怕黑。 后期的小妖小怪,出生后都是没得记忆的。尤其是有了地府,就没大有妖精有传承记忆了。有些小说家笔力颇高,经常让我产生自己来历不凡的错觉,就是搁洪荒时期没准也是个牛掰的人物,毕竟封神那阵子,就没得妖精有传承记忆了。” 想着那个时候,吹得牛逼,丹栀嘴角不自觉地咧开了笑容。 直到穿越到洪荒,觉醒了植物时期的记忆,她才知道,呵呵呵,她并不是天选之子,只是个很普通的栀子花,兢兢业业。磕磕绊绊凭着运气走到了21世纪又穿越了! 丹栀自己胡思乱想着,她近百年几乎很少想到现代了,就跟明朝的她从来不想唐朝的自己干了哪 些荒唐事一样。 只是她最近越发敏感——龙凤劫马上就要到了。这才动用了所有脑细胞去思考过往关于这段劫难的记忆。 毕竟她真不希望祝余陨落,也不希望招摇山生灵涂炭。 掌心朱砂宠溺言好 丹栀在得了罗睺不会折磨招摇山的消息后,就委托祝余告诉招摇山众。这百年,招摇山民,倒是舒适闲散、怡然自得,祭祀的风起云涌也被大家抛诸脑后。 ———龙汉初劫 龙族统领麟甲,凤凰一族统领飞禽,麒麟一族统领走兽,兽族繁衍壮大,为了抢夺越来越少的地盘、宝贝、灵气。 三族早就明争暗斗,相遇就打成一片。 招摇山,土著居民,只有狌狌是动物,故而也只有这一族参与此次量劫。 狌狌一族收到了此次量劫的首领麒麟族的诏令,狌狌们自是觉得义不容辞,不畏艰难险阻,去了麒麟族的大本营。 看着这群狌狌们,就跟后世的邪教一般,日日喊口号,整个山谷都是“兽族兴亡,狌狌有责!”丹栀听着就气得不行! 这群狌狌 ,因着嘴馋跟丹栀要了食谱,不过厨艺不咋地,做出来的美味跟丹栀所做天差地别,又厚着脸皮跟丹栀学厨艺。 丹栀传授厨艺的时候,给这群狌狌做了一大堆好吃的,吃了那么多白食后,他们这还跑路了,你说你们这群狌狌一族,跑路就跑路,毕竟为了个人前程,离家发展很正常,可是最后这群臭狌狌还带着麒麟族回来占山为王了! 想着不几日,这招摇山估摸也是要被那群傻逼禽兽们占领了,心情不美。 再一想到祝余便是在这场量劫中走了,更是不爽了。 随着量劫临近,丹栀又觉醒了很多龙汉初劫时的记忆。 因着三族关系紧张,狌狌一族,得了麒麟族的信儿,已肯定了通天是灵宝天尊。 故而不管因着丹栀照拂,还是碍于灵宝天尊的脸面,还有同为招摇山公民,他们来向丹栀辞行。 丹栀避而不见。 ---------------- 狌狌们的智商在动物中绝对是高的了。 见此,总觉得丹栀有所深意,他们并未想过,丹栀只是生气罢了! 星悦和星漳几个长老思前想后,几经商议后,决定将星沉留在了招摇山。 星沉被长老召见。 “你侍候天尊和女君左右,若是……若是不幸,狌狌一族也算留了个后代。 安排好一切,他们就去龙汉初劫主战场。 ---------------- 这几日啊,招摇山,是真不太平。 南海的水,日日拍打着山下岩石。 昨儿个,更是把水族们给牛掰的不要不要的,一场滔天大浪,差点淹没了招摇山的山顶。 丹栀差点没气死。山间植物各个都瑟瑟发抖。 丽水域的,小妖们各个瑟瑟发抖。育沛家的老祖找到了丹栀。 丹栀看着老态龙钟的裴晴,裴晴长相素来随着丽水变化,从裴晴长相便能看出丽水的运势。 丹栀看着裴晴,更是心疼,裴晴年岁比祝余还大,是育沛一族的老祖宗,是个货真价实的老太太。不过修行一族,素来看不出年纪,当时祭祀的时候,裴晴还是一副冰冷的青年模样。 “女君,出身招摇山,此风雨飘摇之际,老身恳请尊者救救招摇山。” 育沛身子飘摇,一身顺滑如同丝绸一般的黑绿色的长袍,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她的眼睛狭长,满含忧虑和悲伤,谈吐间郑重其事。 声音低沉缓慢地倾诉着丽水域生物的委屈。 这日日的海啸山洪,丹栀见着也烦闷的紧。 她生性喜欢温暖湿润的气候,这招摇山很不错!土壤疏松肥沃,排水良好。土壤比较黏,酸碱度适中。阳光温和,不燥不凉。 招摇山本是栀子花精宜居之地,但是这铺天盖地的海水,遮天蔽日的,把太阳都遮住了,她虽然不能长久经受阳光直射,但是她好赖也植物,需要光合作用,她都没有办法进行光合作用了。而这招摇山的土地,天天被海水泡着,都快成盐碱地了。 丹栀脾气暴躁得紧。 一张俏脸通红。且这些日子传承记忆在她脑海中翻滚,片断交错,时而还逻辑断层。 就是这次劫难。导致的这山中唯一化形的植物——祝余,便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育沛的身份特殊,既是招摇山的植物,但也时候水族生物,且其性还有点玉石的属性。 “你丽水域,这些时日,也被浇灌得不行了吧。”祝余怜惜水生生物。 “唉,谁说不是呢,我丽水域中的生物哪里能受的了南海的霸道。”裴晴声音尽显沧桑。 丽水是淡水,这南海是盐水。整日的这么浇灌着,着实让丽的生物难以适从。 祝余想要拿出自己的叶子,赠予丽水。 丹栀拦住了。 裴晴听闻丹栀要管,便放了心。 丹栀看着裴晴的法衣,赞叹道,“你这法袍倒是不错,本体是藻叶,曝露阳光下,不蔫儿吧唧的,被这咸水泡着也没有泡烂了。” 育沛心神一动,百转间。 “若是女君喜欢,那老身这法袍便送给女君了!” 虽然心有不舍,但是为了水族生物,她心甘情愿地忍痛割爱。 丹栀被育沛这副纠结的模样,给乐着了。 “裴晴长老,您这就有些见外了!这事儿,我会管的,好歹我也是咱们招摇山的人!” 育沛一族,素来不愿欠人情分。 祝余这时开口,“无碍的,你日前日日夜夜给丹栀做婚纱。” 裴晴急忙说道,“那怎么能一样呢!”却也打住了,未再接着说后半段的话,众人却知她未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丹栀是通天道侣,此次量劫,丹栀和通天夫妇俩完全可以如同元始天尊和道德天尊一般,避世,此前去紫霄宫,鸿钧老祖也明里暗里提了几嘴许诺二人可以长居紫霄宫。 丹栀早就知道此次量劫,却仍毅然决然回了招摇山,通天也宠着她,妇唱夫随。鸿钧老祖也就不多加干涉,随着小夫妻性子去了。只因二人决心参与量劫,故而鸿钧对龙汉劫一事闭口不谈。 “我和玉宸住在招摇山几百年了,山民守望相助情理之中。你可千万别给如此。植物修炼本就不容易,法宝多靠本体进化。且在这量劫中,若是我夺你这法袍跟夺你修为性命有何区别。” 裴晴听完丹栀的话,感动不已。 招摇山的居民,都比较独,各自生活各自的。但是山风是淳朴的,生物之间是有爱的。平日里大家各自为政互不干扰。真遇到事情,各个能顶事,不推脱逃避。 祝余,当时就生生凭借一己之力,拼着身死道消,在招摇山风雨飘零之际,以一身灵力让招摇山的生物都不饿肚子。 纵然祝余,平日里,素来不跟山中各族交际往来,她却为了山中生物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 通天对于丹栀的做法很是不理解。 “左不过一件法衣,她要贡给你,你收着便是,我通天的道侣,合该受到万物供奉。” 丹栀听着通天的话,虽然也不恼,但是心中还是有一丝的别扭和凄凉。 通天虽和丹栀心意相通,但自从量劫开始,这功能便凭空消失了,通天忖度,约莫此次量劫他与丹栀均扮演很重的角色。 随着日久相处,他对丹栀了解得愈发深入,自是更懂丹栀。通天有感自家道侣心境低沉,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果不其然。 “通天,你该懂得呢!”一双美目含冤望着通天,生生地让他心生愧疚。 这是来自于阶级的凄凉。通天是三清之一,是盘古元神,出生就是大罗金仙之体,睥睨万物。虽说圣人之下皆蝼蚁,但是成圣的也就六七人,三清占据圣人一席之地,那是必然。 像她们这样子的小妖精,成圣是一辈子都不会想的。但是丹栀素来信奉,众生平等,成圣者有成圣者的苦恼和欢喜,小妖有小妖的欢喜与苦恼。从开了灵智,就是一场修行,只不过修行的长短修行的命题不同罢了。 说来,她还是很佩服女娲的,以女身,以妖身成圣。无论后世赞美也罢、诟病也罢,丹栀是打心底佩服。 丹栀看着通天这样子,叹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鬓发,眼神变得柔和许多。 “说来,我素来冷情,本着活一天混一天的心思。可是看看外面的山洪海啸,我无法狠心视若无睹。我不似祝余,纵然我们都是弱小的生灵,祝余却心怀苍生。但是我有感同身受的能力呀!故而灾难降临之际,我不能弃苍生不顾。” “玉宸,我本是不愿和你说的!但是既然你已经决定和我一同参与量劫,那便是注定不能置身事外的了!” 通天静静地看着丹栀,聆听她的话,她的话通俗易懂,但是他很难感同身受,颇为有种二人是两个世界的感觉。 丹栀握住了他的手。 通天直觉手心一阵火热,丹栀将手心伸出来,白皙的手掌心上,有一颗朱砂般红的焰火。灼得通天心热。 丹栀笑了笑,态度严肃道,“灵宝天尊,试着感同身受一番吧,小妖知道这很难。” “好。”清灵温柔的声音从他嗓子间流淌着。 通天看着难得认真的小花妖,不由得出了神,有些不由自主地靠近,却被丹栀撑开了。 栀子花妖修成玄仙 丹栀离开后,通天一个人怔怔的,手还保持着之前迎接拥抱的姿势。 不由一笑,这小花妖,还挺有性格! ----- 洪水肆虐之间,丹栀心境有了提升,天空降了雷劫。却被闪耀剧烈的雷霆给震慑住了,这天雷紫光缠绕,海啸龙吟只短暂的被威慑,当发现雷劫要劈的是株小植物的时候,他们便不再忌惮。 继续在天地之间兴风作浪。 南海的龙族,见了天雷,便知晓是有物种在渡劫。 南海的龙,一身冰蓝,全身色泽如同海水蓝天。 龙章凤姿不外如斯,敖润现年岁尚幼,是条幼龙,头上的额龙角还不能收敛自如。 小小的龙角更衬得他面容俊朗。此时,还是洪荒大地生物的主场。 三清虽然影响仍存,但是终究还不是他们粉墨登场的额时刻。 妖族能力不弱,元始天尊虽然素来厌恶被毛戴角,但也不和龙族折腾。 待过得个几年,妖族天庭覆灭,妖族式微,就是龙族也是低头做龙,不敢张狂。 此时的龙族对于他们的龙角还是引以为傲的。 敖润穿过水幕,走过林麓深深,到了雷劫中心。 丹栀被雷劈的筋骨疼,但是前世已经经过淬体期,倒是不觉得难以忍受。 只是花儿叶瓣乱颤,加之水能导电,这触电的滋味倒是酸爽。 通天心疼深陷雷劫的丹栀,拿出法宝,水火葫芦,想要帮助丹栀吸收一些海水。 被丹栀用眼神制止住了,丹栀眼神凌厉,低垂的头,柳叶细眉斜入云鬓,眼神坚定果敢。 丹栀丹唇轻启,因着耗费全身气力抵抗天雷和海水,故而声低气竭,“我无碍,不用帮我。” 一跃成了太乙真仙。 雷劫过后,天霁,太阳出来了,海啸也暂时退了。 丹栀身形孱弱,站都站不稳了,通天一个闪身,便到了她的跟前,将她扶住了。丹栀身上的衣服早就被天雷劈的凌乱破碎,此时身上穿的是她本命法衣,一身轻纱薄衣,此衣是栀子花的薄膜所幻化,也算是栀子花抵御外邪入侵的最后一道外在屏障。 只是轻轻的仿佛一触即碎的轻纱,更衬得她孱弱。 丹栀伏在通天的身上,闭上眼睛,胸前剧烈的起伏着。 她在调息。这雷劫到底不同凡响,同阶进升的雷劫相较,终究比不得后世,一丁点的心魔就要修行者性命,一个小的进阶都难于登天。 少顷,丹栀吐息恢复正常,她缓缓睁开了秀丽的双眸,眸子清淡,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水珠,丹栀眨了眨眼,水珠便消散到了空气中。 丹栀将目光转向了敖润,入目的便是一双龙角。通天早就知晓这龙的存在,只是丹栀渡劫,他又没有从中作梗,便主动忽略了他的存在。 通天见丹栀穿的少,又有外人在场,虽心知她不热,占有欲作祟,仍是给她套上了披风。 丹栀好奇地看着敖润,敖润丝毫不在乎她直勾勾地打量。 他也在打量她。 小花妖的眼神单纯,眼睑开合,不缓不快,秋瞳剪水似的。 这清绝的眼神透露着一股看透世事的淡然模样。 通天见二人久久互视,好似眉目传情一般,不愉地清了清嗓子。 通天在人间行走,伴丹栀左右,多是敛去修为。这招摇山的土著们,虽然对通天的身份都有揣摩,知其身份定非同反响。见敖润不停盯着他家小娇妻,醋了一番,放出了三成的威压。 感触到了威压,敖润这才注意到了通天,观通天周身气度,便知晓他来历不俗。敖润暗中动用了法术,想要探究通天的实力,法波流转,却丝毫探测不出究竟,也便作罢了。 通天对于敖润的试探,并未有不愉快,倒是欣喜他的注意力从丹栀身上转移出去了。 敖润也觉在如此打量不礼貌,且是到了人家的地界,合该自报门户。 敖润冲着二人作揖,“小龙名唤敖润,见招摇山有雷劫,便过来一探究竟。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吾乃玉宸道君。”玉宸道君的法号不似后世,此时只有少许知晓者,敖润本是龙族,与三清交情不深,未曾听闻,只当他同是修道者。就未曾再深究。心思又挪到了丹栀身上。 “我叫白丹栀,住在招摇山,你怎么来这了?”丹栀心中不满,态度也生冷了点,双手环胸,有礼却疏离。 敖润道,“小龙居于南海龙宫……” 丹栀听闻他来自南海,讶异之外,又觉得情理之中,龙不住在海里住哪儿…… 只是想到招摇山这些日子,因为海族所带来的祸乱,便心生不满,眉头紧蹙,脸色变更加冷,言辞也颇为不受控制。 “你们海族麟角类好不讲道理,我招摇山与你们海族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大家比邻而居,这千千年来,也算的是邻居吧,我们跟你们是有多大愁怨,你们折腾的我们招摇山民不聊生。” “这狌狌一族居于招摇山,已经加入……” “他们一族加入战争又如何?祸不及家人子孙,何况我们招摇山的生物和狌狌们只是邻居,且他们已经去了战场,你们不跟战场较量,来找我们招摇山麻烦,是何道理?” “我们招摇山,现在的土著居民,只剩一堆植物,植物修炼本就困难,你们这接踵而来的海水是要要了我们的命吗?” “再者说,若真论起远近亲疏,百川到海,丽水中生物,跟你们一衣带水,节日往来,育沛一族多有朝贡,你们竟为了狌狌而伤害他们,其心可诛!” 丹栀丝毫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噼里啪啦地就给对方一顿批评。因为情绪激动,隐隐有发怒的征象。故而丹心花瓣都隐隐有了发红的趋势。 雪肌泛了粉色。 敖润见之,竟然也跟着脸红了。 “我……我,我回去便约束他们 ,给你……你们……招摇山带来的困扰,我很抱歉。” “道歉,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敖润听到警察二字,一脸疑惑。 丹栀也知自己说秃噜了,喋喋不休的小嘴终于有了间歇。 “额……我是说,你别只道歉,拿出章程来,还有你要赔偿我们招摇山的损失!”丹栀见敖润认错态度良好,心情也舒缓了不少。 育沛一族听了丹栀的话,感动得涕泗横流。 “好,小龙知道了!小龙这就回去跟族人商量,来日登门拜访。” 敖润一口气说完。 说完就作揖转身离开,他怕他在在这里会说不出话。故而凝神把一整句话说完,便快速化成龙身,入了海水。 ------- 通天凭借男性对于情敌的敏锐直觉,深感敖润对丹栀图谋不轨。 但见丹栀还有火,一身花瓣尽染红晕,他便压制着心头的情绪。 只轻轻拍着她,给予安抚。 丹栀在通天的一拍一哄下,慢慢地情绪也恢复了平静,又恢复了冰清玉洁的白栀子模样。 随着情绪的消退,她的理智也回笼。 “咦,我不过是个小花精,他一条大妖,血脉还是比我高贵那么的龙,怎生那么好说话?” 丹栀犹疑,但是看着身旁青衣男子,丹栀便上前,摸了摸通天教主的面颊,“莫不是又看在你的面子上?” 通天也没有解释,摇了摇头,高深莫测道,“不知道。” 丹栀更觉得是沾了通天的便宜,狐假虎威,一脸谄媚地看着通天,“嘿嘿,有靠山就是好的呢!” 通天深觉,小栀子傻起来也真傻,聪慧起来也真聪慧。 通天得了这份美丽的误会,摸了摸她的头,一阵亲昵。 通天也不嫌她黏腻,“你怎么突然就引来了雷劫?”丹栀这雷劫来的突然,虽然结果是好的,她连升数级,直接成为了太乙真仙。但是通天还是怕有啥副作用。 丹栀耸了耸肩,撅着嘴看着通天,心境提升的同时,她对眼前的男人又有股不满。 心中尴尬,她总不好说,是对通天这样子的神二代产生了浓浓的嫉妒之心吧…… 想到自己之前还劝通天,体验众生苦,自己倒是先羡慕起了他。 丹栀眼神游移,夫妻千载,通天哪里不知道她的小心思,这是想要转移话题了。 她嘴唇刚动,通天就打断了她的胡言乱语,一脸严肃,“此事兹体重大,且我真的怕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 丹栀见搪塞不过去,便自暴自弃,气鼓鼓地看着通天,一字一句地说了自己引来天雷之前的心境。 通天听后,噗嗤一声便笑了。 他摸了摸丹栀的发顶,“你真是个小可爱。” 丹栀气的翻了他一眼,便不搭理她,去找了祝余。 ------ 丹栀离开后,通天也深刻地反思了一下,他素来觉得自己看待众生,态度还算公正客观,不似他二哥那般得瞧不起胎生之辈。 丹栀此前跟他说过,要他行一番感同身受,他百般求索却不得其解。 此番,看着心爱的女人,仅仅度一个真仙劫,就承受如此大的苦难,通天有了想要深入体验一番丹栀所说的众生苦。 她心生嫉妒的可爱模样,以及嫉妒的缘由更让想要去体验一番不同的人生。 不由得也佩服道侣丹栀心思剔透。 竟然对于她所说的,体验一下万物生灵的人生迫切了起来,心头满是跃跃欲试。 ---------- 敖润回到了南海龙宫,躺在冰穂玉床上,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回到龙宫几日,日日思念丹栀,满脑子都是她的音容笑貌。 冰清玉洁是她,娇蛮明艳是她。 她的话意,他未曾深思,但是她的那股子气势明媚的样子,让敖润总是控制不住地去回想。 丹栀通天龙宫之行 祝余本也担心她,对着丹栀,好生一番端详,见到完好无损且境界大有提升的丹栀站在她身前,心中的大石头方落了地。 “你这天劫来的着实凶险呀!”祝余心有余悸地慨叹道,心中也是一阵唏嘘。 丹栀不甚在意,摆了摆手,“正常啦。”前世淬体渡劫可比这个凶险多了。 祝余见她如此坦然,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无奈摇了摇头。 丹栀抱上了灵宝天尊的大腿,生活得到改善,修行也是一日千里。作为丹栀的闺蜜,祝余丝毫不嫉妒,也未曾乱了心性,迷了双眼,仍然按照自己的规划,一步一步地进行修炼,丝毫不受外界影响。 丹栀看着眼前着青灰色衣服的女子,,深觉她就跟个道姑一般,清冷通透,一双眸子淡漠出尘。 越是打量眼前女子,心中钦佩越浓。 人生在世,能一生坚守本心,不为外物影响内心,多么不容易呀! 祝余笑着看着丹栀,“我也羡慕你,我是素来稳打稳扎,却也少了你的几分灵性。”祝余属于那种看书从第一页开始看,从头看到尾,一步一个脚印的那种学霸。丹栀则是心随兴致,随手翻,看到哪里欢喜便学到哪里。 “什么灵性,运气罢了!”丹栀撇了撇嘴巴,不甚认同。 祝余也跟着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运气,天道守恒。” 祝余想着摇了摇头,“你自己不觉得,但是洪荒众生,没有哪个植物玄仙劫渡得如同你这般凶险的。” 两个美女子相视一笑,不再言语。 外面风雨停歇了不少,不过龙汉量劫给人带来的抑郁气氛仍是笼罩着整个招摇山。丹栀看着窗外,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已经有数月未见这情景了。 “说来,从龙汉量劫开始,雷雨不断,还多亏龟灵先前给我的那颗御水珠,那珠子抵抗,雷雨攻击的能力很强大!那御水珠倒是未曾给我带来半点伤害。” 说罢,颇为忧龟灵现下状况。 “唉,也不知道那小丫头在西海怎么样?” “定是好的!” 祝余说完,丹栀倒也宽心不少。有的时候啊,对于未知的东西,会忧虑,有个人给个肯定很重要。 之前担忧龟灵受招摇山影响,让她去了西海,那小妮子去了信,在西海玩的乐不思蜀哦。眼下量劫,也不知道她是否受影响。一来她是水族,万一无耻龙族把她牵扯量劫之中。 丹栀回去后,心中对龟灵满是忧惕。 单手撑着下颌,后面是一堵青灰色墙,一双眸子里流露着忧伤,纵然跟祝余说完,心里宽解了不少,但终究耐不住多想。 通天回来,将袍子放在衣架上,看着丹栀。 “怎么了?” 丹栀身形未动,抬眸看了眼通天,“忧心龟灵那小妮子!” 丹栀话音刚落,外面雷声大作。 通天随手施了个咒语,风雷停了。 “你忧心也是没有作用的,近日我卜算了她的情况,算不得差!此次量劫,想来她是未参与其中的。” 丹栀听得通天解释,安心了不少。 招摇山的雷声四作,前些日子刚安生了几天,如今又折腾了起来,丹栀本以为是那敖润反悔。 带着怒气起身,只见雷霆之间,龟丞相走了出来。 “小龟此番,顺应龙王指令,带来邀请函。” 龟丞相厚厚的龟壳,使得他整个人的腰背微微驼,眼睛里浮现着谄媚的光采。 丹栀接了请柬。 通天脸色不善,龟丞相颇有眼色,三言两语便告退了。 ——龙宫游 敖润出了请柬邀请丹栀去南海龙宫,丹栀应邀而往。 可这敖润的请柬上,却不曾写通天的名称。通天火冒三丈,嗷嗷地要去南海龙宫灭了敖润。丹栀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通天看着丹栀在旁看笑话,气的要撕了请柬。 伸手就要抢丹栀手中请柬,丹栀单手拿着请柬,手向后一躲开。 “你莫要意气用事,兹事体大,事关招摇山命运。”丹栀话中内容是严肃的,但是看着通天这副吃醋的模样,着实无法从内心深处生气,故而眼中透着暖意和揶揄。 通天再去抢夺那张“破纸”,只是闷闷不乐地坐在凳子上。 南海龙宫,距离地平线万丈,丹栀本体不耐旱涝。 敖润体贴,给了她一颗避水珠, “这是避水珠,女君含在舌下,便可不受海水侵袭,自由呼吸。” 通天小心眼,一早就知道他们早晚有龙宫一行,提前就给丹栀制了可以在水中自由自在游走呼吸的法衣。 通天伸手夺过避水珠,不甚在意地在手上摆弄,脸上满是不屑一顾,“这珠子着实不咋地,也不知道被多少不耐水性的客者含过。” “这自是全新的避水珠。”敖润岂能容得通天诋毁,反唇解释。 通天最后随手一扔,一道抛物线在海上划过,接着噗通一声在,珠子落了海中。 敖润自是觉得被冒犯,眼中凶光四射,通天依旧傲慢得不可一世,将法衣套在丹栀身上,丹栀礼貌性笑了笑,并未拒绝通天的法衣,“敖润殿下,多谢您的好意,我用法衣就好。” 顿了顿,接着说道“南海是殿下的南海,这避水珠又是殿下的宝物,这进入南海就是进入自家罢了,殿下对其定是知其所踪迹的。” 果不其然,敖润随手一个法咒,珠子从海中跳出来,落入他手中。 敖润收了珠子,心中有些失落。 通天就跟打了一场胜仗一般,洋洋得意地看着敖润。 丹栀看着眼前幼稚的男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三者入海,南海的龙宫是座水晶宫,宫顶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这龙族就是骄奢淫逸,虚荣势利!”通天诽谤着,丹栀觉得在外人面前这么说不好,故而牵着通天的手,在他手掌心滑了两下,通天也乖巧,闭上嘴,不言语了,态度上仍然是冷淡至极。 龙族喜欢闪亮亮的blingbling的东西,故而水晶墙壁上都嵌着金玉珠石,整个水晶宫,在深海里熠熠生辉之余,还富丽堂皇,金光闪闪。 丹栀看着这水晶宫,却是真心欢喜的,植物喜阳光,她化形了,便不可能露宿风餐,但是屋子使用树木擂的,虽然玉宸按照她的要求给装了窗户,总是不及这水晶宫的材质功能让人欢喜。 通天对于丹栀的欢喜素来上心,丹栀心思单纯,喜恶都表现在脸上,纵然量劫期间不知道其心声,也知晓她爱这水晶。 自从丹栀应了来龙宫的约,敖润就整日的想东想西,今儿要在这添个雕花冰楼,明儿个要在那儿增个鱼游屏帐。 ------------ 海夜叉四处巡逻,此番龙汉劫,众飞禽走兽麟甲都是处于紧张地备战状态。南海水族也是准备大展拳脚。 丹栀通天,应邀在这住了几日。 丹栀对于这种焦灼的氛围颇为不喜。 四海龙宫都初有了规则,每逢潮汐,顺应四时,龙王升殿。 丹栀通天作为贵客,自是得了邀请,一同参与殿会。 敖润带着龙王冕旒,身着金黄色的朝袍,广袖宽大,料子精致,衣服上有冰蓝色如同水波潋滟般的蓝色法文流转。 丹栀对阵法有些许兴趣,植物本性,前期无法移动,有了阵法便多了分保命的手段。祝余也有这个爱好,修行多习阵法。 敖润见丹栀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一双俊秀的脸,更加红了。 敖润算的是天生的龙了,无父无母,天地初开,作为守护神兽出现。故而虽年岁不大,却也担任了南海龙王的职责。龙宫中后妃也算是佳丽三千,但是却无一人能及丹栀给他的感觉。 丹栀好巧不巧听到了敖润的心声。 心思剧荡,呵,心中冷笑,被冒犯的愠怒浮于眸子中,眼尾微微有些泛红。 通天素来关注,见他望着敖润冕旒出神,本是好的情绪转而变成了坏的情绪。 通天的心也由嫉妒变为心疼,再变为好奇。 丹栀纵然心中不喜,却也控制着情绪,撑到了殿会结束,立马拖着通天回到了寝宫。 敖润下了殿,没看到丹栀,寻了龟丞相。 “女君何在?”龟丞相看了看敖润,一双大大的眼珠子,灵活地转动着。 “女君,在您刚宣布殿会结束,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敖润听了龟丞相的话,不明所以。 却耐不住想要见到丹栀的心。 --------------------- 丹栀站在水晶宫前,满腹牢骚。通天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她吐槽。 “你说那龙的龙脑子莫不是秀逗了,瓦特了!” “我都和你在一起了,我俩结契,招摇山内外都是知道的,他这样子,真特么膈应!” 情绪暴躁下的丹栀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话,通天只笑着看着她,她的怒气,反而让他安定了不少。 情绪发泄地差不多,丹栀情绪稳定了不少。 敖润姗姗来迟。 “丹栀,你怎么走了?” 听着他的声音,丹栀心情又不咋地了,却又不能直说,她听到他的心声,知道他对她有了旁的心思。 “丹栀,此前,我们龙族不顾邻里情分,着实是不该的!” ※※※※※※※※※※※※※※※※※※※※ 感谢在2020-05-24 12:43:54~2020-05-25 21:31: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只小龙虾 5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山海条约惬意招摇 敖润见丹栀面色不善,心思玲珑,寻了个她定是不会厌烦的话题开头。 丹栀龙宫之行,本也是为了龙汉量劫一事。 一龙一花,就着这事儿论了许久,定了个七七八八,敖润便想着要转话头,撩拨丹栀。 “今日殿上,我见你一直看我,可是我头上有何不妥?” 敖润急着找丹栀,故而也没换下朝服,故而还带着冕旒。 丹栀被他一说,又注意到了冕旒上的阵法,“我见你冕旒上的阵法颇为奇特,我们植物一族,对阵法素来感兴趣。” 敖润见丹栀并不是欢喜他,不由地有些失落,但还准备顺着她的话题继续往下说。 “你宫中的水晶材料从何而得?” 这时,通天出声打断了他们。 丹栀喜欢阵法,通天教主虽然不如元始天尊以及鸿钧老祖这一道,但是他制作的阵法也比这小龙高明,请教他的兄长、师尊均是可以的。 只是这水晶,是生于深海的,他要取,可就要问问这小龙了。 敖润看了眼通天,忖度一番,有礼有貌地回复,“这水晶是在北海深处的冰心里,虽然算不上是我水族的至宝,四处却也有海兽镇压,玉宸兄,若是想要,我这里还有富余。” 通天拿了敖润的水晶,也给了敖润一片青莲叶作为回礼,敖润见到青莲叶,便知晓了通天的身份,满身顿时汗出。 他竟然对三清之一、灵宝天尊的道侣起了非分之心。 龙本就霸道骄淫,敖润本还想撬一下玉宸的墙角,此番断是对丹栀生不出半点暧昧的心思。 丹栀在龙宫又呆了几日,跟敖润细细地商量了一番《招摇山与南海和平相处条约》,简称《山海条约》,条约本着和平共处五项原则——互相尊重主权和领土完整、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平等互利、和平共处,进行了一次次的磋商细谈。 敖润自是知了通天的身份,没了桃花心思,谈话间正经了许多。 磋商进行地很顺利,一切尘埃落定,丹栀和通天也准备回山上了。 -------------- 拂晓,天灰蒙蒙的,淡青色的天边慢慢地染上了一层粉嫩。金光藏匿于云下。 清晨的空气,额外清新。 到了地面上,丹栀只觉得浑身舒爽,深呼吸一口气,都是风的味道、草木的味道、露水的味道、濛濛雾珠的味道,这一切都是招摇山早晨的味道。 通天给的法衣,虽然可以保证她在深海之中可以呼吸自如,却终究是见不得阳光,闻不到空气的芬芳。 回到家,丹栀还未忘记水晶的事情,兴冲冲地吩咐玉宸盖房子。 “玉宸,我要一个玻璃屋,可以太阳直射,暖洋洋的。” “好。” “玉宸,这水晶真好呀,冰冰的,润润的,也不怕太阳炙烤……” “好。” “玉宸,我口渴了,要喝水……” “好。” 通天被丹栀吩咐,丝毫不觉得心酸委屈,反而乐在其中。 丹栀声音甜腻,撒着娇就吩咐着通天把辛苦的工作全部做完了。然后自己坐在椅子上,沐浴阳光,喝着茶水,做督官。 时不时地指指点点。 丹栀的花瓣因为升级,便掉了不少,扔了她嫌弃浪费,故而经常给通天泡水喝,她自己是不会喝的,这就跟人类吃自己的肉一个感觉。 通天倒是喝的满意,丹栀看着他喝茶的肆意模样,也柠檬了,便去捡山间桂花,制成茶水喝。 纵然山间桂花,终究比不得栀子花瓣,心中仍有怨气,却也聊胜于无。 通天每次喝茶看着丹栀满眼哀怨。 “瞧你这可怜巴巴的模样。” 取出青莲,摘了几片叶子,在拜株炉中烘烤一番,给了她。 丹栀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这弥足珍贵的青莲叶子,眼睛都看呆了,心满意足。 “玉宸,你对我真好呀!” 通天只花了半日光景,就把水晶玻璃屋建造完毕。 正直正午时分,日头晒着,他额头浸出了几滴汗水。 丹栀直接用袖子给他擦了擦汗水,看着这个汗水,丹栀笑了,她的天尊在体验人生呢。 双手奉上茶水。 通天喝下茶水,烈日下,他的面容更显刚毅,喉结上下涌动,咕噜咕噜地喝着水。 ----龙汉劫 外面的世界,战火纷飞,生灵涂炭,众多物种灰飞烟灭。 自从丹栀跟南海龙族签订了一系列平等的条约之后,招摇山倒是仍然保持着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鱼虫走兽,皆是闲散,和外面的世界一相对比,简直就是世外桃源。 龙汉初劫刚开始,天地间雷火四射。 一些弱小的生灵便抱团取火,招摇山的土著居民的关系倒是更加地亲近了,邻里关系空前和谐。 丹栀不是民国后,刚出生的小妖小怪,她有了神识的年代,天地间,灵气逐步衰退。但是飞升化神成仙的还是比比皆是。 妖魔鬼怪也是四处横行,故而她也是一直不敢掉以轻心,虽然天赋不高,修炼起来也是兢兢业业,唯恐一个不留神,便魂飞魄散。 丹栀作为一株植物,素来知晓自己化形的不容易之处。 殚精竭虑,夙兴夜寐,日日勤勤恳恳认真修炼。 如今跨过时间,穿过空间,来到了洪荒时候的自己身上。 说不得心中感受是喜是悲。 招摇山的日子倒是闲散。只不过偶尔听到外面山头的消息,看到外面山头的炮火,不由得联想到以往,说来闲散,这大环境不变,内心依然是焦灼的。 丹栀虽喜欢美食,但是对于油烟还是有所嫌恶。总觉得做晚饭,满花瓣都是油烟味。 通天倒是因着这个缘故,变得更加食人间烟火。时不时地帮丹栀拾掇柴火,自星沉来了,这些活计便都被星沉承包了。 星沉的侍奉也是尽心尽力,烧火早饭,很是勤奋。他日日侍奉丹栀通天左右,通天偶尔也如同指点蓬莱岛岛民一般,指点星辰一番,也算有波师徒情谊。四舍五入,丹栀也算是星沉的半个师娘了。 星沉这几日却是惴惴不安。 这一日,丹栀正在祝余家,二人正插科打诨,笑谈闲话。她家的房子上升起了浓浓的黑烟。 丹栀急匆匆地赶了回去,才知道是星沉这二缺玩意,烧火做饭,不小心把房子点着了。 丹栀很是不爽,眉头紧皱,双上叉腰,一双美目瞪着他,胸前剧烈起伏,半晌,丹栀才开了口。 “这几日,你是怎么了?前些日子,把盐当成糖,前些日子,让你养鱼,你直接让我池子中的鱼全翻白肚了,这些鱼是我跟育沛的老祖裴晴好一阵讨要,她才送过来的。” “我没……没,没有。”星沉怯怯得看着火冒三丈的丹栀。 丹栀看着一米九几的大狌狌在他面前一副怯懦的姿态,畏手畏脚的,更是恼火。 “你这几日,心神不宁,心不在焉的,我眼睛又不瞎,你到底怎么了?” 丹栀的眸子有隐隐变红的趋势,星辰这下也不敢继续装傻充愣。 “我只是担心祖父族人他们,如今我在招摇山过着与世无争闲散安逸的生活,但是我的族人却在战场上!”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丹栀双手环胸,冷漠而暴躁地说道。 星沉被丹栀吼得委屈,眼眶瞬间变得通红,泪瞬间落了下来,稀里哗啦的。 丹栀半点不怜惜,“堂堂八尺男狌,别哭了!” 尤其想到前世招摇山祸事,狌狌一族也是有着重大责任,祝余之死,狌狌族万脱不了关系。 通天看着星沉,想着他终究侍奉尽心尽责,上前拍了拍丹栀肩膀。 丹栀被通天一拍,怒火也降了下来,也算是一物降一物呀。却也不愿插手狌狌之事。 看了一眼通天,躲开了肩膀,通天的手从她肩膀落下,丹栀眼神莫测地看了一眼通天和星辰。 转身离开。 通天知丹栀这是不反对他帮衬狌狌族了。 星沉一双眼已经红肿不堪了。 ------------------- 丹栀进了自己的卧室,拿出了一个紫水晶银嵌白珍珠手链,盯着它看了许久。摘了一片栀子花瓣,用了法术,花瓣半晌融了手链之中,消散无形。 通天进来的时候,丹栀已经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开门声,她也没睁眼。虚合的眼皮,微微蹙的眉头,都证明着她现下心情并不好。 “被星沉气着了?”通天知她未睡,问道。 “有点!” 丹栀睁开眼,看着床边男人,“设身处地的站在他的角度,我能理解他的委屈,毕竟于他而言,是有狌狌族才是家,狌狌血肉有情之品,和我们山生山养的植物不同。” 通天抱了抱丹栀。 “我打算出去一趟。” 丹栀看着通天,她知道眼前男人是希望她陪着他的,也知道他的打算,约莫是想去三族战场看看。 可是想到要在这量劫期间离开招摇山,丹栀不免忧心,一忧心招摇山,二忧心祝余。 丹栀没有给通天一个确定答案。 通天也不急着得到回答,两个人相拥而眠,各怀心事。 夜深了,丹栀拿出手链,一阵端详,心中仍难以抉择。 你是本尊的小花妖 026你是本尊的小花妖 梦魇凤凰族要丹心 “凤凰族丹心,该归位了!” 睡梦中,一老妪声音低沉缓慢,在丹栀耳边萦绕,来回晃荡。 丹栀睡得不稳当,她好热呀,难受极了。 痛苦的□□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这声音惊醒了通天。 通天睡觉,更多的是为了迎合小花妖的作息规律,多是躺在床上半打坐冥想半睡觉。 他火速在掏出黄符,贴在丹栀身上。 通天摸了摸丹栀的身体,滚烫得如同一个火球。通天眉毛一挑,眉间开了双眼睛,神识在她身上游走。 “何方宵小,还不现行。”通天言语间冷冽至极。 只见一个火红的光影从丹栀眉心越出,在他的眼前快速穿过。 那光影明显是害怕通天教主的,它颤抖了一下,在风中摇曳着急速遁逃。 光影跑了之后。 丹栀的体温仍然很烫,且她眉头紧皱,样子极其痛苦,通天能感觉到她的灵魂想要控制身体,想要快点醒来,以及想要动弹一番。但是好似被某种神秘的力量禁锢了,让她动弹不得。 通天便输入了一丝灵力,丹栀只觉得周身清凉,半晌,才睁开惺忪的眼睛。 醒后,只觉得一身汗,黏腻极了。 睡了一觉,她感觉自己好似又觉醒了新的记忆,刚准备回忆梦中内容。 手腕之处,一阵冰凉,直直地嵌入丹心。 被手上珠子牵动心神,不再理会梦中所见所闻。 丹栀手腕子上的粉珍珠串子,是通天特意给她淘的。 这粉珍珠串子是通天送的第一个礼物,丹栀自是珍视,日日宝贝着,时不时地摩挲。 此前去了龙宫,丹栀见着水晶,也欢喜水晶,只觉得通透清润,和她的属性相符合,通天又费劲心力从淘来了上等的水晶,打磨成了圆珠,嵌在了粉珍珠上。 丹栀看着这粉珍珠串子,眸光清柔绵长,长长的睫毛,许久才眨一下,神思飘荡到了往事之上—— 丹栀通天结契不久 说来在21世纪,都是她给小辈儿们各种礼物。 不过她与小辈之间的关系和她与通天之间的关系终究不同,不说通天的资历比她长多少,单说恋人夫妻,哪有彼此之间不送礼物的,好说歹说也有个仪式感。 她给通天攒了诸多宝贝。今儿看着个银鱼鞘,欢喜觉得适合给通天的靴子做个边,明儿看这个紫石玉,适合做个环佩…… 但毕竟身为女子,有点矜持的心,通天不率先送她礼物,她也负气,把自己见到的东西都扔进了芥子中。 不过随着芥子空间的宝贝越堆越多,看着堆积如山的物件儿,她越看越气,越想越觉得她让通天追的太容易了。二人之间处的跟搭伴子一起过日子一般,没一丁点的浪漫气息。且她一个人欢心收集那么多东西给通天,他对她却是半点不上心。 “我所来之处——我的家乡呀,有很多风俗,其中有一个便是,道侣之间的节日颇多。譬如,相识一个月,有相识一个月的纪念日,确定关系有确定关系的纪念日,结婚有结婚的纪念日,我们修道之人,一年半载眨眼而过,我就不跟你日日计较,可是日后我们大婚,我们结婚纪念日,你是要给我礼物的。” 二人结成道侣一年,她跟通天提出了这么个事儿,言笑晏晏,半嗔半怪,阴阳怪气居多,也是起了怨怼和敲打的心思。 通天倒是聪慧,她的话登时就被他记上心头了。心下也多了几分思量,说来,他和丹栀相识以至于结为道侣以来,他从未从给她半点儿礼物。 蓬莱岛他指点一二的各类小仙岛民,都得了他不少法宝,反而他的道侣却未曾收到过他的礼物。 倒不是通天小气,主要是通天觉得,他与丹栀日夜相伴,有她在的地方必然有他的陪伴,自是没有什么危险。 看着丹栀娇俏嗔怒的模样,通天也觉得他的做法不妥帖,相伴数载不曾有过定情信物委实说不过去的。 自从二人结成道侣的第365天,通天一如往常,丹栀终究耐不住,阴阳怪气的敲打他一番后,他便三五不时地给丹栀送起了礼物,且这送礼物的由头也是多变,倒是让丹栀不好意思。 丹栀一股脑地把自己攒的礼物全给了通天。有些物件儿还是半成品,她夙兴夜寐,得了空就给它们织完、做完了。通天看着那些礼物,感动不已之余又恨自己之前不懂女儿心,五味杂陈。 近些年来,丹栀隐隐感觉,通天甚至过度注意她的喜好,她多瞧了一眼什么东西,不日就会包装精致的送到她面前,就像先前在龙宫,她只多看了两眼水晶和冕旒,通天不日就送了她水晶和一个带着阵法的蓝春罗盘。 这甜蜜的负担倒是令她啼笑皆非,但是天尊一片好意,丹栀也是做不出嫌弃的姿态,自是笑嘻嘻地收下了。如今她芥子空间的物件也是堆积如山,不同之前的是这些都是通天送给她的。 通天还不欢喜他人送丹栀礼物,只是这点他隐藏甚好。 丹栀玉臂雪白,仙纱半褪,手腕子上的串子滑落到了纤细却不失丰润的小臂上,红与白之间的对比,甚为鲜明。眸子轻盈,飘在半空,若有所思。 通天看她倒是看得出神了,丹栀回忆着往事的思绪散了,把目光收回到通天身上。 看通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臂膀看,眸中闪现着危险的光芒,丹栀羞涩了,瞋了他一眼,“登徒子!” 喜欢的人眸中的危险都是别样的甜蜜。 丹栀柔声怒骂,让通天回过神,想到刚刚丹栀梦魇的情形,加之此刻的她格外的娇媚妖娆,艳丽至极,蛊惑人心。 通天素来承认,他对丹栀是没有抵抗力的,但万万不至于丹栀刚出梦魇,尚有危险存留之际,他断是不会有颠鸾倒凤的心思。 故忧心丹栀身上沾染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稳定了心神,排除了杂念,再次探查。 灵力输入在丹栀体内流转,通天将神识细细放在了丹栀丹心之上,上面竟然隐约有着凤凰一族的图腾。 丹栀本以为要缱绻一番,不曾想—— 通天收势,面容严峻得如同青石板一般,寒气逼人,丹栀见通天一本正经,也没了旁的心思。 “丹栀,你可知刚刚你梦魇了?” 通天注视女子侧颜,柳叶眉渐细隐忍鬓角,眉峰微微拱起来。 “是的!” 本以为是梦中情形,醒后不及时回忆,应是忘记了。但是她还记得梦中的声音,以及老妪说的话——凤凰一族的丹心,你合该拯救凤凰一族的命运。 那声音空灵却苍老,好似从远古传来,周身一片黑暗,若万丈深渊,空谷回荡。 “是一老妪的声音,说我是凤凰的丹心,合该拯救凤凰族的命运。” 丹栀说罢,心中烦闷,“说来,我并未有传承凤凰族的记忆。” 她绞尽脑汁地思索着凤凰族相关的传承记忆,毫无结果,拍了拍脑壳,想的脑仁疼。 “凤凰真血一直有封存记忆的作用。”通天说道。 丹栀眼睛微张,鼻翼轻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通天,他继续说道,“我看你丹心上确实印有凤凰族的图腾。” 丹栀皱眉,颇为不解,“玉宸,以往你多次探查过我丹心,不也没有发现吗?” “我只当是种仁上的花纹,是你丹心本身的纹路罢了。” 丹栀了然,却有了新疑惑,“玉宸,你觉得我凤凰族有什么关联吗?” 通天摇了摇头,“不知的!” 丹栀虚虚地抱着通天,“旁的不说,但是我很确定我是招摇山的栀子花。” 通天用力抱住她纤细的腰肢,迫使丹栀抬头,二人对视,“不,你是本尊的小花妖!” 丹栀笑了,轻轻啄了一下通天的薄唇。 解带脱衣,胶漆相投,缱绻之后。 丹栀看了看窗外的天,澄碧极了。 丹栀最爱的就是这片天,远处山峰绵延,尽然笼罩于苍穹下。 “眼下,我是不能待在招摇山了,但是我也得护招摇山风平浪静。” 通天不满丹栀心里全是招摇山,霸道地转过她的身子,大手蒙上了她的双眸—— 山桂烂漫。 丹栀寻了祝余,说了原委。 “也挺好的,一切皆为天意。倒是不用我费心选择了,这招摇山我是得出去了!免得凤凰族因为我这丹心找我的麻烦!” 祝余一派清冷,素手纤纤拨动琴弦,起初乐声轻快活泼,若儿童嬉戏打闹,慢慢地气势高昂,乾折百转,驰骋沙场,最后复归平静,一派柔缓。 丹栀看着祝余,祝余看着丹栀,都笑了,高山流水遇知音,不过如此吧。 丹栀拿出紫水晶银嵌白珍珠手链,“原本这是准备给星沉的,想着那狌狌一族,说千道万的,也是招摇山的人。如今给你吧。” 祝余接过丹栀的手链,直接戴再手腕上,动作间行云流水。 “一切都是天意呀,这手串,横看竖看,不适合戴在狌狌手上。”祝余打量一番这手串说道。 丹栀一看确实是,祝余的手腕纤细白皙,戴着白色和紫色交相辉映的手链,更衬出其手部的美。 若是这串手链子戴在了毛发旺盛的狌狌族的手上,确实有点不适宜。 丹栀认同地点头。 “祝余,你记住一件事!” ※※※※※※※※※※※※※※※※※※※※ 霸王票感谢机制抽了,我手动操作一下。 感谢开文至今投出霸王票的各位小天使,谢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长夏扔了一颗地雷 长夏扔了一颗地雷 势追风云扔了一颗地雷 21225874扔了一颗地雷 势追风云扔了一颗地雷 营养液,我弄了一下午,也没有找到如何查看灌溉营养液的全部读者,等我弄明白了,到时候一起感谢~ 首-发:po18.asia (woo1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