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人[黑帮 1v1]》 /1/:黑手党大小姐 “爸爸。” 她终于鼓足勇气叫出声,捏着自己裙子的手心已经出汗了。 周围有许多人都意味深长地看着这边,或许这个一头及腰金发像耀眼阳光、蔚蓝眼眸仿佛浓烈海洋的小女孩美丽如希腊美神的少女时期,可更多的人出于职业习惯,都在打量她身边那些穿着黑西装的持枪男人。 小丫头背景不怎么简单。 窝在沙发里擦拭军刀的男人冷冷睨了她一眼,那冰凉的眼神让她不由得咽下口水。 有点害怕的后退半步后,女孩对父亲的思念很快又战胜了这点恐惧,她甚至又往前走了两步,米白色裙摆轻动时带起的风都夹着清浅而优雅的花香。 “爸爸,我是琪亚拉,妈妈给了我一张你的照片,让我来找你,我从小到大都一直很想见到你……我很想念你。” 女孩的眼睛很有灵气,双眼皮弧度优雅,那双阳光一照就仿佛海水闪着粼粼波光的眸子着实令人动容。 但沙发里一身迷彩的男人却像没听见她说话一样,骨感修长的手指转着刀玩,无动于衷。 虽然能从周身气质看出男人大概是个话很少的人,可不管是家族里还是社交中都从来没有人无视过她,而现在这个假装没看见她的人,偏偏还是她在梦中都朝思暮想的父亲。 琪亚拉从小接受的礼仪教育让她无法对家长发脾气,妈妈很小就让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在家里她只有被长辈教育的份。 爸爸不太好说话,但她也只能忍了。 “小姐,你是霍伊尔家族的人吗?” 吧台后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叔站起身,捏着酒杯朝她走来,少女身边装备了不少重火力的黑手党将炮孔对准了他,而那个壮汉在如此赤裸的死亡威胁下却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地下世界的军火女王‘黑蝴蝶’唯一的女儿?” “你妈妈怎么会让你跑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大叔对她倒是和颜悦色,只不过在这种地方,娇小的女孩被几乎高出她大半个身子的男人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也足够让人感到压力。 她不怯,字典里也从没出现过怯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黑蝴蝶’,我只是来找我父亲。”说话时,琪亚拉的目光又殷切落到他身上,对方倒是正在看她,薄薄的眼皮显得漫不经心且冷淡,眼尾上扬的弧度还带着点对她若有若无的嘲讽。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神色,但爸爸正在看她这点还是令她心跳加速,少女小身板都挺得更直了一点,仪态展现的非常端正。 “恐怕不止是千里迢迢跑来找你父亲这么简单。”大叔喝了口酒,棕黄的大胡子随着脸动了动,“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教父老霍伊尔不行了,最近‘黑蝴蝶’的大哥,小霍伊尔正在大搞权力争夺,你的家族内部危机四伏。” “而你作为‘黑蝴蝶’的唯一软肋,现在急需一个可靠的人来看护。你母亲选择让你找她手下曾经最得力的杀手来庇护也无可厚非,我说的情况都对吗?霍伊尔小姐。” 大胡子这话一落地,周围佣兵看她的眼神都瞬间发生了变化,有人的手甚至已经蠢蠢欲动摸上了枪,保险被拉开的声音一声声响起。 如果说之前,这些雇佣兵眼中还带着几分对少女美的欣赏,还藏着对黑西装手中那些重装火力的忌惮,那么这一刻,他们眼里就只剩下了一样最强烈最原始的东西。 欲望——对金钱的欲望。 “你有需求,而这里刚好能满足,我们完全可以合作,你想让你爸爸保护你,只需要缴纳一笔中介费,一千万美元,收到这笔钱后,我至少会保证你在出叙利亚前不会被这些佣兵攻击。” 琪亚拉身边的贴身保镖,阿尔菲·伯根动作极其迅速,在大胡子狮子大开口说出天价中介费后就几下撂倒了他。 冰冷的枪就狠狠抵在了大胡子的后颈,枪口直冲他大脑,这一枪必死。 “我早就说了,雇佣兵都卑鄙!”阿尔菲棕色的眸子里燃起怒火,他知道这个大胡子刚刚叁言两语挑起的是这些佣兵对小姐实施罪恶的欲望。 “或许没人敢在意大利挑战你们黑手党的权威,这导致你们养成了走到哪都光明正大的坏习惯……呵,但这里可是叙利亚的佣兵酒吧。” 琪亚拉很快就反应过来,但这还不足以让她当众失仪。 “阿尔菲,不用激动,他们只是想要钱。”她神情平静,对左边一直不动声色看着十分稳重的中年男人说道:“戴维,和这位先生沟通一下,看这笔买路钱我们该怎么交。” 大胡子哈哈大笑,古铜色皮肤的年轻保镖虽心有不甘,可最后还是松开了这个卑劣的中间人。 琪亚拉又弯起唇角,对所有正朝她虎视眈眈的佣兵温柔说道:“哈利先生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我们完全可以合作,所以在这里我给各位许下一个承诺。” “如果有天我被谁抓走送给我叔叔,我买自己命的钱,永远比我叔叔开出的价码高一千万美金,请大家看在这一千万美金和军火女王欠给各位人情债的份上,尽量选择营救我。” 大胡子的瞳孔放大,他改名已经快叁十年,这个世界上,只有她在英国上学的女儿才知道他本姓哈利! 而他才想起来,往常每天都会打电话给他的女儿,昨晚没有和他联系,他以为她忙忘了…… 再看这个金发碧眼天使脸孔的小女孩时,哈利突然心生了一股十足的恐慌与凉意,他小看了黑手党,又或者该说他太小看‘黑蝴蝶’这位看起来天真又不谙世事小女儿……她去一个地方,又怎么会毫无准备? 他的女儿恐怕已经被这群人控制住了,如果还想要自己女儿的命,这一千万美金,他就不能再去碰…… 这时,酒吧里声望最高的佣兵组织头领起身走到了琪亚拉身边,暧昧笑道:“霍伊尔小姐,我的佣兵组织在全球排名十叁,在意大利十叁被认为是个幸运的数字,或许你可以放弃你‘爸爸’,考虑选择我们‘烈火’。” 琪亚拉往后退了一步,可这时旁边一个靠很近的胖子却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油腻地揉着她的皮肤:“你一看就不是那个亚洲男人的女儿,你‘爸爸’被你妈玩成这样,现在还要当众被戴绿帽,他肯定看见你就心烦,金发小天使不如来叔叔这吧~” 那句“我投资的佣兵团全球排名第七位”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柄军刀突如其来刺穿了他肥厚的大腿内侧,紧紧贴在他的命根子上。 黑手党的枪声几乎都在同时响起,七八发子弹全打在了胖子碰过她的那条右臂上,一条手臂被枪打的血花四溅残缺不全,就算立刻送去接受最好的治疗也保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胖子大声惨叫,眼里因过于疼痛而流出生理泪水来,“你们疯了!我可是‘兽狼’佣兵团的金主,你们敢碰我,惹上大麻烦了!” 一片狼藉中,琪亚拉发现自己已经被英俊又高大的爸爸护到了身后,她发现爸爸的嗓音天生低沉,磁性中还拉满了淡漠和无情。 “抱歉,排名第七的佣兵团,建议不要来和我们‘诺亚方舟’抢生意,虽然方舟组织也就那样,但现在暂时是我们团排在全球第一位。” 说着,他单手从胖子被紧紧钉在木椅的大腿根抽出了自己的军刀,黑眸微垂,对拔刀那瞬间的惨叫充耳不闻,慢条斯理转动手腕在胖子的胯间擦掉了刀刃上的血珠。 “至于我个人想说的只有一点。” “再看她一眼,老子阉了你。” 军刀刚刚拿开,胖子胯下浓黄腥臭的尿液就瞬间溢出,短短一分钟,他已经被痛苦和惊吓折磨到大小便失禁。 —— 我想写个一本正经的黑手党大小姐×有点闷骚的顶级杀手雇佣兵,留言可以掉落新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写了,可能会删文反正才写了一章(毕竟填坑真的好难小声逼逼) /2/:我最爱爸爸了 琪亚拉从记事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虽然身边的人将她照顾的很好,但一去到学校里,她还是会明显感觉到自己和同龄人之间的差异。 原来其他孩子都是能和父母每天待在一起的,不像她,从小就没见过父亲,有时甚至得好几个月才能见得上忙碌的母亲一面。 虽然妈妈总是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托人给她送回来,她也会因为自己被妈妈如此在意而感到开心,可她心中最想要的其实还是她父亲。 爸爸他会是一位英雄吗?他有没有和霍兰德叔叔一样留着很扎人的胡子?他有多高?他喜不喜欢吃甜食?他从事着什么样的行业?他有什么拿手的特长? 在还没来叙利亚之前,少女的心里一直都在默默的猜想。 “爸爸,我上个月就已经过来了,我找了你很久,你的行踪真不容易确定,要是我真按照那个卖碟片的小童贩说的去了大马士革,我可能下半年都见不到你了。” 琪亚拉跟在男人身边像只小百灵鸟一样,不管有没有回应都一直在说着。少女白雪似的皮肤上覆了层春天的淡粉,明明很想要亲近刚刚还保护了她的父亲,可教养和礼仪却制止了她这么做。 “爸爸,我很爱你,谢谢你刚才保护我。”身体不敢动,她只能用语言来表达自己对父亲的好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终于见到爸爸了,而且爸爸还这么有男子气概,这么厉害。 她红着耳朵看着脚尖,已经开始有些崇拜起他来了。 “我做下自我介绍,我是方舟组织的杀手独狼。”男人神情平淡,黑发剪得短而乱,透着点不羁的少年感,他左额角靠近太阳穴的地方有条拇指长短的深疤,当时要再偏个半厘米或许他就直接没命了,“你的来意我知道了,谈生意的事可以,不过按规定需要先支付一笔定金表示诚意。” “我把钱都给爸爸。”琪亚拉小脑袋点得飞快,看着男人时,她那双海蓝的眸子仿佛星星沉入深海后,海面便点燃了簇簇金色的焰火,灵动之中毫不遮掩对他深切的孺慕之情。 小姑娘实在太想抱住她爸爸的胳膊撒娇了,从她还是个走路会摔跤的小女孩开始,她就幻想自己躲在房间里偷偷哭泣时,能有只宽厚的大手靠近来抚摸她的头,用低醇沉稳的嗓音安慰她说“琪亚拉,我的宝贝女儿,不要偷偷地哭,来爸爸怀里。” 那个如山般高大的黑色身影生来便携带的温情对她来说几乎是致命的,尽管从未见过爸爸一面,可在琪亚拉的心里,少女的一切都是被那位从小空想出的慈父形象给敦促着成长起来的。 “爸爸……爸爸。”她又红着脸低头轻轻唤了两声,像是受不了自己心里那只在父亲身边不停摇耳朵伸爪子求宠爱的小猫咪一样,少女的心滚烫到连颈窝都开始冒起蒸汽了。 她居然真的找到爸爸了,她终于也是有爸爸的女孩了。 男人听她在那边意义不明的小声叫爸,转头俯视她时,发现这小丫头从耳尖到脖子都红的惊人,后颈像是在发汗,蒸发着含有少女馨香的薄雾,若有若无好似毛孔在呼吸。 察觉到他投来的视线后,女孩连忙抬起双手挡住了自己滚烫的耳朵,走了几步之后还发出了有点奇怪的嘤咛声,像是在恼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这样做,明明她的脸也很热,挡哪里都没用。 过了一会儿,那双纤白细嫩的手又颤颤巍巍地放下了,看她的表情,茫然又委屈,像是都快要被自己羞愧死了。 这丫头的反应有点过了。 男人淡淡地转过视线,走了十来米后,薄唇微张,“你母……” 他停顿了一会,最后换了个人,把话给问了出来。 “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琪亚拉盯着他看,她刚才听出来了。 爸爸想了解的人,分明就是她的妈妈,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实在问不出口,所以才把话头转向了她。 琪亚拉知道爸爸一定还是关心着妈妈的,只不过他可能因为出于某种立场,不方便表现出过多的关怀。 少女一颗原本有些冷却的心很快就又沸腾起来,爸爸对妈妈还有感情,那就说明他以后或许还有可能会回家! 看到他左侧额边那道差点致命的伤,琪亚拉就觉得很心疼,爸爸这些年在外面一定过得很难,为什么妈妈不早点把爸爸找回来?非要家里出事了才让她拿钱去求他帮忙,这简直就像在互相利用一样。 “爸爸,我最近过的很不好,保镖总能在我身边和学校找出雇佣兵跟杀手。”她说起这些的时候,突然觉得现在或许可以向爸爸撒撒娇了,于是努力克服了对眼前男人的陌生感,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抱进怀里。 “爸爸,我很害怕,你以后可以保护我吗?” 女孩的胸口软乎乎,那份用来压制他手臂肌肉的力气可以说是轻得有些发飘,男人眉头一拧,刚想把左臂给抽出来,结果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却被她给亲密无间的交错着牵住了,小丫头这次牵他用的力气比刚才大了很多。 “爸爸,我从小就希望能够像这样和你待在一起。”女孩柔软的指腹在他的食指关节处讨好似的抚摸,湿漉漉的小鹿眼里真的就只倒影了他一个,“我一直都在记挂你,也真的好爱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冷漠?” 小姑娘身上有着西方人惯有的热情,男人听完以后,再看她时倒是没有多少不耐烦,不过从他的眉眼间可以看出,他的想法似乎变得更微妙了。 “我叫周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出来,我是一名中国人。” “嗯?” “我,黑发,黑眼睛,黄皮肤。”他用另一只手按了按琪亚拉高挺微翘的鼻尖,眼神认真地注视她道:“但你,金发,蓝眼睛,白皮肤。” “我希望你能想清楚。” 琪亚拉望着他微微愣了一下。 虽然是亚洲人,但他的轮廓即使放在欧美人里也是深邃立体的,五官英俊清朗,腰腹肌肉紧劲,军靴里的双腿笔直有力,身形也挺拔。明明是带了一点勾人弧度的桃花眼,可他看人时却总显得异常没有情绪,眼皮微垂时甚至还叫人有点望而生畏。 小姑娘停下脚步,她一停,后面跟着她的黑西装们也都跟着停了下来。 她从自己颈间小心摸出一条椭圆形的照片项链,打开细细看了看。眼下他五官里有的成熟味道,在那时都还没有长开,蓝宝石玻面下的人注视着前方镜头,清冷的眉眼间还带有满满的少年感。 不管是成熟时期还是少年时代都各有各的独特风采,反正他是长得帅,不管什么年龄段看起来都有那么强烈的辨识度。 ……不过爸爸那个时候真的好小啊,虽然现在看着也年轻,可当时看着居然还有点孩子气,应该也才和她差不多大吧……琪亚拉一下子就又看入神了。 直到手里打开的项链被另一只伸过来的手给捏上了,她才总算从自己的小世界里回过神来。 琪亚拉顺着这条手臂往上看去,发现男人正盯着她。 “你……”他顿了一下,像是在纠结该用什么词汇来说话一样。 “爸爸,你别误会,小时候就有人说过我长得像混血儿。”琪亚拉连忙解释起来,“现在我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中意混血,我的脸看起来很有亚洲人的感觉,你不觉得吗?” “不要强行解释。”周译的眼神一言难尽,里面写满了‘就算真混了也肯定不是和我混’,看得出来他这个性格对小孩胡闹不太能提得起耐心,能跟她掰扯到现在,估计都还是看在这小丫头长得实在太好看的份上。 “没有,是真的很像,关键是妈妈也说了你是我爸爸,妈妈从不骗我,她从不对我说谎。” “她就算骗你了,你又能知道?”周译弧度轻微地挑了挑眉毛,适当的又表现出了和她第一次见面时那几乎如出一辙的嘲讽。 琪亚拉有点怔住,不知道爸爸怎么老用这种眼神看她,她想了一下,很简单地摇了摇头,“妈妈从不骗我。” “那她要是骗了呢?” “只要不是为了伤害我所以骗我,我肯定都会原谅她。” 男人注视了她很久,最后带着鼻音嗯了一声,妥协了。 他不再有顾虑,伸手玩了玩女孩毛茸茸的淡金色小脑袋,覆有粗糙茧子的指腹浑不在意在女孩细嫩通红的耳尖上刮了几下。 她开始细微地发抖。 像是觉得有趣,周译对她身体的反应视而不见,给人感觉就是在笃信‘她一小孩能有什么反应’一样,又漫不经心道:“小蝴蝶,你跟你家大蝴蝶为什么一点都不像?” 十五岁以来,第一次被心中日夜惦念的那位父亲摸了头,她现在不但脸热,手心出汗,就连整个小身子都是酥麻的。 “还是……还是有点像的。”琪亚拉声音细弱蚊呐,还在越变越小。 就像有蝴蝶在她睫毛上和心尖上振翅起舞了一样,少女抬起头,近乎虔诚地举起那双明亮又清澈的纯净蓝眸望着她的父亲,开口时用的是不太熟练的中文:“爸爸,他们都说,我的眼睛长得和妈妈一模一样。” “您觉得我们不像吗?” /3/:“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 本来是想逗小姑娘玩的,周译怎么都没想到,最后居然会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不能说像。 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这双眼睛,无论是颜色,形状,还是风韵神采,小丫头都跟她妈生的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愣了愣,伸手,把她的眼睛给遮住了,然后稍稍用力往后压了一下她的头。 像在拦着什么无法言说的感情,他淡淡道:“走吧。” 琪亚拉掰下她爸爸的手,恢复视野后,她看见了他转身时耳边的黑色细碎发丝,以及半截露在迷彩外面的小麦色皮肤。 指尖上还残留着一点温热的触感,爸爸的手好硬,一摸上去感觉都是骨头。 这样的拳头打起人来一定会很痛。 琪亚拉心里有细微的触动,可很快便又释然了。 她这么听话,爸爸肯定不会揍她的。 当晚他们住在当地安全系数最高的一家酒店里,防护做得很到位,不过价格也异常昂贵。八点左右,“方舟组织”的人来了,琪亚拉出面坐在那里,遇到需要决策的地方时点头或摇头,关于佣金以及合同的具体事宜,都是戴维谈下来的。 戴维是母亲身边最得力的左右手之一,母亲刚开始从事军火生意,他就已经跟在她的身边。 今晚办的这件事情并不算什么大事,戴维一个人就完全可以处理好,只不过在商谈结束之后,他仍旧让琪亚拉在睡前留点时间出来,设身处地的又给她分析了一遍沟通方面的技巧,并告诉她,下次他还会特别训练她的观察能力与胆量。 “黑蝴蝶”虽然没有给女儿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父亲,可她在女儿的成长上却十分用心,从小便让那些最优秀的女士与男士对琪亚拉言传身教,就算没有事事都让女儿插手,她也会事事都让女儿学习。 和小姑娘聊完天后,戴维看她很罕见露出一副坐不住探头探脑的模样,微笑道:“您今晚看起来心情很好。” 琪亚拉毫不遮掩地展示自己的喜悦,眼睛弯得如同窗外明亮的小月亮,“我待会儿想去找爸爸。” 戴维仍是看着她笑,那笑容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就保持在刚刚好的状态,“恕我直言,您该休息了,现在已经十一点,这不是一个合适的时间。” “可那是我爸爸,我今天才找到他,戴维叔叔,我出生十五年都没见过他……”琪亚拉露出了可怜的表情,充满渴望地望着他,通常她只要这样看他,他就会同意她说的任何事情。 “琪亚拉小姐,等天亮了再去见也是一样的,您应该学会克制自己的冲动。” 虽然琪亚拉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小姐,可戴维完全能算是妈妈派来教育……不,派过来看管她的,在这里他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直接等同于妈妈说的话,是位收着黑翅膀的大魔王。 “好吧,我知道了。”小姑娘低下头,在亲近的人面前很坦诚地把所有情绪都写到了脸上,卷翘的睫毛在白净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虽然有些失望,但看着还是乖得很。 戴维摘下白手套,在她柔软的头发上亲昵地摸了摸,“那么,晚安,祝您做个好梦。” 说罢,他站起身离开了琪亚拉的房间,空旷的房间里很快就没了声音,琪亚拉抱着被子伏到了床上。 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脑子里又想起了爸爸清俊的鼻梁,额角那道危险的伤疤,耳边好像很柔软的黑色碎发,还有他和她说话时叫的那句“小蝴蝶”。 小蝴蝶,从来都没有人叫过她小蝴蝶,这是爸爸给她取的昵称吗? 琪亚拉感觉自己脸在不断发热,她闭上眼在被单上翻身缩成一团,过了一会又抬起胳膊挡住脸,露在胳膊之外的耳尖已经完全被煮熟了。 她闷闷地在床上来回折腾了好久,最后还是从领口里摸出了照片项链,打开来细细地看起了上面的人。 一如之前还没找到父亲之前的每一个夜晚,她用指尖轻轻搓起他冷硬又带着几分少年意气的脸颊。 看着看着,琪亚拉自己反而有些气恼了,她有好多话想对爸爸说,爸爸难道都不想来见她一面吗? 就算戴维叔叔不同意,可他身手那么好,哪怕进来和她说句“晚安”也好啊!对自己女儿都这么冷淡,难怪妈妈会不要他,他和妈妈身边那些见面就总爱说花言巧语的男人一点都不一样。 琪亚拉在心里碎碎念,气呼呼的把脸埋进了枕头,而走廊拐角的安全楼梯口,戴维·阿尔文指尖夹了支燃烧中的香烟,抬眼看着对面双手抱胸,正靠在门边盯着电梯的高大男人。 “你这么讨琪亚拉小姐喜欢,这点我倒是完全没想到,我还以为她们母女在对男人的喜恶上也应该会保持一致。” 戴维沉沉一笑,朝他比了比指尖按着的烟,“周译,虽然妈妈让女儿来找爸爸,但很明显,维洛妮卡不是你的女人,琪亚拉小姐也不是你的女儿,你更不是那位‘父亲’。” 周译用与过去如出一辙的眼神凉凉睨了他一眼,明明是平视,可这一眼硬是被他给看出了居高临下的俯视感。他脸比少年时瘦了很多,以至于现在面部轮廓的凛冽感更明显,整个人分解出来的疏离和冷漠也跟着直线似的往上涨。 “看你说得这么开心,难道你跟她们才是一家叁口?” “冒昧问一句,阿尔文先生今年多大?结婚了吗?家里小孩几岁?” “……”戴维显然是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他以为他还像过去似的词汇匮乏,被人嘲讽也只会跟条小狼狗一样冲人龇牙咧嘴,恶狠狠的大声喊“滚!”或者“闭嘴!” 那个时候的他多好玩,尽管他当时离维洛妮卡最近,可维洛妮卡身边围绕的所有男人却都没拿他当回事。 现在似乎不行了。 糟糕的家伙,戳人居然还知道往痛处戳了。 “抱歉。”周译轻笑一声,见戴维语塞,居然用带了点怜悯的眼神瞧起他来,“我和你不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全球排名第一的佣兵团里的副团长当着确实没什么意思,但我好歹赚了很多钱。” “我不像你,四十岁多的老男人了,还一把年纪什么都没捞到。” 戴维被气笑了,他用指腹用力掐灭烟,精神百倍看着周译,礼貌地问道:“周先生,冒昧问一下,请问你有老婆吗?” “请问你有孩子吗?” “请问你结婚了吗?” “请问你拼了命赚那么多钱,你都有地方花吗?” 戴维越说越起劲,最后他甚至还靠近了周译,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怜悯地问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该不会还跟以前一样是个处男吧?” 周译的脸色顿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展开了异常丰富的变化,他不想再继续这场交流了,脸色每一寸都写上了不耐烦,声音直接冷了下来。 “滚!” 戴维看他这样心里总算是扬眉吐气,他笑道:“也是,毕竟那时候才十几岁,不懂事,除了主人谁也不让碰,这都好说,可哪有混佣兵团的男人27岁还是处男的?” “全球排名第一的佣兵团副团长至今都还是个雏……啧,你这性功能还好吗?” 戴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领带已经被扯出来,紧接着就是一拳头狠狠地揍歪了他英俊的脸。 “我从不免费杀人。”周译在男人招架起来之前又把他抓住,直接一膝顶上了他的胃,无视他嘴角的血恶狠狠凑近去说道:“建议你今晚睡前去开瓶好点的红酒,庆祝一下自己这条命被我留下来了。” “下次要是有人想杀人,老子直接给他买一赠一,说什么都要送走你。” /4/:西装暴徒 第二天琪亚拉早早就醒了,她换了条蓝色的纱裙,金色长发披在肩后,两侧贴着编了小股的麻花辫,左耳边佩戴了小丛带着绿叶和浆果正处于盛放中的栀子花。 花是真的,都是知名的大艺术家手工制作的发夹,琪亚拉从小就这样,心情一好就爱往头上别各种各样的花,像只迷醉在香氛中的小蝴蝶。 本来想就这样出去见爸爸的,可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犹豫一下,又从桌上拿出一支口红,将嘴巴也抹的红艳艳了。 她凑近看着自己抿了抿嘴,然后又原地转了一圈看着自己的裙摆,正脚步轻快地打开门准备跑出去,没想到却刚好碰见了守在她门边转军刀玩的周译。 来到叙利亚之后,为了安全起见,平时她的房门口也会有人日夜守着,只不过琪亚拉没想到今天会看到爸爸亲自过来保护她。 他换上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料子衬的他身材挺阔腿直修长,颈间挂的黑蓝条纹领带到皮带头的长度精确的简直像是用直尺量过一样。 男人身上与生俱来的野性和战场锤炼出来的暴力,统统扣进了白衬衫的袖口当中,他穿军靴迷彩的血性模样已经足够深入人心,没想到换上皮鞋西装更显得清冷禁欲。 只不过不管怎么穿,他眼皮尾端总是带着的那一抹冷感倒是半点没变,成熟间还透着几分不驯的少年感,下颚的轮廓在一身黑色衬托下更显得漠然分明。 在看到琪亚拉一大清早搞得自己嘴唇像刚吃了个小孩一样红之后,他微微拧眉,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银色手帕,按着她的小脑袋,在她嘴上来回擦了起来。 琪亚拉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微垂的眼角,不知道怎么回事,胸腔里的心跳声音越来越明显,扑通,扑通,带着点奇怪的感觉一点点的往上浮,让她的喉头都涨得有点难受起来。 他的喉结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锁住,透着几分压抑,当不怎么正经的男人穿上了正经男人平日里最爱穿的衣服,反倒是完美的诠释出了什么叫做“斯文败类”。 男人粗糙的指腹隔着手帕在她柔软的嘴唇上反复摩擦,他看起来耐心极了,偶尔还会探一点到她略有些湿润的内唇瓣。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身体已经完全呆住了,脑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全是他正在隔着帕子摸自己的嘴巴。 男人的力度明明很温和,可他的存在感却强烈到有些可怕。 大约是已经擦干净了,他将帕子上鲜红的痕迹放到她眼皮子底下,“你看,这颜色是不是比我平时杀人的时候还要血腥。” 琪亚拉一下子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这个年龄的少女总是敏感的,下一秒她就反应了过来,脸迅速就变热了。 她酸着鼻尖鼓起嘴巴,抬手用力锤到了他的身上,“我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吓人!” 周译将手帕随意折了两下又塞回口袋,笑着顺手把少女的小脑袋用力压到了自己的白衬衣上,“小蝴蝶,你用脸在我衣服上好好印一下,看是不是能印出朵花来。” 本来还挣扎着想把脸挪开的琪亚拉一怔,不知道爸爸现在是不是正在夸她的脸像花一样漂亮。 女孩原本激烈的动作又停下了,小脸蛋现在和男人的胸腔就只隔了一层薄薄的衬衣,她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和坚硬的腹肌,原先已经有些平静下来的疯兔子现在又开始在她心里胡乱跳跃蹦跶了起来。 琪亚拉被搞得耳尖烫到受不了,她犹豫地抓着他腰间的衬衣,脸贴在他身上蹭了一下,刚抬起红彤彤的脸想看他,结果一朵含苞欲放的粉色玫瑰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琪亚拉手指有些发抖,她指指花,又指了指自己,乖巧懵懂的蓝瞳里带了些询问的意思。 周译随手把她头发上的小栀子花束给摘下,将玫瑰折了枝,插在了她挑着耳畔金发编成的小叁股辫里。 他微微侧头打量,看着像是很满意一样,女孩头上价格不菲的手工艺品,就这么被他刚才顺手从走廊花瓶里抽出的一支大马士革玫瑰给取代了。 “我现在好看吗?”琪亚拉满心欢喜地殷切问他。 “很好看。”他又肆无忌惮地伸手揉玩起了她淡金色的发丝,这样的事情,恐怕他这辈子都不能对另一个有着同样发色和瞳色的女人做。 “谢谢爸爸,我很喜欢你的礼物。”女孩又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贪婪又小心的不停闻着爸爸身上的味道,心情前所未有的美好。 “琪亚拉,待会儿下去吃早餐的时候,有个人要介绍给你认识一下。” 周译轻轻咳了一下,她这么认真的把他插在她头上玩的小破花当成了见面礼物,反倒让他觉得有点尴尬。 他把逗小孩玩的恶趣味统统收了起来,嘴上说着正事,眼神却在打量着不停摸着自己耳畔花朵的女孩,像是正在寻思着要不要去买个小岛,把树都砍了,在上面栽满了花再送给她。 “爸爸,要认识什么人啊?”琪亚拉的话打破了男人想要去干件大事的想法,他回神说道:“是从我们组织里过来的一个女人,有些时候我不能随时照顾到你,但她可以代替我贴身跟着你。” 这是昨晚他和戴维打了一架之后谈下来的补充协议,不知道戴维脑子怎么想的,突然来了句“琪亚拉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是有人偷偷潜进她的房间该怎么办?” 周译说他一个人就完全能搞定,可戴维还是觉得很不妥当,小姐这么喜欢周译这个假爸爸本身就是一件不妥当的事,于是戴维当晚赶紧联系了方舟的人,又派来了一个女杀手。 “我不要谁代替你!”琪亚拉理智上知道这件事是在为她好,可她从感情上来说非常抗拒有其他人过来分走爸爸花在她身上的时间。 周译耐心地说道:“可你总不能跟我睡在同一个房间。” 琪亚拉捂着自己头上的花直摇头,“和爸爸一起睡有问题吗?我小时候没跟你一起睡过,现在长大了要补回来。” 周译笑了她一下,这次不是嘲笑,而是他觉得这小丫头真的有点意思。 不知道她妈妈跟她一样大的时候,是不是也跟她一样任性胡闹。 “小姑娘,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男人,什么叫女人?”周译捏捏她的小脸蛋,看到琪亚拉面上浮出不解后,对她解释道:“男人和女人,不能轻易单独睡在同一个房间,尤其是你这种长得漂亮又看起来好欺负的。” “我知道,这些妈妈以前都教过我了,她说如果我晚上和男人单独待在一起的话,男人会看着我勃起,忍不住想跟我做爱。” 天使般的女孩子用动听的嗓音说出了最赤裸的话,她歪着戴了玫瑰的头,揉了揉裙摆,看着地面的某个角落出神,“可你是我爸爸呀。” 她抬眼看着他,“爸爸也会想要和我做爱吗?” /5/:大小姐的脾气 男人大概都无法解释那种一瞬间被电到身体发麻的感觉。 女孩只是看着他,用天真的眼神说出了没有其他意思的话,可他却会想到很多很多……不该想的东西。 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身体隐私,不受理性控制,最原始的兽欲自发的会联想到女人腿间温暖又潮湿的洞穴,不管她是天使还是少女,她的腿间总会有一个那样淫荡又滑腻的洞穴,可以容纳下一个……甚至两个男人。 一看见这双瑰丽宛如宝石的蓝眼睛就想和她在床上放荡性交紧贴厮磨。 在一个上锁的房间里紧紧地抵着她,抓着她头发强迫她用这双眼睛看着自己,先说上几遍我爱你再谈别的。 一瞬间他的下腹就紧绷了起来,那个女人的名字让他背脊发麻。 他觉得自己很低劣。 周译侧过头不再看琪亚拉,刚刚好相处的轻松感似乎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沉沉的黑西装和他不苟言笑的脸。 “先去吃饭。” 琪亚拉清澈的眼里倒映着男人的一切,她将他完完全全的看在眼里,露出的,藏起的,矛盾的,交错的。 她看着爸爸宽阔的背影,微蹙着眉,抿了抿嘴,像是在发愁。 跟着他走上的去步伐也不再那么轻盈。 爸爸喜欢她,这是毋庸置疑的,从他看她的眼神她就能感觉得到。 可是刚刚那瞬间他的眼神冒犯到已经不像是普通父女,他好像透过她的身体,看到了更加复杂深入的东西。 琪亚拉低着头,轻轻摸了摸耳畔的玫瑰,脸颊和耳尖都在发热,那瞬间她感觉到自己被男人侵略了。 这种感觉她平时也会有,她对这些事情很敏感,倒不如说是,实在面对过太多不怀好意的男人的视奸了,所以她培养起了更高的感知力。 爸爸已经不喜欢妈妈了吗? 爸爸变心了,喜欢上女儿了? 琪亚拉的眼睛里多了几分茫然,她是很想要得到爸爸的爱,可当这份期望许久的爱终于到来,来势汹汹的态势却让她稍微有些措手不及了。 这件事情很麻烦,她甚至不知道该跟谁倾诉。 琪亚拉没有再像之前一样黏上去张口闭口的叫“爸爸”,吃过早餐,方舟组织中另一名出色的女杀手也被戴维带来同她见面了。 她慢慢地用手帕擦拭着嘴角,抬眼看了看眼前简单向她低头问好的女杀手。 女人有着一张亚裔脸孔,黑发黑眸,小麦色皮肤,颧骨偏高,五官冷意十足,有种冷艳的美感。 她身高大约有一米七以上,非常年轻高挑,穿着黑西装显得身材凹凸有致,踩着高跟鞋似乎也毫不影响她杀人。 “你也是中国人?”琪亚拉用不太纯熟的中文发问,女人愣了一下,点头说道:“是的。” “你和我爸爸,是,老乡。”她搜刮着词汇,有些时候也不太确定自己所用的词语是否准确。 听到少女说的“爸爸”两个字后,女人的脸色微微一动,随后说道:“八年前他救了我,亲手将我培养成为一名出色的暗杀者。” 琪亚拉将她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一番,手的位置看得尤其多,说道:“你射击,很准吗?” “我在队伍里也会担任狙击手的位置。” 琪亚拉放下手帕,端起咖啡轻轻搅拌,喝了一口,“爸爸近战一定很强,你们俩平时是不是经常搭档做任务?” 女人微微眯起眼,将视线完全聚焦到了这个姿态优雅穿着华丽的金发少女身上。 “是。”她又应声了。 “你喜欢我爸爸?”琪亚拉转头看着女人轻轻微笑,这时女人眼里的最后一丝淡漠也消失了。 “老板,我的私人问题也要回答吗?” “你可以不回答,反正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琪亚拉漫不经心捏着精致的搅拌勺在杯子里画着圈,“老实说,我不喜欢你。” 琪亚拉在表达自己的喜恶方面向来很直接,这个女人让她感觉到了极强的不适感,而从小遇到过的种种危险都告诉她,如果不是必须忍耐不可的事,那么最好尽量远离。 “戴维,联系一下,换人。” 大小姐的脾气在某些方面完美遗传了她的母亲,她们母女两个对于自己的喜恶都看得非常透彻。 喜欢了就主动凑上去撒娇,讨厌了就避着走,烦闷的时候会昭示出恶魔的权柄来恐吓众人,最差的时候甚至会直接将厌恶的东西给堕进地狱里去。 /6/:欠收拾? 女人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她握紧拳头,沉默不语。 戴维朝她比了个“请”的手势,其实有点可惜,因为这个女人的战斗力确实非常高,可既然小姐不喜欢,那他也只能跟着不喜欢。 女人被请出来的时候看见了周译,她满腔的火气终于都压不住了。 “那个小丫头什么都不懂!我之所以会过来,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哪怕他们黑手党是想取走小霍伊尔的命都好说,可对方偏偏只希望我们保护好她女儿,黑帮的纠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保护一个人要花的时间太久了,这会让我们错过很多生意!” 周译抱着胳膊听她抱怨完,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我没那么大面子,你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才来的。还有,你就是你,别带上我,我的时间都是他们花天价买下来的,我可没做亏本的买卖,组织里到现在都还有挺多臭小子想来替我的。” “你……非要这么说话吗?”女人脸有些发红,皱着眉头问他。 “是你自己记性又不好了,昨晚给你谈出了一笔多吓人的佣金,被人说了两句就忘光了?” “还是说你觉得每天陪小姑娘喝喝咖啡闻闻花,要比灰头土脸跟一帮疯子变态扛着狙跟炮对轰更困难?我寻思她也没骂你也没揍你啊,她有那么吓人吗?比我还吓人?” 周译就差没把“你是不是又欠收拾”几个字写在脸上了,女人轻吸冷气,甚至还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她反应过来后,咬紧牙关,沉默地摇了摇头。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气了。你这条命,人家就开了那么些钱,既然过来了就说明你认了。为了这些钱你得赌命,难道你觉得自己身上还有什么比命更加不容侵犯的东西吗?” 周译说的每一个字都扎在她身上,但他眼神冷淡的看着更像是毫不在意的随口说一说。 女人慢慢抬起头,看着他说道:“有,你就比我的命更重要。” “她在叫我走之前,问我是不是喜欢你。不管她是叫你爸爸好还是叫你老公好,我都感觉自己被剥夺了。” “她喜不喜欢我都无所谓,但我很不喜欢她叫你爸爸。”女人说完后便直直地看着周译,眼神赤裸裸的,几乎要将他剥光吃了一样。 周译直直地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说道:“抱歉,你脑子受过伤,记性不好,所以我再重复一次。你不要指望我,别哪天被我杀了都不知道。” “死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女人固执的就跟块石头一样,眼神锋利极了。 “这不是在跟你调情,我是认真的。”周译摇头道。 “知道。” “你别不当真啊。” “我没说过我不当真!”女人加重了音量,像是很不喜欢他说这样的话题一样,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整个人看起来是真的很无奈了- 琪亚拉觉得很怪异,怎么不过才出去一趟的功夫,那个叫慧云的冷艳的女人就突然乖得像条狗。 居然还夸她头上戴着的玫瑰花很美。 她揉着膝盖上的绒娃娃,就像是在揉家里乖巧的异瞳波斯猫,心里默默想着: 要不是这句马屁刚好拍在了她的心坎上,她说什么都不打算继续用她的。 提前向空管局申请好了飞行计划后,琪亚拉乘坐私人飞机去了一趟英国,母亲在当地的产业管理人早在得知大小姐要过去时就已经打理好一切来欢迎了,下飞机的时候,有人过来专程迎接,还铺上了长长的红毯以表尊重。 虽然黑手党是意大利有名的黑帮,但“黑蝴蝶”延续的是老霍伊尔多年的心愿,从她接手部分家业起就一直都是走的从商洗白路线,主要是从事着军火销售,即便一直被人怀疑私下有其他交易,可她所有数据都能经得起查,是警方眼里的乖孩子。 只不过她的哥哥就没有妹妹这么“安分守己”。 他干干净净,美院毕业,少年时期就钟爱艺术,看着比妹妹天真多了,可私底下却是一本正经的在经营着犯罪集团,赌博贩毒走私卖淫拐卖人口,可以说是无恶不作。 警方查了他很多年,一旦查出了什么,基本上就要开始面临一批又一批的死人或失踪,甚至政府还有关键人员被暗杀。 明知道都是他干的,可一是拿不出证据来,二是势力在当地盘根错节,根本就没人动得了他。 这次的霍伊尔家族内斗就是大家都期望看到的局面,事实上能掰倒魔鬼的就只有另一位魔鬼,妹妹是个大资本家,心虽然也很脏,但她好歹只是钻法律的空子干些丧尽天良的事,没自家哥哥直接犯了整部刑法那么嚣张。 但其实放在以前,从来都没人想过这两兄妹有天会反目。 他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老霍伊尔换了五个老婆,生了十一个孩子,可最后留下的却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就跟养蛊一样,将一堆毒虫放在一个罐子里,最后留下来的那只,就是蛊王。 当年他们兄妹俩个一起,强势的干掉了身边所有的威胁。 而现在,则轮到他们之间开始自相残杀。 首-发:po18gv.com (woo1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