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炮灰外室》 有吃的吗?(修) 一觉醒来,头晕目眩,陆纭纭察觉不对劲,顾不上脑袋昏沉,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她身子软的像滩泥,费了好大劲才坐了起来。不等她思绪清醒,一阵疼痛迅速窜进她的脑海里,疼的陆纭纭哑声哼了哼。 陆纭纭扶额,眼眸迷蒙,等她整理好所有的记忆时,屋外边已经响起了脚步声,陆纭纭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美目惊喜地瞪大,下一刻,便红了眼眶。 丫鬟巧玉刚推门进来就看到顾纭纭这番模样,静默着摇摇头,她端着铜盆伺候着陆纭纭,轻言细语道:“纭夫人,该起了。” 印入眼帘的这双手白皙水嫩,没有任何的伤痕和黝黑,陆纭纭没出息的喜极而泣,呜...这白花花的手,真的太好看了! 自从末世降临,为了生存陆纭纭什么苦都吃过,那双手早就粗糙的不成样子,所以陆纭纭在发现自己穿越后,没有丝毫的影响,反而开心的恨不得现在就在床上跳起来。 “纭夫人?”没有得到回应的巧玉又喊了一遍,坐在脚榻边,担忧地看着她。 陆纭纭回神,看见巧玉后,她抿了抿唇,声音还有些哑,算不上好听,“巧玉。” 巧玉松了口气,拿起铜盆里的布巾为她擦了擦手,说道:“还是朱大夫的药好使,昨天夫人刚服下,今儿看起来气色好了不少呢。” 陆纭纭眨眨眼睛,是啊,在自己还没来之前,她在生着病,就像大夫说的那般,郁结于心,本就身子骨差,昨夜没能挺过来,这才有了自己的出现。 陆纭纭摸了摸胸口,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巧玉是家生子,这次被吩咐过来伺候陆纭纭也是管家的意思,她知道这位病美人是主子搁置外面的外室,想到府里的那位,巧玉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纭夫人长得花容月貌,整个靖州都找不到这姿色,很难有人不为她倾心,所以她可要好好伺候纭夫人,以后什么荣华富贵还不是手到擒来? “巧玉...”陆纭纭欲言又止,着实把巧玉给看的一愣,乖乖,这娇怜的模样,连自己这个女子都动心。 巧玉连忙问道:“纭夫人,怎么了?” 陆纭纭哽咽了下,巧玉的心也被提起,追问道:“纭夫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纭纭抓住巧玉想要动身的袖子,瘪了瘪嘴,说道:“巧玉,我饿了...” “......”多大点事啊纭夫人!您这委屈巴巴的样子差点把奴婢给吓坏了! “奴婢这就让后厨上菜,夫人想吃东西,那就说明身体已经开始好转了呢。”巧云很替陆纭纭开心,毕竟她得宠了,自己的地位也能水涨船高不是? 陆纭纭颇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补充了一句说道:“多上些肉食。” 巧云嘴角抽了抽,看了眼貌美的陆纭纭,便发现她眼睛出奇的明亮,眉宇间的愁容也好似随着这场风寒消去,整个人宛若拨开云雾终于窥见了那银月,清丽无方。 “好,都听夫人的。” 陆纭纭笑容更是灿烂,嘴角还荡着两个小酒窝,添了份娇俏。巧云心中对陆纭纭更是有信心,主子破天荒收了夫人就说明她是特殊的,这般想着,巧云伺候的甚是体贴。 守在外间的于嬷嬷听到屋内的娇声笑语,满意地笑了笑,又听巧玉传膳,于嬷嬷这颗心算是落回了肚子里。 于嬷嬷见屋里的俩人说的活跃,便起身准备去后厨瞧上一瞧,谁知碰见了贺良,于嬷嬷连忙拦下,说道:“贺良,你来这边。” 贺良是贺章之身边的随从,得了恩典随了“贺”,说来陪在贺章之身边最长的的人除了于嬷嬷,就是贺良了。 “于嬷嬷,可是有事?” 贺良高大威猛,又长得英俊潇洒,于嬷嬷待他如亲儿一般,见贺良如此不上道,恶狠狠地掐了他一把,说道:“你成天陪在主子身边,都不知道伺候好主子,现在纭夫人已经大好,你可懂得该怎么办?” 贺良呲牙咧嘴,于嬷嬷下手是真的不轻,他求绕道:“懂懂懂,嬷嬷快些松手。” “你个愣头青!” 贺良揉了揉胳膊,说道:“纭夫人竟然好转?嘿,还真是意外呢。” 于嬷嬷瞪他一眼,“说什么话呢!没大没小!” 贺良转了转眼睛,他可不认为陆纭纭真就是个主子,不过是下边人送上来的玩意儿,也就主子心善收留了她。那天自己也见了陆纭纭,长得是挺让人心动的,可惜病怏怏的,一看就不好养活。 若是靖州名门贵族听到了贺良说贺章之是个心善的人,肯定会不约而同地捋起袖子痛扁贺良。 “那依嬷嬷的意思......” “主子今日可有事?” 贺良点点头。 于嬷嬷见状叹气,仔细交代道:“主子身边没有个知冷暖的人,咱们当下人的是该给主子多打算打算,现在好不容易有个纭夫人,你给我机灵点,寻个合适的机会给主子透露透露,最好让二人见个面,晓得不?” 贺良敷衍道:“嗯嗯嗯!明白明白。” 点到为止,于嬷嬷也不啰嗦,矫健有力的步伐朝着后厨迈去。 至于于嬷嬷交代的事,贺良转脸就抛在了脑后,毕竟在他的认知里,一个陆纭纭比不上任何一件差事。 说起陆纭纭,用了膳后顿觉得整个人活了回来,神清气爽的不得了,之前还残留在脑子里的酸胀不适,在吃饱喝足后早就无影无踪。 陆纭纭喝口普洱清清油腻,慵懒地叹了口气,这种生活,真是太美了。 而巧玉却目瞪口呆,看着这盘碟碗干干净净的模样,她彻底被陆纭纭的大胃口给整茫然了。 遥想曾经只吃一口千层糕就饱了的纭夫人,巧玉觉得果然夫人还是没把自己当心腹啊,吃个饭还要藏着掖着。 不过...现在这个胃口,确实大了点。最起码要有两个男子的胃量了吧... “纭夫人,吃的可还好?” 陆纭纭还是那般柔柔弱弱,抬起的眸子仿佛可以滴出水雾,她羞涩抿唇道:“好,非常好。” “那奴婢就让人撤了?” 陆纭纭点点头,“好呀。” 于嬷嬷这时赶来,正巧是看见光盘子被撤走的时候,她也忍不住瞪圆了眼睛,拉住一个小丫鬟问道:“这是纭夫人吃的?!” 小丫鬟点点头,于嬷嬷惊了个呆,不过很快恢复正常,能吃是福,这样的女子好养活,不错不错。 陆纭纭被巧玉搀扶着出来散步,她看见一脸笑容的于嬷嬷,小声道:“于嬷嬷。” “纭夫人身子可大好?” 陆纭纭瞧她眼神和善,心里的忐忑也少了很多,目光更显柔和,道:“已经好多了,这几日真是麻烦于嬷嬷操劳了。” “夫人这是什么话,当奴婢的伺候主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 陆纭纭一个现代人听这话心里是什么感受呢,其实她压根没任何想法,经历了现代的平等,末世的残酷,她这个人并没有多余的想法,唯一的目标就是好好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不会想着反抗,因为她目前自身的实力容不得抗拒,所以何苦钻那牛角尖为难自己呢。 怎样都是活着,何不活的让自己更自在点呢? 说来贺章之这人,算得上是救了陆纭纭一命,如果他没有收了陆纭纭,那她也只有死路一条。 进了府后,陆纭纭就生了一场大病,耗费了金银不说还有药材,换个别的人家,早就一卷草席扔了陆纭纭,别说请大夫医治了。 这些认知来自陆纭纭脑海里的记忆,所以总体来说,这贺章之,还不算是个坏心肠的人。 于嬷嬷没有在这里多待,寻了个口头就离开了这里。陆纭纭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笑了笑,说道:“于嬷嬷是个善心的人。” 巧玉点点头附和道:“于嬷嬷是公子的奶嬷嬷,所以很受公子器重,再加上她待人和善可亲,府内奴仆都很尊她呢。” 这灿烂的夕阳余晖,令陆纭纭心情极为愉快,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看夕阳了,陆纭纭拉着巧玉,踏出了长廊,探着身子往外看,精致的眼眉含笑,已有红润的菱唇弯起,旁边栽种着名贵的花枝,但,人比花娇。 这条长廊是贺章之回书房的必经之路,他也从未想过会在此遇见陆纭纭,抬眸一瞬间,他的目光落在了那抹藕粉色衣裳,发鬓的步摇好似难掩主人的好心情,随之摆动。贺章之眼眸发沉,微微侧身,挡住了贺良的目光。 他笑了笑,大概这样的娇美才是这个芳华女子该有的风姿。 比起家中那个郁郁寡欢的人,他更喜欢这种明媚。 “这是陆纭纭?” “公子,这正是琼州徐陵献给您的人。” “徐陵啊,这人一向会投机取巧,先送美人,借此机会拉我进贼船,也难怪会在洛州立足多年。” 贺良未说话,低垂着头。 贺章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兴味,“明日记得提醒我过去瞧瞧这陆纭纭。” “是,公子。” 我想吃鱼了!(捉虫) 浑然不觉成为别人眼中景色的陆纭纭看过了夕阳后,便知足的和巧玉去了别处假山散步,听巧玉说那边的池子养了几尾锦鲤,陆纭纭丝毫不掩饰她内心的愉悦,催促着巧玉快些领她过去。 锦鲤呀,自己也好些年也没有见过了。末世里活物极其珍贵,是她根本不可能触碰到的存在,所以陆纭纭哪能不急切呢? 贺章之看出了她的焦急,忍不住笑了出声,但又觉得失了礼数,就握拳抵在唇边,俊逸的眉眼间带了几分调侃之色,与贺良说道:“这...陆纭纭着实好玩,竟然对几尾锦鲤兴趣如此大。”贺章之灵光一闪而过,又对贺良道:“我记得前几日徐陵送的物什里好像有件红玉鲤钗,你让于嬷嬷找出来送给陆纭纭吧。” 贺良不由得咂舌,这金陵的多少贵女争抢着想让主子多看她们一眼,可主子都满不在意,谁能想得到一个孤女陆纭纭造化如此之大,竟让主子对她有了几分惦记。 送女子珠钗,这还真是头一次诶! “好嘞公子,回头就给于嬷嬷说一下。对了公子,之前于嬷嬷专门叮嘱属下,说让您记得去探望一下纭夫人。”贺良并没有隐瞒这件事,他忠于贺章之,所以从未欺瞒过任何事。 贺章之无奈失笑,化解了他目光深处的薄凉,他怎能猜不到于嬷嬷的所想,只不过被奶嬷嬷这般催促,还真是让他有些...窘迫。 贺章之斜睨贺良,道:“以后你帮忙劝着点于嬷嬷,这点事费不着她上心,我带她来洛州为的是让她养好身体,你多让巧玉盯着点陆纭纭便是,若以后有什么事,你让巧玉亲自来找我吧。” 贺良颔首致意,“是,公子。” 贺章之的离去正如他来时般无人察觉,而被他挂在嘴边的陆纭纭这时正坐在凉亭里专注地盯着池中锦鲤,陆纭纭趴在围栏上,潋滟的眸子随着锦鲤转动,好似看见了无比珍贵的宝贝一样令她爱不释手。 巧玉见状,忍不住掩嘴偷笑,这纭夫人真是个纯善性子,不过这样也好,是个不会苛刻下人的主子,以后自己的日子也不用那么的提心吊胆。 纭夫人长得这般貌美,让巧玉看的也心头发痒,同时也盼望着早日能够获得主子的宠爱。 陆纭纭看着那锦鲤,不由得就犯起了馋,她舔了舔唇,回头对巧玉笑了笑。 这一笑,虽然依旧是那么的美,但总给人一种掺了点儿傻气的感觉。 巧玉赶忙上前,对她道:“怎的了?纭夫人?” 陆纭纭声音柔柔,仿若春日里的暖风,道:“巧玉,我想吃鱼了。” “.........”就这? 巧玉眼神无奈,笑说道:“行,奴婢等下吩咐后厨,午膳给夫人做鱼吃。” 得到了巧玉的话,陆纭纭惊喜不已,又补充道:“我想吃鱼锅!” 巧玉茫然,“鱼锅?鱼锅是何物?” 陆纭纭想起那又辣又麻的味道,顿觉得无比怀念,“巧玉你带我去下后厨,我亲自和厨娘说一说这鱼锅怎么做!” 巧玉总觉得这个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跑的纭夫人对美食有着极其浓厚的兴趣,她也不打击陆纭纭,反正主子家大业大,总不能连口吃的都不让人满足吧? “好呀,纭夫人随奴婢来。” 等厨娘见到这绝色佳人后,眼睛里的惊艳逗笑了巧玉,又听得她说陆纭纭想吃鱼锅,可把厨娘给弄了个糊涂,不过很快陆纭纭的讲解让她恍然大悟,厨娘一拍大腿,“老奴这就去给纭夫人做着试试看。” 巧玉意外地瞥了一眼陆纭纭,感叹夫人原来还有张巧嘴,明明是在告诉厨娘鱼锅怎么做,怎么还把自己给听谗了呢! 陆纭纭心里头也有些担心,但直到午头该用膳时,见到丫鬟端着那鱼锅后,这颗心立马就放在了肚子里。 我的老天鹅啊!就是这个味道!呜呜呜,太怀念了太怀念了! 巧玉一闻这味道就觉得鼻子痒得很,这味儿真够足的! 她是地地道道的南方水乡人,不善吃辣,所以这鱼锅的味道对她来说很是新奇。 不过巧玉发现,这鱼锅的香味很让她头疼,本来一开始很讨厌这种味道的,怎么闻着闻着,又有点上瘾了呢! 鱼肉被厨娘片的薄如蝉片,下入那熬了许久的料汤中煮沸,味道迅速包裹着鱼片,细嫩的口感中带着辛辣刺激,足足让陆纭纭干了两碗饭。 巧玉在旁偷偷咽了咽口水,想着待会自己也要尝尝这味道! 这府中的厨娘是个公平的人,给陆纭纭那边上了鱼锅,贺章之那边自然也少不了。所以这日忙完公务的贺章之身着青衣儒雅地坐上圆凳后,他发现今天的菜不太对劲,这盆红通通的是个什么东西? 贺良解释道:“公子,这是鱼锅,将鱼切片,骨熬汤,然后爆炒麻椒花椒,热油滚上嫩滑鱼片,后加汤。” 贺章之愣神,下筷夹了片鱼肉,口感新奇又好吃美味,这让他眼神一亮,再看青瓷碗里的白玉米粒,顿觉胃口大开。 贺良又说道:“这是纭夫人吩咐厨娘做的这道菜。”意思是,这菜是陆纭纭教会了厨娘。 但贺章之却听茬了意思,他以为这是陆纭纭特意叮嘱厨娘为自己做的新菜肴,贺章之想起之前见的那抹倩影,还记得那步摇轻晃,佳人笑颜的画面,贺章之这心里头软了又软,他薄唇溢出笑来,摇头叹息道:“这人儿实在太主动了些,我不过这几日忙于公务腾不开空档去见她而已,何须如此呢?不过罢了罢了。”总归是自己的人,也说不出太过训斥的话来。既然陆纭纭这般体贴入微,自己也无法再将她忽略,想着明日去见她时,再送些珠宝首饰吧。 贺良皱眉,一脸“主子在说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的表情。 “这菜不错,朝内的大臣有几位是川渝人士,听说他们那边好像有这道菜。赏厨娘,再吩咐厨娘,日后可以多做几次。” 贺良抱拳:“是,公子。” 这边陆纭纭正捧着于嬷嬷给自己的玉钗出神,这么精致的首饰,根据自己脑海里的记忆来看,价格不菲,陆纭纭真的没有想过贺章之会送自己首饰,再看于嬷嬷那笑眯眯的模样,陆纭纭凭空觉得有些害羞。 “这红玉鲤钗是公子特地嘱咐老奴送给纭夫人的,这钗上锦鲤可是好寓意,公子也是惦记着纭夫人的病情的。” 陆纭纭抿嘴笑了笑,“多谢公子的钗,我...我很喜欢。” 于嬷嬷喜笑颜开,不错不错,有了个好开端,虽然没盼到主子,但送了这份首饰,想必他对纭夫人还是有几分印象的。 “巧玉,你要好好伺候着纭夫人。” “知道了于嬷嬷。” 陆纭纭紧握着这珠钗,等于嬷嬷走了后,她忽然问道:“巧玉,公子是个怎样的人?” 巧玉笑眯眯地说道:“公子啊?奴婢可说不来这个,公子是个怎样的人,何不如让纭夫人自己去感受感受?” 陆纭纭对自己的情况很明白,进了贺章之的府,那自然就贴上了他的标签,如果以后没有意外发生,那自己肯定逃不了会成为他的人。 陆纭纭对以后的日子并不恐惧,自己现在就好比在玩一场真人攻略的游戏,目前的npc对自己暂时没有恶意,所以一切还算顺利,不过这些只能算是副本,等见到贺章之,那才是真正的主线。 想要好好活着,就得仔细策划策划了。 陆纭纭美目纯澈,倒映着巧玉的身影,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子送了我珠钗,我是不是应该回他一份礼?” 巧玉点头,“是呀,该这么做的。不过夫人准备回什么礼呢?” 陆纭纭笑了笑:“巧玉,你能帮我找来一些东西吗?” “这个没问题。” 翌日,府门前停留一人,看府门的下人见她迟迟不走,便去前问。 “这位小哥,可否帮我找一下府内的陆纭纭陆姑娘吗?” 刚采买完东西的巧玉挺好听见这话,皱了皱眉头,给那仆人使了个眼色,她问道:“谁告诉你府内有位姑娘的?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那人眉清目秀,轻蹙眉心又有一番惹人怜惜的纤弱感,她苦笑道:“徐大人派人告诉我姐姐被送进了府,我想着身为姐姐的亲人,怎么说也该来送些银子傍身才对,所以我天一亮就赶来了。姑娘,你就让我见见姐姐吧。” 巧玉动了动眼睛,纭夫人的妹妹?但眉眼无一丝相似的地方啊,不过这女子的气质倒有些和之前的夫人相像。 巧玉淡淡看了她一下,说道:“你先侯着吧。”至于到底让她见不见陆纭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崔婧雁幽幽叹气,神色低落,更显的楚楚动人,她咬了咬唇瓣,退向一旁。 巧玉赶着去找陆纭纭,她先是放下手肘挂着的竹篮子,随后问道:“纭夫人,外面有位自称是崔婧雁的姑娘,不知夫人可认识?” ※※※※※※※※※※※※※※※※※※※※ 我:儿砸,咱可不能太自恋啊! 章章:我自恋我骄傲!不服就来打我啊! 纭纭:公子,池子里的锦鲤我能吃了它吗? 我特别想上月底的编辑推荐,所以对接下来剧情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收藏一下呀! 谢谢昨天小可爱的评论~请大家继续留评吧! 想吃烧烤了。(捉虫) 崔婧雁? 这名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陆纭纭皱着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片刻舒展,大概是因为脑袋里有关于崔婧雁的记忆所以自己才会下意识的觉得熟悉吧。想到她和自己的关系,陆纭纭难受地捂起了胸口,眼眶也泛起了水润,她轻喘着气,好似呼吸都很艰难的样子,陆纭纭抬手想要扶住巧玉,她带着哭腔道:“不...我不要见她!” 巧玉慌了神,半蹲着给陆纭纭抹泪,她焦急得很,连忙问道:“夫人,奴婢马上就去找大夫来!” “巧玉,不用麻烦大夫,我这是心病,治不好的。” 陆纭纭别过脸,让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巧玉心生疑惑,但巧玉又很清楚,陆纭纭之所以会如此,肯定和那个劳什子崔婧雁有关系! “夫人,是不是那女子曾经欺负过你?奴婢这就让下人将她撵走!” 陆纭纭咬唇,唇色都变得惨白,她哽咽道:“巧玉,我是不是很没有出息?但是...我一听见她的名字就觉得好害怕。” 巧玉柳眉倒竖,好啊,就知道那崔婧雁长得就是一幅有心机的样子,原来自己还真没看错人! 她低声道:“夫人,奴婢肯定会给你出这口气的!公子的夫人,可不是谁都能欺负的了的!” 她的口气不小,让门外的贺章之忍俊不禁,他撩起长袍跨门槛,一身玄衣俊逸非凡,贺章之第一眼便看见了坐在圆凳上垂泪的陆纭纭,心神一晃,突然就明白了巧玉为何会如此偏袒陆纭纭,吵着嚷着要给别人好看,因为,美人垂泪,真的惹人怜惜。 贺章之身型高大,脚步稳健,很难让人忽略他的存在,陆纭纭察觉地上阳光有被黑影遮住,她迷蒙着眼抬眸,正巧和贺章之来了个对视。 贺章之背在身后的手指动了动,咳嗽了声。 巧玉闻声扭头,惊诧道:“公子!” 陆纭纭也连忙起身,羞红着脸擦干净泪水,自己这也未免太倒霉了吧,第一次上眼药就被贺章之给抓到了,他应该不会怀疑自己的用意吧? 陆纭纭讨厌崔婧雁,所以根本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的关系,之前自己是孤苦伶仃没靠山,所以才让她找到了机会搓磨自己,但现在既然都被卖出了府,那冷心的父母不提也罢! 贺章之淡淡问道:“发生何事?”说着自觉地就坐在了陆纭纭刚才做的圆凳上。 陆纭纭垂头咬了咬唇,眼底露出笑意,看来这个贺章之对自己并不讨厌,要不然也不会坐在自己的凳子上。 贺章之鼻尖萦绕着一股清香,仿佛是陆纭纭留下的痕迹。 他颇不自在地沉下了眸,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陆纭纭。 “公子,外面有个女子说是纭夫人的妹妹,奴婢就向纭夫人说了这件事,哪知道那女子长得眉清目秀,却是个如此心地不好的人!纭夫人本就柔弱,刚刚听到那女子的名字就吓的捂着心口痛,真是可怜见儿的!” 贺章之并不在乎巧玉口中所说的女子,他只稍稍动了动眉头,声线偏哑,但也十足的悦耳。“无关紧要的人,不提也罢,巧玉你去妥善安排了吧。” 陆纭纭在听见他声音的时候,禁不住内心里的那些羽毛骚/痒,缓缓抬眸望向贺章之,她眼神流露出几分惊喜,她紧了紧攥着手帕的手心,笑容不自觉地爬上了唇瓣。 谁说只能女子的声音撩人,她听着贺章之的嗓音,自己的耳朵都发了烫。 自从末世之后,自己听的最多的就是丧尸的嘶吼声,喳喳呼呼的难听极了,猛地一听见贺章之的声线,陆纭纭哪能不激动,多年的末世搓磨,都差点让她想不起来自己曾经还是个声控呢! 陆纭纭翘着眉眼看贺章之的动静自然不会让他错过,毕竟贺章之是个练武之人,要是连这点动作都察觉不到,那他还真是白练了这么些年的功。 别看贺章之待人温和,平时也一副儒雅清高的模样,其实他和别的男人一样,被美人多加关注,他的心也会泛起几分小得意。更何况陆纭纭和靖州那些名门闺秀不同,因为这陆纭纭现在是他的人,能让贺章之收下就说明陆纭纭还是有些特别之处的,所以贺章之很喜欢陆纭纭现在的眼神。 贺章之面色不动,实则心里嘀咕道:这人儿上次让厨娘给自己做鱼锅摆明了她想讨好自己,这次又是用这么急色的眼神看自己,真真是个不矜持的姑娘家,还好她摊上自己这么个心善的人,罢了罢了,不过就是个小姑娘,自己一个大男人何必和她计较呢,想看就看吧。 贺章之抬手抚了抚有些皱的领口,耳朵竖起,听到巧玉的脚步越来越远,他这才直视起了顾纭纭,贺章之款着几分笑,一派春风拂面的儒和,对陆纭纭说道:“以后不想见什么人,就对巧玉说仔细点,别动不动就哭,有我给你做主。”他虽不了解陆纭纭这个人,但好歹是派人调查过她家里的情况,知道这姑娘是个身世坎坷的人,贺章之这个护短的人自然就对她上了心。 陆纭纭的柔弱只是表面,她心里清楚着呢,贺章之说话态度再怎么温润,可他那双眼睛却一片淡漠疏离,等到什么时候这双眼睛里有了情绪波动,那才是真正把自己看进了心里。陆纭纭吃过不少苦,也上了很多次的当,能在末世活下去就说明她有一定的资本,所以见惯了阴险狡诈,她不会这么轻易就被贺章之的几句话给哄的迷了眼。 不过,她也不认为贺章之是个坏人,他对自己好,那么陆纭纭也会对他付出,就拿之前救命的汤药,陆纭纭也会记住他的这份意。 陆纭纭眼神微闪,颤着眼睫,柔声细语道:“多谢公子怜惜。” 好家伙,这原身的嗓音真是娇俏甜人啊,顾纭纭不过略微使了些撒娇的腔调,这声线就跟撒了几斤不要钱的蜂蜜似的。 贺章之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话,默默品着茶,把陆纭纭给直接晾在了一边。 陆纭纭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她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早就在末世锻炼出来了,所以她起身从木柜里拿出绣筐,里面放着几块鸭蛋青的锦锻,动作灵巧,夹好绣棚,穿针引线。她垂着鹅蛋脸,眉眼柔和自然,坐在圆凳上倚着木柜就这么绣起了样。 贺章之等了又等,没又听到陆纭纭对自己搭讪,这就让他很尴尬,他以为陆纭纭不会这么傻愣愣地“放过”自己,哪成想人家一心只想绣花。 贺章之唇角垂了垂,脸上的神情冷了冷,但他看见陆纭纭的模样时,忍不住松缓了一口郁气。 乌黑秀发里的红玉鲤钗夺目,那张自己记忆里的苍白小脸现在有了红润,瞧着陆纭纭那翘起的唇角,就知道她心情不错。贺章之不由得眼底荡起涟漪,曾几何时,他也希望自己的妻子就像这样安分温柔,他的心里没有什么高贵卑贱,祖父当年发家也是走了运,要不然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靠庄稼过活的男人,所以他对妻子的要求不高,只要人好且对爹娘孝顺,贺章之坚信自己可以和妻子相处出感情,变得恩爱有加。结果...... 贺章之想到靖州家里的妻子,他的脸就瞬间变得面无表情,握住茶盏的手都变得青白,透着青筋凸起。 他再好的性子也受不了妻子心里有人,要不是她的爹娘对祖父有恩,自己早就痛痛快快跟她和离!何必跑到这远远的洛州。 陆纭纭耳朵灵敏,听到茶盏“啪嗒”的声响,她飞快地抬眸望向贺章之,一颗心也悬了起来。 这咋回事啊,难道是贺章之觉得自己冷待他了? 陆纭纭可不敢得罪贺章之,她可不觉得自己离开贺府就能把日子过起来,她末世前也不过就是个大学生,学的还是这古代里不可能出现的专业,所以目前还不能惹怒贺章之。 陆纭纭动了动嘴巴,正要说话的时候,不料门外传来贺良的声音。 “公子。” 贺章之沉沉应道:“说。” “徐海乔徐公子派人传来消息,邀请公子去他的庄子狩猎,不知公子是否应下这次的邀请。” 贺章之掀起凉薄的笑,他眸光冷冷,望着门外,说道:“应下,我不过一个商人,哪能拒绝徐大公子的邀约。” 贺良瘪瘪嘴,主子现在心情肯定不咋滴,要不然绝对不会说反讽的话,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没眼力劲惹了公子。 “是,属下这就去给徐公子回复。” 陆纭纭本来还在凳子上坐着,但是贺章之眼神扫过来的时候,陆纭纭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没忍住冲着贺章之讨好笑了笑,一对酒窝显现,甜的要人命。 贺章之原打算简单和她说几句话就走,但被陆纭纭的笑给闪花了眼,贺章之突然改变了主意,说道:“收拾收拾准备去庄子。” 这陆纭纭对自己笑的这么灿烂,真是不得体,改日一定要和嬷嬷仔细说一说,省得这顾纭纭没心眼的对别人也这么笑。 这小丫头前十几年过的也不容易,自己去庄子把她丢下来,指不定徐陵又出什么幺蛾子,还是带上她吧。 贺章之撂下这句话就阔步离开,图留陆纭纭眨巴眨巴眼睛。 要说现在谁最开心,那当然是于嬷嬷,她双手合十,笑得不见眼睛,心里念叨着:哎哟哎哟老天保佑!主子老大不小也没有个子嗣,府里的少夫人也就是个摆设,老婆子早就不盼望她回心转意了,这次主子把纭夫人带去庄子,说不定就能有小主子了!等回靖州了,那些嘴碎的夫人们看见小主子,看谁还敢说主子不行! 当事人陆纭纭没于嬷嬷这么喜上眉梢,她正双手托腮,想着:也不知道庄子里可不可以烧烤,哎,好馋。 “嬷嬷,我今天可以吃卤肉饭吗?” “巧玉,去把厨娘给你纭夫人找过来。” 当晚,贺章之看着桌上一道新菜,问了句这是什么。 贺良解释道:“纭夫人让厨娘做的,听说味道不错,公子快尝尝。” 贺章之压住上扬的嘴角,不冷不淡道:“勉强不错。” 这陆纭纭还真是会讨好自己,真让人苦恼啊。 不得不说,这个误会好像越滚越大了。 ※※※※※※※※※※※※※※※※※※※※ 恢复更新了!请小天使不要放弃对这本的收藏! 我一定会好好填坑的!【挺胸 欢迎大家来评论! 大力出奇迹。 春末夏初,花团锦簇,陆纭纭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一看那高高院墙外的风景,她拒绝了巧玉对她的盛装打扮,只是简单的穿了一袭藕粉色裙儿,发髻上的步摇珠儿盘着旋的打转,陆纭纭笑得喜人,虽然身量看着依旧纤薄,但是她的好气色让人一看便知大病已退。 “纭夫人,慢着些呀!”巧玉鼓了鼓脸颊,喊住了陆纭纭。 陆纭纭扶着门框,回眸浅笑应着:“晓得啦。”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看见花开了,陆纭纭如水的眼眸流露出欣喜,深吸一口气,暗暗道:能活着真好。 府里鲜少能听见女子的嬉笑声,丫鬟们一向没这个胆子,要说起来,这份热闹还是从陆纭纭病好之后出现的。 贺章之在走廊的那边站着,青衫俊朗潇洒,他不知道从何时就站在这里,所以他留意到了陆纭纭的眼神,那簇簇娇花开的倒也艳盛,贺章之微微抿笑,随后就带着贺良去了府门口。 不多时,陆纭纭戴着帷帽走了出来,不见容颜但从身型来看透着娇弱怜惜。陆纭纭小声说了句:“公子没有等急吧?” 贺章之不言语,只是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示意让她上来。 遮在帷帽下的那张小脸丧气地鼓了鼓,也不敢多耽搁,准备扶着马车边沿就抬脚而上。 贺章之拢起眉心,伸手握住她手腕,这才感觉到她的纤细,好似自己一用力就能把她的手腕给捏碎。这种感觉让贺章之下意识轻了力度,他另一只手揽住陆纭纭的细腰,轻松松地将她送上了马车。 陆纭纭翘起唇角,道了一声谢。 贺章之轻哼一声,仿佛对刚才的举动不以为然。 陆纭纭坐在了马车里,取下了碍事的帷帽,观察着周围。 茶几、糕点、熏香,无一不透着精致。其中最让陆纭纭喜悦和是摆在茶几上的那赏瓶里的几支嫩花,她抬手触了触,从唇瓣溢出悦耳笑声。 贺章之一掀开帘子就看见了陆纭纭这副傻样,眸光微温,“庄子有些许远,若有不妥记得让巧玉来找我。” 陆纭纭飞快缩回自己的手,脸颊熏红,自己刚刚是不是有点太没出息了... 她点了点头,在贺章之含笑的眼神下神情更是窘迫。 贺章之放过了她,想着那瓶花,不禁摇头失笑,一瓶花而已,也值得她这么开心吗。 贺良看着他的背影,利落上马,扬声道:“启程。” 马车声辘辘,有着巧玉作伴,陆纭纭并不寂寞,在路过热闹的街市时,巧玉掀开窗帘望了望,随口说道:“这洛州还是蛮富饶的嘛。” 陆纭纭笑而不语,她脑子里的记忆让她知道这是个从未听说过的朝代,若说相似,和曾经的盛唐有得一拼,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陆纭纭只想守好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 这时,耳边响起了一声暴躁的男声,巧玉看了过去,那男子雄壮有力长得凶神恶煞,拉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子,说道:“陆余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债?还不清这五百两银子!小爷我要了你的狗命!” 陆余庆跪在地上,一脸沧桑的求饶,说道:“大爷,再宽限几天吧!我很快就会有银子的!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拖欠你们六福赌坊的!” 男子眯着眼睛,吐了口唾沫,握紧拳头,威胁道:“你一个罪官,全家家产都被抄光了,你还有钱?我可不信!” 陆余庆听出他有几分松动,连忙解释道:“我的确是个罪官!但是是被波及到的,虽然我家产被抄,我好歹还有之前的同窗人脉,大爷你放心,我真的马上就要有钱了。” “那你说说,你怎么有钱了?” 陆余庆松了口气,讨好笑说道:“我那大女儿生的貌美,前些日子我托人给她寻了个好婆家。” 男子了然,“哦,原来是卖了个女儿啊。”他目光鄙夷,看着陆余庆心里愈发的不屑,这陆余庆的荒唐事,洛州谁人不知?这人没什么大本事,溜须拍马是一流的,当初站错了人,那大官一倒,陆余庆也被撸了官,好在没要他的命,这狗东西也就这么活下来了。他的家事闹的满城皆知,是因为陆余庆他太不是个东西。 这陆余庆有个女儿,一直不受宠,爹不亲娘不爱,时常还要被重男轻女的祖母折磨。哪知道那女儿是被抱错了的,陆余庆夜很快找到了他的亲女儿,夫妻俩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不喜欢女儿的他们对这个找回了女儿格外疼爱,就连他娘也偏爱。 所以陆余庆的邻居经常看见陆余庆的大女儿天不黑就要起来做饭,还要承受家里人的打骂,活得像是个小可怜。 对了,陆余庆的大女儿叫什么来着,好像叫什么纭纭。 男子不再理会陆余庆,踢了一脚就走,既然有钱还,那就不跟他废话啰嗦了。 巧玉还不知道陆余庆的身份,她气呼呼地放下帘子,对陆纭纭说道:“那男子说得好听,谁知道把女儿卖到了什么地方!” 陆纭纭在听见陆余庆的名字时,脑子里前所未有的清亮,怪不得之前会觉得崔婧雁着三个字熟悉,原来自己是穿书了! 她为什么会死在末世,是因为被丧尸咬到了手臂,陆纭纭知道自己活不下去,就随便找个房子准备等死。在她临死前,陆纭纭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书,这还是她从书架上找来的,都是一些言情小说,平时自己哪有这个闲情逸致,都忙着逃命呢,没想到临死之前还能这么悠闲。 她那天看了很多本言情小说,记得其中有一本书,有个角色和她的名字一样,这角色是个炮灰,活着的时候没享过福,马上要过上好日子的时候,缺误打误撞死在了女主的手里。 女主是谁呢,就是这个炮灰的妹妹,崔婧雁。 炮灰是谁呢,那当然就是陆纭纭这个小倒霉蛋。 陆纭纭回了神,撩开窗帘就伸头看向骑在骏马上的贺章之,他笑得儒雅柔和,不知道在跟贺良说些什么,反正嘴角的弧度就没下来过。 就单单看着贺章之为人处事的态度,陆纭纭实在无法把他和书里的绝世大反派联想在一起。 陆纭纭想到贺章之的下场,她就有些牙疼。 贺章之说话间挑了挑眉,回头望了一眼,就看见一脸看着自己痴呆的陆纭纭,贺章之眼底笑意加深,勒起缰绳,换了个方向,来到了马车边。 贺良:......主子就这么把我给遗忘了? “巧玉,怎么伺候你主子的?”贺章之淡淡说道。 陆纭纭眼神落在贺章之的脸上,这人在和男女主作对后,死得很惨,连个全尸都没捞着。 巧玉吐吐舌:“公子,奴婢知错了。” 贺章之见陆纭纭还是傻愣愣的,无奈蹙眉,用手点了点她的眉心,语气加重,说道:“快回马车去。” 陆纭纭捂住额头,对着他一笑,听话的回了车厢。 贺章之不自觉嘴角上扬,说实在话,被陆纭纭这么重视,他心里还是极为喜悦的,相对于之前的热脸贴冷屁股,贺章之还是更喜欢被在乎的感觉。 至于之前的热脸贴冷屁股,贺章之轻讽一笑,不提也罢。人生在世,谁还能不做一件蠢事呢。 刚成亲时,贺章之对妻子很温柔,虽然次次得到了妻子的冷脸,贺章之也没有往别的地方多想,以为她就是这么个不近人情的性子。 哪知道,人家也有温柔如水的时候,只不过,不对自己表现罢了。 啧,一想起那对男女,就觉得晦气。 有了这份对比,贺章之愈发觉得陆纭纭顺眼,一路上对她也格外体贴。 陆纭纭还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她正窝在车厢里听着巧玉唠家常呢,在发现自己不仅是穿书,还是个短命鬼的时候,陆纭纭是有那么一丁点的恐惧,但是很快陆纭纭就放平了心态。 男女主再怎么可怕,也没有丧尸可怕,所以自己怕个什么劲儿呢! 丧尸会吃人,男女主可不会,自己谨慎一点,暂时不跟他们对上便是。 不过,陆纭纭还是很心疼原身前十几年的受过的苦,她幽幽叹气,希望她能投个好胎,不要再这么苦下去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春末之际,还是有些清凉感,陆纭纭被巧玉披上了斗篷就打算下马车,但巧玉还没来得及伸手搀扶,陆纭纭的腰上就多了一双手,掐着她的腰就把陆纭纭放在了地上。 贺章之看着她红润的巴掌脸,笑了笑,然后给她拉上了斗篷上的兜帽。 陆纭纭站在他身侧,抬眸凝望着他,说道:“多谢公子。” “无事。” “贺公子!” 一道娇俏女声让陆纭纭看了过去,只见她眉眼含情,一副眼里只有贺章之的模样。 陆纭纭:......怎么会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徐海乔走了出来,手里捏着折扇,宠溺地敲了敲她的头,对贺章之颔首道:“贺兄。” “徐兄,徐姑娘,承蒙徐兄的邀约。”贺章之淡笑道。 “贺兄实在客气,快随我进屋吧。” 徐薇薇扭捏地不行,看着贺章之俊逸的模样,芳心早已暗许。 贺章之道:“我带了女眷,不知徐兄可否能先派人安置好女眷?” 徐薇薇这时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陆纭纭,羞红的俏脸煞白,徐海乔皱起了眉头,不满地神情显露,语气不由得带上了责备,“贺兄为何要带上碍事的女眷?我以为这次是咱们兄弟二人的一次畅快之旅呢。” 陆纭纭:什么玩意儿?女眷碍事?这话你敢当着你娘的面说吗! 徐薇薇见状,眼睛一转,主动说道:“哥哥,不如我去安置这位.....女眷吧。” “也罢。” 贺章之抚了抚陆纭纭的肩头,反驳了一嘴:“徐兄所言不妥,在下并不认同。别忘了你家妹也是女眷。” 徐海乔拍拍脑门,缺根筋似的说道:“还真是!贺兄别恼,我这张嘴向来如此。” 贺章之笑了笑。 徐薇薇见贺章之没有理自己,心里郁闷得很,看见陆纭纭低垂着头仿佛缠绕着贺章之的菟丝花一般,火气一下就上了头。 她走了过去,强硬拉着陆纭纭的手,想要拽着她离开这里。“这位姑娘别傻愣着了,跟我走吧。”说着话,徐薇薇还想使劲推她一把。 陆纭纭下意识反手用力一甩,这是她从末世里带来的机警敏捷。 结果没想到,只听一声响,徐薇薇眼圈发红,嘶吼大叫道:“哥!哥!我好像胳膊脱臼了!救我!救我!” 陆纭纭瞪圆了眼睛,无辜摇头,这可不关我的事啊,我没动手啊,我只是稍微用了点力! 这位姑娘,你演戏也不要这么真吧!哭得这么惨,搞得我都差点以为自己动手把你给弄脱臼了呢。 ※※※※※※※※※※※※※※※※※※※※ >_<咚咚咚,有人在看吗! 唬人不脸红。 徐薇薇叫喊声很大,刚开始徐海乔也以为她是在故意闹脾气,没个正形地拍了拍她,说道:“行,让哥哥看看你胳膊。”徐海乔有点功夫底子,伸手一摸徐薇薇的手臂就知道这事不对劲,徐海乔正了正脸色,眸光眸光一暗,扫向了一脸无辜的陆纭纭,接着他大掌托起徐薇薇的手臂,稍稍用力,只听见徐薇薇哀嚎一声,胳膊接上了。 徐薇薇哭红眼睛,趴在徐海乔怀里,刁蛮道:“哥!都怪那个女人,要不然我的胳膊怎么会脱臼。我必须要她给我跪下来道歉!” 徐海乔摸着徐薇薇的长发,神情不耐,直接对贺章之说话,道:“贺兄,我妹妹娇生惯养是我娘的心头宝,你这女眷伤了我妹妹,我让她对我妹妹下跪,不过分吧?” 别看徐海乔对贺章之一直礼数周全,其实他根本瞧不上贺章之这个商户出身,要不是他爹需要大笔银子去买官,徐海乔何必来和这出身卑贱之人交好呢? 至于贺章之身边一直垂着头的陆纭纭,徐海乔更是看不上眼,欺负了自己的妹妹,没要这女人小命已经是个大恩典了。现在不过是让她磕个头认个错,徐海乔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什么过分。 贺章之如果真是个商人,得罪不起眼前这个权贵子弟,他说不定还真寻着利弊让陆纭纭认了这个错。 但贺章之不是商人,也不是个良善之辈,他扬眉望着徐海乔,气质温润,这般笑着,更是容易迷惑娇女女的心。 他关心的目光让徐薇薇神情多了几分羞涩,贺章之挡在陆纭纭身前,对徐海乔幽幽叹气,说道:“徐兄,有一事我不知该不该讲。” 徐海乔皱着眉头,催促道:“快说!” “刚才所发生的事,我看的非常清楚,徐兄家妹拉着我这位夫人的手,而我这位夫人向来不喜外人的触碰,下意识就做出了冒犯徐姑娘的动作,但我这位夫人娇娇柔柔,前不久刚刚大病初愈,自然没有那个能力害得徐姑娘胳膊脱臼。” 徐海乔看向贺章之的眼神不悦,讽笑道:“不怪你这位夫人,难不成还要怪我妹妹吗!” 贺章之表情依旧温和,语气忧愁,解释道:“这便是我要说的那件事,我是个走商之人,南到湘州,北到大漠,我都曾去过,有次在路上我见到了一个女娃娃,她得了一个怪病,经常骨头发疼,而且时常双腿双手脱臼,我记得她娘亲曾说过,她发现女儿得这个怪病还是因为她轻轻碰了下女儿的胳膊,胳膊就怪异的脱臼了。徐兄,为了徐姑娘的身体,你可得请个好大夫来看看了。” 贺章之神情真诚,一张好俊颜流露出几分担忧,让人丝毫都不会觉得他是在说谎,更何况陆纭纭的体型实在骗不了人,就瞧她那纤薄杨柳细腰的模样,别说伤人了,别人去伤害她还差不多。所以贺章之的这番话瞬间吓得徐薇薇脸色苍白,抓着徐海乔的领口,身体泛着无力,双腿打颤。“哥,快带我回府请大夫!我骨头好像真的有点疼。” 徐海乔放心不下徐薇薇,只能叮嘱自己庄子上的管家好好招待贺章之,他歉意地一点头,抱着徐薇薇上了马车,快马加鞭的赶回洛州。 贺章之嘴角噙着笑,一手搭在装了很久哑巴的陆纭纭肩头上,跟着庄子上的管家进了房。 陆纭纭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贺章之,见房内只有自己人没旁人,便伸出手指勾了勾他的袖子,轻声地解释道:“公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徐姑娘她想要推我,我害怕地甩了下她的手,哪知道......” 贺章之眼神狭促,说道:“害怕了?你就这么点胆子?” 陆纭纭抿抿唇,漂亮的眼眸聚起了无奈,解释道:“我这是怕给公子惹来麻烦。” 贺章之喝着巧玉沏好的茶,笑而不语。 巧玉见状,调侃道:“这点子小事怎么可能会给公子带来麻烦呢,纭夫人你就放心吧,天塌了还有公子顶着呢。” 贺章之瞪了她一眼,吓得巧玉没了声音,贺良寻了个借口拉着她出去,躲在门外训了她几句。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贺章之润了润喉咙,望着陆纭纭那张美貌动人的脸蛋儿,说道:“刚才巧玉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一个徐海乔而已,对我不会有什么大麻烦的。只是,你真的没有使巧劲卸了徐姑娘的手臂吗?”说到这里,贺章之自己都笑出了声,摇头道:“看我真是迷糊了,你一个柔弱女子,怎么可能。” 陆纭纭喝了口茶,压压惊,她也没有多心,压根没往自己身上多想,“也许真就应了公子说的话呢,徐姑娘可能得了怪病。” 贺章之忍俊不禁,敲了敲她的脑袋,压低了声:“我那是唬人的话。” 陆纭纭瞪圆了眼睛,她还以为徐薇薇得了“玻璃娃娃”的病,哪知道这是贺章之胡诌的,这人骗人的时候真是一点也不脸红啊。 贺章之装作没看懂她的表情,起身喊了声:“巧玉,还不快进来伺候主子?” 巧玉应道:“知道啦公子。” 贺良掐了她一把,说道:“别以为公子对你有笑脸就忘记自己的身份啊,好好伺候纭夫人,别闹事!” 巧玉扮了个鬼脸:“知道了知道了,啰里八嗦。” “这个死丫头,要是你哥交代我,我才懒得管你。” “哼。” 待巧玉进了房,贺章之也就离开了,去了另外的房间歇息,没有了他的存在,陆纭纭也自在的多,她松了口气,摸着肚子,说道:“巧玉,我有些饿了呢。” 巧玉笑吟吟:“那奴婢去找下管家,问问后厨做好膳食了没。” 陆纭纭点了点头,在巧玉没注意到的时候,她的眸光不由得加深些许。 看来这巧玉可不是一般的家生子,自己得和她好好相处下去。都怪自己没仔细看那本书,只大概看了下剧情,要不然也不会对巧玉的身份不了解。 陆纭纭双手捂脸,长叹一口气,这次贺章之来洛州之行伪装成商户,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他是来办大案,贺章之在朝中地位不高,但谁也不敢忽视他,毕竟他是摆在明面上的太子心腹,是太子的左右手,所以贺章之这次来洛州,怕是有太子的手笔在其中。 陆纭纭锤锤脑袋,虽然记不得详细剧情,但书里的陆纭纭是在回靖州的路途上被山匪拦截并且杀害,那么就说明贺章之这次来洛州的任务是完成了的,要不然也不会派人将陆纭纭带回靖州。 这么一想,陆纭纭挥散了心头的迷雾,只要自己在回靖州的途中不死,这条炮灰命就能留住了! “纭夫人,后厨已经在做了,奴婢点的都是公子和夫人爱吃的菜呢。”巧玉跑过来邀功。 陆纭纭皱了皱眉心,不是吧,自己等下还要和贺章之一起吃饭吗?那...自己的大胃口岂不是瞒不住他了吗! 陆纭纭战兢兢的等着贺章之一起用膳,就在天色布满墨色时,贺良过来传话,说是贺章之有事要忙,让陆纭纭自己先用膳。 陆纭纭一听,按捺住喜色,装着关心的模样问了几句话,就放贺良离开了。 巧玉瘪着嘴:“纭夫人别伤心,公子今日忙完了,明日一定会陪着夫人的!” 陆纭纭保持假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伤心了呀? “传膳吧。”陆纭纭有些迫不及待的搓手,美食我来啦! 贺章之听完贺良的禀报,满意地点点头,特别是听见陆纭纭对自己的关心,贺章之更是笑得俊秀如玉。 贺良忍不住撇嘴,真不知道主子在想什么,明明是自己不想过去和纭夫人一起用膳,现在又想要着纭夫人的关心,哎,头疼啊...还好纭夫人没让主子失落,要不然今日是吃不了一顿安生饭了。 * 崔婧雁推开了家门,挂在手肘上的竹篮子冒着热气,隐隐还有一股肉香味,她小心翼翼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插上门栓,打开了竹篮子上盖着的粗布,一碗蒸好的腐乳肉香气扑鼻,旁边还放着两个大馒头,崔婧雁忍不住啃了一口,香的她露出笑容。至于家里还饿着的亲人,她压根就没想起来。 这碗肉还是崔婧雁的竹马给她留着的钱买来的,如果崔家没倒,崔婧雁也许就和他成了亲。 崔婧雁神情有些哀伤,这碗肉放在以前她看都不会多看几眼,可是现在却宛若珍宝,哎,真是今非昔比。 “还好自己不是真正的崔家人,要不然发配边疆,我可受不了这个苦。” 崔婧雁一边吃着肉,一边嘀咕着话:“那陆纭纭还是要感谢我的,要不是我给爹出了个主意,她现在也不可能去吃香的喝辣的,给人做妾总比在家里受打骂要舒服吧。”她吃的有点噎,拍了拍胸口继续说道:“说起来自己还是陆纭纭的大恩人呢,自己只要暴露出她是崔家的女儿,现在肯定就被人抓起来了呢,说来说去,陆纭纭就是欠了我一个大恩情,改明儿一定要让她还!” 烧烤冲冲冲!(捉虫) 徐海乔带着妹妹徐薇薇赶回府的时候,他们面色凝重,特别是徐薇薇还在小声哭泣着,管家迎面一看,心里就犯起了嘀咕,乖乖,这无法无天的大姑娘哭的这么伤心,还真是头回见啊。 “管家,还愣着干什么,快请冯大夫来府里给薇薇诊治!” 管家哈腰点头,知道徐海乔在气头上,所以没敢派下人去请冯大夫,一溜小跑,赶紧奔向了冯大夫的医馆。 等徐夫人到了正厅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心肝正仰头哭着,这可把徐夫人给吓坏了,她心疼地拍着徐薇薇的后背,眼神不悦地质问着徐海乔,说道:“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你妹妹的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徐海乔叹了气,向徐夫人解释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徐夫人眯着眼睛,本就有些刻薄的面相现在更显的有几分老相,她顾不得仪态,骂了句:“该死的下贱胚子,竟然敢伤害你妹妹,她人呢?你怎么不一起带回来让她认罪?” “我的亲娘啊,现在是薇薇的病重要还是那个女子更重要?先诊脉再说别的事情吧。贺章之和他的夫人,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徐海乔阴着脸,沉声说道。 徐夫人对这个女儿偏爱,是因为她和自己有五分像,所以难免在乎一些。她跟着徐陵从琼州发展到洛州,心态上也自然有了变化,觉得徐陵这官肯定会越做越大,她一个正妻自然能享受到权势的风光,就比如那些夫人对她的殷勤或者是别的官员送来的珍宝,无一不展现着这就是拥有权利的好处。 徐夫人高高在上,她看不起一个根本不入流的商户,听着儿子对她的开解,徐夫人冷哼一声,势要给陆纭纭一个好看。 冯大夫背着药箱赶了过来,听闻徐薇薇身上发生的事,眼神露出几丝兴味,徐海乔说的那种怪病,自己至今没有遇见过一次,这让冯大夫十分感兴趣。他看着徐薇薇,然后拿出手帕,垫在了她的手腕处,刚触手诊脉,冯大夫心里的兴趣立马消散,但生出了些许惧怕。 冯大夫稳定心绪,笑着对徐夫人说道:“贵府大姑娘身体十分康健有力,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徐薇薇一听,立马露出笑容,从徐夫人怀里钻了出来,欣喜地问道:“真的吗?那我为什么会手臂脱臼啊?” 冯大夫笑容不变,继续胡诌道:“大姑娘可能是因为要长个子了,所以骨头生脆,这很正常,多喝一些骨头汤便是。” 徐薇薇松了口气,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窘态,双手捂着脸,唤了一声自己的丫鬟,吩咐她给自己梳妆。 待她走后,冯大夫正了正脸色,对徐夫人使了个眼色。 徐夫人皱着眉头,令周围的下人退去,不解地问道:“冯大夫这是何意?” 冯大夫捋了捋自己的白须,沉重道:“贵府大姑娘身体的确十分康健,但同时她腹中的胎儿也非常的稳,根据老夫的把脉,这胎儿已有一月有余。” 徐夫人眼前一黑,头晕目眩,她差点晕倒,若不是还有徐海乔撑扶,她肯定跌坐在太师椅上,徐夫人眸光阴暗,定定地望着冯大夫。 冯大夫对她弯腰,说道:“老夫在洛州十余年,这洛州的大小官员老夫都上门问过诊,老夫能安安稳稳的开着医馆,靠的就是那烂记性,今日发生的事,明日老夫绝对想不起来。徐夫人,请您放心。” 徐夫人眼底情绪翻涌,“希望冯大夫能说到做到。” 冯大夫弯腰弯的更低了些,徐夫人挥手让他退下,等冯大夫坐上马车准备要离开时,管家带着一个檀木盒子送与了冯大夫,打开一看,只见一尊琉璃马精致华贵,冯大夫对管家点点头,然后放下了帘子,心想着:等会自己回医馆得提前备好药了,徐夫人肯定会再次寻自己的。 徐府发生的事贺章之目前还不知晓,现下夜深人静,陆纭纭在巧玉的伺候下躺在了床塌上,她渐渐进入了梦乡,让陆纭纭意外的是,她竟然梦见了徐薇薇。 梦里徐薇薇看上了贺章之,但知道他府里养着一个外室,所以她托徐海乔约了贺章之,他们两个来到了贺府,徐薇薇见到了陆纭纭,她视贺章之为自己之物,对陆纭纭这个碍眼的外室更是瞧不起,徐薇薇张扬跋扈惯了,她手里不知道有多少折磨人的法子,所以在徐薇薇拉着陆纭纭进房闲聊时,故意不让丫鬟留下来,徐薇薇狠狠地折磨了一顿陆纭纭。并且还威胁了她,如果陆纭纭敢告诉贺章之,那她就让贺章之在洛州做不成生意。 陆纭纭把苦往肚子里咽,她每天过的心惊胆颤,唯恐徐薇薇会再次来府上。但是陆纭纭在一个月后听说徐薇薇成了亲,两个月后徐薇薇有了喜,因为有徐陵的撑腰,徐薇薇过的非常滋润, 梦境突然结束,陆纭纭惊醒,双臂还隐隐约约带着刺痛感,她还记得徐薇薇永扎人的画面,好似感同身受。 陆纭纭发鬓的碎发被冷汗浸湿,她吐出一口郁气,咬住唇瓣,“徐薇薇真是一个蛇蝎美人。”想到她之前对自己的真对,陆纭纭擦了擦脸上的汗,冷笑道:“她要是敢再来对付我,那就要看看谁下手更狠毒!”这场梦来的正是时候,让陆纭纭发现了一个秘密。 翌日,陆纭纭起了个早,她顺了顺长发,拢在手心斜搭在肩头上,然后坐在了梳妆台前。 巧玉听见了屋里面的动静,敲了敲门。 “进来吧。” 巧玉看着陆纭纭那漂亮的脸蛋儿,心情立刻变得愉悦,她就喜欢看美人笑,特别之前看了两年少夫人的愁眉苦脸后,巧玉就更喜欢美人笑颜了,毕竟看着少夫人那愁容,自己这饭量都开始变少了! “纭夫人,奴婢来给你梳发,你就别动手了。” 陆纭纭笑了笑,摸了摸巧玉的头发,“好。” 巧玉站在后面发起了牢骚,从庄子上的管家说到了只会傻站着的傻大个贺良,一张小嘴叭叭就是停不下来。 陆纭纭眼中笑意更深,她看着首饰盒里的玉簪,唇角泛起一抹略有深意的弧度。 贺章之和徐陵等人交往密切,不仅收下了徐陵送来的人,还应下了徐海乔的邀约,并且看徐薇薇的模样,贺章之一定多次去过徐府。自己对书里的一些剧情是记得不太清楚,但因为自己如今是书中人,一些线索联系在一起,也能大概猜出贺章之的想法。 陆纭纭戴上了云珠耳坠子,看了看镜子里不太清晰的自己,如果贺章之拿捏住了徐薇薇孕事,想必贺章之一定会占了上风。 “纭夫人,你这是要去哪?” 陆纭纭眨眨眼眸,顾盼流转,噙笑道:“去见见公子呀。” 巧玉鼓励的眼神令陆纭纭忍俊不禁,二人一起去了昨晚贺章之住的地方,半途中还遇见了庄子上的管家,巧玉对他冷哼一声,还真没见过像徐海乔这种人,直接就把客人给丢在了庄子上,要是在靖州,就他的行为处事,那些世家子弟早就一口一个唾沫骂死他了,也就主子心善,哼! 陆纭纭去的正好,贺章之刚好和贺良说完话,得知她的到来,贺章之这心里好似喝了一壶暖酒,让他这个酒鬼舒坦极了。 贺章之容貌不凡,待人时常都是笑脸,这样的男子会给人一种温润儒雅的感觉,让人觉得亲近。 但是知道他人设的陆纭纭可不会上他的当,礼尚往来也给了个笑脸,在他颔首示意下,陆纭纭坐在了旁边,说道:“公子也起的这般早呀。” “一向如此。” “公子用膳了吗?” “目前未曾。” 陆纭纭今天有些许殷勤,贺章之一眼就看出她是心有顾忌,转念一想,她应该是为昨日的事挂心,失笑道:“你不必为昨日的事担心,我已经派贺良去探望了。” 陆纭纭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贺章之,干笑道:“让公子为我操心了。” “无事,你是我的人,自然要用心些。” 陆纭纭俏脸微红,姿色更是添了艳味儿,贺章之忍笑,推了推自己手边的糕点。 陆纭纭也不客气,捏了一块,吃了起来,一边还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公子部署洛州人,肯定不知道在洛州的冯大夫吧?这冯大夫医术高超,洛州的大小官员都会去找他问诊呢,之前...之前我爹爹也是如此呢。”陆纭纭说道陆余庆的时候,嗓子有些哑,实在不想喊那个老畜牲啊!但是贺章之却误会了,还以为陆纭纭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贺章之这次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举止上给她带来了安慰。 但很快,贺章之察觉到了陆纭纭话里的冯大夫,他来洛州一直在调查一件事,但毕竟不是当地人,有些隐晦的事情仅靠查,那真得要费一番功夫,所以冯大夫这个人,贺章之并没有不知晓,这次陆纭纭的话给他提了一个醒。 贺章之勾唇,捏捏陆纭纭的脸颊,说道:“明日庄子狩猎,你可要跟我一起?” 陆纭纭眼睛发亮,“可以吗!” “嗯。” “那我明日一定早起!” 烧烤!我来啦! 哎,可惜自己现在没有异能,要不然,狩猎简直小意思。 ※※※※※※※※※※※※※※※※※※※※ >_<可以给俺留个评论吗!小天使们! 危机起。(捉虫) 对于徐海乔迟迟没有回庄子,贺章之表示不在此处多久留,他告别了管家,仿佛没察觉到后面有人在跟踪,他一行人耗了半盏茶的时间,来到了他名下的一处庄子,而被管家派来跟踪贺章之的仆人看了眼那庄子,酸的牙疼,腹诽道:这商户还真是有钱,竟然有这么一个大庄子! 贺章之扶着陆纭纭下了马车,看起来心情不错,嘴角带笑,说着这有关庄子上的一些趣事儿。 贺良嗤笑一声,“砰”地一下关上了大门,让那仆人再也看不得里面的情况。 仆人不屑地甩了甩袖子,小跑回去禀报管家,而管家自然会把消息传给徐海乔,毕竟他曾经交代过要让自己多盯着点贺章之。不过管家此时并不知晓,徐府已经乱了套,哪里还顾得上贺章之的事。 这洛州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所以贺章之曾经在这里办置了不少私产。 这个庄子离围猎场不远,贺章之让陆纭纭换上利落的骑装,即便不打算让她上马,也总得换上些行动便利的衣裳。 陆纭纭见巧玉从衣箱里拿出一套艳红骑装,惊喜地问道:“巧玉,你何时装进了一套骑装?” 巧玉给陆纭纭松开发髻,准备换个合适骑装的发髻,她解释道:“这是公子早就交代奴婢的事儿。” 陆纭纭抿起红唇,指尖抠弄着,刚才的喜悦神情一下子变得低落,说道:“你们怎么都在瞒着我呀。” 巧玉用玉梳梳发,双手灵巧盘发,笑说道:“这可不是奴婢瞒着夫人呀,是公子特地吩咐不让奴婢告诉夫人的呢。”巧玉剩下的话没说,其实主子那别扭的性子,她非常的了解,主子不让自己告诉纭夫人,还不是怕她不喜欢狩猎?所以昨日提起那狩猎一事,也是在试探纭夫人的态度。还好纭夫人的表现没有让主子失望。 陆纭纭挑了挑黛眉,不着痕迹的套着巧玉的话,言语之间的含义,陆纭纭算是大概了解,说白了就是贺章之怕被自己婉拒去狩猎,所以干脆从一开始就隐瞒着自己。陆纭纭忍不住多想了些,这贺章之会这么做,该不会之前是吃过不少闷亏吧? 这就让陆纭纭不得不想起了一个女人。 贺章之的妻子,苏绮。 陆纭纭被巧玉梳发的痒意给惹得眯起了双眸,她眼尾上扬,添了几分妩媚。 苏绮这个女人让陆纭纭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的奇葩。说她胆子大吧,那也没多大,要不然当初怎么会没勇气拒绝这门婚事,可要说她胆子不大,那也不对,毕竟苏绮能闹的让贺章之都知晓她心中有人,那也是独一份的“厉害”啊。 反正陆纭纭对苏绮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不仅仅因为她们两个人是对立的关系。实在是这女人缺根筋,脑子不太正常。 “纭夫人,你这身打扮真好看!” 陆纭纭这是第一次穿艳红色,平时因为她的身份,穿的都是一些淡色,所以衬的她纤弱,气质柔美如水。但是现在这套骑装,陆纭纭眉宇间透着几分飒意,气色红润,从一支好似被风吹就掉花瓣儿的娇嫩栀子,变成了那明艳动人的牡丹花。 陆纭纭望着镜,取下了耳坠子,提起笑容,“公子肯定等急了,走吧。” 巧玉越看陆纭纭越满意,一开始还觉得她是个立不起来的人,要是真如刚进府的那般柔弱,这回了靖州还不得被少夫人搓磨死啊,这人心都是偏的,一个幺蛾子不断的少夫人,和一个安分守已的纭夫人,巧玉自然而然的就偏向了陆纭纭,所以心里头也盼着陆纭纭能好过,至于外室身份,巧玉不以为然,都说少夫人在闺中的时候就是个好的,现在也不见得,明明是个正头娘子,却是个爬墙货,切,是个女人都比她贤淑呢! 贺章之知道女子打扮是要有段时间的,所以他笑看贺良的抓耳挠腮,取笑道:“等你以后成了亲,你就明白了。”在他话音刚落时,陆纭纭姗姗而来,她的出现让眼眸平静温和的贺章之泛起了涟漪,如一颗石子投潭水,荡了圈圈水纹。他眼中的惊艳没有收敛,贺章之是个正常的男子,对貌美的女子自然会欣赏,更何况陆纭纭还是他的人,这就更让贺章之愉悦。 他的惊艳取悦了陆纭纭,她娇羞垂首,走到贺章之跟前,说道:“多谢公子安排的这个惊喜。” 贺章之暗暗睨了眼巧玉,得到她一个干笑的表情。 贺章之翘起唇角,撩了撩陆纭纭的耳垂,说道:“怎么没有戴耳坠?倒让我觉得少了点什么。” 陆纭纭这下脸更红,小声解释道:“我...我好像觉得耳垂有些些疼,所以就取了耳坠。”说话期间,她偏了偏脸,露出那莹白的耳朵,好似想让贺章之瞧个仔细。但是这么一靠近,两个人离得更近了些,贺章之隐隐约约还能闻见她身上的芳香。 贺章之眸色深了深,嘴里却没有什么好话,“真是娇气。” 陆纭纭鼓了鼓腮,贺章之笑意加深,“贺良,待会把玉颜膏拿给巧玉。” 贺良早就对他口是心非的性子了然,抱拳道:“是,公子。” 陆纭纭嗔笑起来,破天荒的把贺章之给看的脸皮发烫。 贺章之沉声道:“跟着。” 陆纭纭走在他身后,巧玉赶了上来,说道:“纭夫人,这玉颜膏可是个金贵东西,千金难求呢,公子对夫人真上心!” 陆纭纭不以为然,再怎么千金难求的东西,对于太子心腹的贺章之而言,也是能够轻易得到的。不过能让贺章之把玉颜膏送给自己,也算是一个好的现象。 “纭夫人,你耳垂发疼怎么也不告诉奴婢一声啊。” 陆纭纭柔柔一笑,“小毛病,没什么事。”本就是个幌子,哪能告诉你呀。 贺章之等人来到了那围猎场,让贺良牵来一匹马,今日围猎场被贺章之包下,所以后山没有旁人在,陆纭纭被他大手笔给羡慕地咂咂嘴,有钱真好! “上马吧。” 陆纭纭狐疑地眯了眯眼睛,怎么看贺章之这态度,好像一早就知道“陆纭纭”会骑马呢?难道,他早就调查过了? 贺章之耍流氓的拍了拍她的臀,笑说道:“愣着做甚?在闺中不是学过吗。” “公子查过我之前的事啊。” 贺章之挑了挑眉,没有否认。 陆纭纭也不在意,轻哼一声,利落上马,这态度逗笑了贺章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贺章之解释了句:“我这人谨慎惯了,我这万贯家财不少人惦记。” 陆纭纭回眸浅笑,“那依公子的话,我算是通过了?” 贺章之手臂揽住她的腰,应了一声。 有他自愿当椅子,陆纭纭一点也不客气,往后面一倚,小脸盈满笑。 贺章之紧了紧手臂,在她耳边说道:“只要你乖乖的,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陆纭纭心想:让我一生荣华富贵?就你那惨兮兮的结局,难说咯。 突然,就在这时,身下的骏马发了癫,贺章之沉下俊脸,他当机立断,说道:“抱紧我。”说罢,双足一踢骏马,借力而起,从骏马上离开。贺良见状,当即赶来,他掏出弓箭,一羽射中骏马的眼睛,而围猎场这时透着一股诡异的安静,没有任何人来援救。 贺章之抱着陆纭纭安全落地,他看着骏马倒地,荡起灰尘,护好了陆纭纭。 骏马已经开始吐白沫,味道十分刺鼻,就连离得远远的陆纭纭都闻的到。 不等他们撤退,就听到地震叶动的噪响,陆纭纭这时才发现,这座后山,竟然还藏着一群狼。 陆纭纭倒吸一口凉气,再次咒骂,要是自己的异能还在就好了。 ※※※※※※※※※※※※※※※※※※※※ 诶,读者太高冷了怎么办。【托腮 危机落。 狼群的出现令贺章之和贺良变了脸,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围猎场的后山之处竟然还有狼窝,贺章之在逃离发癫的骏马时就已经取下了挂在马鞍上的利剑,他现在手握着,把陆纭纭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贺章之看着那几只散发着嗜血杀气的恶狼,俊脸沉得好似能滴出墨来。 如今这个情况,他要是还没反应过来是有人在阴他,那贺章之真就白活这么些年了。 今日这一出,贺章之就明白是有了内鬼了! 贺章之这次来围猎场并没有带什么人来,因为他应了徐海乔的邀约来他的庄子上游玩,所以护卫过多,会引起怀疑,因此他只带了贺良,本身就是抱着来散心的想法,没想到会有人给自己下套。 贺章之气极反笑,他薄唇微掀,露出一抹暴戾的笑容,对陆纭纭说道:“会爬树吗?” 陆纭纭正被那狼的眼睛给盯的背后发凉,当听到贺章之的话时,她不太确定地说道:“大概...会吧?” 贺章之二话不说,双手抱住她的腰让她勾住树杆,说道:“爬上去。” 陆纭纭知道自己留下来也只是个拖累,她一咬牙,小马靴蹬住树杆,喘着气说道:“都听公子的。” 还好自己在末世爬过要不然还真上不去! 贺章之大掌托着她的臀,这时他可没有任何的绮念,看着陆纭纭笨拙的动作,贺章之眼眸温和,说道:“真是个乖姑娘。”他用了大力气,帮助陆纭纭抓住了一枝男子手臂粗的枝干,再次托举,说道:“接下来就得靠你自己了。”说罢便和贺良默契的对视一眼。 贺良的剑法比贺章之熟稔,所以他把箭筒和弓箭交给了贺章之,此时的贺良一脸肃杀,说道:“交给属下吧。” 而就在这时,一声笛声响起,狼群奔腾了起来,贺良提剑迎击,贺章之看着那来势汹汹的狼群,眉宇一团郁气,这群狼来的太过诡异,且神色不太正常,更让贺章之忌惮的是刚才那一声短促的笛声,他在心中猜测,到底是哪位皇子能出如此大的手笔来害自己。 贺章之怒气难消,手中的弓箭准确的瞄准想要朝着贺良扑过来的恶狼,他和贺良的协作相当默契,但即便如此,狼群的攻击还是让贺良吃不消,贺章之扔了已经空了的箭筒,拔剑和贺良打起了配合,他冷着脸一剑插进恶狼的眼睛里,迸溅出的热血溅在了他的衣袍上,一头恶狼倒地,贺章之抬眸间就看见了另外扑来的恶狼,他都能闻到恶狼口中的腥臭味,贺章之厌恶的皱起眉头,他一脚踹上恶狼的腹部,然后按住它身上残余的箭羽,势要捅穿它。 人只有两个人,但是狼可是有七头,所以贺章之和贺良很快就感觉到体力的不支。 贺良擦掉脸上的血,说道:“公子,属下去吸引狼群的注意,你带着纭夫人先走!” 贺章之拒绝了,他冷声道:“我培养你多年,可不是让你就这么死在狼群中!少说废话,保存体力!” 费了一番功夫坐在树上的陆纭纭看着他们的状况不佳,连忙提醒道:“公子!你们快上树啊!别愣着。” 贺章之右手虎口已经被磨烂,他挽了个剑花削穿了恶狼的前肢,但这只狼仿佛感觉不到痛,依旧凶残的追咬着贺章之。他眼眸暗色掠过,说道:“不能上树,这些狼怕是被人喂了药,早就没了心智,我们上了树也只是坐以待毙,更何况上树等人来救援那也是天黑之后的事了,拖下去对我们会不利。这围猎场的人肯定被人收买了,我们的人一来,说不定还会被围猎场的人阻挠,所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灭了狼群。” 陆纭纭急的抓耳挠腮,她如果是个养在闺中柔弱的女子,那她肯定会听贺章之的话坐在树上不惹事,但她不是,陆纭纭是一个在末世里磨练过的女人,她曾经拥有过异能,杀了不知多少个丧尸,所以当陆纭纭看着贺章之和贺良与狼群的厮杀时,陆纭纭心里的挫败感很重,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根本起不了任何的帮助。 该死!如果自己还有异能就好了。 这个想法,再次出现在陆纭纭的心里。 陆纭纭气得一掌拍在了枝干上,接下来的一幕,令她惊诧又惊喜。只见枝干发出“咔嚓”的断裂声,陆纭纭瞪大了眼睛,她连忙逃离枝干,抱紧了大树,然后她憋红了一张脸,伸脚踹了下刚才待着的枝干,这下子,枝干彻底断开,从树上往地面砸了下去,正巧,压住了两头身上有伤的恶狼,这么大的冲击力,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 贺章之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他看了眼挂在树上的陆纭纭,“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陆纭纭眼睛亮晶晶,她冲着贺章之喊道:“公子!你接我下树!我有办法对付狼群了!” 贺章之斥道:“胡闹!乖乖待着!” 陆纭纭解释道:“公子!你信我一次。我真的有办法了!再说了,公子有危险,我在树上待着也不安心啊。” 贺章之没了办法,算了,先接她下来,再不济等下再把她托树上。 好在刚才砸死了两头,暂时让他们有了喘气的机会。 陆纭纭落了地,她握了握拳,深吸一口气,抓起刚刚砸死狼的枝干,然后抬了起来。陆纭纭咧着嘴笑了起来,没有丝毫的柔雅,但却极为爽朗。 贺良一转头,就看到一直柔柔弱弱前不久还差点一病不起的纭夫人轻飘飘地抱起了一根男子手臂粗壮的枝干,这就让他无比的惊讶,张大嘴巴磕磕绊绊说道:“公...公子!” 别说贺良,其实贺章之也很迷糊,这枝干不仅粗还很长,一个女子坐在上面都稳稳当当,可想而知这枝干有多么的结实,可...可是陆纭纭怎么就能抱起来它呢! 更让他们两个人合不上嘴的画面马上就要出现,只见陆纭纭把枝干握在手里,拿着枝干就往狼群里跑,一边跑一边说道:“憋死我了,我早就想打死你们了!” 贺章之吓得脸发白,连忙赶了上去,想要拽住她。但就在这时,一头狼凶猛地扑了上来,贺章之推开陆纭纭,双手迅速做出反击,同时身上又添了彩。 陆纭纭眯了眯美目,看着那头伤了贺章之的狼,双手痒的不得了。 反派的命可是只属于男女主的,你这头狼算什么东西!更何况贺章之还许了我荣华一生呢,你要是咬坏了他,我可怎么办! 陆纭纭手里的枝干一甩,她咬紧贝齿,“砰”地一声,一头恶狼发出悲惨的嘶叫,被枝干打得直接撞在了树上当场死亡。 那粗壮的枝干被她用的威风凛凛,三五下就把那几头恶狼给解决的干干净净,死状惨烈。 捂着手臂的贺章之:“......” 正杀狼被动静吸引过去的贺良:“......” 陆纭纭扔掉了枝干,一身艳色骑装,她双手掐腰,笑得美丽灿烂,就像是一簇阳光,迷人而又耀眼。 陆纭纭也不嫌弃贺章之身上的血,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仰头说道:“公子,现在你信我了吧。” 贺章之喉结动了动,眼神晦暗不明,可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长发,说道:“看样子,徐薇薇的手的确是被你弄脱臼的。” 陆纭纭一双眼睛瞪的圆溜溜,像是不可思议般,没想到贺章之没问自己的大力气,反而翻旧帐说起了徐薇薇的事。 陆纭纭当机立断,选择眼睛一翻,晕倒! 贺章之哭笑不得,抱着她无奈的摇摇头,算了,等没人的时候再仔细问问她吧。 贺章之看着这一片狼藉,俊眸冷漠,笑得依旧温润,抱起了陆纭纭,对贺良侧目道:“查清谁是内鬼,背叛者亲者全杀。”至于那个吹笛的人,贺章之也不能肯定那人是否还在后山。如果让他看见了陆纭纭刚才的状况,怕是会牵连到她。贺章之对贺良使了个眼色,他了然点头。 贺良抱拳:“遵命。” 不过围猎场的人还不等贺章之审问,贺良就发现人已经被灭口,所以这围猎场的活人,只有他们三个。也许在他们和恶狼做斗争的时候,围猎场的人就已经死掉了。 贺章之当晚在书房写了一封密信,三日后,这封信就出现在华丽宫殿的太子书桌上。 太子见信,大发雷霆,摔了一套价值千金的茶盏,他当即传令,让人彻查此事。 但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个人选。 太子冷峻的声音响起,说道:“三弟啊三弟,你这次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些。” 你且等着,孤一定会给你送上一份大礼。 ※※※※※※※※※※※※※※※※※※※※ 虽然你们很高冷,但我还是想跟你们说说话,单机好寂寞呀! 文名是现在的比较有吸引力还是封面的那个文名更好点呢?【托腮 无耻之人。 贺章之遭遇狼群袭击的事情被他瞒了下来,所以还在为妹妹徐薇薇身孕担心的徐海乔并不知晓,等他想到被自己抛到脑后的贺章之时,已经是好几日之后的事情了。不过徐海乔没有心虚,在他看来自己一个太守之子能够邀约贺章之来庄子上游玩,已经是一件足够让商户光宗耀祖的大好事,所以他知道贺章之回了洛州就简单派了个随从送了一份礼,算是解释了那次不告而别的失礼行为。 依旧还是那辆马车,陆纭纭一手撑在小茶几上,一手臂搭在车窗旁,一双玉足穿着锦袜,从碧绿色的马面裙里探了出来。她侧脸精致,眼眸清澈明亮,发间的珊瑚步摇点缀了她的娇色。 一边低头打络子的巧玉也不禁心生感叹:纭夫人好似越来越有灵彩了,人也愈发的绝色倾城。 陆纭纭也不知道自己和陆余庆是不是有割不断的孽缘,她又瞧见了他在街边被人揍打,狼狈又凄惨,哪还有记忆里的清高自傲。 陆纭纭饶有兴致地看着那边的吵闹,她默默祈祷:愿这陆余庆越过越倒霉,谁让这人实在可恶。 车窗的酱色帘子被她掀起,快要把整张脸露出。陆纭纭还想继续看陆余庆的惨状,但没想到伸过来一支有力的手臂,像是长了眼睛般,看准了陆纭纭的脸蛋儿,然后用力一捏,直接把她给弄了个撅撅嘴。 “胡闹。”随着声音落下,他的手臂也伸了出去,顺便还放下了车窗帘。 贺章之骑着高大的骏马,英姿飒飒,一袭竹青色衣衫,样貌出众,羞的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姑娘家为之动心,不过他腰侧的香囊让姑娘家心情来回起伏,得了,是个有主的了。 这香囊是陆纭纭做坏了好几个才练出了手艺,虽然有记忆,但这精细活光有记忆也不成啊,所以陆纭纭为了这么个香囊,花了好大的心思呢。 一支红玉鲤钗,换了这个香囊。 礼物礼物,自然要有来有回才好玩。 不过陆纭纭脸上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她想起了自己那“神出鬼没”的大力气,陆纭纭经过狼群一事,就知道自己穿书还把末世的异能给带来了,就是不知道什么问题,竟然时灵时不灵,难道是两个朝代离得太远,所以异能连接不良? “哎。” 马车旁的贺章之还没有离开,听见她的叹息,笑问道:“又怎么了?” 陆纭纭轻轻哼了一声,“没事呀,就是觉得才几日没在洛州,竟然有些陌生感。” 贺章之接过贺良递来的炒栗子,摸了摸热度,这才放心给了陆纭纭。 他的手掌托着油纸包,袖口上绣着祥云纹,处处透着精细,一看就知是个不缺钱的主儿,但是因为油纸包的存在,让贺章之多了几分接地气的平易近人的感觉。 他的手掌很大,在陆纭纭拿走油纸包的时候,她不经意间拂过他的掌心,摸到了属于男子的温度。 贺章之眉头一挑,掌心不知道为何觉得痒意难耐。 陆纭纭打开油纸包,她早就问见了栗子的味道,也不知道商贩是怎么保存不是这个时节所出现的食物。 她抓起三五颗,放在了贺章之的手掌里,说道:“请公子吃糖炒栗子。” 贺章之再次捏了捏她的脸,说道:“拿着我买的东西用来讨好我,全天下也就你能做出来这事儿。” 陆纭纭和贺章之经过狼群一事,二人之间变得熟悉了很多,再加上陆纭纭送的那枚香囊,就更是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陆纭纭撇撇嘴,“公子若是不想要,还给我就是。” “没良心。”贺章之说罢收回了手,至于那三五颗栗子则被他放在了香囊里,鼓囊囊的倒也透着几分滑稽可爱。 陆纭纭捧着油纸包轻笑起来,巧玉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人的交谈,迷茫的歪了歪头,不过就是一份糖炒栗子,值得这么开心吗。 东西重不重要,需得看是谁送的。就算是一枝野花,也有它的价值。 贺良陪在贺章之身边许多年了,想到刚才主子让自己去买糖炒栗子的事,贺良没忍住内心里的打趣,骑马跟在贺章之身旁,说道:“徐陵这老贼算是做了一件对事。” “嗯?”贺章之斜眸,文气地问道。 贺良嬉笑道:“他让公子见到了纭夫人呗!” 贺章之挥马鞭笑骂道:“回府陪我操练操练。” “......不要了吧。”自己本来就是暗卫出身,武功高强,哪怕是主子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但惨就惨在,自己打赢了主子会受罚,打输了还是要罚。自己刚才为什么偏偏要嘴贱呢! 贺章之似笑非笑:“还是要的,让你看看我的剑法有没有进步。” 贺良垂头丧气,没有了精神。 贺良是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就连太子都羡慕他的天份,所以贺章之这种天才在碰见奇才的时候,也得说一句贺良好本领。 贺章之回了贺府后,不等于嬷嬷忙活,他很快又出了府,见他一脸煞气于嬷嬷也不敢去招惹,抬脚拐了个外,找上了巧玉。也不知道这几天主子和纭夫人在庄子上有没有发生别的事,哎,愁哦。靖州的名门世家子弟哪个不是身边有几个红袖添香,也就主子清心寡欲,真要愁死自己这个老人家哦。 于嬷嬷正巧碰上了巧玉,一把抓住她跑到屋檐下逼问,巧玉苦笑解释,庄子上的那几日一直都是分房睡,哪有于嬷嬷想的这么完美啊,更何况主子面上瞧着好说话,但她深刻记得两年前的大丫鬟爬/床/直接被主子喂药赏给了下人,所以巧玉也不敢做别的事情。 “怎么可能呢!纭夫人长得那么漂亮,我一个老婆子都看着心动,公子竟然舍得这么对待纭夫人?” 巧玉抿着唇,小声说道:“该不会公子心里装着少夫人,所以才......” 于嬷嬷当即骂了句:“主子们的事也是咱们奴婢能非议的吗!行了行了,这事顺其自然吧。” 巧玉长叹一口气,跟上于嬷嬷的脚步,逐渐远去。 所以她们也没留意到在内室里看书的陆纭纭早就听见了她们之间的对话,陆纭纭扣反了书,神情复杂,啃着指甲,一直被她遗忘的事让于嬷嬷给她提了醒,自己现在是贺章之的外室,少不了要发生一些亲密的接触,要说陆纭纭不抗拒,那是假的,可是她也没有办法让贺章之不碰自己。 陆纭纭摸着自己的脸,无奈道:“算了,顺其自然吧。”自己的身份已经成了定数,想的再多,又有什么用。 * 一间茶庄,客人不少,在洛州也非常有名气。但是旁人都不晓得这烧茶的后院其实还有一个密室。 贺章之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像死狗一般的刘适,他身上的衣裳沾满了暗黑色的血,显然受了不少折磨,但他是个硬骨头,没有吐出他到底是谁的人。 贺章之不耐烦了,他温声说道:“刘适,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松口,那你的妻儿就全没命了。” 刘适缓缓抬起头,眼睛被打的充血模糊,实际上他已经看不清贺章之的模样。 刘适冷笑几声,“杀了我吧!” 贺章之抻了抻袖口,责备地摇摇头,说道:“想死啊?没这么容易。” 贺良退了出去,刘适看着他的离去,沉痛地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贺章之笑了笑,如沐春风,“杀。” 只听见一道极为刺耳的女声,她尖叫着大骂:“刘适!你这个千刀万剐的畜生!我死也不会放过你!可怜我那仅仅三岁的孩子啊!” 刘适瞬间睁开眼睛,他好似要把眼球瞪出,因为那个女人,他吐了一口瘀血。 “贺章之...你...好狠的手段!” 贺章之谦虚道:“客气客气。” 贺章之看着他灰败的样子,勾唇轻蔑地说道:“刘适啊刘适,你不喜你的正妻,便故意拿她们当挡箭牌。也多亏你的出卖,我才成功的从你妻子口中得知你外室的住处。现在你那宠爱的外室已经死了,你一个毁了儿孙根的男人,应该很在乎那个外室子吧。” “这下,你愿意说出你到底是谁的人吗。” “三个数,不说,你儿子便是刀下魂。” 刘适慌了,他想要爬起来,“我说!我全说!” ※※※※※※※※※※※※※※※※※※※※ 希望在周三的时候,收藏能到30。呜呜呜我好卑微。【抹泪 点开有惊喜。 贺章之从刘适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他风度翩翩地起身,白衫未染丝毫的血迹,好似他不是来审问犯人,而是来春日踏青般的悠闲。刘适已经彻底没有了人形,蜷缩在湿地上,如果不是有胸膛的微弱起伏,怕是会被人以为他已经没有了生息。贺章之眸光淡淡,落声道:“让他吃下九日断肠丸,送去靖州。” “是,大人!” 贺章之推开密室的门,鼻尖还隐隐约约能闻到血腥的味道,他双手背在腰后,身形如松,问道:“人都解决了吗。” 贺良回答道:“主子,刘适的外室和外室子已经送他们上了路,但是刘适的大女儿好像并不愿意为奴,还说...如果为奴,她宁愿做主子的贱婢。” 贺章之冷笑扯唇,幽幽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既然她不愿意走活路,你直接将她毒哑卖给牙婆便是。”刘雪莲的心思贺章之猜的出来,真以为他贺章之什么人愿意收下吗,可笑至极。 贺良笑了笑:“属下这就着手去办。” 贺章之又道:“外室的尸体暂时别收走,你将她们带过来,让她们给外室收尸。”贺章之本来不想为难刘适的妻子,可惜刘雪莲不识抬举,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仔细看看,得罪自己的下场吧。 贺章之这时还不知道,刘适的妻子和两个女儿在看见外室的惨状后接连做了好几日的噩梦,刘适的妻子本就体弱多病,这下子直接病逝,而小女儿也变得呆呆傻傻,刘雪莲则是被牙婆卖给了一家富户,有她照顾妹妹,两个人勉强过的不错。 贺章之回了贺府时,已然是半夜三更,但让他意外的是,府内竟然还亮着灯,他以为下人都已经就寝,没想到正厅内传来欢声,他把灯笼交给贺良,他慢慢走了过去。就发现陆纭纭小脸红扑扑的和丫鬟嬷嬷一起在玩叶子牌,看她那神情,贺章之猜测,她一定赢了不少。 “咳。” 他的突然出现惹得陆纭纭大吃一惊,她迅速站了起来,欣喜道:“公子你回来了呀。” 贺章之望着她笑吟吟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温和点头道:“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玩叶子牌?” 陆纭纭捋了捋耳边的发丝,眼眸含笑,解释道:“以为公子很快就会回来用晚膳,所以我就想起了玩叶子牌,想着一边玩一边等公子回来,结果一玩就玩到了现在。”陆纭纭羞涩地笑了笑,之所以玩了这么久,当然是因为赢钱啦! 贺章之无奈地笑了笑,责怪地看了一眼于嬷嬷,说道:“她年纪小玩心重,嬷嬷也不知道跟着劝一劝。” 于嬷嬷干咳几声,经过主子这么一说,自己好像还真是被纭夫人的叶子牌给蛊惑了。 “公子说的极对。” 贺章之摆摆手,让巧玉收起叶子牌,他则走到陆纭纭身边,向她伸出手,陆纭纭抿抿唇,牵住了贺章之的手掌,二人结伴从正厅离开,没让人跟在后面,贺章之往后院走去,经过花园时,暗香浮动,他不知不觉就放慢了脚步,贴心的照顾着陆纭纭的步伐。 月色朦胧,花香惬意。 贺章之摸了摸陆纭纭的手指,发现她的指尖有茧,他垂眸望着陆纭纭的侧脸,问道:“用过晚膳了吗。” 陆纭纭乖巧地点了点头,“公子呢。” 贺章之抓住她的手掌摊开,说道:“随便吃了点,我不是给了你玉颜膏吗,你将它抹在手指上,这上面的茧子很快就会没有的。” 陆纭纭眨眨眼,笑容不自觉绽开,她真心觉得贺章之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所以她实在想不明白,这种男子怎么会是书中的大反派。 陆纭纭动了动手指,道:“纭纭会听话用玉颜膏的。” 贺章之眼眸泛柔,摸了摸她的发髻,说道:“真是听话的小姑娘。” 不过,说这话的时候,贺章之的眼睛落在了陆纭纭今日穿的嫩芽黄的交领短袄,衬的她容颜甚是娇俏,更让贺章之留意的是鼓鼓撑起短袄的圆润弧度,贺章之眸光一闪,不过她有些地方却不大像是个小姑娘了。 “走吧,我送你回房歇息。” 陆纭纭不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都盛满了水光,她注意到贺章之的笑容,赶忙用手捂住嘴,一双漂亮的眼眸傻愣愣地望着贺章之。 贺章之敲了敲她的眉心,笑得有些无奈。 贺章之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有好几日没有想起靖州那个让他恼怒的女子,现在的他,逐渐习惯了生活中有陆纭纭的身影。 * 徐陵最近忙昏了头,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和外男厮混在一起,并且还有了身孕。 刚开始徐薇薇还不肯坦白,后来徐陵痛骂了一顿威胁她如果不说出来那个男子的名字,就把她送到寺庙里一辈子也不准回来。 这下子徐薇薇被吓得差点小产,徐夫人也不忍心自己的女儿受苦就哭着劝了她。 徐陵也就知道了自己女儿肚子里的孩子是盐运使嫡子的种,徐陵气得一张老脸耷拉着好似被打了霜,这盐运使比他官大,更何况二人之前有过节,现在女儿怀了他的孙子,这就更让徐陵觉得脸疼抬不起来。除了这种事,男方不急,但是女方急啊! 所以徐陵这几日也顾不上贺章之,他正在为徐薇薇的事跑前跑后。他虽然和盐运使有过不愉快,但他也不是个愚钝的人,摆在眼前了好机会,他绝对不能错过。 徐陵不是个正直的人,要不然也不会想到买官,所以他厚着脸皮去了盐运使的府邸。 贺章之得知了此事,不慌不忙地布置着棋盘,准备开始下棋,这第一手,便是将徐薇薇的事传遍整个洛州。 而宅内的陆纭纭可没有贺章之的好心情,她吐了果脯,问道:“巧玉,你说谁来找我了?” 巧玉还记得陆纭纭上次听见崔婧雁名字时的表情,所以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又是崔姑娘,本来奴婢想让她离开,结果她说有要事要和纭夫人讲,所以奴婢就......” 陆纭纭瞬间红了眼,她苦涩地笑了笑,说道:“巧玉,让她进来吧。” “夫人...你别哭啊,要不还是让奴婢赶走她吧?” 陆纭纭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解释道:“巧玉,我和崔姑娘的事也是一团糟,我本是陆家的女儿,结果十三岁那年我得知自己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哎,难怪爹娘一直......罢了罢了,往事如烟,巧玉,你让崔姑娘去正厅等我吧。” 巧玉没想到陆纭纭身世这么坎坷,看她欲言又止的态度,巧玉忍不住多想,她赶忙安慰陆纭纭,招来另外的小丫鬟给陆纭纭梳妆,她要去会会那崔姑娘! 崔婧雁坐在椅子上,垂头柔顺,乌黑的长发垂在胸前,一派乖巧可人的模样。 她脸上装的淡然,其实心里早起了波澜。 这陆纭纭命竟然这么好,这住的地方比之前的崔府还要繁荣,不是说好贺章之只是一个普通的商户吗,到底是哪里出了乱子! ※※※※※※※※※※※※※※※※※※※※ 刚开始签约就是写了一本古穿,马上年底了,希望这本能够顺顺利利的! 点开有惊喜。(捉虫) 崔婧雁惯是个会在脸上做功夫的人,要不然以前还是崔家姑娘的时候,也不会有个蕙心兰质的好名声,如果不是崔家犯了事,崔婧雁早就成了世家大族的当家夫人。不过崔婧雁觉得她自己还是幸运的,因为她的奶娘说溜了嘴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问题这才得以逃离崔家。 不过,崔婧雁的这个举动令一直最疼爱她的崔夫人一病不起,差点就没了命。 崔婧雁她不心虚吗?她当然心虚,可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崔婧雁也相信只要时间一久,养父母肯定会体谅她的,她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在边疆浪费自己的一生呢。 她思绪飞转,喝了一盏泡好的上佳嫩茶,这种茶香让崔婧雁倍感熟悉,因为她前十几年就是喝着这种茶度日,所以崔婧雁对陆纭纭如今的状况心里更是不满意,她这个人确实自私了一点,她承认。但天底下谁不是如此?崔婧雁笃定,这个世上绝对不可能有真正的善人。 巧玉掀开帘子,姗姗而来,笑得亲切友好,对崔婧雁行了行礼,说道:“纭夫人正在梳妆,特地让奴婢过来伺候着崔姑娘呢。” 崔婧雁黛眉蹙起,这陆纭纭未免也太不知好歹了吧,上次将自己拒之门外也就算了,自己也体谅她,毕竟一个清白姑娘家成了外室,像陆纭纭那种脸皮薄的人肯定觉得抬不起头,所以崔婧雁勉强接受了她的不见。但是这次陆纭纭竟然还是如此怠慢自己,她不过是个商户的外室,穷拿捏什么姿态呢! 崔婧雁在闺中被娇养着,即便狼狈回了陆家,她也被亲娘捧在手心里没犯半点委屈,所以她这性子依旧是清高着呢,说起来这点还属实像了陆余庆。 巧玉仿佛没有看见她的脸色,自顾自的说着话:“奴婢当下人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见到像纭夫人那么貌美的姑娘家,一颦一笑都美得不像话,奴婢肚子里没什么墨水,说不出什么雅话,反正每次见到纭夫人呐,奴婢的眼睛就情不自禁地跟着她走,嬷嬷教训奴婢,说奴婢实在丢人。崔姑娘,你说奴婢说的对不对?你呐身为纭夫人的妹妹,好似有那么三分像呢,虽然比不得纭夫人,也算是个清秀佳人啦。”巧玉说完这话,很快就用手拍了拍嘴,狭促道:“哎哟哟,奴婢这张嘴真是碎,让崔姑娘看笑话了,不过奴婢没有恶意,都是在夸姑娘呢。” 崔婧雁手心捏着的帕子恨不得能把它撕碎,崔婧雁僵硬着笑容,眼眸含冷地望着巧玉,她说道:“没想到姐姐是个闷葫芦,身边跟着的丫鬟却是个伶牙俐齿呢。” 巧玉捂着嘴憨笑,直接把崔婧雁的这句话当成了夸赞,她也不恼,直挺挺地立在一边,只要崔婧雁喝一口茶,她就续上一点,她不喝呢,巧玉就会想法子让她喝,崔婧雁想着今天必须要见到陆纭纭,所以硬着头皮喝了巧玉的茶。 陆纭纭,你竟然如此不顾姐妹感情,任由一个下贱胚子来羞辱我,那就别怪我对你动手了! 崔婧雁尖尖的指甲在手心里掐出了红色月牙,她似笑非笑,避开了巧玉的手,冷声道:“知道你是个闲不住的奴婢,但我现在不需要贵府的丫鬟伺候,你先下去吧,我坐在这里等姐姐。”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崔婧雁刚说完那句话,陆纭纭便从帘子那边探出了身,玉颜娇容,身条儿极好,一看便知在贺府里养的不错,比起在陆家的苍白纤瘦,现在的她才是真正能配得上绝色佳人的美名。 崔婧雁早就知道陆纭纭生的脸皮子不错,但没想到养好身体后,她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崔婧雁这次是真的气不顺了,看着陆纭纭的眼神也愈发不善。 陆纭纭的眉眼间柔弱中夹杂着几分飒意,像是底气足了,整个人腰背也挺的板板正正,她瞥了眼崔婧雁,轻轻一笑,说了句:“巧玉这丫鬟是我最喜欢的,派她来伺候你,可是专门为你着想的呢,旁人伺候着你,也不知道最后谁会受了屈,索性我就让巧玉伺候着,这样我也放心。静雁呐,这才多久没见,你的肤色怎么暗沉了许多呀。” 她说着话的期间还故意凑近崔婧雁仔细看着,这个年龄的崔婧雁正处在青春期,额头不爆痘那才是奇怪,所以陆纭纭用帕子掩唇,轻轻笑了笑。 书中里那个宛如龙傲天的女主角,没想到还会长痘,真是有几分滑稽。 崔婧雁很快镇定了下来,她幽幽叹气,用力地握住陆纭纭的双手,语气忧愁,好似她真的很关心陆纭纭的安危。“姐姐,自从你离了家,我的心就一直静不下来,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也怪我说话没份量,就算我说破了嘴皮子爹爹他也不愿意改变主意,所以当姐姐被卖出去的的时候,我天天以泪洗面,夜夜祈祷老天爷,希望姐姐能平安喜乐。现在看到姐姐的模样,我才知道心诚真的会灵验!” 这一番体贴人的话,差点就要把陆纭纭给说的感动流泪,陆纭纭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默默说了句:“虽然你肤色暗沉了不少,但瞧着你好似胖了些,看来家里的情况转好了,都能让你吃胖了呢。” “.........” 陆纭纭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垂眸用手帕擦了擦手指,笑得漫不经心,但却让人感觉到她的冷漠疏离。 崔婧雁被她措手不及的话哽得说不出话来,她干笑道:“姐姐一定是看错了,家里穷的都快要揭不开锅了,哪能像姐姐这般享受呢。” 陆纭纭斜睨嗔笑道:“你这句话说对了,我啊,确实享受。” 崔婧雁看她眼皮子浅的姿态,不屑地撇了撇嘴,语气带着些许羡慕,说道:“姐姐日子过的这般好,可不可以帮妹妹一个小忙?” 陈纭纭心道: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憋着呢。 陆纭纭装作姐妹情深的模样,拍着她的手说道:“你先说一说。” 崔婧雁腼腆地解释道:“姐姐能不能借我一点银子,我想租个小铺子做些生意,到时候是需要姐姐帮我找个铺子,最好呢带个后院,位置好一点,这样我做起生意也不怕没人光顾。” 陆纭纭瞪圆了眼睛,“你这脸皮也忒厚了点吧,找我借银子还让我给你找铺子?静雁,你该不会以为我真是你亲姐姐吧。”更何况,她们两个人到底谁大谁小,还不清楚呢!别一口一个姐姐,喊的我头皮发麻。 崔婧雁再三被失了面子,这让她如何受得了。崔婧雁淡下了笑容,说道:“姐姐你也太凉薄了些,好歹我们都还是你的家人。” 陆纭纭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讥笑道:“我被卖的时候,已经跟家里签了断亲契,你竟然不晓得?” 崔婧雁变了表情,“怎么可能!”没了这份关系,以后还怎么向陆纭纭讨好处! 陆纭纭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崔婧雁,说道:“我给陆家做牛做马忙了这么些年,再加上卖掉我的那一百五十两银子,我已经和陆家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还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登门打扰我。你缺银子租铺子,不应该来找我,你应该去寻寻你的爹,看看他到底舍不舍得给你出那份钱!巧玉,送客!” 崔婧雁被巧玉拉着手臂往外扯,她喊着:“陆纭纭!你真的舍得割断我们之间的亲情吗!” 陆纭纭扶着门框,笑得花枝乱蹭,“你都舍得跟你的养父母断了关系,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和你们断了?听说你那养父母可是把你当成了宝,只是可怜我这个没爹娘的孤女,白白受了陆家的十几年搓磨!” 崔婧雁恶狠狠地瞪着陆纭纭,说道:“你最好不要后悔!” 陆纭纭挥挥手帕:“你还是小心着点陆余庆吧,省得哪天你就被卖了!” 陆纭纭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乐得合不拢嘴,书里一直描写崔婧雁如何如何冷静,好似什么大事在她手里都不成问题,再看看现在她的模样,这鲜明的反差,简直是太逗了。 陆纭纭扭着小腰,准备跨过门槛回自己的房间,结果刚一转身,就发现了站在长廊上的玉面郎君,陆纭纭笑容一下子僵硬,也不知道贺章之什么时候过来的,他难道属猫的吗,为什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贺章之朝她招招手。 陆纭纭磨磨叽叽地迈着小碎步走了过去,一见面就先给个笑脸,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贺章之的尾巴贺良不在,所以陆纭纭和他是彻底两个人独处一处。 贺章之回想起刚才陆纭纭那伶牙俐齿的模样,眼底笑意加深,抬手捏着她尖尖下巴,说道:“要是在闺中也是这副脾气,何苦惠受那么大的罪?” 陆纭纭扭了扭手帕,小脚踢了踢空气,说道:“孝字顶在头,哪敢反抗呀。” 贺章之手往下,拍了拍她的臀,说道:“所以现在成了我的人,你就开始变成小母老虎了?” 陆纭纭垂了肩膀,反驳道:“哪有啊...我就见不得崔婧雁那副嘴脸,一个白眼狼还在我面前讲亲情,嘁。” 贺章之勾了勾唇,摸了摸她的长发以示安慰,然后眸光加深,压低声音道:“刚刚,小腰扭的挺不错?” ※※※※※※※※※※※※※※※※※※※※ 上了毒榜,但没关系,加油更新! 点开有惊喜。 这些时日的相处,贺章之一直温文尔雅,他保持着自己的优雅,即便陆纭纭是他养在外宅里的外室,但他并没有对陆纭纭有过暧昧的动作,要说起来二人最亲密的接触,也就只有那一次的共骑骏马。 所以,贺章之刚刚拍了拍陆纭纭的臀部,这让陆纭纭整个一激灵,她的一双眼睛瞪的圆溜溜,好似那琉璃般的葡萄一样,陆纭纭实在没想到贺章之这次会对自己占便宜,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身份,陆纭纭按捺住内心的错愕,她脸上流露出几分娇羞,她羞涩地垂下了眼睫,抿着红唇没有说话。 贺章之还在留恋手心里的触感,他看见陆纭纭像只受了惊的兔子,便忍住了笑意,唯恐自己的笑声会让陆纭纭更加的窘迫。 贺章之牵着她的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对陆纭纭伸出手的动作,是那么的自然流畅。 这次摸着她的手指,比之前要软嫩几分,贺章之知道她肯定听了自己的话用了玉颜膏,想着这次回了靖州,应该多向太子索要些,像陆纭纭这般貌美,就该配得上用玉颜膏。 他好似忘记了玉颜膏是皇宫贡品,一心只想着多讹点玉颜膏,太子若是知道他的心思,一定会笑骂他被美人迷了心窍! “我刚听你说你签了断亲契?” 陆纭纭狐疑道:“公子不知?” 你都查过我了,竟然连这件小事都不晓得吗。 贺章之眼神含笑,“我只是简单查了下你在闺中的事。” 陆纭纭也懒得去思考他的话是真是假,解释道:“陆余庆把我卖给了徐陵徐大人,我临走前托徐大人给我要了一份断亲契,只不过那断亲契徐大人没有交给我。”陆纭纭也不知道徐陵到底是真的忘记给,还是故意不给。不过这次既然贺章之提起了断亲契,那就让他给自己要回来吧。 陆纭纭觉得利用了贺章之,自己的态度应该更友好一下,所以她双手直接抱住贺章之的手臂,垫着脚尖,弯着一双月牙眼,娇柔的容颜宛若娇花般的艳,她微微嘟起小嘴,说道:“我的卖身契在公子手里,那能不能拜托公子把我的断亲契也给捏在手里呢。这样一来,我这只小母老虎就再也逃不过公子的手心了呢。” 都说美色是一种无法抗拒的诱/惑,贺章之一直洁身自好,别的世家子弟在花船寻欢作乐时,他则在给太子鞍前马后,所以他认为这句话完全就是一句无稽之谈。但是此刻,美人身上的芳香比他用过的每一种熏香都要好闻诱人,特别是自己手臂被柔团给蹭住的感觉,简直比绸缎还要丝滑柔软,贺章之眸光暗沉,他动了动喉结,良好的自制力在这一时,好似如同断了囚链的野兽,窥得那一线生机,拼命地想要钻出来。 贺章之凝望着她的眼眸,唇角泛起微笑,贺章之用手遮住她的眼睛,躲开她的眼神,说道:“依你便是。” 从来没有人胆子这么大的敢这么紧贴自己,更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勾/引/自己。 贺章之的嗓音低沉磁性,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了听乐者的心弦,陆纭纭这个资深声控,再次醉倒在他的声音里。 陆纭纭扒开他的手掌,眼尾不知何时染上了几分娇意,她笑吟吟地说道:“公子真是个体贴人。” 贺章之冷哼一声,有些恼怒自己竟然会被陆纭纭给撩动,又有些烦恼陆纭纭竟然这么快就松开了自己的手臂,反正一句话,贺章之现在的心情非常不愉快。 “我就是一个浑身沾满铜钱臭味的商人,我唯一会体贴的东西,只有钱。” 陆纭纭捂着嘴笑,来了来了,他又来反讽了,自己也没惹他啊,怎么莫名其妙就生气了?不过,长得俊的人就是好,生气的模样也令人着迷。 陆纭纭双手托脸,感叹道:“公子长得真俊儿。” 贺章之恨不得甩袖离开,什么跟什么啊! 陆纭纭抓住他手腕,说道:“公子等等我呀。” 贺章之放慢了脚步,表情虽然温润如玉,但他眼神里的别扭没有被藏起来,显然他还在气头上。 陆纭纭没办法,只能小嘴叭叭不停地给他说些好玩的事,比如她最近看了什么话本子,又比如她从巧玉那边听了什么八卦。 贺章之是个喜欢清静的人,要不然贺府也不会就只有那么点儿下人,不过陆纭纭的叽叽喳喳让他没有不悦,反而觉得很充实。贺章之的眉心渐渐舒展,时不时也应上几句话,并不大的花园被他们两个走了好几圈。 “我上次托人问了下大夫,你那次的大力气兴许是危难之际激发出来的,所以你现在没有了大力气也实属正常。”贺章之想起了这件事,他对于陆纭纭那次狼群的大力气唯一的担心就是害怕她会被狼群的死状给吓到,所以第二天特地给她请了大夫开了安神药,不过...这陆纭纭也是个心大的人,没有丝毫的不妥,依旧吃嘛嘛香。只不过在她发现大力气没有的时候,沮丧的样子现在还让贺章之记得很清楚。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向大夫请教这件事的原因,至于陆纭纭的大力气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便,贺章之觉得无所谓,反正陆纭纭救了自己一命是事实,更何况她的大力气也消失了,现在再忌惮这事,相当于多此一举。 陆纭纭要说不失望那是假的,有了末世的异能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最起码能够自保,即便她在回靖州的途中遭遇不测,也能防备着。哎,看来还是得多赚点好感值,最起码在以后回靖州时,能跟贺章之一起,这样一来,自己这条小命还是可以保住的。 贺章之捏了捏她的手,叮嘱道:“最近洛州不太安全,你就和巧玉待在府里,不管是谁下帖子,你全拒了。” 陆纭纭见他神情并不凝重,便猜测这次洛州的动静十之八/九是他捣的鬼,而且巧玉之前提起过徐陵的女儿怀有身孕一事闹的满城皆知,所以孩子的父亲徐陵不得不泄露出来,这样一来,他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除非联姻,要不然就等着成为洛州的笑话吧,要知道他们这些当官的,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徐薇薇到底能不能顺利成亲,陆纭纭坏心眼的希望她成亲,最好还有个恶婆婆刁难她,这样一来,活着远远比死了还要难受。 陆纭纭点点头,“知道了。” “有什么缺的找我。” 这句话着实让陆纭纭喜悦,“知道啦。”所以应的声音也更加的甜,她就是一个如此现实的小可爱。 这时,贺良出现,贺章之笑容变淡,拍了拍陆纭纭的头,说道:“去找巧玉玩吧,贺良前几天买了一套话本子,今天刚到货,你应该喜欢看的。” 陆纭纭歪了歪头,贺章之这话怎么给她一种哄女儿的感觉,陆纭纭打了个寒颤,自己未免想的有点太多了。 贺良在看见陆纭纭的裙角消失在花坛边时,他才将事禀告给贺章之。 “主子,刚才靖州传来消息,少夫人...少夫人说想要来洛州找您。” 贺章之瞬间没有了表情,眼神骇人,冷声道:“谁告诉苏绮我身在洛州的。” 贺良垂腰,“苏夫人前几天去了一趟侯府。” 贺章之浅笑着,有几分森然之感,“看来苏文山还是太闲了点,你派人把他养在桂花巷外室的事给透给苏夫人,紧盯苏文山!” 贺良迟疑片刻,说道:“主子这样做,会不会让苏大人也查到纭夫人的存在?这样一来,对主子的声誉怕是有影响。” 贺章之眯了眯眼,“我的风评在靖州最好愈发的差,这样太子就会更加放心我。至于陆纭纭的存在,我收下的人,还不需要苏文山来对我插手。当年他以救命之恩要挟亲事,就该想到他和我一定会成为仇人。” “是,属下这就着手去办。” 贺章之想了想,“你寻来一个会武功的丫鬟来伺候陆纭纭。” 贺良在心里默默将陆纭纭的地位加重了些,想着以后对她要更敬重。 “是,主子!” * 冯安宁坐在椅子上,被人伺候着好吃好喝着,他在这里住了有半个月,非但没有养胖,反而越来越瘦。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猪,时刻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冯安宁其实早就有这种感觉了,因为他肚子里的秘密多的差点都让他记不太清楚,所以他鬼使神差的将所有知道的秘密写在了一个本子里,这是保命符,又是斩头台,生死皆由天意做主。 门被推开,弹琵琶的侍女退了出去,房间里变得非常安静,诡异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冯安宁不敢回头看,能把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到这里,就已经说明了这个人的权力。 “只要您能放过我一命,我绝对配合!” 贺章之拍了拍掌,不愧是能够在洛州混的谁也不会得罪的冯安宁,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 “当然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须挖掉双眼。” 一双眼睛换一条命,冯安宁赌了。 所以贺章之在拿到那本记满了洛州权贵的肮脏事地位本子后,对已经受了失去双眼之苦的冯安宁笑了笑,然后剑出,人头落。 贺章之矜贵且优雅地擦了擦手,对冯安宁说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更何况,冯安宁虽然是个悬壶济世的大夫,其实私下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恶人。 “贺良,我圈起来的消息全部泄密给他们的对家,我要让洛州的权贵洗革。” 这夜,陆纭纭再次梦到了曾经,她惊醒之后心一直静不下来,陆纭纭点燃了蜡烛,披着外衫坐在了圆凳上。 她紧锁眉头,这还是她第一次梦见苏绮,原来苏绮早就知道“陆纭纭”的存在,她在府里安插了人手,给“陆纭纭”下了能够让人体弱的毒。 “这难怪陆纭纭会死的那么早...谁都能踩她一脚,不死在靖州路上,也迟早会死在这些女人的手里。” 陆纭纭喝了一杯凉茶,安插人手是吗,那就让苏绮的人亲眼看着贺章之是如何宠爱自己的吧,气不死苏绮,她立马改姓苏! ※※※※※※※※※※※※※※※※※※※※ 我是一棵没有读者评论浇灌的小白菜,可怜又无助。 点开有惊喜。 这天,贺良让于嬷嬷领着个丫鬟去寻了陆纭纭,于嬷嬷刚进门就看见面色红润正听着巧玉说话的陆纭纭,她的鹅蛋脸上满是真诚的笑容,一双水灵灵会说话的眼眸紧紧盯着巧玉,乖巧又温柔的模样最招惹这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喜欢,特别是于嬷嬷见惯了侯府里那张恨不得拉得老长的驴脸后,她就更待见这种模样的陆纭纭。 于嬷嬷行了行礼,陆纭纭赶紧让巧玉扶起了她,陆纭纭晓得她在贺章之心里的地位,讨好还来不及,更不可能会去得罪她。 陆纭纭余光扫到了跟在于嬷嬷身后的丫鬟,她梳着简单的双丫髻,浅棕色的丫鬟服饰,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于嬷嬷笑着解释道:“这丫鬟是贺良那小子特意交代老奴来给纭夫人送过来的,这丫鬟是个练家子,最近洛州不安生,有她照顾着夫人,公子心里头也放心。”不得不说于嬷嬷对贺章之真的很上心,这点事儿经她这么一说,陆纭纭也只能害羞一笑,不笑不行啊,于嬷嬷都这么努力的给贺章之刷好感度,陆纭纭怎么说也得有个表示。 于嬷嬷这么做也是想着让陆纭纭主动一次,要不然就凭这两个人的干耗着,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开花结果。 你以为于嬷嬷没想过让那些个小丫鬟爬床啊?但关键贺章之不愿意,她一个老婆子总不能压着贺章之去办事吧。所以于嬷嬷也很发愁,她一直猜测贺章之对这事冷淡,是和苏绮有关系,没成想来一趟洛州,一向洁身自好的他,竟然真的收下了陆纭纭。所以那天贺章之带着陆纭纭回府的时候,别提于嬷嬷有多开心了,就差给祖宗们上柱香了。 陆纭纭对那个丫鬟招了招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这时抬起了头,陆纭纭惊叹,这丫鬟真是生了双漂亮的眼睛,还是浅褐色的瞳色,着实让她容颜增色不少。 “奴婢无名,请纭夫人赐名。” “那就叫你盼姿吧。” 于嬷嬷捣了捣她,“还不快向纭夫人谢恩?” “谢夫人赐名。” 陆纭纭笑了笑,巧玉是个活泼的,这次来了个稳重的,倒是蛮搭。 陆纭纭一转头,就看见巧玉那张嘴撅的都可以挂油瓶,连忙笑说道:“来个小姐妹陪着你唠嗑,你还不开心呀。” 巧玉跺了跺脚,不满道:“夫人就知道调侃奴婢。” 陆纭纭忍笑道:“领着盼姿去换身衣裳吧,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不过巧玉可不能欺负盼姿啊,你这丫头强势着呢。” “知道啦知道啦,夫人真偏心。”说罢,巧玉心不甘情不愿的拉着盼姿往外面走,于嬷嬷见状摇头苦笑,对陆纭纭说道:“巧玉这丫头性子一向如此,真是让夫人受苦了。” 陆纭纭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巧玉我很喜欢她,整天笑吟吟的,看着我心情都觉得好。她虽然有小脾气,但对我很照顾,所以嬷嬷可别说什么受不受苦了。” 陆纭纭发现于嬷嬷的笑容变了真诚些许,她敛住眼底精光,还是那句话,能跟着贺章之从靖州到洛州的人,一定是他可用且是忠心的人,所以巧玉这丫头她得好好留着用。更何况,巧玉的确很讨喜,陆纭纭刚才的那番话不算在骗于嬷嬷。 “那老奴就告退了,夫人有什么需要,就派丫鬟们来告诉老奴一声,会尽快吩咐人去采办的。” “好,于嬷嬷慢走。” 陆纭纭眼眸灵彩的转了转,刚才听巧玉说近几日于嬷嬷会卖几个丫鬟进府,也许苏绮安插的人就在其中,等到了那天,自己可要亲自去看一看。毕竟在梦里,也见过她的那张脸呢。 片刻后,陆纭纭领着两个小丫鬟去了后厨,之前让厨娘炖的排骨汤,应该快要好了吧。 她在贺府里待了时间不短,但是一直都没有和贺章之同桌吃过饭,大概也因为一直没有同房的原因,贺章之对待陆纭纭的态度,总有那么一些若即若离,如果没有那个梦的话,陆纭纭会很满意现状,可是一想到梦里苏绮的歹毒,陆纭纭就有了干劲。 既然你心里有人不愿意接受贺章之,那陆纭纭就不客气的收下啦! 陆纭纭这几天一直给贺章之送汤,她虽然厨艺不怎么好,但是嘴巴很刁,厨娘做的合不合口,她一尝就能尝出个好歹。所以每次给贺章之送的羹汤,贺章之都会觉得这汤比平常要鲜美许多。当然了,陆纭纭她这么挑剔,厨娘都没有一句怨言,那完全是使用了钞能力。 到了晌午,贺章之下意识地往门外看了几眼,他双手放在双腿上,整个人略有焦虑,他紧锁眉心,神情复杂,盯着门口不像是等人,反而是有点准备拔剑迎战的感觉。 贺良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他默默抬脚,打算去问问巧玉纭夫人怎么还不来,再不来的话,主子很有可能要暴躁掀桌了。 还不待他动身,就听见渐渐清晰的娇娇女声,动听的好似黄莺鸣唱,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就知定是个美人儿。 贺章之这次破天荒地起身去迎陆纭纭,着实把她惊了又惊,贺章之提过她手里的食盒,问道:“今日又是什么汤?” 陆纭纭瞄了瞄他宽厚手掌里的食盒,笑得狡黠,一双眼眸顾盼生辉,说道:“今儿是排骨玉米汤,公子尝了一定会喜欢的。” 贺章之眸光不由得软了软,他知道一味的付出得不到对方回应的感觉,所以在见到陆纭纭这模样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起了自己,不过他是一个男子,懂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既然别人并不想要自己的尊重和宠爱,那自己就全部收回来,从此以后,她只是自己为了报答救命之恩娶回来的女人。 贺章之非常庆幸自己从来没有动过心,苏绮自以为是的美貌,在他眼里,连陆纭纭的头发丝都不如。他和苏绮相处多年,甚至都没有和陆纭纭说的话多,所以谁到底更重要,贺章之的心里明清。 他不是个贪欲的人,所以在收下陆纭纭的时候,他没有立刻就占了她。贺章之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他认为真正的云雨之欢,如果仅仅只是这样身体上的愉悦,那就太没滋没味了。由于苏绮给他带来的阴影,让贺章之更想要的是一心一意装着他的人。 贺章之一想到苏绮在自己的婚床上曾喊过那人的名字,贺章之就忍不住泛起了恶心,难受的令他心口抽痛。 陆纭纭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见贺章之发愣,她用力的扯了扯贺章之的袖口,贺章之目光一顿,望着陆纭纭那澄净的眼眸,忽地笑了笑。 “今日陪我用膳吧。” 陆纭纭笑容绽开,甜滋滋的问道:“真的呀?好啊好啊。”哎,连续五天的奔波劳碌,终于把他给打动了。这个狗反派,让他改变个主意真不容易。要说他不体贴,那是假话,但陆纭纭就想不明白,不就一块吃个饭嘛,怎么就这么折腾呢。 其实陆纭纭是真的冤枉了贺章之,他一向是自己用膳,除了偶尔会和他的爹娘用膳,一般情况都是自己用着。毕竟娶回来那么个糟心媳妇儿,他就更懒得想旁的事情。 陆纭纭没想隐藏自己的大胃口,当贺章之已经吃饱的时候她还在吃,当贺章之喝茶清肠的时候,她还在吃,当贺章之目瞪口呆的时候,她这才停住了嘴。 贺章之想也没想,直接吩咐贺良:“快去请个大夫来。” 贺良也被吓了一跳,一溜烟小跑着往外面奔。 贺良觉得他的三观逐渐在被陆纭纭给整崩塌,他觉得自己需要缓缓。 贺章之这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伸手直接摸了摸她的肚子,然后担忧的问道:“你还好吧?没什么事吧?” 巧玉一脸淡定,说道:“从夫人病好之后,胃口一直都这么好。” 陆纭纭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有些娇羞,这次是真的害羞了,她眨眨眼睛,小声地问道:“公子被我吓到了吗?” 就算贺章之见多识广,也被陆纭纭给整懵了,贺章之看了看她纤细的手腕,再看看她的杨柳腰,贺章之扬了扬唇,忍俊不禁道:“有点,不过没关系,俗话说得好,能吃是福。” 陆纭纭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公子也要多吃点!” 贺章之摸了摸鼻子,敷衍道:“嗯。”他可吃不了太多。 不过,贺章之真的很好奇,陆纭纭吃的那么多,都吃到哪里去了。 所以贺章之眼睛下意识瞄上了她的胸口,那里鼓鼓的,即使不用摸也知道手感极好。贺章之赶忙错开视线,他好像找到了答案。 “公子,大夫请来了!” 是一位老大夫,听闻陆纭纭刚才的大胃口,他惊叹不已,说道:“贵府夫人真乃奇女子!” 陆纭纭:......就勉强当你这句话是在夸我吧。 “不过夫人脉搏有力,身康体健,这位公子不用担心,老朽开些健胃生津的药丸,时不时让夫人服用一颗便是。” 贺章之轻笑了笑,神情有几分调侃,说道:“健胃?生津?” 言外之意便是:岂不是会吃的更多? 陆纭纭撅嘴,哼,狗反派! ※※※※※※※※※※※※※※※※※※※※ 收到了小可爱的地雷的天使,好开心!代表我不是单机,是有人看的! 看到这章还觉得不错的话,请大家记得收藏呀,当然也不要忘记评论,你们真的是好高冷呀。【托腮 点开有惊喜。 “纭夫人,于嬷嬷请奴婢请夫人去一趟前院。”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请安,她小心翼翼地抬头望向陆纭纭,刚触及她漂亮的面容时,小丫鬟羞的耳垂发烫,因为那位在她心目中极美的女子正含笑的回望着她,小丫鬟说话的声音愈发的低,不敢再有别的小动作。 陆纭纭本还想着找个机会去和于嬷嬷说这件事,但于嬷嬷是个办事周全的人,竟然先派人来提醒自己了。 陆纭纭起了身,在和小丫鬟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说道:“后厨刚上了一碟千层点心,赏给你这小丫头吧。” 小丫鬟抿住快要扬起的嘴角,感激道:“奴婢小溪,谢纭夫人的赏赐。” 刚刚那碟点心自己也看见了,还剩余好多,等下自己藏起来几块留给妹妹吃,妹妹一定会非常开心的!纭夫人真是位善良的夫人。 陆纭纭笑了笑,抬脚跨过门槛,藕粉色的裙摆落在上面,好似落英般美丽,她背影曼妙,发髻上的步摇轻轻摇曳,仅仅只是一抹倩影,就足以让人幻想到她是个倾城绝色。 她的出现让前院候着的人不由得静息起来,有个胆子略大的牙婆瞄了她一眼,心下瞬间感叹:这贺府的夫人真是个极美的女子,不过身子纤薄,一看就是短命相,也不知道还能享福多久。自己干牙婆这么些年,看人也是一流的,就眼前的这位夫人,眼神清澈,眉眼间不含忧愁,她面带微笑,一看便知是个心善的人。看来今天这批小丫头运道不错。 于嬷嬷扶着陆纭纭坐在了椅子上,笑着说道:“老奴仔细想了想,夫人房间还是要添个跑腿的小丫鬟,今日寻了牙婆上门,夫人看看哪个合你心意便留下。” 陆纭纭眸光一闪,于嬷嬷真是一个大助攻啊,自己正好可以借此机会把苏绮的人安置在自己的院子里当一个扫地丫鬟,这样近不了自己的身,自己还能时刻派人盯着她。想到此,陆纭纭对于嬷嬷的态度愈发亲和,“于嬷嬷不愧是公子身边的老人,办事就是妥当。” 于嬷嬷唇角的皱纹加深,显然对陆纭纭刚才的话十分的满意。 陆纭纭扫了一眼那两个牙婆,又看了看站在她们身后的人,说了句:“你们抬起头。” 十几个小姑娘颤颤地抬了头,个个头发枯黄面容消瘦。不过,其中有个瘦弱的小姑娘让陆纭纭眼眸弯起,她和别人比起来脸上的灰尘要更多些,整个人也狼狈的多,但这么一来,就更衬的那双眼睛出奇的亮。 陆纭纭在梦境里见过那人的脸,对于一个想要害自己的人,陆纭纭想要忘记她的长相都难。 陆纭纭指了指她:“就她吧。” 牙婆睨了睨,揣在兜里的银子突然觉得有些烫手,本来她是得了吩咐,尽量让秋颖选上,所以她得了十两银子,结果不用她浪费口舌,秋颖竟然被这府里的夫人选上了,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的让人担心。不过这事自己还没插手,应该牵连不到自己的身上。 于嬷嬷点点头,让秋颖站在一旁,问道:“夫人还看上什么人吗?” 陆纭纭摆摆手,“我那边一个跑腿小丫鬟就够使了,其他的嬷嬷看着办吧。” 陆纭纭单手撑着额角,斜睨看着秋颖,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秋颖垂着头不敢直视陆纭纭,说道:“奴婢...奴婢名叫秋颖。” “名儿不错,就不改了。”陆纭纭眼底深意含着讥讽,但一颦笑后,讥讽淡淡散去,只留下眼中的平静。 “谢夫人恩赏。” “多大了?” “奴婢十一了。” 才十一岁啊,就那么阴险狠毒,真是厉害了。 陆纭纭想到她真正的来意,唇角的笑容勾起,这秋颖跟她主子苏绮都是丢人显眼的东西,一个明目张胆的给贺章之戴绿帽,一个胆大妄为的想要爬贺章之的床,这对主仆,也是绝了。 这次,“陆纭纭”换了个灵魂,咱就走着瞧,看看到底谁能把谁给治住! 秋颖站在盼姿身侧,分出视线偷偷观察起陆纭纭,看到那张比自己主子还娇艳的面容,她心中一哽,但又想及她的身份,不由得嗤笑,就是一个卑贱的外室罢了,算不得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东西。 于嬷嬷选好了自己想要的人,给牙婆结了帐就让下人领她们出去。一下子前院变得安静下来,陆纭纭也带着秋颖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秋颖倒也安静,一路上没有左顾右盼,到了小院子后,盼姿看着她手里端着于嬷嬷发的三等婢女的衣裳,就带着她下去换衣。 离开了陆纭纭,她的心思就开始活泛,所以不着痕迹地开始套盼姿的话,洗干净的小脸还挺讨喜,任谁也看不出这是个怀着鬼胎的丫鬟。 盼姿梳着长发,淡淡地应着秋颖,她话不多,人也沉闷,很快就冷了话题。 秋颖不气馁,还想要再问下去,但是盼姿却闭嘴再也不应和,让秋颖成了个演独角戏的人。 盼姿走后,又迎来了巧玉,她听说了院子里又新来个丫鬟,连忙跑过去看,这一看就让她皱起了眉头,不过她并没有对秋颖直说,反而在伺候陆纭纭的时候,随口提起了这件事。 “夫人,新来的那小丫头,奴婢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陆纭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大概是你记错了吧,她一个被牙婆卖来卖去的小姑娘,你怎么可能会眼熟?” 巧玉点点头:“夫人说的也是。” “随我去花园散散步吧。”陆纭纭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对巧玉和盼姿提议道。 贺章之明面上是个富的流水的商人,所以这府宅里栽种的都是些名贵的花种,府里主子少,下人们就自然闲了下来,花园这么大,总有一两个下人在这里偷懒闲聊。 “进贺府当下人,真是来对了,这里主子少事也少,不用担心哪天小命会没有。我有个同乡姐妹去了徐大人的府上,前几天我去寻她,哪成想...哎。” “好啦,那些伤心事就不要想了,主子们对咱们和善,咱们更应该好好珍惜才对。我听说贺公子不是洛州本地人,只是来做生意的,谁也不知道他会在洛州待多久,到时候要是离开了,也不知道咱们的去处会是哪里呢。” “说起这件事,我听于嬷嬷说贺公子好像是有夫人来着,为什么还需要喊纭夫人为夫人呢?不该是姨娘吗?” “嘘!小点声!你也不怕被别人听见啊!纭夫人是被人送给贺公子的,现在府里又没有夫人在,下人们想喊什么还不是随了于嬷嬷的话啊。而且看样子这纭夫人还是挺受宠的,要不然于嬷嬷怎么会对她这么客气啊。就是不晓得纭夫人是准备被公子继续养在洛州贺府,还是带着她离开。” “那...养在洛州,岂不就是外室咯?连姨娘都不如呢。再说了,公子也不一定会带着纭夫人离开,毕竟一个外室而已。” 陆纭纭没想到散个步还能听到这些话,这两个丫鬟自己也曾见过,面上对着自己恭恭敬敬,其实私底下根本瞧不起自己。 陆纭纭生气吗?那自然是生气的,但是她也很明白丫鬟们说的话是正确的,她就是一个被贺章之养起来的外室,而且于嬷嬷对仆人们说贺章之有正妻的话,也是故意让自己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陆纭纭笑容不变,好似被丫鬟们议论的人并不是她。 她的外室身份现在是没办法改变,但不代表她以后还会是外室。 “走吧,看来这个花园不太欢迎我。”陆纭纭对巧玉和盼姿浅笑着说道,但是她强装欢笑的模样太明显,也许她都没有意识到她眼角已经泛起了红,就连秀气的鼻子都有些红。 “夫人...”巧玉心疼地看着陆纭纭,她想要过去惩治那两个碎嘴的丫鬟,但是陆纭纭赶紧让盼姿拦下她,陆纭纭摇摇头,说道:“别去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她哭的时候可没有怎么轻飘飘。 陆纭纭擦着眼泪,泪眼朦胧地说道:“我知道我身份卑微,能成为公子的外室已经是一种幸福,因为我晓得,如果不是公子愿意收下我,很有可能我就去了那花船或青楼处,所以我现在很知足。可是,可是我一听到丫鬟们说公子会离开洛州,我的心就好疼好疼,巧玉盼姿,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美人垂泪,即便是哭的泪眼汪汪,也是惹人怜惜,她眼圈红红,是那种桃花粉的色泽,又因为眼帘微微肿起,反而显得有几分绮丽。 她红着眼睛,泄愤地揉了揉鼻子,非常的孩子气。但不得不说,这种哭泣,更能让旁观者牵动心弦。 陆纭纭难道不想上去手撕碎嘴丫鬟吗?那肯定是假的。 但是她绝对不会做冒失的事,她要稳好心态,做一个正儿八经的怯懦外室。 爱哭的孩子有糖吃,不需要自己动手,有人会双手捧着糖,替她撕开糖纸喂她吃。 陆纭纭最后用帕子掩住面容,嘴角不由的微微提起。 她哭,其实是装的。 ※※※※※※※※※※※※※※※※※※※※ 收藏不要停啊!艾瑞巴蒂动起来! 谢谢小天使的留言哦~么么啾。 点开有惊喜。 陆纭纭刚刚那番话就像是燃烧的火苗中泼了热油,一下子激地巧玉更是坐不住,她可不是陆纭纭那温善的性子,所以挥开盼姿的手,冷着一张俏脸昂首阔步地朝那两个偷懒且嘴巴碎的丫鬟们走去,她的出现太过突然,着实让丫鬟们反应不过来,等她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脸上也已经挨了巴掌,清脆的声音顿时给她们当头一棒,丫鬟们同时也看见了双眸通红一脸悲戚的陆纭纭,她们连忙跪在了地上,垂头不敢吭声。 巧玉捋了捋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腕,手指上还戴着一枚银饰戒指,她又是一巴掌,一个丫鬟的脸上出现了红痕,一看就知是被戒指刮伤。 “你们这两个贱皮子!不忙府里的事跑在这里偷懒还说起主子们的私话,你们两个到底是何居心!我巧玉不犯脾气,合着你们都以为我是面团捏的没个脾气,是不是?” 巧玉这嗓门尖利,又故意不遮掩,很快于嬷嬷得到了消息小跑过来,看着巧玉正在训斥两个丫鬟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皱皱眉看了看陆纭纭,她向陆纭纭行礼,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夫人怎么也不管束着点巧玉,闹这么大动静,万一吵到公子可怎么办?是两个丫鬟不长眼睛冲撞了纭夫人吗?” 纭夫人平时不是在自己院子里待着的吗,今天怎么破天荒的来花园里逛了? 这府上的丫鬟都是经于嬷嬷的挑捡进了门,所以她对那些丫鬟多少有些护着,而且她也自信的认为自己看人从不会走眼。 于嬷嬷脸上的褶皱不由得变多,皱着一张脸,神色有些不悦,觉得陆纭纭在向自己找茬儿。 陆纭纭抬眸,水光潋滟,也不吱声,就这么用帕子擦着眼泪,红红的小唇紧抿着,好不可怜。 盼姿揽过事,说道:“于嬷嬷,夫人刚刚受了气,你将这两个丫鬟发卖出去吧,府里装不下这么胆大妄为的奴婢。” 于嬷嬷和善一笑,说道:“这事不急,老奴过去仔细问问。”她看见巧玉还在那边训斥,就走了过去,小声询问着她因为什么事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陆纭纭眼底掠过淡淡讽刺,这于嬷嬷刚来就冲着自己质问,好似这事是自己不识抬举闹出来的。她这是丝毫没把自己当回事啊,从前觉得这于嬷嬷是个和气的人,现在才看清她不过是个伪善的老婆子罢了。对自己身边这两个丫鬟的态度好似比自己还要亲和,或许是因为她知道这两个丫鬟是贺章之的人,所以才态度良好。 陆纭纭用帕子掩住嘴角的弧度,眼神一片淡漠,没关系,来日方长,迟早有天会让于嬷嬷心甘情愿的认自己为主子。 巧玉听到于嬷嬷意有所指的话,有点纳闷的看着她,说道:“于嬷嬷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不是说了吗,这两个贱皮子在背后议论纭夫人正巧被撞上了,但你这话里头我怎么觉得你还在怪纭夫人呢?”巧玉对陆纭纭是真的一心一意,她没那么多弯弯肠子,会来洛州还是因为苏绮那女人想要把她指给她铺子里的一个管事,巧玉不乐意就去找了贺章之做主,所以这才跟着他来了洛州。 于嬷嬷听不惯她这些刺耳的话,况且她觉得丫鬟们说的话也是实话,陆纭纭长得漂亮又怎样,主子不照样没跟她同房?真是白搭了那张脸。 于嬷嬷不冷不淡地应了声,让下人们把这两个丫鬟拖下去准备发卖出去,然后挥散想要看热闹的下人。 巧玉不太满意她这番举动,斜看着于嬷嬷,着实把她盯的不太自在,于嬷嬷瞪了瞪她,说道:“你可别忘了你老子娘还在靖州等着你呢。”说罢转身离去,只留下这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巧玉撇撇嘴,“个老贼婆!” 巧玉脸上的无奈让陆纭纭留意了下,陆纭纭拍着她的手,说道:“还好我有你们这两个称心的人在,要不然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纭夫人,你这脾气也太弱了点,如果奴婢碰见了背地里讲我坏话的人,奴婢早就手撕了她!”巧玉一张俏脸凶神恶煞,逗笑了陆纭纭。 陆纭纭幽幽叹气道:“算了,别人的嘴她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也没那么大的权利让她们闭上嘴不讲话。”不过陆纭纭总觉得于嬷嬷态度转变的太快,之前她面上还会和自己装上一装,现在这么看起来,或许是发生了什么,让她改变了心意也说不定。 陆纭纭这番话,让巧玉眼眸一亮,说道:“夫人,奴婢知道有谁会有这么大的权利!” 陆纭纭疑惑。 巧玉一拍腿,说道:“当然是公子啊!夫人啊,奴婢教您一招,这招就叫告状!”特别是巧玉在经过苏绮莫名其妙的指婚后,她更觉得告状是一个非常美妙的存在。 陆纭纭果断摇头:“我这点小事怎么能去打扰公子啊?” 巧玉看了眼盼姿,给她使眼色。 盼姿抿抿唇,她觉得陆纭纭这性子实在立不起来,况且陆纭纭也是个主子,哪能被下人这般议论。她原以为于嬷嬷来了会整顿一下,结果只是发卖了丫鬟然后就没有了下话。她现在跟着陆纭纭,只有她好自己才会更好。所以巧玉的提议她并不反对,顺着巧玉的话也劝了她几句。 陆纭纭明显动摇了,巧玉乘胜追击,拉着陆纭纭就往贺章之的院子里去。 花园里的动静自然不会传到贺章之的耳朵旁,他一向不关注宅内事,因为他很信任于嬷嬷,所以当他看见陆纭纭的模样时,他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书,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陆纭纭模样并不狼狈,只是瞧起来有些可怜。红彤彤的眼睛,红彤彤的鼻尖,还有那挂在眼睫上的泪珠,明坦坦的诉说着她刚受过委屈。 陆纭纭听到他的担忧,心里一笑,这男人还算有良心,知道关心自己。陆纭纭她想到接下来的告状,一咬牙准备跪下去,但她故意双手搭上贺章之的手臂,贺章之一个用力将她拽了起来,陆纭纭的腿只是弯了弯根本没有跪下去。陆纭纭抬起眼眸,水雾粉眶,说道:“公子...我...” 巧玉看她吞吞吐吐,哪有之前自己告状时的伶牙俐齿,所以一张小嘴叭叭就把刚才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贺章之眉间阴郁不散,他长臂揽住陆纭纭,一张儒雅的俊面此刻挂着无情,他淡说道:“贺良,带人把那两个丫鬟拖到前院去,杖责二十赶出去,让府内上下所有的仆人都看着。” 贺良抱拳道:“属下马上去办。” 贺章之看着陆纭纭那微肿的双眸,擦了擦她眼角的水色,说道:“让于嬷嬷也过去。” 贺良一愣,但很快应了。 陆纭纭见状,眸光流转,她双手紧紧抓住贺良的手臂,动了动嘴,想要说话。 贺章之眼底露出温柔,正要认真去倾听时,没想到陆纭纭双眼一阖,直接晕了过去。 光哭可不行,还得再来一招。 哭了这么久,自己也累了。 别说,贺章之这胸膛还挺结实,果然是练武之人,轻飘飘就把自己给抱起来了。 唔,男人的气息,果然就是没女人的香甜。不过,也确实让人安心。 ※※※※※※※※※※※※※※※※※※※※ 纭纭托腮:哎演戏好累哦。 请大家多多留言哦~对故事感兴趣,那就请大家收藏一下吧! 点开有惊喜。 陆纭纭这猛地一下晕过去的样子,让贺章之眉间阴郁加深,他有力的臂膀抱起陆纭纭,怀里那个娇娇儿轻的还没有他练武场上的任意一把武器重,贺章之心中的怜惜泛滥,他冷斥了还在旁呆愣的巧玉,说道:“还不快些去请大夫!” 巧玉慌忙点头,跑着往外面窜,连撞到了于嬷嬷都顾不得说上话,只能匆匆看了眼于嬷嬷,这让于嬷嬷脸色发沉,她拍了拍自己的袖子,说道:“这巧玉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于嬷嬷想到刚才贺良的话,她一双老眼眯的更细,略显狡诈,她如今对陆纭纭的印象更差了些,因为她很明白,如果不是陆纭纭一直待自己不错的贺章之根本不会扫了自己的面子,让自己也去前院去看下人杖责,贺章之这是要让她拐着弯的给陆纭纭赔不是呢。于嬷嬷心里怎能好受?她自认为是贺章之的亲信,再加上她还曾奶过贺章之,所以这身份哪能跟一般老奴比?都怪那陆纭纭眼皮子浅的东西,非要把一件小事闹得这么大,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比不得世家大族! 这世家大族自然说的就是苏绮了,苏家是靖州的百年世家,苏文山虽是嫡系,但本事不大,只能靠族里的关系捞了个不上不下的官位,但因为他出身苏家,百年底蕴谁也不能小觑了他。所以苏文山的嫡女苏绮那可是多家求娶,不过最终还是因为苏文山曾救过贺章之一命,两家喜结姻缘。 于嬷嬷这时想起了苏绮的好,那还得从牙婆子身上说起,那个牙婆手里不仅捏了秋颖的十两银子,早在几日前,苏绮的人找上她的时候就已经赏了她一百两,想让她在洛州走动走动,让她的人尽快进了贺府。 那牙婆拿了钱肯定要替人办事,所以临走前对于嬷嬷拍起了马屁,从贺章之夸到了于嬷嬷,又从于嬷嬷嘴里套话问出了苏绮,然后就夸起了这贺府里根本就不存在的少夫人。牙婆子走南闯北,见的人远比一个身在大宅里的于嬷嬷要多,所以很轻松就忽悠起了于嬷嬷,那一张巧舌夸起人来真叫一个舒坦,临了牙婆子走的时候,这被吹捧的不知道东南西北的于嬷嬷,没忍住就把苏绮和陆纭纭对比起来,比着比着,就愈发看不起陆纭纭。这时候她倒忘记自己之前有多么唾弃苏绮,于嬷嬷这人,真是墙头草两边倒。 因为这种种原因,于嬷嬷打心眼里觉得陆纭纭这个外室是个不省心的人,没本事拢到男人的心就算了,明明就是个供人玩的玩意儿,现在反而端起了大小姐脾气,丫鬟们说几句又怎么了?难道她们说的不是实话吗? 于嬷嬷眼神愈发讥讽,她来找贺章之就是想让他收回吩咐,自己一个老嬷嬷,就犯不着去看那些伤眼睛的画面。 “公子?公子?”于嬷嬷没敲门,直接走了进来。却发现这里贺章之的书房里竟然没有人,于嬷嬷刚要关门,就看到了端着水盆子的盼姿,她露出笑来,说道:“盼姿,怎么没见公子?” 盼姿说道:“公子在内室呢。” 于嬷嬷一听变了脸色,赶忙拉着盼姿的手臂,龇牙咧嘴道:“这□□,纭夫人怎么如此不要脸皮,竟敢拉着公子进了内室!” 盼姿后退几步,挣开她的手,淡漠道:“嬷嬷你想茬了,纭夫人她身子骨纤弱,又因为郁气窝心,所以她禁不住委屈晕了过去,公子不放心她,才在内室照顾着纭夫人呢。” 于嬷嬷神色尴尬,一张老脸耷拉,干笑道:“难怪我见巧玉那丫头跑的急急忙忙,看来是去请大夫了,不过我得把公子请出来,和纭夫人待在一起算什么事,可别过了病气。” 于嬷嬷脚步加快,盼姿抿抿唇也不拦着,她跟在后面,水盆里映着盼姿那嘲弄的笑。 “公子!公子啊。”她的咋呼声令贺章之皱起了眉头,贺章之伸手捂了捂陆纭纭的耳畔,然后取下床帘银钩子,轻纱垂下,陆纭纭的面容显得朦胧动人,但这般瞧着,她的神态却更加的脆弱易碎。 贺章之眼眸暗沉,他起身关了内室的门,堵住了于嬷嬷想要走进来的动作,他淡淡说道:“嬷嬷,你过逾了。” 于嬷嬷看着他不带笑容的脸,理智突然回来,她想到自己刚才冒失的行为,唇颤了颤,说道:“老奴...是来向公子请罪的。”她临头改了话语,是个狡猾的。 贺章之不再看他,对盼姿抬抬颌,说道:“进去伺候着纭夫人,记住,要小心伺候着。” “是,公子。”盼姿心里发笑,这话摆明是讲给于嬷嬷听的呀。 于嬷嬷显然也明白,所以垂着头不敢吱声。 贺章之清俊的面容笑时会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冷下脸时,也是有十足的威慑感,他双手放在膝上,眼神冷淡的望着于嬷嬷,说道:“在靖州的时候,府中的事都是我娘在管束,从前我不明白我娘为什么收走了你管理我院子的权利,现在看来,我懂了。”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于嬷嬷她飘了! 这时,于嬷嬷终于舍得跪了下来,一双老眼含着泪花,说道:“公子这般说辞,真让老奴觉得痛心不已。” 贺章之挑了挑眉,他忽地笑了,说道:“当时奶我的嬷嬷有四个,你知道我最后为什么只留下于嬷嬷你吗。” 于嬷嬷抬起头,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贺章之俊颜如玉,说道:“因为你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自己是奴,而我是主,没有因为你是奶嬷嬷就失了本份。”所以他才会留下于嬷嬷,不过贺章之这次失策了,没想到于嬷嬷也会逐渐迷失了本心。 于嬷嬷羞愧难当,她头抵地,闷声道:“公子...老奴知错。” 贺章之垂眸望向于嬷嬷,说道:“陆纭纭现如今是我的人,她是主,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倒让我觉得你才是整个贺府的主子,于嬷嬷莫不是以为有了管家权,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老奴...并未有此意!请公子责罚老奴!”于嬷嬷磕头求饶。 贺章之笑了笑,“你年纪大了,就不责罚了,好了,你去外面候着吧。” 于嬷嬷松了口气,感恩戴德地说了一番好话后退出。 贺章之没了笑,眼底一片冷色,他嗤了嗤声,然后起身去往内室。 朱大夫这时和巧玉赶了过来,这可是位老熟人了,陆纭纭之前的风寒就是他在诊治。 朱大夫把了把脉,捻胡须的手指一顿,忽而意味深长地说道:“夫人心有郁气难消,所以这才有了晕厥,容老夫开一药方。” 这内宅的女子手段怎么都是这老一套啊,老夫这番说辞说了不下百遍,哎,真是难为了老夫哟。 陆纭纭强忍住笑意,这位老大夫真是个好助攻! 她也不担心朱大夫会拆穿自己,像他这种老油条,肯定不会两面得罪人,更何况还有诊金拿,傻子才会拆穿呢。 贺章之问道:“夫人何时会醒来?” 朱大夫说道:“不多时就会醒来,公子请放心。” “有劳朱大夫。” 贺章之吩咐巧玉送朱大夫,盼姿则去煎药,他反倒成了那个最闲的人。 贺章之掀开床帘,坐在床边,静静地凝望着陆纭纭,她乌发散在自己的青色枕上,俏丽的秀容没有了神采,竟让贺新章之有些思念陆纭纭对自己弯眸浅笑的模样,而那唇瓣因为沉睡嘟起,抹了口脂的唇儿带着一种花香,说不出是什么味道,但在这张床塌上,这种味道有几分撩人,贺章之伸手轻轻碰了下陆纭纭的唇瓣,软软绵绵,像是棉花般不可思议的柔和。 咸鱼中的陆纭纭被他触碰的感觉乱了心,她觉得自己再不醒过来的话,肯定要露馅,所以她果断睁开眼睛,故意趁着贺章之还没有收回手的时候睁开。 她浓长的睫毛像是受了惊的蝴蝶振翅,直到露出那黑曜石般的眼眸时,贺章之才意识到她已经苏醒。 陆纭纭心里坏笑着,他肯定会惊慌失措,毕竟趁自己昏睡来抚摸自己的唇,可不是君子所为哦。 但,陆纭纭显然高看了贺章之。 他虽然文质彬彬,可他根本不是君子。所以陆纭纭的忽然转醒,并没有让他立即收回手。 他柔声问道:“醒了?” 不是陆纭纭不回答,而是他的手指还在她的唇瓣停留,只要陆纭纭一说话,唇瓣肯定会亲吻到他的指尖,这怎么能让她好意思啊! “嗯?怎么不讲话。” 陆纭纭努努嘴,示意让他收手。 贺章之笑了起来,反而加重了力度,抚摸改为轻按。他没有得到陆纭纭的回应,就开始了自问自答。 “瞧你这唇干的,盼姿也不知道怎么伺候的你。” “这口脂颜色不错,味道嗅着有点像花香,但是是什么花香,还需要我...进一步的浅尝浅尝。” 陆纭纭无法想象到贺章之会在这个时候吻自己的唇,他的胸膛确实很宽厚,压着自己的时候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的喘不过,但是贺章之又像是知道了她的窘迫,给了她时间呼吸,不过贺章之没有因为这个原因就放开了她的唇,贺章之的主动令陆纭纭的脑袋里变成了一团浆糊,而她就像是被风雨捶打的一枝快要凋零的花儿,唯一的活命机会,就是紧紧抱住这个有力而强壮的大树,希望他能够伸出枝桠,替她遮风挡雨。 唇与齿的交融,从生疏到熟稔,不仅仅是技巧上的熟练,更是二人感情上的变化。 “尝出来了,是桂花香。” ※※※※※※※※※※※※※※※※※※※※ 贺章之:谁能想到我这个男主在第十六章才亲到了人!这可是经历了四万六的字数后得到的唯一亲密接触!我宣布,我就是最可怜的男主! 谢谢小天使的营养液!还有评论!超开心! 请大家多多收藏多多评论呀! 明儿见~ 点开有惊喜。 因为刚才的吻,二人之间的气氛弥漫着淡淡的暧昧缱绻,陆纭纭被贺章之搂在怀里,陆纭纭听着他胸膛的心跳声,不由得用侧脸蹭了蹭,好似这样就可以掩盖住她脸上的羞红。贺章之察觉到她的小动作,薄唇微勾,取悦了他。 贺章之抚了抚陆纭纭的长发,眸子深邃,俊颜略显欲/色,他倚在床头,单支起一条长腿,没有了人前的疏离,因为刚才的亲昵,让贺章之多了几分人情味儿。陆纭纭被他抱在怀里,小小娇娇的人儿软的不像话,让贺章之下意识地放轻了对她的抚摸。 这还是贺章之第一次和女子有过如此举动,他的主动接触没有任何的私/欲,一切都是他的心甘情愿。这次没有让他失望,他愿意吻的女子,果然滋味很甜。 “我不会在洛州久待,再等等,我带你一起回靖州。”这是贺章之对陆纭纭做出的保证,也是一种安抚。 陆纭纭抬起眼眸,顾盼生辉,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她不得不承认,贺章之的这种温柔儒雅,真的很致命。 贺章之喜欢极了她这种乖顺,捏了捏脸感受到她的嫩滑,贺章之幽幽叹息,再次把陆纭纭抱的更紧些。 “我家里的情况复杂,待回了靖州,你暂时住在我的别院,我会继续让巧玉和盼姿伺候着你。”贺章之不愿回去面对苏绮的冷淡,想到苏绮的为人处事,贺章之选择把陆纭纭安排在别院里,并不想让她太早在苏绮那里露脸。苏绮那次传消息想要来洛州,怕是听闻了风声。 贺章之神情轻蔑,苏绮她有什么资格来对我提要求,不自量力的东西。 陆纭纭眸光有了一瞬的黯淡,但她故作坚强,笑着问道:“那公子会时常来看我吗?” 贺章之捏着她的下巴尖,轻轻吻了一下她的红唇,说道:“别院就是我常住的地方,你说我会不会去?” 陆纭纭绽开笑容,这样的安排对她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陆纭纭想到贺章之说会亲自带自己回靖州,陆纭纭一直悬着的心弦终于舒展,有贺章之的陪同,这次自己总该不会被炮灰掉了吧! “公子待我真好。”这句话是陆纭纭的真心话,她不管贺章之对别人是怎样,陆纭纭只知道贺章之对她是极其宽容的,陆纭纭一直都忽略了一点,从“陆纭纭”被贺章之收下来带回贺府的时候,“陆纭纭”是惶恐不安,她性子怯懦,被教养的根本立不起来,除了低着头在家中任劳任怨,也就这张脸是她的最大优势。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陆余庆会想着把“陆纭纭”送给徐陵想要走动走动关系。当她见到贺章之第一面的时候,“陆纭纭”一直自称“我”,而非是“奴”,这点错在别的权贵眼里已然是大错,但是贺章之对于他好不容易看上眼的女子总是有耐性的,所以他并没有纠正,一直到现在仍是如此。 不过那点子耐性早就在“陆纭纭”病弱的时候就耗的干净,当贺章之再次对这个人儿提起兴趣,还是因为陆纭纭病好后,跑去看锦鲤的那副傻样被贺章之撞见,这才有了后来的种种。 缘分,多一点少一点都不可,必须要正正好才行。 陆纭纭现在还未察觉到这一点,直到她后几日见到徐陵身边的妾室时,她才了解到贺章之平日里对她是多么的友善。 一阵敲门声,陆纭纭的药煎好了,盼姿得到了贺章之的允许,她推门而入,当盼姿看到床帘垂下的时候,盼姿将头垂的更低,说道:“公子纭夫人,奴婢已经煎好药了。” 贺章之看着怀里她羞容未褪的姿态,扬了扬剑眉,了有兴味的说道:“放茶桌上,你下去吧。” 陆纭纭就看见贺章之掀开了床帘,长腿几步大阔,端起茶桌上的瓷碗,笑眯眯地说道:“我来喂你罢。” 陆纭纭又不是真的土著人,肯定不会有半点受宠若惊,但她想着自己目前的身份,还是眼露欣喜,双臂撑在床塌上,欲羞含怯道:“那...那就有劳公子了。” 从来是天之骄子的贺章之什么时候伺候过人,所以第一勺的投喂之路并不太顺,褐色的药汁从陆纭纭的嘴角流下,洇在了她洁白的衣襟上。陆纭纭不恼,用帕子擦了擦,另一只手握着贺章之的手掌,教着他该怎么做,而陆纭纭则悄悄靠近,垂首喝下汤勺里的药汁。 贺章之看着那不久前才被自己含过的雀舌现在正喝着深色药汁,贺章之眯起了眼睛,他的自控力仿佛失控,贺章之直接仰头喝光了那碗药,然后托着陆纭纭的巴掌脸,尽情的享受着唇舌间的追逐。 到了最后,他们两个记不清楚那苦嗖嗖的中药到底进了谁的肚子里。 月挂深空,贺府今日比往常安静的多,因为刚刚杖责了丫鬟一事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府里的下人干起活来更是勤快。 贺章之和陆纭纭用了晚膳后,二人闲聊几句,对于陆纭纭的好胃口,贺章之已经从错愕变成了习惯,他有时还会打趣一句,问陆纭纭吃饱了没,如果没有的话再让厨娘做些。陆纭纭对此只能羞红了脸,然后笑嗔他。 不过今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贺章之喝了口茶,撂了下句话:“巧玉,去收拾我几件衣裳拿到你纭夫人这屋里。” 巧玉一听,眼睛发光,看着贺章之和陆纭纭笑得嘴角收不住,“奴婢这就去办!”走的时候,还带上了盼姿,这时候当奴婢的就别碍事了。 陆纭纭显然又惊又喜,这喜嘛,当然是装出来的。贺府样样东西精贵,所以架子床也是柔软舒适的很,一个人在上面打滚别提多自在了,现在多了个贺章之,这就让陆纭纭有些头疼。 陆纭纭试探着说了句:“我睡相不太好,会不会惊扰到公子啊?” 贺章之看着她那双眼睛,像是在期盼着自己不要说介意的话,贺章之安慰道:“不碍事的。” 陆纭纭松了口气,然后又想到自己刚才的话,怎么都像是在邀约,陆纭纭移开眼眸,不敢再看着贺章之。 贺章之笑了笑,声音富有磁性,“陪我出去散散步吧。” 贺章之不等陆纭纭回答,主动牵起她的手,陆纭纭发现自从有了亲吻之后,贺章之整个人都有了变化,变得更乐意亲近自己了,甚至还愿意搬来一起和自己同住,这太过热情的男人,还真有点招架不住。 贺章之不知道陆纭纭的腹诽,非要拉着她去花园散步,等他们两个回了房间后,内室的改变并不多,但就是处处透着温馨。 书桌不再仅仅只有绣棚,还多了纸墨笔砚,墙上挂着的香囊多了一把佩剑,就连那细长瓷瓶里的一枝花都变成了双,陆纭纭嗔怪地瞪了眼巧玉,扯了扯贺章之的手,然后撵了两个丫鬟出去。 贺章之轻笑出声,调侃道:“你这把丫鬟都撵了出去,待会还怎么沐浴?难道......” 陆纭纭一听,一张俏脸好似都烧熟鸡蛋,她踮着脚捂住了贺章之的嘴,说道:“羞死了。” 这男人一旦骚起来,真真是...招架不住啊! * “纭夫人,前院派人说徐姑娘给夫人送来了请帖,夫人请看。” 这几天□□心,都让陆纭纭差点忘了还有秋颖的存在,这个妄想毒害自己的女子现在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陆纭纭笑了笑,然后伸手接过了请帖。 陆纭纭看了看请帖,说是徐薇薇办了茶花宴,希望自己过去参加。 陆纭纭颦眉,这徐薇薇有喜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巧玉都知道了这个八卦可想而知有多少人知道了这件事,现在这个情况,徐薇薇竟然还有心思办茶花宴,她难道不怕吗?况且,自己现在的身份去参加茶花宴,怕是会有争端。 “巧玉,巧玉!” “嗳!夫人。” 陆纭纭把请帖给了她,说道:“去让公子瞧瞧,我到底该不该去。”万事有反派顶着,自己着什么急呢。 秋颖羡慕的看着陆纭纭对她的亲昵,在想自己已经扫了几天的院子,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而且,更让秋颖嫉妒的是贺章之竟然对陆纭纭这般宠爱,同住不说,还时常看见贺章之和陆纭纭去花园散步,二人之间的气氛明眼人都知道感情不差,这就令秋颖非常怨恨,比起来她也不差陆纭纭半点儿,为什么曾经贺章之不愿收下她,反而来到洛州选择收下了一个狐媚子! 当然,最让秋颖痛心的是,贺章之还为了陆纭纭惩治了于嬷嬷!要知道于嬷嬷可是苏绮都咬牙切齿的存在,竟然就这么下放到了庄子上,说是于嬷嬷年纪大了,去庄子养老,但谁都知道,这是得了主子的厌恶,被赶出来了。 所以秋颖每次看到陆纭纭的笑脸时,她都恨不得上去抓烂那张脸。 陆纭纭摸了摸自己的俏脸,然后摸出一把西洋镜,笑滋滋地说道:“盼姿,公子送我的玉颜膏还有吗?” “奴婢记得还有半瓶呢。” 陆纭纭笑睨秋颖,说道:“用的还蛮快的,这才多久,就只剩下半瓶了呢。” 盼姿想到库房里还有的玉颜膏,说道:“公子说了,夫人用完了就让奴婢再去库房里拿。” 陆纭纭眼瞅着秋颖脸色愈发铁青,她就笑得更开心,“这般我可怎么受得起呀。” 秋颖捏紧手,这个下/贱/的/陆纭纭,你得意不了多久的!不过一个外室,等少夫人来了,看你还怎么蹦跶! ※※※※※※※※※※※※※※※※※※※※ 贺章之:我!终于!可以和别人挤着睡觉啦! 谢谢大家的评论和营养液!爱你们! 点开有惊喜。 秋颖现在就是个三等丫鬟,自然没道理在陆纭纭面前多待,所以巧玉一回来,还看见秋颖待在内室,看着这个好似没反应的秋颖,她黛眉一竖,说道:“你还在这里做甚?院子里的活计你准备留着让谁做呢?” 巧玉这性子说好也不好,但对于陆纭纭来讲,是非常适合她的。陆纭纭缺的就是一个可以当她打头阵的人,所以陆纭纭看到巧玉刁蛮的模样,她觉得很是讨喜,惬意地抿了口茶,不得不说,这人心啊,都是偏着长得,她就是待见巧玉这性子。 秋颖垂着头,一言不发地退下,但她低着的眼眸却含着满满恨意,她心中的嫉妒难消。 这巧玉不管在哪里,都是这么令人厌恶! 巧玉曾说过她觉得秋颖眼熟,这话是不假,因为秋颖是苏绮身边的二等丫鬟,因长得俏丽所以就妄想着攀高枝儿,苏绮身边的大丫鬟察觉到她的心思,所以主动对苏绮说起了秋颖的存在,而苏绮也不愿意和贺章之同房,就想着要不要把秋颖献给贺章之,虽然这秋颖年龄小了点,但万一贺章之就喜欢这种呢?对此,秋颖那自然是愿意的很,可她还没付出行动,就被巧玉给发现了,直接给了秋颖几巴掌让她跪在檐下,直到晕倒了,巧玉才让人把她拖了回去。 所以算起来,秋颖和巧玉的旧恨也是蛮深的。她不满足上次就差一点的爬床,这次是她主动表示想要去洛州,苏绮看她一心只为贺章之,就同意了她的请求,把她安插到了贺府里,这才有了秋颖被牙婆子卖进贺府的这一出。 秋颖还是从苏绮口中得知了陆纭纭的存在,苏绮是个矛盾的女子,她虽不心悦贺章之,但内心的占有欲作祟,她并不满意贺章之有除她之外的人。即便是有,那也必须是苏绮身边的人,要不然,她绝对不会放心贺章之收下其他妾室。所以贺章之这次隐瞒着她收了外室一事,着实惹怒了苏绮。她不满意贺章之的举动,心里自然落了怨,对比起贺章之的风流,苏绮更觉得她心中的情郎是世间少有的痴情种。 陆纭纭瞅着秋颖幽怨的背影,水灵灵的美目一眨,笑得狡黠。 陆纭纭问着巧玉,说道:“公子怎么说?” 巧玉转述着贺章之的话,道:“公子说夫人这次的茶花宴一定要去,说是会有好戏看呢。看公子神秘兮兮的样子,这次的茶花宴估计会有好玩的事儿。” 陆纭纭蹙起眉心,这去了徐薇薇的茶花宴,能有什么好玩的事儿?不过听着贺章之的语气,应当是一件大事,所以走一趟去凑凑热闹也是可以的。 陆纭纭翻开请帖,隐隐还有一股檀香味,她对巧玉和盼姿道:“既然公子都这般说了,后日,我带你们去瞧好戏。” 这收到徐薇薇帖子的人都是洛州的权贵们,对于徐薇薇近些日在洛州的风波,她们知道的清清楚楚,所以在收到这帖子的时候,有不少人开始奚落起了徐薇薇,毕竟她这人刁蛮又不讲理,因为她这脾性,连惹了旁人都没察觉到,可想而知有多愚笨,所以徐薇薇没有什么手帕交,倒有几个会奉承她的小官之女,成日里跟在她后面,狐假虎威。 不过有明眼人看得出来,这份请帖估计就是为了澄清徐薇薇的声誉所办,有些消息灵通的人意味深长地说出了一句话,她说,怕是这太守徐陵和盐运使章平要借此机会成了亲家吧。 一直被人议论的徐薇薇正趴在床塌上哭着,从她身孕一事闹出来她就没过上一天安生的日子。她和章桓厮混在一起完全是被章桓哄骗,哪知道会惹来这么大的事端!分明她和章桓都已经断了,她都看中了贺章之,怎么就如此倒霉催的又和章桓捆绑在一起了呢! 徐薇薇之前没有吐出章桓的名字就是因为章桓是洛州有名的纨绔,本来她也是非常嫌弃这种男子,可奈何章桓一张嘴巴甜,哄的徐薇薇不知不觉就被他拐到了手。所以徐薇薇都能够想象得到徐陵在得知章桓名字时的暴怒。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徐陵已经和章平谈好了条件,两家会结成亲家,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说起来唯一不满这个结果的就只有徐薇薇了,章桓那人觉得娶谁都一样,娶个正怀着身孕的徐薇薇更好,因为这下子她也没办法阻挡章桓去寻欢作乐,所以章桓很满意这门亲事。 徐薇薇的哭声让她的丫鬟们后背一凉,果不其然她传了个丫鬟进门,很快就传出了抽打的声音。 徐薇薇她在泄愤,她不甘心就这么嫁过去,她也是个要脸的人,现在她的名誉扫地,就算嫁到了章家,那是抬不起头,谁让她在闺中就怀了孩子呢。所以徐薇薇不痛快了,她也得让别人不痛快,手边的丫鬟就是她最便捷的发/泄方式。 徐薇薇抽的气喘吁吁,扔下竹板坐在了椅子上,看着瘫在地上的丫鬟,她满眼嫌弃,挥了挥手说道:“把她给我拖下去,看着就烦。” 徐薇薇的嬷嬷见状为她倒了茶,嬷嬷也知道她的性子,不能逆着只能顺着,“姑娘还是要留心自己的身子,老爷要是知道了,怕是要对姑娘你发火的。” 徐薇薇可没胆子和徐陵对着干,她一脸不爽地说道:“你是我的嬷嬷还是我爹的嬷嬷?吃里扒外的东西!” 嬷嬷弯腰不敢吱声。 “我昨天让你查的事,你查清楚了吗。” 嬷嬷点头说道:“贺公子的那位夫人说起来和老爷有些关系。” “我爹?我爹跟那下贱的陆纭纭有什么关系?” 嬷嬷解释道:“那位夫人就是老爷送给贺公子的,她被家里人卖给了老爷,因为签了断亲契,她就是一个孤女,再加上她是洛州人士,所以老爷就想着让她照顾贺公子。” 徐薇薇一拍桌子,气得脸通红,“都怪我爹!送什么不好送女子给贺章之!我早就告诉过他我我看中贺章之了,要不是我爹插了这一手,贺章之早就是我的人了,一个商户好拿捏,就算我的身孕被他知道,他也奈何不了我,我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嬷嬷等她缓解情绪,又继续补充道:“老奴还查到那位夫人的家妹曾上门找过,但又被下人给赶了出来,可见那位夫人是个硬心肠。” 徐薇薇起了兴趣,“哦?是吗。” * 这美人儿一旦打扮起来,那真是让人看了都心颤。陆纭纭知晓自己和徐薇薇有些私怨,她这身份去了茶花宴也是个被人踩的存在,反正她和徐薇薇有仇,也不介意再多些,所以她这次出席,一定要美的气死她。她身份比不得其他人,但这姿色,十个徐薇薇也比不得她一人。 陆纭纭可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儿,她看着镜中美人,眉间花钿一点,精致的落梅妆绘的她眉眼如画般,她琼鼻朱唇,端的一派美人骄态。 陆纭纭身子骨被养的很好,一袭桃色裳,芳华柔美。 她微微弯身,勾勒出精致的细腰,陆纭纭打开首饰盒,拿出前不久贺章之送的海棠玉钗,片片粉玉花瓣堆起一朵如真花似的海棠,嵌入乌发之中,相映生辉。 陆纭纭抬起下颌,眼眸弯起,说道:“如何?” 她早在镜子里看见了贺章之,所以她这一问,自然是问的贺章之。 食/色/性/也,就连贺章之也不例外。 贺章之望着她那杨柳般的细腰,不自觉地勾住,然后笑说道:“真真像是个活妖精。” 陆纭纭故意问道:“我这般模样,会不会让徐姑娘......”她欲言又止,到底是何意,贺章之一听便知。 贺章之想到太子的密令,他很不正经的拍了拍陆纭纭的翘/臀,说道:“无碍,她只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起来了。 陆纭纭一听,这腰板儿直了不少,她可是知道贺章之的身份的,太子心腹,又是靖州的新贵,他都这么断言,那就充分的说明这次洛州之旅,应是快要结束了。 陆纭纭趴在他胸膛上,点了点他的胸口,娇娇气气地说道:“那...一切都有公子给我顶着?” 这话让贺章之这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听了很舒坦,轻哼一声,表示应了她的话。 陆纭纭前脚刚离开贺府,贺章之后脚也离了府。 陆纭纭到了徐陵府上,门口的马车数不清有几辆,胭脂香飘的陆纭纭鼻尖一痒,就凭这两点,就知道这次茶花宴定来了不少人。 贺府的马车没有任何的出彩,普普通通,比起那些贵女们马车,陆纭纭根本不起眼。但是当陆纭纭露了面时,让不少贵女们心中惊艳,她们还在猜想这个面生的女子到底是谁,怎么从来没有在洛州听闻这美人名? 只听见,一道轻柔的女声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一个黄衫女子出现,她站在徐薇薇的身边,她长得清秀,眉眼温柔,好似一朵无害的栀子花,就那么独芳的挂在枝头。 “姐姐,自从那日贺府一别,我们也有几日未见了吧。” 陆纭纭在见到她的时候,还挺意外,不过她发现了崔婧雁站在了徐薇薇的身边,这心里的所有疑惑一下子就被解开。 哎哟,这是徐薇薇觉得她一个人对付不了我,搬了救兵过来了呀。 ※※※※※※※※※※※※※※※※※※※※ 我要换封面啦!大家康康喜欢嘛! 原来的封面是我自己在软件上做的,后来得知不能商用,所以才换了,大家可千万不要认不出这本书呀! 点开有惊喜。(修) 崔婧雁也不晓得自己现在是什么想法,她总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怪声怪气,她自幼在官宦之家长大,她有良好的修养和端庄大气的仪态,所以在面对一个她根本看不上眼的陆纭纭时,她本该是高高在上的。 可为什么自从陆纭纭被她算计出门之后,陆纭纭完全就像是变了另外一副模样?崔婧雁的心绪复杂,她对陆纭纭有过瞬间的心虚,因为是她夺走了陆纭纭原本的荣华富贵,所以当崔婧雁回了陆家的时候,在看见陆纭纭在家中任劳任怨的像头不知疲惫的耕牛时,崔婧雁不由得生出一种扭曲的兴奋感,也许是因为她知道陆纭纭翻不了身,所以她才会故意算计陆纭纭,想让她彻底离开自己的视线。 当崔婧雁看着如今陆纭纭的模样时,崔婧雁眼神里蕴着阴色,她比之前的模样还要娇艳,特别是那双眼睛的澄澈,更衬托出了崔婧雁的心机深沉。 崔婧雁想不明白,陆纭纭为什么运气会这么好,出身比自己高就算了,明明已经被自己爹娘养废的人,凭什么还能活的这么滋润?她身上的衣裳一看就知是好料子,更别提她的那些精致首饰了。那自己呢?却还要因为穿什么衣裳不会被人瞧不起而担忧,甚至都要典当自己之前的首饰才能有钱去买新的衣裳,这种鲜明的对比,着实让崔婧雁感到了她和陆纭纭之间的差距。 崔婧雁心里再怎么嫉妒不满,但她还是很快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让自己笑的更真诚一些,她的笑容专门对着镜子练习过,从前自己就是凭着这姿态获得了靖州无数世家子弟的青睐。 从前她都踩着陆纭纭,现在照样也可以! 陆纭纭对于崔婧雁刚才那番略带讽刺的话微微一笑,她声音轻柔,没有和贺章之说话时的娇软,但依然是那么的动听。陆纭纭看着崔婧雁,说道:“崔姑娘,我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何德何能担得起你的一声姐姐呢。” 崔婧雁仿佛听不懂她话般,眼眶微红,垂了垂头,像是沮丧,“姐姐...你果然还在怪爹娘,但如果不是日子太艰难,爹爹怎会舍得把年纪轻轻的姐姐卖给商户当外室?我晓得姐姐心中的怨,可我们做女儿的,也得体谅爹娘的不易啊。爹娘已经年老,姐姐这个当女儿的,何苦因为这一点小小的怨就和爹娘成了陌路人呢?” 这话一出,那些还没下马车的,或者是已经下了马车的贵女们都是表情一变,看向陆纭纭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充满了不屑和鄙夷,更有甚者还用帕子捂起了秀鼻,好像和陆纭纭同站在一个地方,是一件让她非常难忍的事情。 陆纭纭被袖口挡住的纤手紧攥,她笑容更深,嘿,我这暴脾气想揍人了怎么办!这书中女主崔婧雁说起话来真够劲啊,很轻松的就能挑起人家的怒火了呢。 陆纭纭一撇头,发髻上的玉片海棠露出了全面,衬着她那张小脸,更是人比花娇,陆纭纭她的容颜不会给人带来一种压迫感,也许是因为那双眼睛太过水灵有神,和她对视起来,多多少少会被陆纭纭的眼神迷住,所以她这一笑,让一些爱美色的贵女们心中一颤。 她道:“本不想当着这么多娇女们说起我的那些往事,毕竟怕脏了她们的耳朵,谁让我遇见的都是一些坏了心肠的歹毒之人。但今日,既然这么巧的在这里碰见了崔姑娘,那我们就好好掰扯掰扯。” 今儿是个好天气,虽有阳光但不躁人,偶有凉风吹过,撩起层层裙摆,甚是惬意。这人呀,都有一颗爱看热闹的心,更别说陆纭纭这谈吐大方,长得还俏,那些个想听下去的贵女们便小声凑齐在一堆。 这徐府的宅子是在一条胡同中间,两边各有延伸的胡同街道,再者还有那另户人家门口栽种的郁郁葱葱的枣子树,陆纭纭看底下阴凉便走了过去,那可真是步步生莲,绣鞋上的圆润珍珠都透着它自有的精致。 “我呢,正是碧玉年华,长这么大唯一一支银簪子还是被崔姑娘的娘亲不用了的赏给我的,可见我有多不受宠。之前崔姑娘的爹爹还是个官儿,我还能吃饱饭,但之后被撸了官没了家产,诺大的家全靠我一个人养活,白天喂鸡给全家做饭伺候着,晚上连根油盏灯都不敢点,生怕又挨了骂挨了打。这日子也就这么过了,我都被搓磨的习惯了。但突然有一天...” 陆纭纭表情生动活泼,好似讲的并不是她自己个的事,眼看着巧玉都被她讲的入了迷,陆纭纭不再吊人胃口,又讲道:“这突然有一天呐,崔姑娘拎着小包袱来了家,那面皮嫩白的我看了都羡慕,不过眼瞅着有几分熟悉,哎呀,我这再一看,怎么长得比我还像崔家人。后来呀,我才知道原来我就是个被抱错了孩子,可怜我至今没能见到我亲生爹娘一面,我这孤苦无依,亲生爹娘也因病而亡,最后你们陆家人又觉得我是个浪费口粮的人,把我给卖了出去。我一清白女子沦落至此,若不是碰见了好郎君,我真不如一头撞死了算。” 陆纭纭说着说着都有些口渴,舔了舔红润的小嘴,眼神勾勾的看着那几个恨不得竖起耳朵听的贵女们,她抿唇一笑,正要开口继续说,崔婧雁就打算插口圆回来,陆纭纭眼眸转了转,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倒要看看崔婧雁还能怎么瞎扯下去。 崔婧雁脸不红心不跳的也说了一通在崔家受苦受难的经历,不同于陆纭纭的漫不经心,她倾诉的时候已经眼泪汪汪。 陆纭纭一声嗤笑,说道:“你呀,编瞎话也不编的新奇一点,真是个学人精,不过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呢,自从被你爹卖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后,就已经跟你们陆家没有半点关系,所以请崔姑娘以后不要脸皮厚的再来打扰,我跟你没什么感情联系,也不要亲亲密密的喊我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陆家绝了户,连唯一的女儿也要跟在我后面喊姐姐。” 崔婧雁抹泪,幽叹道:“既然夫人如此果决,那我也不为难夫人了,是我没有这个福气吧。” 陆纭纭颔首微笑:“让各位姑娘看笑话了。”说罢,双手垂在腰侧,行了一个歉礼。陆纭纭的举动让贵女们纷纷对视一眼,有人表示道:“不必多礼,夫人本也无错。” 陆纭纭对她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她也回之一笑,至于崔婧雁的悲伤哭泣,就好似一个不和谐的存在。 徐薇薇蹙了蹙眉,睨了陆纭纭一眼,提起精神招待起了各位贵女,刚才的一切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冷凝的气氛也重新恢复了热闹,面子上的功夫大家都会做,谁也不会去破坏这个氛围,毕竟都是来做客的。 陆纭纭带着巧玉和盼姿进了宅,和崔婧雁擦肩而过时,她投去一个讥讽的眼神,高高颔首,不屑一顾。 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这个女主真是有病病。 陆纭纭位置靠下,坐在她身边的人都是些身份不高的人,对她倒也和气,陆纭纭浅笑着和她们交谈,不过因为她特殊的身份,那些少女们还是带了几丝轻蔑,但陆纭纭并不在乎,反正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外室,本就是被人看不起的身份。 陆纭纭小口抿茶,自己伤感什么呢,能活着已然是一种满足,什么样的身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看自己怎么活,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自在,她觉得现在的日子就蛮不错的。 这茶花宴明面上是充满着高雅,其实这就是现代的酒桌饭局,人人脸上都挂着虚伪假面,看不出真假。 徐薇薇在崔婧雁和陆纭纭起争执的时候没有插手,是因为她的招数还在后面,所以陆纭纭在听到徐薇薇的话时,心里有一种“暴风雨终于要来的”感觉。 徐薇薇放下手里的茶盏,笑的意味深长,她道:“近来我爹得了个新受宠的玩意儿,是个歌女,她有副好嗓子,听的让人享受。你们谁要是喜欢这歌女,我就做主把她送人了,反正就是个玩意儿,算不得珍贵。来人啊,让铃音进来。” 铃音面带纱巾,身姿婀娜,抱着琵琶而来,一阵淡香掠过,她跪地磕头,然后坐在了下人搬来的圆凳上,侧首弹奏吟唱。 她在唱,徐薇薇在说。 “妾乃贱流,一日为妾,她终身都只能是最卑贱的妾室。但妾好歹是经了正妻同意才被收下,可有一种玩意儿,她更不入流。”徐薇薇语气刻薄,眯着眼睛一脸愉悦,而铃音听到这番话没有任何的反应,尾音缱绻缠绵,衬着徐薇薇的笑容,显得有些阴森诡异, 陆纭纭叹了口气,这如果换个人听到徐薇薇的话怕是真的要被羞辱的撞柱而死,但陆纭纭不是一般人,她在现代因为一次在网络上的发言被键盘侠攻击,骂的狗血淋头,言辞用的比徐薇薇还要歹毒,而且陆纭纭又在末世经历过丧尸的锤炼,她连死都不怕,何况是徐薇薇说的话呢?她直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陆纭纭喝茶,不满的眨眨眼。 哎,就这就这? 小学鸡手段啊。 ※※※※※※※※※※※※※※※※※※※※ 新封面用起来好刺眼啊!返工修改呜呜呜。 艾瑞巴蒂!收藏动起来呀! 谢谢小天使的留言和营养液! 点开有惊喜。 陆纭纭一脸傻白甜的模样,压根就没把徐薇薇的话放在心里,周边的人见她这副态度,相互打起了眼神,一盼相笑,对陆纭纭这个人的看法变了又变。原以为徐薇薇的针对会让陆纭纭感到羞耻,可现如今瞧着,反倒是徐薇薇落了下风,不过这陆纭纭的脸皮子,也着实厚了些。 徐薇薇被陆纭纭的淡然处之给气得差点没七窍生烟,她已然忘记了徐陵交代她举办茶花宴的真正含义,她完全被陆纭纭的不屑一顾给乱了阵脚。徐薇薇本就阴晴不定是个难伺候的性子,眼看着她没有让陆纭纭失态,徐薇薇现在是看谁都不顺眼。 铃音的歌喉让徐薇薇情绪愈发暴躁,她冷下了脸扬声道:“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婢给我拖下去,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曲儿,难听死了!” 铃音脸上挂着的笑容终于变了表情,她跪在地上默默垂泪,神情恍惚,那双眼睛再也没有神采,她就像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如同草芥一般,任人践踏。她是奴,她的命从来都不由得自己做主。 陆纭纭抬眸望去,看着铃音的黯然,再看看徐薇薇的跋扈,她抿了抿唇角,并不是因为感同身受,而是觉得在这个时代里,人命真的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而陆纭纭也真正的意识到,贺章之等人对自己的态度是多么的友善和气。 徐薇薇和崔婧雁的接连针对,让其他贵女们想不明白陆纭纭到底哪点惹到了徐薇薇。徐薇薇现在是落了下风,但不要忘记她心眼比针鼻还小,怕是会动用官权去折腾陆纭纭吧,毕竟她只是一个商户的外室,捏死她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她们的念头徐薇薇当然也有过,可奈何徐陵不让徐薇薇动贺章之,说是有大用处,徐陵现在正缺银子走动关系,贺章之在徐陵眼里就是一个发光的金山,他自然不愿让徐薇薇坏了他的好事。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徐薇薇会给陆纭纭下请帖的主要原因,为的就是当着别人的面狠狠的侮辱她,让陆纭纭明白得罪徐薇薇的下场有多么的可怕。 可...怎么也料不到,陆纭纭她不接招啊! 陆纭纭真不是个没脾气的人,而且她来之前还得了贺章之的承诺,不使一次狐假虎威,那也太浪费贺章之的承诺了。 她眼睛弯弯,一脸无害的托腮看向徐薇薇,陆纭纭说道:“徐姑娘府上的厨子肯定不简单,瞧瞧现在身子丰腴的,一看就补的好呀。” 坐在陆纭纭身边的贵女们来精神了,不由得挤眉弄眼。 来了来了,有好戏看了! 有人腹诽:这一个外室竟然敢公开和徐薇薇对呛,也太没有脑子了吧,真不怕连累到夫家? 徐薇薇会捏着陆纭纭的命脉踩,那陆纭纭自然也会,你不是就喜欢说她的身份低微吗?那陆纭纭就好好给你捋一捋关于你那传遍洛州的“喜事”吧。 陆纭纭站起了身,那小腰掐的一掌而握,陆纭纭扭了扭,笑说道:“徐姑娘虽然已经和人定了亲,但也要忌口呀,别到时候进门拜堂成亲,徐姑娘胖的连新郎都认不出了呢。正巧,我呢手里捏了个方子,只要徐姑娘用上三日,一定会恢复徐姑娘往日的小蛮腰~” 这番话就差没把徐薇薇的丑闻给直接点明,但这种拐着弯骂人的话,听起来反而更加痛快。 有几个和徐薇薇有仇怨的贵女们轻笑附和:“这位夫人,那方子可否给我们一份?” 陆纭纭眨眨眼睛:“姑娘们天生丽质,用了我这方子反而不好。毕竟我这方子只能献给某些女子呢。” 巧玉忍了大半天,这次真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盼姿无奈看了看她,巧玉这才收敛。 盼姿对陆纭纭的反击很满意,一味的忍让只会纵容对方,看来纭夫人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懦弱无能。 徐薇薇的精神一直都在紧绷状态,她听到陆纭纭的话后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她想要发作怒火,身边的嬷嬷连忙按住了她,嬷嬷不赞同的剜了眼陆纭纭,说道:“老奴看在贺公子的面子上尊你一声夫人,但还请夫人明白自己的身份,你一个罪臣之女身上能有什么好方子,你既然想要讨好姑娘,那就应该改改你的态度!跪下磕头认个错,姑娘心善,说不定还能饶你一次,若不然,可能还要牵连到贺公子!夫人,你想清楚了吗。” 嬷嬷说罢,对着站在陆纭纭身后的丫鬟们使眼色,摆明是要强制性的让陆纭纭低头认错。 陆纭纭笑颜带着几分锐利,静静凝看着嬷嬷,哟,还扯上贺章之了? 那些丫鬟还没碰到陆纭纭的手臂,就被巧玉给甩开,她护在陆纭纭身前,说道:“滚开!” 崔婧雁做作惊呼,煽风点火道:“夫人,你要为你的夫家多想想,别因为你的一点小事就连累到了夫家呀。哎,以前的夫人可是极为宽容的,怎会变得如此不堪?” 陆纭纭听着她捏着嗓子说话的声音,手就痒痒,她给盼姿眨了下眼,示意她不要动手,盼姿点了点头,没有动用武力,学着巧玉在前面护着她。 陆纭纭得了空,提起裙儿就往崔婧雁那边走,她冷着一张俏脸,瞪着其他还想要靠近自己的丫鬟们,陆纭纭抬手就给了崔婧雁一掌,语气淡漠,小脸无情,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崔婧雁捂着左脸,神情错愕,喃喃道:“你竟然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陆纭纭并不想在这个时机打她,但是崔婧雁这个人实在聒噪,她和徐薇薇之间的事,你算个什么东西,非要过来插一脚?真是犯贱。 她还记得贺章之说的那句“秋后蚂蚱”的话,希望不会因为自己打了女主而给贺章之带来什么影响。 崔婧雁是徐薇薇带来的,陆纭纭打她就等于在打徐薇薇的脸,这要是再忍下去,那就不是张扬跋扈的徐薇薇了。 “陆纭纭!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一手操办的宴会,岂是你能随意破坏的?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给我压下去掌脸。” 徐薇薇尖利着嗓子,听起来十分刺耳,她指着陆纭纭面目可怖,其他人见状有些害怕,觉得徐薇薇情绪太过失控,担心张口惹祸上身,她们便装起了哑巴。 陆纭纭扯唇冷笑,她抽出自己发髻上的海棠钗,抵在自己白嫩的脖颈处,说道:“我看谁敢来!” “夫人!” “纭夫人!” 两个丫鬟不约而同地喊道。 陆纭纭深吸一口气,潸然泪下,道:“徐姑娘的咄咄逼人,让我深感恐惧,我不想因我连累到贺公子,自我被养父母抛弃,我遇上了体贴温柔的贺公子已是我此生幸运,如果我的自刎可以让徐姑娘消去怨恨,我愿抛弃这条性命,只愿徐姑娘不要迁怒到贺公子。” 陆纭纭惜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自杀?她要的就是弱者姿态,她要让在场的所有人同情自己,也要让徐薇薇被架在火上烤。 徐薇薇不是想要逼死自己吗?那就给你这个机会。 再者贺章之可不是个普通商户,自己目前的身份是他的外室,陆纭纭可不信贺章之会甘愿吃下这个闷亏,她找不回来场子,贺章之也会替自己找回来。 至于自己脖子上的钗,不碍事,还有个会武的盼姿在呢,到时候她肯定会来夺走这钗,自己只需要把这个戏好好唱下去便是。 哎,没有武力,只能动脑子了。 ※※※※※※※※※※※※※※※※※※※※ 纭纭不是好人!不是好人!不是好人! 重要的事说三遍! 谢谢你们的留言哦!么么啾! 感谢大家的收藏~ 点开有惊喜。 陆纭纭的举动让身旁人为之一惊,在听言她说的话后,贵女们对徐薇薇的感官更差,心中想着等这次回了家,定要把徐薇薇的胡闹事告与家人,真不知道这徐大人到底是怎么教导女儿的,养成了这幅讨人嫌的性子。不过她们现在更在意的还是陆纭纭手里的那把钗,生怕陆纭纭一个狠心伤了自己,到那时候,这事儿传出去了,对她们的声誉也是极有影响的。 “快去快去,把夫人给拦下来。”有人吩咐丫鬟,也有人安抚陆纭纭,当然也有人对徐薇薇瞪了又瞪。 徐薇薇看着陆纭纭这番装腔作势,她压根就不信陆纭纭敢对自己动手,所以她冷笑一声,说道:“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又怎样?你不过一个下贱胚子,现在竟敢威胁我?谁给你的胆子!不要脸皮的东西。” 嬷嬷再怎么拦,也不敢上去捂徐薇薇的嘴,只能眼瞅着她发癫,心中悲叹:完了,这下彻底完了。姑娘这般失态,说的还是一些脏耳朵的话,本就形象不佳,现在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这场茶花宴算是白费功夫了,自己也肯定会被夫人迁怒的。 崔婧雁还想要说上一两句煽风点火的话,但是她看见陆纭纭那赴死的模样,她发了虚,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脸闷闷不乐的垂下了头,没有再参与其中。 徐薇薇的话令巧玉脸色大变,她恶狠狠地瞪了眼徐薇薇,现在最重要的是劝纭夫人放下手里的钗,至于徐薇薇这个女子,巧玉咬了咬银牙,她最好祈祷着徐陵不倒,要不然... 盼姿使了巧劲就把拦着她们的丫鬟们击退,她皱起眉头等待着陆纭纭的松懈,她不敢和陆纭纭直面撞上,所以她默默等待着。 陆纭纭含泪的眼眸颤了颤,泪水划过面颊,如一朵失了娇艳的花儿,像是快要枯萎一般,陆纭纭抬起眼眸望向徐薇薇,红唇一咬,怯怯道:“姑娘...何苦要这般辱骂我,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脸面留在这个世上了,我与姑娘的恩怨就由我来结束吧。” 此话一出,更是让围观的人紧绷了心弦,纷纷安慰起来,胆小的人已经开始闭上了双眼或者藏在丫鬟们的身后。 嬷嬷对丫鬟们呼喊:“你们几个愣着做甚?夫人发了癫病,你们竟然还不拦着!” 盼姿一个冷眸扫去,这老婆子欺人太甚。 陆纭纭装作惊恐的表情看向嬷嬷,颤抖着双手说道:“明明是你们逼迫在先,竟还说我是犯了疯病,这位嬷嬷真是忠心护主啊。”她撇过头,把自己的双手暴露出来,显然是在给盼姿一个夺钗的机会。 还不待盼姿动手,一个让陆纭纭熟悉的声音出现。 “我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的人!” 贺章之他一改往日的打扮,身上靛蓝色长衫领口袖口绣着金丝滚边,他腰间束着祥云绣的锦带,一把长剑挎在腰侧,玉冠束起他的黑发,露出那俊秀的面容,他姿态闲雅,阔步而来,他那矜贵的气质让人不敢忽视。 他的身后还带着贺良与其他的人手,最让人瞩目的却是徐陵正蹑手蹑脚的跟在他的最后,弯腰曲背,态度好不谦卑。对比起那个趾高气扬的徐薇薇,徐陵这般作态反而更让人觉得啼笑皆非。 自从徐陵来了洛州后,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谦逊有礼,以往哪次不是眼睛长在头顶上? 所以,这个男子是谁? 徐陵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察觉到贺章之似笑非笑地视线后,双腿没忍住颤抖,直接跪在了青石板上,“大人,是下官没有管束好府上的老奴,还望大人见谅。”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千不该万不该动了贪念,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再一想贺章之刚刚上府门来找自己时,自己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徐陵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真是有眼无珠! 所以当贺章之拿出太子的密令时,可想而知徐陵的表情有多么的崩溃。徐陵之前还做着吞了贺章之家产的美梦,现在就当头一棒,让他彻底梦碎。 而徐陵这低三下四的姿态,让贵女们都惊了。 陆纭纭也惊了。 盼姿借机会夺走海棠钗,说道:“奴婢没有保护好夫人,回府自会领罚。” 陆纭纭摇摇头,很快抛去惊讶,继续入戏,“怎能怪你?是我...的错。” 贺章之听见陆纭纭的声音,轻轻一叹,没有理会徐陵,直接朝她走了过去。 这边的动静他早就看的清清楚楚,贺章之对陆纭纭还算有几丝情意,知道她受了辱,心里自然也不会好受。 贺章之摸了摸她脸上的湿润,无奈地说道:“早知道你会受这么大的委屈,这茶花宴不来也罢。” 他虽是这般说,心里即便有了怜惜,但他还是一个以大局为主的男子,因此他并没有早早出现,想要让徐薇薇更放肆一点,到那时,徐陵就没有任何的理由和他反驳。 贺章之想到陆纭纭受得这份委屈有一部分是他间接造成,不由得对陆纭纭有了些心虚,特别是在见到她那双水雾雾的眼眸时,贺章之抿了抿唇,竟然破天荒地说了句歉。 陆纭纭怔了怔,低下头双肩抖的发颤。 虽然不太懂他为什么会道歉,但陆纭纭也不是个傻子,送上门的好机会,她当然要把握住,能让贺章之多心疼心疼她,那以后她的路也能好走一些。 贺章之拍拍她的后脊,然后用手擦干净她的泪水,平静的看了一眼还在状况外的徐薇薇,旋即,他笑了笑,温润如玉翩翩佳公子,但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背后一凉。 “罪臣徐陵之女,因欺压平民,占据绣庄房产,且残害无辜性命,即日起,打入大牢。” “罪臣徐陵,因贪污受贿,收刮民脂民膏,且私贩私盐,太子有令,家产全部充入国库,家眷一概发配边疆!” 贺章之此次来洛州一行,为的就是调查贪污一案,但私下却是为了三皇子而来,徐陵花了大量金银买通上官,让他来到洛州成了太守,期间还替他那位搭上关系的上官捞了不少银子,徐陵这人会钻营,人也奸诈阴险,不少商户来富饶的洛州做生意,但都被徐陵陷害吞了家产,把徐陵和他的上官喂的富的流油。如果不是太子的人查到了三皇子近来手头宽裕不少,也不会查到徐陵头上,不过贺章之也没想到,来到洛州,会让他寻了个机会割了不少三皇子的血。 徐陵是枚小棋子并不知晓上官背后的人就是三皇子,自然也不知道他在洛州发展的人脉会成了三皇子的人。 所以在贺章之的钦差大臣身份曝出后,徐陵还以为自己是贪污的事情被他发现。 如果钦差是旁人,徐陵还会想法子找个替罪羊,可钦差是贺章之。徐陵一想到之前他说的那些和贺章之做生意的话,徐陵眼前就是一黑。 当贺章之说完徐陵和徐薇薇的下场后,徐陵当场晕倒,徐薇薇则是破口大骂,以为贺章之是喝多了说的酒话。 “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商户!你一定是在骗我!我怎么可能会被判?我爹可是太守!” 贺章之挑了挑眉,勾唇一笑,尽显温柔,“你爹是太守?真是抱歉,我是钦差,专治徐陵这种贪官污吏!来人,给本官拿下罪臣之女徐薇薇!” 贺良抱拳,“是,大人。” 至于其他贵女们,面上表情不同,但对于徐薇薇和徐陵的结果,她们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人,是不是她。 茶花宴上的混乱局面让洛州的人感觉到了洛州的天,要变了。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同待在一辆马车上,贺章之曲起单腿,倚着车厢靠着软枕看着手里的书,儒雅斯文的模样让人第一眼会误以为他是一个书生。 他带着陆纭纭离开了徐府,至于巧玉则留在了徐府上,准备给陆纭纭报仇,打算好好用利嘴骂一骂她。 而陆纭纭在马车里安安静静的,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自己的双手,小小的巴掌脸上,一片怅然,仿佛看不清前方的路。 当然了,她是装的,她一个穿书者,早就知道贺章之的身份,装成这幅傻模样,是专门给贺章之看的。 她一下子从一个商户的外室成了官员的外室,吃惊、惶恐、不安、茫然的情绪还是应该要有的。要不然,贺章之肯定会怀疑她的居心,说不定一个生厌,回靖州就又成了她自己。 不过,装够了,也到了她该表演的时候了。 陆纭纭缓缓抬起头,然后动了动脚尖,发现贺章之没有反应时,她慢慢地朝着贺章之靠近。车厢本就不大,再怎么磨蹭,还是很快就到了他的身边。陆纭纭鼓了鼓双颊,深吸一口气,主动用双臂抱住他的胳膊,轻声细语地说道:“公子,奴儿,可以这样抱着您吗。” 贺章之这下子终于舍得放下了手里的书,他看着陆纭纭那张乖巧的脸,说道:“怎的称起了奴儿,听着怪不适应的。” 陆纭纭眼眸温润柔和,但还是含着一丝丝的不安,她说道:“奴儿...自知身份低微,又怎敢污了公子的耳?更何况,奴儿本就该如此,之前全是公子大善,没有怪罪奴儿。” 贺章之笑了笑,掐起她的尖尖嫩嫩的下巴,笑骂道:“别这般说话,整的我真有些不自在。” 陆纭纭咬咬唇,迟疑道:“那奴儿...” “嗯?” “我...我想问问公子,您还愿意把我带回靖州吗?” 贺章之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软绵,眸色暗了暗,他一把抓住陆纭纭的手,大力的抱在怀里,二人发丝缠绕,很是亲昵,“带,怎能不带。” 陆纭纭放软了身子,松了口气,柔着声音说道:“今日若不是公子,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贺章之想到陆纭纭那大胆的行为,忍不住掐了掐她的纤腰,说道:“以往面对恶狼的时候,你胆子颇大,这次不过是一个不中用的徐薇薇,你就生了怯?” 陆纭纭嘟了嘟嘴,说道:“我...我只是怕牵连到公子呀。” 贺章之听言,心情十分复杂。陆纭纭担心自己会被牵连,所以连命都舍得。而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已经是定局的局面放任她不顾,真是羞愧。 贺章之眸底的情绪暗流涌动,俯下头,轻轻在她唇边落了一个吻,再次郑重地说了句歉。 陆纭纭歪了歪头,他这是怎么了。 贺章之看到她眼中的好奇,一时有些羞愤,担心她会问自己,贺章之直接捧着她的脸,加深了刚刚的那个动作。 瞬间,春/情弥漫开来,从车窗渗出,羞的那空中银月,钻进了那云之后,藏的严严实实。 ※※※※※※※※※※※※※※※※※※※※ 开了个预收,感兴趣的小可爱,可以去收藏一下哈~ 《替嫁后成了锦鲤妻》 崔莺莺前十七年过的宛如霉星转世,即便是个烧火丫鬟也难掩姿色。 所以,她被府中夫人发卖,然而她逃了出去。 逃难中,一场大雨把她困在了月老庙中,不料倒霉催的被人算计,毒哑,成了一个替嫁新娘。 崔莺莺只能嫁过去,后来从邻居口中得知,这闻人陵不仅穷还是个病秧子,爹娘都被他克死了,就连他自己都活不了多久了。 崔莺莺不识字,没办法把真相告诉他,所以她想再次逃跑。 可是,当崔莺莺看着瘫在床上连喝口水都困难的闻人陵,她一咬牙,便留了下来。 不成想,这一留,就留了一辈子。 ——— 崔莺莺发现,她嫁人后,霉运就散的干干净净。 她不仅能开口说话了,而且还开了一家小饭馆,最奇妙的是,又穷又病秧子的闻人陵竟然成了状元郎! ——— 一朝重生,闻人陵只有两个追求。 一:宠妻。 二:成为妻子背后深藏功与名的锦鲤。 点开有惊喜。 近来洛州处在一种人人紧绷的状态,就连街边摊贩都闻到了一股紧张的气息,叫喊声都下意识的压低,生怕自己惹祸上身。摊贩们看着来往巡逻的士兵,再想及这段时日里洛州连续几个官员落马,摊贩们吓得不敢再抬头盯着士兵们看,战战兢兢地做着自己的活计。 崔婧雁手臂上挂着小篮子,里面盖着一块粗布,看不清楚装了什么,但瞧着崔婧雁小心翼翼的样子,一定是她很在意的东西。 崔婧雁走进了一家当铺,她虽然气质高雅长得清丽,但身上无一件有价值的首饰,所以掌柜看了看,态度并不热络,说道:“这位姑娘准备来典当什么。” 崔婧雁打开粗布,只见里面放着一块玉佩还有几支珠钗,样式精致,打造的手艺一看就不是洛州货,崔婧雁推了推粗布,让掌柜仔细看看,她说道:“这些值多少银子。” 掌柜眼睛一眯,也不接,问了问:“这东西是姑娘的?” 崔婧雁皱起眉头,催促道:“家道中落,有几件值钱的物件难道很奇怪吗,这个生意你若是不想做,我就不多待了。” 掌柜和气笑了笑:“姑娘的物件不错,全洛州也只有我能收得下,让我仔细看看,肯定会给姑娘一个满意的价位的。” 崔婧雁冷着脸看掌柜观察自己的珠钗和玉佩,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也不会想到来典当。特别是那枚玉佩,其实对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只是...崔婧雁的嫉妒心在作祟,让她这次出门鬼使神差的带上了这块玉佩。 崔婧雁的身世和陆纭纭的身世之谜,最重要的就是这块玉佩。当年陆张氏财迷心窍,将自己的女儿也就是崔婧雁送给了前来寻找孩子的崔家人。 陆张氏在捡到陆纭纭的时候也是因为一次机缘巧合,她觉得陆纭纭长得合她眼缘,陆张氏就把她带回了家里。买个丫鬟还要几两银子,现在不需要任何银子就白得了一个丫头,陆张氏当然开心。 只是看到陆纭纭皮子不错后,陆余庆就动了别的心思,想着把她养起来,日后可以为自己打通关系。陆张氏硬不过陆余庆,也只能同意了这个要求。虽然陆纭纭明面上是千金小姐,私下做的都是一些丫鬟活计。 那时,崔家找上门的时候,陆张氏见到崔家人的穿着打扮还有陆余庆的殷勤讨好时,她把当年从陆纭纭身上的玉佩塞在了崔婧雁身上,这件事连陆余庆都不知晓,所以陆余庆见到崔家人认了自己的女儿时,他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心里还夸起了这个黄脸婆脑子终于动起来了。 所以从那之后,陆纭纭不知道自己和亲生父母擦肩而过,她只是很好奇一直陪着自己玩的小妹妹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 崔婧雁打小就知道她自己的身世,也多亏她和陆纭纭走得近,时不时会从她嘴里得知一些崔家的事,虽然走失三年样子和小时候不太相似,但看着她身上的玉佩还有她隐隐约约的记忆,崔家人并没有怀疑。毕竟谁也不会想到陆张氏竟然胆子会这么大。 崔婧雁的回家是有预兆的,她之前托人给陆张氏带过消息,陆张氏刚开始还不以为然,直到陆余庆被连累罢了官,陆张氏才后悔当初没有听了女儿的话。所以崔婧雁只身回崔家的时候,陆张氏很心虚,不过万幸还有个陆纭纭在,这家里还能维持下去。之前忌惮她的家世,现在又因为她的父亲被牵连,陆张氏对陆纭纭更是苛刻。 而崔婧雁从靖州投奔到洛州之后,她和陆纭纭被抱错的事也从陆张氏的嘴里传了出去,但抱错了是哪一家的孩子,陆张氏狡猾的并没有说出去。所以陆纭纭顾不得多想,急忙地追问崔婧雁她的父母在什么地方。 过了这么久,崔婧雁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声音里的冷漠,“你再也见不到了,因为他们已经病逝了,你就安安心心待在陆家吧。” 崔婧雁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隐瞒这件事,即便自己告诉崔家人已经被发配到边疆,陆纭纭也没有任何办法去见他们一面。所以何必要欺骗陆纭纭呢?崔婧雁觉得自己真的像极一个阴险小人,但是在看见陆纭纭流露出来的神伤后,崔婧雁又觉得这样玩弄陆纭纭,真的是一件极其痛快的事。 崔婧雁这次来当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陆张氏对她要起了银子,崔婧雁不忍心陆余庆真的被六福赌坊的人抓走,只能忍痛当了这些物件。 崔婧雁的视线再次落在了那枚玉佩上,因为这枚玉佩,她前半生的命运改变,现在就让她来结束这种改变吧。 至于该不该还给陆纭纭,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这回事。 她承认,自从拿走了陆纭纭的人生后,她和陆纭纭就是死敌,所以她刚回来就故意让陆余庆将陆纭纭卖了出去,但她太低估了陆纭纭的幸运,本以为只是遇见个浑身铜钱臭味的商户而已,哪成想,这人竟然会是太子派来的钦差大臣,而那天她见到贺章之后,她才认出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商户,而是靖州新贵,太子心腹贺章之。 崔婧雁悔的快把肠子给怄青,一想到陆纭纭现在的好日子是被自己无意间造成,崔婧雁就恨不得当初被陆余庆卖掉的人是她自己! 崔婧雁越想越恨,这枚玉佩她必须卖掉,她要让陆纭纭后悔一辈子! 掌柜给了她一个答复,说道:“这枚玉佩料子不错,我给你一百两,剩余的打包处理,一口价,二百两。” 崔婧雁冷嗤一声:“一口价五百五十两,要不然我不当了。” 掌柜笑了:“五百五十两那可就是死契的价格。” 崔婧雁毫不犹豫:“成交。” “好,请姑娘随我来。” 她最终带着银票回了家,只不过她藏起了二百五十两,只给了陆张氏三百两,陆张氏不免有些失望,“你怎么就这么傻,从崔家出来也不知道多搂点贵东西!” “娘!崔家也是被抄家的好吗,我能带出这点东西已经够费力气了,你要是嫌少,把银票还给我。”崔婧雁被气笑了,想要伸手去夺,但是陆张氏怎么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崔婧雁看她这么无赖,心里愈发不满,崔婧雁长叹一口气,不怪她这么嫉妒陆纭纭,实在是她样样都比自己好,就连娘亲都是最反差的对比,她怎能不怨? 崔婧雁没了心思留在家里,她打算做些小生意,上次拜托陆纭纭没成功,索性她干脆自己找人看铺子,省得再被人看低。 很快,夜深。 她一身疲惫回了家,先去厨房看了看,发现连口小米汤都没有,气得崔婧雁狠狠踹了一下门,咒骂几句。还好她早有准备,怀里揣着几个火烧,满满的肉馅,吃的一口脆香。 突然,窗户一阵轻响,崔婧雁扭头去看,她就发现自己的脖子上被架上了一个冰冷又刺骨的东西,崔婧雁惊慌不已,但她还能镇定的问了一句:“是谁?” 只听见一个低哑的声音说道:“不准发出声音,要不然我一剑抹了你的喉。” 崔婧雁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她不禁猜测道:“我...我不会喊人的,你放心。所以可以请你放下剑吗?我一天没有吃饭了,刚吃上一口热乎,可以让我继续吃吗。” 男子眼底掠过笑意,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不同寻常的女子,竟然如此淡然,真是一个让他感到好奇的女子。 同时,房檐之上立于几名黑衣,手中刀剑流着红色的暗光,贺良磨了磨牙,摆出手势,带着人退去,很快又融入进了黑夜之中。 贺良顾不得换了衣裳,他赶回贺府,对贺章之禀告道:“主子,属下没有追上他。” 贺章之提笔沾了沾墨汁,风轻云淡道:“给太子传回消息,让太子查查三皇子身边少了什么人。” “是,主子。” 贺章之看着这宣纸,如果画美人只凭靠自己的想象,怕是会画的不如人意。他挺直腰背,道:“去把你纭主子喊来。” 贺良偷偷看了眼贺章之,之前还纭夫人,现在就成了纭主子,于嬷嬷啊于嬷嬷,若是你见到如今的这一幕,恐怕怎么也不敢对纭夫人不敬吧。算了,现在说这些做甚,如若不是于嬷嬷触碰了主子的底线,也不至于让她回庄子养老,人啊,无论怎样都不能失了分寸,要记住,主子永远都是主子。 陆纭纭很快就听到了贺良的话,她发髻上的对钗发出清脆碰撞,美目一弯,露出些许愉悦之色,她今日穿了藕粉色的对襟襦裙,掐的小腰细细如杨柳,红润润的小嘴勾起,说道:“好,我这就去。” 陆纭纭照了照镜子,里面映出的美人儿面色红润,顾盼之间自有一番韵色,俏俏的好似枝头那最艳的花儿。 陆纭纭轻哼一声,然后提起裙儿,往贺章之的书房里去。 一进门,就闻到了淡淡的墨香,有些像贺章之身上的味道。 男女之间有时候真的会很奇妙,明明气息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但有过亲密接触之后,准能嗅到这股子气息,有时连自己的衣裳都能找到它的存在。 “公子?”称呼保持不变,她走了进来。 书房窗子开着,露出那夜空银月,还有那快要爬上窗户的嫩叶墙虎,那边还摆着一个圆凳,莫名其妙让人不知为何。 贺章之拉着她坐在了圆凳上,笑说道:“起了些兴趣,我为你作画可好?” 陆纭纭翘腿而坐,裙边荡起花旋儿,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贺章之,说道:“好呀。” 对襟的设计让她领口有些空荡,露出了大片莹白,也许是陆纭纭故意为之,贺章之竟然还能瞧见她脖子上缠着的兜绳儿,鼓鼓的隆起,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贺章之眸色加深,摸着她的柔发,说道:“这个场景我好像不太满意,你随我换个地方。” “哪儿?” “榻上。” 嘁,闷/骚男人哦。 ※※※※※※※※※※※※※※※※※※※※ 男子:哇塞,这个女人一点也不做作,她完全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崔婧雁:姐注定是皇子的女人,你算老几! 每次都想着每章只写三千字,这样我的强迫症会感到非常的舒服。可是每次都写多!我好想入v,我想每天日六!呜呜呜。 大家快来收藏我的预收啦!我这个人坑品还是不错的!看看俺的专栏,完结的有很多哦~ 点开有惊喜。 当陆纭纭醒来之时,旁边已没有了人影,她坐了起来,长长的秀发从肩上滑了下来,她脖子上的点点红梅显得有几分媚色,陆纭纭伸了伸懒腰,不太懂贺章之这个人为什么执意要让自己枕着他的胳膊,她真的害怕古代没有大夫能医治肩周炎,要不然自己以后可能要走上寻医之路了。 陆纭纭摸了摸床边,还有些许温热,看来刚走没多久。她自己下了床,拢了拢长发又弯腰把床帘挂在银钩子上,暖暖的阳光从窗户里跑了进来,让陆纭纭的心情有说不出来的平和。 她收起落在软榻上的寝衣,那股子墨香味更重,陆纭纭耸了耸秀鼻,牢骚了句:“也不知道用的什么砚台。” “怎的?你对我的砚台很好奇?” 那人踩着阳光而来,肩宽腿长,浅笑的模样俊秀,不得不说,贺章之真的长了一张好相貌。 陆纭纭没被他吓到,反而是因为说坏话被抓包有些尴尬。她清了清嗓子,笑吟吟地偏过身子,说道:“公子今日不忙?都有闲心来调侃我了。” 贺章之坐在圆凳上,笑说道:“洛州的事已然结束,我若是再忙下去,这月都怕是回不了靖州了。” 陆纭纭心一咯噔,因为原书里“陆纭纭”就是死在回靖州的路上,所以这让她对这个节点很敏感,即便是贺章之许了承诺会带她一同回靖州,但陆纭纭没有自保能力,这让她还是会对未知有些慌张。 贺章之没有发现她的不妥,拎起茶壶,倒了些茶水,润了润唇,说道:“你这几日要是想出门闲逛,记得把盼姿带上,莫忘了。” 陆纭纭点点头,没有异议。 贺章之半晌没等到陆纭纭坐在自己对面,便抬头问道:“为何傻愣着不动?来坐在我旁边。” 陆纭纭哭笑不得,她一直背对着贺章之就是因为自己刚刚起床还没梳洗呢,这乱糟糟的一面,怎么能让贺章之瞧见。 “我...我还未梳洗呢。” 贺章之无所谓地笑了笑,“好吧,那就随你便是。” 陆纭纭撅了撅嘴,这人也太无趣了吧,他不应该说一说自己即便没梳洗也是个美人儿吗?不过这话陆纭纭没说出口,这要是说出来,就有点煞风景了。毕竟这不是现代,哪能幻想着这点小事儿呢? “公子在这待着,我还怎么梳洗呀。要不,您先去一趟书房?”陆纭纭背着让贺章之看不清表情,但听着她的语气,贺章之脑海里也能浮现出她说话时的机灵神情,贺章之无奈摇头,临走前还说了句想看看女子梳妆打扮是什么模样,没想到陆纭纭竟然不给他这个机会,真是可惜可惜。 陆纭纭冲着他背影撇撇嘴,今天的贺章之瞧起来心情蛮不错的样子,都有心思来和自己说这些“打情骂俏”的话来了呢。就是不晓得,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开心。 贺章之刚走,盼姿和巧玉端着水盆就进了内室,一人伺候梳妆一人伺候洗漱,陆纭纭很快就上了妆绾好了发,她素指沾了沾口脂,发现这些瓶瓶罐罐好像该添置了,陆纭纭对两个丫鬟道:“今儿陪我出街逛逛铺子吧。” 巧玉一听,第一个同意。 盼姿点了点头,说了声好。 陆纭纭捧了捧自己的小脸,变得有些肉感,果然享受使人变胖,自己得动起来了,不能偷懒。 贺章之得知陆纭纭今日要出府,十分阔气的给了她一盒子小元宝,陆纭纭没想到还会有这个意外之喜,没忍住对贺章之投向一个飞吻,然后美滋滋的抱着小盒子就开溜。 陆纭纭的披帛是翠色,绣着枝上喜鹊,走动间从右臂落了地,贺章之一脚踩上,倚着门框,笑望那陆纭纭,他对陆纭纭招了招手,问道:“刚那是何意?” 陆纭纭拽了拽自己的披帛,这条她可是很喜欢的,有些心疼的说道:“哎呀呀,公子轻些,别踩痛了它。” 贺章之忍俊不禁,“一个死物,怎会疼?”说归这么说,但贺章之还是松开了脚。 陆纭纭拍了拍披帛,弯起水灵灵的眼睛,解释道:“刚刚那是在感谢公子呢。” 贺章之不信,非要她说出个一二三。 陆纭纭没办法,只好踮起脚尖趴在他耳朵里说了些话。贺章之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早就说过你是个胆子大的,没想到竟然都敢来调戏我了。” 陆纭纭趁他不备,再次溜走,长长的披帛飘逸,也带走了她的笑声。 贺章之动了动唇,最终无奈轻笑,说道:“这...丫头。” 陆纭纭出府依旧还是那辆马车,车夫恭敬的对她哈了哈腰,陆纭纭笑了笑踩上了马车,空荡荡的马车一下子进了三个人,就显得有些热闹,当然了,只要有巧玉在,是压根不会有冷清的感觉。 巧玉在给陆纭纭介绍哪家铺子的胭脂水粉最好,一转头又说起了另外一家铺子卖的首饰比靖州的还要精致,叽叽喳喳的,一张小嘴巴根本停不下来。 老人常说嘴唇薄的人能说会道,陆纭纭看着巧玉的唇型,轻轻笑了声。 马车很快驶向巧玉说的地方,陆纭纭掀开车帘,这家铺子印象里还真的没有来过,不得不说巧玉比起自己这个“洛州本地人士”还要熟悉洛州呢。 “夫人,就是这里。上次奴婢买了支银钗,可好看啦,连盼姿都夸奴婢呢。” 盼姿投向一个无奈的眼神,我为什么会夸奖你,你心里真的没点数? 陆纭纭用帕子掩唇,对车夫说让他等一会儿自己,然后带着她们两个进了铺子。 这铺子叫万翠阁,里面的物件都是外地货,所以对于交通困难的古代人而言,外地货总是带着不可说的引/诱,这也是为何这家铺子生意会一直这么好的因故。 陆纭纭模样和打扮一瞧便知是娇养着的,更别提身后的两个丫鬟也模样俏丽,万翠阁的掌柜支会着自己的女儿过去招待陆纭纭等人。 万翠阁掌柜的女儿待看见陆纭纭时,表情骤变,巧的是,她认识陆纭纭。 前些天的茶花宴上,她就站在姑娘的身后,看着徐薇薇对她的欺辱,也看见了陆纭纭的反抗,最重要的是她也见到了那个护着陆纭纭的男子。因为那个男子,太守徐陵落了马,迅速的让人错愕,可见男子的手段高明,人都有慕强心理,看见那么个俊逸且身居高位的男子,任谁都会为他魂牵梦萦。 但是她和陆纭纭比起来,实在差的太多,就算甘心为男子做婢,怕是他都看不进眼里去吧。 陆纭纭注意到她的视线,蹙了蹙眉望了望她,然后招来了另外一个在店里的忙活的姑娘,让她给自己介绍首饰。 陆纭纭记性还算不错,她记得这个女子,在看到她的目光时,陆纭纭误以为她还在介意自己是一个外室的身份,所以也不愿意上赶着讨人嫌,直接换了个人。 掌柜的一看心里急的不行,这一看就是个大主顾,说不定还能提成不少,这死丫头怎么就不懂她娘的心呢! 陆纭纭挑看着首饰,她偏爱步摇,所以摆在锦布上的都是这家铺子做的最精巧的步摇。 巧玉见她左右拿不下主意,便提议道:“夫人干脆全买了便是,反正夫人戴上哪一支都很好看呢。” 陆纭纭撇头,乖乖,下次出门绝对不带巧玉了,这张嘴一开,自己就很有可能被她哄着走,到时候自己的小家当可就空了呀。 “算了算了,就买这三支吧。姑娘,你帮我包起来吧。” 盼姿笑了笑,说道:“夫人不知,巧玉和奴婢身上都带着公子给的银票呢。” 陆纭纭眼眸顿时发亮,拉着帕子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水灵灵的眼眸,眨了眨,说道:“那我...就全买啦?” 巧玉阔气的很,“姑娘,这几支全包了,我们夫人戴上好看。” 陆纭纭捂着小心脏,难怪都爱刷男友的卡出去买东西,不是因为钱,而是那种被对方愿意付出,或是被人惦记的感觉,着实让人心跳跳。 只是让陆纭纭窃喜的是,没想到闷嗖嗖的贺章之竟然还会背着自己做这些事。 “走吧,我们去下一家铺子瞧瞧。” 掌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戳了戳女儿的脑袋,压低声音道:“看看你,错过了多少白花花的银子!” 女儿不情愿的说道:“娘,她是个外室,我才不伺候她买东西。” 掌柜翻了个白眼,“娇娇,外室又怎么了?咱们的身份不比人家高贵到哪里去。咱们还是奴籍呢,我发现你这丫头最近心眼子怎么越来越偏了?人家外不外室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爹的外室,你嫉恶如仇个屁。去去去,回府照顾姑娘吧,别在我眼前晃荡。” 娇娇跺了跺脚,被她娘说中了心思,羞愤的离开了万翠阁。 陆纭纭还不晓得自己无形中被贺章之的烂桃花给嫌弃了,她现在正准备进军下一家铺子呢。 马车辘辘声,坐在车厢里的陆纭纭吃着果脯,听着巧玉逗趣的话,笑得花枝乱颤。一阵清风吹来,打乱了车帘子,让人只能看见她一闪而过的绝色容颜。陆纭纭并不知,她的马车和崔婧雁擦肩而过,二人一东一北的方向,正如同二人的命运,不会再有任何的交汇。 崔婧雁不知怎的,她停下了脚步,回眸望着那辆普通的马车,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让她感到不安,崔婧雁想不出个所以然,就将它抛在脑后,加快脚步往医馆走去。 想到那名男子身上不似凡物的配饰,崔婧雁握紧了手,眼神里的精光令她显得有几分阴险。 那个男子,自己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和他搭好关系。 ※※※※※※※※※※※※※※※※※※※※ 月底要参加婚礼,忙的晕头转向,我现在还在外地明天就得赶过去,有错别字的大家可以抓一抓虫,我会尽快修改~ 谢谢小天使们的营养液和评论~ 点开有惊喜。 被崔婧雁救下的男子正是三皇子的心腹,亦是他的护卫梁宥晟。他听从三皇子的吩咐秘密来到洛州探查,不料遭到了贺章之等人的埋伏,如若不是梁宥晟不怕死的硬闯出来,他怕是已经被贺良抓住。三皇子一直蛰伏着,梁宥晟不愿连累他,所以早在来洛州的时候就服下了毒药,如果没有及时吃下解药,他就会毒发身亡,到那时,就算落入贺章之的手中,他也套不出什么话来。 梁宥晟在逃出生天的时候一路向北,夜幕中看见了一个孤零零的女子,他想也不想就跟上了她,潜入女子家中。 梁宥晟身上的伤口被他用金疮药涂抹,只是两日未入食,让他雪上加霜。他倒不是怕崔婧雁在食物里下药,而是因为之前的毒药让他无法进食,所以他这两天一直干熬着。 直到早晨,他终于吐出一口淤血,梁宥晟松了口气,从怀里掏出袋子扔给了崔婧雁,让她去买药和食物。 崔婧雁这几日并没有接近他,因为房间里藏了个陌生男子,她一直没敢出门,生怕陆张氏会过来收拾房间。 “你...你没事吧?” 崔婧雁蹲在梁宥晟的不远处,担忧的问了句。 梁宥晟生硬的回答道:“没事。” 崔婧雁无奈地笑了笑,指着桌上的热水说道:“我等下出门给你买东西,桌上的水是干净的,你记得要喝。如果有人推门进来,你就好好藏起来别被我娘给发现了。” 梁宥晟抬起头,狭长的眼睛紧盯着她,一片冷色,“你一个女子...为什么不害怕我?” 崔婧雁愣了愣,旋即眼睛笑成月牙状,说道:“因为我能看出来你是一个好人啊。”刚开始见到梁宥晟的时候崔婧雁当然是恐惧的,但渐渐发现这个男子不过是虚张声势,崔婧雁很快就又掌控了全局,并且她还发现了梁宥晟脖子上的玉牌,虽然是一闪而过,但崔婧雁还是眼尖的感觉到了熟悉,玉牌上的徽式,自己肯定见过,所以她按捺住心思,装的温柔如水,慢慢接近这个男子。 崔婧雁起了身,拿起他给的钱袋子,又仔细盯住了一遍,这才出了门。 梁宥晟则被她刚刚那番话说的发呆,自己这个踩着兄弟尸体活下来的人,竟然会被一个陌生的女子说是一个好人。梁宥晟讥讽的捂住眼睛,暗暗说了句可笑。 崔婧雁来到医馆,拿了药后途中又经过了之前她去的当铺,正巧掌柜出来晒暖,和气的对崔婧雁笑了笑,但是崔婧雁却像是从来没有见过掌柜一样淡然走了过去,掌柜目露冷意,随后冷嗤一声甩袖进了当铺。 “对了掌柜的,雕刻师傅昨个问我,说能不能把那块当了死契的玉佩磨了面,让他仅着剩下的料子再重新雕刻,又说那可是个好料子,转手卖绝对能卖出个好价钱。” 掌柜摸了摸须,他做生意多年,来当铺的人形形色色,算是练出一双利眼。那女子来典当东西的时候对那几支珠钗有过不舍,反而对那块最值钱的玉佩有些憎恨情绪,而且自己又要了这么低的价,她竟然没意见,后来她提了价还是因为自己把珠钗的价格说的太低,由此看来,那个女子也许是个有故事的人。 “那块玉佩你让老周暂时别动。” “好嘞,掌柜的。” ... ... ... 贺府内,陆纭纭住着的小院里传来“沙沙”地扫地声,秋颖扫完了地又去给巧玉她们晒被子,忙的满头大汗,她捶着自己的背在心里咒骂起巧玉来,想了想又觉得不忿,转头去了她的屋子里翻起了巧玉的首饰盒,秋颖坐在她梳妆台前,羡慕的看着那些首饰。 这巧玉命可真好,她娘是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嫁给了管事,即便生了个丫头片子也能让夫人给她取名儿。难怪少夫人会看不顺眼巧玉,毕竟夫人那打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秋颖用力的合上了首饰盒,呸呸两声,扭着小细腰出了巧玉的房间,继续埋着头干起了活。 反正自己已经把陆纭纭的事全部给少夫人传过去了,一个外室而已,到时候少不了让她好看! “站住!”秋颖一出门就撞上了贺良,秋颖脸色一变,赶忙福身。 贺良是陪着贺章之来的,他们知道陆纭纭不在院子,所以贺章之直接进了内室等人,而贺良守在外面,结果他竟看到一个面生的丫鬟从巧玉房里出来,贺良还能不知道巧玉那霸道性子?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小丫鬟随意进出她的房,所以贺良肯定秋颖是趁着她不在的时候偷溜进去,说不定还干了什么坏事情。 “你怎么从巧玉的房间里出来?” “奴婢...奴婢得了巧玉姐姐的吩咐,她让奴婢来收拾屋子的。” 贺良沉下脸,晃了晃手里的剑,说道:“我这人可没有不打女子的习惯。” 秋颖当即跪下,趴在地上更是显得身姿赢弱,那被勒的细细的腰线透着几分稚嫩和青涩,她含着哭腔地说道:“奴婢真的没有恶意呀。” “贺良,发生什么事了。” 陆纭纭刚进院子就看见秋颖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副惹人怜爱的姿态,巧玉一下子没笑脸,陆纭纭见状便问出了声,她目光停留在秋颖身上,笑意不入眼底,陆纭纭很少会有这样的态度,所以众人顿时觉得她变得有几分凌厉,特别是秋颖,她还想继续讨求贺良的怜惜,眼见陆纭纭这番模样,她跪在地上的身姿变得愈发卑微。 贺良没意识到巧玉的不妥,对陆纭纭说了之前他发现的事。陆纭纭略有深意地笑了笑,低睨着秋颖,说道:“巧玉,你来说一说吧。” 巧玉心里头憋着气,对贺良翻了个白眼,然后走过去就扯上秋颖的头发,一派刁蛮任性,巧玉看着秋颖那躲闪的眼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拽着头发让她看向自己,“我什么时候让你给我晒被子了?还不是你这个死丫头想要来讨好我!老实交代,你刚才去我屋子到底干什么去了!” 秋颖哭的泪眼朦胧,一张秀气精致的面容倍显怜爱,她缓缓抬头,哽咽地反驳着巧玉。 陆纭纭一个知道秋颖真面目的人都觉得她现在的模样很勾人,更别提旁边还站着个愣头青贺良。陆纭纭扭头一看,果然贺良神情有几分松动,陆纭纭抿了抿唇,面无表情。 “秋颖,你一个三等婢女冒然进巧玉的屋子,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关心她?”陆纭纭说道。 巧玉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我平时不搭理你,你就觉得我看不出来你的想法。豆点子大的人,净想着干别的事儿,秋颖,你可真是个心眼多的东西。” 秋颖捂着脸,纤弱的背脊发了颤,那又黑又密的长发散在她的胸口,看着十分孤立无援。 而巧玉本冷眼旁观看她作妖,可一眼扫过去,巧玉莫名其妙的觉得她这样子更为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突然,巧玉灵光闪过,她拽着秋颖的手对贺良说道:“于嬷嬷是怎么采买的?这是老宅里的人!怎么会出现在洛州的公子府上!” 陆纭纭万万没想到,巧玉竟然会在这个时机将秋颖给认了出来,她眼眸敛住情绪,面上装着疑惑的样子。 我的乖巧玉,你真是我的一个大助攻啊! 我宣布,你就是最可爱的小天使! ※※※※※※※※※※※※※※※※※※※※ 最近忙着参加婚礼,当伴娘真的好操心啊。 点开有惊喜。 “什么老宅里的人?” 巧玉的声量惹得在房内喝茶的贺章之闻声赶来,他的眼睛落在了陆纭纭的身上,弯眸笑之,然后对她招招手,陆纭纭柔顺的走了过去,贺章之抚了抚她的长发,眸光尽显柔色。 陆纭纭面上一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真有点娇羞,忍不住扯了扯贺章之的袖子,默不作声。 巧玉脑子里的疑惑全部被串上了,她冷笑连连,看着秋颖突然变白的脸色,她语气笃定道:“公子,这就是老宅里的人,奴婢和她还有段孽缘呢,要不然奴婢也不会认出她来。” 一座府邸下人没有二十也有四十个,贺章之一个男子还真记不清老宅里每个婢女的模样,但看着巧玉这么肯定的态度,他自然不会怀疑。 一个本该是老宅的婢女,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洛州的贺府上,如果不是巧玉认出了她,这个婢女的身份很有可能会一直藏下去。 能有这种心思,且能做出让人厌恶的举动,除了苏绮,贺章之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秋颖心还存着侥幸,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姿态最诱/人,之前少夫人身边的嬷嬷就曾说过,没有男子不会对青涩又纯情的少女不动情。所以秋颖认为也许贺章之会对她怜香惜玉,因此,一双并不澄净的眸子,大胆的抛着勾子,想要勾住贺章之。 贺章之撇开眼睛,看看清爽白净的陆纭纭,瞬间觉得眼睛不脏了。 贺章之挥了挥手,说道:“拉下去,严刑拷问。” 秋颖脸色一僵,撅着小臀儿,说道:“公子!您不能这么对奴婢,奴婢可是少夫人专门派来伺候您的呀!” 秋颖一张嘴就把苏绮给漏了出来,就这,她还丝毫不觉得她是个脑子有坑的主儿,反而还觉得她握住了一张免死金牌。因为在她看来,苏绮总归是少夫人,她是贺章之的妻,贺章之肯定会给苏绮留情面,所以她一个被苏绮派来的人,贺章之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饶她一次。 秋颖这时候反倒忘记了一个重点,如果贺章之真的对苏绮看重,苏绮也不会安插她潜入贺府,何必多此一举呢。 陆纭纭抬起了小脸,神色错愕,但很快收起表情,佯装镇定,可是她却忘记了自己的手还揪着贺章之的袖子,所以她的紧张与否,贺章之怎能感觉不出来呢。 贺章之眼神凉凉,贺良当即毫不犹豫的拖着秋颖想要离开了院子,但她不死心,梗着脖子难以置信地喊道:“公子!您难道连少夫人的情面也不留吗!” 贺良:......你这么一吆喝,少夫人什么面子也要被你给丢干净了。 贺良干脆一手刀,直接劈晕了她。 巧玉瞥见,眼神一言难尽,贺良跳了跳眼皮子,露出一抹微笑。 巧玉心想:如果以后自己要是把他给惹急了,该不会也是这么一招让自己闭上嘴吧? 贺章之动了动手,和陆纭纭十指紧握,他倒也没有解释苏绮的事,他认为完全没有必要,不是说不在意陆纭纭,而是苏绮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何必浪费口舌。 不过他的想法并没有让陆纭纭明白,当陆纭纭看着他完全没有后话的样子时,心里如果说没有失望,那是假的,但是转念一想,苏绮是贺章之的妻子,自己现在又是他的外室,他自然也不会跑到一个外室的面前数落他妻子的不是。 想是这么想,但是陆纭纭的情绪还是有几分低落,她没想隐藏,故意这么直接的显露出来。 贺章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拿着最近她很爱吃的核桃,盘子里装着大小均匀的核桃,平时陆纭纭都是哪小锤子砸着,一边玩一边吃着。但到了他手里,核桃就像是成了脆皮,轻轻一捏,就露出了它的内里。 巧玉和盼姿进来伺候着,贺章之让盼姿退下,只留了巧玉一个人。 巧玉跪在地上,贺章之托着手心里的核桃仁抵在陆纭纭唇边。 贺章之看着她红润的小舌,不舍得移开视线,问道:“你怎么认出她的。” 巧玉低声解释道:“奴婢曾经在少夫人那里见过几次秋颖,后来又一次...公子不在书房,奴婢去整理书房的时候,发现秋颖鬼鬼祟祟,奴婢就教训了她一通,押着她去见了少夫人,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她。所以奴婢总觉得她有些眼熟,都怪奴婢愚笨,这么久了才想起她是谁。” 贺章之了然,他本想点头,但鬼使神差的垂眸望了望陆纭纭,只见她双颊微微鼓起,贺章之收回了想要说出口的话,挥了挥手示意巧玉也退下。 陆纭纭吃完了他手里的核桃仁,直起腰伸手去勾桌上的核桃,贺章之下意识的抱住陆纭纭的腰,语气无奈道:“我给你拿便是了。” “不要,我自己个拿。”陆纭纭颇有些傲娇,她拿到核桃后放在贺章之的手心里,然后继续依着他的胸膛,说道:“还要吃。” 贺章之眼眸含笑,“好好好。” 你若要说贺章之体不体贴,那陆纭纭肯定是赞同的。但是这份体贴含着多少的情意,那陆纭纭心里可没什么谱儿,她也不觉得自己魅力有那么大,这么快的就能让贺章之对自己动了心。现在这状况,顶多就算是一个饲养员和宠物的关系,哎,前路漫长,还是要一步一步的走。 秋颖的提前暴露肯定会让苏绮吃一个大跟头,到那时,贺章之会更加认清楚苏绮的真面目,想想就觉得美滋滋,陆纭纭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吃着核桃仁还能笑出声音来。 贺章之摸了摸她下巴颏,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习惯。笑问道:“怎么了?” 陆纭纭原本失落的情绪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看着贺章之的面容,双臂勾住他脖子,说道:“吃到公子剥的核桃仁,我难道不该开心嘛。” 这张脸每次看见都会很容易没有了脾气,果然颜狗的世界就是如此的简单。 贺章之扬了扬眉,俊雅的面容因为他的突然接近显得有些压迫感,但是当看见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虚伪和冷意时,陆纭纭可耻的感觉到了一种名叫“害羞”的情绪。 贺章之很喜欢双手捧住她的脸,然后深吻,唇齿之间的嬉戏就像是两条顽皮的鱼儿般,顽劣的溅起水花,激/情/澎/湃。 为什么自己没有末世的异能?要不然这个时候,自己完全可以反扑! 可惜...自己现在是个“受人摆布”的小可怜。 * 靖州贺府。 苏绮刚从侯府回来,她挑出几件物件,吩咐嬷嬷给正院送过去。 她是个温婉的女子,一颦一笑间带着优雅,甚至在喝茶时,她露出的唇角弧度都是那么的恰到好处,虽然看着端庄大方,但总是给人一种很强烈的不适感,可即便如此,也不能否认她是个美人。 “少夫人,洛州来信了。” 苏绮一听就皱起了眉头,嘴上数落着,但手上很诚实,她打开信,说道:“我又不是个摆设,这贺章之背着我竟然养起了外室,到底谁给他的胆子?莫不是真的以为我们苏家是个软柿子?我早就说过嫁给贺章之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这话絮絮叨叨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她嫁给贺章之到底是不是件让人后悔的事,估计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但她这个时候显然忘记了去参加宴会时,听到别的夫人奉承话时,她脸上的得意笑容是多么的令人讨厌。 “这个贺章之!还想着带那个外室回靖州,实在过分!你去给秋颖回话,让她尽快在回靖州的路上给我把那个外室解决掉。要不,就别妄想当贺章之的姨娘了!” ※※※※※※※※※※※※※※※※※※※※ 大家好呀,下一章就要入v啦!因为我今天刚忙完所以万更可能会在周五发出,也有可能周四更新~希望大家可以来支持我一下,谢谢! 对了,欢迎大家来收藏我的预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