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何被迫成为反派的》 考试的第一天 月上中天,从薄雾一般的云间,渗出朦胧的光。透过周围黑漆漆的轮廓,能隐约判断出这栋别墅的豪华程度。 一队身穿统一黑西装的人陆陆续续的地抵达这栋位于横滨郊外的豪宅门口。 借着车灯打出来的光,能从铁质的围栏缝隙看到被精心照顾的花园变得破破烂烂的,娇贵的花朵破碎着散落一地,到处都是落叶断枝。 “动作快点,早干完,早下班。”小队长走在前头低声叮嘱。 “是!” 大多都是孔武有力的西装大汉。 队伍的最后方,跟着明显矮出一头的少年。和其他人能将衣服爆开的强壮不同,少年显出修长纤细的身姿,放在这么一群人中间,就像是混进狼群的绵羊崽子,又可怜又可爱。 然而,一进入大门,众人下意识将视线投注在了少年的身上,侧了侧身,让出一条路来,看着少年的目光里带着自己也没察觉到的畏惧和尊敬。 对于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的京野言,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穿过人群,鼻尖动了动,一边扫视整个环境一边皱起了眉。 浓郁的血腥味对嗅觉灵敏的人是种折磨,几乎能和在学校的模拟战场上,被糊了一身不知名绿色粘稠液体的不适感等同。 避开脚下奇怪的带着泥土气息的混合物,确认没有埋伏之后,京野言对小队长点了点头。 一直紧张的跟在他身边的小队长,当下松了口气,挺直腰板,连声音都有底气了不少,转头对身后的人喊道:“a小组负责花园,b小组进行痕迹清理,c组清查不利线索,动作快点。” 不仅仅是小队长,其他人也松了口气。 要知道,他们只是后勤组,并不是黑蜥蜴那样的武斗部队,遇上埋伏陷阱那是真的抓瞎。 想到这里众人忍不住又望向那个少年的背影。虽然看起来真的很弱,后勤组随便一个人一拳就能把他打飞,但是只要这个纤细的身影出现的地方,众人就下意识的感到了一种安心。 这个少年也不知道打哪来的,眼睛尖的不可思议。 对于后勤组来说,除了在遇到陷阱或者漏网之鱼,以及敌方的临死反扑的时候保住自己的性命之外,还要确保在干部们或者其他人解决敌人完成任务之后清除所有对组织不利的证据。 最开始没有人在意这个新加入港黑后勤组的少年。 就这小身板。能不能活过考察期都是个问题。 可等到出任务的时候大家才发现,就是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在踏入现场的一瞬间,视线准确的落在了藏在角落的敌人残部身上。被盯着的敌人承受不住压力冲了出来,然后被打成了筛子。 一次大家只当是巧合,渐渐的,众人察觉到,只要有少年跟随的任务,就绝对不会失败。无论是怎样的陷阱,还是隐蔽的证据,简直像是装了人肉探测仪一样,在那双沉静的黑眸下,无所遁形。 “所以阿言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呢?”跟在少年身边走进豪宅内部,径直上了二楼,小队长好奇的问少年。 少年抬眸看了他一眼,沉吟了一会,竟然露出苦恼的神色,犹豫了一下,告诉小队长:“反正就在那吧,我不知道怎么说。” 小队长:......竟然真的很认真的在苦恼! 因为少年纠结到注意力几乎完全分散了,小队长赶紧摆手:“不不,我就随便问问,你不用想了,咱们先好好工作吧。” 京野言面无表情:“哦。” 等他离开,小队长挠了挠头:怎么感觉阿言更不高兴了? 小队长是无法体会这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 京野言回答不了小队长的问题,因为对他来说,进入一个环境,先快速的判断出所有适合伏击以及可能藏人的地点,是下意识反应。 而通过房间布局,屋主的生活习惯,推断主人的性格,从而大致推测重要文件的存放地点,也是京野言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作为一名军事指挥官预备生,这是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东西。包括作战系、支援系,连情报信息收集系都要学的东西。 正是因为太基础,上次进行细节拆解分析的时候,还是十年前的事。在实际行动中,很多呈现在书面上的步骤会变成前置条件,或者在经年累月的实践中,理论早就变成了下意识的反应。 但是他曾经是能把这些理的很清楚的。然后事情就变成了,面对小队长的提问,答案就在嘴边,但是就是说不出来! 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这就很难受了。 [考生的强迫症变严重了,请及时调整自己的心理状态。] 主考冷漠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好的,感谢主考官的提醒,”京野言先是诚恳的道谢,然后话锋一转,严肃的说,“考生编号28526,申请调出《痕迹分析导论》。” 主考:[......] [拒绝。] 京野言心里一梗。 那没办法了,现在毕竟还在考试中,只能让自己不要再纠结其他的东西。 ......等考试结束了,回家一定要把《痕迹分析导论》再看十遍!京野言满脸狰狞的想道。 一边继续手头的工作,一边又一次调出面板。直接出现在眼前的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界面上,清晰的印着自己的补考次数。 一场考试连挂三次,实惨。 对于京野言来说,眼前这个看起来真实无比的世界其实是他的考场,他本身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换种说法,这场大型情景模拟考试中,他是唯一的最特殊的存在——考生。 星历1182年,实行星际统考的第714年,作为即将进入星盟高校就读的应届生之一,以满分的成绩通过全部专业课考试的京野言,在最后这场综合素质考察里,已经挂了三次了。 现在是最后一次补考机会,如果这次再挂科,他就只能复读了。 视线落在界面下方,那里显示着[第四次补考进行中:请给出以下问题的答案……] 他没有再继续往下看,虽然之前只打开过一次,但这个考题实在是给他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直到现在他还在心里默默的怀疑是不是主脑在故意整他。 ——明明是这么严肃的考试,到底为什么考题这么不正经?! 在最后这场补考中,京野言拿到的考题和之前三次都不一样。 作为军事指挥官的预备生,京野言之前的综合素质考察,也就是挂掉的那三次,给出的题目基本上都在他的预期之中。 比如“启程——大航海时代”,或者“战国黎明”,差不多都是跟战争或者阵营有关的考题,要考察什么,他心里很清楚——虽然并不影响他挂科。 而这次的考题却是跟一个人有关。 他需要就一位名叫太宰治的少年一个相当隐秘的问题给出一个正确的答案。 但是这个问题....... 京野言用力闭了闭眼睛,然后猛地睁开,眼里冒出了凶狠的光。 “阿嚏!”在另一边翻找书架的小队长抖了一下,小声嘟囔了一声,“怎么感觉突然降温了?” 说完之后总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怀疑的转身,却只有少年工作的身影,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他还是无端感觉少年在的角落要比别的地方更阴暗,抛去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小队长快了手中的动作。 [请考生以正确的态度对待考试,您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事指挥官预备生,无论多么羞耻,您都不应该退缩] 先是这样公事公办照本宣科的走了个流程。然后话音一转,又跃跃欲试的怂恿。 [不要怂,上啊!莽就完事了!] 主考官在精神里喊话,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对此,京野言只想回以一个冷笑。 这是能直接去问的问题吗?脸还要不要了? 然而当下最棘手的是,比起交上一份令评议会满意的答卷,更优先的是要保证考题主体——太宰治的生命安全。 因为“考题”他,有个令京野言头秃的爱好。 那还是刚到考场的事。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在从外面看考场时那种震撼的感觉。 [即将到达考场,预祝考生顺利通过补考] 趟进生命维持舱,伴随着女性柔和的电子音,意识世界里,万千数据流窜而过,之后是宇宙繁星。穿过大小星系,在相隔数百亿光年之外的宇宙里,时间倒退了一千三百年,人类起源的母星,那颗蔚蓝的星球出现在京野言的面前。 即使在指挥系十年如一日的“面不改色”的调. 教下,京野言还是难以抑制的流露出激动的情绪。好在现在还没有进入考场,不然大概马上就要拿到一血了。 指挥不够冷静是大忌,自己送死就算了,还容易带着一堆人送死。不过表现出的不冷静和实际上的不冷静又不一样,这就是另外的课题了。 不像情报系或者装备系,他们或者考察信息收集能力,或者考察装备的制作和应用在实际情况中的适配性,指挥系的考生一般会被投放到距离目标很近的地方。 指挥系和作战系都喜欢直奔主题。 京野言即将到达的就是考题的所在地——横滨。 降落在横滨某个巷子的角落,正打算像往常一样先混进某个当地的组织收集一下情报的时候,京野言就在一条河边正撞上目标。 ※※※※※※※※※※※※※※※※※※※※ 1开新坑啦~一个被沙雕考题折磨的苦逼考生! 考试的第二天 远处河边的歪脖子树上吊着一个少年,一头黑色柔软卷发,宽大的黑色外套黏在身上了一样怎么也掉不下来,像是一簇迎风摆动的菖蒲,随着时间的流逝,脸色开始发白。 吸引了京野言全部注意的还是那人头上标黑加粗,无比醒目的三个大字——太宰治。 蹲在草丛里,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个少年,他抿着唇,让自己的兴奋不要显得太明显,绷着脸严肃的问:“主考官,如果题目的主体对象死亡的话,监察会对这种情况的处理方法是?” [您可以选择盲答或者交白卷,后果请自行承担。] 主考官的声音相当的冷酷无情。 好半天,京野言才艰难的发问:“那我岂不是还要在交卷之前都要保证太宰治的人身安全?”随后又摸着下巴,认真思索,“不,这么说的话,如果人死了之后,我去扒了他的衣服大概也能得到答案......” [如何作答是考生的自由,但是请允许我提前告知,这种做法您大概只能得到结果分,要知道在考试中,我们还有一种东西,叫做步骤分。] 主考官话音落下,京野言眼前的考试系统界面立马变成了红色,催促他去救人的心掩藏不住。 [警告!警告!考题主体将在30秒后彻底失去活动反应!] [00:29......] 他面前几乎占据了整块屏幕的倒计时上的数字,每一下变动,都像在预示他离第四次挂科又进了一步。 京野言微笑:“我谢谢您了。” [您实在太客气了] “啪”的一声,拍死一个飞到脸上的蚊子,京野言伸手在左手食指上造型复古的戒指表面滑动了一下。 那是统一配备的空间纽,就跟游戏背包差不多的东西,能存放数量不太多的不具有生命活动痕迹的物体,时间会保持在放进去的那一刻。 上学的时候,京野言都用这玩意放各种调料,野外集训之后的阵营战,他还靠这一手拉到不少神队友。 从里面取出这次唯一抽到的辅助道具[手书具现]。 这是一个能在固定范围内,将人脑内幻想的世界具现化的道具。构思的世界规则越完美,具现化程度就越高。即使是重现神话时代的辉煌,将世界完全引向一个未知的发展方向也是可以的。 只要思维运转速度跟得上的话。 [手书具现]的上限取决于使用者的脑域开发程度,抽象点可以叫精神力。因为使用者作为新世界的构建者,在世界成型的一瞬间,整个世界的数据和规则都会压在他身上。 擅自构建自己无法驾驭的世界是很危险的,脑子容易被烧坏。京野言曾听说过有人用这个把自己大脑用炸了的。 但不管怎么说,辅助道具对大多数考生来说还是很有用的。 因为考生们的考场很少有安全的,毕竟是考试,不是度假。这就导致有些考生非常容易“落地成盒”。并不是所有考生都具有足够强大的单兵作战实力的,起码情报系就对这个要求不高。 为难考生不是学校的本意。 辅助道具能帮助一些运气不太好的考生解决困境。 不过关于道具抽取也是个很运气的事。 “战国黎明”那场考试,他就曾抽到过衣物套装[运筹帷幄],除了让他看起来很富有之外没有任何用处。好在那会虽然莫名其妙的做了主公,但换个说法,也相当于阵营指挥,算是他的老本行了,不需要上前线真刀真枪的拼,问题还不大。 其他两场才是真的坑。 光点在指尖凝聚成一张卡牌,随手一抛,卡牌化作一本能当砖头使的厚重书籍,落在京野言的手中。 书籍的表面遍布各种无法被人解析的文字,随即那些文字像是活过来一样,在封皮上游走。书页无风自动,在京野言的眼中,赤红的光带骤然闪烁。 “虚数空间——规则重建。” 话音落下,高速运转的大脑里无数数字和公式快速划过,空间在他的眼中被解析、分割,然后重组。 常人不可见的视界里,以溪边的歪脖子树为中心扩散至方圆不到五米的范围内,空间发生了轻微的错位,然后与正常的世界相割裂。 在这片被圈定的空间里,唯一的规则——死亡抹消,这里是不存在死的概念的。 也就是说,无论太宰治怎么努力,他的目的都不可能实现了。 随着倒计时停在[00:02]上,京野言才舒了口气。 起码考题暂时保住了。 眼看着“考题”脸上开始冒出疑惑,他站起身,悄无声息的后退。 …… “太宰先生!!” 几个港黑成员匆匆赶来,看到挂在树上的人,顿时大惊失色,赶紧跑过去把人给放了下来。 身上缠着各种绷带的少年鼓着脸颊,不高兴的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嘴里嘟嘟囔囔:“在树上挂了十分钟,却一点事也没有,不管怎么说也太超现实了吧!” 一边说,一边往前走了两步。 在港黑成员们面面相觑的时候,他脚步不停,从其中一人的身边擦过的瞬间,那人别在腰间的枪已经落在了他的手里,转身抬手没有丝毫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砰—— 黑衣大汉缩成针尖大小的瞳孔里清晰的倒影着子弹飞来的痕迹,明明一瞬间的事,但在他的脑海里,定格动画一般,一帧一帧,迎接死亡。 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时候,子弹的细尖在对着他的瞳孔几乎要是贴着他视网膜的地方,突然停住了。 冷汗顺着额头滑下,他瞪着眼睛,眨也不敢眨。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枚子弹破碎成光点,消失了。 一时间,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果然。”太宰治微笑着鼓了鼓掌,只露出一边的鸢色眼睛里沉寂无光。 没有理会瘫坐在地上的港黑成员,他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枪,一边走到一侧的草丛,盯着那里看了一会,发出一声轻笑:“看来遇到好心人了。” “太……太宰先生?”大汉吞了下口水。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少年还在微笑,却让人莫名胆战心惊。 “走吧,森医生不是找我吗?” “是……是!” . 因为不知道这个考题该从哪入手,京野言的进度一时停滞不前。 姑且算是个黑户的他没有别的地方去,最后只能暂时在贫民窟住下。 那是一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小屋子。 某日就在他家门口,几个不大的少年打了起来,说打起来也不太准确,应该是一群人在接受一个少年单方面的毒打。感觉事情不太严重,于是也没有理会,就继续躺在床上琢磨考试的问题。 伴随着一声巨响,一个身影撞到他家的门上,带着那块四处漏风的破木板,又撞上了唯一完好的墙。 那面墙不怎么结实,而且是承重墙。 翻身躲过屋顶落下来奔着他眉心戳过来的木杆,起身直接从还算完好的窗户翻出去,站在外面满地装死的少年中间,京野言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落脚点——塌了。 然后罪魁祸首还一脸猖狂的挑衅:“哦?漏网之鱼?” 站在京野言面前的少年双手插兜,年纪不太大,气势倒是很足。从那双蓝色的眼睛里,能感受到满满的活力和生机。 晃神的一瞬间,少年以不可思议的高度腾空而起,抬腿对着他就是一个飞踢。 京野言脚尖微动,小小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角度,让少年擦着他的耳边过去,一阵猛烈的风带起额前的碎发。几乎不需要再次确认,他很快就找到了下次攻击的落点,紧接着就左后方后撤了一大段。 刚刚停下脚步,一声巨响,那人落在他原来的站位,砸下一个浅坑。地面龟裂的纹路蔓延到脚下,恰恰停在他脚尖的位置。 看着那边站起身,笑得有点恐怖的人,京野言皱了皱眉。 打不过。 得出这个结论之后,京野言就没有再拉开距离,为了找到漏洞,之后单纯的躲闪动作几乎都是贴着那个少年完成的。 “那个人......”倒在地上的人满脸惊讶。 视线追随着少年流畅的动作。他的速度快的惊人,残留在视网膜上的只有少年闪避后留下的残影,借助灵巧的走位完美避开了羊之王的攻击。 身体舒展,举手投足之间像是散漫自由毫无条理,却带着一种惊人的韵律感,不像是在战斗,倒像在合着节拍跳舞。最重要的是,整个过程,他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乱。 “擂钵街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个人?”身边的同伴小声的问他。 “不知道啊......” 考试的第三天 这人怎么好像越打越起劲了? 京野言刚躲过一次攻击,下一波已经要落到他的后背了。 明显感觉到攻击强度变大,在旋身交错的瞬间和那双好看的蓝眼睛对视了一秒,分辨出里面的情绪之后,在那人的腿要踹上他心窝的时候,站在原地,没有躲闪。 一声巨响之后,激起阵阵烟尘,倒在地上的几个人咳嗽了两声,还是瞪大眼睛关注着那边的战场。 死了吗?......死定了吧,那种强度的攻击,就算是再快的速度也不可能避开,他不可能活下来的。 然而,就在眼前,烟尘一点点消散之后,看清场中的景象,倒在地上的少年惊讶的睁大眼睛。 ......站在原地没有移动??那中原中也——?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站立的那人,即使刚刚经历生死一线的瞬间,竟然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像是这个人身上根本就不存在冷静之外的情绪。 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汗。从地上撑起自己的身体,忍不住想要靠的更近,少年心跳快的像是要炸裂了。 这个人.....好厉害! 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京野言偏头就对上了少年亮晶晶的眼睛。 心里一惊,下意识倒退一步。 上次有人这么看他之后,他就被拉去做了写作主公读作苦力的职位。导致一发现有人这么看他,就想捂住自己的肝。 “你!为什么不躲!”身后传来愤怒的声音,他下意识回身,还没看清就感受到一阵冲击力,直接被撞到墙上,然后被人死死的按住。 “你不会杀死我的。” 中原中也皱着眉,仔细的打量面前这人。 一点惊恐也没有。不,不仅仅是恐惧,兴奋、惊讶还是其他什么,从这个人的脸上没有办法捕捉到任何能窥视到他内心的情绪。 中原中也警惕起来,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怎么做?” 因为对行动进行预判是指挥的本能。 在高速移动的过程中,仍然对自己的手进行限制,做出这么不符合常理和人类惯性的动作,脑袋上的问题两个字在京野言眼里高亮加粗。 无论这是一种控制还是弱点,在指挥眼里暴露过多信息给敌方,都是大忌。只要有足够的信息,就会有合适的方法。 优秀的指挥眼里不存在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此自信的想着。 [那本场考试目前未知还是零进度的是谁?怂到连考题的面都不敢见,哈哈哈!] ......除非问题太难。 不高兴的抿着唇,默默的在心里补上一句。 这种情况下摸清他的行动模式就很简单了。 京野言想了想,觉得这些其实不重要,所以只说出了促使自己决定的关键性因素。 “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这是一句不含任何情感的对事实的简单陈述。 这个人打倒那些少年的时候,并没有愤怒或者仇恨的情绪,再加上没有一个出现致死致残伤,证明这个人可能就是单纯教训人且没有表现出弑杀的特质。 也就是说,即使被看做和那些人是一伙的,京野言充其量就是被揍一顿,也不会怎么样。 会下了重手,估计就是打上头了,他停手,这人自然也不会继续。 京野言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其实通常情况下,一名指挥会这么说还有另外的意思。那就是“没有威胁”“队友候选”。 是指挥能说出口的最高赞誉。 . 比自己还矮了半头的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微微仰起头,中原中也能从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看到专注和信任。 因为觉得他是个好人,这个人就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他。 只是个单纯的小鬼。 中原中也按着少年的手不由得松了松。 立刻察觉到了他态度上的软化,京野言继续补充道:“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但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家都让你弄塌了,我都没生气,就更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和你打起来。” 其实交上手之后中原中也就发现了这个人和其他人应该不是一起的。 这小鬼要强很多。 这下他彻底没话说了。放下手,先是警告了那群少年不要再来招惹‘羊’,等那些人连滚带爬的跑走,他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少年身后塌成一片的废墟,感到了一阵无言的尴尬。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地上一片枯草。 “我的名字是中原中也。” 最后还是中原中也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安静。 “你要不要到‘羊’这边来。” 京野言住在擂钵街不久,但已经听过了‘羊’的名声。 是未成年自卫团体。 关于‘羊’这种名称的组织,一旦加入了,他总觉得自己被降职了。 在指挥体系里,常常把手下的部队比作“羊群”。作为一种概念存在,大概意思就是处于作战中的集体里并不需要太多的声音和思考,很多时候,部下们甚至都不需要知道自己到哪里去,为了什么。 只要有一个需要效忠的对象,然后坚定不移的贯彻上级下发的指令就足够了。 调动部下,就像是在驱赶羊群。指挥操纵着‘羊’们的情绪,决定前进的方向,承担着‘羊’们的生命和期望。而‘羊’需要付出自己的信任,相信指挥能够带来胜利,相信羊群能被平安的带回。即使不明白目的,也能毫不犹豫的贯彻指挥的行动指令。 是一件非常考验双方的配合和信任的事,当然,这都是指挥该苦恼的问题。 能做到指挥不容易,虽然还是预备生,莫名其妙被降职可太惨了。 “我不会在这里待太久的。”京野言委婉的拒绝了中原中也。他又不是真的要在这安家。 这么说的时候,少年和周围的剥离感就更加清晰了。站姿笔挺,一言一行都沉稳干练,教养很好的样子。 和周围孩子时常游移着警惕四周的眼神不同,他的警惕并不体现在外在,即使看起来身体舒展又放松,但如果有人发动袭击,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 想起了少年之前那个信任的眼神,中原中也心下复杂,最后只是帮少年找了个废弃的小房子作为赔偿。 “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就来‘羊’找我。”留下承诺之后中原中也就离开了。 说的好像两人再没什么交集了似的,但京野言还是经常能遇见处理事情的中原中也。 偶尔也会出手帮他一下,这个时候中原中也就会把他的菠萝包送给京野言作为感谢。 后来中原中也就习惯性多带一个。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发展成中原中也每天给京野言投喂了。 每次打完架,吃着中原中也带来的面包之类的东西,京野言看着他的眼睛每日都比前一日更亮。 这什么梦幻队友。 之前京野言还都不明白中原中也说的麻烦是什么,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擂钵街这样的地方,里面大大小小的团体也多的数不过来。不是什么正经的组织,就是一部分人的抱团行为罢了。 但是就算是这种简单的抱团,在擂钵街里那种哪边都不站的人,最后只能哪边都讨不到好。大麻烦没有,小麻烦倒是不断,单论时不时来一次集体约战就很让人难受了。 刚想着快点解决这件事,界面上又开始显示红色倒计时。 在一栋大楼的顶层,看见了“考题”的背影。他张开双臂,身体向前扑去,即使看不见他的表情,京野言也能感受到那种迫不及待地愉快。 “他到底什么时候能不折腾?”京野言满脸沧桑。 [死心吧,不可能的。] 顺手给人挂上[死亡抹消],京野言没有像往常一样返回擂钵街,而是绕道去了书店。 解题陷入困境的时候没有必要死磕,找参考答案才是正道。 推开书店大门,面对一排排的书架,京野言一时也不知道该从哪找起。 书店老板见他这么犹豫,就好奇的问:“你想找什么类型的书?” “我想找......”京野言尴尬的扯了一下肩头的小辫子,有点难以启齿,“这个不太好说,我自己看看吧。” 有八卦! 老板眼睛蹭的亮了起来,一下子来了精神,拉着他坐到一边,麻溜利索的倒了杯热咖啡,塞到他手里。 “说说看吧,别看这店小,但大叔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历经过风雨的!不管是暗恋隔壁家小妹妹还是同桌臭小子,到了我这,包你解决!”老板拍着胸脯打包票。 京野言:? 顶着老板灼热的视线,考虑到自己找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最后忍住尴尬,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的要求。 “有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想多了解他一点。” “哦?男孩子?”老板笑眯了眼。 “比我要大一点。” “那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他啊。” “我们......不太熟。” 老板一脸我懂,热情的笑道:“想和人家交朋友是吧,这好解决,你等会,我给你找几本书。” 站起身熟练的穿梭在狭窄的书架之间,几乎不用多看就找到了需要的书。 “嘭”的一声,厚厚一摞书堆在京野言面前。 最后拎着满手的《三十天教你成为亲密爱人》《走进他的内心》......之类的书,站在书店门口,被老板拉着手,依依不舍的叮嘱:“要记得我跟你说的啊,如果你对他好奇,那就从做他的兄弟开始。” 京野言:“我也不是好奇......” 老板笑得一脸热切:“等你们成为那种好到能穿一条裤子的兄弟,还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的?” ......好到穿一条裤子? 京野言微微瞪大眼睛。 还可以这样?? 隐隐的觉得自己打开了新的思路,京野言精神恍惚的挥别了老板。 …… 笑眯眯的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老板摇头感慨:“少年人的青春啊。” 蹲在书架上的三花猫将一切收入眼底,懒洋洋的“喵~”了一声,像是在回答老板的话。 ※※※※※※※※※※※※※※※※※※※※ 1能穿上一条裤子的那天,考试就能过了(确信) 考试的第四天 拎着这兜书回到自己的小破屋,放到床上,京野言不知道应不应该扔掉。 和封面上一个带心“wink”的金毛模特尴尬对视了一会,京野言仿佛听到什么碎裂的声音。 脑海里一个冷静的都快赶上主考不发疯的时候的声音说:“难道你认为这种东西会对考试有什么帮助吗?你要清楚评议会想看到的是什么,指挥六要素你忘了么?” “冷静,观察,配合,细节,耐心,坚定不移。”京野言喃喃出声。 这些书的确没什么用,扔了才是正确的。 一边这么想,一边颤抖着伸出手翻开了那本《三十天教你成为亲密爱人》。 [悸动从第一眼的注视开始,如果想和ta成为亲密无间的关系,你......哦......哦吼!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考生搞这么刺激的东西!] 主考的声音兴奋的都变调了。京野言啪的一声把书合上。 伸手揪了下小辫子的尾端,满脸正气:“我就是想帮主脑查查有没有不能过审的东西。” [是这样吗?] 京野言:“没错。” [你审完了?结果怎么样?] 顺手把书塞进空间纽扣里,京野言回答道:“没审完,挺多的,但今天有点忙,先存着,等我有空再继续。” [哦。] 趁着夜色,借助擂钵街杂乱的建筑物的遮掩,京野言顺着之前几次被找茬的时候推断出的信息,摸到那些人的聚集地。 漆黑的仓库里,一群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电灯,简直像什么中世纪的女巫集会现场。 “我看到了,那个人拥有能和中原中也一战的实力,如果把他拉到我们这边的话,再加上那边的支持......” “我们也能成为像‘羊’一样的组织!” “但是听说那个人跟中原中也的关系很好!” “他会不会加入‘羊’?” 他们忍不住担忧,本来中原中也就已经很强了,如果再加上这个人,‘羊’就更难对付了。 站在中间像是这些人的领袖的中年男人半点不慌,“组织当然考虑到这点,所以我们安排了一个计划。”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夸张,笑意狰狞:“那个人的确有可能加入‘羊’,但如果他和‘羊’之间产生了不可挽回的仇恨的话,到时候被中原中也追杀,除了我们这边,他又能到哪去?” “我们要做什么?高野先生?” “你们只要听从我的安排就可以。” “是,高野先生!” “我们的未来就靠您了!” “为了大家的幸福!” 随着讨论的深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无法抑制的激动,好像事情还没开始就已经成功了似的。 被恭维声包围,一脸洋洋得意的高野秋治,完全没注意到阴影里轻微的晃动。 寂静无声的隐在夜色中,京野言收起了夹在指尖的刀片。 本来是想警告一下这些人,给他们点教训的。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那些来找麻烦的人背后,还有别的势力控制的痕迹。 京野言视线轻飘飘的扫过场中的每一个人,将他们的表情收入眼底,确认了一件事——这个团体里根本就不是上下一心的。 真正的目标......也不是他,这是针对‘羊’的计划。 一般来说,考试中像这样的突发事件,大概率是附加题。 这就是京野言决定收手的原因。有一点主考说的没错,考试这种东西,不只要结果,还要过程,正确的答案和漂亮的过程缺一不可。 主要是他是指挥系的,不是作战系的。太过粗暴的行动方式放在指挥系是扣分点,能扣到负的那种。 “喵~” 从仓库返回的路上,蹲着一只三花猫,京野言当下有些走不动道,最后也蹲在路边,伸出手打招呼:“晚上好。” 猫咪昂着头,姿态高傲的把手搭在他的手上。 京野言突然来了兴致。大概是军校生的关系,身上戾气重,他并不受小动物的喜欢,难得有猫愿意搭理他。 兴奋的握着猫爪摇了摇:“这么晚了,还不回家吗?” “喵~” “原来如此,还有事情要做啊,真辛苦啊。” “喵~” “横滨最近好像是不怎么太平,听说是港黑的首领的关系,大家都战战兢兢的。” “喵~” “安心吧,这种情况应该不会持续很久的,那个组织已经破破烂烂的了。” “......喵?”猫咪的胡须颤了颤。 被猫咪的反应逗笑了,京野言伸手想顺一下毛,却被躲开了。 他也不在意,顺势收回手,认真的科普:“没有人在乎你是一个多么学识丰富值得人尊敬的人,除非他知道你有多在乎他。” “人和人之间相处,感情总是先于理智的,所以,和追随者建立牢固的关系也是很重要的。” “那位首领,大概已经没有追随者了吧。” “.......” 没有得到猫咪的回答也没关系,京野言站起身,“那就祝你一切顺利吧,我也要回去了。” “再见。” 转身离开,目送少年远去,三花猫盯着自己的爪子,开始怀疑人生。 他们刚才怎么交流的? . 回家的时候,在家门口遇上了中原中也,他好像已经等他很久了,听到脚步声,他看过来的目光锐利。 京野言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没有动。 “是你吗,”中原中也问,“在我不在的时候袭击了‘羊’的仓库的人。” “不是。”京野言回答的相当坦然。 中原中也举起了手,手指中间夹着小巧的三角形金属片反出一丝细光。 京野言愣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摸了一下袖口,直到感受到了冷硬的触感,才反应过来。 他上前两步,靠近仔细打量那枚袖扣,三角形的盾牌上刻痕组成的花纹,迷宫一样游走在上方。那上面是特殊手段加密后的文字,给出的信息是[......言,28526]。 考生会在身上携带喜欢的小标记,就跟准考证差不多,帮助主考确认身份和定位东西。考场里把考生给看丢了,主考也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因为一般丢在考场里的考生,很大概率就回不来了。 京野言的空间纽里还有很多这样的小袖扣,他是绝对不会丢这个的,更不可能有人能从他身上拿到袖扣。 那事情就严重了。这不是能随意流通的东西。 “我能看看吗?”京野言板着脸。 大概是出于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京野言轻易的就从中原中也手中拿到了这枚袖扣。 单单看的话,这枚袖扣看不出任何问题,就和京野言现在袖子上的一模一样。 但是一旦拿到手中,立马就感受到了不同。 用力扯下自己的袖扣,然后把两枚都放到中原中也的掌心中间,再次重复:“不是我。” 两枚袖扣的重量和触感都不一样,这让京野言稍微松了口气。这枚袖扣的材质是军用的,并且是新发现的矿场出产的新金属,一般是用在武器上,小小一枚重量可不轻。 如果有来源不明的袖扣出现,那他大概率这次考试又要泡汤了。上面必然会封锁考场,彻查来源。 中原中也握紧了两枚袖扣,嗤笑了一声:“很不错嘛,胆子很大。” “那些人的目标是羊。” “......我知道,”中原中也像是愉快的笑了一下,“那些人,我会一个不留的全部宰了。” 察觉到中原中也有一个人莽过去的意思,京野言觉得一言难尽。 纯粹的武斗派?不,因为拥有绝对的实力,策略对这个人来说并不是第一选择,他想依靠绝对的暴力震慑所有隐在暗处虎视眈眈的人。 但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中原中也被人盯上是迟早的事,强大的力量总是让人觊觎。伴随而来的,大概不是什么会让人愉快的事。 想了一会,京野言突然反应过来,作为组织的首领,这人怎么总想自己上? 首领实力强没问题,但总是单独行动,这不是要和自己的追随者脱节了吗?因为对于他来说,所有的追随者本身就不具备任何存在意义,也就是说,他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任何问题。 这从根本上就否定了“组织”的存在价值。 不过他可以选择不表现,或者不做首领。结果他两样都不选。 这就跟非要在阵营战的时候,把作战系的学生放指挥位上,然后开始之后,他自己冲前线上去了,也不管后面人干什么。 这不闹着玩呢吗? “中原中也。” 准备离开的中原中也听到了身后少年还稚嫩的嗓音。 “他们已经把我拉下场了,”京野言用平坦的声音说,“既然如此,我也可以陪他们玩一玩。” “虽然你很强,但是你身后的‘羊’就是最大的弱点,我劝你最好不要随意行动。” “你想做什么?”中原中也探究的望过来。 “你愿意相信我吗?” ※※※※※※※※※※※※※※※※※※※※ 1定错存稿时间辽,今天的更新在这 考试的第五天 “擂钵街那个新人被‘羊之王’追杀了,你们知道吗?” “真的吗?之前不是说两人关系还不错吗?” “好像是新人袭击了‘羊’仓库。” 昏暗破落的擂钵街里,到处都是这样的窃窃私语。 那两人交战的动静有时候大的整个擂钵街都能听见。 几个隐在暗处的人对视一眼,转头隐入阴影里,避开众人的视线,回到了基地里,向高野秋治报告了这件事。 高野秋治悄悄的来到一处了高濑会的所在。 “看来中原中也最近顾不上那群小羊了,”坐在中间,身边站着全副武装的部下的高濑会首领大笑出声,“做的很好,高野,接下来就把那些小羊一网打尽吧。” 高野秋治弓着身子,讨好的笑了笑,“当然没问题,我们的人都打听好了,今晚,、他们会聚集在南边的仓库那清点新一批的武器,明天早上,您就能看到自己增加的物资储备了。” “拿下港黑也不在话下。” 提到港口黑手党,高濑会首领的脸色阴沉下来,“希望你不会食言。” “当然,当然。”高野秋治满口应答。 确认了中原中也追着京野言去了其他地方,当晚,高野秋治就带着人悄悄的包围了仓库。 远远的就看见那边影影绰绰有人影在闪动,只是等他们靠近潜入,就发现里面一片狼藉什么也没有,像是匆忙之间收拾逃走的。 “切,竟然被发现了。”高野愤怒的踢了一下旁边的易拉罐。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连续半个月,高野秋治重复着接到消息,带人围堵,扑了个空的过程。从愤怒,到怀疑,现在就只有害怕了。 高濑会的人因为接连不休的奔波,变得疲惫不堪,竟然在一次和港黑的冲突里,被对面全灭了。 首领一定会杀了他的。 被压着跪到首领面前,被十几把枪指着,高野秋治抖成了筛子,“不,再给我个机会!” “我给你的机会还不够多吗?”首领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枪指着高野秋治的脑门。 “这不是我的错,是......”高野秋治急得满头大汗,脑海里不经意听过的一个消息突然划过,他眼睛一亮,“怎么会次次都被‘羊’发现呢?有内奸,一定是有人泄密!” 首领眯起眼,“你觉得有人背叛了我?”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我对您是绝对衷心的,一定是有人不想我立功才这样做的!” 首领想了想,然后摆手。 周围的人收起了枪。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找到内奸,解决‘羊’,拿到武器。” “是!是!” 高野秋治被松绑,站起来,眼中溢满阴毒。 本来只是急中生智想转移首领的注意力,结果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如果不是有人把消息泄露出去,他又怎么会失败? 高濑会的内部清查来的风风雨雨,整个组织里开始变得人人自危。有人借机铲除异己,真真假假,竟有好几个高层被处理掉了。 这种情况下,高野秋治不仅要抓住别人的把柄,还要确保自己不会被人陷害,根本就没有办法完成首领交代的任务,但首领给的期限已经近在眼前。 冷着脸,抓着一沓文件小心的绕了很远,来到一处隐蔽的别墅。确认没有人跟踪,清除掉所有痕迹,他才进到里面。在书房墙壁的一侧按动一下,整面墙壁旋转开,他顺着楼梯往下,走到阴暗的地下室,那里正关着一个不大的少年。 “给我用这个字迹照着那份文件复制一份。”高野秋治把手里的文件仍到少年面前。 瑟缩着倒在地上的少年身上还有没褪去的伤痕,他睁开眼睛,拖着带着沉中锁链的身体爬过去,捡起文件看了一眼,然后弱气的说,“我......我做不到,我只能复制一摸一样的东西,这种组合不行的。” “废物!” 高野秋治暴怒之下,伸手拿起墙上的鞭子就要抽过去,少年害怕的抱住头。 然而等了半天,熟悉的疼痛也没有落在身上,他小心的睁开眼。 “晚上好。”少年慢悠悠的声音。 影子一般落在高野秋治的身后,五指微弯,死死的扣住高野秋治的颈动脉手腕用力把人往后拖了一下,京野言和少年打了个招呼。 得到中原中也的同意之后,他还要自己去做羊的工作。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作为‘羊’的首领,中原中也竟然无法调动羊的成员。 了解之后才发现,中原中也在擂钵街爆炸后被羊的孩子捡了回去,他对自己的定位根本也不是首领。或者说,整个‘羊’组织里,根本就没有人把中原中也当作首领,包括中原中也自己。 这个问题就很严重了,京野言完全不知道这样的组织有什么继续存在的必要。 ‘羊’的成员的问题很好解决,可如果中原中也一日不清楚自己的定位,这件事就没有解决的意义。 “说实话,我觉得中原中也不是指挥的料。”趁着人不在,京野言和主考吐槽。 [实话说吧,考生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瞎说什么大实话。” [呵,我就知道你们指挥系的学生,看着个优秀的单兵就想往自己队伍里拉。不用想了,就算你把人说动了,人也不能跟你回学校。] 京野言心里一痛。 他也知道主考说的,只是中原中也多完美一队友啊,谁能不心动? [考生不如珍惜当下,趁着还能见到人,抓紧多合作两回,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多谢提醒。”京野言温和的道谢,然后直接开始了隐私保护权限。 [哎?你这开也就能开八个小时,太小心眼了吧,不就戳你痛——] 吵闹的声音消失了,京野言立马就感觉心里没那么梗了。 辣鸡主考,跟了四场考试,还是这么欠,他就想知道到底是他运气不好分了这么个主考,还是主考都一个德行? . 用假消息溜了几次高野秋治,果然这人就急了。 让敌人疲于奔命,然后是分裂敌人内部。 跟在高野秋治的身后,京野言发现了那枚袖扣的出处。 地上的少年撑着身体,坐起来,看着京野言的眼眸里是熟悉的明亮。 正是之前在他家门口被教训的了的那个盯着他看个不停的少年。 “京野先生......”少年垂着头,小声的呼唤他的名字。 “你......你想做什么?”没想到会被人摸到自己的秘密住所,高野秋治面颊紧绷,抖着声音问。 “我想让你帮我给你们首领带句话,”京野言扣紧高野秋濑的脖子,“就说都是我做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叛徒,我知道你们要动‘羊’,但是把我扯进来,实在让人不快,就用点小手段耍了你们一下。” 京野言低笑一声,“看你们蠢兮兮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你!” 还没说完,京野言手下用力,把人打晕了过去。 随手把高野秋治甩到一边,京野言问坐在地上的少年:“名字。” “永山阳太,”垂着头,不敢看京野言,“b级别的超能力者,能够复制所有见过的东西,但是需要理解材质构成。”他顿了一下,又说:“我想活下去。” 所以才伪造了京野言的袖扣。 对于这一点,京野言觉得很正常,不是什么值得追究的事。 但是...... “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京野言凝视着永山阳太。 永山阳太没有说话,一副认命的样子。 “我需要你。” 什么? “成为我的部下,听从我的指挥,是唯一能让我放过你的理由。” 京野言还想再威胁两句,本场考试第一次找队友,他还是很重视的。 结果话音刚落下,永山阳太猛的抬起头,眼里迸射出惊喜,连连点头:“真的可以吗?” 这个反应......? 京野言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当然。” “老大!”永山阳太当即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试图爬过来抱京野言大腿。 京野言默不作声的挪开两步,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后悔。 完了,更想要中原中也了。 [哈哈哈!人在家中坐,指挥天上来!还有这好事呢?] 闭嘴吧你。 但人捡都捡了,也没有退货的道理,从空间纽里拿出应急伤口处理喷雾,给少年处理了一下伤势,确认他恢复的差不多,检查过确保没有遗留下的痕迹,京野言就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小破屋。 推开门,中原中也正坐在他的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看的入神。 粉红色的书皮洋溢着暧昧的气息,被心形围住的正中间,《亲密无间》四个大字占据整个视野。 京野言呼吸一滞。 快步上前,把书从中原中也的手中抽走,表面压枕头底下,实则收回到空间纽里。 在两人的注视下,沉默了一秒,京野言义正言辞:“别人送的,也不怎么好看,没什么内容,你还是别看了。” [考生气势弱下来了哦~] 默默的开了隐私屏蔽。 [就知道¥#@#%......] 京野言:啊,清净了。 中原中也想到那本详细的记了密密麻麻标注的书,挑了下眉,笑着反问:“是吗?” 考试的第六天 靠着学校多年的教学训练,京野言控制住了自己视线偏移的动作。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京野言语气生硬的转移话题,“我还是之前的想法,不希望过多的视线落在你身上。” “不要为了无谓的事过度的消耗自己,中原中也。” 声音平静沉稳。 心里却在滴血。只要中原中也成为他的副官,京野言就帮他摆平一切问题,就算喜欢莽上去也没问题,后续都给处理干净,保证没有任何人敢随便打他主意,或者算计他。这么完美的指挥,上哪找去。京野言的视线盯在中原中也身上,挪不开。 可惜。 尽管少年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但注视着他的眼睛里一闪一闪,期待掩都掩不住,中原中也被盯得有点别扭,想到刚刚书上被少年一字一句认真标记的话,略微别开了脸。 永山阳太伸手扯了扯京野言的袖子,小声的说:“老大,老大,你收敛点。” 这么一片地,再小声也没有用。 京野言僵硬的控制着眼睛落在别的地方。 “哎,没想到老大和‘羊之王’竟然真的关系这么好啊......”永山阳太小声的嘟囔。 “那就按照约定好的,‘羊’会暂时隐下来,”中原中也咳了一声,“你自己没问题吗?” “没问题。”京野言不是很在意。 这道附加题就是送分题,简单到之后的安排都可以直接砍掉了。 在敌方部队疲惫,内部混乱的情况下,京野言要给事情再添一把火。 这种时候领袖冷静下来,重新整顿组织,那之前的布局就废了。 所以京野言故意让高野秋治带话,目的就是为了让高濑会的首领失去理智。高野秋治为了解决死限的问题必然会把事情夸大,到时候高濑会会不顾一切发疯了似的追杀京野言。 一旦这样做了,高濑会就完了。 把永山阳太暂时托付给中原中也,没过两天,追杀的人就到了。 从房间窗户望过去,几十个人端着枪围他一个,这场面一出来,京野言知道,高濑会的首领要比想象中还要生气。 但是还不够。 连续不断的枪声响起,京野言拿出了[手书具现]。无数子弹像是密集的雨线,从四面八方穿透而来。 一波攻击之后之后,高濑会的成员们就放下了枪。 有什么好戒备的呢,难道有人能在这样的攻击下活下来吗? “能留个全尸就不错了。” ...... “这么大的场面,看起来你们首领的确不是太沉得住气的人。” 从已经坍塌的破屋上,传来了少年没什么音调起伏的声音。 刷的一下,所有人抬起了枪,心中惊疑不定。 房屋倒塌的烟尘散去,坐在废墟堆上一条木质横梁边上的少年修长的双腿交叠,左手握着着一本很厚的书,说这话的时候竟然还伸手翻了一页。 月光洒在少年黑棕色的头发上,落下浅浅一层晕轮,从发尾延伸出来的细细的小辫子乖顺的搭在他的颈边,让人很难从不顺着发丝的弧度落在他白皙的脖颈上。 如果不是这种混乱的环境和剑拔弩张的气氛,少年垂头读书的样子带着一种莫名的静谧。 “你,你怎么可能没事?!!”有人语气惊恐。 身上挂着[死亡抹消]的京野言坐在那也不敢动太多。 当前使用的[虚数空间]的范围并不大,需要的计算量也不多,主要是这个空间的范围绝对不能把包围他的这些人笼罩进去,不然就闹大笑话了。 “我怎么会没事?”京野言意味深长的反问,没有回答。 “别管他。”领队的人咬牙说道,然后手一挥,持续不断的枪声再次响起。 这次众人可以更直观的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死亡的少年,此刻脸上还带着众人难以理解的冷漠,好像完全不关心自己的死活,就算下一刻死在这里也无所谓。 然而那些能把人打成筛子的子弹,却贴近少年的那一刻,被人按下时间暂停一样顿住。 “只是这样的话,对我可没什么用。” 话音落下,所有的子弹崩解成光点,被一阵风裹挟冲上天际。 京野言站起身,拿着书,随意的往前走了两步。 几个高濑会的成员立马紧张的后退,下意识勾了勾手指,扣动了扳机。 京野言就顶着枪林弹雨继续往前走,所有的子弹都在他面前一一消解。 “异能力者!是异能力者!”不知是谁惊呼一声。 京野言脚步顿了一下。 领队满脸绷着脸,端着枪示意众人撤退。 京野言一步一步继续逼近众人,在清楚子弹无法伤害他之后,高濑会的人就没有再继续开枪,目的从击杀目标,变成了安全撤退。 “即使我们无法伤害你,你也无法杀死我们所有人。”面对着京野言,领队低声警告。 “这可不一定,或许我们可以试试。”京野言手腕一甩,一道冷光闪过,还没来得及反应,刀片擦过,领队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现在只是脸颊,也许下一次就是脖子了。 领队急促的喘息两声。 “你犯规!你不喊自己的异能力名!”压力之下,一名年纪不太大的青年愤愤的指责。 本来打算再继续增加压力的京野言愣了一下。 趁着这一下,领队挥手,带着人快速四散开撤退。 站在原地没动,京野言没有选择追任何人。把人放回去本就是他的目的。在领队带人跑走的一瞬间,京野言手中的书就碎成了一片一片,漂浮在空中,然后消失了。 半只脚都踏出[虚数空间]的范围了。 “担心我吗?”京野言转身。在视线的死角,穿着暗绿色皮衣的少年自夜色中走出。 “你也是异能力者,所以说为什么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中原中也皱眉。 绕过地上的废墟,来到中原中也身边,两个人一起往‘羊’的地盘走去。 大概算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在高濑会狂风骤雨一般宣泄愤怒的追杀到来之前,京野言还能稍微有一点喘息的时间。 “站在风口浪尖可不是好事。”京野言和中原中也坐在屋顶上,伸手接过中原中也递过来的面包,然后盯着他手里的那瓶牛奶,没有动。 伸手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中原中也说:“讨厌也不能拒绝,小孩子就乖乖喝牛奶。”伸手比了一下京野言的个子,笑了两声,“太矮了。” 已经十八岁却被主脑缩到十四投放进考场的京野言:“即使不喝牛奶,我以后也能长到一米八。” 中原中也没有说话,直接把牛奶塞到京野言手中。 虽然不怎么喜欢口感,但鉴于补充蛋白质的需要,京野言也不是很抗拒,一边解决晚饭,一边继续之前的话题:“‘羊’太脆弱了,你觉得自己可以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但和你联系在一起的‘羊’不行。” “弱者就要习惯弱者的生存法则。” 没什么避讳的必要,京野言就直接说了。因为中原中也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这点。 如果站在京野言的角度上来说,要么中原中也离开羊,要么好好担起自己的指责,指挥羊群。 不过要是考虑到感情因素,事情就复杂起来了。 所以直到现在,京野言选择的还是旁观不插手。只是看着中原中也这个样子,难免有的时候会忍不住提醒一下。 好好的白菜,落到别人手里就算了,还要拿刀戳两下就实在太过分了。 “......你总是说我的首领做的不尽责,如果是你会怎么做。”沉默了一会,中原中也迷茫的声音传来。 说起这个,京野言可就有的说了,这他专业啊。指挥预备系排名第一,模拟战目前还是零败绩,作为一名标准的学霸,京野言久违的找到了给学渣们开小灶的感觉。 三两口解决掉手里的面包,然后一口把剩下的牛奶干了,“说你不尽责,不是指你为他们做的还不够多,而是你为他们做的太多了。” “他们失去了对你的敬畏感的同时,也会失去对你的信任度。中也,作为首领,你得让他们能把全身心都托付给你才行。高高在上的距离感,和打动人心的亲和力,缺少哪个都不行。” 少年沉静的声音还和往常一样,但中原中也总觉得听起来带着柔和的耐心。 “如何平衡这之间的度,就是优秀的指......咳......首领要掌握的东西。”差点说串台的京野言,默默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命令他们吧,中也,”京野言继续说道。“强有力的命令也许很冷酷,但只有这种冷酷才能消除部下的不安。背负所有人的性命和期待,时刻保持理智,做出最‘冷酷无情’的决定,然后把胜利交到他们的手中。” “首领就是这样的。” 中原中也偏头凝视着坐在身边的少年,说着这样的话的时候眼里只有坚定,就好像他这么说也......曾这么做过。 心脏突然快速的跳动。 他压低嗓音问:“你到底是谁?” ※※※※※※※※※※※※※※※※※※※※ 感谢在2020-08-10 06:42:32~2020-08-11 06:55: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红糖糯米滋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红糖糯米滋 40瓶;44552495 25瓶;鹤白、辰辰、泡面真香 20瓶;顾靳瑾 3瓶;总是文荒、定离、我有五片叶子、晋江丧杨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考试的第七天 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京野言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开小灶的时候竟然还敢溜号?胆子很大嘛。 一般遇上这种他都是直接把人拎到竞技场好.好.交.流一下的。 察觉到身边的人一瞬间低沉的气场,那双总是小奶狗一样亮晶晶盯着他的眼睛里淬了寒冰,中原中也伸手拍了拍他的头,“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我要......”说。 “过去的事毕竟过去了,不要再想了。” 京野言严厉的盯着中原中也。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但说白了这人不就是想掩盖自己上课溜号的事实? 抿着唇,正要开口,嘴里被喂了一个糖球,甜丝丝的,在口腔化开。 盯了中原中也一会,京野言若无其事的转过头。 “......之后我就暂时不能和你见面了,我要离开擂钵街去解决点事。” “我知道了,永山在我这里,你放心。”对京野言的能力还是信得过的,中原中也对这件事没什么意见。 沉默了一会,京野言还是再次出声:“中也。” “什么?” 京野言垂眸,轻声说:“还是不要太相信‘羊’的成员比较好。” “在你决定离开,或者真正成为一个合格的首领之前。” “......我知道了。”伸手又拍了拍京野言的头。 ...... 高濑会的动作很快,几乎是第二天,他们新一批的人就找到了京野言。 这次队伍里还有那么几个也不知道是异能力还是超能力,总之就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人。 没有选择正面交接,京野言放风筝一样,带着这些人满横滨跑,随着时间的推移,高濑会渐渐无法从这次行动抽身,不断有新的人被派过来,数量多到京野言立马确认了高濑会的后方应该没剩下什么武装了。 一开始还算轻松,但是后来随着人数的增多,就变得吃力起来。 不过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快速的穿梭在擂钵街错综复杂的巷道,通过复杂的地形甩开了一部分人的京野言,晃悠着来到了甜品店。 “真是的,都怪林太郎!爱丽丝最喜欢的点心已经没有了!” “啊呀,爱丽丝酱即使发起脾气还是这么可爱,但是这也没办法嘛,工作又多又累,就稍微原谅爸爸一次吧!”是男人低声下气的哄人声。 京野言坐在窗边,一边享用着摆满了半张桌子的甜点,一边慢慢的把手中套着《国中生数学》壳子的书翻了一页。 [费尽心思申请提前结算附加题获得的点数,结果就为了兑换日元买点心吃,不愧是你,靠甜食控扬名全星际的指挥。] 那有什么关系,附加题的意义难道不在于此吗? 伸手在草莓慕斯上挖了一勺,京野言一点也不在意主考的挖苦。 [虽然根据系统计算,附加题的确没问题,但是如果翻车了,考生可是要被扣掉双倍积分的哦。] 京野言:哦。 耳边是男人和小女孩争执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很溺爱自己的女儿的父亲,被小姑娘的无理取闹说的一退再退。 专注的看着书上的内容的时候,周围突然一静,几声脚步之后,有人站在了桌边。 “抱歉抱歉,我实在是拿爱丽丝酱没有办法,那个......你能把你的抹茶奶油蛋糕分给我们吗,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站在桌边的男人一身白大褂,眼下带着青黑,明明长的还算帅气,但是双手合十恳求的笑着,看起来很弱气,被自己任性的小姑娘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跟在身边一头金发的小姑娘,抿着唇,倔强的盯着京野言,小脸上带着一丝薄红,即使有着这么任性的性格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可爱。 很难有人能拒绝这样的小女孩,更何况只是一块蛋糕呢?起码主考不能。 [答应她!答应她!] 主考扯着嗓子疯狂尖叫。 合上书,把书放在一边,京野言伸手端起了那个抹茶奶油蛋糕。 男人的视线扫过少年破碎的衣袖和白色衬衫下还在渗着血迹的伤痕。 “想要这个吗?”京野言专注的看着大概是叫爱丽丝的小姑娘。 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之后,他点点头,一脸我知道了的样子,然后拿起碟子上的小勺,在小姑娘震惊的视线中,挖了一大勺送进嘴里。 醇厚的奶油在口中化开,抹茶的苦涩中带着一丝丝清甜,然后是绵软的恰到好处的戚风蛋糕,京野言眯起了眼。 [啊!!!你在干什么!你这个混蛋!!] 没理会主考的发疯,京野言慢悠悠的对小姑娘说:“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是所有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就是存在这样无论怎么努力,一旦错过就回不来的事。既然知道,下次劝说爸爸的时候,就再努力一点,或者多动动脑子吧。” 爱丽丝:?!! [京野言!你脸呢?这么可爱的小萝莉,你怎么忍心拒绝!] 呵。 抬眸对上男人的视线,缓缓勾唇笑了一下。那种眼里没有丝毫波动的微笑,好像只是这个人控制着面部的肌肉做了个毫无感情的动作,简直像是什么没有生命的死物对人类行为的简单模仿。 ——你的目的,我已经看穿了。 这个人的眼神传达着这样的信息。 冰冷的目光像是触碰到了某种泛着金属光泽的冷硬器械,温度顺着指尖传到身上的一瞬间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男人收起了那副弱势的样子,眸色深沉,不再掩藏的气势展露出来,让人胆寒。身边的小姑娘也不再吵着要蛋糕了,安静的站在一旁。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被看穿了,那就没办法了。” [......?什么意思?] 生动的展示了什么叫皮笑肉不笑的京野言,心中冷笑。 还能是什么意思。这个人从头到尾根本就是故意的,带着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女儿的小姑娘来演了一波,为的不就是—— 双手插兜,做医生打扮的男人,唇角上扬,“你要传递的信息,我看见了,但是仅凭这个,还不够。” ——骗他的蛋糕。 ......嗯? 沉默着打量了面前的男人一会,京野言慢慢的蹙起了眉,“我的信息......” 相当自来熟的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带着小姑娘坐了下来,双手交叉搭在一起,视线锁在京野言的身上,男人的语气不紧不慢,“我是森鸥外,港口黑手党新的首领。” “在港黑和高濑会交战的时候设计高濑会,消耗其成员的精力,分散他们的部下,”想到这里,森鸥外带上了一点感叹,“这段时间,港黑的确在这之中获得了巨大的利益。” 默默的放下手中的小勺,京野言拿出了听教授讲课的态度,老实又认真的听着这个自称港黑新首领的男人的话。 发现之前还锋芒毕露表现不驯的少年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变得乖顺起来,森鸥外的眼里闪过一丝满意。 “然后。”爱丽丝把一张纸条递了过来。看到这个熟悉的东西,京野言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一张不太大的纸条上,记录着时间和地点。 森鸥外继续说道:“在成功把高濑会的武装力量牵扯在外面之后,再假借高濑会内部斗争中某位失败的高层的名义,给gss送去消息,告知‘追捕京野言’最后的行动日期,以及所有高层的秘所,gss必然会借机解决掉高濑会。” “很精彩的行动。”说到这里森鸥外更满意了。 京野言抿着唇,有点不快。 消息泄露了。 这就是没有情报信息专业的人跟在身边麻烦的地方。擅长统筹全局的指挥,在无人可用的时候,计划特别容易出现差错。 察觉到少年的情绪,森鸥外笑得更温和了,说出的话却不带温度:“但是,仅仅凭借这个就想成为港黑的高层,得到重用,你还不够资格。” 京野言不受控制的露出迷茫的表情。事情是他做的,怎么说着说着就听不懂了呢? [咦,你什么时候想进港黑了?] 京野言:不知道啊! “怎么回事!那些人!” “把这里围起来了!” 本来还算悠闲安静的环境突然喧闹了起来,人群惊慌失措。 转头看向窗外,果然能看到全副武装的高濑会成员带着武器将整家店围住。 “是你。”京野言肯定的说道。 他确定甩开了那些人,并且在天黑之前都不打算再次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会这么快就抓到他的原因只能是因为有人把他的消息泄露出去了。 “这种白天的时候,出现在闹市区......” 听清了少年口中呢喃的森鸥外有点惊讶于居然第一反应是这个。眯着眼重新审视了一下这个少年,想到了之前的信息,一直违和的地方终于得到了解释。 站起身,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手术刀放在京野言的面前 ,命令道:“向我展示你更多的价值,还有决心。” 好像笃定京野言一定会照着他说的做一样。 京野言明白他的意思。 引来高濑会,又把刀递给他。森鸥外在逼他断掉所有退路。 逃脱高濑会的围攻,这是能力的展现,在这过程中,不可能不发生任何冲突,只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造成伤亡,那时候大概只能彻底和港黑绑在一起。 只有港黑才能保下你。离开了港黑,你无处可去。 这就是森鸥外的意思。 考试的第八天 “又是高濑会吗?” 刚刚经历了大换血不久的港口黑手党,干掉了旧首领上位的新首领森鸥外,接到报告之后无力的叹气。 “真辛苦啊,森先生。”一头蓬乱黑色头发的少年没什么同理心的感慨。 “真敷衍,”森鸥外耷拉着眼角,没什么干劲的样子,“听部下说太宰君最近自杀的频率变高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想到了什么事情似的,太宰治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一脸跃跃欲试:“发现了有趣的事。” “什么?” “最近好像运气很差的样子,每次自杀的时候都会被奇怪的好心人救下。” 翻动的动作停下来,森鸥外忍不住吐槽:“这么不幸还这么高兴,莫非太宰君改变了想法,想要好好活下去了吗?” “没有!”太宰治撇了撇嘴,立马站起来反驳。 “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这个好心人。这么努力的拯救我,为了不辜负他,果然还是找到他认真的道谢之后再死去才比较好吧。”太宰治微笑着说,眼里的光像是黑暗中最后的烛火,在一点点熄灭的最后一刻,保留下一丝微不可察的余辉。 虽然是这么说,但如果谁相信太宰治口中的话,那才是真的半只脚踏入深渊。 “所以说你找到自己救命恩人的方式就是加大了自杀的频率吗?” 太宰治无奈耸肩,“没办法,谁叫这个人只会出现在这种时候呢?” 拄着脸,森鸥外继续查阅着手中的报告,“这么说的话,果然还是要快点找到这个人,否则太宰君就永远也无法死去了,说不定比所有人都活得久。” “......这什么可怕的诅咒!” 一脸“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翻到下一页,看到某个报告的森鸥外顿住了。 “擂钵街?” “啊,最近在那边闹得很大的那件事。” 擂钵街的某个新人不知道怎么惹到了高濑会,最后被愤怒的首领派了无数人追杀。 结果还活得好好的。 “很厉害嘛。”太宰治不走心的夸奖。 报告上详细的写了整件事情的经过,想要对‘羊’下手的高濑会被新人耍的火冒三丈。 而每次高濑会的人被溜的筋疲力竭,都是港黑和高濑会发生冲突的前一天。 目的实在是太明显了。 “太宰君怎么看?”森鸥外的手指划过照片上的少年。是一张抓拍的侧面照。 看起来和太宰治差不多大,黑棕色的柔软短发,白色衬衫工整的套在身上,收紧的袖口金属袖扣折射出一线光芒,那双漆黑的眼睛里隐约闪过一丝蓝意。 长相相当秀气的少年,沉静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实在是看不出竟然是这么有野心的人。 是的,野心。 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会生存在擂钵街的人。这是一个一看就出身不凡,长期处于被臣服地位的人。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说白了也离不开阴谋算计。 这样的人即使流落在贫民窟,过往与现在身份强烈的反差也会让他不顾一切拼命的往上爬。 毕竟...... “连户籍都被消除了。”森鸥外感慨道。 是现在已经很少见到的手段。 没有户籍的话就既不能从政也不能经商,再加上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大概也会完全断掉这个人恢复户籍的可能。好一点也许可以躲到国外去,狠一点的干脆把人限制在国内。 在城市里痛苦的活着。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加入黑手党,也难怪会这么拼命。 “一直在抱怨没有可以信任的部下,这下不就有送上门的了嘛,”太宰治百无聊赖的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绷带,比起说到那个害他不幸起来的好心人显得十成十的兴致缺缺,“看起来还不错嘛,这么努力的向港黑展示自己的价值,发现了港黑最近的麻烦,然后最后大概还真的能被这个人解决那个组织,森先生应该很高兴吧。” “啊,要说高兴的话......”森鸥外一脸犹豫。 在被这么多人追杀的情况下,没有造成任何伤亡,“有点奇怪。” 太宰治的笑容加深,“大概还缺少一点踏入黑暗的觉悟吧。” “说的也是。” 太宰治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森鸥外,仿佛能看到那个即将被拖入黑暗,永远也不得挣脱的人。 ....... 如果无法和部下建立足够牢固的关系,或者指挥本身就是比较多疑的情况下,一些人就会选择这样的方法收服部下。 京野言是比较传统的那种,向来是按部就班的打好关系,建立彼此的信任度。通常情况下他不会像森鸥外这样做,当然也不会死板到完全不用些小手段。 譬如中原中也,如果能把人打包带走的话,他大概率会选择对‘羊’出手。 不管‘羊’有没有那个想法,京野言都会推波助澜,让他们彻底地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地背叛中原中也。 然后让中原中也彻底死心和过去断个干净。 [早点睡吧,梦里啥都有。] 脑海里的美好画面一下子就破碎了,京野言又感到自己心梗了一下。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京野君。”这么说完,森鸥外就拉起爱丽丝的手。 “哼~结果还是在谈工作嘛!爱丽丝什么都没有!”金发小姑娘不高兴的嘟嘴,余光悄悄的看向京野言。 和小姑娘对视了一眼,京野言眨了下眼,然后端起那块抹茶奶油蛋糕的碟子,又舀了一大勺放进嘴里。气的小姑娘鼓起了脸颊。 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手术刀打算还给这位港黑首领。 想指挥一名指挥?做梦。 “这位森先生——” 甜品店的门被推开,某个让人眼熟的披着宽大黑色西装外套,身上缠着各种绷带的少年在门口站定。 “你过来了,太宰君。”森鸥外一边哄着气的要冒烟的爱丽丝离开这里,一边和太宰治打了声招呼。, “还不是某位首领,自己叫来敌对组织把自己包围,”太宰治抬了抬下巴,不太高兴,“最后还要派人把你带出去。” 森鸥外讪笑着挠了挠头,“没办法嘛,”转过身,“啊,对了,京野君,你刚才要说什么?” 和那双鸢色的眼睛对上京野言眼皮一跳。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考题”正面接触。眼神偏移了一瞬,然后握住了那把手术刀,坚定的说:“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没错,就是这么没骨气。 “那么,我就在港口黑手党等待京野君的好消息了。” 森鸥外的话像是别有含义,说完之后,他就带着爱丽丝离开。 太宰治侧了侧身,让森鸥外走在前面,落在后面回头看了京野言一眼,意味深长。 站在原地的京野言险些以为自己的目的被看穿了。 应该......没有吧? [放心吧,考生刚才管住了自己的眼睛,没有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那他们到底都是什么意思呢? 靠到窗边,发现森鸥外最后是被港黑成员给接回去的,反正高濑会这次的目标也不是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 顾客早就跑没了,连老板都不在了,整个店里就剩下京野言一个。 面对着无数真枪实弹,这次京野言没有打开[手书具现]。他知道森鸥外想要看到什么。 躲在收银台下,耳边都是玻璃碎裂的声音,京野言觉得这样不行。 说到底还是闹市区,虽然横滨的军警不怎么样,一直都不怎么敢管这些组织的事,但京野言不能真的完全什么都不顾。 在一次攻击停歇的间隙,京野言快速翻出窗口,带着一堆玻璃碎片从二楼跃下,轻飘飘的羽毛一样落在众人面前。颊边一道划痕血线,血液缓缓流出。 “开枪!” 高濑会的成员立马举起了枪。 京野言矮身向前俯冲,根据子弹的痕迹躲避掉大部分,仍然有小部分擦伤了他。 枪声密集到开枪的人最后都被火花和硝烟遮挡了视线,看不清前方。 枪声停止,眼前一片烟尘缭绕,一名高濑会成员紧张的在面前搜索。明明那个人应该活不下去了才对,可他还是感受到了一种不可言说的危险感。 在哪?在哪? “在这边哦。” 一个激灵,他猛的转身,对上了一双漆黑无光的眼睛。 “你——” 京野言直接伸手把人打晕了。 拿走这人手中的枪,抬手对着天上打了一枪,然后掉头往海边仓库区那跑。 “在那边!别让他跑了!” 一堆人追着前方隐隐绰绰的身影,每当要追丢的时候,那人又出现在拐角,就好像......故意在吊着他们似的。 负责这次行动的队长心下不详的预感加重。 即使如此,他也只能咬牙硬着头皮继续追。首领暴怒,几乎要忽视其他所有的一切倾巢而出,如果还搞不定这个人,高濑会的威严也完了。 ...... 路边黑色的车里,森鸥外手中端着一个抹茶奶油蛋糕递到爱丽丝的面前,“不要再生气了嘛,爱丽丝~” 爱丽丝直接把头扭了过去,还是气鼓鼓的样子,“哼!” “那个人,爱丽丝讨厌他!” “但是真的很努力哦,努力的孩子总是要多一点容忍度的,对吧。” 爱丽丝生气的夺过森鸥外手里的蛋糕,“林太郎,笨蛋!” 好脾气的笑了笑,森鸥外说:“啊呀,这么生气可怎么办,以后还要相处好久呢。” 考试的第九天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夜色昏沉的时候。 追着那人的身影到了海边的仓库区,不过一个转角,人却已经消失了。周围静的没有一丝声音,好像有谁在注视着这里,可仔细搜寻,却什么都没有。 薄云飘动,月光被遮住,眼前一暗,睁着赤红的双眼,眼球不自然的转动着,奇怪的压迫感让高濑会的人流下一丝冷汗。 “你在看哪?” 少年清浅的声音柔和的风一样拂过耳边,领头的队长猛的抬头。 云层缓慢飘散,随着视野逐渐清晰,身边集装箱顶上坐着的少年纤细的身影出现眼前。 手中托着一本书。 “他的异能力!”身边有人低呼。 不过倒还不显得慌张,就怕这人不出现,一旦出现这个人就没什么可怕的地方了,他的异能力大概是防护罩之类的东西,虽然麻烦了些,但并不具有攻击性。 发现了少年即使在夜色下也无法遮掩的渗血的痕迹,领头得意的笑了。 在那种强度的火力中,这个人根本就不可能没有受一点伤。 即使逞强也是没有用,死局已定。 跟在队伍里的特殊能力者立马冲了上来,是使用冷兵器笑得一脸狰狞身材壮硕的男人。 男人舔了舔唇角,咧开嘴,一跃而起,“再见了,小可爱~” ...... [哎呀,手下留情......虽然是想这么说,不过你大概不会听我的吧。] 主考语气轻忽的说。 作为指挥系寄予厚望的学生,如果觉得这个人手段温和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把书合上,任其消失在手中,仰头面对那个男人,两人视线对上的一瞬间,京野言勾唇笑了一下。 不对劲!强烈的危机感笼罩在男人的身上。 一阵风刮过,轰的一声,利刃擦着京野言的颈边而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男人握着自己的武器,背对着立在京野言的身后,然后,在高濑会众人的注视下,那个男人的手开始疯狂的颤抖,最后终于握不住自己的武器,当啷一声,掉落下来。 他跪倒在地上,左手握住右手手腕,粘腻的血液从指缝中流出。 “手......我的手!”语气惊恐到颤抖。 京野言遗憾的叹息:“为什么要停手呢。” [人体解剖学满分,然后加上死亡抹消,绝妙的构想~] 京野言的指尖银光闪烁,秀气的手术刀在手中灵巧的转动,虽然看起来很安静,但是构建了足够囊括进所有人范围的[虚数空间],他的脑海里正一刻不停的运转着各种公式。 因为注意力都集中在对空间的维持上,京野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做了什么表情,或者说,从空间建立成功的那一刻,他就不需要再继续思考任何有关高濑会的追兵这件事了。 他是不会死的。 只要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站起身,角尖轻点,径直俯冲下去。像是一道银色的闪电,穿梭在人群之中。 受到惊吓的众人下意识的扣动扳机,在队伍中扫射,一副痛击队友的样子。 “混蛋!快停下!”有人吼道。 然而很快众人就发现,子弹并不会杀死任何人。 于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开枪。 但是不会死不代表不会受伤,银色的闪光所过之处带起片片血花,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鲜血在这片不大的场地中蔓延开来。 [啊,看来这些人还不明白,有的时候,不会死亡并不意味着保护。] 主考如此感慨。 [而是绝望的、没有尽头的痛苦。] [即使有公约在,你也能做到这种程度么......] 一次次游走在生与死的交界线上,怎么想都不会是一种美妙的体验。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掏出身上的匕首呐喊满眼都是疯狂的冲向了京野言。 可惜的是,京野言的速度在整个星盟都屈指可数。 一个不行,就十几个包围着上。 几乎没有空隙的匕首挥落下来,避无可避。 高濑会的人还没来得及露出胜利的笑容,却见眼前一花。致命的匕首在接触前就会消失,可那些不致命的匕首却会存在。 但是...... 那个人消失了。 眼睛惊恐的瞪大,手下的动作由于惯性无法停止,利刃深深的插入身边同样挥舞匕首的人的身体,霎时鲜血飞溅。 刚为空间里添加了简单“虚像”的京野言高高跃起,下落的瞬间手腕轻飘飘的划过,几个还能活动的人人下一秒就感到喉咙一凉。 所过之处,死亡如影随形。 “怪物......这个人是怪物!” 陆陆续续有人颤抖着手丢掉了手中的刀。 偶尔也会有小的擦伤,京野言没太在意,继续将死亡的预告送到每个人的手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本来还嘈杂吵闹的地方安静的连风声都消失了,大片的血迹仿佛将月色染上一丝猩红,透出不详的意味。 在一片躺倒的人中间,唯一站立的京野言分外显眼,手中还握着那把手术刀,本来雪白的衬衫被彻底染成了红色。 低低的喘息着,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了。 指挥毕竟不是主作战的,对京野言来说这些人还是太多了,而且还要保持运算,体力消耗的太过了。 感到唇角有丝凉意,京野言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尝到了一点血腥味,愣了一瞬,然后短促的笑了一声。 这一下笑的,把主考给笑愣了。他突然就想起了一段关于“指挥”评语。 “他们天生就追求一切狂乱而不可知之事,为了所有的血与酒而狂欢。他们是战争的发起者,战场的主宰。混乱滋养着他们的精神,秩序则是致命的毒药。” [所以说,考生到底高兴什么呢?] 星际公约,非战时状态,不允许指挥发起能够造成大规模伤亡的冲突事件。也就是说,如果想要以绝对的暴力手段解决这些人,那就得做好挂科加上军事法庭的准备了,除非直接把冲突升级,变成战争。 这是一种限制。 不加限制的“指挥”能做到的事情远比想像的更多,也更可怕。 但星盟想要确保统治地位就绝对离不开“指挥”。 注视着这一切的主考,在自己的记录本上犹豫很久也没有办法就这道附加题给出一个完整的评断。 京野言的确遵守了公约。 如果在那些人肆无忌惮的开枪的时候撤掉[死亡抹消],他们就死定了。而现在,尽管看起来很凶残的样子,却一个人也没死,只要抢救及时,保住性命应该没有问题,不看其他,这种真的是半点违反公约的行为也没有。 然而,看着那些人濒临崩溃的反应,主考无论如何也无法做出京野言这么做是手下留情的判断。 公约年年修,漏洞年年有。指挥总是有办法达成自己的目的。 [你们指挥的心思真难猜。]主考一边吐槽,一边用管理员权限删掉了这一段的影像记录。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人赶到了现场。 走在最前方的是绅士样的中年男子,广津柳浪。 “您的表现非常的优秀。”广津柳浪赞叹道,“四十九人,首领对您的表现非常满意。” 一边说一边对上少年的黑瞳,立时寒意遍身,广津流浪按下了自己想要后退的想法。 他没想到这个少年会这么做。只要这位能够解决掉领头人,并且从围堵的能力者身边逃出来就算合格了。可是他比想像的做得还要好。 追着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无视所有伤害,放弃全部防守,狠厉进攻的样子。或许能力不太够,但这份狠劲足够支撑这个人爬到港黑的顶层了。 首领真是培养了一匹不得了的凶兽。 挥手让人收拾现场,广津柳浪走过来,“我的名字是广津柳浪,您要现在跟我回港黑吗,身上的伤还要治疗一下。” 京野言摇了摇头,把手中的手术刀递给了广津,“我还有点事要做。” 对于明显被首领寄予厚望的少年,广津柳浪表现出了足够的尊敬,他拒绝了京野言的手术刀,“这是首领给您的东西,如果要归还的话,还是请您亲自到首领面前说比较好。” 甚至没有对京野言上哪找到药来治疗自己表示疑惑,就默认了他能自己处理这件事。广津柳浪带人把这些高濑会的人全部带走,车上还配备着医护人员。 当然不是好心要救他们。 让这些人开口说话才是最重要的。发现几乎每个人都睁着无神的双眼,广津柳浪确认了这些人并不需要额外的审问。 在所有人都离开了这里之后,京野言拿出空间纽里的恢复药剂一饮而尽。 细胞被刺激着加速再生,仅有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精神得到了快速的滋养,京野言面不改色的往‘羊’的基地的方向赶去。 [嘶——言哥真汉子!] 主考呲牙咧嘴,这种强效恢复药剂效果倒是立竿见影,只是在这过程中的痛感大概能让作战系的学生在地上打滚。 这会京野言什么也不知道了,他就记得得赶紧找到中原中也然后在他那好好睡上一觉。 这也是他没有选择跟着去港黑的原因。一会睡着了就真的是那种失去意识完全不清醒的,去港黑的话他的精神根本放松不下来。 ※※※※※※※※※※※※※※※※※※※※ 感谢在2020-08-13 06:03:01~2020-08-16 09:14: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毛球吐毛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也不知道要吃什么 32瓶;名字什么的随便啦 28瓶;奶黄包 20瓶;毛球吐毛、乌鸡汤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考试的第十天 中原中也突然听到了敲门声,站起身打开门,浓郁的血腥气铺面而来,还没看清,一个人倒在了他的身上。 “阿言?” 看清少年的样子,中原中也的眼瞳急剧紧缩。 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破烂的被鲜血染红的衣物,微不可察的呼吸,都在昭示着面前这个人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因为看起来伤口太多了,他反而不知道要从哪下手处理。 “我们去医院!”中原中也急促的说,正要行动,却被京野言握住手腕。 头靠在他的肩上,京野言闷闷的声音传来,“没事,血不是我的,我就是太累了,没什么大问题,睡一觉就好了。” 怕他不信,京野言还拉着中原中也的手去摸自己身上的伤口。 触手一片温热,似乎有伤疤的痕迹,但是的确没有未愈合的伤口。 中原中也松了口气,把少年放到自己床上,帮他脱下那身被血浸湿的衣物,借着月光,中原中也看清了年纪不大的少年身上的伤痕。 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 等京野言睡醒之后,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活动一下身体,面对的就是中原中也沉到发黑的脸。 “老大!你终于醒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永山阳太扑倒在床前,大嚎了一嗓子。 尴尬的拍了拍永山阳太的肩以示安慰,京野言没敢看中原中也。 “永山,你先出去吧。”中原中也没什么异常的语气说道。 永山阳太依依不舍的离开。 对于自己的部下这么听其他人的话,京野言心里意外没有特别的生气。正常来说这是一种越界行为,对指挥来说是很严重的事。 就剩两个人的时候,气氛沉凝下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的京野言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发现已经被换上了中原中也的。 “谢谢你,中也。” 中原中也看了看垂着头,一脸乖巧的就像是蹲在地板上等待喂食的家猫一样的少年,最后一脸头疼无奈的揉了揉额头。 “你不是说没问题吗?” 最后应该算是完美解决了整件事。京野言完全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就更不知道中原中也到底在生什么气。 没错,中原中也生气了。 就算不能成为搭档,京野言还是挺喜欢中原中也的,于是解释道:“虽然出了一点意外,但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或者说,这对京野言来说反而是往前迈了一大步。毕竟他很快就能和考题搭上线了。 仰头看着中原中也,脸上全是漫不经心,看起来完全不认为自己伤到快要死掉了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 中原中也又想到了之前看到的伤,那些当晚还清晰可见的伤痕,第二天早上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这个人的身上没有一点被伤害过的痕迹。 但这不能抹消曾经存在过的事实。 他早就想过这个人可能来自一些不太能见光的地方。只是没想到,事实远比他能想到的还要更残忍。 “我说,”中原中也摊开手掌,把手中两枚看起来就有着特殊含义的袖扣递到京野言的面前,是他从那身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样的衣服上拆下来的,咬牙切齿的说,“没有人教过你,生命的重要性吗!” 京野言伸出去想拿袖扣的手僵在了半空,他惊讶的望着中原中也,心里满是困惑不解。 主考,他说啥? [他骂你傻。] 把袖扣放到京野言的手上,中原中也握住了他的手腕,“说什么没有伤口,没有受伤......”他的声音低沉起来,“你当成傻子吗?” “你拥有快速愈合的体质,对吧。” “......啊。”京野言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说不是也不对,说是又不是这么回事。 虽然隔着时间和空间的距离,但理论上来讲,他不应该和考场里的人有太多的沟通困难。但是现在,他自己也不太确定这一点了。 离开战场,对京野言来说,世界上还是存在太多无法理解的事情。 人的思维和情感真的是一件相当神秘的东西。 [这大概就是人类能够成为宇宙霸主的理由。这是得到我们机械种族,人类最忠实的伙伴,共同认可的。] 一天无法理解人类心中永不熄灭的火焰到底来自什么,其他种族就永远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你......”中原中也垂着头,发丝晃动,落下一片阴影,“我不需要你靠牺牲自己来保护我。” 京野言这才恍然大悟。 “这对我并不是一种牺牲,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京野言耐心的解释,“没有必要因为这件小事让你和‘羊’走到风口浪尖上。” 中原中也手下意识的攥紧,“那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明白生命的重要性!” 京野言:不,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你根本......就不看重自己的性命。”中原中也一字一句的说。 “还是挺看重的?” 带着一身重伤回来的人说出这种话根本就一点说服力都没有,最后不得不以向中原中也保证自己不再受伤作为结束。 不受伤是不可能的。但是只要药剂喝的快,伤口它就不存在。 吃着伤患特供的午餐,京野言被中原中也揉了揉头发。 “即使你不做这些事情,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改变。”想到那本书上的东西,中原中也语气别扭的说。 京野言:......什么关系?他不是还没出手把人捞过来吗? 虽然满心疑问,但是不太想深究的京野言老实的解决了自己的午饭之后就和中原中也告别了。 “我在擂钵街外找到了新工作,”他这么告诉中原中也,“有个老板特别欣赏我,非要我去他们公司工作。” “什么公司能招你这么个小鬼?”这种公司一想就有问题。 “我说我其实心里年龄已经成年了你信吗。” 中原中也冷笑。 “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永山就先暂时留在这跟着你行动吧。”京野言想了想还是把一枚袖扣交给了中原中也。 “这是一种特殊的金属。”京野言握住了另一枚袖扣,然后两枚袖扣同时发出了微弱的荧光。 “就是这样,被启动之后,在一定范围内会产生感应。” 花光了所有附加题的点数兑换的日元,两个同样穷苦的人只能用点超常的手段联系了。 中原中也不能阻止京野言去做自己的事,只是在离开之前暗带威胁的提醒他“不要忘了之前保证的事”和“有问题不要一个人硬抗,可以来找我”。 作为一名指挥,从来没有硬抗的道理。可惜,现在是个光杆司令,没什么好用的人,连基础的三人班底都凑不全。 来到港黑的时候,正好碰上一辆辆停在门口的车,黑衣人打开车门,一些年纪不大的少年从车上下来规矩的站在一起。 是擂钵街的人。心中判断道。 是哪里的人对京野言并不重要,他正要绕过这些人往里面走的时候,被一个少年给拦住了,警告道:“不要随便乱走,这里可是港口黑手党的地盘。” “啊,我是......” “安静。”站在上面的黑衣人喊了一声,窃窃私语的人群就安静下来。被少年捂住了嘴的京野言,手指下意识弹动了一下。 “先到训练场,考察之后会决定可以留下的人员。”黑衣人说道。 大家开始陆续往里走的时候,一个长相凶狠的大汉跑了过来,面对之前发话的人竟然露出了一个反差极大的老实笑容。 “这次我们后勤部......” 擂钵街出来的少年们已经有序的走进去,京野言想着反正自己也要进去就跟着就完了,也混在队伍里往前走。 “等一会测试完毕,会给后勤部留人的。” 后勤组的组长西村冈心里悄悄的唾弃。 黑蜥蜴的人每次都这么说,最后能留给后勤的人屈指可数,很多时候就直接把人全部扣下了。 虽然武斗部队的确损耗很大,也不代表后勤组就是完全安全的。工作又累又繁杂,这就是港黑的最底层成员的工作。一般人宁愿去拷问组,也不愿意来后勤组,导致每次后勤组都招不到人。 西村冈这次是非要带人回去的,倒不是这门缺人到不行,而是后勤组也要在港黑有个立足点。 他没有走,站在黑蜥蜴的人的身边继续游说,说到放人为止。 被烦得不行得的黑蜥蜴成员伸手拦下一个正好走到身边的少年,“你,跟着他走。” 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个纤细,一看就不太能打的少年。 今年怎么会招这样的人进来? 黑蜥蜴的人心里冒出疑惑,但是也没多想。 西村冈看了看这个长相秀气的少年,觉得黑蜥蜴一定是在侮辱他。这么个人能干什么?充数的吗?出去充场子都嫌不够喂! 但是黑蜥蜴以人已经给了为由,不再搭理他,最后没有办法,本着有总比没有好的想法,西村冈还是把少年带回去了。 被拦在门口的京野言:...... 怎么的,今天这港黑的大门他还进不去了? ※※※※※※※※※※※※※※※※※※※※ 感谢在2020-08-16 09:14:19~2020-08-17 09:24: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杉凉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做小喽啰的第一天 “我是来找......” 西村冈拽着京野言往里走,“别看我们后勤组净干些吃力不讨好的活,但是首领身边那个孩子,太宰治你知道吧,就跟我们这一个成员关系特别好,这说明什么,首领还是看重我们后勤组的。” 西村冈絮絮叨叨的说着,好好一个壮汉,半点威慑力也没有。 “哦,对了,你刚才说你找什么?” 回过头,就见京野言满脸写着乖巧,“我说我就想找一个在后勤组这样的工作。” 反正都进了港黑了,在哪不是一样混。 京野言肯定的想。 西村冈也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小孩虽然没什么用,但是态度到位。 “对了,组长,太宰治跟哪个成员关系好来着?” 以为京野言不相信,西村冈自信的说出了这个和大人物搭上线的传奇港黑底层成员的名字:“织田作之助!” “哦,叫织田作之助啊。”京野言默默的把这个人的名字记在心里。 . “那个和港作对的高濑会被gss灭掉了!” “gss这么强吗?” “不,听说是高濑会惹到了一个人,结果被这个人给玩没了......” 深夜横滨的某个小酒馆里,一群黑西装壮汉没什么形象的坐在一起拼酒闲聊。 山田村辉拍了拍坐在身边摆弄着手机的小个子,眉眼写着得意,“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那个人凭借着一己之力就干掉了所有高濑会的成员,只剩下几个首领和高层了,然后被gss捡了漏。” 他压低声音,说什么不能外传的秘密似的:“当时尸体都摞成小山了,就用那么一把小刀。” 他伸出双手食指比划了一个长度,“那人的眼睛都闪着红光,像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索命的恶鬼修罗。” “也不是高濑会的所有成员,就一部分。而且也没死人啊?”身边传来认真的反驳声。 山田村辉大掌一呼,拍到小个子的后脑勺上,把人拍的脑袋向前一点。 “你小子才来几天,懂什么!我那天亲眼看见的。”说到这里,山田村辉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那个血月下少年的脸已经模糊了,只记得那双眼望过来的时候,寒意几乎冻住了双脚,连躯干都僵硬了。他都以为下一刻这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冲过来大开杀戒,好在没有。 “那种情况,还不如都死了好,”山田村辉艰难的说,“在黑手党,死亡是常态。那些人……那些人虽然问什么说什么,但是已经坏掉了。失去了痛感,没有面对死亡的应激反应。” “那么多人围攻一个人,也没什么其他办法吧。” “你们年轻人就是见识少。”山田村辉不屑的撇嘴,端起酒杯一口饮尽。 “不过我有一个内部消息,你们一定不知道。”山田村辉一脸神秘,身边其他人立马感兴趣的围了过来。 “什么?” “快点说啊,山田!” 被众人围着的山田挺直了腰板:“那个一个人独自解决了高濑会的人,其实是——” “我们港黑的秘密武器!” 周围众人惊讶的瞪大眼睛。 “其实没那么复杂......” 京野言在同事们的瞪视中把后半句吞了回去。 [人类的想象力果然是无穷无尽的。] 主考赞叹的说。 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来挽救一下自己正义的形象,京野言就只能默默的继续刷手机。港黑的待遇还是挺不错,起码工作用的手机组织里还是发的。 进来港黑才几天,京野言还没见到过传说中的男人[织田作之助],也没见过太宰治的身影,他都开始怀疑西村冈是不是有读心的超能力把他给骗来的。倒是已经和后勤组的同事们混的不错。 毕竟是个没什么内部竞争的部门。成员大多也没什么上进心。 “后勤组上进能上到哪去?当后勤组长吗?” 大多数人都是这种想法。 一群人没边际的聊着的时候,工作电话响了起来。 “组长?......是!......明白!” 挂下电话,山田村辉站起身,刚刚还一脸不正经的懒散表情被收起,抓起靠背上的黑色西装外套,神情严肃:“出任务了,目标——” “高濑会。” . 昏暗的车厢里,只有几人浅浅的呼吸声。 “别紧张,后勤组并不需要直接和高濑会对上,那边黑蜥蜴已经清理过一遍了,我们就是收个尾,顺便把上面需要的资料该找出来找出来,该销毁的销毁。” 山田安慰的拍了拍京野言的背。 后勤组平时都是一些拆哑弹,调解不可言说的私人关系的工作,和社区干员差不多。也会负责清理强大的干部们留下的腥风血雨。 “横滨环境的美化一定得有我们一份功劳。” 这话也没错。没有港黑后勤人员的二十四小时待命,每天早上迎接横滨市民的,就不是朝阳和清新的空气,而是腐臭的尸体和是湿漉漉的暗红的土地。 尤其是港黑前任首领的残暴统治才过去不到一年,那段噤若寒蝉的日子,暂时还没有人忘记。 但偶尔也会有这样的任务。 里面隐约透出不平静的气息,而且一旦没有找到组织要的东西,上面不高兴,下面还要受罚。 京野言不太在意的点点头。 一辆辆黑色的汽车停在高濑会的总部。是一栋七层高的小楼,周围的视野开阔,没有别的什么建筑,楼下有个不大的花园。 不过现在,整栋楼的玻璃都碎的不成样子,墙壁上还有暗红的颜色。 众人训练有素的走进大门,据说黑蜥蜴的人追着残部跑了,这里应该没有人了才对。但众人还是下意识的警惕。 凌乱的花园,颤动的树影,漆黑的小楼。 走在后面的京野言快速的扫过所有可能隐藏人身形的地点,然后停下脚步。 “山田。” 轻飘飘声音吓得本来就精神紧绷的山田村辉打了一个激灵,转身瞪着京野言:“说什么呢?” “你最好站在原地不要动。”京野言说着,视线越过山田村辉看向他身后的一处地方。 “什......什么?” 夜晚的风声呼啸而过,像是来自地底的哭号。山田村辉不可抑制的往一些灵异的方向思考。 突然,京野言眯起了眼睛,命令道:“射击准备!” 被这种凉飕飕的气氛吓得一惊的人下意识端起枪,那片本来没什么动静的阴影里,几个满脸鲜血的人神情崩溃的冲了过来,后勤组的人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 直到敌人没了声息,众人才感到一阵后怕。如果毫无防备的走进去,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他们了。 怔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那个小个子,“你提前发现了?”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 京野言点了下头,目光没有离开之前那些人跑出来的地方,从山田村辉的身边擦过往那边走去。 “哎,还没进行危险排查呢!万一还有埋伏怎么办?”山田村辉在身后喊道,前面的人没有停下,最后他只能咬咬牙也带着人跟了上去。 绕过拐角,在只有身后一丝月光透进的小巷,先是一声枪响,京野言微微偏了下头,子弹穿过发丝,射空了。 “你,你......” 惊恐的缩在角落里的男人,手中拿着枪抖得让人怀疑这样是怎么握住的。 “好久不见。”京野言低头,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袖子。 港黑新发下来的白衬衫上,熟悉的袖扣在黑暗的角落里发出微光。 ※※※※※※※※※※※※※※※※※※※※ 感谢在2020-08-16 09:24:44~2020-08-18 20:3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库洛伊 38瓶;北冥有瑜.、上司几太 20瓶;青杉凉昱 8瓶;乌鸡汤、浅伽 5瓶;白霖、咕咕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做小喽啰的第二天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饶了我!” 高野秋治呜咽着恳求,手中的枪落在地上,彻底放弃了反击的想法。 “不是故意的?”京野言慢慢的重复。 他当然不会相信这种鬼话,只是他上次不是就把这人打晕了,也没做别的事,怎么见到他就是这个样子? “饶了我,饶了我。”瞳孔微微放大,抱头蹲在地上神志不清。 山田村辉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看起来竟然可怜巴巴的男人。 “阿言?”山田村辉满脸疑问。 京野言顿了一下,才转过身说:“是高濑会的人,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刚过来他就这样。” “啊,”山田村辉迟疑的看了一眼京野言,“做什么也没关系,反正我们黑手党......也不是什么好人。”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松了口气。 因为虽然港黑里能把敌人逼成这个样子的人很多,但是后勤组的新人,京野言,实在不像是这样的人。但如果一切都是他装的,那就太可怕了,这样的人不在高层却在后勤组,怎么想都像是有阴谋的样子。 会发现敌人的位置......巧合吗? “把人带过去,审一下。” 京野言拦下了他们的动作。径直走到高野秋治面前蹲下,因为看他哆嗦的连话都说不明白了,于是稍微缓和了态度。 一片寂静中,高野秋治突然停止了颤抖。 “所有你知道的关于高濑会的情报,可以告诉我吗?” ...... 山田村辉心下惊诧的目送交代了最后的情报,然后被老实带走的高野秋治。 他到现在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任务是怎么这么轻易就结束了的。 “这个人不知道就这么交代了的话,他就死定了吗?”山田村辉不可思议的问道。 “即使不说,港黑也不会放过他,”京野言想起了那个自称港黑新首领的男人,肯定道,“高濑会的所有人首领都不会放过。” 山田村辉想了想:“如果用情报交换条件的话......” 京野言:“港黑刑讯组在等着他。他手中根本就没有筹码,既然已经输了,又没有提前安排后手,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好挣扎的。” 山田村辉讪讪的笑了。他也不是不清楚这回事,只是之前从来没遇见过脑子这么清醒的敌人,总有人要垂死挣扎一下,他们后勤组的伤亡大多都是在这过程中产生的。 等到所有的痕迹都清理干净,该抬走的尸体也都抬走,京野言没有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京野言双手背在身后,挡住袖扣上的光:“今天的工作应该结束了吧,我就不和大家一起走了,还有点别的事。” 山田村辉没有多问,挥了挥手:“之后的书面报告我会记得把你的功劳写上的。” 等港黑的人都撤走了,京野言转身拐进右侧昏暗的树林。越往里走,袖扣上的光就越强烈,他顺手召出[手书具现],轻声低语。 “概念具现——潘神的假面。” 书籍消失,落在手中的是一个刻着诡异花纹的黑色半面面具。 京野言抬手把面具扣在脸上,原本棕黑色的短发在瞬间长至腰间,变成了墨般浓郁的黑,将周围所有的光亮都吸进去,半点也反射不出来。黑暗凝聚在一起织成锦缎在发尾处松松的束起。眼中一道红光闪过,血色晕染开。 [咦?这是做什么?] 面具上的花纹开始向面部延伸,主考对着考生那张变得妖异到诡异的脸,打了个寒颤。从考生带上面具开始,无法控制的恐慌开始在心底滋生。 [考生这样更不像好人了。] 京野言一边穿梭在树林里一边回答道:“帮中也解决一点小问题。至于我是不是好人......” 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像我这样正气凛然的人,怎么也不会被误会成坏人吧。” 平日里考生这么说,主考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用这种样子说话的考生,主考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似真似假,有种在被捉弄的感觉。 [......考,考生说的对。]主考怂唧唧的表示赞同。 在戴上[潘神的假面]的同时,树林里虽然还是很黑,但是却不会成为京野言的障碍,他的视野是清晰的。 “潘神”,希腊神话里的牧神,是羊群和牧羊人的神。也是一切恐慌的源头。 京野言进行的[概念具现]是对某种本质完全不存在的东西,强行与现实进行因果连接,达到物体构建的结果。 这个假面没什么特别的用处,吓一吓小羊们还是可以的。 穿过树林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聚集着来自擂钵街的少年少女。 “明明是我先发现的,就算港黑的人先到了又怎么样!只要中也在,我们根本就没有害怕的必要!”一位粉色头发的少女喊道。 “高濑会倒的这么快也是我们的功劳,凭什么让港黑拿走最后的成果!” 永山阳太立马反驳:“明明是老大的计划,如果不是老大,羊早就被高濑会设计伤亡惨重了!” 白色头发的少年冷笑一声:“明明就不是我们羊的成员,还要呆在羊的身边,依靠羊生活的家伙就不要想着干预羊的行动。” “你!” 中原中也伸手拦在了永山阳太面前。 见此,白濑眼中阴狠一闪而过:“中也,你要站在羊的对立面上吗?你忘记了当初的事了吗?” 从外面赶回来就被永山通知了其他成员打算强港黑之前拿走高濑会的物资,刚赶过来的中原中也皱起眉,“我没有忘。” 白濑这才得意洋洋的瞥向永山阳太,“让我们损失这么大,本来应该把你赶出去的。但我们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把羊这次应该得到的武器还有物资找回来,你就可以继续留下。” 这和要永山阳太的命也没什么差别。 那些东西已经落在了港黑的手里,如果要拿回的话,就要和港黑直接发生冲突。羊自己都不敢直接和港黑正面对上,永山阳太一个人就更做不到了。 “白濑!”中原中也放下手,冷冷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这一下直接点燃了“羊群”一直以来的不安。 “中也你是什么意思!” “你要为了这个人和我们对抗吗?” 年纪不大的少年少女吵作一团。 突然,不知道从哪突然传来一声低笑,明明声音不大,却落在所有人耳中,羽毛一般若有似无的划过。 众人瞬间闭上了嘴,警惕的看向周围。 昏暗的树林里只有风声和枝叶颤动的声音,没有发现半点其他人存在的痕迹,刚才还气势高涨的“羊”们立马害怕的连呼吸都放轻了。 中原中也猛地抬头看向枝叶浓密的树影间,“谁?” ...... 蹲在树上的京野言被高分贝的声音吵得脑子里嗡嗡直响。 他从空间纽里的本子上撕下一张纸,然后在上面写下一些信息。 事情和他推断的基本上都差不多,从他上次和“羊”合作就发现了,这个组织里的成员,脑子清醒的几乎没有。 同是这个年纪的时候,不说指挥预备生,连作战预备生都很少有这么没脑子的。他们已经是出名的耿直选手了。 “羊”总是带着一种连在贫民窟之外都少见的……“天真”。 “就坏的很单纯吧,”京野言对主考说,“多读书,涨涨见识还是很重要的。” 这样他们才会知道,中原中也的强大并不是万能的,他自己也处于一个很危险的境地。 这次也是,发现中原中也在附近的时候,京野言已经大概推测出他会在这里的原因。 中原中也还是很聪明的。作为领袖,他很清楚不管他个人实力再强,“羊”想要对抗港黑也是不现实的,再加上京野言已经帮他们处理了想对“羊”下手的高濑会,中原中也这个时候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那就只可能是追着“羊”过来的。 . 同透过树枝缝隙渗透的月光一起落下的,还有带着诡异面具,让人怀疑他们是否惊扰了来自这片土地的主人的男人。 站在树下,一头黑色长发的男人半张脸都被挡住了,只能看到线条优美的下巴,和上翘的嘴唇。 每一个被那双暗红色的眼睛盯住的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危险。 当这个信号出现的时候,中原中也挡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戒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人。 虽然知道“潘神的假面”会自带恐慌效果,但没想到反应这么大的京野言整个人都凝滞住。 为了不用真的再和中原中也打起来他抬了抬手,让发光的袖扣露出来,和中原中也对上暗号。 又故意压低嗓音,让“羊”不会发现他的身份,含着笑意说:“以为遇到了熟人,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发现了这么有趣的事。” 中原中也睁大眼睛,下意识摸了一下口袋。借着月光,他仔细的打量对面那人的那枚,的确和手中的一模一样。 他脸色又冷了几分。 京野言沉默了一瞬,心中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么明显的暗示,中原中也他不会不懂吧? ※※※※※※※※※※※※※※※※※※※※ 感谢在2020-08-15 20:39:15~2020-08-19 05:32: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猫楠海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库洛伊 38瓶;上司几太、北冥有瑜. 20瓶;青杉凉昱 8瓶;乌鸡汤、浅伽 5瓶;白霖、咕咕鸪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做小喽啰的第三天 京野言满脸迷惑。 根本没想到中原中也接收到的信息可能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喂!中也,你认识他吗?到底怎么回事?”白濑虚张声势的问道。 中原中也果断的否认:“不认识。” 心口直戳一刀,石化成雕塑的京野言感觉自己裂开了。 京野言:太,太无情了吧!! 但这会也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还是要把该做的事做完。 “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好心人,”京野言温和的说,“高濑会的大部分物资都被gss拿走了,这边剩下的也不值得你们和港黑发生冲突。” “那也不关你的事,别来管我们的闲事!” “或许如此,”京野言叹了口气,“但是看你们这么辛苦,就为了这么一点东西,实在可怜。” “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他的指尖夹着一张纸条,“这里是港黑一个非常重要的军火库的情报……” 京野言走到白濑的身边,把纸条放进他的口袋里。一低头就看见白濑衣服上的褶皱,忍了又忍,没忍住,顺手帮他把褶皱抚平。 白濑僵硬着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白濑的衣服变得整齐,京野言才满意的点头,继续说: “你可以轻易的就得到比现在想到的更多的东西……武器?食物?金钱?不不,远比这多的多。” “但是如果被发现了就会迎接港黑不惜一切代价的报复……” 危险,但是又充满着巨大的诱惑力。 包括白濑在内所有“羊”的成员都被这种吊在悬崖边上的宝藏,刺激的心跳加速。 白濑急促的喘息着。 察觉到事情不太对的中原中也想也没想直接冲了上去。 “给我闭嘴!” [言哥!!] 中原中也几乎毫无保留的一击吓得主考心脏都要停了。 即使机械种族没有这种器官。 京野言表情不变,半点躲闪的意思也没有。 在中原中也的攻击要落在他身上的前一刻,“羊”的成员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 “中也!” 中原中也的动作停下,只带起一阵风。 京野言没有看身边对峙的人,继续说道:“想彻底吞下这批军火,只要嫁祸给gss就可以了,而你,只需在仓库里要留下一点点——属于gss的痕迹。” “只要你们行动了,我保证,所有后续的事情我都会处理干净。” “羊”们蠢蠢欲动起来,但白濑还保持了最后的理智:“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想要什么?” 会这么问只能证明一件事,他不会拒绝京野言的提议,即使京野言会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虽然并不是为了从中获利,但也不能什么理由都没有,那就奇怪的过分了。 于是随口扯了个理由:“我没什么想要的。” “如果硬要说个理由的话,大概是觉得一切都按照轨迹运行很无聊,所以……” “就希望混乱一点,再混乱一点……”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压抑着某种让人畏惧又忍不住触碰的情绪。 众人沉默着,恍惚间的幻觉,似乎看见了什么裹挟着恶意的东西在这片土地扎根,然后壮大。 发现大家都不说话,京野言顿了一下,“……总之就是因为有趣才这么做的。” . 他是认真的。看着男人漫不经心的样子,在场众人如此想道。 这是一个带着强烈个人风格,让人见过一眼就无法忘记的人。 周身环绕着危险的气息,抓不住的转瞬即逝的笑意,只会让人觉得那是自己对这个人的臆想。 像是没有目的的随意行动,但当对上那双血眸的时候,过大的应激反应又让人忍不住怀疑会出现这种想法本身也是他的目的。 白濑止住了后退的念头问道:“我要怎么确定你给的情报是真的?” 京野言有点想笑。 会直接向一个坦言没有枪的猎手求证他话语的真假……这么单纯的人也不多见了。 京野言认真绷住脸,“那就是你的事了。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 被同伴阻挡的中原中也手握紧。 他的声音轻柔,甚至隐约能听出笑意,但中原中也却有种被潮湿粘腻的东西缠上,无法喘息的感觉。 “对我来说并没有区别。”他沉静的垂眸微笑。 就像随手就给出了这么重要的情报一样,他也完全不在意这份情报是否有被使用。一切做法都是兴致所起。 这样的回答反而让白濑松了口气,慎重的说:“希望您遵守诺言。” 京野言没有回应他。 但白濑根本不需要京野言的回应,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看了一眼中原中也,又撇开头:“我们先回去了。” 中原中也没说话,保持之前的姿势没有动。“羊”的成员陆续离开,永山阳太感觉那两人大概有话要说,于是迟疑了一下也跟着离开。 最后只剩下中原中也和京野言。 “他不会再回去了。”中原中也冷声说道。 京野言想摘面具的手停在边缘,看在中原中也的眼里,就是这个看起来就问题很大的男人抬手似笑非笑的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 ——我全都看到了。 觉得被挑衅了的中原中也露出一笑,“想与重力一战?你可以试试。” 身上红光浮现。 [……他怎么了?] 京野言沉思了一会,发现自己听不懂,完全对不上中原中也的思路。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却被一个横踢打断,京野言闪身躲避。 “无论你在计划什么,都注定要落空!” 身上红光变得更强烈,在强大的重力加持下,中原中也伴着人力无法抵挡的冲击力落下。 整片树林发出一声巨大的轰响。 扬起的尘土飘落,中原中也踩在凹陷的土地上,身边已经找不到另一个人的身影了。 “切,被跑掉了。”他轻嗤一声,插在兜里的手握着袖扣。 …… 直到中原中也离开,躲在树上的京野言也没有动,默默的怀疑人生。 [考生状态还好吗?]全程安静如鸡的主考小声的问。 “挺好的。”京野言平静的回答。 主考:你眼神都涣散了! [所以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因为觉得‘羊’有点麻烦会拖累中也,所以想推他一下让他快点做出选择。”京野言机械的回答。 “羊”和中原中也的矛盾被扩大然后激化到不解决不行的程度。去碰港黑对“羊”来说是很冒险的事,但脑子不太清醒的其他成员大概会想搏一搏。 中原中也要么占据绝对话语权,让其他人只能服从他的决定,要么……就与“羊”彻底脱离。 计划的很好,就是实施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这不是考题的一部分吧,为什么帮中原中也?] “因为他把午饭分给我了。”京野言郑重的说。 [?]因为一个面包?? 京野言伸手把挂在树杈上的发丝扯下来,顺口说道:“也可能真的是因为有趣才这么做的也说不定。” [!!!] 看到面板上打出的惊叹号,京野言被逗笑了,“我开玩笑的。” 主考对此持怀疑态度。 没管主考是怎么想的,刚卖了港黑一波的京野言后知后觉的想起了现任老板森鸥外,突然有点心虚。 “希望他保重身体吧……”不要被气炸了。 京野言眼神飘忽的想。 . “那个孩子,虽然解决了高濑会,但是gss的实力却被增强了,也不知道港口黑手党的处境到底是更好了,还是更差了。”接到了处理高濑会的后续报告,森鸥外忍不住抱怨。 “林太郎嘴上这么说,但是其实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吧,”爱丽丝扔掉手中的蜡笔,举起自己的画纸对着灯光仔细的打量,“好好的教导一下就会成为得用的部下,有野心的话就更好了,能被牢牢的控制在手中。” “恶劣的大人。” 森鸥外委屈的站起身,“怎么能这么说,大人也有大人的烦恼啊,被爱丽丝这么说,好伤心~” 一把抱住爱丽丝,被小姑娘嫌弃的推拒也不肯松手,一脸荡漾,“再换几套小裙子吧,这样才能弥补被爱丽丝伤到的心。” “不!要!” “爱丽丝好冷酷!” 被爱丽丝拒绝,森鸥外只能一脸伤心的坐回到桌子前继续工作。 拿着报告看了一会,他突然想起来:“所以说这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我说好的新部下哪去了?” ...... “阿嚏——”京野言揉了揉鼻子,“谁在说我么……”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他已经毫无违和感的融入到港黑后勤大家庭,成为了港口黑手党一名光荣的小喽啰。 在又一次从任务地点回来之后,因为小队长的问题,他一整夜都没有睡着,整个眼圈都是黑的。 “阿言,你这是怎么了?”昨天带队的小队长见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京野言艰难微笑。 他难道会说自己回忆《痕迹分析导论》回忆了一整晚吗?不可能的。 “啊,对了,那个你一直很崇拜的织田作之助,他今天的任务搭档还没有定下来,你要和他一起吗?”小队长抓了抓头发。 做小喽啰的第四天 这位神奇新人崇拜织田作,是全后勤组心照不宣的事。虽然已经收敛了很多,但是这位面对任何危险都面不改色的新人确实在打听织田作之助的消息。 有的时候大家还在心里嘀咕,织田作之助到底有什么好崇拜的,就因为组长吹的那几句话吗?醒醒,那都是忽悠人的! 那个男人的表现还没有这位新人自己表现突出,大家都在打赌上面什么时候会把他调走。 不过因为说到底还是受了京野言很多照顾,所以再不理解大家还是愿意帮他一下。 一说这个京野言瞬间清醒了。 “要!” 鬼知道他这段时间追着太宰治整个横滨跑了多久。这家伙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自杀的次数直线上升,花样百出,地点也变幻莫测。 如果有人问的话,京野言甚至可以自豪的说,自己为太宰治上过山、下过海,雨夜奔袭都是小事,最怕这人站在交战中央,虽然大多数人枪法菜的一批,人均描边大师,但就怕万一。 “如果再不解决太宰治,我可能就要先走一步了。”京野言沧桑的说。 [都说了让你直接问了,这么累干什么?] “太宰治?”京野言一脸冷漠,“如果他跟我说实话,我当场就跟他姓。” 虽然没有更近的接触,但是通过暗中观察,京野言更确定自己绝对不能让太宰治知道他的目的。 没有这么把弱点送上门的道理。 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描述太宰治,京野言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词就是“割离感”。 自我与自我的阴影相割离,与世界相割离,与俗世的一切规则相割离。 真实浮出皮囊之后,所有的不容于世最后都走向了自我毁灭的结局。 [唔,不太明白。] 那会京野言正静静的站在高楼之上看着下坠的太宰治。夕阳泼血一样染红了天空。对于主考的疑问,他只是无声的笑了笑。 他告诉主考:“太宰的日语谐音为‘堕罪’,但是他到底犯了什么罪呢?” 主考理所当然的回答不上来。 京野言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说起了其他的东西。 “当你直面现实的本质的时候,就不得不承受远超于常人千百倍的痛苦,”收回视线,京野言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再开口的时候,语气就轻松起来,“这大概就是太宰治这样选择的原因吧。” [人类实在是太复杂了。] 京野言同样苦恼的肯定道:“就是啊。” 这样的太宰治会老实的回答京野言的问题才是见鬼了。 ...... “你......” “什么?”蹲在这个红头发的男人身边,聚精会神的观察着他,一听到他开口,京野言就有想掏出纸笔记笔记的冲动。 整个任务过程中,新分配的小搭档视线全程都没离开过织田作之助的身上。对上少年的那双闪闪发光的眼睛,终于不得不承认最近的传言大概是真的。 这个叫京野言的少年真的崇拜他。 织田作之助苦恼的抓了下头发,“我其实没有西村说的那么厉害。” 京野言随便点了点头,一看就是没听进去的样子。 最后织田作之助无奈的叹了口气,“忙了一上午,肚子饿了吗?” 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是织田作之助还是带着人到自己常去的店里吃了咖喱。 摆上来的金黄色的咖喱香气扑鼻,看起来非常诱人,京野言严谨的像是要做实验一样,拿着勺子不知道该从哪下手。 “没有吃过吗?”织田作之助有点惊讶。 咖喱是相当常见又亲民的食物,做起来也不费事,很多家庭都常备着咖喱块,没吃过的人应该也有,但是像这个样子完全没见过的人就比较少见了。 京野言的目光落在咖喱上,借着阴影,掩住自己的表情,然后摇了摇头。 眼前的面板上显示着咖喱的信息,能让一个人以最短的时间了解咖喱的历史,起源,甚至有味道描述。 织田作之助觉得有点奇怪,要说是哪家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也不对,都在港黑做后勤了。他的心中隐约有了其他的猜测。 伸手拍了拍京野言的脑袋,“尝尝吧,很美味,你也许会喜欢。” 辛辣刺鼻的味道顺着鼻腔一路冲上大脑,舌尖短暂的痛感之后是难以言喻的香气,京野言很快就把一整份都吃掉了。 “我吃完了,多谢款待。” 抱着一杯热茶,京野言什么事情也不想做,大脑停止了思考。那些复杂的令人烦躁的事情好像从来都不曾存在过,难得的轻松时刻。 “我很少吃这样的东西,像这样味道很重的食物,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不能吃的。” 不然整个指挥室都是各种奇怪的味道,那不就尴尬了吗?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下,“如果你喜欢的话,随时都可以来这边吃。” “没错,大叔给你打折!”店老板很热情,他很喜欢这个孩子。这年头,把咖喱吃出怀石料理一般的神圣感的人,也不多了。 舒服的靠在身后的椅子上,京野言半阖着眼昏昏欲睡的点头。这个氛围实在是太安逸了,身边的两人都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周围也没有要出事的征兆。 但就算已经困的不行,他还记得自己一定要跟在织田作之助身边的理由。 “西村组长说......你和太宰治......是......”断断续续的打起精神,“怎么.....做到的......” 咯噔一下,整个人都磕在了桌子上睡了过去。 主考拉出了考生的身体数据监控列表。 其中精神数值这一项已经低到了危险线的边缘。 [几乎不间断的使用手书具现,还能坚持到现在,不愧是......] 京野言这一觉睡得很好,在睡梦中,一刻不停歇的大脑得到了休息。 意识不断的向深处潜下,落在了一条白色的长廊上。 穿着统一的白色实验服的小男孩,漠然的看着身边被带走哭叫不停的孩子。 “确认,实验体g227号,存在陌生世界的记忆和思维。” “那些记忆里的文化、知识、概念,一切的一切都会成为星盟‘进化’的养料。” “但是这些孩子缺乏对星盟的认同感。” “那么......” “时空追溯计划......发现‘起源’......信标投放......” …… 京野言的鼻子动了一下,然后一个喷嚏打出来,自己把自己给吵醒了。还是在这家咖喱店里,织田作之助已经不见了,外面整个天都黑了下来。 “休息的还好吗?” 京野言睁着迷蒙的眼睛回答道:“还好。” 老板笑眯眯的说:“连睡着的时候都在笑,看起来做了个好梦。” 京野言随意的点了下头,“织田先生呢?” “织田说让你好好休息,你的工作他先替你完成了。”老板好心的提醒。 相当于就是跟织田作之助吃了一顿饭,工作完全没出什么力的京野言,笑不出来。 而且还有可能被嫌弃累赘,之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就保持着这种自己大概凉了的心态,京野言回到港黑,在门口被一个人堵了个正着。 从阴影里迈步走出的少年披在身上的外套衣袖随着走动微微晃动,两个人站在港黑的大厅里安静的对视。 然后一点一点,对面那人不可掩饰的郁色映在太宰治的眼睛里,像是阴云遮挡下潮湿粘腻的城市,灰蒙蒙的,让人透不过气。 太宰治嘴角的弧度变大,“森先生想见你。” 京野言一看见太宰治脑子就开始隐隐作痛,整个人肉眼可见的低沉下来。 终于和考题面对面交流的紧张兴奋,与看见他条件反射的头疼烦乱掺杂在一起,京野言自己都不敢想像自己现在的表情有多奇怪。 但考生的专业素养迫使他让自己行动起来,走到太宰治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要太咬牙切齿,尽量以友好的态度跟他打了个招呼:“终于见面了,太宰君。” 太宰治身体僵了一瞬,然后才从喉咙里挤出笑声。 “能在这里看到你,实在是太高兴了。” “我也是。”京野言小幅度的点了下头。 港口黑手党的大厅之中,两个少年谁也没有看谁,一个垂眸拍了拍另一个的肩膀,另一个直直的看着前方,脸上挂着冷漠的笑容。 站在周围被两人之间冒出的无形的冷气压得大气都不敢出的港黑成员,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每个人都在默默的猜测着。 ——他们一定会打起来。 打是不可能打的,如果把考题暴打一顿,京野言马上就可以收拾包袱回家等待新学期了。 “太宰君,京野君,首领在等你们。”留着波浪长卷发,穿得异常厚实的男人走过来,气氛立马就缓和了不少。 太宰治也转过身,和京野言并排站在一起,笑得乖巧,“兰堂先生,最近没有什么事情要忙吗?” “啊,高濑会解决了之后,首领这边也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了。”兰堂视线扫过另一位少年,“我是港口黑手党的准干部,你叫我兰堂就可以了。” ※※※※※※※※※※※※※※※※※※※※ 1考生虽然不是个好人,还总是骗人,但还是有被感化的可能的,全看众人嘴炮水平了! 做小喽啰的第五天 “兰堂先生。”京野言也乖乖的打了招呼。 这下两人又都看起来一个比一个乖。 被指引着,经过层层检查,京野言手上的空间纽都被扒下来过了各种检测仪器。当然,他们最后什么也没检测出来。 电梯里,和太宰治一左一右的站在兰堂先生的身边,本来背着手,直视前方的京野言控制不住的用余光瞟着太宰治。 和他成为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 一条裤子......好兄弟...... 老板的话疯狂的在脑海里打转,然后京野言的视线就不受控制的开始从太宰治的脸上往下滑,即将划到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的时候,被打断了。 “京野君。” “是!” 京野言若无其事的把脑袋转回来,非常正直的看向前方。 “我的裤子哪里有问题吗?”太宰治在一边幽幽的问。 过于奇怪的话题让站在两人身前的兰堂也偏头看向京野言。 “没有,我就......看你裤子挺好看的。”京野言半垂着眼,态度真诚。 太宰治呆了一下,然后突然兴奋的靠近京野言,“原来京野君也喜欢这个牌子的裤子吗?超实用的,入水之后会迅速的吸满水,然后整个身体都沉的无法动弹......” 一声轻响,电梯门打开。 “到了,”兰堂苍白着脸,抱着手臂,先一步走了出去,“看你们关系这么好,首领应该会很高兴。” 感觉自己已经社会性死亡的京野言赶紧跟着离开了这个充满着尴尬气氛的小空间。 落在最后的太宰治突然把手伸进裤子的兜里,手下用力捏碎了小的几乎无法被人发现的窃听器。 随意的嘟囔:“看来还是有人喜欢港黑发的套装的嘛,这下森先生大概会很高兴吧。” 规矩的站在门口,等兰堂通报之后,才可以进去。 “请进。”熟悉的森鸥外的声音顺着半开的缝隙传来。 推开厚重的能抵挡小型火箭. 炮的大门,京野言眼前一暗。 还算宽敞的房间一片漆黑,阴沉的不像话,厚重的金属挡板将窗户挡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也透不出来,坐在宽大的桌子前的男人像中世纪小说里才存在的吸血鬼角色,华丽的表象下,生着噬人血肉的獠牙。 “自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终于在港黑见到了京野君,真不容易,”森鸥外舒了口气,“怎么样,后勤组的工作还算有趣吗?” 老板的态度还好,但京野言还是不受控制的绷紧了身体。 换个角度,如果京野言在森鸥外的位置上,看重的部下一声不吭的就蹲在组织基层,他只会觉得:这个人对他不满在试图找机会干掉他自己上位,即使有别的什么理由,他也会觉得这个人想法太多,不好控制,不能被指挥。 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人。 耐心好的指挥会仔细的教导,耐心不好的,譬如他自己,手段就会稍微粗暴一点。 京野言觉得森鸥外现在就处于一种在犹豫到底要不要解决他的状态。 都怪那个传奇的男人织田作之助!京野言心中沉痛的想。 “不要这么紧张,”森鸥外安抚的笑了笑,“看到京野君这么快就融入了港黑我很高兴,本来还怕你的性格会和大家产生不小的冲突,这么看来倒是我对京野君的判断有了偏差。” 说的很好听,但是夹在太宰治和兰堂之间,被严防死守的京野言一点都感受不到老板的欣慰。 所以说果然还是生气了吧。 京野言觉得说什么挽回一下自己在老板心目中的形象,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指挥喜欢什么样的部下?有一定能力,存在弱点,情感优于理智,最重要的是——听话。 首领也是一样的。 “您说过我还不够资格,但我不明白哪里不够资格。”京野言抿着唇,看起来不太服气的样子。 他的声音轻的没有落点,视线涣散,像是陷入了沉思。 “我想了很久,总觉得不甘心。” 京野言说话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在心里反复咀嚼过无数遍才说出来似的,然后他侧了侧头看向旁边的太宰治,“一直跟在您身边的太宰君要比我更加优秀吗?所以我就想稍微观察一下。” 这么说主要是想告诉老板自己确实想在组织里发光发热的,但还会嫉妒其他更受重视的人。 既让森鸥外明白他的一切行为都是出于感性,又让森鸥外感受到他很在乎被肯定。 本来到这里就可以了,但京野言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之前看的书上的内容。 “赢得好感第一步:适当的赞美能迅速的拉近双方的距离,如果能发现别人不知道的闪光点,就有更大的几率赢得对方的青睐啦~” “哦?那么京野君的结论是?”森鸥外好奇的问道。 闭了闭眼睛,压下对即将说出口的话的羞耻感,京野言板着脸,力求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真诚:“太宰君是一个优秀的人。” 出乎意料的开场白让在场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惊讶了起来,忍不住将目光投注在少年的身上。 “聪明又敏锐,虽然有一点小问题,但是瑕不掩瑜,他对事物的看法细致入微,处理事情的方式都有任何缺点。有他在森先生的身边,根本就没有我的位置。” 大概只能说到这种程度了。 然后得到了三人像是在看什么与人类不同的奇怪物种的眼神。 “这么说的话,京野君确实没什么用处,”森鸥外苦恼的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额头,“我好像确实没有雇佣京野君的理由。” 关注着太宰治反应的京野言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森鸥外身上。 他暂时还不能离开港口黑手党。 于是非常果断地否定了森鸥外的话:“并非如此。” “即使是这么优秀的太宰君,我也不认为我完全没有机会胜过他。” “我会努力的,不会输给他的。” 然后抱着期待看向太宰治的京野言收获了太宰治能将他贯穿的冰冷视线,当即心里一凉。 京野言:都这么吹他了,不仅没有刷到好感度,好像还拉到了负好感,太难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的森鸥外这才满意的笑了,“有干劲是好事。” 他伸手从抽屉里抽出了一个文件递了过来,“虽然很想马上就把京野君提拔上来,但是既然已经进了后勤组,总要有一些功绩才能服众。” 说的跟个拼命推销毒苹果的狼外婆似的。 京野言默默在心里吐槽。 “我可以和太宰君一起吗?” “......不行哦。” “那我可以从后勤组抽调人手来帮忙吗?”顶着太宰治的凝视,京野言坚强的把自己的要求说完了。 森鸥外打量了一下两人,脸上的笑意加深。 “可以哦,少量的人是可以的,后勤组本来人就不多,总要给后勤工作留点可用的人。” “请放心,我知道分寸的。”京野言沉稳的说,不过还是带出了几分雀跃。 他也不需要其他人,只要织田作之助就可以了。 本来还在犯愁怎么继续和织田作之助搭档的事,结果老板立马就把梯子搭了过来。森鸥外真是个好用的......优秀的老板。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从这里退出去之后,京野言被太宰治叫住了。 “真厉害啊,”太宰治赞叹道,“就这么得到了森先生的信任。” “既然已经达到了目的,织田作之助对你来说也没用了吧,所以说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呢?” 京野言瞳孔地震。 太宰治怎么知道他接近织田先生是有目的的?目的怎么达到了,织田先生不是还没来得及给他开小灶? 不知道是不是暴露了目的,京野言试探的说:“当然是做跟太宰君有关系的事情。” 太宰治一脸惊讶,“我吗?” 然后稍稍的笑了一下,“剥夺了四十九名敌人的人格,让他们丧失了对生死疼痛的感知能力,变成了活着的死物,这样的京野君这么重视我,有点可怕。” 含着笑意,语气轻松的就说出了能在人心上插刀的话。 一位真正的堕落的贵族少爷,即使拥有了觉悟,做下这样的事也会承受不小的心理压力。 虽然感觉太宰治也不是真心实意的害怕,但京野言还是诚恳的对太宰治说:“无论如何,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太宰治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 感谢在2020-08-19 05:37:23~2020-08-23 05:39: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猫楠海北 2个;青杉凉昱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飘然如烟 120瓶;青杉凉昱 24瓶;青花鱼 15瓶;猫楠海北、湫落白兰 10瓶;44552495 5瓶;咕咕鸪 3瓶;晴岚、白霖、26437761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做小喽啰的第六天 “唉......”京野言发出一声叹息。 后勤组的深夜聚会,织田作之助难得的出现在这里。 “阿言!我就知道你小子以后有前途!”被通知上面给了京野言调动后勤组权限去完成一个机密任务的西村冈端起酒杯,仰头饮尽。 “发生什么事了吗?”看着小搭档虽然面上不显,但明显低沉了不少的样子,织田作之助好奇的问道。 “有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怎么也不相信我是个好人。” [就是啊,就算考生不是好人,有公约在也做不了太出格的事嘛!]主考跟着愤愤不平。说完之后自己突然卡了下壳。 主考:公约这玩意......有用吗? 京野言:主考?? “因为黑手党的工作?”织田作之助问。 “也不全然如此。” “这样啊,”织田作之助放下手中的酒杯,“要说是黑手党的话,确实称不上好人,既然是很重要的人,不如离开这里试试?” 京野言苦恼的扯着自己的头发,“那就更不行了,如果离开港黑,我就更难和他见面了,”他沉默了一下,才艰难的说,“我......想和这个人成为那种......朋友。” “哪种?” 京野言还在琢磨着怎么把“穿一条裤子”说出口的时候,身边的织田作之助的目光逐渐怪异起来,他转过身,迟疑着拍了拍京野言的头,“是港黑的成员?” 没想到织田作之助竟然都不用他说出口就能理解他的意思,京野言着实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听说织田先生和太宰治的关系很好,是怎么做到的?有什么方法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方法吧,总之就是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朋友。” 织田作之助的回答就像那种每次考试都考第一名,问起来的话就会说“也没怎么用功,反正就考了第一”的学神才有的发言。 京野言趴倒在桌子上,脸色都灰暗起来。 就真得靠自己了,一点捷径都没有了么。 姑且先把难搞的太宰治放一放,如果被港黑开除了,事情就更麻烦了。 当下最要紧的是解决森鸥外安排的任务。手中的资料说的很简单,就是港黑的仓库被袭击了。 看着上面所有的关于gss偷袭港黑的结论,京野言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这不是巧了么。 “羊”们果然去袭击港黑的仓库了,后续的收尾还是他亲自完成的。 京野言没敢直接出现在中原中也有的面前,有的事当时没说清楚,之后想解决就要冒着挨揍的风险了。 他就暗中观察了一下,“羊”最近有孤立中原中也的意思,白濑那家伙得到了港黑的物资之后就差上天了,得瑟的样子看的京野言这么不喜欢动手的人,手都痒痒的。 这些小孩是真的缺少毒打。 中原中也应该很快就能脱离“羊”的束缚,这之后也不知道两个人还有没有机会见面。让他能做想做的事情,去想去的地方,是京野言唯一想到的能报答中原中也投食恩情的方法。 自己挖的坑,没想到最后自己也得跟着跳下去。 这会还真要上手去解决gss了。 “织田先生,这边的任务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京野言把关于gss的报告推到织田作之助面前,“不是非常麻烦的工作,情报收集方面的事就麻烦您了。” “我这边倒是没什么问题。”织田作之助几乎没什么迟疑的就答应了。 本来以为会被嫌弃的京野言高兴了一下,然后闲下来之后立马又想起了考题,刚打起的精神又萎靡了。 “我没想到织田先生竟然是这样和太宰治交朋友的,这样的话就完全没有参考价值了。” “抱歉?” “也不是织田先生的错……啊!”京野言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了?” 对着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屏幕上标红的警报,京野言面无表情,“我家的猫又在拆家了,这次还爬到悬崖上下不来,可能要掉海里淹死了。” 拿起外套穿上,扣子整齐的扣好,“我要先去解决一下猫的问题,之前说好的合作的事织田先生不要忘记了啊。” 看着少年匆匆离开的背影,织田作之助总觉得…… “京野看起来像是要解决猫,而不是问题。” “不过家里有悬崖是不是不太对?” . 距离稍微有点远,地图显示大概还要十分钟才能到达。 十分钟,都够太宰治凉个五六回了。 本来在屋顶跳跃着,试图用最短时间赶到的京野言突然停下脚步。外套被一阵猛烈的风吹起,发出剧烈颤动的声音。 摊开手掌,厚实的书凭空出现,然后落在手中。 京野言挑了挑眉,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唉,不是我不想去,实在是距离太远,赶不上啊。” 话音一转,掩也掩不住的跃跃欲试:“给我找了这么多麻烦,也是时候让他吃点教训了。” 围绕着京野言,平底卷起细风。 站在高处,能够俯视整个城市的地方。接近黎明的时候,遥远的海平面上,净水的蓝向上蔓延,逼退了不见一丝光亮的墨黑。 京野言闭上眼,仿佛能看到某个从悬崖上跃下的人被雀跃点亮的双眼,然后一头扎进海里被海水吞没,不断的坠入深海。 公式与字符从脑海深处浮现,京野言唇角上扬,然后睁开了眼睛。清浅的声音在风中破碎。 “虚数具现——巴别塔。” 时间突然静止,隐约一声镜子碎裂的声音,静止的时间像是被人从外界打破,一切又变化如常。 从远处的海岸线上,一座直入云霄的古老高塔拔地而起。像是只有在神话时代才会存在的建筑赫然出现在现实中。 所谓的虚数具现,和概念具现不同,是让徘徊在可能与不可能之间,永远也无法被肯定也无法被否定的东西在现实中以与世间所有规则不同的形式出现,其存在符合因果。 从不安和怀疑中诞生的巴别塔,所谓的“巴别”意为混乱。也就是说,巴别塔出现的那一刻,所有的常理和秩序将被搅乱。 这是完整形态的巴别塔,这之中要进行的运算,非人力可及。 京野言具现的是简易版本的,不会让构建者当场炸裂的那种。 以巴别塔为中心会制造一个扭曲的空间,空间自成运转体系。当做一个小世界看也可以。 如果让他自己构建一个完整的世界,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而且很伤脑子,那么具现一个能够进行世界分割的物体就相对轻松。 把太宰治装进去,不就能把他从海里捞出来吗? 京野言默默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若隐若现的巴别塔周围,空间被旋转扭曲,不同时间,不同风格的城市和居民一闪而过,像是凭空在天上展开了一副历史绘卷。 “这个惊喜,你会喜欢吗?”京野言注视着巴别塔。 还没来得及享受给考题挖坑的快乐,脚下突然感受到了一阵拉扯的力道。 [因为考生看热闹看的太高兴了,所以就没提醒考生,巴别塔毕竟是死物,没有自我意识,把死物作为世界的锚点还是有风险的……] 他听到了主考慢吞吞的声音,还没等听清后面,眼前出现了光斑,脚下凭空出现了一个漩涡,以无法挣脱的拉力直接将京野言拉了下去。 [比如会想把主人拉进来管理世界,那是本能啊。] . 深夜漆黑一片的天空之下,穷尽人类幻想的高塔在此世与彼世重叠的节点被人类窥见了一角,塔尖隐没在云层之中,云层之下,一个颠倒的世界仿佛倒影一般和现实辉映,又很快如同水中月一样破碎掉了。 某座山间图书馆内,隐藏在这里的监控着横滨异状的官方组织异能特务科,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警报声。 负责值班的人一抬头就看到雷达显示器上,从海边开始几乎笼罩整个横滨的红色波动还在不断的扩大,简直像什么在灾难预警一样。 “监测到不明能量异动,能量系数还在攀升!” “范围持续扩大!” “已排除王权者能量波动特征!” 大半夜出了事,被拽起来的异能特务科的种田长官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他们要搞事为什么不能换个时间?” “说吧,是异能力者?还是新出现的超能力者?”每当这个时候他就很想冲到东京把石板砸了。 “已排除所有登记在册的异能力者身份,能量波动不符合威斯曼模型轮廓!”立马有人上来报告。 种田长官严肃起来,“调出监控。” 随着卫星摄像头的不断拉近,出现在屏幕上的被不知道从哪来的雾气覆盖的高塔,信号接触不良一样扭曲了一下,然后消失了。 “这是......”整个异能特务科都开始感觉不太妙了。 一个小干员匆匆跑过来,“种田长官,来自国会议事堂的电话!” 这种时候接到国会议事堂的电话,种田一下子就想到了某位梦见。 “种田长官,晚上好。那位大人在梦中看见了。”对面是国会议事堂官员公式化的声音。 “世界的一切都会被掠夺,什么也不会存在,”毫无感情的宣告了世界的毁灭,然后命令道,“不惜一切代价,抓住‘塔’的主人。”。 “请小心点,那是个非常、非常狡猾又残忍的男人。” 挂下电话,看着屏幕上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横滨,种田长官头疼的按了按额头。 “要乱起来了。” ※※※※※※※※※※※※※※※※※※※※ 1要下副本了! 做小喽啰的第七天 群山环绕的暴风雪之城,执政官惨死家中。 被发现的时候,执政官扭曲着吊在房间的天花板上,眼球外凸,定格在死之前惊恐的一瞬。 在这个民风淳朴的城市这简直是天大的异闻。 “执政官勤政爱民,一直都和大家关系很好。” “执政官家庭和睦。” “执政官与人为善。” 站在最前方,看起来位高权重的男人神情严肃:“一定要尽快查清真相,还暴风城安宁。” 周围人纷纷响应,“城主英明!” “那个.......”站在人群的外围,浑身湿漉漉的太宰治打了个喷嚏,抱着自己打起了哆嗦,“能不能先让我换一套衣服。” 柔顺的卷发可怜的垂在额头上,宽大的外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剩下的衣服湿透之后紧紧的贴在身体上,一阵寒风卷起雪花,吹了个透心凉。 “被活活冻死......这到底是什么凄惨的死法。”太宰治看起来都要灵魂出窍了。 围在执政官门口一直重复着同一段对话的人群刷的一声转过头来,有的人脸上带着惊恐,有的人是激愤,有的人是惊诧,但无一例外都像把面具黏在脸上一样,连皱纹都分毫不动。 突然就谁也不说话了,只有风声呼啸而过,太宰治的脸已经僵的做不出其他表情,“真的要被冻死了哦。” 随着太宰治的话音落下,强烈的非人感在眨眼的瞬消失不见,动作僵硬的人们突然就好像有了灵魂一样,表情都生动起来。 “哎呀,你就是从外面来的异乡人吗?”围着土黄色麻布围裙的大婶扯着尖锐的嗓音笑了两声。 太宰治干巴巴的应道:“是啊,是啊,我就是。” 站在上面的城主对于突然出现在自己城市的奇怪异乡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太宰治会出现在这是不值得在意的小事。他甚至还隐约有点惊喜的样子,看着太宰治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一看你这打扮就不像我们暴风城的,快跟我来,给你换身衣服。”大婶一边说一边转身走。 跟着这位大婶离开执政官的官邸门口,太宰治回身对上了直勾勾盯着他的城主的眼睛。 见太宰治看他,城主诡异的笑了一下,那些人群讨论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刚才还没什么异常的府邸变得模糊,被浓雾掩盖。他没有其他表现,就跟着大婶去换上了暴风城的衣物。 坐在凳子上把厚底长靴套上,太宰治现在混在这些怪异的人中间也没什么违和感。 见太宰治收拾利索,大婶又开始拉着他絮絮叨叨:“唉,王城好不容易才派来的执政官,大家都很喜欢他,从没有人和他起过争执,怎么就死了呦。” 太宰治走到窗前,来的时候外面是深夜,这里是白日,折腾了一会,现在天已经黑了。从窗口望出去,整座城一片漆黑,半点灯光也没有。 “呀,天都黑了,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大婶和蔼的说。 要出门之前,她点上了蜡烛,烛台照映下,那张眯着眼微笑的脸莫名的阴森。 她站在门口,小声神秘的说:“异乡人,晚上就把门窗锁好,千万不要乱走。” “为什么?”太宰治好奇的问。 大婶的脸上的血色在不断消退,但她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她也没管太宰治是不是答应她 ,只是又沉声重复了一遍,“千万不要乱走。” 破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整个屋子又暗了下来。 “又说是执政官,又说不要出门,”太宰治仰倒在床上,“这不就是让我一定要去看看的意思嘛。” 房间安静下来,好半天,太宰治翘了下唇角,发出一声轻笑。 . 等进入深夜的时候,暴风城的某个房间,一道身影推门走了出来。 白日人群喧闹的执政官官邸,到了夜里连巡逻的守卫都不见了,大门死死的闭合在一起,拒绝任何人的窥伺。 太宰治走在这座空荡荡的城里,完全无视大婶的警告。整条街道上,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响。 他伸手推了一下官邸大门,纹丝不动。顺着墙根转了一圈,果然在某处发现一个能勉强通过一人的缝隙。 “这种异能力实在是太麻烦了。”太宰治无奈的感叹。 早就试过发动“人间失格”却什么反应也没有,这种除非找到能力的主人使用人间失格,不然就会一直存在的能力,要想离开就只能顺着这个世界的规则达成条件。 从目前看来,找出执政官的死亡原因就是这个rpg游戏一样的世界的通关要求了。 太宰治一路来到执政官的房间,这也很好找,其他地方都是明晃晃的此路不通,被雾气遮挡的,一进去就会迷失方向。 那个可怜的受人爱戴的执政官还被凄凄惨惨的吊在天花板上,面目狰狞,青白的脸上眼珠冲斥着血丝看起来马上就要爆开,五指僵硬用力到指节突出,总让人感觉他也许下一秒就要挣扎着对闯入者咧嘴一笑,简直就是恐怖片现场。 “原来被吊死是这个样子啊,实在太难看了。看来以后不能尝试这种方法了。”太宰治嫌弃的吐了吐舌头。 他走到书桌前,那上面还摆着写到一半的书信。 【尊敬的......: 暴风城一切正常,自去年南山矿坑坍塌事件之后,城主也逐渐走了出来,城市里的一切都开始恢复正常。 三月前,城主主持了恢复南山矿坑的开采工作,大家都很高兴,不过最首要的任务是清理之前坍塌之后落下的碎石泥土,把进入的通路重新打开。 ...... 怪异变得严重,如果在夜晚出行,有可能会......光......,宵禁之后,虽然有所缓解,但还在无法控制的扩大。 ...... 那个人的说法的确很让人心动,但他如果真的这么做,简直就是疯了,他已经失去理智了。我必须...... ...... 如果一切都能如所想一般发展就好了。 否则 】 信只写到这里。 桌子上的墨水瓶被打翻,墨水把信的一部分染黑,很多关键信息都模糊掉了。 太宰治放下信,顺手拉开了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红丝绒的盒子,打开之后能看到三角形的凹槽,但盒子里的东西却不翼而飞。盒子的旁边有一张纸,上面是执政官来自王城的证明。 正想继续搜索的时候,从门外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一队身披白袍,大大的兜帽完全遮住了脸的人提着灯走进了官邸,往房间这边来了。 雾气收拢,之前来时的路被迅速的掩盖,他被困在这里了。 “这下可危险了。”太宰治盯着那扇门,向后退了两步。 眼看着那些人就要推门进来,两边正好撞个正着的时候,肩膀突然一重,他被什么东西牢牢的抓住,身后传来巨大的拉力。 “谁?唔......” ...... 白袍人推开门,四处打量了一下,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后面的人开始工作。 几人动作迅速的把执政官的尸体放下来,搬到担架上盖上白布,其他人走到书桌前把上面的信件,还有抽屉里的东西都拿走装在了一个袋子里。 然后又四处搜寻,拿走了很多东西。 靠窗的另一面墙上的缝隙里,他们的动作都被收入眼底。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太宰治转过身,对隐没在阴影里的人说道,“京野君是怎么进来的?” 也被拉进了巴别塔世界的京野言绷住了脸,“不知道,一睁眼就在这了。” 想也知道太宰治不可能相信这种说法,于是京野言指了指外面转移话题道:“我也不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但要离开的话,根据引导,大概要解决这里的怪事。” “我也是这么想的,”太宰治走过来伸手拍了拍京野言的肩膀,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来交换一下情报吧,我来的时候这里还是白天。” “我刚到没多久,”京野言笑得勉强,“在外面转了一圈,大概了解了一下执政官的事,就顺着线索到这里来了。” 确实没多久,本来连来都不用来的。他就负责明天上班的时候嘲笑一下太宰治的黑眼圈就行。 特等席追随视角看热闹,也.....不亏。 京野言悄悄的咬牙。 进了巴别塔世界之后,他也不能给自己开后门。半成品巴别塔世界,是被切割的世界一角,被限制之后,一次性的覆盖了简单的规则,之后会独立运行,本身并不受巴别塔控制,也就不受作为主人的京野言控制。 他不能随意修改规则,而暴力破坏很有可能导致时空混乱,最后就迷失在这里出不去了。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按规矩来。 根据线索来看,一切都指向了执政官的死亡事件,但京野言总觉得能够突破世界的关键点并不是这个。 因为这个被困住的世界,实在是太像考场了。 情报系的考场。 ※※※※※※※※※※※※※※※※※※※※ 感谢在2020-08-22 05:39:24~2020-08-23 03:57: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猫楠海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楠海北 10瓶;44552495、青杉凉昱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做小喽啰的第八天 虽然掉进了巴别塔世界心情复杂,但等从缝隙里看到太宰治的身影之后京野言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白给的机会吗?多么难得的培养感情的机会! 他躲在密室里,紧急的把之前书店老板那买的几本书掏出来,短短几分钟,等合上书的时候,京野言觉自己能做一个优秀的海王继承人,劈叉劈出个无敌舰队都没问题。 顿时信心大增。 “那些白袍人,我听说是执法者,是在‘怪异’发生之后才出现的职位,就由城里的人担任,明面上的说法是保证居民的安全。” 那些白袍人几乎把整个官邸搜了个干净,连尸体都没了,别说线索,连根头发丝都没给他们留,所以两人只能离开。 太宰治:“原来如此。” 京野言看了他一眼大概就明白太宰治也知道杀死执政官的凶手是谁了。其实并不难猜,毕竟这个城市里......还有独立思维的人也不多了。 虽然来的晚,但是京野言还是获得了不少的信息。潘神假面自带在黑暗加成,让他借着这个便利调查到了一些事情。 “暴风城依靠南部的矿脉生活,一年前发生了矿脉坍塌事件,王城派来了执政官辅助暴风城的运转,三个月前正式重启南山矿脉的开采事宜,但是在清理出通道之后,城里的人出现了奇怪的症状。” “每个夜晚过后,都有一部分人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般,肢体表情都僵硬起来,他们......开始遗忘。” 过去的人,过去的事,历史,文化,心中的信念,渴望的东西,全部都忘得一干二净。 幽灵一般,轻飘飘的在城市里游荡。但他们还活着。 两个人得到的信息都差不多,京野言的情报要再详细一点。除了已知的情报之外,根据特点,他还推断出了更多的东西。 见太宰治陷入沉思,京野言又补充道:“但是还有比这更棘手的问题。” “太宰君,你知道这座城为什么被称作暴风雪之城吗?” 太宰治猛的抬头看他。 外面的白袍人依次离开,京野言推开这面墙走了出去。转身,月光从身后洒下,在身前落下一片阴影。 “三天之后,暴风雪降临,届时,整座城都将被封冻。” ...... 这跟暴风城的历史有关,是京野言在书架上翻到的。 据说本来这座城就是一座普通的严寒地带的城市,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莫名出现的暴风雪,每年都有固定的一天席卷整座城,那是一场能让所有的建筑包括生活在这里的人在内的一切都变成一个大型冰雕的灾难。 暴风雪只会持续一天,但是在这个四季飘雪的城市,一旦被封冻,要解封就要过上整整半年。 这也是暴风城的人放弃躲入地下,选择其他解决方法的原因。 根据书中记载,在人们的祈求声中,来自黑夜的神明送来了圣物。散发着能够驱散一切严寒的光芒的圣物只要提前安放到城中心钟塔上的城市之眼中,暴风雪就无法对这座城市造成任何的伤害。 京野言立马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源头不明的暴风雪,圣物,如果把这些和这座城市发生的异状相结合,答案就很明显了。 伸手接住一片悠悠飘落的雪花,京野言突然说:“好像变冷了,太宰君。” ...... 执政官的府邸已经被白袍人清的差不多了,两个人打算再看看别的地方。 太宰治突然问道:“我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突然就到了这个地方,京野君呢?” 京野言心中冷笑,这人执行的哪门子的任务, 于是也态度温和的回答道:“好巧,我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场面和谐的不得了。但话题就死在这了。 京野言正琢磨着说点什么的时候,前方突然一阵吵闹。两人默契的躲在阴影里。 “不!求求您,不要带走我儿子!”年迈的老妇人抱住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子。那个男子木讷着一张脸,眼神空洞。 白袍人围住了两人,伸手把老妇人扯开,“他生病了,得带去检查一下。” 双方就这样纠缠着不肯松手。 车轮滚动,一辆车停在了白袍人的身后,还在拉扯的白袍人立马后退,弯腰行礼。其中一人恭敬的上前拉开车帘,从车上下来的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棕发少年,披着和其他人不同的黑袍,没有遮住脸,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很老成。 京野定定的看了两眼少年夹在衣服上的钢笔,又若无其事的转开了视线。 “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您来了!” “这边很快就能结束了!” 白袍人们明显变得激动起来。 被称作祭司的少年定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他看了一眼身边激动的白袍人,略微沉重的走到抱着自己儿子小声啜泣的老妇人身边,然后俯身在妇人耳边说了什么,老妇人就怔愣着松开了手,旁边的白袍人见状赶紧把男子给拉走。 少年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正要返回车上的时候,察觉到什么一般,突然往这边看了过来。 京野言侧了侧身,背在身后的手里黑色的光芒闪过。 “祭司大人?” “......没什么。” 等那些人撤退之后,京野言和太宰治对视一眼,然后跟了上去。 两人跟着队伍一路往城北的一处高地走去,路的尽头正是暴风城的城主府所在地。压着脚步,正要跟进去的时候,一声警报回响在整个城市上空。 “谁!” 凌乱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从城主府里,金色的光晕晕开,强烈到让人无法睁开眼睛。 太宰治抬手遮挡,本来眼前应该一片漆黑才对,可是那奇怪的光线仿佛直接穿透了他的表层触碰到了灵魂,似乎有无数的文字、数字、符号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齿轮一样不停运转的大脑像被一双大手困住,无法动弹,无法思考,有什么东西在从他的体内流失,意识逐渐模糊。 “喂,想什么呢?” 后背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他不受控制的踉跄两步,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之前的异像就这么消失了。 太宰治喃喃:“京野君,刚才......” “哦,我看你突然不动了,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京野言抬头看了看天,“天快亮了,他们的人要追过来了,我们先回去吧。” 太宰治短暂的沉默了一会之后,赞同的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京野言默默的跟太宰治在身后,黑色的光点随着走动落下,悄无声息的消失在空气里。 他打算厚脸皮蹭太宰治的住处。没地方住是一个原因,最主要的是,书上说夜话是快速增进感情的最好方式之一。 京野言在旁边另一个空房间里做了会心里建设,然后把外套脱下,微微扯了扯自己的领口,深吸一口气,身手矫捷的顺着太宰治房间的窗口翻了进去。 刚落地,京野言又冒出了另一个想法。 来都来了,还做什么兄弟,直接看不就完了吗? 还没来得及高兴,他的脖颈被刀尖抵住了。 京野言身体一僵,然后乖乖的双手举过头顶,讪笑着说:“这么晚了,还没睡呢。” 太宰治并没有真的做什么的打算,他随手丢掉了手中的刀,从京野言身边走过,“有什么事吗,京野君?” 他翘着腿坐在床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京野言。 京野言规矩的站好,因为还有点理亏,沉默了好半天,才一脸认真的说:“我...…一个人睡,有点害怕。” ...... 京野言眼看着太宰治那双向来无法被人探知情绪的眼睛里闪过惊讶,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愣住了。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自暴自弃的露出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 ——老板,交朋友太难了!! “扑哧——”太宰治突然笑出声,身体颤动着向后仰倒,“可,可以哦。”一副都要笑岔气了的样子。 京野言刷的一下抬头。 虽然目的是达成了,但是怎么就开心不起来呢? 眼神死的看了一会太宰治:“不用了,天都快亮了,我又不困了,我去找点吃的。” 然后也压根就没敢看太宰治,怎么来的就又怎么走的。 背影萧瑟。 ...... 那人的身影消失之后,太宰治也站起身,笑意彻底不见,他从窗户看向城主府的方向。 “原来如此。” ※※※※※※※※※※※※※※※※※※※※ 感谢在2020-08-23 03:57:18~2020-08-25 07:50: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猫楠海北 2个;叹浮生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夜 60瓶;道听喵说 40瓶;叹浮生 20瓶;谰言 17瓶;青杉凉昱 13瓶;幻雪冰梦、猫楠海北、清明 10瓶;锦瑟思华年、aho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做小喽啰的第九天 咚咚—— 门口传来两声突兀的敲门声,之前却一点其他声音都没有,就像是凭空出现的,在一片寂静的氛围里十分的诡异。 太宰治转头安静的看着那扇仿佛藏了什么鬼怪的门,既没有开门,也没有说话。 有规律的敲门声响了几下,却不见回应,停了一会,又嘭的一声发出木板被重重撞击的声音。 不耐烦了似的撞的一下比一下更重,好像这个房间里有什么非常吸引祂的东西一样。 墙壁上的灰尘扑扑的落下,单薄的木门经不住强烈的撞击,随着一声轰响,整扇门倒了下来。 太宰治却微笑着举起了双手。 ...... 京野言当然不是真的要找东西吃,在不确定的地方乱吃东西是要出问题的。 之前的考场他就见过乱捡果子吃导致与海水绝缘的,虽然获得了还不错的能力,但怎么想都是亏了。 因为那个世界海洋比例特别高!到处都是各种海岛,大多数人类活动都跟海洋有关。打的天昏地暗的是海军和海贼。战国那会就纯粹是被下毒下到快把毒药当饭吃了。 这里是被巴别塔圈定的世界,完全无视横纵时间轴,与无限空间存在的虚数概念,从数以亿记的平行宇宙截取的碎片,谁知道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规则限制,谨慎一点总不是坏事,更何况城里发生了这么奇怪的事的时候。 暴风城的白天也并不比夜晚更明亮多少,破旧的黑红的墙脚下到处都是堆积的白雪。也不知道是不是黎明时分的原因,光线并不清晰,厚厚的云层压下,让整座城市多了几分阴沉的感觉。 到处都静悄悄的,一丝烟火气也没有。 沿着宽阔的大路向上,尽头就是城主的府邸所在,从一侧的墙壁翻身上去,避开了巡逻的守卫,又从一边的老槐树上轻巧的落在屋顶,然后翻身从二楼的阳台进入这个到这栋建筑物的内部。 屋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京野言闭上了眼睛,整栋建筑的模型出现在脑海里,仅仅就地面上而言,应该只有两层,不存在任何夹层。 睁开眼睛,京野言来到一楼客厅,然后停在正对着大门的立式钟表面前。 打开玻璃罩,伸手拨弄了一下指针,仔细的辨别里面的声音,然后将指针固定在一个时间。咯哒一声轻响,钟表旁边的墙壁上一道门弹开,里面黑洞洞的,单凭肉眼完全无法看清任何东西。 对付黑暗有什么会比来自黑暗的神明更方便的呢? 京野言几乎没什么迟疑的就把潘神的假面戴上了。视野立马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直通地下的楼梯。顺着极深的楼梯往下是一个挑高的溶洞。在一片旷阔的空间一侧洞口站着几个身穿白袍的人,手中握着不同种类的冷兵器。 “就在今晚。”其中一人压抑着激动说。 “没错,仪式的道具都准备好了,祭品已经准备好,我们终将抵达——” 后面的话被吞在喉咙里,无法听清,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同样的狂热。 一阵细风吹过,山洞两边的蜡烛忽闪了一下,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几人揉了揉眼睛,自己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往身后的门内看了一眼。 “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一个白袍人迟疑的问。 没有人回答他,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裹紧了白袍,小声呢喃:“错觉吧。” ...... 穿过粗糙石壁的走道,两个白袍人相携而来,长长的袍子拖在地上,幽灵一样无言寂静。 突然其中一人停下脚步,警惕的喊道:“谁!” 罩着大大兜帽的脑袋四处张望。 另一人也跟着停下:“怎么了?” “好像有什么人在。”他的声音困惑。 两人等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无形的恐慌却遍布整个空间,源头不明的压迫让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呼吸加重,额头渐渐流下冷汗。 “给我滚出来!” 终于无法忍受,一位白袍厉声喊道。 但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好半天还是没有回应,他松了口气,鬼使神差的抬了下头。 “大概是我的错——” 他对上了一双暗红的眼睛。 被发现的京野言眨了下眼,轻声问:“你在找我吗?” 话音落下,白袍人的眼中,那人仿若一只黑色的蝴蝶自上而下翩翩落下,喉间一线凉意,意识的最后,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这个人的手,真好看啊。 手中握着手术刀半跪在地上,京野言没有任何停顿,手腕用力,头也不回的向后一甩,手术刀飞射出去,高高的举着匕首的另一个白袍人重重的倒下。 擦过那人喉咙的手术刀击打在石壁上发出一声脆响,然后落在地上。 京野言走过去捡起手术刀,把血迹甩掉,银光在指尖飞舞。 “星盟的信号被屏蔽了,”他无奈的叹息。 “这可真不幸啊。” 这里变成了无法被辖制的地带。 穿过这条走廊,眼前豁然开朗。 巨大洞窟从顶端的石缝里投下一丝阳光。高大的石柱组成奇怪的圆阵中,更多的白袍人围成一圈,简直邪.教集会现场。 昨夜见过的少年站在中央,神情肃穆:“来自黑夜的神明降下神谕,你们都是被选中之人,仪式完成之时,诸位将获得神明至高的奖赏。” 他的脸上满是虔诚,在他的面前刻着各种符号的带花纹的石台上,一个未知的物体悬浮在上面,散发着的金色的光辉遮挡住了那东西的具体形状。 之前被带走的男子躺在旁边生死不知。 少年身边的另一名男子高举双手:“依照神明降下的指示,最后的养料已经奉上,最终的祭品也准备完成,神秘将被揭露,世间最亘古不变的真理将被我们攥在手中!” “感谢神明恩赐!” “神明大人!” 人群止不住的躁动起来,看起来对这个神明很是崇拜。 挂在某块石壁上的京野言复杂的看着那个男人:现在的神棍都这么敢吹的吗? 之后这些人就神神叨叨的说什么真理之类的东西。京野言觉得这帮人但凡多读两本书也不至于这样,真理都在书里写着呢。 他眯着眼打量着那团光球,又想到,这也的确是一个走捷径的办法,就是不知道靠这些人的小脑瓜能不能装下那么庞大的知识。 ——毕竟,那可是世界“起源”啊。 集合了整个人类世界文明的内核,历史、宗教、语言、哲学、文学......一切的一切从人类活动和意识当中诞生的东西,是支持着一个文明存续发展的根基。 通常与世界融合在一起,无法被发掘,无法被分割,自然也就无法被利用。 等那些人终于要休息一会,陆陆续续的离开这里,京野言从石壁上下来,踩在巨大的石板上,站在了“起源”的面前。 “主考?” 等了一会,不见回应,他才松了口气,“看来真的不在了。” 巴别塔世界的分割果然阻断了星盟的信号。 越靠近,那种被呼唤的感觉就越强烈,“起源”开始呼吸一般有节奏的重复光芒收缩放大的过程。 京野言的脑海里出现了很多的片段,时间仿佛在倒退,他的眼神开始模糊。 这就是“起源”。 如同世界的心脏一般的“起源”被从世界的身体里剖出来,人类的意识会被那些庞大的精神吸引,有限的自我和无限的精神之间产生了交流,其结果,只会是渺小被湮灭。 和“起源”的接触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 京野言看到了曾经咸鱼到不行的自己,看到了身穿白大褂温柔美丽的女人被周围的人拉住大声的喊着什么的样子,看到了一身军装面色冷厉的男人提着小男孩的手扔到了冰冷的机器中间。 最后画面定格在巨大的金属机器中央,被蓝色光点组成的洪流卷起,悬浮在半空中的人身上。 “文明搜索......节点发现......” 连接的宽大屏幕上横纵交错的线上一个个红点如繁星点缀夜空。 坐在光脑前的研究员们愣住了:“一个人的脑海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 ...... “起源”的光渐渐收束消失,一声清脆的金属落地的声音,京野言混沌的大脑逐渐清醒。 石台上三角形的的金属上遍布刻痕纹路,金灿灿的看的京野言很想拿起来咬一下。 京野言伸手刚摸到“起源”,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很不错嘛,就这么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让你混了进来。”黑袍的少年从洞口走了过来。 京野言转过身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少年。 “你想做什么。” 做小喽啰的第十天 黑袍少年深沉的推了推眼镜,眼镜上一道冷光闪过,他一步步靠近京野言,看起来像是要当场解决他。 潜入别人的地盘被人当场捉住,京野言冷漠的站在那任由也许是敌人的少年靠近他,一点防守的意思都没有。 少年踩着重重的步伐,气势很足,然后越走腿越软,身体一矮,最后噗通一声跪坐在地上一把抱住京野言的大腿。 “指挥系的大佬吗!是指挥系的大佬吧!”少年带着哭腔抽噎。 “大佬救命啊!!!” 鼻涕一把泪一把,被扯着裤脚的京野言额头上青筋直跳,“你给我起来!” “不!”少年梗着脖子,抱着京野言大腿的手又收紧几分,“你不答应,我就不松手!” “指挥大人救我狗命啊啊!!” 京野言:“......说说怎么回事。” 发现少年蹭的亮起的双眼,又补充道:“长话短说!列队!” “是!” 少年弹起来,站了个标准的军姿,右手握拳放在胸口,挺胸抬头,嗓音洪亮,“考生编号79825,情报信息预备系!林时,向指挥官报告!” 京野言:“......你小点声。” 京野言觉得这个同学实在一言难尽。 当时暗中看到这个人胸前别的钢笔上的标识确认了这是一名考生,进而判断出被截取的世界很可能是考场。 而会用钢笔做标识的大多数都是情报系的学生,作战系的就差做个牌匾举脑袋顶上了,其他系更是花里胡哨什么都有。 再加上京野言接触过的情报系的学生大多数都是他对林时第一印象那种,有一点阴险,个个心黑的要命的类型。 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脑子好像不太好的情报系。 “我的考题是调查并解决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异动,我一路收集信息,然后找到了暴风城,发现了信标的信号波动,确认了引起暴风雪和异变的源头,可是,”说到这里林时又忍不住哽咽,“我想把那个东西送回星盟的时候发现怎么也没有反应,主考也联系还不上了,然后他们就带人把我扣下了。” 林时满脸绝望:“那些人已经疯了,封冻日在即还要搞仪式,他们还非说我是神明祭司,就因为我这身黑袍!就因为这!” “这只是我装备系的同学送的礼物啊,”他把黑袍的一角掀开给京野言看,“你看这里面还写着‘逢考必过’呢!” 看起来光鲜亮丽的黑袍里面,左边大大的“逢考”,右边写着“必过”,带着同学真诚的祝福。 林时小心的问:“大佬,你是监察会发现了我这边的困难,派过来处理问题的吗?”他想着从来没见过一个考场出现两位考生的情况,于是就这么猜了。 京野言愣了一下,然后诚恳的点了点头:“没错,我是。” 回身伸手把“起源”握在手里,“就是发现你提交不了任务物品,上面才派我来的。” 心虚的迎接林时感激的视线,京野言对于破解暴风城也没什么谱。如果暴风城的异状是“起源”导致的,那么暴风雪的源头则是信标。 星盟的研究院为了确认考场的坐标投放的时空信号加强器——信标,会导致时空的扭曲进而引发各种灾难。这是林时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原因找到了,那破解巴别塔世界的规则又是什么呢? 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巴别塔的本质是混乱和扭曲,当一切都归于秩序,巴别塔存在的根基就消失了。 “——有外人闯进来了!!” 门口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林时第一反应是有点慌,但想到找到靠山又觉得没什么好慌的,就淡定的问:“大佬,你说吧,一会我说你是我祭司同伴演一波,还是我们直接杀出去。” 然后又觉得哪里不太对。 这个大佬是不是潜入课成绩特别差,怎么这么快就被人发现了? 京野言觉得这个情报系实在一言难尽。 不要把指挥当作战使啊,杀出去之后还怎么调查这个世界? “这些人还有点用,你就说我是......” 话还没说完,一群白袍人提着剑跑了进来,把京野言和林时团团围住,为首的男子眼神阴鸷,他冷笑一声,“果然一不留神就有小虫子飞进来了。” “既然来了,就为圣物再增加点养料吧!” 男子表情扭曲眼神疯狂,“就用他的鲜血来作为仪式的开场!把他给我拿下!” 林时心里一紧,立马想起了自己之前被拿下的悲惨经历,上前一步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被命令的白袍人不只没有上前,反而齐齐后退了几步。 发生什么了? 那些平日里低着头看不清脸的人,此时齐刷刷的抬起头,瞪大眼睛看向林木的身后。 他迷茫的回头,只看到某个带着他只敢在心里吐槽还不如他那身黑袍的奇怪装备的大佬站在那一脸无辜,没有任何异状。 “圣物......”白袍人喃喃出声。 金色的三角金属在那个人的手中闪烁了一下又被压制一般沉寂下来,那个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人面无表情,面具上的花纹只是多看两眼就觉得仿佛灵魂都要被吸进去了似的。 被那双血色的眼睛注视,能刺穿人的寒冷杀意,与隐约能嗅到的血腥气,让每个人都汗毛竖立,简直像是见到了食物链之上的某种生物,血液凝滞了一般,身体瞬间凉了下来。 本想忽略这种奇怪的感受,但当他们看见了那人手中握着的东西的那一刻,一切都明了了。 没有人可以直接接触圣物还安然无恙。 一个接一个,瞬间白袍人跪了一地。 死死的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那个手握圣物,却还没有半点异常的黑发男人。 “神明大人降临了!”不知谁的声音响起。 捕捉到这个声音的林时呆愣愣的看了看身后的大佬,又看了看跪着的白袍人,恍然大悟。 原来大佬是这个意思啊! 满脸崇拜的跟着单膝跪下,“神明佑护,今晚的仪式必将成功!” “神明佑护!”白袍人齐声喊道。 京野言默默的把自己准备的剧本收了回去,对着林时笑了一下。 小伙子,你这动作是不是有点太熟练了? 之前发难的男子沉着脸,被人拉扯着也跪在地上,捏紧了手掌。他咬紧了牙齿,心里升起一股烦躁。 他的计划绝对不能失败! “爸爸......” 小女孩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他仿佛能感受到一双柔软的小手轻轻的触碰了他的脸颊。 “我一定会......” “城主大人?”身边的人小声疑惑的问,“您在说什么?” 暴风城的城主咧嘴笑了一下,慢慢的回答:“没什么。” 感觉到恶意落在身上的京野言复杂的看了一眼某个把“我有问题”写在脸上的男人,觉得如果执政官事件真的是突破口就实在太好了。 其他的白袍人去准备晚上的仪式,林木也被拉了过去,这会也没有京野言什么事。 大多数的白袍人不知道为什么都会绕着京野言走,他正好趁机在这里再收集点信息。 不知道城主是不是觉得他死定了,所以根本就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京野言就跑到了上面的书房里。 “啊,找到了。” 从一本童话书里掉出了一张报纸。 京野言的手指划过标题下城主那张崩溃的脸,“......躲在矿坑里的小女孩啊。” “原来如此,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 他沉默着将报纸夹回到童话书里,然后把书整齐的摆回到书架上。 “真是沉重的爱意。”他轻声感叹。 南山矿坑里唯一的死者,那个小女孩,是城主唯一的女儿,活泼开朗,很受人喜爱。也是妻子去世之后那个男人唯一的精神支柱。 那次事件之后,这个曾经还算敬业的城主失去了理智。 装作恢复正常,装作已经从伤痛中走出,暗地里却组建了一个这样的组织肆意利用“起源”导致城市里大部分人的思维都被击碎了。 他所想要的东西,或许并不想口中说的那么伟大。 察觉到背后的牺牲的执政官并不同意,还盗取了“起源”想要阻止城主那个要牺牲掉整个城才能完成的计划,但是很显然,他失败了。 想要获得真理,或者通俗的讲,那些试图靠某种手段成为全知全能的神,突破生死界限的人,并不只有城主一个。 那些人实在靠“起源”太近了。会有一部分幸存者保存了意志,但因为接触了过于深刻和不能理解的知识导致思维出现了偏差,表现在外在,大概就是对某种事物的狂热的不惜代价的追求。 “过度接触‘起源’的人,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京野言举起三角金属片,对着窗外的太阳,之前还异常活跃的“起源”现在看起来就是普通的装饰物,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那些笨蛋,‘起源’可不是这么用的。” ※※※※※※※※※※※※※※※※※※※※ 感谢在2020-08-25 07:51:42~2020-08-26 05:02: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4552495 2个;猫楠海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esjeunes 10瓶;青杉凉昱 7瓶;零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做小喽啰的第十一天 正思索着之后的事情的时候,一个白袍人走了过来,低垂着头,“殿下,祭品已经就位。” 京野言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他们到达了举行仪式的地点。 根据之前的说法,那个也不知道到底要干什么,反正肯定没有用的仪式是在之前那个巨大的溶洞里进行的,京野言一进去就看见被围在中间的林时眼神都涣散了,看起来被折腾的不轻。 “来自异世的血脉将洗刷掩盖圣物光芒的污浊,我们终将抵达根源之地。”林时毫无感情的捧读,但其他人不在乎。 他们用炙热的目光注视着京野言,或者应该说透过京野言注视着那个能实现他们理想的东西。 京野言一听“异世的血脉”心里就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 一边心里安慰自己,一边没有任何犹豫的给自己做了个虚像把那身港黑发的西装给盖住。 京野言看了一眼林时,身上的黑袍样式就开始趋近于林时身上那套。 …… 他不想让太宰治继续接触“起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引起“起源”共鸣的人。 一般会产生共鸣反应的都是与人类文明有关的东西,可能是建筑,也可能是支诗歌,不过大多数都是一些书籍,怎么说是个活人也太奇怪了,活人怎么会和人类文明扯上关系? 未知对于当前的他来说就意味着麻烦,为了避免出现更多的问题,他只想在太宰治之前快点解决这边的事。 他一边往人群中心走,一边把“起源”举起作为安抚躁动的人群的道具。 归还“起源”对他来说并不难,难的是找到信标。当暴风雪出现的时候才是信标信号发射最强的时候,只有这时才能找到信标的具体位置,然后破坏掉。 现在只要再拖一会时间就行了。 就在今晚,受到林时的追踪器刺激的信标就会提前发射信号,暴风雪会提前到来,这是京野言反复计算得出的结论。 白袍人一一让开了路,那个闭着眼睛一脸安详躺在那的人出现视野里。 黑发铺散在耳边,他脸上甚至还带着微笑。 那个一直被人挂在嘴边的来自异世的祭品果然是太宰治。 听到脚步声,太宰治睁开眼睛,“呀嘞,你就是......” 后半句话消失在唇边。 和那人对视的一瞬间,被无数没有面孔的人群包围的幻象一闪而过。嬉笑声、窃窃私语声灌入脑海,恶意倾泻而下,太宰治的瞳孔放大了一瞬,理智回归之后又骤然紧缩,强烈的窒息感让他大口的喘息两下,本要说出口的话变成了另一句。 “你要杀掉我吗?” 他的声音轻的几乎无法让人听见,比起疑问,也可以说是肯定。 他心里已经确定京野言会杀掉他了。 京野言默默的收回想把人给捞起来的手,转而给这人套了个[死亡抹消]。 “我不会杀你的,”京野言说,“我不会伤害你。” 太宰治拉长音调:“诶——那可真是太遗憾了,与其被当作祭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果然还是死在你手里更好吧!” 他不高兴的抱怨。 京野言:“早点睡吧。”梦里啥都有。 太宰治疑惑的歪头。 没有管太宰治的反应,京野言刚想绕过他,那边的白袍人拿着一个小碗和匕首靠近太宰治。 “等等!”一个男人高声喊道,“在仪式开始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把圣物拿过来。” 林时立马反驳:“不行!圣物应该由这位殿下亲自掌管才对,城主大人,你是想违抗神明的意愿吗?” 其他人却没有说话。 京野言并不奇怪,他很清楚这些人不是为了侍奉神明才聚集在这里,他们有要得到的东西。 被反驳城主反而打成了目的一般笑了:“既然不能让这位殿下交出圣物,那么让殿下留在祭品身边,让圣物更靠近祭品总还是可以的吧。” 周围寂静了一瞬,其他人交头接耳,声音嘈杂。 “对啊,这样也能确保仪式的万无一失!” “殿下!” “请您在留在祭品身边吧!” 白袍人七嘴八舌的响应。 京野言回身看了这位暴风城的城主一会,点点头,“好啊。” 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就答应的城主怀疑的打量京野言,心里隐隐有点不安,但他还是伸手碰了碰藏在袖子里的东西,阴狠的咬牙。 京野言看了他一眼。 一人端着碗,一人双手握着镶嵌着宝石的匕首悬在太宰治心脏的上空,闭合着眼,看起来竟然还真有几分神圣。 “神明护佑。”他喃喃道。 这个时候说这个话,就跟神明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些人就只是求个心理安慰。 握着匕首的白袍人整个身体用力下压,动作干脆。 在匕首落下的一瞬,京野言听到一阵风声,一个身影直直的向他撞了过来,同一时间,一声金属落地的脆响,太宰治身体翻转,滚到了一边,在京野言的身后站起身。 京野言直接伸手捏住了冲过来的人的手腕。力道之大,男人立马发出一声惨叫,手中涂毒的匕首掉落在地上。 他冷漠的看着这个男人,从他手掌接触的地方,黑色的和面具一样的花纹藤曼一样顺着手臂一路向心脏处蔓延。 ……身体动不了了。 男人眼中的光一点点消失,脸色残白,嘴唇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身体被定住了一样,连甩开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没等其他人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回过神,又是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京野言腰腹一痛,捏着男人的手无力的松开,男人木讷的跪坐在地上,完全失去了对外界的反应能力。 身后的人贴的他很近,近到他能感受到那人温热的呼吸,那人手下用力,又把匕首往他身体里送了送,立马就被推的踉跄两步,转身捂着伤口靠在身后的石台上。 京野言拔出了匕首甩在地上,但匕首上的毒药还是迅速的麻痹了身体,他的手抖了抖。 “起源”落在了太宰治的手里。 所有人都被这一系列事情弄傻了眼,半天没回过神来。 京野言深深的凝视着太宰治,捂着自己的腹部,鲜血从指缝渗出,身体无力的缓缓下滑,他半跪在地上,勉强没有让自己倒下。 “卧槽!!”林时瞪大眼睛跳了起来。 “起源”一落到太宰治手上就发出了刺眼的光芒,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等能再看清的时候,太宰治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这下白袍人们也顾不上倒在地上京野言了。 一人怒喝道:“给我追!” 所有人怒不可遏的跟着跑了出去。 就 林时急匆匆的赶到京野言身边,蹲下,声音悲怆的摇着他的肩膀:“大佬!你醒醒,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这什么鬼打墙考场,怎么这么多破事,我是情报系不是指挥系啊!不是说只有指挥系的考场才会这么复杂吗?!” 摇了一会,人还是没有反应,正当林时想着是不是已经完蛋了,他应该自我了断了的时候,手下传来了细若蚊蝇的声音。 “别摇了,头晕。” 已经默认人没了的林时后退数步,心脏剧烈的跳了两下,咽了咽口水小心的问:“大佬,你诈尸了?” 京野言抬起垂着的头,慢慢站起身,随着他的动作,那身和林时一模一样的黑袍融为光点,随放下的捂住腹部的手一起落下。被划破的衣服下,皮肤光滑,没有任何受伤的痕迹。 林时:“怎么回事?大佬你......没事?” “没事。”京野言面无表情的回答,除了脸色白了点,看不出来一点其他问题。 “圣物被那个人抢走了怎么办!”不用死了很开心,但是圣物不抢回来放到城市之眼上,暴风雪来袭,结局也没什么区别。 然后林时眼睁睁看着某个大佬从身上摸出了一个一摸一样的圣物。 “那......那个是......” 京野言:“哦,之前那个是假的。” 林时:“假的——?” 然后想想又觉得没毛病。这可是一个指挥系出身的监察,哪个指挥会把重要物品放在外面才是活见鬼了!但是...... 林时看了看被血洇湿的衣服,“伤也是假的吗?” 他扶了下眼镜,心里满是疑惑。 不像是假的啊,但如果是真的....... 为什么? ※※※※※※※※※※※※※※※※※※※※ 感谢在2020-08-26 05:02:10~2020-08-29 07:04: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库洛伊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猫楠海北 3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杉凉昱 20瓶;一一二 6瓶;月凝华2、笑小言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做小喽啰的第十二天 “也是假的。”京野言不在意的回答道。然后伸手按了按还有痛觉残留的伤处。 太宰治这家伙下手真狠。 一看见太宰治出现在这里京野言知道这人是故意被带过来的,不管是为了离开这个世界,还是为了探究那天短暂的共鸣,太宰治的目标都只有一个,就是“起源”。 京野言本来就不会把“起源”这么危险的东西拿出来到处乱晃,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直接把它重新融回世界里去。 他还不想在解决信标之前先感受一下被上百人围攻的感觉。 城主一定会对他下手。城主的目的是将他的女儿复活,既然如此,就绝不会允许有一个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存在抢夺“起源”的使用权。而在仪式进行的时候下手正是最佳时机。 其他人不会阻止他,因为白袍人们根本也不是发自真心的尊敬京野言,他们只是畏惧。既渴望“起源”的力量,又畏惧它超越一切的能量,自然也畏惧能压制“起源”的京野言。 所以京野言趁着混乱顺水推舟,把起源虚像交给了太宰治,然后借太宰治的手把人引开。有[死亡抹消]在,凭太宰治的实力,拖一拖时间还是可以的。 只是没想到太宰治会直接捡了城主掉落的匕首,就这么废物利用上了。 察觉到身后的动作的那一刻,京野言抑制住了躲避的动作。 这一下他躲了,太宰治今天就绝对无法离开这里。 那时他就找不到理由放走太宰治了。可能就真要三人开无双,莽不莽得出去全靠命。 然后那一瞬间他果断的为假面进行了概念加持,短暂的强化了神性。不然以毒素蔓延的速度,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把强效恢复药剂拿出来。 就算是这样,强化神性所需要的运算,仅仅维持几秒,也足够让大脑疼上好一会了。 忍耐着不算强烈,但仍在持续的因为大脑晕眩产生的呕吐感,京野言还是伸手理了理衣服。虽然西装破了一块,看起来有点狼狈,但勉强还算工整。 “这个考场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京野言安慰道。 感知中太宰治的移动范围差不多快要超出他能承受的[死亡抹消]的范围,来不及多说,他最后交代道:“不要忘了安排给你的任务,我不想收到失败的消息。” 林时心里有些微妙。那人看着他的眼神让他想起了统管中央星系网络的[天启]的拟人形态。 让人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是什么感觉呢?林时想的出神了。 “考生79825,你的回答呢。” 冰冷的声音吓得林时一激灵,下意识站了个军姿右手握拳放在胸口,“遵命,指挥官!” 说完才恍惚意识到之前的那种感觉是什么。 这个人命令的时候是完全没有情绪的,似乎是以绝对的客观的角度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看他的眼神就好像被机器从里到外,连同骨血都透视了个干净,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在那人的眼里会,每一个肌肉反应,都能让那人推测出他的下一个动作。 在那个人眼里,是没有秘密的。 林时脑子里恍惚冒出来这么一个念头。 这个人真的是活着的人吗? .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京野言满意的点头。 事情处理完之后他无法在这个世界停留,但是那些白袍人还要处理一下。 剖出“起源”的方法有很多,能做到的人也很多。“起源”会被文明吸引这个特点,实在太容易被人拿来利用了。 那些已经陷入疯狂的人不处理干净,这个世界将永远存在一批无法预测行为的狂信徒,他们将永生追随着“起源”的痕迹,至死方休。 到时候真被他们搞出事来,那就恶性循环了。 但是其实就算恶性循环了也没什么。 京野言心里无声的笑了笑。 ——那种发展说不定也很……有趣。 解决了问题,京野言转身就要走, “等等——”林时突然在身后喊道。 京野询问的看向林时,静静的等着他继续说。 但把人喊住的林时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这个人。 一阵沉默。 随着时间的流逝,京野言神情逐渐严肃。 难道说……露馅了? 京野言开始慢慢的抽出小刀。 还在纠结应该说什么才不会尴尬的林时,总觉得空气中的压力越来越重,背后莫名一凉,他脑子一热开口问道:“那我的考试能过吗?” …… …………害,早说啊。 京野言松了口气,默默的又把小刀收了回去。 他还以为自己冒充监察会的人被发现了呢。 一提起考试,京野言勉强抑制住上扬的唇角,嘴上说着:“同学,补考要加油啊!” 心里:兄弟!补考快乐啊! 林时:……?!! 不过多亏林时提醒,这会京野言又想起了另外的事情。 “这次考场出的事是跟核心院的一个秘密实验有关,”他面无表情嗯胡诌,然后威胁,“回去记得管好自己的嘴,不然出了问题,我也保不住你。” 留下这么一句话,京野言利落的转身,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 剩下林时满脸不可思议的瞪着人离开的背影。 林时:用完就丢,这就是其他人扒过的渣指挥吗?! ...... 平静的暴风城巷道,人群跑动的声音传来。 举着火把的白袍人穿梭在狭窄的建筑缝隙之中,紧紧的盯着前面跑动的少年,但还是一不留神,就把人给追丢了。 “人呢?到哪去了?”白袍人焦急的快速转动着脑袋,眼里渐渐充斥血红。 视线里,好像看到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好像在那边!” “你们给我追!其他人继续在这搜索!” 又气势汹汹的离开。 墙脚下的一片阴影里,太宰治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金属。 三角金属已经不会再发出将人牢牢吸住的光芒,那晚还来不及追寻的东西这次也没有出现在脑海。 他胸前的衣服被划破,若是真的伤到内里,也是能要人命的,但那些能让他彻底从这个世界解脱的利刃,在触碰到他之前就消失了。 “是谁呢?”太宰治靠在墙上,后脑勺贴着墙壁,疑惑不解。 月亮柔和的光无法照到他在的这片角落。 周围到处都是人,只要太宰治一动,他立马就会被发现。 他安静的等了一会。 那些整齐的脚步开始有目的的往一个方向移动,从四面八方跑来的人小心的收拢包围圈。 没有追到人的白袍人果然又折了回来。 “到底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活下去呢?” 理所当然的,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太宰治直起身,慢慢的走出这片阴影,面对着众人的包围举起了手中的金属。 那些人的注意力立马就被他手中的东西吸引了,紧盯着不放。 “交出圣物,我们可以饶你一命。”一个白袍人阴森森的说。 “真的吗?”太宰治带着天真的眼神问道。 “我保证。”那人露出笑脸。 “真好啊,”太宰治笑了笑,“能活下去就太好了。” 嘴里这么说着,拿着金属的手却恶作剧一般用力向远处投掷出去,金属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银光在空中拖出一道尾巴,最后消失在黑暗里。 那些人几近于惊恐转动脖子跟着划出一道弧线,顺着那道光看去,心脏吓得都要停止了。 有人暴怒的吼叫:“你!找!死!” 然而,在众人分神的一刻,那个黑发少年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但是比起追捕他,显然追回圣物更重要。 于是一群人慌慌张张的顺着金属消失的方向追去。 几乎要刨地三尺,连雪堆都被翻了个个,最后,他们围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被捏在手中半片断裂的刀刃。 明白又被耍了的白袍人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说:“把他抓住,我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流干鲜血,活祭圣物!” ...... 太宰治跑到了高大的城墙边上,顺着石阶一路往上。 那是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的东西。 一切混乱的根源,那个所谓的圣物并非异能力构筑的世界里虚构的物品,它是真实存在的。 这是一旦出现在现世,就会带来无法想像的灾难的东西。 “没想到这里竟然藏着这样的东西。”他带着惊叹说道。 既然是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就永远不要出现才最好。 太宰治登上城墙,比起头顶晴朗的天空,远处一片厚重的乌云重重的压下,狂躁的风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排山倒海涌来。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像是直接把世界分成了两部分。 微小的雪粒打在脸上就能带来一阵刺痛,即使还没到达,也绝不会有人看轻那场暴风雪的威力。 “京野君的感受果然没有错,”太宰治想起了之前京野言说的气温变冷的事,“可惜,即使察觉到了危险,看来你也得一起长眠在这了。”说出话一点也听不出可惜,反而有点雀跃。 让暴风雪降临,将这个地方,这个“圣物”和太宰治一起永远的埋葬,这就是他的决断。 太宰治踩在城墙边上,张开双手,像是在拥抱这场暴风雪一般,他翘起了唇角,“即使这样,也能阻止我吗?”他轻声的问着那个一直试图把他带离死亡的人。 “在那边!” 追兵很快就追过来,一个个暴怒的冲上来,又直接被这副场景吓傻了。 呆立在原地说不出话,“这……这……” 不知道该先惊讶于提前到来的风暴,还是担忧可能被少年一起带着掉下去,再也不见的“圣物。” ※※※※※※※※※※※※※※※※※※※※ 感谢在2020-08-29 07:04:31~2020-08-30 04:46: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猫楠海北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楠海北 20瓶;是荀彧不是苟或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做小喽啰的第十三天 京野言找了个离太宰治算近的地方重新把“起源”融回世界。 他抬了抬手,三角金属在手中漂浮着旋转,脑中高强度的运算让所有其他的具现方式瞬间失效,得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这边才行。 金色的三角金属反弹一般重新绽放光芒,然后从中心的位置骤然碎裂,炸开,雪一样的光点落下。 本打算赶紧解决信标却发现,太宰治的位置和信标在一个方向上。 京野言顺着信标的波动范围爬上城墙,打刚赶到,就赶上太宰治的搞事现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下是真的危险,如果太宰老老实实绕那些人还不会出问题,但要是这会跳下去,京野言也保不住他。 把“起源”融回去理论上来说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事,但真要做到,其中的运算量恐怕得用上[天启]级别的主脑才行。这玩意就是拿出来容易,送回去却是地狱级的难度了。 连续几次的过载运算,京野言现在能勉强维持住假面的外形,但[死亡抹消]这类涉及到空间分割和规则建立的范畴,他已经是力不从心了。 见京野言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连虚弱的状态都看不出来,不只白袍人,连太宰治都惊讶了一瞬。 等白袍人反应过来纷纷对着京野言祈求: “殿下!” “请夺回我们的圣物吧!那个人简直是对神明的大不敬!” “是啊!” 太宰治脸色冷了一下,但很快又扬起笑脸,对他晃了晃手里的虚像,“想拿回这个吗?” 如太宰治所料的得到了冰冷刺骨的视线,他继续在被打边缘反复横跳,“他们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谁。” 京野言被吓了一跳。但这会头疼的厉害,无论他心里有多少想法,表现在外只是一个无动于衷的“哦”。 “这个世界唯一的主人,把我带进这个世界的人,是你。”太宰治一边说,一边仿佛寻求答案一般紧紧盯着京野言的脸,连一丝变化都不想错过。 京野言:.......嗯?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又好像哪里不太对? 他皱着眉,迟滞的大脑无法处理过多的信息,最后放弃的说:“是我,没错。”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太宰治沉默下来,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身后袭来的寒意打断了他的话。 时间不多了。 最后他只是又挥了挥手中的金属,低声诱惑道:“如果您想拿回它,就亲自过来取吧。” 京野言的注意力完全被太宰治悬在空中的半只脚掌吸引了,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太宰治不能死。因为...... 京野言迈着坚定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太宰治。 白色的风暴在太宰治的身后让人只是看着就心生无力,但京野言还是顶着巨大的阻力来到了太宰治的身边,抬起手,想拉住太宰治,把他从危险的地方带下来。 被冰雾笼罩,狂风吹拂下,裹在神秘的黑色长袍里,颊边的发丝顺着风的方向起伏,天灾之中,生死边缘,少年静静抬头,眼里映着另一个太宰治的身影,专注又认真。 一种奇异的感觉落在太宰治的心头。 但已经没有时间仔细思考了。 太宰治突然握住了伸过来的手,用力一扯,带着那人一起向后倒去。被紧紧拉住的人惊讶的瞪大眼睛。 …… 无论是面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圣,对世界来说都是危险到不该出现的存在,这就是太宰治的决断。 “就这么死掉,也是一件浪漫的事吧。”甚至还有心情说出这样的话。但那双鸢色的眼睛里却仿佛厌倦了一切。 然后,那个被他拉着的人突然笑了一下。 ...... 京野言被气笑了。 感受到风暴里的信标位置,他在倾倒的瞬间调转了两人的位置,掐住太宰治手腕的一处凹陷,让他松了手,然后一脚把人踹了回去。 反作用力下自己和起源虚像一起跌进风暴中。 对上太宰治不可置信的眼神,京野言得意的笑了。 想死?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比他指挥系同学还狗的存在!京野言咬牙想道。 在被完全吞没之前,京野言忍着被无数风刃刺在身上的疼痛,坚持把自己想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心里一阵畅快,他一头扎进了风暴。 ...... “有我在,你就永远也无法死亡,太宰治。” 被风割裂的身体留下一道道血痕遍布全身,血线顺着风的轨迹几乎将周围染成一片血雾,即便如此,那个人还是坚定的对他说出了这句话。 明明目的最终还是达到了,除了他还活着这一点,一切都和他计划的没什么不同,但太宰治的心脏却被紧紧捏住一样。 他脑子一片空白的向下看去,那个人的身影已经完全被吞噬,怎么也看不见。 他僵直着,手下意识收紧。 暴风雪还在继续前进,身后的白袍人见此顾不上其他,慌张的丢掉手中的武器跑走了。 他的手扶在石砖上,任由霜雪一点点蔓延全身。 随着体温的流逝,对外界的感知也变得模糊。 “为什么要活着呢?” 意识也开始模糊的时候,寒冷突然褪去了,身体开始回温。 眼前的世界又开始清晰?在他的面前,暴风雪的中央无形力场瞬间扩散,风暴凝滞了一瞬,然后眨眼间被荡平。 太宰治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在世界之下,另一个世界的影像重叠在一起。茂密的树林穿插在钢筋铁骨的高楼之中,汽车行驶在冰海雪原之上,朝阳铺洒在海面,那是——横滨。 ...... 一阵又一阵的电话铃声响起,京野言面无血色的从床上坐起来,眼神放空的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终于无奈的接起了电话。 “阿言,首领要见你。”电话里西村冈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说道。 “......我不是才见过没多久吗?”头疼的要炸开的京野言略带崩溃的问。 “这话说的,首领频频召见你是好事,证明阿言你受重视啊!”西村冈亢奋的好像受到召见的是他而不是京野言一样,“而且干部们都到了,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我知道了。” 最后京野言还是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随手把沙发上破碎的西装丢掉,然后就出门了。 之后还得找时间再申请一套新的。京野言恍惚想到。 到达港黑的时候,早早就有人等在那。 远远的京野言一眼就能认出太宰治的身影。见到他过来,几个站在太宰治身边巧妙的守住了所有可以逃跑的路线的港黑成员恭敬的弯了弯腰。 一看见太宰治,京野言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肾,一阵幻痛。 “早上好。”太宰治态度很好的打招呼,然后走过来凑近讶然道,“京野君看起来好像很疲惫的样子呢。” “是吗。” 太宰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说:“等下说话的时候,京野君最好思考一下再回答,是忠告哦。” 身边的港黑成员,刚才两人说话的时候也不见阻止,等太宰治说完了才过来,“请跟我们走吧。” 内幕表现的很明显。 京野言一路思索着太宰治话里的意思。 几个人把太宰治和京野言看的死死的,生怕人半路跑了似的,让京野言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卖了港黑仓库位置的事被发现了,但就算这样,又跟太宰治有什么关系? 带着这样的疑问,一路被领着带到港黑的会议室门口,两边的黑衣人目不斜视的为他们打开了那扇门。 会议室里满满登登的人,下饺子似的,他们齐刷刷的转头,锋锐的目光让京野言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打扰到别人了。 想了一会确定这是港黑没错,他才迟疑的走进来,双手背在身后,“首领。” 身边就是同样站在众人面前的太宰治,两人并排而立,接受所有人的审视。 “不要那么紧张,京野君,”坐在森鸥外身边一身和服的港黑干部尾崎红叶出声缓和道。 京野言虽然还是绷紧身体,但面上还是和缓了许多。 至于到底能不能放松,那就得看一会聊的是什么话题了。 ※※※※※※※※※※※※※※※※※※※※ 感谢在2020-08-30 04:46:35~2020-08-31 08:2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谰言 55瓶;小夏亲 30瓶;胭脂蕾丝团-清明 10瓶;高槻 7瓶;南里斯汀 5瓶;青花鱼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做小喽啰的第十四天 在暴风的深处,京野言找到了星盟的信标,周围的时空扭曲,到处都是空间的裂缝。 他握住了那个只有拳头大小的黑色金属做成的八面体,手用力收紧,捏碎了信标。 混乱的根源就此消失,塔的结界消融,两个本永远也不会交集的世界重叠在一起的景象出现在眼前,暴风城如同一艘巨大的舰艇从世界脱离,前往未知的方向。 从地平线上,一束阳光穿透世界的壁垒打在京野言的身上。狂风骤起,冰原、古城,一切随风消散,面前只剩下横滨的海岸线和天边朝阳的一线红光。 [欢迎回归,考生的感受如何?] 主考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京野言沉默良久,然后虚弱的笑了一下,“挺好,就是有点伤身。” 然后主考笑得好大声。 京野言实在太累,主要是费脑子,这次之后,他得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再用[手书具现]。 [咦?你不管太宰治了吗?] 主考半天都没得到考生的回答,但是他看着考生略微扭曲的笑容,识趣的选择保持沉默。 才回家休息了没一会,京野言就又被通知森鸥外要见他,心情可想而知。 那一刻,他干掉老板的心都有了。 港口黑手党会议室里,京野言盯着森鸥外出了神。 森鸥外莫名背后一凉,没太在意,就像普通聊天一样问道:“两位,早上好,昨晚睡的还好吗?” “过了一个超——辛苦的夜晚呢~”太宰治撇了撇嘴。 提起这个,京野言本来就白的好像丢掉了半条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几乎半点血色都没有了。 “不太好。”他说。 看起来在过去的那个夜晚,两个人都被折腾的不轻。 “那么,昨晚的经历能请两位详细说一下吗?”坐在森鸥外身边,一身和服的光头男人开口说道。 ......昨晚的经历? 京野言愣了一下,先是看了一眼身边的太宰治。然后突然就想起了刚才太宰治说的话。 要说昨晚有什么特别的,就只有塔里的事情。但是这值得他们这么重视吗? 京野言张了张嘴正要说话的时候,太宰治抢先一步。 “我在海边执行任务,然后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塔,然后就进入了那个异能力构建的世界,只有找到那个执政官死亡的真相才能离开,所以我和京野君......” 京野言在一边听的一愣一愣的。 原来他们问的居然真的是这件事吗?什么就异能力了?太宰治都在海里了怎么可能看得到巴别塔?太宰治口中那两个同心协力玩解谜游戏的人是谁? “那么这位呢?”那个光头又问京野言。 不知道他们从哪知道的消息,又了解到什么地步,京野言先征求地看向森鸥外,得到同意之后,他就一边说一边观察着众人的反应。 “执行任务的途中我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在那边遇到了太宰君,大概是......”京野言飞速的扫过众人的神情,顺着太宰治的话说,“谁的能力作用的结果吧。” 这种时候,他突然明白了太宰治抢在他之前说话的原因。他应该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只是他想不明白太宰治撒谎的原因。 起源,祭祀,暴风雪,还有他的潘神形态,什么也没说。 为什么? 但本着省一事是一事的想法,他也不打算拆太宰治的台。 “......后来,我和太宰君一起顺着线索调查到了城主府,然后......” 然后就被捅了一刀。 当然不能这么说,但正当京野言想继续的时候,那个光头突然说:“我知道了。” 已经编好了一个和太宰治差不多但是又不会让人觉得他在抄作业的故事,京野言:嗯?他知道什么了? ...... 异能特务科的种田长官会找到港口黑手党也是无奈之举。 国会议事堂的电话之后,紧接着接到消息说有港黑成员在“塔”附近消失了。 本来只有一个,后来居然又牵扯出了另一个。 两个疑似当事人的话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就算是森鸥外估计心里也存着怀疑,更别说异能特务科的人。 “那么,在那个塔中世界,你们真的没有见到什么特别的人吗?”森鸥外的话是问两个人的,但明显注意力都在太宰治身上。 森鸥外的判断中,京野言不会对他说谎,却有可能被太宰治欺骗。 不只他这么想,会议室里的其他港黑成员也这么想。 整个会议室里的港黑的人都对这个两个人暗中关注了许久。虽然当事人不知道,但是首领看重和培养的意思很明显,众人难免多关注几分。 所以这个结论也是所有人心里认可的。 但比起森鸥外的试探,种田长官就比较直。 “你们有见到塔的主人吗?”一边问,一边盯着太宰治施加压力。 塔的主人? 京野言先老实的摇了摇头,诚实的回答:“没见过。” 不过众人等的也不是他的回答,所以压根也没人在意他的话,他们在意的是太宰治的说法。 太宰治的表情还和刚才一样,回答的很干脆,“没有。” 最后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走的时候种田长官递上了一张绣着银丝系着锦缎的卷轴看起来很贵气,比传说中可以调动整个港黑的“银之神谕”更有排面。 京野言甚至闻到了一点熏香的味道,是[黑方]的香味。 “来自国会议事堂的御令,”种田长官咧嘴一笑,“不计手段,不计代价,这个人必须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森鸥外接过,缓缓的展开卷轴,上面只有一个奇异的花纹,像是橄榄枝叶一样的形状,黑漆漆的,从枝干细小的藤蔓上盛开着一朵又一朵的黑色小花,弯曲着将枝干紧紧缠住。 只看一会,就莫名的有一种窒息感,讥讽的嘲笑和怪异的哭号在脑海里炸开,灵魂被抽离了一般,感情被从身体剥离,他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大脑在疯狂的发送警报,但眼睛被黏住了一样完全移不开。 “首领。”尾崎红叶站起身,拍了森鸥外一下。 森鸥外猛的闭上眼睛把卷轴合上,“这是......” “是标志,”种田长官回答道,“那是一个只要见到就能一眼认出来的人,而且,只要见过,就绝对不会忘记那个男人。” 森鸥外苦笑着睁开眼睛,把手中的卷轴卷了起来放在桌子上,不再看它,“您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国会议事堂传出的御令,动用包括国家力量和整个里世界的势力,必须要完成国会议事堂的任务。 因为,沉睡在国会议事堂地下深处的少女,那位听不见、看不见、无法说话也无法行动,只能靠意识交流,付出了极大代价才占卜到未来的梦见,从她口中传出的消息,无不是关乎整个世界存亡的事情。 御令正是专门为解决丁姬预见的糟糕未来而设立的。 因此,不仅仅是港口黑手党,整个里世界都会接到梦见的御令。凡是见者,皆有完成任务的责任。 当然,完成之后获得的回报也是巨大的。不过一些不太行的势力也会根据御令......跑路。毕竟真正有实力处理御紧的还是少数。 ...... 一边隐约看见御令的两个人同时僵了一下,又都装作无事发生。 太宰治低垂着眼眸,看不出来在想什么。 京野言完全想不到自己怎么上了国会议事堂的黑名单,他们怎么会知道[潘神的假面]上的花纹? [这不是挺好吗,考生这在政府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 京野言一时语塞,又想到太宰治曾经向他确认过什么身份,而且京野言还承认了。几个信息一阵整合,虽然还确少关键信息,但他隐约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送走了异能特务科的种田长官,等所有人离开之后,森鸥外还单独留下京野言聊了一会,话里话外试图确认太宰治话语的真实性。 “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当着太宰君说的话,现在说也可以哦。” 京野言瞬间就了解了。 星盟里上面的某些政客也喜欢搞这一套,底下的人关系太好太团结,上面就要睡不着了。森鸥外也是,他在鼓励他打太宰治的小报告。 京野言思考了一阵,真的开始打起小报告,“太宰君想杀我,不过没成功。” 森鸥外目光锐利的盯着眼前的少年,对于少年坦然中带着愤恨的摸样,他只是为难的劝道:“太宰君是个有点麻烦的孩子,京野君就多担待一点吧。” 听起来像是在袒护太宰治实际上却在不动声色的挑拨两人的关系,森鸥外想要让京野言牵制太宰治。 京野言勉强的接受了森鸥外的调解,然后就被放走了,想也知道两人这个关系京野言根本就不可能帮太宰治隐瞒什么,不添油加醋都是好的了。 京野言走后,森鸥外头疼的叹气。 “看来让京野君来和太宰君搭档还是太勉强了呢。” ...... 远处蹲在集装箱上,暗中守着太宰治的少年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我?” ※※※※※※※※※※※※※※※※※※※※ 太感谢在2020-08-31 08:29:15~2020-09-01 05:10: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猫耳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做小喽啰的第十五天 因为暂时不能使用辅助道具,京野言最近都蹲在暗中守着太宰治的。 本来以为会很辛苦,但是竟然没有。太宰治最近自杀的频率骤然下降,就算偶尔自杀,到了关键时候,不用京野言出手,他自己就退了回来。 但京野言总觉得太宰治最近怪怪的。 事情要从那天在郊区的一次交战说起。京野言像往常一样躲在阴影里,太宰治照常作死。 在枪林弹雨中,太宰治眼神灰暗的迎接一枚射向他心脏的子弹,京野言手里打算击飞子弹的袖扣都快飞出去了,但在一个不算近也不算远距离,太宰治居然闪开了,那枚子弹只擦破了他的手臂。 那个距离,总让京野言觉得眼熟,想了一会才发现,那不是死亡抹消的作用范围么…… 之后太宰治就一直保持着那个躲闪的姿势一动不动,等两边打完了,他突然露出了一个奇怪的表情。 明明在笑,但是看起来非常、非常的难过。 京野言迷茫的把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 他无法理解太宰治的情绪 “怎么了?最近看起来很没有精神。”织田作之助看着身边垂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连最喜欢的咖喱都提不起兴致的少年。 “困扰,唔”少年像是陷入深深的思考,但最后放弃一般说道,“反正就是很困扰。” 织田作之助有点惊讶,因为很少见到少年这么迷茫又纠结的样子。在他的印象里,这是个一直都很果决,一直都对自己的目标很坚定,从来不会犹豫的人。 光是这么说都令人羡慕。 “说说看吧,工作上的事?”织田作之助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茶杯。 困扰不说出来是无法被解决的。他是这么想的。 “不是,是关于一个人的。” “啊,上次说过的那个人?”织田作之助突然想起来。 超级困扰少年京野言点了点头,整个人看起来更低落了,“不知道为什么,有的时候看到他,我心里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很难受。”他皱了皱眉。 织田作之助理解的拍了拍他的头,“很辛苦吧。” “是啊。”京野言叹气。 关于这个问题,虽然见过不少,但织田作之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于是只好转移话题道:“之前你让我调查的gss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京野言接过织田作之助递过来的文件,然后翻了翻。一开始还不太在意,本来盗取港黑仓库的事就是他主导的,再查也查不出什么,但看下去却发现gss有点问题。 “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的武器?” “不知道,”织田作之助摇摇头,“但似乎是最近才变多的。” 京野言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不只是武器,gss最近还有不明的资金流入 谁在背后支持gss? 翻到最后一页是一张报纸。 “铃木财团?” 上面正是关于铃木财团即将在横滨举行宝石展的新闻。 “他们举行宝石展就算了,为什么要选择横滨?”京野言不可置信的说。 这可是横滨啊,跟掉贼窝里有什么区别! “爱好?”织田作之助迟疑的回答。 那些大人物是怎么在蹲厕所的时候一拍脑子想出这个绝妙想法的,两个港黑底层人员是永远也猜不到的。解决gss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根据情报上的说法,gss的首领会在后天晚上参加这场晚宴,到时候会和不知名的另一方完成一场交易。 交易物品未知,时间未知,人物未知。 “织田先生,事情严重了。” 织田作之助疑惑的看向身边的少年。 他将那张报纸抽出来,放在合上的文件上面;身体斜斜的靠在靠背上,双腿交叠,微微抬起下巴,一丝幽深的蓝意从他的眼中划过,注视着半空,眼神虚焦,不知在看向哪里。 明明就在身边,但织田作之助却忽然觉得少年在很远的地方,一个人,被什么隔绝开,谁也无法真的触碰到他。 “发生什么了吗?”织田作之助轻声问,怕惊动了什么一般。 “那些人把手伸进横滨,为gss提供武器和金钱,织田先生,你明白吗?”京野言坐直身体,严肃的看着他。 “明白什么?” “战争啊!是战争!”京野言握拳,拉高声线强调道。 织田作之助瞪大眼睛,“战争?” “没错,”京野言专注的视线落在文件上,“现在的横滨很混乱,对吧?” “但是,顺其自然下,优胜劣汰,这种混乱必然会在不久之后终结。” “野心家也好,理想家也好,一定会出现这样一个人,结束错误的世界。” 说到这里京野言停顿了一下。 主考倒是有点好奇。 [考生觉得自己是哪类呢?] 主考的面前正展示着这位考生的资料。 星际统考历史悠久,将综合素质测试考场替换成真实的世界也不过是这几年的事。 当年开始准备“文明窃取计划”的研究的时候就死了很多人,大多是七八岁的孩子。没有辅助道具,没有定位,有的丢了连信息都找不到,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不知名的世界上。 但更多的孩子,在脑域信息搜索的时候就已经承受不住,精神完全崩溃了。 活下来的只有少数。 这些存活下来的脑域高度开发,保存着庞大的异世界文明信息,在混乱和鲜血中长大,在整个星际数千种族势力中都让人闻风丧胆的“战争机器”,他们的聚集地——星盟高校指挥系。 是臭名昭著的恶犬。 其中最恶名昭彰的那个—— 资料上,照片里的军装少年脸上带着毫无温度的冰冷表情。 那双漆黑的眼底深处闪烁着冷光,即使不去看少年堪称辉煌,换个角度来说,也是让人心惊的简历,单单看着照片,主考就有一种被死亡注视的感觉,虽然严格意义上,他是不可能存在死亡这种概念的。 “暗杀,阴谋,战争,纷争,这个人” 和死亡与毁灭相伴而行,所过之处,一片死寂。 这样的人,真的会在这种对指挥系的学生来说仅仅是走个过场的考试中失败这么多次吗? 主考看着屏幕上少年在昏黄的灯光下淡淡的神色,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总之就是让人莫名心惊的不敢直视。 对于主考突然的问题,京野言没什么迟疑的给出了答案:普通人。 [嗯?哪个普,哪个通?] 京野言没空搭理主考不定时的抽风,继续跟织田作之助解释:“有人把gss的实力拉高,本来谁也不知道最后的胜者会是谁,但现在,有一方知道了。” “人类介入动物的斗争,会发生什么事呢?” 所有的胜负都将是已经定好的剧本。 这下织田作之助也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有人在背后想要掌控横滨?” “没错,”京野言肯定了他的猜测,“这还是好的情况,但如果背后的人只是为了挑起纷争而才这么做的话,织田先生,我们恐怕都要有麻烦了。” 京野言见过不少这样的疯子,他甚至和这些人深入的接触过,想让这些人老实一点要做的事情不下于打一场星际种族战役。那是一些单纯的渴望鲜血,渴望混乱,讨厌一切和平与秩序,像是从无序中凭空孕育出的怪物。 织田作之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面色沉重的说:“京野,我们得找到那个在背后支持gss的存在。” 京野言也是这么想的,他把资料放在桌子上,“我们得去宝石展。” 但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一会,发现没有邀请函。 到时候必然会有很多的警察和保安,如果还能用辅助道具,京野言倒可以用假面试试,但是现在,他们得找点别的办法混进去了。 京野言又看了看报纸,忽然视线定在一句话上。 【名流世家,演员,运动员,作家,政客,众多熟悉的公众人物都将出席铃木财团的宝石展】 他看了看报纸,又上下打量了一下织田作之助,然后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织田先生,我有办法了。” “要怎么做?” “很简单,织田先生什么都不用做,就保持这个样子,别说话就行了。” 也许是因为铃木财团的事情,最近横滨难得平静了几天。 京野言回去的路上正好路过一个甜品店,脚尖一转,就进甜品店里去了。 推开甜品店的门,已经不算早了,里面还稀稀落落的坐着几个客人。 窗边一位黑发细长眼睛的少年正比划着和对面的和服青年说着什么;靠墙的沙发上坐着一位看起来非常温柔手里抱着猫的少年,他的对面帽子压得很低的青年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什么。 京野言似乎从男人的脸颊上看到了一只壁虎爬过,怀疑自己眼花了,他揉了下眼睛。 “这位客人,您想要什么呢?”柜台前的店员小姐甜美的笑着。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正犹豫点什么的时候,身后的门被推开。 “新一,这边!” ※※※※※※※※※※※※※※※※※※※※ 追-更:po18gw.vip (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