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梨花:艳少劫》 序 三月,来了呢,瞧,这梨花绽放的多么美丽,我抬头仰望着一树的娇美,若叹息地拂过树干而后向不远的城门口望去,绿映国,我终究还是决定了。 这里如从前一样的不讨人喜欢,却是我选择永远安静的地方,这里,最靠近他,因为他,也是安静地在这里躺下去的…… “不管是什么事,成哥哥都会站在若儿这边,永远!”我笑,为这话,也为自己的愚蠢,曾今,不相信永远,嗤笑那么遥远不可及的永远,到底有多远?而今,终于明白,永远,就是刻在心里,一生一辈子,至死方休! 成哥哥,我低吟,吐出这个很久很久都没有在脑海中出现的字眼,头顶轻轻飘落下一片梨花,我伸手放进嘴中慢慢嚼着,那个说着一辈子给我做梨花糕的人,他可好? “这样最好,若儿,这样的结局,我虽没料到,却早已准备好,”他想笑,想安慰她,却只因过重的伤痛而扯了扯嘴角:“来世,答应我,不要逃离,若儿,不要再做兄妹,不要……不要……” 不,我摇头捂耳,不想再去回想,不! “呵呵呵,我很高兴,若儿,不要难过,我……不要你的难过,好好的……只能好……好……”他颤抖的手伸进怀中,霎时,漫天映血飘舞,他的笑脸如枯黄的梨花般消逝、冰冷…… 他不好,他不好!拂着树干的手禁不住颤抖,我蓦地缩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想再看到那一幕,我忘了他,我竟然忘了他,他不会原谅我了,成哥哥,他不会原谅我的! 深呼吸,深呼吸……缓缓背过身子,把依旧颤抖不已的手放开,我试图平静自己的心,却不然,映入眼帘的竟是---扶林山!我大惊,连忙捂住脑袋,却还是忘不了几天前的一幕,它一一掠过脑海,诉说着我又一次无情的伤害……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扶林寺外墙的桃花林,柔和的嗓音轻轻的叨念着一一滑过我的耳边,带着一股子的熟悉感油然而生,没有桃花盛开的桃花林,我疑惑,会有谁在? “呵,你的眼睛,和她很像呢,”伫立的身子转过,他大步踏过我的身边,突地停下脚步回望,我面容失色,她?他怎么! “烟若,我的嫣诺,呵呵,呵呵呵……”他扬声大笑,没有停留地,那么匆匆,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从我身边走过。 怀着疑问我乔装前去王府打探,却震惊刘瑾竟然会……还是因为我,因为我!捂住胸口靠着树干缓缓地滑落,无力且无助的,我,该怎么办,在遇见了意外的人,得知了意外的事情时,又该怎么办? 以为是对一个人的罪恶,如今又加上了刘瑾变成了两个,这么沉重的罪恶,这么沉重的负担,我怎么还,怎么还得起? 我躺在草地上拿起闪着亮光的匕首,想了想后把又它轻放在身旁,从腰间宝贝的小袋子中掏出一块白玉梨花吊坠,起身把它带到了脖子上,指尖不经意的滑过肌肤,一如当初那个人给我的温暖一般…… 往事闪过我的脑海,那些忘怀复又想起的画面,那些想忘却望不了的记忆,如同电影情节一般,一一诉说着。 纯白的梨花在我的眼前旋舞轻落下,一片,一片又一片,温暖熟悉的画面浮现,我笑,记忆中有个红衣男子闪过,无奈叹息着。 “再见了,蓝。”我拿起匕首滑过手腕,直至冰冷的金属沾上温热…… 我终是懦弱,终是胆怯,一直不敢承认,一直想抹杀掉,但这是一个劫数啊,你给我下的情劫,何尝逃得过,我早就已经栽进去了,只是,我只是不敢面对,无法面对而已…… 那片过往,那年欢颜,那时花开,那阵柔情,蓝,我的蓝。 生命的气息渐渐地从身体中抽走,过往的一切以更快的速度从我脑海中穿过,记忆中,那一场花开的盛宴,那一个花落的漩涡…… 书评1 初看紫陌的《灼灼梨花:艳少劫》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后来才想起在情节的设置上有很多和我看到的书很像。就是很多人都看过的《蔓蔓青罗》。 虽然紫陌写的很精彩动人,可是总让人觉得有一种陈旧的感觉。所以我建议亲,你在以后的情节设置上一定要力求创新和突破。不过话说回来了,设置的情节和言语都扣人心弦,入情入理。也弥补了这点遗憾了。 只是我觉得这篇文是以第一人称写的,就应该一直以第一人称写。而不是读了一会儿,越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譬如第一章天已蓝,吟一曲梨花忘前尘3.如梦初醒3“若儿,怎么就坐起来了,赶快躺下。”纪艳梨脚刚踏进房里就看见林烟若衣服没有披就坐了起来,赶忙上前扶着她躺下并且掖紧被子,见到她眉头紧皱,以为又是哪里不舒服,于是伸手紧张地探了探额头:“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给娘看看,还有哪里痛?” 那一刀虽然不至于致命,却砍到了从小身子就柔弱的林烟若身上,郑大夫说过要好好地调养,只是一直以来都过着清幽日子的自己,现在哪里来的钱来调养身子?看来大夫人是彻底把自己跟若儿排除在一家人之外了,知道若儿受了伤,竟连个问候都没有,在这样不闻不问的情况下,叫自己以何种面目去向她支钱? 这里是第三人称,以局外人的身份写的,可是通读整篇文章却又主要用第一人称。 林烟若是这女主复身的寄主,那女主可不就是她,她可不就是女主吗?至于能用纪艳梨,她娘的视角来看吗?视角不对,角度也是混乱不堪。 如果你是要以纪艳梨的视角来看问题,请你事先标明。比如你可以在这其中写一个小番外什么的。也可以轮换角色来写,亲看过饶雪曼的小说吗?你可以用那样的方式,也可以通过写番外来达到效果。 作者在人称的问题上和角度上过于这么三心两意,变来变去的,让人觉得模糊和颠倒不清。这样会给读者造成很混乱的脉络体系的。容易把读者给绕进去。你应该坚持用第一人称,等到情节需要了,再写个番外,把原先没有交代清的说清楚就可以了。 我虽然也写一些东西,可是很多时候,我却都是作为读者的。这心情我很理解。作者应该首先确定好了角度理清了脉络,这样读者也才能在看的时候梳理好文章的结构。不然作者的意思可能会被读者曲解得面目全非啊…… 至于序,紫陌你干脆不要要了。要不然你就换一个其他更能引人入胜的。看着这样一个序很多人都会一头雾水、一知半解的。 如果开头的时候能给人一种耳目一新、揪人心扉的故事情节。那么我想点击力会更高的。 不可否认,紫陌你的序在美学和文学方面都很有艺术性和美感,但我觉得网络小说更重要的是娱乐性和故事性。话说我们网络文学就是靠点击力吃饭的,点击就是网络文学的生命。 所以,很多时候我觉得还是要以读者的喜爱为出发点。如果情节上再能够曲折动人、感人肺腑,词语上再那么美仑美幻或者大气磅礴、情感饱满的话,那么这小说就完美了。不过,我觉得无论是网络文学还是纯粹的经典文学,最主要的还是以打动人心为目的。能让读者感同身受。这就是优秀的小说。 还有,紫陌。你引用歌词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把标点符号给省略了,我一口气读下来差点缓不过气来。 看到关键时刻,怎么能让标点给憋住呢?于是只能静下心神,好好分析,细心琢磨了。可是别人能有那个心情和时间吗? 虽然这是小事。可是,滴水穿石啊。许多事情都是有小到大的绝对不能马虎和轻视了。要注意小细节啊…… 比如说龙杂混手这个词语吧?我查了字典也没有找到说。我想你应该是想说龙蛇混杂吧?可是意思也不对,龙蛇混杂和三教九流差不多是一个意思,就是形容人杂,好的,坏的,什么样的人都有。我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紫陌的优点数不胜举,情节跌宕起伏、波澜壮阔,语言生动、美丽。人物刻画和性格塑造都别具一格,虽然还不至于栩栩如生,人物的感情却很丰富细腻,大有淋漓尽致之感。最好的一点是虽然刻画不多,但人物的性格却已经入木三分,很难能可贵。 我注意到紫陌在人物刻画和着妆、外貌描写都只是了了数语,可是他们的个性却依然很鲜活。不过我建议紫陌还是用一定的笔墨在上面。有时候更能激起人们的感情波动啊……呵呵…… 比如说帅哥吧,看了你的描写就能让人神往已久,勾人心弦。那可不就是活生生的点击力吗?一个形容便已倾城倾国,老少通杀。那不就是我们盼望已旧的效果吗?所以也别放松了。你的优点也是你能突破和超越的地方。呵呵……加油啊! 只要把结构脉络理好,你绝对是最好的……呵呵…… 故事我很喜欢,相信广大的读者也是。总的说来写的确实很好,很扣人心弦。 我的评论就是如此,希望紫陌能扬其精华,补其不足,芝麻开花,一节更比一节高。如有任何意见请联系我。 随笔 冯菲,十三,小九,小莫,小秋,还有我的7063,当我执笔这段文字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开,到了另外一个地方,活在另外一片天空下。 我们抬头,望着相同的月亮,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却找不到相互的身影,我或许寂寞,我或许想念,却不孤独,因为有你们,在我们的心里,一直都在…… 这篇文文,因为你们的鼓励,还有周遭的一些朋友,我一直走到了现在,仍然不停地努力中,我相信,我会一直坚定,坚持,走完。 “或许不在,却一直都在!”临上飞机,要离开通着电话,你们这般坚定地说着。 当初的铿锵七人行,如今分成三小段,每个人,或许都将要有自己的一份小小天地,面对着这般情境,只能挥手,望着你们的离去,我留在原地。 我们都长大了,于是不再幼稚强留,于是不再幻想期待,于是不再勉强什么。 天空或许蔚蓝,却已不再,在你们离开的时候…… 有些难过,有些不能自己,那段时间,我简直有点颓废不能自拔,也是你们,让我知道了,原来这世间,还有些东西是不能用时间空间来衡量。 在心里的,记心中的,便是永远,便是一辈子…… 其实还有好多话,其实还有很多字,没有打出来,没有说出口,过于激动于是只能胡言乱语,然后,只想用最初的一句话,只能用这句话来结尾:我们的一辈子,要好好的,好好的,我们一辈子…… ——献给我最真的朋友<七年>2010-年5月6日午 上架感言 这段文字,被我敲敲打打了好几遍,一遍遍的删除,一遍遍的重新,期间,快速地吃了一个苹果,慢悠悠地啃了一堆瓜子,接着躺在床上呆楞想了几分钟,然后手痒地打开了千千静听。 于是乎,李宇春的梨花香飘荡了整个房间,我还是没闲着,嘴里跟着哼,手上继续敲着键盘,眼神还不时地看着电视,因为喜欢的我爱记歌词的节目就要开始了。 恩,话题好像扯得远了些,呵呵,现在就开始进入主题吧。 这篇文文,缘于这首梨花香的灵感,所以原来的题目也跟这个大有关系。 其实本来的自己刚开始是打算要写现代故事的,却不想笔锋一偏,竟歪到了如此地步,呵呵,自己有时都不免佩服下自己,竟有如此逆转乾坤之手腕。 因为身边六个朋友的鼓励,也源于对文字的热衷,我把她写了下来,也坚持了好长时间,就像是自己养大的宝宝似的,我一天天地看着她长大,被亲亲的读者喜欢,阅读着,满足欢喜充斥着我的内心,满满的,暖暖的…… 作为网络上的写手,特别是新手们,亲亲们在网络上所见到的,或许只是那一天几千个字的章节更新,却不知,他们有着很是艰辛的历程,坚信地走下去,只为心中的那抹梦,那一个坚定。 文文上架,就带代表着各位亲亲们之后看章节都要花费,虽然相对的,会失去一小部分的亲亲,但是陌在这里,不会怪任何一位。 因为如果陌的文文,不会让亲亲们出手,那么就证明,陌还要再接再励下去,呵呵,所以不管怎么说,陌都是要加油努力下去,也希望各位亲亲们,如果看出文文的不好之处,可以跟陌提下,陌一定会尽力,让各位亲亲们见到更好的文文。嘿呀嗨呀,加油,加油! 写上架感言,当然少不了不得不提的莎莎美女,嘿嘿,文文能到达如今,她也功不可没的说,呵呵,还有一直不间断鼓励着陌的友友们,陌也在此提下,十分感谢他们的支持。 当然,还有那些不留名,喜欢文文的亲亲们,陌在这里都一并的感谢,以及大么么个,嘿嘿,希望陌的文文能获得各位的喜欢。 最后不忘跟亲亲们拉个收藏票票分分,还有就是上架了,就很渴望要朵花花装扮,嘻嘻,陌知道要求是多了点,不过亲亲们看着办好了,呵呵,只要走过路过,不要忘记留下亲亲们的印印,陌就十分满足咯。 恩,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罗嗦了半天,亲亲们也该烦了吧,呵呵,闪鸟…… 2010年5月6日午时 1.如梦初醒1 温暖慵懒的太阳照耀着大地,把象征着新生的阳光洒向人间,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心情也不错,但如果上天能把身边这个劳神的路通给赶走的话,就真的是一切都是完美的了。 裴城城门外的小路上,清风徐徐,扬起红衣人如云烟般墨色的长发,修长的手指看似悠闲地摇着折扇,如果你仔细瞧清了,就会发现美丽的桃花眼里时不时地闪烁着精光。 三月到了呢,嗜吃的他仿佛又闻到了离人醉的香味,这才想迫不及待地赶去洛城,会会如霜,品品离人醉,顺带着玩玩。 这个历年的习惯老不修是从来都不管的,其实更准确一点的来说是管不了不想管,自己也乐得自在逍遥。 但是今年呢,怎么一有行动便马上叫路通跟着自己,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存在,但具体是什么,他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不管有没有什么,为今之计,就是应该尽早把这跟屁虫给甩掉! 这么些年来自己独自出来闯去的,自由惯了,突然间叫个人跟着自己,要多不习惯就多不习惯。 仔细听了听背后的喘气声,一个小小的念头在脑海中成型,微薄的嘴唇因这而勾起了一抹笑意,他依旧缓慢的摇着折扇,步子却没来由的加快再加快,存心要后面的人着急跟上。 “爷,您就让奴才跟着吧,奴才保证不会碍着您的事的。” 心里虽知道爷他是故意这样子的,路通却也没有埋怨的心理,毕竟一个人自在贯了,哪会喜欢随时身边有人跟着呢,但是,也没有什么但是可说的。 擦擦头上因着急冒出的汗,路通又小跑着跟上几步继续游说着,上头的任务也太难了吧,明知道爷不喜欢让人跟着,还非得下这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给他。 做下人真难啊,他不禁哀叹着:“爷。”都跟了老半天了,一会儿都没休息过,在这么下去,他路通干脆直接累晕得了,这样两头都好交差。 啪的一声折扇合住,红衣人半眯着美目回身望向一直赶不走的某人,疑惑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看向因自己停下而一脸讨好神情的路通,似乎想从中瞧出什么来。 怎么,难道他发现什么了吗? 被这么一瞪,路通禁不住地眼神飘忽:“爷,没有什么,我只是一时想跟着,真的没有什么。” 受不了自己主子的眼神攻势,路通慌忙摆手似乎想否认什么,却不知这样的动作正说明着与言语相反的语义。 “喝,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红衣人儿蓦地大喝一声,吓得路通反射性的噗通一声跪了下去,除了一声爷外就没有别的词语可说。 别看人家都说爷的脾气好,那是不知情的人以为的,自己跟了爷这么多年了,他的脾气他还不了解,没发脾气的时候还好,这发了脾气就不得了了,尤其是这回这么不知死活的死跟着,爷不生气才怪呢。 只顾低着头的路通一点都没有发觉,自己的一时惊愕竟让爷有了可趁之机。 一丝微笑闪过桃花眼,红衣人轻轻收回折扇复而打开,慵懒的转身离开,这下总算摆脱了,他轻笑着。 爷,路通低低的跪在地上诺诺无声的说着,实在想不出主子会突然袭击点自己的穴道,现在怎么办? 上头让自己死死跟着的人,非但没有死死地跟劳,反而才到城门外就被剌了下来,路通冤啊,他哀怨的哭诉着。 法华寺,位于绿殊国的京城,也就是洛城的城外,皇家节庆盛典时也是来此祈福,求国泰民安,求风调雨顺,所以也可以说这是绿映国的第一大寺,又据说很是灵验,所以一直以来香火鼎盛,许多人不惜赶早起来,为的就是能好好地上香祈福。 “小姐,要不要喝口水?”望着林烟若没有表情的一张脸,寒儿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听青荭姑姑闲聊的时候说,小姐从小活泼可爱,要不是因为八岁那年的意外,现在也该和二小姐四小姐一样了。 有时外出采办东西听别人说,左相家的二小姐乖巧动人、四小姐活泼伶俐,可是三小姐呢?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左相家还有个三小姐林烟若。 从小到大便是安静地呆着,别说没有出过府,她就是连自家院子的大门都很少出去过,不是安静的弹琴便是呆呆地发愣。哎,这可怜的小姐啊,寒儿不自觉地叹了口气,连好不容易出趟门都没有高兴过一下。 寒儿体贴的声音传来,我眸子一动,漂浮的思绪被她的声音所打扰而转回,用眼神询问不知在烦恼什么的她。 “小姐,你累不累,要不要喝口水?”拿着水袋在眼前晃悠着,寒儿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下。 一股暖流充斥着内心,我知道,她和她们都是真心关心我的,这些天的相处,我不是无心之人,她们的温暖她们的关怀,一点点地渗入我的内心,虽然,我不是她口中的小姐林烟若。 失足落水,灵魂穿越,不是没有听过这些词语,只是一直以为这些乌龙不会冒在我的头上。 哪知道,我竟然会来到这里,一个历史上没有记载的绿映国,成了当朝左相的三小姐林烟若,一个八岁因意外而失去声音的人身上。 不是没有想过逃,我也想逃得远远的,只是,这次‘出逃’未免也太离谱了点吧,我试着调侃自己,被陈志所伤的心还没有完全康复,我需要时间的治疗,而依照现在的情形,我只能带着逃避的心理当这个林烟若,只是不知道,真正的林烟若上哪去了? “若儿,是不是不舒服?” 纪艳梨掀开马车的帘子,望向坐在最里面的林烟若苍白的小脸,心中一阵感伤,如果没有八岁时的意外,如果不是自己的不受宠,她的女儿焉能如此? 咦,我望着进来的三夫人很是不解,她不是才刚刚说过要出去外面和青荭一起吗,怎么又进来了呢? “有没有不舒服,让娘看看。” 都是自己一时大意,若儿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远门,马车更是别提了,要不是寒儿说了一下,自己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些。 望着一下子摸摸我的额头,一下子揉揉我的身子,一下子又问我有没有头晕的三夫人,一个娘字差点就从我的嘴里溜了出来。 以前的我是个孤儿,从来有受过家人的这般关心,而这几天下来,一颗受伤的心遇见她们暖暖的关心,我接受了她们,只是这接受中带了点淡淡的罪恶感,毕竟,我只是宁落,一缕没有归宿漂游异世的幽魂…… 我拉开三夫人的手并摇了摇头,假如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立刻喊她一声娘,只是现在的我有太多的顾虑,太多的害怕,如果她们知道我不是真的林烟若,我该怎么面对该怎么解释? 我怕,怕极了烟消云散后的真相,怕极了又一次的无奈被抛弃。 “吁。”马车突然间停下,外面驾车的青荭大声喝道:“什么人!” 因夫人说难得带着小姐一起出来,而晚些的梅林镇又有闹市可以玩,所以想带着小姐去玩玩,一时贪走近路却没有发现自己渐渐远离了官道。 糟糕,看情况是遇见了山贼,这该怎么办呢? 2.如梦初醒2 2.如梦初醒2怎么了?马车在一阵颠簸中突地停下,外间又传来阵阵嘈杂声,难道遇见麻烦了,我心下一动就想掀开车帘,却不防被纪艳梨的手拦下,我疑惑的回望着她。 “若儿,别,有事的话青荭会处理,我们在里面等着,”她伸出手握着我的手:“娘陪着你,别怕!”我瞧了故作镇定的三夫人一眼,心里在想,我是一点都不怕,只是很兴奋而已,不过,她这样为我着想的心我还是很感动的,我手一伸反手握住她颤抖的双手,试着稳定她不安的情绪。 “都给爷下来,”拦路的一群人中貌似为首的头头装腔作势地喝着,其余的小喽罗也高声大呼着:“下来,下来!” 话说这些山贼,他们通常只敢在天晚些出现在这个林子里,挥舞着大刀以多欺少专门拦些单独的车马,挑些比较好下手的围着挥舞大喊着,想要在气势上面赢人,如果真正要打的话,他们就会四下逃窜,恨不得跑得更快些。 “各位兄弟,我知道大家行走江湖都不容易,”青荭放下马的缰绳改而抱拳:“如若各位不嫌弃,钱袋里的这些都拿了去,就放我们过去吧。”因家里世代都是做镖局生意的,青荭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爷爷爹爹走南闯北,知道有时候这些人就是想要些银两,礼让些舍点银子,有时就可以发生些不必要的麻烦,如若真的不行,那就只能用武力解决了。只是今天……她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四周,围着的一群人起码就有十个,光靠自己和寒儿,能解决的了吗? “老大,就这点银子。”一个小喽啰接过青荭手中的银袋子,起先高兴的神情在看过手边的银子时又拉了下来。 “我呸!”为首的喽啰伸手抢过手上的银袋子,看过一眼后粗鲁的塞进胸口:“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这点买路钱,如何放你过!” 真是句耳熟能详放诸四海皆准的打家劫舍开场白,呵呵,不过这世间倒有如此之山贼,我乐得伸手掀开车帘,完全不顾后果地想看看外面能篡改如此口令的山贼,是不是和平时电视里见得不一样,不过见过后我就知道自己错了,能篡改口令的人并不一定就会不同,因为外面的山贼,长得就是一副爹不疼娘不爱的倒霉相,一把大刀斜斜的歪在肩膀上,真不知他会不会拿刀子。 “喝,原来车上有这么好的货色……”见了一眼把头伸出帘子外的佳人后,为首的头头色迷迷地把手放在下巴上磨着,突地来了个好主意:“把车上的美人留下,爷就放你们过去!”要是有这么好的货色整日陪着自己,那不是舒服的不想上天了,呵呵呵,他美美地大笑着。 “把人留下,留下!”一众喽啰杂杂地大吼着,车里的我不禁后悔着刚刚的冲动,真不该一时用气掀开帘子的,这下该怎么办啊? “不怕,若儿,不要害怕,万事有娘保护着你,青荭也会的。”像是知道我的心理一般,纪艳梨拥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而我,只是除了感动感动,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一直都刻意的隐藏着自己,不管忧愁也好,不管受伤也好,统统都喜欢把这些掩埋着,留疏离漠不关心的外表给别人,一直以为自己没有人关心也不需要人关心,只是现在,我彻底放下这种心理,陈志带给我的伤痛似乎也没有那么痛楚了,只是感动于她们的温暖之下。 妈妈,因为特殊的情况,现在的我还是不能开口讲话,只能这样无声的喊着,叫着这个关心我至极的母亲,娘,我轻轻地叹口气,虽然我不是你真正的女儿,但是现在,请允许我投入你的怀抱这样的叫着你。 “各位兄弟……”驾车的青荭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话还没开口就被为首的喽啰给打断了。 “当爷是摆设吗,不把爷的话当话吗!”他状似凶神恶煞地扬了扬手中的大刀,心理却在打算着另一个主意,看这种情况,不如……蓦地他一扬手:“全都给爷上!” 看来软招他们是不吃了,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尽可能保护马车,上!”低声对着寒儿说完,青荭轻跃下马车攻向不甚在意的其中一个小喽啰,紧接着寒儿也在马车周围打了起来。 “若儿,不怕,娘在这里,不怕!”纪艳梨紧握住林烟若的手,就怕她会被这样的情形给吓着,想当初八岁的时候,大夫就是说她的女儿是被什么给吓昏了神智,从此不会讲话的,如今的她不愿再重蹈覆辙,如果真有什么,她愿意不顾一切的承担! “啊!”纪艳梨大惊,望着突然插进来的大刀,愣愣地望着不能言语,反倒是我吓了一大跳,不自觉却又即是顺口地喊了一声娘,而后拉着呆愣的她急急下了马车,车上是不能呆了,还是下面安全些。 我还是忽略了,小小的马车里不安全,难道外面有着十几个人打架的地方就安全了吗? “娘,小心!”无视青荭投过来不解却微微闪着惊异地眼神,我拉着在心里视为妈妈的三夫人不住的躲闪着大刀和围过来的喽啰们:“这边啊,娘!” “啊!”冰冷的刀锋划过我的后背,我痛苦得大叫了一声,却还是费力地扯过还在惊愕中的娘,无言的替她裆下背后的一刀。 “若儿,若儿……”纪艳梨恐惧异常的颤抖,血,她最不想见到的,还是见到了。 “没……”其实真的很想说没事,不要为我担心,只是一直说不出,没想到自己会下意识地挨上这么狠狠的一刀,我后退几步靠在树干上,却不知这样的只会更痛而已:“咝……”还真是痛,我皱着眉,冷汗直往下冒。 赶走路通以后的日子真是自由得异常开心,刚刚还这样想着的他现在就不确定了,因为想好好休息休息的他,从刚才到现在都不能真正的清净下来,慵懒的打开折扇,桃花眼中闪耀着莫名的怒气,不是他要管什么闲事,只是这群土匪难道就非得选在这时候来抢劫,闹得这地方一点都不安生,那就勿怪他会生气了! “什么人!”别说是抢劫,就是打架的时候,也很忌讳突然有陌生人闯入进来,为首的喽啰一脸警惕的望着突如其来落在地面的人,妖冶的红衣,美丽的桃花眼,乌黑的发因恣意流淌着而被清风稍稍拂起一些,微薄的嘴唇微微扬起,这样的人儿,是男还是女,他有些搞不清楚了? “啊!”红衣人儿的手轻轻覆上为首的喽啰肩上,妖艳的一笑,而后只听他痛苦的尖叫了一声,随即倒在地上挣扎着起不来了。 靠在树干上的我猛地一僵,十分确定自己很清楚地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然后刀剑划破人身体的沉笃声响,我不由得想抬起头却只因看到满目血红而胃部一阵翻腾,连忙低下头来不敢看。 紧接着一个被一剑刺破胸口的山贼摔在我的面前,血流如注,我见了顾不了后背的疼痛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的胃,恐怖的尸体冲击着我的视觉,这一刻,我非常非常希望自己能够昏倒,如果能昏倒的话就不用再这样受煎熬了。 青荭和寒儿见到有人出现甚至肯帮助自己,也都尽自己的力量把剩余的一些山贼一一铲除,等所有的山贼都躺在地上之后,我也吐得快要虚脱了,仿佛连胃都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了。 “谢谢……”望着眼前似男又若女的人,青荭出口时不由得犹豫了一下:“嗯,谢谢这位壮士肯相助,我……” “呵,他们只是打扰到了我休息,与你们何干!”笑话,他什么时候成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了,红衣男子对于青荭的犹豫不以为意,打开了手中的折扇转身便走,甚至并没有打算留下来的意思。 “若儿,若儿你怎么样?”担忧的望着没有血色的林烟若,纪艳梨一脸的惊惶,一双手不知道是该扶呢还是该怎样。 望着一下子围过来的三个人,我本想安慰宽宽她们的心,最后却只是惨白着一张脸朝她们瞪了眼,甚至还有气无力地低吟了声:“你们看我像没事吗?”话音一落,像是积攒了口气就是等这么一句话说完,我终于如愿以偿的昏倒了。 红衣男子摇着折扇的手依旧,离开的身形却因话语而顿了一下。 陷入黑暗世界的那一刻,我听到娘、青荭、寒儿惊恐的喊着,还有那么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 3.如梦初醒3 3.如梦初醒3那刻受伤昏厥,我什么都没想,只是尽力地宽慰关心担忧我的她们,甚至从来没有想象过是不是受伤闭上眼后,可以像小说里写的那样,自己的灵魂又回到了那个我原来的世界。 有知觉后,首先闯入脑海的念想使我胆怯的不敢睁开自己的眼睛,我害怕又回到那个使我万分伤心的世界,我害怕几天来的温暖全是遐想,我竟如此害怕着!是留恋吗,只短短的几日我便对这个异世产生了留恋感?彻底醒来后望着面对着自己那三张欣喜异常的脸,我在心里问着自己,结果没有等答案出现,我便笑了。我想要留下来,想要继续呆在这里,感受那些出自于亲人的关心,接受另一种重生的机会那时那刻,充斥在我心里的,除了满心的惊喜,惊喜,还是惊喜!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样想,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选择留下来,没想到自己这颗以为受伤而已死的心,会选择重新被感动,我没想到,没有想过,像自己这种从小被人抛弃在福利院的孤儿,也会有得到亲情的一天,也或许,上天正以他自己的方式,回报给我另一种母爱,一个异世的温暖,于是,我要尝试着开始接受…… 摇摇头使自己从思绪中回过神,我望着窗外坚持要亲自送大夫的三夫人,不禁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来,醒来后见到欣喜的三夫人,我不禁喊了声娘,为了自己当时已经想明白的心,我当时就那么激动异常地喊了她一声,那么没有顾及后果的,于是震惊之后,为了要证明我这“失而复得”的声音不会再失,她丝毫不怕麻烦,叫人请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夫来验证,就怕哪一天我这个声音又没了去。 刚刚为我诊治的郑大夫,可是青荭所说的洛城里数一数二的好大夫,他都说没问题了,娘应该不会再叫我看大夫了吧,呵呵,笑逸出唇边越发的止不住了。有这么个疼爱我的娘,我留下的坚持是对的喽,但是,我顿了顿,我都病了这么久,我那个所谓的爹都没来看过我一回,由此可见,我在这个家的轻重有多么的明显了。 因为这‘失而复得’的声音,我现在终于可以自由的说话了,想要什么想问什么,都可以自在的问出口说出来,所以我就拉着寒儿趁机向她了解了好多事情。譬如,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地方名唤绿殊国,与之对应的还有两个大国,它们分别是绿真和绿映两国,这三个国家各自统治着自己的一方国土,甚至互相定了盟约互不侵犯,只不过这几年来三国的边界都有不断的小战事发生,三国边界百姓都希望尽早恢复原先宁静的生活,但这些事情只能看三国国君的意愿,平头小百姓哪能参与到国政上面去呢,不过这些都是外话,闲来无事随便听听而已的。 绿殊国属于北方国度,四季分明,是一个富饶多金的大国,朝堂中分左右二相,我现在的身子所谓的爹爹就是这个国家的左相,古人都喜欢三妻四妾,左拥右抱,何况是高高在上的官宦人家呢?在这个左相的大家庭里,有一个大夫人三个小妾,我娘是爹讨的第三房,因为长期不得宠的缘故,只能呆在远离前面大院的沁梨园,除了原来陪嫁过来的青荭,就只分配了一个丫鬟寒儿伺候着,小院里连个小厮都没有。而我闺名唤烟若,年方十七,在这个家中排行第三,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妹妹。按照这样的情形来看我也是不得宠的,否则怎么从我来到这儿还有受伤的这么长时间里,该有的亲人一个都没“上阵”,连个丫鬟都没有来象征性地安慰下。 还有个使我疑惑的是,每每一一谈到家里所谓的亲人时,寒儿都会停顿下抬眼望望我,而后似乎避开什么似地闪过一段,对于这种闪烁的言语行径我很是不解,却又不能问得太过仔细,罢了,这些还是先不要关心了,重点是我以后该怎么走,未来该怎样,这才是我现在该好好想想的? 习惯性地摸着耳朵思考着,让我呆在这样的一个家庭里简直就是在慢性自杀,我肯定是呆不牢的,不行!我不要呆在这里,我心里直喊,想到要每天在这小院里,在这一方天地里不能出去,我就要疯了。以前的我虽然没有那么悠闲富裕的生活,但最起码是衣食无忧且自在潇洒,突然间落到这个地方来变成个大家小姐,却让我不得自由,这让我怎么接受的了,不行,我得要好好地想想,静下心来认真计划一下。 记得有句古话曾说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落到这个异世后,原本我所心心念念的一些观点也在悄悄改变中,虽然这个爱情我可以抛弃乃至从此不再信,但是亲情我却没有办法一样的抛弃掉,我是多么的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多么的珍惜,于是我开始贪心,想着既要自由也想拥抱着亲情。 我还是宁落,前世所受的历练并没有随着空间的改变而有所更改,现在的我当然还是要靠着自己的努力来获得自由和幸福,更甚至,我还要带着娘她们一起离开这里,享受自由的幸福! “若儿,怎么就坐起来了,赶快躺下。”纪艳梨脚刚踏进房里就看见林烟若衣服没有披就坐了起来,赶忙上前扶着她躺下并且掖紧被子,见到她眉头紧皱,以为又是哪里不舒服,于是伸手紧张地探了探额头:“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给娘看看,还有哪里痛?” 那一刀虽然不至于致命,却砍到了从小身子就柔弱的林烟若身上,每个看过的大夫都说要好好地调养一下,只是一直以来都过着清幽日子的纪艳梨,现在哪里来的钱来给林烟若调养身子? 瞧着纪艳梨一脸的紧张模样,我扑哧地笑了起来,刚才的问题因她的出现全部都被抛到脑后不见影了。 养了快半个多月了,背后的伤早好了,要不是她执意要我躺着,我早就不知蹦到哪里去了:“哪有痛啊,娘你不要瞎紧张嘛。”我拿开她欲拉着我躺下的手,笑着从床上轻翻了下来,虽然硬扯得话还是有些疼,但是只要动作不是很大就没事了:“娘你看,我都好了,真的好了。”我拉起还在发楞的她的手转了两圈,证明我的所言不虚。 “呵呵,若儿真的好了。”纪艳梨这才反映过来,也跟着林烟若孩子气地转了两圈,脸上又浮出了那朵好看的笑容:“真高兴,若儿,娘好高兴啊!”说着说着,两行清泪从她漂亮的眸子里落了下来,滴在我的手背上。 “娘,娘!”我喊着,“不是应该高兴嘛,娘怎么哭了?”见到她哭,不由的,我的心也难受了起来。 “我…若儿,娘没事。”纪艳梨擦了擦眼泪随即露出一抹笑来:“娘只是太高兴了,呵呵,娘高兴!今天晚上我们要好好的庆祝一下,青荭,青荭!” 奇怪,人呢?喊了半天都没见人应声,纪艳梨才恍然大悟似地拍了一下头,傻笑着说道:“糊涂,是娘糊涂了,青荭只怕是抓药还没回来,寒儿也去买东西了。”还未说完话,她就急急地转身,像是怕来不及似的:“我自己去好了,多买点东西来,好好庆祝一下。” 多年的心病终于好了,若儿能说话了,还一副活泼乱跳的开朗模样,上天待她不薄,上天待她不薄啊!自己终日的祈祷见效了,菩萨真的显灵了,若儿她好了,她会说话了! 守望了九年的伤痛终于可以抵消了,天可怜见,天可怜见! “娘,”拉住明显有些激动过头的纪艳梨,我笑着说:“娘,若儿一起去好了,若儿陪着娘去。”好不容易有次出去的机会,我怎么能不抓住呢。 瞧着纪艳梨似乎有些犹豫的神情,我拉拉她的手左晃晃右摇摇地撒娇道:“娘,若儿想去嘛,让若儿去吧,娘。”看着她点了头,我无比兴奋张口就给啵了一个,纪艳梨笑着点了我一下头道,这丫头啊,就拉着我迈出门。 呵呵,我掩嘴轻笑着,终于可以出去了。 哪知刚一出沁梨园的门,就见一个小丫鬟跑了过来:“奴婢请三夫人,三小姐安,老爷吩咐,请您和小姐晚上到沁菊园赴家宴。” 左相府的规矩,每个月都会举行一次家宴,原本身为三夫人的纪艳梨是铁定要参加的,但是自从有次因身体不舒服没去过以后,次月就没见通知,而后逢年的大小宴会在形式上已经没有她的份了,更别说是带着林烟若一起去了,可是,这次是怎么了? “哦,回了老爷,就道我晓得了,你去吧。”纪艳梨听了不言语,原本欣喜的神情在听了话后就不见了踪影,回了句话就往回走,一脸平静,让人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若儿的病刚好就来了家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呢?边往回走,纪艳梨边在心里思索着,是不是自己太招摇请了那么多的大夫,太过引有心人的注意了? 唉,看这情形是出不去了,我只得跟在纪艳梨的身后往回走,得!庆祝不成了,搭拉着脑袋我一肚子闷气,第一次出去就遇见山贼,第二次甚至连门都没有出就被挡牢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4.如梦初醒4 “我爱你,落落,我是爱你的啊。” 急切地拉住女孩子的手臂,他生怕一个松手她就转身走了。他不明白的是,他已经这么明白的说明了,她怎么还是要走? 他爱她,但是,一个男人在拥有爱情的同时,还有争取金钱地位的权力,他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爱她,可以把自己的心都给她,这难道还不够吗? 爱?听了这个字眼我蓦地止住脚步,如果真的爱,新娘为什么不是自己?如果真的爱,那么丽丽是什么?如果真的爱,会让自己委屈做小三? 我不明白,我都已经放手不再追究,宁愿自己独自离去也不想搞破坏,难道这些还不够,难道他还妄想用甜蜜的谎言做迷雾,来换取永久的委曲求全? 我气急,很想大声地吼出来,但结果,只是无语地低叹,转身、回眸看向他一脸的焦急,努力地使自己的表情更加的无所谓,同时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打气,宁落,要看清事实,不要再被陈志的甜言蜜语所欺骗! 付出够了,伤心够了,我决定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在有他的出现!一个人舔着伤口,一个人看着星星,一个人的世界,我将重新去过! “陈志,再见。”再甜蜜的两人世界,如果出现了裂缝,回归的,只是再熟悉不过的陌生人。 恨恨地甩开陈志的手,我大步地跑离属于他的世界,懈下坚强的外表,只剩下柔弱的内心,我终于不在勉强自己,大声发泄自己的痛楚…… 在落水的那一刻,我甚至有些无所谓,生命从不曾给过我什么,生活也没有教过我什么,有的只是被抛弃被欺骗的过往,如果死能重新来过,我宁愿,我宁愿…… 窒息到痛苦,无力到挣扎,那种经历那种感觉,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为了一段不值得的过往,我竟然无谓生死。傻,在失去意识之前,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自己真的很傻,很傻…… 好在,老天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来过,这样算来我应该是幸运的吧。 呵呵,拉回飘扬在外的思绪,我笑了笑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推开了窗子,因为受伤所以这段时间里一直都在床上躺着,直到今天才得以被娘解放,终于可以不用躺着受罪咯,心情应该变得很好才对。 可是……娘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怎么连青荭都变得沉默起来了呢?我先看了看窗外的蓝天白云,然后视线便转到了梨树下的两个人影上,我知道今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但大家的心情呢? 娘自从听见那个爹说要家宴后便一直沉默着,不断地在梨树下徘徊想些什么,那样的情形,那样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彷徨。 那个身影我出乎意料的了解,出乎意料的熟悉,一如我的当初一样,但娘她也会这样子吗,我有些疑惑,娘对于爹一直都是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但如果不是为了爹,还会有可能是为了谁? 还有家宴,一个对于我来说很是陌生的一个名词,它的意义是什么,迎接我的又会是什么? 看来,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不可预料。 自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以后,天空朵朵白云,没有一天是阴雨绵绵,而我每天悠闲度日,努力不去想那些伤心的过往,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宁静安逸,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果所有的伤痛都不曾来临过,如果,如果…… 唉……忍不住地叹了口气,那么长长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摔摔头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什么。 虽然决定留在了这里,可是念头却像止不住的野马一样,不断疯狂的回想着过去的种种,我还是想不通,还是想不透,爱一个人,它的定义到底是什么! 为了不想让自己有长吁短叹的意念,为了不想让自己想起那个伤我心的人,于是我拿起桌上放置的古琴,悄声走出院子。 “小姐,您慢点,奴婢都已经替你准备好了.”见林烟若拿着琴走出院子,寒儿心知她要去倾雨亭弹琴,便自己从小路跑来准备。 刚刚准备好便见到林烟若神情飘忽,慢慢地从不远处走来,于是马上出来迎上并帮忙她放置好琴。 待一切都准备好后,寒儿站在一旁轻声询问着:“让奴婢留下来陪您,好吗?” 上次的事情真是有够惊险的,不过才离开一下的空挡就发生了,这回可得好好的守着一步都不准离开了,寒儿在心里暗暗下着决心。 “呵,又没有什么事,你去忙吧,我没关系的。”不明白她怎么以这么担忧的神情看着我,不过是换个地方弹琴而已,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又不是路痴会迷路,我笑着对寒儿讲着。 平日里打发时光我都是闲闲的靠在院子的梨树下,可是今天那里已经有娘和青荭了,不忍打扰她们的我只好换个地方了。 虽然自打来到这里后就没真正的出过院子,可是当我抱着琴离开院门不知该往哪里去的时候,仿佛被一股子力量给引到了现在在的这里。 这是个好地方,我环绕着四周,虽然距离沁梨院有蛮长的一段路程,但是这里幽雅安静的空间使我更能好好地想事情,以后就来这里弹琴吧,呵呵,我蛮高兴自己能找到这个地方。 “小姐,我平常都是陪着你的,你现在在这里,那寒儿当然也在这里了。”不管小姐怎么说,寒儿在心里就是打定了主意要留下。 “我自己认得路,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回去了。” “这是小姐经常来的地方,当然认得路了,只是……只是……” 遭了,该怎么说呢,夫人讲过不要再说的,可是自己看小姐好像并不记得她是从这里落水的,否则依小姐以往胆小软弱的个性,早该离这里远远地,怎么办呢,寒儿有些不知所措。 “只是……”我有些好奇她接下来的话语:“只是什么?” “夫人她,不,不是的……” 其实不单单只是夫人说过不能再提,一切都是自己一时的失误才害的小姐掉下水去,一直以来自己也都处在不安中,怕小姐会怪会怨自己。 虽然知道自己不配,但还是打心眼里将小姐当做妹妹,自从九岁被总管带到夫人小姐面前,她一直都和小姐一起,陪着她度过每一天的日子,那种安静的无声的日子。 她的一切,包括她的不安她的胆怯,以及后来她的欢欣她的心事,统统的一切一切,她知道甚至参与过。 那年,有个人离开前,曾仔细叮嘱过自己,要好好地好好地守着她,直到他回来,而今,六年过了,他没有一点消息没有一点信息,如果他知道自己竟然害的她跌进水里,会有怎样的表情? “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其实……”其实我只是想吓吓她,顺便打探些虚实而已,我哪知道些什么,不过寒儿可就不这么想了。 “小姐……你……你知道?”惊讶中,她不禁苍白着脸退后数步:“寒儿对不住你,寒儿对不住你啊……” “我竟留下你一个人,害的你掉进水里,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想急急撇清,她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原来,林烟若是因为掉进这水里才昏迷不醒的,情形倒是和我竟有些相像,只是,她为什么会掉进去的? 我不禁有些疑惑,按照情形来说,林烟若她并不是个无知小儿,而且亭子里还有护栏围着,并不可能会凭空掉进去的,难道,是有人?故意推她! 我被我突如其来的想法给震住了,我怎么会这样想呢,我不解? “小姐,小姐。”难道小姐不肯原谅自己? 会是她吗?疑惑着瞅着寒儿,我在心里转着圈圈,不可能吧,念头刚一冒出来便被打了下去,虽然有些草率,但我仍相信自己的感觉。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能感到她的关心全都是出自于内心,所以不可能是她。那么之前的林烟若是个哑巴,终日呆在院子里不出来,她会得罪谁,而谁又会推她呢? “小姐……”寒儿咽呜出声。 事情似乎不简单呐,原来的林烟若是在从这里失足落水的,而我也是因为落水才到了这里,如果我现在跳下去的话,会不会就…… 虽然已经决定留下来了,可是如今遇到如此惊异的念头,还是忍不住好奇起来。 “小姐,离水远一些,不要再去那里了!”瞧见林烟若一直猛盯着水面瞧,寒儿慌张地跳了起来:“那里危险,很危险的!” 呵,我笑了一下,这样的寒儿,怎么会害到我呢? 算了,不要再想了,一切都让它顺其自然吧,该来的总会来,就像那个陌生的家宴一样,是怎么躲也躲不掉的。 5.初遇家宴1 家宴,于我眼里,就是代表着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好好地吃顿饭聊聊近些日子的生活,这是多么温馨美好的画面啊。 为了这个画面的到来,我还一个下午都在静静欣喜着,结果却……这是什么见鬼的家宴! 原本还在心里期待着,描述过多遍的情形竟然是这样的,除了失望外,现在的我恨不得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这是一家人没错吧,小声地嘀咕着,我瞅瞅坐在身旁拘谨万分的娘,又瞄了瞄红光满面在喝着小酒的所谓的爹,再瞧瞧似乎难掩喜色的大夫人,然后望望同样笑成一朵花的梅姨和丽姨,任我怎么看怎么瞧都觉得别扭极了。 说是家宴来着,我那些个哥哥姐姐妹妹的,怎么没有来?越想越不通,越想越郁闷! 虽然不知道他们心里到底在乐些什么,可是不管我怎么看怎么地瞧,都觉得我们娘俩和他们都格格不入,叫我们来干吗呢,吃饭,还是瞧瞧他们有多高兴? 自请过安了坐在位置后,他们不是坐在一起不说话乐呵呵的,就是一起讨论些有的没的让人听不懂。 难道娘她以前也是这么的吃着每一次的家宴吗,光是用想的,我就觉得心里一阵不舒服,这万恶的旧社会,这万恶的三妻四妾制! 如果不受宠,如果可以当做互不存在,为什么就不能像原来的世界那样,允许自由婚法,不幸福的可以离婚,那么娘每日就不用孤孤单单地呆在沁梨园里,那么孤独的守着…… 要这样一直看下去吗,要这样看着娘守到终老吗?我甚至不能想象这个画面,不,我不能! 我要带着她离开这里,寻找自己真正的幸福,我要让这个心疼我关心我的人幸福,我在心里飞快地想着。 如果离开就需要银两,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我要赶紧想到办法赚钱,有钱万事都好办,这是个亘古都没有变通的道理,对,赚钱去!我暗暗的在心里下定主意。 “若儿,若儿?”一个小小的声音传来,想不动声色地提醒我注意认真听。 是谁在推我,没看到我正在想事情吗,丝毫没有发现一桌子的人都在望着,同时也在仔细打量着我,我依旧不动分毫地动了动身子,继续想着该怎么赚到钱。 怎么赚呢?一是这个地方自己不熟悉,到哪里找是个问题,二是好像在古代也不允许姑娘家自己出去找活做的,照这样的情形推断,娘她自己应该也没有多少财产的,该怎么办呢? 唉呦,好痛,谁在掐我! 转过头来准备狠狠地瞪一眼始作俑者,不料却瞪到了纪艳梨,是娘,我一楞,怎么回事,娘她没事掐我干吗? 我一脸不解地用眼瞅着她,难道是家庭聚会完了,还是我们该回家了?我有些高兴,是不是可以摆脱这种难过的气氛了! 虽然每天的日子很闲,空的连自己都感觉不真实了,但是起码那样的空气是自由新鲜的,不像这里,虽然有一大桌我见没见过,吃没吃过的美食,却没有之前温馨自在的感觉。 不同于我一脸浮现出的兴奋,纪艳梨只是看了我一眼示意了一下,而后扭头望向主坐边上的大夫人,一脸歉意地笑了笑。 虽然不解,心里极是疑惑,我还是抬起头朝向他们,傻傻的跟娘一起笑了笑。 笑是可以化解许多事情的,包括仇恨,但,是我漏听了什么,还是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的,否则那个叫什么丽姨的,为什么那么轻蔑的瞥了我一眼,似笑却未笑? “老爷,到时有我在旁边瞅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何况旨意都已经下了,不去是不行的,就让烟若去吧。” 虽然平日里和她们母女没有做过多大的接触,她们在府里也一直都是安安生生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乱子,何况,这时候雪儿的事是最重要的,只要她的事成了,其他的人她也可以稍微地放松点。 大夫人在心里仔细地琢磨完后放下手中的筷子,用手绢擦了擦嘴然后说到:“那时有我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有些保证的,她看似轻率地下了承诺,却在心里有着满满的信心,看好一个原是哑巴的人,对于自己来说一定没有什么困难的! 烟若,林烟若,那不是我的名字吗,这是关于我的什么事情吗?竖起耳朵集中精力,我刚才失神漏听了些什么吗? 叫我去做什么,还是说我可以出去了,不必每天待在园子里不能出去? “姐姐您大度,”大夫人刚说完,梅姨旁边那个打扮得很是鲜艳的丽姨就马上接口道:“有人请大夫请得全洛城的人都知道了,在这当口上,也没有请示老爷,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就我们是后知后晓的,谁知她安的什么心呐!” 哑巴竟不哑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她难道是想扳回一局,想在桃花宴上争当最大的赢家,借机稳做自己的位置,甚至爬上自己的头顶! 她不敢有所猜想,也不禁有些怪自己的肚子,怎么那么的不争气,生不出一儿半女来。 “这件事情的确是我欠缺考虑,”果然被抓住这点了,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之言,纪艳梨连忙低下头,手中的手绢被拉了皱皱了又拉:“的确是当时太紧张了,老爷您没在家,夫人又忙于烟雪的事情,艳梨太唐突了,请老爷夫人谅解。” 太长时间没有参加过这样的家宴,自己似乎忘记了,每次家宴的时候都会是这样的结局,尤其还是自己因为惊喜而欠缺了考虑做下的事情后,难免会有人出来说长说短的。 可她不明白的是,自己都已经这么的委屈求全,每天的不问世事,尽量不参与到什么争纷,而且关键是她们心中的老爷早就已经不对她有任何感觉了,她们怎么还是不放过自己,一再向自己开炮,为什么! 我从桌底下捉住娘的手握住,冰冰的,凉凉地,那种冷直接侵入我的心里,娘,您何苦,我心里叫着,为这,何苦呢? “现在说什么也是于事无补,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要是……” 我看着丽姨她那张嘴,一张一合地说着话,着实另人讨厌! 这件事情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大夫人在这她都没有计较什么,她以为自己是这个家的大夫人吗? 我偷偷地看了看爹,没什么反映,看来应该是很宠这位丽姨的,再小小的瞧了瞧大夫人,很好,还在忍,有当家主母的料。 我就这样的来了兴致,仔细地一个个瞧过去,不放过每个人的神情。 这几人中只有那个叫什么梅姨的什么话都没说,依旧夹着盘里的菜,稳稳当当的,神情自然,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在这当口上不说话是对的,好个聪明的人,我不禁来了兴致,她在想些什么? “是不是呀老爷,你看我说的对不对?”丽姨终于发表完了她漫长的演说,似乎还嫌不够,需要有共同的声音支持,她侧过身从大夫人的身后越过,上前拉住林恒远的手臂:“那个烟若她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去了怕是会给林家丢脸,老爷就别让她去了嘛。” 说到最后,她还开始撒娇起来了,完全不管大夫人还在旁边的事实。 她就是不要她去,那个狐狸精看自己不行了,就想把自己的女儿压作宝,想耀虎扬威给谁看,自己吗?不,她决对不会让她如愿的! 神经,我去不去关你什么事情啊! 我不禁在心里碎碎念叨起来,千万不要不让我去啊,再这样关下去我会疯掉的,如果你再不让我出去转转,呼吸自由的空气,我就算爬墙也要爬着出去。 自由的空气犹如诱饵,这时的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不加犹豫的冲上去,自由啊! “恩哼,”大夫人终是忍不住出声制止,也是,我看要再不制止丽姨就要坐上那个爹的大腿上了.“我说过烟若会跟着我出去,丽妹妹不放心,还是丽妹妹要老爷抗旨不成?”岂有此理,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跟老爷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她想骑到自己的头上来吗! 闻言丽姨脸色一变,虽不甘心离开老爷的怀抱,但还是乖乖地退回到座位上,临坐前背着身子,她狠狠地瞪了默默低着头的娘一眼,接着又瞪了我一眼。 好可怕啊!跟刚才甜腻腻的脸孔判若两人,难道学过川剧变脸绝活? 我不禁心想,还是大夫人厉害啊,三两句就把这么难缠的丽姨搞定了,大夫人真棒!不愧是当主母的料,一句话就定了生死,不容更改,呵呵。 我要出去了,终于可以透透气了,我多想马上离开家宴,回去好好大吼它几声,耶,终于可以出去了! 6初遇家宴2 “我想丽妹妹也是无心之过,姐姐您也就别气了。” 一直没有出声的梅姨这会儿子倒是吭声了,“明天就是桃花宴了,我们不是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商讨吗?” 这个梅姨可真是厉害,三两句就成功地转移了大夫人的注意力,只见大夫人的眼神马上就转到爹的身上了,好似一下子便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这是个厉害的角儿,以后要是遇见了一定要注意下,我在心里默默地记下每个人的特性,以后就要在这样的大家庭里生活,当然要灵活些才能不受欺负.这个理论是从小在福利院里养成的,一直到走出社会我还是坚信不疑。 照我看来,我现在的爹就是个十足十的势力小人,一心想用女儿来巩固他的左相的地位.寒儿说的对,就因为我是个哑巴,没有办法带给他好处,他就不管不问地让我独自和娘在沁梨园呆了十年,十年啊! 这样的爹,应该是很好应付的,就更别说是丽姨了,就凭她今晚上的表现,就能够知道她本来是什么样的人了。这样简单没有头脑的人,真不知她是怎么在这个家活到现在的,只是单靠爹的宠爱吗? 至于大夫人和梅姨,一个一脸的凝重不好接近,一个又是那么的深藏不漏,这两个人可能就是我在这个家,唯一需要好好注意的人了。 “是啊,明天了。”爹放下小酒杯改而用手捋着胡子,思索了一下接口道:“原是不必参与这桃花宴的,可皇后属意兵部李庭家的,所以……唉” 去年和大夫人一起带着烟雪进宫赴宴,皇帝在见了烟雪以后连连赞叹,笑着说以后一定要给太子留着,而且看太子的神情也不见推脱.虽说只是皇帝一时的戏言,但是林恒远的心里还是悄悄地记下了,这一年来推了多少个婚事,就是为了那个位置。 如今太子已二十有五,却终不见有何亲事,他一早抢了先机,本以为这事十拿九稳,还兴致勃勃的进宫和皇帝闲聊,皇帝的答应自己都还没高兴过呢,中途就杀出了个程咬金,皇后听了消息后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嘟囔,说是兵部李庭家的李嫣诺怎样怎样。 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最后便因为皇后的参与而复杂了起来,皇帝左右为难不知该怎样,一边是亲信大臣,一边是枕边的人,稍微哪边不对一下就不好.好在皇后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知道这是关乎太子和国家的将来,在慎重的考虑之下,于是便有了如今的桃花宴,一切看太子的选择,尊重了太子,对那些未婚的少爷小姐也有了利,简直两全其美! “这李庭家的,也是不输雪儿的,我们有这个把握吗?”不是说自己的女儿比不上人家,而是在去年宫宴上,大夫人也曾见过那个李庭家的宝贝小姐.虽然看起来也是个文弱姑娘,比之烟雪来却多了分活泼生气,整个看起来灵气好多,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时不时的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使人为之眼前一亮,忍不住的想上前亲近。 “姐姐大可放心,凭我们烟雪的条件,怎么没有会可能啊!” 而且如果没有可能,那自己会更高兴,这么一来柳儿就有出头的机会了,呵呵,到时自己也能跟着出头,不必看人家的脸色过活。 “这……李庭家的可是皇后的亲侄女啊,这关系……雪儿她……” 大夫人心里还是有些不确定,就算结果是好的,雪儿被选上了可以进宫,可这样的结局真的就好了吗? “夫人你且宽心,”以为大夫人是在担心烟雪比不上李庭家的小姐,林恒远连忙摆手道:“一切未必是个定数,想想看,既然皇上皇后都放手让太子自己去挑了,就一定不会多加干预,那么我们目前和李庭家的,也就五五分成的胜算,剩下的这就要看雪儿的本事了。” 其实在他自己的心里也不是那么的肯定,也不是说非得让林烟雪被太子选上,反正宴会上多的是达官子弟,烟雪只要选个差不多的就行了。 “是啊,姐姐就宽心吧,”和梅姨不经意的对上眼,丽姨朝她眨了眨眼:“还有柳儿,如在这次的桃花宴上偶遇佳郎,那我们林府可就双喜临门了啊。” “对对对,还有柳儿呀,叫她也好好打扮打扮,我们的雪儿`柳儿可都不输哪家的闺秀啊,呵呵。”到时每个人都找个‘好夫婿’,那自己就再也不愁什么了,呵呵呵。 搞了半天,是要给太子选妃啊,那桃花宴不就是个变相的相亲宴了! 听了半天我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原由经过我的总结大概是这样子的.本来我爹是上奏皇上,说太子成年已久,却没有太子妃,就想把大姐林烟雪送与太子做太子妃。谁知皇帝老儿是要答应了,半路却杀出个皇后极力推荐尚书李家的。 一时之间,众人犯愁,难以抉择。正好春暖三月,桃花开得正灿烂,皇后就提议,办个桃花宴,邀些名门之后的俊男美女,观此花赏彼花。太子相相亲,其他众人看好了中意了,也可以顺便拎着带回家,两全齐美! 怪不得说是家宴却不见烟雪和烟柳,原来是躲在房里练习啊,明天就是桃花宴了嘛,她们肯定好紧张的。 呵呵,我笑着这些个古人,明明烟雪才十八,烟柳才十六,就盼着早些嫁出去,着什么急啊。 等……等等!我突地想到,她们是去相亲,那…那叫我去是干吗的? 喝喝茶,赏赏花,吃吃点心,顺便看看帅哥?用脚指头想想都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 “啊……”我怪叫一声,把正在激烈讨论的人吓了一大跳,全都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怎么了?若儿,是不是不舒服?”娘最先反映过来,摸摸我的头,急切地问,“在哪里,哪里?” 千万不要再出什么问题了,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机会,不可以这样子与它失之交臂。 是的,自己称它为机会。 若儿因为八岁的意外,加上自己一直不受宠,从来都是被排出是林相家小姐的这个光环之外,平日里吃不好住不好穿不好,这一切还是小意思,还不是最关键的.关键是现在她已经长大成人,该有自己的路子要走,她已经十七岁了,该有自己的良人了。可是没事突然要老爷和大夫人去为若儿选个夫婿,这怎么可能的事! 幸好,老天听到了她的祈求,给了若儿这么一个机会,皇帝下了旨意,任何人都没有意见了,如果若儿在宴会上喜遇佳偶,那么自己一直担忧的心病也就没了一大块。 “没事,娘,若儿没事。”我先给娘一个安心的眼神,告诉她我没事,别紧张。 再看看明显被我吓到的几个人,我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随便找出个理由来,“我只是想到还没有准备明天的衣服,有些紧张罢了。扰到爹、大娘、梅姨和丽姨了,若儿真的很抱歉。” 面对我小心翼翼地赔不是,众人也没说什么,放在我身上的眼神马上从我身上转过,也许是因为并不重要吧,如今林烟雪和林烟柳的事才是最重要的,我本来就是不受关注的,不是吗?我想到这心下一酸,顿时没了下文。 “恩,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林恒远手握成拳头假意咳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来,从家宴来唯一一次正视娘的存在,似乎要说什么眼光却在扫到我时沉思了起来。 有多久没见过了,这丫头竟也长得这么好了,而且也不哑了,一整晚上没有吭声倒让自己忘了还有个女儿的存在,对了,她明天也是要参加宴会的,如果她也找到一个,呵呵呵,那他恒远不就有了三保险! “艳梨,你带烟若先回吧,给她好好选选明天的衣服,看看该画点什么妆容,好好教教她,明天去账房支点银子给她添置点什么东西,不要太寒酸了。” 有些兴奋地,林恒远不禁想到了以后,而且,只要是出门就是代表着自己的颜面,他左相的女儿,什么时候寒酸过! “是,老爷。”娘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来,是习惯了吗? 我疑惑的望着她,任由娘拉着我朝爹福了福身子,只见爹下颚点点并不朝娘看,意思是应允了。 娘拉着我就走,一路上并没有吭声,只是急急地往回走。这样的娘,不同于往日的温和,让我很陌生,也很不解.。 回到沁梨园,娘就撇下我独自朝房间奔去。 我摸着耳朵在房里想了半天,也弄不出个之所以然来,探头看了看娘的窗户,烛光亮着应该还没睡,在干嘛呢? 我除了不解,还有满脑的问号?不想了!我使劲拍了下头,然后走向床,睡觉最大! 扑倒在床上的我甚至忘了明天自己也要去赴桃花宴事实,就找周公下棋去了。 7.赴桃花宴1 “夫人,这……”为难的看着手上床边的衣服,满满多的吓死人,可就是挑不出一件拿得出手的。 青荭不禁有些头大,第一次参加这么隆重的宴会,在穿着上可是不能含糊的,可是又没有什么好的行头可以置办装点,小姐到底要穿什么去呢? “哎……”纪艳梨不禁也跟着青荭叹了口气,她连自己年轻时穿过的没穿过的都拿了出来,可就是挑不出一件。而且光是衣服她们就挑了好久,还有那些所谓的首饰头饰,她更是寒掺的拿不出手。 不是自己没有,而是进府以后为了生活她把那些都典当了,那时是想着反正平时也用不着,还不如卖了当做生活的费用。 因为自己的不受宠和若儿的原因,府里平日里给的开支少的吓人,没办法下,自己只得和青荭在小院里开了几块地,除了闲时打发时光外,也可以节省点开支。 千想万想,就是没有想到若儿,现在可好了,自己的女儿好不容易能跟着大夫人出去一回,她却连个行头都装置不出来。 十几年来,头一回想到,自己怎么活的这么窝囊,自己受委屈不说,连带着让若儿、青荭和寒儿都跟着自己受苦,她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守着若儿,还是守着那一方回忆? 院中的梨花儿,又开了呢! 每每站在梨树下,她都会隐约听到一个温和的嗓音在喊着,艳梨儿,艳梨儿…… 可是那人,早在十几年前就离开了啊,她想跟着他一起离开这无情的世间,却又不能,她有了若儿,她不忍不能,于是只能背负着愧疚日夜遭受着内心的折磨。 长生啊……她的心在呼唤着,真的对不起。 “夫人,这件怎么样?” 不能再挑来拣去的了,时间已经不多了,青荭杨着手中的衣服对走神的纪艳梨说着,这才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在听自己在讲话,正想摇摇她时,就只听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门被打开了,进来了林烟若跟寒儿。 “娘,青荭,怎么今天大家都这么早?” 被寒儿无情的揪起带到娘的房间里,我打着哈欠对着两人说着,有些不明白地望着床上桌子上的衣物,一大早的,她们在整理东西吗? 一条黑线从青荭的头上刷过,难道没有人教过小姐,这种的行为是很不礼貌,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 “小姐,你不能这样做的,小姐就应该要有小姐的样子。”放下手中的衣服,青荭拉开林烟若捂嘴的手,从桌上拿了张帕子交给她:“不能这样大张着嘴,如果真的要就拿着帕子捂着……” 听了青荭的话我不禁又大张着嘴巴,做小姐还要这么难,只不过是打个哈欠而已,还要扭捏拿帕捂嘴,天,不活了!我瘫在凳子上起不来了。 “小姐诶……” 怎么回事,原先的小姐好像不是这样子的吧,怎么这段时间来小姐变了好多,青荭有些许疑惑,原先的小姐虽然不能开口讲话,但是举止也不是这么的夸张没边幅,这是怎么回事? “若儿,什么时候来的?” “娘,干吗这么早起来整理衣服?”时间不是多的是吗? 整理衣服,纪艳梨和青荭不禁面面相觑,她们什么时候有整理衣服? “对啊,要不怎么这么多衣服?”花花绿绿的,看的我眼都花了。 不会吧,纪艳梨和青荭不禁又对望了一下,心里均在想,她不会把昨天的事情给忘了吧。 “若儿,你忘了昨晚上说的话了?”虽然昨晚的自己有些失态,不仅没有教若儿该有的礼仪,甚至连交代都没有一声,可是若儿总不会这么健忘吧。 “昨晚什么事啊,啊!”真该死,拿着衣服的手不禁抖了一下,我想起来了,今天是要去赴那个什么桃花宴,自己怎么忘记了呢! “可不可以不去?”我的哀声只换得她们一致的摇头,我无语了。 “三夫人,大夫人已经在大门外等了很久了,三小姐到底要不要去。”正说着话呢,门又一下子被打了开,进来一个穿着粉色大丫鬟服饰的姑娘,不客气地打断众人的谈话。 不受宠没有地位,还要摆什么架子!紫鹃,也就是大夫人的贴身丫鬟正没好气的望着端坐在凳子上的纪艳梨。 “若儿已经好了,可以出门了。” 被人一瞪,纪艳梨下意识出口,等到两人都走出去老半天了以后,她才一拍头:“哎呀,若儿什么都没准备好,我也还什么都没说呢。” “可是你已经让她们走了呢。”青荭边收拾边回答,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把全部的衣服摊出来以后,接着挑检了老半天结果一样都没有试,想要有力气也难了。 唉,望着门口,纪艳梨叹了口气便没有再说话了,屋子里沉寂的没有一丝声音。 “算了,就这样好了,时间也快来不及了,我们走吧。” 大夫人看看迟到半天,又明显没有经过任何打扮,还穿着一身简单朴素的林烟若,只是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 我明显地看到从她眼中一闪即过的不解和厌恶,嘿,管她怎么想的呢! 看着大夫人前脚上车,我后脚就很不淑女地自己爬上马车了,引起下人们的一阵唏嘘,我才不要像她们一样踩着下人的背上马车,我怕我会上不安稳。 在她们看来,我是应该好好打扮打扮,好为自己的将来打算,毕竟是一次好不容易砸到我头上的机会,不是吗? 然,我是在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不过……说出来他们会吓死也说不定噢,哈哈,我在心里好笑的想,转而就有些难过了,保不定等我们逃走后,他们还会在家里放鞭炮来庆贺我和娘走了呢。 哇喔,我上了车,才发现大夫人今天打扮的真是隆重,深红的绣金边牡丹锦衣透着富贵,手上带着翠绿的圆玉手镯,头上还插着相配的牡丹金簪。恩,好看,真好看! 我不由的想到娘,要是娘穿上,肯定会更好看的,想起了娘我咧嘴笑了一下,宁落啊宁落,你可真没用!才离开一会儿就想娘了,呵呵。 坐好之后,马车就开始动了,应该是上路了,这时的街道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不禁好奇地想,伸出手撩开帘子,把头探到外面去看。上会去法华寺上香,我一路睡着过去伤着回来,根本就没有仔细把外面的景色好好看看,现在出来了,当然要好好瞧瞧了。 “烟若,今天可不是寻常的出游,”大夫人看林烟若一脸的新奇和不住的探头,不由的出声警告:“你要记着,呆会到了地方,一定要紧紧跟着我们,时刻要有着大家闺秀应该有的举止,不要丢我们左相家的脸。” “是,大娘。烟若记住了。” 我只得坐好,不再掀开帘子瞅着外面了。好不容易可以来到外面了,要是还没到地方就给打包回家了,那我不就哭死都没人管了。 我看着林烟雪和林烟柳,在心里评价着,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啊! 从坐进马车起,就没说过一句话,一直挺着腰杆子,没动一下。她们今天明显经过了打扮,看起来都好大家闺秀! 林烟雪浅紫的轻纺纱裙,白皙的肤色中透着柔情与娇媚;而林烟柳则是粉色轻纱裙,头上带着同色系的轻步摇,可爱之余又露着大方娇嫩。 而我?我低头扯着自己的浅绿的衣服,责怪着自己什么不好穿,偏偏穿件绿色的,这下鲜花配绿叶,不配不行了,怪不得大夫人看我的眼神那样,因为我看起来好像她们的丫鬟。 敲敲头,转而又一想,我不正求之不得的想要当配角? 丫鬟就丫鬟吧,反正我也不想叫一帮古人挑来挑去的,能出去才是最重要的!这样子想想,自己心里倒也舒服了许多,不再计较些什么了.“雪儿,觉得怎么样?一会儿一定不要慌张,”大夫人转而对着林烟雪说着话,语气虽柔和,可我却听出了中间的压力:“我们林家这回就靠你了?不要给为娘的丢脸,娘就靠你了!” “娘,你……这样说我的很紧张……”林烟雪嘴开了又张,最后还是说出了口。 “昨儿我说的话你全忘了?你不想当……”大夫人欲言又止,碍着身边的林烟若和林烟柳,知道现在事情未定,说这话为时尚早,于是转口到:“你不想当了?” 唉,这两人啊?我摇摇头,当然知道大娘后面的词了,不就是太子妃吗?说出来会怎样?看看大娘那副慎重的样子,烟雪不紧张才怪呢! 林烟柳呢?我用眼角瞅了瞅她,虽然才十六岁,可是给我的感觉就是不轻松的,和她妈妈梅姨一样,都是看似沉默的角色,却一点都不沉默! 刚刚她还很莫名其妙的瞥了我一眼,像是在害怕些什么一样。看她今天的打扮,就知行头一定不输烟雪,这种暗暗较量的意思很明显,从大夫人不悦的神情我就可以看得出来,她也想当太子妃吗? 我摸摸耳朵,看来这个桃花宴也很有意思的,不是吗? 8.赴桃花宴2 桃花宴,是在皇家园林碧春园举行的,而碧春园地处郊外,地域广阔,假山亭廊,此时又正值三月,一时间柳叶桃花,还有些不知名的花啊草的,色彩缤纷,煞是好看。 我们到了地方,就有专门的太监牵了马车,而后宫女丫鬟便上前迎接给我们带路,一路上时不时的可以见到人群,大家挤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我左看看右看看,对什么都新鲜的不得了。 “哟,这不是左相夫人吗,好久不见了啊。” “是啊,我们可是从元日宴后就没见过了,右相夫人可是越发年轻了啊。”大夫人热络的拉着走到面前的右相夫人。 “呵呵呵,哪里哪里,我都老了呀。来来来,这是小女毓秀。来,毓秀,给左相夫人见安。”似乎是想到什么一样,右相夫人连忙拉了背后的女儿出来。 “毓秀见过左相夫人,请夫人安。” “好好好,”大夫人在见到张毓秀时似乎有短暂的呆愣:“快起来,多么清秀水灵啊,右相夫人真是好福气哦。” 不得不承认,这么灵秀的小姑娘和雪儿有得一拼,右相家难道也有这个意思吗,要不然怎么会把不轻易展现的女儿给露了出来? “哈哈哈,您说笑了,”说是说笑,右相夫人可是一点都没谦虚,她一向为有这样的女儿而骄傲着:“旁边这两位是令千金吧。” 她望着左相夫人身边,两个打扮异常隆重的一紫一粉,一张口就是一个肯定句。 左相这个人她可是不敢恭维,两个如花的女儿从十四五岁开始,就开始被带到各个宴会上,其中存的心思朝中的大臣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只不过这是人家的家务,她也犯不着管,她该管该注意的,一直都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话说这次的桃花宴,就是专门为了能让太子选妃而特意设的,其他的人聚到一起来无非是凑个热闹,根本没什么好玩的,如果不是听说那个他也要来,自己家的毓秀才不会来凑这个热闹呢。 跟在大夫人的身后,和大夫人的丫鬟锦儿站在一起,看着她们脸上挂着虚伪的面具,带着伪善的笑容,我庆幸自己只是个被大夫人遗忘的“丫鬟”而已,不用受这些个虚礼,否则我一定会因受不了而吐了出来。 实在没什么好瞧的了,我眼光一转,改而对那个右相小姐毓秀瞧了起来。 不可置否,她也是个美人,她美不同于烟雪的娇羞,不同于林烟柳的活泼,她的脸上多了种恬静的美,那么安静地站在那里,鹅黄色的清烟纱裙,全身并没有过多的坠饰,明媚简洁中透着大方。 她的眼神那么安静地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可能是感觉到我的目光,她的大眼睛朝着我眨了眨,笑了一下随即露出小小的梨窝来。 不过,不是说还有兵部李庭家的什么小姐也要来吗,怎么都没有见到人影?我伸伸脖子瞧了很久,还是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李小姐。 大夫人可能和右相家的夫人处的相当好,一直在聊在说着,可是这样倒苦了我喽。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腿,酸死了! 来到这里虽然没有一天过过真正小姐的奢华日子,却也不是那么的辛苦,至少没有一直站着不动过,我烦躁地扯扯嘴角,这古人还真不是一般地会聊,这样不动的站着腰也好累。 我轻微的扭扭腰,又转了转脖子,眼光转到锦儿这才发现站在旁边的她一直在盯着我看,小小的嘴巴因为诧异而张大着。 呵呵,我不由得捂着嘴小声地笑了起来,她的表情好可爱啊,不过,像这样站着说着,她们都不觉得累吗,还是光我一个人这样觉得,我郁闷! “看我这记性,让您见笑了。雪儿柳儿,还不快给右相夫人请安。”使了下眼色,大夫人用眼神示意着林烟雪和林烟柳。 “呵呵,不必了,不必了。”见话说的也差不多了,料想毓秀现在一定也烦了,于是右相夫人在称赞了番后转而说道:“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到位置上坐会儿,等会再聊吧。” “好,好的……”点点头目送右相夫人走后,大夫人用眼神示意了林烟雪一番后,摆好脸上的微笑理了理衣服后带头,跟着前面领路的宫女往划好的休息地区。 “该走了。”小小的相处了一下,锦儿觉得三小姐林烟若其实还蛮好相处的,于是便没有尊卑的推了她一下,甚至还趴在她的耳朵上说话。 锦儿这样的举动让我吓了一跳,回神后才发觉她们的‘大会’已经开完了,现在一行人正要去专用的帘帐里休息,于是我收起惊讶的神情低着头赶紧和锦儿一起跟在大夫人身后走着。 还没有等我欣赏完帘帐里的布景,就有人通报说皇上皇后御驾来临,要我们全都出去迎驾,于是一行人又都走到外面,我这才发现外面的一大片地方全都黑乎乎跪着一大群人。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喊声中,两抹明黄色的身影慢慢地出现在最高的位置上,示意众人平身,又啰嗦的说了一些场面话,然后叫大家各干各的,不必管他们,于是众人谢了恩,又各自退回各自的帘帐里。 我刚站了没一会,太监尖尖的嗓音就出现在帘帐外:“皇上请林相夫人和小姐御前见驾。” “是,请公公梢等片刻,容许臣妇整理整理。”大夫人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激动,一转身就赶紧查看林烟雪的装容,而后又看看林烟柳的,然后才整整自己的仪容,挺直了身子向外面走时,还不忘回头再三叮嘱:“千万不要紧张,等下问什么好好回答,千万不能出错!” 我缩在角落里,就怕大夫人会突然想到我,让我一起去见皇帝,可是我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从始自终,我这个位置大夫人连眼角都没有扫过一下。 我失神的靠在帘帐上,不管我是宁落还是林烟若,难道都得不到温暖吗? 我只求有人关心有人疼,难道这是奢求吗?眼睛酸酸的,我突然好想娘,好想好想…… “雪儿,刚才你这样子做很好……”脚还未踏进帘帐,大夫人高兴的声音便传了进来,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笑容:“柳儿刚刚也不错,皇上也夸你了,不错,不愧是林家的子女,呵呵……” 看来是有希望了,只是怎么都没有见到太子呢? 在去年的元日宴上,自己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具体长什么样子已经有些模糊了,还有,这样子就轻易地让雪儿进宫,是正确的吗? 桃花宴不光是赏赏花,品品茶,众家小姐聚在一起,当然少不了比比琴技和绝艺了。 听说今天最重要的是琴技,因为当今的太子殿下喜好音律,当然还有书法啊绘画啊绣活啊舞蹈啊等等的。 每家被点到名字的小姐会先在皇帝皇后和太子等人的面前表演,然后挑些作品放在长亭那边,供人观赏。 当然,如果你看中了哪家的小姐,就可以采株桃花绑上红绸送与小姐,假如小姐收了,就可以两人自由行动了。 呵呵,我掩着嘴笑了笑,其实古代的相亲宴搞得还蛮不错的嘛。 正说着话,外间突的一声安静下来,原来是李庭家的小姐表演琴艺《清空》。 然后一个太监隔着帘子对我们道:“下一个是林小姐的琴艺表演,皇后娘娘请林小姐准备好,奴才告退。” 虽然我不懂琴艺,但是经过这么些天的接触,我知道《清空》是一首境界极高的曲子,但是李家的小姐弹的丝毫不费力气,可见其琴艺很高。 林烟雪和李家小姐一样,都选了琴作为表演,其中肯定不乏争一高低的意思,如今李家小姐先弹,那么林烟雪呢? 我侧过脸仔细瞅着林烟雪,以为会见到一副镇定或故作镇定的姿态,但是不然,她看起来紧张到了极点。 脸上冒着汗,手中的手绢揉成了一团,全身绷的紧紧的,我摇摇头,都这样了,她还怎么弹啊? 9.赴桃花宴3 早在李家小姐拉长琴音开始弹奏的时候,我们的帘帐外就已经有个太监守在那儿,等着一会领林烟雪去琴台演奏。 “雪儿,要到你了,快准备准备,等会我们要去前面了。”大夫人来不及听完太监的话就急急地叫林烟雪准备着。 虽然在心里有些不认可老爷的举动,但是事情既然已经演变成这样了,只能按照原先的路子走了,如果在这当口上雪儿除了差错,后果是她不敢想的,所以雪儿绝对不可以出错,最后关头了! 转身想吩咐想什么,大夫人这才发现林烟雪有些问题:“怎么了,雪儿,你不要吓娘啊,雪儿?” “娘……娘……” “雪儿,你不能这样,看着娘,安静一点!”大夫人拉着林烟雪的手,一直想试着让她安静下来,奈何林烟雪的心情一直没能放松,全身紧张,双手抖个不停,不管大夫人怎么说怎么劝她就是不能静下来。 “我不能!”林烟雪终于受不了而蹲下低着头,神色中有着不甘以及无奈:“我没办法弹,我安静不下来。” 弹琴者,一直以来最忌讳的就是心有妒心,而自己从第一声听到李嫣诺的琴音开始,就已经不能正常的弹奏了,只是她不甘,所以才极力的压制着,直到现在,她终于忍不住了。 林烟雪有些怨,如果不是一早听到李家也有心要争当太子妃,她恐怕不会变成这样子,而现在,她不甘不甘! “这……雪儿……你……”大夫人开始紧张起来,不相信自小就引以为傲的女儿,会在最后关头说不行!“雪儿,你振作一点啊,你不想当太子妃了?”大夫人到了最后关头,还是把那个词给抬了出来。 “太子妃?”林烟雪抬起头来,似乎不相信听到了这句话:“太子妃……我……” 从小到大,自己虽然说不上什么刁蛮任性,却也从不缺过什么,而且不管学什么练什么,总是要比别人快很多,于是便养成了一点骄傲的心,可现在自己身上背着爹爹的重望,娘的寄托还有自己的骄傲,怎么能再这时候认输呢? 可……望着自己依旧颤抖不已的双手,林烟雪挫败的闭上眼,原来自己的视野一直都那么的狭窄,这世间,还大的很呢。 唉,这些个古人啊,为了这么点事儿,就紧张成这样,我摇摇头越过大夫人从地上捞起林烟雪,我不是什么好心,就是看不惯而已。 我在三人不解的盯望下,上前就给了林烟雪头上一个爆栗,想让她在疼痛下寻回理智,然后慢慢安静下来。以前每到紧张的时候,我就是用这个方法来使自己镇定的,可以肯定的是,这方法百分百的有效! “啊……好痛!你干什么!”林烟雪在吃痛下,立刻起身捂住头,临了不忘推我一把,转身就跟大夫人告状:“娘,好痛!林烟若她推我!”现在的她还没有失败,就有人要给她脸色了吗? 咝~~破皮了吧,没有预料到林烟雪会有这么重的反击,我小心翼翼的收回撞到实木桌边角的手臂捂住,怪不得人常说好人不能做,我的一时好心竟换来了伤痛,真不该! 这么痛一定会流血的吧,我想,这古代的桌子有必要做得这么硬吗?等下一定得在回家前把伤口处理干净,免得娘见到了难过。 大夫人的脸上立刻严肃了起来,在这当口上,雪儿不能弹琴,老脸丢尽了不说,还兴起内讧? 这林烟若是自己打了包票说不会有事的,这下倒好,打了雪儿不说,回去自己又怎么向老爷交代! 面对大夫人严厉的眼神询问,我只得把满心的嘟囔都收回肚子里,如果解释不了,大夫人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到时要是向娘告状…… 唉,我简直不敢想,一时的好心竟演变成这样,叹口气,我不答大夫人的话,反向依旧捂着头哀怨的瞪着我的林烟雪问道:“雪姐姐,你现在还觉得紧张吗,你看看你的手都不抖了啊。”看来这办法对任何人都有效,呵呵。 “娘,娘!我不紧张了耶。”林烟雪放下捂住头的手,有些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再次确定着:“我的手可以弹了,娘,可以了!” “真的吗,你可以弹了?”大夫人放下拉长的脸转过身子,听到林烟雪的话后有些疑惑地再次确定:“你真的可以了?” 那个丫头原来不是在起哄,而是在帮雪儿,大夫人有些雾水的望望站在一旁的林烟若,她在帮雪儿? 林烟雪展开一个笑容,点点头很有自信地说:“恩,我相信我可以弹得更好了。”只是一时的迷惑而已,她依然是林烟雪,她的骄傲,依然可以维持! 在最后一个微颤的琴音拉长下,李家小姐的《清空》演奏完毕,帘帐外的太监马上就高声道:“请林家小姐到御前献艺。” “劳烦公公前面带路。”大夫人笑着说道,起身拉着林烟雪正要走时,却发现本想坐下偷回懒的我,于是止住了正要跟上去的锦儿,用眼神暗示我跟着走,于是我不情愿的起身,继续充当我的丫鬟角色去了。 来到专属表演的地方,才发现从我的方向根本就看不到前面,只好转过头来作罢乖乖的站在后面。 而前方的烟雪也已经摆好姿势,吐了口气开始认真地弹起《幽兰》,大夫人立在身侧,眼含笑意,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的骄傲。 《幽兰》的技艺丝毫不输于《晴空》,林烟雪明显弹得游刃有余,可知其琴艺之高,我想,经过我的‘教会’,她肯定能谈得更好了。 “好,好个《幽兰》!” 林烟雪的琴音刚落下,前方就有人叫好,只见一抹明黄身影遥遥站了起来,向这边走来:“林小姐琴声动人,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请林小姐赏赏桃花?” “他是……”大夫人有些不可置信地望望林烟雪,再看看那抹明黄,不是皇帝,那就是是太子了:“雪儿,他……”真的是太子吗? “娘,他是?”林烟雪许是也瞧出那人的身份,有些惊讶,伴着惊喜地问着自己的娘:“娘,我……怎么回答?我怎么……” 虽然爹和娘有教过怎么说才有礼教,但是依照现在的情形来看,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顺利到让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唉,不成功吧,在那紧张,成功了吧,还是在那紧张,而且要是再这么紧张下去的话,太子转身就走,事情八成就没戏了。 实在看不下去了,我不禁小声地出口:“雪姐姐,你千万要镇定,快应出声啊。” “恩?哦!娘?”收起惊喜,林烟雪这才有些回过神来,转头过来询问大夫人,得到首肯后我扶着她的手走上前去。 “林烟雪请太子殿下安,”林烟雪脸带娇羞,福了福身子道:“太子殿下吉祥!” “林姑娘不必多礼,呵呵,还记得我吗,在去年的元日宴上我们见过的?” 太子温和的笑着,在得到林烟雪娇羞的点头后,他递过一株系着红绸桃花:“现在桃花开的正灿烂,我们可否去赏赏花?” 林烟雪伸手接过红绸桃花,依旧娇羞地点点头然后带点疑惑的望望我,似乎在考虑着该怎么跟我说。 不等她开口,我马上接过话:“小姐尽管去吧,奴婢留下来照顾夫人。” 林烟雪虽然不了解林烟若的说法,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把自己比作丫鬟,但是眼前的男子,彬彬有礼温文儒雅,着实令她脸红心跳,脑子里当下便没了别的想法,当下只有跟着他走了。 我看着他们走远,脑子里还回想着刚才那个太子的模样,照理说太子不应该都是小说里写的,是那种很霸气又有气魄的人吗? 可是刚才的那个人,文质彬彬的模样,看起来该是书生吧?难道是假的?我拍拍自己的头,笨蛋宁落,这地方怎么会有假的啊?简直是苯死了! 眼看着他们走远了,回头看大夫人不知在何时也离开了琴台,左右瞅了瞅,我思索着要不要去玩玩,顺便看下伤口要不要清洗一下。 照情形来看太子和林烟雪应该还要蛮久的,现在手臂的伤口还痛着呢,管他的呢,伤口要紧,还是先找个地方清理一下吧,于是我转身去了假山那边。 10,初遇桃花1 一抹鹅黄色的轻柔身影从眼帘滑过,着白衣的俊朗公子不禁停住脚步,歪着头思索着,他好像在哪里见到过一般? 虽说自己从不风流,但俊朗的面容与尊贵的身份也使自己见过不少的佳人美女,这身影,真的很熟悉…… 直到思绪转到一年前的右相府,他才恍然大悟起来,原来是她,那个恬静的毓秀小丫头! 想起面对自己时她的娇羞,不经意与自己起争执后的面红,讲话时脸上的恬静,白衣人不禁笑了起来。 至今,他还能记得她叫自己时的温柔,喊着那个别人都没有叫过的名字。 春风轻轻吹起扬起一缕发丝,他伸手却触及到一树的桃花,三月,是完全属于桃花的季节。 他轻笑,只因想起那小丫头一向最喜欢的就是桃花了,转手一折,开得正艳的一株桃花被折了下来,他解开枝头上的红绸将它绑上,刚要上前,却在思索了一番后打消了念头。 本身爹要自己参加这宴会的目的,自己就知道,这桃花是因为张毓秀喜欢所以自己才送的,如果自己现在贸然的送上这明知道代表着不一样意义的桃花,爹甚至还有别的什么人,会不会有些误会? “把这花送给右相小姐。”抚了抚手中的灿烂,仔细的瞅了瞅亲自系的红绸带,又望了望不远处的鹅黄身影,把桃花递给身后的太监,不等他回话便轻撩衣摆,大步地离开了。 也许,自己该随处的走走,而不是伫在这里不动,如果真的要的话,那也要找个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 这地方真美! 瞅了瞅四周,我发出赞叹的声音,早知道自己的眼光不会错的,呵呵,终于可以好好清洗一番了,四下瞧见周围没有人了,我才轻轻地卷起了袖子好查看伤口。 咝……好痛!果然破皮了,干了的血正好连着衣服,幸好早上青荭给了我一张帕子,否则现在都不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对。 我小心的拿着帕子沾着水擦拭着,边清理伤口边在想着,还好只是点轻微的小伤,只要不再大力地碰触,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娘现在是我最大的牵挂,我不希望她难过不希望她担心,只希望能有一天,我可以给她快乐和幸福! 处理完伤口后,把洗好帕子折好,我才刚想上岸,却意外地发现溪里竟然有鱼。平日里在院中,我不是弹琴就是发呆,甚至什么娘都不让我做,特别是水,她们坚决让我离得远远地。 现在见到鱼,我登的一下玩心大起,卷起刚放下的袖子,然后弯腰再卷起裤腿,像小时候在福利院时抓鱼一样。 “呵呵呵……”溪里的鱼好狡猾呀,每只好似都滑溜溜抓不住一样,我竟然一只都捉不住,甚至它们像是约好了一样跑到我的腿边,在腿的四周游着滑动着:“呵呵,好痒啊,呵呵呵……好痒……呵呵。” 等——等,我止住笑声,使劲把眼睛瞪大了,然后看准了目标,马上——出手。 “耶,捉到了!呵呵呵……”我忍不住再次大笑出声来,习惯性的比了个胜利的手势,耶! 扑通一声,胜利品被我的手势给放生了,糟糕!光记着做动作,忘记手中还有刚捉到的鱼,这下鱼跑了,刚才倒像是白费力气了,我垂着头,心里小小的挫折了一番,不愿的走向岸边。 “呵呵呵……哈哈哈……” 原本躺在树上假寐的白衣,在听到声音后便坐了起来,所以刚刚的一切他都有见到,呵呵,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事情,这丫头真可爱! “谁!”我刚擦拭好脚,正要穿上鞋子时,莫名其妙的一阵笑声便从四周响起,让人猜不出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慌忙中赶紧站起身来,却不料一脚给踩空了:“啊!” 这下完蛋了,要变成落汤鸡了,想不让娘担心也难了,我哀怨的想着,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在吓人,若是瞧见了我非踢你下水不可! 噌的一下,一阵风的速度过去后,我的腰身就被人拦着搂住,一个漂亮的旋转身,我在岸边站住了身,竟然没有失足滑落下水。 “哇,没事了,好神奇啊!”我刚站住身就很好奇地说道:“谢谢你哦,要不我就成落汤鸡了,呵呵……” 虽然在这时候道谢会很奇怪,但是我宁落一向保持着人好我好,人犯我回的观念,这人在我危险的时候救了我,当然得感谢了。 没曾想,我刚说完,那个我以为的大侠人士,竟然就开始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你……哈哈哈……我……呵呵呵……”竟然有这么好玩的丫头,呵呵呵,有点傻得可爱。 神经!道谢又有什么好笑的?我摸不着头脑,但是在仔细听了声音后我突然就想到,刚刚的笑声好像也是这样的。 “你这个王八蛋,受死吧你!”竟然敢跑来吓我,不知是受了什么力量的控制,我竟然就那么狠狠地踢了他一下,使足了力气把他踢到水里去,敢笑我?哼! 虽然承认自己不够勇敢,但是每当别人欺负我时我总会回过去,不管付出怎样,这又是我的一大观点。 从小身在福利院,虽然得到院长妈妈的特殊关爱,但小朋友间的欺负却也不少,于是,从此学会伪装自己的坚强…… 大笑过之后心里突的就难过起来,为什么就我这么倒霉?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好过过一天! 我到底得罪谁了?只不过是期望着亲人的关爱和温暖,难道就真的是希翼吗? 我用手臂抹抹脸,不相信自己竟然哭了,才不是呢,我才没有哭,宁落一直都是很坚强的!胡乱地用手背擦擦,我转身就开始小跑,这时候特别想回家,我想娘了,只有娘和青荭她们,才是真正关心我的。 “啊,好痛!”我有些尖叫着,他的手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臂,刚刚好碰到还没有好的伤口上了,真的好痛! “你好大的狗胆,竟敢踢我下水!”虽然承认她很可爱,但是也不能这么的骑到他的头上来! 我抬眼望去,慌乱中的刘海活着泪水,模模糊糊的使人看不清眼前,我又用手背擦了一下。 拉住我的人显然是气愤到不行,好看的剑眉正挑冒火似的挑着:“你是哪家的丫鬟?胆敢冒犯我,真的是不想活了!恩?” 见我不语且低着头只顾自己抽噎,使他一时竟看不清我的容貌,不耐中于是粗鲁地把我的刘海掀了起来,我抬起哭泣的双眼,直直的望进他的眸子,那里似乎有一瞬的愣神.。 “干什么!” 见到他的大掌犹豫中就要伸向眼睛,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反效应似的用力推了他一把,正在分神的他没注意,就被我的一推而踉跄地退了一步,差点又掉进水里了。 怎么会这样,自己怎么会忍不住想要抚干她的泪痕? 一系列的动作停止后,白衣人这才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导致想要掩饰,于是凶恶的面色又涌现了出来:“你狗胆子不小,真不怕我摘了你的脑袋!” 听着他的话,我本来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我到底得罪谁了,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为什么! 越想心里越难受,我干脆直接扑到他的怀里痛哭了起来:“呜……呜……呜……” 白衣人被我突然的动作扑得一踉跄,又退了一步才止住身形,而这时的我竟完全不顾形象,哭得一塌糊涂,稀里哗啦。 把心里的不满与郁闷都哭了出来,心情似乎就转好了,我拿出怀中的帕子擦了擦未干的泪痕,这才突然惊觉旁边还有个人,还是个男人?! “你……你……色狼!”无意识中我挥出了巴掌,过后却想起方才的事,刚有些悔意便被他脸上足以杀人的表情给吓住了,怎么办,我好像遇到麻烦了。 一遇见麻烦,所有人的下意识行为肯定都是——跑,我当然也不例外。哪知,咝……痛!!他的反手一抓重又抓住了我的伤口。 这个位置很好抓吗,为什么每次都抓这一边! 不知道这是很痛的吗?我想,此仇不报非宁落!脑中突的灵光一闪,有了! 突的转过身来,我忽的瞅准他的脖子狠劲儿地劈了下去。 “啊!”那人没想到我会突然转过身来,也没料到我会很练家子的给了他一个手刀势,就觉得头一黑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你敢?……死定了!”临倒下去他还不忘说句狠话。 11.初遇桃花2 “咦,不会吧?” 这么效果,眼看着他倒下去后才敢慢慢地靠近,试着用脚踢了踢,见他没有反应,我这才放下心来。 “只一下就搞定了,我还不错嘛,呵呵。”心里为此小小的美了一把,哈哈! 我根本就没有想过,如果真的得罪人了,那该怎么办? 如果那时的我,真的有好好的想过这个问题,可能就没有了以后那么沉重的罪恶感了,如果,如果…… 嗯?躺在地上的人似乎有了渐渐苏醒的迹象,眼皮子动了动,把正在观察的我吓了一大跳,不会吧,这么快就醒了?我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呼……”轻轻呼了口气,躺在地上的人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对眼前出现的景象似乎有些迷茫。 但当看清身边的人儿时,他迷茫中的双眼渐渐被一股子火气所掩盖,软软的伸出手想要抓住我,似乎想要把我拧碎一般:“你该死的!你胆敢……” “啊……!”看他慢慢伸出的手,我眼中有了丝恐惧,慌忙中一推手,直接就把他给推进水里去了。 扑通的一声,还没彻底清醒的人,被我给弄进水里彻底地清醒清醒。 相信他这回上来可不只是抓我的事了,一定很想把我给杀了吧!想想刚才他眼中冒出的巨大怒意,那样子似乎恨不得把我给杀了! 思此,我直感寒意从脚底冒了上来,浑身打了个哆嗦,转身,我彻底地发挥百米赛跑的精神。 “爷,您没事吧?”暗影单膝跪地,神色恭敬地问着刚从水里出来,且脸色不和的刘瑾:“属下护主不利,请少主责罚!” “起来吧。”刘瑾看着起来的暗影,眼尖的从他的嘴角看出了淡淡的笑痕,心里突的就恼怒了起来。 一向自认不凡的自己,今天却被一小丫鬟给伤了尊严,还让暗影看到了这么狼狈的自己,不觉的火气就冒了出来:“你刚才就在这附近!”意思就是一切发生的始末,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暗影收了笑意,知道自己小小的爷就要开始恼怒了,于是分外留神,以免自己被火气无辜的伤害到:“属下以为少主……”热闹是好看,只不过热闹后的就不好受了。 “给我查出是哪家的丫鬟,立马给我要过来!” 不想听那些没用的话,只是心里恨恨地,只想现在就掐断那丫头的脖子!手触及到早已湿透了的衣服,刘瑾不禁又大声怒吼道:“还不快找件衣服来!” “是,属下马上去。”暗影恨不得马上离开,听了这话,逃命似的跑开了。留下满眼冒火的刘瑾,无处发泄似的磨着牙齿。 本来是一个清净的桃花宴,可以悠哉的躺在高处闲闲度日,安生的过完一段时光,如今却被搞成这副样子,如果被别人见到了,他刘瑾还要不要做人了! 是夜,安清王府书房。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的刘瑾正着手画着一副少女图。画中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身着鹅黄色轻烟纱裙,手执白团扇,站在三月盛开的红桃花树下,虽画中人儿没有五官,却俨然是右相家小姐。 想起白天时她的低声嗓音,刘瑾心里的火慢慢的小了起来,如果回程时没有碰见右相的马车,他可能还不知道,右相夫人明天就要回乡探亲去了。 在张毓秀近似央求的语气下,他不得不软下心答应为她做副画,想起了张毓秀,心情似乎好了很多,顿了顿,刘瑾开始认真着手画最后的五官部位。 右相一向清明廉洁,为人正直刚正,话说刘瑾的爹一直很是欣赏,于是从小刘瑾和张毓秀就玩在一起,对于这两个小孩的情形,两家父母是看在眼里的,心里也一早就打好了主意.只是苦于两人都不能主动,于是才会有少少参加宴会的张毓秀出现在桃花宴,刘瑾也被自己的爹*着参加的情况出现,只是这些事情,两人都不知情罢了。 咦,画完后查看整体时,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望着画刘瑾有了些许的疑惑,明明毓秀丫头的嘴角是有笑容的,怎么看起来却反而有了些许幽怨,竟感觉不到笑意,奇怪! 难道是自己长时间没画退步了,摇摇头不解,对于画错或不好的,自己一向都是撕掉重画,但是拿起这张后却突地不忍心起来,暗骂了声自己,他摇头重新铺好画纸,重新投入其中。 夜,似乎很长…… 唉,我对月长叹,怎么参加了一次桃花宴,就有了这么多的麻烦? 先是大夫人的道谢和一堆的谢礼,拉着我亲昵的直说着话,还要我以后多去沁菊院玩玩,而且非要自己叫声大娘才肯罢休.面对这样的情景,不管怎样我都似乎一致点头,心里却像是乐开了花一样,呵呵,那些簪子首饰之类的都是钱啊,虽不及林烟雪她们带的贵气值钱,却也是笔天外飞财.毕竟,我那时帮助林烟雪的时候,可没想过要大夫人的感谢,首饰之类的我都叫娘小心的保管起来,留着以后有用。 大娘刚走,紧接着就是鲜少踏入沁梨院的爹的关心,望着他一脸的笑,我只是瘪瘪嘴没什么反应,不就是来看看我有没有被哪家相中,然后实行卖女求荣的计划,我才不会让他如愿呢! 冷着一张脸,似乎对着爹我很难有种好脸色,倒是娘一脸的笑,好像反而希望我被人家看中一样。 天大的笑话,打扮成那样,一路上都是丫鬟角色,谁家没有长眼的才会看中呢! 在我以为终于结束的时候,殊不知娘和青荭她们的轮番“拷问”才正式开始。 唉,我不自觉地又叹了口气,林烟雪被太子看中,林烟柳也被新科的状元张寄相中了,而我呢? 相信爹马上也要替我安排了,瞧那些新置办的首饰衣服就可以就看得出来了,看情况娘好像不反对反而蛮热心的.想想自己也要被这些个古人相来相去,看着丈夫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然后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等着丈夫适时的到来.如果真能那样,我又何必逃了过去,推辞了陈志一个人伤心,我要的,一直都不多不复杂,只是一人一心一生的守护而已.爱,不都是这样的吗? “娘,我不要,可以吗?”赤脚跑到纪艳梨的房间,她和青荭还没睡,对于我的突然反应很是惊讶,这时的我也想不了那么多,只是无奈害怕着。 “若儿,怎么了,怎么……”面对着赤脚衣裳不整的林烟若,纪艳梨吓了一大跳。 “娘,我怕,好怕好怕。”泪眼朦胧,我抱着纪艳梨不放,一直不停地呢喃自语:“我们离开这里,我要离开这里,不要……” 不要再被困在这里,不要这样活下去,我们该逃,该走的远远的! “青荭,怎么办?若儿她……”对于这样的林烟若,纪艳梨一副欲言又止地看着青荭,眼光又转到哭到昏睡的林烟若的身上.“这些年,倒苦了这孩子了,她……我……唉……”终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长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夫人,您以前就想过逃的,只是碍于小姐年纪小又……”青荭看了一眼睡梦中还一直不停呓语的人儿:“小姐现在这般大了,而且活泼又可爱,夫人,您耽误了这么些年,是该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何况……” 唉,青荭在说些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纪艳梨只是叹了口气,长长地久久的,而后望向窗外的一轮明月,任思绪飘浮.那年的自己也是十七岁,那年的梨花开得也是这般的娇艳,那年也有一个翩翩少年,轻声呼唤着,艳梨儿,艳梨儿…… 那年过往,如今成空,只余伤痕累累,而今十七年了,十七年了呐…… 12..初遇怡春1 安清王府书房内 “我从不知你连个丫鬟都找不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刘瑾不紧不慢的说着,低着的头使人看不清脸上的喜怒:“整个桃花宴就那么几个人,你都查不出来?”每个都有名有姓,这暗影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属下该死,属下共查到有二百三十七个俾仆,其中并没有与少主描述相同的。”暗影不禁头上冒汗,立马下跪,心里暗叹自己,一等的暗卫,却被派去找人,这还不说,关键是连人都没找到。 那天的桃花宴,除了宫中支派的宫女太监外,其他官家也都带有丫鬟出席,现在是三月早春,各家的下人服饰也都更新了一番,抛去花色质料不说,外形颜色上基本差不多。 光凭爷的说辞,浅绿貌似丫鬟的服饰,大眼睛,差不多这么高的身高,这……让自己怎么找嘛? “那你说她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恩?”刘瑾起身,把手背后,朝暗影走去,面不动心里却一直在恼着,该死的丫头,她到底是躲到哪里去了! 那天的糟糕情形意外的没被人瞧到,可是自己的心却一直放不下,非要找到那个丫头不可,从没有人这么的给过自己难堪,从没有人! 找出她只是为了替自己出口气,尽管一直是以这个说法来解释自己的放不下,却还是有些难以遮掩自己想要再见上一面的强烈感觉。 “找!”一个字,再也不容更改什么。 “是,属下……属下再去找!”虽说爷的年纪还小,可从小的反应就是出奇的老练沉着,面对这样的一个主子,暗影的冷汗一直不停的流着,却丝毫不敢去擦。 听了暗影的回话,刘瑾只是微点下颚,在瞧着一抹黑影掠过窗户后,他转身踱步来到书柜,从最里层拿起了一个画轴,放在桌上摊开,出现一片灿烂的桃花,身着鹅黄衣裳的女子,手执白色团扇,嘴角带笑却眼露幽怨。 为什么会画你的眼睛?那天晚上画完了另一幅,明明很想睡的他却拿起了边上的一幅看了起来,瞅来瞅去后,脑中突地闪过小溪边的情景,于是瞬间想起,这幅画为什么会觉得怪异的地方。 明明画的是右相的张毓秀,下笔的时候却蓦地闪过那双带泪的水眸,于是笔锋随思绪一转,就有了这幅怪异的作品。 他还记得,那双带泪的眸中带着哀怨忧伤,似乎含着许多的委屈无奈,那么直直的穿过自己的眼睛,透进深深地内心里,于是惊讶中震撼,他楞了楞。 怎么会想起她呢,刘瑾沉思起来,我明明恨不得找到你后要杀了你的,为什么会记住你的一双眼睛? 洛城北街的怡春阁 话说这怡春阁,可是洛城一大名店,早年的怡春阁是要多不景气有多不景气,可现在,看看阁外的人群你就知道了,如今的怡春阁可是和从前的不一样了,老板娘如霜还有背后不知名的合伙人,可是这的一大亮点,还有的,就是怡春阁从不外卖的离人醉了。 据说这儿的离人醉,每年三月开坛,而且只有两坛问世,于是为了这小小的两坛东西,有些人拼命地抢还是抢不到。 和娘商讨了半天,才知道沁梨园外的小树林后面有一个小小的密道,可以通往外面,于是通过这个密道。我第一次来到了外面,也第一次结识了如霜,那个人人口中传奇的老板娘。 抬头望了望招牌,犹豫再三,徘徊再三,我终还是咬了咬牙走了进去。为了娘,为了能够逃出林家,我宁落豁出去了! “呵呵,怎么,还是没有想好?”躺在靠椅上的如霜轻笑着,像是早料到我会来,而且肯定我一定会答应似的,并不着急,只是玩弄着手中的丝帕轻笑:“慢慢想,我有很多时间的。” 说起这如霜,也就是这怡春阁的老板娘,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因为车祸才来到这里的。谁想好巧不巧的,正落在一个寻死的女子如霜身上。但是她不认命,于是乎,两年,她仅仅用了两年的时间,就盘下了整个怡春阁,自己做了老板。 其实自己心里还是蛮佩服她的,只是在交换了各自的经过后,在街上分手时,她非得和我打赌,肯定的说我一定会来找她,而当时的我还很置之不理,因为我知道古板的娘是绝对不会同意我的。 虽然不里了解古代,但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我知道这里的人都是很封建很保守的,一般的人家都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女儿去花街柳巷,哪怕只是贴补家用也不行! 果然,只是回去和娘提了提这件事,娘就反常的激烈,任我怎么劝她都不同意,说是宁可一辈子守着沁梨园,也不要我去! 娘反常的反应让我吓了一跳,经过青荭的一番解释后,我才知道娘是害怕自己的遭遇再在我身上重演,才那么的抗拒。 原来年轻的时候,娘因为家变被人卖到青楼,在多次的寻死之后,老鸨终于答应让娘守着清白卖艺,在过了些日子后,娘她终于可以自己赎身后,本以为终于可以摆脱了,谁知却被老鸨欺骗,嫁入左相林恒远做了三房…… 在这么伟大的母爱之下,我低头妥协了,更加确定要带着娘离开这里。可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渐渐明白除了如霜那儿,我没有任何可去的地方. 无奈之下,我只好偷偷的瞒了娘,出来找如霜,因为无论如何我都要帮助娘离开林家,寻找自己的幸福。 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如霜没有理由会害自己,于是今晚,我坐在了这里。 “那个……我要一把吉他,” 终是没有什么耐心干坐着,我开口打破这沉默:“但我不陪人不露脸,唱完就走,至于工作时间,我能来就来,还有收入我们五五分成,其他的我们可以在谈,怎样?” 从前的我,就是凭着一把吉他,加上一副还不错的歌喉,在蓝色海洋的酒吧里讨生活,混个兼职,如今到了这里,如果有吉他,我想我还是可以的! 一口气下说了好多,我看起来信心满满,其实心里还是没有底的,因为我们两人并未认识太久,而我所凭的就是我们曾是同一时空的人,还有看她一脸兴趣的表情。 “哈,你可真是有趣,”听了我一长串的话语,如霜竟也没有生气,只是直起腰,身子却依旧斜斜地靠着椅背,用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望着我:“你可知道我在原来的世界,是个哑巴?” “啊!”惊讶中张大了嘴巴,我愣住了,又是哑巴!天,不是吧!我和哑巴就这么有缘? “呵呵,我一不会唱歌,二不会跳舞,”她眸光微转,直直的盯着我,微微笑着:“你说我是怎么做的老板呢?” 这些话,她从没对着别人说过,除了艳少,眼前的这个人是第一个!不知为什么,面对着林烟若,她就是想说。 “我……”怎么知道啊,我心里直叫着。 如霜似乎本就没打算让我说什么,笑容隐下,眼神飘悠着没有焦点,像是回到了过去. “那时的我,孤孤单单,为人所厌,上不了学读不了书,每天只是呆呆地看着,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学,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做吃的了,当看到爸爸妈妈弟弟妹妹们满足地吃着我做的饭菜时,我打心眼里欢喜,我以为我有了一技之长,可以陪着他们到永远,可是……可是他们竟然……竟然……” 我压根就没想到一直表现很开朗的如霜,竟然也会有这么悲惨的过去,从小就是个哑巴,长大后没有上过学,努力地练习钻研厨艺,就只是想让家人觉得开心,让自己觉得有用。当她终于觉得自己有用处时,家人却狠心的把她卖给人贩子,原因竟是她的厨技很棒! 呵呵,多么可笑又荒唐的理由啊,我心酸的想,在过了三年黑暗的生活之后,如霜终是忍不住逃了出来,谁想会半路出了车祸而来了这里。 深,四周更静了,我和如霜却没有丝毫的睡意,依旧缓慢地谈论着。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想我和如霜这个朋友是交定了,上天的缘分让我们走在了一起。 13.初遇怡春2 我还是无法欺骗娘做任何事情,哪怕这种欺骗是为了她好,我想我会说服娘的,于是对她说了我的打算,一再的保证不会出任何的事情,如霜她会保护我的。 出乎意料,不管我怎么说娘还是不同意,坚决的不同意!在劝了一天还是没有结果后,我倍感失望外带加着灰心,难道真的逃不出去吗? 郁闷地爬到梨树上坐着,我看着夕阳的余光一点点的消逝直至黑夜降临,还是无路可寻,无路可走,苦恼地拔了拔头发,我顺着树干往下爬下,准备回到房间去。 不管事情怎样,如果不获得娘的同意,我是不会再去了,现在,娘是我唯一的支持和亲人,我不会让她为我难过的。 “若儿,娘很高兴你为了娘着想,若娘再这么的*着你也不行,好,你去吧。”我一进屋,才发现纪艳梨、青荭和寒儿都在,还没来的及说些什么,就被纪艳梨握住了双手:“但是我会叫青荭陪着你去,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娘会在家里等你。” 望着寒儿不停的对我眨着眼睛,朝着青荭奴奴嘴,我便知道一定是青荭劝的娘,当下对她露出一抹感激的笑,耳边娘还不停地说着注意这注意那的,我听着顿时觉得眼眶一热,千言万语,只是呢喃的说了句娘,就再也说不下去了。环抱住了娘,我低泣着,娘也回抱着我,我们都低低的哭着。 我们还是彼此最爱最想守护的人,不管事情怎样的发生,这种情谊都是不会改变的! 于是每到傍晚一过,我就依约来到怡春阁,身边总是有青荭的陪伴,虽然我会很小心,虽然我也说过要青荭陪着娘,但是娘还是不放心,她总是叫青荭悄悄地送我到了怡春阁的后门,看着我进去后静静的离开,等晚上差不多的时候后再偷偷的过来接我。 现在,我庆幸我们是不被关注的一群人,否则,哪有那么容易能天天出来,还不至于引人注目,惹人闲话。 我越来越适应这份工作了,就如同前世的我一样的生活着,在这里我真的只负责弹唱,万事发生都有如霜挡着,所以至今我还未露过馅,种感觉,像是回到走出社会后在酒吧兼职的那些时光,日子过的也算舒闲。 有时我会住在这里,陪陪如霜,家里反正有娘她们挡着,而且我所谓的爹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看我,所以至今都没有事情发生。对于爹这样,一开始自己会很心酸,久而久之就麻木了,这样的爹,不叫也罢。 所幸,上天它待我不薄,给了我娘、青荭、寒儿还有如霜,我已经很知足了,前世的种种,我不再去想甚至也不再去怨恨些什么了。 陈志,我算是彻底放下了,如果再遇见,我也会心静若水地走过,不起一丝波澜。 “烟若,你好了没有?”如霜的声音透过门,传了进来:“该你了。” “哦,马上,我好了。” 因为不想被人瞧见我的真实模样,所以拒绝了如霜想要特别拨一个人给我化妆上装的念头,好在大舞台每次在我上台的时候都会放下帘子,外间的客人是不会那么容易见到我的真面目的,所以每次我只是换件衣服,脸上也是平日里的装扮,没有特别的装点. 仔细地瞧了瞧镜子里的自己,在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我转身离开了房间,和如霜又是仿若平常似的打打闹闹一番。 《梨花香》是我前世在酒吧里唱的最多的一首,极喜欢梨花那幽幽的清香和淡雅,喜欢那词里淡淡的感伤和惆怅,今早起来看见园中的梨树开了花,娘手执一朵梨花,忧郁淡然的神色,仿若穿过一道又一道的城墙,飘向不知名的远方,这情形,当时看到眼里就觉得心很酸涩,于是就想起了这首歌。 一袭蓝衣,淡漠地站在幽暗的灯火下,怀中抱着如霜请专人做的吉他,开始弹起前奏来。这世间的事,无常又无情的很,谁能看清,谁又敢直言?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淡淡的,冷冷的,一边幽幽地唱着,一边想着娘,想着自己,种种的种种,一切的一切,前生今世,道不清的种种,言不明的一切: 笑看世间痴人万千 白首同眷实难得见 人面桃花是谁在扮演 时过境迁故人难见 旧日黄昏映照新颜 相思之苦谁又敢直言 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 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忘旧时人新模样思望乡 笑我太过痴狂相思夜未央 独我孤芳自赏残香 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 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忘旧时人新模样思望乡 为情伤世间事皆无常 笑沧桑万行泪化寒窗 勿彷徨脱素裹着春装忆流芳 节奏和音调逐渐慢了下来,我怀抱着吉他站在圆形的大舞台上,余音环绕,我望着台下方不断鼓掌叫好的人群,每个人至少怀里腿上都抱着坐着一个佳人,痴人?我冷笑间漠然转身,呵呵,这世间有吗! “呵呵,烟若,你真棒!”如霜见着环抱吉他的人影出现,便一个劲的鼓起掌来. 不是说假的,林烟若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那种柔柔弱弱的人,可唱起歌来却冷艳的可以,由此可见,在那个世界的她,一定和自己一样受了蛮多的苦。 不知为何,如霜总是对这样的林烟若感到难过,于是更加的想要保护爱护她。 “如霜,你总是这样说笑。”思绪从歌里的悲伤抽出,我转神看向如霜,微微一笑. 幸好,上天待我不薄,给予了我这么多这么多,在那个世界,我除了陈志以外一无所有,所以在突然间失去他后,我会那么的想不开,甚至连性命都可以不要!还好,上天用他奇异的方式提醒了我,也教会了我,这世间,还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东西可以拥有。 “呵呵,为了酬谢,我专门做了芙蓉羹哦。”这样一个和自己有着相似遭遇女子,她怎能不关心,怎能不爱护? “真的!”我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如霜的厨艺不是盖得,绝顶的好,呵呵,说笑间,两人相拥着走过,留下一阵欢笑声…… 圆形舞台正对面的二楼雅致包厢里,正上演着一副一副活色生香。 “艳少,来嘛?”瞅见身边的人神情不在自己的身上,而是转而看向大舞台的蓝色身影,玉梅有些不悦,自从台上表演的这个人来了之后,每个表演客人都会无意识地朝她看过去,她玉梅可是花魁之一,难道就不好看吗? “对啊,艳少,您难道不喜欢绿荷了吗?”粉绿色的身影不甘心被玉梅抢了先机,也一个劲的凑了过去:“艳少……”她撒娇着:“您好长时间都不来了,难道就不想绿荷了吗?” “呵呵,你们都是我的宝贝,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了?”转神望向身边的两个人,红衣人儿笑着在每个人脸颊边上亲了一口,而后慵懒地斜靠在软塌上,一双桃花眼趁机又瞅了眼舞台上离去的那一抹蓝影。 他一向对有意思的人或事都很好奇,这首歌与这首词让他觉得新鲜,于是好奇了起来,她是谁? “艳少……”娇声呢喃着,玉梅拿手把玩着红衣人恣意流淌的乌黑的长发,绿荷瞧见,也不甘示弱地把手伸向红衣人的衣领,在微微敞开露出里面雪白细腻的肌肤上来回抚摸着。 “呵呵……”对于两人的动作,红衣人显然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眸光转向早已换了个人表演的舞台,红艳的嘴唇微微张开,随即男性又略显娇媚的话语就从皓齿之中跳了出来:“那个她,是谁?” 还是忍不住好奇心而问了出口,虽然他清楚,或许从她们的嘴里,根本就问不出什么,但,如果是他想要知道的,什么时候不清楚过? “她,不过是个刚到的新人而已……”见此,绿荷忍不住嘟嘴,语气不好的说着。 “走!”一个字,解释了他的意思,他有些生气,为了绿荷那不好的口气。 话刚说出口,不仅是绿荷,连他自己都有些呆愣,不过是一个未曾见过面的人,自己哪来的怒气可生?何况,自己一向不轻易与人争气,尤其是美人,而现在,怎么了? “艳少……别气别气,”毕竟是见过风浪的,虽然心里非常的气和恼,玉梅还是面不改色,轻抚着红衣人微敞露出的胸膛:“不过是个梨花,我们何必为了她生气,她才刚到几天,是如霜护着的人,我和绿荷也都没见过呢。” 不知是玉梅的纤手顺气,还是听到了想听的答案,红衣人脸上的怒气不再,一双桃花美目渐渐升起了笑意:“梨花?梨花!呵呵,有意思,有意思……” 14.懵懂前生1 z大校园中的林阴大道故意从她眼前走过,却不得到想象中的反应,彭丽有些气恼,只好转过身来堵截住。 “呵,别以为你装高尚,就可以和我拽!” 见到身穿白色运动服的人还是不理自己,默然的想要穿过自己,她有些恼怒的推了她一下:“早上起来你都不照镜子的吗,不知道自己有多丑吗?” 事实上,对方长的怎么样自己最有数了,故意这么说就是因为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她,彭丽,彭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原先在这所学校里要什么有什么,一大群人追着自己在后面跑,从没有人敢轻易的得罪自己,可是她呢,得罪了自己不说,还妄想无视自己的存在! “你……”虽然一直在心里跟自己说别生这种人的气,可听了这样的话还是不免气结。 “我怎么?”眼尖的瞅到有人从身边走过,彭丽装做很是亲昵的趴在她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野-种-而-已!” “你!”张大了眼睛,我不相信她会这么说。 一直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孤儿身份,虽然有院长妈妈的特殊关心,却还是不能真正的无视,于是,在校园里,没有真正的朋友,一直冷着张脸不让人接近,就是怕心上的伤口被人揭疤。但,她怎么会知道? “不会吧,高才生也有结巴的时候?呵呵,”她很高兴自己终于扳回了一局:“早点看清现实吧!”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还妄想和自己斗! “落落?”从小道上跑过一道身影,意外的见到意外的人,他连忙停下:“你怎么在这儿?” 每次自己想要她陪着自己晨跑,她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要做,今天怎么到了现在还在这里? “阿志哥……” 咦?怎么没人跟她说过,这小野种还有个这么帅气的朋友?站在他们的身边,彭丽望着跑步过来的人的脸,还有那不时起伏的胸膛,无意识中就感到很是兴奋。 如果,自己把这么个书生气息的人给抢跑了,她会是什么表情?到时看她还拽不拽,强不强了,呵呵,想起这些,心情突然间就好了许多。 “呵呵,宁落啊,”拿手亲热的勾着白色运动服下瘦弱的肩膀,彭丽故装温柔地说着:“不给我介绍介绍?”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始终勾在他的身上,转溜溜的瞧着他,仿佛他是一道美味的佳瑶。 “我……我是陈志,请多指教!”被打扮美艳的人儿瞅的极不自在,陈志极是拘谨的说着,甚至还慌乱的鞠了躬。 “呵呵,你朋友真可爱?”话虽是对宁落说的,可她的眼光还是没从他的身上挪开:“是吧,宁落?” 哼,不喜欢阿志的这种反应,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一转身就走了。 “落落,落落……” 望着接连离开的两个人,彭丽不禁轻蔑的一笑,男人,果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想要的,还从还没有得不到的! 思索到竟如此轻易的就惹得一向冷着脸的人出现怒气,她更加决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喝,宁落,你就等着接招吧! “宁落,外找!” “谢谢。”对着扬着一张笑脸的人,我没办法依旧冷着脸,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点点头道声谢。 人与人之间,我从来都不知道该怎样相处,更别说是同学之间朋友之间了,我为自己孤儿的身份感到无奈,甚至敏感到提到连都不能提一下,于是封闭自己,我的天空里,一直都只有阿志陪着,只有他一个而已。 陈志和我一样,都是生活在那个福利院里,那里有最疼爱我的院长妈妈,而我一直都希望,那里有天能出现我的亲生妈妈。 “谁找我?”望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三个陌生脸孔,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是陈志的同学,”其中一个人说着,另外两个像是加强可信度一样的点头:“他说今天要给你个惊喜,所以叫我们带你去。” 阿志?我更加糊涂了,每次和阿志都是相约在校园那棵桃树下见面,如果有事也都是相互打电话通知的,他从来没有叫过同学来通知自己的? 况且,惊喜,什么惊喜? 阿志和自己一样的拼命,说是要未来的日子好过些,从来都没有送过自己礼物什么的,反倒是自己为了他,还特意去学了编制和折星星这些小女孩的玩意,他也总是说浪费金钱浪费时间,这时候的他为什么会突然送什么惊喜? “我还是打电话问他一下吧。”我掏掏口袋,想要拿出手机。 “别……”三个女孩看我拿出了手机都很紧张。 “怎么?”我望着她们很是不解。 “他……他说要给你个惊喜,正……正在准备,你别打,还是过去看看好了。 咦,不会是?想起前些日子去看院长妈妈的时候,她说的一番话,我不禁想到,难道阿志是在准备向我…… “就是,就是,反正我们……我们又不会害你,你去看看好了。”看我脸山有了相信的神情,另外两个人又相继鼓动起来:“就在这边不远,我们带你去。” “对啊,现在晚课都下了,今天你也不用去兼职,收拾了东西跟我们走吧。” 万一真的是呢?心有些小小的蠢蠢欲动,却也不敢把它表现在脸上:“好,那我去收拾东西。” 听见回答,三人明显松了口气,而一心只想着事情的我并没有察觉。 “陈志。” “哦,是你啊。”不知为什么,一见到彭丽,他就会莫名的紧张。 “宁落说晚上的约会取消,叫我来通知你一下。” “这样啊……”没有拿起手机,没有问为什么,他只是依旧低着头,不敢看着彭丽。 第一次见到,他只知道她打扮得很漂亮而已,但这次,他还知道她家里有权有势,自卑心使他不敢抬头来。 “难道我长的没宁落好看吗?”手悄悄的探到陈志的肩膀上,彭丽状似难过的开口:“怎么你都不看我? “我不……你长得很漂亮。” “那么,没事的话陪陪我?”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可……好”本想说不,却又好似抵挡不了一般,陈志只得点头。 车子驶过,正开的灿烂的桃花被风吹动着,零落下几片。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提着包,我不明白她们怎么越往黑的地方去。 “陈志说就在前面,在走一会就到了。”说不出是在哪,只是一直往着最暗的地方去,她们要拖,能拖多久就多久,直到彭丽的信号来了才可以。 倒是我,边走边觉得奇怪,直到疑惑上升最高点才蓦地出声:“你们骗我?” 我只是疑惑,出口用的还是疑问句,只是她们做贼心虚,马上跳了起来:“怎么办,她知道了!” “动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而后三人一起扑上来,如果事情没有办好,她们怎么交差? “喂,放开,”被她们抓着,我不住地挣扎着:“你们干什么!” “只是借你点时间,哎,你们抓牢了。” “你们……干什么!”本来就瘦,再加上三个人的气力,我是越挣扎越没有力气:“放手!” “我们真的没有恶意,你配合一下好了,只是借点时间。” “救命,”笑话,哪个被人抓着,还要求人配合的。 “救命啊!”不是每个被绑的人都会叫救命,既然要配合,那我就配合好了。 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而且这里又是校园,如果被人发现了……想到可能会出现的结果,三人全都打了个冷战,更加奋力的拖着我。 “你们在干吗!” 四人左瞧瞧右瞧瞧,均没有发现有人,在漆黑的小树林里,突然有人的声音在说话…… “妈呀!”三人很有默契的转身就跑,再也顾不得什么。 不是我不想跑,而是刚刚被她们这么一摔,又挣扎了好久脚有些酸,根本就跑不动,等我揉揉脚后才惊觉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天,不会有什么东西突然跑出来吧,我警觉地望着四周,下意识的拿起了手机。 “谁啊?”还没等我说话,一个女声就响了起来,楞了楞后我慌忙的挂了。 呵呵,手机那头的人儿望着结束通话的画面勾了勾嘴角,宁落,我怎么会不知道是你呢? 彭丽,怎么是她!手机滑过手掌,无助地跌落在草地上,我失神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树上落下一个蓝色身影,望着不远处的一抹白色直摇头,而后饶有兴致地拣起地上遗落下的东西,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15.艳少袭来1 “姑姑,今天是娘的生日?” 我没有听错吧,刚抱着吉他从倾雨亭回来,就听见青荭和寒儿在讲着话,惊讶之余我快步几下赶到她们面前:“是真的么?” “呵呵,生辰这事还有假的?”青荭望见我,怜爱地摸了摸我的头,寒儿顺势接过我怀里抱着的吉他。 这吉他,可是如霜花重金专门叫人做的,一共有两把,一个放在怡春阁,一个就放在家里,这样我跑来跑去的不用带那么麻烦,还可以在家里练习,呵呵,如霜就是细心。 “可是我都没有准备礼物,而且还……忘了。”差点说漏嘴了,于是我硬生生地把不知道这三个字给咽了下去。 “呵呵,夫人说不用了,而且每年都没有……”她甚至连一桌子好菜都舍不得。 每年的这个时候,总是她最伤怀的时候,因为以前……曾今的这个时候,是有个人最惦念的时候,那时有礼物,有欢笑,还有无忧…… “我知道,我知道!”我急急地接口,以前为了林烟若,她吃了不少的苦,但现在,她也是我的娘,我要让她开心快乐起来! “姑姑,不管以前怎样,现在以及以后的每年,我都要给娘过生日!”我信誓旦旦。 “好,好!”夫人她终于熬了过去了,青荭为纪艳梨感到开心。 “恩,我们来分头行动。” 经过细细地商讨之后,我把昨天如霜给我的工钱拿了出来,三人各自分了一点,正当我想转身离开去给娘选礼物时,却被青荭叫了住了。 “怎么了,钱不够吗?” “不是,我们出去是可以的,但是小姐你……” 林烟若自哑巴后就没出过门,而且她一直是形同软禁,因为老爷曾为了自个的脸面而下令不让哑小姐出门,现在她要亲自选礼物,怕是不能吧:“要不小姐要选什么,青荭给你打包了带回来?” “不,我想亲自送娘,亲自选!” 为什么我不能出门呢,林烟雪和林烟柳不是都可以吗?唉,先不想这些了,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怎么才可以出去……咦,我突然想到,大娘不是曾说过有事去找她的吗? “我去找大娘可以吗?”我抬起头问青荭。 “如果大夫人能答应当然是最好了,家事都是归她管。” “那太好了,我们分头行事,下午的时候再见。”我扬起张笑脸,甚至还摇了摇手。 “可是小姐,寒儿一起去好不好?”寒儿最担心的还是没有独自出过门的小姐迷路。 “哈,安啦。”我摇摇手,转身小跑起来。 “大娘,烟若来看你了。”经过紫娟通报后,我才得以进去。 “呵呵,烟若到了啊,来来来,这边坐这边坐。”经过上回林烟雪的事情过后,大夫人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大娘,现在我想出府,不知可不可以?” “这……”带笑的脸迟疑了一下。 “今天是娘的生辰,我想亲自给娘挑份礼物。”望见大夫人脸上的迟疑,我马上把事情的原由说了出来,希望她能同意。 “烟若真是孝顺,呵呵,去吧去吧,记得早些回来,注意安全。” “谢谢大娘。”我对着她甜甜一笑,却见她摇摇手,带笑的脸却让我看到了些许伤愁,那种如同娘一般迷蒙的淡然。 先撇开这些不说,从挂着大灯笼的气派府门出去,心情是不言而喻的,想到我这是第一次大摇大摆地从相府正门走出去,我就一直想笑,开心兴奋…… 等到瞅见身旁的人都纷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时,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些兴奋过度,于是理理衣服,正正经经的开始走路。 第一次走在热闹的古代大街上,映入眼帘的全是些新鲜的画面,我不时的摸摸这儿,碰碰那儿,对什么都感到特别新鲜。 这可不能怪我,因为打从到了这里后,我就没有真正的上过一回街。 上上次跟着娘出去,一路尽是睡觉睡过去的,然后上次跟大娘出去,又是充当丫鬟,什么都没玩到,还闯祸的把人给推进水里去了,一想起这个,就不由地想到杀气腾腾的眼眸,我浑身上下一惊,罪过罪过,我低头喃喃自语。 那天的事情真是奇怪的不能言语,平时的我哪里有这么的失常过,而那天似乎是把积攒在一起的怨恨不满全都发泄了出去,只是可怜了那个人,呵呵,被无辜的波及到了,等哪天见到得好好的给他道道歉。 但……他长什么样? 说到道歉,不由地就想到他的容貌,只有知道了他长什么样子才可以找到他道歉啊,可是我搜刮了脑海里的全部印象,只是模糊的一点影象,根本就没记住嘛,我踢踢脚,那天怕的要死,只记住他恨不得杀人的目光,什么都没影了。 呵呵,我没印象了,保不定他也没有了呢,这样想想的话心就松了,我开始好好的逛,给娘找个中意的礼物。 一个人,自由自在,我仿若又回到了从前,只不过,那时的心是孤独的,而现在,我满满的知足。 唉,不知是眼光太高,还是真的没有什么东西好买,我转了这么久,还是没找到中意的,反倒是肚子饿的咕咕叫了。我摸摸肚子,抬头望了望身边的酒楼,大大的“闲池居”招牌高高挂着。 以前,虽然不停地兼职打工,但是对于自己的胃,我还是蛮爱护的。 但是自从来到这里以后我就没有接触过美食,每日都是娘她们动手自己搞定,今天既然是娘的生日,那就包点东西回去加菜吧。 恩,瞧这名字应该是个蛮不错的酒楼,去试试吧,小小的思索了一下我抬脚便走了进去,就它了。 这一进,无端的就闯进了两个人的世界,在那个盛开的梨花花宴中,缠缠绕绕,纠结不清…… “这是干什么啊?”还没扒上几口饭,就听到前方的桌子有乱哄哄的的吵闹声,想要瞅瞅到底是什么事情,无奈人挤人的一大堆,根本就看不清楚。 “晕,不会是打架吧?吃顿饭都不让人安心。”嘴里虽然咕嘟着,我的手却也不停忽,一个劲的吃着,没办法啊,太饿了,呵呵,打到这儿再说吧。 像是要印证我的话似的,马上就有一个人呈抛物线姿势,哐的一声砸到了我的桌子上,正好把饭菜打翻,连桌子都裂成两截了。 天,当时我心里那个惊啊,立马就给闪到一边去了,还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说!”一个身袭蓝袍的年轻少年,突的欺上前去,单脚踩住地上的男人的胸脯,冷冷的说着。 不过六年没有回来,这里的变化就这么的大,大到差一点连自己都不认识路了,如果这回不是自己的妹妹要嫁人了,恐怕自己还没有这个机会回来。 这次,带着满心的欢喜,六年后,自己第一次回来,还是掩盖不了心内的激动,而她,还是一样吗? 他还记得她很胆小,不想因为突然的出现而吓坏她,于是就跑到裴的闲池居来,谁知道会遇见这种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他怎么会忍得住。 “大侠,不,不敢了。”地上的男人缩成一团,在听了话语后随即瞪大双眼,连连摆手:“饶了小的吧,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哼,下次让我撞见一样的事,决饶不了你!” 少年收回抬起的脚,然后抬起头想要转过身回去,只一瞬的时间,我就看清了他的相貌,年龄可能在二十岁上下,一头乌黑的长发随着转身而飘逸着,古铜色的肌肤,炯炯有神的双眸,笔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约一米八的身高,手上还拿了把剑,整体看上去威武又不失帅性。 明明我们两人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可当我见到他的脸时,脑海里却瞬间的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既熟悉又陌生的,我一楞,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鬼使神差的,我在那少年转身走出好大一截距离的时候,蓦的出口叫了声:“成哥哥。” 声音在寂静的大堂里显得格外的清晰,我突地捂住嘴,不相信自己会这么的叫出声来,我认识他吗? 我疑惑了,不认识的人,我怎么会突然出口,不相信不认同,我下意识的倒退几步,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危险地栏杆附近。 “若儿?”蓝衣少年在听到声音后,身子一顿有片刻微微的愣神,然后有些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来,眼神转了一圈,丝毫不费力的就从人群中找到了想要找的人。 他的眼蓦地一亮,却在见到周围的环境时暗了下来:“若儿,你别动,我就来,那里危险!” 本就不甘于被人踩在脚下的人突地弹跳起来,像是发疯似的冲向那抹蓝影,似乎想要一雪方才所受的耻辱。 这一变故,使得刚刚安静下来的人群又涌动了起来,这一涌动,使得刚刚稳住身形的我又不平衡起来,不知道是谁突然推了一下,我受力不准地一踉跄,就晃悠的从栏杆上跌了下去。 我只不过是吃个饭,想要包些东西给娘庆祝生日而已,招惹到谁了? 怎么一会儿要打架,一会儿又是我遭殃?我哀怨的想着,这下可要受罪了,二楼啊,不高不低的,直接的肉板摔上去,铁定痛死了。 本来是还有个人可以救我,只是他现在好像被缠住了,英雄在打架,而我就只能挨痛了。 算了,快刀也只不过一下子的痛吧,我狠狠的闭上眼,准备承接着上肉板的疼痛遭遇。 咦?怎么不会痛啊?时间过了好久好久,预期的疼痛都没有达到,我不禁有些疑惑,难道有神仙吗?还是我白日做梦啊!我紧紧闭着眼睛,鸵鸟似的不想睁开。 16.艳少袭来2 “喂,丫头,起来了。” 一股温热的气息传到我的脸上,紧接着上方突的传来一句戏谑味十足的话语:“亦或者……是我的怀抱太温暖了,让你舍不得起来?” 有人在和我说话?身子没有感到预期的疼痛!是不是证明……我没事了! 惊讶中啊的一声张开眼睛,我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没有跌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的我不可置信的呆愣着,有些不相信自己竟然会没事? 直到一旁的胸腔急速震动着,表明了某人正憋的有多累人,这某人指的当然不是我自己了,那就是……真的有人! 后知后觉的我终于清楚自己是真的安全了,于是连忙挣脱着跳了下来:“谢谢,谢谢……” 紧张整理衣服的同时,我不忘道声谢,久久没有听见回音后,我奇怪的抬起头来,想看清楚到底是谁救了自己。 “哇,你好漂亮啊。”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我一跳,眼前的救命恩人,一袭妖艳的红衣,更衬得白皙细腻的肌肤如雪一般,一双桃花美目在见到我打量的模样时微微露出笑意,高挺的鼻梁,性感的红唇,怎么看怎么瞧,都让同是身为女生的我感到惊艳与嫉妒,一个女人怎么可以长的这么漂亮? 上天真是不公平,我暗自感叹着,跟她比起来,自己最多只能算是小家碧玉吧?平日里和寒儿青荭呆在一起,也没觉得自己怎么样,可是往她跟前一站,就只有惨字可以说了。 怪不得古人有倾城倾国,还真不是假的呢。 呵呵,着红衣的人正兀自奇怪自己的反应,却见到对方一脸的惊艳,心里不由得好笑了一下。 不是没有见过这样子的人,只是,面前的这个丫头看起来要有趣的多,除了不住的打量外加转圈外,她还不时的点头摇头,嘴里不知在嘀咕些什么。 外人形容自己,无非是英俊潇洒,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等等这些,而漂亮这两个字眼,还从没有人在自己身上用过。 望着还在赞叹打量着自己的丫头,他不由得把这两个字放在自己身上联想了下,试着想要弄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让人觉得漂亮了?结果却觉得有些怪怪的,总觉得这两个字和自己搭不上边。 呵,自己竟然会为了这么点小事而认真,不久后他改而摇头,取出从不离身的折扇打开,越过依旧打量的小丫头身边,想要进去。 每次自己来洛城,总是要来这儿看看,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只是,他还是有些奇怪自己的反应,如若平日,遇见这样的情况,自己是能闪多远闪多远,这次怎么会例外呢? “哎,漂亮姐姐,”察觉到身边的人的想要走的路线,我连忙打断自己飘悠的遐想,伸手拉住她的衣袖:“不能进去,里面在打架,我……”刚刚就是因为这样才掉下去的。 话还没有说完,像是要再次证明我的话似地,只听乒的一声响,从栏杆那里又掉下一个人,沿着我刚刚的弧度摔了下来。 “小心。”瞧见根本就没留心自己正处在危险地带的小丫头,红衣人又再次破例的拉了一把。 “姐姐,你真棒!” 真想不到看起来柔弱不堪的人儿,力气倒是蛮大的,改天一定要她教教我,呵呵,我无比佩服的瞅了她一眼,而后带着哀叹,转身望向摔在地上似乎已经晕倒过去的人,如果没有身旁这个漂亮的姐姐,我恐怕也是这样的下场吧。 咦,不对吧,好像刚刚楼上的恶霸也是穿这样的衣服,为了证实我心里想的,我很勇敢地上前查看。 果然,眼睛看到的就是没有错:“我踢,踢死你,谁叫你出来做坏事的!” 瞅见恶人躺在地上没有反应,我想起刚刚他在楼上所做的,不由得就踢了他好几下来解愤,他害的我好好地饭吃不了,还害的我从楼上跌下来,如果不是刚刚出现的英雄和漂亮的姐姐,我宁落怎么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英雄!对了,为什么我会突然喊出声来,难道我认识他吗,还有,为娘准备的菜还搁在楼上,不管怎么说,我还得上楼去看看,想到就行动了起来,我反身往楼上跑去。 哎呀,还有漂亮姐姐呢,真是笨蛋宁落,我收回踏上的脚,在楼梯间探出个头来:“漂亮姐姐,今天谢谢你哦,改天有空请你吃好吃的。” 漂亮——姐姐?轻摇折扇的手蓦地停住,一派悠闲改而不相信似的瞪大眼睛,她刚刚所说的是……漂亮的……姐姐吗! “我一定会请你的,”像是要强调自己的决心似的,奔到楼上的人还不忘靠在栏杆上喊了一声:“掰掰!” 呵呵,红衣人轻笑着,为她总是出乎意料的模样而感到好玩,瞬间升起的怒气又在瞬间降了下去,漂亮,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现在的他开始觉得,其实这两个字也没什么不好的。 有时间的话,我会陪你玩玩的,妖冶的红袖扬起,似飘然轻舞般,他轻笑着开口,对于一切好玩有趣的事或物,他总是有太多的好奇。 于是,从这刻起,开始注定的命运缠绕纠结…… 是夜,洛城怡春阁“呵呵,艳少,每次来都是从窗户上,莫不是我这儿没有门,亦或者,想改行当个梁上君子?” 等候许久,没有听见预期而来的敲门声,反倒是听见窗户那有些轻微的响动。 试想,普天之下除了他,还会有谁大门不走每每跳窗户,心里明白会是谁来,于是也不急着转身,依旧是靠在软塌上的如霜表面上风平浪静,心里却怨的要死,呆坐在这里的结果,就是自己在这里盼了老半天了,迎来的却是这人妖。 林烟若明明说过傍晚的时候会来接自己去左相府,庆祝干娘纪艳梨的生辰,听了这个消息,自己还怨她没有早说,怕时间不够自己还急急地上街挑选礼品,化妆穿衣打扮了老半天,哪知道会等到这么晚了还没有见人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应该不会的,暗暗呼了口气,如霜有些嘲笑自己的过度紧张,或许是她有什么事给绊住了,想她的一个家那么的乱,谁会预料有什么事情突然到来呢,呵呵,不会,不会。 终于叹了口气不再去想林烟若的事情,如霜转过身来望向来人,预料中,一片红色,映入眼帘的是满眼的红! 不知为何,自己见到的艳少,从来都是一副妖娆魅惑的样子,红衣妖冶,桃花魅惑,可是,自己心里很清楚,他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但,他到底是谁,她还是想不透,猜不出。 “你怎知,我今日要来?” 他就不相信了,每次来到这里,自己都是静悄悄的,连路通都要一些时间才能查到踪影,怎么每次一遇见如霜时都像是在专门等着自己呢? 对于这个满心自恋傲气到了极点的人妖,如霜可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每次他一来就是漫天的动静,想要人不知还真不可能:“呵呵,绿荷跟玉梅打了起来,你说,我怎能不知道?” 青楼里的姑娘和姑娘间为了恩客互有胶结,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玉梅可是这儿的老牌了,孰轻孰重,她能不知道,怎么会和一个新来的绿荷掐起架来? 虽然平日里,玉梅和绿荷都是互不顺眼,可那都是暗地里,明着谁也不敢,可昨天,两人竟然都扭到一起了,这动静,一探便知,你说还有谁看不出来? 四年来,关于所谓的艳少,他的脾气和性格,如霜可是摸得有些明白了。 说他有情,却无情的不理任何不想理得人,哪怕她是美人中的美人,说他无情,他又似痴情的要死,就像当初的凌勤,在她走之后,他可是整整痴守了三个月,在所有的人都觉得他是真的栽下去的时候,他又重新来过,依旧笑迎万花,潇洒风度不减…… 这样的人,复杂又难以琢磨,所谓聪明的人就该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而如霜就是这样的过了四年。 “呵呵……” 只是笑,他并未说什么,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再说,艳少之名并非空穴而来,他一个人的风流,也不全是自己惹上的,那些个自动靠上来的女人就那么多,如果要管,如何能管得了,再何况,自己也不想管。 “瞅着你酿的离人醉好了,怎少的了我呢?” 一袭红衣,来人正是白天出现的红衣人儿,依旧是那般慵懒的神态,斜倚着另一张软塌上:“何况,这报酬当月不取,不是作废了吗?” “呵呵。”忍不住掩嘴轻笑,只是一时的玩笑话,他竟当真了四年,每每总是准时来此,好似生怕离人醉真的没留给他一样。 话说四年前,莫名的被车撞了来到绿殊国后,发现自己竟来到了怡春阁,是这里的新进姑娘,在经过想方设法的逃过一次又一次没成功后,她开始想接受现实,却还是忍受不了每天被这里的姑娘使唤受气。 于是,百般无奈之下,经过来这里寻花问柳的艳少无意间的提醒,如霜开始正视自己的手艺,也在艳少的撮使下,她找了老鸨谈判,想要过些平常的生活。 看在艳少,也看在自己的手艺上,老鸨勉强同意了,于是,这一做就是两年。 两年后,这里的老鸨因为出了些事情跑了,也是在艳少的建议下,她大胆的和他合作,盘下了这间过气的青楼,这一盘,又是两年…… 17.艳少袭来3 纵使与艳少相识多年,如霜对他的认知也仅仅是一个空头上挂名的称呼‘艳少’。 仅仅了解洛城的闲池居是他的产业,因为约定每年的他都会来洛城一次,呆上个十天半个月不定,如此而已。 他的家在哪里,是做什么的,如霜统统不知,甚至于连他的真实姓名,她都没有问有过。 虽然风流成性,是个花花公子哥,对于美人他一向不吝啬,但是如有人问了不该问的,甚至动了不该动的脑筋,动起怒来的他可是恐怖至极,下场嘛,就如同去年的雨怜一般…… 想起雨怜,如霜就觉得分外可惜,因为对于雨怜,如霜一向都是分外欣赏的,不管是她的人还是她的歌舞琴棋。 两年来,没有人能超过她的技艺,虽说林烟若的歌也不错,但终究还是比不上雨怜的多才多艺,只是可惜,她不该明知却还要犯艳少的禁忌,那一次的事情给了她一个深刻的提醒。 红颜引火消逝,没有太多的人刻意的关心过,这世间,来来去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尤其是烟花柳巷,真正的情谊能有几分是真? 唉……这一声叹,为了雨怜,同时也感叹着自己,前生今世,都没有遇见太多的情谊,于是,见到一个林烟若,就如此的疼惜爱护。 开始学着变聪明,不该问的不该说的,她如霜从来不会多说一句,她想,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和艳少的情谊才能相交如此之久。 对于艳少,她些有感激,还带着些许害怕,她的心里清楚地很,如此之人,岂能是平常人? “放心,自然不会少了你的。” 瞧了瞧旁边斜靠在软塌上的艳少,仍睁着一双桃花美目直盯着自己,如霜带着些好笑的神情,拿手指了指隔壁的房间:“我放在老地方了。” 如霜隔壁的厢房,一直都是艳少的,这似乎成了一个惯例,那个房间好像一直都是为了艳少而空在那里的,想当然离人醉在出窖了以后,艳少的那一份就备在他的房间里了。 来去匆匆,甚至有时会见首不见尾的突然搞失踪,鉴于这样的情况居多,所以如霜推断艳少一般不会在洛城呆的很久,但却一定要求周围的环境清静雅致。 这个想法和如霜是有些相像,整个怡春阁最安逸精致的地方,就是如霜所住的,所以艳少就在隔壁住了下来。 一般来说如霜只要保持整个房间的干净就好了,剩下的就等艳少来时,隐藏在背后的清洁大队的改新了。 只是如霜可能忘了,当初第一次留林烟若在怡春阁过夜的时候,就把她安排在了她的隔壁,也就是艳少的所谓的房间。 “呵呵,”松了心情的艳少眯上眼睛,把手背在脑袋后面躺在软塌上,扯了扯嘴角打趣着:“如霜,你真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每年都是一样的回答,听都会听腻的,她难道不会换个方式吗? 闻言,如霜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下,可爱,你不知道可爱是可怜没人爱吗? “呵呵呵,我最爱看你这副表情了。” 不知何时张开眼睛的艳少正近距离的瞅着如霜瞧:“啧啧啧,你这到底是要哭还是要笑啊?” 得,连表情都是每年一样的重复!还是那个小丫头可爱,面对自己时,表情都没有重复过,一整一个新,叫人瞧了都觉得精神特爽。 呵呵,想起那个在闲池居偶遇到的小丫头,艳少不禁笑了,桃花眼里夹带着一丝丝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思。 “少来,你这样只会吓到我而已。”推了推因靠过来而放大了无数倍的俊脸,如霜取笑着说道,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做作,她是当真对着艳少没一点的心思。 她一向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想要的那个人,也许今生今世都不会出现吧,毕竟自己所做的事业,从来都不是什么正经行当,但也或许,他会在某个惊异的时刻,突兀其来…… 习惯了许多人的投怀送抱,习惯了自己生来就有的绝世模样,他却还是不习惯,如霜如此不理不睬的表情,真不敢想象,将来的某一天,她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悻悻转过头去的艳少,又恢复了以往的轻佻模样:“你这样可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呐。”说完还捂着胸口做心疼状。 如果这副表情是对着洛城里的某一位少女,铁定会砸碎某花痴脆弱的心灵,投身于某人妖的怀抱,说不定还有些什么意外的收获呢,只可惜遇见的这人是如霜,就没什么效果可言了。 轻笑着摇摇头,芊芊玉手指了指门口,如霜示意屋子里的某人可以自动消失了。 清晨“早,艳少!” 醒来后突然间地想到,林烟若暂时住的房间也就是现在艳少住的房间,有些担心林烟若晚上来找自己时会碰见艳少。 因为林烟若每次来这里都是从后门先到房间,然后休息一下才去找自己的,本来是没什么,可是现在艳少来了,一切可都不一样了。 那么单纯的林烟若,如果碰见花花公子哥,后果实在不敢想象,而且在如霜的心里,她是一点都不想让艳少和林烟若见面。 不是因为自己的什么私心在作怪,而是如霜一直都把林烟若当作自己的亲妹妹,这是为了她好,虽然艳少是自己的好朋友,但是他游戏人间的态度,游遍花丛的事实,到处留情的无情心,还有那神秘的身世背景,不管怎么看,都绝对不是一个可以交往的对象。 因为这个缘故,所以如霜一早就守着门口,正想推门进去时却碰见开门的艳少,无话可说的她只得尴尬的扯着笑问了一句:“今天的你很早嘛,呵呵。” 通常艳少来这里的夜晚都是会很丰富多彩的,以至于第二天会起的很晚,但是他另一个改不掉的习惯,就是这个房间从没有人在此过过夜,于是如霜才敢这么大胆的想要在清晨推门而入,就是以为他不在,不过今天,这是什么情形? “呵呵……”慵懒的轻笑着,拿着折扇的手很恰当的给了某个呆呆的人一击:“我今天要出去一趟,莫等我了。” 说完,闲散的摇着扇子离去身上特殊的熏香气息还在空气中漂浮着。 望着飘悠而走的某人,如霜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推开门,一股和艳少身上一模一样的熏香味道扑面而来,好香哦,轻声叹着,果然和想像中的一样,房间跟变了一个样子似的。 每回艳少来此,都会按照自己的风格把房间的布局重新改变一下。 不过如霜不明白的是,他自己本身喜欢穿红色的衣服,房间的格调却喜欢布置成蓝色的,站在门口放眼望去,蓝色的轻纱,蓝色的布幔,蓝色的床铺……蓝色……房间变成了一片蓝色的海洋。 弄不懂的男人! 如霜摇摇头,明明只是小住上几天,还要搞的这么复杂,而且不知道是谴的什么人来置弄的,速度这么的迅速又是这么的悄无声息,说话间就给布置好了,连隔壁在谈话的自己都感觉不到动静。 实在弄不懂的如霜只得轻轻的埋怨着,真是有洁癖的男人!只顾碎碎念念着的人关上门转身离去,却遗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18.有个哥哥1 从没想过,有一天关心我的人会变得这么多,从没想过,林烟若竟还有个如此关心她的哥哥? 但是,寒儿怎么从没有讲过,这个所谓的哥哥有这么的关心我,我还以为,这里除了娘她们以外的每个人对林烟若都是一样的,可现在,突然冒出个哥哥,着实吓了我一跳,这一跳中,当然也包括惊喜。 对于林烟若,我彻底把她和宁落搁在了一起,甚至还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原本属于她的温暖。 我该愧疚吗,不,除了偶尔的一下而已,我几乎不再去想,不管是前生还是过往,当然也包括林烟若之前的种种,我都在一一地改变当中。 上天既然让我倒了这里,重新给了我一个身份,等于就是一种全新的开始,而我,宁落=林烟若,自此,我将要重新开始我的一切。 “成哥哥,你好了没有?” 梨树下,本是我的一个栖息地,平日里我可以在这里练吉他发呆,或则干脆无事地看着斜阳落日,在大地中一点点的消逝不见…… 我甚至一度觉得,在大地上席地而坐是一种闲暇,是一种舒适,可自从,所谓的哥哥来了以后,他甚至进都没进沁梨园一步,就开始着手材料东西,说是要给我搭建一个秋千,于是,现在就有了我在梨树下的秋千上悠闲荡漾着的情景。 眼瞅着人还没来,我不禁又叫了声:“成哥哥,你快点嘛。” 沁梨园一角的小厨房里马上传出来一男声:“若儿,马上就好了,不急啊。” 呵呵,我轻笑,有哥哥真好,有个自小疼你的哥哥,那就是更更好了,念头及此,心情放松了不少,顿觉得脑海中一片清明。 昨天本来只是一时的好奇之心,想那林烟若自小是没有出过门的,而且自八岁过后就更没有出去过了,怎么会有外面的人认识呢,于是转回身跑到楼上去,想着一探究竟,不料这一探,就探出了个哥哥来。 酒楼里,我的出现,把正在发狂到处找我的林成俊给吓的愣住了,久久久久过后,在我认为他不会开口时,他蓦地上前,拿手轻抚着我的头.这个动作使眼前有某个景象闪过,似乎,记忆中一直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我不能自已的又开口了。 看着我真的会说话了,林成俊愣了愣随即兴奋地抱着我转了好几圈,那种清朗的大笑声,直到此时还在我的耳边徘徊。 之后得知我是为了给娘买礼物,他还特意陪着我转了大半个洛城,终于在黄昏时分买了件我看上去称心的礼物,他自己也掏钱买了个金钗当做礼物包了起来。 回来的路上我又眼馋上了豆腐花,为此作战了好一阵子,正奇怪身边的人怎么没了,就看到林成俊神神秘秘冒了出来,直催着我赶快回家。当时我还兀自奇怪,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不让人知道。 哪知,抬起手腕我不禁又瞧了瞧,一个翠绿的圆形手镯正安静的挂在纤细的手腕上,我傻笑着,随即把秋千荡的高高的,有人疼的感觉真好,呵呵。 昨晚,在听了寒儿一晚上的碎碎念和一番指责下,我才清楚的明白林成俊对于林烟若那可不是一般的亲,简直是疼到骨子里去了。 我当时心里听了就觉得好温馨,可心里的另一面又怕着,怕他会知晓我并不是真的林烟若,毕竟他从小就和林烟若一起吃一起睡的。 我的担心很快就变成多余的了,在快要睡的时候,唠唠叨叨的寒儿终于留了个还算是好的信息给我,让一直听的昏昏欲睡的我着实清醒了一下,林成俊出门在外已经有六年了! 那也就是说,他和林烟若已经整整六年没有见过面了,我的脑筋马上转动起来。 六年,那时林烟若十一岁,林成俊十七岁,都是小孩子,应该不会露馅吧,我转了下眼珠子,在这里这么久了,连林烟若自己的娘都没有发现冒牌的我,我的演技应该算是成功的吧。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一绕,我当下就安心,倒头没有多久就睡了过去。 昨晚想来想去睡的很晚,今天本来想多睡会,哪知一大早的林成俊就来敲门,说这些年在外面学了一种糕点,非要拉我起来炫耀一番,之后也不嫌脏,自己兴奋地跑到了角落的小厨房去,留我一人傻傻的坐在这秋千上差不多一个钟头了。 难道还没好吗? 转头瞧了瞧,我哀怨的想着,不会是连火都还没升吧,想当初在灶子上生火,我还是学了几天才生的起来。摸摸扁扁的肚子,那里早就在唱大鼓了。 往常的这个时候,寒儿已经端下我吃过的碗筷了,唉,我径自叹了口气,叫男人作饭,还真是指望不得啊。 “怎么了?”林成俊端着盘子刚走过来,就听见林烟若一个人在那叹气,于是腾出一只手来掖了掖因荡秋千而有些凌乱的头发:“我的小若儿,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给成哥哥听听,好不好。” 虽然彼此六年没见,下意识里,他还当她是六年前的她,六年的时间里,似乎改变了很多,他变得更加成熟,而她呢? 没了之前的闷闷不乐,郁郁寡欢,能说话的她变得那么的开朗活泼,看不出之前的点点滴滴,似乎一切的种种,都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什么嘛,人家都已经长大了。”我不满的嘟喃着,本来哀怨的心情,因为他像哄小孩似的话语给逗笑了。 果然,六年的时间,成了我可以有变化的借口“好好好,小若儿已经长大了,长大了,好不好。”话里虽说着长大了,林成俊的嘴里可还是叫着小若儿,依旧用着哄小孩的伎俩:“小若儿有什么事情,给成哥哥说说,好不好?” 之前的她,什么私密的秘密都可以跟自己分享,那么,现在呢? 怎么还是小若儿,我郁闷的想,我有那么小吗?随即便摇了摇头,罢了,这也可能是林成俊一种习惯,也或许,这是他疼惜的一种方式,不过现在还是五脏庙最大,赶快吃才是最要紧的。 我抬起头来,忍住肚中的饥饿感,努力用上最甜美的微笑,撒娇着:“还不是成哥哥嘛,叫人家这么大早的起来,人家什么都没有吃,饿嘛。” “呵呵,你啊。” 林成俊笑了笑,作势用手点了点我的额头,而后献宝似的端过来一盘糕点:“诺,尝尝看,要是不喜欢,我再换换别的口味。” 结识裴后,偶然的吃到了这么一种梨花糕,第一个念头,就是学了回来要做给林烟若吃,于是,实验在实验后,他终于学会了。 盘子上堆起白玉般的软糕,从颜色和香味上来看,一切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真是他做的吗? 我抬头望了他一下,接到他的点头示意后,我才用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小小的咬了一口,细细品尝着,那松松软软的白玉软糕入口及化,到了最后只余下满口像是梨花般的香味,淡淡地在唇齿间回味流窜着。 莫不是……梨花糕!我惊讶的挑着眉,这世间竟还有梨花糕! “怎么,”看着我挑眉,不知情的某人以为不合我的口味,端着盘子就这么的蹲在地上,不住的紧张问着:“难道不好吃吗?” “这个…”看着他着急万分,我却还是依旧慢吞吞的,在吃完一块后,故意又拿起了另一块,到眼前不住的打量着,眼角瞅到某人急的快要跳脚了,才慢悠悠的说着:“当然是……很好吃呀!” 趁着愣神着的林成俊一个不注意,我话说完立马抢过盘子就跑了起来。 “你……小若儿,竟敢骗成哥哥,看我抓了你怎么罚你。”蹲在地上的人听了话回了回神,随即才反应过来,急急地追了上去。 19有个哥哥2 像是从前就曾怎么的戏耍过,面对着林成俊那个所谓的哥哥,我内心里没有一点的紧张掩饰,似乎从来都是这样子过的。 “呵呵,成哥哥你抓不着,抓不着!” 笑着向后做了个鬼脸,看着身后的人作势狠狠地冲了上来,我才急急地转身就逃。 沁梨园本身就小,加上现在的我想要逃,于是眼光瞅向院子外的小树林,那个我每次出去都必须经过的地方,对,就去那里,那里我比较熟悉,不会轻易地被抓到,呵呵,我笑着努力往小树林跑去。 不过我想,林成俊可能也是跟我闹着玩吧,如果不是,他现在哪里会跑不过我,最起码也抓住我几回了。 望着眼前像彩蝶一样飞快旋转跑步的林烟若,林成俊忽的想起从前,九岁的若儿,也是在马上那样的轻笑着,只不过,那时她的脸上,没有这么满足这么真实的笑。 那时她的笑,像是不知到底要怎么笑,又或者是努力地迎合着自己的笑,那么没有真实没有满足的,那时他的心里就暗暗地许下心愿,想要保护自己这个妹妹不受别人欺负,他想要见到,她的脸上也挂着那种由心而出的笑容。 在家里,由于是唯一的男丁,爹疼娘喜欢,两个妹妹崇拜着,自己要什么有什么,似乎没有什么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第一次见到林烟若,是九岁那年她刚刚病倒失去声音,倒在床上那么小小的柔弱不堪,和娘一起探视的自己似乎第一次正视到,原来自己还有个妹妹。 紧接着,就遇见了被欺负的她,当时的自己觉得,似乎有些愧疚,不该忽视了她那么久,于是想尽力做好一个哥哥该对妹妹做的,慢慢地两个人就这么的走近了。 俗话说,乐极容易生悲,还真的是这样,因为…… “哎呀,好烫啊!” 不看路的乱跑,使我迎面撞到了某个人,她手里端的某些滚烫的东西正好洒在手臂上,我一边惊叫着后退一边不住的甩着手臂,试图想减轻疼痛。 可是不论我再怎么的甩还是甩不掉,那种痛苦像是粘牢我了一样,让我不禁不顾形象的呲牙咧嘴起来,真的好烫啊! 我的身子没退后几步就被后头赶上的人一把环了过来,刚刚的情形他都看见了,而且那个丫鬟的动作有点可疑,像是故意洒在林烟若身上的,她自己身上却一点事都没有。 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并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林成俊才轻轻地捉起林烟若的手臂稍稍撩开看了下,里面的一片通红让他突地恼怒起来,真该死的! 低低咒了下,他埋怨着自己,早就该抓住若儿了,真不该由着性子让着她到处乱跑了,这下子…… 瞧着被搂在怀里的一张小脸皱的不象样了,他的心中蓦地一阵心疼,这该死的丫鬟! “你是哪园子的丫鬟,看见小姐了不躲的远远的,这么的没规矩!” 前方肇事的丫鬟听了话立马就扑通的跪了下来,惊吓的头都没敢抬,这么滚烫的茶水,我的天啊,那丫鬟心里乱糟糟的想着,这下子该怎么办呢?真不该为了一点小利就…… 心虚夹杂着害怕使她不住地颤抖与磕头,嘴里不停息的说着:“少爷息怒,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饶了奴婢吧……” 疼痛使我的神经变得异常敏感,成哥哥的怒喝夹杂着丫鬟的求饶声都没能进入我的耳朵,四周充斥着男性特殊的专属的味道,成哥哥那温热的气息轻拂在我的耳边。 不知为何,我的脸竟一下子就热了起来,不知所措的动了动:“成哥哥。” 被烫的地方疼的要命,现在还追究什么责任,应该先上了药再说啊。 明显的感觉到靠在自己身边的身体颤动了一下:“怎……怎么了,若儿,还很痛吗?” 声音温和的像刚刚的怒吼都是我耳边吹过的一阵风,一眨眼就没了踪影。 我点点头,只感到耳边的热气越来越热,身体好似被抽空了力气,软软的站不住脚,只得靠在他的怀里,仰起头来看着林成俊帅气的侧脸:“成……哥哥,我们去上药好不好。” “好,成哥哥现在帮你吹吹,不痛了啊。” 还是若儿的伤要紧,林成俊心里琢磨着,等上好了以后在追究也不迟啊,心下有了主意,随即开口说着:“若儿,我们回屋上药去,要是痛了一定要给成哥哥说一声。” 扶着林烟若绕过还跪在地上自顾自发抖的丫鬟,两人慢慢的往沁梨园方向走回去。 走了好远了,快到门口时,林成俊突然地回过头望过去,眼中蓦地蹦出一丝厉光,完全没有刚才温和的景象,刚刚在地上想要抬起头来查看的丫鬟,被这种神情惊的又趴在地上再也不敢动了。 哼,他还是一样,六年过去了,他还是这样的保护着她,仿佛时间不曾流过,六年都不曾远离过一般。 离开时,他曾亲自找过自己,要自己对她好一些,如若不能做到这点,他也不强求,但是要记住不可以去烦她,如果被他知道了,后果自负! 他竟然说出这么四个字,只为了那个没有用的小哑巴! 如今,他真的回来了,而且还是和小哑巴一起说笑着回来,像是两人一起出去游玩一般,除了父母之外,他每日和她一样呆在沁梨园那个巴掌地,除了睡觉以外全部的时间都花在那里。 当然,他没有忘记六年前的警告,于是,特地去找了自己。 他竟是为了警告而找的自己!哼,他不知道,他越是这样她就会越努力地吗? 况且,六年来,自己暗下的行动几乎没有人知道,甚至还做了件足以够停住他心跳的一件事! 看来林烟若是忘记了那件事,否则,怎么不见她行动?呵呵,连老天都帮助自己了,自己怎么能不再努力努力? “起来了,你这没用的东西!” 眼瞅着林成俊进了沁梨园,久久都没有出来后,从身旁的小树林里突然走出一个人来,低声的叱喝着在地上依然不敢抬头的丫鬟。 只不过是小小的瞪了一眼,就被吓成这副德行,来人在心里鄙视着地上的无用之人。 “四小姐,”丫鬟看见主子来了,委屈的差点要哭出来,刚刚的大少爷像是要活生生的把她吞掉了一样,吓死她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的委屈,该有的我不会少了你的,你下去吧,记着别对任何人说起这事。” 虽说这人无用,却正好是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再怎么说也得好好对待一番。 “小姐……”丫鬟委屈的望着她,依旧没有挪开步子。 林子中刚刚出来的人儿,确是林家四小姐,林烟柳,而这时,她显然没有过多的心神来管丫鬟的事情,只是摆摆手,示意让她自行退下去。 “可……我想……我……”我可不可以不要再做这些啊,丫鬟突然的低下头来,不敢再把剩余的话说出来,因为林烟柳刚刚转过头来,漂亮的眸子中折射过来好、好恐怖的眼神! 丫鬟心里一紧,还是保命最要紧,于是低低的说了声是,连福一下身子告退都忘记了就急急的转身离开,一点也不想再和外面传闻中乖巧活泼的林家四小姐站在一起了。 呵呵,望着丫鬟逃命似的走远了,林烟柳突然的轻笑起来,脸上却丝毫没有笑容的影子,只给人一个感觉,这是一个好冷好冷的笑容。 林烟若,我怎么会超不过你,怎么可能超不过你! 心中越想越气,上好的丝绢在手里被抓的和脸一样的狰狞,没有爹的疼爱,没有大娘的关照,终日锁在沁梨园的你,怎么还可以那样的笑出来! 突然想到一个人,啪的一声,她突的折断一根树枝咬牙切齿,成俊哥一直都对她很宠。但,她比自己好吗! 林烟柳不懂,也或许,她从来不会去想想为什么,只是一味的去争去抢,也或许在她的心里,得不到的,总归是要好的。 哼,不管怎样,我不会让你比我好过的,林烟若!留下这么一句话,来人恨恨的转身离去,空中飘浮着暗潮汹涌的气息。 20.又遇家宴1 真讨厌,怎么又是家宴! 看着眼前和上次差不多乐呵呵的笑脸就高兴不起来,平日里经常说吃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情,这个万能的理由却不适用于现在,对着那满满一桌子的精制美食,我完全没了吃的心情。 七年,据说娘已经整整七个年头,被排除在这个家的大小事务之外,名义上,她还是左相的三夫人,实际上她生活上的一切一切,连大夫人底下的大丫鬟紫娟都不如。 似乎是个隐形人,过着如同封闭般的日子,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我的娘亲,这就是她每日的生活。 这样的她,如何叫我忍心,这样的她,怎能让我不起逃离的心。 只是现在,我最该*心的,就是这个宴会的主要目的,为什么又要我和娘参加呢? 上回的桃花宴,只是碍于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爹和大娘才不得已的带着我去了,这一切根本只是一个名义上的表示而已,事实上我到了那里,根本就没有听别人提过林烟若这三个字,可见,我的知名度寥寥。 而这回,听传话的丫鬟说,是为了给大少爷接风洗尘而设的家宴,毕竟,他六年都没有回来了。 这话,传到我耳里心却不信,林成俊已经回来六天了,这时才办的宴,不嫌太晚吗?但,如果不是为了他,这其中还有什么是我所不知情的? 难道……我忽地抬头望向林恒远,他不会是在计划把我也给销出去吧?! 林烟雪跟林烟柳相继都有了各自的归宿以后,三姐妹中就剩下我一个人还没有动静,这林恒远不会是帮我做了什么决定吧? 不想还好,我越想越紧张,一紧张就不住地拿眼瞄向坐在主位上的林恒远。 他不会是真的要这么做吧,我又心慌慌的瞥了一眼,不料这一瞥却瞥见了林成俊,后者以为我在瞅着他,于是扬着张笑脸对我偷偷笑了笑。 刚想回一个笑给林成俊,眼角却不经意地瞄见林烟柳的脸色蓦地一暗,随即又变成一个甜甜的笑,方才见的那一瞬似乎从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知为什么,见到那样的林烟柳后,像是一个习惯性的动作一样,我立即低下头瞅着桌角,有一丝疑惑,慢慢从心底升了上来。 林烟柳,刚刚怎么会出现那种表情,她分明是看见我了,但是立刻又装作什么都没有见到一般,我很疑惑,却又想不出什么来。 我和她,难道曾今发生过什么不愉快,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可是也不对啊,听青荭说,小时的林烟若可是孤僻的很,和家里的任何一个亲人都没有特别的来往,特别是八岁以后的日子,几乎都没有出过园子的门,当然,这些人里只除了林成俊一个。 那个时候,只要是有空,林成俊都会想方设法的逗林烟若,带着她出去玩,骑马郊游……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十七岁的林成俊远去参军,于是,林烟若又恢复了原先的孤僻日子。 那么,林烟若和林烟柳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若儿,若儿?” “娘?”抬起头望了望后,我疑惑着,不知道娘叫我做什么。 “多吃点,这个是若儿以前最喜欢吃的海棠鱼。”小声的说着,纪艳梨很仔细地把鱼肉中的鱼刺挑出,而后夹到林烟若都没有动过多少的碗里。 虽然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见过如此丰盛的晚餐,但是她还是记得,林烟若最喜欢的几道菜,芙蓉羹、海棠鱼、糖丝包,桂花卷…… 这些她都没有忘记过,只是能力金钱有限,如今这些丰盛都摆在面前了,她怎么能不叫她多吃点。 “娘……”望着纪艳梨仔细的动作,我不禁哑然,只是空张着嘴却喊不出声,只能借着吃来表示我无限的心绪。 如果不是眼前的这种画面,我想我和娘会很高兴开心地吃着聊着,只是眼前…… 每个人脸上都扬着笑,热络的交谈,开心的吃喝,但是,我们不包括在那里面,我们之间像是中间有道玻璃搁着般,那里的热闹那里的精彩,统统不属于我们。 这样两个世界的人,聚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我还是不清楚不明白,如此不搭配的两种人,如此不该聚在一起的两种人,为什么要凑到一起来? 娘,你不该,不该如此啊!望着低头不做声的娘,心突然就悲哀了起来,我的眼中突的感觉到雾蒙蒙的,这样活着,好累,好苦! “娘,我出去下,等会就回来。” 终是忍不住起身,却还不忘低下头和娘小声的说了一下。 我需要好好的调解下心情,需要找个地方把心里的郁闷烦躁统统的发泄一下,统统! “恩,早点回来哦。”抬起头,强忍着心里的不快,纪艳梨给了林烟若一个微笑,点点头小声地说着:“外面天黑,若儿要小心点。” 恩,我点头,勉强的笑了笑。 走到门口,终是忍不住地回过头来望了一下,心里到此时还是有一抹小小的期待,他们中有人还注意着我,有人还关心着我! 回首,满屋子的灯火,没有人会在乎我是否离席,只有娘一人的光芒是为了我而亮,呵呵,我不禁自嘲的笑笑自己,宁落,你还是太高估自己的分量了! 眼中的一滴泪最终还是滑了道完美的弧线,转身离去时,却忽略了位于上坐边的一抹关怀,与一抹憎恨。 “呜…呜…呜…” 坐在地上把头放在秋千板上埋头痛哭了起来,我丝毫不压抑自己心中的痛,哭前世也痛今生,茫茫人海中,我只寻求着属于自己的温暖,难道这是种奢求? “你只是个没人要的野种,不配得到任何的情感,你不配!” 脑海中蓦然闪过彭丽曾说过的话,不,我慌乱的摇了摇头,不是的,不会的,我不信,不信! 我还有娘,我还有青荭,还有成哥哥的喜欢与关心,我不是没有人要的,不是! “如果你不是林烟若,如果你没有这副躯体,她们还会关心你,还会疼爱你吗!” “你只是个冒牌的林烟若,不要忘记了,你只是宁落,只是那个没人要的宁落而已!” 有一种声音不停得充斥着脑海,那么厉声那么痛恨的喊着我最不想听的话语。 不,我捂着脑子,渐渐抽搐迷离,不,我不信,我不信! 眼瞅着林烟若出去以后那么久还没有回来,而纪艳梨又一副心里担心却不敢出去寻的模样,于是林成俊就随便找了个理由,轻轻松松的便走了出来。 在沁菊园寻了半天都没有见到人,于是念头一闪,他便来到了沁梨园,往林烟若平日里最喜欢的梨树下的秋千那走去。 “若儿,你怎么了?”刚一走进,便见林烟若无力地趴在秋千上,心里一紧,便冲了过去:“若儿,不要吓成哥哥,说说话,说说话啊!” 哭的连头都有些晕了,我便趴在秋千上,可是没有多久便再次出现了声音,那是……林成俊……的声音? 我不相信,不敢相信,只是幻觉而已,只是幻觉而已,可是身上却传来越来越大的力量,于是我随着力量抬起头来,想要认清,想要看清是不是幻觉,只可惜因为泪眼蒙蒙看的不清不楚。 “你……”我想问想说,却因为长时间哭没有喝水而觉得开口有些困难。 “若儿,你怎么了,不哭不哭,成哥哥在,成哥哥在的。” “你……我,我好难过,好难过……”听着温柔的话语,轻声的语调,心突地有一股暖流滑动,我忽然投入到他的怀抱,紧紧地紧紧地抓着:“孤单,我很孤单,一个人,不要一个人,我不要……” 断断续续的诉说,丝毫没有章节过程可言,只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林成俊却极是认真的听着,任林烟若把他抓的紧紧的,像是唯一一样的抓着。 “喜欢若儿吗,成哥哥喜欢吗?”脑子晕晕忽忽,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讲些什么,只是一味的想要证明,证明我不是没人喜欢没人疼爱的。 “我……”喜欢?这是个从来都没有想过的词语,林成俊忽地楞住了,为这个不一样的问题而呆楞了。 “对,你喜欢若儿吗?”没有听见预想中的回答,我有些不耐有些恼:“你回答啊,你是喜欢以前的若儿还是现在的若儿!” 不都是同一个吗,他更加呆楞,同时也迷茫了起来,以前,现在? 是,其实心底早就有疑惑了,从前自己脑海里的小若儿,跟现在眼前的若儿,差距虽然不是很大但也不是没有。但,喜欢哪一个,他说不上也弄不清,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却还要分之前现在? “你怎么不说!”我忽地放手,无力的松开而后蹲下:“我就知道,没有人会喜欢我,没有人……” “不,喜欢,我喜欢现在的若儿,我喜欢的!” 盯着眼前一张哭的淅沥哗啦的小脸,林成俊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突然痛的不能呼吸了,这种情况以前都没有发生过,但现在…… 似乎管不住自己一般地张开手臂,以公主式的方法把林烟若抱了起来,往房间走了过去。 一路上的心,飘飘悠悠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样子的感觉。 “我好冷,成哥哥,好冷。”我用力的抱着林成俊努力的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他的出现,使我莫名的感到安心和安全。 “成哥哥陪着若儿,若儿乖,不哭啊。”他安慰着,轻轻拭去林烟若脸上的泪痕。 “呵呵,那就好,若儿以后不孤单了,其实……”我打住兀自低低的吃笑,心头一阵暖流滑过,接着梦话似的呓语着:“若儿也很喜欢成哥哥呢。” 话一说完,头一偏就进入了黑暗,嘴角却一直都是微笑着的,不孤单了,不孤单了呢。 21.偶遇艳少1 左相府这几天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怪怪的,心底对此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却又不觉得危险,于是便没有多加去想像。 不过今天倒是知道了。原来自桃花宴时林烟雪被太子相中后,搁了一天圣旨就颁了下来,封林烟雪为太子妃并即日进宫学习宫中礼仪,下月初五正式迎娶过门。 难怪这些天去给大娘请安回回都看不见林烟雪,难怪爹这几日天天乐呵呵的,有时看见娘还会说上几句话,难怪六年没有回家的林成俊会回来,难怪全府都喜气洋洋的,原来,原来如此啊…… 这才应该是林成俊回来的真正原因吧。 不管这些是不是真的,亦或者还有什么另外的隐情,这些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在想的,一直都是我在想的,一个字,逃! 怡春阁的日子慢慢的我也过习惯了,虽然很喜欢如霜很喜欢那里,但是经过我冷静的想想后,还是觉得离开比较好些。 毕竟,怡春阁的位置离左相府只有三条街的距离,如果我使劲跑了出来后,结果还是呆在洛城原地,万一被某个人发现的话,那怎么办,况且,娘和青荭她们一大堆人,总不能都挨在一起叨扰如霜吧。 所以,总归的一句话,逃,能逃多远就逃多远去。 和寒儿青荭有时闲聊,我知道这里总共分三个国家,绿殊、绿映和绿真,我所在的这个地方是绿映,那么就还有绿殊绿真两个地方可以躲。 不过,我想我和娘既然这么的招人讨厌,那么在我们走之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人会大费周章的去找我们,所以,这只是个最下下签的办法。 在如霜那里打工的这段时间里,我也存了不少的票子,加上大娘前阵子答谢送的首饰和碎银。 逃出去以后的我们可以先躲在如霜那边避避风声,先看看情势然后在想别的法子过活,天大地大,总不可能没有我们娘俩躲的地方…… 我坐在林成俊为我在梨树下搭的秋千上思考着,看来下月初五,属于林烟雪的送亲会是我们最好的逃跑机会。 因为那个时侯大家都会很忙,本来就不忍人注意的沁梨园就更加没有人会注意到它的动静了,对,我暗自叹道,这是最好的一个时机,我一定要牢牢地抓住! 但,我又仔细的低头想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先去如霜那里一趟,和她沟通沟通再说,毕竟,还得需要她的帮忙。 想想这几天因为林成俊的关系都没有去找过如霜,心里有些愧疚,不知她有没有生我的气啊? 如霜对我的好,不是三句两句就可以说的清楚的,在这个异世中,能寻到如霜这种朋友,我宁落也算没有白来过。 幸好今天林成俊因为要忙着处理和置办有关婚礼的事宜所以没有在家,否则,我就没那么好混出去了,呵呵。 距离初五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既然已经决定要逃了,当然得准备和开始打理要带走的东西,和娘仔细的说了大概的事宜,让青荭帮着娘一起收拾,所以这回也就没让人跟着。 我独自穿着男装晃悠悠的来到怡春阁的后门,左右偷偷看了下,确定没有人注意了,才轻车熟路的打开后门,直直的走向我的专属房间。 像是一个惯例一样,每每我上怡春阁,总是喜欢在那个房间里徘徊。 虽然只是临时的一个休息地,但我总是觉得房间里有种使我安静的气息,那种终日飘溢着一股香味,莫名的让我感到安心感到舒服。 咦?推开门复又关上,左右瞅了瞅,确定没有走错门时,我才敢再打开门走了进去。 迎面扑鼻而来的香气使我的全身都放松了起来,就是这个味道,呵呵,看来如霜待我还是不错的嘛,几天的旷工非但没有生我的气,还给我重新装修改变了一番。 难道,我思索,难道她已经知道我计划着要逃出来吗?暂时先不想了,我摇摇头打量着我的新居,居然是一大片的蓝色海洋。 呵呵,我扑向床然后倒在上面把头埋进枕头里吸吸,恩,好舒服哦,居然连床铺都是新的呢。 我用脸蹭蹭枕头,好想睡上它一觉呢,左右滚了滚而后我趴在枕头上迷迷糊糊的想着,反正这个房间还有周围都是不会有什么闲杂人等靠进的,睡上一觉再去找如霜商量也没关系的嘛。 这样想想后,我放心地任自己进入香甜的梦乡里,任那股香气缠绕着自己,甚至侵入骨髓中…… 月挂正中,习习凉风吹拂着,蓦的一抹红影一过,窗帘闪了闪,着红衣的人已然斜倚靠在软塌上了。 一天的匆忙不是没有累着,而是对于任何事物都有敏感嗅觉的他在闲散中嗅到了生人的味道,淡淡的幽幽的,这么的传入他的鼻间环绕着。 呵呵,在确定没有杀气后,他忽的轻笑着,对于好玩有趣的一切,他是从来都不会错过的,就比如如霜。 和如霜相识,源于一次赏花,而如霜,则是那朵花的丫头,他曾说过,这世上,有三种事物不能错过,一是有趣好玩的,二是佳人美女,三就是美食佳肴。 而如霜,则是一次不经意间发现的好玩且有着绝对美味的美人,不过,这个美人带着冷漠带着刺,直到第二年才被‘训练’的能说能笑。 郁闷的是,自己屹今为止最值得骄傲的魅力一点都没有迷倒她,反而是自己却被离人醉的香味给迷倒了,每年的三月都忍不住溜了过来。 呵呵,想起过往,他忍不住轻笑了下,没有掌灯的屋子里黑暗的,但练过武的人的视觉是很敏锐的,看了看四周,都没有可疑之处,四处转了转,他忽的倾入床幔,在瞧见里面的事物后,欲出掌的手蓦的收回。 仅一眼,他就辩出了帐子里正在熟睡的人儿,正是那天在闲池居外接住的小丫头。 “原来是你啊,呵呵。”想起那天她说他漂亮,把自己认作美人,还说过要请他吃好吃的,他不禁咧嘴笑了笑,轻轻放下床幔,转身踱步向软塌上走去,似乎一点都没有担心她会对他不利。 躺在软塌上好一会儿了,明明累的一沾枕头就会睡的,可翻来覆去的就是不能入眠,敏锐的耳朵听到她正在呓语些什么,他不由的竖起耳朵听着。 三月春风,吹来了梨花,蓝色天空里,白云朵朵,天空之下,我们开心我们快乐,我们终于逃出来了。 大家都好好的,在一个小院子里,我和寒儿在梨树下嬉戏玩闹着,娘和青荭在边上看着我们嬉闹微微笑着,轻风吹过,拂走梨花一片片…… 我们笑着闹着,好开心好快乐的。 “好美,呵呵。”低低的笑着,我转身换了个姿势,又沉睡了过去,那股使我安逸的气息弥漫在周围,我甘愿沉入其中…… 呵呵,艳少又想起了她说他漂亮的话语时,那亮晶晶的眼神,那活泼的神采,他不禁也感染了那种气氛,吃吃低笑了一会儿。 在发觉自己的不寻常时,他住了嘴,这才正视到,好似遇上了她之后,自己的一切就开始不寻常起来了…… 想着想着,他的眼睛不禁也闭了起来,今天的月色真美,不是吗? “谁!” 敏感地听到外面有些细微的动静声,他不禁低喝道,随即起身推窗,动作尽量的小声不吵醒床上的某人,这份小心,连匆忙中的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窗外,漫天的星光闪烁,据说星星代表着希望代表着永恒的不灭,那么,漫天闪烁的希望与不灭的永恒,到底是为谁的? 22.偶遇艳少2 清早“咚...咚...咚...” "谁啊?"迷迷糊糊中嘟囔了一句后,我转个身又抱了个枕头就又翻了过去。 寒儿平时是没有这么早的,因为她现在已经适应了我的习惯,如果我不起来的话她是不会进来的,所以我很放心的继续沉睡下去。 早已在我翻身之际艳少其实就已经醒了,听到敲门声后马上整理好自己的衣物,然后伸了个懒腰,又转了转脖子,暗叹着,这软塌还真是不好睡啊,改天一定要换个更舒服的进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艳少什么时候睡过软榻了,呵呵,瞅了下床上熟睡的人儿,他笑了笑而后打开折扇,风度不减内心却疑惑着如霜怎么这么早就来敲门,难道是……他顿了顿,望了一眼床上的人而后打开门。 "你回来了!"急急出口的如霜一看不是林烟若开的门,心一下子就提了上来,难道? 一早青荭就来到怡春阁,说是林烟若昨天傍晚来到了这里,要和自己商量点事情,可是今天一早上没有回来,也没听到如霜说要睡在怡春阁的话语,纪艳梨有些担心所以叫青荭过来瞅瞅,听了这话,如霜就急急忙忙的跑到隔壁来了。 她的担忧,难道成了事实,不! "我已经......"跟你说过我会回来的啊,不过时间不一定嘛.呵呵,依旧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似乎连天下都不放在眼里的他,眼瞅着如霜的焦急却不吭一声,他已经有些肯定,如霜的清早来访,跟屋里那个熟睡的丫头有很大的关联。 只不过,她到底是谁?他的好奇心被提了起来,能把如霜常年一个面具似的脸出现出焦急的神情,他还真是好奇死了。 "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个小姑娘到这房间还找我她是我的朋友她现在在哪?"如霜根本就不打算让艳少说些什么,就急急的蹦出一大段话出来,她是真的把林烟若当做妹妹看,如果林烟若是因为自己而结识的艳少,如果出现个不好的如果,她怎么向干娘交代! 呵呵,艳少有些闷笑,很少看见一向淡然的如霜有过这样子的表情,小姑娘?指的是床上的那个小鬼吗? 她这么紧张,难道以为自己会把她怎么了吗?虽然他是风流了些,但并不下流啊,如霜这样想自己,他可是有些生气了呢。 "有没有啊?"见着艳少但笑不语,如霜的心提到了喉咙上了:"到底有没有啊."看到艳少还是悠闲的摇着折扇,似乎一点都没有听到她的话,于是没有多想什么,如霜折过身想自己推门进去看看.她似乎忘记了,艳少的忌讳中,有一项就是不喜欢别人乱进他的房间。 “你……”手臂上麻麻的,这种有些似痛楚的感觉使如霜吓了一跳,她恍然记起艳少的忌讳,有些后怕的后退几步,望着桃花眼中射出的利光,一瞬间似乎又不见了。 "你先说说她是谁?我就让你进去."摇着折扇的人一副不说就不让进的表情.“你……”如此之艳少,如霜有些后怕的不敢出口,只是抓着帕子诺诺不语。 “呵呵,如霜竟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轻笑着摇摇折扇,掩下眼中的利光,他知道他吓住她了,但,这能有什么办法,与生俱来的气势加上后天的养成,这些东西他根本没有办法改变什么。 而且,好不容易有了可以牵制如霜的人,不问清楚以后怎么打趣她呢,他可是希望天天可以见到如霜那张有生气的脸。 "你......"突然想到可以制胜艳少的王牌,气急的如霜不禁拿了出来:"你要是不让我进去,以后可就没有离人醉了!"呵呵,看你还挡不挡我了,她可是知道,一向嗜吃的艳少,是很少拿自己的嘴巴开玩笑的,而且,她也知道离人醉对于艳少的魅力,所以才敢拿出来威胁。 "就是十坛离人醉都没用!"还有什么比捉弄你更有趣吗?没有! "......?"绝招怎么没效了? 正在门外的两人用眼神对峙时......"谁啊?"外面怎么这么的吵啊,我揉揉迷糊的眼睛下了床,不知为什么,对于屋子里的这股香气,我格外意外的喜欢,只是一直忘了问如霜这是种什么味道,有了这股香气我这一觉可是睡的好舒服啊。 "咦?"我什么时候到的怡春阁,门外怎么会有如霜,还有一个身着红衣的人,瞧着背影倒是蛮熟悉的,不过,是谁啊? "烟若,你...你还好吧?"看见林烟若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是昨晚累的吗,不,摇摇头,如霜赶紧抓住她的手:"你...昨天...有没有?"糟,她还是问不出口.怎么了?满头雾水的我根本就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她的表情没有生气的样子,看来我几天没有上工她真的没有生气,呵呵,还帮我弄了新的房间,我得赶紧谢谢她,做人不能没有礼貌,不是吗? "如霜,"我反握住她的手,十分感激的说着:"谢谢你给我准备的新房,我很喜欢呢,特别是那个床,我睡得很舒服呢.如果没什么事情,我还想再去睡一会嘞,昨晚没睡够呢."我挠挠头觉得很不好意思,就嘿嘿的笑了一下.新房?睡觉!像雷鸣似的打在头顶,如霜听了林烟若的话瞳孔越睁越大,终于忍不住的掩面而去,呜...呜...呜...一旁的艳少回头望望如霜渐远的身影,若有所思,她不会是以为…… 呵呵,这样的如霜,真的很好玩哦,轻笑着转过头来却发现刚睡醒的人儿转身又想走,于是身子不加思索的就横了上去,刚好挡住门口的路。 恩?我摸摸耳朵,还是不太清楚如霜在干吗,搞什么东东啊?想不清楚还是最终放弃了,转身想回去再睡它一觉的我,发现前面被别人给挡住了。 "让一下好吗?"我很客气的说着.呵呵,轻笑着让开,脑里却想着大概这小丫头已经忘记自己了吧,唉,最近的魅力真是每况愈下啊,艳少哀叹着.咦?穿过面前的人时,一股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这不是那房间里的香味吗?我疑惑的抬头看去,怎么这人身上会有啊? "呵呵,你想起来什么了吧?"该是想起那天的事情了吧,艳少瞪大了桃花眼看着。 "你是香料师傅吗?"我问,甚至还拉了他的衣袖闻着那股香味,确定着,对,他肯定是香料师傅,要不然身上怎么会有这香味呢? "什么!"某人差点站不住脚,竟然还有比如霜更损的人! 他艳少长得这么帅气潇洒,怎么和那种香料老头混在一起了? "对啊,我的房间里就是这种香味嘞,"指指身后的门,我跟着摆出一副崇拜的模样:"是你自己调制的吗?"如果是,那么可以分我一点吗?我准备等他点头后就立马开口。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哎,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仰着头问到,心里已经确定他就是香料师傅,于是就十分得想结交到这个朋友,以后就有更多的香香用了,呵呵,我偷笑着。 "我们来做朋友好不好?""朋友?"除了如霜,还有林成俊,他艳少好像还没有结交过什么朋友吧。 "恩,做朋友很好啊,"我用劲的点点头,一一地数着好处。 "有朋友可以好吃的一起吃,好玩的一起玩,好看的一起看.......”还可以骗吃骗喝的,嘻嘻嘻,我在心里暗笑着。 "恩?"他不懂。 "对了!"我忽而仰起头追问道:“你的名字?” "啊?""什么嘛,白痴啊."我看着他一脸呆样,不自觉的跳起来轻拍了他一下头,难道被我吓傻了,名字都忘记了。 "你的名字!"我强调着."艳少."呆了半天才听见某人轻轻地吐出两个字来."艳少?"我楞了楞神随即轻轻念道,艳少,艳少?有人是叫这个吗,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啊? 23.结交艳少1 “好,艳少就艳少吧。”我点头伸手拉人,动作一气呵成。 “既然是朋友了,那我们去庆祝一番吧,我知道有家很好吃的地方,我带你去尝尝鲜。”说完也不等某人同意,径自拽了他就走。 前世的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从来没有什么朋友可以依靠,除了那个自以为是自己终身幸福的阿志哥,别无他人.每每当阿志哥给我讲有朋友的种种乐事,或是看着他们一群人逗弄着一个人骗吃骗喝的,就觉得好羡慕好羡慕.有这么一群人围着,一起喜怒哀乐,共同洋溢着青春和欢乐,真的很美很美,只是那时的自己一直有着心结,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的完美,所以就一直蜷缩在某个角落,呆呆的望着。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来到了新的时空,慢慢的适应了新的环境,有了疼爱自己的亲人朋友,我渐渐地伸出自己的触角,开始学会怎样溶入到这个世界里。 所以喽,就拿这个香料师傅来开刀吧,想到此处我不禁又乐了起来,脚底像踩了风似的走的飞快。 嘿嘿,开始敲诈朋友第一步咯! 艳少莫名的没有去阻止,只是一味的盯着林烟若兴奋异常的脸,脚不自觉的跟着她的脚步走了起来。 想起那时接住她的时候,她也曾说过要请自己吃好吃的,他不禁扯出一抹笑来,这丫头光面部表情就能一下子变出好几种,比逗弄如霜要有趣的多,不是吗? 何况,从开始到现在,她好像一直都没认出自己吧,艳少不禁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最近自己的魅力下降了,否则怎么老是碰钉子呢? 不过,自己不就是看中了她的这点吗,呵呵,好奇的事情要慢慢的揭开,这才有趣嘛.抬头望着高悬着的闲池居的招牌,我的心里突的有种莫名的情愫升起,好似有什么曾在这里发生过一样。 对了,这里是第一次遇见林成俊的地方呢,我忽然想到,那时的他正在惩戒一个调戏良家女的恶霸,以潇洒万分的姿态出现在我的面前,一袭蓝衣,俊朗侠义。 由这些接着再想到,这段时间里他对我的疼爱对我的关心,一切的一切,让我十分的温馨温暖,在这个家里,终于有除了娘和青荭以外的人疼我怜我了,心因此而高兴开心了起来。 林成俊,呵呵,我想着想着不禁低头傻笑起来,他竟然是我的哥哥,而且还是一个疼爱我万分的哥哥呢.傻笑一阵后抬起头来,才发现原本盯着招牌在猛看猛瞧的人,听到我的傻笑声后望着我看时,那种直勾勾的眼神不知为什么让我突然觉得有些心慌慌,我连忙低下头,心一跳一跳的。 “丫头,傻笑什么呢?”习惯性的折扇拿起,敲向不知在神游什么的人儿。 折扇是自己从不离身的,于是连带着敲人的这个习惯也养了起来。 “喂,很痛耶。”吃痛逃离,我仰着脸看向张着桃花眼的某人,心里想着,果然是艳少,害人功力真是不浅,自己竟然也差点败北了。 “莫不是迷上我了?”佯自潇洒地打开而后摇了摇折扇,他眯着美眸看向她。 “哪有!”像是被人窥探出心事一般的回绝,我想都不想地立马否定外加损人:“你也不看看你,长得跟个女人似的,谁会喜欢上……” 什么!不要因为你让我觉得感兴趣,我就能容忍你爬到我的头上去,折扇蓦地收起,艳少脸色跟着冰冷如霜,带着压迫决绝望向像是数落上瘾的人儿身上。 正在数落的我脑中突然闪过那天遇见林成俊的原由,还有那个不能让我忽视的漂亮姐姐,不知为什么突然就联想到,同样是红色的衣服、折扇还有绝世的容貌,他不会是等于她吧? “你不会就是那个漂亮的姐姐吧,我……” 抬头想询问一下,却蓦地见到一副使我突地打了个冷战的面容,我下意识的退一步,这才感觉到空气中的压迫感。 “呵,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想要发作的脸在见到她的惊怕时竟蓦地压了下去,听她想起了自己,怒火似一晃而过,连踪迹都找不到。 “我……我……”好吓人啊,第一回见到脸部如此善变的人,我竟怕的有些奇怪,不过是一个香料师傅而已。 “呵呵,被我的魅力给吓的傻啦。”第一次,他试着想要逗笑一个人。 “呵呵,哈哈,”我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一点都不好笑啦。” 这种人是很危险的,心通过刚才的那个画面就已经为艳少下了这个结论,按理说,得知到这种结论后,我应该离他远远的,如果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着想的话。 然我没有,虽然刚刚的画面确实是吓着我了,但不知为什么却不使我感到恐惧,甚至于我还能跟他说笑,我实在是想不通,总是觉得他不会真的伤到我,真是个奇怪的感觉。 “走啦,我饿死了。”不想再接着想这些属于复杂的东西,我撇了撇嘴而后皱眉离开。 从没有一个人像她如此,艳少为林烟若这样的反应而楞在原地,心中有种感觉渐渐升起,有一丝好奇,有一丝惊讶,还有一丝丝兴奋惊喜…… 回想着刚刚瞅着她的时候,她的脸上莫名的出现那种类似于娇羞的脸红,还有刚刚明明有些害怕却又嘴硬的倔强,这些串成一串来想,蓦地使他的心,扑通、扑通、扑通,没来由的慌乱跳了一通。 呆子!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竟然为个小丫头傻站了半天,用扇柄敲了敲自己的头,艳少定了定心神抬起头来看了看招牌,恢复了原先轻佻妖艳的表情,然后轻笑着摇着折扇走了进去。 事情变成这样是越来越有趣了,不是吗? 安清王府“爷?” 听到了自己的汇报,明明很生气却还是莫不做声的主子,暗影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好静静的立在一旁,默默的等着主子的指示。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直到今天才发现!”黑暗中,刘瑾蓦地出声,吓了静立一旁的暗影一跳。 “回爷,七天前。”简单明了的回答后,暗影的身子立马就闪到一边去了,就怕自己爷的怒火会撩到他的身上去。 想想这段时间也真是失败,接连着什么都不顺心,连带着让找个小丫头没找到,哀叹中......但是,自己一向的职责便只是保护好爷的安全,没必要连那小猫小狗的也要关注一下吧,虽然,那个二皇子并不是小猫,也不是什么小狗。 那么一个惹人注目的人,又加上换了一袭妖冶异常的红衣,一个从不离手的折扇,这么明目张胆这么明显,竟然没有人认得出! 轻轻敲着桌子,刘瑾极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忽而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气不禁又上了起来."上回叫你去找个小丫头,这么小小的一件事情,至今未果,你们暗卫现在是干什么吃的!"这么没用! "卑职该死!"静逸良久,空气中流窜着暗影的不安气息,刘瑾却依然不动如钟。 "罢了,"摇摇手,他知道这事情其实也不能全怪暗影:"通令下去,找个人密切注意他的行踪,一旦有何动静,立马通知我."绿映国在边界蠢蠢欲动,而和绿真的这次联姻又失败了,而在这当口竟然告诉自己绿映的二皇子在洛城! 唉,这些想想就让人觉得烦躁,不过自己该庆幸的是,那个刁蛮的醇玉格格并没有看上自己,呵呵,这个消息是这么多天来唯一一件让他觉得还不错,值得高兴的一个。 "是!"暗影点头起身,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24.结交艳少2 几百年来,北国的绿映和南国的绿殊一直是友好之邦,互不侵犯保持着友好的往来。 南国的商人可以到北国贩卖货品,北国的百姓也可以到南国成家立业,老百姓们其乐融融相亲相爱,一直没有战事发生,日子过的倒也舒坦。 但是这种情况在持续了多年的太平之后,南国的绿殊似乎不甘一直这么的友好下去,不断的做些小动作,在边界打扰百姓,有着掀起战事的苗头。 绿映自新君登立,就禀承着仁义治理国家的原则,对于绿殊想发起无聊的战事一直都感到无奈与头疼。 如果发起战事,两国边界的百姓将会受到无辜的牵连,但是如果一直保持着现在的这种态度,又好像是因为怕了绿殊才不敢发作,只会越来越让他张狂而已。 属于北疆的绿真一直对与北国的绿映和南国的绿殊两国间的友好治理感极度的兴趣,所以才想出联姻的政策,只是,北疆毕竟是蛮夷之地,标志性的豪放爽朗和绿殊格格不入。 对于绿殊出现的情况,还有绿真同时发出的联姻,绿映的皇帝真的是感到头疼至极,他怎么能把将来属于一国之母的皇后的位置让给绿真? 可是如果不答应的话,绿真如果和绿殊联盟,那更是不好。 思来想去之下,于是才有了桃花宴的出现,算是解决了太子妃的问题,只是可怜了一些皇亲贵族的公子哥,生怕被那个刁蛮的格格的相中,一个个在见过那个格格后就叫苦连天的。 撇下这些话不说,绿殊的二皇子这时突然到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传言中,绿殊国的二皇子,长相俊美非凡,一双桃花美目,一袭飘逸的白衣,风度翩翩,温文儒雅,随手不离轻摇着的玉蝶折扇,那一眼一神,不知道钩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传闻中的人,刘瑾是一直没有见过,只不过当他那天从闲池居的门口走过时,忽然听见那个丫头的笑声,心下一动于是跟着感觉一路跟了上去,想要抓住那个自己一直找不到的人儿。 只不过,当他打发了小二的拦截再走上去时,没有见到那个惹得他咬牙的丫头,倒是一袭红衣的摇曳让他停却脚步。 只瞧了折扇上的玉蝶坠子一眼,他就断定那一袭红衣却手执折扇的人,正是那二皇子! 虽然那一身飘逸的白衣变换成了妖冶的红色,但那慵懒的神色,绝色的容貌跟从不离身的玉蝶折扇,明显的表明了他的身份! “呵呵,吃好哦艳少,我先拜拜咯。” 本想上前的脚步却楼下这句突然的笑声给打断了。 是那丫头,在确定是那个声音之后,想要再次见到她的心情远比上前探问清楚来得重要的多,于是匆匆地吩咐暗影派人暗地里打听,自己则是快步赶上,想要抓住那个丫头。 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力量,应该可以立马抓住那个丫头,想不到最后却不了了之,本来因为这样的结果心情就很郁闷,现在又听到暗影的这些话,刘瑾气不知是该要暗影闭嘴呢还是要他继续下去。 刚开始估约那二皇子是刚到的,哪料人都已经来这里最起码七八天了,而且竟然派上暗影还是不能查清他的来意! 许久许久,刘瑾气愤的拍了拍桌子,还是想不通,他的此行有何目的? 传言中的他嗜吃,而绿映国又有着那么多的美食佳肴,不过任他自己怎么想,此时的他应该都不会单纯的只是来尝鲜吧。 “暗魅。”刘瑾打开窗子,对外喊了一声,暗影出去办事了,现在在外面的应该是暗魅吧。 暗卫一共分为三组,全是安清王亲自督导挑选的,一组是从不离身的紧跟着安清王,一组划在刘瑾的管辖范围内,保护他以及收集情报等等,最后一组则是以连刘瑾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身份存活着,时时刻刻都保卫着京城。 暗魅一直是跟着安清王的,而现在则是奉安清王的命令来给自己传达口讯。 “是。”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闪了过来:“属下在。” “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两天后。”没有多余的话语,干净利落的,一直都是暗魅的方式。 恩,刘瑾点点头手一摇,黑影蓦地消失了,速度之快,像是没有来过似的。 伸手关上窗子回到座位上,想了想他又不禁转身走到书柜前,抽出了那个画卷打开,画面上,桃花开得灿漫,佳人却眸带伤愁。 你这鬼丫头,轻声叹了口气,他劳累万分地合上眼帘,你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出现呢? 洛城怡春阁你总算是相信我的话了,艳少摇了摇头,而后叹了口气喝口茶。 他简直无法计算出自己到底是解释了多少,保证了多少才让如霜有一点的相信,自己真的没有碰过那个丫头。 唉,他抹了一把汗,如果不是为了离人醉,他才不会这么费力的解释呢,他试着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解释着自己的反常。 一直以来自己自喻的是风流,但绝对绝对的肯定那真的不是下流。 “好,我就暂时相信你一次!但是你要保证不可以动她的主意!” 最终,保护林烟若的心还是战胜了一切,暂时抛开艳少的不同寻常和厉害之处,如霜死护着手中的离人醉,要艳少做个誓言。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还是想要艳少保证些什么。只要他下了保证,她就算是彻底的相信了。 虽然艳少平时看起来轻佻游戏了点,却还是蛮重承诺的,这点,如霜可以从四年的相处中看出,所以艳少为人是不轻易下承诺的。 是她打我的主意吧,无奈的摇摇头,他想起今天才刚刚被那个丫头敲了一笔,回来却还要被如霜像是犯人一样的拷问,心里头就突然冒起火来他艳少,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质问过,被人这么的戏耍过! 怒火刚刚升起就被莫名的情愫给降温了,只因,想起了她。 “呵呵,吃好哦艳少,我先拜拜咯。” 她的笑声戏语,似乎还在耳边响起,还有那双因得意而闪着晶亮的眸子,不断在他脑海中转过。 “我艳少如果做什么,不用经过你如霜的同意吧。” 他不耐烦的瞪着,暗示着她的不聪明,如果她聪明,就不要试着碰触自己的底线。 如霜啊如霜,他在心里叹着,一向聪明如你,究竟为的是什么才敢和我抵触,真的是她的原因吗? 艳少的手来回的在折扇边上轻抚,不断在心底思虑着,她,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她,我……” 脑海中突然冒出雨怜的模样,她惊吓的后退,想起了艳少的可怕,嘴上却还是照样说着:“她是我的朋友,我……” “我保证。”蓦地张着嘴,如霜似乎不相信艳少真的会开口,她还以为…… “我只是……”有些尴尬的打开折扇,艳少转过身去,似乎有些不能直视如霜不可置信的眸光:“我只是因为你而破的例,你别想太多。” 事实上,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没有人会知道这些,因为甚至连当事人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能有如霜这种朋友为她担当,她很幸福呢,瞅着合上的门,终于可以好好躺在软塌上的艳少,舒服的轻叹了一声,为了这个好奇,自己似乎付出了太多太多呢。 窗外,星星依旧在天上不知疲惫的眨着眼睛,这是属于谁的夜晚,谁在为谁思念,谁在为谁好奇,亦或者,谁在为谁动心…… 25.初许承诺1 不知道昨晚没有回家娘她们有没有着急,转转头看看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了,我才从小树林里猫出来向沁梨园走去,一路上蹑手蹑脚外加看东望西,就生怕被人发现到。 所幸,这沁梨园地处偏僻又紧挨着小树林,若是没有主子的吩咐,丫鬟和小厮是不会在这里出现的。 不过,我停住脚步,以往不管再怎么晚我都会赶回家,就算是如霜想要留我一宿我都会要如霜交代个人事先知会青荭一声,为的就是不让娘为我瞎担心。 可是这回,我不仅在外面呆了一夜,还荡到现在才想到回家,娘不知会有多么着急,我加快了脚步往门口走去。 咦?没有人,我看看院子又找了找房间里,还是没有一个人,她们上哪去了? 忽然想起什么,我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跑去,娘如果是出去了一定会给我留纸条的.呼,我吐出一口气来,看着娘娟秀的字迹,心里颓然放松下来.原来是大夫人邀娘一起上街置办东西去了,害得我吓了一跳,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呵呵呵,宁落,你紧张过度了吧,我敲敲自己的小脑袋瓜子小声嘀咕的着,然后拍拍自己的脸,又抬手伸了个懒腰,就着身子躺了下来,打算趁现在没事先补补眠,晚上还要去如霜那里开工呢.啊,吃饱了就睡,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啊.原来,多出来一个朋友可以如此的开心,我感叹着摸摸肚子,忆起了刚刚敲杠那个艳少一顿饭,不禁吃吃笑着,有朋友真好.闭着眼睛蹭蹭枕头,我即刻舒服的吟了一声,现在的我可真幸福哦.兀自在床上想象的我,并没有发现有个人正慢慢地靠过来,直到一声低低的嗓音出现,我才霍然惊觉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若儿,你去哪了?"带着质问又含些许火气的声音响在耳边,我反效应的立马张开眼睛直直坐了起来,待看清来人是谁时,我啊的一下惊异地张大嘴巴。 林成俊,他是从哪冒出来的,在这里多久了?突然有些担心和紧张,他有没有发现什么?他知不知道昨晚我没回来? 呵呵,本来佯装的怒脸在见到傻楞着的林烟若时顿时装不下去了,林成俊笑着挑开帘子坐在床边,伸手捏捏林烟若的鼻子逗弄着."怎么了,吓傻啊?"不过这表情倒是蛮可爱的,跟小时侯一个模样,呵呵.经过那天家宴之后,他开始注意起现在的林烟若,发现她的变化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的清的,小时的她,胆小软弱话又不多,稍微大声点跟她讲话她就会吓得浑身颤抖,眼眸圆瞪,似乎一眨泪珠子就会滚下来。 那时的他,见到这种情况,只是觉得分外怜惜,想尽一个哥哥的义务,好好的待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而现在,六年不见的她,变得活泼变得洋溢起来,学会了偶尔的撒娇甜溺,学会了偶尔的鬼灵精怪,学会了好多好多他所不知道的。 这样的她,使自己感到忽然,感到惊讶,感到好奇,连带着微微泛起不知名的小欢欣。 他喜欢看见现在的她,望着她的笑靥,聆听着她的欢笑声,他甚至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令他高兴,这种莫名的感觉,他没遇见过也没办法知道那是什么。 改天吧,如果见到裴的话就去问问他,他在心里想着,但是现在,他想在她身边,看着她,守着她,望着她。 恩,我抽回思绪,突然有点不习惯如此亲昵的方式,扭着身子翻下床来到桌边,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水.不知该怎么开口,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只有保持沉默.一时间,我没说话,林成俊也没再开口,屋子里的气息安静的有些怪异."那个,"我背对着林成俊用手指划着杯沿一圈圈的转着,装作不经意地问着:"成哥哥有事找若儿吗?"他不是在置办林烟雪的东西,难道这么快就好了? "若儿,刚才你上哪去了?"林成俊还是坚持着刚才的话语,似乎想问出些什么."成哥哥都还没有回答若儿的话呢,"勉强压抑住心里的慌张,我放下杯子靠了过去摇着他的手撒娇着,试图想引开他的话题:"成哥哥先说嘛."林烟若逃避的话语使林成俊顿时觉得异常失落,虽然她的话题扯的很撇脚,可自己却不想去拆穿.没有告诉她,其实整个院子已经被自己找过了,没有告诉她,其实自己知道她刚刚根本就不在,没有告诉她,自己在匆匆忙了一天一回家就跑到这里来找她,没有告诉她,看不见她时自己有多么的慌张和焦急.小时候的若儿会把最私秘的事情告诉他,然后仰着头用晶亮的眼睛望着自己,寻求着解决的方法,似乎,那时候的他是她心里的天神,没有什么是他做不了的。 而现在,林成俊抬头望着林烟若,现在她的眼睛依然晶晶亮亮地望着自己,却没有了当初的亲密,有的只是让他稍感无奈的生疏和躲避.六年,盯着林烟若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六年没有见过面了,我还是你的成哥哥吗?若儿,还是吗?如果你有什么难题,成哥哥还会像小时候一样的帮你,你肯说肯信任我吗? 时间虽然过了六年,可是我没变啊,我还是当初那个想要保护你不受到伤害的林成俊啊! 瞅见林成俊看我的眼神和明显漂浮的思绪,微微愣神了一下,我的心里竟升起了一丝希翼,如果知道我的计划,他会帮我吗? 心思因这个念头而有了些许动摇,我压抑住心中的蠢蠢欲动的想法,转而看向依旧神游的人,英俊的剑眉,有神的双眸,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心中有个念头一涌而上,我学着刚刚他的动作摸着他的鼻梁,同时轻声叫着:“成哥哥,回神了!” 触电般的微颤了下,他回神而后摇摇头,勉强压制住心志,盯着已然坐下拿着眼眸瞅向自己的人,心,没来由的慌乱了下:“若儿,怎么了?” “没事啊,成哥哥怎么了?” 是你找我有事吧,我嘀咕着而后抬头直直地望着他,虽然知道他对林烟若的好,但是好到哪里,能够包容到哪种地步,我还是不知道,我想试试也想赌赌:“成哥哥,若儿想问你一件事?” “无论什么事,成哥哥都会帮你解决。” 看着林烟若难得一脸的郑重其事,林成俊已然了解是个很不简单的事,但还是一口应了下来:“不管什么事,成哥哥会站在若儿这边,永远!” 像诺言一样的语句一字字敲入我的心尖,我顿时觉得心口的部位暖暖的好温馨。 前世的陈志无论在遇见什么情况下,都只会背着那没用的三字经,说着爱我爱我,却不肯做那山盟海誓的诺言。 不论是一万年或者今生今世,他连骗骗我都不肯,只是一味的叫我等他等他。而林成俊,他轻而易举的就说出了,永远,永远到底有多远? “成哥哥?”我还是有些不置信地拉着他的手想追究到底。 “若儿,永远,永远!直到林成俊死为止!!!”他反握住我的手,以不开任何玩笑的表情强调着,他是真的,真的承诺着! 我一楞,有些不知所措地回望着他。 谁会想到,有时承诺真的就是至死的诺言。 如果当时的我会知道这后来发生的事,就不会,就不会那么轻易地让他许下那样的一个承诺,那么接下来,就不会出现那么多的变节吧? 许多年后,当我轻靠在蓝温暖的怀里,望着白梨花在眼前飘舞飞落旋转时,常常会这么的想着,也悔着,但,这世间哪里来的如果呢? 26.初许承诺2 被林成俊那仿若承诺誓言般的话语震撼,同时也在我的心底生了根,我有些不明白,那么重要也那么需要勇气的话语,他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就开了口? 虽然如此轻易的就取得了一个承诺,但为了安全也为了不再受骗,我没选择把事情告诉林成俊。 心底下,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事实上,他对我的好对我的宠,我不是没有感觉不是不知道,但是,我和娘可是要远离这个家,这样的一件事情,他会答应会协助我们吗? 我不知道,也害怕知道着。 于是,不管他怎么问怎么说,我就是没有开口说出,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似乎也是不想*我,所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虽然事情没有说出,倒是我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个消息,下月初五太子的成婚庆礼我也要出席。 我很意外这个消息,因娘曾经告诉过我,像这样正式的聚会或典礼,二房妾氏和庶出的子女是不便参加的,所以我才会光明的选择在这天逃跑。可现在却告诉我,不仅要我去,还要陪着到典礼宴会结束了才能回来。 造成这种种的理由竟是林烟雪会紧张,呵,紧张,多么可笑而荒唐的理由,他们一个命令下来,我就得去做跟班丫鬟,还得跟的莫名其妙,还得十分听话十分欢欣的接受,可笑好笑,可我却得悲哀的照做。 和娘说了一声,我又一个人偷偷摸摸的从小树林溜了出来。 因事情有变,我得和如霜商量商量去,况且晚上还要开工呢,不得不再冒险出去一趟了,所幸林成俊傍晚的时候出去了,否则,有他缠在身边的我哪有那么好出得去的。 不知是不是一种错觉,我总觉得,林成俊在那之后对我似乎看得紧了些,像是怕我会做什么一样,难道,我不敢想他是不是发现了我的什么? “哎呀,烟若,我可盼到你了。” 一进门就被如霜拖着按在镜子前面,作势就要给我上妆:“焦心死我了,我以为你不来了呢,这下可好了,没事了。” “如霜,怎么回事?”不用这么早就上妆吧,现在离我上台的时间还早着呢。 今天的我是特地来早,就是想要和如霜商量事情,可是看她这副紧张的架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明白也不知道该不该出声,为什么她这么的紧张? “哎,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那么多了,你先上台了再说,好不好?” 之前为了怕被人发现,我总是选在人潮比较少的时间点出现,可是现在人正是多的时候,如霜她,难道真的是发生什么了吗? 匆匆的装扮完毕来到后台,如霜尽量避开走道上的人,把依旧一头雾水,怀里被硬塞了把古琴的我推到了帘幕的后方,准备接替一会走下来的人的节目。 琴?我楞楞地望着手中的这把古琴,眼尖地瞄见上头还刻着蝇头小字‘清仪’,我一愣神,这是? “清仪是这里的头牌清倌,只是她今天人不舒服,时间紧急一下子我又找不到替补的人员,正好你也会弹,所以就,呵呵……"看着烟若疑惑的眼神传来,如霜这才有机会解释一番,不过到最后却越说越小声,明显的底气不足.郁闷,搞的这么郑重其事的,害得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呢,原来是临时救场,咳,吓我一跳,我作势抹抹汗,舒了口气.呵呵,如霜掩嘴笑了笑,而后推推我,示意我该上场了.深吸口气复而吐出来,我定了定神后抬腿向台上走去,好久没弹了不知道有没有退步,会不会给这个什么清仪的丢脸.快要转上去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如霜的声音:"烟若,我会给你准备好吃的芙蓉羹喔.""要好吃点的哦."我扮个鬼脸回头道,心情颓然放松下来,不管有什么,我知道如霜一定会在背后支持帮扶着我,所以,有什么好怕的呢? 怡春阁雅间“你一直躲在这儿?”林成俊挑着眉,不可置信地望着一袭红杉的男子,思索着果然符合他艳少的行事风格,连藏身都要选在如此风格的地方。 虽然事情不至于闹到朝堂之上,但是安清小王爷还是在行事上透漏了几分,刘瑾保证想不到,自己风风火火暗里找了许久的人,竟然就光明正大地坐在他的眼皮底下! 想到这个结果,林成俊有些忍俊不禁,他,他也太那个了吧:“刘瑾现在满城地在找你,你竟然在这!” 他想任谁也想不到闲坐在这里,换了一袭红衣,妖冶魅惑万分的艳少竟会和刘瑾暗地里找的裴蓝雪划上等号。 “你信了?”红衣人放下不离手的折扇,桃花眼闪着光芒,此人正是艳少不错,但此刻,他似乎又换了另一种的身份。 刘瑾动用了暗卫全城搜查,想要弄清楚自己的来意,是否存有异心,这些种种路通早就已经禀明,自己岂会有不知的道理。如是平常,他根本不屑去解释什么,但林成俊是自己为数不多的知己好友,心底下并不希望他也误会此事,于是今晚才宴请他说清此事。 绿真的联姻失败,绿映的边界扰事,这些林成俊统统都知道,却还是交定了艳少这个朋友。 手没有方向胡乱地夹着小菜,他低首自顾自地说着:“烟雪是我妹妹,我只希望她能幸福!”虽然你是南国的二皇子,但是如果你搅乱了烟雪的婚事,我也不会罢手不理的,林成俊在心底又加了句话。 自小,林烟雪就乖巧听话的有些过了头,父母说什么她都会听会做,似乎她活着就是为了他们一般。他对林烟雪一直有着心疼有着宠溺,而林烟雪对于他这个哥哥,虽不是特别却也是一直敬爱万分,现在,她要出嫁了,他祝福她都还来不及,怎么还允许有人来破坏她的太子妃大典? “我会带着大礼前去道贺。” 明白林成俊话中的意思,艳少跟腔的说着,见着好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知道他已经相信自己了,于是开始寥寥地诉说着这件事情的源末:“你也知道我每年此时都会来洛城一趟,开始我真是不知道这绿殊的太子要大婚,直到我来到这里以后,才接到父王的函书要我留在这里。” 本来只是随便闲逛的,谁想会遇上这种公事呢,他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事实上,坐在身边跟自己闲聊的红衣艳少,正是绿迎国的二皇子,也是刘瑾动用暗卫想要防御的裴蓝雪,林成俊也是缘于一次意外而结交的他。 了解裴蓝雪一向对繁琐的礼仪和公务有着厌恶心理,知道他很难去解释说明一件事物,看他现在难得的一本正经,林成俊登时心下一松,这事也可能是刘瑾太紧张的缘故吧。 甩甩头把这些烦人的琐事撇到一边,林成俊起身用酒壶为裴蓝雪和自己各自斟满了酒,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一醉方休。” 与裴蓝雪很久没有见面了,今天一定要聊个痛快。 慵懒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艳少望望一样看着自己的林成俊,两人自放下杯子后就没有言语,而后他突然地笑起声来,林成俊跟着也爽朗地笑,一时间,清朗的笑声在房内不断回荡着。 朋友,有时只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可以明了,何况,是那种生死之交呢? 27.初许承诺3 是她,那个玉梅口中叫做梨儿的人,她又出来了,只是心中的一个念头闪过,正夹着菜和林成俊说话的艳少抬起头,望着帘幕后出现的一抹蓝影,一个直觉间,就认出了她是那天唱着梨花香的人。 这几日不是忙着老不修交代的事情,就是和那个小丫头逗来玩去的,压根就没有时间来雅间听听小曲赏赏花,他似乎都要忘记了,还有个这么有意思的人在等着自己。 那首歌,他好奇,那个人,他也好奇。 “怎么,你看见什么了?” 难道是外面有什么好玩有趣的事情,不明白裴蓝雪为什么直直盯着外面看个不停,林成俊也饶有兴趣的转头朝帘幕望过去。 他们所在的雅间位处于正中的大舞台的正对面,所以沿着裴蓝雪的直接视线望过去,正好可以看见刚从帘子后方走进舞台的人儿。 虽然这中间隔着稍稍有些远的距离,虽然这中间还隔着一层帘幕,但那身影那种感觉,一眼望见时,林成俊只觉得脑子一震,有种好熟悉的感觉冒了出来。 “呵呵,看呆了啊。” 望着放下酒杯,呆呆地望着舞台的林成俊,习惯性的摇着折扇,艳少,也就是裴蓝雪兴味地瞅着林成俊。 自结识林成俊以来,从没有见过他的身边有哪位可以说是红颜的人,开始还猜测地以为他有某方面的隐疾,后来才发现他是真的没有动过心。 于是长久以来的一切,让自己以为可能没有一个人能让他心动了,可是今天,呵呵,裴蓝雪轻笑着摇摇头,看来这回他们的眼光总算是看到一处去了。 对于这个梨儿,艳少可是有着十足十的兴趣,每每见到她,就会觉得兴奋异常,有种想要剥悉洞察一切的举动,这个感觉,与当时遇见林烟若时,有着相似的之处,心底一种直觉,竟会将她们归为一类人,真是莫名其妙。 “她叫梨儿,是梨花的梨,怡春阁的清倌,每次都是不定时的登台唱曲,听说和这的老板有点关系,每次登台都是蓝衣、面纱和一种奇怪的乐器,而且唱的都是些很奇怪却又很好听的歌曲,不过真人却一直没有露过。” 没有一丝的点缀,艳少简单地介绍着,把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些消息通数地说了出来,没有一点点的隐瞒。 自那次听到她的那首梨花香后就难得得对她上了兴趣,缠了如霜半天如霜也没透漏出一点信息,没办法的自己只好牺牲色相找姑娘们问去。 可是偏生就是这么的隐秘,自己想要的信息没有一样得出,反而更加套牢自己的好奇心,让自己忍不住想掀底一探个究竟。 如果自己估计正确的话,后天路通就会快马赶到,送来绿殊给绿映的大婚贺礼,还有为自己即将参加的典礼做周全的准备。 那么,艳少暗暗思索着,自己想要的谜底就要揭开了。 真的是很熟悉的感觉,林成俊直楞楞地瞅着舞台上的那一抹蓝影,心底越来越多的熟悉感涌上,会是谁呢,给自己这样感觉的人? 兀自低头想了许久依然没有头绪,抬首却又忍不住地盯着那摇曳的身影。 一时间屋里安静地没有任何声音,两人都各自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直到音乐声渐渐响起,舞台上面开始传来淡淡忧伤的声调. 一个人匆匆忙忙过一生 两颗心不会再觉得苦闷 没有你世界如此的冷 有了你时间如梭飞奔 再回首容颜已无法辨认 只有情能直到永恒 我不再问是否爱我一人 爱是容易看见伤痕 我不再听那些流言纷纷 是错是对本来无从考证 我只想愿爱是不灭的灯 照亮这世间游戏的人 我只想要一个最深的吻 多年以后仍有你的温存 我不再问是否爱我一人 爱是容易看见伤痕 我不再听那些流言纷纷 是错是对本来无从考证 我只想愿爱是不灭的灯 照亮这世间游戏的人 我只想要一个最深的吻 多年以后仍有你的温存 在舞台上,我可以忘怀一切,只是溶入到歌的世界里,不去想些什么,不去念些什么,只有音乐,只有音乐伴随着我,一起飘舞,一起旋转,一起遨游…… 喜欢唱歌,喜欢站在舞台抱着吉他的美妙感觉,因为那样会让我觉得,我是受人瞩目,我是惹人注意的,而我喜欢那种感觉。 但现在,似乎不再是为了受人瞩目受人注意而唱,我是真的喜欢,喜欢上了那种感觉。 环抱着吉他的我避过走道上的人往如霜的房间走去,心里还在回味着刚刚弹奏的词曲,以往哼唱的时候内心都是无助无奈以及无语的情感,而今再次弹唱却没了当初的复杂心理。 在这个异世里生存了蛮长的时间,渐渐习惯也熟悉了这里的一切,我发现我的心已经牢牢地扎在这里,哪也不想去了。 现在的我,有了前生所盼望的亲情和渴望得到的友情,很满足,真的,我点头,心里真的很知足,就让我一直这样下去吧,好好的这样下去。 “哎,我说烟若,你在那里干吗呢?”瞅着某人呆呆地站在走道上,一点也不怕别人发现似的,如霜赶紧伸出手把林烟若拖进门,末了还紧张的望望四周再关上门。 哇,进了房间的我瞅着一大桌吃的不禁直流口水,赶忙坐下拿起筷子就夹,连续赶了两场,离家的时候光顾着消化林成俊的话又忘记吃东西,可饿死我了。 “你慢点,真是的,又没人跟你抢。”望着狼吞虎咽的某人,如霜好意地提醒了一下,就怕等会她会噎住。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话未说完我又低头猛吃起来,民以食为天啊,再不吃饿死咋办! 其实一直想问林烟若,对于艳少是一种什么心情,其实一直想要警告她,对于艳少绝对不可以起心思…… 可是望着林烟若,如霜却又说不出话来,如果林烟若本来没有注意到,经自己一说却注意到了艳少,事情反而被自己弄巧成拙,那又该怎么办? 唉,斜斜靠在软塌上的如霜不禁叹了口气,随即望着林烟若的吃相便不觉得好笑了起来,对于嗜吃这方面,林烟若倒是和那艳少有的一拼. 28.大婚前夕1 “爷,您要查的,属下已经查到了。” 路通低首,恭恭敬敬地把已经查到手的全部资料呈上,而后退至旁边静立地等待接下来吩咐.瞄都未瞄手中的纸张一眼,静躺在软塌上的人就先对静立一旁的路通投以赞赏的目光:“一路辛苦了,你先下去歇息吧。” 快马加鞭赶来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马不停蹄地为自己赶着另一件事,这样一来反倒把原先的任务放置一旁,想来也真是辛苦他了。 “谢爷体恤,属下不碍。” 动了动嘴唇,路通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只是一味瞅着裴蓝雪,在见着自己的主子依旧躺在软塌,闲闲无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爷,庆典的事?” 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耽误了正事,到时上面要是怪罪下来,这…… 想想后果,路通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下去,至少他面对的爷还是比圣上要好说话的多:“既然爷已经答应皇上参加绿殊太子的大婚庆典,爷为何......”至今还未行动,还让自己去查一个不知从何冒出的人的来由家世。 “恩,这个我心里自然有数,你准备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下去吧.” “是,爷。” 跟了裴蓝雪二十几年了,知道他此时想独自一人静静地想事情,不想有任何人打扰,简短明了的回答后,路通知趣地转身离开,留下一屋的静异空间给主子想事情。 桃花美目平平静静地盯着到手的资料,却一直没有动手去翻它,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张薄薄的纸,知道也相信路通的消息绝对正确,这困扰自己多日的谜底就要揭开了,自己的心底却有一丝的不舍在徘徊,等什么,自己,犹豫什么,连他自己都不了解? 不管是那个丫头或是那个神秘的梨儿,她们的种种都在这张纸上面,自己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这样的结果吗? 终于,着手翻阅着手中资料,本身倒在软塌的人终于起身翻看起来,却越翻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越瞧越瞅越觉得好奇不已。 “艳少,明天陪我去城北看夜市,行不行?” “艳少,你的熏香给我一点好不好?” “艳少,那是我的,你能不能不要抢我的东西?” 艳少,艳少,艳少,他想起这段时间来的相处,这个名字她似乎喊的很顺口,也似乎真的把他当作朋友来对待,不,是来使唤来敲诈的。 每每她的请,到了最后结帐时总会变成是他,面对这样的情形,她总是会那么的心安理得,而他好似也变地是那么的天经地义一般。 他从不知,原来请客还有这样的无赖定义,他也从不知,自己竟还有如此的耐心,慢慢的接触,慢慢的相处,他好象也慢慢的接受了这样的相处方式。 而现在,谜底,终于揭开了。 林烟若,梨儿,横隔在她们之间的,竟是一个等于号,她们这两个人竟是同一个人?! 遥想自己和林烟若不仅照过面甚至还相处了蛮长的时间,竟然都没有发觉一丝一毫,竟然都没有发现一点的不对。 耍的聪明如自己团团转的,那么开朗调皮的林烟若,和唱着梨花香的那么伤感惆怅的梨儿,她们竟然会是同一个人! 林烟若,林烟若,他喃喃自语不停的念着这个名字,而后不发一声的直起身来大笑,清扬的笑声顿时充满一室,呵呵,有趣至极,有趣至极! 真的很好看耶,瞪着琳琅满目的头饰珠花,以及色彩鲜艳样式新颖的衣物,这些东西在我来到这里以后,都只是在别人身上头上见过一点点而已,但是现在,面前摆着有一大堆,让我不知道该先看哪个该先试哪种? 我搓了搓手,拿起了眼前一块我看着极是眼熟的蓝穗子玉佩,不住的在手里翻转把玩着,那种感觉,像是以前就经常做的一样,非常的熟悉。但,我有……应该说是之前的林烟若有过玉佩吗? 背后总觉得怪怪的,我蓦地一回头,刚好见到林烟柳一闪即过的眸光。 我突然觉得莫名其妙起来,好似从我进来之后,林烟柳就没有给我说过一句话,只是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拿着眼睛像是在打量我一样,她怎么了,难道之前和林烟若处的不好吗? 但,也不可能啊,在以前的日子里,林烟若除了林成俊外,似乎和家里的另外两个姐妹都不是很亲,那么说是处的不好的这个理由也很牵强吧? 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费力的在脑海里想了想而后摇了摇头,开始专心盯着玉佩,总觉得很是熟悉,难道以前真的有一个吗? 不会吧,我再次摇摇头,如果林烟若真的有这个东西,我不可能不知道啊,因为属于她的东西我不知已经翻过多少回了,如果真的有个玉佩,我能不知道? 嘿嘿,想不出来的就别想了,我放下玉佩改而拿起一支碧玉簪子在头上比画了下,接着摸了摸桌上摆的上好的绸缎,然后又跑到了放置凤冠霞帔的位置好奇的瞅了瞅…… 慢慢的,在新鲜劲过了之后,我的兴致勃勃就变成了有气无力,瘫在凳子上几乎都不想起来了,无聊的吃着糕点,眼巴巴的瞅着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 今天是林烟雪从宫里学完礼仪细节回来的第一天,跟着回来的一大群人也带来了一大堆婚礼时要用的东西,于是,大娘就要我和林烟柳来陪陪林烟雪,一起聊聊天说说话。 “烟若,这个好吗?”欣喜挑着东西的人儿拿出一件之后又拿了一件作为对比:“还是你觉得刚刚的这个要好看一点?” 一下午都在看着这些,眼睛好象已经视觉疲劳了,分不出到底是哪些好看哪些不好看,我不得不佩服林烟柳,这么中规中矩的端坐了一下午,还能那么的闲适,看不出一丝的不耐烦。 “雪姐姐,你穿上都很好看的。”我抬头装作兴趣佳佳地回答着,心里却郁闷不已,没事干吗答应来陪她啊,不是有林烟柳就好了,这么做简直是在自己找罪受! “真的吗?”林烟雪瞪大了眼睛,很高兴地转头望向林烟柳:“柳儿你觉得呢?” “恩,”微微点了点头,林烟柳灿烂的笑着说:“这些都是御用师傅出手的东西,怎么能不好看呢?” “呵呵,那我再去试下一件给你们看看。”林烟雪得了赞赏高兴的回身,匆匆试下一件衣服去了。 但我总觉得,林烟柳的笑容里,似乎掺了点什么,还有林烟雪,那么明显有刺的语句她难道听不出来? 我的眼光依旧在林烟雪身上徘徊打量着,真看不出来到底是她大还是我大,都要嫁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听到些赞美就乐的跟什么似的,根本就不会看人的脸色,压根就分不清什么是善意的,什么是恶意的。 心蓦的就有些悲哀,有些替林烟雪悲哀,以她小小的年纪,单纯的思维方式,怎么在那种尔虞我诈的皇宫生活中存活,会不会假以时日,她也会套上那层层的面具,把心封藏起来,亦或者她会受不了那种生活而…… 不,我摇摇头摔掉这些不好的假设,我怎么可以这么的想烟雪呢,她是多么的天真与可爱,像一尊瓷娃娃般的需要每个人的呵护与疼爱,她一定会幸福的,她会快乐地活下去的。 我嘴里不断地反复念着,期翼压下心中莫名涌起的不安与混乱感…… 29.大婚前夕2 左相府里,满眼见到的都是红色,到处张贴的都是喜字,终于,在爹他们众人一致的期盼守望下,初五,也就是太子大婚、林烟雪大喜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不管自己有多么的不想,多么的不情愿,还得在寒儿的拉扯下,清晨就得眯着眼起来上装梳头,仔细的很。 我的头皮险些都被寒儿拉了起来,痛死我了,跟娘一说,娘她们还直瞅着我笑,我这才知道,上装时的头必须上的紧些,如果不紧的话就不好看。于是,寒儿一边上着头我一边咧着嘴,这种简直可以称为魔难的巨大工程,终于在起床后的一刻钟搞定。 因为毕竟是进宫,所以大娘昨个晚上就提前送过来了几套漂亮的衣服和配套的饰物。于是头一回,我装扮的如此隆重如此大气,作用却仅仅是陪着林烟雪进宫,呵呵,我有些自朝的扯着嘴角,而后还没等自己好好地瞧瞧自己光鲜的模样,就被寒儿用哄的给推到了大娘所在的沁菊园。 衣服档次上升了,地位好似也不一样了一般,来到大娘的房间里后,大娘只是吩咐我好好坐着,陪陪林烟雪,等吉时到了就好了,不用跟寒儿一样忙里忙外了。 于是乎,头一回我坐着,闲闲的瞧着一帮人跑前跑后,急的满脸是汗。 闲闲的坐不住,于是我起身,假装转了一圈后又坐了下来,没话找话或:“有人说这世间最漂亮的莫过于新娘子,雪姐姐你说是不是?” “呵呵,烟若你怎么这样?”果然,林烟雪只是一逗就红了脸:“我现在一点都不紧张,为什么啊?” 我倒,怎么还有人问这种问题,难道这时候人紧张会好一点吗? “呵呵,我只是随便说一下而已,你不要太紧张了。”望着林烟若可爱的模样,林烟雪不禁捂嘴轻笑着。 “哎呀,雪姐姐,”作势要抹去头上的汗,我叹着气哀怨着说:“你可真吓着我啦。” “呵呵,呵呵……” 实在是闲不住,等坐都快坐不住了的时候,我终于挨到了吉时新娘出门,跟在喜娘的后面,我似乎什么都不用做,就只是跟着就好了。 背后的爹和大娘还在一个劲儿的叮嘱着,仔细照顾好雪儿,自己要注意林府的脸面等等,在不住地点头表示知晓后,我在娘一副欲语又止的表情下跟着一大队的人马往皇宫出发。 纵使我有多么的不想跟着入宫,却到底还是去了,仔细的瞅着路小心地跟着轿子走,生怕跟丢了的我边想着边哀叹着,这么大好的让我可以逃跑的机会,就这么被我白白的跑走了,心痛啊!枉费我还跟如霜计划了大半天,连要怎么逃走接下来怎么生活都仔细的分析过了。 “烟若,我……我有点紧张了。”林烟雪掀开轿帘,小小的手探出来,凉凉的手心里沾满了汗水。 “雪姐姐,不要紧张,深呼吸几下就好了。”我握住沾满汗水的手,盯着前方带路的人没有注意,悄悄地靠进林烟雪的耳边说着:“身子放轻松些,没事的。” 我说的很是轻巧,其实心里也紧张的很,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还好爹有叫我跟着林烟雪学了几天的宫廷礼仪,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走下去。 “恩,我知道。”林烟雪轻轻地点了点头:“其实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说完了就不紧张了。”而后小小的脑袋又伸了进去。 见着林烟雪如此调皮的动作,我盯着微动的轿帘扯了扯嘴角,心情蓦的变好了。 一路上吹吹打打绕着洛城转了大半天可终于到地儿了,因为紧张林烟雪非得让我扶着才肯走,于是在喜娘点头示意下,我扶着林烟雪绕着走过一道又一道的拱门围墙,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长廊水榭,跟着前方接亲的人向前走着。 我十万分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一起,就怕发生什么不好的意外或者差错什么的,毕竟,在这段即将出嫁的时间里,我和林烟雪早就培养出来一段好的情感,我也很喜欢这个始终带着一脸温柔善良又单纯的林烟雪,既然始终都要离开林家,那就好好的送送林烟雪这一回吧,我在心里悄悄地打定主意。 “请太子妃先在小园里休息一会儿,等会儿会有专门的人给太子妃梳洗,待片刻吉时到了,再举行大典。” 刚坐下不久,就有太监在门口通报着接下来的进程。 咦,接下来难道不是该拜天地入洞房吗?我带着些许疑惑扶着林烟雪坐下,而后呆呆地站在旁边看着鱼贯而入的宫娥们围向她,请进屏风后面开始又一轮的梳妆打扮。 看着端着水盆,拿着精致小木匣以及崭新衣物的人进进出出的,我莫名的就被边上的人推搡着出了门,往旁边的偏厅走去。 跟随行的人凑到一起聊了半天,我才渐渐的知道一个大概:原来这所谓的大婚,是先把未来的太子妃从娘家抬到宫中特别设立的接待小园中,休息片刻让宫娥重新梳妆打扮后,等到吉时方才举行大典。 怪不得说是迎亲,一路上都没有看见新郎出现,原来是这么回事啊,我豁然明了起来。 可是,这么说的话,我得一晚上都跟在林烟雪旁边,那我岂不是很可怜?我歪着头想着,前天无意中听娘说起这古代的婚礼,说是这新娘子通常一早就被拉起来梳妆上头打扮,压根就没有时间吃东西,而且还说新娘子没拜堂前不能吃东西,说是不吉利,真正有东西吃还得等拜完堂入了洞房喝了交杯酒之后。 可我看这林烟雪的架势,她是和太子结婚啊,这婚礼大典什么的肯定更复杂更烦琐,习惯性地摸着耳朵,我琢磨着要不要去找些东西先祭祭五脏庙,要不然等下大伙都在唱着婚礼进行曲,我这边来个叽咕叽咕的就不好了。 随便在门口拦了个人一打听,我失望而归,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因为这是绿殊国的太子第一次举行大婚典礼,不仅仅有皇亲国戚,满朝的文武大臣参加,而且还有什么外来的贵客到访,所以人手不够,我们这些从宫外来的送亲队伍就没有宫里的点心好享受了。 这些消息其他的人都事先接到通知,一早就在家里吃饱喝足了再来的,可,可硬是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些,我苦恼的粑粑头发,我怎么说坐这儿老半天了,都没人老弄个茶水点心什么的,原来是这样啊。 总不能在这等着饿扁吧,我理理被抓的轻微有些乱的头发,打定主意要出去寻些吃的来。 30.宫中迷路1 “应该是这样子走到前面,然后左转,再直走,再……再……怎么走来着?” 哎,这儿怎么跟个迷宫似的,绕来绕去的这么难走!拍着头四处望着,我楞是想不起方才给我指路的那个人的回答,在左右原地转了半天还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的时候,我不得不蹲在地上拿了根树枝,想要按着自己刚刚的记忆,重新画出一条路线,回到刚刚在的那个小园里。 得赶快回去,要不然等下林烟雪要是找不到我会着急的,但是,路到底该怎么走呢? “刚才是这样从这里出来,走过一条长廊,左走后又直走,然后再这样穿过去,没走多久就到这里了。”嘴里无意识地胡乱咕嘟着,手却很有方向的划出一道线路来。 专心致志画着图的我,一点都没有发觉边上原本擦身而过然后又停下的人,见着地上的人儿也一并蹲了下来。 地上的这个人儿眼熟的人,难道是若儿? 望着她认真起来的侧脸,林成俊的眼中闪过一抹如惊艳般的亮光,蹲下身仔细地瞅了瞅后,他终于敢确定这个她就是自己的妹妹林烟若。 无怪他不认识,因为平日里他所见到的,都是一身朴素像是不修边幅野丫头一样的林烟若,而现在的她,是陪着林烟雪进宫参加大婚典礼的,想当然就得稍稍打扮了下,虽然不似林烟雪般雍容华贵,但也比平时要好看很多…… 但是,现在并不是来评价漂亮与否的,重点是,他的若儿,不是应该呆在专为迎亲队伍设的小园里休息吗,又怎么会在这儿?还有,她在画些什么,嘴里又在嘀咕些什么? 虽然瞅着林烟若低着头且十分认真的侧脸很有趣,但是现在的他并没有多少时间来盯着她发呆,或是蹲在这里猜测她的用意。 “若儿,你在做什么?”用手指头在地上乱画着,不知道很脏吗? “啊!”我的手一抖,因为惊吓而反效应蹭地一下子跳了起来,看向莫名出现在旁边的人,林成俊?怎么会是他:“成,成哥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解的望望他而后看往四周敲了敲,心里充满着疑惑与不解。 今天是太子的大婚,从昨天起林成俊就在宫里面帮忙没有回去,我都已经有两天没有见到他了,刚刚还听那个小太监说林成俊这时应该在太子宫那里帮忙,那么他怎么会突然在这里出现呢?而且,帮忙指路的小太监只是说往这走往那走,可以找到吃的,并没有说我可以走到林成俊这里啊? 还是,我不会就这么的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太子宫吧,神啊,我惊叹着,我有走那么远吗?拿手抓了抓头发,我一副不解的模样全映入林成俊的眼帘。 看着林烟若苦恼的爬爬头发的可爱样子,林成俊不知是该笑呢还是该生气好,用在地上乱画过粘了泥土的手去弄头发,这模样哪像个林相千金啊?这要是以前的林烟若,那铁定是做不出的,只不过,六年过去了,对于现在的林烟若来说,那可是件在平常不过的事了。 他多年前希望的事情,终于变成真的了,现在的每时每刻他都可以从她的脸上,瞧见到灿烂与活力,六年,六年的时间里,时间到底改变了多少,亦或者,改变了谁? 摇了摇头望着还是一脸不解的林烟若,林成俊有些认命地从怀中掏出随身的帕子,执起林烟若的手温柔地替她擦拭着沾在手指上的泥巴:“很脏呢,若儿。” 他记得,六年前的她很爱干净,而今,她可以在泥巴中活跃,还笑得一脸灿烂,六年,难道自己的记忆都停在了六年前,否则又为什么要一而再的对比? 他想起那天,泪眼蒙蒙的她问着:“你是喜欢现在的若儿还是以前的若儿?” 现在,以前?那天晚上以后,再次见到林烟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态稍稍变了点,有些莫名说不清楚地感觉在心里飘悠着,他想,现在的他,并不仅仅是因为想要尽一个哥哥的责任而靠近她,但,具体是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那样的他站在我的面前,那样的笑着,仿若春风,直直地吹进了我的心里,暖暖,暖暖的,像午后最喜爱的阳光那样照进我的心里。 我就这么地站着,看着他像易碎的瓷器一样捧着我的手细细擦拭着,仿若珍宝。 “以后断不能这么大意了,要小心,小心地保护好自己。” 脑中蓦地忆起,那天在怡春阁里,大意被琴弦割伤手指的我,也是这么的被一个人轻轻呵护着,只不过,带着严厉呵斥的桃花眼里,还隐隐的闪着某种说不出来的光芒。 唉,又是艳少,最近的我,好像脑海中闪过他的次数多了起来,摇摇头命令自己不要想,我重新看着林成俊。 “我以后叫你成,可好?”总是习惯,叫一个专属于自己风格的独特名字,就好像,这么的贴上了我的标签,以后就只能关心我爱护我了。 望向听见话语突的抬起头来的林成俊,双目相对时,他眸中那种不解疑惑的眼光射进我的眼里,我突地有些不知所措,我忘记了,面对于他我实在太坦诚,丝毫没有遮掩自己,他会不会看出什么来? 望见我的一愣,他的眸光忽然转为温柔,那么认真的盯着我,而我的脑海中却又莫名的闪过那双同样带着温柔的桃花眼,心突然慌乱的跳了起来,不知是为了他还是他。 事情好像又重新来了一遍,那天的我,在艳少上药包扎好之后,也是突然的冒出了这么一句,不同与林成俊,当时的艳少眼中除了惊讶还有一丝利光闪过,于是我退缩了…… 而现在的我依旧是退缩着的,不敢直视林成俊的眼睛,怕又见到那双扰人心神的美眸,于是赶紧把眼神飘忽到另一边上,低着头我有些恼怒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简直莫名其妙! 一时间,俩人似乎尴尬的没有话说,都是静静地站立着,林成俊的手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唯一不同的是,林烟若的眼神飘飘忽忽地摇摆于四周的边边角角之处,而林成俊,则是一动不动地瞅着林烟若,时间仿佛就此停留在了这一刻,直到…… “咕噜……咕噜……” 肚子开始唱起了空城计,我收起飘悠的眼神改而挠挠头,十分不好意思的干笑着,巴不得马上挖个洞躲起来,真糗! 呵呵,林成俊轻笑着,望着挠头尴尬万分的林烟若,这若儿,还是跟从前的一样,都是那么的爱吃。 “若儿,闭上眼睛,成哥哥给你件好东西。”知道林烟若饿了,林成俊这才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于是把手故作神秘的背到后面,眨着眼要她闭上眼睛。 搞什么东西嘛,我现在肚子饿,按照以往林成俊的思路来该是他紧张的去找吃的,怎么现在倒变起魔术来了,虽然这样想,但我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心里对他是充满着万分的信任感。 这个林成俊,从他出现到现在,给我的就是十分的安全感,和艳少给我的安逸自在感一样,像一缕春风般拂进我的心。 我宁落何能,在这个异世里,能有娘、如霜、艳少、林成俊……等等这样的人的关心和爱护,如果有天真有了离开的机会,我是否真的能毫无眷恋? “怎么,你离不开我了?”想起艳少那句超自恋的话语,我忽然地一楞,眼前闪过他那种仿若猫般慵懒魅惑的模样。 迷路了,我想,我是不是迷路了,一条是我期望已久奔向自由幸福的路,一个是我一直想要逃离的家,如今我站在必须选择的两条交叉路上,心却开始摇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 31.魅影惊吓1 哼,我以为自己穿的是什么好看的衣服,还为此兴奋了老半天,想着陪林烟雪来一趟也不吃亏,毕竟有这么好看的衣服可穿,原来又是丫鬟的衣服,只不过这次的等级稍微高了些,是皇宫里上等宫女的服饰。 不过那又怎样,穿来穿去还不都是下人的衣服,害得我还受了那么多的苦,就光上个头就好像要把头皮都扯下来一样,结果竟然告诉我穿的是宫女的衣服!我郁闷,如果不是林成俊说出口,我还真的不知道,原来皇宫中的大宫女竟然穿的如此之好,我的官家小姐生活,竟然连一个宫女都比不上! 老天啊,你怎么不把我穿在一个宫女的身上,那最起码还有优渥的生活条件,比现在这个不知多少落魄的小姐要好的多。 唉,越想就越觉得自己窘,越想就越觉得心里烦躁,我不住的走来转去,还不时的探头看一下前面,天越来越暗了,这成哥哥怎么还不来? 今天我在碧水榭那边迷路,碰见了正要专门去找我的林成俊,吃了他专门要送到园子给我的糕点后,他亲自送我回到园子,说是要我等下和他一起回去。于是,我才和杜仪一起在这边等着他,可是都过了约定的时间好久了,他怎么还不来? “哎,小姐,我们还是再等等看,林副将可能马上就到了。” 杜仪望着在边上不停地晃来晃去的林烟若,怕她着急于是出声安慰着,实际上,他也是着急的不得了,本来跟林副将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好久,可是现在依然不见人影。 虽然不知道这个打扮成宫女模样的姑娘是何种身份,但是看林副将把人交给自己时那么郑重其事的样子,他还是留神点好好的守着,不然出了什么岔子,自己逃脱不了干系是小,负了林副将的一番心意是怎么都说不过去的。想来,林副将算是救过自己一命,现在他这么放心的将人交给自己管,万一要是旁边的这位姑娘出了什么问题,他该怎么跟林副将交代呢? 但是,瞧着前方的路依然没有林成俊的身影出现,杜仪也不免焦急了起来,现在正值太子大婚,各国使臣与官家子弟来来去去多的要命,于是为了安全起见,安清王的小王爷特地加派了侍卫循守,如果见到一个太监带着一个仿若宫女的人在路上闲晃悠着,怎么着都说不过去,而且安清王小王爷又精明的很,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混的过去的。 正苦恼着,脑中突然浮出林成俊最后的交代,说是如果他要是晚些依然没有来,就带着人去前面的亭子等着,于是他马上出口道:“姑娘,要不我们去前面的亭子,去那边等等看好不好。” 哦,我嘴里胡乱应着,一双眼睛还是回头望了一下路口,依然静悄悄的,依然没有一个人影。 成哥哥到底有什么事不能马上赶到啊,要不然赶不到也叫个人过来通知下嘛,小声地嘀咕着,我死心的跟着杜仪往前面的凉亭走去,心里好后悔太快答应林成俊在这里等他了。本来早些的时候把林烟雪交于宫中的来人后,我们这些宫外的送亲队伍就等于完成了任务,我也可以安心的回家了,偏偏我却一早答应了林成俊,说是可以和他一起回去,开始我想了想反正计划也已经被打破了,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便一口答应了。 谁知……唉,我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谁知却让我等到这晚宴都开始一大半了,他的人影还没出现? 昨天晚上想事情想的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下午的时候又只是吃了点小点心,现在肚子又饿身体又累,唉,头痛啊! “哎,杜仪,你听后面是不是有声音传过来啊?”走了一会儿察觉到有周围好像有些动静,我不禁竖着耳朵听了听,确定了真的是有动静后于是开口喊住前面走的杜仪,听着好似声响还蛮大的,不止一个人吧,会是谁呢? “小姐,我们不要管,加快脚步走就是了,快一点!”糟了,杜仪心中警铃大响,不会是宫中例巡检查的人吧,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但,不管再怎么的加快脚步,他们还是走不了多远了,因为,后面的人已经发现他们了:“前面的,站住!” 不得已,我只好和杜仪一起停住脚步,任由后来的人包围住,然后一个似乎是头领的走到我们面前,直盯着我们看。 “你们,哪个宫的,在这里做什么!”一个身穿宝蓝色华服的男人,用犀利的眼光扫向杜仪,这么晚了,一个太监跟一个小宫女,在做什么? “回……回小王爷话,奴才杜仪,奉命赶去前殿帮忙,”寻着声音望过去,杜仪一眼就认出了来人,正是他现在最害怕出现的人,受不了安清小王爷的眼神的攻击,再加上他自己本身也知道是犯了宫规,所以腿一下子就软了,就地跪了下去:“奴才们是正好路过,请王爷明……明查!” 因为前殿确实缺少人手,知道此事的一个侍卫于是附耳过来讲了几句,证明杜仪的话所言不虚,刘瑾低头想了一番,随后扬了扬手,身后的下属马上代他回答:“王爷叫你们起来,快点去!” “是,是,谢王爷,谢王爷。”总算是过关了,杜仪闻言马上站起身来,还不忘拉了拉身边依旧不动的人,想要赶快离个地方。 嗨,过程就是这样的吗?我晕倒,杜仪还说什么跟什么,结果这么容易就闪开了,哈哈,我有些好笑的瞅着杜仪冒汗的额头,这样他竟然也能流汗? 这个宫女,好像在那里看见过吧,望着远远走去的两个身影,刘瑾站在原地沉思起来,那个笑靥让他感到脑海里有种好熟悉的感觉。 是她!突然间的喝声让后面的下属都吓了一跳,刘瑾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边急急地吩咐属下继续巡检,一边往那两人走的方向飞奔跑去,留下一群摸着脑袋想不出之所以然来的人在原地。 本来以为只是眼睛有些相象,接着又见到那张熟悉的笑脸,斜靠在一边的刘瑾直直地盯着不远处正在斟酒的某个人,非常肯定她就是那次在桃花宴上出现的丫鬟。 本来以为她只是某个官家小姐的丫鬟,现在才晓得自己根本是错的离谱,她就藏在宫里,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那么……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想起那次自己的尴尬与失却的尊严,放在一旁的手不禁死死地握紧,呵呵,这下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突然觉得好冷啊,我放下酒壶抖抖手臂上突然而起的鸡皮疙瘩,望望四周后身子悄悄往一边闪去,好在人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我顺利地出了大门。 这杜仪把我送到前殿以后人就不知去向了,我等了这么久林成俊也没有人影出现,连杜仪也跑到哪里不见了,在原地想了想,我决定按照自己原先的路线回到那个小路口去等,因为一开始和林成俊就是约在那里见面的。 打定主意后,我按照脑中原先的路线往回走,却浑然不觉身后还跟着个宝蓝色身影。 32.魅影惊吓2 暗夜森林,名字就像表面能理解的意思一样,白天还好,只不过到了晚上以后,林子里就会出现怪东西。当然,这些说法只是宫娥与太监之间的传说,一个传一个,一个比一个恐怖,但是到底有没有,真相没人知道,大家都很默契的避开这里,宁愿绕远多费点时间也不会走这里。 于是乎,暗夜森林这个名字就在太监宫娥之间传开了,以至于,原来的名字是什么都没有人提起。 转角的小树林,她去哪里做什么?不解地望着前方的人影,直直地走进了宫人一般不会轻易进去的暗夜森林,刘瑾止住脚步想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个点子来,正要扬手眼前却突地闪过一个人影。 “爷,大典到了重要环节,皇上请爷过去……” “这……”原来时间已经到了,可是自己才刚刚找到这个丫头,如果不是自己亲自把她逮到面前,他又不安心,总觉得她会从自己手里溜走,可是圣上的旨意,自己的责任感又不得不促使自己离开。 刘瑾听了话不禁沉思了起来,最终责任感还是战胜了一切,反正终于发现找到她了,凭自己的能力,她还能逃的了吗?他对自己有的是信心。 他又招了招手,远处一个黑影闪了过来,吩咐了自己的意思之后,他满怀着兴奋离开了,今晚,他就可以再次见到那个丫头咯。 但是在这之前,你既然用了小人的方式,那我也可以用不光彩的手段扳回你一局,呵呵。 早知道就不要为了近而超小路走了,本来以为从这里超过去,就可以很快的到达刚刚的那个地方,可是自从进到这个森林以后,我越是加快脚步就越是感到周围黑漆漆,后背总是觉得冷飕飕,像是有什么冷风吹着一般,不自觉的就让我想起了在校园小树林里发生的那件惊悚的往事。 不,不要想了,我浑身打了个冷战,脑海又不自主的想起那天……不!惊异万分的我一边捂着脑袋不想再去想什么,一边加快了脚步想走出这个怪异的森林。 “呜……呜……呜……” 越是心神不宁越是容易大惊小怪,而我就是这样,越是紧张越是容易想起那次可以说是我一生当中,遇见过的最恐怖的事情,那画面不停的在我眼前闪过,我有些恍惚分不清,不知这声音这画面,到底是过往还是现实的。 “啊!啊!啊!” 一连三声,还是不足以表达我的惊恐失色,望着突然在前面上方飘悠着的两个黑影,我捂着胸口,心脏似乎有些负荷不了而停止跳动的迹象。 那……那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是鬼……鬼魂?不住的交叉晃悠的两个黑影,与越来越清晰的怪异叫声,在我的周围渐渐出现。 好恐怖!一动不敢动的瘫在地上,手接触到冰冷的泥土,却还是没有办法使我能冷静下来,眼前的画面与往事的惊悚,一一在脑海掠过,使我有些迷茫分不清。 都说皇宫里面不干净,难道真的是鬼吗?那两个都没有脚!我捂着胸口,心跳却越来越快,像随时都可能跳出来罢工似的,没有脚,真的,没有!我盯着眼前不住晃动的身形,瞳孔越来越大越来越涣散。 艳少,你快来,成哥哥,快来! 我好怕,抓紧了领口,我死死的抓着,脑子似乎已经不受控制,只有不断的在心里说着,好怕,我真的好怕,艳少,成哥哥,娘! “不,不要!”望着两个黑影越飘越往前,我终于不受控制的大喊出声,早已软绵绵的腿竟然因为这而可以跑起来,对于这一发现我并没有惊喜,只是拼了命一般的往前跑去。 见鬼了,用轻功从而可以飘悠在上方的暗影听到尖叫声踉跄了一下,随即立马稳住身形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差点因为那声惊叫而吓到了自己。 “呵呵。”见到暗影这般反应,暗魅不由得笑了出声,平日里不多出现的笑声在此刻的阴森黑暗的森林,越发显得诡异起来。 望着远远跌跌撞撞跑远的人,那惊恐那慌乱,足以证明刘瑾的点子达到了一定的效果,而现在也是时候把她抓回去交差了,两个黑影在暗处各自交会了下眼神后,缓缓地从半空中落下。 想来,为了一个林烟若,他还真的是破例了很多,竟然答应林成俊要接她回家。 想到即将要见到她,心微微有些兴奋着,但是,怎么来给她解释自己呢,她要是生了气不理自己怎么办?呵呵,想到自己竟然不可思议的过了头,他就有些想笑,心里竟为即将来到的一幕而微微紧张。 漫步来到林成俊交代的地点,却没有见到预想中等待的人,白色的身影有些疑惑地望了望四周,人呢? 那边的小树林好像有些动静,摇着折扇的手顿了顿,停止脚步静立思考着,说什么这也是人家的地盘,胡乱管闲事好像是很不好的哦。但是,体内不停喧嚷着的好奇却不断涌上,吸引着他走上前去,思来想去,终于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白色的身影往树林里走去。 “姑娘,你怎么了,可以起来吗?”望着瘫在地上还在一抖一抖的桃红色身影,摇着折扇的手伸过,意欲扶她起来,却不想…… “~~啊~~啊,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我仰着脸不住的摆着双手,两眼因害怕而张的很大,瞳孔此时已然涣散,看不清任何东西,内心的恐惧感又促使我在这个时侯不想让任何的人或物碰到,只是一味的拒绝着抗拒着:“不要,不要!” 那一天惊恐的一幕又不断的在脑海里出现,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刚刚的诡异声响,怕,怕,怕,我在极度的惶恐害怕与不安中游荡,谁来救我,谁来帮我? 咦,是她!习过武的双眼很清楚的瞧见眼前的人儿是谁,但……想要惊喜却蓦地在脑海中觉得有些疑惑,她不是应该在对面的亭子里等着林成俊,还有,现在的她怎么这般模样? 不死心的继续探出手,想要扶她起来,却只引来对方的不断推拒,难道是自己换了身衣服,她就认不出自己是谁了吗?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裴蓝雪十分的不解,于是收起折扇,在好好地查看一番后,才惊觉她的不对劲,因为林烟若的脸上除了推拒,还有满满的惊恐感,她怎么了? “丫头,是我,你看清楚一点,是我艳少啊。”他的轻声细语与伸出的手,依旧换来的是她的惊恐与抗拒。 “丫头,我是艳少,你看着我,丫头。”他从未如此的紧张不安过,强势的扳过她惊慌异常的小脸,对上她恐慌不已的眼眸,他轻声温柔的,一字一句,敲进她的心里,莫名的给了她安心:“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看着我,不要害怕……” 艳少,他听见我的呼喊,所以跑来救我了吗,我张大了眼,瞪着面前含着担忧含着温暖的桃花美眸,嘴角不禁微微上翘,艳少,真好,他来救我了…… “我怕,一个人,不要离开……”望着一直紧紧拉着自己衣领不断重复着的人儿,裴蓝雪的心,突然裂开了一个缝,那么深深的。 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娇弱,他感到心痛正在吞噬着他的心,那么明显那么痛楚的跟着她一起难过,而他竟寻不到理由,那么不明所以的感觉。 “丫头,丫头。”盯着她闭上的眼睛,他的心不禁慌乱的起来,探手接过软绵绵的身子,他不忘警惕地瞅了瞅四周。 边上有人,他知道,但是此时,敌不动他不动,没有什么是比照顾怀里的人儿来的重要,所以,一切还是等这丫头醒了再说。 怎么办,人被抢走了?漆黑中,暗影用眼神询问着暗魅,他没想到有人会插手,爷他也肯定不允许自己失手,该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出手啊!来不及摇头瞪眼,暗魅在黑夜中出了手,目标只是瞄准了那团白色怀中的桃红,他只是奉了命要那个小姑娘,并不想惹什么事出来。 但,事实超过了预想,不管自己和暗影怎么的出手,白衣人还是紧紧地护住怀中的人儿,于是,互换了个眼神,暗影跟暗魅开始联手,一个负责抢一个负责挡。 虽然刘瑾没有吩咐,但是暗魅还是晓得不可以伤害怀中的那抹桃红,只不过,粗心的暗影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一味的想把人抢过。 于是,一个不小心中,暗影十足力气的一掌就拍在了昏睡中的人的身上,漆黑中,还是可以望见鲜红的雪和那张苍白的小脸。 “丫头!”裴蓝雪惊恐地望着吐出的那抹红,仿若平日里穿着的那般妖冶,却使他的心不自主的缩了一下,那么清晰疼痛。 糟,暗影铁定闯祸了,现在看着情况还是赶紧走好了,多留无益,于是一个点足,暗魅拉着不明所以的暗影走了。 “裴,若儿呢?”林成俊随着声响进来,一眼就见到了白衣的裴蓝雪和桃红的林烟若,只是,若儿窝在他的怀里做什么呢? “她怎么了?”看到林烟若窝在裴蓝雪的怀里本来还有些不是滋味,却在瞧见不对劲时紧张了起来:“若儿,若儿,你怎么了?” 林成俊一声声的呼喊,却只是换回了退缩,与死死抓着裴蓝雪的衣领,望着林烟若下意识的举动,林成俊的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她怎么了?” 他的若儿,竟然窝在裴蓝雪的怀里,却竟然让自己觉得难过! “实际上我也不是很清楚。”看着好友难得出现的一脸焦急模样,要是平时裴蓝雪肯定会好好的嘲弄一番,可是不知为何,现在的他没有这个心情来调笑。 “我们现在先出宫,去找个大夫看看。”虽然林烟若下意识的动作让裴蓝雪觉得欣喜,但是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高兴,最要紧的该是去找个大夫好好的检查检查才对。 是,找大夫,大夫!林成俊点头,跟着裴蓝雪的脚步走着,慌乱无措在此时占据了他的全部。若儿,好起来,他的脑中,全部闪现的都是,若儿,好起来! 33.魅影惊吓3 我回来了吗? 充斥在我四周的是林立的高楼大厦,熙熙攘攘的街道人群,和刺耳的宣泄声,这么现代的一个场景,是我在刚到异世的时候,经常想象的一个画面。 只是……现在的我已经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出现呢? 我充满不解的望着似乎是朝着我走来的两个人,是彭丽,还有陈志! 待看清楚了那两个人的模样后,我大吃一惊后不自觉地退了几好步,怕他们又过来讽刺和奚落我,只是他们的目光没有流连在我的身上,像是看不到我似的直直从我的身边走过。 不会吧,彭丽什么时候有这么的好说话了,看到我竟然没有说一句话? 按照原先她的表现来说,现在的她应该在我面前很得意的诉说,然后再次犀利的讽刺,因为她终于证明了她的观点。 可现在……这是什么情形?我不解地转头,下意识的跟着他们走了起来。 经过这些时日,我的心境慢慢的转变了许多,刚开始的怨恨与不满已渐渐的消逝,取代的,是可以心平气和面对他们的勇气。 也许,我现在常常这样子想,也许我该感谢彭丽,因为是她让我真正的认清了陈志,如果不是她的胡搅蛮缠,或许我也不会这么快的就看清那段我自以为是的情感。 呵呵,我的心突然的明朗起来。 “为什么她又出现了呢,你不是说她已经消失了,怎么还会在那个宴会上面看见她?”气急的低吼着的是彭丽的声音:“你确定是她!” 两年前和陈志的订婚后,自己还想跑过去炫耀一下,可是宁落却像是消失了一般,没有回到学校,没有在蓝色海洋,没有去福利院,一切她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她的身影出现。 她的人,好似就这么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为此,自己舒心的过了两年安好的日子,可是现在,宁落竟然又出现了! 不知为什么,在彭丽的心里总是厌恶着宁落的,不管是她的外表还是她的成绩,都使她莫名的感到厌烦,于是,排斥,排斥是自己唯一能想到的方式。 “我……” 其实他自己也不是那么的肯定,因为宁落从来都没有那么漂亮,那么光鲜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过,这让他有些怀念过去那个单纯的宁落,那个呆呆的自己,还有那片纯纯的时光…… 有些后悔自己两年前的举动,但,为什么宁落不认识而且有些怕自己呢,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只要一接近她就有种想哭的冲动,似乎在她的眼里,他只是个陌生人般。 “要你说是不是,你那么吭吭哇哇的干吗!”停住脚步,彭丽回头瞪了一眼陈志。 “我确定是,刚刚我还见到她在那边的‘纯蓝’。”记住彭丽的话语,陈志可是一发现宁落的踪迹就通知了她。 刚开始自己还是保持着不确定,可是一见到她手里拿出来的手机后,他就十分肯定就是宁落没错,她还是一样,喜欢的东西从来都不丢,还是喜欢但却从来都不穿蓝,两年没见,她似乎变得越来越漂亮了,而自己…… “那个……” “怎么了?”陈志刚想说些什么,就见彭丽大步从自己身边穿了过去,待看清她要做什么后,他连忙赶了上去:“彭丽,你做什么,这是大街上!” 虽说彭丽是彭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在自己的面前却从来没有展示过自己刁蛮的一面,他所不解的是,为什么她一遇见宁落,似乎所有的刁蛮野蛮就全部爆发了出来。 望着相继走过的两个人,我除了不解还有害怕,刚刚的我不是去参加林烟雪的大婚典礼,然后在小树林里面…… 忆起当时所看到所听到的,虽现下烈日当头,我还是能感觉到心里毛毛的,拂拂手臂不想多想什么,我转过头来,只不过……我看见了什么? 我……我怎么看见我自己了,那是……那是我,是宁落,只不过,却又好似不是我,怎么回事? 刚想要上前的我又低头接着呼了一声,不可置信地盯着双脚,难道我真的死了吗,现在的我只是游魂,否则为什么我走路是用飘的? 恍惚中忆起,方才的我好像后背被人打了一掌,而且还难过的吐血,难道……我的心里充满了慌张无措,谁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艳少,我刚刚好像看到艳少了,我喊着内心唯一可以想得到的人,你快来救救我,我不要变成这个样子! 眼前,彭丽在推着那个看起来似乎是宁落的人,陈志上前似乎似去劝还是做什么的,三个人在大街上纠结着…… 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到底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眼前出现的这些画面都好像不曾发生过一般,我怎么了? 难道……真的是游魂吗?不,我不要这样,慌乱着,却丝毫动不了,艳少,艳少,无奈着恐惧着,我声声呼喊。 “恩,不要,不要!”躺在床的人儿不住的摇着头胡乱嘀咕着,冷汗不停地往下流着。 “若儿,你怎么了,你到底看见什么了!”又或者不要什么? 拿着毛巾擦拭着额上的汗,林成俊担忧地看着,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自那日大婚已经过了两天了,若儿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因不敢惊动爹娘,他自己甚至自己做主在回来的途中找了个大夫看了下,然后和裴蓝雪偷偷地把若儿送回府中,以至于至今除了沁梨园还没有一个人知道林烟若出了状况。 如果,他不止一遍的如此想过,如果自己没有叫林烟若等着自己,如果她一早和送亲的队伍一起出宫的话,那么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 是自己,是自己出的主意硬要把她留下来才造成如今的这种情况。出于这种心理上的自责感,这两天来都是林成俊自己亲力亲为的在照顾林烟若,连三夫人纪艳梨都被自己给推出去了,一种说不清的莫名感觉在控制着他,但是现在的他却无暇去找什么理由。 望着依然不住呓语的林烟若,林成俊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脑中莫名的想起那个大夫的话:“……如果继续昏迷不醒,十日之内,恐怕……” 恐怕什么?他没问,却很是清楚,凶多吉少,但是,他的心里在无数遍地呐喊着,他不要! “怕,好怕!”不要留我一个,不要丢下我! “若儿不怕,成哥哥在这,成哥哥在这。” 勉强压住心中乱涌起的不安与慌乱,林成俊一边用单手控制住林烟若胡乱动的身子,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胸口慢慢安抚着,像小时侯一样的动作轻柔:“若儿乖,不怕不怕,成哥哥在……” 黑夜慢慢降临大地,清风浮动着窗帘,室内的两个人儿安静的睡着,蓦地一缕风拂过,帘子轻微动了下,随即又恢复原样,似乎什么都不曾来过,又似乎,什么已经到来了。 “谁!” 虽然迷糊中脑子不是很清楚,但是对于周围环境的蓦然改变,林成俊多少还是有些知晓的,不及多想,他探出手来向隐约中的一个人影进攻。 不管什么人,这么大半夜的来,肯定非善类。但,进攻的手刚伸到一半,就闻到一股熟悉的熏香味,难道……是:“裴,是你!” “呵呵,你还是蛮清醒的嘛,我还以为……” 你因为着急把脑子急掉了呢,依旧不改慵懒的调调,裴蓝雪从黑暗里摇着折扇走出,一点也没有想过某人在一天前也是这么的心急如焚。 “你找到方法了!” 没有疑问的肯定,林成俊知道他肯定是找到办法了,要不然哪会这么悠闲的摇晃到自己的面前来,要知道,他那天是跟自己一样的着急心慌,对这件事也是分外的*心,如果没有找到方法,他怎么会这么悠闲地晃悠过来? 34.悉心疗伤1 “你和若儿是怎么认识的?” 望着怀抱起林烟若的裴蓝雪,一个下意识的,林成俊上前拦住了他,问出了心里聚集多时的疑惑。 林烟若现在昏迷不醒,她的感觉他是不知道,但是对于裴蓝雪,他敢肯定的是他认识若儿。 只是林成俊一直不明白的是,裴蓝雪和若儿,一个是游历花丛飘游无定所的浪人,一个是身居不出的大家闺秀,他们是什么地方见过面的,又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 裴蓝雪常常被人称作是艳少,其实也不是全无道理的,对于勾栏花楼,对于美女佳人,他一直是乐此不疲却又不付出真心,一直在花丛中游来转去没有归宿,那么他对于若儿? “你对若儿……” 愣了愣,终于,他还是问出了口,不过回答他的,只是微微动了动的门和一句轻声的话语,像一片枯黄的梨花瓣般悠然落下湖面的感觉,那么不安的漂移旋转着,真的只是这样吗? 有些失神的跌坐在凳子上,林成俊的内心分外后悔着,不该让艳少去找若儿,只是现在,后悔了时间能倒流吗? 有种感觉,怪怪却又分外清晰地在心内升起,只是现在即使后悔也没用了,因为刚刚,就是刚刚在他的眼前,裴蓝雪把林烟若带走了,那么轻轻静静地带离自己身边…… “我能说的就只有……她是你妹妹。” 记得昨天,当抱着林烟若即将要离开时,面对着林成俊突然的发问自己是这么回答他的,但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裴蓝雪在心里这么的问着自己,真的只因为她是林成俊的妹妹,所以为了一个朋友的妹妹而如此心焦、惊慌到不知所措? 通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跟她玩闹似乎成了一种习惯,而他一直以来秉持的习惯,又似乎一一被她所打破。 不准别人进自己的房间,却让她一次次出入甚至整夜睡在那,将就着她的不高兴与恶作剧,一次次的怒火燃起却又对她无可奈何…… 忘不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晶亮眸子,忘不了,再次见到时的如花笑靥,忘不了,那张小脸上带着的惊异与恐惧……这些画面不断地从自己眼前闪过,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怎么只可能是自己朋友的妹妹这么简单? 但,不是的话又是什么,他不敢仔细地去想那背后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也许,也或许不是呢? 裴蓝雪在心里对自己说着,是在理清也似乎是在掩饰些什么,也许自己只是一时的好奇,一时的好玩,一时的兴趣,他可是艳少,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就被人虏获,而且那人,那人还是个小自己好多岁的小丫头! 呵呵,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的,似乎为了掩饰些什么,他不住的点头,十分肯定这情况就像是七年前的凌勤一般,他现在不过只是一时的迷恋,不,连迷恋都没有,有的只是好奇而已,好奇。 “喂,喂!” “谁!”后背突地受人一击,急急稳住靠在树干上的身形,裴蓝雪这才惊异到身旁还有人。 如果这时候有人想要他的命可是易如反掌,但什么时候,他敏锐的感觉竟蜕变的这么差了,竟然连周围有人都察觉不出来。 一定是近来分心没加强锻炼的缘故,他把这样的分神归咎于这个缘由。 待转过头看清楚来人后,他激动地从树上跳下一把抓住他的双肩:“那丫头怎么样了,有没有醒过来,又没有开口说话,有没有找我……” “停!”被裴蓝雪如此激动的模样吓了一跳,又见到他一个劲的唠唠叨叨说个不停,莫尘赶紧打了个暂停的手势,怕他这样说下去有可能会说上瘾。 “听我说!”先搞清楚好吧,他自己才是大夫,哪有人一见大夫不听大夫说就自己一个劲的开口的? “你先给我停,”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失措至极,裴蓝雪下意识的想掩饰,谁道开了口竟是这样的话语:“你先说她醒了没?” “呵,还没。”有些好笑,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就能把强打起精神的裴蓝雪又打回原形,呵呵,这其中,难道有什么有趣的,莫尘瞅着裴蓝雪一脸的不怀好意,那个小姑娘莫不是…… 自己只不过是随意走走便来到了洛城,只不过是随意逛逛就碰见了路通,只不过是随意找了间客栈就遇见了裴蓝雪,想来自己也真是够幸运的,幸运到一大早就被他吵醒,接连着忙了一整天。 “放进你的肚子里,不要让它跑出来!” 听见她还没醒过来的话,裴蓝雪的心里有些烦躁,转过眼一看莫尘就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于是连忙收回刚刚的激动改而冷冷的说着,脚步一转就想越过他。 既然莫尘已经出来了,那就表示他可以进去看看那丫头了,与其在这里与他无聊废话,还不如去看看她来得安心。 “不说就不说,我又不是那么想听,”见到裴蓝雪的脸色变了变,莫尘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说,再问下去也没什么好的,于是就没有多说什么。 只不过是朋友的妹妹而已,只不过是自己好奇的事物之一而已,莫尘到底在想些什么! 有些恼怒自己的心绪被莫名的情愫控制,也恼怒着莫尘似乎看透什么的眼神,裴蓝雪的心里升起无名的怒火,不同于平时的是,这时候他的身边,没有一个叫做丫头的丫头。 “裴,等下给她清洗清洗。” 隔了老远,莫尘才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经过这么一整天的治疗,不仅是他,连那个姑娘身上也都大汗淋淋,要是不及时清洗整理,如果之后再加上风寒,后果就不是那么乐观的了。 “你说什么!”几乎是用吼的,平日里妖冶美艳的桃花眼现在被裴蓝雪瞪得都快要掉出来了。 “去找个丫鬟过来。”隔了半响,裴蓝雪才慢慢开口。 “这时间紧凑,叫我哪里去找个丫鬟,这儿小二倒是蛮多的……况且如果时间越迟的话,那个姑娘万一要是着了风寒,以后就……” “叫小二打水!”没有时间,没有时间还在这里瞎讲八讲,犀利的瞪了下莫尘,裴蓝雪再也不想废话的转身就走,留下莫尘独自在原地吹胡子瞪眼睛。 搞什么东西,又不是没有见过,枉费自己还自称艳少,竟然连整理清洗一下都要考虑半天! 看着清清爽爽躺在床上的人儿,想起刚刚所见所触及到的,裴蓝雪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心甚至还一跳一跳的,莫名的,清晰地,像个毛头小子一般。 好累,好冷,我走过,不,是飘过一条条的街道,穿过曾今每一个熟悉现在却越感陌生的地方,一遍遍来回的拂着自己冒寒的手臂,心里越来越觉得冷,迟钝的胡乱飘游在每个角落,心里唯一的感觉就是,冷,透彻心扉的冷! 像一个幽灵一般,穿过曾今读过书的学院,飘过从小呆过的福利院,一切一切自己的曾今,所有所有的从前,我以为我会找到些温暖的回忆,来安慰自己此刻无助又无奈的心灵空缺,可映入到我眼帘的却是无比冰冷的陌生,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不要我了吗,这个世界,我曾呆了二十三年的世界,还是,连那个我已经适应的环境也不要我了!娘不要我了,刚刚救过我的艳少不要我了,甚至于连成哥哥也不要我了吗? 我蹲下环抱住自己冰冷冷的身躯,颤抖着的肩膀抽噎着,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真的回不去了吗,我摇头抗拒着,不,我要回去!我想回去! 我仰头望向天空,无声的卑微地乞求着,我真的,真的想回去!低下头只顾自己继续抽噎着,却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被一团浓雾所包围。 真的好冷,谁来,谁来救救我? 炽热的温暖突然从上空涌来,传到我的身上,我欣喜万分,连忙用手臂搂住,死死揪住这唯一的温暖,不冷了呢,呵呵,嘴角勾出一抹笑痕,我渐渐安心的沉入黑暗…… 35.悉心疗伤2 能够醒来真是一件好的不能再好的事情了! 在熟悉的环境中张开眼,当我望进林成俊溢满暖暖的眸子时,不可思议的弹跳起来,转头看着四周后,在确定自己是真的回来的时候,心除了兴奋喜悦外,还有一丝丝的疑惑在心底游绕。 我不是在一个小院落里呆着的吗? 脑中很清晰的记得,在那个小院落里,有那么一个人,极其仔细温柔地亲自下手为我熬药,喂我吃饭,替我端茶…… 而我的手,也曾那么不受控制地抚过他美丽的桃花眼眸,轻拭去因为熬药而有些脏的高挺鼻梁…… 带着点开心与温暖的那一段时光是我的幻觉吗? 艳少!艳少?我反反复复地念着这两个字,皇宫里昏迷前的那些景象就在我的脑海中一一地掠过,那段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的景象是真的,还是假的? 艳少是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救了我,还是只是我一时的幻觉? “你不会爱上我了吧?”脑海中突然出现了那双带着戏谑的眸子,眨啊眨的在我眼前掠过。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对那个花蝴蝶兼人妖的家伙……但,如果不是,自己脑海中出现的为什么会是他呢? 慌乱的摇头,我想摆脱掉这些想法,怎么可能会! 或许是林成俊救了我,但是我却把林成俊当作了艳少,所以才会有那么一时的差错幻觉。 想来那艳少只是一介平民,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皇宫里,而且又那么刚刚巧地就救了我? 我是和林成俊约好在那里等着的,所以照常理推断应该是林成俊才对,只是这样的话,怎么我的脑海里会出现那个家伙的身影,甚至还那么清晰呢? 真是越描越黑,越想越不通……算了,我敲敲头撇开这个问题不去想,开始荡起秋千来。 她到底认不认识艳少,或者是裴蓝雪,对于他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望着不远处正荡着秋千的人儿,林成俊持续着三天来不断徘徊在心底的念头,虽然极力地不去想些什么,却还是忍不住。 艳少果然是艳少,有自己独特的门路通道,不过两天而已的时间,就能把昏迷不醒的若儿恢复知觉。 虽然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但总算是恢复精神不再迷迷糊糊了,相信通过自己的照顾与艳少拿过来的那些精贵药材,若儿的身体要恢复应该不算困难。 只是……只是心底一直有些疑惑在徘徊,想问却又不敢,因为林烟若自醒来以后,言辞举止中都没有提及过艳少一丝一毫,他怕他问了,只会让她想起而已。 若是若儿要自己去找艳少过来,那又该怎么办?所以,只能退却不能自己,只能痛苦不能言明,因为最起码……最起码现在的他还在她的身边,他还守着还望着她,这就足够了,足够了…… “我喜欢现在的若儿。”林成俊想起那天在秋千下,他是这么突然地说出口的,不加思索,毫无考虑的吐了出口,只是现在想想又深觉不可思议,与疑惑重重,自己的喜欢,到底是哪种方面的喜欢? “大少爷?”望着林成俊僵立的身形,端着参药走近的寒儿极是不解,方才大少爷不是说要去找小姐的吗,怎么现在站在这里又不动分毫? “嗯,”光顾着自己的思绪,甚至连寒儿走进都不清楚:“什么事情?” “小姐的参药熬好了,我……”正要给小姐端过去呢,寒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只见林成俊大手一伸把参药给端了走:“我来就好了,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吧。”他扬着手走开了。 这大少爷怎么回事啊,一会儿站着不动,一会儿又抢自己的工作来做,寒儿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大少爷和小姐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而且大少爷对小姐的宠爱也不是一时两时的,所以寒儿也是见怪不怪了。 而且,这些天来多亏少爷从中掩饰,所以小姐受伤的事情才没有人知道,也多亏少爷利用他的人脉帮忙,所以才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把小姐治好了。 呵呵,小姐现在可真幸福,寒儿随口感叹了下,依旧站在林成俊刚刚站过的地方不动。 由于小姐接二连三的出现事事情,所以夫人和青荭便不允许自己做什么了,现在自己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守着小姐不出问题,所以咯,权当站在这里看戏吧,呵呵。 “成哥哥,我自己来就可以啦。”我嘟着嘴不张开,甚至还拿手准备抢过药碗自己来,却总是被林成俊矫健的身手躲过。 “成哥哥。”我郁闷啦,都已经是醒过来的人了,还把我当成病患般矫弱,我如此的抗拒与寒儿的红苹果脸都这么的明显,偏偏当事者还是一副不知晓的模样。 “乖若儿,张嘴,啊。” “我饱了,想出去转转啦。”望着又伸到面前的调羹,我转过头去胡乱找了个借口推脱着。 这么温柔的林成俊,是我长久以来都没有见过的,这样的认知导致我的心里升起诸多的疑惑,我不敢轻易的相信,如果真的只是林成俊而已,那么脑海中的艳少呢,只是一个幻觉而已吗,搞不清楚的后果就只是逃避。 “啊,成哥哥,你干吗?”因为心里一直在思考着,都没有去注意林成俊的动作,直到一阵旋转被他环抱住后,我才惊觉发问着。 哥哥抱妹妹,这是一个没有什么问题的动作,却只因为林成俊怪怪的言行举止,让我的心里因为这个动作而升起一种怪怪的感觉,只是哥哥妹妹吗? “呵呵,小调皮,你不知道吗,当然是抱你出去转转,顺便晒晒太阳换口空气,这样子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轻轻地刮了刮林烟若的鼻子,林成俊轻轻松松地抱着人儿出了门口,往倾雨亭的方向走去,因为听寒儿说她很喜欢去那个地方练琴,所以下意识的就往那里走了。 倾雨亭,他从不知道,林烟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去倾雨亭的? 他只是知道,她很喜欢去假山那边,知道她喜欢独自静静地弹着琴…… 但是一切都过去了吗,六年的时间把过往的一切全都带走了么,否则为什么,好似只有自己停留在了过往? 那个蓝穗玉佩,自己临走前亲手交给她的蓝穗玉佩,他找不到,这是不是代表着,六年前的一切她都忘怀了? 那个时候,他把自己最宝贝的东西赠给她,只是因为怕她受了欺负感到难过,所以给她个寄存心灵空虚的地方,可以发泄自己的不满与委屈。 那个时候,她很喜欢那个蓝穗玉佩,于是他理所当然的给了。 那时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小小的她记住些什么,只是这次回来,六年之后再次见面,见到蜕变后的林烟若,他从没有如此渴望着她的记住! 两天,林成俊从来没有觉得两天是如此漫长,在裴蓝雪把林烟若带了走之后的两天里,他呆呆坐在林烟若的闺房里守着盼着也愣着,回想着过往还有现在的种种,一点点的在脑海总翻腾重复着,让林成俊更加的迷茫不知所措着。 眼见着林成俊的动作如此之顺手,一定是这几天习惯了的,那么关于那一段温暖的记忆必定是幻觉没错,不知为何,脑海里这样的念头一闪过,心就有几分失落。 到了倾雨亭后,两人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一时间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直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这一安宁。 “大少爷,三小姐,老爷要你们立即到前厅去。” 安静的时光总是那么的容易消失,一如人那美好的情感般,不是被环境所压抑着,就是被人为给破坏掉了。 我感叹着站起身子,摇头拒绝了林成俊想要再次环抱起我的举动。身子歇了几天已经好的差不过了,而且还有每日的参药滋补,也真是难为他了。 我对着林成俊灿然一笑,而后在他的点头下两人一起离开了倾雨亭,走进另一段的路程。 36.被索报复1 窗外星光闪烁,窗内睡在床上的人却是以极其不雅的姿势躺着,一阵清风拂过,静逸的室内顿时溢满了奇异的香味。 好香哦,睡梦中的我嘟噜着嘴,感觉到一阵芳芳的气息拂过面庞,轻轻掠过眉毛、眼睛、鼻子还有嘴巴,我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好似什么都抓不住,只是无声的干伸着手。 “呵呵,你这丫头啊……”连睡觉都这么的有趣,对于床上的人的无意识举动,来人低低笑了了几声,试探的手往前一伸,立即就被一只甚是迫切的纤手抓住放在胸口上,她的嘴角甚至还弯了弯,好似有多么的欣喜似的。 “想我了吗?”空出的另一只手接着继续抚摸着她的脸,像是这么的就可以将她记住,记到心底里去。 只不过是一天没有见面,他就深深地体会到了煎熬的感觉,这是思念吗? 不想承认可是也否认不了什么,一整天呆在怡春阁里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愣愣呆呆的干坐着.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就连七年前的凌勤他都没有这般过,那么……这到底代表了什么? 本想早些来看她的,只是碍于林成俊,是的,碍于林成俊! 当他抱着林烟若将要离开与回来的时候,他看他的眼神中,都带着一丝探究与防备,这些他都看出来了,却还是不顾他的拒绝叫路通拿了好多精贵药材,不遗余力的想要将她身子调适好。 原来,她过着与一般千金小姐所不一样的艰苦生活,从他进入这个院落的时候,见到那巴掌大的种植土地,和三夫人身上穿着的朴素衣着…… 等等等等的这些,都让他看清了她的生活条件,怪不得她去了怡春阁,去了那种地方谋求生活。 本身对着她是存有一种好奇,奇怪着她为什么顶着左相三小姐的光环还要去怡春阁,奇怪着她的一切的一切,但是现在,好奇是一种多余的元素,他对于她,更多的是怜惜,想要把她抓到身边来好好地疼爱宠溺…… 于是,半夜三更偷偷潜游至此,只是为了看看她,瞧瞧她的康复状态,一切的种种都好似脱离了控制范围,只是当事人好像还没有察觉而已…… 安清王府邸院落我吃力地挥着大扫把扫着落叶,风似乎还在跟我开玩笑似的,轻轻地卷起一阵又一阵,把刚扫好的叶子往不同的方向吹去。 我只得先稳住身形擦了把汗,大病初愈的身体似乎还很虚弱,受不了这样的体力活而变得有些一喘一喘。 擦完额上的汗我恨恨地朝边上瞥了一眼,一边却哀怨的想着。 我到底是什么时候那么‘荣幸’的认识了安清小王爷,让他那么大费周章的把我拐在身边,当那种多余到不能在多余的佣人! 偏偏爹还以为我攀上了小王爷,一个劲的要我加油努力再接再厉,可天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嘛! 现在沁梨园是想安静都安静不了了,因为每晚只要我一回家都要受尽一番盘问,刚开始我还是一个劲的解释,后来看爹对娘的态度慢慢转好,也晓得自己是多说没用,于是就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低头佯作听教就好了。 原本我还想找林成俊诉诉苦,可是不知怎么的,这几天一直看不到他的人影,我问娘,娘说他忙事情去了。 忙,有什么好忙的,大婚已经过了,而且前几天不都是很悠闲的陪着我,现在怎么突然就变得那么忙了,甚至连一面都见不到? “若儿,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小王爷?” 那天,得知安清王小王爷刘瑾亲自登门,想要我陪着他出去走走后,林成俊便把我拉到角落里,似有些哀怨和无奈着的开口:“你还有认识一些什么人,是我所不知道的?” 平日里他都是说成哥哥,似乎一直都把我当做了之前的林烟若,只是那天的他用了个我字,仿佛瞬间就换了一个身份似的问着我。 而那样的林成俊,是我所不明白的,我只是愣愣的,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于是,至此之后,我和他就开始各忙各的,没有再见过一面。 他是生气了吗,但是,我也很不解好不好,什么安清王小王爷,什么刘瑾,我压根就不认识好不好,干吗要叫我来受这番罪,当个受罪小丫鬟,有气没处撒! “哎,你干什么,很痛!”头部突然遭受到重创,我仍了扫把捂住头,跳到一边瞪着凶手。 “专心点给我做,要是日落之前做不完,你——”他忽然探过身来盯着我看,直瞅着我心里发毛了才转口幽幽地说出接下来的话语:“想晚上留在这里吗?” 听了这话我鸡皮疙瘩起了一手,脑子里想也不想就直喇喇的大声说出口:“我才不要!” 光是每天被他接来送去的做苦力就已经引起爹他们的额外关注了,这要是再住上那么一晚上,我全身冒寒,爹他们还不立即把我打包直接丢进这王府大宅。 “记住,这是你欠我的,我不过是向你讨回罢了。”他瞧着我轻声笑着,幽黑的眼眸却使我全身冒起了寒气,仿佛就这么被他盯着,我就已经挣脱不开。 “继续。”他说完,准备转身离去。 我欠他的,什么时候?歪着头想了半天,我还是想不起我在哪里有见过他,因为按照我的思维来说,我出去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的,就更别提会得罪什么人了,那我什么时候见的他呢? 要死也得让我知道什么原因吧,思绪想及此,我在后面扯着嗓子喊住他:“喂,我说我有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跑到因听见声音而顿住身形的人面前,我丝毫不畏惧的仰起头来望进他的眼睛。 “你说我是什么时候得罪你的,还是因为什么而妨碍你了,你得说出来,这样我死也死的明白一点!” “呵呵,这么快就忘记你曾今做过的事了。” “什么?我哪有!”我气急地抓住他的袖子,一副你不说清就不让你走的神情。 “到底是什么?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你说清楚点!”要是我真的做错了,道歉总可以吧,我在心里小声的加了一句。 甩甩袖子被问的什么也说不出来,某人佯装愤怒的哼了一声,却怎么也说不出那件自己认为是人生中最昏暗的一面。 他甚至希望留它在心底慢慢的腐烂消失不见,最好是永远都没有发生自己也没有遇见过。可是此时不说又行不通,刘瑾只好很含糊的说了时间地址。 “今年三月的桃花宴,你敢说你没做过什么坏事?” 说出这句话时,他并没有希望林烟若会承认什么,因为不管她有没承认,自己既然找到她认定她了,就必定要让她消了这把怒火,承受住自己的报复。 “桃花宴,”我松开手,细细地回想起来,那是和林烟雪林烟柳一起去的所谓的相亲宴,可是,没有发生什么呀? 习惯性的摸摸鼻子,我把事前事后又仔细地想了一番,渐渐的,有些被遗忘的事情好像浮出了水面,那天的我,好像……真的……做了一件不好的事情。 “啊,我知道了!你是那个在假山那边,被我轻轻一推就推到水里的人吧?” 瞪大了眼睛,我仔细地瞅着他,竟然有些惊喜这样的发现,这样子说来,我所疑惑的事情就有了眉目,因为他被我推进了水里后来心里就存了些怨恨,所以他这几天才这样的对待我。 “真的对不起啦!” 我弯腰很郑重地道着歉,希望能化解他的怨恨,毕竟这样子的环境很不利于我,跟他硬着干对于我没有一点好处,能低头就低头,能弯腰就弯腰,能化解就化解,这一直都是我的座右铭。 岂料,对方似乎一点都不稀罕我的道歉。 “我才不要你的道歉,继续,”孩子气的转过头后,他转身大步的离开:“我只要你的服从!” “小气的男人!”望着刘瑾离开的身影,我回头对着空气撇撇嘴,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37.被索报复2 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纵使满脑的问题,我也没有将疑惑抛出,从头到尾只是静静地站着一旁,当着不存在的隐形人,看着身边异常冷静的刘瑾,以及一脸无奈神色的老管家周伯,眼里却闪着坚定的神色,拦着刘瑾是一步都不准备挪开。 根据我的观察与这些时日的相处得知,刘瑾虽然对我总是一副冷冰冰硬声硬气的模样,但是对于从小把自己养大的管家周伯,是要多尊重有多尊重,平日里连讲话都没有大声过,那么今天,从刚刚开始两人似乎都板着脸对峙起来,连空气似乎都凝固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我也不是关心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我真正关心的是既然今天没我什么事,干吗还一早的把我拖来,害得我就这么的站了一整天,我在心里使劲的抱怨着,可是也不敢真的说出口,谁要我是真的得罪过他呢? 想想当初,我不仅打了人家一下,还把他给推进水里去了,想他没在见到我时就把我给地解决了,我就得感谢天感谢地了,毕竟,那时我从他的眼里,见到的就是那种想要把我杀掉的利光,相比于死来说,叫我来扫地做丫鬟也真是便宜我了,于是抱着如此的心态,我从最初的不情愿到现在的安然承受。 宁落的处事原则,其中有一条就是从来都不想欠别人什么,该还能还就立马付清! 面对老管家周伯突然投递过来像是一种求助的目光,我立马就向着他摇头耸肩,表示着不是我不帮其实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想我这样的神态周伯应该看得清楚,可是他似乎是没有看清,还一个劲的对我使着眼色,要我劝劝刘瑾,可我哪里敢啊。 虽然平常周伯对我是蛮好的,不似刘瑾一般欺压着我,可是要我帮忙也得看时机好吧,现在连瞎子都看得出刘瑾是非常非常的不高兴,难道现在叫我去撞枪口,然后一个不小心又延长我的受刑日期? 天,我再也不想在这里呆一天了,所以周伯,实在是对不起了,我递过去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然后再也不敢看周伯那哀求的模样,慌张的把眼光瞥向一边。 远处的夕阳正散发着一天中最后的光芒,橙色的,绚亮的,暖暖的,我不禁沉醉其中,似乎忘了自己此刻到底身在哪里,空气中弥漫着暖暖的安逸的气息,就像接连着几日莫名出现在梦中的熏香味儿一般,让我感到说不出的安心舒服感。 直到一个急急的声音响起,把我飘浮的思绪从夕阳中拉回现实,我这才发现刘瑾已经起身,看样子是想去某个地方,我连忙抬起脚紧紧的跟了上去。 没办法,我现在升级了,从开始扫地清洁的俾女,改为一步不准离开的小厮,比做扫地俾女还惨的一种头衔,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每天做事不准出神,否则打脑袋,每天做事不准出错,否则打脑袋,拿错东西,打脑袋,说错话,打脑袋,忘记事,打脑袋。充斥着耳膜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打脑袋”,犯了他的规矩最常受的惩罚就是打脑袋,没事爱整我玩时就是打脑袋。反正总归一句话,自打我来到安清王的府中,我这颗脑袋就是多灾多难。 每天的刘瑾,似乎都有极其旺盛的精力,没事找着事情来为难我,最后再添上一句:“一切都是你欠我的,我现在只是讨回来而已。”每每说的我回不过嘴来,因为确实是我做的不对,日子总是在他的玩闹捉弄中度过,我似乎也忘记了自己身体的虚弱,两个人都提着劲对干着。可是今天,我看向不顾周伯反对性的拉扯执意上了马的刘瑾,那么高大的马儿是我从未见过的,我甚至不敢想象等下它跑起来会是怎样的,而且刘瑾的脸色看起来阴郁的吓人,我心里有了些许害怕,不禁往后退了几步,甚至还察看了下地形,思索着等会到底该怎么躲才能不被马伤害到。 “爷,您不该,您听奴才说……”这边的周伯依旧拉着马的缰绳不肯放开,试图做着最后的努力劝说。 “周伯,我只是去散散心,马上就回来。” 这个从小一直陪着自己,代替她和他养着自己长大的人,刘瑾不忍心说出什么重话来,只是一再表明自己的意愿,示意自己是真的不是想不开,只是去散散心而已。 况且,都已经过了十九年了,十九年,她离开自己整整十九年了!刘瑾在心里喊着,这么久的伤,是自己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抹去的疼痛。每次午夜,总是忍住想念的念头,告诉自己要坚强,绝对不可以软弱,可是,今天是她走的那一天,难道自己连在这天,唯一一个想念的权力都没有吗? 说了半天两人还是没有说服对方,依旧是一个在马上瞪着,一个在马下瞪着,我摇头叹着,这两人还真是有够…… “哎,我说……啊……”对于周伯哀怨的神色终是于心不忍,于是强行忍住自己内心的害怕,我胆窃窃的走上前去,刚想发表一下个人的意见,就被一股力量扯了起来,脚瞬时远离了地面,我惊叫害怕着:“你干嘛!” “爷,爷,你回来!”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周伯轻微的分了一下心,趁着这个空隙刘瑾就轻巧的捞回了缰绳,扬起了马鞭立马就跑了起来,留了些声音在后面,渐渐的隐约,直至听不见:“爷,你不要做……” 其实很想问一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看着眼前不断掠过的风景,我不用想就可以知道速度有多么的惊人,因害怕双手不禁自动的挥舞起来,咚一下的,好像是碰到某种东西,正认真思索的我蓦地被巨大的吼声袭击耳膜:“你给我安静点!”说完似乎还很不解气的又挥了下马鞭,驾! 啊,受不了风速刮脸的刺痛,我转过脸去,想也不想的就往温暖的地方靠了过去,靠过去时温暖的胸口还轻微的一颤,我却管不了那么多,手仍旧抓住边上的衣袖,紧紧的不想松开,生怕一不小心就给掉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风小了,马儿似乎也跑累了慢慢的就停住了脚步。 哎呀,我的妈啊,就像是小鸡似的被人扔着下了马,一挨地我的脚好像就扭到了,受不了疼的我立马就跌在了地上,我赶紧伸手揉了揉,就怕它真的扭住,那就走不了路了,这么远的地方,如果某人依旧是如此气焰,那我可要考虑着走回去了。 “喂,你怎么了?”为了不那么轻易地被人抛下,我尝试着开口,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应。 我微微转头看向刘瑾,此时的他,没了平日的嚣张与傲气,在渐渐黑暗又带了点星光的空气中,显得那么的悲伤孤寂。是的,悲伤,还有一丝丝的孤寂,我竟然感受到了他的悲伤与无边的寂寥,那种隐隐徘徊在脸上的情感,在他的脸上我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份属于曾今的我的那种没有人能了解的情感。 是的,曾今的我,真的以为没有人会了解!那时的自己,很傻,我现在才明白那是真的很傻。只是当时的我,没有人来开解,现在,我看着倒在草地上仰望天空的刘瑾,那么孤独寂寥,像是曾今悲伤徘徊的自己一般。 帮他,心头莫名地起了一种怜意,为了这个那么相似的曾今,我决定帮助他走出这个阴霾,不管是什么事情,我暗暗地下定决心,我来帮助你吧! 38.初交心结 “刘瑾,”说出去的话语没有人回答,更显得着这孤寂的夜有多么的安静:“你怎么了……” “哪个允许你直呼爷的名字!” 刘瑾转过头,有些气恼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抓了她过来,自己该做的举动不是该如同往年一样劝说周伯,然后独自一人漫无经心的晃悠着,直到深夜才回王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抓了个小不点在自己身边聒噪! 这样想来,他不禁更加烦躁了,恨恨的转头而后倒在草地上,望着有些星星出现的夜空楞楞的出神。 曾今,有个人在距离自己很远很远的时间里抱着自己,也是在这么美这么静的夜空中,讲着故事给自己听。 娘……他在心里无声却又极是仔细地呼喊着,周伯一直以为我恨你,爹也一直以为我怨你,但,不,那并不是真的!我只是有些遗憾,只是有些愧疚,只是有些后悔,不敢面对你,不敢去见你,只是如此而已…… 我很想你,极是讨厌六岁时的自己,因为正是那年的自己,错失了最疼爱的娘亲。 娘,自从你走后,每个夜晚我都会睡不着,就怕某个疼爱我的人又在暗夜中离去,这件事情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在生活中,我很是努力地做好满足您最后的愿望:当一个堂堂正正的安清王爷,有自己的责任有自己的承担。 但是娘,请您告诉我,我该如何消去徘徊在自己心内久久不能自主的恐惧感,娘! 很久没有这样的望着夜空了,原本的心境在此时因为环境和相似的人的改变而沾染了些许寂寥,望着刘瑾,我似乎看见了从前的自己,那个有着孤单寂寞的自己。 “其实,我曾今和你一样,仰起头来望着天空,静静地数着自己的悲哀。” 不管他有没有在听,有没有听进去,我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说不清楚是想说给他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常常觉得,我寂寞的没有人能懂得,我孤单,我无奈甚至我还自卑着,我以为把自己包围起来,不与外界有太多的联系,就可以自己默默地微笑哭泣。我常常会呆楞的望着星空,祈祷幸福能够突然空降到我的头上,让我也能过上那种幸福的日子,我常常会花很长的时间,无聊的折着星星,一遍遍的希翼着幸福降临……” 这些事情,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再想起过了,那些以前的以前,那些曾今的曾今,现在细细回想,却是那么遥远的自己。 是的,那时的自己,遥远的自己,独自去完成每一件事情,封闭了所有的空间事物,独立的生活闯荡,一人走在寂寞的人生路,走了二十三年,竟然没有觉得冷,竟然没有觉得害怕? 如果这些没有算上陈志的话,自己真的‘独立行走’了二十三年,当时的自己以为陈志就是全部,就是所谓幸福,如今想想,天真的实在太可悲了。 其实,现在才明白,原来当初的一切,只是自己一时的执念罢了,其实,现在才明白,原来细细品来,外面的世界一样精彩,其实,现在才明白,人自己想要什么,得先自己付出了才能得到。 原来,这么简单而已,自己竟然记挂了整整的前生又拉了今世,呵呵,笑,为自己的豁然开朗而笑,这么简单,原来,这么简单,而已。 我一并躺了下去,望着天空,忽然感到松了一口气,体内的心结嚯的一下子开了。福利院、学校、酒吧、陈志、彭丽、宁落、多么遥远遥远的事情啊,我吐出一口气来,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 “啊~~我是林烟若~~我是林烟若!”心内忽然来了种渴望,我奋力大声地呐喊着,把那些无奈怨恨不高兴通通地抛掉,以后,我是林烟若,我就是林烟若! “啊~~~啊~~~啊~~~” 身侧的人突然间的动作使我楞了一楞,我歪头望着他一脸的不解,这人怎么了,难道是忧伤过了头,导致神经错乱? “呵呵呵……哈哈哈……”没有理林烟若不解的眼神,刘瑾从刚开始的小声到后来的爽朗大笑,简直有种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嫌疑。 身边的人不明白,甚至连自己都不了解,为什么在听了她似乎压抑了很久,但是却没有对别人诉说过的话语,他会突然的解开心结? 望着在黑暗里越显得晶亮的眸光在瞅着自己,面对着娘的离去,似乎自己已没有那么的纠结,困惑自己十九年的心结,似乎在悄悄的瓦崩,以自己都诧异的速度,慢慢的消化柔软掉。 “林烟若,我们走吧。” 第一次,这样喊她的名字,第一次,那样用我们来称呼彼此。 “什么?”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清楚,一向高傲的刘瑾,会叫我的名字? “我说走啦!”黑暗中,没有人瞧见他的双颊微微有些布红。 “恩?”情绪这么快就好了? 望着刘瑾似乎有些别扭的样子,我惊喜的同时也惊讶着,还来不及想些别的什么便应声站了起来,动作迅速的让我忘记了我的脚刚才扭伤了,一站起身就觉得疼痛万分。 “啊,疼!”我不自觉地叫了声,身子又重新跌回草地上,厚重的泥土接住我,格外的冰冷。 “恩,你怎么了?”刘瑾本来都已经转过身了,却在听见背后的人的尖叫后又止住了脚步回身查看。 望着地上的人疼的眉毛眼睛都皱到一起了,刘瑾蹲下身想检查一下看到底是哪里伤到了,她是本来就有伤,还是被方才粗鲁的自己给弄伤的:“我来看看,你哪里痛?” 迟疑中脱掉她的布袜,在乍一见到她布红的脚裸肿肿的,他的心突地就紧促了起来:“你忍一下,我来看看。” 轻声地说着,他借着月光查看,才发现原来是脚骨错位了,肯定是刚刚的自己的一时卤莽所造成的,有些懊恼自己方才的行为,刘瑾粑了粑头发后决定自己动手帮林烟若接上。 从小到大的训练,浑身经常大伤小伤不间断过,使他从小就学会了简单的小伤治疗:“忍一下,马上就好!” “啊,痛!”疼痛的感觉还没有过去,我就被刘瑾抱了起来,转身往马的位置走去:“忍一下,我们必须去看下大夫,否则发炎就不好了。”他说着,轻轻的话语,使我不禁向他望了起来。 我的帮助,起效果了吗?现在的刘瑾脸上依然看不到悲伤,我盯着他的侧脸猛瞧,甚是高兴自己的劝解有了完美的结果,帮助了一个和我曾今那么相似的人,我很高兴呢。 仰起头来看,蓦地发现一直以来很讨厌很压抑的夜空,其实也很好看呢,我扯着嘴角微微地笑了,似乎有些痴迷地望着,那一直以来都没有发现过的美好。 呆呆地盯着林烟若的笑靥,刘瑾突然发现,她的笑,跟她的眼睛一样,是一种使人不能忘记的美好,跟着抬头望向天空,看着星光点点,心的一角,似乎刻住了她笑的模样,很美很美的样子。 39.心结情难1 “你……你是谁?” 迷糊中张开眼睛,有些惊讶的发现床头有个人影,我迟疑着开口,十分不解地望着那道黑影,暗夜中使人望不清楚他的模样,溢入鼻间的却是种自己熟悉也甚是喜欢的熏香味儿。 之所以说是我甚是熟悉的,是因为这种味道已经伴着我好几日了,每每让我在睡梦中迷失而后沉入香甜,但,是谁出现在我的梦中,亦或者是床头? “丫头,醒过来了吗?”那人似是轻声的询问着我,手却轻轻的抚过我微微有些迷茫着的双眼。 这几日,碍着林成俊和那个可恶的刘瑾,还由于她一直都没有来过怡春阁,耐不住没趣的自己就偷偷地来了趟这里,哪知,这一上就成了习惯,要是有一天不来就睡不着觉。 有好几次,自己在背后想要上前打招呼,都碍这碍那的没有成功,现在既然她醒了过来,那就好好地陪着自己说说话解解闷,管她是不是这时候不方便,反正她再不方便的时候他也见识过了。 “我是在做梦吗,谁在我梦里?”微微带着点抗拒,我想要看清楚,到底是谁在我的梦里,带给我不同寻常的安心,但是我一起身就被他又轻轻地摁了下去,力道虽然不大,却也刚刚使我动弹不了。 “梦?”似乎有些诧异我的想法,暗夜中的人愣了愣,而后像是在感怀什么似地说着:“是,这是个容易迷失人心的梦境。” 每夜翻来覆去的倒腾,只是为了能静静地看她一眼,好似一眼就够了?什么时候,自己竟然也到了如此‘痴情’的地步?呵呵,一时的吧,这样只是一时的,抱着这样的念头心态,于是放纵着自己…… “闭上眼,快睡吧。”叹息着过后,有种温暖迟疑的覆上我的脸颊,而后我就沉沉睡去,丝毫没有想过要向他追究些什么。 丫头,丫头…… 黑暗中的人叹息着,望着又沉入熟睡的人儿,满足安逸的温暖浸满胸腔,停留了一会儿,迷惑人的香气终于不再停顿地掠过,只余微微摆动的窗在轻轻摇着,什么都不曾停留…… 洛城外的扶林山“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盯着满眼的桃花灿烂,突然回想起之前和院长妈妈去西湖看桃花,接着又去了碧春园看了场桃花宴,现在却在这里又见到了桃花,这花与话的眨眼瞬间间,已然发生了太多太多的变化,我的思绪不禁沾染了些许伤愁感,脱口而出的就念出了这首诗。 不知再过几个月,或者一年半载的时间里,桃花依旧,人是否如旧? “林烟若,”身后忽然出现的刘瑾大声的喊了一句:“我们可以走了。” “哦,来了。”虽然这样答应着,我的眼睛还是望着桃花,脚步不离,依旧思绪飘离。 像是一场梦一般,把我带来了这里,重新过着简单,而又知足的生活,我该感激也该庆幸,上天待我不薄,依然眷顾着我,带给我了娘,如霜,青荭寒儿还有林成俊,以及刚刚结识的刘瑾,还有……还有那个在梦中出现的艳少。 该说是他吗?清晨醒来,独自沉思,想来想去的可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是——艳少! 我曾问过如霜,也曾蹭了点艳少的熏香偷偷去找了香料师傅,却没有人会研制这种独特的香料,于是我想,身上能带有这种香味的,以及我认识的,除了艳少就没有别的什么人了。但,他出现在我的梦中,如此清晰却又如此梦幻的,这种现象代表了什么? “怎么,看傻了啊。”久久不见人回头的刘瑾干脆自己赶了上来,看着林烟若盯着桃花看的愣神,不禁自豪地道:“现在全洛城的桃花都已经败了,可就是这里开的灿烂,怎么样,漂亮吧!” 说完还很是得意自豪地笑了笑,现在已经是四月底,三月开的桃花早就谢了,只有这扶林寺还开着。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以及那次的叫心结,心已经恢复了平静,所以今天特地一早起来爬到这扶林寺,因为娘就是在这里,而且娘最喜欢的也是这三月的桃花。 听了这话,身边的人儿却一点反映也没有,只是不断的念叨着什么,刘瑾只好低头,想听听她在说些什么。恩,是好诗,听完林烟若在念叨些什么,他赞叹着,复而又摇头,就是太伤感了,他可不想她忧伤起来。 “我请你吃好吃的,”推了推依旧呆楞着的人,刘瑾挑着眉毛咧着嘴做着怪样,想逗身边的佳人笑:“下山吧。” “哦,”我回过神,从烂漫的桃花中清醒过来,望向身边咧着嘴笑的一脸灿烂的人,心情不禁开朗起来,要快乐起来哦,宁落,不,是林烟若,没了心结,你要快乐起来啊! “噢,吃东西了,”我张开手臂,像飞一样的冲下山去:“吃东西喽!” 唉,吓我一跳,这女人变得可真快啊,摇摇头后,刘瑾也冲下山去,望着前面蹦蹦跳跳的人影,他喊出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关心:“烟若,你小心点啊。” 洛城闲池居“喂,你真的都不回家了,打算住这里一辈子啊?”五天来自己一直在怡春阁呆着,就怕那丫头什么时候来自己又碰不到,却又不想说出来让如霜笑话,于是只有傻傻的等着,今天还是接到林成俊的信才知道原来他在这儿闲池居呆了五天了,呵呵,怪不得自己去看那丫头的时候他都不在,原来是…… 摇着折扇的人,望着趴在桌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某人,叹气的说着:“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啊?”这么不对劲的林成俊,是裴蓝雪从没有遇见过的,直觉认为,他一定是在躲什么,可是任聪明的自己怎么的*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他到底怎么了? “别问了,你,”林成俊顿了一下,似乎在想些什么,然后才幽幽的继续:“你不会懂的!”连自己都不懂的,裴怎么可能会懂得? “唉,你继续,当我没说过。”收起折扇,裴蓝雪挨着桌子坐下,知道这个好友是想说什么别人拦不住,不想说什么别人也问不出,于是只好坐在一旁默默地陪着他,思绪却有些飘离,不知那丫头,现在在做些什么? 心中突然有种感觉,好像她就在外面,在自己可以看得到的地方,林成俊转过头来望向窗外,那里可以看得见外面热闹的街道以及人群,蓦地,他的眸色转为深沉,安静下来的心,又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然后,转为痛,长长绵绵的痛楚。 “喏,你真的不吃吗?”我举着糖葫芦,疑惑的看着他。 摇了摇头,刘瑾一脸戒备的望着那一串红红的糖葫芦,不知道为什么还有人放着闲池居的大餐不吃,非要吃糖葫芦?那种红彤彤的东西中,带着自己一直不喜欢的甜味,因为自己一吃过多的甜,就会难受导致腹痛。而这个糖葫芦中都带着很多的甜。记得小时候自己偷偷的吃过一次,结果到了晚上就痛的死去活来的,把太医折腾了一晚上,才让自己没事。所以自打那次以后,自己离这种东西都远远的,几乎是没有沾过。 哦,悻悻的收回手,还真有人不喜欢糖葫芦,我想,而后狠狠地咬了一口,再次不死心的伸向刘瑾,对他眨着眼睛:“真的很好吃,你不试一下吗?”我问,还特意在他面前晃了晃晶莹的串串,表示所言不虚。 呵呵,望着林烟若的样子不禁失笑了一下,狠了狠心,刘瑾张口咬了一颗剔透,对着她笑了笑。 “怎么样,很好吃吧!” “是,很好吃。”甜腻腻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带着自己一直不喜欢的感觉,却在她笑的时候淡化了,直至没有…… “我就说吗,哪有人不 40.心结情难2 静静的夜里,微风轻轻地拂过,窗帘外的月亮,一如十七年前的皎洁明亮,只是这月下的人,早就已经不复当初的了。 唉……长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十七年,十七年前,想想就是那般遥远又陌生的时光,那种包含着当初的自己,有些模糊的长生,还有跟在自己身边一如当初的青荭,这些事情都过去了吗? 她低头,有些不敢抬眼看向天空,有些不忍想起过往,这种念头中还夹带着某种不明暗藏着的情绪。 自己的女儿长大了,八岁那年的过往伤痛不仅如同烟消云散般过去了,如今她的身边甚至还多了个小王爷相伴,这样的情况自己看来非常的欣慰,却每每在这时想起那些似乎已经逝去的时光,哀叹、伤痛、难过一起涌来,让自己不知道是该为女儿高兴呢,还是为自己的往事伤怀…… “夫人,夜晚天凉,您怎么还开着窗户?”端着汤药刚走进门的青荭,见到纪艳梨独自开着窗对着外面发愣,不由的着急起来。 这汤药吃了三帖,身体才刚刚有些好转,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青荭放下汤药就想上前去关窗,却被呆坐着的人给阻止了,她不由地疑惑转头,望到的却是一脸的愁容,心下不由得一惊。 “您怎么……”刚刚三小姐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儿的工夫,就变这样了。 “难道是被小姐发现您的病?”看着不发一言的纪艳梨转身坐回在椅子上,依旧的伤感惆怅,青荭所能想到的,就是瞒着病情的事情被林烟若发现了,她才会有如此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 但,其实在青荭的心里真正想的是,若被林烟若发现了也好,她那么的聪慧可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看好这个病的。 “不是,我这病,我心里清楚。” 是的,自己的身子,自己能不清楚吗?自从十七年前得知被设计当了林相的三夫人的当时,自己就又叫又闹的折腾,直至心力憔悴,最后昏厥过去前还吐了口血。 这般拼死抗拒的结果,就是在第二天还在昏迷当中,就被抬到林府不清不楚的做了左相林恒远的三夫人,至此,就落下了这病根,而后每到四月的中下旬,自己都会不停地咳嗽然后呕血。可是,瞧着今年似乎更严重了些,但自己却一点都不在乎,起码是在今天早上以前…… 在乎,呵呵,又不是什么天生的富贵命,老天如果想收回去,随时都可以,这种想法,陪伴了整整自己一十七年。 曾今,不是没有想过要走,只是放不下,虽然极其厌恶这里的生活,可是,放不下啊,放不下自己心中唯一的牵挂。那么小小的女孩,那么苦难的女孩,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但如今,她出落的那么水灵,长得那么的灵秀,九岁那年的阴影已然不复存在,将来一定还会有更美好的幸福在等待着她。 是的,幸福,那曾今离自己那么近距离的未来!她会有的,也将会得到! “说不定不久之后,我们林府又要出一桩喜事了!”这句话,是老爷昨天对自己说过的。 这段时日来,安清王的小王爷不停地出入左相府,看起来与林烟若来往甚好,甚至,林恒远还不惜拉着自己亲自向刘瑾提出,可,最后换来的却是小王爷的拒绝,在众人纷纷带着看笑话的神情望向自己时,他又急急地解释说这样是想要一份公平…… 纪艳梨看得出,那个自己接触不多的安清王小王爷是真的对林烟若上了心,才会想要一份对双方都公平的机会,他要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而不是林恒远所谓的势力…… 于是自己才那么放心的,留给自己所牵挂的人每人一封信,拒绝青荭想要跟随的脚步踏出了林府的大门,独自前往城外的碧落河。 碧落河,是十七年前自己和顾长生定情的地方,也将是自己最后的归宿,抱着这个心思,她站在河边直至夕阳,一直默默地,不断地回想着从前,那些属于自己最美好温馨的回忆。 “长生,你会寂寞,会怪我这么久了才来找你吗?” 当年从老鸨口中亲耳听到顾长生掉入碧落河,自己在接下来一心寻死未果却被传出有喜脉时,那种悲伤有夹着惊喜的双重感受,纪艳梨的身子颤了颤,想到最后的自己还是被母性心理所战胜,苟且活了下来,这一活,便是十七年,带上今天整整的十七年,这中间距离了太久的时间,长生在水底下会怨自己吗? 他,一定很冷吧! “不,你不会怨我的是吗,你一直都是那么的包容我,所有一切的一切。”河边的人低低的呢喃着,夹杂着偶尔的吃笑,一步步,慢慢地往河沿靠去:“你不会孤单的,我这就来陪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了。” 笑,摆脱尘世烦愁的,跳,毫不犹豫的,心和身,却是如此喜悦畅快的。 长生,你很快就会见到我了,你高兴吗? 我很高兴会见到你,长生!扑通一声,夕阳最后的一抹光辉消失在大地,但,相隔了没多久,又一个找寻着昔日美好的人,在见着河里有水泡冒出时,又一声的扑通声响起。 这一天的结局,似乎并没有这么快的完结…… 哎,这夫人今个儿是怎么了,从一大早就发现她有些不对劲,对自己一个劲交代来交代去的,出门还不让自己跟着,弄得自己心惊胆颤的就怕她会出什么事情,可好不容易把她盼回来了,还是这般的难过愁烦。 望着还坐在桌子前沉思的纪艳梨,执意拒绝了自己想要伴在身边的意愿,青荭只能摇摇头把门合上,自己先退出了屋子。 叫自己先睡下,可看这样子,自己怎么会睡得着呢? 对了,去看看小姐睡了没?兴许她有些办法呢。 抱着这个想法,青荭往林烟若房间的方向走去,小姐一定会说服夫人的,一定!她想。 “什么人?!” 蓦地见到林烟若房前有一抹黑影在摇曳晃动着,青荭惊讶后就想要尖叫出声,这么大半夜的,来人是想要做什么还是已经干完什么了? 黑影渐渐地朝青荭走近,途中还不忘出口提醒着她不要出声,以免吵醒已经睡下的某个人:“青荭,是我。” “啊,大少爷?”大半夜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是我,刚刚才到家,想和若儿说点事,没想到她已经睡下了。”青荭手中的灯光映出林成俊坚毅的轮廓来:“那我先回去,明天再跟她说吧。” “哎,大少爷。”迟疑中青荭还是喊了出声,完了之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怎么?”林成俊回头,脸上的表情似乎因为夜晚的缘故,而沾染了些许夜的寂寥和忧伤。 “没,没什么,少爷慢走。”忍住疑惑不让它发出来,青荭轻轻地对林成俊福了下身子。 “恩。”低低的应了声,复而回过头又望了望漆黑的窗口,似乎想开口问青荭些什么,最后却还是默默地往回走,渐渐地远了。 青荭不解地望着走远的林成俊,脑里又浮出了夫人的伤感愁容,不禁疑惑着,这两人今天都怎么了,好好的干吗都带着一脸的愁绪,好像都遇见了什么难解的问题似的。 41.情迷今朝1 一直都没有想过,自己竟会如此的想见一个人? 终于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疑惑,再加上自从林烟雪的大婚之后确实也好久没有见过如霜了,于是今晚,辞了刘瑾的邀请,偷偷地瞒了林成俊,在娘和青荭她们的掩饰下,我又乔装来到了怡春阁。 没办法,因为刘瑾的缘故,再加上堂堂安清小王爷的身份在那儿摆着,‘家人’对我的关心简直超出了所能承受的范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只不过是交了个朋友,身份不一样就全部都不一样了,害的我好日子过的真是越来越辛苦,想要清净下都不可以。 好怀念以往,那种犹如隔世般的清净日子,不是没有想过不和刘瑾来往,可是每每在见到他脸上时不时出现的寂寥,心就起了股恻隐之心,他,相当于另一个我,那个曾今迷途般的我。 想要帮忙,想要去除掉他脸上的那种孤寂,恢复像我一般的开朗,于是,我努力着…… 虽然满口挂着的想念如霜,却在见不到那个想要见到的人时,心情急剧往下落,心不在焉的站在舞台上唱着久违的歌曲,满不在乎的弹着吉他,心里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如此大胆反常的行为,到底有何缘故? 花花艳少,真是艳的不可理喻!枉费自己心里还念着他,一下了舞台就又到处寻他,哪知他根本就不在!去你个艳少,去你个花蝴蝶! 我只是想要解开自己心里的疑问,那个自病愈时就在梦中经常出现的艳少,到底是真的还是我的幻觉? 我才不是想他呢,像他那种花*肠的人妖,自己怎么会喜欢呢,一边在心里不住的对自己催眠着,我一边烦躁的望着天空中的漫天繁星闪闪。 看星星,是自己不论在前世还是身为林烟若的时候,都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可现在,似乎光是看还是解决不了心中的烦躁感,我的眼光掠过廊柱落在了高高的屋檐上。念头一过,当下我也顾不得危不危险,四下胡乱寻了个梯子就往上爬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今天升起的念头都特别的怪,自己总是做些倍觉不可思议的事情,为了心中所想所猜测的就要来找人问个清楚,简直大胆的不可思议!只是远远地看着星星还觉得不够,还想要上到高处去看的更加清楚,简直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幸亏没有找到艳少,而艳少也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让我有机会可以好好地想个仔细,才不至于那么莽撞的找人当面问个清楚,如若问了,怕是我这辈子就抬不起头来了吧。 只是为了梦中所见去找人质问的,当属我是第一人吧。 呵呵,抬眼看着离我又更加近的星星,从来没有过,可以这么近距离的,望着天上的繁星,一颗一颗,在自己眼中闪耀,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摘得到的幸福。 一直固执地以为,星星所发出的光芒就代表着幸福,因为不管在天上还是在整个的宇宙里,它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它有那么多的伙伴陪着,一起到老一起沧海,直至地老天荒,直至海枯石烂。 而我,一个在城市里长大的孤儿,封闭自己内心的孤独人士,只能寂寥的望着夜空,静静默默地数着伤悲无奈,所以,一直以来都好想要个星星,不管是玩具还是模型,自己都想要,那么傻傻地以为,握住了星星,就等于握住了幸福。 握住幸福,想此,我真的伸出一只手,像想要摘掉此刻挂在天上星星一般的伸出手而后握住,紧紧地,好似真的抓到,就这样做就可以真的抓到幸福一般。 曾今,站在住的天台上,那时的楼比现在坐的这个地方要高出好多好多倍,可是自己的心,依旧觉得星星好远好远,现在,抛开心结的自己,心猝然也变得宽了好多,像这般悠闲的赏着星星就已经能很满足,是的,满足!在经过那天对着刘瑾的谈话后,自己已然放开了缠绕自己已久的心结,没有了禁锢在心灵上的包袱,原来是那么的轻松,那么的快乐,一点小小的安慰和温暖,自己就已经很满足很欣慰。 心,原真是个奇妙的小东西! 以为再也不会有什么人可以打乱自己的生活,打乱自己长久以来维持的惯例,但如今,自己的心,为何还会有如此类似于激动欣喜般的狂蹿乱跳。 有一种解释在心内升起许久,却是一种自己迟迟不肯认定的结果,怎么会?怎么可能! 只是一时的,只是好奇感兴趣而已,每每在心里说完这些话后,自己就会安然地深夜探望,甚至还以为只要兴趣好奇过了就会好了,可是今夜,在听见她又来了的今夜,自己竟会出现如此的反应,只是好奇感兴趣吗,他问着自己,桃花眼却在望见屋檐上的一抹人影后升起亮光。 她,竟然在这里!急速的以着轻功飞上屋檐,心里翻腾着的心急喜悦,他自己却没有瞧出来,只是依着自己心里的想法照做了。 “你喜欢星星?”望着身边人的呆呆的抬头望着天上,脑海中却回想起在她的床上也曾见过很多类似于纸折的星星,心念一起,他不禁突发奇想来了兴致:“想要星星吗?” “啊!”蓦地吓了一跳,身边突然出现个身影,我却一直没有发觉,只等出了声才惊觉到身边有个人,抬眼望去,我望进桃花眼中的认真,随即不由得点头:“喜欢啊。” 曾今以为星星是代表幸福的,所以疯狂,所以喜欢:“怎么了,有问题吗?” “没,等我下。”声音没过,身边的人影就忽的一下就又下去,我一惊,开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后来才惊觉到这好似是传说中的轻功。 艳少竟然会轻功,微微兴奋着,我把自己最初来的目的给抛到脑后,一心只想着要好好地见识下真正的轻功,如果再来个亲身体验,该有多好啊,我咂咂嘴。 “刚刚去哪儿了你?”抬眼,望向眼前突然出现的人,不自觉中口气就带了点质问,眼光在接到他蓦地沉下去的脸时我又回过了神。 如霜曾说过,这个艳少不是个一般人,有许许多多的禁忌不准人碰,刚刚的自己,是碰到了他的禁忌了吗,想到如霜曾说过的可怕,我有些慌神的站起退后,不忘看下他的脸色。 如常?我愣了愣,刚刚看到的是幻觉?脑袋一分心,脚就显得不利索地踩歪了地方,这下糟,看个星星也出故障?我郁闷! 身子没有想象中的摔倒,原来是被艳少给接住了:“呵呵,谢谢了,你又救了我一次!”吐着舌头,我一回身就忘了刚刚的害怕。 不知为什么,不管如霜讲的又多么的可怕,不管艳少本身表现的有多么的恐怖,我还是能一转身就把这些忘了个一干二净,因为心里总是有个感觉在徘徊,他不会真的伤害到自己的,于是,不知不觉中就学会了轻松面对,间接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撒娇味。 “我想要飞下去!”大胆的开口,今天的我,似乎真的不是我似的。 “???” “我想要飞下去,就像刚刚那样……”我比划着他刚刚纵身的模样,甚至忘了如今的自己正站在屋檐上,如果不是艳少扶着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望着还是没有吭声的艳少,我不解的抬眼,眼光刚好瞧见那高挺的鼻梁,一个下意识,我的手覆上,像是梦中一样轻轻抚过,等发现环住腰的手蓦地一紧,我才惊觉到自己有多么的不可思议,我连忙退后抓住不听话的手,死死地捂住。 “裴蓝雪。” “什么?”换做我不明白了,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点吧。 “名字,这是我的名字,”对方煞是认真,一字一顿的说着,似乎就想用一次,永远的要她记住这个名字:“裴—蓝—雪!” 惊异中抬眼,我望进他一眼的认真,心不自觉地被他眼中的深沉专心给吞陷了进去,裴蓝雪,轻轻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裴蓝雪…… 42.情迷今朝2 二更!! 没有向林烟若提起过她生病时的事情,可看她一副想问却又不敢问的表情,像是一切都记得清楚一样,只是心里和自己一样的不确定,还有一丝的怕着自己。 她,在不确定什么? 别人怕他,他无所谓,只是这人儿换了是她,他的心里便有了些疙瘩,他竟不希望她怕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儿?”天晚了,在送完林烟若回到左相府后,艳少就去了自己专属的雅间,想在那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地想想,那个升在自己心里已久的答案,到底是真的还是一时的? 当见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甚至可能会永远醒不来的林烟若时,那个焦急痛心苦恼到想要抓狂的自己,到底,为什么?当见到她在昏迷中醒来,望着自己一眼的依赖时,自己竟然会亲自去熬药,亲自喂? 刚刚在屋檐上,明明升起的是丝丝怒气,却在望着她有些害怕的神情时又自动降了下去,看着那双晶亮的眸子,甜甜的笑靥,轻声的话语,星光下他的心,狠狠地,狂跳了一通。 为什么,这些反常都是为了什么,他很想知道! 一进雅间的门,就见到坐在那里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林成俊,桌子上歪歪的斜了几个酒瓶子,见到此情景,艳少的心里惊讶还是居多的。 这家伙一向对于青楼楚馆是分外厌恶的,如若不是有什么急事,是从来不会上到这里来的,可是想想却又想不通,如果真的有什么急事,他还会坐在这里喝酒? 如此颓废的林成俊,是相识多年的艳少所没有见过的,今天的他,不仅踏进了怡春阁,还在这里喝着他一直所谓的花酒? 今天的林成俊可是可疑的很。 话说那天在闲池居,对于林成俊所表现的一切,艳少都是好奇的很,只是碍于他一直没有说出口,自己又不方便*着他说出来。不过今天既然他来了,那就表示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来了,呵呵,乍一这样想,他的心里不禁又来了兴致,把原来困惑自己的疑问也给暂且搁到一边去了。 “要不要叫个姑娘来陪陪你?”眨了眨眼睛问道,心里却明白他根本就不会要什么姑娘的,只是自己看他难得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戏弄一下:“这怡春阁里什么姑娘都有,春桃,丽荷,兰香……” “有梨花没有?”半眯着眼,林成俊哪里不知道好友正在戏弄自己,只是现在的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说什么。 “恩,啊?”正在扳弄着指头数着的人听到回答突然吓了一跳,直觉地反应就是:“你喝醉了吧!”清醒时候的林成俊会说出这话,那是天要塌下来了吧! 林成俊在自己面前所表现的,一直都是儒雅公子哥,不会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欺负人,不会滥用自己的感情随便招惹人,不会莫名其妙的喝酒发呆……但是今天,超乎了艳少所能想象的范围,他,竟然要找花娘! 喝醉了?不,一点都不,摇摇头,林成俊很清楚自己并没有醉,他只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一遍一遍的,他想尽力压制住那些不断升起的怪异的想法,是的,怪异! 如果周围的人知道了他的想法,肯定会像看怪物一样的盯着他瞧,然后逃的远远的,就连自己的父母亲会摇着头感叹着家门不幸,然后也避的远远的吧。 可是,她怎么看!别人的想法,丝毫打击不了自己,可是,她呢?他不敢想,不敢问,就怕自己会坠落到无尽的崖底去。 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明知道不可以,万万不能,却还是止不住地去想去念,哪怕会因此而跌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 呵呵,苦笑的摇摇头,林成俊端起酒杯,望着杯里的酒水倒影出的自己,是那般无奈和苦涩,然后一饮而尽,陷进那无边际的徘徊伤楚中…… “裴,陪我喝吧!”亮亮酒杯,他邀请着。 若有所思地望着林成俊一脸的烦愁,艳少扯了抹笑也端起了杯子,还真是患难兄弟,有愁都一起愁!既然想不明白,那就醉个痛快:“喝!” 他豪爽,他亦是,他迷茫,他也同样困惑着。 两人似乎都不想过于追究心里所想所疑惑的,只是任由迷茫不解布满心间,他们都没有想过,这天他们所想所困惑的,会是同一个人儿,他们也都没有料到,将来的某一天里,他们会同另一个人一起,陷进那纠结缠绕的梨花漩涡中…… 今天的夜,点点星光在上方闪烁,风轻轻涤荡着自己的心肺,格外让人觉得舒服,地静静的,天静静的,风静静的,连自己的心都异常安逸起来了。 原来,抛开自己以前所固执的心心念念,夜晚的天空真的很美! “爷?”尽职的管家周伯望着背手而立,静静看着天空的刘瑾,不了解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往常的他不是最讨厌夜晚,甚至连白天的天空都讨厌的很,可是今天? “老王妃她……”以为他是想到了早已过世的王妃,周伯紧张的上前,似乎很想说些什么,可一张口,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就停住嘴,踌躇着不知该怎么接下来。 那天拉着林烟若骑马跑了出去的刘瑾,破天荒提早赶了回来,之后也没有什么表情,对于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周伯一点都不知道,他唯一清楚的,就是林烟若不再每日到安清王府里来,倒是刘瑾,整日的出去,不知在忙些什么? “娘她,”转过身来他顿住,回头又望了望夜空,恍惚中有双晶亮的眼眸在夜空中闪烁发亮,满腔的不满怨恨顿时消失不见,积满心头的话语积攒了半天只化成了一句话语:“我已经不怨她了。” 是的,不怨她亦不怨自己了,打开了这个积存十九年的心结,他的心,豁然松懈豁然开朗,这些全都归功于林烟若,那个满心关怀着自己的人儿,不知现在在做些什么? “娘,你喊她娘!”周伯激动着,这个停止喊了十九年的称呼,如今自己又听到了,不是做梦吗? “是,娘!”刘瑾又重重的喊了一声:“今天早上我又去过了扶林寺,那里的桃花真的很美。”间接记住的,还有那首很美很美的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林烟若,林烟若……他嘴里心里无声的念着。 那天,一路上望着林烟若,脑海中闪过不少景象,轻拂的春风,滑落的桃花,活跃的可人,不断地拼凑,形成一种绝美的画面,匆匆赶回来的自己立马进了书房,把脑海中形成已久的画面尽数画了出来。 娘,桃花真是种很美的花儿,望着夜空,刘瑾在心里默默的说着,凉风拂过,轻轻飘走了一种只属于桃花的遐思。 43.想要逃避1 三更!!! “什么!您说的可是真的!”端药进来的青荭在听了纪艳梨的话后有些不可置信,本想端给她喝的药碗也因为震惊而迟疑了下,横在中间不知如何是好。 顾长生还活着?! 如同山雷般突如其来震惊的不止是青荭,还有那个想了许久的纪艳梨。 过了很久之后,青荭才找得到自己的声音,她抬眼看向纪艳梨,再次小心的确定着:“您亲眼瞧见的?” 无言的点了点头,知道这件事情是瞒不了青荭了,于是纪艳梨把经过从头至尾说了出来,当然也包括那天自己想要随着长生去的想法也一并道了出来。 没有别的办法,在自己苦恼地想了一天一夜,还是没能想出什么办法来的现在,只有告诉青荭,告诉这个一直在身边照顾着自己陪伴着自己,也是现在仅存不多知道这整件事情发生始末的人。 顾长生竟然还活着,他竟然还活在世上!说不出自己的心里是个什么感受,惊异,欣喜,亦或者是痛楚?在整整过了十七年之后,在这么漫漫长长遥遥远远之后,他竟然又回来了! “什么?您竟然想抛下小姐去寻死!”不同于纪艳梨心里所想的,青荭在听到她想要寻死的想法后,脸上除了震惊,震惊,还是震惊。 怪不得昨天的她那么的反常,怪不得出门前一个劲的拉着自己嘱咐来嘱咐去的:“那么,接下来你就看见顾长生了?”怎么那么的凑巧?青荭疑惑着。毕竟有十七年没有见面了了,夫人见到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顾长生? 记忆中,一身青衣,白净的脸,温和的笑,想来多么遥远的顾长生,还有那似乎已经渐行渐远的程青荭,想起来只剩下模糊印象的纪艳梨,十七年了,漫漫长长的已然十七年了…… “不,不是的。我只是想在长生去的地方了结了自己,然后就可以永远和长生在一起了。”昨天是顾长生走的整整十七个年头,也是自己和长生定过永生约定的第十七个年头:“于是,我跳了碧落河。” “什么,碧落河!”那些少年少女许永生约定的碧落河,青荭讶异,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顾长生和纪艳梨,曾今在碧落河许过永生? “恩,我跳下去以后,意识渐渐地开始远离我自己,然后,我看见长生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虽然很景象模糊,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我很高兴,我又可以看见他了,然后,我昏了过去,之后就没了记忆。我以为,那只是我迷糊中的幻影,可是当我慢慢转醒过来知道自己没有死时,我刚一转头就看见了长生。” 一滴泪,滑落了下来,纪艳梨忍不住紧紧地抓着青荭的手:“是他,他没死,他还活着。”虽然十七年过去了,这中间大家都历经多少沧桑,但是只一眼,她还是确定了他。 她笑,很美,凄美而绝望着的:“我从没想过他还活着,我没想过!” 她不断的摇头,不断地重复,不断地笑着。 上天似乎真的很残忍,让这样的自己又重新遇到了他,自己眼里依然完美如故的他,上天又真的很仁慈,他听到了自己夜夜虔诚的祈求,他还没有死,他还活着的! 仁慈的上苍,残忍的上苍,上苍啊! “呵呵,呵呵,青荭,他要我跟他走,他不在乎,他说他不在乎!”蓦地搂住青荭,过于激动的纪艳梨似乎有点神志不清了:“可是,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这样的自己,怎么可以跟他走,怎么可以!”这么残碎的自己,怎么可以! 老天,残忍又善良的上苍啊,指导我该怎么做吧,上天! “夫人,您冷静点,别激动。” 不,不可以!心不断地在叫喧着,可以,可以的!为什么不可以,他还是那么的爱着自己,跟从前一样的爱! 不,不可以!突然捂住胸口,似乎是想到什么,她颤着手从怀中把手绢拿出来,然后,红,鲜红的血,像是印出一朵朵的红梨花般,那么过于绝美炫丽的,闪了她的眼。 “夫人,您……”青荭赶紧扶住摇摇欲坠几欲昏倒的三夫人,脑中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通知小姐去:“夫人,您先去床上躺躺,我去叫小姐过来。” “不,不要!”虚弱的声音从自己的口中吐出,纪艳梨似乎有些不相信,何时的自己,变得这么的虚弱了:“老毛病了,我不想让若儿担心,你把我扶到床上去,我休息下就好了。” 望着纪艳梨坚决的眼神,青荭知道她是铁了心不想让小姐知晓,可是看这种情况,如果一直按照夫人这样既不看大夫又不和小姐说,身体迟早会垮掉的,那这样的话自己不是太对不起夫人了。 不行,一定要告诉小姐的,可是,看夫人这样又说不得。 对了,偷偷地告诉小姐吧,夫人一定不会知道的。想法及此,青荭松了口气,但愿小姐能把夫人说服:“来,夫人,我扶您到床上去躺躺。” “恩,青荭,你不许告诉若儿” “青荭知道,不会告诉小姐的。”青荭宽慰着,但却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小姐来制服夫人的固执。 夫人,青荭希望您好好的活着,就像您当初希望我一样的希望! 希望,代表着永恒的星星,还有那个刚刚结识的蓝,望着窗外的星星,我的思绪不知缘何,满心转悠的都是刚刚得知的这个名字。 艳少,原来他叫裴蓝雪,呵呵,人如其名,一个极其好听,极其好叫的,又似乎极其好记的名字,我一听就记了住,似乎原本就该记得一般,只是…… 记得如霜曾今说过,艳少只是他的一个代称,艳少的名字,是他众多禁忌中的其中之一,是不准别人问起不准被人碰触的,即使你看起来像是他最亲近的人也一样,常常笑颜的他要是真的下起手来,下场不可想象,所以至今为止,就连如霜都不知道他真正的名字。 雨怜,怡春阁曾今的头号金字招牌,不止一次,我在众人的谈笑间听起这个名字,她与艳少,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会失踪呢?对于她,我有着浓浓的兴致,说不清是因为带点传奇的她,还有因为与艳少有着关联,或者是如霜有时谈话时的唏嘘。 还有艳少,他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为什么能在一个转眼间就可以变换那么多,傲气,温柔,犀利,慵懒,冷酷……在别人的口中,他似乎有很多个面容,我唯一所知道的,就是他的犀利冷酷傲气都不是装出来的。常常在嬉笑间我就会莫名的感受到的后背冰冷,他,不是个普通人。 但,我所关心的还有一点就是,属于艳少的温柔细语呢,只是他迷惑人的一种把戏吗?还有,为什么他会单单告诉我这个名字?已经相识了四年的如霜他都没有告诉,为什么,会这么认真执着地望着我,好似要我一辈子都记得这个名字般? 天上的月亮越发的皎洁起来,思绪好似也跟着飘忽不定,夜空中的星星张着眼睛眨呀眨的,陪伴着丝毫没有睡意的我沉思着。 在这静逸的愁思之夜,谁,在想着谁,又或者,谁,在念着谁? 44 .想要逃避2 四更完毕!!! 无聊的坐在秋千上,闲着没事的我简直就要抓狂了。 似乎越来越习惯,那种有人围着自己的感觉,有一点小小的欣喜,小小的兴奋,还有一点点的甜蜜在心里作祟着。 想起在刚刚开始时只有娘,青荭和寒儿相伴,然后生活中出现了如霜,有了自己的歌自己的舞台后,接着又出现了林成俊、刘瑾,还有那个刚刚得知名字的裴蓝雪,生活似乎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每天都有人围着自己,既关怀又温馨的。 只是今天,娘和青荭去了沁菊园和大娘闲聊,寒儿被我打发去做自己的事情,刘瑾和林成俊似乎又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一个也没有出现过,现在又是白天又不方便我去怡春阁找如霜。 唉…… 日子怎么一下子就变得如此空虚了了,哪里随便冒出来个人陪我聊聊也好的啊,继续无聊地荡着秋千,对此情景我不免长吁短叹起来。 无聊,无聊,无聊! 眼睛习惯性的在周围打转着,却找不出一丁点可以提起兴趣的东西。 林成俊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刘瑾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就连梦中经常出现的那个人也好久好久都没有出现在梦中了,大家似乎都很忙,甚至就连娘和青荭这些日子都变得有些怪怪的,经常不知道在一起嘀嘀咕咕些什么? 我低头叹息,为自己没有事情做而苦恼着,蓦然觉得浑身怪怪的,就像是周围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看一样。 不解的往四周看了看,在瞧见园子门外似乎有一抹蓝影闪躲着,脑中一个念头闪过,我忽地喊道:“成哥哥?” 虽然有些不确定,但是我所认识的人中,喜欢一袭蓝衣的,又好像就只有一个林成俊而已。 但,如果是林成俊的话,他为什么要站在院子门口却不走进来? 院子门外的那抹蓝影在听见声音后直觉中退了退,而后脚步顿了下,在见到秋千上的人儿下了秋千就要走过来的时候,慌忙中的他只有选择转头就走。 “成哥哥,是你吗?”越来越确定,那个人影就是林成俊,只是他看起来为什么那么的慌乱紧张,我越是喊他越是走的快呢? 不见面的这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还是我有什么地方惹到林成俊让他生气了,摇摇头想想些什么,脑子里却还是一片空白。 自从病愈后醒来,虽然在经过娘他们精心的调养,还有药物的滋补下,我的身体慢慢地恢复了,在他们纷纷感到庆贺欣喜的时候,我自己却在细微点发觉了一点点的不对劲,身体除了很容易就会感到疲乏外,我发现我的记忆似乎也出了点问题,因为我压根就想不起我是为的什么而躺在了病床上? 唯一记着的,就是林烟雪的大婚,我去参加了,然后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我统统都不知晓。只能够凭自己的感觉,猜到可能是我因为某种原因昏倒了,林成俊就把我背了回来,之后的什么,我再也想不起来了,是短暂的失忆吗,我搞不清楚? 只是想远远的瞅一会儿,就那么的一会儿,怎么会被她发现呢?心又狠狠地跳了起来,好像只要看见她,那种怪异罪恶的想法就又会升了起来,在心里不断地叫喧着,不断地喧哗着。不行,现在不能见到她,林成俊转身加快了脚步,想逃避那紧紧追赶过来的人,也想要逃避自己那怪异的心思。 “成哥哥。”一路上不停的叫着,说小也不小声的,只是林成俊为什么听不见,还是,他听见了却不回头? 为什么,我想问,我做错了什么,还是说错了什么,林成俊,既然你之前待我如此宠溺,怎么可能连我这一时的错误都原谅不了?亦或者,他,已经发现我不是真的林烟若了,所以…… “成哥哥,站住!”眼瞧着前面的蓝影就要转身走远了,我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大声的喊了出声。林成俊,如果他真的发现了,我该怎么办,又该怎么说出口? 这句喊声,凝聚了我积聚在身体里的全部的力量,喊完之后,我只有跌坐到地上,才能避免自己晃悠着倒了下去,眼前似乎还有些模糊,我晃了晃脑袋想要站起来,奈何脚很软,我扑的一下又跌了回去,怎么了?我拍拍脑袋想要让自己清醒些,不料脑中却跳出两个模糊的黑影,不知为何,我浑身颤抖了下,异常恐惧的心理升了起来,那是什么,我为什么会感到恐惧呢? 楞楞的呆坐着,这些……这些……我晃了晃脑袋,却发现里面好似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装,我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若儿?”急急的声音传了过来,林成俊终是忍不住,在听到喊声时站住了身子,才回头就看见林烟若跌在地上,他慌忙着想要扶她起来,却在碰触她的时候心又乱了起来。 原来有些人,不是逃避就能过的去的,原来有些事,不是装作默然就可以狠的下心的。 “没,只是有点头晕。” 依旧不想惹人特别的关心,我捂住脑袋说着,发现头真的有些昏昏沉沉的,乍一见到回头的林成俊张口想要计较方才的什么,只是一转眼好似全都忘记了般,只知道现在头很晕,有一些似乎陌生却又有丝熟悉的画面掠过脑海,惊异夹杂着恐惧的,一一闪过,有些什么,挣破着想从脑海中迸裂出来,我害怕逃避着,不断地想压住那些不停上升的恐惧感,却压不住那莫名的感觉,于是心里渐渐地恐慌了起来。 “成…哥哥,我……我害怕。”哆嗦颤抖着,我拉着近距离的他的衣角,紧紧的,不想松开。 恍惚中,我也曾这般的恐惧压抑过,也曾有那么一个人,飘溢着熟悉的香味,牢牢地把我抱了个满怀,是谁,到底是谁? “若儿不怕,成哥哥在,若儿别怕。”缓缓地拍着林烟若的背,林成俊轻轻地环住她,而后抱起,往她的房间走去。 不要有事,不许有事!他的内心不断的吼着,恐慌,无措,烦乱,焦急一齐向他涌来,就像那天那个无措的自己一样。不同的是,那天的自己根本就不明白为什么,可现在知道了以后,他却更加的恐惧和慌乱起来。 林烟若,她……她是妹妹,她不是妹妹吗! “乖,睡一会就没事了。”轻拂了下林烟若的额头,还好,林成俊在心里松了口气,没发烧,就代表她不会有事的!他在心里暗暗祈求着,要没事,要没事! “恩,”我点了点头,刚闭着的眼睛又张了开:“成哥哥,你要走吗?”不知为什么,现在心里很恐慌,很害怕,就是想要人陪着。 “成哥哥还有事情,就……”要走了,望着那双期盼的眼眸,林成俊楞是说不出这三个字来,只能改口为:“等你睡了,我再走,好吗?”轻声地,他询问着。 躲不了了,心在身体的某个角落叹息着,复又惊喜着,也好,至少现在他还能独自守着! “恩,”安心地闭上眼睛,我不忘牢牢地抓住他的衣角。 不知为何,这个气氛给我很是熟悉的感觉,似乎在某个时间段里,我也曾这么的做过,只是身边的那个人,摸模糊糊看不清楚……那个人一定是生病时照顾我的林成俊吧,只是我的记忆……唉,我叹口气,突然忆起他曾今对我说过的,会永远陪着我,永远给我做唯一的梨花糕,我微微笑起,有他陪着,似乎也很好呢。 静静地看着林烟若渐渐地沉入梦境,嘴角慢慢地划出一道笑窝来,林成俊的心,突然升起满心窝的暖质感,笑,望着那熟睡的人儿,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如果能一辈子都这样的看着她的睡容,多好,多好,多好啊! 轻轻地帮她掖了掖被角,林成俊走到门口,又回头望了一下睡得很安稳的人,才松了口气转身把门轻轻合上。 45.意外中的离开1 “娘。”高高喊了声,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答,踏进院门的我反射性的看了一眼娘这时候经常在的地方,却没有瞧见人影。 没有在绣花,没有再地里忙,也没有在梨树下徘徊,那么娘是去了哪?连忙加快步子,我急急地往娘的房里跑去,一眼望见的,就是半躺在床上的娘。 娘她是怎么了?我心急的跨进门槛,直直奔到娘的窗前:“娘,你生病了吗,什么时候,看过大夫没,青荭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一连串的问句蹦出,将我隐于内心的焦急通通呈现了出,跑至床沿的我半蹲下身子,望着娘一脸的苍白,与一眼的空洞无神。 年轻未嫁入左相府之前,娘她是否有自己喜欢的人,是否有自己的欢乐过往,是否有过少女的单纯悸动?望着娘在梨树下呆呆的徘徊旋转,看着娘在窗户边,眼神像是要略过重重墙壁落入不知名的远方,我脑海里常常掠过这些想法,却总是被自己忽略,跟着忘怀,直到下次不经意的记起。 而现在,娘她生病了,而我却一点都不知情,有一丝痛楚在心底徘徊游离着,娘她这样地疼着我,一心一意只是念着我,但是我呢,却从来都没有给娘回报过什么。 娘,对不起。 “喔,原来是若儿啊,”强忍住胸口的阵阵闷气,半躺在床上的纪艳梨在见到林烟若出现后依旧是一脸的温和,只是这温和像是一触及就会破损一般的脆弱,苍白,无力的,笑。 “娘只是今天有点乏了,就没在院子里绣花,若儿是去了哪,做什么这么多的汗?”私心下是想扯开话题,只是,这个话题扯得实在是连自己都听不下去。 乏了,呵,自己确实是对这种日子过乏了,只是,如果自己去了,若儿该怎么办,所以不行,自己必须撑着,一直撑到若儿出嫁的那天,直到那天,自己才可以放手,才可以没有顾虑的离开。 只是,每当这样子想想后,心就会不由得念到长生,想到他说的不在乎,想到他抓住自己时大声喊出的诺言,那么认真,却让自己感到万分绝望的。句句声声,夜夜晚晚,不时绕在自己的脑海耳边,这么不放过自己的缠绕着。 劫,这是一个情劫,一个顾长生下给自己的情劫,逃不过,躲不掉,只是……纪艳梨不禁叹着,只是如今,在过了十七年之后,在有了若儿之后的今天,一切还有意义吗? 长生,顾长生啊! “哪有,”随手把汗用袖子擦了下,我蹲下抬头望着娘的苍白:“若儿只是想早些见到娘,所以刚刚用跑的过来了。” “呵呵,又说调皮话了,”虽然摇着头,语气却是无比的欣慰:“来,娘给你擦擦汗。” 伸进怀中的手蓦地顿住,只因为脑海里刚刚记起,自己怀中的帕子还没有悄悄换过,如今的帕子上一片红艳艳,是那种绝望却又煞人心神的红。 “若儿刚刚做什么去了,”无奈的转移话题,纪艳梨努力扯出一抹笑来,迟疑的手伸出来抚了下林烟若汗湿的脸颊:“怎么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十七岁,一如自己当初那个花一样的美好年岁般,喜悦,活力,快乐,还带着丝丝悸动,只是如今的岁月,一天,一天的,想起往事,就像是梨花谢了般的哀伤无力沉默着,淡淡,那么淡淡的侵入骨髓,此生不忘! “娘,我刚刚和刘……”突地停住,想起娘曾说过不能这样直接的叫他的名字,因为刘瑾是皇亲贵胄,所以不能直呼全名,于是我马上改口道:“和小王爷去学骑马,好刺激。” 真是的,名字不是用来叫的,那么起来是干吗用的,我在心里狠狠地碎了一口,这万恶的旧社会! “骑马啊,”失神地念着,纪艳梨的思绪迷离,想起了旧时教和他学骑马时,两个都不会,两个都害怕着,可是他还是勇敢地教会了自己,当两个人在马上靠在一块时,心是那么近距离的,那么砰砰跳的。 刺激,是啊,多么刺激又美好的时光啊,只是,都过去了,回不去了……十七年了,这段时光怎么能回得去呢? 想到此,心口处又隐隐做痛起来,纪艳梨知道自己又要发作了,可是怎么办,她慌乱着,若儿还在,青荭,青荭! “夫人,青荭请了大夫过来。”心底正喊着青荭,却不料真给自己给喊了出来,纪艳梨心里一喜,若儿,她不会知道了。 轻轻地挑开门帘子,青荭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药箱子,看起来应该是大夫的人,那个人因为弯着腰使我看不清他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我兀自奇怪着,怎么好像我越是凑近他就越是低下头呢? “青荭。”低低的喊了声,纪艳梨瞅见林烟若瞧着那个大夫看的时候给青荭使了个眼色,想要她想个办法把林烟若给支出去。 不想再增加一个人的多余担忧和困扰,特别是自己最放不下的若儿,她不想,亦不能,让这时的若儿为自己分心担扰。 刘瑾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他和若儿相处的方式,看若儿时的眼神,还有要求的平等,从这些她就能看得出他有多么的宠溺关爱,甚至相比于自己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懂得,亦欣喜无比。 “小姐也在啊,夫人今早身体觉得有些不舒服,所以青荭就去请了大夫过来看看。” “恩,我知道,”我侧过身:“那么请大夫来看吧,我在这里陪着娘。” “不!小姐你不能……”收到林烟若疑惑的目光,青荭感觉自己似乎有些说漏嘴,踌躇着不知该怎么接下句:“我是说……是说……”嘴里一直嘀咕着可就是说不出来什么。 “我不可以在这里,为什么?” 青荭是怎么了,为什么在听到我想要留下时反应这么大,难道有什么是我所不知道的吗?有丝疑惑着,我望望青荭而后看向同样点了点着,却在我眼光转到时突地愣住的娘,不知道她们都在隐瞒些什么? “恩,我是说,”憋了半天青荭终于想起来接下来的话语,没办法,老实人就是不会撒谎嘛,她在心里为自己打了打气而后开口:“刚刚我在树林那边遇见了大少爷,他说找你有些事情要谈谈。” “所以我刚刚才说的不可以。”末了还不忘点点头,似乎在证明着她没有说假话。 “成哥哥!”我眼睛一亮,自从那次见过面以后,林成俊就好像又消失了似地,如果不是醒来见到他留下来的一个纸条,我恐怕还会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就像那个突然出现在自己梦里的艳少般。 “我知道了。”点点头往外面跑去,却在半路疑惑了起来,既然是成哥哥找我,青荭干吗那么的慌张不已,好像是怕我知道些什么,难道娘她们有瞒着我什么吗? 想想我突然地转身就往回跑去,因为不想进屋叨扰到娘,心里也想看下到底是什么秘密,所以我就趴在窗户那儿往里望了起来。 “夫人,让大夫给你看看吧。” 青荭努努嘴,似乎想让纪艳梨看些什么,只是后者在林烟若走掉以后就立马无力的倒在床上,像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似地,再也没有什么闲情去注意青荭的什么动作。 “青荭,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不用看了,请大夫回去吧。” 奇怪,娘为什么不让大夫看呢,我不解地挠头,在想不出什么后又趴到窗户上张望着。 “夫人,这可是绿映国最出名的大夫呢,您就看看嘛。”青荭搬了个凳子方便大夫坐在床前,继续说服着不想看大夫的纪艳梨:“他的名字在洛城是很出名的,夫人您一定听闻过的,他叫顾--长--生。” 一字一字的吐出,不出所料的,青荭在纪艳梨的脸上见到了惊异夹杂着惊喜的模样。 果然,倔强的纪艳梨,还得是顾长生来制服。 窗户外的我很清楚的看到,娘本身很抗拒的身体明显的颤了一下,那个大夫是谁啊,充满好奇的我忍不住把窗户又开大了一点,想要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不曾想这样却暴露了自己。 “谁?” 青荭没想到外面会有人出现,一把把窗户打开后,竟然瞧见了林烟若:“是你啊,小姐。”立马放下咄人的姿态,她不明白的是,林烟若怎么会在外面,她听到了多少? “呵呵,”我挠挠头,一脸的尴尬,偷听被人发现,好惨哦:“青荭,你刚刚说成哥哥在哪里等我,我怎么去那里没看见人啊?”没什么特别可以找得出的理由,我只能装傻了。 “大少爷在倾雨亭,小姐快去吧,别让少爷等急了。”挥挥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的。 “哦,好的,那我去了。”我吐了吐舌头,再也不敢偷看偷听了,转身一溜烟的跑掉了。 亲眼见着林烟若走远了,仔细的望了望四周后,青荭才回过头对着屋子里的两个人指了指屋外:“我去外面守着,你们两个人慢慢聊。” 双眼相望着胶结在一起,似乎想把十七年分别的一点一滴都刻录下来,此时此刻,纪艳梨的眼里满是讶异与惊喜,而顾长生的眼里则盛满了痛心伤楚,他一直以为,一直以为的以为,到了最后到了相见时竟是这种情况!他想不透,为什么! 艳梨儿,他叹息着拥她入怀,我要带你走! 他不管她的惊异与抗拒,执意的说了出口,十七年,我们分别的太久了,上苍捉弄我们也已经捉弄够了,既然你不幸福,那我们走,我带你走,离开这里! 46.意外中的离开2 “成哥哥!”望着倾雨亭里那熟悉挺拔的身形,我兴奋的摇了摇手而后跑了过去,自从那天睡醒了之后,我又连着有四五天没有瞧见他了。 真不知道他都在做什么,我郁闷不已,以前天天陪着我玩,都没有说有什么事情要做,况且,他真正的职位不是在边城吗,哪里找来的那么多事情来做? 闻声后,林成俊刚刚转身就瞅见了欢快跑进亭子的林烟若,见到她的灿烂心里不由地松了口气,现在她的身子看起来好多了,只是自己就要离开了。 这一走,不知又要等多久,他怕他会等不了,他怕他会呆不住,他会每天每天的想着她,只是她呢,会不会也偶尔想起自己? “俊儿,你……有没有什么心仪的姑娘,娘好替你安排安排。”那天,娘盯着自己沉默了好久才神秘的开口:“雪儿已经嫁了人,烟若过不久也可能……” 娘的意思他是知道,只是,她呢,真的和刘瑾那么的要好吗?只是没多久的时日,就把原先的讨厌变成了喜欢吗? 心仪的姑娘,他苦笑无奈着的,怎么才能告诉娘,他刚认清他所心仪的,竟然是…… “若儿,慢点,我又不会跑掉,那么紧张干吗?”笑着开口,心底的哀伤却无限的扩大开来,要离开了,就要看不见她了,下次再见的话,她已经变成他的了,林成俊的心里哀叹着,离开,该离开了! 他是否该自私些,该拉着她:若儿,跟成哥哥走,跟成哥哥走!不,他不能自私,他不能,不能吓着她,不想吓着她,于是,只有自己伤悲自己痛苦着…… “成哥哥,这几天你跑哪里去了,”我上前拉着他的袖子摇了起来,嘟嘴抱怨着:“若儿都找不到人玩,很闷啊。” 从前的我是绝不会撒娇的,只是现在,多了个人爱护关心的我,竟也在不知不觉中学会了撒娇。 “呵呵,”苦笑在嘴角蔓延开来,林成俊总不能明着告诉林烟若,自己这几天专门躲的就是她吧,不想回来面对她,也不想面对自己的心,那颗总是在见到她以后就胡思乱想,胡乱蹦跳的心。 自那天偷偷回来被瞧见了以后,他就一直在外徘徊着不想回来,不是在闲池居就是上怡春阁听曲,这段过程中他总不是一个人,身边都有裴跟着。相比于自己来说,裴似乎也遇到了什么难题,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感觉,甚至边上连花娘都不叫了,这种改变倒叫林成俊吓了一跳,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什么额外的精力来管艳少的花花事迹,他满颗心都装满了林烟若,他的若儿。 逃避总是好的,他总这样以为,如果不再见面,心就会慢慢好起来的。可是,明天的自己就要返回边城了,不知道又会在什么时候见到她,再一个六年吗,他不忍想不敢想,最终还是抵不过要见她一面的心思回了家。 最后一次吧,他这样说服自己,再最后见见她吧,等这次离开了以后,自己的若儿就是别人的了,而自己,就要把那种罪恶的思想抹杀掉,从此不再想起! 因为这个念头,所以,他回来了! “怎么,闷啊,成哥哥带你出去玩,可好?”玩笑着,苦涩着,哀伤同时也喜悦着,心底有种念头蠢蠢欲动,或者可以把这次的出游变成一种美好的回忆,深深地埋进自己的心底,然后,继续笑着面对。 “好啊好啊,成哥哥都没有带若儿出去玩过,”拍着手,我兴奋地不住地跳来跳去:“我们现在出去吧,去哪啊?” “我们去骑马好吗?” 在林烟若十岁那年,也就是她刚失去声音的第一年,刚学会骑马的林成俊,为了想要使闷闷不乐的林烟若开心起来,自告奋勇的带她到后山骑马,结果当然是乐观可见的,那次也是林成俊第一次在意外后看见林烟若笑,那种发自内心真诚舒畅的情感。 那时林成俊就在心底存了个愿望,他要永远的使林烟若那般开心快乐起来,永远的!于是在接下来的每天,他都会去沁梨园报到,找那个因为没有声音而郁郁寡欢的小女孩。渐渐的,林烟若开始不怕并且喜欢和林成俊在一起玩,甚至还会把心事用手写的方式叙说给林成俊听,那么不藏有秘密的,全部告诉了他。 成哥哥,她总是这样手写着喊着自己的名字,然后抬起头来笑,眼睛都笑的弯弯了,每每那时,林成俊的心里总觉得他这个做哥哥的,终于对林烟若没有愧疚了。 爹娘总是叫自己俊儿,烟雪和烟柳也叫自己为成俊哥,而这般特殊的称呼,就只有自己的若儿才会叫的。 十五岁,懵懵懂懂的年岁,那时的他一心以为,自己对于林烟若,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疼惜爱护,只是这次回来,见到那灿烂的笑靥,晶亮的眸光,闪着小小得意的惊喜……他的心,就从此陷了进去。 或许,在他回来踏进闲池居开始,命运就开始了注定中的纠结缠绕,只是,她为什么是自己的妹妹呢,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那该有多好呢? “成哥哥,”高兴过头的我,丝毫就没察觉到林成俊有哪里不一样,只是自顾自的拉着他走,满心的兴奋难以言喻:“我们快走啊。” 艳少曾请我吃了好多好多免费的好吃的,如霜也带我去买了好多小玩意什么的,刘瑾就更别说了,前阵子一直带我跑这里奔那里的,他们都带我出去玩过,只是除了林成俊,那个疼爱我的成哥哥,怎么不可能带我出去玩呢?所以,今天一听说他要带我出去,我就开心的不像样子了,呵呵。 “好,我们先去选马,”勉强收回心神,林成俊微微扯了下嘴角:“若儿自己会骑吗?” 老实说,林成俊的这句话有些调侃,因为他还记得,小时的林烟若有多么的胆小怕事,总是对那种高高大大的马儿感到惊恐,却又万分喜欢骑马,真是个怪异的想法。 “不会,”丝毫没有听出林成俊话中的调侃,我连忙摆摆手,对那种高高大大的马儿物品一见到就害怕得要命,虽然刘瑾教过我,但我却总是克制不了恐惧,但在心底却爱极了那种潇洒如云,自在如风的感觉:“成哥哥可以和我一起骑嘛,就像刘瑾和我一样。” 我老是对着马儿就紧张得不敢上前,经刘瑾百般的教导督促还是改不了这个毛病,我又是那么的喜欢在马上的感觉,那种像风一样自在的感觉。于是在我使劲的哀求又很无奈的情况下,我只得和刘瑾同骑一匹,按照刘瑾的原话是借此先熟悉熟悉感觉,然后在自己来。于是,每次和刘瑾出去我们都是一起骑马,没什么不妥啊,我歪着头想,成哥哥为什么要一脸凝重的神情,不解? “刘瑾?”脚步不由地顿了下来,看来,娘的一番话不是无端而起的,他们到底进展到哪个地步了,谈婚论嫁吗? “恩,其实他人也蛮好的,刚开始只是我误会他了,现在我们和解了,他也不再找事故意来为难我了。”我赶紧跳出来替刘瑾澄清。 前阵子被他弄的很心烦,和林成俊诉苦的时候就故意把他说的很难听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改得过来:“有时他会带我出去玩,总之我们现在相处的很愉快。”末了我还专门点了点头,来肯定我的语气。 刘瑾是小王爷,成哥哥又那么的袒护着我,万一两人到时为了我而一见面就火大了起来,那成哥哥不就会很吃亏,要知道人家可是什么安清小王爷,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到时我要是害了林成俊,不用大娘和爹说什么,我自己就会羞愧而死的。 “经常带你出去玩。”细细重复着,苦涩不断的在心里徘徊着,若儿,什么时候你和他那么要好了,竟然这么的帮他说话,那我呢,在你心中,我的地位是什么呢? 47.外出醉酒1 怡春阁“爷。” 望着躺在屋檐顶上不知在看些什么的裴蓝雪,路通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是爷自己传信要自己来的,可是自己都来了好半响了,他还是没有说些什么,甚至连瞅都没有瞅自己一眼。 爷行事一向喜欢独往独来,有一点是独行惯了不喜人跟着,有一点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那么还有另一半,根据路通的猜测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的花花韵事,所以一切照着裴蓝雪来,路通是从来不会出现在他的身边,除非裴蓝雪有事喊他过来,或者路通有话要传递,而且通常,路通都是从后门后院进来,悄悄的不让人发现。 但是今天,喊了自己过来却又不说什么话,对此情景路通只是无奈地喊了一声,作为对于此时被人忽略所发出的抗议。只是这抗议好像没有什么用,因为上面依旧的风轻云淡,传不出一点点的声音。 他这位爷,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身边见不到往常围绕着的莺莺燕燕,甚至于连门都很少出了,只是在傍晚的时候才会动一下,到雅间去坐坐,却在不会儿之后又回了来,脸上似乎挂着点失望。 失望?路通甚至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揉揉眼后再看,原来确实是自己看错了,因为爷他眼里除了怒火,在瞪大了瞧着自己看外就再也容不了什么了,不吭一声的呆坐着,而后突然跃到屋檐上,就这样一直呆着没有再下来。 “爷……”其实很想说,傍晚天凉,爷还是下来吧,只是路通刚起了个头,屋檐上就有个声音压住自己接下来的话语。 “你说……”过了好半响后,上面隐约地传来一句,像是在轻声地问着自己,却又好似是在询问着路通:“到底什么是喜欢呢?” 心心念念的,脑中除了她似乎都容不下什么,没有见到会想会念,见到她和别人在一起时会难过,又有些想要抓狂,可是到了夜晚却又会想起念着,忍不住要去看她……但,怎么可能,自己的心里到了现在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竟然会败给一个小丫头,会栽在一个小自己十岁的丫头手中,呵呵,怎么可能…… “什么!”遭了,自己不仅有幻影,现在还有了幻听,那么到老的时候,自己该怎么办? “你幻听了!”不苟言笑地说了句,他起身下落,依旧潇洒地摇着玉蝶折扇离开,如果想知道答案,如果想解除疑问,那么就必须面对,他想,他自己也是时候出手证实了。 丫头,如果是,不管怎样我都绝对不会放手,但,如若不是……摇着折扇的人想到此时竟然忍不住摇了头,他竟想不出如果不是的话自己会怎么办? “爷……”睁着眼,望着自己家的爷潇洒离开,路通只能诺诺的小声喊着,心内却踌躇不已,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方法,该怎么的开口把他给心甘情愿的弄回去? 上头这次交的任务也太难了些吧,无语地抬头望着天空,路通叹气而后沿着刚刚来的路线转回去。 “成哥哥,我很开心呐,”坐在马背上,我不由地伸出手臂像展开翅膀似的张开挥舞着。 今天骑着马去了好多地方,也听了好多属于小时候的林烟若和林成俊的往事,那些清新自然舒畅的空气和气氛,使我的全身都放松开来,转了几圈后的心情变得格外的好。 和林成俊在一起时,心总是会很放松,可能是由于从小这个身体就和林成俊有接触的关系,对于林成俊我总是很放心很信任地。 “啊,啊!”对着天空,不禁来了渴望:“我很高兴,我很高兴!”大声的吼着,把自己的兴奋传递出来,让身后的人知道,现在的自己,真的很高兴,真的很开心! 呵呵,我也很高兴呢,若儿,林成俊在心里小小的说着,心底的某个地方,盛满了今天她带给自己的欢乐与开怀,深深地刻下属于她的某些印记。过了今晚,你就不是我一个人的了,若儿,哀怨悲伤的念着,你将会是刘瑾,或者是某一个男子的另一个人生,却偏偏不会是我的,不会,永远的不可能! 其实,他很想问问老天,为什么,为什么?让自己和她成为兄妹,却又把自己的心纠结上她的,这般的缠绕住自己,困的自己喘不过来气,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很想问! 如自己想的,美好的一天过了,留下的画面也已经成为内心最深刻的回忆,那么,该离别了,他想,自己最终还是要开口的,却不想说出的再见。不,他不想说,但,却非说不可! “若儿,” “恩,”我靠着他的胸膛,异常的觉得安心。 “我,我……”顿了顿,他还是选择说出口,但却在心里打了主意不说再见,他不要再见,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我明天要回边城了。” “边城……那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吧……” “没事,我可以回来看你,你也可以去看我啊,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去,边城的环境和这边极大的不同,你一定会喜欢的!”听出那口气中带着不快乐,林成俊的心,竟然会因此而雀跃起来,她在意自己,她不想离开自己! 脑海中又升起了一股希望,如果若儿可以去边城的话,那么自己一定会带她去很多很多的地方,他的心,竟迫不及待的联想到了很多的画面。但,不一会儿,他就又感觉到了那些的遥远不可及,想来自己驻扎在边城六年都没有回过家,唯一的这次也是因为自己的妹妹要嫁给太子才准许回来的,可想而知,这次的机会是多么的稀有,而将来,还会有再一次这样的机会来临吗?他不知,也不确定着。 也许,不回来也是一种很好的方法,不用每天见到面的话,至少自己会减少那种胡思乱想的怪念头,至于那些伤心难过,看来是注定跟随着自己了…… “若儿,”望着身边的人跟自己一样的低落,他连忙摆起笑脸来,哄着安慰着,他不希望她难过不希望她伤心,即使那人是他自己也不可以,他想看着她笑的模样,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成哥哥刚才说的都是真的,若儿是真的是可以去看成哥哥的。” “恩,若儿知道了,”本来林成俊会回来就是因为太子的大婚,林烟雪的出阁,他迟早都要回去,只是早或者晚些罢了。 宁落,你怎么可以那么的没用,我暗骂自己一声,林成俊平日里那么的宠你疼你,难道你想让他走的不安心吗?况且,你自己也是迟早要离开这个家的,就让今天成为一个美好的记忆吧。 “肚子好饿哦,我们去那里吃东西好不好。”转移目标无疑是我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也是最最撇脚的方法。于是装作开朗的,我指着不远的一家小铺子,夜空下只有那盏灯微微亮着,微黄色的灯光照耀着,给予并指引着迷失路途的旅人正确的路程。 “好,成哥哥请若儿吃大餐!”既然有一个美好的开始,那么就该来一个美好的结局来结尾吧,林成俊边想着边翻下身去,而后接住林烟若的娇弱,两人一起往前面的铺子走去。 其实,生命中有许多种的如果,许多种的可能,如果这样就可能那样,如果那般就可能这般,如果的如果,可能的可能,于是,纷纷扰扰,花落花开,生命的纠结缠绕尽在其中…… 48.外出醉酒2 “若儿,”那么满满的一桌子菜,两个人怎么吃的完,林成俊疑惑的目光瞅向林烟若:“难道我有说过这些都不要钱吗?” 无怪林成俊的疑惑不解,因为若是按照平时的林烟若来说,这么满满的一桌子菜,她是万万不会点的,因为她知道要很多的钱,而她舍不得,只不过,这话说的是搁在平时,现在的林烟若,他有些看不懂了…… 总是喜欢在不经意间拿过去的林烟若与现在的林烟若比,过去跟现在的,不是同一个人吗,但是林成俊还是会下意识的会去比较,慢慢的他发现,过去的只剩下模糊的印迹,现在的却时常闪过脑海。 “没有啊,”我拿起筷子不看他,径自夹着菜,没有方向没有感觉的。 有人说过,如果心里很烦躁,吃东西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情,把它慢慢转变为好,如果那是真的,那么我愿意,我会拼命的吃,因为此刻我的心情是无比凌乱烦闷的。 为什么?我问,内心却无比清楚的回答道,因为一个疼我宠我的人,他要走了,他要走了! 这样的情感像是本来你怀中抱着一个暖暖的暖炉,突然之间就给忽的撤走了,那么怀中必然会感觉到异常的失落与空洞,此刻我的心,就如同失去暖炉的怀抱一般,失落,空洞的…… “吃东西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情?” 呵呵,听了这样的话语,林成俊实在是很想笑,沉闷的心情却又让他扯不开嘴,只是难堪的咧着。现在的若儿,总是时不时的蹦出一些奇怪却又有趣的话语,让人听了不知是该笑呢还是该说她好呢。 吃,说行动就行动,林成俊跟着也拿起了筷子,却在拿起后又愣神了,如果吃真的能改变心情,如果真的能改变什么,若儿,多好,该又多好! 深深沉入自己思绪里的林成俊,并没有及时的发现林烟若接下来的动作,等他发现的时候,林烟若已经几杯酒下肚了。 “咝~~”我被酒辣的呲牙咧嘴的,这酒真是辣人啊,我不住地拿着手往嘴里扇着风,忍住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第一次接触酒,竟想不到原来是这么的愁闷压抑,那种感觉像是要让人忍不住大声哭出来一般。 小铺子里的酒菜,本身就是简而化之,并不是什么精致食物,就只是招待一般的贩夫走卒,过往商客,所以酒就是没有经过精加工,不仅酒性烈,而且后劲还大。 “那个……若儿,”慌忙中不禁伸手想要阻止,却在慌乱中抓住了林烟若的手,讶异之下放了手却让林烟若得空又喝了一杯,他连忙又伸出了手,犹豫着覆上她的:“若儿,这酒后劲很大,你吃不消的。” “什么嘛,我不要。” 和林成俊相处时,虽然异常放松,却还是小心的掩饰,怕他看出什么来,不像对于艳少那般,我总是任性得近乎刁蛮,虽然心里知道,他是个不好惹的人物,可总是一次次的任性。 可这次,喝了酒后的我不禁对林成俊任性了起来,挥开他的手我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引起他慌张的张开手,就怕我会不小心的跌倒。 呵呵,我竟然笑了,低低地笑一番,而后拿起酒杯:“来,成哥哥,若儿敬你一杯,祝你一路顺风,仕途平顺,旅途快乐!” 胡言乱语的说了些连自己都不搞不清楚的话语后,我又笑着喝下了一杯,有种辛辣从我喉中缓缓滑过,似乎适应了那种味道,甚至于渐渐的有些上了瘾。 这时的我,迷糊不清,甚至想直接倒在地上直接睡过去好了,只是碍于心一直平静不下来。 艳少,那个梦中的艳少,出现好不好,用那种可以使我安心静下来沉睡的香气,让我睡下去吧…… “若儿,别喝了,我们回家。”扶住摇晃的身躯,林成俊在心里暗骂自己的不留神,扶好后不忘掏出银子放在桌上:“老伯,结帐,不用找了。”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凉凉的风吹着,很静逸的使人安心,但是林成俊却怕这样子骑马回去林烟若会着凉,别怪他的大惊小怪,自从那次的惊吓之后,若儿的身体差了不少,他要小心再小心的保护她不受到伤害,哪怕一点点都不行!于是就叫了辆马车,哪谁知醉了酒的林烟若这么的不安分,一直不停地动来动去。 “若儿,安静点,”叫了辆马车的林成俊以为这下子可以放心了,谁知醉了酒的林烟若如此的不安分,一直不停地在车上动来动去。 努力用手制住林烟若乱动的身子,还得注意不能太用力而伤害到她,明知她听不见,林成俊还是轻声地哄着:“乖若儿,安静一下,我们马上回家了。” “回家?” 家?我嘟喃着,哪里是我的家呢,我没有家啊!眯开半只眼睛,望着上方依稀可以看的见的模糊脸庞,心内却感觉有一阵酸楚流过:“你要走了,我也要走了,走了,大家都走了,没有家,没有了。” 这一次的离别,可能代表着的,就是永远的不再见面!即使以后逃了出去,再次见面,我们也注定只能当个陌路人,遂于这个待原先的林烟若,和对现在的宁落好的哥哥林成俊,我又该如何面对呢? 听了话语的林成俊,只是越来越紧的环抱着林烟若,珍惜着属于自己最后的时光,能在此刻这样的抱着环着她,自己就已经很满足很满足的了。 “走,为什么要走呢?”仰着脸,疑惑不舍一一显现出来:“再呆一些时日吧,我还有很多话很多话要跟你讲,不要走,好不好?”眼睑渐渐沉重起来,合上眼睛,我没有忘记牢牢抓紧他的衣袖,这个一直对我好的哥哥,如今要走了呢。 被林烟若拉着衣领的林成俊被迫向下,刚好可以望见那因为喝醉酒而驼红的双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甚至还沾染了些晶莹的泪珠,对于此景,他的眼眸蓦地加深,视线停留在无比诱惑且微微嘟着的双唇上,像着魔似的,他慢慢靠近,近到可以闻见她特有的香味和那有些微重的酒味,他上前,在就要挨上的时候又突地回过神来。 不,不可以,怎么可以!他使劲地摇着头,腾出一只手来拍拍自己的头,想要让它清醒些。一天已经过去了,一切跟自己想的一样,结束了,他在心里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一切都结束了! “……”怀中的人儿在这时不知道娇声嘟喃了一声什么,自动动了动身子找了个比较舒服的位置,而后又紧紧的抓了抓衣服这才安生下来。 林成俊的眼神又被拉了回去,印入脑海中的全部都是红艳艳,那犹如需要被采拮的花儿般鲜艳,充满着迷惑色彩的红唇,最后一次,他哀伤地叹着,这是仅有的一次,上天,如果要惩罚,我决不会逃避! 像是发誓般的认真过后,他低首覆上她的美艳,像一种神圣的仪式般,虔诚且认真的…… 上天,请保佑她的无恙,如果您想夺走她,请先跟我说一声,让我代她去吧,无怨亦无悔…… 49.幸福的礼物 “你……”睡梦迷糊中,忽然感到稍许的不对劲,半睁着眼我起身,却见到了床前有抹黑影徘徊,似来了许久,又好像刚刚到来。 似有些迟疑着开口,我出了声:“成哥哥?” 今早醒来,才知道林成俊早就已经离开洛城前往边城,昨晚上的事情,像是一场幻觉一般,如果不是微微做疼的头提醒着我的宿醉,我还真的不知道昨晚上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知该如何解释,心因为林成俊不做告别的离开而有些烦躁,一整天,我不断地想不断地想,难道他的宠溺他的疼爱都是假的,否则,怎么来解释他的不辞而别? 想了一整天的结果就是白想,但,我还是坚持不放弃,睡前还特意念叨了一番,今晚要做梦梦见他,然后去质问,去解开我所疑惑的,于是,乍一见到模模糊糊的人影时,我下意识的以为是我日有所思导致的夜有所梦,林成俊,他跑到了我的梦中。 成哥哥,是……她喊的是……俊吗?黑影迟疑着,似乎有些不敢转身。 不……不是林成俊,异常的沉默使我愣了下,这才惊觉到空气中漂浮着一种我所熟悉所喜欢的熏香味儿,难道是……艳少,他……他怎么又跑到我的梦中了! “你……艳少。”没有疑问的,我直接喊了出口,其实在心里已经确定是艳少没错,只是……他为什么不回头,依旧的站在窗前,不回头,只是站着,站着,像一道影迹,飘渺虚幻般,一阵风过…… “蓝……”竟有些怕他就这么的跟着风走了,我不由得伸出了手,以自己都诧异的声调,呼喊着,挽留着:“别走,别走……” 别像林成俊一样轻易地离开,轻易地转身,轻易地消失……我怕,怕一个人的孤单,怕一个人的寂寞,留下来……留下来陪我…… “唉……丫头……”叹息声出口,他转身,眼中盛了满满的关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握住她的手轻拍她的背,安慰,相依,似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 碍于林成俊,他已经有好几日都没有来这里了,好不容易熬到林成俊回边城,他迫不及待的来了,却听见她那么充满信欣喜的喊出他的名字,他……他怎能不气不怨不恼,他气林成俊,气自己,更气那个迷糊的小丫头! 只是,听到她那无助的声调,他……他竟又不由自主的……软下了心? “想我吗?”他轻轻地问着,随即走进,让她可以更清晰地望见自己。 “想……”本想说为什么要想你,可是在望进桃花眼中满满的希翼时,我鬼使神差的开口,竟是如此一个字。 想,我想他做什么?我,为什么怕他的失望? “呵呵……”他走进,落下身子。 “别……别走……” “睡吧,我一直都在。”本想起身,却在她的一句话后停顿住,继而,他的手抚过她的发她的眉,细细轻巧的,掠过小巧的鼻子,停在一直嘟着的红唇上,斟酌思考良久,他轻轻地落下,缓缓地摩擦着,终于,印下…… 哎呀,你真是的,怎么又想到这个了!拍了拍自己的头,我暗骂自己的胡思乱想,明明该想的是林成俊没有告别的离开,却总是拐到了昨晚的梦境中。 那个梦,那个人,那个吻,我……我是怎么了?我问自己,怎么会梦见艳少,怎么会梦见裴蓝雪呢?自从病愈后,这个梦这个人就一直出现,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会梦见他,还有那个轻轻的吻…… 捂着胸口,我不知道自己到了现在还会心跳,还会觉得脸红,我竟然……竟然梦见裴蓝雪跟我亲亲,我……我…… “丫头。”昨晚上的她哭了,可是今天又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她不会是怎么了吧?难道……还在为林成俊的走而难过? 得知她一来,也知道现在她的心情不会怎么好,于是自己马上叫路通准备了下,想要让她开心起来。 他,喜欢她笑的样子,喜欢她古怪精灵的模样…… “你……”我的天,不会这么的灵验吧,只要一想到他,他就会立马出现?但是昨晚,貌似我想的是林成俊吧? 下意识的,我想躲开,因为我现在一见到他就会不自在,就会忍不住的莫名其妙,昨晚的一幕每每掠过我的脑海,我总是不由自主的害怕,怕他会知晓那个莫名的梦,怕他会笑我。 “你不会是喜欢上了我吧?” 他总是把这句话挂在嘴边,似调侃,似嘲弄,好像稳*胜券着我一定会喜欢上他一样…… 哎呀,我到底为什么会梦见他,而他又为什么会跟我亲亲呢,我真郁闷啦! “唉,你这丫头,我跟你说话呢?”手起,扇落,敲在不知还在想些什么的东西的人儿头上。 “蓝,痛,痛,痛!”不顾形象的,我朝他呲牙咧嘴做起怪起来。 虽然,我不是什么美若天仙的佳人,也没有沉鱼落雁之资,却也是名副其实的姑娘一个,亏他还自称艳少,连怜惜爱护一下都不会,真是枉费了艳少二字。 “呵呵,”就喜欢看她这种调皮,裴蓝雪轻笑,而后手气,拉人,一气呵成:“带你去看样好东西。”自己悉心准备了好久,不知她喜欢不喜欢? “什么嘛,我不要。”一见到裴蓝雪,我竟不自主的使起了小性子。 “你……”似乎在斟酌着词语,还是别的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你还是不开心吗?” 还是?我什么时候有在他的面前不开心过,还有,他怎么看出来我的不开心了? “蓝……”望着他异常的神色,似乎带着点失望,我心内突地升起一抹不忍心:“你,怎么……” “带你去看样好东西!”忽然,他的脸上突然地笑了起来,我一愣,因为那朵和昨夜一摸一样的笑容,我呆愣,而后愣愣地由着裴蓝雪拉着向前走。 “做什么?”望着我所熟悉,曾今属于我的休息室,也是裴蓝雪的专用房间,我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裴蓝雪到底拉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闭上眼睛。” “到底做什么嘛?”难得见到裴蓝雪神神秘秘,我不禁好奇地问了下:“透漏一下下?”我伸出一个指头,妄想打个商量。 “呵呵……”裴蓝雪望着某人可爱的动作不由得笑了起来,而后突地停住:“没商量!”虽浏览花丛,阅历过无数,但是对于礼物,他还是破天荒头一次,这样直愣愣的盯着他看,这让他怎么好意思。 哼,闭上就闭上,又不会杀了我,话虽这样说,我还是满心的疑惑,刚刚是自己看错了吧,裴蓝雪什么时候脸红过,嘿嘿,一定是我看错咯。 “我闭上了,”先是听到一些细细簌簌,而后便没了声响,满屋子静悄悄的,我不禁疑惑,夹带着些焦急:“蓝,你在干吗,蓝,你在吗?” 急促的声响在静逸的屋内显得更加的大声,我不由得慌张了起来,他不会是糊弄自己的吧,然后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想要看笑话? 不,裴蓝雪,不要离开!蓦地张开眼,正想喊出声的我却被眼前见到的景象惊呆了那是怎样的一种景象,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惊喜,一屋子的萤火虫,漫天飞舞着,像一颗颗的星星般闪烁,飞舞,我笑,那么多的幸福,它们就在我的眼前,就在我的面前飞舞,旋转…… 星星,原来,他记住了。 “蓝,谢谢你。”好半天,我才找出自己的声音来,好半天,我才想起这么一句话来,内心翻腾惊喜着,如同海浪般袭上我的胸口,满满的,暖暖的,我笑,对着那头的裴蓝雪,扯出我发自内心最为温暖的笑容来,真的谢谢! “丫头,丫头……”一遍遍的念着,他只是叹息,我不知道他在叹些什么,而后,他越过那满屋飞舞着的幸福,上前拥住了我,似乎想给予我全天下最满最暖的幸福。 他靠近,靠近,再靠近些,直到和昨夜的梦境相互重叠,而我只是震撼,震撼,甚至来不及作任何回应,就被溢满屋子的幸福扑倒…… ^^^^^^额,觉得有必要说一下下,陌的文文差不多从这里开始纠结,开始精彩, 50.进宫探望1 “进宫?”一大早,被寒儿死命的拉了起来,原来就是为了这么两个字,我郁闷,这次又是因为的什么啊? 而且,我怎么那么的霉,每次做什么都是最后一个通知,还要自己立马即刻地赶到,把自己弄的紧张兮兮,搞什么嘛? “是的,三小姐,夫人要你立马准备好,到前厅去。”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紫娟说完一挥手,身后的一个小丫鬟马上奉上手中拿着的东西,交接给寒儿,而后退至身后静立。 什么东西嘛,搞得好像进宫是我的殊荣一般,我撇撇嘴不想答话,倒是一旁的寒儿见着我的摸样,贴心的替我回了话:“是的,奴婢马上替小姐装扮,紫娟姐姐回了大夫人,小姐即刻就到。” “恩,小谢留下帮小姐上装。”往身后吩咐了下,紫娟又对着寒儿讲了句:“记得提醒小姐快点,不要让夫人久等。”说完话后连身子都没有福一下,就直溜溜的走了。 “紫娟姐姐慢走。” 哼,寒儿干吗搞成这样,好像她才是老大似的,我这个正牌小姐倒是摆一边去了。 “小姐……”由于有外人在场,寒儿不便对我说些什么,但是对于我想追究到底的想法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用行动打消我的念头:“小谢姐姐,麻烦你了。” “别……别……”我摇手退后,实在是怕极了那种上头的滋味,奈何被寒儿的大力气按着,动不了分毫:“啊,痛,痛……” 太子大婚后,太子妃省亲的日子要定在她已经差不多熟悉宫廷的大小事物礼仪后,所以多半这样的日子是不定时的,而且,皇宫中也没有存在着太子太子妃回门的习俗,而是改为娘家的人进宫拜见与探望。 本来,这进宫探望,拜见未来国母的事宜,都不是我所能参与的,但是从宫里传出的意旨,却是指明了要我林烟若陪着,这,又是为的什么? 爹眼中的赞赏,梅姨脸上的不动声色,丽姨明显的不满,以及,林烟柳眼中一闪而过,我弄不清楚的那种光芒,我的出现,匆匆忙忙,跌跌撞撞,外加上寒儿的焦头烂额,惹来众人不一致的反应,对此我唯一好奇弄不懂,甚至想一探究竟的,就是林烟柳。 不明白,每当我面对她时,总是能感受到她给我的那种不一样的氛围,好似曾今,我们有多么的不融合,只是,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过她? “想不到我的女儿竟也这么的漂亮了,呵呵……”抚着胡子,林恒远极是满意的看着一身宫装的林烟若。 八年,甚至更久的时间里,他从来没有正眼的瞧过她一眼,不仅仅是因为她那个他叫不出名字的娘,还因为从小的她就不像雪儿柳儿般,会撒娇懂脸色,于是,慢慢的他就不去注意不去管束。只是现在,以前的那个小丫头长大了,竟然也会遇见小王爷,甚至博得他不一般的待遇…… “小王爷等下会跟你们一起进宫,所以夫人,万事放心。”转头,望向身边一直都在神游的妻子,林恒远有些不悦:“夫人。” “老爷,我听到了,不用再重复一遍,我上车了。”不知为何,总是觉得今天的大夫人感觉怪怪的,不多想什么,我朝寒儿点点头,礼貌性的给爹和那些个姨们福了下身子,跟着和大夫人一起上了马车。 忙了那么久,今天才出现在我的面前,还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烟若……” 我放下帘子,假装没有看见骑着马赶过来的刘瑾。 这几天一直都在忙,忙到没有空去找她,她一定是因为这样才生的气,不过没有关系,她肯生气,证明她也在乎着自己,他怎么会跟着也生气呢? “跟我一起骑马好不好?”主动掀开帘子,刘瑾讨好的说着,丝毫不管自己吐出来的话语有多么的惊人。 三国之中,属绿殊的女子最为保守最为羞涩,甚至于连成了亲的男女,都不会无故地在大庭广众之下相拥,何况是未成亲的男女呢? 刘瑾此言,一是真为讨好,知道林烟若喜欢骑马,想用这个方法让她开心从而原谅自己,而另一个,就是想试探下自己在林烟若的心里,够不够格让她破这个例。 如果她同意了,那么自己在她的心里就有足够的分量,如果她没有同意,只能说是自己再努力了吧。 “骑马?”望着刘瑾,我哪里知道还有这层意思,只是在听了话语后兴奋地点了下头,但是马上就转眼望向闭眼静作坐的大夫人身上,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这样子做? 大夫人今天,从我见到到现在为止,给我的感觉就是很郁闷的,抑郁的空气在马车中流窜,让我的心也不能平静,这会子有个人能到外面去透透气,我当然是求之不得。 “想去就去吧。”正当刘瑾想要开口时,大夫人蓦地冒出这么一句来,示意我可以这样做。 林恒远把刘瑾叫来的意思,不就是要自己促成这门亲事吗?既然他们两个人都互相有意思,自己何必黑着一张脸不让呢?何况,现在的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来管别人的事情,她的女儿,她的儿子,已经够让她自己*心的了。 “原谅我了?”伸手,把怀中的人儿安置好后,他开口,虽然口气中带着一丝玩笑意味,但脸上却是十分的慎重认真。 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他更加的对她上了心,这份心思,越升越高,越来越重,不仅仅是外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爹再过几日便要回来了,他知道,他这次回来,便是要解决自己的婚姻大事。这次,他没有不同意反而是相当的原意,只不过,他不知道怀中的人儿是否同意,拖了这么久相处了这么久,他不知道,她的心里是否有自己的存在。 当林恒远提出婚事的时候,他是万分的开心万分的愿意,只是,他不希望用权势欺压用身份来得到,他想要一个真实的爱恋,一个真正的结果。 “这样……会不会不妥?”看着外边人看我的眼神,似乎我的动作有多么的出人意料,我连忙趴在刘瑾的耳朵边上小声地询问着,殊不知,这样的动作更让人惊讶“呵呵,你在乎?”他笑,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脖子,有丝痒痒的,我被弄得咯咯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呵……” 他……她…… 没有料到坐在雅间里,还能见到如此景象,正摇着折扇悠闲晃日的某人,蓦地合上折扇,啪的一声放在桌面上,心情忽然变得极度烦躁,她怎么可以,那丫头怎么可以在别人的面前笑得那么的灿烂,她怎么可以! 但,为什么不可以?她既然可以在你面前笑,可以和你玩在一起,为什么就不能在刘瑾面前笑,不能和刘瑾笑闹?你又不是她的什么人,干吗去在乎这些! 对啊,自己干嘛要在乎这个!他拿起放在桌上的折扇,恨恨地起身,为这段时间来异常的自己,恐惧害怕,不敢相信着,他怎么可以对她? 也许,该是找个地方好好地想想,就路通所说,或者,是该回去了,这回的自己,耽误了太多,似乎也陷得太深了……也许自己只是一时的好奇,一时的兴趣,一时…… 这些该死的一时!再也看不下去,再也坐不下去了,红衣人恨恨地收起折扇转身,想要离开闲池居。 “站在这里做什么?”回转时碰到了椅子,又撞到了一直站在身后的路通,他难得如此窘迫过,不由得发了脾气:“你想吓死我啊!” 爷他……不知道为什么方才还悠闲着的裴蓝雪会突然间地变了性子,路通郁闷地挠了挠头,耸耸肩后跟着也出了闲池居。 现在不管裴蓝雪做什么,都要跟着他,直到他点头准备回去为止! 51.进宫探望2 我和林烟雪,好似从今天才开始相互认识一般,手拉着手,紧紧地紧紧地握住,相互聊着各自的一切。我总是话多些,而林烟雪,则是静静地望着我,好似认真的仔细地在瞧些什么,又或者,是在怀念些什么…… 我猜想,林烟雪铁定有好多的疑问好多的不解,想要找个人开口问下,只是很明显的,那个人不是我。 或许她以为,这些事情自己的娘亲才有办法解决,而我不过只是个不闻世事的人,自然是不会知道什么开解她什么。 只不过,大夫人刚刚来这儿连话都没有说几句,按礼数请完安后才想说点话,皇后娘娘的懿旨就来了,说是左相夫人好长时间没有进宫,想要让她陪自己聊聊天,说点知心话。 这个变故显然林烟雪没有料到,因为从头至尾,她似乎都是一副愣愣地模样,对于这样的一个人儿,我除了替林烟雪感到无奈,还有一抹心酸在体内流窜着。 嫁人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外加上官宦人家,身份地位,这些都陈列在考虑的范围条件之内,而身为新娘的自己,什么时候有自己可言……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一心只将夫为天,世事无常,半点不由人。对于林烟雪,我哀叹,惋惜,却始终不低头,如我要嫁,也是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所以,我要逃,带着娘,远远地,逃得远远的…… 当不知不觉的,夕阳即将在大地的身上释放着属于一天中最后,也是最绚眼的光芒的时候,我知道,我们进宫探视的时间即将要结束了。 夹杂着不舍和一种难以言明的情绪,我望向在我面前与大夫人话别的林烟雪,这个大我一岁的姐姐,我今天才真正的认清楚这个现实,除了林成俊,我还有个姐姐,那就是林烟雪! “雪儿,你要争气,要牢牢地抓住太子的心,一定要坐稳这个位置。”大夫人拉着林烟雪的手,似乎有千言万语,吐出口的却是如此这般的话语。 天,我站在旁边向上翻翻白眼,十分的无语。 林烟雪嫁入皇宫,现在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太子妃,以后不管我们之间任何一个人,凡是有进宫的都得尊称她一声娘娘,而她也不可能经常地出宫见我们。 这些大娘应该都懂得,只是她是怎么一回事?以后还不见得有机会常常见面,她就不能说些比较贴心点的话,非要这么的嘱咐林烟雪的么? “娘,您放心,我会按照您说的做的。”林烟雪点点头,反握住大夫人的手叮嘱着:“倒是娘,没了雪儿在旁边,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您知道雪儿有多么的不舍,有多么多的话想对您说吗? 但是,林烟雪把这些话语哽咽在了喉中没有吐出口,那是因为雪儿更怕您听了这些话后,会更加的伤心难过,所以这些难过就让雪儿自己来承担吧,娘,您要保重! “乖孩子,让娘抱抱。”忍不住的,大夫人吐出了这么一句话,雪儿啊雪儿,娘的女儿,娘的女儿! “娘!”林烟雪叫了声,随即俯在大夫人身上,紧紧的抱着她,咬着嘴唇忍着一直想流泻出来的泪水,她要忍着,她不想哭出来,她不想让娘为她担心,一点也不想。 “太子妃娘娘,时间也不早了,您看……”身边的太监鼓起勇气站了出来,小声的提示着探视的时间到了:“别忘了,娘娘您还要去皇后那里请安呢。” 每日的晚安一定是不能迟到的,否则皇后娘娘又该抱怨着胡乱找太子妃娘娘的茬了。 因为新来的太子妃娘娘很是和蔼可亲,很是得宫中人的喜欢,于是连带着,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特别的关照这位未来的国母,只不过,她发起火来,也是蛮吓人的嘛,小太监退后时不由得想着。 “娘,烟若,”林烟雪点点头表示知晓,而后对着面前的两个人,分别上前抱了她们一下,这无情的时间啊,竟然流逝的这么快,这帝王之家,难道就是生得这般无情? “雪姐姐,你要好好的,”看着大夫人上了马车,我又一次拉住林烟雪的手,郑重地说着,希望着:“一定要好好的!” 千言万语的,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希望,林烟雪,你要幸福! “恩,我知道,”手中蓦地被塞了一团东西,林烟雪疑惑地张大了眼睛:“你也……这是什么?” “信,我写的,给雪姐姐的。”我趴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着。 平时和林烟雪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但是以前听寒儿说这个小姐的性情还是蛮好的,于是在心里对她的评价就好了一分。 接着上次一起去参加桃花宴,相比于林烟柳的表现我对她的了解又多了一分,然后加上送亲的那天,那么单纯天真的林烟雪,我对她的感觉又上了一层。 最后嘛,她是林成俊的亲妹妹,成哥哥对我那么的好,我就更应该对他的妹妹好了。 于是在听到我能进宫看望烟雪的时候,心里就涌上很多很多的关心嘱咐和祝福的话语,我知道我铁定有很长很长的话要对她说。 可是宫里的规矩很多,我也肯定一定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让我一一把它说完,可是我又非常想把心里的话全说给她听。 于是我就要娘按照我的意思写了这么一封信,长长的深深的,就像个姐姐一样叮嘱了她好多的事情,我讲了很多很多,希望能对林烟雪以后的宫中生活能有些帮助,我这样想,这样希望。 “太子妃娘娘,这……”时间真的要到了,好心的小太监又上前插了一句。 “我知道!”粗声的回了一句,吓的那个太监立即缩回一边,再也不敢吭声了,林烟雪再次望向掀着车帘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娘,向她们挥了挥手:“娘,烟若……” 还有的那些没有及时说出口的话,就让它深深地埋在心底吧,惟有保重,保重啊娘,雪儿只希望一家人能过得好好的。 “雪儿,”大夫人这回什么也没说,只是有些哽咽的叫了声,其实刚刚的很多话语,都不是出自自己的内心话,这些很多都是林恒远一早交代,叮嘱自己一定要说出口的。 可是,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呢,自己真正想要说的话都还没有说出口,这时间怎么就到了呢? 自己的女儿,当了太子妃,应该是感到高兴才对的,怎么自己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呢? 嫁出去的女儿,嫁到皇宫里的女儿,下一次的见面,会是在何时呢?此时的她,心里似乎有些摇摆,让雪儿当太子妃,真的有那么的好吗? “雪姐姐,好好的!”挥着手,眼前似乎有些模糊,自古多情伤离别,惟有珍重,林烟雪,你要好好的,我再一次在心里呼喊着,好好的,林烟雪! 我把脑袋探出窗口,一个劲的挥舞着手,向着越来越远的林烟雪,直至车子跑过一重重的拱门,一道道的围墙,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我才收身回到车里,默默的坐着。 车里有一阵伤感在徘徊旋绕着,我和大夫人两个人都没有出声,各自安安静静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不想让太多的伤感流泻在外,我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车身上,随着车子的一颠一簸,荡漾着我的情绪。 忽然,我感到有一丝抽噎的声音响起,慢慢的张开眼睛,才发现原来是大夫人独自在流泪。 “大娘,”我叹息着坐到她身旁去,她终是一个母亲啊,面对着这样的情景,不难过才怪呢。 “想哭就哭大声些,这样子会好过一点。”我拍着她的背,像娘常常做的一样,安慰着这个一直以强势姿态站立在我眼前的人。 对于我们所爱的人,对于我们所关心的事,我们的情绪总是会不受控制的波动着,不管你是强势还是弱势的,统统都一样。 52.外出游玩1 外出郊游,是一个可以使人兴奋的名词,学会骑马,是我之前最高兴最乐观的事情,这两样事件交接在一起,我应该更加的高兴雀跃,可不知为什么,我就是高兴不起来,就是雀跃不起来。 虽然一早上就准备好了和刘瑾出来,可是我就是郁闷到不想说话,甚至连动都不想动一下,大半天了也就是骑着马慢悠悠地在草地边上瞎转着,一点也没有因学会了骑马而高兴的表现。 我的心,飘忽不定,情绪为这几天来突然发生的事情波动着,不解着,烦躁着…… “你今天怎么了,有心事吗?”看着在马上心不在焉的林烟若,刘瑾出口问着。 自从两人来到这里以后,她就没有说过什么话,以往要是自己找她出去玩,她会很高兴,兴奋的像个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可是今天……她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哎,回神啦。”半天听不到回声,他慢慢靠近,隔着马伸出手晃她,学着她习惯的话语。 和她相处后,很多事情似乎都在悄悄的改变中,他慢慢发觉,自己似乎很喜欢和她在一起,那种自在轻松快乐的感觉,他渐渐喜欢上了。 唉,我的天!这马儿怎么乱动啊,匆忙间我不忘拉紧缰绳来控制住平衡感,刚刚稳住身形便咧开了嘴笑着,暗叹自己的精湛技艺,就听身旁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呵呵呵……哈哈哈,”瞧着她突然出现的慌乱和接下来一脸得意的神情时,一开始刘瑾只是觉得有些好玩,慢慢的却让自己笑得有些喘不过来气。 在接收到林烟若含着警告的眼神时,他只得拍拍胸口渐渐缓过神情,这才正视到,似乎只有她,才能让自己这么大声爽朗的笑,这么丝毫没有顾及的,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让自己心情逐渐变好中。 “你在笑什么嘛?”在马上插着腰瞪着眼,活脱脱的一个泼妇,可立即,神态马上转变,像蔫了的气球般:“我今天心情很不好耶。”你还笑我!我委屈的瞪了他一眼,而后低下头来装难过,看你上不上当,呵呵,竟然敢笑我! 刘瑾是我落在这个空间后,第一个结识的异性知己,虽然有时很霸道,但是比之裴蓝雪就差多了,对于裴蓝雪我一直都是模糊不清的,甚至连自己都有些读不懂,自己对于他是种什么感觉,有时,觉得他很远,有时却又很近,矛盾却又不排斥的。 但,刘瑾给我的感觉就是没有压迫,虽然他是小王爷,嘿嘿,但是却一直让着我,所以咯,欺负他也是我的乐趣之一,呵呵。 “对不起,”看到玩笑好像开过火惹恼佳人生气了,刘瑾驱马靠了过去:“我不是故意的。” 跟她在一起,他总是刻意压低了身份,不让自己高贵的架子吓着她,一直都是让着她宠着她,就怕她会碍于自己小王爷的身份而失去了她原本的自我。 他,喜欢看着那双晶亮的眸子,闪烁着异常漂亮的光亮,他喜欢! “哈,骗你的!”扬起马鞭朝刘瑾的马上挥了一下,我从刚刚的愁容姿态中解放出来,虽然方才真的有被事情压抑着,但是呼吸了这么久的新鲜空气,又有刘瑾在旁边说笑着,现在的心情已经好多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我对着自己说着。 “呵呵,谁要你刚才笑我的。”吐着舌头,我扬起鞭子对着远处刘瑾笑着,那个在马上晃动的身形,暂时驱走了我心里的所有烦闷感。 林成俊走了,紧接着裴蓝雪也消失了,在送我满屋子的幸福之后,带着我对他的那种,有些模糊说不清的情感,就这么的走了,就这么的消失了……我曾笑过自己,明知他是个随处留情的艳少,却还是对他有了种隐约说不清的情愫。 这个人妖!夜晚临睡前,我不忘骂他一句,却还是会在心里升起种希翼,期待着,他能像往常那样,出现在我的梦中,那么我就可以当面质问他,去问问那个自林成俊走后就遗留在心里的疑惑,但,他没有出现,再没有出现过…… 呵呵,看来他是存心躲避着我了,要不怎么连在梦中都不再出现过?可能,他是怕我纠结着他,巴着他不放,所以才闪得那么的迅速,连一个再见都不说一声。 一直以为,到了这个世界后,我可以重新来过,可以过上我曾今喜欢的生活,只是这次给我的打击实在太大了,我大受挫折,一度伤心难过,但至少,现在的我有刘瑾陪着,不会感到孤独,我开始慢慢接受,慢慢地想开了。 但,为什么,为什么每个人在离开的时候都不会知会一声,是觉得不重要吗,我一直想问,可是直到裴蓝雪消失后,我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为什么,其实我很想大声的问一句,这是为什么! “什么?”拍了一下他的头,我跳起来,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啊!” 林成俊会回来,还是这几天的事情!不会吧,这么突然?不是说以往六年都没有回来过吗,怎么这次还没走多久又要回来,而且也没有听爹和大娘提起过,难道是刘瑾看我不开心,特地说着完来唬我的吧? “现在还只是不确定的事情,我怕告诉你太早了会失望。” “为什么还是不确定啊?”我坐下,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在望着某人似乎无视的眼神后,我凑近挽上他的手臂摇晃着:“为什么嘛?” 每次更娘或青荭寒儿,我都是用的这招,然后是和林成俊撒娇,有时我也偶尔会用在裴蓝雪的身上,我发现,这招真的蛮管用的,老少皆宜! 看来,这招对刘瑾也管用哦,因为我看到他的态度正在慢慢转变柔和中,嘿嘿,就知道这招有效果嘛,我偷笑着。 “这么说来,成哥哥有可能回来喽。”满心期盼着答案,我凑近刘瑾,直直地望进他的眸子,那里面反射出一个满脸喜悦欢快的面孔。 哈哈,林成俊回来,那不是代表我的疑惑有人解答了!虽然裴蓝雪走了,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他,但现在既然林成俊要回来咯,那当然是问他比较省事的哦。 望着差一点就贴着自己的脸的林烟若,两人靠的是那样的近,近到连呼吸都相互交缠着,淡淡的少女体香充斥着刘瑾的口鼻,那喜悦非常的容颜仿佛带着一股吸引力,让他的心砰砰砰地跳了起来,连思绪都有些飘飘然了。 “恩,是有可能。”勉强地说出这句话后,他就感到淡淡的香味飘远了,心,有那么一刹那的空洞感。 “你怎么还不走?”我翻身骑上马,望见的却还是直坐在草地上的刘瑾,郁闷啊,我想,刚刚说了半天他肯定也没有听到。 “恩,”困惑的挠挠头,果然是一副不解的模样:“去哪?” “我请你吃大餐!”无语地瞄了瞄他,我随即扬起鞭子笑着:“追不上的就别吃了。”而后跑的远远的,扬起一阵尘土。 “你没银子怎么请我啊?”刘瑾不一会功夫就紧跟在我的身后,一脸的疑惑:“你不会……” “呵呵,那当然是我请客你掏钱喽。”我笑着望着身后的他,吐吐舌头然后又加了一鞭。 “你这个……你站住,刚学会骑马别骑那么快,烟若!” “呵呵,追不上追不上。”我笑,而后再加一鞭,才不让你追到呢,呵呵…… 53.外出游玩2 “大娘,早安。”望着不远处将要漫步过来的大夫人,我亲昵的喊了一声,而后小跑着蹦了过去。 自从上次进宫探望林烟雪回来之后,大夫人对我和娘的态度明显变得友善多了,时不时地要我们去串串门子,有好吃的还会叫那个紫鹃丫鬟送过来一份,而且还给我和娘做了些新衣裳,可把我给乐坏了。 这些转变,让我和娘现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方便,好过了许多。譬如,之前我被爹下了门禁不可以出去,娘和青荭她们出去一下还要给大夫人报备,还要看她应不应允点不点头,现在可好了,有事可以直接出去,只要晚上及时回来,不要在外面闯祸就行了;再譬如,之前给我们贴补的银两木炭等等生活用品,缺斤少两还是好说的,因为常常都没有,现在呢,大夫人既然发了话,下面办事的人自然就不敢了许多…… 对此,我对大夫人的态度也改观了不少,经常蹿到她的房里聊天,说点新鲜事,慢慢的下来,现在的我也敢和她开开玩笑撒撒娇了。 人,不管是怎样性格的,心里面都会有个缺口,哪怕是小小的,小小的一角。当我发现,自林烟雪走后,大夫人经常一个人在屋里呆坐着,对着窗口,一个人发呆,傻愣……我就知道,她心中的缺口,是为的什么了。 只是,她不是和爹一样,希望甚至渴望着这个太子妃之位吗,那么现在林烟雪坐上了,她该高兴才对,怎么会有丝落寞的孤寂在脸上若隐若现呢? “烟若,刚回来啊。”当我一靠近,大夫人就拉着我的手,十分亲昵的:“小王爷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他说还有事所以没有过来,大娘这是要去哪啊?”最近的刘瑾,事情似乎越来越多了,好几天也只能陪我聊个几句就又被他身边的什么暗卫给叫了去。 虽然没有真正的见过那个叫做暗影的暗卫,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是觉得,心里毛毛,像是有什么一样,把这样的话对刘瑾说了,他又笑我,于是我便不再提了,只是每次总是下意识的退后,心慌…… “哦,听说梨妹妹身体有些不舒服,接连请了几天的大夫,我正想去看看她呢。” “娘,她怎么啦,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上回不是说好了吗,怎么今天又病了?我有些着急地转身就跑,却被大夫人给拉住了袖子。 “你这孩子……”有些叹息,有些惆怅的,大夫人笑着:“呵呵,跟大娘一起去吧。” 如果自己的雪儿没有进宫,如果自己的俊儿没有回边城,他们都在自己的身边,或许自己,便没有了那么多的无来由的叹息。 “对喔,大娘也要一起去的,嘿嘿……”敲敲脑袋我抱怨了一下自己,傻笑了下后双手便亲热的挽着大夫人的手臂:“大娘,我扶着你走。” “长生,你不能……”半躺在床上的纪艳梨望着在桌子上写着药方子的顾长生,不禁叹起气来:“你……“本来身体已经转好,可是又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又倒了下去,不想见到的人偏偏又到了自己的面前,这顾长生,重新做回自己本行的顾长生,亲自来给自己诊病的情况已经持续四天了,每天傍晚不间断的来给自己看病,外加着想要说服自己跟着他走。 可,这是怎么可能的一件事?先不说自己放不下什么,就光是说跟他逃走也不是件那么容易的事情,这可是左相府啊!万一要是不成功,她……她怎么可能再害他一次,不! “长生……” “艳梨儿,,你什么都别说了,你想说的,我都知道,”看了看倒在床上的纪艳梨,顾长生满眼的伤痛无法隐蔽:“你不想说的,我全都知道。” 他心中一直放不下的艳梨儿,他心中一直纪念着的艳梨儿,她不好,她过得不好!每每想此,他内疚,他难过,他挣扎,然后,青荭来了,带来她病倒的消息,于是,他来了! “长生,你……我……”这样的长生,这样的自己,怎么可能会? “你呆在这里养好身子,我去和青荭说说去。”他起身,不忍再见她病重却依然死撑着的神态,那眉间的哀怨,他心疼,心伤…… “长生,你……”听闻他还要继续呆下去,纪艳梨连忙挣扎着起身,想要阻止:“不要……”今天的他,呆的时间太长了,看天色也差不过了,万一等下若儿回来,事情会变成什么? “乖,你呆在这里不要动,我等就下回来。” “乖……回来……”嘴里细细的念着,然后看着走出门去和青荭交代些什么的顾长生,纪艳梨的鼻子一酸,忍不住想要大哭一场。 他真的还跟以前一个样,十七年的时间并没有改变他些什么,可是,我……长生,你应该知道,不是我不乖,是我回不去了啊! 这样一个不完整的我,怎么去搭配一个那么完美的你!纪艳梨紧靠在窗边,望着渐渐走远了的顾长生,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帘子,心在颤抖同时也在绝望着,我不能害了你啊,长生。 “娘,你身体不舒服怎么还在这里吹风啊?”一进门就见到床上的纪艳梨半起着身子盯着院门,仿若在瞧些什么,可是我和大娘进门她却好像看不到似地,我虽疑问却也没有当着大娘的面问出口。 “来,娘,进来好好躺着。”我扶着娘往床的方向靠过去。 “咦,若儿,你什么时候来的?”纪艳梨被动着拉回了自己飘悠的思绪,一抬头就瞅见了林烟若,而后便看见了大夫人,心里顿时的一紧,难道,被发现了:“大姐,您怎么……”也过来了?剩下的几个字愣是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长生,难道我……我终究还是害了你吗?但是,天知道我有多么的不愿意,我不要这样!纪艳梨抓着胸口,紧紧的,透不过气来,长生,她在心里呐喊着,我不要,不要! “娘……”我拉了个凳子扶着大娘坐下,而后自己也挨着纪艳梨坐的位置坐了下来,一边解释着从来没有踏过沁梨园大门的大夫人为何会来这里的缘由:“大娘是看你不舒服,过来看看你的。” “是啊,梨妹妹,你的身子好些了没有?”大夫人握住纪艳梨有些凉冰冰的手,似乎有些心疼的说着:“看你脸色这么的苍白,我那屋里还有些参药什么的,待会子我让鹃儿给你拿过来。” “喔,不,不是的,我已经好多了,劳大姐费心了。”原来不是,松了口气,揪住心口的那份疼痛似乎也下了,纪艳梨努力扯出一抹笑来。 “看现在这情况,你还得休养一段时间,”大夫人叹了口气:“本来我还以为……唉,看来现在是不行了。”原本想借着这次的机会,好好地带她们母女去转转玩玩,谁知…… “姐姐,什么事啊?”听大夫人说的话,似乎在心里打了什么主意一般,我和娘几乎是一同说出口的:“大娘,什么事?” “呵呵,你们啊,这个月我要回家省亲,本来想要你们陪着我一同去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可是,姐姐,”纪艳梨有些犹豫,斟酌着许久,又看了下大夫人才把心中的疑惑吐了出口:“以往不是由梅妹妹和烟柳陪着去嘛,怎么这回?” “嗯,这回……算了,既然妹妹身体不舒服,那我就……” “大姐,您不要……”纪艳梨拉着起身似乎欲离开的大夫人的袖子,似乎是在心里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开口:“大姐,艳梨的身子是没什么的,我们……我和若儿会跟你去的。” “真的,你答应了!”听了话后,这回换作我和大夫人异口同声了:“真的,娘!” “呵呵,是真的,好久没有出去过了,散散心也是好的。”纪艳梨点头微笑着,却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 长生,在仔细想了想之后,我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害了你,但是对于你的一切行为,我还是如同过去般不能抵抗,那么,就让我暂时地离开一阵子吧。 或许,我们之间都需要冷静一下,也或许,在这中间你会重新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54.突如其来的喜欢1 “小姐,”瞧见了坐在秋千上的林烟若,寒儿远远的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反应,于是她加快了脚步跑了上去。 “小姐!”推了推似乎还在发愣的林烟若,寒儿又重重地叫了声。 这小姐怎么回事啊,从一大早就坐在这里开始发愣发呆,一直呆坐到了现在还一点回房的意识都没有,这种情况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到底她在想些什么呢?寒儿不禁思考着,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了,好像就是从小王爷频繁地出现在沁梨院后就开始咯……不会是…… 噢喔,明白了,小姐原来是在想这个啊,寒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有些傻笑着自己才明白这个事实。 “恩……啊?”被推的回过神来,我这才发觉身边站了个寒儿,随即便有些疑惑地望向她。 方才寒儿一直在我眼前转来转去惹得我心烦,于是便打发了她她出去,给她找了点事情做,可是她怎么又回来了?还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直楞楞地站在面前,吓了我大一跳。 今天不知道为了什么,从一早起来后就感到心情郁闷烦躁,不管寒儿怎么地逗怎么地闹,我依然开心不起来,反而看着寒儿在边上跳来跳去叽叽喳喳的很烦,其实真的很想自己一个人清净清净,可是又不想直接摆出主子的模样或者干脆很直接的叫寒儿走,我怕莫名其妙的话语会伤了她的心。 这么久了,和寒儿青荭生活在一起,在我眼里我从来没有把她们当作是佣人俾仆,我很放心很诚心的,真正把她们当作是一家人一样的对待,真的很不想因为一时的无意无心的言语或动作,伤了她们的心。 但是,我真的很想能够独自静静,反复想来思去之后,在寒儿一句无意中的话语后,我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既然寒儿问我要不要吃点点心?那好啊,脑子突然的一亮,于是我便派了寒儿去外面寻梨花糕给我,她也欣然应允了。 梨花糕,梨花糕是林成俊专门为我做的,我也没有想过寒儿会真的找到,只是想让她在我眼前消失一时片刻的,并不是真的抱有什么希望。 但,现在的她这么快地就回来了,是找到了?我抬头望向她,还是不相信她能找到梨花糕,林成俊的梨花糕,她能找的到吗? 就算真的找到了梨花糕,捧在我面前的,恐怕也不是我所想要的吧。 我曾努力地,在林成俊面前想要扮好属于曾今的林烟若的种种,或许在经历过这么多这么多的事情过后,我变得很贪心,那些属于林烟若的,我想要,不属于林烟若的,我也想要! 与刘瑾,我有些心疼,怜惜着这个曾和我有着相似气息的朋友,对于裴蓝雪,虽然是真正的放松,却夹带着丝害怕,总觉得他不简单,变脸比变天还快,像阵雾像阵风般使人捉摸不清楚,还有他那妖娆的模样,一不小心就陷了进去…… 而面对着林成俊,我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一股念头由体内升起,完全不由让我不由得想靠近,让我不由得想念着……这是我,还是原先的林烟若深深植入在海中的一个感觉,我有些分不清了? “小姐,不会吧?”收到林烟若疑问的眼神后,寒儿不禁叹了口气,打发人家去买梨花糕,自己却忘记了,这小姐怎么搞的嘛。 “你叫寒儿去寻梨花糕,还真的有,”说完还献宝似地捧了出来,在我眼前一阵晃悠:“所以寒儿给你带回来咯。” “梨花糕……”喃喃自语地念着,心忽然又飘远了,回到初识林成俊时,他给我亲自做梨花糕,也是那样的一副表情,献宝似的,夹带着期待看着我吃下去,似乎生怕我不喜欢似的。 呵呵,想起往事,我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有些迫不及待地轻轻拿起一块咬了一口,似乎想找寻些什么,又或者是……答案。 可,入嘴后的滋味却全然没有当时的那种感觉,他走了,裴蓝雪也走了,下意识的认知使我心下一窒,分不清是为的什么,有一种苦涩从口中蔓延至心底,涩涩的苦苦的。 手一顿,我只是盯着糕点发愣着,蓝走了,成哥哥也走了,甚至这时连刘瑾,都不在我的身旁……每一个人都走了,没有梨花糕,没有环绕梦中的熏香……这些,似乎都离得我远远了,消失……消失…… “喔,我知道了……”瞅着又在发神的林烟若,寒儿似乎想起什么,一个劲地眨着眼睛对着林烟若暧昧的笑着:“寒儿知道小姐在想些什么了。” “什么,你知道?”瞪着寒儿一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表情,我很是讶异地回望着她,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一上午坐在这里想些什么,念些什么,难道寒儿知道?她知道些什么,所谓的艳少,还是裴蓝雪? 那次是娘生病,所以青荭在照顾娘,就由着寒儿送我去怡春阁,在路上碰巧见到了艳少,之后寒儿就一直挂在嘴边,不住地在我耳边叨念着,说是打从娘胎起第一回见到如此……如此……如此的人(中间省略n个寒儿的赞美,呵呵……) 有了这次后,在后来得知艳少的真实名字后,我不知为何竟没有把他的真实名字说给寒儿听,难道……寒儿在哪天又‘巧遇’到了艳少,然后艳少就把真实的名字告诉她了…… 哼,死人妖,到处都要留情,连我身边的寒儿都不放过!想到这里,莫名地气愤了起来,我恨恨地磨着牙,去你个艳少! “小姐,人家小王爷只不过是一天没来,您不至于这么没精打采的吧,而且……”寒儿笑着对我举了举手中的梨花糕:“我刚才在街上看见小王爷,他一听说您要吃梨花糕,还专门叫人赶工做了送到门口呢。” 看看,看看看看,人家小王爷对小姐多好啊,呵呵,因为这原因,现在连她这当下人的,在府里走路都抬得起头来了“啊,”什么,我脑袋有些转变不过来,十分不雅地大张着嘴巴,刘瑾,这又关他什么事? 从裴蓝雪跳到刘瑾,完全挨不到边的两个人,我还真佩服,寒儿是怎么联想到的? “还有,小王爷说明天他会来找你,所以,小姐,你要开心起来,别一整天都坐着不说话。”弄得好像一天见不到面就要郁闷死了一样,真是的,只不过才一天而已耶。 “寒儿,你在说些什么啊?” “哎,小姐,你就别在跟寒儿害羞了嘛,寒儿都知道了。”现在大概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刘瑾对小姐有意思了,这小姐还在这里害羞个什么劲儿嘛? “你知道什么?”你根本就不明白嘛,我在心底加了一句,害得我还骂了无辜的裴蓝雪。 不……不是的,他一点都不无辜,我紧跟着又在后面加了句,简直可恶到了极点! “小姐,你不就是在想小王爷嘛。”寒儿干脆的说了出口,然后就以一副我早就知晓的表情瞪着我。 幸好,我松了口气,幸好不是裴蓝雪,不过,他究竟上哪去了呢,难不成就这么地消失了? 唉,抬眼看了下天空,我随即又叹了口气,这不知不觉地竟就发呆了一整天,没有林成俊,没有裴蓝雪,甚至连刘瑾也不在身边的我,怎么就这么的无聊? 低下头,十分无趣地乱荡着秋千,任我怎么想怎么念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要走呢,走就走,干吗还一声不响,连句再见都不说…… 林成俊还好说点,毕竟他事先知会过我,还带着我出去玩了一圈,可裴蓝雪,那个可恶的艳少,甚至连说都不说一声,竟就这么的消失不见了……想想就觉得不解,想想就觉得难过! 手不由得抚上唇,在触碰到柔软时,我呆愣了下,忆起在那天,他如梦中一般轻覆上我的时候,那种感觉,有丝惊慌,有丝无措,还有丝……心跳…… “呵呵,小姐,不如早些嫁过去好了。”寒儿在一旁捧着糕点直乐呵,才一天不见面小姐就这般的想念,如果小王爷出去个十天八天的,那还得了。 “什么?”手蓦地一顿,我被寒儿的一番话搞得简直有些摸不到头脑,嫁? “对啊,小姐,既然这般的喜欢,不如早些嫁过去好了。”那样就不用那么的辛苦,每天的出去进来,到时甚至连自己脸上都有光了呢,呵呵。 “喜欢?”我完全震惊了:“你说我现在的模样……” 难道我对裴……不……不可能吧? “小姐现在整一个思念情郎的表情!”寒儿那双瞪大了的眼睛,仿佛在诉说着,你还装! 55.突如其来的喜欢2 “烟若给爹请安,爹吉祥。”请完安后我随即低首,在大夫人后面努力地挺腰站直。 “呵呵,是烟若啊,来,这边坐。”见到林烟若,林恒远下意识地望了一下,没有见到心里想见的人,不由得疑惑着:“小王爷没跟你一起来?” 果然,见到我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刘瑾,真郁闷到了极点! 大夫人虽然已经决定要带我们去省亲,但是听说这件事情还得跟林恒远报备下,所以今早我才出现在这里。 因为不喜欢这个所谓的爹,所以每次上大娘这里,都是瞅着时间对了保管不会碰见他了,自己才来的,只是今天,事情已经由不得自己愿不愿意,这时候我想要出去的念头几乎胜过了一切。 “怎么不坐,”见我仍是呆呆的站着,林恒远对我扬起一抹笑容,很是亲切地望着我,指着身边的凳子说着:“来这边坐下。” “呵,谢谢爹。”有些受不了林恒远突然这般的热络,我点头微笑,动作极其僵硬着地坐下,席间不忘瞅了大夫人一眼,就怕她会因为林恒远这些小插曲而改变主意。 “老……” “小王爷对你怎么样,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你怎么回答的?”似乎没有听见大夫人的话语一般,林恒远只是一味的瞅着我,很是兴趣的看着,似乎想从中瞧出什么端倪来。 一早对自己的联姻想法一口回绝,原因竟是想要这个丫头的亲口点头和答应,可任他自己怎么瞅怎么的瞧,还是看不出她有什么地方,值得安清小王爷这么的大费周章,非得要她的点头答应不可。脑子里虽然是这样想,却也不敢真正的问出口,能让小王爷如此的爱戴费心,他可不能在这件事情上马虎了,一定一定的要凑成她们。 话说这安清王,不仅是绿映的一大皇亲国戚,还是朝廷不可或缺的大将栋梁,而这刘瑾,自小就聪明沉着,做事干练又有派头,简直就是老安清王的年轻版。 老安清王一直对他给予重望,不断地训练加强,甚至连皇上也直夸着。而刘瑾,从弱冠以来,就一直深得大家的喜欢,有多少大家闺秀喜欢,上门想要联亲的不知有多少,可是都被同一个理由给推辞了,于是愣愣地等到了如今。 有段时间里,刘瑾跟右相甚是亲密,两家经常过府互相交流,甚至传闻说是右相有意将自己的女儿嫁与刘瑾,而刘瑾也没反对,只是现在这机会平白的落在了自己的手里,呵呵。 二十有五,风度翩翩的潇洒少年郎,如今却看上了自己家的这个丫头?对于一切林恒远也只能说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了。 “老爷,这次回去省亲,我准备带着梨妹妹和烟若回去。”没等我回话,大夫人就对着喝茶的林恒远直接出口:“三天后我们就出发。” “这……”听了话语,林恒远像是在考虑什么似的,连喝茶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 我的心也因为林恒远的动作而停了下来,好不容易有个出游的机会,别这会子又让这个爹给弄没了。 “老爷,这回我就是想带她们出去。”大夫人坚定的说着,一副不可更改的语气。 呵呵,还是大娘好,我在心里想着,大娘如果坚持一定要带着我们去的话,那我们这回肯定是去的了的。 在这个家呆的久混的熟了些,我知道虽然大事都由林恒远主权,但是小院里的这些零碎小事,大夫人有着说一不二的权利。 嘿嘿,我在心里偷笑着,出游,我来咯! “这……恐怕这……这时间要推后一点点了。”良久良久,林恒远放下杯子,而后故做缓慢地说着,像是存心要吊人胃口似的。 “这又是为什么啊老爷,为了雪儿的事情我已经把时间推迟了一个半月,这回又是怎么了,难道就非推迟不可吗?”又要推迟,大夫人听完话后难得地严肃起来,一副你不说出个能说服她的原由,她三天后就走的表情。 “哎你看你……”林恒远似乎对这样子的大夫人没有什么办法,摇了摇头把但是了半天的原由说了出来:“如果俊儿要回来了,你还走不走了?” “恩?”我和大夫人同时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了句:“什么?” “呵呵,”林恒远摸了摸胡子,望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焦急笑了笑:“这是我今天在朝上刚得的消息,说是绿真国的大皇子要到访我国,俊儿会一路护送大皇子到洛城,停留三日后再返回边城。” 原来,刘瑾不是一时哄我而说的话语,林成俊是真的可以回来了! “老爷,你……”大夫人似乎还不敢相信:“我……你说俊儿要回来了?” “哎呀,夫人,为夫的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是真的,是真的……”大夫人轻轻嘟喃着的声音,伴随着爹的笑声,溢满了整个屋子。 他……要回来了,疼我的林成俊不告而别的林成俊要回来! 我要问,我要问他为什么,我要亲口地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或许,我会从中找出点什么,那么,我是不是就可以知道,裴蓝雪为什么也跟林成俊一样就这么走了的原由? “小姐,一个人在这里傻笑什么啊?”走出院门的青荭看见了林烟若,刚想要上前打招呼,却没想人家跟本就没有看见她。 小姐是怎么了,一个人也能笑得那么开心?青荭疑惑着,随即想起寒儿今天早上对自己说过的话,于是心里就明白了,到底是什么让她笑得如此开心。 拿手在林烟若的眼前晃了晃,发现并不顶用,于是青荭趴在她的耳边大声的喊了一句:“小姐!”这是林烟若经常用的一招,于是连带着她们这些下人也变得不像下人了。 “啊,什么人什么人?”我捂住耳朵跳了一下,被外在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住了。 青荭?我不是在大夫人的沁菊院和他们说话的吗,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歪着头想了半天却没有结果,好像是从知道林成俊要回来以后我就没了印象。 哎呀,想这些没用的好烦哦,我甩了甩头,满满的一颗心全部系在一起,为即将解开的疑惑而高兴开心着。 林成俊回来了,那么,我所疑惑所不解,牢牢系在心里的那个结就可以打开了,我该期待该兴奋的,只是,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只是因为艳少,也就是裴蓝雪的无告别离开,所以才耿耿于怀,才郁郁寡欢? “呵呵,小姐,你又在想小王爷了。”青荭打趣着:“不过是一天没见,不用那么夸张吧?”呵呵,这两人的感情真好啊,青荭偷偷的笑着。 夫人的病情在顾长生的控制下已经好了很多,而小姐也有了自己幸福的归宿,这一切都很好,一个很美好的未来啊。 “啊?” “小姐,你不要这么的害羞,你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和夫人都会为你的幸福感到高兴的。”青荭拉过林烟若的手,刹是郑重的说着:“小姐,你要把握好自己的幸福!青荭能看得出来,小王爷是一个很好的人,你要好好地把握住啊。” 再一次的,青荭把 56.桃花劫 “谢谢你,刘瑾。”十分认真的,我向刘瑾道着藏于内心许久许久的谢意。 在他的面前,我一直是忽视他小王爷的尊贵身份,向着他撒娇和他玩闹着,没有因为他的身份关系,就像林恒远一般哈啦着,这段时间来,都是他的宽厚包容着我,从没有仔细的想过,这些都是因为着什么? 只是一直安然享受着,他所带给我那种前世没有受到过的感觉,像是朋友,又好像知己般的自在,如若林成俊没有走,裴蓝雪没有消失,我可能会一直这么的理所当然,这么一直地享受他们的宠溺关爱…… 只是这种情况没有发生,他们两个都走了,如今我的身边,只剩下一个刘瑾可以相伴,于是我,头一回这么的郑重过,心中涌进的,是大片大片的感动与温暖。 “其实……呵呵……”从没有收到林烟若如此关注的目光,灼热地使刘瑾有些有不敢抬眼直望过去,只能不自在地摸着头,学着林烟若有时冒出来的傻笑样子一样呵呵笑了起来。 她的眸子,一直是他所喜欢的,当初的他就是被这双晶亮给吸引,直到现在陷进去…… “那事情,我只是得个通知而已,没事的。”知道她所谢的,是自己通知她林成俊的那件事情,刘瑾打着哈哈,一点都不敢居功。 林成俊从小开始,林恒远就专门找了个师傅教习他武艺,而后六年前,他到了南门边城,又到了军中继续*练,一身高强武艺自是不在话下。 而这回,绿真的大皇子来访绿映,竟然连名单都不看一眼,特意指名要左相家的林成俊一路护送…… 因为这个莫名而来的指名,现在大家都在传言着,一个三年前的小插曲。 三年前,绿真国的皇帝带着大皇子亲自前来绿映,经过边城南门时在专门的驿站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的街头,不知因何原因有两个少年扭打在了一起,据说,这两个少年,一个是林成俊,而另一个,就是绿真的大皇子,具体经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知道。 但是结果,好巧不巧的,输的一方竟是绿真的大皇子,于是那个大皇子的败仗一直记到了现在,于是才有了不看名单唯独清点林成俊的情况出现,目的,就是为了挫挫林成俊的锐气,或者,还有一雪耻辱的可能。 知道自己并没有在其中帮到什么忙,而且林成俊这次回来还不一定是个好事,所以咯,他刘瑾可是不敢邀功,万一到时有什么问题出现,他可不想烟若头一个怪的就是自己。 “好了,我们不谈论这些了,”豪气地走过去搂着他,我还很哥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我请你吃大餐去!”两个人在这里谢来谢去,婆婆妈妈的,还不如干脆点来的爽快。 “停!”听了话语,刘瑾连忙退到一边去:“又是这一招,我不要!”说是请客,等下又来一句我请客你掏钱,他才不要老是当冤大头咧! 而且每次都用这一招,你能不能换个新招,噢,不,刘瑾突地顿了一下,永远都不要换招了,否则不知这鬼精灵又要磨什么新招出来,让自己防不胜防。 “什么啊?今天我很高兴,”不解地望着退至一边的刘瑾:“我说我要请你吃大餐耶!”我重重地重申着刚才的意思,他干吗还是一副避之如蛇蝎的表情,难道我这模样很恐怖吗? “呵呵……不用,你谢也谢过了,就不用让你破费了。”其实是不想让自己再破费了,刘瑾摇着手干笑着,说什么也不想再当大头了。 “唉,你真是的,我是说真的,你干吗吓成那样子!”耸耸肩表示十分的遗憾,我动作迅速地跨上了马:“那我在闲池居等你,想好了过来哦。”接着,我挥了下鞭子,迅速的消失在刘瑾的眼前。 拜刘瑾所赐,现在的我可以骑马奔跑在各个地方而不怕会摔下来,已经克服了一看见马儿就慌张的心理的我,也就可以轻轻松松地控制马儿了。 “喂,等等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原地只是楞了一下的刘瑾马上就赶上了我,呵呵,我在心里偷笑着,这可是你自己选择的,待会不要怪我哦。 “你事先得有个心理准备哦。”回过头,对着即将要赶上的刘瑾神秘一笑,我接着挥起鞭子,又超过了他。 “什么?”不会又是个陷阱吧,那过于灿烂的笑容闪了刘瑾的眼,他因思考而渐渐慢了速度,让我有了可趁之机。 “呵呵,我只是说一下而已,你怕了啊。”故意放慢了语气,我缓缓地说了下去:“我吃了你那么多,你不想一顿吃回来啊。” “可是……” “那就在这里可是吧,”看他还在犹豫着,我加了把劲:“我先走了,闲吃居见!”动作虽然十分的迅速,可是在我的心里,也是十分肯定他会跟上来。 “哎,”是不是真的错怪她了,想也不想的,刘瑾也跟着挥了下鞭子:“烟若,等等我,驾!” 林烟若,如果这是一个陷阱,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你,一起闹一起疯。也许对于我来说,早在那个桃花灿烂的季节,在那个遇见你的那一刻,我就已经陷在桃花的芬芳里,不能自拔。 桃花,真是个很奇妙的缘分,不是吗? “谢谢你,”又一次的,我用了谢字,十分真诚地对着刘瑾说了出来。 在林成俊没有言明再见的离别后,在裴蓝雪不声不响的消失后,只有他一直的陪在我的身边,为我排开寂寞无聊,让我暂时的忘记离别的伤痛,带给我快乐与欢乐,有这样的朋友,真好。 “其实……”顿了顿,刘瑾抬头看着林烟若:“我一点都不希望你跟我道谢。”这样会让我觉得我离你很远,跟你很陌生,这让自己觉得十分的难过,刘瑾低下头,没有将剩余的话说出口。 看着似乎很难过的刘瑾,我有些无措地回望着他,道谢是我表达自己内心感激之情的一种表现,他难过什么呀,我不懂? 算了,我摇摇头甩开那些繁杂的思绪,不道谢就不道谢嘛,干吗搞的气氛好像很凝重似的。 “那个……是什么?”开口,想排开那种很是凝重的气氛,也因为自己的心里正疑惑着,刚刚在闲池居,林烟若就一直在手里摆弄着,一种像是纸质又好似不是一样的奇奇怪怪的东西,刘瑾很是好奇,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似乎一直弄不懂,搞不清林烟若的脑子里那种古灵精怪的想法,她真的和一般的官家小姐不一样,也和自己所相处的李毓秀不一样,她,更像是一个迷,一阵风。 “这个啊,唉……”我叹口气,话一说起来就伤心得不得了:“我还以为这个纸够硬,可以用来折星星,谁知道还是太软,折了半天还是折不出来……”甚至连半成品都不是,软趴趴的一串。 前世的我,屋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星星,来到了这里,我也曾和某个人一起在屋檐上看着星星,也曾有人送过我满屋子的萤火虫…… 那天,闲来无事,也带着点突发奇想,就想要折些星星挂在床上,于是我叫寒儿找了点硬些的纸,想要折星星,可是,看起来好像不行哦。 “真的好丑哦,”我伸手拿出,然后像是扔垃圾一般扔给刘瑾:“送你好了,要保存好哦。”我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话。 “嗯,我一定会好好收藏的。”望着林烟若一脸的郑重其事,刘瑾也摆出一副正经的神色,两人互相开着玩笑。 刘瑾哪里会知道,这时的一句玩笑话,在将来的某一天,竟然变成了真的,这一串像是垃圾一样的东西,他真的好好地收藏了,哪怕是他最神志不清,忘怀了过往的时候,也惦记着,保存着…… “好了,赶紧回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噢,那我回去了啊。”林成俊回来咯,我的迷惑就要揭晓了,这一刻真的要来临的时候,心不知不觉地跳了起来,我嘴角挂着笑容,一蹦一跳的往回跑着。 今天没有道别,她竟然连每次的道别都忘记了,刘瑾的心里有一点的难过浮升起来。 每次刘瑾送林烟若回来后,林烟若都会跟他挥手再见,然后叮嘱唠叨着,回去要注意安全什么的,可是,她今天没有这样做! “烟若!” 一丝迟疑的喊声让我停了脚步。 “怎么了,还有事吗?”回过头,我望着依旧站在原地的刘瑾,发现他的表情好像有些奇怪? “没……没事,慢点回去啊。”其实,他是想开口问林烟若,如果有一天他刘瑾出了远门,林烟若会不会以这种心情来迎接着他的回归? “哦,我知道了。”一心只记挂着自己的答案,我朝着刘瑾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没有的如果,没有的可是,望着没有回过头望着他的林烟若,那般焦急心切的奔跑着,刘瑾低低地嘲笑了自己一番,而后翻身上马,没有目的似的胡乱逛着。 林烟若,你否在那桃花灿漫的时候下了一个劫在我身上,一个桃花劫,我的桃花劫。 57.漫漫等待1 “这俊儿怎么还没有回来啊,甚至连老爷也……唉。” 长长地叹了口气,大夫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忍不住又往门外看了一眼,那里却依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人影:“等的我真是要多焦心有多焦心。” 看着不停地在眼前走过来走过去的大夫人,我也忍不住往门外探了一眼,心里也是着急的要命。 这林成俊没有回来还好说点,保不定是因为什么事情给绊住了手脚,可是现在连平常早该回家的林恒远也不见人影,这是怎么一回事嘛? “姐……”纪艳梨刚想开口劝劝心急如焚的大夫人,就见身旁的丽姨急急的张嘴开口,仿佛就是故意打断她的话似的。 习惯了这种抢来抢去的戏码,纪艳梨依旧像往常那般选择了闭口,转身默不作声地呆坐着。 “姐姐,许是俊儿有事在宫里绊住了手脚,我们不妨再等等好了。”轻蔑地瞥了眼楞楞坐在椅子上的纪艳梨,丽姨在心里冷冷的哼了一声。 “恩,”大夫人想了想,丽姨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于是沉沉的应了声,转身坐在了椅子上:“丽妹妹说的有理,那我们再等等好了。” 听到回话,丽姨像是得了什么奖励似的那般高兴,转回身对着一旁的梅姨眨了眨眼睛,而后又似笑非笑的挑着眉望向纪艳梨。 收到丽姨犹如示威性的动作,纪艳梨依旧选择了默不作声,还有将头更加压低了下去,手死死地抓着手中的帕子脸色苍白。 “是啊,姐姐,我那刚熬了莲子羹,要不您先吃点垫着。”眉目间的互相传递后,梅姨与丽姨同时站起身来,围在大夫人身边,展现她们的温柔与体贴。 唉,摇摇头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伸手拉住娘的手,不顾她的诧异与抗拒把她拉了起来。 林成俊不知什么时候会回来,那我们干吗在这里干等着,还要时不时地受着丽姨的脸色,让娘这般的难过。 既然她们不喜欢看见我和娘,我们也同样的不喜欢看见她们,所以喽,我们走! 既然林成俊确定会回来,那我又不是见不到他,明天再见也不迟啊。 虽然很想见到林成俊,当面与他说清楚问个明白,可我也不想让娘受这些莫名其妙的委屈,反正她们在这里展现她们的温柔啊贤惠啊什么的,极嫌我们碍眼,我们也看她们碍眼的不得了。 “大娘,”我挤开丽姨和娘凑了进去,想开口向大夫人请辞回屋去。 “哦,烟若啊,”大夫人从热气腾腾的莲子羹中抬起头来,才发现刚刚一直忽略了纪艳梨母女,顿时心里感到十分的抱歉,似乎想弥补似的,她摇了摇手:“鹃儿,给三夫人也盛一碗莲子羹。” “哎呀,姐姐,梅姐姐她只熬了一个人的分量,”丽姨上前拦住紫鹃的路,抬头对着大夫人说着:“哪里有别人的份呢?” 她重重的高声调的,强调着别人! 纪艳梨闻言诧异的抬头,复而又快速的低下,苍白的脸色越加苍白了起来。 我握着她明显又握的紧紧的手,心里十分的气,万分的恼,却又没有办法在此时发作:“大娘,娘她身子突然有些不适,想回去歇息了。” “梨妹妹身体又怎么了,”大夫人紧张的问着:“是又难过了吗?” “不是的,大娘,只是听说成哥哥今天要回来,一时激动忘了吃药,现在才想起来而已。” “呵呵,你这丫头,吓我一跳,那快回去吧,身体最重要。”大夫人笑着点了点林烟若的头,转身又对纪艳梨说着:“好好照顾自己,别太累着自己了。” “谢谢姐姐。”纪艳梨抬头对着大夫人答谢着,感动之情难以言明,一点点全部都在脸上刻着。 “嘻嘻,烟若就知道大娘最好啦。”瞧见梅姨与丽姨皆难看的脸色,我有些得意地朝大夫人甜甜的说着。 “那快去快去,”大夫人一个劲的摆手让我们走:“你们先回去,待会我叫鹃儿再送些参药过去。” “哼!”经过丽姨身边时,我明显的听见了这一声。 很明显,大夫人现在对我们的好,超出了以前的很多很多,自然是有人会看不惯,可是,我握紧了另一边的手,你们要是老对准娘开炮,我不会一直忍下去的。 慢慢的转过头,狠狠的瞪了丽姨一眼,果不其然的看见一张快要撕破的面具脸,报复似的笑了笑,不期然的,我对上了一双带着强烈恨意的眼眸,可随即的一变,又像是看错似的没了踪影。 林烟柳,我一楞,笑意停顿在脸上,直到慢慢僵硬,为什么,用那么仇恨的眼神对着我,为什么? “小姐,回去吧,大少爷今天是不会回来的。”轻轻的,青荭在身后说着,好不容易刚刚安抚完夫人睡觉,眼前就又出现了一个新问题。 “青荭,我睡不着,想再站站。”一直疑惑不解的,是林成俊与艳少的无故离别。 期待着林成俊的回来,想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可没想到,自己又跌入了另一个不解中。 林烟柳,一直不懂的是,她对于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该的,任我怎么的想,也想不出来,林烟柳怎么会有这种眼神,她竟然对我用了那种眼神?说是嫉妒,可又不完全是,说是恨意,又带了丝怨气,那么直楞楞的,射进我的眸中。 “可是,小姐,现在虽然是夏天,可夜晚的风还是挺凉的,你这样站着吹怕是会着凉的,万一着凉了……” “姑姑,”没有等青荭说完我就急切地接了口。 姑姑,很少时候用的称呼,每当我内心烦闷燥乱想独自呆着,或执意想去做某件事的时候,我便会喊出这个称呼,于是,青荭便会知道,我是真的想这样做了。 “我只是睡不着,想再吹一会,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怎么会让自己有事呢,我要努力地逃出去,我还要保护娘,保护青荭和寒儿。 “那么,小姐要早些睡。”留了这么一句话,青荭默默的退了下去。 因为她知道,这个小姐和以前那个失足落水前的小姐一点也不一样了,现在的小姐,很有主见很有胆识也很机智,根本就看不出从前的那些阴影。 看来,老天是有眼睛的,他意外的在九岁那年夺走了原本属于小姐的声音,却也意外的在八年之后让小姐失足落水而找回了声音,并且变得比从前还要好。 但是,青荭边转头往回走边默默地想着,天若有情,上天,如若您真的有情,就请您保佑夫人和顾长生有个美好的结局,青荭祈求! 为什么看见林烟柳那种眼神,我会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她为什么会那样地看着我,为什么? 夏天的夜,真如青荭所说的,虽然有些热,可风还是带着凉气的,一丝丝地灌进我的衣袖,我不躲避,反而迎了上去,因为我发现,这样吹风的话,我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于是张开双臂,想要让风吹醒自己,让自己保持原来该有的清醒头脑,好好的想想。 内心的线路似乎遇到阻碍,缠缠绕绕,纠纠结结的使我弄不清楚,反而欲加混乱了起来。 不,一定是没有吹够,我摇着头把青荭方才给我披上的外衣拿开来,继续保持着刚刚的动作,用它来刷新自己的头脑,一定是哪个地方弄乱了,一定,我要找出来,一定要找出来! 58.漫漫等待2 “小姐,怎么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眼尖的寒儿其实打一早就看出了林烟若的不对劲,只是不知道其中的端倪,于是趁着边给她梳头的机会问了出口:“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瞧瞧?” “去,哪里有什么事。”看着镜子里被寒儿的巧手弄的漂漂亮亮的自己,我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没事,而后假装伸手要打寒儿。 “别一大早的就来说些不好听的。”手还没伸出,在自己的预料中,就见到寒儿腾的一下跳到老远去,弯着腰笑着。 望着她大笑的模样,我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一早就开开心心的,真好,我在心里想着,要是一直这样该多好。 昨天夜里在外面吹了半夜的冷风,却依旧没有等到林成俊的出现,内心的问题纠结着,还是弄不懂,想借机好好想想的事也没有结果。 毕竟在面对那样一双充满恨意的眼光后,我也实在无法忽视掉它的存在,可结果两样都没有结果。 想了也是白想,等了或许也是白等,于是自己叹着气回到了房间,翻来覆去的好不容易睡着了,又饶是清晰地做了个刹是奇怪的梦。 医院,是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去的一个地方。 在那里,隐约瞧见有一副小小身躯,正不停地在白色床帐里挣扎,口中一直在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模糊中见到有些仿古的装束,但是四周又是现代的医疗设备,一时之间,我竟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古代还是现代? “成哥哥,成哥哥……” 床上的人突然大声呼喊着,喊出的竟是这样一个我所熟悉的称呼。 林成俊?我不禁上前,想要看清楚床上的人儿到底是谁。 宁落?我一惊,掀开床帐的手顿了下,望进眼帘的,竟是张自己甚是熟识的脸。 怎么回事,我,具体来说应该是之前的宁落,怎么会躺在这里? 难道是我跌进了水中,然后被人救了起来……不,她不是我,不是之前的宁落! 清楚地望见床上的人,一眼之中,那种感觉在心里升得越来越高,我几乎立刻就确定了,这时床上躺着的人,就是之前的林烟若! 只是,她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亦或者,为什么会变成宁落? 一大堆的问题袭来,而我却无力接受,只能跌进一团团的迷雾不解中…… 我竟然梦见真的林烟若也穿越了,还进了我原来的身体成了宁落,呵呵,真是吹风吹糊涂了,随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真的想让它快点清醒过来,不要再想些有的没的。 “对了小姐,我方才在门口见到大少爷了。”想起某件事情,寒儿止住自己的大笑直起身来瞅着林烟若,一副很不明白的样子。 “我看到他在府门外走来走去的,就喊了一下,谁知他一看见我就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了,然后我就看见他很慌张的拐到另一条街上去了,我真不明白,大少爷干吗都到家门口了还不进来,小姐你说呢?” “呵呵,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啊?”林成俊回来了,听到话语突然楞神了一下,但只一下,我就又继续和寒儿笑闹着,而后看她不注意一把把她抓了回来。 “看你往哪跑,快把我刚才交代的东西拿出来,否则,嘿嘿……”我怪笑着伸出手。 “好小姐,你饶了我吧,”被我挠痒痒挠的受不了的寒儿,使劲歪扭求饶着:“寒儿这就去拿来。” “嘿嘿,这才差不多,”很满意这种效果,我看着寒儿拿出几样东西来,仔细检查着,末了点点头:“不错,很适合,谢谢你,寒儿。” 摇着手让寒儿下去了,我重新坐了下来,审视着手中的线。 自从得知林成俊要回来,我就在心里盘算着要送他样东西,可是自己真的不会什么,不像一般的大家闺秀一样,会针线刺绣什么的,我手上的活就只会编些小玩意,比如中国结,小蚂蚱什么的。 而且,当初是为了送陈志一样别致的礼物,自己才专门去学的这个手艺,那时的自己深深的陷进不能自拔,以为那就是幸福,多么脆弱的幸福啊。 摇摇头轻笑着,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有多么的傻,而如今自己为了林成俊,竟又重新拾起这双手。 可是……挑选线颜色的手顿了一下,他竟然回来没有来看自己,有些恼怒的放下手中的线,我站起身来望着窗外,刚好可以见到林成俊为自己专门搭的秋千,心越加的烦躁起来。 他走的时候不声不响的,现在回来了还是不声不响的!我在心里烦闷的想着,简直就跟那个艳少一样的可恶! 不知为何,我竟然极是期待的,希望那个梦中经常出现的人能再次出现,带着那股自己喜爱的熏香味儿,缠绕在梦中,直到醒来……只是,他一直没有出现,一次都没有! 曾很是期盼着,到怡春阁,假装像是不经意的可以再次见到,只是,他就如同消失了一般,不见人影,徒留我一人,独自在那间房里徘徊,想念…… 不,心的一边突然有些偏向林成俊,起码他走的时候有说过,只是你自己醉酒了所以没有看见没有送行而已,而现在回来,可能是真的有事给绊住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再次肯定的点点头,我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借此压住内心的乱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去,拿起刚刚挑选的线,继续仔细的审查着,然后小心的编制着。 想把自己内心最深的意念,最衷诚的情感,一丝丝一缕缕的全编制在里头。 我要送一个最独一无二的礼物给对我最好的林成俊,我的成哥哥,想起他,暖暖的笑容便出现在了我的脸上,我的成哥哥,你要快快回来,成哥哥,若儿在等你,还有礼物送给你哦,我笑了,为他。 极其烦躁地粑了粑自己头发,坐在闲池居的林成俊可以肯定自己听见了,他真的听见林烟若在叫自己。 她在说,回来,成哥哥,你快回来…… 闷闷地喝了口酒,林成俊看着四周往来的人,有些恨恨的想着,这裴蓝雪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平常最闲的就是他了,可现在的自己正愁着没人陪,他却跑了个没影,害得自己连个解闷的都没有。 这次回来,自己本是万般的不愿不想,因为还没有整理好思绪的自己,怎么能回来面对那么一张脸,可事情偏偏是…… 唉,叹了口气,他又灌了杯酒在自己嘴里,苦涩的酒在喉头打着弯,突然使林成俊想到离去的前一晚,喝醉酒的若儿那酡红的双颊和那种溢满心窝的记忆。 那个幸福的感觉,他不禁伸出手抚上自己的唇,温柔的抚着,那上面似乎还残留有若儿的味道,甜甜的软软的,那般诱惑着自己,一夜一夜的,如饥似渴的想念着。 不,不要想了,突然的拿开手,他有些不能受控制的冲到栏杆边上,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不要再想了林成俊,他告戒着自己,一遍又一遍的,那是错的那是不可饶恕的! 可是,我喜欢,我喜欢啊!林成俊同时在心里哀号着,上天,该怎么办,怎么办! 又一次把眼光飘向栏杆外的热闹的大街,曾经同时出现林烟若和刘瑾的街道,林成俊不住的看来望去,一眼,他告诉自己,只一眼就好了,只一眼就满足了。 他等待着,在眼前的街道上,能出现那道自己梦回时经常出现的熟悉身影。 59.静静归来1 服侍着林烟若躺好盖上薄被,把该安置好的东西都归放原位,一切一切通通都弄好了后,寒儿轻声开口说着:“小姐,早些睡,寒儿下去了。” “恩,你去吧。”躲在被窝里,我点了点头,随即闭上眼睛等着她出去。 瞧着林烟若闭上了眼睛,寒儿走到床前放下帘帐,吹了烛火后便轻声推着门出去了。 闭上眼睛后的我,对周围的声音便敏感了起来,不用两只耳朵竖起,就可以很清楚的听到寒儿轻轻关上门和走远了的脚步声。 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半夜了不仅一点睡意都没有,还一点都不想躺下休息。 假设不是知道如果自己不睡的话,寒儿也要跟着自己不能休息的事实,我也不会强迫着自己解下衣物躺到床上。 可是心里烦闷,连躺在床上后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 唉,长长的叹一声,我干脆掀了被子走下床,是因为天气太热才导致心里闷闷的感觉吧,我这样想着。 赤脚走在凉凉的地面上,顿时觉得心中闷闷的感觉消了好多,在桌子上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后,放下杯子后,手不经意地触摸到了早已编制好的平安结上。 平安结,我看着手心,一个湛蓝色的平安结正安静的躺在那里,这是我打算送给林成俊的礼物,一个织满我祝福与心意的礼物。 我是林烟若,他是我的成哥哥,他对我的好,我知道也享受着,却一直没有想过回报些什么。林成俊与艳少的同时离去,在我的心里种下了疑惑,也挖出了隐藏于内心,那种隐隐早就想要发出的感激之情。 看似随手扔给刘瑾的那串星星,虽然不是自己满意非常,却也是一点一点折出来的幸福,我希望,我幸福,身边的人也能幸福着。 原本想要在林成俊回来的第一天就送给他的,可……蓦地握住手心,我紧紧地握住那个心意,可是已经第二天了,我没有见过他,他也没有回来! 心情好像一下子又燥乱了起来,我拍了拍胸口,感到那里似乎有些透不过气来。 屋子里太闷了,去外面吹吹风可能会好过些,我想拿件衣服披了再出去,于是向着衣架走了去。 脚又触及到冰冰凉凉的地面,我顿时感到一阵的舒服,心里有一股凉气冒了上来,这办法有效!我咧嘴一笑,拿着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想披件衣服再出门的想法也就此打消了。 于是只着着单衣赤着脚,我打开门就往树下的秋千走去。 以前的我都是靠在梨树下,呆呆的看着天空,赏着我最爱的夕阳黄昏,静静的飞舞着思绪。 后来,林成俊回来后的第一天,就张罗着为我搭了这么一个秋千,让我可以在无聊的时候,坐在上面闲晃时间。 他说,在十九岁离开的时候,年少的他曾答应过林烟若,再次回来的时候会为她搭一个秋千,因为那时候的林烟若,很喜欢飞的感觉,极喜欢坐在秋千上让他荡的高高的。 承诺,他说这是个承诺,他并没有忘记过的承诺。 他说,有关于小时候的任何一个约定,他都没有忘记过! 脚步停在安静的秋千前,手轻轻的抚上秋千的绳索,我慢慢的坐了下去,而后缓缓的荡了起来,心竟有些寂寥。 今天是第二天了,林成俊回来的第二天,他没有回过家,没有过来看过我。他说他会记得他说过的话,可是,难道他忘记他说过,如果回来会在第一时间来看自己的,他忘记了吗? 还有艳少,那个自称是裴蓝雪的艳少,他也曾很是认真的,要我好好地,开心的…… 为什么,要在我觉得自己得到了幸福的时候,那些曾今要我开心要我快乐的人却都一一的消失,不见,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还是不懂,乃至困惑…… 用了全力把秋千荡至高处,我的人跟随着心一起飘悠了起来,呵呵呵,我突然低低的吃笑了起来,有些莫名其妙的,不知道自己是在笑什么。 “丫头,丫头……”若似叹息的声音滑过耳边,夏夜的风拂在我的脸上,感觉是那么的舒适,我就这么的荡着晃着,闭上眼,慢慢地把燥乱感压抑下去。 渐渐,眼皮慢慢地粘合在一起,我竟就这么静悄悄,伴着那种若似叹息般的气息睡了起来。 风轻轻的,而后秋千也慢慢的停了下来,我死死的抓着秋千的绳子,蜷成一团缩在那上面,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与无助。 因压抑不住想见林烟若一面而翻墙进入的林成俊,远远的就看见梨树下秋千上的一团白影,走上前一看,才惊觉是林烟若。 “若儿,”他激动地上前想摇醒她,激动甚至克制不住自己的想要去问问她,为什么要在这里睡,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此刻的林成俊似乎忘记了,这时候的他,最该躲避的就是这眼前昏睡的人儿,他也似乎忘记了,这时候的他,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但,这一切的一切只要是关于她的,他林成俊一旦遇见她,所有的理智与努力似乎都靠不住脚。 “若儿。”林成俊摇着林烟若,轻轻地低唤着,换来的只是秋千上的人儿一阵嘤咛低语。 他蹲下身来望着熟睡中的林烟若,认真的仔细地看着,那个缠绕在自己梦中许久的人儿,那个牵走自己心的人儿,她此刻,就在自己的眼前,林成俊内心激动惊喜同时也不悦着,看到那么不爱护自己的林烟若,有一丝后怕在心里盘旋着。 万一她又生病了怎么办?他不敢想也不愿想,上回那样恐惧生病的林烟若,他不想再看到! 蜷缩在秋千上的人儿仿佛探到热源似的,一个劲的往林成俊的怀中靠去,原本牢牢抓住秋千的手也改抓住衣领,林成俊含笑看着,知道要在此时唤醒林烟若是件不可能的事。 无奈又不加多想的,林成俊抱起林烟若,用这个很是熟练的动作,用这个好似拥有全世界的动作抱起了她,往房间走去。 若儿,我逃不开你了,是吗?林成俊低低地叹息着往前走,有一丝念头突然盘上心怀,他站住脚,望了望在自己怀中熟睡的林烟若一眼,像是忽然开解了般,他蓦地笑了,盯着睡梦中的脸庞轻声却很开怀的笑了。 既然逃不开,那么若儿,就让我一直守护着你,永远的在你身边守着你吧! 60.静静归来2 哎,真舒服哦,眼睛还没张开,我就伸出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后舒服地叹息着,这一觉睡得可真是舒服万分呐。 等等……撑起手坐起来时,心里慢慢地就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儿,我突地顿住姿势,坐?熟悉的床,熟悉的帘幔,已经睁开眼睛的我不禁确认似的瞅了瞅四周,印入眼帘的是自己早已熟悉的摆设,这不是我的房间吗? 疑惑着翻身下床的我还是忍不住想着,昨晚上的我不是因为太热跑到外面去荡秋千,然后……然后怎么了?敲敲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脑海中的记忆似乎只停留在了荡秋千的那一幕。 难道是我又做梦了?撑起下巴坐在凳子上,我努力地思考着,还是说是有人把我抱进来的,是寒儿,青荭,还是娘? “小姐,寒儿来伺候你梳洗咯。”推门进入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自家的小姐,愣愣地坐在凳子上发呆,嘴还不停地絮絮叨叨,不知在念些什么东西,寒儿感到有些好笑,还有些疑惑环绕心头。 这段时间来,小姐发呆时间好像又多了些,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按理说,小王爷这几日都有来,不可能又是想的小王爷,可……如果不是想小王爷,那又会是谁呢? 哦,无意识地点着头,思绪却还是停留在原来的话题上,实际上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寒儿到底又在叨唠些什么? 昨天晚上的我,应该是这园中最晚睡的一个吧,青荭服侍着娘睡下后没多久自己也睡去了,寒儿在陪了我一会儿也被我给打发睡下了。 最后就剩下我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然后去了秋千那边,接着……接着……苦恼地抓了抓头发,又是接着,接着自己好像根本就没有印象了嘛,真是的! “哎,小姐,你别抓啊,都抓乱了。” 看着原本已经梳得差不多的发型,这会子被林烟若手一抓又给弄乱了,寒儿不禁有些嘟喃:“小姐,你不要乱动嘛,寒儿梳这个梳得很辛苦的。” 跟着丝毫没有架子的林烟若,寒儿被惯的有些会撒娇了,长期的相处下来后,导致她一点也没有人家是主自己是仆的概念。 因为啊,自己这个小姐她不会跟自己生气,不会动不动就摆出小姐的架子,不会动不动就打骂自己出气,不会任何大家闺秀所能做的偏激暴行,所以喽,她寒儿在这里可是很幸福的。 呵呵,瞅着林烟若因自己一时的怨言而坐直了身板,一动不动的样子,寒儿不禁咧开了嘴,呵呵的笑了起来,这小姐啊。 “寒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这古代的发型好看是好看,可同时它也折磨人啊! 这要是在现代,别说是在家,就是连上个街我都是随便扎个马尾就出去,要不直接披散着头发也是蛮好看的,可搁这儿就不行了,我这要是披着头,那寒儿还不把我直接给装了立马包回来。 “小姐,只要你不乱动,寒儿保证会很快的,呵呵……” 盯着缩着脖子一脸郁闷地等着自己梳头的林烟若,寒儿实在是不知道,也实在是猜不透她的心思,为什么每天给她梳头,她都是这么一副好似要上刑场的表情? 这不说别家的小姐,就说四小姐林烟柳,她每天也不见得有多么的讨厌梳头,反而会一副很享受的模样,把那些金钿啊玉簪啊一股脑的往自己头上插,身上也会带些相配的饰品。因为官家小姐们的日子,每日不就是绣花吟诗,要么就穿衣打扮,除了这些就没别的什么好做的了。 可自己的小姐呢,头上只插个小流苏,手上也只是带了个小圆玉镯子,天天的这两样没有变过,而且这些还是上回大少爷回家时给小姐买的,以前的小姐那就更别说了,大门不出一下,连珠花头簪都很少带,每日都是素色的衣裙…… 唉,自己家的小姐,可真是奇怪的很呐,动动手,寒儿为林烟若寻了个自认为得当的配饰比划了下,今天的衣服要配玉簪子才好看嘛,她动手插了上去。 “娘起来了没?”见寒儿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看,我也回过头来望着她,还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我有很奇怪嘛,干吗这副眼神看着我。 糟了,自己竟然忘记了:“厄,小姐,这个……夫人去大夫人房里去了,”寒儿打着哈哈,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喔,娘一定是去大娘那去请安去了,我点点头转过来对着镜子,打量着寒儿给我梳理的发型:“那个小流苏呢?”今天怎么换了个发型,还有那个成哥哥送的小流苏呢,我动手翻着小匣子里的饰品。 “那个,小姐……寒儿……”欲言又止的寒儿终于鼓起勇气说了出来:“那个,大少爷回来了,现在正在大夫人房里呢。” 恩,找到了,我翻出小流苏把玉簪子拔掉,正要动手把它插上去,就听见寒儿说的话,我一楞有些不能回过神来。 “小姐……”缩着脖子,寒儿站在边边上,怕林烟若没有听见所以又重复了下:“我说大少爷回来啦。” 他回来了,回过神的我迅速的插上小流苏,不忘瞪寒儿一眼,然后就往门口跑去。 “小姐……”抬头看着林烟若跑向门口,寒儿想喊住没有看路的她,其实寒儿真正想说的是,她才刚刚看见大少爷已经走到门口了。 寒儿的后句话还没有说出口,已经刹不住脚步的林烟若就撞上了正要进门的林成俊。 “你这个……”我捂着头,抬眼看向撞住我的人,刚想发泄一下,却突然顿住了,他……林成俊,成哥哥,他回来了,在我的眼前,他真的回来了,我放下摸着头的手,感觉眼中似乎有些涩涩的,很想哭出来。 眼前蒙蒙的一片,使人看不清楚,我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不期然却碰见了一双桃花媚眼,甚是调皮的眨了眨,我一个呆愣,脑中一片迷茫。 艳少,或者说是裴蓝雪,他……他……他怎么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是做梦吗,还是…… 没等我自己弄清楚想个明白,眼前的人就一把把我抱了住,那么急切的模样,却又是那么小心翼翼的,以不伤到我丝毫的力气把我拥住。 他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把我拥得紧紧的,那么紧紧的,像是怕我忽然消失似的。 我只是愣着,呆愣着,万分地不敢相信,眼前……我的眼前竟然出现了裴蓝雪? 他怎么能这般的抱住自己,望着自己出现这般的神情,好似无声离开的是我,默默等在后面的是他,他为什么要不声不响的离开? “若儿,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把头埋进林烟若纤细的脖颈里,林成俊贪婪的呼吸着属于她的特有气息。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应该有这种动作的,可是,忍不住,他知道,在远远地瞧见她后,他就忍不住的这样做了。 若儿,你也想过我,对吗?激动地收紧了手上的力气,只因为刚刚无意的念头,你想我吗?林成俊想问却又不敢问的。 若儿?我一激灵,愣愣地思绪被忽然的声音打断,林成俊?我定眼望着,眼前的人不是林成俊还会是谁? 望着拿手把自己紧紧拥在怀中的林成俊,考虑再三后,我悄悄地伸出了垂立两旁的手从后面拥住了他,头也主动的靠了过去,我能感觉到,因为我的动作他的身体颤抖了下:“成哥哥,我很想你。” 在林成俊的离开后,我不断地想不断地念,还是不清楚他的无声告别,本以为自己在他回来后会问会恼,可是自己,只是轻轻地,缓缓地吐出自己的想念。 是的,想念,想念他的梨花糕,想念他如风的笑颜,想念他的郑重诺言,一切的一切,想念着…… 61.无端的心思1 缓缓的,我闭上眼睛,环绕在四周的是一种我所依赖所信赖的熟悉气息,安逸满足渐渐从内心升起。 这就是林成俊给我的感觉,有他在的地方,我总能放下对外界的戒心与防备,安心地靠进他的胸怀。 静静地满足的叹了口气,我的心却在喧腾着,他回来了,我的成哥哥,他终于回来了! 若儿,终于,我终于再一次的拥住了你,再一次看见你为我惊喜兴奋的表情! 值得的,林成俊收紧手上的力气,却又巧妙轻微地不想使怀中的人儿受到一丝伤害。 这些日子所受的折磨与痛苦,因为你的炫目而变得微不足道,所有的所有,值得的,若儿,他叹息着,又一次在心里如是想着。 两个人都静静地站立,互相环抱着彼此,周围的一切似乎被静止了,世界只剩下我们,而我们自己此刻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里飘悠起伏着,到达某个未知名的地方去。 “嗯哼。”直到依旧站在屋里的寒儿出声,也是,如果寒儿不出声,不知道这两个人还要抱多久? 我们似乎才发现彼此的动作而相互松了手,盯着近在眼前的面孔,我的思维竟然有些卡壳,呆呆地一直杵在原地不动。 他真的回来了,我楞楞的,看着林成俊的笑脸,他真的真的回来了! 我想问,却又莫名的问不出口,该怎么说,该怎么问呢? 答案似乎近在咫尺,我却不敢真的伸出手去触摸,我竟有了丝害怕? 喜欢,我对艳少,或者是对于裴蓝雪的那种情感,不是我一直以为的朋友之情,而是喜欢与否的疑惑? 我突然,突然突然地不敢开口,甚至连质问林成俊的突然离别都没了勇气。 “大少爷,这边坐。”小姐跟大少爷还真是兄妹情深呢,才几日不见竟就这般的想念。 呵呵,偷笑一番后,寒儿赶紧上前请林成俊坐下,谁知后者不仅没个响应,还依旧地伫立在原地。 寒儿只好拿手在林成俊眼前晃了晃,扯着嗓子壮着胆子吼了一声:“大少爷,请坐!” 这是林烟若惯用的方法,每每有效,于是不仅是寒儿,甚至连青荭有时都会开玩笑的用上这个法宝。 “恩,啊……”被突然入耳的吼声吓了一跳的同时,也拉回了林成俊分散在外的心神。 转头望向一旁有些后怕的丫鬟,林成俊对她微微笑了笑,不客气地拉了凳子就坐了下来:“没事。” 林成俊的点头,还有一点都没有怪罪的笑脸,让寒儿顿时放下心来,刚刚的动作纯属一时的念头,不加多想的,就把平时小姐用来吓唬自己的拿了出来。 等到真的吼出口了又有些害怕涌上,这时听了林成俊的话语,心里马上就松心了。 “大少爷,请喝茶,”恭敬的倒了茶水端上前,站在一旁的寒儿便开始唠叨了起来。 “您不知道,您没有回来,小姐有多想您,老早就给您准备了礼物。可您倒好,搁了两天才回来,您都不知道小姐等得有多么着急,就害怕您不回来……” 絮絮叨叨的,寒儿似乎一点都没有害怕什么,一口气把这几天林烟若的表现尽数吐了出来。 面对着大少爷林成俊,寒儿是全数的放心,因为她可以感觉到,少爷像小姐一样的好心,对待小姐比其他的两个妹妹要上心的多,所以,她愿意把所有关于小姐的事情告诉他。 礼物?焦急?望着依旧站着不知在想什么的林烟若,甜甜的感觉涌了上来。 她着急,她等待,林成俊细细的想着,她是以怎样的心态等着自己?他突然很想知道,因这个念想,心头蓦地升出一股希翼来,她……会像自己这般吗? 若儿,如果你也是……如果你也是……但接下来呢,他们两个会怎样,他又不敢想了…… “恩,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忍住心中突然涌起的雀跃,林成俊压低嗓音,挥手让寒儿下去。 “这……小姐……”寒儿偏头看向依旧站着不语的林烟若,刚想说出口的话语因为瞅见林成俊扳起来的面孔而就此打消,福了福身子就下去了。 虽然少爷很可亲,但是发起火来却也是同样不可忽视的,而且现在这屋里就少爷最大,她寒儿还是靠边站,乖乖听话退出去好了。 “若儿,过来。”瞅着似乎被定住身形的人儿,恍若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一样,林成俊只好站起身,牵着手把林烟若拉向凳子,按着让她坐了下来。 “按你这般发愣着下去,成哥哥就马上该走了。”有些开玩笑似的,他开了口,不希望最后的这一点时间都被彼此的对楞给楞了下去。 只剩下一天的时间了,这么短短的光阴,他要带她出去,再一次刻下她如暖日般的笑靥,然后带着满心窝的回忆,躲在边城想着她忆着她,痛心的祝福她。 若儿,我只希望你幸福,幸福,幸福! 走,又要走吗!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回响着,我突然的缓过神来,反抓着林成俊欲撤离的手:“不要,不要再走了。” 我是如此害怕着,再一次面对林成俊的离开,我是如此恐惧着,再一次没有林成俊的陪伴,我是如此的,如此的怕着。 或者,我也是如此的害怕着艳少的离开,所以才有的耿耿于怀,可,为什么?真的是喜欢吗,那对于林成俊我又该如何做解释? “看你这般的想念,一定是喜欢吧。” “不对,我看是很喜欢很喜欢吧。” 青荭和寒儿开玩笑的话语又一次的闪过脑海,喜欢?对艳少,还是林成俊,我不敢相信,不敢承认! 像是要撇清楚什么似的,我闪电般的松开了还抓着不放的林成俊的手,立刻躲的远远的,他们,一个是我的哥哥,一个是我的朋友,是的,哥哥跟朋友,是的! “若儿?”不明白为什么林烟若突然松开手,林成俊想靠近她,却换来她的退缩:“怎么了,若儿?” 他想抓住她,他不喜欢她那一副避如蛇蝎的表情。可是每当他一靠近,她就会退的远远的,她怎么了,刚才不是好好的?他不懂,也放弃了要问她的念头。 若儿这样子,是讨厌自己了吗?楞楞的望着被甩开的手,林成俊仿佛看见,有一道屏障隐隐的隔开了他们两个。 听刚刚下去的丫鬟讲过,自己不在的时候,刘瑾会经常带她出去玩,每天的过来看望。 她有自己的守望,有自己的归宿了,所以不要他这个成哥哥了吗?他心痛着,难道是该自己放弃的时候了吗? 也许,这次的回来是错的,也许,昨晚的回来是错的,也许,自己就不该踏进那个闲池居,也许一早就已经是错的了。 也许的也许……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在那么早的时候,在自己那么没有防备的时候,一丝一丝的渗透自己的心。 一直以为,他是哥哥,她是妹妹,可是蓦然回首,他竟惊觉,他自己的内心深处竟然不是这样的想法,他该怎样说出口,该怎样地说出口! 而且若儿,你怎么可以这般,在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回来守护你的时候,你怎么可以避开我,那般的躲开,怎么可以! 62. 无端的心思1 求收藏哦!! “成哥哥……” “若儿,我……” 静默的两人突然很有默契的开口,而后都闭住嘴巴,打心里都希望身边的人先开口讲。 “恩,那个……我是说……你……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想要给我的?”试着开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成俊只好搬出刚刚丫鬟所说过的话,只是语气中带着疑问。 他不确定着,林烟若真的会准备礼物给他,或许,应该是准备给刘瑾的吧,林成俊有些心酸的想着,没有自己在身边霸着林烟若,刘瑾应该会更加频繁地来左相府吧。 “东西,什么东西?”突然间的话题转换,使我楞了楞,伸手摸了摸头,我有些迷茫了,最近怎么所有的人跳话题都跳的好快,害的我好像反应很慢似的,难道这些都是跟那个人妖学的? 对于裴蓝雪,我似乎真的是完全不害怕了,在他的面前,我甚至比在刘瑾在林成俊面前还要放松,还要张扬跋扈,自己的另一面似乎被完全的激发开来。 至于如霜的那些带有警告色彩的话语,我好似一直都没有真正听进去过,不过,对于艳少的那些风流往事,我可是兴致勃勃,一直想从如霜那里套出些什么,可无奈的是,如霜好似也是一知半解,常常接不出下文,弄的我的兴致被挑的高高的却没有人来解开。 雨怜?凌勤?这两个名字是一直随着艳少的名字入耳的,但是我唯一感兴趣的就是那个所谓的凌勤,不知道她和艳少,到底有什么往事? 哎呀,真是越想越远了,我拍了下头,正式的转回原题,林成俊说的东西,还说是送给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啊,这个我怎么给忘记了,突然想到,我立马开口转身,动作一气呵成:“等我一下!” 林成俊一直都是保持着沉默,突地瞄到林烟若的手腕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应该有个东西的,他突地想起,手镯,他送的手镯没有了! 蓦地起身出手,拉住了正要转身不知要做什么的林烟若,林成俊不顾林烟若的惊讶疑惑,楞是把她的衣袖翻了上去,没有,没有! 他松开手,有些颓废的挠挠自己的头,林烟若曾今保证过不会取下那个手镯,而如今她却摘掉了,为什么,为什么! 是因为刘瑾吗,他会送给她更好的,所以她遗弃了那个手镯,是这样吗,是这样吗!林成俊感觉自己都快要疯掉了,心思乱了,脑子乱了,因为她,因为林烟若,那个他以为是自己的若儿! 真不该回来的,林成俊又一次叹着,烦躁的起身就想走,不该回来的回来,这样结果的结束,满意了吗?他呵斥着这样的自己,死心吧林成俊,你该好好的清醒清醒了! 可是,真的会死心吗?他站住脚步,随即自嘲的笑了笑,不,不会,永远的不会! 这样的心思曾使自己抓狂了许久,可是又能怎样,已经想过千万遍的结果,却没有一种是放弃!这样的自己,纵使千般的无奈万般的痛楚,还是选择守着,守着她! 他笑了,那么残碎易损的笑,却又是那般满足的,拿着盒子的我刚走出来就望见那样站着的林成俊,心内涌出的情感竟然是痛心,那么真实的感觉,我捂着心口有些不明所以的。 那么真实跳跃着的,是我的心,还是林烟若的? “成哥哥……”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林成俊的面前,望着他的面孔,我说不出话来,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 “呵呵,若儿手里拿的是什么啊?”压住心底的痛楚,林成俊扯出一抹笑来,他不想看到她痛苦,他只想让她开心开心,永远的,永远的! “喏,送你的!” “这……这是……”有些颤抖着接过,他不敢相信着。 “若儿亲自做的,给成哥哥的礼物,”面对一脸惊喜的林成俊,面对着那双异常发亮的眼睛,脑海中不知不觉就闪过那双桃花美眸,一眨一眨的,脸不由地就红了起来。 不敢直视林成俊的眸光,怕又见到那双乱人心的眸子,于是我低头玩着手指诺诺而言:“若儿什么都不会,只会这个……” 其实不管林烟若说什么,林成俊都已经听不见了,他只知道,他手里捧的是林烟若的礼物,她为他亲自做的礼物! 不是买的,是自己做的,亲手做的!他捧着,犹若珍宝似的,迟迟不打开来。 “你……不喜欢吗?”看着林成俊迟迟不打开来,我有些失望着:“你都还没看呢?” “不,不是的,”林成俊急急地否认着:“很喜欢,若儿送的什么都喜欢。” “呵呵,”看着他一脸焦急的模样,我不禁失笑:“那你还不打开。” “我以为是……以为是……”以为是做梦,以为是你送给刘瑾的,这个心思,他没有吐出口。 我看着小心翼翼打开盒子的林成俊,先是惊奇然后是惊喜再后来是笑的咧开了嘴,我不自觉的吐了口气,好怕自己辛苦编制的东西他会不喜欢。 “若儿,我很喜欢,”像是感应我似的,林成俊对着我笑了笑:“真的很喜欢!”他重重的强调着喜欢! 喜欢就好,我也笑了起来,辛苦编制的东西受到别人的鼓励与喜欢,我是该高兴的,可是袭击而来的,还有另一个疑惑,像个迷团一般让人看不清楚,我喜欢,喜欢哪一个,裴蓝雪,亦或者,林成俊? 自从来到这个异世,除了娘青荭她们,就是如霜裴蓝雪、林成俊和刘瑾对自己最好了,自以为对于他们,我一直以来都是朋友之情。 于他,应该是那种兄妹之间的纯喜欢吧,对于想来的这个符合的答案,我的口气很强硬,可是心却在摇晃着,那么艳少呢,那个自称是裴蓝雪的艳少呢? “可是,若儿,这个……”林成俊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眼前,我看着他,他也抬头望着我,俊逸的脸孔却重叠着一双桃花美眸,我的思绪不禁再次飞扬起来,我到底是存的哪种心思,到底是哪种? “若儿,这个……”林成俊拿起盒子里的另一条链子,有些无措的望着林烟若:“这个……”看起来应该是手链,只是他……这是要他带的吗? “呵呵,我差点忘记了,喏,”我伸出手腕,搁到他的面前:“替我带上去,好不好。” 其实我只是叫寒儿买一点就好了,谁知道她买的太多了,到了后来我才临时起意,也给自己编制了一条和林成俊的款式差不多的。 “这个……好了,”林成俊替林烟若带上,这才明白,原来她取下手镯,是为了这个,瞅瞅自己手上的又望向林烟若的,两个的样式颜色都差不多,好像情人间的信物哦,他微微兴奋着。 “呵呵,蛮好看的,”望着自己的手腕,我点点头,好久没有编制了,看来手艺没有下降哦。 “咦,成哥哥,你的不带吗?”我发现那个平安结还在他手里搁着,于是拿起来替他带了起来:“这个是平安结,带上去会保佑平安的,成哥哥不要随便摘下来,这样……” “我会永远带着!”林烟若送的,他要一直带着,一直的一直:“一直带着!”林成俊再次地强调着,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承诺着什么似的,认真,虔诚…… “恩,我也会一直带着,”似乎是得到什么鼓舞似,我也伸出手腕说着:“一直都不摘下来。” 我们都要好好的,这是我那时的心思,借助了一个结来表示我的心意,好好的一辈子!我想,我那样想着…… 63.碧落河1 “成哥哥?” 左探探右看看,本来的我以为,我们这次还会像上次那样,到后山去骑马随便转转,谁知道拐来绕去的眼看就要出城了,林成俊还是没有说出他到底要带我去那里。 “成哥哥,我们这回是要去哪里啊?”问出的话没有回音,我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要去……”其实只要有你,不管什么地方我都跟着你去,可是……我要怎么说,我要怎么做才会让你明白我的心? 不,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也永远不会让你知道,林成俊摇着头在心里默默想着。 这是一个罪恶的深渊,没有尽头没有出口,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了进去,无法自拔,痛苦万分,而你,我的若儿,我只希望你幸福快乐,若儿,要永远的幸福下去,永远的,永远的! “成哥哥,你怎么都不说话啊,我们都出城了,到底要去哪里啊?” 出城?林成俊转回心思,这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们真的出了城。 出城?城外有碧落河,碧落河! “若儿,我们去碧落河,好不好?”极是兴奋地,林成俊将话语吐了出口,可话还没落下他就后悔了。 碧落河,是洛城情窦初开的青年少女许永生的地方,林烟若虽然没有怎么出过门,可是像是这样的事情她应该是知道的,说不定……说不定刘瑾已经带她去过了…… 林成俊想到这里,忽然有些想拍死自己的冲动,怎么会这么大意的说了出口,万一林烟若就此怀疑到了什么,万一她不肯跟着自己去,万一……万一…… 这下要怎么收回已然吐出的话语,自己又该怎么说明自己的意愿呢?林成俊感到十分的头大。 碧落河,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我不自觉的眼睛一亮。 前段时间在怡春阁的雅间走廊,‘不小心’路过,曾听和艳少打情骂俏的那个什么飘飘的说过,要艳少带她去碧落河,然后还有什么此生无悔之类的话语…… 当时就很好奇,这碧落河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然后前些天,青荭把自己拉到暗处,很是神秘地跟自己提着。 说是碧落河那里的风景特别的好,特别的适合散心游玩,最后还一再地强调着要自己找个时间,郑重地约刘瑾一起去那里玩玩。 “碧落河,成哥哥是说碧落河吗?” 神情激动地,我很是大声地重新强调了一遍,原先还在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想不到的上这么快的,林成俊就能带我去见识见识,天,我简直是太高兴了! “你不想……”和我一起去吗,看着林烟若异常激动的脸庞,林成俊感到心弦内有一丝伤痛滑过,还是……你想和刘瑾一起去?这个想法刺痛了他的心。 没有低下头,林成俊转头望向西南方,那里是碧落河的方向,他看着,眼中还是有着伤痛,纵使告诉自己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可还是抵不住心的抽搐,林烟若不想去,若儿她不想和自己去! 碧落河,他叹息着,碧落河…… “成哥哥?”干吗又不说话了,今天的林成俊,不,是这次回来的林成俊特别的奇怪。 眉眼间掩不住的神情伤愁,似乎有什么难倒了他,困住了他,可是一转眼,在我刚想问出口的时候,似乎一切的忧伤又都是过去,转眼不见…… “成哥哥。”故意拉长了音调,我撒着娇。 每当我这样撒娇的时候,不管再怎么的伤感烦恼,林成俊都会扯出个笑容,拿手揉揉我的头,好似我这般的摸样,可以消解他的愁绪似的。 难道你要她像你这般的痛苦折磨吗,不,一点都不想,自己一点都不希望她也如自己这般! 所以,林成俊,你要振作起来,林成俊! 深深吸了口气,他低下头来,掩盖住眼中的忧伤,望着拉着自己袖子撒娇的林烟若:“若儿要去哪,成哥哥带你去。” 每当她向着自己撒娇的时候,自己总是会软下心来,眼中心中,只有她对自己娇笑的摸样,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仿若虚无…… 若儿,一切的痛苦由我来承受,而你,只要幸福,只要幸福就好了! “成哥哥,你刚刚不是说要带若儿去碧落河吗?”我疑惑地望着林成俊:“难道你反悔了?” “你说……”那犹如幻听的话语,让林成俊犹豫不确定着:“你说……” “哎,我是说,”依旧是在马上叉着腰,我以很母夜叉的摸样大声地吼着:“我要成哥哥带我去碧落河啦。” 这下总应该听见了吧,我笑眯眯地望着林成俊,不料却见到了一个呆楞的木头。 不会是自己的动作太过怪异,吓着他了吧:“成……成哥哥,你没事吧?” “若儿知道碧落河?”林成俊还是不确定着。 林烟若要不是没有听过碧落河,要不然就是不知道碧落河是做什么的,才会这般想要自己陪着去。 如果她知道碧落河是情人间许永生的地方,她应该会叫刘瑾陪着吧。 “我当然知道了,哎呀成哥哥,你不要这么的奴好不好?”就只剩下一天的时间,再给我们这样浪费来消磨去,哪里还有时间去玩? “我们快点去好不好?” “好,若儿坐好了,我们走喽。”思来想去,林成俊还是扬起了鞭子,驾。 若儿,不管此时的你,心里真正想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还在你的身边,我还能看着你守着你,这就已经足够了,真的,够了。 “哇,我的天呐!” 怎么会有这么美妙的地方,我转到树下,张大眼睛张大嘴巴,还是止不住的赞叹从嘴里冒出来:“好美,好美,好美……” 上穷碧落下黄泉,这碧落河,光是听名字就已经让人感到很美妙,可到了地方,你就会发现,此处的景色远比它的名字更美。 我们现在站的地方,边上有棵看起来年代很是久远的树,这树长的有些像是许愿树的摸样,高高壮壮的树干上面挂着一些彩牌子,随风轻轻飘舞着,带动着彩牌下的彩带飞舞,站在树下往上看,刹是美妙。 “成哥哥,”光看着就觉得很美,不知道自己挂一个上去是什么感觉,念头搁心里一绕,便起了兴致,心痒痒地自己也想去弄一个试试。 “我们也挂一个上去好不好?” “这……”看着头上飘舞的彩牌带,林成俊犯了难:“这个……” 这下子林成俊实在是说不出口了,林烟若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劲儿地拉着他问问东看看西。 刚刚的一说为快已经让他后悔万分,幸好林烟若一心只记挂着赶紧去碧落河,倒也没怎么追究,可现在……现在? 碧落河既是情人间互许永生约定的地方,那么旁边的祈愿树想当然也是情人间的催生物,是青年少女定永生约定的信物牌子。 他们似乎都相信这个古老的传说,把两个人的名字写在那块牌子上,而后挂在树上虔诚地祈求着,上天就会保佑这两个人永远地在一起,幸福快乐的,永远地,在一起。 但……把名字写在上面,然后虔诚地祈祷,上天真的就会保佑吗? 有那么的一瞬儿,林成俊真的想来试试看,可脚步刚抬,脑袋便转了弯,他自嘲地笑了笑。 可能吗?不,不可能,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事情,除非他不是林成俊不是哥哥,除非她不是林烟若不是妹妹,若苦笑着而后抬起头,望向那满是彩色的树,一串串彩带和铃铛被微风轻轻吹拂着,叮铃叮铃的声音,仿佛是那么的遥远又是那么的奢侈。 这样的想法,恐怕只是自己的奢望吧,他叹息着。 64.碧落河2 “成哥哥,你看看我带来什么。”献宝似的捧上前给林成俊看,我乐得呵呵笑。 刚刚看见林成俊抬头往上看,我猜想他一定和我一样,也想把牌子挂上去看看,所以呢,我就四处找了起来。 既然树上有这种牌子,树的旁边也有一张空闲的桌子和笔墨,想来这附近肯定也会有卖这种牌子的。 呵呵,果然是工夫不负有心人,我找了没多久,就遇见了一个老伯,顺利的得到了一个牌子。 奇怪的是,不管我怎么的说怎么的求,老伯只给我一个牌子,完全不顾我们有两个人,连出钱他都不干,真是的! 不过,想想后我就不计较了,大不了就两个人写一起好了,只要是诚心祈祷反正愿望也是自各偷偷许的,别人又不知道。 “这是哪来的?”林成俊刹是不解地问着,林烟若手上拿的竟然是情人牌! 她怎么找到这个的?不是不是……他现在最该了解的是要问清楚,她到底是要和谁写这个牌子才对。 “哎呀,成哥哥,我们来写好不好?” 不顾林成俊的反对,我硬是把他压往桌子,拿起笔看向他想让他写。 虽然我是很想自己写,但是这繁体字本身我就识的不多,更何况还要拿着毛笔写呢,不得已只能让林成俊代替,反正我们两个又没得分,谁写应该都一样吧? 老天爷应该不会计较的那么严格吧,呵呵。 写?林成俊楞住了,写什么,是要和林烟若一起写情人牌吗? 这怎么可以!接收到这个信号后,心马上就开始反对了起来,本来自己心中所想所念的就已经够罪恶万分的了,内心时时恐惧着会不会受到上天的惩罚,哪里还敢亵渎了这近似神圣的地方! 但是若儿又……看着她一直那么兴奋地想要写一个,林成俊不忍开口拒绝却又不能真的下手写,他陷入了两难境界。 “成哥哥,快写啊。”怎么我越是着急他越是不写呢? “若儿,这……”林成俊不知该如何开口拒绝,于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要老是念着这个牌子。 这次回来,林成俊发现林烟若长了不少的好奇心,如果这时把她引到别的地方去,她应该就不会在案去不想什么情人牌的事情了吧。 在心下思索了几番他打定了主意,于是拿着牌子开口:“若儿。” “嗯?”眼神跟着牌子转了个弯,丝毫没有发现林成俊的动作。 “那边有座很好玩的桥,它的名字叫……” 情人桥,这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林成俊再次烦躁地抓了抓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把自己困如这种两难的境地? 这里遍地都是属于情人间的东西,情人湖情人桥情人树情人牌,情人情人情人,他到底该带她上哪里去呢? “桥,什么桥,在哪里,好玩吗?”闻言抬起头来的我连忙拉着林成俊的衣袖。 “呵呵,就在那边,若儿见到了吗?”扯起一抹笑,他伸出手指了指桥的方向。 “耶,还真的有呢,”伸长脖子终于见到了一座桥,我兴奋地跳了起来,连忙想赶过去瞅瞅:“那我们去吧。” “好,该是从那边走的,我们去吧。” 为什么林烟若不坚持写牌子了,自己的心会有些失望呢? “咦,但是……”我顿住脚步,如果现在去了,那愿望牌子不是没得写了:“成哥哥,我们写了再去好不好?” “若儿,这……”怎么她还是记挂着牌子的事情呢? “哎呀,算了,我先来好了,”见到林成俊一直站着不动,压根就没有写的动静,我看不下去了,不是要去桥那边玩吗,怎么他还吭吭唧唧地磨蹭着? 不就是写个愿望牌子吗,那有什么难的,要不是嫌自己写的不好看,我还宁愿是自己写的呢。 对于许愿这种事情,人家不都说自己亲力亲为才会更加有诚意吗? 着急地抢过林成俊手中执着的笔,而后把愣愣的他挤到一旁去,我蘸了蘸墨水专心地写了起来。 林—成—俊—好了!拍拍手,大功告成! 我把牌子举起来,欣赏欣赏顺便吹吹干,然后把牌子和毛笔再一次塞到林成俊的手中:“哝,该成哥哥啦。” 林成俊三个字是好写,但是林烟若嘛,嘻嘻,刚刚好那个烟字我不会写,所以喽,聪明的我就想了一个好办法。 我给林成俊写,他给我写,还是一人一个不多不少,很公平吧,嘿嘿。 “这……”这要他怎么下手写? 对于碧落河,还有这河边的情人树情人牌子等等的一切,林烟若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新奇有趣,那么她铁定是不知道这牌子的真正作用,所以才肯和自己写。 可是自己,知道事实真相的自己能下得了手写吗?这种罪恶亵渎上天的做法,上天会给予他们什么样的惩罚? 罪恶的是自己,对于毫不知情的林烟若,万一上天给了她……不,林成俊不敢想了! “哎呀,成哥哥你怎么磨磨蹭蹭的,我们还要去桥那边玩嘛,”是在看不下去了,我伸手握住林成俊的手催促着他:“快点啦。” 身子一颤,林成俊真实地感受到林烟若暖暖的小手握着他的,不能思想不由自主的,他下了笔,划出了三个漂亮的字体“林烟若”。 望着牌子上两人的名字,林成俊扯了扯嘴角,虽然害怕着那种属于罪恶之后的惩罚,但是他心里却是万分高兴的。 高兴着这种牌子上有着他们的名字,或许一辈子,他只能把自己的这种想法搁在心里,牢牢地守着不让林烟若知道。 虽然这样很苦很痛,但是最起码自己的心里或许还有那么点安慰感存在,因为他和林烟若,和自己的若儿,曾今有这么一个牌子…… 上天,如果有惩罚,如果要让谁来承担,请降临在我的身上,请惩罚在我的身上,上天,请听到我的声音! 嘻,好了,我抢过牌子仔细瞧了起来,嗯,虽然和林成俊的字比起来,我的字真的是该靠边站,但是,写好就是真理,我依然高兴! “好了,但是该怎么挂呢?” 我又开始疑惑着,牌子是写好了,但是要怎么挂在树上呢? 转了转,依然找不到梯子或者能把人垫高之类的东西,怎么挂呢?我停住脚步,站着思考了起来,一只手不由的摸了摸鼻子。 每当想要思考东西,或者正在想事情的时候,我习惯于这种动作,忽然……灵光一闪,有了! “成哥哥,成哥哥!”我喊了喊身边的林成俊,却发现后者正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这哥哥是怎么了,好像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不对劲着,在想什么呢,我不禁望着他的脸庞,猜想着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哎呀,不想了,还是眼前的事情最重要,挂好了再去想别的什么。 “成哥哥!”大声的,我趴在他耳边吼了一声,就不信这样还叫不醒他。 “嗯,怎么?”林成俊回过神,不解地望着举着牌子的林烟若。 “抱抱我。” “什么?”他搞不清楚这是种什么情况,刚刚写完情人牌的林烟若,竟然要求抱抱? 她知道抱抱是什么意思吗?他瞪着她,心里却不由得想歪,难道上天成全了他,在写完情人牌的时候? “抱我起来,我要挂这个牌子。”也许是话太精简了林成俊听不明白,我试着把它讲清楚些:“这样的话应该可以够得着吧。” 我比过,林成俊的身高再加上我的一半高度,应该是可以挂的上去的。 情人树这边不设梯子,就是要考验情人之间的默契,不光要诚心把情人牌写好,还要两人合力把它挂上去才算完成。 但是……若儿怎么会知道这个方法的,林成俊不解的抱起林烟若,不了解她怎么会知道这个方法的。 “好了,我们去桥那边看看吧。” “嗯,这边走。”虽然疑惑不解,但林成俊唯一明白肯定的就是,虽然不能真正相守,但是他可以一直守护着她,永远,直到永远…… 65.相思不相望1 “你……你进去说。”离书房还有一小段距离树林中晃悠着两个黑影,正靠着头嘀咕嘀咕,不时的抬头望向四周,像梁上君子般偷偷摸摸。 “为什么你不进去,明明就是你……”打了人家一掌,只是暗魅的话还没出口,就被暗影一把捂住了嘴,直到暗魅知晓似的点了点头后,暗影才松了手,那根本就是爷的意思,而暗影自己,也只不过是失手而已,那时的情况跟现在的事实比,谁会料想到爷如今会和林烟若走的这般近呢? “这件事好像爷还不知道,可能是那个林小姐没有说……”静了静,心里还存着一丝的侥幸心理的暗影开了口。 对于暗夜树林中发生的事情,暗影和暗魅一直都没有开口说出,他们在小树林里把林烟若打伤的那件事,事后的刘瑾只是发了顿脾气,然后命令再找。 本来他们都以为,等事情一过,刘瑾的心思不在那上面了,那他们就过关解放了,可现在,刘瑾对林烟若如此的上心,就好像未来的小王妃就已经确认是她了一般,这又让他们紧张了起来。 “可……也可能是爷在等着我们自己交代呢,否则爷这几天的脸色怎么这么的差,而且连门都很少出,左相府竟然也不去了?”暗魅心细,向着暗影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是不是林烟若已经察觉出了什么,然后向着爷施压,所以爷……” 暗影蓦地打住,忽的一拍头,他真笨,应该早想到的这点的:“是,一定是这样的!”不止一次,当自己从刘瑾的身边出现,给刘瑾传递消息时,暗影都能察觉出,林烟若不明显的退后中,带着点害怕的意味。 “暗影……”书房的窗户被推开,被忽明忽暗的烛火打照着的刘瑾的身影凸现了出来。 “可……现在该怎么办?”听到刘瑾不带情感的声音喊着自己,暗影不禁退后,脑海中不禁勾画着刘瑾等下的阴郁神色。 “你做什么,这个时辰该汇报了,爷是叫你去汇报。” “那我也不去,要去你去!”被暗魅这么一提醒,暗影才记起,他不仅今天的汇报没报,连左相府也没去,这下他可是更不敢进去了。 “唉,这爷也没喊到我……” 像是要应和暗魅的话语似地,窗户里传来刘瑾不耐烦的声音:“暗魅。” “爷叫你,爷在叫你,快去快去……” 唉,望着从身边迫不及待消失的暗影,暗魅不情愿的起身点脚,身形往窗户边探去。 “爷,”暗魅探进窗户刚站住脚,就见到拿着笔不知在画什么的刘瑾:“王爷将于四日后到达洛城,王爷叮嘱,届时务必请您……” “她……”手因听到暗魅的话而顿住,刘瑾的眼睛却依旧望着书桌,那副刚刚作好的画像中,有美艳纷飞的桃花,巧笑嘻眸的佳人,还有那首很美的诗。 不知她现在怎样? 林成俊没有在预料中回家,不知她会些什么,会不会因此难过,会在不知不觉中想到自己? 一丝笑在嘴角蔓延开来,刘瑾甩开杂念,提笔把最后的字写了上去,而后离开桌子,背着手来到了窗前,望着窗外,如她的星眸一般的闪烁星空。 “王爷他四日后抵达洛城。”以为刘瑾没有听清楚,暗魅又重复了一遍刚刚所说的内容。 其实早在更早,在当今圣上为太子选妃而举行的桃花宴的时候,安清王就已经主动请示圣上,要亲自回来为自己的独子也选一个。 话说这安清王也是挺重视承诺的一个人,他曾答应过已经去世的王妃,要好好的慎重的为刘瑾择一门亲事,想当然了,安清王的这个提议自然是得到了圣上的同意,于是乎,刘瑾按照父亲的主意也参加了桃花宴。 谁知走到了半路的安清王又接获消息,说是绿真国想要在西面的边界扰事,心念着边界安危的他转头就跑向西面,因而没能回来参加宴会,自然也没能替儿子选一个媳妇。不过现在就好了,绿真国派来了大皇子,等于就是在向绿殊国讲和,安清王也可以回来歇歇脚了。 恩,暗魅偷偷地在心底又加了一句,还可以顺便替儿子看看儿媳妇。 “恩,她……”刘瑾止住话语,不知道该怎样开口问:“她……” “爷,没事的话,暗魅先告退了。”因为刘瑾的神色压抑,还有就是自己心里面的小小心虚在作祟,让暗魅觉得书房里的空气阴郁的不得了,恨不得立马抽身离开这里。 “等……等等,我说暗影……怎么是你?”刚想止住暗影离开的脚步,刘瑾蓦地一抬头,才发现眼前竟然是暗魅。 暗魅是什么时候来的,刚刚的不是暗影吗? “回爷,刚刚一直都是暗魅,暗影办事去了。”简单,利索,一贯是暗魅的说话方式。 “那么暗影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回爷,不知道。” “你……”刘瑾气急。 “爷是说林小姐的事情?”为了避免真的惹到自己的爷生气,暗魅连忙开口。 “说!”一个字,似乎真的不想说太多的话语,刘瑾瘫在靠椅上,疲惫没有精神的。 “林小姐很好,今天上午在院中一直没有出来,后来林成俊回来了,林小姐就跟着他一起出门了。”暗魅就是暗魅,连汇报都这么的简单,暗影是怎么传话的他就是怎么表达的。 “他们去了哪里?” “回爷的话,暗影说,爷只是交代他在左相府查看,没有交代他得一直跟着林小姐,所以……不知道。” 很好,没有交代就没有做,暗影!抚着额上突出的青筋,刘瑾真的是气愤万分,却又没有丝毫的力气,于是到了最后,也只是摇着手要暗魅出去。 连着三天没有去找林烟若,为的就是当初她所说的话,她希望和林成俊好好的相处几天。 刚开始一口答应了,因为刘瑾自己觉得这很容易办到,不过才三天的时间嘛,很快就过去的,可是,现在的他却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三天,三天的日子怎么这么的长! “林烟若,烟若……”缓缓地,重重的,刘瑾吐出让自己心烦意乱,做不了任何事情的根源。 对,就是名字,就是这个她,不过才不见三天的面,其实才短短的三天,三天!他竟就烦乱的做不了任何事! 走路,吃饭,做事,甚至连睡觉做梦的梦里统统都是她,开怀大笑的她,挽着自己手臂撒娇的她,在马上英姿飒爽的她,一点一滴的,在他的脑海里乱蹿,止都止不住。 这些都让刘瑾疑惑着,林烟若,对于你,难道我不只只是喜欢,还有更多的,是什么?唉……长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刘瑾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该怎样下去。 林烟若,你之于我来说是特别的,那么我对你呢,在你心里,我是一个特别的人吗? 对于林成俊,他的一切给自己的感觉就是让自己的心本能的抗拒着,为什么,他不懂了,他是她哥哥,不是吗? 唉,刘瑾又叹了口气,他的一切仿佛都乱了,因你而乱,可你的心,会因谁而乱呢? 66. 相思不相望2 “爷?” 看似慵懒闲暇,好似什么都漠不关心一样地靠在软塌上的人,因来人匆忙的脚步声打乱了一时悠闲的情境而烦乱,微眯着眼望向来人,他的语气不怎么好,甚至是有些火大:“怎么?”又来一个小麻雀? “那个……”眯眼,明明是一个很微小的动作,却使来人更加紧张慌乱了起来:“圣上说……说请您,请您过去一趟。” 天,谁来救救他,可不可以不要把这个差事担到自己的头上啊?谁都知道,现在二皇子最最讨厌的就是当今的圣上了,讨厌到一听及这两个字就无名的火大。 “叫那个老不修有事自己过来,滚!”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说,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会儿,什么风度什么气度,他统统都不要不管! 果然! 虽然知道再说下去一定会被骂着回去,可是该办的差事还得办,否则自己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挨上一会儿骂,那么回去就有借口不用再受罚了。 想到此,来人再上前一步,继续无奈着他的任务:把二皇子带到当今皇帝的面前。 “二皇子,皇上他说……”来人的话语还未说完,就见一不名物体朝他飞奔而来,迅速地闪到一旁的他才避免了与它的亲密接触。 好险好险,他拍着胸口望向地上已经粉身碎骨的精致花瓶,好险好险,他在心里庆幸着。 自打半个月前,被皇上以身体微佯给骗回来,喔……不,是孝心诚诚的二皇子专门赶回来看望身体微佯的父皇以后,这种情况就时常发生了。 对于一袭白衣风度翩翩的二皇子,怎地一夕之间突变成了脾气火爆不易接近,私底下大家都有传闻,只是亦真亦假使人辨不出真假来。 众人知道如果一多说什么不中听的话,二皇子就会随手赏赐每人每次一件精致的东西,比如花瓶啊陶瓷什么的,如果你还是在旁边唧唧喳喳的,那翻脸的二皇子,可是很恐怖的哦,所以这次轮到自己了,呵呵,当然要学得聪明一点了。 “滚,”伴随着大吼声音落下的是又一个无辜的牺牲者,哦不,是精致花瓶:“我说滚!” “是,是,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来人一溜烟的跑掉了。 “哼!” 望着又一次被仓促关上的门扉,裴蓝雪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便无力地瘫倒在软塌上,平日里散发出精光的美眸此时也黯淡着,似乎在无奈抗拒烦恼着什么。 十七天了,被那个老不修软禁整整十七天了,不让自己单独出门,单独会客,连身边的亲卫队都换成他自己的亲卫,一出门就是浩荡的一大群,甩来甩去就是甩他不掉,明显的就是怕自己跑掉。 他裴蓝雪什么时候都是一只自由翱翔雄鹰,什么时候被人这样的看管过! 这狡猾的老不修,明明知道自己最不愿意的就是被人限制着自由,偏偏他还派着人,每天的盯着看着,烦都烦死了!嗨,摔摔头,想赶走这些烦躁的思绪,桃花美眸蓦地对上墙壁上挂着的字画,不知不觉中便加深了。 她怎么样了?心绪不禁飞到了那个可人儿的身上。 丫头,现在的你怎么样?有没有在发觉我的突然辞别后,感到伤心或者难过?有没有在突然的时候忆起过我一下? 心悄悄地跳了起来,因为这无端的猜想,你会想我吗?眼神不自觉得又飘到了前些日子刚刚写好婊好的字画上,我会想你,想你的歌,想你的人,想你的一切的一切…… 你的梨花香,我写了一遍又一遍,挂满了整个墙还不止,甚至,甚至我还找人唱了这首歌,我叫她们去学,可是她们都没有你唱的好听,一个都没有! 怎么办,我好像不是我自己了,这么疯狂想念一个人的我,我从来没有发现自己还有这么疯狂的一面,从来没有! 我是怎么了?曾今躺在屋顶上,望着那满天的繁星细细地想着琢磨着,我到底是怎么了? 那天的一切像极了我们当初看星星的夜晚,可是没有你在身旁的我,独自望着满天繁星的我,竟然会感到孤独,那么迫切地希望着有人的陪伴,而这个迫切希望的人,竟是你! 我是喜欢上你了吗?曾这样问过自己,可当时又立即被自己给否决掉了,怎么可能的事!这艳少的名号难道是随便乱叫的,我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差了自己十岁,又只相处了不到一个月时间的小丫头动了心,不,是不可能的,绝对的不可能,记得当时的自己是这样告戒自己的。 可现在……我喜欢你吗? 望着满屋子的梨花香的字画和满屋子的梨花的香气,那淡淡的幽香不住地传入裴蓝雪的口鼻,他的心有了些许动摇,喜欢? “爷。” “滚!”又是麻雀吗,这个老不修的,难道是想烦死自己吗? “爷……”看来光用喊是没用的,这时的礼貌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派上,路通只好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哇呵,这满屋的碎片,感情这些都是不要钱的啊? 刚望着满地的碎片感叹着,就看见迎面而来的瓷器,我闪,路通歪头躲过了一劫,心里突地想到,这爷铁定是被*急眼了,也不看看是谁就乱仍。 “爷,是我,路通。”他赶紧言明身份,免得到时又有一个瓷器冤魂。 路通?裴蓝雪这才望向来人,果然是他! “路通,赶紧给我想想办法,我要出去!”再这样被关上一个半个月的,不死也半死了,裴蓝雪知道,求路通一定是一个好法子,他会帮自己的,他相信。 “这个……”挠挠头,路通有些无措讶异着,裴蓝雪竟然也有求与自己的一天? “爷,您这样不见皇上也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您应该……”去见他一面的,毕竟,整个事情的决策都是他一个人,这样摆着不见于皇帝是没什么,可是之余裴蓝雪,那就是大大的不好了。 平常精明万分的裴蓝雪,什么时候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我不!”裴蓝雪答的干脆简洁。 一见面就又是联姻联姻,他可不想娶那个刁蛮又火爆的醇玉,又不是非娶不可,可那老不修却一个劲地要自己娶,自己要娶才不要娶像她那样的啊,要娶就娶…… “要娶就娶谁啊,爷自己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才这般的抗拒? 路通能想的理由也就这么一个,很久很久以前,在那个禁忌产生之后,他曾冒着很大的风险开口问过裴蓝雪,这世上,凌勤如果不死的话,他会被绊住吗? 没有遇见凌勤之前,艳少还是艳少,风流游戏,万花沾身却好似片叶不留,在遇见凌勤之后,他格外的关注分外地关心,在外却依旧不改自己花花公子的形象。 紧接着,事情过后禁忌产生,裴蓝雪为此伤心难过,甚至息停了好大一阵子……在路通以为艳少的一生就这么地过了之后,他竟回转过心思,一个人跑到了绿映。 就此,七年过去了,艳少依旧是艳少,不改当年,风流依旧…… 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只是这么的一句话,裴蓝雪给路通的话语,只是这么的一句。谁能相信,一直到处留情游戏人间的艳少,内心竟只有这么的一个要求? 他的意思难道是,在没有遇见对的人前,他会一直这么的游戏下,如果碰见了对的人,他就会回心转意地转身?这句话之后,裴蓝雪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最起码,路通当时理解的就是这般意思。 只是现在……他难道已经找到了那个人,已经确定了那个人,否则为什么一直拒绝那个格格? 绿殊与绿真的民风本就不同,虽说那个醇玉格格的性格,按照路通来讲确实有些豪爽开放的……过了头,这样的性情和绿殊一般的小姐姑娘不同,但是艳少不是一直都带着好奇和好玩的心去游戏的吗,还是说,艳少比较喜欢温柔可人型的?可是一直以来围在艳少边上的,也不缺什么温柔的佳人啊? 直到路通有些调笑的话语传进耳膜,裴蓝雪才知道自己已经在不自觉中把话说了出来,可是,什么意思,刚刚脑海中闪过的画面是什么? “怎么会是她?”裴蓝雪呢喃着,思绪被刚刚的画面强力的震撼后有些不能回过神。 丫头,竟是你,在刚刚路通问自己喜欢的人时,脑海中出现的竟然是你! 我 67.离情朦胧1 “成哥哥……” 仰望着天上的繁星,这些曾今以为代表着幸福的东西,这些曾今很奢望得到的东西,现在在我的眼前,一颗一颗的异常晶亮。 幸福,真的都长着翅膀会飞会跑,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经到了夜晚,今天第三天了,林成俊又要走的第三天。 走,又一个爱护自己的人要走了,想到这里心一沉,忍住极想开口说出的挽留话语,把它压抑着放在心底,嘴张了张,也只是喊了下成哥哥便没了后声。 前些日子,裴蓝雪带着我也是这样地看着星星,谈笑风生,嬉笑如常,还有那满满一屋子闪闪烁烁的幸福光环,但,随后他立马就消失了,连一句告别的话语都不说的走了,如风般消失不见…… 游戏,他当这个是游戏吗,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可以不出一声地走掉吗? 那个没有问出口的幻觉,那个没有讲出去的梦幻,那个倍觉得是幻觉的吻,轻轻,却极是真实地落下,在我的心中,久久徘徊不走…… 而他,却在这之后,没个声响,连个小纸条都没有留下!诧异间不禁恐慌着,我害怕这种感觉,害怕这种安全感不复存在的感觉! “若儿,你……”天已经这么晚了,林成俊看看夜晚的天空感叹着,不过是玩了一下子,时间怎么会这般的快? “我送你回去吧。”虽然万般不舍,极想再和她呆呆,但是却又不想让林烟若在这屋檐上吹风,他怕她生病。 自那次病愈后,她的身体就很是虚弱,一不小心受了风寒是要很久才能好的,而他,不想让她再受到这些不必要的折磨。 “我不!”回答的很是坚决,我一口就给否定了。 我才不要呢,等下一睡睡过头了,醒来后林成俊肯定走了,像上回那样没有话别就走了,我才不要! 我要抓紧时间,好好地利用这剩下的时间,和他多说说话多看看他。 他这一走,不知又要过个几年,再过一个六年,或者更久更久,我不敢想,只是想好好抓住这剩余的光阴。 艳少,也可以说是裴蓝雪,我们下一次的再见,是不是也要等上这么长的时间,或者,永远见不到? 坐在这屋檐上,这情形就像是当时在怡春阁的时候,只是身边没了那双桃花美眸,没了那声慵懒喊出的丫头声调,没了那股早已沁入心扉的异香…… 难道,我之所以坐在这儿,非得和林成俊赖到深夜,是想在同样的光景中,怀念,追寻什么吗? “若儿,别淘气,我送你回去,”扳过使劲摇晃着的小脑袋,林成俊看向她的眼,认真地说着:“这儿凉,万一受风寒了怎么办?” 他担心,不想她再次生病,他想让她听话,他想她乖乖的! 裴蓝雪,丫头,要记住,我是裴蓝雪,丫头…… 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一段话来,眼前林成俊认真的眼神突地和那双桃花眸子重叠,那般认真,那么吸引着我。 心突然跳了起来,扑通~~扑通~~那么有力嘈乱地跳着,我紧张地咬着嘴唇,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有熟悉的景象闪过,我呆楞着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 “丫头,该喝药了,我来喂你……张嘴……”虽笨拙却极是仔细的,在亲手喂下第一口时,桃花美眸闪过一丝满意的亮光。 “丫头,想我了吗?”手轻轻抚过脸颊,他轻笑着,有股熏香的味道沁入我的鼻间,安逸,满足。 “丫头,要开心,要永远开心下去……”靠近,再靠近些,他覆上,如梦幻中发生过的一般,轻轻触上我的唇。 丫头,丫头,丫头…… 慵懒的,认真的,温柔的,那些声音像一张大网似地把我网住,困住,不,我摇头,这一切只是幻觉,只是我一时的幻觉,不,这些不是真的,不是! 厚重的手掌在接触到脸颊的细腻柔嫩时,微微颤动了下,有些懊恼自己一时的冲动,但林成俊还是把林烟若的脸板正,极其认真的望着她。 他以为他可以控制的住,可以以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关心去看她,去劝说着她,我们回去吧。 他该回哪里去,心该回哪里去,他又能真正地回到哪里? 他不知道,在接触她后,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忘记了一个事实,只要是遇见她,碰见林烟若以后,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自己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了的。 就像现在,林成俊看着林烟若咬着唇,心中就会有一股子冲动。 他慢慢地靠进她,想再次尝尝她的甜美,她的头却在此时困惑地摇了起来,感觉手掌上的动力,他霍然清醒过来,林成俊,你在做什么,你要做什么! 疯了你,林成俊,你想干什么,你要对你的妹妹做什么,懊恼地推开手掌中的脸蛋,而后迅速地躲到一边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他好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 为什么今天没有喝醉酒,为什么今天没有酒?如果有……如果有的话……他就可以……他就可以…… “成哥哥?”看着边上的林成俊嘴中一直不停地嘟咕着什么,我靠进想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可是不等我靠近一点,他又躲了过去。 他在做什么,怎么会突然间这个样子,我不解,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成哥哥?” “若儿,我们回去吧。”提气纵身跳了下去,林成俊没有回头的说着。 “可是……可是……”我怎么下去啊?望着离地有两层高的地面,我退缩着。 “若儿,跳下来,成哥哥接着。”其实没有说自己是故意的,其实没有说自己是想抱抱她,其实…… “恩,我相信你。”没有等林成俊在心里其实完,林烟若就笑着跳了下来,投入了林成俊张开的怀抱。 成哥哥,我相信你,在任何的时候都一样的相信,所以不要离开不要走,可以吗? “若儿,若儿……”不住的碎念着心心挂念的人名,林成俊望着睡梦中的林烟若,那么安心的躺在床上的林烟若。 这种情形和第一次离开的情形很相似,那一夜守在喝醉酒的林烟若的身边,直到东方发白,直到出发前夕,自己那么着迷那么彷惶的瞅了她一夜,无法放下…… 守了一夜的结果就是发现自己仍然无法放下,虽然是那样罪恶的想法,他还是无法放下她! “若儿,”他又叫了声,忍不住伸出手抚上她的脸,而后闭上眼睛满足的叹了口气,现在能这样真好。 夜晚的时光悄悄的滑过,带走了属于黑夜的无奈叹息,是的,叹息,有谁能够发现这黑夜也有着自己的无奈,谁能够…… “成哥哥?”睁开眼睛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找人,可是,没有! 我慌张了,房间里没有他的身影,昨晚上还没有更衣就被林成俊压着躺了下来,强迫着我闭上眼睛,我以为我不会睡着,可是那么安心的气息使我又沉浸其中。 宁落,你真苯!我敲敲脑袋却忽然忆起,城外,记得成哥哥说地点是在城外,我要过去,一定要赶过去见他一面,内心慌乱无措使我加足了马力往外跑去,我要赶过去,我大喊着,我要去,你要等我,要等我! 为什么你也要走,为什么每个关心过我的人都要走呢?裴兰雪是,你也是,上天为什么连这一点的幸福都不肯给我呢? 68.离情朦胧2 他到底在盼些什么? 远远地望着洛城城门口,他无声地问着自己,你以为她会来,你以为她会跑过送你离开吗? 眼神不禁瞥向碧落河那里,望向那棵年代许久,传说很是灵验的祈愿树的方位,那个愿望,藏在心底的那个秘密,会因为那个祈愿牌而实现吗? 既然已经决定默默守侯,既然已经决定静静离开,那么他自己,到底还在等些什么?摇摇头不语,林成俊转身向队列中间那辆豪华的马车方位走去,一夜未睡加上心情不佳使他的脸色看起来很是不好。 “大皇子,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可以出发了。”手中握佩剑,林成俊沉声对着车内的人说着。 都是马车内的那个人,是他硬*着自己受了任务回来,让自己又痛苦了一回,可是也是他,让自己又一次见到了林烟若! 林成俊的内心在不断的交战着,一好一坏,让他实在想不出是该感谢,还该怨这个来自绿真国的大皇子。一方面的他很想再见到林烟若,甚至想一辈子就这么地守着她,可另一方面这次一回来,就又使得他深深地深深地陷了进去……他不想,可是又很矛盾地想见到她守着她。 “恩,都准备好了?”帘子被人拿手掀起一角,露出车里人粗犷但此刻却闪着莫名兴奋的脸庞:“趁还有些时间,我们来一场,怎么样?” 其实在更早更早,在那个边城的小驿站里,他就曾表示过要来一场,可是那时的林成俊说什么没心情没什么的,非要等到了洛城后才肯跟自己比。 于是第一天,一到洛城的第一天,他就一早准备好了去敲林成俊的门,想着来比试一场。 这次来到绿映,他一早就指名要林成俊跟着自己,寸步不离,以便自己的随时切磋较量,可是第一天一早的兴奋却是白兴奋,因为林成俊他一夜都没在房里,也一夜都没有回来过? 而后第二天,第三天,大皇子的身边都没有林成俊的出现,说的好听点就是他大皇子好心放林成俊回家,说句难听的话,就是他根本就管不住,只是因为一句话:想比试,好,等他林成俊高兴了,什么都好说。 于是,放任着他的不在身边,由着他转来转去,那么现在,三天过后要启程的现在,他林成俊该办的事情也办了,家也回了,他应该算是高兴的吧? 因为这一时的想法,大皇子摩擦着早就等的不耐烦的手掌,跃跃欲试。 一大早的起来,什么皇帝啊大臣的送来送去烦死了,不就是来了趟绿映然后再回去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礼节,想想都头大,何况是亲身经历呢? 本就不喜欢这些烦琐礼节的自,若不是当初听见边城有林成俊的名字,他才不会辛苦的来一趟了。 这两国之间的问题他倒是一点也不关心,大不了到时来他个真实的决战,他可是一点都不会怕的,他所真正关心的,就是和林成俊那小子的比武。 他不相信就一次都赢不了他,事实上的确是一次也没有,不过他已经很努力的改进了,这回一定会打赢他的,他十分肯定相信着。 “现在?”无聊,听了话他的话语,内心闪过的就只有这两个字而已,林成俊耸耸肩转身就走:“没心情?” 现在的他,怎么还会有心情比武?再一次的离开洛城,再一次的离开林烟若,他难过复杂的不能自己,怎么还能比武? “什么!”想他以高贵的大皇子身份宣战,竟然只换来那小子的三个字,这小子,你不想活了。 “你给我站住!”虽然知道仅凭一己之力是奈何不了他,可是他是大皇子耶,随便手指一勾就有很多的人冲上来,踩也踩死他。 这样想的他就不怕了,提起自己的刀就冲了上去,我先砍你,就不信你不回手。 “做什么?” 耳力好的林成俊在听到后面有声响时转过头来,却只看到白花花的大刀,他侧过脸起手用剑鞘一顶,轻松的就挡了一击,这让用了全力的来人很不服气,抓了抓手中的大刀又冲了过来,他不信,真的就赢不了一次。 “大皇子,现在启程要紧,我们……”话还没说完,就又见那刀往自己头上来,林成俊以单手执起剑鞘转了个弯把刀鞘转向一旁。 对于这个大皇子,林成俊实在是无心恋战,所以从刚才到现在也只是只守不攻。 且不说两人的身份差异,就说现在这个大皇子是做为贵宾来洛城做客的,万一一个不小心,搞不好会导致两国的不和。 而且绿映刚和绿真停战,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所以最好不要出什么事端,况且自己的心情正不好,就算是好的时候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打来打去的。 自己的性格,自小就是这样,如若不是为了小时的那个心愿,那个现在想想可笑却又无法忘怀的心愿,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习武弄剑的吧,心无端的更加忧伤起来,那个心愿,那个心愿…… “喂,你是怎么回事,那么的看不起我!” 连剑都不出鞘,他什么意思!绿真国的大皇子看到林成俊左躲右闪的,就是不接自己一招半式,心里越发愤怒起来,一句话还未落下刀锋就向上挥,直直地朝林成俊的脑门挥去。 本来自己也是想和平的比试一场,可是这小子一副看不起的样子让他心里烦躁了起来,想也不想的就往他脑门上挥过去,这一下他可是用了全力了,他就不信他就赢不了林成俊一次。 因心中正在想着往事,导致动作上缓慢了一些,等到林成俊发现大刀往着自己脑门上挥来时,他已经阻止不了了,此刻他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个想法,这让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直直的等着那致命的一击。 痛苦着,绝望着,徘徊着,喜悦着,无奈着,伤感着,这些的这些,是这段时间里自己所承受的所有的一切。 若儿,我喜欢你,却是种不能说出口的喜欢。与其这般痛苦的折磨,不如一次性的来个干脆,解决了这一身的伤愁无奈,上天,缓缓的,林成俊闭上了眼,让我去吧。 “住手!”眼看这刀子就要落在林成俊的脑袋上了,一颗小小的石头笔直地朝执刀人握刀的手背上飞去,重重的狠狠的准确的砸到了他。 “哎呀,”嘴里吐出声惊讶,拿刀的手因受到重击而失了力道,偏了一下从林成俊的左侧落了下来,只割落了几许头发,飘悠着落了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其实他是想说这个,不料只说了一个字就被来人抢了先机。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成哥哥他一下子都没动,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我……”我是绿真国的大皇子,你竟敢这样对待我!呵斥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就又被来人占了先机,他只能在旁边瞪大了眼睛听着她说。 “你什么你,就是你不对,你还敢说什么?成哥哥,成哥哥?”有些不明白的望向一旁依旧闭着眼睛的林成俊,他怎么了,好像看刚刚的情况,他明知道会有危险还不抵抗,他到底怎么了?我,我是听见幻觉了吗,若儿,是你吗,你来了? 不敢睁开眼睛,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动作,林成俊以为这是幻觉,怎么可能呢,若儿还在家里,而自己在城外,她怎么会在这里呢?可是,声音很明显很清晰的传到自己的耳边,她来了,她真的来送自己了,欣喜爬上他的眼梢,蓦地睁开眼睛,他望向身边熟悉美妙的人儿,她来了! 69.离情朦胧3 “成哥哥,刚才你干吗不躲开?幸好我来的及时,否则我以后就再见不到你了?” 虽然只是这样子说说,可是一想到真的有可能会失去林成俊,心就像被什么揪住了一般难受喘不过来气来。 我捂着胸口,那里跳动着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心一般。 “要爱惜保护好自己,好好的,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不能自己的说出一段显得莫名其妙的话语,我拉过呆愣着的林成俊的手,在他的手心上,缓缓却重重的滑出三个字体来:成哥哥。 心,莫名却带着微微悸动,动作丝毫不能自己的,仿佛这一刻,我不是我一般,扑到林成俊的怀里,我紧紧地抓着他的衣领子。 恍惚中,眼前出现了那年沁梨园中,在那年的梨树下,曾有一个身穿白衣的小女孩,拿带着泪光的眸子瞅着他,无声地在他的手上划着,而今,这些话语又从她的口中,那么清晰明白的吐出。 她还是她,还是自己的小若儿,没有变,林成俊的眼前,那年的白衣小女孩与如今穿着紫杉的小姑娘,她们两个的影像在眼前重叠,直至变成同一人,是的,一点都没有变过! 他忽的惊喜,为这样的直觉而高兴,开心着。 “若儿?”面对着林烟若,面对着这样的她,林成俊还是没有从刚刚的惊喜中回神,她怎么会来,她不是应该在家里睡觉,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 “还说呢。”一提到这个,就想起了自己原先的目的,我不禁嘟喃着嘴,有些埋怨似地轻捶了下林成俊的胸膛。 “明明答应让我送的,结果却一个人跑了,搞什么嘛?”害得我一个人像发疯似的在街上狂奔着,就害怕来不及见林成俊一面他就真的走了,就像裴蓝雪,那么轻轻地离开,消失不见…… “而且,你干吗不躲开啊,傻楞着站在那里做什么!” 害得刚跑过来还没喘口气的我在不远处看见他,一时惊讶之余赶紧拾起地上的石子扔了过去,幸亏扔的还算准,不然我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这个念头又扯起了心中隐隐的痛楚,我捂着胸不禁红了眼。 “你那哪里是比武了,简直就是一心寻死吗!”要是再也见不到林成俊,要是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不敢,不敢想未来会怎样? 像艳少一般,无声的从我的世界离开,不,我不要!这种慌乱全部都化做了埋怨,他怎么可以那样!他难道不知道在他在我的心中有多么的重要吗? 怎么可以那样,像寻死一般地无视那把明晃晃的刀,难道不知道我看到那种情形有多么的不能接受吗?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紧抓着衣领的手握成锤状,一拳一拳的发泄着我的恼怒,与些许恐慌,泪,就这么地滴了下来,为他的泪,为他的。 深知林烟若的话语是对的,她知道自己方才是寻死,而她不要!林成俊挺起胸膛让她发泄着,他知道,他伤了她。 有些后悔着刚才的举动,方才若是大皇子的刀落下,方才若是真的自己走了,她会刚好看见,她会伤心会难过,而他,最不想的就是让她伤心难过! 一下又一下的,林成俊默默地承受着这不轻的抱怨,却忽然发现力道小了下来,改而变成一些些的轻微抽噎,他低头这才发现她竟哭了。 心就这么的慌张了起来。 “若儿,别,别哭,你若哭了,我……我也会难过的。”有些笨拙的,林成俊伸手擦掉林烟若脸上的泪水,那一颗颗的泪珠,仿佛灼伤了他的心。可是越是擦它越是冒了出来,无奈着没有更好的法子,只叹息一下,他将她拥入怀中。 “若儿,不会了,成哥哥答应你,不会了……” 呜呜呜呜,回抱着林成俊,我尽情发泄着自己的恐惧无措。林成俊的离开,我只能由着刘瑾的陪伴代替着,而对于裴蓝雪的消失,我不能哭不能怨,因为找不到可以发泄的人,可是现在,我哭了,不仅仅是因为林成俊,还带着点对裴蓝雪离开时没有发出的不满。 “若儿,别哭了。”狠狠的瞪了一眼露出半个头看着热闹的大皇子,林成俊无奈着继续哄着:“成哥哥答应你以后不会了,不哭了,若儿乖。” 轻轻拍着林烟若的后背,他温柔地说着话语,因为他知道,他方才是真的吓住她了,但……都是他,想起整件事情的发生始末,瞪大了眼睛的林成俊又恨恨的扫了眼大皇子,随即又恢复着原有的温柔表情,轻声地哄着埋头低哭的人儿。 嗨,这人,怎么变脸比谁都快啊?一路上对着自己爱理不理,却对着一个小姑娘这么的温柔,害得自己鸡皮疙瘩都起了一手。 现在……现在竟然还敢对着尊贵的大皇子掀眉毛瞪眼睛的,真是岂有此理,不教训教训他怎么可以!摩擦着手掌跃跃欲试的念头在想到刚刚的画面时蓦地停住了,刚刚的自己使了全力他都是很轻松的面对,那现在…… 唉,吐了口气,知道自己是打不赢他,说不定刚刚他是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没有出手,要是自己再这么不知好歹的惹怒了他,等下可能会丢了自己的脸。 放弃出去再次比试的念头,阿布诺无措地挠了挠头,随后收回在外面露着的半个头,看似悠闲的躺回软塌,实则无聊地看着车顶。 还是自己的地盘好啊,他感叹着,以后再也不来绿映了,永远地呆在草原里不要出来了。 “成哥哥,等一下。”望着刚要跨上马的林成俊,迟疑着,我叫了出口,因为一时升上心角的念头。 最近的我,经常在面对着林成俊时有不一样的感觉,像是这颗心,好似不是自己的一般,跳啊跳的,只是现在,我没空管,只是随着直觉喊了出口。 “怎么?”还有事吗,正要跨上马的脚停住,林成俊转头望向站在旁边的林烟若。 “恩……”不由自己的,我招了招手,示意马上的人低下头来。 见到林烟若示意弯下身子的动作,林成俊依照着刚低下身子,就感到柔软的唇角覆上自己的额头,有些微微颤抖着的唇,在自己的额角那边烙下一个印记,属于她的印记! 那种感觉一如之前的那般美好,她吻他,虽然不是嘴唇,但是林成俊还是有些不相信地起身望向她,他的若儿,竟然……竟然吻了他? “要好好的,若儿希望成哥哥好好的!”话语刚一说完,思绪好似一下子回到了脑海,我仿佛才晓得自己方才的动作,一把捂住嘴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退后。 我刚刚……刚刚做什么了,吻……吻了林成俊吗?我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若儿也要答应成哥哥,要好好的!”板起我低下的头,林成俊望进我的眼眸,重复着刚才我的话语。 “恩,我知道。”慌乱地偏过头,我不敢看他,也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的动作! “如果一有机会,我会来看你的,等我!”说完话,林成俊狠了狠心跨上了马,最后再重重的看了低着头的林烟若一眼,而后挥起了马鞭,驾! “若儿,等着我,我会回来的,若儿……” “成……”我刚想挥手,却被旁边突然冒出的人影给打断了。 “那是我的成哥哥,那是我的!”细小却带着坚定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你……你是谁?”对于忽然冒出的黑影,我瞪大了眼却还是看不清她的容貌,黑影和夜融合在一起,像是我一人独自一人对着身边讲话,仿佛,这里没有人,只有我,一个而已…… “我的……那是我的成哥哥,还给我,我不要在那里,我要回去,”蓦地一双手伸出,使劲地拽着我,像是要把我拉出来一般:“我要做回我自己,不要你的,不要你的!” “我……你……林烟若……”不,我退后,再退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见到了林烟若! 她要回来,要做回她自己?那么我呢,交出她林烟若的身体,重新做回原来的宁落? 不,不!惊恐,慌张,无措……只能跑,使劲地跑,拼命地跑,不,我是林烟若,我是林烟若,不,我不要回去,不要! “不,不要回去!”大叫着张眼,望向熟悉的摆设,再瞅瞅静逸的四周,又做梦了,我叹息着而后伸手擦擦额上冒出的冷汗,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窗外,夜如水般寂静,神秘,压抑…… 70.意中人1 “逸王爷,皇上已经等您多时了,请跟奴婢这边来。”一见到来人,等候多时的宫娥立马弯腰福身,而后伸手带着来人往里殿走去。 这个绝美飘逸的逸王爷,排行老二,容貌沿袭了当今皇后的美艳,又有皇帝陛下的金头脑,打一出生就受到了不少人的喜爱。 在外面的的他一袭红衣,风流倜傥的模样,知迷倒了多少个少女的芳心,在宫内的他又一身白衣温文儒雅,俊朗的面容和柔和的嗓音,使不少宫娥一见到他都脸红到不知所措。 但是现在……思绪到此宫娥不禁转回头偷偷回望了下。 “看什么看,带路!”来人的音调极其火大,使人一听就知道此刻的他正极度的不爽中,闲人勿扰这个无形的牌子正悬挂在他俊逸的脸上。 宫娥赶紧回过头来,开始真正专心的带路,一点也不敢再次回头望去。 果然,宫里的那些传闻是真的,现在的这个逸王爷真的是不能惹,也不好惹。 听说前几天宫里派的一个小宫女在王府中远远地对着斜靠在树上的逸王爷笑了笑,就被他连吼带摔地赶了出了逸王府。 要是以前,哪里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以前的逸王爷不论心情有多么的糟,遇见对着他笑的人儿都会回以那么微微地一抹笑,直到瞅着他的人儿脸上露出羞红,他才会轻笑着离开,仿佛对自己的魅力甚是信心。 那时的逸王爷别说是吼了,与人说话时那语调都是那么的慵懒缓慢,如同白梨花儿般轻轻地落在心湖,轻微的悸动,久久地回味…… 可是现在呢,被他吼过的那个小宫女,到现在还回不了神,大家这时才发觉,原来对于女人一向温柔的逸王爷,也会这般的声色严厉。 据宫里的小道消息传,逸王爷这回是被皇帝陛下以身体不适给骗回来的,目的就是要叫他娶来自绿真的格格为王妃。 但是逸王爷不肯,于是恼怒之下的圣上就把他虚为考虑实则软禁地关在了王府,没事一步不准出门,有事出门一大帮子跟着。 想那逸王爷是多么重视自由的,一年到头不见他几次呆在府上,反倒是潇游在外面的世界,惹得花花韵事一大堆,还不见得皇上皇后娘娘管过。 可这次为了这个绿真的格格,皇上却把他给软禁了起来了。 不过让人想不通的是,绿殊虽不及绿映美食美女多,可是佳人美女也不在少数,为什么当今的圣上非得要逸王爷娶那个有些刁蛮有些泼辣的醇玉格格呢? 也怪不得逸王爷会生那么大的气呢,只是可怜了逸王府中的那些瓷器摆件,白白损失了一大半,全是被现在这个面无表情的逸王爷给送上天的。 哎,那得值多少金子啊,送给自己该有多好啊,宫娥不禁遐想了起来,连带路带过头了都还不知道。 “喂,到了,哎……”这人怎么回事,难得自己好心地提醒一下,她竟然敢给自己没有听到! 这段时间里一直处在愤怒气愤之中的裴蓝雪,在经过昨天和路通的一番谈话沟通后,彻底的清醒了。 过后细细地想了一下,他这样和那老头对着干下去也不是办法,反正那老头是想让自己早点成亲,娶不娶醇玉的只是一个说法,目的还不是想让自己早日成婚。 想自己的大哥的儿子都可以满地的乱跑,一个劲的叫自己皇叔叔了,自己的三弟四妹他们也都各自有了子女,但是花名在外的他却一直是孑然一身,难怪那老头着急了。 这不像是平时的他,这么简单的道理如今却要着路通来教。 唉,到底是怎么了,执着折扇的手顺势敲了自己一下,而后不管那个还在嘟喃什么的宫娥,裴蓝雪一个转身步子便迈进了里殿。 他没忘记,那个老不修还在里面等着自己,而此刻的他也极需要和他好好地谈谈。 “你说什么?” 听了话语,拿着案卷的手差点就转向改而砸向那个正说着大话的某人,试图忍住心内的火气,靠在龙椅上的人打算再次亲自劝解他:“那个醇玉有什么不好的,你就这么地嫌她?” 长相里根本就挑不出什么来,这种佳人在绿映都是很少见到,十八芳龄,艳如桃李,而且还是绿真国尊贵的中宫所出的。 极其爱护这颗明珠的绿真王可是听了她的话语,才准备在两国中挑选他的未来女婿,可见,这个醇玉有多么的受宠。 听说,绿真王一开始是相中了绿映的太子,因为那个太子曾跟着老安清王去过绿真,而绿真王也曾远远地瞧见过他,所以第一站就是绿映,只不过最后,那个醇玉没有相中而已。 所以第二站,当然是绿殊咯。 其实,皇帝自己也不是说非要裴蓝雪娶那个醇玉不可,只是这臭小子年年在外游戏,到处留情,如果再不找个王妃来管管,恐怕他这一生就这么的游戏下去了。 虽然心里是这般想的,可是也不敢把实情讲出,为了这头疼的儿子的幸福将来,绿殊的皇帝陛下只好像个小孩子一样假装生病,然后串通路通把他给骗了回来。 当初他的想法是,那个醇玉格格自小就被绿真王给宠惯了,那眼光自是十分得高,如果真的是她看不上眼那也就算了,毕竟老天爷是这样安排的。 可是现在,本以为看不上眼的巴上了,后者却一副逃之不及的表情,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啊,他还是想不明白。 “唉,”见高高在上的父皇一脸的思考模样,裴蓝雪不禁出声:“老头!” “什……什么?”竟然敢这样叫自己的父王,他……他……他! “喂,那个醇玉有什么好的?”竟然叫你这般地想把她拉拢到我的身边来? “她,她有什么不好的!”呆了一下,皇帝反效应地回了一句。 “她不好的多了,”扳起指头,裴蓝雪真的开始一项一项地数了起来:“刁蛮、任性、张扬、跋扈、骄纵、泼辣、无理取闹……”尽量的,他把她往坏处拉。 其实那个醇玉也不是那么的差劲,要是以往的他,不娶可是也不会放着,好玩了就逗逗,不高兴了就走,可是如今的他,却没了心情,为什么呢?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起来了。 “这……” “父王,您真的想让这样的女子当我的王妃,让天下人耻笑我绿映的国威?”见到坐在上面的人沉默不语,裴蓝雪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些作用,他再接再厉:“如果父王想要孩儿早日成婚,不说找个孩儿自己喜欢的,也得找的柔顺体贴撑得起场面的……” 见到他听了话语真的就思索了起来,裴蓝雪有些得意地眨着美丽的桃花眼,这老不修还真是好哄,早知道这样子就可以了,可惜了那么多的宝贵时间。 无缘无故的走掉了,连封信都没留下,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生气,思绪不禁飘忽了起来,飞到了那个最近经常想起的那个人儿身上,她现在在做什么呢?还在怡春阁里唱着小曲,还是陪在娘亲的身边,亦或……陪着林成俊? 裴蓝雪虽然身不在绿映,可是有关于那个丫头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 他没有忘记,林成俊因为绿真大皇子阿布诺造访绿殊,从而可以从南门边界回到洛城,他可以陪在林烟若身边三天。 三天,他嫉妒着那个三天! 难道那个醇玉真的有那么的差劲,绿殊国的皇上真的就低头思索了起来,可是,刁蛮任性是因为绿真王的过度宠爱才有的啊,而且他也亲自见过,那个醇玉格格只是有些活泼开朗,这是绿真每个女子或多或少都有的特点,并没有什么有损国威的地方啊。 这孩子,皇帝不禁摇头,差点就被他给哄过去了,不过,难道他真的不喜欢醇玉,还是……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意中人? 如果真是这样,儿女的幸福他是不会去阻拦的,但,逸儿真的有吗? “逸儿难不成是有了中意之人?”皇帝问着,看似有些漫不经心,其实是想掩盖住有些兴奋异常的神情,这孩子,如果真的有了,如果真的有了,多好,多好啊…… “意中人?”裴蓝雪轻轻地叨念出声,而后微微有些愣神,只因这三个字后,脑中又一次闪过的笑靥,她……意中人? 71.意中人2 “喂,你为什么都不出声?”转回头,她望向打从出门后就一直默不吭声走在自己身后的人。 “那么不高兴陪我出来就不要勉强自己!”到底是谁主动说要陪自己出来转转的,结果呢? 她有些生气,人家上街出来玩都是高高兴兴的,东看看西转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逛就怎么逛。 可是自己呢,这么尊贵的身份,受邀出来就只能自己走路,身后还跟了个不会说话的木头,一路上就只听她自己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那你还要我怎样!”裴蓝雪咬着牙吐出这么一句话。 为了老不修提出的要求,他自己已经很勉强地答应陪着出来,而且一路上还保持着不生气的原则,只要高贵的格格一回头,看到的都是他的温和的笑,这还不够! “哼。”冷冷地回过头,生气的醇玉坚决不看身后的裴蓝雪,免得她一生气起来就又会挥起鞭子。 这人也真是的,长了一张比女人还好看的脸,脾气却臭的跟茅坑的石头一样,偏偏她从那么一大群人中,就相中了这么一个。 阿玛告诉她,这绿映跟绿真是不一样的地方,不仅人不一样,风俗不一样,连女子跟女子之间都不一样。 这里崇尚的女子是如水一般温柔体贴的,不像绿真是如火般的英姿飒爽。 所以阿玛特别的强调,如果她要是真的就喜欢上了他们的其中一个,一定要管好自己的脾气,不要动不动地就喜欢挥鞭子。 记得当时的醇玉还缠着阿玛问,为什么不可以挥鞭子,因为她自己生气的时候就是想要挥鞭子,这些阿玛是知道的,可为什么不呢? 阿玛被她缠的实在受不了了,才告诉她,因为这样的姑娘会把绿映绿殊的男人给吓跑了。 “哼,什么嘛!” 难道她真的有那么的野蛮,不耐烦地咕喃着,醇玉瞅着跟在自己身后看起来就很柔柔弱弱的白衣男子,不禁点头有些认同自己阿玛的话,这样的男人肯定是受不自己那一鞭子的。 “你又做什么?”直楞楞的眼神,一点都不避讳似的朝着他看,裴蓝雪被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她不会又想干什么吧? “只不过看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跟女人似的!”见他一副怕得要死的样子,醇玉不禁拿手摸了摸鼻子,怪不得阿玛说不能用粗的,原来这里的男人这么的胆小? 见到醇玉无意识摸着鼻子的样子,身后的裴蓝雪突地呆住了。 这下,两人的动作似乎换了个个儿,轮到裴蓝雪直楞楞地盯着醇玉看了。 这动作勾起了裴蓝雪对另一个人儿的回忆,那个人儿,现在在做什么呢?他想,她会不会像他想着她一样地想着他,会不会? “哎,你不要这样子看着我嘛,会害羞的。”醇玉低首,为他突然的直视感到双颊微红。 一直大大咧咧,被捧在手心里的她,哪里曾被哪个男子这般直楞地看过,而如今,这般看着自己的,还是自己心仪的人,这让她怎么不害羞不脸红? 但,醇玉不知的是,眼前的人的这般凝视探看,只不过是透过她的脸,为了另一个女子罢了。 “走,我请你吃好吃的。”第一次,裴蓝雪对着醇玉笑了起来,这笑,是因为心里的一个可人儿而笑。 因为那时,她也是这般地笑起,而后敲了他的竹竿,整整吃了一大桌子的菜,头一次让他也当了回冤大头。 忽的想起了最初,他接住了她,她碰见了他,从一个酒楼开始的因,又在另一个楼里定下的缘,他和她,似乎就这么地被命运安排到了一起。 我愿意被你缠上,裴蓝雪在心里说着,我也愿意和你纠结在一起,所以丫头,我会马上去找你,你要等我,要等着我,不要把心轻易地交给别人! “喂,你想吃什么?” 走到楼梯了,还没见到身后跟着的人,也没了刚才叽叽喳喳的声音,教裴蓝雪不禁回了头,看到的却是还傻楞着站在街头的某人。 怎么回事,他不解,可没多少心思也猜,于是一招手,隐在人群中的路通马上走了出来,裴蓝雪指了指呆楞的在原地的醇玉,随后扬起折扇走了进去。 昨天的一番谈话有用的到了家,老不修当下就撤掉了守在他边上的侍卫,本想着立刻飞向洛城的裴蓝雪,又被路通的一番传话给破了计划。 老不修虽然是撤了兵,却不想放弃他的婚事,一个劲地想要自己跟醇玉格格好好的处处。 可是,望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摇着折扇的人沉默了,意中人和林烟若的字眼,再一次地被拉到了他的眼前。 当路通跟自己讲话的时候,还有昨天老不修一说到意中人的时候,他的脑海中马上就蹦出了她的笑颜。 “林烟若,丫头……”细细地磨着这几个字,裴蓝雪想到了他这次回来后的一切反常行为,内心实际上已经承认了,他就是败给了小自己十岁的丫头。 丫头,那个丫头啊,他叹息着承认着,她在不知不觉中就偷了他的心。 “格格,格格?”路通极是好心的,收着自己爷落下的摊子。 “恩,什么,没事。”被晃醒的人儿马上羞红了脸,她怎么了,不过只是一个眼神而已,怎么她就这么的丢人,差点连魂都给飞没了。 “呵呵,”路通有些失笑的望着一脸羞红的醇玉,心里暗叹着,又一个被爷迷住的人呐。 “他人呢?”恼怒自己的失态被一个不相干的人看到了,醇玉开口问话不免有些冲:“他躲哪里去了!” “这个……这个爷他……”躲?难道她没有听到爷说要请她吃饭吗? 她竟然用躲来形容,路通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拿手指了指酒楼的第二层:“爷他在楼上等着您呢。” 这样说应该没错吧,忍住想擦汗水的冲动,路通为她指了指去楼上的路。 “哼!”心里知道她刚才低首时肯定忽略了一些,可是高傲的她又怎么好意思道歉,她醇玉什么时候都是对的,看了看楼上已经坐好的白色身影,醇玉冷漠地哼了一声,从路通的边上扬头走了过去。 吃饭,他们早该吃顿饭了! 一听侍卫通报说是逸王爷要和她一起出去走走,她就光忙着挑衣服选珠宝梳妆整理了,哪里还顾得上吃饭呢。 “你慢点,又没有人跟你抢。”不自觉的,看到和那丫头差不多的吃相,裴蓝雪的语调变得轻声温和。 “恩,我知道。”头也不抬的,醇玉一个劲的扒着菜,好吃,真好吃,这些东西她在以前还真没有吃过,趁着这回当然要好好地吃它一顿了。 呵呵,裴蓝雪闻言不禁失笑,又想起了林烟若,那个他朝思慕想的人儿,在当初敲竹竿的时候,也是这般地狂吃海吃,那模样,现在想来真是觉得好玩又好笑。 林烟若,这时的你在做什么呢,一个人望着星空,还是,有曾那么轻轻的轻轻地想起过他,丫头啊…… 72.前梦纠结1 “小姐,置办的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咯。”寒儿看着手里头拿的东西,知道该用上的也差不多都买全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还早呢寒儿,我们再多转转嘛。”转头,我边跳边笑着望向跟在自己身后的寒儿。 这些天来娘的身体好了许多,不知是那个大夫的医术精湛呢,还是娘放开了心,最近她的笑脸多了许多,而且再过上两天我们就要随着大夫人一起去探亲,所以今天我和寒儿一起出来逛逛看看有什么好置办的东西添添。 看了看天,才知道她们这一逛就闲逛了一下午,如果日落之前不回去,夫人铁定会担心的,可是看林烟若的样子,似乎没有逛够似的。 “等下如果不早些回去,夫人肯定会担心的。”搬出夫人,看你还不就范,寒儿在心里这样想着。 “哎呀,好嘛,好嘛……”其实是真的还想玩玩,可是一想到娘会担心……唉,算了,改天也能玩的。 “那就回去吧。”我转头向后走去。 呵呵,就知道这招管用,寒儿不由地在后面笑了笑。 “小姐,前面好像是四小姐,我们从这条巷子饶过去走好了。”见到前面的人看起来好像是林烟柳,寒儿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快躲起来,不让林烟柳看到。 “为什么要这样啊,我们不是姐妹吗?”我十分不解,我和林烟柳平时就不怎么说话,现在既然遇到一起了,干吗还要饶路,一起回去不就好了? “小姐?”对于林烟若急于与林烟柳亲近的模样,寒儿对此更加地不解迷惑。 以前的林烟若在遇见林烟柳时都是一副怕怕的模样,如果知道前方有林烟若的话,她一定会抓着寒儿的袖子,然后拉着她一起躲到一旁去,借此来躲避,可现在这是怎么了?寒儿的疑惑越升越高,自家的小姐好似自醒来后就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大大的不一样,可是,她还是自己的小姐啊,那种怕林烟柳怕到骨子里去的感觉难道她也都忘记了? 能和林烟雪成为好姐妹,能和大夫人好好地生活,能和讨厌的爹安生相处,对此我万分地惊讶加上惊喜,至此之后,我一直都想找个机会和林烟柳好好聊聊,也想跟她成为好的姐妹,对于她的刻意躲避,我十分不理解乃至困惑着。 以前的林烟若是个哑巴,内心可能没有人能够了解,而且也没有人能够那么地富有耐心和她手对手的沟通,所以那时除了林成俊以外,她没有跟任何人好好地相处过。 所以现在,我努力着,讨好爹,讨好大娘和其他的夫人,连跟着下人们,我也能同她们一起好好地相处,我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和林烟柳真正的说上话。 对于以前的林烟若的这种情况,我能理解,也能体会得到,可是……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林烟若她能好好地说话了,能和大家都相处的好好地,我当然也希望能够有好的姐妹一起相处,俩人间可以互相谈谈心,光是想想都觉得那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林烟雪走了,嫁到皇宫中去了,一年到头的相处不了几天,但是林烟柳不同啊,虽然她在桃花宴之后已经许了人家,可毕竟还是在家里,所以,现在是个好机会,我这样对自己说,然后大步地往林烟柳的方向走去。 “柳妹妹,今天真的好巧啊,”真的是林烟柳,真的是好巧,我大步跨上前去,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你也出来转啊。” “哟,是好巧啊。”堆着一脸谁都可以看得出来的假笑,和那明显带着微微恼怒的声调,林烟柳对着林烟若说着:“你这是上哪啊?” 今天是和张寄约着一块儿出来的,谁知到了地儿才被通知说是有事不能来,心里正郁闷着呢,这小哑巴就出来了,是来看自己的笑话吗?林烟柳有些恨恨的磨着牙齿,很巧吗,呵呵,是巧! 小时候的哑巴,受人欺负的小哑巴,长大了,是吗? “哦,我只是和寒儿随便出来转转,顺便看看有什么好买的。”能够和林烟柳这么平和地说着话语,像是真的姐妹一般,我欣喜着,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以往在家里的小路上遇见时,不是我先打招呼没人理我,就是当我不存在似地直直走过,所以林烟柳今天能这么好好地和我说着话,很是不寻常,但是一心高兴的我却并没有发现其中的端倪。 “呵呵,那你继续哦。”转过头,林烟柳没有看向我,直直的往前面走去。 你现在笑得这么灿烂的给谁看,给我吗?林烟若,别以为有了小王爷,别以为大娘对你好点你就可以骑在我头上,如果我过的不好,你也休想好过我! “柳妹妹,你怎么……?”瞅着林烟柳从我身边走过,我一着急想也不想地就拉住了她的袖子,想好好地问清楚,刚才不是好好的,现在是怎么了? “哼,谁是你妹妹!”林烟柳恼怒地一甩袖子。 “哎呀,”没想到林烟柳会这么的来一下,没有防卫的我就这么的摔了下去,眼睁睁的看着她走了老远,没有回头。 林烟柳,这是为什么?我不懂,林烟雪都可以好好的和我成为姐妹,为什么你不能…… 也不站起来,我就这么地坐在地上,狼狈万分地,瞧着林烟柳走远的背影。 突然的,在街的另一头的林烟柳回过头来,那个动作在我心里立马就给定格了,她的回头,我应该会高兴的,起码我跌倒了她还会回头看我一下,可是,在那刻,我清楚地感到恐惧,那股由内心升起的惧怕感。 小哑巴,我看见……我真的看见街角那一头的林烟柳这样子地喊我,她站在那里,站在街角的一头,回转过身来冷漠地盯着我,而后笑,那是一种我所陌生,心内却甚是熟悉的一抹笑。 为什么?面对这样的结果,我只能在心里又一次的问着自己,可是答案,我却老是想不到,为什么? “哎呀,小姐,你没事吧。”一旁的寒儿瞧见跌在地上的林烟若,似乎一点也不想起来的样子,她慌忙伸手去扶她:“寒儿扶你起来。” 一早她都说了不要和林烟柳在一起,小姐还偏偏这么主动地跑过去,真是的,想不明白! 以前是惟恐遇见,难得见到了还摆出一副十分怕怕的模样,现在呢,是十分欢喜地跑过去,看见了她的冷面孔还要硬是朝着笑,这林烟若,寒儿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小姐,都给你说了不要和那个四小姐在一起了,你还不听。”扶起林烟若,寒儿改不了的唠叨又开始了:“以前小姐最不愿见到的就是四小姐了,现在反而还跑过去主动打招呼,寒儿真不明白小姐在做什么?还有,以前的小姐看见四小姐会一个劲的发抖,为什么现在还一副想要攀亲密的表情,寒儿也不懂……?” 什么,以前的林烟若,真的……是这样子的吗? 看见林烟柳宁愿绕道也不愿意遇见,见到了林烟柳还会浑身发抖,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感到脑海里一片迷糊,有些东西似乎要冲破障碍蹦了出来似的。恍惚中,很是熟悉的一双眸子冲破了重重的迷雾,它瞪着我,那么狠狠冷冷地瞪着,越来越清晰地升上脑海。 “头疼。”捂着头,万般的话语流过,而我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跌入了未知的黑暗领域…… 73.前梦纠结2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假山的那一头,突然清晰地传来一阵梗咽,奇怪的是那声音好似只有一种音节,是那种仿佛咽呜在喉头发不出的感觉,低哭却又好像是种咽呜,却声声悲凄阵阵心酸,那么直直地撞进我的心扉,是谁?我疑惑着停住前行的脚步。 左相府,挨着后院的沁梨园,我瞅了瞅四周,才发现声音是从前方向的树林假山传来。 每次偷偷跑去怡春阁就是从这里溜出去的,所以虽然我平时不是从这条小路上过,但还是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可……我所不了解的是,相当于废弃的一座假山,会有谁的存在,还有,我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清楚地记得,刚刚的我确实是在和寒儿一起逛街,没有做梦的,然后我就遇见了林烟柳,再然后……想起方才林烟柳推开我时那种神情,那么充满愤恨的,像是我曾今欠了她什么一样,但,为什么? 心间飘悠不定,仿佛一艘孤舟靠不了岸,浮浮沉沉,林烟柳,名义上是我的妹妹的人,为什么她要这样子对我,难道我……还是之前的林烟若真的欠了她什么? “哟,小哑巴,原来你是躲在这里啊。”正当我在原地万分苦恼疑惑的时候,从假山那头又传来了一阵声响,细小却尖锐着。 谁,谁在那里?我楞了愣神便走了过去。 沁梨园,属于左相府邸最靠后的院落,因为之前的不得宠而鲜少有人光顾,连带着方圆一大片都没有丫鬟小厮路过,这时,会有谁在哪里呢? 想不到一个废弃的假山还有这样的机关,暗叹着从小小的洞口钻进去,却没有见到预期中的人。 哇,这个假山里面还真是别有洞天呢,从外面看起来它就是个假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走进去之后你就会发现,原来里面真的是很宽大,两个人躲在里面都绰绰有余的。 但,感叹完了以后,我才想到自己进来的最初的目的,我是来里面找人的啊。我又往里走了一点,发现里面也是蛮宽阔的,这个假山共有三环,而且还是一环连着一环,借着微光,可以隐约地瞧见假山壁上被凿出来的一道道浅印。 由此可知道这浅印是人为的,可是会是谁呢,还是说这里是专门用来藏身的?这倒是个蛮好的主意,我笑了笑接着往里走了过去,我没有忘记自己最初进来的目的是找人。 人呢?难道我是幻听了,左转转右看看的,我还是没有发现那个声音的源头到底在哪? “你以为我找不到你,是不是!” 正当我找不到人时,那个小小的尖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就是前面了,我跟着感觉直直地穿了过去,毫不费力地就找到了位置。 假山旁的地上跌坐着一个白衣小人儿,白色的衣服因为被泥土沾染了些已经变得脏兮兮,因为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楚模样,反倒是一旁神气呵斥的黄杉小姑娘,一脸的古灵精怪,看起来年纪大概只有八九岁左右。 一走出假山,映入我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什么时候林府来了这般的两个小姑娘,我怎么不知道啊?因不知道事出的原因,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谁对谁错,我只好先站在一旁看看再说。 “喂,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会怎样!”着黄杉的小姑娘拾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头砸了过去,正好砸中白衣小姑娘的背,看到地上的人因疼痛而颤抖了下,她得意地笑了。 她的笑……她的笑,见到那抹似乎很是熟悉的笑,我不自觉地退后了一步,心的最深处竟升起一股恐惧感。 那么熟悉的笑,那么像林烟柳的笑,那种我刚刚才见过的笑,现在就在我的面前扬起。 “呜呜,呜呜!”被砸中背部的小人儿,忽地站起身来,愤怒的朝黄杉小姑娘身上撞去,像是集中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一下一下,那么愤怒异常地,连刚刚神气的黄杉小姑娘也被震住了似的,竟就这样的被她给撞倒跌在地上。 她的眼睛,她的眼睛! 抬起头来的白衣小姑娘,使我看清楚了她的面容,又一次的,我被震撼住了,那么像我每天都会见到的眼睛,那双属于我的眼睛。 我的,呢喃念着,不自觉的伸手抚上自己的眼,我有些不可相信的退后着。 “你……你竟然敢!”黄杉小姑娘回过神来,似乎被方才的大意给惹怒了,迅速的,她站了起身,手一伸,就准备把刚站起身的白衣小姑娘推倒。 “喂,你怎么可以……” 看到她们竟然无视我的存在,依然的我行我素,大概看出些端倪的我调整好心态往前站了站,打算帮助白衣小姑娘说说话,我大声地吼了一声,试图想阻止黄杉小姑娘接下来的动作。 但……但是,映入我眼睛的,依然是白衣小姑娘被推跌在地上的情形,怎么?她们好像看不到我,听不见我的声音似的,不,不可能! 不相信的,我走进她们,走到白衣小姑娘的身边,想伸扶起她,可是……怎么回事,我的手竟然直直的穿了过去,我怎么啦! 我一楞,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怎么可能!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了!”黄杉小姑娘想要再次上前,只是给一道声音打搅了好事。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一个声音由远至近慢慢传来,带着焦急含着担心:“小姐,小姐!” “哼,这次就放了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听着声音慢慢传近,黄杉小姑娘脸上出现了慌张的神情,扔下一句话,她迅速的往反方向逃着走了。 是青荭,真的是她,虽然她和现在的模样比起来年轻了不少,但我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亲眼看着她由远至近小跑了过来,脸上还挂着因着急而流下的汗水。 那个是年轻时的青荭,那……这个小女孩不就是……那我又是谁!这个疑问使我慌张了起来,难道这个是我的灵魂,难道我又要回到现代去了,不,我不要,不! 摇着头,我不再看向那两个牵着手人,那个画面使我恐惧害怕了起来,不,我不要回到现代,不! 转过身,我朝我现在居住的房间跑了过去,不,泪水一个劲地滑落下来,我不要回去,真的……不想回去! “丫头,丫头,丫头!” 睁眼,迅速坐起,而后望着熟悉的周围摆设时,明显地放下积压在心头重重的大石头,脑中却还残留着她的娇呼声,一声一声,撞进心坎,蓝,蓝…… 原来是梦,起身改而斜靠在软榻上,他虽这样告诉自己,却还是不免被惊骇的梦给吓到,这是一个噩梦,他难得会做噩梦的,今天是怎么了? “逸,你会永远记得我,呵呵,记得我凌勤的名字……”那一晚,他做噩梦,第二天,凌勤走了。 最后的一封信中,凌勤是这样说着的,带着绝对的坚持,呵呵,不得不说她是聪明的,至今,他还忘不了她,脑中还残存着对她的记忆,只是凌勤肯定没有料到,这种回忆想念中,永远都没有她想要的那种情感。 这回的噩梦,难道是丫头她……不,摇头推开窗子,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一下,她好好的,她会好好地等着自己! 窗外,清风拂过,繁星闪烁,万物都寂静安宁,却带不走他满心的慌乱与紧张…… 74.前梦纠结2 这里是哪里? 发了疯一样向前奔跑着,想跑出这个像是幻境一般的环境,但我却发现,不论我怎么跑怎么躲,还是逃不出。 “丫头,丫头……” 一丝像是叹息却又像是包含了无数的情感的喊声,蓦地从不远处传来,直楞楞地敲进我的心,我一楞神,这声音……不是每次夜晚那个梦境中的呼唤声吗? 难道,我又做梦,又做了一个有关于艳少的梦? “艳少……蓝……你在哪儿,出来……”我一个人好害怕,带着些咽呜,我寻着声响急急得奔了过去。 本以为,我过去之后会有个熟悉的黑影,飘溢着一股所熟悉的香味,带着安心静逸,我会沉沉睡下,直至醒来…… 只是,我似乎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越往前跑,就越像是撞进了某个迷雾圈里,明明是往房间的方向跑着,明明寻着艳少的呼喊声去的,怎么到了最后会来到这里? 望着四周的黑漆漆,心被提到了最高处,眼前有缕影象闪过,恐惧异常,仿佛惶惶悠悠,我无措恐慌地望着眼前迷蒙蒙的一切,是雾但又不像雾,却一层层地交织着,让我看不清远方的路,到底通向哪里? “蓝,蓝……” 难道,上天真的要把我送回去吗?可……我不要! 当初莫名的来,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搁在了这里,可是现在,当我已经熟悉接受了这里的一切以后,就要把我抛回去吗? 不,不要! “把我的成哥哥还给我……” “丫头,丫头……” “那是我的,我的成哥哥……” 耳边充斥着莫名涌来的声音,我捂住耳朵,还是遮不住它的无端闯入。 林烟若,是林烟若,她……她要回来,所以……所以我只能走,是吗,是吗? 可是不,可是不要!空摇着头,我望着远方,不明白自己该往哪里走,不知道自己能去向哪里? 路,属于我的路在哪,它究竟在哪儿,是曾今生活过的世界,还是在这里? 我想自己已经有了勇气,可以坦然地面对陈志和彭丽丽,可以带着平静祝福他们,只是……自己真的可以恢复过往,当作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地回到曾今,回到那个细细想来已有些陌生的地方。 林立的高大厦楼,眩亮的霓红彩灯,川流不息的人群,那么孤寂的星空,那么疏远的人心……我,真的能忘怀这里的一切,回到那个地方去吗? 没有娘,没有青荭寒儿,没有哥哥姐姐,没有如霜,没有刘瑾,没有蓝…… 不,忘不了,我忘不了,蹲下身去,捂着头,无助迷茫,难过抑郁…… 我要他们,不要回去,我不要啊! 心,大喊,喧腾着,我要留在这里,我要我的娘,我要林烟若的一切…… 声音渐渐变得沙哑,我还是一直说着念着,不断地呢喃,似乎只要这样,就可以改变上些许什么。! 抽噎,低喃,突然地感到一丝熟悉的空气传入自己的口鼻,紧张地抬头看了看,我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迷雾已经自动散去,眼前清晰的一大片。 倾雨亭,望向悬挂在亭子中央上方的牌匾上,那三个我已经熟悉了的大字,这个地方虽然距离沁梨园比较远,但这附近却是我所熟悉的。 记得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因为喜欢安静,所以相中了这里的环境,于是每天,自己都会在这里弹琴,发呆,无聊。 但……等等……倾雨停! 我的眼中一亮,这里是倾雨停,那不就证明我还没有离开,我还在,我还是林烟若! 欣喜地奔了上去,我朝倾雨停的方向跑去。 慢慢地趴在石桌上,把脸贴向冷冰冰的桌面,我还在这里,缓缓地闭上眼睛,我寻找着属于这里的安心气息,真好,我还是林烟若! “小姐,这边坐,寒儿已经帮你擦干净了。” 因方才的惊慌导致身心的极度疲惫,我趴在石桌上不知不觉地就沉了下去,但上全身还是散发着警惕。 我刚张开眼睛就看见了寒儿,是寒儿,那是我每天都会看见的寒儿! 我看着她扶着真正的林烟若坐下,身穿白衣的林烟若柔柔地扯了下嘴角,算是笑了一下,然后调整了下伸手开始弹起琴来。 她的琴声调子幽幽的,异常让我觉得安宁,我闭着眼做着深呼吸,想给自己来个解放压力。 我的人在这里,可是却看见了小时侯的林烟若以及长大后的林烟若,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不明白,我需要好好地想想,呼气,吐气,我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下来才会有方法出来,可是裴蓝雪,你告诉我在这个时候,我还能怎样冷静下来! 不知为什么,在自己最无依无靠的时候,脑子里闪过的却是那双柔媚的桃花,耳边都是他带着慵懒缓慢的声调,唤着:“丫头,丫头……” 一声声,一遍遍的,异常让我安心。对于他,我真的迷茫了,难道真的是喜欢吗? “看来,我是走到哪里都会看见你这小哑巴啊。” 安静的空间总是容易被人打搅,一如人的心神,总是想不了一下子就容易被外在因素打乱。 远远的,林烟柳走了过来,神态自然唇角带笑。 本来我还在犹豫,还在欺骗着自己,试图开解着自己,也许方才看到的黄杉小姑娘,不是小时候的林烟柳。 可……才刚刚这样想着的时候她就来了,依然是那副带笑的神情,可是现在的我看了却分外的厌恶。 怎么可以这样,上天,您怎么可以赐予这么恶毒的人这么好的一副皮囊,就像当初的彭丽丽一般,这是为什么! 虽然林烟若听了话语面无表情,可我还是清楚的瞅见,石桌底下的那双纤细小手,紧紧的握住一个翠绿的四方东西,蓝色的穗子在白衣上垂了下了来。 是什么东西?我凑进想仔细看下,却怎么也看不到,因为林烟若正紧紧地握着它,一下子都没有松手,甚至连手上的经络都起了起来,她还是没有松手。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她如此的紧握不松手,盯着那抹蓝穗子我起了兴趣,为什么我醒来时都没有见过这个东西,它跑那里去了? 况且方才在假山那边,我并没有见到林烟若的衣服上有这个东西,看她这样的爱护着,一定会随身携带的,不是原先有的话,那么就是后来才得到的,那是谁送的? 内心有着千般的疑惑想要解答,却只能看不能出声,唉,真烦! 不过至少心中有些疑问是有了答案,比如为什么林烟若会躲着林烟柳,为什么林烟若会一见到林烟柳就要发抖…… 这样想来,上天好像不是要带我离开,只是要解答我心中的一些疑惑,如此而已。 这样想想的我,干脆直接走到旁边柱子上的凳子去坐,看看这个时期的林烟若和林烟柳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又会解答出我心中的哪些不解。 “别以为你瞪我我就不敢怎样了,”插着腰的林烟柳,早以不见了活泼可爱,映入眼帘的就只是只母老虎的模样而已,我不得不赞叹的说一句,这林烟柳的演戏技能蛮不错的,居然能够骗过那么多的人,包括我在内。 一直以来,在我的脑海中,林烟柳是活泼是可爱的,和林烟雪的单纯善良一样在我的心里有着好的印象,所以我那么的想和她谈心想和她成为好的姐妹。 如今,林烟雪嫁进了皇宫,在那种没有善良单纯,阴谋诡计丛生的地方,她原本的单纯善良不知道能维持到几时,而现在竟又让我发现了林烟柳的另一个面具,那么厚厚的一层面具! 她竟然从小时侯就开始欺负林烟若,一直到长大还没有停止的迹象,想到这个地方,我忽然就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林烟柳,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大的惊喜? 75.前梦纠结3 “哼,别以为现在还有谁来救你!”望向林烟若的眸子转向亭子外面的小道,林烟柳冷冷地说着。 要教训她,聪明的自己怎么会苯的不瞧瞧四周,在有很大把握的时候出手? 林烟柳就是瞅着那个叫做寒儿的丫鬟离开,算准了寒儿不会马上回来的情况才走出来的。 现在林成俊走了,而这个地方又是偏僻远离大院的,周围铁定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挡她,她现在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每次当她找过林烟若的麻烦后都没有事情出现,因为她是小哑巴,呵呵,除了成俊哥,没有人会肯听她的呜呜声,除了他! 六年,林成俊已经走了六年,已经离开家六年了,她也狠狠地欺负了小哑巴整整六年的时间,但,不够,林烟若,这些不够的!林烟柳狠狠地朝坐在石凳上的人瞪了一下。 我看向林烟若,在心里猜想着她会怎么做,万般的猜测没有一种是如此的不动如山。 我不明白,在听了那么多种令人生气的话语后,林烟若竟然只是更加攥紧了手中的东西,脸上却没有一丝生气的神情。 那个东西,可以安慰她的心吗? 又一次的,我把目光探向她的手中,还是,你已经习惯了这种被人欺负的日子? “哼哼,成俊哥现在不在身边,没有人保护了吧?”缓慢的声音随即转为尖利大叫:“你以为你靠什么,你以为你凭什么!” 林烟柳冲上前,把一直不语的林烟若用手拉了起来,是啊,她自己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个小哑巴凭什么得到林成俊的特别关爱,她凭什么! 为什么她百般的讨好,他的目光还是轻轻地略过她,转向围着小哑巴转?她以为自己不够出众,于是百般的整理学习,甚至在连爹爹和大娘他们都特别喜欢自己的时候,成俊哥哥还是不会像对待小哑巴一样的对待自己! 他会因为她对着她凶,而让她不要整天欺负若儿! 他警告着她,却唤她若儿,那么亲昵的名字,和她娘一样的叫法每每从他口中溢出,每每此刻,她总是恼得想要抓狂! 为什么,每次在她欺负小哑巴的时候,他会突的从边上冒出来,冷漠的看着她,轻声细语的哄着她! 为什么,她想不懂,想不通,她只知道,林烟若的存在挡着她的光芒,她不会轻易地就放过她,就算她现在是哑巴也不行! 脑中突然升起了一副画面,那是六年前林成俊走时的情况。 当时的他把拽她到旁边,那么恶狠狠地对着她说,警告着她不要再对林烟若凶,不可以再欺负她,如果林烟柳要是再敢对林烟若不好,那么林成俊回来的时候一定不会放过她! 他……他竟然这样对着她说,在那么满心欢喜的以为他要好好地跟自己告别时,那么狠狠的打碎了她的幻想。 他,怎么可以这样! 虽然当时小小的自己是那么害怕地点头着,但是,林烟若,我是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的。就像现在,成俊哥哥落下了狠话以后的六年间,什么都没有改变过! 所以,林烟若,我更不可能好好的放过你! “呜呜!”林烟若挣扎着,想逃过林烟柳的力气,却怎么也躲不过,她开始觉得害怕了,一直以来的安慰,一直以来的寄托,却什么都帮不了她。 “怎么?现在才害怕,你不觉得迟了吗?”林烟柳笑着,为林烟若迟来的恐惧感而感到好笑,她以为会有人来救她吗? 不,不会有人来的,她还没有玩够,怎么会让人现在出来搅了她的好事! 林烟若,我的一切愤怒以及罪恶的根源都来自于你,所以,别妄想着逃离,你逃不掉也别想逃! 探过身子,林烟柳望向林烟若早已吓得苍白的小脸,无助的眸子里有着恐惧哀求,但,她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呵呵,现在怎样……恩?”还敢用那种愤怒的眼神望着自己,还敢拿着脸色对着自己吗? 林烟若,我太了解你了,一直以来的你,除了一双会瞪人的眼睛,你有什么,你还剩下什么! 早知如此,那时的她就该把那双碍人的眼睛也给弄没了。 那时,那时……想起自己七岁那年因好玩曾做过的事情,林烟柳的心中蓦地一慌神,手上便没了刚刚的强劲力道,一直被她压制的林烟若瞅见机会一挣扎,便跑到了一旁兀自喘着气。 那件事情,那件事情,林烟柳有些慌张了起来,那件事情她没对任何人说过,连自己的娘亲也没有,众人一致把林烟若事件归与意外,只有自己知道其中的原由。 但……林烟若,你还是该死,林烟柳使劲地掐了掐手,却只弄痛了自己,一回神才发现林烟若已经逃离自己的掌控,正往外跑去。 “我说了你不许逃,你还给我跑,想怎样!”她叫着冲向林烟柳,拿双手使劲地掐着她的脖子,硬生生地把她推向栏杆,狠狠地压着:“我叫你跑,我叫你跑!” “呜呜,呜呜!” 摇着头,林烟若想挣扎着起身,却被压着站不起来,慌乱中,她的双手开始挥舞了起来,不,不,成哥哥救我,她在内心喊着,不要这样,成哥哥,成哥哥快来! “你怎么会有那个,说,成俊哥的玉佩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见到林烟若挥舞着的手中带着一抹熟悉的蓝穗,林烟柳眼光一沉,那是林成俊的玉佩,她不会看错,可是,为什么会在她的手中? 成俊哥给的,一定是成俊哥给的,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给你,为什么!”疯了,林烟柳疯了一般地压着林烟若,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掐死她,现在的她没有任何的思想,不顾任何后果的只想尽快把林烟若掐死。 成俊哥为什么要这样,把自己那么宝贵的东西给了这个小哑巴,为什么,林烟柳瞪着满是嫉妒的双眼望向林烟若,满心的狠意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我要掐死你,这样成俊哥就会对我好了,对,掐死你! “喂,住手,你住手!”林烟柳想干什么,我慌忙地上前阻拦,可惜有心而无力。 寒儿呢,我焦急地望向那个小道,青荭怎么也不来,她们到底去了哪里? 着急却也无奈着,突然发生的事情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现在的我想救也救不了,怎么办,我急吼着! “你给我,给我。”腾出一只手拼命地想抓住玉佩,无奈林烟若抓的紧紧的,一点也没有松开的迹象。 我叫你抓!林烟柳狠狠地一用力,把无助挥着双手的人推了下去。 扑通一声响过之后,还处于疯狂当中的人猛地惊醒过来,呆楞着的林烟柳伸出双手不置信地看了看,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真的把人给推了下去。 她杀人了,这个念头突然闪过林烟柳的脑海,不,不,慌张地看了看四周后,她慌乱地从小径上跑走了。 在听闻声响后转过身子的我,见到眼前的景象有一时的傻楞,怎么回事? 我楞着搞不清楚,只有水上隐隐荡开的波纹告诉我,这一切是真的,刚刚是真的,林烟若真的掉进水里了! 76.前梦纠结4 怎么办?慌乱无措着,我不停地地问着自己,脑中闪过的当然是救人要紧,可是我……我现在的这个样子,能救的了她吗? 思绪由不得自己,动作也由不得自己,还来不及再想些什么,身子立马就奔跑至水边。 “啊……”我不由得尖叫,刚挨到水面的手还没真正探入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抛起,坠至远离水边的地面,不置信地,我又跑到了水边,尝试着用脚触碰水面,相同的阻力让我疑惑同时也害怕着。 为什么我挨不到水面,如果这时的我不下水去救林烟若,会有谁去救她?这样下去的话她会死,那么我呢,也会消失,回到最初的那个世界去吗? 听寒儿闲时说起,这林烟若是因为她的一时失误而跌入水中,等救起时就变成了我宁落,那么这时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是不是代表着,我和林烟若的身份交换到了头,这一切过后,我变回宁落,她重新成为林烟若? “那是我的,那是我的成哥哥……” 脑中不禁又闪过那天的梦境,那个林烟若,她说她要回来,她要做回林烟若,那么我呢,重新做回宁落吗?不,不要,我不想,可……又该怎么做呢? 烦闷中无意抓住某种东西,我随即往着水上一扔,怎么办?我无措着,扑通的声音再次传来,荡起一层层的波纹,慌乱无绪一如我的心情。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终于,寒儿的声音从小道上传了出来。 咦,人呢?见不到原本应该在亭子里抚琴的林烟若,寒儿连忙四周瞅了瞅,还是见不到人后就出声喊了起来。 虽然林烟若说不出话来,但是如果她在附近的话,一定会走在寒儿看得见的地方,况且从不离身的琴还在石桌,那么她应该不会走远的,但……大声地喊的话她一定会听得见的。 难道……是自己出去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林烟若去找自己了,喊了半天却没有人影出现的寒儿不禁这般想着,于是转头,想按照原先过来的路去找。 怎么办,如果再不让人发现救上来的话,林烟若真的有可能被淹死,正在无措时眼光突然瞄到还在手里握着的石子,脑海中不禁升浮出一个小计策,只是不知这样行不行得通? 咦,什么声音?听到不时传来的细微声响,寒儿不禁转过头望向那声音的方位,却只见到一阵波纹荡漾,别的什么也见不到。 唉,不管了,还是找到小姐要紧,寒儿挥着手又开始往回走了几步,似乎是想到什么了一般,她突地转回头来望向水面,难道……不会吧……扑通的一声,寒儿纵身跳入水中。 呵,林烟若有救了,事情不会改变了,呵呵,微微笑着而后倒下,异常疲惫袭上我周身,我捂着头,感觉万分劳累。 如果是个梦,老天,请让我醒来…… 闭上眼休息,我天真的想着这样就可以醒过来,远离这个我甚是害怕的梦境,可等我睁开眼后却蓦地发现四周的环境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改变,迷茫地望着,我不知自己为何又来到了后山? 面对着裴蓝雪与林成俊相继不辞而别,我的心郁闷到了极点也烦躁到了极点,然后刘瑾见我每天的闷闷不乐,为了放松我的心情就领我到了这里,让我可以尽情地发泄打发无聊的时光,顺便学学骑马。 难道这里也有林烟若的某种记忆?我不禁低头回想着,可脑中除了前些日子和刘瑾,然后还有林成俊最后那天来过之后,我并不清楚还有什么时候自己有来过这里? 想起第一次见到林成俊时,自己情不自禁脱口而出的话语,最近和林成俊相处时时不时出现的莫名悸动,还有那个出现真的林烟若的梦境,脑中不由得产生一种猜测,难道……是林烟若的某种记忆牵引着我来到了这里,遇见了小时的林烟若林烟柳,还有那个一直盘旋在心头有关于林烟柳的疑惑…… 但,这里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啊,站在原地向周围瞅了瞅,我并没有见到任何人的身影,也没有发现什么,这里连个小动物都没有,会有什么? 唉,算了,还是先走走再看看吧,反正现在我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只好四处走走喽,我这样放松着自己紧绷着的心,而后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往左边走了去。 “驾!若儿,累不累?要不我们去旁边歇歇脚。” 一个似乎甚是熟悉的声调由远至近传了过来:“来,这边,我们到这边好不好?” 寻着声音我加快脚步走了过去,一抬眼就望见了一个身着蓝衣的少年正伸手扶着一个绿衣小姑娘下马。 而那头小马,之所以叫它小马是因为它远比我第一次见到的那头马要娇小的多,也许是因为两个都是小孩的缘故,我这样想,随即很有兴趣地望向那个绿衣的小姑娘,我总觉得她的身影很是眼熟。 咦,那个不是……她不就是我第一次见到的那个白衣小姑娘吗? 见到小女孩的面孔,我有些恍然大悟,这个是小时侯的林烟若,那么那个蓝衣少年就很有可能是少年版的林成俊。 “累不累?”轻轻扶着林烟若下了马,林成俊体贴地问着微微有些喘气着的人儿。 摇摇头笑了笑,林烟若表示不累,真的是不累,有林成俊在身边的她,怎么会累呢? “呵呵,还说,看,都有汗了呢。”掏出怀中的帕子,林成俊神色宠溺动作温柔,轻轻地擦着林烟若头上因骑马而微微沁出的汗水,见林成俊如此细心温柔的动作,仰着张小脸的林烟若只是笑得更灿烂了些。 是的,灿烂,那种灿烂连在身旁的我都能深深地感触到,那是种完全出于内心的真实情感! 林烟若,那时的你,是否是把林成俊当成了自己最可靠的大山,赋予那么绝对的信任与安心?否则,一向胆小内向的你,怎么可能会那么信任依赖着的,对他绽放着属于自己内心最真实的美丽。 “呵呵,我的小若儿啊。”执手拉过林成俊欲放下的手,林烟若小小的指尖在他的左手心划着,惹来林成俊一阵爽朗的轻笑声。 成哥哥,虽然亲耳听到,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可我还是能感应得到,林烟若在林成俊的左手心划下了三个字,那唯一的称呼,那唯一的信任,唯一的依靠! 林烟若,到底你是存了一份怎样的心思在自己的脑海中,让我即使在醒来失去全部之前的记忆,面对亲娘和熟悉的生活环境也没能想出什么,却在闲池居见到林成俊的第一面,沉睡的思想在那一刻渐渐复苏? “真的不累?呵呵,好,那我们继续向前走好了。”林成俊轻笑着,极是仔细地扶着林烟若上马,而后他自己也纵身跨了上去,一扬鞭子粗喝了声驾,小马儿便得得得地跑了起来。 望着那两个渐行渐远的背影,疑惑又重重升了上来,像层层迷雾笼在周围,使我怎么都看不清想不明,到底,我对林成俊是存了种怎样的心思,那种特殊的依赖欢欣感,是因为林烟若那深深固定在脑海中的直觉,还是真正的宁落对林成俊的情感? 77.蝶梦忽醒1 见到林成俊会觉得异常高兴,对他为我所做的一切会觉得理所当然,他的不辞而别同裴蓝雪一样会使我感到难过。 而这次他的回来,一个靠近,一个注目,一个微笑都会让我觉得紧张异常,心扑通扑通跳地很是慌乱,其中夹杂着某种内心所不明白的兴奋,难以言喻。 这是为什么?每次被莫名的情绪感染后,自己总是会在心里升起这么一个疑惑来,为什么会这样?可寻寻觅觅,总是没有一个相应的答案浮出。 而现在,这个疑惑又一次地在心内升起,我却没有办法同以往一样忽视。 陈志是我在前世所喜欢的人,也是我所认为内心深处最爱的人。 同我一样,他是个孤儿,我们有着相同的气息,也因为只有他一个人会对我好,会那么地关心那么地爱护着我,但是现在再回想起来,我甚至连他的模样都记不起来,只是隐隐约约有个模糊的影象还在脑海中停留着。 这是爱吗?我疑惑着,自来到这里以后,除了刚来的那几天我会偶尔地想起他,想起他的背叛,想起自己的无知……再后来,我结识了如霜,穿梭于怡春阁与左相府间,紧接着,命运似乎变了许多,生命中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精彩,裴蓝雪、刘瑾、林成俊…… 生命从此不在单调,生活从此多姿多彩,我渐渐遗忘了过往,真正溶入林烟若的角色,反倒是有关于宁落的所有所有,慢慢地变成一种恍惚影象。 也许那时的我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只是误把依赖当*情,现在的我回想起来,只得出这么一个结论,当时的自己实在是很傻,很傻。 对于陈志,我现在能很平静地说出口,心中没有一丝旖旎,但是对于林成俊,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讲出,他,同裴蓝雪一般,那么无端地闯进我的世界,一点点吞噬着我的心。 也许,我想,也许,是在那次偶然的闲池居相遇,他隔着人群那么惊讶欣喜地喊出我的名字,也许,是在他流着汗水拼命为我在梨树下搭建秋千时突然中抬首,那种晶亮异常的神情闪耀着我的心,也许是他在送我圆玉手镯的时候、在信誓旦旦许下承诺的时候,在很多很多的时候不经意的感动了我,也许,很多很多的也许…… 但,对于裴蓝雪,我又是怎么一回事,那么耿耿于怀着的他的不告而别,我的难过我的无助我的心伤,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禁伸手,抚向自己微微跳动的胸口,那个又因想起这些而跳动的心。 这个是宁落的心,我暗暗对着自己说,可是我的身子,乃至于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属于林烟若的,我,到底是林烟若还是宁落? 我是宁落,不,我是林烟若,不,也不是,燥乱地摇着,我拼命的摇晃着,脑子开始混乱起来。 我是谁,林烟若,不,宁落,也不是,我到底是谁!捂着头,感觉脑中愈来愈疼,愈来愈混乱起来。 我是谁,到底是谁! “蓝,蓝……”无意识地念叨着,我忽地沉入黑暗,头疼,这是我最后的意识中,仅仅存在的两个字眼。 “疼,头疼!” 床上的人儿苍白着一张脸,无助地直直低语着,而后双手不停地扑棱,像是想要抓住唯一的浮木来换得平安似的:“疼,好疼!” “长……长生,若儿说她疼,她疼,你快点给她止疼啊。” 望着在床上的林烟若说来喊去,就只有这么的两个字,却字字揪住纪艳梨的心,她不禁捂住胸口,感觉那里也正生生地撕痛着。 这境况,极像是八年前,林烟若失去声音之前的情形,那个画面在记忆的角落中重新站起,重叠与眼前所见到的。 怕,同时的她也痛着,不要,上天,不要这么的残忍,好不好,好不好…… “艳梨儿,我知道,我知道,”抬头望向身边站着,同时也苍白着一张脸的人儿,顾长生心疼地扯了把椅子:“你先坐这儿,我会好好地帮她看看,别担心,一切有我。” “长生,我……”其实纪艳梨是想说,她这样站着没关系,但是一接触到顾长生那种坚持的神情,她只好坐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顾长生从来都不是个容易说服的人,如果容易的话,他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好了,我坐下了,你赶快看看若儿吧。” 现在可不是想东想西的时候,纪艳梨在心里警告自己一番,而后赶紧催促着顾长生赶快。 当寒儿把林烟若背回来,看着林烟若昏迷着怎么也叫不醒的时候,纪艳梨的心都停止了跳动,慌忙中想不到别的办法,只能瞒着所有的人,偷偷叫青荭去请了顾长生来,也幸好寒儿够机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发现沁梨园的异常。 但,即使是这里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前面的大院子里会有人知道吗? 纪艳梨这样问着自己的心,不会,答案想都不想的马上浮了出来,不会的。 虽然现在有了林烟若从中做调解,大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好了不少,但仅仅也是这样而已,改变的仅仅是这些,刚开始别院的一直处处防着,怕那个老爷的心会飞到这里来。 可,只有半颗心还守着旧怨不放的她,这样的她还会有人喜欢吗? 只有他了,偷偷地望向在床边检视林烟若的顾长生的侧脸,纪艳梨在心里这样想着,十七年不变的心,十七年不移的情,这是爱吧,那么深深深深的爱! 可……欣喜的眸子蓦地转为黯淡,这样的她,又怎么敢奢求着什么,怎么敢! “艳梨儿,艳梨儿,你怎么了?”检查好了以后,顾长生把原先专注的眼睛转向纪艳梨,却发突地现她的神情不对劲,苍白,无力。 “怎么了,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我给你看下?”他伸手就想抓她的手察视。 “哦,没……没什么,怎么样,若儿她怎么了?” “只是有些受到惊吓,她自己也在慢慢的调息中,我开了一方,呆会儿叫青荭帮忙熬下给她喝了,应该就会没事了,但是……”望着她缩走的手,顾长生也不勉强,可是看她那样不好的神色,他还是忍不住不去关心。 “艳梨儿,我还是帮你看看吧,你的脸色很不好。” “不……不用了,我……”虽然停顿整理了下思绪,却还是想立马逃开躲地远一点,别没事见到他就爱想些有的没的。 现实,纪艳梨再次在心里告戒着自己,季艳梨,你要认清楚现实,这样的你怎么可以拌住他的幸福呢,怎么可以! “我还是出去熬药吧,青荭等下没空,哦……不是,我是说……是若儿她要马上的吃药,我……我出去熬药了。”慌乱地说了一大堆稀里糊噜后,她逃一般地跑了出去。 “你小心,慢点!”看着她慌乱地跑出去,却因为过度紧张而差点绊住凳子摔倒,心不禁提了一下,害怕她的受伤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其实,唉……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懂得呢?”摇头叹气、顾长生就着身旁的凳子坐了下来,他何尝不知道她的逃避源于自己,何尝不知道她心内所想的一切也是为了自己。 但……眼神望向床上还在昏迷的林烟若,然后再飘悠到窗外,顾长生的叹息再次溢满整个清静的小屋子。 艳梨儿,躺在这里昏迷不清醒的人何尝只是林烟若一个人? 78.蝶梦忽醒2 “梨妹妹来了啊,进来进来。”笑着招了招手,大夫人伸长了脖子往纪艳梨的身后瞅了瞅后,才在心里确定林烟若是真的没有来。 “那丫头今个儿可是偷懒了,早上没过来,这晚上的也不过来看看我。”习惯了林烟若的早晚乱蹿,乍有一天没来,突然就觉得这日子难过了起来。 俊儿回了边城,雪儿嫁入皇宫,她疼爱万分的一双儿女,统统离了身边,如今唯一剩下的,竟是她自己一直不疼不爱的林烟若母女,上天,这是何等的一个玩笑? “若儿她……”明知大夫人只是随口的玩笑话,纪艳梨心内还是止不住的紧张涌上,从没有撒过谎使她只能无措地站着不知如何搭腔。 眼瞧着每日给大夫人请安的时间到了,可林烟若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可这请安如若不去的话,万一引起大夫人的主意,从而起了疑心,那后果……于是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纪艳梨带着青荭来到了位于前院的沁菊院。 临来前其实和青荭都已经说好事先想好的借口,奈何她从来没说过谎话,这样吞吞吐吐的就是说不出来,瞅着大夫人疑惑的眼神瞄过来,青荭只好走出来说明,希望借此打消她的疑虑:“回大夫人的话,三小姐是因为今天上街玩的太累身子乏了,故早早的就歇息了,因此没能来请安。” “不过三小姐临休息前还提了下,让青荭代为问候夫人。” “恩,是这样啊。”点点头,大夫人想起林烟若昨晚上是有告诉自己,她今天早上是要出去采购一些必需品,还有问过她要不要什么东西,当时的自己还摇头说不要呢。 “但是,梨妹妹怎么……”这副表情,不过只是一天没来请安而已,大夫人疑惑着,她又不会因此次怪罪些什么,纪艳梨那么紧张做什么,害得她以为林烟若出了什么事情呢。 “姐姐,事情就是这样的。”深吸口气,纪艳梨试着出口:“因为再过两天就要出远门了,所以若儿就想上街买点必需品,谁知会那么疯地玩到了下午才回来。” “明天……明天……”如果若儿能好起来,如果明天她会好起来。 纪艳梨的本意是想说,明天林烟若起来的时候一定会说她一顿,可是话语刚了一个头,她就想起了现在正弱弱地躺在床上,如同八岁意外时的林烟若一般苍白的脸,她忽的神色暗下说不出话来。 “呵呵,那丫头啊,是会玩疯的。”想想和以前那个文静孤寂差别大的不能再大的林烟若,大夫人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小丫头自从落水中醒来后,就开朗活泼了很多,这时候解了老爷对她的门禁,想当然是会玩疯的。 人的心,真的是可以慢慢转变的,就像现在,本来极是讨厌不看好林烟若的她,之前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会有这么喜爱林烟若的一天,就像……就像喜爱雪儿一样的喜爱着。 雪儿,她的女儿,嫁到皇宫里的女儿,又一次的,她让自己的叹息充斥整个心房,那么满满,那么忧伤无奈着的。 “姐姐,”望着大夫人的眼神飘悠不定,纪艳梨不禁又抓紧了手中的帕子:“姐姐,若儿她……”难道大夫人不相信,还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唉,青荭在见到纪艳梨的模样后无法控制地摇了摇头,人家正主好像都已经相信了,反倒是她不相信自己起来了。 “姐姐……” “啊,恩,梨妹妹,坐,来……坐我旁边来。”回过神,不禁伸出手招呼着,大夫人拉着纪艳梨让她坐得离自己近一点。 靠得近一点,离得近一点,可以让她不再觉得那么的孤寂,是的,孤寂,满屋子的苍凉寂寞…… 一年又一年,每天的每天,自己守在这个大院里,好似从来都没有想过,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到底在等候些什么,又在仰望着什么? 俊儿走了,雪儿也走了,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还剩下什么可以等候的,又留下什么可以仰望? “热,好热……” 烦躁地嘟咕着,床上的人儿伸出自己的手把盖在身上的被子胡乱地掀到一旁,一下子,三层的厚被子被她卷到了一旁,因动作而露出了着着白色的中衣,传入身体中那微凉的空气使得床上的人儿满足地叹息了声,好舒服哦。 “哎呀,小姐,你别乱动啊。”端着水盆的寒儿一进门,就见到了林烟若做的好事,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事情,快步走上前去重新盖好。 这时候已经七月份了,盖这么厚厚的三层,不病也憋出病来了,看着林烟若额上因过热而沁出的汗水,寒儿拧了把毛巾替她擦了擦,同时撇了撇嘴,似乎并不认同顾长生这种怪异的治疗方式,奈何夫人和青荭似乎都很相信他,自己的单一抗议就这样被否决了。 怪异的人,终是忍不住轻轻嘟喃了声,仔细地整理好林烟若的被子,确定她不会自己再掀开后,寒儿转身关上门开始整理凌乱的屋子。 “若儿怎么样,”人未到声音却先传了进来,门被人推了开,一脸焦急的纪艳梨匆促走了进来:“有没有好一点,有没有醒来过?” 快步奔了过来,纪艳梨一脸失望地瞅着还在昏迷中的人儿,她还没有醒过来。 是不是真的,老天要重新夺回她的声音,不,不!纪艳梨不敢想了。 “夫人,小姐已经不说胡话了,也不再喊疼了。”努力的,寒儿想说些好转的迹象给纪艳梨听,可是说来说去的还是这几样,连她都有些灰心了。 唉,失望的叹了口气,纪艳梨倾身上前探手触摸床上人的额头,欣喜地发现她已经不烧了:“若儿不烧了,她不烧了。” “这样就好了,顾长生说只要烧退了就没事了,小姐一定会醒过来的。”只是时间未定而已,这句话青荭并没有说出口,她怕引起纪艳梨那段不好的往事记忆。 八岁时的林烟若,虽不像现在这般的可爱活泼,却也是夫人的心头肉,自意外后就一直孤僻胆小,直到后来的又一次意外,昏迷了半个月都不转醒,在大夫都放弃说是听天由命的时候,林烟若第一次勇敢地没有放弃自己的生命,她醒了,变得比之前更好更好。 所以,真的只是时间未定,她的小姐,一定会醒过来,一定!林烟若还要带着她们一起离开,她还没有实现自己的心愿,她怎么能走,怎么能! “但……但是……”两天后就要随着大夫人一起出发了,今天的自己可以暂时地挡一下,可是明天,明天的明天,如果林烟若还不醒来,到了出发的那天,她又该怎么说明这一切呢?纪艳梨不免担心了起来。 “夫人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而且那个大夫说只要烧退了就好的容易了,夫人您自己要保重身体,别到时小姐醒了过来,您却倒下了……”寒儿望着同样苍白着脸的纪艳梨,不禁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纪艳梨前段时间吐血的事情,寒儿虽然是后知,可比之林烟若到底也算是知情的,如今遇上林烟若发生这样的情况后,纪艳梨一直都是苍白着一张脸站着,就仿佛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倒下一般。 虽然看纪艳梨和青荭都蛮信任那个叫做顾长生的,可是她倒是觉得,如今大夫人对这沁梨园额外的关心关注,如果知道纪艳梨病了,又或者是林烟若病了,肯定会着急地请好点的大夫过来瞧瞧,而不是叫这个不知名的大夫来看,万一真的有什么……唉,这叫寒儿如何不担心? “哪有,我现在已经好多了,长生他……很会看的。”最后的几个音节逐渐变小声,纪艳梨难得地红脸。 亲耳听闻纪艳梨的身子好多了,青荭轻轻地松了口气,她就是知道,有顾长生在的话,她的病肯定会减轻,现在已经不会动不动就咳血,身子骨也好了很多,但愿他们能有个幸福的结局。 但……结局,到底会有怎样的一个结局? 如果要纪艳梨和顾长生走,那林烟若肯定是会不好过的,可如果要纪艳梨继续和顾长生这样偷偷摸摸地在一起,难保有天不会被别人发现,林烟若如果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如果她知道了事实而不能够原谅自己的娘亲的所作所为,那又该怎么办? 一切的一切犹如一张大网般被网住,事情到底会怎样地发展下去,也许边走边看会是一个最好的办法…… 79.蝶梦忽醒3 为什么会这么地热?怎么会这么地热! 有些难过地动了动身子,却感到热气如影随形,伸手挥了挥,我打算用手把那些热气赶跑,但却怎么动也动不,身体仿佛被一股力气强制压住了一般,让我使不出力。 “不要,不要……”嘀咕着,我使劲地想要一动动身子,却怎么也不能如意。 “若儿,不要动,若儿,你醒醒,醒醒啊!”望着床上又开始胡乱动的林烟若,无奈下的纪艳梨只得用手费力将她的身子压住,不让林烟若有机会伸手掀开被子。 好不容易盼着把烧给退下了,如今可不能再烧起来。 “不,不要……” “若儿,我是娘,醒醒,我是娘啊。”轻声的,纪艳梨呼唤着,如同给迷失旅途的路人指引正确的道路一般,一声声,一遍遍。 当初林烟若的失足落水,昏迷了那么那么久,在大夫都摇头放弃的时候,纪艳梨仍然不放弃,坚持她自己的意愿,每天每天的呼喊,而这次,相信也是一样的,若儿会醒过来,她会醒过来的,纪艳梨在心内不住的喊着,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一如当初的自己,在看见大夫摇头放弃治疗的时候,自己每天仍然不放弃的一遍一遍喊着她的名字一般,她从没有放弃过,所以,你也不要放弃,她在心里喊着,你快醒来,醒来! “若儿,若儿……” 极度烦躁的心在听到那个熟悉安心的声音后,异常地平静下来,我不喊也不叫了,任这份安静充斥着自己的心,好累,我好想睡一觉,真的好累…… “恩,啊……” 深深地吐口气,感觉到那些沉闷在心中的烦躁被一股脑地吐了出来,身心分外地轻松舒畅,缓缓地张开眼睛,有些受不了强光的我微微眯着眼,看向自己的床顶上悬挂着的那些代表着幸福的星星。 身体内有许多极不稳定的因子,它们每到一个陌生不熟悉的地方,就会愈发的焦躁烦乱起来,惹得身为主人的我,情绪也会非常地不安。于是,星星成了我的一个秘密武器,因为我相信它是代表着幸福的,因为我相信它能给我带来幸福。 所以,每到一个地方,折星星会是我排在第一位要做的事情,我要把它挂在房间里,挂在我的床顶上,让那满满的幸福围着我,守护着我,我才不会感到不安,才不会感到焦躁。 只是现在,过多的疑惑不解压在心头,让我不感到焦躁不感到不安已是不可能的了,这个如同庄周梦蝶的幻境,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只是我一时的幻想? “小姐?” 见到床上的人张开眼睛眨了眨,却始终不说话,只是沉默着地望着床顶上的那些怪怪的星星看,寒儿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小姐,你醒了吗?” 事情不会真的像夫人所想的那样,林烟若又失去了声音,我的天哪,寒儿惊讶之余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很怕它会因一时的诧异而惊叫出声。 醒了?我醒了! 几个字绕过脑海,我惊讶的发觉自己已经从迷雾中清醒过来了,动了动手臂,却发现自己全身都很累,好像经历过了长征般的极度疲乏。 我怎么了,有些不明白,有些不清楚自己到底怎么了,我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会这样! “小姐,你还只是睡了一觉?” 听到林烟若不自觉吐出口的呢喃,寒儿不禁瞥嘴,不由得就开始诉苦起来:“小姐你知不知道你都昏迷了一天了,吓得夫人去请了大夫看了老半天,我们都着急死了,你还说只是睡了一觉,真是的。” 当寒儿看到林烟若在自己的眼前昏迷过去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去形容当时的那种感觉,她只知道怕,怕,怕! 害怕她醒不来,害怕她就这样的倒下去了,如此如此的害怕着。 原来,在不知不觉的相处中,寒儿已经把自己的一颗心全部都交给林烟若了,她难过她也难过,她开心她也为她开心着…… “呵呵……”熟悉的寒儿,熟悉的环境,那么安心的空气使我的心安逸平静下来,我不由地笑了。 这个寒儿,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爱唠叨,不过我喜欢,喜欢这里的一切,喜欢这里的一家人! 一家人三个字眼闪过,脑海里突然冒出之前自己所看到的那些景象,心不由得又思索了起来,到底,那是我一时的幻觉,还是真实的过往? “寒儿,那个……”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我张张嘴而后闭上。 “什么啊,小姐,饿不饿,你想不想吃些东西。”一天没有吃了,寒儿真怕林烟若这时喊饿。 “寒儿,我是说……”瞅见寒儿转身要离去,我连忙喊住她,事情必须弄清楚,不是吗? “小姐?”疑惑转身,寒儿望向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的林烟若,怎么了,这小姐怎么怪怪的啊,难道有什么是不能说出口的吗? “林烟柳,我是想问下林烟柳。”不让自己有过多的迟疑,我一口气说了出去。 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搞清楚,否则,我会一直想东想西下去,只是,问寒儿,她知道或者说是她真正清楚吗? “四小姐,她怎么了?”怎么一醒来就问四小姐? “我记得你说过,我以前见到林烟柳会害怕,会发抖,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个啊……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的,”寒儿歪着头,极其认真的想着:“如果从小姐十五岁的时候,我被夫人带了回来算起,好像第一次遇见四小姐的时候,小姐就已经是这样了。” 寒儿还能清楚地记得,在小径上遇见迎面而来的林烟柳事,林烟若的神情慌张,身体发抖,想要退后,想要逃走。 于是她记住了,在以后的每一次,如果能遇见林烟柳的地方,林烟若是从来都不会去的,只是倾雨亭那个地方被排除在外,林烟若似乎特别喜欢去那个地方,在明知道林烟柳有时会特意去那里找她的时候,她还是会去,这点是寒儿一直想不明白也个弄不清楚的。 “这样啊……”我倒是不知,这寒儿是从十五岁以后跟着林烟若的。 “恩,小姐,你是想问寒儿什么啊?” “那一次……意外……”我仔细斟酌着自己吐出口的话语,怕一个不小心会伤害到寒儿。 一直知道,寒儿很在意那次的意外,因为她一直以为是她的不小心造成的结果,但是如果我所见到的那个梦境是真的的话,那么林烟柳,林烟柳她…… 面对那个熟悉的扭曲脸孔,我不敢猜,也实在不敢想像她还做过些什么! “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寒儿那次差点害死你了。”寒儿自责着,这是她心里面的一个痛楚,都是她的不小心,差点害死了林烟若! “额,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寒儿你先起来,”我下床扶起寒儿,用中衣的袖子仔细小心的擦干沾在脸上的眼泪,然后拉着她一起走向床边。 “我只是想问一下,当时你有没有看见别的什么人从那里经过?”其实我是想说林烟柳,但心里却又不是确定,是否梦境中的一切都是真的? “小姐,是寒儿不好,寒儿应该守着你的,应该一步都不离开的,但是寒儿当时却走了,寒儿真是不该啊。”面对林烟若一脸的不怪罪,寒儿反而更加伤心起来,眼泪擦干了又流,直至双眼通红还是没有停止的意思。 “哎,算是败给你了,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娘呢?”瞧着寒儿这副模样,铁定是什么都不知情的,那我何苦还要去问东问西,拉扯出她的伤心事? “夫人,夫人去前院了,小姐……”寒儿瞪着一副红通的眸子望向我:“小姐,寒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知道。”举起自己的中衣袖子,我仔细的蹭着寒儿脸上未干的泪痕:“我从来都没怨过你,从来都没有……”因为我从来都不是真的林烟若,从来都不曾是你口中喊的小姐。 林烟若,我霸住了原本该属于你的一切,我是否真的太自私了? “小姐……” “知道错了还不赶紧的……”故意摆出一张脸,我拿手指了指放置一旁的衣物:“帮小姐我打扮打扮?” 知道林烟若真的已经原谅她了,这样做也只是想逗自己笑笑,寒儿于是扬起嘴角,甚是郑重的福了下身子:“那奴婢就给小姐更衣喽。” “呵呵,那就快点,晚了要罚的。” “是,小姐。”拿起新拿的衣服,寒儿服侍着林烟若穿上:“小姐,你要上哪儿去啊? “当然是大院了,顺便看看大娘去。”我笑着答了下,在心里下定决心要找出真相来。 80.寻找发现1 我记得这边有个假山的,可是在哪呢? 打发了寒儿,我一个人往小树林里走去,想亲自看看梦境中的那个假山,那个有些像人为的假山。 一直有一种直觉,那里会有我想要的某种答案,于是,寻找。 小树林因常年的荒废而静异的吓人,我走在其中,不住地到打量转圈,却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 庄周梦蝶,亦或者,蝶梦庄周,那个梦,那个幻,紧紧地牵扯着我的心,可是我却很是相信着,想要找出一切来。 工夫不负有心人,瞧着不远的假山,我楞了楞而后走上前去,不同于梦境中的感觉,现在出现在我眼前的这个假山多了些沧桑的味道,像是好久没有人造访过一样。 不过,这里真的会有什么秘密吗,带着疑惑我按照梦中的方位找到了那个隐蔽的进口走了进去。 真的是很久没有人来了,连空气都感觉不到一点点的新鲜可言,摇摇手摆掉灰尘,我点燃了手中的烛火,待适应好眼前微亮的光芒后,我往前继续探索着上回未完的事情。 因为上次来的时候没办法好好地看看,所以这次来之前我特意拿了根蜡烛,好仔细地观察观察。 林烟若,突地一个想法直冒上来,这会是林烟若的藏身之处吗? 寒儿曾说过,之前的林烟若孤僻胆小,不会说话使她更加的单一,还不时不时地搞个小失踪,而且,我在这里出现后第一个遇见的人也是她。 还有,林烟柳好像不知道这里面别有洞天,因为她是在假山外面找到正要转身离开的林烟若,况且,如果她知道这里面可以藏人,她为什么不走进来,却要在外面拦截林烟若呢? 但……这么偏僻异常的地方,以林烟若小小的年纪来看,她不害怕吗?想想后我又觉得不可能是林烟若,可,如果不是,还会有谁呢? 咦,这是什么? 烛光打在凹凸不平的假山壁上,歪歪扭扭地刻着几个小小的字,模糊使我看不清,更瞧不出什么时候刻下的。 把烛光凑进一点,我想看清楚那上面刻的是什么,无奈自己本身繁体字就认不得几个,何况这还是小小不清楚的字体呢。 唉,实在是看不懂的我只好放弃,转身想要离开时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脚一歪就跌了下来。 哎哟喂,狠狠地倒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我吃痛的叫了一下,待不是那么疼的时候,我又点亮了方才被熄灭的烛火,想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导致我摔跤的。 是一个小包裹,但是能打开吗?这毕竟不是我的东西,我犹豫着,别人的东西随便乱打开好吗? 还是不要了,轻轻地放下向前走了几步,我随即又转身回来,或许这里面有我要的答案呢。 一伸手我捞起了包裹,把它紧紧抱在怀里,打算出去以后再去看一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这……这分明是林烟若的东西! 从小包裹中取出里面的东西时,我不禁一震,望向那一个个小小的若字,这些统统跟我表明了,这些东西的主人,正是我一直猜测却不敢确定的人儿。 “呵呵,我们去那边好不好?”得到怀中小人儿的点头示意后,马鞭扬起,带走了两个同样兴奋的小身影,直至消失眼前,直至不见…… 当时见到的,应该就是这个马鞭不错,这是林成俊的,回过神来,我望向手中的东西,那里,深深地刻着两个小小的字体,一个成,一个若。 这个……这该是少年时的林成俊吧,展开一副画,一个骑马的蓝衣少年随即映入眼帘,从青涩的线条和不是很流利的笔迹来看,这应该是小时候的林烟若的作品。 正当我把画卷卷好准备后放置一旁时,一个小小的纸条子从中飘了出来,我望向那上面凸现出的蓝色的穗子,忽然感到莫名的熟悉。 这该是个玉佩模样的画图,却不知为何没有画完,只留了满幅的蓝色,像海洋般辽阔的胸襟,又像是天空般舒畅的颜色,却不知为何让我感到莫名的忧伤充斥于心内。 等等,蓝色的穗子! 瞪大了眼,我重新抓起那幅画,越来越肯定,这画上面的东西就是梦境中林烟若拿的那个玉佩,那个林烟柳喊着对林成俊特别宝贵的玉佩。 也正是因为充满对这个玉佩坠子现有人的不可置信,林烟柳硬抢不成才在嫉妒中推了林烟若一把,从而导致了我阴差阳错的到来。 一切仿佛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取代了林烟若的位置,有了她所有的一切,我幸福快乐,甚至感谢老天让我离开了那个我所郁闷烦恼的世界,如同重新生长般地过上以前所羡慕的生活。 呼,我吹了口气,把原本线装本子上那些因为时间的原由而沾染了的灰尘吹掉,这是什么? 很好奇的看着手中淡蓝色的本子,有可能是喜欢蓝色的原因,这些属于林烟若的东西中十有八九都是蓝色的,恩,想到这里我不禁同意的点点头,我也喜欢蓝色的说。 喜欢那种跟天空一般的蓝色,喜欢跟大海一般纯净的颜色,只是我的衣服中很少有蓝色,这点林烟若跟我很像,因为我在她的衣物中并没有发现什么蓝色,她的衣服都是清一色的纯色,偏偏没有一种,接近于蓝色。 这些竟然是林烟若小时候的日志,清秀的笔迹从成泰二十四年开始记载,第一篇就记录了与林成俊的相识过程,然后第二篇还是林成俊,第三篇第四篇第五篇…… 啪的一声重重地合上本子,我不敢往下接着看了,这本日志中记录了小小的林烟若心中的秘密,我不用看便已经知晓,篇篇的字里行间都透漏着只属于单纯女生的向往,那种我以往也曾向往过的感觉。 我也曾写过日记,写那种只属于女孩子的粉红日记,从开始相遇的惊讶,相伴的甜蜜,到后来的伤心落泪,每日的记载每日的不落下,装满了我的甜蜜心酸,我,岂会不知她这种心思? 林烟若,是你给我的这种感觉吗,遇见靠近他会心跳,等待中会有甜蜜和苦涩,在一起时会那么的放松自在,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是……那是我的成哥哥,我的……”小小的,坚定的声音再次传入我的耳膜,那是林烟若的声音,那是她的真实呼唤,我彻底呆楞住,难道我的存在,妨碍了原本的林烟若? 她的成哥哥,她的?那么我呢,我是谁,如果林成俊知道我不是原来的林烟若,如果他知道我根本就不是林烟若,他还会对我好吗,还会吗? 心跳,这种感觉,是你的还是我的?心动,对的是裴蓝雪还是林成俊,无声的,我问着,问着林烟若,同时也问着自己。 81.寻找发现2 凉风阵阵,吹拂着没有关上窗户上的窗纱,卷起一道道的旖旎宛转,似无声地邀请着,某个喜欢深夜造访的人的到来,只是,窗外一片寂静,连星星都躲进云层没有探出头来。 屋里的床上,一个娇儿正躺在那里,呼吸均匀,像是做了什么好梦似的,她忽然地笑了起来,窗帘蓦地轻扬起,而后静下,似乎什么已经到来,又似乎,只是一场梦幻,而已。 “丫头,丫头……” 若有似无的轻声,却像是平地惊雷般,一下子使我坐了起来:“蓝,蓝是你吗,是你吗?” 从没想过,自己有这么迫不及待着的他的出现,从来没有这样子过,我如此期待着他的到来。 艳少,你终于来了,终于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了,蓝,蓝……我有种想哭的冲动,而我也立刻这般的做了。 “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好想,好想好想,我以为,如若再次遇到裴蓝雪,我一定会质问,一定会第一个问出藏于心底迟迟没有问出口的疑惑。 只是,再次见到,我竟只是如此,这般不加顾忌地道出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我想他,不论他有没有想过我,不论他是否在乎过我,我就是想,就是想,就是如此的想着…… “丫头,丫头……”反来复去的,一直都是这个声音,只是,为什么我见不到他的人呢? 拼命想要看清,拼命想要拉紧手中的触觉,只是,我越是喊越是拉就越是感到手中的温度渐渐失去,不,不要再走,陪我,陪我,陪我! 蓝,蓝! “若儿……” “成……成哥哥……”惊讶,待看清眼前的人时,我不自觉的退后,不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怎么会是林成俊,裴蓝雪,艳少呢? “若儿,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一如方才耳边的重复话语,他满是受伤无奈的神色,望着我,不间断。 “成哥哥……”明明想退后,步子却似不是自己般地上前,伸手,像是分别了许久才重新拥住一样地,紧紧地,紧紧地。 “丫头,我在这儿呢。”慵懒缓慢的声调响起,却夹带着一丝丝的愤怒袭来。 “若儿,不,不要……”摇头,拉紧,林成俊像是怕我就此走过去般。 “丫头!”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像是在怪我的犹豫不决:“若儿!” “不,你们别走,别走……”再次抬头,却见两人的身影同时飘渺隐约起来,我冲至裴蓝雪的面前,想要拉住想要挽留,却只是触了满手的空气,不,不! “成哥哥,成哥哥!” “艳少,蓝,蓝!”喘着粗气,蓦地坐起,我拿手探了下额头,冷汗淋淋,原来是梦,望着没有关上的窗户,月儿高挂,星星却躲进云中,注定是个不眠夜…… 唉,梦,一个梦,却是如此真实的梦,不由得引我深思起来,如果,艳少和林成俊同时消失,而我只能救他们其中一个,我会去救谁? 其实答案,一早就在那个梦境中显现出来了,只是我一直不敢相信不敢承认罢了,一直在乎的是艳少吗,那林成俊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给我站住!” 回转过头来,我才发现林烟柳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正气冲冲地往这边赶来,我扭头就走,根本就不打算理她。 梦境中的一切告诉我,林烟若的落水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失足,而是这个林家的四小姐惹的祸。本来想如果找到了梦境中的地方,就可以解开我的一些疑问,可是找来找去的,除了挖出自己内心隐藏的感情之外,我没有寻找到关于林烟柳的什么,所以在没有实在的证据之前,我实在是不想和她有过多的交集。 这种人面兽心的家伙,我看了会来气!所以在我还没有生气之前,我还是先走为妙,不然等下出了什么事情可是我不能预料的。 但是我所奇怪的是,林烟若的日志上,除了记载和林成俊之间的事情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什么人事物,连自己的娘亲都没有添上一笔,真是一本实打实的粉红日志。 “喂,小哑巴,”林烟柳速度很快地就赶上了林烟若:“我叫你没听见是吧!”以为大娘带着她去探亲她就很了不起了是吧,但,她永远都别想踩在她林烟柳的头上,永远都别想! 林烟柳现在完全是被嫉妒失了她原本的情绪,本来的她还会在丫鬟面前保持活泼可爱的面具,可是最近积攒过多的火气*着她在自己的丫鬟面前就开始大吼大叫,丝毫忘记顾及什么形象不形象的问题。 前些日子进宫探亲,林烟雪竟然叫上林烟若,成俊哥回来也只单独陪着她玩了一天,连话别都没有跟自己说一下,现在大夫人要回乡探亲,一直以来相陪的人都是自己,现在竟然也换上了林烟若。 这世界怎么了,她林烟柳什么时候被一个小哑巴踩在了脚下,不,她咽不下这口气,咽不下! 直接忽略耳边的高分贝,我略过林烟柳的身子继续向前走。 这种人我实在没话跟她说,不想说也犯不着说什么,再对着下去,难免自己的火气比她还要大,万一到时候又闹出什么事来,惊动了大夫人延迟了出发的行程,那我一心盼望着出门的事不就没得商量了。 况且,时候未到,最起码现在的我还不想跟她吵,我没有忘记明天就是出发的日子,反正时间很长,这笔帐我会好好地替林烟若讨回来。 “你……”被人忽略的滋味很难过,对象又是自小被欺负的小哑巴,这怎么能让林烟柳咽的下这口气呢:“你给我回来!” 对着林烟若的背影,林烟柳使出了她惯用的招数,通常的林烟若最吃的就是这一招了,可是这回却是不怎么顶用,因为她还好好地向前走着,没有丝毫的胆怯显现出来。 如果是平常冷静精明的四小姐,她怎么会看不出来,眼前的这个林烟若和之前的林烟若已经是不同,很大的不同,但现在被嫉妒心给迷住心性的林烟柳,根本就考虑不到任何事情,只是一心想挽回她的尊严,一个被小哑巴伤掉的尊严。 “喂,你给我站住,我说的话你是不是没有听到!”啪地一下,清脆的,毫无顾及的一巴掌。 呵呵,林烟柳扬扬得意地望着一脸不可思议的林烟若:“你以为你是谁,小哑巴就是小哑巴,难道会变成什么凤凰吗!” 此时的林烟柳,看不出原来的活泼可爱,有的只是母老虎般的恐怖模样,面对着林烟若一脸的不可置信,她轻蔑地碎了一口,一心只记挂着林烟若的林烟柳,根本就没有见到身边那个没来多久的丫鬟,已经被她的狰狞面貌给吓得张大了嘴巴。 这……这是左相小姐,是自己家的爷要娶的林四小姐吗?她的活泼她的可爱,这时间都上哪去了?林烟柳身旁的那个丫鬟极是惊异地望着眼前的林烟柳,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因张寄新科上任事务繁琐,没有过多的时间来陪林烟柳,于是为了补偿,特别遣了个丫鬟过来给林烟柳闲时解解闷的,谁知会遇见这种事情? “别以为我不理你,我就好欺负!”捂着脸,缓缓回过脸,我瞪了林烟柳一眼,带着久久压抑在心的愤恨。 林烟柳听了话,不禁退后了一步,这样的林烟若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可是她的自尊,还有心底那个深深地秘密…… 不,不能输给林烟若,不能输给一个小哑巴!强烈的念头促使林烟柳又上前了一步,仰着头高傲地看着林烟若,极力想摆出十分不屑的模样,心的底层却在惊慌无措着,面对着这样的林烟若,她有些害怕,但内心的一个声音却促使她开口:“你想怎样!” “不想,所以不要理我!”捂着还很是刺痛的脸,我转过身去。 这林烟柳,下手未免也太重了些,名义上到底我还是她的姐姐,不管曾今的林烟若哪里得罪了她,这么多年来她所做的也该抵消了吧?如果她不就此住手,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来! 我不是林烟若,不是那个遇事唯唯诺诺,胆小又怕事的可人儿,我是宁落,我有我的思想,有我的忍耐限度! “哼,别以为这样就会吓着我!” 望着眼前依然拦住路的林烟柳,我感到无语,却还是隐忍着不发,我瞥向一旁呆楞着的丫鬟,丝毫不想把这种私事拿出来‘炫耀’。 林烟柳此时身边的丫鬟,是那个未来的丈夫张寄遣派来的,梅姨曾大肆宣扬了一番,让我不想知道也难,此时的我把眼神瞥向那个丫鬟,是希望聪明如林烟柳的她会知难而退,这样下去大家都会很难堪。 “你想吓我,没门!别以为现在大娘宠你你就上了天!” 眼见又一个巴掌落下,我使劲地抓住而后重重地丢向一旁:“林烟柳,我是你姐姐!”含着警告的,我要她小心点,如果还是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哼,她?”瞅了一旁瞪大了眼睛的丫鬟,林烟柳轻蔑地笑了笑,似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般:“姐姐,呵呵,我没有姐姐!” 她的语气,那么怨恨的,毫不压抑着地直直冲着我来。 “你!”我语结,这样的林烟柳八成是疯了,转身,丝毫不想跟这样的人再呆在一起。 “林烟若!”林烟柳高喊着,伸手抓住林烟若的胳膊。 “别以为我会忘记倾雨亭的事情,林烟柳,你记得那是什么事情吗?”我看向她,在林烟柳的耳边,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湖里的水很冷,你知道吗,那是种透彻心底的冷?” 什么!倾雨亭?她,她不是忘记了吗! 松开手惊讶恐惧地退后着,而后脚步凌乱地跌倒在地,林烟柳瞪着林烟若一脸的惊恐之色,倾雨亭,她记得,她记得倾雨亭!! 82.幸福的期许1 洛城医庐“你是说,你们明天要?”正在包药的手一顿,坐在位置上的人有些不相信似地望向来人。 “你说那是她的意思?”他大声地吼了出来,怎么可以这样,难道她就想这样偷偷地溜走,就想要这样地逃离开他吗? 十七年的分离难道还不够,两人间所受的苦难道还不够! “长生,你先别生气啊。”盯着四周传来地疑惑眼神,青荭赶紧要顾长生小声点。 毕竟这里是医庐,是顾长生工作的地方,而青荭自己也是偷偷溜过来的,万一被纪艳梨发现她自己去通知了顾长生这件事情,不知道她会有多么的生气。 “我们得找个地方说话,这里……” 眼见青荭的眼神瞅了瞅周围,旁边的人又都看向他们,顾长生顿时清醒过来,知道这里绝对不是个可以说话的地儿。 “青荭,跟我来。”丢下这么一句话,顾长生率先走到后方。 艳梨儿,艳梨儿,这是你的选择吗,是你的决定吗?顾长生一路上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心里头除了愤怒还是愤怒,像把火在无形中燃烧着,你竟然就想这么无声地逃开,竟然! “你知道她一直都放不下她缠绕在心内的心结,她这样做是想为了你好,你难道不懂吗?” “我……”一路上积攒的怨言因为这句话而无语,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就是因为顾长生一直都知道,所以才更想以他真诚的心去感动她,去化解她的苦闷,看她过的不幸福,于是他才想着带她走,离开那个令她伤心的地方,重新开始他们美好的未来。 这一切,这一切不都是蛮好的吗,可为什么,为什么纪艳梨不愿意跟他走,顾长生还是想不明白? “唉……”看到顾长生疑惑的眼神传来,青荭知道此时的他很不解很是困惑,明明纪艳梨还是原来的心,十七年都不曾变过的那颗心,可为什么她不愿意走,不愿意跟着顾长生走。 “她放不下……” 长长地叹口气,青荭把所有的一切,所有关于纪艳梨的无奈心酸与伤痛一并说了出来,纪艳梨曾今救过她的命,所以青荭真诚地希望她能够得到幸福,而顾长生,就是她的幸福! 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次幸福可得,能有几次机遇能够遇见这样的幸福? 也许只有一次,也许一次都没有,所以眼前的机会,可能是纪艳梨这一生当中最难得的机会,既然她还在犹豫不决,那么就让青荭来调解,让老天来做主,看纪艳梨和顾长生能不能得到他们应有的幸福! 原来……原来她还有这么多的顾及,这么多的无奈,这么多的伤怀,而他只是一味地要求着她跟自己走,并没有发觉一丝一毫。 难道他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爱她,否则,他怎么什么都没有为她考虑到,什么都没有为她顾及到?顾长生因为耳边听到的内容而震撼地退后,跌坐在身旁的椅子上,他的艳梨儿,那么柔弱的艳梨儿,活得好苦,真的好苦好苦! 他从不知道,原来纪艳梨有这么多的顾及,这么多的无奈心酸,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唉,你好好地想一下吧,我也该回去了。”如果再晚一点的话,恐怕纪艳梨会起疑心的:“我们明天就出发了,沁梨园什么人都没有,所以你也别到那里去了,免得人家生疑心。” “我……唉……”顾长生长长地叹了口气而后站起:“我送送你吧。” “不,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了,药呢?”她可是借着药的名声来的,要是没有回去怎么交代呢。 “药?”无神地抬头,心还缠绕在刚刚的震撼中:“什么药?”青荭这回来不是专门给他传消息的吗? 传消息,传她要走,传她想要离开自己的消息,念头想到这里,心在一瞬间变得低潮起来,她要走了,而他自己还在这里…… “算了,我去前面让伙计包一下,你在这里好好地想想好了。”这个顾长生,平时看起来蛮能干的样子,怎么这会儿又变地得楞起来? “我走了。”门关上,留一室清幽给沉默的人想着,念着。 走了,她要走了呢,喃喃自语着,顾长生走到床铺边抽出最下层包得极是仔细的东西,他的艳梨儿给他的东西。 盯着手中梨花图腾的钱袋子,顾长生楞楞地瞅着,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我的艳梨儿? 轻轻地,叹息声出口,沉重的心神压着他的心,顾长生迷茫着不知该怎么办,明明幸福就在眼前,却楞是抓不住摸不着。 是啊,该怎么办,飘悠在我身边的幸福啊,我该怎样才能抓到你? 绿殊国逸王府内“来抓我,来抓我啊。”对着身后的白衣嬉笑着,少女跳着上了树,转身对着身后的人又招了招手:“快上来啊,上来抓我啊。” “喂,你小心点,”本来悠闲摇着折扇的人,眼光一见少女跳上了树,连忙动作迅速地来到树下,一脸焦急地望着树上的少女:“你快点给我下来!” “呵呵,你放心,我轻功很好的,不会那么容易摔下来的。”以为树下的人是担心她会摔下来,少女笑着回了句。 “谁担心你啊,你快点给我下来,听到没有!” “下就下嘛,干吗那么大声,我又不是听不见。”不情愿地下了树,少女嘟喃着。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醇玉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却有许多的禁忌不能碰触,但是只要不碰触那些,他就会很好很好,所以,听了他有些恼怒的话语,她乖乖地下了树。 “以后不许你上这棵树,听到没有!”紧张地上前看了看,知道树没有什么损伤后,白衣落下一句话转身就想离开。 已经陪了她这么久了,应该知足了吧。 “喂,我可是来你这做客的,你怎么这样对待客人啊!”一味地往前走,中间插了她不间断地抱怨声,使说话的人儿并没有看见前方的白衣已经停下身子:“哎哟,我的鼻子。”吃痛地捂着鼻子,她看向转身的人。 “你该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当我的人不好吗?”醇玉疑惑? 人人都抢着当她的夫婿,为什么只有他从头到尾地反抗,还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她一次,两人之间相处最和平的一次就是那次的饭局,之后他就一直冷冷的,这是为什么,她不是已经为他改变了很多很多吗? “你的人?”裴蓝雪突然间很想大笑,这女人搞什么东西,她的人! “对啊,只要你答应了以后就会过的很幸福的。”这是阿玛说的,醇玉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价值,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信心满满的。 幸福?跟一个不是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会幸福? 呵呵,裴蓝雪轻笑着:“你知道幸福是什么吗?”他问,在心里打赌她并不知道。 从来游戏花丛,他不随便揽没感觉的女人,也从不知什么是幸福,一直以为自由就是幸福,能自由地游戏人间就是他的幸福,而他,也一直都是这么地以为着,他的心不会为任何一个女人而停留。 但,自从遇上了那个丫头,那个叫做林烟若的丫头,每日听着她的歌声她的笑声,他竟然将自己的心留在了那里,为她而跳为她而喜。 这就是幸福,裴蓝雪渐渐地明了了,想她时会笑忆她时会苦,幸福,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啊。 思绪又想起那个跳动的人儿,他笑,仿佛清风拂面那般暖暖的感觉,幸福啊,他叹着,心竟栽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而他竟这般无悔无怨的。 83.幸福的期许2 “我阿玛说我是能带给人幸福的明珠,你跟我在一起当然会幸福的啊。”想她醇玉可是绿真国的明珠呢,谁不希望得到这颗明珠,永远的亮下去? “呵呵……”明珠?裴蓝雪细琢磨着,却只是笑不言语。 因为他明白,像醇玉格格这种被绿真王所宠爱捧在手心里的人,其尊贵的身份和地位象征,娶得她的人的后半生肯定是不言而知,可,自己贵为绿映的二皇子,荣华富贵触手及来,他再要这些东西又有何用? 他要的,只不过是溺水三千,只取其一瓢,如此简单,而他现在也找到了,只此而已…… “喂!”看见裴蓝雪只是笑却不说话,这种情况让醇玉突然间就很生气起来,什么时候的她变得这么地好脾气了:“我说你别……”再笑了,她刚想把话说完,眼前的人却比她更快地开口打断她的话。 “你喜欢我吗?” 轻轻声的话语,缓慢慵懒的调子,却让醇玉一下子羞红了脸颊,什么,喜欢? 他到底有没有脑子啊,虽然她平时很豪爽,可终究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叫她亲口说喜欢一个人,而且这个喜欢的人还在她的眼前,这让她怎么说得出口呢? 如果不是喜欢,她何必跟在他的后面,忍受着他随时转过来的冰冷面孔,如果不是喜欢,她何必要压制自己的脾气,配合着绿映国要求女子如水的标准? “你这人……”刚想开口发泄积攒下来的脾气,眼睛刚抬起就看不见人,人……人呢?醇玉愣了下而后转身四处找着,可找来找去却还是只看见她自己。 盯着空旷的庭院,醇玉突然回觉到她又被那个人给耍了,他又丢下她了,但,不要得意,终有一天,她醇玉会把他裴逸绑在身边的,她恨恨地磨着牙齿,打定主意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她是绿真的明珠,她是绿真高贵的格格,举凡是她想得到的东西没有一样是得不到的,裴逸,你等着,我不会放弃的,她跺了一下脚扭头跑远了。 唉,一丝叹息从树上传了下来,而后就见一抹白色闪了下来,直直往刚才的方位移去,那里,有前些日子王府中刚刚移植过来的白梨树。 “林烟若,丫头……”他喊着,轻声地低喊着,喊出心中压抑已久的思念之情。 此刻的裴蓝雪,好想好想放下这里一切,飞奔到她的面前,对着那个勾走他思绪的可人儿,狠狠地说出他的情感,他好想她,好想好想…… 可是不能,这里的事情还没有摆平,那个醇玉还在纠缠着他,他不能就这样地回去,至少现在不能! 他要好好地铺好未来的路,等着她来做他的王妃,做他裴逸今生唯一的王妃,他笑,盯着眼前的白梨树笑了,想起她唱的梨花香,想起她眼里有时莫名闪过的忧伤,想起她的笑和闹,想起她的一切,深深刻画在他心里的她的一切的一切…… 等到九月花开,等到这一树的白梨花开,林烟若,我会让你看见花开的幸福,忘记以前所有的忧伤不快乐,永远的开心快乐下去。 这九月开花的白梨,就是我对你爱的见证,属于幸福的见证! 明天就要走了,再一次地离开长生一次,这一次不是上天的安排,也不会是十七年,而是永远的离开他的身边,但……不知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他的身边会不会有属于他的幸福,她一直希望上天安排给他的幸福? 会吗,会有吗?纪艳梨问着自己,明明是很希望的事情,为什么现在只是想想就会觉得很难过? 长生,她叹息着出口,思绪随着眼神飘向远处,难道是我变得自私了吗? “夫人,”青荭刚一踏进门,就见到正在沉思的纪艳梨:“您在想些什么?” 其实青荭不用问也知晓,只是她真的很想抛开一切大声地问出口,为什么心里明明都装着对方,却愣是一个在这儿一个在那儿地伤怀? 十七年前,失去顾长生的纪艳梨宁可寻死也不愿意呆在左相府,如若不是林烟若,她早就不知魂归何兮,而十七年后,顾长生如同纪艳梨所想的那样,活的好好地,甚至想带她离开这里,她为什么还不答应? 对于纪艳梨心里所坚持的那些理由,青荭甚至根本就不认同,只是,一切的主导权在纪艳梨的手上,她青荭又能说些,又能劝些什么? 想什么?抬眼望向走进的青荭,纪艳梨只能摇摇头不语,多说无益,只是徒增一个人的烦恼罢了,这样的她,背负着太多太多却又放不下的她,唉……望着窗外陪伴着自己走过无数思念日子的梨树,纪艳梨又开始叹起气来了。 “跟顾长生走吧。”终于还是忍不住出了口,幸福只有一次,错过就不再了! “青荭!”有些责怪地瞪了青荭一眼,而后紧张地探头望了望窗外,直到见到没有人在外面时,纪艳梨才松了口气,依旧瞅着青荭,提醒着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个名字来。 “小姐和寒儿都出去了,沁梨园里根本一个人都没有。”青荭怎么会不知道纪艳梨一直所顾及的,可是为什么不让林烟若知道,如果林烟若知道的话肯定也会支持她的想法的。 只有纪艳梨跟着顾长生走,她才会真正地开心,真正地幸福起来,而青荭,一直都只是希望着她的幸福,而已! “青荭,你知道……”放不下,放不下啊。 “是,我知道,我都知道,不就是怕小姐不同意吗?我等下就告诉小姐去,我肯定她会支持青荭的想法的!” “青荭,我怎么可以毁了若儿的幸福,要知道,那小王爷……”余在口中的话没有说出口,纪艳梨已经泣不成声,那个后果……那个有关于林烟若一生幸福的后果,她无力承担啊! 如果让小王爷刘瑾知道他要娶的新娘子的娘亲跟别的男人跑了,这让林烟若还怎么嫁得出去,就算小王爷不嫌弃,那么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她不能自私,不能这么自私地以林烟若,以自己女儿的一生幸福来做赌注,不,她不能! “夫人,对不起,青荭……”一时口快,不能自己地伤了纪艳梨,青荭已是后悔,再见到捂着脸的她,更是自责的不行。 “不碍……不碍的,你的意思我知道……”如若不是真的关心,又何必在自己和顾长生之间跑来跑去呢,只是,长生,顾长生啊…… “夫人,难道您就想这么过了,如果以后小姐知道,如果知道……” “不,她不会知道,我会让她安心地嫁入王府,她不会知道的,永远!”紧紧地握着青荭的手,纪艳梨迅速地回答着。 是的,林烟若不会知道,她会很幸福地和刘瑾在一起,而她,她纪艳梨只要这样看着就已经很幸福了,至少,林烟若是幸福的,至少顾长生没有死,一切都很好,很好地走下去。 “那顾长生呢?”有些迟疑地,青荭还是开了口。 她放得下他,亦或者,他能放得下她吗? “长生,长生他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纪艳梨肯定地点头:“只要我离开,他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可……可你自己的幸福呢?”这个是青荭一直都想问,却一直没有问出口的问题,这会子,她终于还是问了出口。 那个顾长生看起来也是个不会很轻易地放弃的主儿,想来,他会等一个人十七年而不会忘记,怎么会为因为这样离开一下就重新寻觅人生呢? 不该告诉顾长生出发的事情的吧,青荭心里这样想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起来,她该不会告诉错了人吧,万一到时发生什么,又该置纪艳梨于何地呢? “夫人……”青荭打算告诉纪艳梨,可看着眼前的人沉默忧愁的脸庞,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的幸福……”纪艳梨抬头,眼里因为这句话而显得光亮起来:“若儿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还有……还有长生的幸福也是她的幸福,纪艳梨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她的幸福,她只希望他能幸福,她只期盼他的幸福,如此而已,而已…… 84.期许的幸福3 “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有些生气的,刘瑾带着责备着的语气说着林烟若,而后倔强地停住脚步,再也不肯向前走,停顿下非要林烟若交代个说法不可。 “哎呀,是你府上的人说你这段时间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来会客,这样说的话我当然不方便去打扰的嘛。”不是故意把话说得这么的火气,实在是那天的经过太烦人啦! 想起那天的事情,我就不由地摆起脸色来,想不到刘瑾这个人平时看起来那么容易接近,可是府上的那些下人却比他还要难以靠近,果然是安清王府的,派头都不一样! 林成俊要回来三天,刘瑾又得空的时候每天都出现,但是两个人好像不怎么合得来,可能是我一开始把刘瑾说得太垃圾了,于是连带着林成俊对于这个小王爷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于是,怕他们两个凑到一起真的会怎么样,我就叫刘瑾三天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当时刘瑾明明答应得好好地,可眼瞧着林成俊都走了好几天了,他还是没有出现,怕他会为了这个而生气,那天早上的我起了个大早,想上安清王府给他个惊喜,谁知……到了大门口,还没说上几句话呢,就被门卫给赶了出来,说是小王爷有事暂不会客。 什么跟什么啊,我好不容易起个大早得来了,竟然连门都没进就给拉了出来,什么天理,我气得掉头就走,忙,那你忙好了,等你忙完了我们再算账! 那口气我憋在心里已经好久了,今天刘瑾终于来了,于是,火山爆发,还算他识相今天来了,否则,明天就是座空院子等着他了。 “要不是我今天特地抽空过来看你一回,过了明天你就没了,一点信都不留给我?”刘瑾问着,心里庆幸着他今天抽空来了一趟,否则明天不就见不到面了? “我……其实也不是啦。”刚刚的气焰在一瞬间灭了下来,面对着刘瑾的挑眉,我有些心虚地接口,不知自己到底该怎么回话才好。 事实上也就是像刘瑾所说的那样,如果不是他今天过来找我,我很有可能就会这么得直接走人。 “呵呵……其实……其实我也是想着今天要去找你的。” “哦?”闻言的刘瑾只是重复着挑眉的动作,犀利的眼眸看向林烟若一脸的心虚不自在。 “都是你的门卫啦,让人家进不去,你干吗来凶我啊!”想起找不到刘瑾的最初的因素,我气得大吼,那天的气还没发出,憋在心里总是怪怪的。 不是我没空,而是你‘忙’得很,然后才有的没空而已,透过林烟若的眼眸,刘瑾很清晰地见到如此的字眼。 这些该死的门卫,虽在心里如此想着,却还是隐忍在心没有发出去,他依旧望着她,在见到林烟若因为斗嘴而显得晶亮的眸子时,多日繁忙劳累的刘瑾心情因为这而渐渐好了起来。 “哦,那你去找过我几次?” “额,其实……其实次数也不是那么重要的啦,最重要的是我记得去找你,不是吗?”避重捡轻地死撑着,我打死都不愿说出口。 “哦,那你的记得有几次?”刘瑾依旧不死心地继续着。 额,看来不说是不行的了,瞪着刘瑾一副我不说出来就别想走的神情,我心虚地伸出一个巴掌在他眼前摇晃了下,一脸的讨好模样“五次?”刘瑾看着在他眼前挥舞着的手掌心,在心里找到了些平衡,起码有五次,这个数量他还能接受。 “额,那个……再减去四个手指就可以啦。” “林烟若!”刘瑾不禁大声吼了一下,望着非常识相地跑了老远的人喊着:“你给我站住!”岂有此理,在他每日的想念之下,她竟然只去看了他一次,还是没有见到人的一次! “你给我站住!”刘瑾喊着,望着在他前面跳动着的人影,那么轻松活泼,那么美好开朗的。 光是盯着望着,和她随便聊些什么打发着闲暇的时光,他竟然就会觉得异常地幸福,心底有种暖暖的感觉涌上,那么暖暖那么充实的幸福的感觉。 “现在的你……幸福吗?” 望着天空,暖暖的日头正高高挂在天上,挂在那般美好的天空上,刘瑾忽然有些冲动地问了出口,其实他是想问,和他在一起时她有没有同他一样,有那种属于幸福的暖暖的感觉? 刘瑾还没有告诉林烟若,他的父亲明天就要回来了,回来看看他顺便帮忙看看未来的儿媳妇,然后找个时间定亲成婚。 因为这,所以今天的他才会忙中挑出时间来看林烟若,只因为他想问问她,对于他身旁的那个位置,她想不想当,愿不愿意坐上去? 他想问问,也想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到底有多么重要,有比林成俊重要吗? 不知为什么,他的直觉就是这样的,明明他们俩个根本就不可能,可刘瑾还是会在不自觉中把他们俩个扯在一起想。而且,他一定要问个清楚,他不想就这样地让两家大人来决定终生,不想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约束她,更不想以他安清王小王爷的身份压着她,他想要她的答案,一个准确真是心甘情愿的答案! 现在? 以为刘瑾问得是现在的我对于生活的感受,我不加迟疑地欣然回答:“当然幸福啦!”有了娘,有了那么多关心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我怎么会不幸福呢? 虽然还没有确切地搞清楚,对于裴蓝雪与林成俊那种所谓的感觉,到底是属于宁落,还是林烟若的?但我此刻的心,确实是幸福开心的。 “你看,”蓦地指向天空,我对身边的人喊着:“星星!” “星星?”疑惑地望向天,刘瑾不解着,这时候哪来的星星?虽然他不喜欢夜晚,但最起码他还是知道星星是夜晚才出现的东西。 “知道吗?”突然低下了语气,因为想起从前的自己,那时那么那么傻的自己:“一直以来,我把星星当作是能给人带来幸福的东西,因而我喜欢上了天空,喜欢上了那个能包容着星星的天空,喜欢斜阳,喜欢白云,喜欢所有所有关于天空的东西……” 往事随风,往事如烟,一切的一切,所有当时当刻发生的,那些曾今使自己难过得要死的事情,在想开了的如今,竟然变得这么的简单易懂。 现在,虽然不知到底是对谁的心动,但终究是承认已经动心,现在的我不仅能笑着面对过往,连那个曾今我以为伤我最深的陈志,也像烟雾般离我缥缈远去。 “烟若……”怪不得她喜欢星星,怪不得她有时会那么的忧伤。 听了那些深感沉重的话语,不知道他到底该说些什么,刘瑾只能这样喊着,一遍一遍的,期翼这样能安慰抚平她,他从不知在她微笑的背后有如此难过的一面,他从不知这般开怀的她,往事竟有这么的伤痛,他不知! 这一刻,他觉得他和她,也许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了解,这一刻,他觉得他和她,中间似乎横了道墙,可以这般的近距离接触也是可以那般的遥远不及。 幸福,刘瑾很想问出口,他给她的感觉中,到底有没有一种是幸福? 85.将要出发1 “如霜,还记得上回我跟你说我要跟着大娘一起去探亲的事吗,今天我们就要出发了呢。”任口中美味的糕点在嘴里融化着,我满足地叹息,而后告诉如霜我白天来怡春阁的真正目的。 提起如霜,我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刚开始是因为需要钱,所以三天两头地就来这里,通过自己的歌来赚些银两开销,但是自从结识了裴蓝雪和刘瑾后,我已经有很长的时间都没有来过怡春阁,更别说是什么登台演唱了。 以前是为了攒钱,然后带着娘逃出这个我所厌烦的家,但如今,慢慢的和大夫人熟悉了,我在家里的待遇也比从前好了很多,大夫人一高兴,时不时的就会拿些小珠宝首饰什么的给我,而且我们多年少的可怜的家用也增加了许多,只要省些不用干活就可以了。 而那个关于林成俊或者是裴蓝雪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我还得呆在这里才能守着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回头,所以,心越来越定下,越来越不想离开了。 “你……”听到这么个完全不知情的意外,如霜迟疑了下而后问着:“你要走了吗?” 前阵子的林烟若曾说过,她们家的那个大夫人要去探亲,所以她会跟着四处走走,这个如霜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提起过,忽然间地说出让人有些不适应。 一直以来,如霜都当林烟若是朋友,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始终都是孤独着一个人,自艳少出现后,林烟若是第一个能让她欣赏的人,于是不顾一切地帮她,把她当做好姐妹般的对待,可如今,她要走了……难道她注定就是孤独的,如霜轻轻地叹息着,而后收起忧伤,不想让心理或者脸上的表情太过明显。 这样的如霜,让她自己感到十分的陌生。 “今天就要出发,那你还来这边,不怕她们出发时找不到你?”半带着提醒的,如霜抬头望向埋于糕点的人儿,有些担忧林烟若会因为美味而忘记她就要出发的事实。 其实林烟若每次来怡春阁,如霜都会为她亲自准备糕点美味,只是不知为何,吃了许多次的林烟若,对于这些重复的东西仍然乐此不疲,常常吃得忘乎所以,让如霜自己也忍不住怀疑,那些东西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不是还没跟你告别嘛,”嘟喃着的时候,我又扔进一块芙蓉糕在嘴里,手还是不闲地去拿另一盘里的点心。 “谁知道你为我准备了这么多点心,如果我不吃完那多不好意思啊。” 呵呵,真是个可爱的人儿,如霜掩嘴轻笑着,再次被林烟若打败。 林烟若难道忘记了,是谁一大早就来敲她的门,是谁把还未醒来的她推向厨房,是谁让她硬生生地做了这么多的糕点美味出来? “你啊……”如霜笑着林烟若那狼吞虎咽的模样:“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着。” 如霜有一点没有告诉林烟若,那就是,其实林烟若吃东西时的模样,像极了那个艳少,一样都是嗜吃,一样都是通吃,而她,就这么地任他们把她吃得死死地。 对于艳少的突然离开,如霜习惯了也放松了,对于她所幻想的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如常,只是,有一幕画面在她的脑中始终没有消失,那就是在艳少消失以后,林烟若第一次出现在怡春阁时眼中的一抹急切。 如霜没有看错,却也不敢去妄自猜测些什么,因为这一抹急切是为了谁还有待考证。 “哎,那个,如霜,”终于吃饱喝足,我满意地直点头,这才想起自己到这里来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要问一个人的下落。 “你说那个蓝,哦不是,是那个叫裴蓝雪的有没有再来过?”不知为什么,在第一次得知裴蓝雪的名字后,就很喜欢叫他蓝。 蓝,一直都很喜欢这个字,也一直都很喜欢这个颜色,很唯美很梦幻的,我喜欢这个名字。 刚才一踏进曾今属于我的那个休息室,也是曾今属于裴蓝雪的房间后,我就想起了那个曾带给我满屋子萤火虫幸福的人,那个要我开心快乐的人,他现在在哪?为什么会突然地消失不见,连一点音训也没有留下来?疑惑不解齐齐向我涌来,他还好吗?我突然地很想知道。 记得以前化名为艳少的裴蓝雪经常在如霜这儿晃悠,他或许是如霜的朋友也说不定,思考了半天,我还是打算问问如霜,她应该会知道吧。 “蓝?裴蓝雪?”这是哪个人,如霜被得有些糊涂了。 “他是谁啊?”细细地在脑海中回想了下,如霜确定自己所熟悉的人当中并没有这个名字,可是如果没有,林烟若又是从哪得知的? “什么?”如霜不知道,不会吧? “那个裴蓝雪,我并不认得的。”为了加重自己的语气,再次肯定,如霜使劲地点了点头:“我真的不认识他!” 啊?我彻底傻眼了,不认识,不认识如霜还跟裴蓝雪有说有笑,还让他住在隔壁房间,开什么玩笑! “如霜,你再想想,他长得很漂亮的,手执着一把折扇,经常穿着红色的衣服在你眼前晃悠的,你怎么会不知道?”话语说到最后,我简直就是用吼的了。 如果连如霜都不知道他,那么……我该怎么去寻,该怎么去找?蓝,难道你连这点都不允许?难道,你就走的如此的心安? 长得很漂亮,折扇,红衣,几个字眼从如霜的脑中一一地掠过,一下子就拼凑出一个人异常熟悉的人的影象,可是……可是会是他吗?如霜皱着眉头,怎么可能的事,他不是唤作艳少的吗? “艳少,”迟疑地开口说着,如霜其实并不肯定林烟若口中的那个人就是那个艳少:“你不会说的是他吧?” 怎么会是他呢,艳少不是从不说自己的姓名家世,不是对于自己的一切都绝口不提的吗?两人相识这么久之后,如霜唯一知道的就是艳少这个很像代名的称呼,而林烟若,不过只是相识了短短数日,他怎么可能会告诉她真是的姓名呢! 他与她,不过相处了短短的日子,他怎么会告诉她真实的自己呢,不,不会的! 艳少? 刚想摇头否认掉,忽然又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地很,细想之后,我乍然回悟:“对,就是他,他说他的名字叫裴蓝雪。”是的,那天在屋檐上的裴蓝雪已经跟自己说清楚了,他的真名叫做裴蓝雪,而艳少,不过是一时好玩的叫法罢了。 哎呀,真是有够健忘的,敲敲自己的头,我吐了下舌头,暗叹自己的健忘。 “他告诉你的名字?”如霜还是不相信地问着,艳少竟然告诉林烟若自己真实的名字,他告诉林烟若没有告诉自己的名字! 这……到底代表着什么? “是……额,对啊。”虽然有些不了解如霜的脸上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神情,但我却还是抓着原先问题不放,因为我没有忘记自己还要出发,要是让大夫人她们等久了可是不好的:“他到底有没有回来过?” “他告诉你的名字?”如霜还是在想着艳少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根本就没有听到林烟若在说些什么“他告诉你名字!” 相识四年,如霜和艳少之间总是这样地唤着彼此,艳少从不说他自己的事情,也从不许别人追究他的身份家世,可是这回他把这些都却对着林烟若说了,这代表着什么?不管如何,他都是艳少啊,是一个浏览花丛四处游荡的人,不管他想对林烟若做什么,如霜绝不会让艳少得逞。 林烟若是她的妹妹,她如霜会保护着她不受到伤害的,不管是谁都不行! 艳少,哦不,现在该叫他裴蓝雪了,如果你真的要对林烟若做什么,我是绝对不会顾及你曾是我的救命恩人,也不会因怕你惧你而退缩身后,我会死死地护住林烟若,绝不应允许你伤害她一分,如霜在心里暗暗想着,一分都不行! “如霜,如霜?” “烟若,艳少没有回来过,他无缘故的消失了,所以不要想他,听到没有,就当他没有出现过,就当你面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艳少这个人!”虽然语气快速语调严肃,却还是掩盖不了如霜一片关心。 艳少,如霜还是习惯喊他艳少,四年里的称呼,不是说变就能变的了的。 你说光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角色,更别说是看人了,整一副人妖模样,比如霜自己长得还好看,每天香艳的画面不断……总之综合着来讲,他艳少若是想玩林烟若的情感,还得过了她如霜这一关呢! 86.将要出发2 “青荭,我们再仔细看看有什么还没有收好的。”毕竟不是一两天的时间,来回的路程都要十几天,还是没有算上大夫人想要四处走走的天数,这来回怕得一个月不止呢。 “夫人,都已经收拾好了呢。”左右走了三回,该收该拢的都已经放置妥当,应该是没什么没收的了。 “恩,那我们走吧。”再次巡视了下,而后轻轻地关上门,纪艳梨才有空闲询问青荭,这么一大早的好像就没瞧见过林烟若,她上哪儿去了? “小姐啊,一大早的我就没瞧见过,应该还在房里没出来吧。”没瞧见寒儿就证明她们应该还在房里。 “那我们去看看,得催催她,总不能让大姐等着咱们。”纪艳梨想了下,还是决定跟林烟若一起去找大夫人比较妥当。 “咦?”推开门,没有想像中的人儿出现,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就是没有人:“她们人呢?” “我也不知道。”一大早起来就开始伺候着纪艳梨梳洗,然后两个人就开始重新整理一下,所以青荭并没有时间来看林烟若,而且一直都是寒儿伺候着她的,只不过现在两个人都不见了而已。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去找找,”纪艳梨不免有些着急,好不容易盼着人醒了,可现在眼看就要出发了,人却不见了? “娘,青荭,原来你们在这儿啊,害得我好找。”冲过去,我轻轻地抱了纪艳梨一下。 “你啊,恶人先告状,”微笑地点点头,纪艳梨宠溺地摸了一下林烟若的头:“方才上哪儿了?” “我去了如霜那里一下,跟她告个别,顺便……呵呵……”还未说完话,我得意地炫耀了一下我的战利品,这是如霜后来给我准备的包裹,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糕点美味,是如霜留给我们在路上吃的小点心。 只是,再多的糕点有何用,摆在眼前吃在口中却没有我想要的,我只要那么一种……艳少,林成俊,蓝,这些曾陪在我身边,给过我温暖幸福的人,全都不在身边了……唉,轻轻地叹口气,而后笑着仰起头:“娘,我们去前院吧。” 不想过多的忧伤心情流露在外,我总是想笑着遮掩过去,因为我想要娘笑,因为身边没有那个让我可以安心的胸膛,让我可以尽情的欢笑哭泣。 蓝,蓝,你曾要我开心快乐,只是如今,要我如何开心快乐起来? “娘,我们先上车吧。”望着林烟柳在见到我后赶紧躲在梅姨的旁边,我无奈,只得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先把纪艳梨扶上车。 林烟柳,我不能忘也忘不了,那一幕幕的画面时常在眼前晃过,她是害死林烟若的人,可她现在还好好的! “恩。”纪艳梨点点头,其实心里早就想先上车了,只是苦于没有借口,这下子一听林烟若说,马上就应了下来。 “我不在的这些时间里,就有劳梅妹妹代管家务了……”大夫人似有一肚子的话没有交代似的:“老爷那里……” “姐姐放心,心梅会好好代姐姐管理的,老爷那儿也没什么,反倒是姐姐一定要玩得开心些。” “恩,我是放心你的,况且……”大夫人笑着瞄了梅姨旁边的林烟柳一下:“等我回来了以后,家里又要办一场喜事了。”梅姨的这点心思,大夫人如何不知,只是一直碍这碍那没有办好,等这回回来就给它办了吧。 “姐姐取笑了。”梅姨跟着大夫人笑了起来,然后不着痕迹地扯了身边的女儿一下,要她也意思意思一下。这柳儿今天是怎么了,从开始到现在就跟个木头一样,不会笑也不会说,就只会在背后躲着。 “恩,这柳儿今日是怎么了?”大夫人疑惑的眼神飘向林烟柳,这丫头今天不对劲啊,平常会笑会闹的,可是今天…… “呵呵,姐姐,”望着在车上活跃着的两个身影,这本该是她和女儿的位置!梅姨遮掩下眼中的不快,仍然撑起一副笑脸:“您是不是该出发了?” “恩,是该出发了。”再一次望向林烟柳,大夫人摇着头走开了,心想这丫头可能是因为这次不是带她出去,所以那么的不高兴吧,连平时那么活泼的笑容都没有。 这点就比不上林烟若了,大夫人不禁把她们两个拿来做比较,对比起来,林烟若要比林烟柳好的多,又比较贴心比较窝心,林烟若从不奢求什么,她只要一点点的关心就好像得到了什么似的。 人呐,知足就好。 就像以前雪儿在她身边的时候,大夫人总是忍不住要求她这样要求她那样做,现在的雪儿已经是太子妃了,她反而倒有些后悔了。 雪儿啊,想起那个在宫中的女儿,那个牢牢被锁在深宫中的女儿,大夫人的眼蓦地黯淡下来,一丝丝的悔意在心头蔓延开来。 “大娘来,我扶你上来。” “是烟若啊。”刚一抬头,就见到林烟若一脸的兴奋之色,大夫人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来。 笑,现在的她是很少笑了,因为不知道有什么好笑,不知道有什么值得她笑的。她似乎已经厌烦了那种虚伪的笑,讨厌那种带着面具的人,现在的她,只喜欢见到那种真实的笑,就像林烟若,她总是能很真实不带虚伪地笑着,似乎把一切都看得淡淡的。 她是否也该学着,好好地面对生活,学着知足而乐,毕竟在她的身边还有俊儿,还有这个林烟若陪着。 “大娘,”马车渐渐动了起来,可是却拉不回大夫人的心绪,此刻的她似乎在为什么烦恼着? “烟若,有你陪着真好。”从不知林烟雪在她的心里是如此的重要,现在想想,老爷有时不回房,俊儿去了边城几年都不在家,陪伴在她身旁的,一直都只有林烟雪一个而已。 雪儿啊……我的女儿…… “大娘。”望着大夫人不在人前显露出的忧伤,我知道,她必定又想起了林烟雪,可是……能怎样?林烟雪已经嫁到皇宫去了,不会再回来了,后悔,有用吗? 答案一直都是没用这两个字眼,所以,好好地过接下来的日子吧! “大娘,”我抱住大夫人,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这个从一开始就以强者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的人,现在开始变得脆弱了:“雪姐姐会好好的,她会好好的……”我不断地说着,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仿佛这样,林烟雪就可以幸福地走下去。 林烟雪,你要好好的,好好地,一直! “哎哟。”因马车无缘故地停止而磕到,我捂着头轻哼着,好痛! “烟若,没事吧。”大夫人看到林烟若碰到了,连忙问她有没有事情,在得知没事后,她开口问着驾驶马车的车夫:“老王,什么事?”老王的车技是值得信任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外面出了什么意外。 “夫人,我们已经到城门了,只是前面有车子堵住,我们过不去,等一下就好了。” “恩,”大夫人支应一声,随即倒回到车塌,她越来越感到累,不仅身累心累,甚至现在连说话都嫌它太累了。 “大娘,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娘。”望着前面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就过的去的,想了想后我跳下车,欲往身后的车子去看看纪艳梨和青荭。 按照纪艳梨的情况来说,铁定是没这么长途地坐过马车,我得去问问瞧瞧,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需要或者不适? “烟若……”掀开车帘子,抬眼望着欢快跳下车的林烟若,大夫人迟疑了许久,却还是开口问了:“你会怪我吗?”这么长时间没有去理,甚至任她们母女不管不问地生活了那么久? “大娘……”知道大夫人说的是什么,摇摇头我笑了:“你好好休息,我等下就来了。” 对于大夫人,我想我已经把她当作自己的亲人了,对于一个不再是那么强硬的母亲,我心疼,更想弥补林烟雪在她心里的那份空缺,就像当初纪艳梨弥补了我内心的空缺一样…… 87.将要出发3 “娘,你好不好,坐得舒不舒服,有没有不习惯?”不等惊讶过后想要张口的纪艳梨说些什么,我扒开了车帘就往里面跳了进去,偶尔闲谈时会听青荭说起过,自纪艳梨嫁到林府之后,不说是出门,就是宴会聚餐什么的都很少出现过,这回我们出来也是在大夫人的极力担保之下,才有的这个出行。况且这回出来,时间上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路途遥远不说,肯定也很累。 我不希望,出来了娘还累着,我想她开心快乐,我想她幸福,不管付出什么我都愿意! “哎呀,你这孩子,娘这不是好好的,你怎不去陪大姐,反倒跑回来干什么?”虽然对于大夫人把林烟若调到她的车上的要求有些不满,但是经过纪艳梨仔细地想想后也没什么,大夫人车上的物品和食物铁定比这里的要好,林烟若在那里也肯定比陪在她的身边要强好多。 “娘,”假装哀怨了一下,我撇嘴,想要逗弄一下纪艳梨:“我就是想你,想过来看看你嘛。” “小姐,瞧你把夫人逗的。”眼瞧着纪艳梨的无措,青荭有些想笑,她都听出是林烟若在开玩笑了,可她的夫人,还是把它当真了。 “呵呵,娘,我是开玩笑的啦。”每次我一这样纪艳梨就得楞上一下子,想让自己不笑也难得慌,呵呵。 “你这孩子。”可能也是觉得好笑了,纪艳梨也跟着青荭林烟若她们笑了起来,一下子,车上的四个人都笑了起来。 “咚咚咚……”带点急促,车壁外传来了一阵敲打声,一瞬间,我们都停止了笑声,全都不解地对望着,在心里猜测着,外面的人会是谁? 不……不会是他吧,不自在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青荭真怕是自己想对了,顾长生,不要是你,不能是你! “青荭,怎么你看起来好紧张的模样?”眼睛不经意地瞅过青荭,突地发现她变地很奇怪起来:“你知道外面的人是谁吗?” 其实只是随便问一下,我并不是真的想到什么或者有什么意思,可是青荭明显得会错意,因为她蓦地慌张了起来,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小姐……别……别开玩笑了,青荭……青荭不知道的。” “咚咚咚……”说话间,外面的敲打声一直都没有停过,而且越来越大声起来,奇怪的是外面的人也不发出声音,就这么的敲着。 “我……我出去看看。”终是抵不过自己内心的慌乱,青荭还是选择跳下车看看。 这……她是怎么一回事?疑惑地瞅着青荭慌忙地跳下身去,我转过头望着纪艳梨,也探进了她眼中的迷茫,和一丝的……慌乱。 “小姐,是小王爷派来的人,他知道你今天要出发,所以特地要人在城门口等着,说是要给你送东西呢。”青荭因为松了好大的一口气,讲起话来也恢复了原先的快速。 “刘瑾?”是他,我不解地接过手,不清楚他到底会送什么东西? “小姐,赶快打开来看看嘛。”听见是刘瑾送的,寒儿一脸的兴奋,伸着脖子特别想知道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 “是啊,是啊。”纪艳梨和青荭也连忙点头,她们都很好奇,好奇那个小王爷到底会送什么东西来。 “好。”我点头答应着,在心里奇怪着她们干嘛比我还着急? 唉,看着林烟若层层打开后的惊喜礼物,青荭有些失望,她还以为那个小王爷会送些什么呢,结果只是些糕点,小姐要这些个糕点做什么用?如果要糕点的话,这车上还有很多呢,想不通? 唉,青荭只能放弃不再去想,因为一时的口快,让她现在都后悔告诉顾长生,所以她担心的事情该是顾长生,而不是什么糕点不糕点的。 虽然开始,也甚是好奇那个小王爷到底会送什么,看过糕点之后,纪艳梨嘴角微翘起,在心里已经认同了刘瑾,她一直都知道,刘瑾是个好孩子,他会给林烟若幸福! 一个男人,如果连身边的人儿喜欢吃什么糕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那么这个男人,值得依靠……如果这样,那么,她的选择是对的了,纪艳梨笑着,心内闪过一瞬的苦涩,长生……她还是忘不了啊! “哇,梨花糕耶!”寒儿望了许久,才蓦地想起这是上回刘瑾曾今叫她代为转交的梨花糕。 是啊,我微微叹息着,梨花糕,梨花糕…… 这是梨花糕,是另一种属于刘瑾的味道,他竟然记得,记得我喜欢,微笑着,我为自己交了这么一个真正地朋友而高兴! 只是……朋友?脑中闪过这个名称后,再一次地掠过那个疑惑,裴蓝雪,或者称之为艳少的那个人,到底有没有当过我是朋友,亦或者,他之于我,只是一时的新鲜玩笑? 心,在这一刻,因这一个念头而酸涩,再美味的梨花糕,也只是徒增烦愁罢了…… “烟若,烟若!”车帘忽的被人掀开,还在诧异中的我就被人搂了个满怀。 “还赶得及,还赶得及……”幸亏,幸亏…… “刘瑾?”不知道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刘瑾带着陌生的情绪,想要抬起头查看的我,只是再一次地刘瑾的大掌压了下去。 这人怎么了?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昨天不是好好的,怎么忽的一瞬间,变得有些不认识了? “一下,只一下就好了。”还在喘着气的刘瑾紧紧地环着想要挣扎的林烟若,一双铁臂怎么都不想松开。 在得知林烟若今天要出发时,刘瑾就计划着要亲自去送别,只是因为突然的事情而耽搁了下,临时才决定要随从把他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送过去。 只不过不知为什么,在随从走了之后,刘瑾的心就一直安定不下来,内心有一个感觉渐渐升起,他要去,他要去见她一面,否则……否则就像是见不到了一样,虽然这个念头很是不吉利,也一再的被刘瑾压下,他却终是抵不过内心急切地促使而丢了手头的事宜,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他怕,怕来不及,来不及什么,刘瑾又说不出个大概,只是一直不安,一直不安着…… “可……可是……哎呀……”其实我是想说,车上还有纪艳梨她们,可话语还没说完突然间地一晃,我整个人就被环抱着下了马车,一时的惊慌让我连忙搂住了刘瑾的脖子,这动作惹来他的一阵轻笑,似是有多么喜欢一般。 “那我们下车说。”像是知道林烟若要说什么似的,刘瑾使了下力,就把她抱了下车。 这个动作,刘瑾其实一直都很想做的,只是苦于没有对的机会,他怕吓到她,所以对于什么都是慢慢的,轻轻地,但是此刻,带着莫名的不安与心慌,他终于做出了在心里想了不下百遍的动作,只是,慌神过后却又缩了回去,想了许多遍的话语就这么地卡在喉中,说不出…… “哎呀,我知道知道!”怎么刘瑾今天变地这般唠叨了,我怎么从来都没发现他的功力可以和寒儿比拼了,想着想,脑海中就出现了寒儿跟刘瑾两人比拼的画面,我不禁笑了出声,呵呵。 “我又不是不回来。”真是的,我笑着打了刘瑾一下,这么唠唠叨叨的,就好像是做最后的告别一样。 “烟若,不许你这么说!”有些生气她竟然能那么轻松地说出不回来,不回来,不,刘瑾不敢想,他怕那真的成了现实,就如同心内一直不安的想法一般,不,他不要! “烟若,你要好好地回来,听到没有!”难得对着林烟若板起脸孔,却是出自于内心的关心,越发明显。 我被震住,被刘瑾的不同于往常的口气给震住,却不是吓着,而是那么惊喜地发现,他竟然那么地关心着我,那么那么地关心着。 “我会好好,你放心!”很是郑重地,我对着刘瑾说了出来,像是一种承诺。 “我会等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好,”我答应着,为他前阵子每日的陪伴,为他刚刚送来的梨花糕:“我答应你。” 纵使听了回答,刘瑾的心还是不安着,他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只是一直不安着,像是梨花的花瓣,孤独不稳地飘在湖面的感觉,抓不住,却又停不了,一直晃啊晃的。 “烟若,我可以抱抱你吗?”有些冲动地,刘瑾说了出口。 虽然身为安清王的小王爷,佳人美女可以有很多,但刘瑾一直都是洁身自爱着,不轻易地碰触人心,不轻易地拥抱哪个,在他的心里,其实一直很保守着,如果拥抱,如果亲近,就一定是他最爱也是爱他的。 刘瑾一直都是这样想着的,如果林烟若回应,那么她就是跟他一样的感觉,所以,他期翼也等待着…… “嗯。”我点头,就当是临别拥抱吧,我这样地想着,而后主动上前环住刘瑾,甚至拿手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拍了拍。 也许是我忽略了,拥抱虽然在现代很是常见,它只是代表一个礼貌的告别方式而已,但是在这里,一个姑娘家主动去拥抱一个可以称之为男人的人,到底代表着什么?或许真的是我忽略了,所以对于刘瑾那闪着亮光,正带着一抹希翼的眼眸,我错过。 于是错,于是悔,于是开始了…… “夫人,您看小王爷多好呀,还亲自来送小姐呢。”寒儿满脸的羡慕,瞪着离去的两个背影,小王爷是用抱的耶,好美的一幕哦! “呵呵,是啊,我也没有想到呢。”想起刘瑾冲过来抱着林烟若时那一脸的迫切满足,纪艳梨就忍不住地想笑,幸福,看样子林烟若是握住了幸福! 寒儿与纪艳梨相互的话语都没能落入青荭的耳里,她只知道,她刚才怕的要死,真的以为是顾长生来了呢! 青荭现在后悔得要命,那时的她干什么要跑去通知顾长生呢,要是这样扰了林烟若的幸福,纪艳梨不知道要有多么地难过呢。 顾长生,青荭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祈求着,你最好别来,别来扰了那属于林烟若的幸福! 88.将要出发4. “你说,方才的你到底是怎么了?” 林烟柳一向都是梅姨的骄傲与未来,可是今天她的分神,明显得让她自己都容忍不了,何况是那个一向精明干练的大夫人呢! 大夫人在那时差点就问了出口,要不是梅姨的反应够快,事情还不知道要演变成什么呢,现在想想当时的情况,梅姨都有些后怕和不知所措。 “娘,对不起,”林烟柳难得的没有顶嘴,只是一直低着头呢喃着:“柳儿下次一定不会了。” “你……”听了林烟柳貌似认错的语气,梅姨啥时有些不能回神。 林烟柳,她自己生出来的女儿,她一手调教出的女儿,何时变得这般听话乖巧?不,这中间一定有什么,她得问出来。 “说,今天的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坊巷传闻,左相四小姐活泼乖巧,但是她自己的女儿,她怎会不知,林烟柳的真实面貌? 转过头不再看向梅姨,林烟柳直在心里警告着自己不能说出口,万一被真的被自己的娘亲知道了,那后果会怎样,她不知道,也不想说!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哪怕她是自己的娘亲也是! 从小被教授的,从小冷眼看过的教会了林烟柳怎么对待一切,现在的她心里乱的很,从未有过的慌乱占据了全身。 如果林烟若醒来,如果她还记得,那么就一定会说出口,这种想法是从林烟若醒来并且会说话了以后,林烟柳就开始担心的事情,可是直到桃花宴过后,见到林烟若似乎不怎么提起以往的事情,而且还一副想和自己亲近的神情,让林烟柳一直以为是林烟若忘记了,于是林烟柳开始放心下来,把那件事情真的当作了过往,不再提不再想,任它尘封于过往。 但今天,它们再一次地变成了事实,林烟若她知道了,她记得,那么自己,林烟柳又该怎么办,有谁来告诉她! “柳儿?”望着自己的女儿一副慌张莫及的神情,叫梅姨不禁担心了起来:“你到底怎么了?”虽说她不怎么得关心林烟柳,嘴里一直都是督促着林烟柳的成长,调教着她的言行,但是她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毕竟是自己往后生活的希望,所以梅姨并不希望林烟柳在许了亲事后有什么变化。 那个张寄,虽然不及刘瑾的身世背景,却也是堂堂的状元郎,林烟柳要是嫁了过去,当的也是正正当当的状元夫人,不像她,唉…… 此时的林烟柳的担心也不全是因为那次落水的事情,其实还有更早,比如八岁那年林烟若九岁……噢,不,不要再想了,林烟柳惊恐地摇头,不,不要来缠着她了,已经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害人终害己,脑海蓦地闪过这句话来,想起自小时就开始变着花样欺负林烟若的事实,林烟柳莫名地害怕了起来,不,不要! “柳儿,柳儿,你怎么了?”察觉到林烟柳的不对劲,梅姨伸出手打算摇醒她:“柳儿,看看娘,我是娘啊。”不要在这个时候出事,不要在许了亲事后出事,不,不要,她不准! “娘?”望着眼前那熟悉焦急的脸庞,林烟柳被迫拉回了思绪,呆呆地望着那张脸,娘,她是自己的娘亲! 林烟柳突然想到,若是告诉眼前的这个人,她会帮她的,一定会帮她的,眼里忽地聚集了希望的光芒,林烟柳抓住梅姨的手,一个劲的摇晃着:“帮我,娘,帮帮我!”她从未觉得,娘是这般的有用处,她会帮助她的,会的! “柳儿?”见到林烟柳的这个反应,梅姨几乎敢肯定,她自己将因此遇到不小的麻烦,但,有什么办法,她是自己的女儿啊。 “说给娘听,娘在。”梅姨搂着林烟柳,用那种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的亲密温暖着她。 “我推了她一下,她掉到水里去了,然后我逃走了……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断断续续地,林烟柳把那天的经过说了出来,包括那个惹起事端的玉佩,那个曾属于林成俊后来变成林烟若的玉佩。 “成俊哥为什么要给她,那个小哑巴,我心不服,我意不甘!”说到最后,林烟柳几乎是用吼的,把她藏在内心最深层的意念说了出来。 她是不懂,为什么百般讨好,弄得还是那么地不讨他的喜欢,她不懂! 那次的不甘心,她叫怂了丫鬟拿开水去撞林烟若,她躲在树后看热闹,事后,她没有想到林成俊查也不查的,一口就咬定是她干的,他严厉警告着她,说是要再敢这样定不会饶她! 呵呵,听了他异常郑重的警告话语,她当时就想笑,很想大声地笑,不饶她,他竟为了一个小哑巴不饶她!为什么,她也是他的妹妹,一个自问要比小哑巴好的多多的妹妹,他竟敢这样对待她! 不,她不甘,不甘,不甘! “柳儿,你冷静点!”抓住激动不已的林烟柳,梅姨害怕她会就这么地冲了出去:“林成俊是你的哥哥,他是你哥哥!” 梅姨严厉地提醒,却换来林烟柳更激烈的摇头。 “不,他不是,不是不是!” “是,他不是,不是。”轻声地劝慰着,梅姨打算扶林烟柳进去休息,也许睡一觉后,她的精神会好起来,恢复以往的那个林烟柳。 “柳儿我们去休息好不好?”轻拍着背,林烟柳渐渐安静下来,但只会呢喃重复着那几个字:“他不是,他不是……” 依旧不变的轻轻哄着,梅姨拍着林烟柳,在她慢慢合上眼后,她楞楞地看着,看着她的女儿,一直是她的骄傲,如今却越来越看不清楚的女儿。 林烟柳到底在想些什么,梅姨有些茫然了,每天在身边走来走去的女儿,她竟猜不出她心中所想的是什么? 自打从小时起,林烟柳就异常地嫉妒林烟若,被梅姨说了几次以后,她逐渐地会掩饰她真正的情绪,可梅姨依旧能感觉地到那种嫉妒氛围,时刻在她见到林烟若后产生,不知为何的,她不会嫉妒林烟雪的一切,不会去嫉妒别家大家闺秀有什么,却单单会嫉妒孤僻无语的林烟若,那个总是文文静静沉默不语,站在纪艳梨身后小心探出一颗小小头颅,看见人或者遇见什么都很是胆小的那个女孩。 为什么,梅姨也曾仔细地研究过,却总是得不到结论,她总以为,一切只是小时侯的事情,到了长大以后就会好了,可谁知道,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林烟柳竟嫉妒到把林烟若推进水里! 怪不得那阵子的林烟柳一个劲地追问着林烟若醒没醒来,有没有说什么,甚至连梅姨出自表面想去看看关心关心也不可以,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却不知原来是如此的缘故。 难道……脑海中突然回想起林烟柳八岁时也曾出现过这种情形,那是林烟若因惊吓过度变成哑巴以后的事情,那时的她年纪尚小,惊慌失措,一整天都吃不下饭,叫她去看看林烟若她死都不肯,一直以为那是小女孩的小性子,如今想来,极有可能是林烟柳的杰作。 还有……那个林成俊,一直以为林烟柳是把他当成哥哥,只是单纯的想要和林烟若争宠,可现在想想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不是,不是什么?梅姨不懂了,林成俊不管怎样都是林烟柳的哥哥,她怎么能如此地胡闹,还有那个即将娶亲的张寄,过了这么多天还是没有什么消息,也不知是为何,虚弱地轻抚额头,梅姨感到疲惫不已,离大夫人走不过才一天,就有这么多的事情围绕着。 现在看看,她也没有什么指望了,这个家只要有大夫人在的一天,就由不得她的胡思乱想,这辈子的梅姨也只能靠着林烟柳,靠着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女儿,只要林烟柳能顺利地和张寄完婚,那么她也可以靠着新科状元的面子,搬离这里和林烟柳一起住,后半生也就可以安逸地过完,不必每日看着大夫人的脸色过活。 柳儿啊,梅姨摸着睡梦中林烟柳清秀的小脸,轻轻地抚平她因难过而皱起的眉头,你要好好地站起来,娘的以后就靠你了,你懂吗? 89.将要出发5 夏末探亲,这个日子因为她的一些事情而比往年推后了将近一个多月,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就此停留不前进,现在的她们应该出发了吧,在途经的旅程中挥洒着快乐洋溢着笑声。 往年的她,也是属于这份笑声中的,但是今年的她,却只能在这一道道的宫墙里,日复一日地望着日出日落,看向那一道道仿佛永远不能逾越的鸿沟,在边边角角里守着手中的幸福,那种停在手心流在心头的隐隐约约的感觉。 “皇宫中有很多东西,权利、金钱、欲望、争强好胜、刀光剑影、阴谋诡计……很多很多,可就是没有自由没有幸福可言,这样的地方,你还去吗?”倚在栏杆上无聊望着天空的她,脑海中突地想起这句话来,这是在大婚前的一段时间里,跟林烟若玩时她曾今说过的一番话。 那时,林烟若这样问着,同时也等于是在警告着她,皇宫不是个好地方,可那时的她竟天真的以为,那些只是林烟若一时夸张的话语并没有当真。 可现在,可是现在的她只能对着奢华的景致精致的摆件呆楞着,用很多很多的时间来回忆往事,然后傻傻地笑上一整天,又或者,她可以很是无聊地对着池子里的金鲤鱼看上一整天……日子,就这么重复地过着,无聊无味淡然的过着。 唉,这已经不知是她今天的第几百次的叹气了。 “太子妃娘娘,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身边的太监看了看天,知道是时候站出来提了一下,免得待会又迟到。 “恩。”她点头,懒懒地答着。 这般平淡无聊的生活,竟就是皇宫的生活,就是她即将要走完全程旅途的全部。这段路,她已经出发,却在没走了几步就想往回走,不该啊,这是多么不该的啊,幽幽地叹气着,她起身往回走。 绿殊逸王府“爷,请您不要!”路通坚持着,依旧不肯退让一步,直直地阻挡住正要离开的某个人。 幸亏是及早发现,如果是第二天才发现的话,那么爷铁定又飞得不知有多远,那么路通自己,也铁定是会受到上头的惩罚了,唉,想想后果,路通还是止不住动作地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皇帝已经私底下发话,如果裴蓝雪喜欢,哪怕只是稍微地有些喜欢醇玉,都可以把她给娶过门,姑且不论以后,以后的以后再说,那么皇帝其实真正想表达的意思,就是等于已经点头默许裴蓝雪娶了醇玉后可以再接着娶别的,这么好的事情,路通想不明白他干嘛还要拒绝? 如果是之前的艳少,要用娶亲来换取自由,那么路通猜想,他一定是会答应的,只是如今,那个艳少还在吗? 这次回来,路通敏锐地察觉到了,那有关于裴蓝雪一点点的变化——莫名地喜欢白梨花,甚至不怕脏不怕累,亲自瞧着监督着移植进园子,而且,他呆在逸王府呆在房间里的时间多得异常,名伶闺秀,甚至是凌燕上府求见,他都没有出过门。 奇怪,奇怪呐…… “路通?”疑惑布满桃花眸子,直望向拦在面前的路通。 他的动作一向都是准确无误,而且这回是看准了老不修放松警惕,才悄悄准备地出发,如今快要出门了,却拦路出了个路通,恼火的他甚至想要杀人! 难道,是谁泄露了消息! “是我啊。”像是要感应裴蓝雪心中所想的一样,角落边上走出一个红衣人儿来,挑着柳叶细眉,状似悠闲地甩着手中的鞭子,一口承认了是她泄露的消息。 “不然还会有谁!”啪的一声,醇玉狠狠地甩了下鞭子,心里还是为裴蓝雪想要离开的想法生气。 她醇玉可是绿真的明珠,一直以来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举凡是她看中想要的,都绝对逃不过,如果真的不行,即使她得不到,她也不要别人得到! “你!”裴蓝雪随即语结,再好的修养与词汇,到了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说明下去。 这女人怎么这样,都已经跟她说过了他已经有心爱的人了,她干吗还一直纠缠着他不放,她难道没有羞耻心吗?早知道如此就不该告诉她了! 昨天醇玉又到了逸王府,无奈之下,裴蓝雪只好说出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想借此打消醇玉一直念念不忘的念头,让他有些喘气的时间,可以飞到洛城去看林烟若。 他想告诉那个丫头,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好想她,好想好想的! “我就是不信,我就是要跟着!”醇玉坚决的喊着,随即便露出一副很是得意的神情。她就是不信她这样,裴蓝雪还不让她跟着。 阿玛他们要回程了,可是这本以为很是简单的婚事到了现在还是没有搞定,本来阿玛说算了,这世上想要娶她醇玉的人多的是,这念头一开口便给她一口回绝了。 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了她喜欢的人,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便认输呢?想她醇玉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让人心动的人!况且,她醇玉,从来都是想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所以,她留了下来,她就不信凭她这样死缠烂缠地就感动不了这石头! 裴蓝雪只是没有时间好好地看看,没有时间好好地观察,对,他没有时间,所以她要一直跟着他,让他可以好好地熟悉熟悉,醇玉这样想着,这样给自己打着气着。 她一定要努力,努力努力地争取,假设……如果……他真的有了喜欢的人,如果她还是真的引不起他的注意的话,那么她就会……醇玉在心里,再一次想着那种最不想发生的可能。 她会得到,一定会的! “爷,皇上说了,您要走可以,但是要带着醇玉格格一起走,否则……”接下来的话语,路通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知道聪明如裴蓝雪,一定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他们很适合,只是逸儿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这句话是皇上在没人的时候对路通说的,他希望路通能在恰当的时候帮他们一下,只是路通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非要醇玉不可呢? 绿殊的佳人美女,倾心于逸王爷的不在少数,只要皇上一说,举国会为之疯狂,为什么非要绿真国刁蛮的醇玉格格不可,难道真是皇上说的适合吗?路通不懂,他想裴蓝雪肯定也疑惑烦恼着。 这死老不修!裴蓝雪在心里暗骂着,都已经跟他说明白他已经有心上人,这次出门就是要把她带到他面前的,他怎么还给他来这一招! 他,烦透了这招! “听到没有,如果不带着我,你也别想出门!”看着裴蓝雪像是思考着的神色,醇玉急切着地说出了存于内心已久的话语,似乎很怕他不答应似的。 瞧着醇玉满脸的得意,虽然碍眼,却也不能真的怎么着,对此裴蓝雪很是无语,一边却也在悄悄思量着。他自己这次去绿映是要去看那丫头,顺便说出内心真正的情感,然后带着她来绿殊,来做他唯一的王妃。 如果让这刁蛮的醇玉跟着,在身旁不时地说些有的没的,让那丫头误会了,他可是真的说不清楚了,毕竟,之前那些花花韵事可不是作假的,但,如若不让她跟着,那老不修也不是开玩笑的,这……怎生是好? 咦……对了!蓦地一道亮光闪过脑海,帅气的收起折扇,桃花眼眸跟着微眯起,望向站在边上等着他回答的两个人:“跟着就跟着。” “真的!”欣喜地抬起眸子,带着一脸的粲然。 那笑靥忽地闪了眸子,使他突地愣神了下,不得不不承认,这个醇玉,有时真的很想那个丫头,于是乎,很多时候的他,都会误以为那丫头,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好,明天出发!”笑,却在心里为这个发现而感到微微失落,毕竟,她不是她! “那我赶紧回去准备准备,明天等着我哦。”虽然早已在心里认定这个答案,但是从他口中说出,还是让醇玉欣喜了好一会,她甚至已经在脑海中思考着,明日该带的包裹里,到底要装些什么行李? 就说这样有用吧,才不一会儿的工夫,裴蓝雪就答应让她跟他一起同行了,如果再假以时日的话……呵呵,醇玉掩嘴直乐呼,看样子你是逃不开我的。 死死地,我会死死地抓牢你,不让你有逃开的机会! “爷,您……真的打算?”路通看着又望着白梨树陷入深思的裴蓝雪,心底确实不怎么相信他会真的让那个醇玉格格跟着。 已经跟了多少年的爷,路通哪里会不清楚他的想法,这些年来他出门在外从来都是单独一个人,甚至连他这个管家也是抛到了一边,有时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而他现在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就答应,让一个他自己不喜欢的人跟着? 不喜欢,不喜欢?这两种感觉路通没有尝试过,所以也真的分辨不出,到底哪种才是喜欢,哪种才是不惜湖南? 他能感觉得出裴蓝雪不喜欢那个醇玉格格,可是有时路通却会发现他会对着她笑,以那种很温柔很温柔的笑对着她,所以现在连路通也搞不懂,只是瞅着裴蓝雪看醇玉不顺的时候多点,于是就把醇玉规划为不喜欢的那一类。但,真的不喜欢吗?路通又不能很肯定的说出,于是他只能很矛盾地替醇玉拖着裴蓝雪。 也许真的如同皇上所说的,裴蓝雪是喜欢醇玉的,只是现在的他连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当然!”裴蓝雪笑着,望着生长状况很好的白梨树。 他天天看着时时想着,那个丫头见到这个礼物的时候,一定会笑的很好看吧,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接过来,亲眼过来瞧瞧这满树的幸福。 已经八月了,这过后就是幸福的九月,白梨树开花的时候,那时,他要她得到他给她的幸福,那种属于一辈子的幸福! 90..计划逃离1 探亲的一行人在抵达大夫人的娘家时停留了十几天,跟着就转向了南方,像历年的探亲之旅一样,有一个十几天的南方之旅,可以尽情地玩耍嬉闹。 这晚,一行人到达了黄西镇,游玩了一番以后在镇子最繁华的东大街找了个客栈歇息。 伺候完纪艳梨梳洗并服侍她睡下后,青荭关上门正要往回走的时候,一眼见到在客栈走廊上不知站立多久的人,她惊地差点就叫了起来,他……他怎么在这? “你……顾长生!” “我是来……” “你小声点,给我过来!”青荭完全不给顾长生说话的时间,一把就把顾长生拉到角落,而后不忘扭头望了望四周,在确定真的没有人注意,她拉着他走了几步,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要顾长生先进去。 这是青红暂时歇脚的房间,虽然小小,却也是十分安全,如果两个人躲在这里悄悄谈话的话应该是没有人会知道的。 这……犹豫地着看着青荭,在看到她的点头示意后,顾长生随即一脚踏了进去,还是说话要紧,这时候还顾及什么! “我想带她走!”一上来,顾长生就爆出一个他已经决定许久的主意。 他要她幸福,一直都是抱着如此的心态望着她的,如果现在的她幸福,他会很潇洒地祝福,而后转身,但是她现在不幸福,非常的不幸福! 早在得知她们要出去一段时间后,他就想了很久,还是毅然地辞去在药庐的工作,他要跟着,一方面防止她真的逃走,一方面也是借机看看她是否真的幸福。 他只是要她幸福,如此而已,一直都是,如果她幸福,他会很潇洒地祝福她,而后走他接下来的路,努力地忘记她! 但,根据他一路上跟着她们的马车走了许久,他知道她不开心,他经常躲在不远处望着她,可以很清楚地望见她眼底的忧愁,她不快乐!所以,他要带她走! “什么!”青荭听了话,一下子惊讶地忘了刚才想呵斥的话语,顾长生难道忘记了,她已经在出发前跟他说过了,纪艳梨为了林烟若是不会走的,坚决不会! “你忘记了?” “不,我记得,我记得你说过她为了女儿的幸福想要牺牲她自己的幸福,可是青荭……” 顾长生一再告戒自己要忍住,可是他就是忍不住,一碰见所有关于她的事情他就忍不住,他上前激动地摇着青荭:“她不开心,她不快乐,你要她这么地不幸福下去吗,青荭!” 末了,顾长生瘫在凳子上,双手紧握着桌沿,重重地喘着气,努力压抑着他的怒气不对着青荭。 “你怎么能这样的不公平,她怎么能这般地对待自己,如果有一天,林烟若知道了自己的娘的这种做法,你说她会怎么想,她会高兴会快乐,会继续过着她的生活吗?青荭……”顾长生把燃在自己心内的怒火全部转化成了叹息,沉重地溢满了小小的屋子。 青荭只能不住地点着头,实际上已经承认顾长生的话不无道理,如果将来的林烟若知道了自己的娘为了她而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她还会继续和刘瑾过下去吗? 青荭也曾怀疑也曾试着揭破过,可是为了纪艳梨,为了她那么单纯地想要林烟若快乐幸福的念头,她忍了下来,而现在,这股念头跟随着顾长生的话语,再一次地升了起来。 “青荭,我要见她一面!”站起身来,他要见她,他要说服她,他要带她走! “这……”青荭直接地反应就是摇头,别说现在有大夫人在,就是没有大夫人也不行啊,问题的关键一直都是林烟若,只要她在的话就不方便!如果林烟若知道了,不,纪艳梨不会也不想让她知道的,绝对是! “长生,你冷静点!”或许,纪艳梨的话不无道理,冷静,也许对双方都有好处。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冷静不下来!”他随即吼着。 “长生,如果你这样让夫人知道了,她不会原谅你的。”没办法,青荭只能把纪艳梨的名号拿出来镇压,只希望在这时能够有用。 “艳梨儿,她不能原谅……”呢喃,他失神,也无奈,他就是这样被她制伏地死死的,以前是,现在也是:“那你要我怎么办,怎么做?”事情又该怎么做,结局又该如何? “长生……” 到了此时,青荭也是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打心底希望纪艳梨能和顾长生在一起,他们是多么的相爱啊,可是这中间又横着一个林烟若,唉,她也跟着叹起气来:“你要怨,就只能怨你们之间有缘无分……” 上天,就是如此的多情又无情着,给了人缘,却不连着份一起,于是,缠绕纠结,不停不息…… “她是爱我的!”不等青荭说完,顾长生突然大声地吼着:“我可以带她走,可以的!” “顾长生,你冷静点,小心人给听到。”青荭走到门边上,轻轻地打开一小缝门,想查看一下四周的情况,却蓦地被一阵力道给推了一下,她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她竟是…… “我都听见了。”大步地踏进青荭的屋子,我望向桌边上一身书卷味极浓,此刻却一脸不善地打量着我的人:“你是书生?”我问向他。 刚刚吃饭的时候就听店小二说这里的夜街挺热闹,于是我和寒儿看着天色渐晚就偷偷地溜了出去,想好好地赏赏美丽的夜景玩玩热闹的夜街。 出来这件事情,对于我还有寒儿来说,都是难得的,于是乎,不玩个尽兴不闹个乐呼,怎么能罢手?只是出门时没有带银子,因为只是想单纯地玩玩,谁知我在夜市上见到了一个极漂亮的玉佩,当下就决定买了送给林成俊,拿起来看时就更加地不想放手了,可是手中又没有钱,唉。 因为出门之前带的那一点私房钱我都交给青荭保管了,于是我就叫寒儿等在那里然后自个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想找青荭拿点钱。 刚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男子的声音,我以为青荭有事便不好打搅,哪知刚想转身就听到了纪艳梨这三个字,中间似乎还搀杂着我的名字,于是我便躲在了门边,想听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本身只是一时的好奇加好玩,结果却是如此惊呼人的事情,我大惊,于是不假思索地推开了门。 “我是……”上前,刚想出口,便被青荭的话语给盖住。 “小姐,他是我相识的一个朋友,听说我来到这里,所以过来坐坐,”青荭向顾长生使了个眼色,随即拉起林烟若:“小姐找青荭有事吗?” “姑姑,我都听见了,别瞒着我!”想转移目标,我会那么容易上当吗? “小姐……”青荭还想说些什么,后来的话却被顾长生抢了过去。 “我想我们需要好好地谈谈。”顾长生抬头往向青荭,示意她出去,留一个可以说话的空间,让两个人好好地谈谈。 “姑姑,请您出去。”我点头附和,现在的这种情况,真的要好好地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叫长生的出现在青荭的房间里,却口口声声叫着娘的名字,我需要一个解释。 望着两个同样坚毅的脸孔,青荭只得无奈地点头,关门的时候还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叫纪艳梨来一趟,万一他们之间要有个什么,她可承担不起那种后果。 “姑姑,”我喊住正要关上门的青荭,非常坚决地说着:“不要去找娘,她已经睡下了。” “这……”林烟若她怎么知道自己要去找纪艳梨的,青荭一愣神,如果现在去找纪艳梨,依她的那种性格……这不是乱上再加上乱吗? “是。”青荭点头,而后关上门。 好个聪慧的丫头,一丝赞赏爬上顾长生的眼,刚开始对林烟若的排斥,因这而减少了些。 如果把他和艳梨儿的事情告诉林烟若,以她那么聪慧的头脑,会同意他的想法吗?顾长生想,即使她不同意也没有关系,因为他的决心可从来都没那么容易就可以打消的了的。 他会带着艳梨儿逃走的,他会要给她幸福的,一定! 91.计划逃离2 二十八年前,年仅九岁的顾长生跟着当大夫的父母来到了洛城,在南门的临扶大街安了家,与对门教私塾的纪家和当时开着镖局的程家成了好友。 时间一长,三家中的孩子们各自熟悉了彼此,经常会携手出去玩乐,三个小孩子渐渐熟悉的同时,有两颗心也在慢慢靠拢中…… 十年过后,三个小孩子都长大了,其中的两个在城外的碧落河许了永生,约定今生今世都要一起,他们以为上天会把幸福降临于他们。 但是,一年之后,纪家得罪了南门一片颇有势力的赵家,于是灾难降临,纪家父母相继病倒,哪知这时候,街上的李恶霸啸嚷着又过来抢亲,硬是要纪家女儿去当小老婆,吵吵闹闹中,赵家的人又凑了进来,一大堆人推来夹去的,这场闹剧在纪家父母因愤怒不平相继吐血倒了下去之后收场,所有闹事的人因为不想吃官司都散了去,只余下满屋的萧条凌乱和已经哭不出来的纪家女儿。 看着躺在床上的纪父纪母,身为镖头的程家老爷去找了赵家和李恶霸,奈何敌不过他们而被打成重伤,一时间,空旷的屋里只余留有叹息声…… 拖着病体来到顾家的程父,在望见空荡荡的门庭时,才知晓故友已经举家搬离,唉,除了叹息,他已经发不出别的声响了。 患难与共的程纪两家合成了一家,他们以为风雨就此过去了,殊不知,更黑暗的一层乌云正悄悄的罩在他们的头上…… 赵家和李恶霸的联合是两家都想不到的,当他们闯到家里的时候,本身就已经很虚弱纪家双亲,再也受不了这种打击而相继离去,只余下程家老父在拼死抵抗,奈何来人众多,在程父怒目瞪视之下,他亲眼看着纪家女儿被拖了出去,急火攻心的他吐血,仍然顽固地转身望向床底,在瞅见隐蔽在床底下那一双极是恐惧的眼眸时,他欣慰地倒了下去…… “青荭,进来,进来!” 有些不相信耳朵所听到的,我无意识地喊着,想找青荭真正地确认一下,事实真的是这样吗,娘她真的像顾长生讲的这样吗? 他们是青梅竹马,他们有过互许永生的情感,那么娘经常出现在眼眸中的那抹忧伤,就是这个顾长生没错? “小姐,”听到声音,青荭急忙推门走了进来。 事实上,她一步都没敢走远,只是守在门口,也一并听到了顾长生的话语:“青荭在。” 虽然脸上神情慌乱,眼里却有着某种坚定,望着这样的林烟若,青荭只能叹息而后轻轻地点头,她不能否认什么,因为顾长生讲的那些都是真的,那是事实,不能更改的事实! “为什么要离开?”我看向顾长生,那个娘的竹马,可是在遇见事情的时候,他逃离了,我不能原谅这一点!而且,离开,他凭什么要带着娘离开? “呵呵……”顾长生只是笑,眼里却爬满了对林烟若的赞许,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她竟只关心这一项,他同时也欣慰着,艳梨儿能有这样的女儿陪伴着。 “你以为那时的我,能做些什么?”在我以为顾长生不会开口时,他却说了话,更加得让我深思了起来。 “他们给我下了药,把昏迷的我带离了城外,但是知道事实的我却没有怪他们,如果当时冲动如青荭的父亲,又会落得什么下场?” “我经常跑到城里去看她,在知道她可以脱离老鸨的时候,我甚至安排好了后半生,但是却……”讲到这里,顾长生截住话语,似乎不愿意过多去回想什么,那一刻,世界仿佛都变暗了。 虽然顾长生不提,但我也知道,这后来的事情,应该就是我的爹爹登场的时候了,我也跟着摇头,并不想再去想这些沉重的事实。 “其实,长生你不知道的是,夫人曾今想过死,但是后来才发现有了小姐,于是她……”青荭望了望摸着鼻子的林烟若,没有把下半句说出来。 呵,我笑,笑自己的无知,笑自己的天真,一直以为自己真的能给纪艳梨带来所谓的开心快乐,却在现在才发晓,原来她的一切幸福是被自己给挡住的! 没了我,她应该会很幸福且没牵挂地跟着他走了吧,没了我的话…… 我从不知,纪艳梨她忍受了这么多的烦愁悲伤,却拼命地想给我一个幸福的将来,但,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幸福现在正牵挂在一个不可能实现的人的身上,那样的幸福,好远好远…… 艳少……或者是蓝,我甚至根本还没弄清楚他的家世背景,就这么深深地陷了进去,迷茫,无措着。 “你能带给娘幸福吗?”抬头,望进那一双不可置信的眸中:“你保证!” “……” “我得先知道确定一下,才能决定帮不帮你啊。”望着顾长生的神情,那么认真坚持着的,像极了那个说要我永远开心快乐的人,只是,他现在在哪里呢? 我也曾想要要等着他,等他哪一天会回来,只是,等……或许我把一切都想得太天真了,我可以在哪里等他,又可以在哪里等得到他呢? 幸福,真是个遥不可及的东西,它就像星星一样,永远地挂在天上,它也像裴蓝雪送给我满屋子的幸福一般,只是一晚,就已经消失不见,甚至连痕迹都找不到。 蓝,蓝,蓝…… “娘。”推门进去,见到的又是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纪艳梨,眼里突地有些干涩,这是为了我的娘,为了我一切的娘,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看她这样下去! “是若儿啊,进来吧,晚上都上哪儿疯去了?”静静地看着窗外的纪艳梨在听见敲门声后回头,笑着对林烟若说着:“刚才大姐还打发着人来说,想找你却发现你逃了出去。” “娘,”我快速地上前拥住,忍住想哭出声的冲动:“你幸福吗?” 明显地感到纪艳梨的身子一颤,而后幽幽的声调响起:“幸福啊……”纪艳梨拉长了音调,我可以感觉得到在她的心里,那是个多么漫长而又遥远的东西,如同我的星星一般,遥远,不可及。 长长的叹息过后,纪艳梨回拥着林烟若:“若儿,你的幸福就是娘的幸福啊。” “不,”我很坚定地看向她,望向那一脸的白皙和那双忧伤的眸子:“幸福可以争取的,娘,你可以自己争取的!”我摇着她,想要她看清楚现实! 幸福,不是遥远不可及的星星,它可以争取得到,只要你伸手,只要你点头! “若儿,若……儿,” 听到纪艳梨轻轻压抑着的咳嗽声,我突然地停住,慢慢地抚着她的背替她顺着气:“娘,您没事吧,若儿不是故意的……”一时的心急,竟然忘记纪艳梨的身体不好,我责怪自己的粗心。 “呵呵,没事,娘怎么会怪若儿呢?”压抑着,拼命地抵抗住胸口要吐出的热流:“既然若儿回来了,就去看看大姐吧,她也蛮担心你的。”她想要林烟若走,极度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如此虚弱如此恐怖的一面。 “可是……娘……”我顾及着,她的身体不好,这时的我怎么能走呢? “唉,都是老毛病了,没事的。”纪艳梨故做没事的姿态,挥挥手试着扬起一抹笑,想让林烟若放下心:“去吧,先去看看大姐,等下再来也没事的。”关键是现在不能让你看见,纪艳梨又在心里悄悄加了句。 “可是娘,你……”我还是不放心,却看着她一直挥着手,唉,算了,先去看看大夫人再回来也好的,在心里打定主意后我便点头:“那……娘,我走了,等下再来看你。” “恩。”纪艳梨此时已经发不出声音了,等到门真正关上时,她再也忍不住地吐了出来,却一直都不忘用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帕子接住。 她看向那一帕子的鲜红,那像血梨花一般的红艳,幸福,她呢喃着,她怕是已经时日无多,这种奢望,怎么可能会有的呢? 92.计划逃离3 “大娘,”摇着坐在椅子上的大夫人的手臂,我继续保持着撒娇的语气说着:“一起去嘛。” “哎呀,烟若啊,”望着桌子上吃饭的人以及自己的丫鬟,无不掩嘴轻笑,大夫人无奈地叹口气,真拿这丫头没有办法:“大娘是真不想去。” 平日里见惯了那些个咿咿呀呀的,在这里听难道会有不同吗?况且一大群人挤来挤去,挤得浑身都湿嗒嗒的,让人想想都觉得很是不舒服。 “大娘……”反正我是胶定大夫人了,这里就属她最大,能得到她的允许跟陪同,那是多么求之易的,而且我也甚是希望她能跟我们一起去,那总比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强多了吧。我就不信我这样黏着她还不点头! 听说今天晚上会很热闹的,既然是这样当然是大家一起去才会更加热闹的嘛。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子的,一早起来,我们一行人在大厅用了早饭,因为在这里待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所以大娘就准备在往前走走继续游玩游玩,期间就听店小二极力向我们推荐在这儿多待一天,因为今天是戏节的第一天。 戏节,是这个黄西镇每三年才有的一个节日,和历年春节期间的热闹有的一拼。 通常是在西街的大戏园,厉行举行三天,请著名的戏班子唱戏,热热闹闹的如同过年般,听闻今年要举行戏节,别的镇子的人还会闻风而至,就怕抢不到好位置。 听到这个消息的我忍不住心痒,有热闹看我当然一定要参加,而且我还想要瞧瞧传说中的戏节到底是怎么个热闹法,于是我就央求大夫人耽搁一天行程,大夫人倒是很爽快地就同意了,只不过不管我怎么说她都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 “若儿,大姐怕是真不想听,我们去去就好了。” “娘,”我朝纪艳梨喊了声:“留大娘一个人在这里多没意思啊。”真想不通为什么大夫人不跟我们一起去,有热闹看耶! “好了好了,我去,真怕了你了。”大夫人点点我的头,难得一副宠溺的模样。 好呀好呀,我猛地点头,这样才对嘛,大伙一起去,多热闹多开心呢! “不过……”拉长了音,大夫人没等我高兴完就又开口了:“我得过一会再去,能看到收尾就好了,刚开场太乱,我嫌吵。” “是,是,大娘能去就好了,”我不住地点头,殷勤地夹了一筷子菜到大夫人的碗里:“吃饭,大娘吃饭。”赶紧吃了赶紧去。 “呵呵,我以为啊……”夹了一筷子碗里的菜,嚼完了大夫人才慢悠悠地说了下句:“我以为烟若你只要看看热闹就能饱了呢。” “大娘……”一大群人都笑了起来,我低头,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喜欢玩喜欢吃的,难道有错? “对了,烟若。”想着她方才才刚决定的事情,大夫人就觉得蛮兴奋的,林烟若如果知道她的决定,一定和她一样地高兴吧,毕竟,他们两个平时那么地要好着。 “恩?”我抬头,望向好像有事情要宣布的大夫人,一脸的不解,难道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事情要通知的? “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大夫人努力地组织着语言,尽量把它描述的不那么兴奋:“那个……我想顺道去看看俊儿,不知道他在那边过地好不好?所以我决定下一站去边城,去探望俊儿,你觉得怎么样?” 以前的她,总以为她的世界是老爷,她的一切也是围着老爷转,对儿女的事情总是有些不经心,但是自从林烟雪进宫以后,她才慢慢地开始发现,原来她所谓的世界里还有儿女的存在。 以往的她对他们的关心仅仅存在于吃穿用行,但现在,在林烟雪走了的现在,在只剩下林成俊的现在,她想弥补,想好好地关心他,打心眼里不想让这种遗憾再次发生。 哐铛,无意识地,拿在手里的筷子掉了,心内的某一个角落,似乎在渐渐复苏中,俊儿?林成俊,我的成哥哥!要去看他,真的要再次见到他吗? “很惊讶?”难道她对于林成俊的关心真的这么的少吗,只是说要去看望他一下,就可以让林烟若这么地诧异? 但,不可否认的,对于俊儿,她的关心真是少而又少,一方面他常年在外驻守且六年未回过家,之间通的信可怜的要命,根本提不到什么关心不关心,另一方面,即使他在家,通常都是跑去找林烟若,他们母子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时间可以相互关心下的。 “啊,恩。”我无语,心里实在没有多余的空隙去想大夫人的话,心内又因这话而升起莫名的情愫,一丝丝激动,伴着一点点的心跳,要见到他了,要见到他了!心在不断地翻滚着,那种真实的心跳感又浮现了出来,我压抑着,却怎么都压制不住。 林烟若,或者说是变成宁落的那个人儿,可不可以,给我一点个人的空间,给我一点自己的心跳! “咦,怎么最先说着要瞅热闹的人反而安静了?” 见到难得见到的热闹景象,纪艳梨有些高兴地转眼望向身旁,却见到了一脸沉默着的林烟若,她难得地打趣着,却得不到预料中的反应,因为低着头的人还是低着头什么话语都没说。 怎么了?纪艳梨询问着的望向青荭,得到的也是青荭疑惑地摇头。 “我要去那边,那边好热闹啊。”寒儿从没见过这么热闹的情景,不免有些兴奋起来,手指着不远处的人群,似乎想要立马钻进去似的。 “寒儿!”刚想吐出教训话语的青荭一开口便接到了纪艳梨的摇头警示。 “去吧,我们在里面等你。”这个年纪正是爱热闹的时候,怎么能剥夺她的这种权利呢,况且,因为她的不受宠,害得身边的人也受了不少的苦,现在有机会怎么能不让她好好的玩玩呢,纪艳梨摆摆手,让寒儿可以没有阻碍的冲出去。 “夫人……” “没事,”看着涌进着的越来越多的人,纪艳梨想了想后仔细地牵了林烟若与青荭的手而后开口:“我们进去吧,好像要开唱了呢。” “夫人,没想到真的这么热闹,”看见多年未见的情形,青荭也微微地有些兴奋了:“这情形许多年都未见了呢。” “恩。” 因为进来的晚,她们只能这样地站在人群中,但是这种感觉,却使纪艳梨莫名地想起少年的时候,曾今和顾长生一起看戏,也是这般地站着,而后他会在身后悄悄地伸出一只手。 “芙蓉糕。”他总是这样对着她温和地笑着,拿出她最爱吃的糕点,陪着她看着最爱看的戏曲。 可,回不去的年少,回不去的过往,回不去的自己,唉,总归都是回不去的啊…… “芙蓉糕。” 蓦地,背后伸出一只手来,低哑的嗓音捧出了香甜的味道,也成功地唤回了纪艳梨的心神,做梦吗,她想,怎么会梦见这些呢? “芙蓉糕。” 背后的手又碰了碰纪艳梨的,低哑的嗓音告诉她这不是做梦,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似地瞪大了眼睛,纪艳梨愣神了好久才僵硬地回转过身子,望见了那张熟悉的脸庞。 顾长生! 戏园中所有热闹的声音都消失不见,周围的一切也与纪艳梨无关,此刻她的眼中只能瞧见顾长生,那个正对着她温和笑着的顾长生,如同以往一样捧着芙蓉糕在她的眼前。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纪艳梨不能呼吸了,时间似乎退回到了从前,那个有着美好过往的梦中。 如果是梦,上天,请不要折磨我,不要给我这样过于美好的希翼…… 93.火烧潘家小楼1 纪艳梨从惊讶中回神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把顾长生拉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直到到了戏院的某个相对来讲比较隐蔽的角落里,纪艳梨才停住脚步,还不忘回头看看有没有人注意。 还好还好,在这嘈杂的戏院里,人人都拿眼盯着精彩的舞台上那刚刚舞着出来的重头花旦,没有一个人的眼神是往角落边上看的,这让她不免松了口气。 其实,就算真的有人看到又如何,在不知情的人的眼里,一个美貌少妇跟一个书生,没有心不甘没有情不愿,任任何人见到也不会想到别的地方上去。 “艳梨儿,跟我走吧。”顾长生将纪艳梨的满脸慌乱一一纳入眼底,而后做了在见到她后最想做的一件事情,紧紧地拥她入怀。 “我要带你走,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他把这些一直想说出口,却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的话全都说出来。 仅仅几日不见,她就瘦了,气色也不好,一看就知道她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过,顾长生心疼着,他想永远带着纪艳梨离开,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好好地过上一段日子。 纪艳梨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他是大夫,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他怕…… 纵使知道她有千般万般的顾及,纵使知道她放不下,他却还是*着她,想要她做个决定,因为他怕着,极度地恐惧着,怕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好好地珍惜彼此,所以他想给她一段美好的生活,他想温暖她的心。 不,纪艳梨闻言使劲地摇头着,而后慌乱挣扎着退开了那个所熟悉的怀抱。 “你……还是走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她的身边还有林烟若,手中还握着女儿的幸福,若是她走了,林烟若又该怎么办! 况且,她的身子……她的身子已经时日无多了啊,这几日十分疲乏又没心情,青荭给她煎的药,有一大半都是被悄悄倒掉的,因而,呕血的症状似乎更加严重了些,可……又如何呢? 其实纪艳梨早就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只要这回回去,就让刘瑾立马上门娶亲,那么……那么她也就无牵无挂,真的可以安心地……走了。 “艳梨儿……”上前,想说出他未开口说完的话,无奈纪艳梨出口比他的还要快,于是乎,顾长生只能呆站,听着。 “死心吧!”狠下心,纪艳梨硬是让自己尽快做个了结,她的时间怕是不多了,只要林烟若幸福,只要她离开,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好的了。 “长生,我们都不再年轻,我们都不在是我们了,所以……忘了吧。” 是啊,不在年轻,不在抱有希望,那是一个梦,一个已经过去的梦,一个已经折磨了彼此十七年的梦,该结束了! 唉……纪艳梨似乎能听见来自于心底的那一声叹,长长,绵绵,却,并不是缠缠绵绵,所以,断了吧,忘了吧,也许这样的结果才是好的。 “来生吧,如果来生……” “不,我不想要,今生未完,何以等来生。”这个承诺太过遥远,而他贪心地只想要现在,现在啊! “长生……” 他还是一样固执,一如当初,只是她……可以再任性一次吗?如果她走了,那么林烟若怎么办?就算是林烟若知道同意了,那她的身体,又何必再去拖累一个他呢。 所以,答案还是不,长生,原谅我,明白我! “忘了吧。” 纪艳梨从顾长生的身边缓缓走过,努力压抑才蹦出这么三个字来,天知道她有多难过,天知道她有多么不忍,可……她必须这么做! 原谅,原谅我啊,长生,如果来生……让我们期许来生吧!来生,我们相遇,相知,相守,我们一起,度过漫漫余生…… “艳梨儿……” 顾长生看着纪艳梨从他的身边走过,那么地决绝,但他还是能感受得到她的苦涩在周围蔓延开来,他不知他还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住她,于是只能看着她瘦弱的身影走向人群,挤到青荭和她那个放不下的女儿身边。 那个让他感到聪慧万分的小姑娘,顾长生的眼神蓦地转向林烟若,她说她会帮他,那么是不是就表示,她在心里其实已经同意了他,艳梨儿现在唯一的牵挂就是她,那么…… 顾长生开始在心里打着主意,脑海里想起了青荭曾今说过的一些话语,对了,事情的关键就在于林烟若! 林烟若,林烟若,你会帮忙吗,你会帮忙吗? 真是好看啊,青荭不住地感叹着,她已经有多久没有看过戏了,还好林烟若提议要留这里,否则她怎么能这么悠闲地看呢? 呵呵,想起这些她就想笑,开心地笑,然后她就真的笑了起来,轻轻却是十分开怀着的。 十场结束,舞台暂时地拉了上,身边的那些人都拥挤着出去,青荭这才想起今儿似乎还没吃午饭,这么地想着肚子就在这时叫了起来。 “夫人,小姐,你们要吃什么呢?”怎么今天两个人都是心不在焉的?青荭望着身边的两个人不住地思考着,自打走进了戏园到进了茶楼都是一声不吭的,甚至现在连吃饭都是这样,怎么了都? “夫人,夫人……”饭菜端了上来,青荭开口先叫了纪艳梨几声,在没有得到反应后无奈地转向同样一声不吭的林烟若:“小姐,小姐,吃饭了。” “恩,啊?”我回过神来,眼睛转向青荭,有些不明白地看着虽俭朴却很是干净的茶楼。 “小姐,吃饭了!”青荭望着林烟若一副不解的模样就想笑。 “咦,我们不是在看戏吗,怎么……”一转眼就来到了茶楼,眨着眼不解地望望四周,而后撞到青荭遮掩不住笑意的眸子,我一呆便低下了头,难道……又是那心跳的关系? 越来越止不住,那仿佛不是自己的心一般,在听见了林成俊的名字后,便止不住地跳跃兴奋着。 “娘,吃饭了。”望着纪艳梨一脸的深思,我猜想,那背后肯定跟顾长生有关,只是,我一直犹豫着,该帮或者是不帮? 摇着纪艳梨手臂的同时,我还在心里思索着,但不管是要帮还是不帮,现在的我都无从下手,我曾说过要等林成俊回来的,而且,我也下定了主意要守着艳少回来。 大夫人说过下一站是边城,那么我马上要见到林成俊了,如果选择在此时离开的话我们就见不到面了,更别提离开的以后了。 但……如果此时不离开,等到回去以后想要再谈离开的话就很难了,而且问题的关键是我还未想到怎么个离开法? 我和娘不能这么无缘无故地走掉,话说林恒远虽然不喜欢娘,但是自家的老婆丢在外头,他总会象征性地找一找,何况我们是和大夫人一起,这样子更是行不通,那么,该怎样呢? “哎呀,那个不是王老虎吗?” 无意地望了一下楼底,就见到一群人嚣张地闯了进来,拿筷子的男人惊慌了起来,赶紧站起来离开座位,好象此时不走马上就要发生什么了一样。 “是啊,那是王老虎啊,快走,我们快走。”迟了一步怕就永远都迟了。 “王……”还有一个人的表情更加夸张,连话都没有说完就慌张地离开了。 王老虎此刻来怕是要报复的,所有离开的知情的人都是这么地想的,却没有一个人有胆量的通知别的人一下,心里都有些埋怨,怎么大家光顾着看热闹,竟然忘记这是王老虎给潘家小楼的最后一天期限,如果他们还是不同意把潘家女儿嫁过去的话,就要放火烧了这里,唉,这热闹可有的凑了。 “喂,潘老头,别不知趣,我王老虎是看得起你,才想和你攀关系,爷我已经万般地忍让了,如果你还是不点头,就休怪我不客气!” 一个恶劣凶巴巴的声音传了上来,正在吃饭并不知情的我们抬头互相望了一下彼此,均在想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忍不住望向前面,刚才和我们热络打着招呼的掌柜此时正低三下气的求着一个大胖子,因为是从后面瞧,所以还看不见他的本尊,不过……我哼了一下,通常电视里演的这种人能好看得到哪里去? “王大爷,我真是……我们家妞自知配不上您,您……您就饶了我们吧……”掌柜地一下跪了下去,哀求似地拉着王老虎的衣摆:“大爷您就饶了我们吧,我们愿意多……” “我呸,你以为我真不敢还是怎的?”王老虎使劲地挥了一下手,掌柜蓦地被推倒在了地上,但是他还是不死心地重新靠过去:“不是,王大爷,我……” “滚一边去,我今天不仅要放火烧了这里,等下还要你们家的妞,我一样都不会少!”王老虎抬腿狠狠地踢了一下,可怜的掌柜重新倒回到地上的,在听了恶狠狠的话语后又挣扎着起来:“不,不要,王大爷,求您不要……”这是潘家小楼是他一辈子的心血,怎么能,王老虎怎么能! 94.火烧潘家小楼2 “哼,这时说不要,迟了!”望着手下无奈地摇头,示意行动没有得手,王老虎的怒气不禁冲了起来。 这死老头,竟敢把人给藏起来,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吗,以为这样自己就抓不住了吗! 哼!本来今天来此,并不是真的想烧掉这潘家小楼,只是想要人多一点好把那老头给糊弄住,只是现在,要他一口气如何出得了,那老头该死的竟把那小妞给藏了起来! 那……就不要怪他的不客气,一切都是那老头自找的! 抬手示意了下,身后的手下立马把手中点燃的火把仍向前面,周围的人早时看见这光景就赶忙退了出来,店里只剩余了楼上一些不知情的人,还有在刚开始因惧怕门口彪形大汉而不敢出去的一些最里面的人。 大伙此时都无措地望这眼前的事情发展,在见到那些人放火烧酒楼时,他们都慌张地乱跑起来,一时间,整个酒楼被火笼罩着,人群四处逃窜,尖叫呼救大喊哭泣声此起彼伏。 “夫人,怎么办?” 因为一开始就想要一个清净的地方,所以青荭就选了最靠里面的位置,可现在看这情形,怎么办才好呢?青荭不禁着急了起来,她们身处在最里面,眼看着现在的人群慌乱逃窜,火势也越来越大,她望向身旁的两个人,期待她们能有什么好的主意,可是只望见了她们的呆楞无措。 “夫人,小心!”用力地挤开呆楞着的纪艳梨,慌忙中拿起椅子挥开倒下来的柱子,难道……青荭感到有些冷汗冒了出来,难道她们今天就要葬身火海了吗? 不,她摇头,而后拉着纪艳梨的手往后面的小厨房跑去,她记得,这后面有一个小厨房,那里应该会有个出口,不会的!她青荭一定要保护纪艳梨的周全,就算是拼死也要! 蓝,难道今日的我就真的这样死了吗?望着眼前的火苗我竟出起神来,曾在星空底下偷偷地许过愿,我想要等到你,我想要在怡春阁守着你回来,给你唱更多更多的歌,给你讲好多好多的话,给你讲我心里的话语……难道,这些都等不到了吗? 我太晚察觉,太晚发现,于是,一切都迟了吗? “小姐,小心呐!”青荭分出心拉了一把后面的林烟若,让她免于被掉落下带着火的木头砸伤。 被青荭拉了一把,我脚步一踉跄,睁眼望着四周的火,突然在心里有些明了。 我不是真的林烟若,却又是林烟若,于是,我带着她残留在内心深处最深刻的记忆,在林成俊出现之后,蠢蠢欲动。 之前一直惦念着林成俊,在他与艳少之间徘徊不决,犹豫不清,我一直以为我当他们只是朋友与亲人,于是一直都是在心里默默念着,可是我一直的坚持在这一刻却什么都不是,我想告诉他,我想告诉他! 如果这次能出去,如果这次我还能活着走出去,蓝,我要告诉你! 眸中的泪水不知是被烟给熏的,还是伤心流下的,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地知晓,可,真的等不到了吗,在我明白放开的时候? “小姐!”一心护着纪艳梨奋力往前行的青荭,一个转头便见到了正处与危险的林烟若,她忙喊着要林烟若注意一下:“小心!” 火势越来越大,青荭如果顾着纪艳梨,就保不了林烟若的周全,所以她只能寸步不离地守护着纪艳梨,保护着她的安全。 青荭以为平日遇事很是机灵的林烟若,面对着这样的情形应该是可以摆平的,可是现在看来,林烟若不是在想事情就是在思考着什么,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还身在火海里的状况,连她身旁要倒下的火柱子她都没有注意到,这样的事实实在叫青荭担心不已。 青荭的惊叫使我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后才惊觉头上有个着了火的柱子正朝我倒下,我望着那个火柱子,竟然没有动分毫,是吓呆了还是吓傻了,我那时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呆呆地楞着,睁眼看着那个火柱子向我倒来。 “若儿,不要!”眼瞧着林烟若的不躲不闪,纪艳梨大喊着不要的同时,却见到了一副她怎么想也想不到的画面。 不,不要这样对她,不要,纪艳梨哭泣着跌坐在地,泪,不住地流下,火,继续无情吞噬,毁灭着…… “怎么,找不到人吗?”大夫人望着里面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就感到浑身的不舒服,这么一大堆人挤在一起,难不难过呀? 因为有些事情晚到的大夫人以为林烟若她们会等地很焦急,谁知到了约定地点却等不到人,她不免心急地叫丫鬟进去再找找,可是却找不到人。 “你们两个也分头去找找,找到了就来这里回话。”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心里慌慌,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样,大夫人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又叫了站在身边的两个家丁去接着找。 “夫人,没有。” “没有找到,夫人。” “怎么会这样,难道人会消失不成!”大夫人有些生气地提高了声音:“你们有没有给我好好找!” “夫人先别生气,”大夫人的贴身丫鬟紫鹃见到主子生气连忙站了出来,刚刚的她也被派去寻人。 “夫人,许是她们饿了出去寻吃的了,奴婢刚刚打听过,这附近有个潘家小楼,也许她们在那边也说不定?” “恩,”大夫人不禁思索了下,感觉紫鹃的话不无道理,现在正是正午十分,依林烟若那丫头的性子,出去找吃的比较有可能些。 大夫人赞赏地看了紫鹃一眼:“还是你这丫头知心,那我们就去那里看看。” “等等,那个不是林烟若的丫鬟吗?”正要提步走的大夫人眼尖地瞄见前方正蹦蹦跳跳跑过来的人,有些像是林烟若的跟班丫鬟:“紫娟,你去看看。” “奴婢给夫人请安,”不用紫娟上前,寒儿已经望见前头的大夫人了,虽然平时跟着林烟若没有行过礼,但是寒儿还是没忘记在大夫人面前请安:“夫人吉祥。” “你家夫人跟小姐呢?” 寒儿纳闷地望了望四周,并没有见到纪艳梨跟林烟若,甚至连青荭都不见人影,她不禁有些纳闷了,大家不是说好准时在这里集合的吗,她们去了哪里? “这……你也不知道?”大夫人本身想问的话在见到寒儿的左顾右盼后没有说出口,很明显的,这丫鬟也不知道她们在哪里。 “回夫人,我跟我家夫人约好在这里集合的,可是……”不知道她们现在去了哪里,为什么没有在这里,寒儿也说不出什么。 “罢了,她们定是在潘家小楼,我们去寻她吧。”知道眼前的丫鬟也不知道自家主子的去向,大夫人更加确定她们现在人在那里了,没有时间去追究她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现在的她,只想尽快见到她们几个人,好平抚内心的慌乱不安。 “王老虎真的烧了潘家小楼!”路人甲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之前只是传闻,大伙就传得沸沸扬扬的,如今变成真的了,那还了得? “是啊,你没见这火头还没熄吗?你都不知道刚刚有多惊险,我就是在那里面耶……”还好他够聪明地选择在二楼靠窗的位置,这样逃生比较容易,虽然摔得痛死了,但是没死也就是万幸的了,路人乙不住地庆幸着。 “他这样就不怕官府吗!这还有天理吗!”路人丙挥着拳头不住气愤着,他是听闻戏节才前来黄西镇的,哪知会遇见这种事情,要不是逃地够快,他现在怕是已经丧身火堆了! “老兄,你还是先去看看大夫吧,这王老虎……不是你能管的了的。” “是啊,是啊,还是活命要紧啊。”更多的路人挤在一起,和刚刚在火堆里逃生的人讨论着:“这王老虎在黄西镇可是大有来头的……” 大夫人一行人来到这里以后就见到了这么一副景象,望着眼前烧黑、还冒着余烟的场地,她的心口突然剧烈地收缩着,怎么会! 谁来告诉她,这一切只是幻觉,谁来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夫人,您……”紫娟扶着不住退后的大夫人,不解地问着:“您怎么了?” 不,怎么可以这样,她不过才出去了一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们不可能在里面的!寒儿手中的小玩意掉在地上,她不相信地冲到前面去:“夫人,小姐,青荭!” 她喊着,大声地呼喊着,希望那些熟悉的声音可以回应她,但,没有,没有! 不!大夫人还是不相信,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颤抖着嘴唇,大夫人无声地喊着林烟若,但是那个人儿她……现在……不!想到的可能让她的眼前一黑,身子随即便软了下。 95.悄然离开1 “你说什么?”一早提了包裹十分高兴地来到逸王府,哪知前来迎接她的,竟是身为王府管家的路通,还有那句出乎意外的话。 他离开了?不! 不相信地四处寻找起来,他明明答应过她的,怎么可以反悔,醇玉急急地在心里头喊着,奔跑在已经十分熟悉的王府小径,不放弃地四处找寻着。 “格格,奴才说的是真的!”见到醇玉的动作,路通连忙紧跟在后,就怕这个刁蛮的格格一个脾气下来又弄出个什么事情来:“爷他是真的不在!” 是,他的爷,也就是裴蓝雪,在昨天答应刁蛮格格要一同前行后,今早就消失不见,像是预料之中的事情,路通早就知道他没那么地好说话,说跟着就跟着。 对于裴蓝雪的消失,路通其实在心里也没有那么大的惊讶,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可就难说了…… “你跟他一起瞒着我!”醇玉找了一圈,终于确定她想找的人真的不在府里,心内百般的怒火无法发泄,于是只能把目标对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王府管家。 “你是他的管家,他去了哪里你会不知道!”醇玉望着路通,十分怀疑他们之间是早就互相串通好了的,目的就是骗到她,不让她跟着。 “他是爷,我只是个管家,做奴才的怎能过问主子的行踪?”路通有些想笑,如果裴蓝雪事事都跟他报备,这天恐怕要下红雨咯。 “奴才真的是不知道。”况且他的爷在这么多年来都是自由来去,喜欢自在地独自一人,不曾叫过什么人跟着,路通在心里加了一句,何况是你这个讨厌鬼呢。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奴才不敢。”不会吧,这样想想她也能知道,路通连忙摆正的神情,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醇玉格格可是绿真的明珠,一直深受绿真王的娇宠,而且现在她还是裴蓝雪的爹请来的贵客,如果路通真的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先不说醇玉的刁蛮泼辣,就是他上头的那些人,为了两国的友好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 “哼,别以为他躲着我我就会放弃!”不自觉地挥了挥手中的鞭子,本来想破坏点东西来解解心内升起的怒气,但是转而一想,万一他就此生气了,那不是破坏维持已久的新形象? 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像个泥捏的娃娃一样没有脾气,她真是受够了!醇玉气冲冲地转身,临了还不忘留下狠话:“我是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就放过他!” 他躲着她,难道是以为她会就此放弃吗?不,裴蓝雪如果这样那他就想错了,只要是她醇玉自己认准了的事情,是永远都不会放弃的,即使放弃,她也不会要他好过! 唉,望着匆匆离去的醇玉,路通知道她还是没有死心,但是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路通是真的不知道裴蓝雪去了哪里,按这情况来讲,那醇玉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可是现在,要他怎么去通知已经离开了的裴蓝雪? 什么都不能做的路通也只能为裴蓝雪祈祷,最好别再让他遇见那个刁蛮的格格了,连路通都快受不了那个刁蛮的格格,何况是裴蓝雪呢,想他能为了皇上而忍受这么久,也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转而望向那棵白梨树,裴蓝雪是真的有了心爱的人吧,否则,他怎么会栽上这么一棵白梨,房间四处都是什么梨花香,连他惯用的熏香都换成了梨花…… 想到裴蓝雪终于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路通也不禁为他高兴起来。 九月,路通出声说出,在这段时间里被裴蓝雪经常挂在口边的两个字,这是否代表着什么,连路通也不免期待起来,在这白梨盛开的九月,会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洛城怡春阁“什么,她出去了?”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吗? “是,这已经是十几天前的事情了。”不同于白衣的急噪,懒懒躺在软塌的黄衣很轻闲地品着手中的香茗,而后才慢悠悠地吐出四个字:“你来晚了。” “晚了?”白衣轻易地嗅出这句话中的不平常之处,晚,何谓晚,怎么个晚法? “呵呵,还是一样的聪明,真不愧是艳少,”放下手中正品着的香茗,如霜终于正眼看了早就进来的艳少一眼,今晚的他,似乎很不寻常,是,为了她吗? “或者应该喊你裴蓝雪?”轻轻地,吐出四个字眼,却使得来人一下子就找到了关键处。 “你知道了。”艳少,或者应该说是裴蓝雪,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如霜能够知道他的名字,因为,他一早就知道林烟若会告诉她的。 “那么……什么意思?”关于那个晚字,他有莫名的排斥感。 “怎么会变得这般焦急了呢?”如霜轻叹着,似乎刹是可惜地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像从前的艳少了,你……” “如霜!”裴蓝雪不想这样和如霜打着哑谜,他想知道她到底去了哪里,心中升起莫名的恐慌,伴随着那个曾做过的噩梦,一起在他的脑海中盘旋,她……那丫头……不,她好好的,她还好好的! “呵呵,”轻掩着嘴,笑意却没有达到眼底:“为什么告诉她!” 不要说什么情啊爱啊的,她如霜还真是不信,这种情意绵绵的话语,会从艳少的口中吐出? “你……”见到如霜不同于往日的模样,再联想起近日简直可以称之为折磨的日子,突然地很想发脾气。 他,何尝让人这般地囚禁过,何尝让人这般地审问过,但……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念头,裴蓝雪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拼命要自己忍住,或许如霜是为了她…… “你在试探我,极度地不信任我。”缓缓地,他吐出他的见解,虽然用的是疑问说出的却是肯定。 如霜的突变是因为他艳少对于林烟若的变化而变,那么,果真如此,他不该发脾气,反而该高兴她有这么好的一个朋友,时刻为她担忧着。 “呵,你真的很聪明,我很欣赏,但……” “但并不赞同我跟那丫头,对吗?”迅速接口,裴蓝雪续下如霜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语。 如霜的反对并不是裴蓝雪所预料的,他以为这次过来所面对的,只是她的父母而已,不过,这也没有关系,他对自己一向都有信心! “你……” “我想我还地再做一下自我介绍,”理理衣襟,他难得郑重地摆正脸。 如霜是裴蓝雪难得的好友之一,除了林成俊以外,她是他出门在外唯一的一个红颜知己,多年的交情让他不想失去这份友情,也正是因为她的存在,使地他得以结识那个丫头的,何况还有离人醉的份呢。 还有一点,如霜的反对让他想到了林成俊,关于这件事情,裴蓝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去讲,一切的一切都和之前所预算的偏离太多太多,他在那之前根本就不会想到会被一个小女孩迷住心神。 但现在,这件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而且他还陷地那般地深…… “你以为你随便说说我便会相信?”艳少竟是这般的身份,百般猜测的结果没有一样是如此,这让如霜很是震惊,但她依旧还是一副冷静的表情,或者说,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变化自己的表情了。 “或者换一句来讲,你拿什么让我相信?” “呵呵,我以为我让你相信了,而且……”整件事情说了出口,让裴蓝雪的心情变得舒坦多了,他摇着折扇轻笑,而后瞬然收起。 “我并没有让你相信些什么!”他直直地盯着如霜,眼里没有半点玩笑,那副神情像是在诉说着,他是认真的,所以不管所有的人同不同意,他的决定都是无法改变的。 是的,即使是任何人都不同意,他还是要做,他,如果认定,就不会轻易地放手! “呵呵……”还是一样地轻狂,还是一样的自恋,但…… “你问过她了?”如霜笑着问道,其实打从见到白衣的艳少正大光明地从门口走进时,她就已经开始选择相信他了,况且从刚刚的那一段谈话中,她也知道了他是认真的,那么她,还有什么可反对的? 她的意思? 裴蓝雪有些愣神,他一直心念的是他的感受,那么她呢,是否和他存有一样的心思? 这些天来,他一直忽略或者根本就是排斥地去想这个问题,刚刚和如霜的一番谈话使他不得不正眼来面对这个问题,斜靠在软塌上的裴蓝雪没了平时的慵懒,此时的他正皱着眉头,认真仔细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丫头,你会以什么样的心态来看待这个消失了一段时间,然后又莫名其妙跳出来向你说出心意的一个我?” 裴蓝雪抬眼望向窗外的星星,那些曾今从她的口中说出代表着幸福的东西,现在正微弱地闪着属于自己的小小的光芒。 “或者应该说,你会拒绝我吗?”轻轻地,他吐出这段话语的同时,感到心因为这么一句话而收缩着。 抬头仰望着布满星辰的夜空,满目思念的眸子痴痴地望着,那里出现了一个他所熟悉的笑靥,正调皮地眨着眼睛,但是心底的那个疑惑,却始终没有答案…… 96.悄然离开2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喜欢上了桃花,迷恋上了那浓浓的香气扑鼻而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不怕这漫天黑夜的寂寞,甚至,喜欢上了夜的孤寂,开始借由着它的静逸来想着一个她,而后,心就这么孤独地散开来…… 原来,喜欢竟是这般的甜蜜,思念可以是这般的苦涩,在不知不觉中将她渗入到内心,那么深深地渗进,一点一点。 习惯了一个人的陪伴,习惯了她的声笑,习惯了她的调皮可人,习惯了她偶尔的刁钻,习惯了她的一切……一阵晚风飘过,似乎带来了她的声笑,此刻的她正笑着说,刘瑾,刘瑾…… “爷,夜里凉,该回去了。”尽职的周伯眼见着天色渐晚,月亮都露出了头,想起老王爷今天说要早点回家的话语,于是上前开了口。 这段时间的刘瑾怪怪的,不仅是周伯自己,甚至连老王爷都感觉到了他的不同,吃饭提不起劲来,谈论国事没精神,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刘瑾高兴起来,他的笑,总是到不了眼底。 前阵子的刘瑾是看桃花看得傻笑,那倒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已过世的老王妃喜欢桃花的缘故,安清王府内特意开辟了块地专门栽种桃花,刘瑾喜欢看就看吧,反正都是在府里也没什么。可现在到好,每日从傍晚跑到这边来,也不知道看什么一直看到晚,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虽然内心如此想着,周伯却还是很尽心地想要刘瑾早些回去,望着似乎没有听到话语的刘瑾,他走近打算再次重复一遍:“爷,我……” “周伯,我想一个人再静静,你先回吧。”摇摇手,刘瑾阻止了周伯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语。 刘瑾知道周伯想说什么,但是现在的他并不想听这些,他也不想回去!现在的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享受着自由想她的空间,在一个距离她最近的地方想着她。 这里是刘瑾每次带林烟若出来骑马都会到的草地,也是他第一次打开心扉真正认识林烟若的地方。在这里,有他怀念的氛围,第一次认识林烟若,第一次教她骑马,第一次靠她那么近……许多许多的第一次,那么那么美好的第一次。 已经八月中旬了,距离林烟若出游已经过去十几天了,但对于刘瑾来说像是漫长的十几年般,每天的日子是怎么过的他不知道,唯一能够了解的就是,想她想她,疯狂地想念着她…… 从不知想念着一个人是这般的痛苦,恨不得立即飞到她的身边,每天起床睁开眼睛就能第一时间见到她一样。 刘瑾有些后悔,没在那一天就问出口,只因他心里,不确定她的心是否跟自己一样?摇摇头,刘瑾有了些许迷惘,在心底有些怕知道那个答案。 那天去送别,本想开口的话溜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他想问出口的同时也害怕这那个答案,它将会带他到地狱还是天堂?他不知,于是那一瞬,刘瑾忽然住了口,也许能维持着这样相处的方式也是好的,他的心里如是想着,于是闭嘴,带着满脸的笑对着她挥别,然,心在痛…… 是不是他做的还不够好,刘瑾扪心自问着,却只换得更沉重的叹息,他不知,他一直都不知道啊。 望着一向爱干净的刘瑾正不怕脏地倒在草地上,时而开心地傻笑,时而摇头叹息,时而又抬头望着夜空一声不吭,周伯见此景也好想叹息一下,再大声地吼上一声,天呐,他的小主这些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本以为老王爷这次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张罗着喜事,帮刘瑾娶个小王妃回来,可谁知老王爷跟刘瑾谈了半晌,刘瑾就愣是不说出是哪个人儿,还不让知情的周伯透漏一点点风声,直嚷着要他亲自动手,大家都别插手,甚至连老王爷都不准管,气得老王爷那时差点就动手打人了。 管家也是不好当的啊,周伯想想这几日所过的生活就直想叹气,一边得陪着刘瑾到处晃悠着看看天空,一边又得应付着老王爷每日不停地问话探风,唉,这样的日子还真不好过呐。 不行,这样的日子照着过下去的话,那他自己还有几日光景好过?不行,一定得想办法回到过去那种悠闲的时光去,不然这老骨头什么时候报废了都不知道,周伯脑中刚掠过这个想法,就真真地站在那里思索着方法来。 咦,对了,前些日子来府中的那个小丫头好像挺管用的,就试着去找找她吧!虽然刚开始的交代是修理,但是到了后来就渐渐变得不一样了,那段时间有她在的安清王府,每天的日子都是蛮开怀的,笑声闹声不时地传出。 只不过这段时间小丫头不来这里而已,咦?她不来,刘瑾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偷偷地瞅了瞅闭着眼睛的刘瑾,周伯开始有些大胆地推测着,恩,就是她了,从她不来以后刘瑾就变得不对劲了,看来,为了他自己的好日子,明天得花个时间找那丫头谈谈。 夜深了,满天的星星闪呀闪的,在黑暗的夜空中越发光亮起来,看着这样的星星,望着这样广阔的苍穹,心是否能看得开一些,心是否能开心一些? 不,不会的,她可以代为回答,可以很迅速地回答出来,不能,它只会越来越寂寞越来越绝望而已,因为,这是她从每夜的寻找每夜的仰望中得出的一个结论。 “一个人是不会孤独的,当一个人想着另一个人的时候,他孤独着……” 脑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这是林烟若说过的话,那一天在倾雨亭,闲得无聊去找林烟若,她在望向她那微微有些失神的眼眸时问出口的话。 “烟若,你孤独吗?”那一刻林烟雪忽的忆起,有关于林烟若小时候的种种待遇,作为姐姐的她,现在的关心会晚吗? 那刻的林烟若不但不回答,反而轻轻地摇头笑着不说话,在她以为林烟若不会回答了以后,林烟若转身望向那一湖的春水,久久过后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孤独是一种什么感受,那时的她不甚了解,只是单凭感觉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那时的林烟若独自一人弹着琴,清风拂起她的衣摆,撩开几缕发……那时的她以为那就是寂寞,只不过现在才知道自己错地太傻。 那不是寂寞,那是一种根本和寂寞挨不上边的另一种情感。 而寂寞,她现在已然体会到了,那一种想着一个人的孤独感受,那一种难过苦涩的滋味,他……离开十天了,那么漫漫长长的十天。 “娘娘,早些安歇了吧。”看看天色已经很晚了,被推拒命令站在远处的宫女主子着凉,迟疑了下便抬脚走上前去。 “你……”以为是她,林烟雪扬起一抹笑,在看清来人后,笑痕顿住,失望抚上她的心,林烟雪又低下头来:“小蝶,她回来了吗?”低低地问着,方才的她派宫女小蝶去打探消息,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小蝶姐姐还没有回来,娘娘可以先回宫,夜深着凉了可不好。” “恩,我在呆会儿,你下去吧。”抬手推掉宫女想要加在身上的外衣,林烟雪开口让她离开,她想静静地独自想一些事情,不要人打扰,不要人过来。 太子既然已经成婚,自然就会学着去处理一些国事政务,每日的晚归早起已是不在话下,每天安静地送他出去等他回来,她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可现在他出去办事,每天见不到面就别说了,甚至连预计中的六天推至十天,这难道还不够吗? 皇宫中的生活,皇宫中的女人,属于皇宫中的寂寞啊,似乎,这还是刚开头…… 97.初闻噩耗1 绿映总共有四个边城城门,分别由四个忠心的将领守护着,而边城南门,则是林成俊目前所守卫的地方,那里和绿殊的国界相接连,只要站在城门往远处望,就可以看见不多远的地方插着属于绿殊的专署旗子。 国与国之间所相连的,总是最危险也是最安宁的地方,如果两国间能和平相处,这里的百姓将是最大的受益者,反之的话,他们也是最大的受害者,这一点相信两国的君王都有体会到,于是互相签了盟约,这样一来使这里的老百姓安居乐业,双方都能过上太平日子。 百里居是边城守卫们的家,也是他们暂时安歇的地方,而林成俊现在就在这二楼的单间里,今天是他的休息日,可以任由着他发呆一整天,不做任何事情,只是呆呆地想傻傻地忆着。 此时手中握着的是一个淡蓝色的结,那是林烟若送给林成俊,一个被取名为平安结的结,他很爱惜这个小东西,每日都会带着它去巡城,睡觉的时候一定会放在枕头上,没事可做的时候也一定会拿起它傻看着,就像现在的他正拿着它想着她一样。 她怎么样,过得好不好,开心快乐吗?这是林成俊想知道的,可他同时又害怕着答案的出现,他怕极了她不再依赖着他的答案。 这趟回家之旅让林成俊渐渐地发现,之前他所想的林烟若,跟现在所见到的林烟若有很大的不同,现在的她不软弱反倒是变得聪慧起来,时而又刁钻古怪地想些新鲜的主意,根本看不出之前的胆小软弱,更不会在遇见事情后就缩在他的背后,探出一颗小小的头颅来。 她不再胆小怕事,不再唯唯诺诺,只是,这些之前所希望的改变现在改变了,林成俊却有些害怕,林烟若不再依赖着他,现在的她开始有了自己的念头,开始向外面的世界探出头来,也开始认识刘瑾,然后……林成俊不敢想然后以及后来的事,因为这些……本就不是他所能想得。 如果……如果他不是林成俊,又或者她不是自己的……妹妹!握紧手中的东西,林成俊蓦地朝墙壁挥出他的拳头,该死的他,难道就不能不再去想那些念头吗! 手上传来痛心的刺痛,却巧妙地化解了心内的一些年头,林成俊微微握紧拳头,想要借此赶走脑中不断涌现出的莫名其妙,冷不防耳边又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成哥哥,不准你再这么的不爱惜自己,你要好好的,若儿希望看你好好的!” “若儿希望看你好好的!” “若儿希望看你好好的!” 林成俊被惊地一下子退后老远,林烟若说过的话他永远的记得,但,怎么好好的,她希望他怎么样好好得过! 难道要他睁着眼看她和刘瑾好,林成俊扯扯嘴角,思绪不禁又偏离起来,可是就算是这样,就算事情真的这样发生下去,他又能怎么办,可以抛开所有的一切只和她吗? 可以,可能吗? 不,他不能那么的自私,这是林成俊始终如一的回答,于是只能好好的,好好的看着好好地守着,不仅仅是因为林烟若希望他好好的,还有就是,只有他林成俊好好的了,才能保护着林烟若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林成俊,你要好好的!他在心里大吼一声,接着深深地吸口气,慢慢调息恢复成往日的清醒模样,顿了顿身子,林成俊走向床边,愣了愣而后弯下腰拉出了一个箱子,那里面装着的点点滴滴,有他曾今甜蜜的回忆与现在的痛苦挣扎。 他从里面抽出一卷画展开,那是成泰二十四年三月十七日,十五岁的林成俊带着小小的林烟若一起出去玩时,她为他画的一副画。 那副画上有蓝蓝的天,蓝衣的他和绿衣的少女,那时候的林烟若对作画情有独钟,且天赋极高,小小年纪便能够自己做画,只是……拿画的手不禁顿了一下,为什么这次回去没有见到林烟若作画呢? 记得小时候的林烟若最喜欢的就是画画了,而且老是爱叫林成俊看她的作品,这么些年没有见面,应该是有不少的画卷留下才对,可是这次回去林烟若怎么没有叫上他看呢? 还是……她已经有了别的看画之人! 想到这里心不禁又有些乱了起来,林成俊赶紧合上画卷展开另一副,在瞪着画上的那个玉佩时,他又楞了起来,那是他的东西,六年前离开时他曾把它留给了林烟若。 当时的想法很是单纯,只是出自于林烟若的喜欢,于是他便给了,得到东西的林烟若很是高兴,难得得又蹦又跳,还即刻把它给画了下来,一个劲塞到林成俊的手上让他带走,只是……这次回去,怎么没有见到那个蓝穗玉佩? 玉佩上哪去了,还是……已经有人送给她更好的了,所以她不要它了!林成俊总是忍不住乱想,不知为何,他的心在今天总是不受控制地乱想乱跳,好似将要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 算了……揉揉额头的林成俊合上画卷,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全都收好安置好放在床底,一切做好之后,他为自己倒了杯茶水,想借着暖暖的茶水来压下心底的不安感。 “副将,林副将开门啊!” 敲门的声音打断林成俊的思绪,他顿了顿后,才发觉是有人在敲门,敲敲他的脑袋后,林成俊转过起身开门,中间还在疑惑着,这时候能有什么事情呢? “小胡?”林成俊开了门,见到胡明的时候稍微呆了一下,胡明是边城分管的信使,哪个人的家里来了书信他都会及时地给大伙送到,但……林成俊不明白的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要知道,他林成俊在边城呆了六年,至今为止还没有收到过一封家信,那胡明现在出现在这里做什么,难道……真的有他的信! 这个念头使林成俊不禁兴奋起来,因为他突然忆起林烟若曾今说过的话,她说她会给他写信,写一封很长很长的信给他,难道真的是她? 她写信来了,她给自己写信了! “副将,有您的家信。”像是特意回应林成俊似的,胡明拿出了背在后面的信:“而且还是快马加鞭赶来的!” 林烟若真的有这么地急?这个想法使压抑在心里的烦闷燥乱通通消失了去,林成俊伸手接,不,更应该说是抢了过去,似乎怕一眨眼工夫的就没有了一般。 一切不是幻觉,她……若儿真的给他写了封信! “林副将,”胡明取笑着:“别这么急嘛。” “还不走?”正想拆开信,却蓦地发现有个碍眼的人正伸长了脖子等着看,于是林成俊收起手中的信,把它背在后面。 “很想看?”他压低了嗓音问着,伸出一只手掌,状似不经意的捏了捏。 “呵呵……”是很想,不过就是不敢点头而已,胡明干笑着挠挠头:“那您慢看,慢看啊。”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溜烟地跑了老远。 虽然这林副将平时相处起来是很好,但是别就此以为他没有脾气,如果真的惹烦了他,后果是不乐观的,所以为了他的脖子着想,胡明还是快跑比较实际些。 因为信嘛,不看也可以,但是脖子不要是不能滴。 呵呵,见到胡明夸张的做法,林成俊只是笑着,望着胡明跑得飞快的身影摇着头,半响了才转身关上门。 什么! 似乎是受到什么打击般,林成俊带笑的嘴角在看了那封信后凝固了起来,楞楞地望着那封信,它不是期待中的林烟若的笔迹,它……它不是真的! 蓦地,林成俊像是疯了一样地撕碎了那封把他带入云端,又突地把他扯下地狱的信,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喃喃自语地把无力的身子仍在椅子上,望着满地的碎片子傻楞着,而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冲了出去。 黄西镇,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上天,不!林成俊的内心狂啸着,不! 98.初闻噩耗2 “大娘,我是烟若,大娘……” 漆黑的暗夜,她独自走在广阔的路上,突然从路中间冒出似有若无的一个声音来,她吓了一跳,马上警戒地望着四周,依旧漆黑的空气中却漂浮着异常诡异的气息。 死死地瞪着周围,她亲眼看着从路的那一头飘出一个白衣的人影儿,晃晃悠悠地飘到了前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紧紧抓着衣领的她看清了那张脸,那张往日带着甜甜笑容对她微笑撒娇的脸,现在正满目的红通,像是被大火灼烧过了一般。 渐渐地靠近,渐渐地靠近,她想要立马逃走,却发现双脚像是被钉住了一般不能动弹,只能任由白影儿飘到她的面前,近距离地观看她足以称之为恐怖的面容,她的心吓地不停地扑通扑通,像是要立即跳出心口似的。 “不,不要,”她惊恐尖叫着想要逃走,却只能无助地摇头再摇头:“不,不要……” “大娘,你看这条路,漫漫长长不知道有多远,那么黑又是那么地冷凄,我好怕,好怕好怕,现在的我就快要被烧熟了……” 诡异的气息因靠近而吹拂着脸颊,她只能惊愕惊愕,惊愕到呼吸都停止了般。 “大娘,来陪陪我们吧,这里好凄凉好孤单,我们好难过,大娘,火好大,好大的火……”飘悠着的白影儿忽的伸出一只手来:“来陪我们吧,大娘……” “不,不要!”拼命地摇晃着头颅,当惊恐升级到最顶端时,冷汗淋淋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地被吓醒,极为警惕不安地向着四周张望个不停,就怕真的有什么东西出来,只是,周围除了冰凉的空气和受到惊吓的人以外,并没有别的什么。 “唉,又是梦吗?”摇头低语了一句,大夫人抬手擦了下额上的汗水,而后起身倒了杯水喝。 自从发生那件事情后,大夫人几乎每日睡下都会做梦,那个梦折磨的她几乎不能正常的吃睡。 这次出来,大夫人原是想借此机会来弥补往日对纪艳梨母女的亏欠,只是,她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不想啊! 可这次的出游是她一手安排的,林烟若会怪她吗,她会原谅她吗?这个疑惑导致了噩梦的开头,于是每次睡下她都会做噩梦。 唉,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用手支住额头不想再去想些什么,大夫人实在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啊。 “夫人!”天亮后,推门走了进去的紫鹃才发现坐在凳子上的大夫人。 “您怎么?”其实不用问紫鹃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自从那场火灾之后,她的主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可是紫鹃想不明白的是,这明明不关大夫人什么事,也怨不了大夫人的什么,可她为什么会这般难过呢? 要是以前的大夫人才不会这样呢,可是现在……变了,紫鹃只能说出这么两个字来,因为她渐渐地发现她一直伺候的主子变了,自从那个三小姐出现之后。 “紫娟,俊儿有信没?” “噢,按照推算来看,大少爷还要一天才能赶到。”低下头,紫娟拉回心绪,毕竟,主子们的事情,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并不能插手管些什么。 “那你下去吧,”大夫人挥挥手:“我想一个人再静静。” “夫人?”紫娟不明白地望着大夫人,自从事发后,她已经接连着有三天没有吃喝了,难道大夫人要这样地把自己累垮吗? “你不明白,你不会明白的……”大夫人摇着头,没有一丝的表情。 是的,有谁能明白她是在心虚是在自责呢?之前把纪艳梨母女隔离在她的生活范围之外,这样不管不问了十七年,她们都是好好的,只是,当她发现甚至开始想要弥补些什么的时候,上天却带走了她们,连一丝反省的机会都没有给过。 天,何其残忍,它是要让她悔恨反省一辈子吗! 当从惊吓中转醒后,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窗外如血的残阳斜在地平线上,那么通红那么残忍地颜色,看了直叫人心痛。 她们去了,真的去了,这个念头在脑中不住地盘旋着,大夫人这才慢慢地转醒,而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不想让林恒远知道,那刻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林成俊。 她要通知他! 还好这黄西镇离南城门比较近,于是大夫人便马上叫紫娟找人快马加鞭地赶去通知,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她所不能控制所不能解决的,于是,大夫人只能期望林成俊快点赶过来,给她出出主意帮帮她。 林成俊是她现在唯一所能依靠的了,大夫人现在才明白这个事实,但,其实晚了吧,她叹息着地低下头,晚了,一起都晚了吧。 “夫人,大少爷他……”紫娟突然推开门的动作与声响,让低着头思考着的大夫人吓了一跳,她不悦地抬头望去,刚想呵斥紫娟却在见到某个突然进来的人时惊讶住了。 俊儿,他不是还要一天才赶得到吗,怎么现在…… “娘,是我。”瞪着有些微楞的大夫人,只想知道一个事实的林成峻并没有过多的语言:“若儿呢,我要见若儿,她在哪?” 林烟若没事,一切只是玩笑,她没事,林成俊不断地警告,不断地念叨着,仿佛这样子,林烟若就会没事一般,她没事,一切只是玩笑,只是玩笑而已! 若儿,大夫人在听到林成峻的话语时微微愣神了下,若儿,她都没有来得及喊出这么亲昵的名字,她就这么地去了? 不,大夫人同林成峻一样地不相信这件事情,可……她知道这是事实,一个她必须接受也必须说出口的事实:“她去了。” 话说得很是平稳安静,可是谁瞧得见她的心此刻正淌着泪,泣着血? “呵,娘,若儿去了哪,我去找她。”努力地扯出个笑脸,却比哭还要难看好几倍。 “若儿去了,俊儿,她走了……”若儿这个名字,是大夫人第一次喊,却怎么也想不到这其实也是最后的一次,努力了良久,泪还是无声地落下。 “她不会回来了,不会再回来了……”是的,不会回来了,再也没人那么亲昵地摇着她的手臂撒着娇了,再也没有人讲些好笑的笑话逗弄她开心了,再也没有了,没有了…… 曾今有些东西,真实地摆在她的面前,她却不懂得去珍惜,而今懂得了时,那些曾今却已烟消云散,徒留后悔,有用吗? “不,娘,这不是真的!”林成俊慌乱中退了好几步,甚至连手指抠在门板上,那么狠狠却毫无知觉的:“你们都骗我,你们都骗我,不是真的,那不是!我要去找她,她该回家了,我去找她回来……” 他转头,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这一定是玩笑话,是她们联合起来瞒着他所开的玩笑,这不可能是真的! 林烟若曾说过要他好好的,那么她就会在家里好好地等着他回去,她怎么可能走呢?不,林烟若一定是知道他要来看她,所以偷偷地躲在某个角落等着他去找,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若儿,出来,林成俊徘徊闯荡在不同的街道路口,不断地呼喊着,你快回来! 他不会在奢求什么,只要你好好的,他不会再去胡思乱想了,你快出来,成哥哥来找你,你快出来啊! 若儿,林成俊用尽全力地喊了一声,随即无力地跌倒在地,不轻易流的泪从嘴角处滑过,像洒落下的雨珠子轻轻滑过梨花瓣似的,娇弱无力,带着些许无奈着的。 你快回来,回来啊…… 99.探访寻找1 “爷,就算是林小姐不在,您也不能老是这么地折磨老奴啊。”眼见着刘瑾今天还是要骑马出门,周伯努力地忍了忍,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埋怨出口。 今天早上,周伯特意找了机会去了趟林相府,才知道左相府中不仅三小姐不在,连接着两个夫人也不在家,因为她们都一起去探亲了。 怪不得刘瑾这几日这么的不高兴,原来是因为林烟若不在的缘故啊,周伯在回府的路上终于想明白了,可是,纵使刘瑾的心里再怎么的不高兴,也不能老是来折腾他啊,终于弄明白事实的周伯不禁拉下了脸,今天的他一定要阻止刘瑾再出去了,不只是他这把老骨头还能被怎么折腾,还因为,完了之后的周伯还要被老王爷折腾。 你说这爷俩,轮流着折腾他干什么,有什么事情,不是应该面对面的说个清楚,干嘛要这样子搞来弄去,可苦了在中间的周伯,每日不停地在两人间活跃着。 “什么?”刚跨上马的刘瑾不知是不是没有听清楚,只是回了周伯这么两个字。 “爷,林小姐她只是去探亲而已,又不是不回来,”没有见到刘瑾因为听到他的话而瞬然变了脸色,周伯还是一个劲地说着见解。 “况且老奴都已经帮您打听清楚了,她们现在人就在黄西镇,而且大概再过个十天的就回来了……”对此,周伯十分的得意自己能得到如此多的消息,呵呵,这下子刘瑾不当不会再折磨他,说不定还会赞扬他一番呢。 “你去打听这些做什么?”凑近到那个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周伯的眼前,刘瑾注视了半天后才蓦地开口。 “哎呀,”刚转回思绪,周伯就被眼前突然放大的那张刘瑾的脸给吓了一跳:“爷,老奴是为了您好啊。”其实是他再也不想到外面去吹冷风了,虽然八月的天气有些闷热,但是至少还过得去,不用总是到外面去乘凉。 “那么……”刘瑾状似清闲地把玩着手中的马鞭:“今天就不去了。” “真的!”周伯瞪大了眼珠,今天的刘瑾怎么这么的干脆,一下子就答应了,难道,他的突然改变跟那个林三小姐有关?因为知道了林三小姐的事情,所以才这么的好说话? “呵,当然……”笑着转向周伯,而后突地扬起鞭子:“今天的你不用去了。”刘瑾因为周伯每天寸步不离的跟在身后已经够难过的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怎么能不好好的把握呢? “这……爷!”还没等周伯回过神来,刘瑾的马就已经跑了老远,留下的周伯只能望着尘土叹着气,看来,原本以为的右相小姐是不可能成为将来的小王妃咯。 安清王一直很是赞赏右相的为人,而对于同是为官的左相却并不怎么认同,所以,右相跟安清王府的关系很是亲密,久而久之,两家的子女也相处的甚是友好,对于刘瑾跟李毓秀,两家的大人都很是看好。 本来,这回安清王一回来就说要上右相府去提亲,只是碍于刘瑾一直不肯,说是自己心里有了喜欢的人,要他自己去争取,不想靠任何人的帮忙,还叫周伯不要透漏,什么都不要讲。 唉,苦就苦在这么一句话上,让安清王以为周伯知道其中的缘由,非要一个劲地*迫他说出来,可天知道,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啊!所以,两边的跑两边的劝解,唉……这日子过的,想起这几天所过的生活,周伯就直摇头。 安清王一直以为,刘瑾喜欢的是右相家的毓秀小姐,所以想法设法一个劲地把他们安排到一块去,对于这些,刘瑾该笑的笑,该招待的还是招待,对李毓秀还是如从前般温和,可能是刘瑾的这种态度让安清王误会了些什么,所以加大了对刘瑾劝亲的态度,于是,爷俩为了这件事情大吵了一顿,可忙坏了夹在中间的周伯。 只是,要周伯来看,也实在看不出来刘瑾哪里不喜欢李毓秀,同等道理,安清王可能也看不出,因为李毓秀跟刘瑾两人一开始就很是亲密,现在来看也还是。 只不过话又说了回来,刘瑾对于林三小姐,怕是真的陷进去了,而且是很深很深,否则,怎么会只出去一阵子他就失魂成这样,如若林三小姐永远都不会来了,那刘瑾会变成什么样子?周伯不禁有些好奇地想着这个虽明知不可能的可能。 但,有些时候,可能与不可能间,只差那么一丁点的距离,不可能,就演慢慢地变成了可能……就比如现在,周伯望着进门的刘瑾一脸的迷茫,刘瑾怎么才出去就又回来了? 黄西镇,她在黄西镇,在马上的刘瑾不住想着刚才周伯的话语,虽然懊恼周伯管了自己的闲事,但是不可否认他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这几天自己没事可做,不如就去那里找她好了,一可以解解自己的相思,二来可以当面问问,那个自己一直没有问出口的话。 对,就这样,明天自己就起程,想到这里刘瑾不禁笑了起来,连日来的烦闷被这个想法一扫而光,他爽朗的笑声荡漾在空气中,林烟若,我要去找你了! “爷?”望着回来异常早的刘瑾,周伯有些不能反应过来,真得是不能反应过来了,因为他只叫了声爷就没了下文。 每天要晃悠到深夜的刘瑾,今天竟然这么早得就回来了,是他有问题还是刘瑾有问题,周伯忍住他的手不拂上刘瑾的额头。 “哦,周伯,我回来了。”相比于周伯的讶异,刘瑾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帮我准备下,明日我要出趟远门。” 匆匆地交代一下,刘瑾转身就想离开,他要去书房,明天离开的话一定要带的一样东西,他必须要给她的一样呢东西——一幅画,一副只属于林烟若的画! “哎,爷,您去哪里?”张了张嘴,周伯还是问了出口。 虽说刘瑾现在正跟老王爷闹着别扭,可安清王的爱子之心也不是一天两天累积起来的,闹着别扭的同时当然还关心着刘瑾,所以刘瑾这时候出去,去了哪儿,总得跟周伯说一下,要不等老王爷问起,周伯又该怎么回答呢? 一直以来都以为周伯是知道他的心,懂他对林烟若的不寻常,只是现在,刘瑾有些许疑惑涌上,如果不知道实情的话,那么周伯是怎么找到林烟若的?可,如果周伯知道这件事情,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难道……周伯是故意的! “黄西镇。”为心里猜测的事是对的,于是像个小孩似地,刘瑾狠狠地瞪了周伯那一本正经的脸一眼,而后匆匆地离去,好似怕周伯又问出什么问题一样。 “黄西镇?”喔,似乎才懂得一样,周伯笑嘻嘻地望向刘瑾逃一般的身影,原来是要去寻找林三小姐,所以刘瑾貌似害羞了,呵呵,周伯不禁捂住嘴,笑了好久以后才发觉他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吩咐下人准备准备。 安清小王爷的婚事,或许已经越来越近,而周伯也是越来越期待了呢。 “黄西镇,我怎么才能快点到呢?”书房里,刘瑾正对着桌面上的地图画着距离最近的路线,规划着在几天后才能见到林烟若。 见,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见到她了呢! 但……这黄西镇?总感觉不对的刘瑾终于停住了手中的毛笔,然后放下细细地琢磨其中的不对劲之处。怎么距离边城这么近呢?眼角余光不经意地闪过图的一角,代表着南门的标志,脑海中蓦地出现林成俊这三个字眼,她……难道是去看望林成俊? 不,怎么可能?刘瑾自己试图粉饰着太平,这是大夫人去探亲,怎么会变成去看林成俊呢?不!他摇头仍下笔,再也无心去规划什么路线了。 林成俊,总是会无故地出现在刘瑾的敌对角色中,好似,林成俊是他的假想敌一般,不过,这怎么会可能的事?刘瑾每每这样劝说着自己,他是林相大夫人的独生子,他是林烟若的亲哥哥啊! 是的,亲哥哥,呵呵,怎么会这样乱想呢,刘瑾烦躁地敲了敲脑袋,就像平常林烟若敲他时的一样,一定是这几天想的太多,所以脑子有些乱掉了,这是怎么可能的事?刘瑾不住地强调着,试图忽略心中删不掉的林成俊那双带着明显抗拒与压抑着什么的眸子。 他,林成俊,总是拿着那样的眸子瞅着他,像是他抢了他本该有的一样的抗拒,只是,为什么呢?刘瑾一直想不明白,林成俊在抗拒他的什么,又在压抑着他自己的什么,无奈着他的什么? 唉,还是出去吹吹风了再回来吧,刘瑾压抑了半天后还是摇头,本想开门走出的脚步在想到周伯时顿住,从窗口翻越而出,挥手向边上隐着的黑影摇摇手,示意不用跟着,最后他的身影轻轻跃出围墙,消失在夜色中。 黑夜中,一个白影以轻功在屋檐上蹿来跳去,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左探右望之后,终于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前停住了身形。 秋千! 白衣人在见到树下的秋千后顿住了脚步,这是她的地方,有林成俊为她搭建的秋千,可,他呢,没有代表他的东西证明他和她的关系。 如霜曾说过,她的院子可是有秋千的,那是林成俊为她亲自搭建的,可是,怎么会这么地冷清?白衣扶着秋千向四周张望着,却只见到石桌石椅,院中最边上的一角还开垦了一大片的土地,里面像是种了些蔬菜,除了这些院中别无其他装缀之物。 她不是左相家的三小姐,怎么会住在这样偏僻又冷清的院子里?打从第一次到这个地方,他的心里就升起诸多疑惑,可是一直没有时间去思考,去好好地整理,如今,望着没有一个人的空旷院落,他可以好好地想想这件事情。 没有多加思索地,白衣推开了大屋旁边的一间小房间,这是她的闺房,他望着满屋简单的摆设,再次疑惑地回想着刚才脑海中才闪过的问题。 她一直是这么简单地过吗?手抚过房间中的一桌一椅,而后来到梳妆镜前,他坐下打开了属于她的梳妆盒,里面也是一片的简单,没有想象中的黄金翡翠,没有珍珠玛瑙,她的一切干净简洁,似乎没有多余的东西装点。 她,过得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生活?左相家的三小姐,难道这就是她的地位,或者,这会是她要在怡春阁唱曲的原由? 不出意外地,白衣在床前望见了挂在床顶上一串串貌似星星的挂坠,吊在床上面,人一躺下就可以望得见的。 她喜欢星星,他知道,星星代表着幸福,他听她说过,刚开始的他不明白,但现在,他想他大概清楚了…… “我带给你幸福,来到我身边好吗?”执起一串星星,白衣轻轻地说着,没了平时的慵懒却依旧温柔惑人,就像眼前站的是她的本人一样。 实在是受不了等待中的煎熬,于是才会突发奇想的来她住的地方看看,哪知道会见到如此一处景象,他想,他更加了解知道她,也更加的疼惜爱护她了。 丫头,我带给你幸福,我带你走,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这么做,所以,乖乖回来,回来我带你走,而你,一定要跟我走,知道吗? 红唇诱人,呢喃低语,夜,似乎也不宁静呢? 100.探访寻找2 抵不住心中的烦躁,总以为出了府转转会好些,可风吹在心口却让他的心更加乱了起来,不停地在街边徘徊乱转着,那么没有目的地闲晃着,忽然间地一抬头,才发现他竟然就这么地转到了林府的大门口。 呵,你可真会转啊,竟然就来到了这里,或者,你想做些什么? 低低地嘲笑自己了一番,刘瑾抬脚往回走,突然间地顿住,心中忽地升起一个念头,他想去林烟若住过的地方,想在那个充满着她的气息的地方呆呆,说不定能消除此刻徘徊在内心的烦躁感,但……这样好吗? 林烟若所住的地方,刘瑾可真真的一回都没亲自到过,主要是每次他的到访,左相都会叫林烟若出来迎接,再不然就是在大厅,在花园……如今想来,他竟一回也没去过她所在的沁梨园。 好像去看看啊,蓦地止住欲上前行走的脚步,这么晚了,他们恐怕都睡了吧,况且他此时来叨扰实是不礼貌,可……无意识地转到一边阴暗的墙角,刘瑾细细想了一番,终是抵不住心中所念的而提气跃了上去。 有人! 着白衣的裴蓝雪突地停止动作,而后警惕地瞅了瞅窗外,他是不会感觉错误的,刚刚的声响,分明是有人出现在这附近。 本来想出口大喝一声但是随即又忍住了,如果来的林烟若的家人的话就不好了,因为现在的他可是偷偷地来这里的,而且,他可不想和她的家人第一次的见面是这样的。 于是,轻轻地移动脚步想要离开,几步之后的他忽的停住,回到床边轻轻地取下一串床顶的星星,这几日丫头不在,就暂时用你的幸福陪着我吧,他把星星放在心口位置,轻轻地从窗口跃了出去。 “谁?”刚走进沁梨园,就见到一抹白影在暗夜中不是明显地晃动着,走上前呵斥着的刘瑾,压根就忘记他也是偷偷溜进来的:“你给我站住!” 本想溜走的白影在听到声音后转头望了望,知道不是她的家人后,他忽的起了好玩的兴致,这时候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就陪着玩玩好了。 “你没听到吗,给我站住!”后面跟来的刘瑾依旧大着嗓门,见到白影一声不吭依旧闪躲,于是他出手想要擒住他。 呵呵,怪不得声音听起来那么地耳熟,原来是他啊,黑暗中的裴蓝雪扯了下嘴角,在认清来人是谁后他可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刘瑾,那个最近跟丫头走得很近,也是林恒远想要攀住的未来女婿!呵呵,想到此处,黑眸不禁冰冷了下来,本来只是想玩玩的心思变了,本来不想现身的想法也变了,只因想到,眼前这该死的人竟陪着那丫头那么那么久,他嫉妒,嫉妒这些天! 他宁愿,没有林成俊,没有刘瑾,她的身边没有一个碍眼的人,只有他一个,只有一个而已! “喂,站住!”眼见着白影在数的周围转来绕去,于是刘瑾转到另一方堵住了他的路,愤怒在望清那副挂满慵懒笑意的面容时楞了楞:“是你?” 绿殊的二皇子,已经被封做逸王爷的裴逸,他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怎样?” 变戏法似地舞出随身的玉蝶折扇,裴蓝雪依旧一脸的微笑,但心却不那么平稳了,看来在他走之后,林成俊也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刘瑾可是补了不少的空位置,而且,刘瑾貌似也对那个丫头上了心,否则这大半夜的何苦来此? 想不到终日在花丛中游戏的人,会有一天会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做战,裴蓝雪在心里摇头叹息着,老天这是在报复他之前的游戏人生吗,所以,降下这么多的磨难,先是他的心不承认,接着碍于林成俊,然后是醇玉、如霜,最后再让他遇见个刘瑾,唉,天呐…… “你来这里做什么?”望着意外之外的人出现在此,相对于裴蓝雪的平静,刘瑾可是相当的不平稳。 他当然不会认为堂堂的逸王爷是偶然来到这里,那么不是偶然就是……刘瑾在此刻已经肯定裴蓝雪认识林烟若,但,林烟若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二皇子的,怎么都没有听她提起过? “呵,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啊。”摇着折扇,不论内心多么翻滚,表面依旧一派悠闲轻松。 “你……”看着他那副嘴脸,刘瑾就忍不住气得想撕了,紧紧捏着拳头,刘瑾使劲地控制住不用力地挥向那可恶的脸庞。 他还要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他要忍,要忍住! “她是我的!”望着刘瑾掩藏不住的气愤,摇着折扇的人依旧轻松悠闲:“谁也抢不走她。” 艳少不是吹的,更加不是虚晃而来,从前只要他想出手,任何人都逃不掉,何况,这次的他是带着实打实的真心,难道还唤不回佳人吗? 要有信心,裴蓝雪一直对着自己说着! “哼,你该死!”终于还是忍不住地挥出了拳头。 “你也该!”迅速地收起折扇和挂笑的脸,裴蓝雪同样挥出自己的拳头。 男人会为了两样东西而战,一是尊严,二就是女人,那个丫头是他所心爱之人,他岂能容许别人的非分之想,一点也不准! “她是我的,别想抢走她!” “哼,这是我想说的话,你接招吧!” “我不会认输的!” “我也一样!” 夜沉了,连星星都躲闪在云朵里,似乎不忍见到这副情形,谁是谁的谁,谁又是谁的谁,这似乎是个永远也讲不清道不明的话题,谁憔悴,谁守望,谁相思,谁转身,有时也并不全是心甘情愿的…… 她真的走了,久久摆着同样的动作,林成俊望着手中的东西不能自主。 这是林成俊在潘家小楼的废墟中寻回来的东西,本来他是打死都不相信娘的话,但是他在那个地方拣到了这个,他的心就不得不开始相信,他的若儿,她真的已经…… 另一只手从腰间取出和手中相同编制手法的平安结,林烟若送给他的平安结和她亲自编制的手链,这两样东西此时都在他的手中,但是她的人…… 林成俊痛苦地闭上眼,往事一幕一幕,都是上次和这次回去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怎么都除不掉。 “我也会一直带着,一直都不摘下来。” 这是林烟若曾今说过的话,这是她曾今承诺给他的话,但是,现在这手链在他的手中,而她竟……泪又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心的一角也似空了一个地方。 他的若儿,真的走了,他的若儿走了,走远了…… “少爷,大夫人说该起程了。”敲门声过后,寒儿走了进来,从事发后她就一直自责着,总是是闷闷不乐,一直责怪她竟然为了一时的热闹而抛下了她们,如果她当时在,她会拼了自己的命来保护夫人和小姐的安危,但是她却没在场,如果在……如果在…… “恩,我知道了。”轻轻地拿起已经被烧毁的手链,林成俊依旧如珍宝似的收起放入胸口,放在那个最接近心的地方,而后转身开门。 行李什么都已经备好了,人也都上了马车,他们今天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这个林烟若最后停留的地方,他,就要离开了。 “大少爷……小……” 寒儿不经意地瞅着,突然在街角方见到了一抹熟悉的眼眸,她的主人正在向这边招手,寒儿连忙想喊出声,却在接到摇头指示后没了声响,只是嘴巴还张的大大的,惊愕着手指一个劲地颤抖着。 她……小……她…… “怎么了?”林成俊转头望向张大了眼睛的寒儿,她貌似被什么给吓住了一样,手的方位应该是指着什么东西,但是又在他见到后紧张地放了下来。 “你怎么了?”不明白地问着,不自觉的眼睛也跟着寒儿的方向看过去,却什么也没有见到,不远处的街道热闹的情景跟他此时的心成着反比,他的心,还是他的吗? “大少爷,我……我忘记一样东西了,我去取回来,我……我去去就回来。” 望着寒儿一溜烟地拐向街角,往客栈反方向跑了去,要是平常,林成俊铁定会好心的指明,可现在的他并没有什么心情去管寒儿是真的忘记东西还是假的。 他的心,现在没了动力没了生机,因为他的若儿……走了,不管林成俊再怎么地呼喊再怎么地狂啸,他都找寻不回来了。 天,你能告诉我:身上的东西忘记带了,可以去取回来,那么,如果一颗心丢了,该如何去寻找回来? 101.遭遇悔婚1 “娘,娘,”因为急切而跑得飞快,那抹淡黄色的身影在林荫小道上穿梭着,平日里的修养跟外表形象什么,让现在的林烟柳通通都顾不上,她只想赶紧告诉娘这个好消息,一个她刚刚得到的好消息:“你在哪?” “哎哟,什么事情这么地着急,你慢点跑,别摔着了。”梅姨听到声响从亭子里走了出来,看着一路跑过来的林烟柳不禁出声,就怕她不小心摔着了。 自从大夫人她们走了以后,林烟柳每天都活在恐惧中,就怕有天醒来林烟若会突然把整个事情都说了出来,如果那样的话那么梅姨又该怎么办,见到林烟柳的这种反应,她的心中也开始惶惶不安起来,用心调教了十几年的心血,她怎么可能让一个甚是意外的意外而打破呢,不,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于是,梅姨甚至开始计划着要怎么除掉林烟若,想法虽有,却一直没什么好的主意出来,只能眼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但今天……望着林烟柳异常兴奋的脸庞,梅姨不禁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消息能让她这么得高兴,连之前的恐惧害怕都忘怀了? “娘,小哑巴她不会回来了。”一上来就蹦出这么一个惊天大消息来,林烟柳虽微喘着气却还是急急出口:“她们三个都不会回来了。“呵呵,林烟柳不由地想笑,老天难道是在帮她吗?在她想方设法要除掉那个眼中钉的时候,老天竟然帮了她一个大忙,现在,她的面前再也,永远都不会有小哑巴的出现与存在,再也没有人跟她抢着成俊哥了! “什么?”梅姨被眼前的消息震了震:“你说什么!” “娘,我说小哑巴她不会回来了,她们三个人都不会回来了!”这下心里的疙瘩终于解开了,她再也不用担心有天会东窗事发,再也不用忧心忡忡地过着每天的日子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三个,梅姨听到消息后,甚至比林烟柳还要激动紧张,到底是哪三个? “娘,本来我是到书房去找爹,谁知却看到了大娘的家书,上面说她们在黄西镇上……”林烟柳细细地把她在书房偷看到的内容重复了一遍给梅姨听。 “娘,您怎么了?”见到梅姨听了内容后一句话都不说,林烟柳有些紧张地望向她,难道自己有哪里说得不对,所以惹到她生气了? 不过,娘不是也一直希望着她们的消失吗,怎么现在事情真的发生了,她却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 “柳儿,安静地听我说。”听了这个消息,不能说是不高兴,只能说是在这个多事之秋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们更加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这样很容易惹祸上身。 “这件事情你就装做不知道,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如果你爹真的提起,你也要表现得伤心一点……” “娘?”林烟柳收起挂在脸上的兴奋,一副不解的模样:“为什么?” 小哑巴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跟她抢成俊哥了,这件事情是多么得令人高兴,娘怎么要她难过,她明明乐得就要跳起来了,又该怎么个难过法? “你这孩子,要我怎么解释给你听呢?”自己的女儿聪明是聪明,但是只要是遇上有关于林烟若的事情就会乱了该有的分寸,不管平日里跟那院子的人有多不合,在遇见如此事情之后,当然该有的表现一点也不能少的。 “你是偷偷看你爹的信,所以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你早就已经知道的事情,你就当作不知道照样过你的生活……” 一番话语过后,林烟柳才知道她有时候确实是蛮苯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要娘来教:“我知道了娘。”她扬起一张笑脸,小哑巴死了,她美好的生活才要真正开始了。 “对了,那个张寄怎么这段时间都没有消息?”依旧悠闲喝着茶,梅姨蓦地想起这么一件事来,于是她连忙放下茶杯,紧张兮兮地瞅着林烟柳:“还是你们又怎么了?” 这个一直以来都太宠爱的女儿,有时也会任性刁蛮过了头,和张寄时不时地就闹点小别扭,过了几天在梅姨的压迫下又好好的去找他,两人闹来折腾去的,又是何苦呢? 梅姨就是想不明白,他们两个人难道就不能像那个小王爷和林烟若,天天的笑来笑去,开开心心的吗? 那个小王爷真是外面传言说很是严肃的刘瑾吗?连梅姨都不禁要怀疑起来,因为任她怎么看怎么得瞧都不觉得他哪里严肃了,出现在眼前的刘瑾反倒像是个没有脾气的人,任由林烟若呼来喝去。 唉,要是当初,刘瑾看上的是柳儿,不知道该有多好?只是,现在…… “他?”提起那个张寄,带笑的脸稍微楞了一下,他有很久没来吗?面对着梅姨的轻声询问,林烟柳耸耸肩表示不是很清楚,但,如果这时谁要是问起林成俊走了几天,她倒是能一一数得出来。 “他怎么了?”一副可有可无的神情,林烟柳拿手无聊的挑着桌上的点心,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诉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一样:“他有很多天没来吗?” “你……”梅姨见到她的这幅样子还真是没话可说。 林烟柳向来如此,对于张寄是有天没天的找,不开心时还拿他当出气筒,人家好歹也是个状元郎,怎么会真像刘瑾一样没脾气地任林烟若呼来唤去。 刘瑾怕是没什么希望了,想来那张寄也不错,好歹是个状元郎,梅姨对此倒是蛮上眼的,所以她绝不允许林烟柳这次的失误,不管如何,她都要抓牢张寄。 “明天你去找他!” “娘,”林烟柳似是不依地唤了声:“干吗老是叫我去找他嘛?” 通常在这方面上不都是男的主动,纵使是那个身份尊贵的小王爷也是每日亲自来府上报道的,怎么换了她林烟柳就该做主动的一方呢,她想不明白? “本来那个张寄也是自己来这里的,可是你……”梅姨想起之前林烟柳的举动就直摇头:“明天去找他!” 这次梅姨用了强硬的口气,张寄这么多天都没有信息传来,那么柳儿的婚事会不会有什么差错出现?摇头甩掉那些个不好的念头,她直直望进林烟柳那明显不愿意的眸子中:“这婚姻大事,岂容你儿戏!” 现在满朝上下都知道左相家的四小姐被状元郎定上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被悔了婚,那……这严重的后果是梅姨所不敢想象的。 什么儿戏?她可从不觉得那个张寄有什么好的,只不过这些一直都是娘要求做的好不好,林烟柳不禁嘟嘴,可又不能真的就当面违背娘的意思,于是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表示知晓。 “这才乖,”满意地点点头,梅姨拿起一块麻糕递给林烟柳,思索了下后还是觉得动作越快越好:“算了,你还是下午去找他吧。” 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有那么点不安的感觉接连不断的涌上,该不会……真的是那个张寄有什么问题了吧! 早知如今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出现,当初就该在林烟雪的婚事过后,抓紧给林烟柳办的,还管什么长幼之序,说什么姐姐未许妹妹就先出阁的,弄得现在成什么样子,每天的担心不说,这时间拖的越久,到时还不知柳儿会出些什么乱子? “娘,我知道了嘛。”林烟柳把玩着腮边散落的几缕青丝,脑海中却不禁想着,如果成俊哥变成张寄该多好啊,那么自己就可以…… “柳儿,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让人放心,梅姨的话没有全部说出口,停顿了下又扯向另一个话题:“万一张寄到时真的……你该怎么办?” 百般的催促,万般的担忧,害怕得就是这么一个结局,到时人人都知道左相家的四小姐被悔了婚,那么她以后该怎么办,这些林烟柳难道都没有仔细地想想过吗? “娘,大不了我不嫁了,又有什么关系,”漫不经心地嚼着手上的麻糕,林烟柳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到时柳儿陪着您到老,不好吗?” 其实在林烟柳的心里根本就不是这么想的,她所想的,是她自己一直以为最最私密的秘密,在那个秘密中,有她的成俊哥,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成俊哥,她可以跟他好好地,一直一直地这么过下去。 102.遭遇悔婚2 “柳儿?”望着似乎在遐想什么的林烟柳,梅姨的心中就有一阵惊慌涌上,一幕幕林烟柳和林烟若的曾今,还有些许和林成俊有关的画面闪过脑海。 林烟柳对林成俊的言行举止,以及她对林烟若所做过的一些事情,一丝疑惑爬上梅姨的心头,随之而来的答案使她突然地惊慌起来,如果她所猜想的是对的,那自己的女儿,柳儿她真的…… “不可以!”摇头尽量抛开脑海中不断涌出的画面,梅姨不受控制地呵斥出声。 强硬的话语打断了林烟柳美好的幻境,她疑惑地望着自己的娘亲,不懂她为什么一下子脸色变得很难看,口气也变得这么地严厉。 娘难道是看出了什么?林烟柳心虚地不敢直视她尖利的眸子:“怎么了,娘?” 她一直以来都保护得好好的秘密,应该不会让人看出来的吧,她有些侥幸地想着,殊不知她这样的躲闪,已经让梅姨有些证实心中的猜测。 “你不会……对……”思来想去,绕来转去,明明话就在嘴边,可梅姨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诉说出:“你……” “娘,你到底怎么了?”望着梅姨一副想说却说不出的模样,林烟柳暂时放下心中所想的问题出口问着,却还是不敢抬头直望,于是只好低头胡乱拿着桌面上的糕点。 “成俊什么时候回来?”终于,梅姨问了出口了,却只是问了一个似乎有些搭不上边的问题。 仔细想想后,梅姨才发现自己的女儿,似乎一直以来提起林成俊都是一副眉飞色舞的表情,而她,竟然这时候才真正地开始注意这个放在平常应该是没有什么,但是现在想想却问题大了的小细节。 一开始,只是以为林烟柳之所以那么地排斥林烟若,只是出于一种单纯的想法,比如想抢她的东西,想捉弄她而已,但是现在慢慢一点点地回想,可以从中感到些许的不对劲,如今,梅姨终于知道其中是什么不对劲了,只是现在的情况却很是复杂,林烟柳她对林成俊,难道真的…… 天,梅姨想都不敢想,到底她自己是造了种什么孽,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她这么地想着而后抬头望向天空,但,天依旧是天,他总隔着那远远的云端遥望着这世间,光是靠哀叹乞求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 于是,梅姨学会了自立自强,学会了武装自己,如果不是她打倒别人,就是别人踩在她的头顶上,这个道理,梅姨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明白知晓。回望这么多年来,她一路走来磕磕绊绊,不管是在怎样困难的情况她都熬了过去,现在的她已经老了,希望当然就寄托在儿女的身上,只是没料到,柳儿她竟…… 趁事情发现的早,如果能改变的话,此时不管叫梅姨去做什么她都会愿意去做!仔细地端详了一番,梅姨还是决定以她自以为对的方式来试着改变,同时也拯救着她的女儿。 张寄,在寻寻觅觅中走了出来,也是梅姨看的顺眼的人选,况且他们等于都互相订了亲,林烟柳也点头答应了,梅姨以为这下子可好了,可谁知,林成俊偏偏这时候又要赶回来,唉……梅姨不禁长叹口气,该怎么做,她究竟该怎么做才好呢? “成俊哥两天后会回来。” 果然,提起林成俊,林烟柳的表情一下子就高兴了许多,和她的表情正好成反比的梅姨,只能在一边不停地叹气吸气,时刻提醒着千万别发火别生气,一切事情还是等见过张寄以后看他怎么说了再说。 如果林烟柳这次去找张寄,如果一切还是顺利的话,梅姨一定要老爷去找张寄谈谈,互相商量着开始赶紧*办婚事,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成了梅姨的负担,一直一直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现在又让她发现了林烟柳的秘密,唉……上天,上天呐…… 不行,心越这么想着就越发难过起来,根本就等不到什么下午了:“柳儿,你现在就去找张寄!” “娘?”林烟柳不明白地瞪着自己的娘,今儿下午她到底怎么了,怎么表情这么地多变? “现在,你现在就去找他,顺便问问什么时间好。” “时间,”疑惑地琢磨着这两个字,林烟柳抬眼望向满脸急迫的梅姨,似乎有些绕不过来:“什么时间?” “算了,你就好好地过去,探探他的口风,不要再耍什么小姐脾气就好了。” “快去呀,”简直是越说越着急,梅姨望着林烟柳,后者还是坐在石凳上不动分毫,一脸疑惑相,她只能拉着林烟柳站起来往亭子外面走去:“你还楞着做什么!” “哦。”似乎才回过神,林烟柳望望梅姨而后摸摸脑袋,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前走。 柳儿,你要争气,知道吗?望着越走越远的林烟柳,梅姨的心里不断祈祷着,但愿一切只是她想得太多,但愿一起只是胡思乱想,但愿……背靠在亭柱上,梅姨用手捂着胸口,那里正强烈不安地乱跳着。 “你说什么!”不安,不安,不安竟成了真的,梅姨激动地从椅子上弹了下来:“不,不是真的!” “娘,”林烟柳点头,强调着事情的真实性:“是真的!” “不,不……”一下午的猜测不安成了现实,真真地摆在了她的面前,她不能接受,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娘,您怎么了?”好像被悔婚了的是她吧,怎么娘的反应比她还要强烈?虽不解,林烟柳还是聪明地不多问什么,只是上前扶着梅姨坐下:“娘,你先坐下来歇歇好了。” “也许我们并不适合,四小姐,我需要的是一个安慰知心懂我,可以一心一意守护着我的家庭,而并不是一个陪在我身边,脑海中却想着别的事情的人……” 扶着梅姨坐下后,林烟柳脑海中蓦地闪过这么一段话来,这是她去找张寄时他所说的话。 “当我放下自己的事情陪着你出去玩的时候,你想的什么?”顿了顿,他的眼睛直直地瞅着林烟柳,像是要望进她内心的最深处的心里似的:“或者,你那时在想着谁!” 在想着谁!这句话把林烟柳问得一楞,那时的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在心里一遍遍地问着,她难道真的有那么漫不经心,当真有那么地差劲? “柳儿,你……”当真令人太伤心了,梅姨这句话没有说完,在林烟柳听到声音抬头望的时候,她不能自主的狠狠地甩了个巴掌出去。 “娘,啊……”这一巴掌甩地真是用力,在林烟柳完全不明不白的时候。 为什么?梅姨望着跌在地上的林烟柳,清楚地看见她眼中的疑惑:“呵,这消息传出后,你要怎么做人,我的面子要往哪搁!” “娘,我不在意的,您别难过。”以为梅姨是为了她被悔婚而*心,林烟柳丝毫没有怨言地从地上爬起,而后走到她的身边:“其实能多陪陪娘我也很开心的。” 小哑巴走了,成俊哥是她一个人的了,所以她一点都不怨恨这门亲事被悔掉,成俊哥会是她一个人的,光是这样想想她都会高兴地飞起来,哪来的难过可言? “哼,陪我?”梅姨听了这句话后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一直笑个不停:“别以为你想的什么我会不清楚,你是我女儿!” 她一手辛苦培养,注入了多少心血栽培出来的女儿,就这么地被悔婚了,她能不怨?每日在眼前晃悠着的女儿,真正的心思做娘的现在才知晓,她能不恼?女儿真正的心思竟是那么的罪恶,她能不气? 103.惨遭逼婚1 “你愿不愿意嫁,”激动地梅姨突然用手抓住林烟柳的双肩,使劲的摇晃着:“说,愿不愿意!”只要点头林烟柳,梅姨就会给她找门好的亲事,将来就不会再发生如此丢尽颜面的事情,对,她要把她嫁出去,赶紧的,越早越好! “娘,娘!”她的娘怎么了?林烟柳不知道,只晓得此刻的她这样被钳着肩膀很难过,这样的娘,莫名地让她害怕起来:“住手,娘,住手。” “你不愿意!”没有点头,也没有肯定,梅姨气恼地推了一把林烟柳:“你还想着什么,柳儿,你在想着什么!”她大声的嚷了出口,明知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想,她到底为什么还要去想!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她想什么,她根本什么都没想啊“没有,娘,柳儿没有。” “林成俊,那林成俊呢!”步步紧*,直到把林烟柳*迫至角落,再也转不过身,梅姨问着。 “不,娘,不!”她是不可能把心里真正的话说出来的,所以只能摇头,不断地摇头。 “他会娶亲,会有自己的子女……”丝毫不理会林烟柳的无助摇头,梅姨只是狠心地把话语说出口,她想狠狠地敲醒自己的女儿,那是一个不可能的可能,她怎么能指望着那个呢? 柳儿,醒过来吧,那是一个根本就不可能完成的梦幻啊,醒来吧,柳儿! “不,他是我一个人的!”崩溃,耳边不断回响着梅姨说的话,林烟柳彻底的崩溃了,她终于扯着嗓子尖叫着,把她藏于心底深处的话全部吐了出来:“成俊哥是我一个人的,我一个人的!” 从前,不管她有多么地惹人喜爱,都会有个小哑巴跑出来跟她抢,现在小哑巴已经走了,林成俊是她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柳儿,你不能这么想,”梅姨走近摇着林烟柳的肩膀,试图把她摇醒:“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他是你哥哥啊!” “不,你胡说,他不是,不是!”林烟柳吼着,一直拼命想退后着,只是已经到了最角落的她如何能退得了:“娘,他不是!” “你……”梅姨努力控制着不断上升起伏的情绪,她不相信,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能这么坚定地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是,不是什么?又或者,她想怎么样! “柳儿,你冷静点,”梅姨不放弃地再次靠近,并且尝试着软下语气慢慢来开导劝解:“他是你哥哥,你们是不可能在……” “不!”似乎是受到什么打击似地,林烟柳蓦地掰开梅姨扶着双肩的手,用劲全身力气推了梅姨一下,而后尖叫着吼出:“他不是,他不是!”他是她的,一直都是! 啪的一声,梅姨颤抖却使劲地挥了林烟柳一个巴掌,她气她现在的样子,她更恼怒她自己,十多年的苦口婆心,十多年的悉心教养,竟调教出这么一个东西出来! 怪不得一直以来的林烟柳都那么地喜欢抢林烟若的东西,怪不得纵使是状元郎张寄她都看不上眼,怪不得……可,可她怎么可以那么地想,她怎么能!不,不行,她一定试着阻止,一定要! “你打我?”不相信似地捂着脸颊,短短的一日光景,她竟连着被打了两次? 一直疼爱有加的娘,现在竟然在一天之内连甩了两个巴掌,为的就是自己的女儿被别人悔婚了,呵呵,突然觉得一切都好可笑,心头一直涌上一种很想笑的冲动,而林烟柳也这么地做了。 “我会帮你找好个人家,你……”面对着一手栽培出来的女儿,梅姨真的怕她会下不了狠心,但,与其看着将来发生那种事情,还不如现在下定决心来得干脆迅速,于是,梅姨背对着林烟柳,冷冷的说着:“你好好地做好准备吧。” “呵呵……”林烟柳仰头笑着,她头一回发现,这样虚荣爱面子的娘,她有多么地厌恶! 自小为了取得林恒远的欢心借此巩固她的地位,她强迫着小小的林烟柳学这个学那个,累了不准言,苦了不能说,每每得到林恒远的赞赏后,没有想要的休息,只能更加努力地练习练习……春夏秋冬一晃儿转了一个又一个,繁杂的学习生活却始终没有尽头。 紧绷的心在一次欺负林烟若后找到了乐趣,那时的林烟若,胆小又软弱着,被人欺负了还不敢吭声,于是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终于,她在八岁那年爆发了,那时的林烟柳才知道,原来身为小哑巴的人也是有脾气的。 沁梨园前面有个树林,里面堆了一个假山,似乎是很久很久之前摆在那里,却一直都没有摆出来用,林烟柳有好几次都是在那里发现林烟若的,小哑巴似乎很喜欢那个地方。 那天的早上,被繁杂的学习生活给搅得烦躁的林烟柳又寻到了那里去,果不其然地发现林烟若又在那里,一个人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于是她大咧咧地走了过去,把手中的东西拿给她看,望着她那双惊恐的眼眸不住退后的身子,林烟柳的心竟然能感到些许兴奋,而后想也不想的,她把手中的东西甩到林烟若的身上,在旁边看着她不住地甩着动着尖叫着,然后在她的面前昏倒。 那一天,林烟柳竟没有感到害怕,反而很是享受内心的兴奋地上了一节古琴课,没有人发现那个园中的小哑巴的不对劲,也没有人知道她林烟柳曾今去过那个地方。 而后,半个月之后的一天,林家的三小姐突然变哑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至此以后,每当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想要发泄发泄的时候,林烟柳都会找上林烟若,在那种无助的眸光中得到一时的乐趣,但……这种事情在一次事后遇上了林成俊,那个对林烟柳来讲很特别的人,他温柔地搀起了那个小哑巴,却对着边上的她厉声警告着,别再欺负她! 自从那次过后,她的成俊哥不再对着她笑,甚至可以说,她的成俊哥连一句话都不对她说了,林烟柳慢慢地发现,她的成俊哥不再和她玩了,因为他的周围开始出现那个小哑巴的身影,他陪着她一起去骑马,一起游玩,还走进了那个从来都没有走进去的沁梨园,他会在那里呆上一整天,有时甚至连夜晚都是在那里过的。 他温柔地帮她梳头帮她洗脸,他那么小心地背着她上街,他给她讲平日里和师傅上课时的趣事,他那么开心地为她唱歌,那么多那么多他没为她做过的事情,他却为了那个小哑巴而做,她怨她恼她恨,却没有办法再欺负到她,因为小哑巴的身边,有了一个林烟柳打心底在乎的人…… 一定是她不够好,所以成俊哥才不看她,如果她变得更好了,那么他一定会看她的,林烟柳在心里这样说着,于是,她开始转移方向,开始更加地努力,不用梅姨来催促教导什么,她用功地做好每一件事情,赢得了爹、大娘和所有人的赞赏,转身望向他时,林烟柳才发现他的目光,还是围着那个哑巴转! 林成俊要去边城了,林烟柳的不舍之心在见到他的到来时欣喜了下,却万万没有想到,林成俊的到来竟是为了警告,他等于是浇了林烟柳一身的冷水。 于是,她恨,而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用尽她所能的欺负着,终于在一次不受控制后将小哑巴推进了水里…… 往事一幕幕地在林烟柳的脑海中转过,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全部都是为了能得到林成俊的注意,而现在,她终于盼到了没有小哑巴阻碍的时候,她怎么能死心,叫她怎么能放弃,不,她不能! “不,我不要!”林烟柳向前望着,只能见到梅姨的后背,她知道娘万事都是为了她好,但,她不要放弃,她不能放弃啊! “我会叫你要的!”从小到大,林烟柳没有做过一件让梅姨不满意的事情,所以她相信,这次的不可能也一定会变成可能。 “我-会-恨-你!”一字一字地吐出,而后捂着脸颊跑了出去。 “即使你恨,我也一定要这样做!”同样冰冷的话从梅姨口中说出,跑到门边的林烟柳顿了顿,而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转头望向已经跑远了的林烟柳,梅姨终于撑不住身子软了下来,恨,多么严重的一个字眼,却从自己的女儿口中吐出,恨呢…… 104.惨遭逼婚2 “老爷,您就答应了嘛,梅姐姐找的自然是不会错的。”一双软手抓着林恒远的袖子摇晃,不住哀求着。 林恒远没有吭声,闭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连桌上摆着的清酒,这平日里最爱砸吧两口的都不喝了,退亲,多么严重的两个字眼,何况那张寄也是个好主,状元郎耶,林烟柳嫁过去后就是状元夫人啦,怎么在这时又说什么退婚? 退婚,订了亲后退婚,这是什么事嘛! 瞅着林恒远的迟疑,梅姨连忙向着丽姨使了个眼色,后者知晓地点了点头,更加卖力地软语着:“老爷……” 见到这副情形,梅姨很是知趣地退了出去,只要丽姨真的能有方法让林恒远点头,她这时牺牲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林恒远还没有将林烟若遇难的消息说出来,他在考虑什么打算什么梅姨一点都不关心,她此刻所关心的就是林烟柳,她要趁着林成俊还没有回来,先将林烟柳给嫁出去。 只要林烟柳嫁出去,她就一定会慢慢习惯,一定会的,就像当初的梅姨一样,那般抗拒压抑不还是熬了过来?人呐,也并不是事事都会如意,为了林烟柳好,对,不能软下心,这一切是为了柳儿好,梅姨在心底为自己打着气,她现在只需要回房安静地等丽姨的消息。 梅姨已经亲自去找过张寄,心里自知有愧的他也已经答应条件,对外一律说是左相退的亲,给林烟柳保全个面子,那么,如若林恒远答应了,梅姨就可以好好准备准备婚事了。 “柳儿,你在吗?”在房外喊了数声没有听见应答,梅姨推开门见到里面后叹了口气,林烟柳她还是没有回来。 自那天过后,林烟柳就没有回来过,而梅姨自己也在忙着找中意的人选,一直以为林烟柳只是一时的小别扭,过后就会好的,可现在看情况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突然间发现,原来对于这个女儿,她真正想要真正所想的,梅姨根本就不了解!柳儿,别做什么傻事,娘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好啊,不安的心,只能一直这么的呼喊着,一遍又一遍的。 “怎样,我说过只要我一出手,没有办不好的事。”扯着帕子,丽姨顾做姿态地理着头上的碧玉簪子,要是论魅力她可一点都不会输人。 “你没说什么吧?”点点头,跳了一下午的心终于稍好了些,而后梅姨忽的又想起什么似地问了句,万事小心仔细,一贯是梅姨的做事风格。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我也没说。” “那就好。““柳儿呢,我怎么没有见到她。”似乎有话要说一样,梅姨直直瞅着梅姨。 柳儿?一提起林烟柳梅姨便紧张了起来,连忙放下手上的杯子,难道丽姨见到柳儿,又或者,她知道了些什么:“有什么话快说。” “瞧姐姐急的,”挑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丽姨慢悠悠地说着:“只不过是前天看见柳儿哭着跑出去,于是才想着问问她有没有什么事,我这两天都没见到她。” 本来升起的希望又被打破了,林烟柳到底上哪去了,梅姨不禁担心了起来,她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出现,到底该怎么办,有谁能够告诉她? “不过,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把柳儿嫁出去?”依丽姨来看,凭林烟柳的姿色和好的身家,哪点都不需要这么地着急,况且先前不是刚说定了状元张寄吗,怎么现在又改成了礼部尚书的公子? “还有,那个张寄不是蛮好的,为什么姐姐突然又……” “够了,你讲完了没有!”心情烦躁的梅姨,现在哪里还有闲情同什么都不知道的丽姨讲些没用的话。 梅姨很少用这样的口气跟丽姨讲话,所以这时让她蓦地吓了一跳,直楞楞地呆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刚刚的她到底讲到哪里。 “算了,你回吧,我今儿个也乏了。”摆摆手,梅姨示意丽姨回去,因为再说下去也是没有用的,只不过徒增些烦恼而已。 “哦,好,”听闻梅姨开口后,丽姨点点头,方才从刚刚的震撼中回过神来:“那姐姐好好休息。” 梅姨听了话语后只是摇摇手,并没有多说什么,现在的她,急需要好好地静静,思考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礼部尚书的二公子周康,经媒婆引见梅姨已经瞧过了,虽说不上什么玉树临风但也相貌堂堂,各方面都蛮符合她的条件,是个要身份有身份,要家世有家世的人,而且他还保证从今以后只有林烟柳这么一个妻,绝不纳妾。 原来,这周康在三月的时候也参加过桃花宴,他在宴上就见过林烟柳,可以说是一见倾心,所以一听到林烟柳要出阁的消息就赶紧让尚书夫人找到了她,梅姨看周康蛮上眼,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周康马上就要去嘉县任职,如果林烟柳嫁给了他,就可以远离洛城,远离林成俊。 唉,虽然这样以后她们母女不会经常见面,但是只要能避免那件事情,再困难她也熬得住,况且,周康自己也提出,如果梅姨方便的话,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嘉县。 先不说周康是否真心,但就他提出的这个主意,就让梅姨知晓他有多么的知心,所以,周康梅姨是认定了,不管林烟柳恨不恨,不管林烟柳愿不愿意! “柳儿,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不要怨娘,更不要,”微弱地嗓音回响在异常空旷的屋内,而后长长地叹息声响起:“更不要恨娘……” “姐姐,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为什么没有多玩几天呢?”见到下了马车的大夫人,单纯的丽姨压根就没注意到她满脸不快的神情,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少了什么人,只是一个劲殷勤地上前,顺便扯出一个大大的大笑脸出来。 “姐姐是不是去了很多地方,一定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吧?”、“姐姐,你刚到家,还是先休息休息吧。”瞥到大夫人听到话语时眼中闪过的不快与厌恶,梅姨赶紧上前给了丽姨一个眼色,而后扶着大夫人往大门口走去。 楞在原地的丽姨不明所以,难道是她说错了什么吗?往年的她也是这般说的,应该不可能会出错的,那么是哪里做错了什么?丽姨不解地绞绞帕子转头刚想要询问一下梅姨,却发觉她们早就已经进了林府的大门,于是她连忙小跑赶过去:“哎,你们等等我啊。” “噢,这事只要是老爷同意了,我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你自己看着办好了。”似乎一点也没有集中精力,在听了梅姨的话后大夫人也只是点了点头,十分疲倦的样子。 “恩,我晓得了,姐姐一路回来想来也累了,我和丽妹妹就不叨扰了,”见到大夫人的点头,心中的不安降了下来,于是梅姨起身告退,顺便拉起还坐着不起的丽姨:“姐姐您快歇息吧。” “恩,你们回吧。”累,这次的出行,又何止一个累字了得? 一路的回程上,不断地想起不断地忆起,那种种有关于林烟若的画面,她活泼可爱的一面、她撒娇嘟嘴的一面、她古灵精怪的一面,还有她用尽心思逗弄自己开怀时的模样……每每想起的那刻,大夫人心中涌起的心酸和苦痛就惨杂了一点悔恨之意,如果自己之前对她们好一些,如果自己之前不是那么漠视她们的存在……如果……如果! 可……没有如果,林烟若走了,那么悄悄地从身边走了,大夫人边摇头边嗤笑着自己,而你,一切的后悔都没用了,晚了,晚了啊…… “姐姐她怎么看起来……”皱着眉头想了半晌,丽姨才想出来:“好像有些不对劲耶?” “呵,你终于看出来了。”转头对着丽姨瞅了瞅,梅姨才笑了笑回答她,其实丽姨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苯吧。 在心中沉溺翻滚多时的苦恼解决了,梅姨现在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梅姨刚开始以为面对大夫人时总是要难些的,因为她总是会问为什么、为什么!而且之前的林烟柳毕竟已经许了张寄,依照爱面子的大夫人的感觉来讲,如果这时要改婚的话想必也是蛮难的,梅姨猜大夫人铁定丢不起这个脸,所以她就先找了丽姨铺了前路,她还在后面酝酿了许多的话要讲,可……可是这回竟然…… 事情进行地出奇地顺利,大夫人在听了梅姨的话竟然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就点头同意,哈哈,看来老天是要开始帮她了。 105.相依相伴1 “原来你早就瞧出来了!”忽然地停住脚步瞪向正笑着的梅姨,丽姨心里莫名地火了起来。 经过丽姨仔细地分析和考虑,从这个家中来看,最没有势力的应该就是她了,虽然现在靠着林恒远的宠溺,能在这个家里好好地,衣食无忧,但是如果有一天林恒远他倒下了,那她岂不是无依无靠? 放眼望去,这府中所有的夫人中,不管是早娶还是晚嫁进来的,膝下或多或少都已经有了一儿半女的,就是丽姨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消息传出来。 在这样的一个大家庭里,光靠一个人的宠爱没有子女是不行的,所以丽姨早就想好要巴结住其中某一个来稳住她的地位,若是以后她不小心遇上了什么难处,也有人找有人相伴,不至于孤军奋斗。 先说排位第一的大夫人,这个人是不管丽姨再怎么地花力气讨好也肯定也是巴结不上的,光是瞅着她看丽姨的眼神,就知道她有多么地看不顺,要不是林恒远的喜爱撑着腰,丽姨说不定早就被大夫人赶出府了,这样的人要她怎么去结交呢,所以大夫人第一个就被丽姨给省略掉了。 然后,就是那位可怜的三夫人纪艳梨,她连自己都顾不上,哪里还管的了丽姨的事情呢?还有着身孕就被林恒远丢在沁梨园里,紧接着一年到头见不到一次面,这样的一个人丽姨能靠她什么? 所以这个当然也就排除在外了,于是瞧来瞧去的就只剩下一个梅姨,于是丽姨瞄准目标开始示好,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以为和她打上交道可得费一番力气,毕竟丽姨是大夫人最看不顺眼的,谁敢和大夫人过不去呢?可谁知道一切竟是那么地顺利,这一交就是十几年。 十几年里,丽姨帮着梅姨明着暗着做了好多,她想这应该足够了吧,但现在,她都帮了梅姨那么多那么多,梅姨竟然连这个都不告诉她!而最最苯的就是她,她竟然还以那么兴奋地神情出现在大夫人的面前,怪不得那时的她感到怪怪的。 “哎呀,妹妹。”瞅到丽姨是真的开始生气了,梅姨连忙开始降火行动。 虽然丽姨看起来头脑简单的很,但是她生起气来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对于这种情况,梅姨是绝对清楚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消火,毕竟,一起相伴走过的十几年不是做假的。 “妹妹,你总得听我说完在生气吧。”对于这种人,哄是最好的办法,见丽姨不给面子的转身就走,梅姨只好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解释着:“刚刚我有给你使眼色,只是你没看到,后来我不是还拉了你一把吗?” “真的?”疑惑地转头,其实在心里已经开始软化态度了。 “是真的!”梅姨再次确定地点点头。 “恩,好像你真的有提醒我耶。”仔细地想了想,丽姨才发现原来她错怪梅姨了,她不会怨她吧,丽姨抬头望向梅姨。 “放心,这没什么,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果然好哄,梅姨伸手握住丽姨的手,安慰似的拍了拍。 她还需要丽姨来解决一些她不方便出面解决的事情,况且丽姨头脑简单,用来当大头是最好的,反正她同时也在利用着自己,所以她们之间,纯粹只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咦,但是姐姐,”心里的疙瘩解开了,丽姨的一个脑子又开始疑惑了起来:“怎么好久都没有见到柳儿了?”平时梅姨的后面总是跟着的人儿,已经有好几天丽姨都没有见过了,况且,刚刚大夫人的回来林烟柳也没有出去迎接,奇怪啊?况且,梅姨不是已经决定几天后就成亲,她这时不见人影到底是上哪儿去了? 柳儿,一提起这个,梅姨就笑不出来了,一直担心大夫人不会同意的问题现在是解决了,可是林烟柳,她已经三天没有回来了,她到底上哪儿去了? 无缘无故地消失不见,又不能声张,这让梅姨不好找也不知该怎么找下去,她已经让人通知周康两天后上门定亲下聘,林烟柳要是再不出现,梅姨这独台戏又该怎么唱下去? 记得小时侯听故事,听那些老人在树下讲着故事,诉说着人死后可以自己选择重新投胎做人,或者是变成鬼魂不断游离飘荡。 可是若儿,你为什么没有来找我,即使是变成了鬼魂,我的心依然不会改变什么,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是忘记我是谁,还是你根本就是跑进了别人的梦里? 呵呵,呵呵呵,林成俊吃吃地笑着,而后拿起桌上的酒壶子灌了起来。 打一回来他就到了这个小酒铺,这里是当初和林烟若一起来的那个小铺子,他在这里跟林烟若话别,然后在马车上情不自禁地吻了醉酒的她,从不知,酒的滋味原来是那般的美妙不可言语。 而今,林成俊又来到了这里,只是景色依旧却物是人非,他的面前再也不会有林烟若的甜美笑容出现,她去了,离他而去,再也找不回来…… 不!摇摇头强迫着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林成俊伸手急迫地灌了好大一大口,却被呛的连眼泪都流了下来,他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掩饰着早已湿润的双眸,他不要想不要再想,思绪却不受他的控制拼命地闪出那些属于过去甜蜜却又酸涩的画面。 不……林成俊低吟着,不要再想了,他不要了! 或许,醉了就可以!林成俊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然后伸手把酒壶勾了过来,醉了好,他苦笑着,醉了就不会想,醉了就不会痛,也或许……心中蓦地闪过一丝希翼,也许醉了就可以见到她,她可以陪着他,而他也可以给她做伴! 没有出现,她没有出现,因醉酒而晃着走回属于他的小屋,林成俊还是清楚地知道,醉酒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只是期盼的人儿依旧没有出现,他嘲弄似地扯着嘴角在心里暗骂自己的可笑。他,怎么会相信那种虚拟的传说故事,但,心却是真的伤,真的痛了。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是不可能,甚至连这种相伴的机会,老天都不给他吗? “若儿……”他终于大吼出来,声音是那么地悲痛欲绝,那么地绝望了无生机。 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一面就好,我不会怕你,为什么不出来,关上房门,林成俊背靠着门跌了下来,无声地诉说着,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是成俊哥吗?”没有点灯的屋子显得特别地暗抑又透着一股子阴冷,角落中蓦地传出一个弱弱的女声,夹杂着疑惑也有着丝欣喜,似乎是等了很久,很久很久。 若儿,听到声音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立马站起来,他的若儿在叫他,她回来了,真的回来了!狂喜地根据方向冲了过去,林成俊看也不看就一把捞起地上的人儿抱住。 “你终于来见我了,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急急地诉说着,仿佛就怕林烟若不知道似地:“为什么这么晚了才来见我?” 惊喜过了头,想要发泄过了头,以至于林成俊根本就没有注意怀中的人儿,到底是谁? 他的成俊哥,终于,终于回来了呢! 那天哭着跑了出来,一时之间心里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转来转去的就来到了林成俊的院子,她在他的房间里躲了三天,不吃不喝地蹲了三天,就是为了今天的一面,伸出颤抖地双手,她毫不犹豫地回抱着心里一直期待想要抱着的人。 “成俊哥,我也好想你,也好想好想……”没有了小哑巴,她的成俊哥真的肯对她好了,林烟柳好开心好开心,在心底甚至已经幻想着以后两人相伴的日子,那种没有小哑巴掺和,那种相依相伴的日子,多么美好,一切都美好的有些不真实,成俊哥…… 106.相依相伴2 “若儿,为什么才来找我,为什么!”想起了这段时间天天的思念,林成俊因思念而收紧了臂膀的力量,林烟若肯定不知,她肯定不知他心中的苦涩思念。 对于那件事情他还没有说出口,所以林烟若还不知道,她竟在他徘徊想离开的时候先行抛下他,一个人离去,不!林成俊后悔了,他后悔没有早些表明,他后悔没有早些说出。 他的若儿,到了走时竟还不知道他的心,不!想到此,林成俊紧紧地,更加死死地抱着怀中的人儿,仿佛怀中的人儿是他全部的温暖一般,他要开口,他要告诉她! 若儿?成俊哥竟然把她当成了小哑巴!嘴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原本紧环着的双手不自觉地变为抗拒,甚至是有些恼怒地推开了林成俊,望着他因脚步不稳而晃着跌倒在地时,林烟柳心疼地想要扶起,却叫他接下来的话语给震住不能自主。 “若儿,若儿……”为什么推开他,为什么不停他讲出口,为什么! “我不是小哑巴,我是林烟柳,”大怒着,把脸探到前面去,试图想要他看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你看看清楚,我是林烟柳!” 吼着,甚至有些歇斯底里地的,林烟柳的心同时也在滴着血,为什么,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林成俊还是念着那个小哑巴,为什么! 呵呵,呵呵呵,闻声睁开眼睛,极为清楚地望见林烟柳那气愤异常的脸庞,他笑着自己竟然糊涂到把林烟若给认错了,林成俊极为狼狈地跌坐在地上,睁着迷茫的眼睛望着,心里却有个认知一直在不断地回响着,林烟若走了,他的若儿走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她不会回来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但是……”半蹲下身子,林烟柳急切地想要林成俊认清现实,认清那个小哑巴已经不在的事实,他的身边,一直都只能有她的存在! “但是你还有我,成俊哥,你还有柳儿啊。” “你?”无意识地,林成俊重复着林烟柳的话语:“柳儿?” “是,你还有柳儿,柳儿会照顾你,永远地跟着你。”林烟柳拉着林成俊的手,试图说服他,这些话并不是她自己随口说说,而是如果林成俊真的愿意,那么她会跟着他,永远永远地陪伴着他。 相依相伴,就只跟着林成俊,一辈子都好! 找个人代替,把心转移到别的人的身上去?林成俊跟着林烟柳的话语,从中找到了这些意思。 但……能吗?他问着自己,心在摇头,全身都在抗议着这个认知,不,怎么能,怎么可能呢!除了林烟若,他没有一点想要别人陪伴的意念,除了若儿! 那么此刻的你怎么还握着别人的手,心在说着,手上可以很是清晰地感觉到来自那里的温度,却不是他所想要的,那么……握!林成俊忽然像触电似地甩开覆在手背上的手,并且大力地推了她的主人一把:“不!” 他只要林烟若,只要那个若儿,他的若儿,别人他不要,他一直都不要的! 啊,被毫不怜惜地推到地上狠狠地摔了一跤,这疼痛比起身体来说还是心更痛些,林烟柳像是自语又像是问话:“即使她回不来,你还是想她!” 没有人回答,林成俊依旧倒在地上嘴里不知在呢喃些什么,林烟柳气他此时的样子,一个不喜欢喝酒的人,现在却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小哑巴喝了这么多的酒!难道她林烟柳真的就这么地不好,竟然连一个死人都比不了?不,她不信! “你给我起来!”不顾疼痛,林烟柳硬是想要把跌在地上的林成俊拉起来。 她要林成俊起来面对现实,面对站在眼前的她!林烟柳就不相信她真的比不上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用劲全身力气摇晃着依旧瘫在地上不起的林成俊,林烟柳大声的吼着:“林烟若已经死了,她回不来了,永远的回不来!我是林烟柳,我是柳儿,你看看清楚啊!” “不,不……”拼命退后,林成俊有些迟钝地消化着林烟柳给的信息,在明白的时候有些疯狂地回手摇着林烟柳,力气之大,足以令她头婚眼花:“你再也欺负不了她路通,你很高兴是不是?她回不来了,她回不来了!” 林成俊的一放一推手,让林烟柳随之重重地跌倒在地,而他竟不看不望,径自地靠在门板上喘着气。 “我再怎么做也比不上她?”心碎地问着,虽明知答案却还是问了,即使是一个影子,他也不想要她林烟柳的陪伴? 怎么可能,怎么会! “比?”听到这个字,林成俊忽然感到很可笑,她在说什么,对于一个用劲全力欺负着林烟若的人,她想要比些什么? 没有人能比得上,永远没有人比得上林烟若,永远! “走吧。”背对着林烟柳,林成俊冷冷冰冰地说着,他想一个人静静,一个人回味,一个人孤独,现在的他只想让回忆陪伴着。 呵,她永远比不上小哑巴,是吗,是吗?但,又为什么!她恨,她恨! “欺负?呵呵……” 本想离去的身影在仔细琢磨后停了下来,林烟柳仿若听到什么可笑的笑话般,竟就这么地捂着肚子笑了起来,林成俊平时见到的那叫欺负,那么她对小哑巴的那些过往又该称之为什么:“那是欺负?”她又笑了,那么忍不住地笑着。 很多很多时候,不能尽情的哭,于是只能放大声地笑。 “你说我平时的那叫欺负,那么听到我接下来所讲的,你……”从地上仰起头的林烟柳扯着嘴角望向阴暗处林成俊,脸上布满泪水:“会不会杀了我?” 既然林成俊那么轻易地就说出永远不可能喜欢她的话,不能喜欢那么就让他恨吧,她已经把什么都抛下了,现在不管什么对林烟柳来讲都是无所谓的了。 恨,有时也是另一种可以占据人心灵的方法,不是吗? “知道吗?”林烟柳站起,径自找了个离她最近的位置坐下,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一个似乎跟她没有半点关系的故事。 “八岁的时候,我偷偷央求药酒师傅抓了一条爹用来做药酒的蛇,然后去了假山那边,在那里遇见了小哑巴,当时的她,还不哑……” “什么意思?”林成俊抓住了林烟柳话语中的重点问了出口。 八岁,那时的林烟若应该是九岁,那年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情,那就是她突然间地不能说话,那么林烟柳这么讲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想到的可能让林成俊不敢往下想下去。 “呵呵,那时候的我就已经开始欺负她了,这么说你应该能猜得到吧,”盯着林成俊黑着的一张脸,林烟柳故意轻笑了起来。 “我有意地吓她,把蛇丢在她的身上,然后在边上看着她不停地害怕尖叫,直至昏倒过去,然后……半个月的一天,林家的三小姐不能说话了……”这是一个秘密,林烟柳藏在心里许多年的秘密,她从不曾对人说过,如今却是为了他,为了他能记住她。 既然要恨,那就让他恨个彻底!即使在很多年过去后,他会那么偶尔地想起,曾今有这么一个让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人,这个人是林烟柳,他的妹妹。 “你,你怎么可以!”瘫在地上的林成俊听了话差点跳起来,只是碍于醉酒的缘故挣扎却没起到预想的效果,仍然坐在地上,握紧了手中的拳头。 “为什么不?呵呵,但我告诉你,接下来还有更加不可思议的呢,”林烟柳捂嘴笑着:“你把玉佩给了那个小哑巴!” “小哑巴?”到了此刻,他还是不能习惯林烟柳如此的称呼,林成俊皱眉地想着,难道她一直都是这么地叫着林烟若的吗? 提起玉佩,便反效应地摸了摸腰间挂着的平安结,那个位置上,曾今是有一个玉佩挂在那里,一个蓝穗子的玉佩,可它早就在六年前离开家的时候,他已经送给林烟若了,而林烟柳这时提起,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成俊突然间迷茫了起来,对于林烟柳,这个是他妹妹的人,他竟是这般的不了解。 “我为了那个玉佩,在倾雨亭里把小哑巴推进了池子,呵呵……但是她竟那么地好命,没有死不说,还开口说了话……”紧接着夺取了大夫人和一干人的心,甚至边上还有个小王爷做伴,为此林烟柳更加地不甘心,更加的嫉妒恼怒起来,为什么! “你差点要了她的命!”他吼着,想到林烟柳曾今害林烟若掉进水里差点淹死,想到她竟然害得林烟若受了那么多的苦,林成俊就气愤地不得了,拼命挣扎着起身,抽出一直悬在柱上的剑指着林烟柳。 “呵,你真的为了一个小哑巴要杀了我?”心,不知已经死过多少次了,但又或者,或者死是一种解脱,林烟柳带着笑缓缓闭上眼,成俊哥,能死在你手里也是种幸福,再见了,成俊哥! 泪,无声悄然从眼中滑下,带出一痕印迹。 呆愣着地望着那颗化落下的泪珠子,林成俊手中拿着的剑应声落下:“滚,我不要在见到你了,滚!”他大喊着把林烟柳推出门外,空余满屋子的黑暗对着他。 若儿,你受了那么多的苦,而我如今才知道,你会不会怪我没有好好地保护你,林成俊在屋里与黑暗孤独做伴,一颗颗闪亮的晶体从眼眶中落下,若儿…… 107.噩耗袭来1 原来抛去花丛中的游戏,他的时间竟是这般的难熬! 每天不是无聊地闲逛,就是不断琢磨着该怎样打发时光,自从得知那丫头跟着出了远门,一时半会回不来以后,裴蓝雪就一直无聊到了极点,他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时候会回来,却固执地想要在这里等着她回来。回来,他要亲自问她愿不愿意,他要带她离开这里,于是选择守着。 原来,时间竟然可以这么地折磨人,让人那么焦心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等,等,等…… 咦,那个不是林成俊吗? 这日照样又是闲逛,却突然瞅见街边的小酒铺里有甚是熟悉的身影,怕是他看错了吧,林成俊不是应该在南门守卫,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虽然心里是这样想,裴蓝雪的步子还是不由地迈了上去,走向那个有些小小的乱乱的酒铺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下。”果然,他没有看错人,可是林成俊在这里干吗,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时候怎么会在这里?况且好好的闲池居贵宾席不呆,他跑到这么小而又乱的铺子来做什么?一瞅见林成俊,裴蓝雪心里诸多的疑问就冒了出来。 “喂,成俊。”坐在凳子上的人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依旧还是原先的动作,见此裴蓝雪不禁加大了声音:“林成俊!” 盯着依旧没有出声的林成俊,裴蓝雪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疑惑着地望向一脸憔悴的林成俊,心不在焉就先撇去不说,还一直灌着酒,这家伙是怎么了? 以往的林成俊要是有回到洛城,不论裴蓝雪在或不在都一定会到闲池居送个信,而且他本身就不喜欢喝酒,怎么现在却躲在拥挤的小酒铺一直灌个不停? “你怎么了?”他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依照他的性子断不会是这个样子,脑海中很是了解林成俊的裴蓝雪如是想着。 “废话少说,”显然是嫌裴蓝雪在一边太过吵扰了,林成俊端起酒壶朝向他:“是朋友就陪我!” 呵,裴蓝雪闻言轻笑了下,这家伙是喝过头了吧,竟然要跟他比酒,难道忘了之前是怎么醉倒过去的?罢了罢了,他摇头后收起折扇,看在你有心事的份上就陪陪你吧。 本来还想借此机会向林成俊打听有关于那丫头的事情,只是现在看来还是先解决掉他的烦恼后再说吧,想起林烟若,裴蓝雪嘴角轻扯,愉快地咽了口酒。 他是故意要把自己灌醉的吗,否则这么大口的干吗?裴蓝雪眼光微微地瞥向林成俊,后者虽开口要他陪着喝,却一直没有动嘴,只是不断地用力地灌着酒,林成俊是怎么了,难道在他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疑惑众多,裴蓝雪却并不打算开口询问,林成俊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脾气,但是要他开口讲些他不想开口的话,可是难上加难的一件事。所以,作为一个好的朋友,就是在他难过的时候,静静地陪着不说一句废话。 “呵呵,你知道吗?”打着酒嗝的林成俊睁着蒙蒙醉眼,毫无头绪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她去了,她竟去了,呵呵……”在他还没开口,在他还在犹豫的时候,她就这么的走了,这么静悄悄,这么一声不吭。 再怎么地忧伤抗拒,再怎么地难过不接受,林烟若还是走了,忘记之前答应要等着他回来的话语,留他现在一个人,那么急匆匆地走了。 “什么?”不明白林成俊的突然转移,裴蓝雪不解地望着他,走了,去了哪里,谁? 不会……是她吧!忽然有个不好的预感升起,她,哪个她!会是她吗? 不,不是她!想起这个假设,裴蓝雪忽然回起神来很是用力地摇晃着林成俊,想要把他摇清些醒,什么叫她去了,哪个她,什么去了:“你说清楚点!” “呵呵,一定是老天在惩罚我的罪恶,惩罚我那么邪恶的想法,可……可是……”醉了,林成俊如愿的醉了,微张着眼眸,里面清晰可见的泪光闪闪。 “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会是她!”如果老天是在惩罚,为什么不带走他,林成俊多希望是他而不是她,为什么,为什么不带走他! “谁,你说的是谁!”不,不是她,一定不是她! “呵呵,为什么,为什么!”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模糊的音节从林成俊的口中慢慢吐出,他要去见她,梦里,只有在梦里他才能见到的她。 不,他听见了,裴蓝雪不置信地倒退一步,若儿,他听见林成俊喊着的名字,不,怎么可能呢! 让裴蓝雪惊讶的不是林成俊对于林烟若的情感,而是……不,他不置信地摇头转身,慌忙之际甚至连随身携带着的玉蝶折扇都忘记收了起来。 是因为林烟若的离去所以林成俊才来的买醉,难道她……不,不,裴蓝雪不相信,他不信! 刘瑾对林三小姐那么地上心,万一这个消息让他听见了一定会伤心死的,唉,本来还指望着安清王府能有一场喜事呢,可偏偏事情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不,不,林小姐是那么的活泼可爱,老天不会就这么地把她带走,误传,对,一定是大家搞错了。 周伯一路上都在嘟嘟喃喃地,一会摇头叹息一会又直点头,原因呢,不外乎是洛城这几日的传闻,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说林府的三夫人和小姐在今年的探亲路上遇到不幸,双双遇难没有回来。 刚刚出府想要办些事情的周伯就听到了这个传闻,于是连事情都没有办,匆匆地吩咐了底下的人一下,就急急地往府上跑:“爷,爷!” “爷在书房呢。”院落中一个下人伸手指了下书房的位置,好心地提醒老管家,让他少跑些冤枉路。 两天前,其实已经打包准备出游去找林烟若,哪知爹临时要他去参管为期三天的军士练兵,说是对以后领兵带将颇有好处,刘瑾于是想着,反正找人的事情不急于是一时,反之能参与这种练兵的机会可是不多,所以刘瑾便留了下来,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过了明天他就要前去黄西镇,去找林烟若! “周伯,做什么这么急匆匆的?”不明就里的刘瑾搁下手头的事情,望向没有敲门就急急进来的管家。 虽然周伯对这个王府还有他都做了很多值得嘉奖的事迹,但是周伯一点也没有为此邀过什么功,刘瑾也不止一次地说过别忙什么,好好地安闲度日可是周伯就是不肯,依旧做着一个管家乃至一个下人的本分,丝毫不逾越出界。 但是今天……像这样推门就进毫不打招呼的周伯是刘瑾没有见过的,平日里的他是不会这样的,那……难道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刘瑾不禁着急起来,今天早上爹起来时说是人有些不舒服,劝他不去他又不听,难道是他…… “爷,爷,不好了……”急欲说出口的周伯突然地打住话语,要是这些传闻只是传闻,并不是真的,那么到时这个错误导致刘瑾出现什么,那他可就…… 但是此时话头已经打开,又能怎么转弯呢?依照刘瑾的聪明来看,他一定会问什么的,那么他又该怎么说呢?哎呀,周伯不禁打了自己的头一下,真该死的,做什么不好好地问清楚再回来呢,现在卡在这里究竟该怎么办? “周伯,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周伯,我要听真话!”半施压力的,刘瑾似玩笑似真实地开口,周伯一直是个老实人,不太会说什么转弯的话,所以一见到他现在的这个样子,刘瑾就知道他正在为难着该怎样说。 对付周伯,刘瑾一向都是半施压力地*着,这个方法也一向管用。 “爷……”果真,什么都瞒不住聪明的刘瑾,周伯只得一五一十地说出在路上听到的传闻,末了还加一句刚刚得到的见解,传闻不一定是真的,多数只是空穴起风而已。 只是,或许周伯压根就忘记了,这世间有很多的时候,许多的事情本就来是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 108.噩耗袭来2 “爷,您起来了吗?”轻轻敲了敲门,周伯特意比平时晚了半个时辰过来,就是想让刘瑾有个比较长的时间好好地沉淀消化,那个突然袭击而来的噩耗。 对于林三小姐遇难的消息,周伯开始真的以为只是讹传,本来是不想说与刘瑾知道,无奈本身知道的事情就从来不会装做不知道,当然是没一会儿就被刘瑾给问了出来。 对于京城坊间的小道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事情到了最后都会被传的变了味,刘瑾一向是知道了,可是听了他的话,楞了楞神后还是马上冲了出去,焦急之心不言而喻,但……但这事情竟然是真的,它是真的! 讹传是真的,望着林相府外高高扎着的白花蓝布,周伯心里如是想着,他想刘瑾的心也是知道的,纵使他再怎么地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事实摆在眼前而他不得不信! 那天,左相府的门口,他们到了那里却没有进去,刘瑾顿住了脚步,他没敢进去! 心痛,周伯都能感到的心痛,何况是用心如刘瑾! 虽然每次林三小姐来都是来找刘瑾的,但是她的人她的笑,带给了刘瑾多大的改变周伯是看在眼里的.刘瑾不再害怕黑夜,不再怕那种和老王妃离开时一样黑暗的感觉,他开始尝试着打开心结,他会在府里的桃花园望着老王妃生前喜欢的桃花笑,他常常去扶林寺给老王妃上香,在那里一呆就是大半天的时间…… 这些改变,周伯知道,全部都是因为一个时常来府的人儿所改变的,而她的名字就叫做林烟若。 周伯甚至已经开始遐想,林烟若嫁进安清王府成为小王妃的以后的日子,他甚至几度想开口跟老王爷说明一切,叫老王爷不要再那么费心地为刘瑾张罗,因为刘瑾对毓秀小姐根本就没有意思,而且眼前就有一个现成的,他甚至…… 可一切却变成了这样,那么好的一个人儿,真真实的,老天把她收走,再也回不来了…… 唉,怎么会变成这样呢,周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而后眼神瞄向门,怎么这么久了还不开门:“爷,您起了吗?” “爷,”里面没有回声的感觉让周伯很是担心,他不禁又急急地叫了声:“爷,您再不开门周伯就进去了。” “爷,周伯真的进去了!”真的没有声音,仔细地趴在门板上听了一下,确定里面真的没有声音后,周伯连忙推门闯了进去,眼前平整的床铺说明昨晚根本就没有人休息过,刘瑾此时上哪去了? “来人,快来人!”周伯望着平坦的床铺不由得心慌起来,昨个刘瑾绝望哀伤的眸子滑过周伯的脑海,他不禁着急起来,刘瑾不会想不开而做出什么傻事来吧。 “总管,怎么了?”闯进来的家丁不明所以地望着一脸焦急的周伯。 “爷上哪去了?”明知问可能也是白问,周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开口:“你们有谁见到爷出去了?”如果刘瑾是早上出去的,那么他有可能是出去办事去了,但……如若刘瑾是昨个晚上不见的,那…… 众家丁皆摇头,他们谁都没看见到过,刘瑾在府里的时候一直都不喜欢下人跟进跟出,他的身边总是有固定的人跟着,并不需要他们来,这些规矩大伙儿都是知道的,所以平时没有什么事情是不会靠近小王爷的书房卧房半步。 对了,暗影,还有暗魅,周伯蓦地想到,刘瑾走到哪都会跟着的暗影,于是他马上打开窗户朝外喊了声:“暗影,暗影。” 可无论周伯怎么喊周围依旧是无风无声,连一直守在刘瑾身边的暗影都不在,看来他是真的出去了,而且时间还不是今天,无力地放下双手后,眼光瞄过周围傻愣着的人后又握紧拳头:“你们还楞着做什么,快出去找找啊!” “恩,是,”众家丁一涌而出,谁都不敢怠慢了:“是。” “是这里吗?”望着眼前本是一个小小的酒楼现在却成了一堆烧焦了的木头,凌乱不堪的火烧痕迹让人足以想象当时的火势有多么地凶险。 她,那时在里面肯定很难过…… 这些该死的人!穿着黑色滚金边衣服的人眼中蓦地闪过一丝杀意,转过头问了一下一直跟在边上的黑衣人:“确定是这里!” “是,爷。”同样穿着一身黑的人在身后点了点头,语言如同他的人一样简洁不罗嗦。 暗魅跟暗影一样,都是属于暗卫一组,只不过分工有所不同。 暗影亦步亦趋地跟着小王爷刘瑾,在他身后保护着他不受到任何伤害,而暗魅则是在老王爷和小王爷之间游弋,帮他们传递互通消息。 林烟若,这个暗影和暗魅曾今在暗夜森林里惊吓过误伤过的小姑娘,在刘瑾的心里竟演变成了如此重要的位置,这些是他们之前都没有想到的,等真的知道了以后,暗影和暗魅两人都很是默契地没有把那天重伤她的事情说出来,还在考虑着要不要说的时候,那个人儿竟然就这样地走了? 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那个林烟若竟然就这样地死掉了,唉,面对着眼前的残木断瓦以及一大片烧焦的地方,暗魅不禁摇头,可惜了…… 暗魅的可惜中,包含了两种意思,一种是可惜林烟若,另一种就是可惜那些放火烧楼的人,遇见了刘瑾,唉…… “给我查,明天我要见到那个祸首!”拼命地克制心头的恨意恼怒,刘瑾咬牙吐出几个音节后转身离去,再也不愿在这个地方多呆片刻。 连着赶了几天的路程才到的黄西镇,刘瑾这会又后悔了已经所做的决定,再一次经历所失去的痛楚,他的心,痛,痛,痛到不能呼吸! 林烟若就是在这里,在这里去的……而害她的那些人都还好好地呆在这个镇上,他们带走了她却活得好好的,他不允许,既然林烟若已经走了,那么他也要他们都来为她偿命! “爷,不可……”似乎不相信所听到的决定,暗魅飞快地抬头看了眼,后者正一脸阴郁地盯着他看,深知逾越,错愕的暗魅马上低下头来。 什么时候刘瑾竟然有这么阴险的一幕,他想要做什么,不会是要……不,暗魅不敢往下想了:“爷请三思,这本是地方官的事情,爷您是……万一被老王爷知晓,后果不堪设想啊。” “三思,呵呵……”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话一样,刘瑾竟仰头大笑了起来,他就是太过三思才失去的她,现在竟还有人要他三思,要他想什么,要他三思什么? 她都已经去了,还要他想什么,还要他顾及什么! 如果不是当初顾虑太多,如果不是百般想来复去,他早就以安清王小王爷的名义娶了她,而她,她林烟若也不可能就这么地离他而去! 伸出死死捏住的手,那里曾今紧紧地握住过她的手,她答应过他会回来,而今,摊开手掌心,再握住的不过是空气,还有那满腔的怒火没有人浇灭……刘瑾恨,恨那些夺走林烟若生命的人,恨他的百般思虑最终失去了她,更恨……那些夺走她生命的人,他,不会要他们好过! “爷,您冷静点,事情其实……”暗魅还是想说服刘瑾,可是一张口却又不知该怎样说。 哎,这暗影是跑哪里去了,暗魅不禁埋怨到,不需要的时候在眼前蹦来跳去,这眼看到需要的时候,人又不知跑哪里去了。 “冷静,呵呵……”刘瑾不禁又想笑,这时候的他难道还不够冷静,暗魅又从哪里看出他的不冷静来。 “官府,如果他有用的话……”如果有官府,如果这些都有用,那么林烟若她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要他们不好过,他要他们偿命,不管事后的结果会怎样,他都会做! “给我找,我要他!”更要他们的命,一个也不放过! 再也不想开口说什么,刘瑾转身大步离去,不想再面对着她离去的地方,不想再去想她是怎样的离开! 林烟若,绝望地闭上眼,烟若,刘瑾在里轻轻地喊着,你真的去了吗?为什么我还是不相信,为什么我还是感到这么地不真实? 上天,为什么,告诉我? 109.将心对琴 裴蓝雪十万火急地飞鸽传书给路通,要他亲自到黄西镇去一趟,而后听了回话就再也没有出过门,裴蓝雪到底要听黄西镇的什么,还有就是他在里面到底在做些什么? 对于一个不安于室,喜欢到处乱逛乱跑的人,这么地关在屋子里不出门的事情,还是破天荒头一遭,所以路通甚是好奇,终于忍不住地推门进去,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正执手试弹着的裴蓝雪,此时的他手上拿着一把好像琴又不是琴,不是琴却又有琴弦,所以路通只能姑且称之为琴。 “爷?”试探地叫了声,路通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跟随了多年的主子。 这种画面很是诡异,虽然裴蓝雪看起来是风流倜傥没错,琴棋书画也该样样精通才是,但其实不然,路通可是知道他打小最最讨厌的就是琴和棋,每每师傅授课的时候他不是逃就是赖,能不接近就不接近,可今天……不对劲,真的是很不对劲,不止今天,每天的每天…… 路通开始想然后抬头望向一身白衣的裴蓝雪,相比于穿红衣的他来说,穿着白衣的他神情温和显得更加的慵懒迷人,但是不对,还是不对! 一直在宫外都坚持以红衣示人的裴蓝雪,现在怎么开始穿起在宫里才会穿的白衣,让路通感觉他好像是在追忆什么似地,况且,不明白地挠挠头,明明看起来应该是很惬意的情形,为什么路通就是感觉到了一股子压抑的伤感在屋子里流窜着? 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可……一直以来都快意傲视人生的逸王爷,连凌勤的突然离去都不会做过多伤感的他,什么时候会有难过悲伤的事情出现,或者说是,这世上有他裴蓝雪感到难过伤心的事情吗? “路通,”本来还在心头考虑着要不要拉下面子去问问如霜,这下路通来得正好,先问问他会不会了再说:“过来!” “恩,啊,”还沉浸在飘悠思绪里的路通有些回不过来神:“什么?” “我说过来!”这时的路通铁定在心里偷偷地笑他,想到这里裴蓝雪不禁拉下了脸,语气也变了。 以前路通总是劝着裴蓝雪不要一见琴棋就逃,还警告说如果不听终究有一天会后悔,是,他现在是后悔了,所以路通很得意是吗? “是。”没变,还是一样的坏脾气,跟本人的形象差十万八千里,路通笑了笑而后走近:“咦,这不是……” 裴蓝雪的手中,赫然是一本琴谱,那他手中拿的东西应该是琴没错,只不过路通不懂的是他什么时候竟看起了琴谱? “没叫你那么多话,”懊恼地粗声:“我问你看不看得懂!” 早知道就不该不拉下面子,开口请教一下如霜不就得了,害得关门在这里研究了半天,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奇怪,他平时引以为傲的聪明都跑哪去了?为什么研究来思考去的还是怎么看怎么头大! 呵呵,路通想忍住笑,却实在忍不住,胸膛不住地起伏着,原来裴蓝雪锁在房间里是为了这件事,最最好笑的是至今还没有研究出来,他的心里应该很后悔小时的又逃又赖吧,呵呵,不行,实在是太好笑了,路通终于忍不住蹲下身子大笑了起来:“呵呵呵,哈哈哈……” 事实上,此刻的裴蓝雪的心里确实是在后悔着小时候所做的决定.如果知道将来有天会用的到,他一定会好好地学仔细地学,如果他知道那个丫头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缠着她甚至不惜绑着她去绿殊,如果他知道她会走的那么匆忙,他一定会在当时,在送给她满屋子萤火虫的时候就表示心态…… 如果这样,裴蓝雪不会错过那个丫头,更不肯会失去,如果……如果……可是,来不及了,一切都不能退后,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她走了,去了一个他触摸不及的地方,独自面对着那么阴冷黑暗的地方,一个人,一个人……他多想,也这么去了,去陪着她,不让她孤单寂寞,不让她害怕难过。 林成俊或许还有抛不开的枷锁困着,虽然伤心欲绝却不能真地随着林烟若而去,只能日日灌酒迷醉,但是他没有,风一样的他一直过着自由游戏的生活,没有牵挂没有枷锁,他可以为了她而去,但……他在害怕,他竟然怕! 他怕去了也找不到她,他怕他去了也寻不到她!他怕,异常恐惧怕的同时亦在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升起一种无端的希翼,她还好好的,还好好地活跃着…… 那天发疯地扔下林成俊跑开之后,裴蓝雪去了怡春阁,花红柳绿的世界是他一直以来的最爱,他一直以来都在遨游的海洋。 但是那天,似乎是没心没了感觉,只是一次次地徘徊在那个专属房间,在那个丫头也曾今呆过的房间,一遍遍,梨花的清香沁入他的鼻中,一次次,梨花的清香刺进他的心中,就这么地深深埋进他的最深处。 蔟香,是裴蓝雪寻游绿真时,遇见的一个老香料师傅调治出来的香料,只是路过一闻他便喜欢上了,于是花了大把银子买断秘方,同时让老香料师傅从此不再调治相同的味道,这一喜欢便是十年……而现在,蔟香的味道已不复找寻,他的身上乃至屋里的熏香,全都改成了梨花的清香,那种淡淡却又勾人心思的想念。 她没死,她还好好的,不断徘徊的结果,便是这么一个推论,一定是坐得太久产生了幻觉,裴蓝雪拍拍脑袋,这是她呆过的地方,有她的气息她的音容她的倩影,不断不断在他眼前掠过…… 怡春阁他实在是坐不住了,来到如霜房间的他才蓦地发现如霜不在,正打算离开时,突地被桌上的东西给吸引了去。 桌上摆着的,俨然是林烟若每次上台抱着的琴,那是个古怪的东西,纵使如裴蓝雪般游历广阔知识渊博,也怎么都猜不出它真正的名称和产地,但林烟若似乎很是喜欢,她总是管它叫做吉他,每每总是用它在台上弹奏出伤感的旋律,伴着她如看破尘世般的虚渺歌声…… 忍不住拿起吉他边上手抄的本本,只一翻,三个大大的字便烧的他的心好痛好痛,那是一本琴谱,写着那个丫头的歌的谱子,他想装做不在意却还是在离开时把它们捎了回来。 也许她真的没死,她会好好的回来,当时他的心里是这样子想的,如果学会弹奏梨花香,回来的丫头见到一定会很高兴,很高兴! 于是抱着这个称之为吉他的东西,躲在房间里面好几天,但就是没有研究出来,懊恼地望了望还在地上笑的爬不起来的路通,裴蓝雪转身走向靠窗的地方发愣地瞅着天空。 “现在是白天,但是天上还是有星星的,因为太阳的光芒太亮所以把星星遮住了。” “星星是属于夜晚的光芒又太弱,所以白天见不到它,但是如果有心人朝天上仔细地找寻,还是会望的到的。” “星星代表着幸福,所以我把它挂在床上,这样的话一睁眼就会望得到幸福。” 这是些话是林烟若曾对裴蓝雪说过的,当时的他还很没有面子地大笑出声,而现在,他只有满心地酸苦张望着天空,期翼着微烁的幸福,如果她没死,如果,如果…… 幸福,属于幸福的九月到了,满心期待的九月到了,绿殊的白梨也应该开花了,但是幸福在哪里呢?裴蓝雪不想回去也不敢回去,他怕面对那一树花开的幸福,那曾今以为属于他的幸福……或许,他该去趟黄西镇,那个丫头最后栖息的地方,他该去看看该去找找…… 白梨花开九月,本身就是一个奇迹,那么……再一次将目光转向天空,恍惚中,那里出现了一个正调皮眨着眼睛对着他笑的脸庞,你会带给我我想要的奇迹吗? 丫头啊…… 110.灿烂花开1 “绿殊?”午后边城的一个小小的茶水铺里,一个少女疑惑的声音响了起来:“那里好玩吗?” 自来到这里后就知道这里一共有三个国家,分别是绿映、绿殊和绿真,不同的民风不同的景物,一直都是自己所仰慕喜欢的,只是碍于一直没有机会去看看走走,现在,好不容易听人提了起来,我当然是激动万分,当然是要去的了。 “呵呵,南国是个好地方,四季如春,景色宜人,保证你去了会喜欢的。” 藏匿于心里十七年的心愿终于实现了,身边有了心爱的人陪伴,现在不管叫他去哪他都愿意,穿藏色衣服的男子一脸欢欣地望着身旁小口喝着茶水的女子:“艳梨儿,南国你喜欢吗?” 还记得年少,他曾在碧落河边上的情人桥牵着她的手,许诺着将来要带她去南国,只因那里有着九月花开的白梨。 惊艳白梨,花开九月,这是在那里经商的人们从位于南国的绿殊带过来的话语,而他心爱的人最最喜欢的就是梨花,那时小小的她会送给他很多的东西,上面或多或少都绣着梨花,小小的一朵又一朵,那么的清秀美丽,装满年少满心窝的爱恋,那时的他们都以为自己会和对方斯守到老,直到后来意外发生…… 被父母昏迷中带着出了城,醒来后的他恨着父母,恨他们为什么要抛下结拜的兄弟独自离开,他不谅解他们不跟他们讲话,更甚至,他独自一人悄悄地潜回洛城,不只是想瞧瞧他们的情形,还想带着她离开! 可是当他看到,昔日充满欢乐温馨的庭院,在人去楼空之后变得那么地破旧沧桑,凌乱的房间,坍塌的物品,于是他明白,从开始走出城外的那一刻,他的世界就开始变了,天旋地转…… 沮丧地走回去之后,他变得更加沉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吃不喝,只是望着她送的东西,一遍遍一遍遍,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不见了,青荭也不见了,他找不到,找不到…… 上天是可怜他的,所以才让他遇见了青荭,那时候的他是这样想的! 又一次来到碧落河,似乎早有安排一般,他遇见了青荭,得知了关于她的消息,令他震惊的不是纪艳梨人在青楼,而是她已经还清全部的债务,即将赎身离开那个是非之地,好久好久,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不用他的支持与鼓励,他的艳梨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 在青荭互传消息的帮助下,他们开始决定重新开始将来的生活,他们都以为上天终于结束了对自己的磨难,哪曾想,该有的磨难才真正开始…… 在碧落河等了许久的顾长生,左顾右盼之下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人,心慌意乱地等了一天还是没有,他终于忍不住跑到了她在的地方,傻傻地坐了半天老鸨才慢悠悠的过来通知,说是纪艳梨已经有客在身不方便等等之类…… 他没有多想,只是一遍遍的在心里回荡着,他的艳梨儿,不等他亦或者是已经变心了?如同惊天噩耗一般,他呆呆地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要走,不甘心,不甘心,他的心在吼着,他不甘心啊! 于是,每天定时地在那里出现,只是为了要一个解释,可是他没想到,他苦苦的等候竟然得来那么一个消息,不,他大喊摇晃着老鸨,绝对不相信那是真的,他的艳梨儿,离开他了? 在众位相当于人证的点头示意下,他不得不信,不得不……接受了现实,他相信于是离开了洛城这个伤心地,命运又一次把两人叉开,错过,他以为那是永远…… 但是现在,顾长生直瞅着身旁的人儿,似乎还是不相信她会在他的身边,这一切好像梦一样地不真实,他的艳梨儿,现在在他的身边,好好地在他的身边! “你……还记得?”小口喝着茶水的纪艳梨听了话后蓦地抬头,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顾长生,后者正拿着深幽的眸子瞅着她。 “记得,我还记得,那你……你忘记了吗?” 那天在戏园里又一次得到拒绝,顾长生还是不死心,于是悄悄地跟在她们身后。这次出行是绝好的一次机会,他明白这个道理于是想好好地把握,一切的因果他都知道,况且现在又有了林烟若的支持,他相信让纪艳梨点头是迟早的事。 眼见着她们走进了小酒楼,他就蹲在外面守着,在望见一大群人凶神恶煞的走进去后,心慌的他连忙也跟了进去,他一眼就瞅见了她们但是却不敢上前和说话,于是一个人偷偷猫到靠近她们的后院,直到起火,他看见每个人都慌乱地往外面逃,只有她们三个还楞在原地,他大喊着想赶过去帮忙却一再地被人冲到外面。 只一回眸便让他心惊胆颤,顾长生看到青荭为了救林烟若而被起火的柱子压住,不,他慌乱地跑过去,他以为他来不及,但……感谢上天,他及时,他到的还算及时,他救回了她们,但青荭却…… 对于青荭的离去,顾长生满心的歉意,那时如果他拉她一把,青荭应该就不会,但当时他却只顾着纪艳梨,青荭,唉……他终是对不起她啊。 “记得,我都记得,“这么美好的过往,一直出现在梦里的过往,是一直支持她走下去的动力,她怎么会忘记呢? 想起她面前的就是顾长生,想起他们已经逃了出来,纪艳梨就觉得不可思议,她怕,怕这一切都只是梦,忍不住地,她靠了过去,头枕着顾长生的肩膀,轻声地唤着属于他的名字:“长生,长生……” “艳梨儿……”对于一切,顾长生同样充满着不可思议,但是他知道这不是梦,它是真的,他们终于可以自由不受拘束地在一起了,他的双手不禁一用力,把纪艳梨搂在怀里。 “娘……”望见这甜腻腻的画面,我故意拉长音节,打趣着道:“若儿还在的,你们就……”一向容易脸红的纪艳梨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搂搂抱抱,她难道忘记这里是茶铺,周围还有很多人看着的? “娘是……我……”对啊,她怎么忘记这里不仅有林烟若还有很多在此喝茶的人的存在,她怎么就……那现在该怎么办……纪艳梨不禁转头望向顾长生寻求帮助。 果然,话一出口她就害羞了,我捂着嘴嗤嗤笑着:“娘,其实若儿是想说,我要回避一下,所以你们继续,继续啊。” 嬉笑着转身,速度很是快速,后面依稀地传来纪艳梨的笑语:“这孩子啊。” 匆匆离开茶铺,在一棵树旁我停住了脚步,揉揉因笑而有些发酸的嘴,我无力地靠在树干上,现在没有人了,我可以不必隐藏自己真正的情绪,放任自己的伤感流泻在外。 如霜,艳少,林成俊,刘瑾,大夫人,寒儿,还有……心里的那个蓝,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是吗? 我说过,我会在怡春阁守着莫名离开的裴蓝雪直到他的出现,问出心口那个一直疑惑不解的问题。 在洛城外,刘瑾说着你要早点回来,也是在洛城外,我挥着手说我会在这里等着成哥哥回来,还有如霜,那个总是待我很好的如霜,她也曾笑着说过,早些回来…… 这些,这些的这些,都成了过往了吗,我想见他们,却再也回不去了,因为在我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已经不是林烟若,那些过往,像枯萎的梨花瓣般,化入泥土,从此不见。 青荭因我一时的分心而离开人世,因为一场火灾大家都认定我们已经死了,所以逃离,和顾长生一起带着娘离开,离开过去所有的一切去过新的生活,于是抛弃,抛弃了从前那个似乎已经熟悉的世界,我不再是林烟若,生命中也不可能会有他们的出现。 梦吗,这一切是一场梦吗?闭着眼睛的我忍住不想让泪流下,那个心中的蓝,我们真的从此见不到了吗,在我看似决绝地转身离开的时候? 蓝,蓝…… 111.灿烂花开2 洛城外,一样的碧落河,一样的风景宜人,不一样的只是当时的人…… “你说过会等我回来,你说只要我好好的,你就会好好地等我回来!” 情人树下,望着她的身影他万分不置信地大吼着:“你忘记了,全部的事情你都忘记了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曾记得什么!““不……不是的……”摇头,除了摇头还是摇头,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只是摇头说不出话来,我该怎么说,又该怎么解释? 我难道要跟他说,我不是林烟若,我只是宁落,那些说出口的话语,那些有过的心跳,都是曾今的林烟若下意思的动作,而我,只是不受控制的做了,说了? 还是,我要跟他说,这些事情,这些所有所有发生的一切,我能怎么跟他说顾长生和纪艳梨的事情,我怎么说的出口?所以,只能逃,逃的远远地,不自觉的退后想要躲开,却只是换得他的步步紧*。 “你忘记了,你忘记了!”他伸手想抓住些什么,却只是触摸到了一片空白,眼前的人变得缥缈渐渐看不清楚,不,他慌乱地摇头,失去的感觉太过痛苦,他不愿意再次尝试,极端不想失去的感觉紧紧地抓住了他,一切的愤怒张狂全都化成了无力的叹息。 “回来若儿,回来……”他伸手望着半空中虚浮的她,眼神充满希翼与无助,快回来啊。 “回来,若儿回来……” “回来,回来……” 这些声音全部化成了叹息,一声声环绕在我的周围,像一张网似的网住了我,想逃逃不开,想躲又躲不了,不! “成哥哥,成哥哥……”床上的人儿做了一个不好的梦,不停地摇头抗拒着,像是这样就可以摆脱了一般。 “不,不……”大声地呼喊出来,似是解脱了一般,慌乱中的我睁开眼睛,喘着粗气打量着周围,梦,这是梦,不要怕,不要怕!呼出一口气,我安慰着自己。 自从逃了出来以后,我就不断地做梦,梦见林成俊向我诉说着我的不守信用,梦见刘瑾在桃花园中徘徊伤愁,不断地重复着青荭为我而死的那一刻,以及大夫人哭着喊着要我回去,还有……那个喊着我丫头的蓝,他们一一出现在我的梦里,异常相似地带着伤感无奈,促使着我的不安。 回,能回得去吗?我不敢想他们是否能原谅我所做的,但或许我一直在乎的是林成俊,只因为,他是林烟若的哥哥,一直待她极好的哥哥。 从前,我一直觉得能占据林烟若的身体是老天的意思,所以一直都不觉得对真正的林烟若有什么,直到前阵子被她在梦里扰了心神,我才真正地开始直视,也开始真正面对林成俊,因为他是林烟若的哥哥,一个对她极好的哥哥,所以,我一直欠他一个解释,还有愧心…… 推开窗子望着窗外的星星,那些代表着幸福的星星,我摸着空空的左手腕无声无奈着,我曾答应过林成俊,会好好地等着他回来,我曾答应过他,会一直带着手中的手链不脱下来…… 可现在,我和娘诈死跟着顾长生逃了出来,曾今说着要好好戴的手链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掉了,这些……是否代表着我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在我答应顾长生带着原来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回不去了,抱着头低声痛吟着,不想再去想那些事情。 寒儿来信告诉我,说是大家都很相信我们已经在火灾中丧生,欣喜的同时不禁又担忧着,林成俊怎么样,我想问却又不敢问。 唉……长长的叹息从口中溢出,我望着天上几许微星唏嘘着,忘不了,他第一次见到我时那欣喜却又不可置信的模样,忘不了,那一种一辈子只做给自己吃的梨花糕,忘不了……我忘不了,那个承诺给我一辈子守护的林成俊,我忘不了,即使我不是林烟若,我还是忘不了…… 捂着脸,忍了多时还是忍不住的眼泪从手心处流了下来,我该怎么办,上天,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 几许微星在高空中闪烁着,夜风轻轻地拂过,带来些许寒意,正在寻找着月儿的人拉拉身上的披风,暗暗唏嘘着,原来在不知不觉中秋天就来了呢,但是月儿呢,它什么时候会圆? 月圆人不圆,人圆月不圆,曾今有人这么跟她说过,甚至在她的面前哀叹着人生的不完美,她还说过,望月等于望心。 月是人的寄托,当一个人在茫茫夜空中寻找月亮的时候,她可能是孤独的,但更可能的是,她在思念着另一个人,那个刻在自己心中的人。 而今,当她开始望着天上出现的月亮想念着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时,跟她说笑的人儿却走了,在那么不声不响的时候走了。 原来,世间真的是不完美的,那么好好的一个可人儿走了,上天带走了她,唉…… “娘娘,天凉,该歇息了。”忠心的宫女是时候的站出,提醒着已经在夜风中呆了许久的太子妃娘娘。 太子又一次被圣上派出宫历练去了,这次的时间将近一个月,昨天才刚刚捎信回来,说是会在中圆节与太子妃团圆。 “恩,我知道了。”林烟雪点点头,由着宫女把她扶起来。 中圆节,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在这一天里,分别的人会得到重逢,她和太子也因为这个会小聚几日,但……走掉的人,她可以重逢再见吗? 烟若,林烟若呐……林烟雪在心里轻声的喊着。 起身,移步,回头,经不住渴望又再次望了望天上的月亮一眼,而后林烟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 惊艳白梨,花开九月果然名不虚传,因为此时正是赏花的大好时机,所以有很多的外来人络绎不绝地来到绿殊的上京裴城,赏完此花,外来观赏的人都不住地伸出大拇指夸奖着。 街角转弯处慢慢走出的三个人也是同样的兴奋赞赏,他们随着人流走进了街角的一家小客栈。 梨园客栈虽然只是一间小小的客栈,但是因为极靠近梨园而生意不绝,每年闻风的人来观赏白梨花儿后,总是喜欢栖息在这里,因为这里不仅可以闻到自梨园传过来的淡淡清香,还因为绝无仅有的白梨糕点而出名。 “长生,原来真的有这种白梨花啊。”纪艳梨掩不住的一脸欣喜,她一直以为这只是人们随口说说的,今日一见,非但不假还更胜原先所见的梨花,叫她怎么不高兴怎么不心动? “呵呵,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知道纪艳梨喜欢吃的,顾长生夹了一块笋到她的碗里:“快吃快吃,其实除了这里还有很多的地方,我会一一带你去看的。” 他们还有时间,上天并没有亏待他们,但是如果他能把纪艳梨的身体转好,相信顾长生会更加地感谢上天! “呵呵……”除了傻笑和用力地吃东西,我找不出第二种可以做的事情,顾长生没有失言,他真的对纪艳梨很好,见到这种画面的我当然是一点都没有后悔答应他带着我们离开。 不后悔,我只能这样说我现在的感觉,我不敢深入地透析,我只能不后悔!最起码,纪艳梨她现在是快乐的,她幸福我就幸福,这是我曾说过的话,所以不后悔,不后悔着…… “若儿,你喜欢的芙蓉羹来了,”一见到林烟若喜欢吃的上桌了,纪艳梨马上开始张罗了起来:“快点趁热。” “娘,我还以为你忘记若儿的存在了呢。”迅速地扬起一张笑脸,我调笑着,尽量不去引起纪艳梨的注意,却忽略了顾长生眸子中闪过的若有所思。 “呵呵,你这孩子啊,”虽然脸都红了,纪艳梨还是没有忘记初衷:“娘看你这一路都没吃多少,特意叫大厨做了你最喜欢吃的,你吃吃看,喜不喜欢?” “谢谢娘,”原来我这一路上来的不适纪艳梨并不是没有注意到,想此眼眶不觉得微热,我拿起调羹舀了一口:“很好吃!”我扬起一个笑脸,却在心里同时哀叹着,我最 112.传来婚讯1 “爷……”推门进去没有多说什么,不是因为周伯不想说,而是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劝慰他这个主子。 自那天失踪了以后,回来的刘瑾就不对劲到了极点,不吭声不出府这都还好些,他甚至连饭都变成可有可无,出现这样的事情了还了得?幸好老王爷还在外面没有回府,对于此事还不知情,只是听了消息要周伯立马过来劝劝。 可,怎么劝?要是有办法周伯还能等到现在?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刘瑾是为了林相小姐才变成这样的,但,他能怎么办?能像刘瑾喝醉酒时说的那样,从哪里再变出一个林小姐来? 唉,周伯不自觉中叹了口气,刘瑾什么时候竟然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了? “出去。”没有光线的角落边上传来一个声音,隐隐轻轻地,没有丝毫力气可言。 “爷,我是周伯。”根据声音的方向,周伯轻易地找到了刘瑾藏身的角落,幸好在进来的时候刘瑾发了个声音,要不然叫他在这没有光的地方找出刘瑾来,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我说出去!”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除了林烟若,他只要一个她,只要她一个! “爷,您别发火,我是周伯呀。”知道跟已经醉了的人讲什么都是多余的,周伯只得好言说着,希望刘瑾能稍微清醒些:“我是周伯。” 从回来进入这个房间以后刘瑾便没有再出过门,没有人晓得他到底在房间里干吗,只是知道一瓶瓶的美酒从外面运进去,又一坛坛空壳的搬了出来。 “我要她,我只要她,”一个空的酒瓶子从角落中被挥了出来,带出一阵声响的在阴暗的房间里异常清晰:“出去,出去!”他只想好好地静静不要任何人打搅,他只想见她一面,只是一面,很难吗? “爷,王爷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您可不要……”周伯依旧轻声地劝解着,这件事情老王爷还不知情,如果他知道了那后果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现在趁老王爷还不知道的情况下周伯能劝就劝。 想那老王爷为了不辜负已过世的老王妃的重托,打刘瑾小的时候就抓地紧紧的,甚至一度把他和暗卫扔在一起进行严格的训练,还不准小小的刘瑾喊苦喊累,后来老王爷被当今圣上派往边城守卫,便没了那么多的时间来管教,但是刘瑾也从没让老王爷失望过,但现在呢,周伯不敢肯定了。 刘瑾伸张正义,甚至严格来说是为了给林烟若报仇而带着暗卫独自跑到了黄西镇,把当时纵火的魁首一样处以火刑……这件事闹得黄西镇的官府都要来插手,如果让老王爷闻风知道……唉,周伯又摇头又叹气的真的不知道该拿这样的刘瑾怎么办。 “呵呵……呵呵……”刘瑾狂笑着,身为安清王小王爷的他有着责任有着重托,但是除了这些字眼他就没有旁的些什么? 就是知道肩上所担的,就是太清楚明白了这个所谓的重任,从小爹叫他做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吭过声,和暗卫一起特训一起吃苦,他没有说什么,叫他参加不想去的桃花宴,他也去了,难道这些他还做的不够?难道给点时间给他安静一下都不能! “爷,爷,您没事吧?”这种情况周伯想都没想过,刘瑾的张狂使他紧张了起来,不知道这种状况要不要叫御医过来瞧瞧? “出去,我说出去!”狂乱的笑声过后就是要吼破喉咙的怒吼,跟一阵阵摔破东西的声音。 “爷,爷。”担忧的望着漆黑的角落,周伯脚步一动,想要近距离的看看刘瑾,确定他到底有没有事情,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他的解决范围,周伯不禁在心里思索着要不要叫老王爷过来瞧瞧? “不要过来,我说出去,出去!”似乎用了全力吼了一声便没了声响,墙角那边轰隆一声好像有东西倒了下去,随即传来刘瑾似是呻吟的声音。 “爷,您怎么样?”慌张的跑了过去,周伯才晓得刘瑾因为脚上一滑而摔在地上,现在整个人趴在了地上,手里还不忘护着酒瓶子。 双眼布满血丝,憔悴满面,衣杉因为太长时间没有换洗而凌乱不堪,曾几时,他的爷竟变成了这样?为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他真的值得吗? “何苦,爷,您何苦呢?”他有安清王小王爷的身份,前途无量,以后要什么有什么,何必,何必呢? “呵呵……”知道周伯说的是什么,但是他不想听!从小到大带着这个身份,没有人敢欺负他,没有人敢忤逆他,周围的一切他要什么有什么!他不缺,他什么都不缺! 但,真的是这样吗?刘瑾一直在找着答案,在彷徨徘徊间寻找着,这时,林烟若出现了……她钻进了心的一角,她渐渐地补上了那一个缺,于是刘瑾开始明白,他要她,不谓强权富贵,只是那一颗真心。 但,他似乎错了,一再坚持真心的结果,竟是这般的结局,他不信,他不信! “林烟若,烟若!”使劲地挣脱周伯的扶持,刘瑾晃晃悠悠地想要独自走,还试图张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你出来,你出来呀!” “爷,林小姐走了,她走了啊!”怕刘瑾又一次的跌倒,周伯连忙上前。 “走?”听到这个字眼,刘瑾强迫睁开快要闭上的眼睛,她是走了?不……没事,他会把她找回来,对,找回来。 “我要把她找回来,我会把她找回来!”找回来,他再也不会让她如此走掉,他会牢牢地看着她,找回来,他会立马上门提亲,不再坚持什么真心,他要找回她! “爷,您安静点,爷!” “我不要安静,我要烟若!”用力挥开周伯又靠过来的手,刘瑾忽然感到头晕,跌跌撞撞地又倒了下去,磕到头的痛楚让他忽然清醒了下,却又忽然跌入更黑暗的领域。 “我要她!”只要她一个,坐在地上有些头疼的刘瑾仍不忘这几个字:“烟若,我要她!” “爷,她死了,不会再回来了!”望着似乎一直沉迷于过往的刘瑾,周伯终于忍不住想要骂醒他,让他看清楚现实,死者已矣,他怎么能终日沉迷过往? 林小姐人是不错,但是她已经去了,刘瑾这样难道要叫她在地底下都不安心吗? “她死了,难道你还要叫她在地底下都不安心吗?”使劲摇着刘瑾,周伯希望他能看清现实,好好地走接下来的路。 虽然知道这么做会很残忍,但是此时面对着这样的刘瑾周伯他不得不这样做。 “不!”死?不!他不要,他不要! “她没有,她没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刘瑾一把推开周伯:“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真正地证实过,只是传闻只是听说,不,他不信,他都没有找过,林烟若一定在等他,她一定在哪个角落里等着他。 “林烟若,”刘瑾被周伯从后面抓着不动弹,只能拿手抓着门,手指死死地扣住,连指甲都镶进门板:“烟若,烟若!”他大叫着,似乎这样就能把她叫回来似的。 “爷?爷!”感觉到手中的力量加重,周伯慌乱地喊着:“来人,快来人啊!” “再过几天你就要出嫁了,娘是为了你好,不要怪娘,不要怨娘。”先前以及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希望她幸福,幸福! 镜子前的人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吭声,这种结果,她能怪谁又能怨谁?现在的任何事情她都没有心情也不管不问,对于一个没有心的人,明天,明天的明天,又或者更远的将来,到哪里不都一样? 113.传来婚讯2 绿殊属于南国,有着如江南般的美景,所到之处民风纯朴百姓善良,现在是九月金秋,遍地的菊花和满树的白梨互相交应刹是好看,这是属于绿殊特有的美景,此景常常使人们流连忘返不忍归去。 见过了花开九月的白梨,惊艳之余我慢慢地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这里像极了我前世在的那个江南,处处有景处处美的江南。 “娘,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来,可好?”笑着回头望去,一眼就见到顾长生轻扶着纪艳梨,两人相互扶持相互对望的画面。 这些日子以来,顾长生对纪艳梨的好我都一一看在眼里,不是不感动不是不庆幸,只是现在的我实在不知道该讲些什么才好。 我感动我庆幸,纪艳梨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还能有这么一个人在远远等着她,不过感动之余又不免为自己难过起来。纪艳梨在经历这些过后,终于等到自己想要等的人,但是我呢,我等的人呢? 我曾对着许多的人说着要等着守着,只是如今,事情的演变超出预料许多许多,我的等待是否还有意义,又或者,即使我等待,能等到些什么? 转身,后退,离开,也许这是上天的安排,也许这是命中注定,亲情友情爱情,我再怎么争取再怎么要求还是不能齐全,为什么?我想问却又不敢,我不敢,怕这样会打断属于纪艳梨的幸福。 娘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曾今我这样希望着,而如今这种幸福终于实现了,心中却霍然有了一个空缺,奢望着另一个幸福,好远好远的幸福,属于我的……那一种幸福。 “烟若说的对,这里不失为一个安居的好地方,”顾长生望着右手边上他现在一心对待的人儿:“艳梨儿,你说呢?” “你决定就好了,我一切都听你的。”说完这句话,纪艳梨望向前面的林烟若,生怕她又来取笑自己,见到前方的人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后,她才对着顾长生羞怯地低头一笑。 或许是诚心的祈求有了回应,上天才给了她这么美这么美的梦境,顾长生非但没有死还跟她走在了一起,来到了曾今相约要一起来的绿殊,见到了早已听闻过的九月白梨,这梦太美太不真实了,纪艳梨好怕哪一天醒来后发现这一切只是一个梦而已。 “艳梨儿,别怕,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似乎是感应到身边人的忧虑,顾长生的手伸过去握住,给纪艳梨温暖的力量:“我在你身边,不怕。” “谢谢你长生。”纪艳梨的头靠过去轻轻地抱住顾长生,耳边的风吹过,带来淡淡的白梨香味,一切都很美好,不好的只是她自己而已。 她的身体因为有了顾长生的悉心照顾而有了好转,不在动不动的就咳血,但是纪艳梨自己的心里非常清楚,顽固的旧疾哪能这么轻易地就好转,所以她珍惜每一天的日子,这种过一天就少一天的日子。 “我怕,我们不能长久。” 好久好久,顾长生才听到怀中的人发出的话语,他心中一窒,知道纪艳梨讲的是她自己的身子,知道她的不安,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不怕,我在你身边,我陪着你。” 他的艳梨儿是很坚强的,她等了他十七年,她一定会熬过去的,一定! “娘,你们在讲些什么?”等了好半天,没有听到该有的回答,我一回头,才知晓两人又抱了起来,要难舍难分也不是这样一个方法啊? “娘,你们又情不自禁了?”我打趣着,前些日子又瞅准机会取笑了纪艳梨一番,顾长生在边上憋了半天,在我以为他不打算开口的时候,他竟蹦出一句情不自禁,叫我笑了大半天,于是乎,对于纪艳梨和顾长生时不时地抱成一团,我又有了个新的形容词。 其实我也想抱抱,其实我也想念着一个人,其实……很多很多的其实,说不出口的其实,我又该怎么祈求上天帮我实现,你们说呢?我望向满天的星星,那些一闪一闪永远不知疲惫的星星,那些代表着幸福的星星,我又在想他了,不止想他,还有他,还有他,那些或帮助或保护或安慰过我的人,我想念他们,想念他们…… 唉……我哀叹着,白天我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就怕纪艳梨察觉到什么,只有在夜晚,只有在看到星星的晚上,我才能松下一口气,可以不必装快乐可以不必伪装什么,可以尽情地释放我的伤感忧愁。 他们好吗?我望着星星,问着那些它永远都不可能回答的问题。 “烟若,我可以进来吗?”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顾长生轻声的询问。 “爹,是您啊,进来吧。”前些日子,我已经认了顾长生为爹爹,刚刚好和纪艳梨配成一对,呵呵,这样一来我们就是一家三口携眷出游,别人不会想到什么,只是不知道他现在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 轻轻地推开大门,刺耳的吱呀声顿时回响在空荡的庭院里,这个地方偏离大院人烟稀少,平常就只有两个丫鬟伺候着,到了晚上更是冷清的吓人,若是平常她是不会来到这里的,但是为了他她还是来了,可是他……他却为了另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把自己弄成了那副模样? 他出去了吗?望着漆黑的院子,来人有些怕怕地退后着,但是一想到她明天就要走了,永远地离开这里不再回来的时候,莫名地勇气又支持着她继续上前,她要走了,他难道真的不能送送她,真的不能原谅她吗? 她都已经死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做,这么做,把自己弄成那样,有意义吗?她不明白,一如她不明白,同样的两个人,同样的心思,为什么他就不能对她好一些? 唉,算了,罢了,一切的一切她不追究不计较了,明天的她就要走了,就让她再瞧他一眼吧,一眼啊,最后的一眼呢。 推开房门,着大红喜服的人儿皱眉望着一屋子的整洁,这个地方自她们离开后就没有人整理过,怎么还这么地干净,难道……这都是他天天在整理的吗? “成俊哥,你在吗?”虽然没有见到灯光,虽然听不见一点声音,林烟柳还是抱着一丝幻想试着叫了一声,却一直没有回声出现,林成俊确实不在,她在心里如是想着,难道又去喝酒了? 现在的林成俊,早就已经不是当初的林成俊了,每日的酗酒不沾家,爹娘的教诲劝戒都不管用,对于这种情况没有人往歪处想,只是当他太过在意和林烟若的兄妹情谊,一时接受不了而已,时间长了就好了。但是林烟柳却嗅到了其中的不平常,这种感觉她有过,她不是不知道,她没有吭声没有说明,但……真的不嫉妒吗? 不,她嫉妒,疯狂地嫉妒,却也无可奈何地嫉妒着。 她的悲哀在于,她不是林烟若,她只是林烟柳,一个比不上一个小哑巴的人! 是,比不上,她现在才看清楚!林烟若走了,林成俊难过,大夫人难过,府里的丫鬟家丁难过,连一向嫌弃林烟若的林恒远也说最近府中冷清了些,每个人都想念叹息,为什么每个人都!甚至,甚至于她的这场婚事……听了梅姨的小唠叨之后,才知道也是因为她的原因才可以这般容易的举行,她嫉妒这个都,她嫉妒全部的这些! 为什么她不是林烟若,为什么她只是林烟柳! 114.传来婚讯3 灯红柳绿的世界,处处可闻的软舞莺歌,不论是红男绿女,每个人脸上挂的都是喜色,这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可以忘记所有忧愁悲伤的世界,但却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什么?林成俊轻轻地问着自己,他想要的真的有那么地难吗?不,摇头叹息,他想要的一直都是很简单,只是一个可以好好守着的理由,守着她看着她,他的若儿,只是他的…… 一直不敢面对不敢去承认,他是真的喜欢甚至是爱着她的,一直顾及着身份牢记着身份,他不敢对她说些什么,不敢逾越礼教的雷池一步,而如今,这些坚持都获得了些什么? 她走了……走了…… 如果当初会知道事情变成这样,他不会去嫉妒刘瑾,他会努力地凑成他们两个人的婚事,他甚至希望早些的时候刘瑾真的娶了林烟若,那么那样的话,最起码,他的若儿现在还活着,还好好的…… 上天,怎么告诉我还有一个这样的如果! 怡春阁的小雅间里,在那个和裴蓝雪一起喝酒聊天的小雅间,成了林成俊一个人的天地,在这里,这是他一个人的地方,一个可以独自怀念想念她的空间。 若儿,你在哪?去了哪里?如果有灵魂,你上了哪儿,为什么都没有回来,回来看我一眼,只是一眼,不行吗?还是,这些要求只是一个奢望?呵呵,独自吃吃地笑着而后勾起手边的酒壶,林成俊尽情地喝着,他想醉。 也许,你知道我现在的样子,所以不来见我是吗?现在的他,除了喝酒还是喝酒,这样的他,林烟若是讨厌的吧。 好,那我们回家,林成俊揽过手边的酒壶而后跌跌撞撞地往前走着,回家,我带你回家,他嘴里嘀嘀咕咕着走下楼去。 转角的楼梯间,一双忧郁的眸子呆呆地望着不远处摇摇晃晃的人吃力的下着楼梯.“去,跟着他,直到他安然回到左相府。”低低的,仿佛不曾开过口似的,她未再看一眼便转身离开。 “是,老板。”小厮点头,连忙紧跟着那抹最近常来的身影下了楼梯。 窗外,一轮明月正悬在半空中,凉夜如水,风静静地吹着,轻轻地带来了什么,也似乎正静静地带走了一些什么。 漆黑的夜中,一抹白影在暗夜中十分明显地跳跃着,来到位于林相府后面的园子方位,她先沿着墙根处徘徊,似乎在找些什么,然后像找到进口一般兴奋地跳了进去。 想着即将要见到某个心心念念的人,她怎能不兴奋异常? 嗝,行走的人打了一个酒嗝,步伐不稳却还不忘抓紧手中的酒壶,而后继续歪歪扭扭地走着。 “若儿,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举起手中的酒壶,像是见到心心念念地人儿一般,林成俊说起了痴话,不想脚下一歪整个人跌在了地上,手上却还死死地护着酒壶。 “没事,成哥哥在,若儿不怕。”轻声安慰了一番后林成俊想往房间里走去,却被一股莫名地意念指引着,脚步一抬往梨树下走了去。 “成哥哥,是你吗?”迟疑着,我望向正走近的黑影,一个意念,如同当初在闲池居的时候,我克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而出了声。 再次见到林成俊,我似乎又不是自己了,但感觉却是一异常的清晰。那天深夜顾长生造访,原来他一早就看出了我的异常,就此他和我谈了整整的一夜,于是放下所有的包袱我决定回来一趟,偷偷地来看看。 幸好当初的密道还在,于是我从那里偷偷地进了府。 原本我以为本来就很凄凉的院子,现在没了主人的照看应该是更凄凉才对,可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这里似乎每天都有人来打扫,还是和原来一样干干净净,怎么回事呢?我不解,脚步却不受控制地来到了秋千下,谁知可以在这么晚的时候见到林成俊。 但,我这么出声,好吗?我不是已经……不等自己的脑子做出什么指示,我的身体立马弹了起来想要逃走。 噔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随即不可置信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若……若儿?” 林成俊疑惑地发音,但却在心里肯定着,是林烟若,是他的若儿!因为这是只有林烟若才会喊的称呼,他的若儿,真的回来了! 刚想逃离便被随后而来的双手抱了个满怀,那么紧紧地让我不能呼吸,仿佛永远都不想放手,就这么死死地抱着都可以。 这是不一样的林成俊,我的脑海中只出现这么一个结论,只是,他怎么了,我同样的不解。 “你终于肯回来见我了,你终于可以回来见我了……”他抱着笑着怨着,来来回回也只是这么一些话语。 “成哥哥,我……”刚想开口,却让他捂住了嘴,我不明白地拿眼睛望着他。 “如果只是梦,若儿,骗骗我吧。”闭上眼,林成俊依旧抱着,如果只是梦,老天,长一些,再长一些,他不想不愿醒过来面对。 梦,他以为是梦? 也罢,就当作是梦吧,也让我有个理由可以好好地放纵:“成哥哥,我想你,我想你……”不管是真正的林烟若还是宁落,我清楚地直到我想他,一遍遍地喊着,似乎这样就能说出心中真正所想说的。 “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林成俊把头埋在林烟若的肩窝中咽呜出声。 他终于说了,他终于说出口了,也许他是懦弱,也许他是胆怯,所以只能把心里话在梦中低喊出口,他不止喜欢,他甚至爱啊! 什么,他说什么!我楞住,还没从这个震撼中惊醒,就被一阵酒气盖住,唇被柔软湿润住,清楚地感到唇上的知觉的我彻底地傻呆住,他……林成俊……他竟吻了我? 那么疯狂那么急切地被吻着,我透不过气,有些受不了林成俊这般的攻击,他是怎么了,我还是不了解?还不明白吗,他喜欢你,他爱着你啊,心在某个角落低呼着。 爱,我又一次楞住,爱吗? 是,是这个味道,他的若儿,是他的若儿回来了!渐渐地,林成俊的疯狂急切慢慢转为温柔的轻触啃咬,梦,上天,请不要让我醒来,让我永远地沉沦吧,他的手转而轻轻解开衣带,却换来林烟若的轻声与推拒:“不,成哥哥不要。” “要,我要你,不要抗拒我!”既然是梦,那终有结束的时候,为什么要留下遗憾?不,他不要,他要将现实中的憾事全部在梦中要回,一一地要回! 有些后怕林烟若的再次消失离去,林成俊有些恐惧地加大着力量。 “若儿,不要抗拒,不要推开我。”叹息着使劲,林成俊把林烟若推倒在地,脑子却在此时开始迷糊晕眩起来,他的若儿回来了,他们现在在梨树下,在那个他亲手搭建的秋千下,漫天梨花飞舞,一切都好美……好美…… 但却是梦,一个梦而已。 “若儿,若儿……”他毫不疲倦一遍遍地叫着,随即覆上林烟若的额头、眉毛、眼睛、脸颊……像是一道道美味佳肴一般品尝叹息着。 他喜欢我,那么我喜欢他吗?此时脑海中,我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这些问题,他喜欢我,他喜欢我,为了这么一个结论,我竟不禁地回抱,任由着林成俊在我的脸上轻吻触摸,心似乎也因此颤抖了起来。 但,可以吗,我们真的可以吗? 内心在左右摇摆着,林成俊喝醉酒了或许不清楚他现在在做什么,但是我呢,真的可以不在乎吗?我这次回来,只是因为放不下而回来看看他,这次过后铁定是见不到面了,但是对于林成俊来讲,或许这发生的事情真的只是一个梦,醒来以后就什么事都不记得了,我真的愿意这样吗,我问着自己,难道真的忘记不顾及我们是兄妹的身份吗? “不要离开,若儿,不要再离开我了……”他承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一阵的细碎嘀咕以后,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我抬头望向天空中的月亮,那么明亮地可以照亮每个路人想要踏过的路程,却照不出我接下来的路究竟该怎样走下去? 鱼和熊掌,真的不可兼得吗?我想伴着纪艳梨,身体的另一个心思却想陪着林成俊,但二者却是那么地冲突,我究竟该怎么办? 115.传来婚讯4 “若儿,别走,”一种失去的感觉促使林成俊半睁开眼睛,他望着看似要离去的林烟若伸出手:“别离开我,别离开……” 唉,我低头,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了,刚刚不是还好好地睡着,怎么我一起身林成俊就睁开了眼睛? “不走,我不走。”我轻声地哄着,怪不得寒儿说他不好,很不好,这样的林成俊,我意外惊讶的同时也心痛着。 他喜欢林烟若是我意料中的事情,但是此刻从他的口中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我无措了下,他喜欢的是林烟若还是宁落,我不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难道林烟若不是宁落,宁落不是林烟若?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死心地嘀咕着,林成俊的手依旧伸着,在半空中张舞着。 哎,真服了他了,醉酒的人最大,摇摇头我接过他的手和他一并躺在床塌上。 “我就知道这一定是梦,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美好呢?”看似安心地闭上眼,过了一会又忽然睁开,祈望着的望着我看:“这是梦吗?” “梦,这是梦。”泪,就这么忽然地掉落下来,这样的林成俊,这样的结果,我不想,真的不想。 身子只有一个,可是心,却有两个,这样的我,到底该如何做?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像个小孩一样地重复着,林成俊突然坐了起来;“那我不要醒了,我要和若儿一起。”即使黑暗,也有他陪着,他的若儿,最害怕的就是黑暗了。 啊,不会吧,我甚至忘了流泪,只是呆呆地望着林成俊,眼睛都要粘在一起的他不会真的就这样睁眼到天亮吧?那怎么可以,到了天亮我怎么走得掉呢?清醒的林成俊一定会发现我的,不,不可以! “成哥哥,”我拉着林成俊想要叫他躺下来,无奈倔强起来的人像个牛一样,没有办法的我只得像刚才的他一样吻了他一下:“乖乖的我明天再来看你,否则我以后都不来了。” “明天,真的会来?”林成俊努力拿眼睛瞪着林烟若,怎么可能,他等了这么久,她才来过一回而已? “是。”有些好笑自己像哄孩子般的举动,我吻了吻他的眼睛。 这是一个梦,一个可以放纵任何想法的梦,天亮以后梦境散了就要分开,之后两人各归各位再也没有任何瓜葛可言,所以成哥哥,再见了! 再一次吻了吻睡梦中的林成俊,我打算推门离开,却因不远出传来的声响而止住脚步,有人!脑海中警钟大响,我转身改而推开窗子跳了出去,这时候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的时间段会有谁来呢? 因为心中的疑惑我躲在墙根处,亲眼见着一抹大红嫁衣进了我刚刚出的那个房间,大红嫁衣,我顿住而后捂着胸口靠着墙壁一点点地滑落,感觉心内的痛楚那么清晰那么渐渐地扩大范围,林成俊,他……他结婚了? 怪不得府外挂着大红彩带张贴着喜字,怪不得,怪不得……呵呵……呵呵……我苦笑地踩着沉重的步子离开,看来以后真的不能再见了,我的成哥哥,真的,再见了! “成俊哥,你回来了是吗?”其实不用听回答,林烟柳就已经从满屋的酒气中闻了出来,一定是他回来了,苦苦守了一晚上终于有了结果,他真的回来了。 为什么要推开我,为什么不要我?望着倒在床塌上毫无知觉可言的林成俊,林烟柳半蹲着轻触着他坚毅的脸部线条,一点点地滑过,一点点地刻进心里,成俊哥,她轻叹着,我真的比不过那个小哑巴吗?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地跟着你,我可以跟你去任何一个地方,为什么不要我,难道我真的比不过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吗? 眼泪花了林烟柳因新嫁而刻意化了许久的妆容,她没有管,只是一味地哭诉着,难道她真的比不上她吗?她不明白不懂得,没有人告诉她到底是哪里错了,没有人教她该怎样做,她只是知道按着他们铺的路来走。 娘为了自己所谓的面子,强要她嫁给一个连面才见了一面的陌生男子,爹为了巴上兵部尚书而连连答应,而大夫人,那个以往说着要替她好好找个婆家的大夫人,只是因为自个伤心难过而不问原由就点头要娘自己看着办,她的婚事,关乎她一辈子命运的事,就这样的决定了? 想当初林烟雪参加桃花宴的时候,大娘还偷偷地对林烟雪说让她自己看,还说没什么必要非得选太子,她看着中意就好,甚至连小王爷看中那个小哑巴的时候,大家也没有*着他们立马成婚,说是要让他们慢慢地培养情感……但,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要马上,马上,马上!她不明白,不明白! “若儿,若儿……” 床上的人许是听见低泣声而有了些知觉,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却因为发出的声音太小让人无法听清他在讲些什么。 哭?难道是他的若儿在哭,为什么,她为什么在哭,若儿,林成俊想起身为她抚干眼泪,无奈身子却不听话沉重的很。 “成俊哥,成俊哥。”光见他的嘴唇在动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见到他不停地动着唇,以为他是想要喝水的林烟柳马上从桌子上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凑进了方便他喝。 仿若甘露般的水涌进他的喉咙,林成俊顿时觉得全身舒畅万分,:“若儿,你还在吗?”他不想张开眼睛,他要留在梦中,留在他的若儿身边。 哐当一声,陶制的杯子从林烟柳的手上被摔在了地上,一片一片,那么残碎不堪一如她的情感,她再也受不了了,她终于捂着脸跑了出去。 听着脚步的离开,林成俊缓缓地张开眼睛,嘴角挂着一抹苦笑,梦,原来真的是梦,那么真实的一切却只是梦,心伤地闭上眼,他仿佛还能感觉到她正轻触他的头发,耳边还能听到她好听的声音对自己说着话:“成哥哥你要振作起来,若儿真的不希望见到这样的成哥哥。” “这样真的好丑,若儿想让成哥哥变回原来的样子。” “成哥哥,要好好的,要好好的。” 真的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不仅是林烟若饶不了,连爹和娘都不可能放过他的吧,轻叹着摇了摇头,林成俊起身推开窗户,有些出神地望着那个秋千,若儿,你不希望我这样下去是吗? “我说了不要,不要不要!”发疯似的大吼过后,还虚弱的人便倒了下去。 “爷,您没事吧爷?”周伯紧张地上前查看,见到没有事后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仔细地替刘瑾掩了掩被子,刚想离开却蓦地被拉住了手腕。 “周伯,我不要,你跟爹说我不要好不好。” 望着难得出现柔弱一面的刘瑾,周伯只能在心里长叹却不能说些什么,对于这时候给刘瑾娶亲,周伯也曾反对过,但是面对每日神情迷茫的刘瑾时,他又觉得老王爷的话有些道理。 “爷,你好好休息休息,周伯还有事要做呢。”无法面对一脸乞求的刘瑾,周伯只能选择逃离。 “烟若这段时间怎么没有来呢,周伯,你去叫烟若过来陪我好不好?”安分地让周伯掩好被子,刘瑾顿了顿,脑海又开始混乱起来,他简直不清楚他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爷……”见到刘瑾又出现这种状况,周伯连哭的心都有了。 自那天昏倒之后,刘瑾的身子就直线下降虚弱的不得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他的脑子现在时清时混,太医说是因为打击过重而引发的,心病只得心药医,只是这心药……唉……周伯不禁又开始叹气了。 面对这样的状况,老王爷只想到一个方法,说是和左相府一样想要冲喜去灾,但是,这样真的管用吗? 116.心霜为谁 依旧的缓歌慢舞,依旧的人来人往,只是,没有了那个闪着晶亮带着清澈眸光的人儿出现,不会再有那么一个声音,喊着如霜如霜,也不会再有那么的一个人儿,使劲地推着她去厨房做点心吃,没有,再也没有了…… 她,竟就这么地走了? 走廊上一抹青色身影在不住地徘徊走动着,缓慢的脚步声在安静的走廊上显得异常清晰。 “老板,老板……”凌乱的脚步打断了走廊上的徘徊声,怡春阁的管事江力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如霜望向来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解,这个走廊乃至这半边的楼层,是不许没有经过同意的人的到来,这江力不是不知道,而且如霜刚刚也说了现在不想让人打扰,那么江力此时是来干嘛的! “老板,我……我是有事要禀明才上来的……”望着如霜难得出现的严厉面容,江力虽然在心里知道犯了什么错,可是现在真的是有事,于是他努力地解释着。 今晚和平日里一样,生意很好,一切都没有问题出现,大家该喝的喝该抱的抱,只是方才在三号厢房出现了点事情,一个醉了酒的客人非要点那个梨儿,说今天就是砸金子也要听到她的小曲。 江力知道,那个叫什么梨儿的姑娘可是好些天都没来这里了,于是好言相劝,想要那位‘贵客’点别的姑娘,还甚是努力地挑了三个那个客人平日里喜欢的姑娘出来或唱或舞,可是那人就是铁了心非要梨儿不可,还从厢房闹到了走廊,现在一众人都围在外面,让江力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才闯到了二楼的隐蔽走廊。 怡春阁很久以来都没有这种事情出现了,以前出现这种事情都是由如霜亲自出面,后来来了个江力,如霜对他甚是信任,于是把怡春阁的一干琐事全部交与他管理。 梨儿?听了半天,如霜只是听了这么一个名字,还半天都没想起这个人儿是谁,怡春阁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个人名,她怎么不知道? “老板,那个梨儿……”见到如霜似乎压根就没想起梨儿是谁的时候,江力好心的提了一下:“那个梨儿姑娘就是老板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啊。” 林烟若! 经由江力的提醒,如霜才忽的忆起,只是,掠过这三个字时心口处又微微痛了起来,她,已经走了的人儿,还能再回来吗? 江力见到如霜的模样刚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圆舞台那边传来一种甚是熟悉特别的歌声。 梨花香!蓦地惊讶住,如霜呆呆愣愣着,而后飞快地跑到栏杆边上望着位于中间的圆形大舞台,烟若,林烟若,是你吗,你又回来了吗! 从如霜的角度来看,只能见到舞台中有一抹蓝影在晃动,当初为了林烟若的保密工作,如霜给这个原先的圆舞台外面特意设置了机关,就好像有了层保护膜般,可以保护到林烟若,不让人打搅乃至发现到她的存在。 只是,真的是你吗,烟若?如霜不敢轻易相信,她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怕这是个幻觉,甚至就连边上还在喘着气的江力都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望着那用三层薄纱隔绝出的圆形大舞台的中央,那个一直都只是听到过歌声的梨儿,就在那个舞台中吗? 台下曾听过梨儿小曲的人也都停下手中的动作,专心地望着台上模糊地蓝色身影,对于这个从未在人前现过真正面容的人儿,许多人都期待着她的真实面貌。 “让开,让开……” 正当所有人都欣赏着那清幽的琴声和已经熟悉的曲子时,一个大吼大叫的声音传来,打搅了所有人的声道,硬是闯到圆形舞台最前面,越过了立在那里的障碍,一把掀起了三层薄纱。 啊,那怎么可以!见此如霜连忙加快了步子赶下楼去,那个人他不能掀开,如若掀开来林烟若不就真正出现在众人的眼里了,不,她要去阻止! 见到如霜如此这般急切的动作,江力当然也不落下地跟上如霜的步伐,只是,此时阻止,有用吗? 没用,所以当如霜跟江力两个人赶下楼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把三层薄纱掀了开来,露出里面那抹惊慌到想要躲闪的蓝色身影。 啊,众人一致发出声响,不是因为薄纱中的人儿,而是因为见到那个掀开薄纱的人的动作。 “爷今儿就看上你了,给我走!”话还没说完,那人的手使劲一拉,台上的蓝色身影便歪扭着跌了下来,轻盈的身子正好落在他的怀抱中,为此他高兴地大笑起来。 从前就一直甚是喜欢这朵梨花,只是碍于一直没有机会,今天难得见到了,他当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摘下这朵花儿了。 “放开她!” 咦,还未张嘴,怎么就有人就把她该说的话给抢着说了出口呢,疑惑中,如霜转头,一眼就望见了那抹飘逸的蓝影,是他,他又来了! “呵,怎么,想跟爷抢这朵花儿?”粗里粗气的开口,而后掏出一大把黄澄澄的金子来,在手中不住的把玩着。笑话,他难道连一个唱曲儿的都摆平不了,那要这些金银干嘛来的! “我说放开。”轻声的语调,摇晃着的身形,明显的醉酒,只是说出口的话语却是那么地不能让人忽视。 “呵,我说兄弟,再怎么着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明明是我先……啊……”那人的话语还没说完,对他一直都忍着气的林成俊终于挥出了拳头,一拳就把那人给打倒在地,捂着鼻子坐在地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而挥出拳头后的林成俊摇晃着差点也倒在地上,喝了太多酒使他神智不清,伸出手拉过依旧呆呆着的蓝色身影,他踉跄着想要离开,却被突然地袭击而打倒在地,似乎也不想回手,林成俊只是跌坐在地,任那个人的拳头挥向他的。 这一突变,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那抹蓝影不是林烟若,如霜呆了呆,才蓦地转醒,他被打了,慌忙中,她想也不想地就冲了过去,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就把那个人给推倒了。 伸过手刚想扶起地上的人,却遭到了无声的拒绝,如霜的手干伸着,望着他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挪到抱着琴的蓝衣边上,那个蓝衣,不是怡春阁的姑娘还会是谁? “梨儿,呵呵,我们走……“吃吃笑着,而后晃悠着拉过蓝衣的手想要离开,林成俊一边的手不忘抱紧怀中的酒坛子。 梨儿,这个唱着特别的歌,给他特别的感觉的梨儿,终于出现了,而他,不会再放手每一个有关于她的事物! 被突然出现的事情给吓得浑身发抖的蓝衣,无措地望着执意拉着她手的那个人,而后望向近在身边的老板,无声的向如霜求救着如霜的手收回,死命地握紧却毫无所觉,直到两抹蓝色消失在她的眼前,她才蓦地软下身子,双手捂着眼,跌坐在最近的椅子上,他宁愿要她也不要她! “额,老板,“虽然在此刻说话确实不对头,可是望着两个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而如霜似乎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江力不禁为艾兰担忧了起来。 当见到舞台上的蓝影是艾兰时,江力其实只是小小的错愕,并没有惊讶,因为根据艾兰之前讲的,那个自称为梨儿的人对她很是照顾,所以学会这首梨花香应该也不是难事,只是如今……被一个喝醉酒的客人给拽到二楼的雅间,会发生什么他可是一点都没有把握,万一那个客人真的把艾兰当做了梨儿,那后果…… “老板,他们去了二楼的……” “不,公子,公子别……”被推倒在床上的艾兰不住的挣扎着,奈何她的力气怎能比过一个大男人?被这个蓝衣的公子救下,艾兰的心里是感激的,只是,他为何会变成这样?她不懂了,谁来救救她,她不要啊! “不,若儿,不……”不要推开他,不要抗拒他,若儿! 怀中的酒坛子早被扔到了一旁,独自在地上一圈圈地转着,林成俊此时满身都是火,满心都是情,他的若儿终于回来了,不要,他不会放开,不会再傻傻地就此放开了! 若儿,接受我,接纳我,不断地吻着,双手不停息地游离着,林成俊不禁大吼出声:“若儿,若儿……” 轻轻地,一只手拂过熟睡的人脸颊,直到手指滑到昏迷中还在皱着眉头的眉毛上,如霜一遍遍地想要抚平那褶皱。 这段时间,这一抹蓝经常出现晃悠在怡春阁的雅间,在那个艳少专门私属的雅间里,徘徊饮酒,而后静静离开,因为有着艳少的信物,所以如霜放任着他的存在,只是没料到,当时的那抹蓝,会演变成如今的一片蓝海。 只是,她只不过是晚到了一步,事情就变成了这幅样子……不理会依旧缩在床脚处的艾兰的低低抽搐声,如霜只是一遍遍的拂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 心,被染成一片淡蓝色的海,忧伤,直至蔓延到全身,痛,不过才开始而已…… 117.桃花笑春风 又是一年的桃花宴,又是一年的相亲宴,碧春园里,一样的热闹,一样的桃花,园中佳人桃花相互照应,如旧,却不依然…… “爷,爷你在哪里?”周伯一回身,便不见了身后跟着的刘瑾,紧张之下,他也顾不上什么就喊了声,四处寻了起来。 今天的桃花宴是很重要的宴会,老王爷本来不放心说要跟着一起来,不料却因有事在宫里和皇上商量,所以现在不在,刘瑾可不要在这时候出现什么岔子? 一年前,因为林相三小姐的事情,黄西镇除恶,王府内发疯,刘瑾的差错可是一件没断过,连宫中的御医都没办法,只是直说着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须心药医,可是这心药,唉,这让周伯上哪儿再去寻个林烟若出来。 这件事情闹得府中人人心慌,甚至于,听闻左相府的做法,老王爷不惜也要用冲喜来解决。 直到最后的关头,周伯觉得有必要让老王爷知晓林烟若的事情,所以才把事情的大概讲给了他,惊讶,无奈,失望……这些表情逐个在老王爷的脸上闪过,最后化成一阵叹息声滑过,于是那个冲喜,暂时搁到了一旁,再也没有人讲过。 老王爷甚至对全府上下乃至于诊疗的御医都封了口,于是刘瑾失心疯的事情才没有被很多人知道,只是看着刘瑾一天天的昏昏沉沉,时好时坏,却束手无策…… 又一年的桃花开,又一年的桃花宴,去年刘瑾的参加没有什么结果,到了今年,老王爷终是忍不住地开口,于是乎,周伯带着刘瑾来到了这里,只是明明刚刚还在的人,现在竟然失踪了? 惊觉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怪,不解,周伯才蓦地忆起,老王爷说过要低调不许声张的话语,凡是来碧春园的,都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众人都不知晓刘瑾这一年来为何甚少出现在众人的眼中,只是真的当做刘瑾闭府苦练,万一这时周伯的呼喊让别人起了疑,那后果…… 想此周伯连忙捂住嘴,再也不敢喊出声,只是用眼不住地搜索着四周,在心里祈祷着刘瑾的出现。 “呵呵,呵呵呵……”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与泼水的声音相互交和着,使呆在树上假寐的华服青年动了动身子,随即眼睛慢慢张开,望向在水边嬉戏的一抹绿影身上。 笑,突地扬起,为这样的画面,为这出现在心里很是温馨的感觉,静静地呆在树上,华服青年不忍惊动水边的那副美景。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首诗,又一次从脑海中闪过,带着一阵心痛的感觉,他捂着胸口,大口呼吸着空气,终是再次闭上眼,缓缓调息内心的不平静。 “小姐,我们回吧,老爷要是知晓小姐这样做的话,会杀了奴婢的。”身穿翠绿丫鬟服的丫鬟阿美见到自家的小姐早已超过了方才约定的时间,连忙紧张地提醒着。 人都说小姐温柔可人,可照阿美来看,小姐她除了外表像个大家小姐外,行为举止一点都挨不上边,调皮,鬼精灵,经常做些出乎意料的事情,让人大惊失色,可,小姐的特别之处也在于此,所以说,万事都有正反两面,好的坏的,也不能光凭一面之词。 “哎呀,阿美,在让我玩玩好了,你看你看,还有鱼耶。”说着,绿影俯下身子,张望着水里一只只游动的鱼儿:“呵呵,呵呵呵,它们在我的脚上……呵呵呵……” “啊!”玩的开心的人儿,因脚下一滑便要滑入水中跌得一身湿,边上的丫鬟虽着急,谈帮忙却也来不及,只因为她站在离小姐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地方,现在要赶过去也帮不上忙了。 嗖的一声,忽的闪过一个人影,丫鬟只感到一阵风过去,眼前的绿影便不见了,小姐呢?心急口开,她连忙喊道:“小姐,小姐!” “喂,放开,我说放开我家小姐!”转身,回头,一眼便见到一个男人正搂着自家小姐,而小姐,竟也这么无声息地被他搂着,一点也没有反抗的意思,小姐一定是吓昏头了,所以才这么地悄无声息,想到此丫鬟不禁打足了底气,一下子就敲开了那个人的手臂,把自家的小姐揽到身后,而后怒气冲冲地瞪着那个人。 那双眸子!刘瑾愣了,脑海中仿佛有个画面闪过,像一朵朵桃花瓣般撒开飘落,晶亮的眸子,欢快的笑声,桃花,小溪,鱼儿…… “烟若……”呢喃,仿若不见声响般轻,却飘进了某个有心的人儿的耳里。 “喝,你这登徒子……”阿美的话语还没说完,就听自家小姐难得温柔的声音响起:“阿美,不得无礼,刚刚是这位公子救了我,咱们还没谢谢他呢。” 额,奇怪,小姐竟然对着那个男的说出这么温柔的话语,阿美虽然感到惊讶,却还是很知趣地退至一旁。虽然平日里很是随和,但如果她真的做错了什么,小姐就会变换出很多的花样来惩罚她,所以阿美想想后果,还是选择不开口比较好些。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李嫣诺开口,张着一双晶亮的眸子望着眼前飘逸的人:“我是李嫣诺,你的名字呢?” 这个人,只是一眼,李嫣诺便对上眼了,是喜欢吗?她不知道,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但是有一点她很是清楚,那就是她并不排斥,况且,他还以那么英雄的姿态救了将要落水的她。 也许,这次的桃花宴,她并没有白来! 烟若?嫣诺! 脑海中时清楚时模糊,他也搞不清楚这俩个有什么不同,满眼,满脑海,只是那双眸子在闪烁,刘瑾的心里便再也容不下什么,只一张手,他便收紧了手中的力量:“烟若,嫣诺……” 呢喃着,细碎着,声声叹叹,积聚在心里的那种挥散不去的感觉,一股脑的被释放出来,似乎,长长久久地等待,只为了这么一个拥抱,紧紧地,不放手,再也不放手了…… “礼成,吉时到,送入洞房!”高声喝道,于是,新人起身,转身步入洞房,走向另一个陌生世界,开始另一段的人生故事。 对于刘瑾跟李嫣诺的婚事,大家都交头接耳,为这么迅速的动作而感到诧异,三月的桃花宴刚刚结束,只不过二十来天的功夫,两人竟就到了论嫁的地步! 不过,说还是归说,赞叹的当然也不再少数,郎才女貌,佳偶天成,金玉良缘……无不在诉说着这段美好的姻缘。 喜娘往床上撒着枣子,花生,桂圆,莲子……一声声的恭喜贺词传来,而他的眼里,始终都只有乖巧坐在床中央着着大红喜服的人儿。 喜称,从此称心如意,刘瑾拿起喜称,挑起了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儿,红盖头下,印着如桃花般美丽迷人的娇容,止不住的笑溢满胸膛。 即使坐下,仍不忘盯着边上的人看,就怕他这么一眨眼,一切只是梦,一个梦而已! 不!害怕再次经历那种消失的痛苦,是的,刘瑾用了一个再,莫名的感觉,却莫名的揪心,他忽的拿手握住边上人的手,紧紧地,不松开,像是这样,就可以牢牢地抓住。 “呵呵,小王爷,不用急,跑不了的。”一切都弄好安置好后,喜娘福身,相互嬉笑着退出,留一方天地给新人。 烟若?嫣诺? 直到此时,刘瑾还是搞不清楚这两个名字到底有什么不同,他的脑子时常上刻清醒下刻又模糊,对于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都记得不清不楚,只是遗留这个模糊像个印记般的名字,时常灼烧着他的心,痛,痛彻心扉的。 满眼的红,蔓延到心底的喜悦,走进,掀起,望见那双眸子,晶亮闪烁异常,笑,为得到的而开心喜悦着,伸手,环过,低首,吻上……嫣诺,烟若,我终于还是得到了,终于! 夜,漫漫长长,一如人的一生,长长,却起伏不断…… 118.心湖成霜1 三月,桃花梨花相继开放,清风阵阵,吹来相思却怎么也吹不走积攒在心内的烦愁,二年的日子好像一晃就过了,也似乎,永远地停留不前,只是在那一刻,停留,徘徊…… 沁梨园的梨树下,林成俊靠在躺椅上,呆呆地望着一数的梨花,明知得不可能,却还是痴望,也守望着。 两年的时间虽不长,却也不短,他从来都没忘记过那个人儿,心里反倒是一点一滴地积攒,越发地想念起来。 之前一直在心里分辨着,之前的林烟若跟之后的林烟若的不同,毕竟,跟他相处过那么长时间,活在他记忆中的一直都是之前的林烟若,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之前的慢慢模糊直至不见,之后的却越发清晰明显起来。 他记得她的笑,和那种时常轻轻响起的声声呼唤一般,在耳边不住的响起低吟,成哥哥,成哥哥…… 他记得她的眸,那种时常闪烁着异常兴奋的晶亮眸子,在扫过带着血色残阳时,一遍遍出现…… 他,还记得她的歌儿,那种带着淡淡忧伤的嗓音,那种带着熟悉吸引的力量,竟来自林烟若! 原来,他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她半点! 如霜,那个怡春阁的老鸨,人人口中的老板,她告诉了林成俊,那个有关于梨儿,也就是林烟若的种种,包括她想要离开的事实,只是,他一直不明白的是,这些事情林烟若为什么都没有告诉过他,还是,她早就已经不再信任相信他了? 一个钱袋子,装满了林烟若那段时间的心血,只是,这些她都没能带走,望着手中梨花图腾的钱袋,林成俊死死地抓着,而后放置于心口的位置,忘不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 林烟若是梨儿,梨儿就是林烟若,他怎么能忘得了,他怎么能忘得掉! “少爷……”轻轻地,寒儿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知道,林成俊又在想着林烟若了,这两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想过,只是,她能怎么办,能告诉他,她还活着,她还好好地活着? 能吗,可以吗? 林烟若来信说过他们现在的生活,那种她曾描述过很多回的幸福,只是,曾今说过的如今却没有寒儿的加入,如果这时把事情说了出去,一定会毁了夫人跟那个大夫的幸福,还有林烟若的自由自在…… 其实,这两年来看着林成俊一点点地变化难过,寒儿也曾想过要把事情说出来,说给他一个人听,可,她不能冲动,万一林成俊把事情弄大,那所有的人不都知道了林烟若她们没有……所以,不能说,即使是看着林成俊这般地难过,也一样地不能说! 呼气吸气,努力地用林烟若教过的方法平复内心的焦躁,而后收起钱袋挂进腰间,林成俊缓缓靠到椅背过了许久后才出声:“怎么,有事?” “额,是湘诺说想爹爹了,所以如霜才叫了个人到府外传话,要少爷去一趟……” 捂着头,感到稍稍平复的心又开始烦躁起来,湘诺,想若,林成俊差点忘记了,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儿的存在,而她,管他叫做爹爹…… 那一次的怡春阁,那一次的酒醉,他没有想过他会犯错,犯了那么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那次的错误,直接让他当了爹,如果不是艾兰的离开,他甚至在良心的不安谴责下会直接娶了她。 对于艾兰,林成俊是真的没有印象,他不知道他自己为何听见她的歌声后会那么地冲上前去,也不知道他竟会在醉酒中就把她给…… 那是一个梦啊,一个曾今有过却没有完成的梦境,他的若儿,回来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不是个梦,它那么那么地真实,就发生在他的身上! 只那么一夜,他的世界开始翻天覆地…… 迷迷糊糊转醒,见到床头的一抹人影时,林成俊的第一个直觉便是林烟若,那回,他醉了,她出现在他的梦里,于是,这回的醉酒她也来了…… 想也不想,甚至顾不上微微作痛的头,林成俊上前一把抱住那抹似乎还在颤抖的人影,紧紧,像是用上全身力气般地抓住。 “若儿,若儿……” 扬起头,望进一张布满泪痕的脸颊,笑,未扬起便僵硬了下来,林成俊没有想到,他根本就没想到过,事情竟会演变成这样子! 一眨眼,湘诺也已经两岁了,爹还是誓死不承认她是林家骨血,拒绝带她进府,也不许人家提起她……不过,对于这件事情林成俊也没有实际的反抗行为。 湘诺交给如霜,他比交给任何一个都安心,因为知道如霜会比他更好地照顾她,在那里,如霜可以很好地照顾用上全身心地照顾,而他对于湘诺本身就没有情感,何谈的喜欢与否? 而且,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连带着那场梨花,在心内结成一个劫,一个在劫难逃的劫,一个为你而展开的劫,若儿,若儿…… “湘诺乖,来给霜姨抱抱。”望着那张小脸,如霜就是喜欢得很,抱了还想抱,亲了还想亲,只是那张小脸的主人一对上如霜的笑脸,愣是高兴不起来。 “要爹爹,要爹爹!”刚开始的小声嘀咕,到后来慢慢地大声,明明说过一会儿的时间,可是眼看着过了好久爹爹都不来,穿着粉色衣服的可爱人儿不禁跺着脚抗议着。 “湘诺乖,先给霜姨抱个,爹爹马上就来。” “不,我不!”转身,粉色动作迅速地离开,像是一下也不想再见到如霜似地,砰一声把门关上。 这小人儿,明明看起来好小,可是想法却多的要命,让人想哄都哄不过来,如霜见着关上的门,不禁对身边的江力摇了摇头,这么聪明又可爱的小人儿,每个人见了都喜欢的要命,只……除了她的爹爹林成俊。 那夜的事情,在如霜的心里是一个不可磨灭的伤痛,而今,化成一个伤疤,永远不会消失。 如霜忘不了,是她一时的措手,推波助澜地促成了这件错事,所以,她有这个义务帮助林成俊,但也或者,她的心里还在庆幸着艾兰的离开,如若不是,现在的她何以伴着湘诺,何以时常见到林成俊? 从来没有想过,她如霜竟也有为情伤的一天?遥想当初林烟若说的话语,她说如霜,好好地找个人,一辈子好好的,就是最最幸福的事情了。 当时,她没有说什么,只是因为知道,她要等的那个人没有出现,如今,林成俊带着一片蓝海,搅乱了她的心湖,而她,就这么傻傻地等着,不发一言。 好似,穷尽全身力气,耗尽全部精力,为的不过只是一句,你来了。 “湘诺呢?”白天的怡春阁是冷清的,一点也看不出夜间的热闹,从后门晃着上了二楼,没有见到意料中的小小身影,林成俊对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如霜开口问着。 诺儿,若儿,林成俊该是喜欢这个小人儿的,否则,也不会在当初如霜问名字时出口说了这么一个,隐藏在心底深深处的痛,只是,他喜欢不来,怎么强迫自己都喜欢不来。 她,是一个错误,不该出现在这世间,却来不及阻止的一个错,每一次,见到湘诺的脸,总是回想到他自己所犯的错,每一次,见到湘诺的笑,总是不自觉地联想到她的笑,这……让林成俊如何喜欢得来? “在里面呢。”回过神,望着神情中带着点疲倦的林成俊,如霜连忙吩咐站在身后的江力:“去,把厨房的东西端到我房间里来,小心点。” “是,老板。”知道如霜对林成俊的上心,江力点头,离去,留给如霜一个广阔的空间。 每一次林成俊到来前,如霜总是要忙活好久,煮这个炖那个,每一次林成俊的到来,总是会让她多开心多笑会,虽然,她明知那个到来很勉强。 唉,感情的事情,明知强求不来,又何苦为他如此呢? 119.心湖成霜2 这是她喜欢的,这是她最爱的,这个也是她喜欢的…… 耳边是如霜曾今说过的话语,面前是很多很多吃的东西,精致糕点,美味羹汤……每一样每一种,都是如霜亲自做出来的,虽然每一次来到这里,她都会做,可是,今天未免也太多了点,让林成俊不禁怀疑起,这些是否都是她亲自做的? 如霜告诉林成俊,说林烟若很喜欢她做的吃的,于是,兴起了想吃的念头,只是因为她喜欢,然后这一尝便是两年。 两年间,无数次的来到怡春阁,不是他所愿却也是不能推卸的责任,但是对于如霜,林成俊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快吃吧,不要说什么,一句都别。”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这么地好,只是看着他,就可以这般地满足。 “我给你弹琴,你休息会儿。”林成俊最近的压力比较大,辞了边城守卫的他现在在朝上为侍,每天要面对的不仅是父母,还有朝上的大小官员。 林相虽然不喜欢湘诺,却也知晓这关乎面子不可马虎,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对湘诺不闻不问,别的倒没有什么,只是苦了林成俊,三天两头跑,身心疲倦是不可避免的。 嗯,无言地点头,林成俊捏捏额头倒向软榻,他自己的身心,又何止一个累字了得? 对于林烟若,两年间他没有忘记过,想,念,盼,仍然相信,她还好好地……对于湘诺,从开始的不想到现在的慢慢接受,对于爹娘给他下的压力,无限量的拒绝……对于如霜,对于好多好多的人事物,他累,他烦,却又挣脱不开,一次次地,无奈,无奈着…… “你……怎么……怎么会的?”熟悉的音律,熟悉的感觉使得原本闭着眼睛休息的林成俊蓦地张开眼,急急地抓着如霜的手,急急地开口,丝毫不管如霜脸上的诧异跟眸中的受伤。 “若儿,若儿的。”她的歌,她的吉他,自艾兰逝世之后,没有人再次弹奏过,没有人再次提起过,只因,这么特殊的调子,没有人会。 而今,如霜,她怎么会,难道……若儿还……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不是疑问,是肯定的问话,似乎不用如霜去肯定辩解什么,林成俊的心里就是如此地认为着。 啪,吉他失落在地上的声音让他突地想起,这般大的力气有可能抓痛如霜了,于是连忙放手,愣了愣后才想起要拣起地上的吉他,这是林烟若的吉他,林成俊轻叹着,拿手轻轻仔细地拂过每一个地方,这是若儿的东西呢。 他,他竟然……知道,知道!如霜愣愣地,差点就惊讶出声。 对于林烟若没有死的事情,她才刚刚从寒儿那里听到不久,林成俊就知道了吗?对于此事能瞒就瞒,不是因为林烟若的口口声声,而是她的心里也是存着私心的。 林成俊对于林烟若的在乎,不是刚开始以为的一点点,而是很多很多,多到无法用如霜的语言去描述,虽然林烟若是她的好姐妹,但是她就是吃味这个很多! 不是如霜咒林烟若什么,而是在她以为林烟若真的死了也慢慢消化了这个事实,然后心慢慢喜欢上林成俊的时候,却让她知晓林烟若其实没有死,反倒是活地好好地时候,心,却怎么也回不来了。 单就看林成俊方才的动作,就可以看得出他对林烟若还是没有放下,只是,如霜一直不懂的是,一个哥哥对于一个妹妹,他的感情真的有那么的重? 林烟若每次的来信,都是由寒儿不知从哪个地方传来的,有时会夹带一封给她的,每封都是长长长长的,似乎怎么说都说不完一般,看起来,林烟若对于如霜,还如往常般信任依赖,只是,她对林烟若,怕是怎么都不如从前了吧? 所以,如霜是万万不会告诉林成俊,他的那个若儿还活着,她不会告诉他的!只是现在……该怎么办? “我,我只是见着那个吉他,才以为……以为……唉……”捂着头,跌落在软榻上,林成俊不知他此时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如霜。 而如霜呢,她似乎也好不了多少,和林成俊一样的无声,眼睛不知该摆在哪里? “老板老板……” 静默的两个人从来都不觉得江力的出现有那么地使人高兴,两人经异口同声地说起:“什么事!” “额,”感到屋子里有股压抑的空气,让不请自入咋呼一室的江力有点不知所措起来,站在边上动也不敢动。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愣在那里干嘛?”江力的出现让如霜有了机会调解心情,闲闲地躺在软榻,而后开口说着。 这屋里,摆着两张软榻,因为曾有个人喜欢慵懒地靠在这上面闲闲度日,于是连带着,如霜也喜欢上了,只是,当从艳少口中听到林烟若已经逝世的消息之后没多久后,他便一同消失了,如同不曾出现过一样。 一直以为,艳少的突然消失跟以往一样,没多久便又从窗口冒出来,只是,两年,持续了四年的离人醉,艳少已经两年都不曾出现讨过了,如霜似乎还不习惯,但,他真的消失了,从未再出现过,连带着林烟若的那把吉他与曲谱。 从没有想过要去寻找艳少的消息,虽然他为了林烟若而说过他的家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与自由,她如霜怎么有权利去管别人,何况,现在的她连自己都顾不了,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别人? 林成俊,何时的她才能真正地握住他的心,心湖,又是风来又是雨,何时,才能真正的雨过天晴? “林烟若,刚刚你们说的是林烟若!”如霜房间的门蓦地被推开,林成俊一张不可置信的脸出现在如霜跟寒儿的面前,那平日里毫无精神可言的眸子,现在瞪得大大的,充斥着不置信,但更多的是喜悦兴奋,他不可能听错的,他不能听错一个字的,若儿,她还活着,他的若儿还活着! “说,为什么,她在哪儿,说!” 激动,喜悦,他跨上前去,使劲地摇晃着寒儿的肩膀,而后转向如霜的:“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按照林烟若说的方法,寒儿照样子地辞了在左相府的差事,今天的她是来和如霜说一声,想要请如霜跟她一起,两个人结伴到黄西镇,因为此时的林烟若就是在那里。 寒儿是特地瞅着林成俊离开了才进的怡春阁,只是,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林成俊会杀回马枪,出去了还又再回来,望着那跟往常不一样,像是回到了两年前的林成俊,寒儿楞,只是楞着,而如霜呢,除了楞,心中充斥着的还有一种名为痛楚的感觉,蔓延全身,似乎把全部的力量都抽出了一般,没有丝毫的表情跟动作表示。 他,还是知道了,那么她是要失去他了吗,从今而后,她再也没有丝毫的理由等着守着,他,真的要离她远去了。 但,为什么? 这段情感,被如霜深深地藏在心底,没有人瞧到她的心里有那丝裂缝的存在,甚至对于这段情感,她不闻不问,只是守着等着,某一天某个人的到来,而她,只有那么你一句,你来了? 这些,难道不够? 两年相依相伴的日子,难道还是敌不过他心中对林烟若的那份兄妹之情,为何?如霜想不通,也猜不透,上天,如若相思相望却不能相亲,为何又让她遇见林成俊,如霜有时便是这般地想着,只是,如有如果,她会选择漠视他的存在吗? 黄西镇,若儿在黄西镇,她在那里,她在那里! 此时的林成俊,没有多想也不想去追究已经死掉的林烟若怎么还会出现在黄西镇的问题,他的脑中响起的全部都是,活着,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等我,若儿,一转身,林成俊呼啸着大步跑了出去,若儿,等着我! 120.已是经年 五月的裴城晚风轻轻吹动着竹林,皎洁的月光把竹子投射到地上拉长了一道道的长影子,一闪一闪的萤火虫满山飞舞着,像天上的星星般美妙不可言语,仿佛要迎合这美丽的夜景一般,不远处竟传来了阵阵的琴音声。 这夜,竟如此的美妙…… 敏锐地听觉到附近有脚步声传来,竹林中正坐的白衣人不为所动,手轻轻地划过琴弦,依旧清闲地弹着手中的曲子,警惕心却在暗处生长着,身子准备着随时都可以起身回手,但过了许久还不见有人行动,由此可见来人不存恶意,他的警惕心不由地收了些。 很满意自己的雅兴没有让突如其来的人给打乱,白衣在一曲过后悠闲地靠回边上的软塌,手边的折扇在一时间打开,看似轻闲无忧,心内几多愁绪又有谁人知晓? “谁在那边,”给足了时间却不见有人出来,裴蓝雪不禁有些气急啪地一声把折扇收起:“还不给我出来!”随着话音一同出现的是一个小石子,它正直直地朝着竹子上端不知趣的人砸去。 “爷,爷,是我,”噌的一声,一个影子从竹子上端落下又从竹林暗处闪现出来,这个动作吓得正悠闲飞舞的萤火虫立马如逃命般地飞蹿而后消失不见。 “是我路通啊,爷。”路通急急地跳出来,就怕一个不小心连话都没说就又被脾气不好的裴蓝雪给哄了去。 做个下人的容易吗?路通擦着额上冒出的汗无奈地想着,上上回因为出现地太过突然吓到了他,最后连话都没说就给哄了出来,还有上回因为嫌出来地太早打乱了他的闲情,差点被怒火的折扇殃及到……这次为了不重蹈覆辙旧事上演,他路通很聪明地在这上面等着裴蓝雪把所有的事情做完了再出去,难道这也是错的了? 这爷,可是一年比一年难缠了。 “什么事?”无视路通的满头大汗,裴蓝雪的眼睛只是一味盯着逃窜的萤火虫出神,刚刚还很悠闲地飞舞着的它们只一会便飞走了,一如她一样从他的身边飞走,就这样地飞离了他的生命,就这样地消失不见。 丫头,如若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存在,那么你在哪儿?如若真的神鬼说法,那么你是什么?茫茫人海间,悠悠天地中,难道你就听不见我的呼喊,看不见我的深情?亦或者,你是真的不打算来看看我? 三年了,我想了你三年,念了你三年,而你,却一次都不曾出现过。 压抑的心绪不断重复又重复,承受太多的身子终于重重地跌回到软塌上,长叹了一口气后裴蓝雪一阵无语地望着夜空,满山的萤火虫飞舞,皎洁的月色朦胧,一样的月色一样的夜空,却再也找不到当时的心情。 丫头,你在哪里? “爷……” “说!”本身就没有什么心情,身边再加上个唠叨虫,想不烦都难啊。 “是!”路通听到这种带点烦躁的话语就知晓,那种属于林烟若的风暴还是没有过去,但是他就是不明白了,一个小姑娘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能把游历花丛的艳少给征服了? 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但是裴蓝雪不是把自己处理地好好的吗,时间顶多一个半月而且还是一晃儿就过了,可是这回都这么长时间了,他怎么还是……唉,事到如今他路通也只能后悔没有亲自见见那位林小姐,亲身体验一下那样的魔力。 能有这样一个人儿,或许她会有方法管住热爱自由且一年到头沾不了几次家的裴蓝雪,能有这样一个人儿,或许皇上会高兴地昏了头,能有这样一个人儿,或许他路通一年可以少出好几趟门,可以少受几次罚,但…… 可惜了可惜了,路通哀叹地摇了摇头,光顾着想脑海里的事情,却忘了他的身旁还有个脾气比火还要火的主子要侍候。 虽然不明白路通此时来到底有什么事情要禀告,但是经过他这么一闹法,裴蓝雪再也无心弹什么吉他了,啪的一声把折扇收起放入腰间,他轻轻地抱起放置于小桌上的吉他而后转身离开,一点也不在乎原地摇头叹气的人到底在叹什么气。 也许路通是有什么事情要通知,也许是父皇又定期地让路通来看看,也许是……但这些也许却并不是他所关心的,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地静一静…… 裴蓝雪不懂得,以往如果是他这般地安静,父皇和大哥肯定是非常地赞赏加褒扬,可是这次……隔三差五、不定时辰的暗访探护,仿佛是他出了什么事情一样。 他没事,他真的没事!裴蓝雪曾不止一次地对他们说过,他是真的没事,他是真地只想好好地静一静,一个人,就这么安静地过一段时间。 时间好短,一晃就过了三年,这期间,每日的弹吉他看星空,每天的日子里,那个丫头似乎都陪在他的身边,笑啊闹啊的好不乐呼。 原来,日子也可以这般的过,只是想着一个人儿,只是望着同样的天,就可以很满足很满足,像是这么地一辈子,也可以…… 你到底怎么了,关系他的母后曾在背后这么偷偷地问过,是不是有了什么难题出现? 是,那天的他点头,过后却任由着母后问东问西不再说一句话,裴蓝雪早就知道他遇见了一个难题,但这却是一个谁也解不了医不好的难题。 他的心,空了,在得知那丫头已经去的消息的时候,一直一直地空到了现在……试问,谁能够医的好? 裴城九月白梨,又是白梨盛开的时节,只是,他早已失去了等待的心,幸福,呵呵,多么自以为是,多么虚幻的幸福呢,当初的他,怎么会以为他来得及呢?傻,枉费了一直自以为是的聪明,他简直是傻到了底! 心情烦闷,甚至于弹奏在手指尖的琴弦都像是要断掉了似地,越弹越快,越拨越急,一首好好地曲子甚至都成不了调子,终于,承受不住啪地一声,断了,傻愣地望着吉他的断弦,裴蓝雪突然地很想笑,而后越发地止不住了。 “喂,一个人傻笑着干嘛啊,疯了不成?” “谁!”身手敏捷地扔了个石头过去,只因听见的不是往常来的路通,如若是在之前,莫名冒出来个美女佳人,他会兴致勃勃地上前,而今,他想退后,不想任何一个来打搅,只想就这么地一个人静一静。 “哎呦。”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出手,没有多加预防而被打住脚踝的醇玉就这么直直地跌下,幸而她的敏捷,提着轻功才没有真的摔下去。 “喂,好歹我也是个姑娘家,你怎么可以……” “如果真是个姑娘家,脸皮就该薄些。”知道琴弦断了没办法弹,也知道有醇玉的地方他一定没有安静的空间,于是拿起吉他穿过,不想再见到她的影子。 路通不过才通知了一天,醇玉就找上了这里,其实在心里还蛮佩服她的能力的,只是如今…… “唉,我跟你说话呢,你是木头人不会回答啊!”气死人了,三年不见,醇玉对于眼前的木头还是喜欢的紧,只是,裴蓝雪似乎不愿意见到她呢。只不过,不管怎样,只要裴蓝雪如今还是单身,她醇玉就还是有机会的,而她,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从小,她想要的都能得到,如若不行,她宁可毁掉! “你到底烦不烦!我都说了自己有喜欢的人了,你怎么还是纠缠不清,三年了,已经三年了,难道你都没人要的吗,非得找上我不可!” 一下午积攒的怒气怨气,这会子像是对上口了一般,全对着醇玉发了起来,他不懂,难道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就不可以吗,难道他想就这么地过一生不可以吗?为什么所有的人都来烦他,为什么不能让他真的静下来,为什么! “这是她,你看清,仔细地看看清楚,”直直拉着还完全处在呆愣中的人拉到他住的小屋中,裴蓝雪指着挂在正中间的画卷对着醇玉说着,而后捏起她的下巴抬起,望进她的水眸,虽然,明知这般很残忍,但,天又何时仁慈过? “还是,仍然愿意抛下尊严跟脸面,做我的小妾,嗯?”放下钳住下巴的手,他望进仍然带着一丝固执的眸子,轻笑数声后,裴蓝雪俯下,带着丝故意地吻住,而后轻咬啃噬。 对于这一切,醇玉只是使命地张大了眼,望着挂在那正中央画像中的黄白梨花,还有那纷飞中浅笑的秋千佳人,牢牢地记着,醇玉提醒着自己要牢牢地刻在心里。 她,会输吗,因为这画上的人儿,不,不能,还是不能,不到最后,她绝不会就此认输! “怎么,迷恋上了?”轻佻地抬起带着丝朦胧意识的人儿的下巴,裴蓝雪轻笑着:“亦或者,迫不及待地想要答应了?” 什么!啪的一声打掉钳在下巴上的手,醇玉带着些许受辱地望着轻佻的裴蓝雪,不敢也不愿相信,刚刚的那些话语是从他的口中说起的。 “呵,怎么?刚刚的你不是很享受,还是,想再来一次?”话还没说完,他的头便已俯下,直直的朝她而去。 “你……你……”醇玉气得牙痒痒的,全身心的力气似乎全部都集中到了这一巴掌上,挥完巴掌后的她转身,不忘再看了眼画中的浅笑伊人,而后跺了下脚跑开了。 呵,呵呵呵,大笑着而后倒下,似乎全身心的力气都被抽尽了般,丫头,裴蓝雪无声地在口中心上不断地喊着,丫头啊…… 121.回首已是沧桑1 人来人往,喧哗吵闹,这是往常一进怡春阁就会见到的景象,要是以往见到这般热闹的景象,江力的心里铁定是高兴到乐呼,外加在心里打着小算盘计算着收入。 只是现在,见到这人进人出,搬来动去的人他的眉毛就忍不住地皱起,虽然跟着如霜在怡春阁才做了两年,可是这两年的时间里,没有家的江力早就已经把这里当做了家,从没想过,这么如日中天的事业,如霜有一天会把它给当掉。 为什么,江力曾这么地问过如霜,却只是换得她的苦笑摇头,他一直很想问,在这出去的九个月里,她们到底出了什么些事情,让如霜要在刚一回来没多久就要当了这辛苦建起来的家业? 九个月前,如霜和一个叫做寒儿的小姑娘说是要出门散散心,相互结伴一起离开了洛城,之后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如霜回来后一个字都没有讲过,只是还带了另外一个小姑娘和原先的寒儿一起回到了怡春阁。 回来后的如霜不对劲到了极点,甚至连小湘诺都能看得出,一个劲地在后面追问着江力,霜姨到底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愁眉不展,唉声叹气,这些都不是原先的如霜该有的表情,为什么出了一次门就成了这样,江力不明白,却一直没有答案出现,因为,最能给出答案的人现在并不想提来。 难道,如霜是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江力这样地猜想过,因为如霜之前就跟他讲过,如若有天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她会奋不顾身地去争取去努力,不惜赔上辛苦建立起的事业,所以现在她是……遇见了对的人了吗? 可,如若真是这样,这不是件该值得高兴庆贺的事情吗,如霜何至于这般愁眉不展? “老板,真的……要这样做吗?”忍了忍,江力还是忍不住地问出口,两年来,这里已经是他所熟悉所在乎的,就这么轻易地舍去,他真的是不忍心呐。 无声地点头,如霜抬眼望向江力满眼中的不舍,她的心里何尝舍得过?只是,现在的情况容许她不这般地做吗?那人已经去了,而如霜,她答应过他要好好地照顾他心中万般不舍的人,只是,她从不曾问过,他的不舍中可有她的存在? 那时,如霜只是扶着摇摇欲坠的他,亲自,把他带到了另一个已经昏迷的人儿的边上,亲耳,听见他对她的不舍与蠢蠢欲动的情愫,亲眼,望见他自她面前倒下,手握着已经枯萎没有一丝生气的梨花瓣,散落,残碎,而后,世界一片黑暗…… 脑中依旧残留着对林成俊的记忆,那是一种今生今世都没有办法抹去的影像,在午夜梦回时一遍遍地吞噬如霜的心,心间的那片蓝海,彻底化作一片幽暗之色。 林成俊,如霜还是无法相信他已经走了,就在她的面前,绽放出那种那般满足破碎的笑容,如同血梨花般粲然地在她的面前枯萎……他,没有像当初那个人儿一样地假装,甚至没有给她一点点地希翼,真的,真的,真的就这般地走了。 “帮我……帮我照顾好她,我……若儿她……她我……” 仿佛,内心积攒着千言万语,只是一切都来不及开口一一说出,最后那么一眼,积聚了他一生一世的念想,只一眼,如霜就看出了那代表着什么。 爱,这种感觉她也有过,还是深深藏进心内的那种,于是知道他的心思,原来,他的这般醉酒浑噩,竟是为了她,林成俊对于林烟若原来是存着这份心思! 原来,呵呵,原来啊…… “老板!”望着如霜的思绪飘离,根本就没有听见自己讲的,江力讲话不禁大声了点,看如霜此时的情形,好像怡春阁不关她的事情一样,可,怎么会呢? 如霜在江力的心里一直都是重视怡春阁多点的,可是现在,他看不出如霜有哪里的舍不得,她的全身心思好像都不在这里了一般,就是像是飞到了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伤感,忧郁着的…… “老板,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真的是,那么有他江力用得着的地方,他会上前而绝不会退后! 发生了什么,等到现在才说,还有用吗? 她能说,她们遇见强盗劫匪了,她能说林成俊已经死了,她能说那个人儿她还活着,她能说她宁愿用那个人儿的生命来换林成俊的,如霜自私了,在情感的世界里,爱,本身就是自私的。 如霜想说出一切的一切,包括现在正躺在二楼包厢里的那个人儿的真实身份,她想抛下一切只是去守着他,但,可能吗? 不,为了守住那个承诺,因为她答应过他,所以如霜不能也不可以这样子做!于是,只有离开这里,如霜能想的办法中就只有这个办法了,离开这个熟悉她而她也万分熟悉的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去,重新开始她,不,是她们的新生活! “可……可是湘诺小姐……” 虽然再怎么地不受重视,可小湘诺毕竟是林相的大孙女,林相不可能真正地忽视掉她的存在,何况,在如霜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林相夫人也偷偷地来过许多次,江力可以看得出,她的心里其实是蛮喜欢湘诺的,只是碍于林相所以不敢正大光明的来看而已。 亲情连骨血,哪能真的抗拒不接受,何况是小湘诺这般讨人喜欢的人儿呢? 湘诺?提起这个小小的人儿,如霜不禁愣了下,湘诺,是啊,她怎么忘记还有一个湘诺? 林成俊,到了最后的关头,你竟然一句话都没有提到这个名字一下!在你的心里,难道林烟若真的比任何一个人都重要?湘诺,湘诺她可是你的女儿啊,难道,这也比不上! 那么……那么她呢,林成俊,我如霜之余你,到底是什么? “霜姨,霜姨……”正说着呢,一个小小的紫色身影从楼梯走廊间晃悠着跑了下来,伸着粉嘟嘟的小手,一个劲地望如霜怀里钻,想要如霜抱抱。 出去了九个月,一回来就忙着处理怡春阁的事情,她,也确实忽略了她的存在:“呵呵,小湘诺想不想霜姨?” 或许,心在他走了之后也变得自私了,她自私地没有想任何人,只是他,心里脑里梦里,全部都只有他! “湘诺想,好想好想哦。”如愿以偿地躺在如霜的怀里,小小的人拿头蹭了蹭了如霜撒着娇。 “呵呵,湘诺乖,霜姨在忙事情,自己去玩好吗?” “好。”自动滑下如霜的怀抱,点点头表示知晓,小小人儿的脚步却还是站在那里,没有移动分毫,像是还有什么没有问一样。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拿手轻轻摸了下小小的鼻梁,那个跟林成俊一样高挺的鼻梁。 “霜姨,我能找楼上的那个姐姐玩吗?”霜姨平日里待她最好了,如果她这会跟她提一下,她应该会让她去看看吧如霜这次回来带了个人,湘诺一直都很想去看看的,可是江爷爷不准,还有寒儿姐姐也不让她去看,于是这件事情她便一直记在了心里。 楼上?姐姐? 这怡春阁上上下下姐姐妹妹多了去了,而且平日里湘诺叫她们都是姐姐,所以如霜被她这么一说也楞了下,满脑子疑惑地望向边上站着的江力,却见他在边上对着湘诺一直眨着眼。 虽然不知道二楼那个艳少的专属房间为什么会给那个姑娘睡,但江力的心里就是确定在如霜的面前不能提那个姑娘一下,因为好似每次提了如霜都会呆楞,而后烦愁忧郁满眼,只是江力没有想到的是小湘诺刚一下来就来了这么一句,待他想要提醒似乎也来不及了。 “额,那个……她……就是二楼艳少那个房间里的姑娘。”说来说去,他江力还不知道那个姑娘的真实名字,只是知道寒儿管她叫做小姐。 寒儿曾在左相府待过,如若被她称做小姐的该是左相千金才对,可,问题是现在的寒儿已经离开左相府了,所以她管别人叫小姐也是应该的吧。 对着湘诺点点头示意可以,如霜确实如江力所说的,一提到这个眸光就黯了下来,而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她拉住正要跑开的紫色身影:“湘诺,你要管她叫姑姑,不是姐姐。” “是姑姑,不是姐姐,听到了吗?”一字一句地,不管是湘诺眼里的困惑,还是江力传来的疑惑,如霜还是讲了出来。 这是一个事实不是吗,虽然他们从来没有认知过,但事实就是事实,如同这世间所有的所有,不是个人单薄的能力所能改变的。 122.回首已是沧桑2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哦?”虽然刚刚如霜要她记住管这个楼上的姐姐叫做姑姑,可是湘诺还是喜欢管每个人叫做姐姐。 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娘亲也不住在家里,可是她有爹爹,有霜姨,有江爷爷,还有许多个对她好的人,虽然有时候霜姨会对着她叹气摇头,可是湘诺觉得有这些就够了,她的心很小很小,只要一点点就满足了,如果……如果再加上爹爹会经常过来看她的话,湘诺会更加满足的。 只是,爹爹不常来,来了也不爱说话,只是喜欢愣愣看着她,然后一直地不说话,就像是人在这心却不在了一般,湘诺不喜欢这种感觉,她想爹爹叫她的名字,然后抱抱她,那时俊逸的爹爹的脸上会浮现出那种很是好看的笑。 怡春阁后院有两棵好大好大的树,小小的时候霜姨有次曾提起那里有一棵是桃树,还有一棵是梨树。有次,见到红色白色的花儿开放,湘诺很是高兴地围着树转,还偷偷地爬上树采了好些花儿,玩了好一会,直到听闻爹爹和霜姨的谈话声,她才抱着手中的花儿转身对他们笑着。 “爹爹,秋千,秋千……”某次听霜姨随口说的,要在后院搭个秋千,于是那次,湘诺的心里突然也很想要个秋千,指着树的方向她开了口。 那时,清楚地记得,听了这话以后的爹爹,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光亮,闪了湘诺的心,而后,他呆愣了一会才慢慢地笑了起来,那次,是湘诺第一次见到爹爹的笑,那种很是温和很是好看的笑。 于是知道,那种黄白色的花儿叫做梨花,是爹爹最最喜欢的…… “不要怕我哦,我们来做朋友好不?”平日里总是被人说成是很好听的嗓音,今天好像不怎么管用,因为听了湘诺话语后,床上的人儿只是抱着被子一个劲地退缩着,那双大眼睛一直转啊转的似乎在找什么人。 “寒儿姐姐去拿东西了,跟我做朋友好不好啊?”知道床上的人是在找什么,湘诺很好心地开口,而后见到她还是一直地退缩,干脆脱了脚上的鞋子爬到床上去。 “哎呀,小小姐啊,你在做什么呢?” 小姐在床上缩着,小小姐在边上蹦着,一个退一个追,端着药刚一推门进来的寒儿见到的就是如此画面,惊讶之余连忙放下药罐子,跑到了床边把湘诺抱下床,大病刚醒的人儿,怎么经得住湘诺如此活力的骚扰? “寒儿姐姐,我要和姐姐交朋友啦。”不甘心被寒儿如此就制服住的湘诺使劲扭着身子。 别看小小的人儿,力气还真是不小,不过一会寒儿就累得不行不得不放下,但是放下之前她不忘警告下小小的人儿:“那要等姐姐喝完药药好吗?” “小姐,醒了吗,喝药好不好?”大夫说只要醒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这几天寒儿一直守在床前,就怕林烟若会同夫人跟大少爷一般,就这么地睡了过去。 寒儿一直都没有想过,她和夫人小姐团聚没有几时,夫人便病重了,在逝世后没多久林成俊竟找了来,林烟若在受过一次打击后精神差了好多,经常说些奇奇怪怪的话语,于是林成俊和如霜便合计着要出去散散心,想要林烟若的心结打开,但,谁会想到这次的心结没有打开便又系下了又一个的心结,他们这一群人在游玩中竟然会遇见强盗,为了保护,林成俊竟然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而官府?呵呵,寒儿第一次觉得这世间的不公平,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会晚一步呢,她自己的晚到,林成俊的晚到,官府的晚到……一切的一切,似乎像是一个接一个的结,牢牢地被扣住被锁住,没有人能改动分毫。 不仅仅是寒儿自己,林烟若和如霜也亲眼见到了倒下去的林成俊,甚至林烟若还疯了般一样地冲上前,似乎不能自己地哭着吼着,只是,一切都不能改变,尘埃好似落定…… 昏迷,似乎是种最好的办法,不用去面对难过到心底的哀伤,不用去面对那破损残碎的画面,于是只有昏迷,寒儿接住林烟若软下的身子,继而呆愣的如霜奔上……布满迷雾的一切好像都一一散开来,那天,所有的情感都渐渐明化,林成俊之余林烟若,如霜又之余林成俊,纠结缠绕…… “小姐?”不确定地又叫了声,寒儿望着林烟若颤抖的身子,双手死死抓着被单不肯松开,眼中除了慌乱还是慌乱,就像是迷失路途的旅人般无奈失措惊慌着,她,这是怎么了? “小姐,我是寒儿啊,你不认识我啦,小姐?”越是靠近,床上的人儿就越是后退缩着,寒儿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于是学着刚刚湘诺的动作,把鞋子脱了上床。 “小姐,说话啊小姐?”不会吧,难道又变成原来不说话的小姐了? “姐姐,说话啊……”这厢,小小的湘诺也不甘寂寞地爬了上床,一时间,屋里大小不一的声音响起,床上的人儿却一句话都没有讲过。 “小姐……” “姐姐,姐姐……” “啊……”不,不要围上来,不要围上来!床上的人儿终于有了举动,拿手捂住耳朵紧紧地不松开,而后更是激动地冲出了两人的包围直到门口,门刚一开,如霜便在门边上愣了住,而后,软软的身子倒地,寒儿惊恐到大叫的声音响起。 “小姐!” “老板,那左相府……可……不是很喜欢你的。”知道如霜的想法后,江力除了劝还是劝,只不过凡事只要是如霜自己决定了的,就很难改变过,这回也是一样。 对于林少爷经常跑到怡春阁的举动,林相已经是大大地不喜欢,何况是身为怡春阁老板的如霜呢?虽然男人们都喜欢跑到怡春阁来寻花问柳,可官宦人家最最注重的就是面子问题,哪里还允许自家的人跟青楼楚馆扯上关系? 还有就是,听外面的传言说林少爷出外游玩的时候遇到了不测,还是跟着如霜一起去的。 这个传言或许是真的,江力在听到这些话语的时候心里就是这般想着的,不是他咒林成俊什么,而是如霜这些日子来的表现,还有就是这段时间也没有见到林成俊的出现过。 那么,如霜这次一个人去左相府不是更加的危险与难堪? 不是很喜欢? 呵呵,如霜听到江力如此委婉过了头的话语,不禁轻笑出声,本来就谈不上的喜欢,到了现在这地步,此刻的林家人怕是想吃的她的念头都有了吧。 因为碍于林烟若和纪艳梨,这个中太过复杂的关联,所以不能真正地说出那次事情的过程,如霜只能对着大夫人说林成俊是因为带着湘诺和她一起出去玩才遇到的不测。于是,她成了众人口中的祸害,一个害了林成俊的祸害,只是,一切难道是她自己甘愿的吗,她难道情愿事情变成这样? 不,如霜不愿,千般万般地不愿,但,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上天的决定从来都没有人能够改变,就如同当初的她突兀地来到这里一般,那时有谁救过她? “江力,谢谢你。”不关是谢他现在所做的,也谢谢他全部的全部。 怡春阁解散,关闭,拍卖,全程都是江力一手*办,如霜没有管没有问,由着他去做去弄,不光是单单的信任,也因为那时的她,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去管去想别的什么。 最近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太多意外的事情,先是纪艳梨的逝世,然后是林成俊的离开,再接着是林烟若……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脱离了原有的轨道,驶向一个未知的迷途,累,真的好累,好累…… 如霜真的想好好地躺下,睡个安安稳稳的觉,只是梦里,出现的依然是那个惊讶害怕到不能呼吸的画面,纷飞的梨花瓣,漫天的红色,还有一个慢慢倒下的人…… 如霜还是不懂,为什么她等候了那么那么久的人,只不过一抬眼,竟就遇见了他,从此,开始万劫不复,从此,满世界满心眼里都是他。 林成俊,我知道你是我的劫,但我更加清楚地知道,我不是你的劫…… 123.回首已是沧桑3 “江力,再见了。”再见就是不见,永远的不再见面,但或许,再见也是再次相见的意思,这世间,有很多的事情都是把双刃剑,有好的,当然也附带着坏的一面。 就比如,眼前这个张着大眼对着四周很是胆怯的人儿,她的眼里没有之前的晶亮调皮,有的只是紧张与陌生,似乎在望着一个极是陌生毫不认识的世界,但,有谁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呢? 有些人,能忘记就可以不再想起,有些些事情,能从脑海中抹消掉就可以不再痛苦,只是,这种幸运从来都不会降临在如霜的身上,于是,她只能继续承担下去。 林烟若,你一直说你自己是不辛的,但,天何曾待我如霜幸运过?当初初到这个世界,孤身一人,拼命地抗争努力,才有了今日今时的成果,但你呢,你宁落突兀地降临,成为林烟若后的日子虽清贫却不失温暖,娘亲,哥哥围在你的身边,你遇见了刘瑾,你还知道了艳少,你……还有他的拼死保护…… 嫉妒,如霜从不曾有过这般疯狂地嫉妒,这心思日日夜夜啃噬着她的心,一点点地磨灭掉原本的心性,林烟若,当时的我,怎么会想要结交的你呢? “老板,我可以跟着……”如霜这一行人中,只有如霜和寒儿两个是清醒的,另外就是湘诺和那个有些头脑不清的姑娘,这样的一行人出行,叫江力怎么能放心地下。 本来江力以为,湘诺是林相的大孙女,虽然之前一直不得宠,但是现在不同了,既然林成俊已经去世,那么湘诺肯定是最受保护的那个人了,可……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提到湘诺! 还有,一直搞不清楚的就是,那个头脑有些不清楚的姑娘到底是谁,如霜和寒儿都很保护,只是江力一直问不出她的真实身份,她的真正身份会是谁呢? “江力,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但,还是不用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如霜一直都很相信她本身的实力,虽然自从来到这里以后都没有出过什么门,但是自带的能力是一直有的,何况这中间还夹杂着那七年的历练呢。 “如霜,我帮你设想设想,二十六岁结婚,然后玩个一年半载,二十八岁生个小宝宝,哈哈……” 竟就二十八了呢,微微叹息着,如霜的脑中不自觉地浮起林烟若曾说过的话语,那时的林烟若,晶亮的眸子闪亮着,那么地兴致勃勃,那时的她,希翼心中唯一的等待,愿意为之付出所有,往事历历在目,但一转眼,世事竟就沧海桑田了呢。 没有的结婚,没有的小宝宝,二十八岁了,但她现在有的,就只剩下一个湘诺了呢? “叫我娘亲吧,湘诺,我来做你的娘亲!”情不能自禁地,如霜低下身子环抱住了小小的黄色身子,林成俊的,也就是她如霜的,湘诺,以后她就是湘诺的娘亲了。 “就在那里,大娘,她们在那里!” 一个急急地声音传来,如霜蓦地抬头,一个下意识就把湘诺给挡了住,而寒儿此时唯一能想的就是不能让别人见到身边的人儿,于是她动作迅速地把身边依旧呆呆的人推进边上的门里,而后连忙地关上。 竟是林烟柳!寒儿楞楞地望着飞速跑过来的人,手上因惊讶还保持着刚刚推人的动作,从三年前林烟柳嫁做他人妇后寒儿便再也没有见过她,这回再此见卖弄,下意识的动作竟然就是退后。 “把湘诺交给我。”没有过多的言语,大夫人一上前就是把心中的话说出,如果可以,她愿意一辈子都不曾见过这个人,那么或许她的俊儿不会死,他还好好地活着! 不,摇头而后退了几步,如霜依旧牢牢地拥住小小的身子,这时候不嫌太迟吗?三年的不闻不问,任由着湘诺在怡春阁生活不管,到了如今她已经决定要好好地守着的时候,她们竟然要把她抢走,呵呵,怎么可能的事情! 绝对不会放手,永远都不! “这是我成俊哥哥的,你是什么人!”一双手使劲地推了如霜一下,在她没有预防的情况下,林烟柳把不断后缩的小人儿抢了过来。一个青楼的女子,林成俊竟然为了她而付出生命,呵呵,成俊哥,你喜欢的难道就是这样的?林烟柳的心中,说不出是高兴多点还是苦涩多点。 一直以为,林成俊之余林烟若,就像她之余林成俊般的情感,但,难道是她错了吗,如若是,为什么林成俊会在小哑巴死后没多久就有了那个小不点?三年,不长却也不短的时间,林烟柳虽然嫁了出府,对林成俊却一直是上心着的,他的不好他的难过,她通通都知道,但,林成俊有想过林烟柳一丝一丝吗? 没有,林烟柳该很清楚地知道一直都没有过,难道不是吗?之前林成俊想着的是那个小哑巴,之后想着的是眼前这个叫做如霜的狐媚子,却从来从来都不会去想一个叫做林烟柳的,从来没有,也从来都不会! 恨,林烟柳恨,恨那个小哑巴,恨眼前的如霜,恨这个小不点,恨一切的一切!林成俊该是她的,原本就是她林烟柳的! “不,她是我的,湘诺是我的!”没有了林成俊,再没有了湘诺,如霜不能想像之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不,她忽然地扑上去,想用蛮力抢过林烟柳手上抓着的湘诺,无奈她一人单薄的力量敌不过大夫人带过来的小厮。 “湘诺!”两个字,却痛彻心扉,连带着喊出了林成俊倒下时都没有的戚戚伤悲,如霜跌倒在地上,用力却只能干伸着手,像是悬空想要抓住某些东西似地,最后却无可奈何,只剩悲戚痛苦压抑心头。 “娘亲,娘亲!” 小小的呼唤,却震住了所有的人,大夫人忘了上车,林烟柳直直站着,所有的人只看着一抹小小的身影滑下,直直奔向跌倒在地上的如霜。 “我讨厌你们,你们打我娘亲!” “你……你……你……”大夫人拿手指指如霜又指指湘诺,不敢相信方才所听到的,因为之前林成俊曾说过,湘诺的娘亲在生产后就因过量失血而亡,那么现在的如霜……她…… “不,成俊哥才不会喜欢她呢,大娘……”说什么林烟柳都不会相信,林成俊会喜欢如霜,不,不可能的! “先回去再说。”不同于林烟柳的焦躁,大夫人敏感地发现周围有越来越多的人围上,为了颜面她只能选择转身,一切等回府了再说。 “那大娘她们……” “带回去!”不理林烟柳,大夫人只是拿眼神示意了下,下边的人就知道她的意思是什么,于是一个声响过后,如霜湘诺,还有寒儿三个人都被推挤着上了另一辆马车。 “小姐她……”马车刚刚开始行驶,寒儿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刚刚为了保险下意识地把林烟若推进了小门,现在她们都走了,剩下她一个人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之前的林烟若只是不会说话,其他的一切都还好,只是现在的她,经过那次晕倒之后就失去了从前的记忆,连生活都不能自己照顾的林烟若,叫寒儿怎么能不担心? 听了寒儿的话后,如霜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更紧地抱住在怀中颤抖的小人儿,林烟若一直都很幸运的不是吗,连被丢弃都选在有熟人的地方,掀开车帘而后放下,如霜闭上眼养神,接下来,她面对的可是那么一大家子,不好好的想一想怎么行呢? 如霜这是怎么了?寒儿不解地望着闭上眼的如霜,从回来后她就一直很不对劲,听到林烟若失去记忆甚至在醒来后也是神志不清的事实后,没有难过也看不出一点焦急,这是以前那个关心林烟若到心坎的如霜吗?寒儿疑惑了。 艳少,或者说是裴蓝雪,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林烟若,如果上天真的给你机会,那么就去闲池居找她吧,马车摇摇晃晃地离开,如霜的叹息却仿佛还停留在闲池居。 而闲池居大门口边上的小暗门中,害怕到不敢睁开眼,连呼吸甚至都快要停止的人儿正一动不动地缩在最阴暗的角落。 124.琴声何处来1 “林副将早就在一年前便已离开边城,你现在要是想找他,就得到洛城的林府去了。” 洛城,呵呵,难道他今生就避不过那个地方了?折扇依旧,风度翩翩,转身,迷惑人的簇香与笑容一起升起,一切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也罢,去也就去了,这世间,难道还真有他艳少过不去的坎? 离人醉,林成俊,如霜,艳少……三年,这些仿佛都离他远远地一般,三年间,他每日地呆在翠竹山不曾出过远门,而三年的日子竟也过得这般地飞快。只是,不想不等于不念,他怀念,怀念一切的曾今,怀念一切的过往。 当一个人总是在怀念过去时光的时候,他便不再年轻了…… 曾有个人这般地对他说过,不再年轻,那么是说他现在老了吧,也是,三十的人了能不老吗,但又或者,即使人不老心也早就苍白了吧。 这左相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望着府门口牌匾以及周围的白布蓝花,裴蓝雪极是不解与困惑,即使是林烟若的逝世林府要挂,可是已经三年了,难道这些都没有人想过要取下来吗? “我想问下……”见到一个类似于家丁模样的人匆忙开起府门走了出来,摇着折扇的人收起折扇走上前去,打算要他帮忙通知一下林成俊。 三年没有小聚,彼此不见这回再次碰面会是种怎么样的画面,裴蓝雪很是期待看到林成俊的表情,所以才等不及到闲池居跟怡春阁,来到洛城的第一站就是来林府找林成俊,但却也或许,他心内期待的不止这么一个林成俊。 “走开走开!”现在的他哪里还有空去管别人什么事,少夫人刚刚交代他出门买样孙小姐要的糖人,结果他一忙起来就忘记了,现在得赶紧趁少夫人还没有提起去买回来,否则别看少夫人平日里对下人怪好的,但凡是一扯上孙小姐的事情,她就翻脸地迅速。 这……这左相府的家丁竟然嚣张地这般厉害!错愕地望着着蓝色家丁服的人一溜烟跑得迅速不见人影,裴蓝雪脑中还是有些不能消化刚刚所遇到的情境。 纵使与林成俊相交六年,也从来都没有到过他的家,更不知道他府中的下人竟如此地嚣张,摇着折扇呆呆立在左相府门前好久好久,正当裴蓝雪摇头转身准备离开之时,却见方才的家丁跟一个同样穿着家丁服饰的人一同走进大门口,边走还边说着话。 “你还好,是少夫人,我就惨了。”之前听说左相的四小姐活泼可爱,可是从来都没有人说过她也刁钻小气的,可怜的他被分配给回家省亲的四小姐跑腿,一天之内跑了几趟,还趟趟挨骂,唉,想起短短一天内的经历,说话的家丁便不停地摇头叹气着。 虽说少夫人在左相府的地位不比四小姐林烟柳,可她怀中的湘诺就是最好的法宝,全府上下没有不喜欢孙小姐的,光是这点林烟柳就比不上,何况少夫人从来都不会无故发脾气,更不会随便地使唤下人,她会在偏僻的小厨房亲自开伙,煮点小吃跟点心给大伙吃,温和善良在几天里便不知不觉地收服了大家的心。 “是啊,呵呵,我比你好命些,少夫人对我们大伙可好了。”刚刚急急离府的家丁不住地点头表示赞同。 少夫人,望着合上的左相府大门,裴蓝雪在心内思索着,看样子林成俊已经娶亲了,但他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呵,随即他便嗤笑着自己,也难怪他听不到任何传言,这三年里他一步不出翠竹山,怎么会有的消息传到?敲敲头,裴蓝雪轻笑着转身,看来还是先给林成俊传个话再等着他出来相聚吧。 “艳少,您好久不来了呢?”迎面遇见摇着折扇的俊逸人儿,玉梅的心不知该如何形容。 “如霜呢?”从来没有在外如此地急躁过,打从一进怡春阁的门,裴蓝雪就感到了不对劲,十分地不对劲!虽然已经三年没有踏进怡春阁,但是里面的装扮乃至于空气都是裴蓝雪所熟悉的,而如今,三年过后重新踏入的感觉竟是陌生。 如霜,他一定要见到如霜才会安心,可是越是走进就越是感到陌生,所以乍一见到熟悉的面孔,裴蓝雪马上开了口:“如霜呢,她在哪里?” “她啊……”扯着手中的丝帕,不断地翻搅着,之前因为如霜是老板所以玉梅才敬着,可现在,这怡春阁换了老鸨,她还怕着如霜的什么! “走了啊。”这几天街上都在传言,说是如霜一行人还未出城门便被左相府的人给围了住,这个传言甚至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对此玉梅甚至有些幸灾乐祸,虽然她不知道如霜究竟是怎么得罪的左相府,但是光凭着左相府用绑的来说,就该知道如霜之后的日子不好过。 “走?”望见玉梅眼里出现的不屑,忽然的恼怒掩饰不住,裴蓝雪突地倾身拿手捏住她的下颚,紧紧地,慢慢使力着:“她去了哪?” 但,纵使是裴蓝雪用强硬的,也无法从玉梅的口中*出如霜到底是去了哪里?或许她是真的不知,松下手中的力气,裴蓝雪转身离开,想到闲池居去看看。 记得如霜有次曾笑言过,如若怡春阁她呆不下去的话,那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闲池居,因为那里也是她的产业之一,所以裴蓝雪想着,如若如霜真的离开怡春阁,闲池居她是一定会去一回的。 可,如霜究竟为什么要走,怡春阁又为什么会改头换了新老鸨?万般的疑惑闪现脑中,却不知该如何解答。 “我也不知道啊,那边门是从来都没有人进去的,谁会想到有人会在那里面的呢?”而且还不出来,一直闷到晕倒。 “这小姑娘到底是哪家的呢?” “对啊,哪家的赶紧抬回去给大夫看看。”在里面闷了那么久,要是再没有人抬出去给大夫看看,估计就有问题啦。 周围的人慢慢围了上来,一人一句的说了起来,裴蓝雪刚到闲池居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画面,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乍一见到人围人的画面,他的心甚至还慌乱地跳了跳。 “爷,您可好久都不来了。”里面的掌柜见到刚踏脚进来的红衣人便迎了上去。 “外面是怎么一回事?”闲闲开口而出的话语,却使边上的掌柜乱了心,慌忙着开口:“是有个小姑娘不知为何躲在侧门,还把自己给弄昏倒了,我已经叫人处理去寻她的家人了。” 一贯的作风,在听完掌柜的话语后,裴蓝雪便摇着折扇晃悠着上了楼梯,往二楼的小包厢走去,闲池居本身也是一时好玩所弄出来的,他也只是在开头的时候比较上心些,其余的时间都是交给如霜代为管理,这三年间更是来都不曾来过。 应该可以这般说,自那个丫头走后,裴蓝雪就已经对所有的事物都不放在心里了,从未想过,他会栽的如此之深,如此之透,在过了整整三年还不曾忘怀,丫头啊…… “爷,还是老样子的点心跟小酒吗?”扯着笑,掌柜低头不敢直视坐在位子上的红衣,深知方才的疏忽,让他深怕坐在上位的人会责怪,于是才想要弥补。 “还是没有找到吗?”眼光瞄了眼窗外,可以很是清晰地望见依然围在外面的人群还未散去,心内不觉得就闹了起来,本来心情就不是很好,这样子搞搞更加地不舒服起来。 “啊?”张着大嘴,一时不能弹跳裴蓝雪所讲的,待过后知晓后,掌柜的连忙合上嘴开始回话:“哦,是,还没有。” “抬上来,找个大夫去,”利光闪过,裴蓝雪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自己满了一小杯,而后见到依旧呆愣着的掌柜,不禁大声吼了下:“还不快去!”外面的噪杂,加上这个时不时就呆愣的掌柜,裴蓝雪的心情想要好转都是不可能的。 “哦,是,是。”转身,离开,而后慌乱的脚步声渐渐传至楼下,望着没有关上的门,裴蓝雪叹气起身,轻轻合上而后踱步直至窗边,丫头,你我就是在这里相遇的,而后三年过去了,我仍然在这里,但是你呢,此刻的你又在哪里? 125.琴声何处来2 这里……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会躺在这儿,寒儿,那个刚刚认识了几天,一直都陪在身边的寒儿跑到哪里去了? 睁开眼,乍一望见那淡蓝色飘逸的窗纱,心有一时的安静,而后渐渐转为惊怕,这不是我刚刚熟悉了的环境,陌生感充斥着四周。 “小姐,不要出声,不要动,知道吗?” 那一刻,寒儿是这般说的,于是不敢动分毫,四周的静异阴暗让我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但我终是相信她会回来接我,可,没有吗,否则此刻的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一个由桌子拼凑出的简易床铺? 推开紧闭着的窗子,新鲜的空气立刻进入了我的鼻腔,我大口地呼吸着,借以平复心内的恐慌不安。 失忆,两个字是寒儿跟如霜的答复,但我不知她们也从没告诉过我,之前的我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失忆,我的家人我的亲人呢? 林烟若,你一直是幸运的不是吗? 有天如霜曾这般地对我说过,那种话语中充斥着一种我所不明白所不能理解的怨恨与不满,似乎曾今的我曾阻碍搅乱过她的什么一样,但,寒儿不是说我和她是很好的朋友吗? 从醒来面对这个世界,充斥在四周的便是不安与恐慌,这是个没有一丝一毫印象的世界,仿佛我从未在这里生活过一般,可,有人叫我小姐,有人喊我姑姑,我的身边甚至还有个自称是我的朋友的人,却,还是没有一点点安全感可言,因为在这个所谓我熟悉的空间里,我抓不到一点点让我感到安全的气息,仿若瓣漂移在湖面上的船只,却找不到停泊的港湾。 “爷,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闲池居掌柜站在边上唠叨了大半天,终于说完他想要表达话语的意思。 如霜那天要离开时,是跟掌柜告别顺便留了话语,要他跟艳少说声,她离开了,但掌柜唯一没有敢说出口的,就是那天如霜向他求救,碍于左相府的势力他没敢出手,直楞楞地望着她们被左相府的人带走。 左相府?如霜? 纵使裴蓝雪如何的聪明过人,也实在想不出如霜和左相府之间能有的关联,先不说如霜从未出过怡春阁,就算是她出去了,也不可能和堂堂的左相挨上边呐,这其中难道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吗? 三年,隔绝尘世了三年,乍一回来,裴蓝雪竟不能熟悉与适应,三年的时间竟可以改变的这么这么多。 “爷,你不知道,这如霜姑娘可是很有本事的……”至少在掌柜的心里是这样想着的,如霜竟然在众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与左相府的大少爷甚至连女儿都有了,这些都还谈不上,如霜甚至想要在左相大少爷逝世没多久后,带着左相唯一的孙女离开……按理说,如霜手中有子女这张王牌,应该是倒找左相府才对,怎么反而急急地想要离开呢,掌柜的想不通了。 少夫人,如霜?裴蓝雪又一次被震住,林成俊和如霜,按他的思维来想的话,这是两个怎么都挨不上边的,怎么会最后凑在一起? 直到现在,裴蓝雪的脑中还是很清晰地记住那种哀伤痛彻的神情,独自坐在脏乱的小小的酒铺里,声声呼唤着若儿的林成俊,怎么会在林烟若离开没多久后便和如霜走在一起了呢? “爷,你不知道哦,这左相的少爷在三年前便时常跑到怡春阁……” 掌柜还在边上不停地叨扰着,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语已般,而裴蓝雪只是头痛地抚着额头,心内的烦躁不断地涌上,三年前与三年后的一些画面不断闪现脑海,穿插在中间的,是那痛到不能再痛的情愫。 “出去!”真想不出,路通到底是哪里找到这般聒噪的人的! 额?掌柜愣了下,停住挥舞着正高兴的双手,不解地望着坐在椅子上的红衣,不明白自己是哪里讲错了话,才惹得他这般的不高兴:“爷?” 算了,与其呆坐在这里,不如出去转转来得自在些,裴蓝雪摇着折扇起身,中间不忘瞪了掌柜一眼,然后转身,从已经敞开着的窗口跃下,这般自在潇洒的模样才是真的艳少嘛,因这突然地念头,裴蓝雪的嘴间扬起一抹浅笑来。 “爷!”突见这动作,吓了一跳的掌柜连忙趴在窗口处,向下望着已安然落地的红衣,心这才恢复过来。 “爷你去哪里?” “难道我去哪里还要向你禀告不成?”望着追着下楼的掌柜,裴蓝雪嘴间笑痕依旧,吐出口的话语却冷得吓人:“还有……二楼,不准任何人上去,我房间里的东西,不准任何人去动!”那曾是丫头的东西,虽然东西重的厉害又不好携带,可随身带着也变成了他的一种习惯,每晚睡前不瞧瞧心里总是不踏实。 虽,一再开口表明他已经忘怀所有,却,还是不能真正地忘怀。 闲池居二楼窗口,向下张望着的我突地见到边上的窗口跃下一抹红影,因这动静我不禁好奇了起来,于是拿眼望着,心内却忽然升起一抹十分熟悉的感觉起来,好似某年某月的某一天里,我也曾这般地望过。 “你们,好好仔细的看着,爷说不准任何人上楼,盯好了,听见了没!”裴蓝雪的吩咐掌柜是不得不做的,这不,裴蓝雪前脚一走,他后脚就紧张吩咐了起来。 二楼,难道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不成,非得要封住不让人上去才安心?对此,掌柜虽然心里充满好奇,却也不敢真的上去查看,所以加紧了叫人看着,不敢一点点的马虎。 在楼上听见底下的说话声,我怕的躲进了方才呆过的小包厢里不敢出来,等知道他们只是在楼下守着的时候,我才稍稍的安下心,却再也不敢动分毫。 寒儿,你在哪里?你明明说过要回来接我的,为什么现在还不来,我怕,好怕好怕…… 我这一蹲,竟就蹲到了晚上?望着窗外闪烁的星星,迷糊中的我伸出手,想要把那搞挂在夜空中的星星抓在手心,却怎么也办不到,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张手握住,松开再握住,如此的反反复复。 星星,是我醒来后唯一确定自己真的喜欢的,每晚每晚,在她们都熟睡了之后,独自一人望着静寂的夜空,一个人呆呆地望着看着,却总是觉得孤独异常,好像身边空了什么一般。 空,我的世界本身就是空的,没有过去没有回忆,甚至于对自己本身也是一知半解,除了知道自己叫林烟若外,别的什么都一概不知。 隔壁忽的传来响动,传来流利伴的琴声调子,我突然地咽呜,不知为何泪流满面,熟悉,从未觉得如此熟悉的感觉涌上,我认识,我一定认识那个人! 跌跌撞撞地跑了起来,一点也管不了自己有些隐隐作痛的头,已经两天没有吃药了,但,现在的我关心的只是找到那个熟悉的感觉,找到那个人,甚至是找到原本的我自己! 门经我的碰触,只吱呀一声便开了,一袭红衣斜斜地被扔在桌面上,与之相伴的还有一把吉他,旁边还有一本翻开的琴谱,呆愣,我不知在这里怎么会见到吉他。 我认识,甚至可以说是我熟悉,就像是我的东西一般,拿起,轻触,熟悉感渐渐在心内升起,闭上眼在脑海中找着感觉,我手轻佻起弦,一首调子便流利地从手中划起传出,在夜中显得格外的清晰,越弹越兴奋,越弹越流利,到最后的我甚至还在中间缓缓地舞了起来,伴随着我轻轻哼着的歌儿。 原来,我真的会唱歌,我真的会弹琴!原先寒儿跟我说过这些,但我总是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每每寒儿叫我弹唱,我总是不知所措,不知自己该怎么入手,但是现在我找到了那种感觉,我可以唱可以跳,轻笑响起,而后渐渐变成大的笑声,在空旷的屋内回响着。 126.道是有情无1 “丫头!”门被大力推开,哐当的一下,随即传来的便是一声不可置信的呼声。 听到声响的人儿缓缓,缓缓地转身,动作缓慢如同梦境,当望进那个在午夜梦回过千百遍的熟悉面容时,裴蓝雪的心不知该如何跳跃,又或者可以说,他不确定那颗心是否还跳跃着。 做梦,他是在做梦吗?如若不是,那他实在病的不轻,逃到了洛城竟还是遗忘不了。但,这里本就是她的地盘,而他竟傻傻地以为,在这里会忘怀什么? 艳少,他忽的想起,那时的林烟若拿着晶亮的眸子望着他,兀自奇怪着这样的称呼,而今,艳少已非当时的艳少,但是她能见得到,或者,听得见他的声声呼唤吗? “丫头,丫头……”不知疲倦着的,一声一声,裴蓝雪不敢动不敢上前,怕,怕这梦来得忽然又消失得快,只能站在那里,遥遥望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笑,光是看着,就已经掀起他心内的渴望,裴蓝雪轻轻地,缓慢着地上前,怕惊动了好梦般地仔细轻微。 夜,刚刚开始,伴随着一同开始的还有煎熬般的思念之苦,于是跃上屋檐独自望着天上的繁星,消弭心内的烦躁,直到屋内的琴声响起,思绪才蓦地被迫拉回,起初的裴蓝雪以为只是幻听,这半夜的有谁会在闲池居?但渐渐地,心被某种直觉引起,于是跃下身子在楼底徘徊了许久,还是决定上来看看.望着一袭白衣的人儿,闻着屋内不断涌上的熏香味儿,我直觉自己不但认识而且极为熟悉这个人,但,为何脑中还是一点记忆甚至连个画面都没有出现过? 捂着头,感到那里越来越多的疼痛涌上,两天了,我已经两天没有吃药了,这会因为绞尽脑汁的想象,似乎越发的厉害起来。 “药,药……”低下身子,放下手中的吉他改而捂着头,我不断地摇晃期翼着它的疼痛能减小些,却还是没有一点的作用产生,难过慌乱一并涌上心头。 “蓝,蓝……”蓦地急促开口,叫出的是之前不知道也不熟悉的称谓,却一遍比一遍顺口,直至黑暗袭来,我还不忘抓紧边上赶来的衣袖,牢牢地紧抓住,而后安心地陷入熟悉的感觉中…… 手上的重量似乎表明了这一切并不是梦,但,为何呢?望着臂弯里昏迷却依旧皱着眉头的人儿,裴蓝雪有很长时间的呆愣,这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使他不禁要怀疑起它的真实性。 丫头,是你吗?在消失了三年之后又突然地降临的,真的是你是你吗?他不敢轻易地相信,不敢再次轻易地陷进,他怕,一切只是梦,他怕,一切都是假的,丫头,丫头啊…… 曾不止一次地想象过这个可能,却一次次地失望而归,这让裴蓝雪不敢再去奢望些什么,但,眼前的这一切让他不禁再次有了期翼,丫头,他的丫头还活着,就在他的臂弯里,就在他的身边!此刻的裴蓝雪什么都顾不上,他只管林烟若是否还活着,并不在乎为什么她会消失甚至诈死三年。只要她活着,他就还有机会,只要她活着,他不会计较去什么,从不知他竟可以卑微到如此境界,只是为了一个人儿,他只要她活着,如此而已! “这位姑娘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惊过度,稍微调息下便可。”留着山羊胡的大夫诊看完后写了个单子,要裴蓝雪照样抓药就可以了。 就这样,只是随便看看就好了,可他要的并不是这些好吧:“我要得不是这些,给她全面检查下。” 伴随着话语落下的还有一锭金子,迷糊等着小眼的大夫张大了眼,仔细地瞅着瞅手中的金子,而后不住地点头,看来这大半夜的被挖起来给人诊治还是不虚此行的:“是,是,老朽在好好看看。” 三年不见,她究竟是遇见了什么,消瘦憔悴,甚至连原先晶亮的眸子也暗淡了,没有丝毫的灵性可言,裴蓝雪从林烟若的眼中,望见的只有恐慌与惊怕,她,到底是遇见了什么? 忽然地痛恨他为什么要躲在翠竹山那么久,如若他早些出来,或许他会遇见她,那么他不会让她这么地憔悴消瘦下,但,此刻的后悔痛恨有用吗? 林烟若,丫头,丫头,望着躺在床上还依旧皱着眉头很是痛苦的人儿,裴蓝雪拿手一一抚过她的眉眼,一遍一遍,不知疲倦似的,描着,勾画着,而后在唇角处停留,终是抵不住地覆上。 时隔三年,再次品尝,却仿若过了几千年般遥远,他不是那时的艳少,她也不是那时的林烟若,现在的他们都改变,唯一不变的是他的深情,一如既往,他要她! “蓝,蓝……”察觉到动静,睡梦中的人儿连忙紧张的呼唤,手上不忘加紧力气,好似怕边上的人走开似地。 “不会再离开你,一步都不会了。”执起纤手轻吻着,而后把那颗小小的头颅放在手臂上,轻轻搂过后他轻声地呢喃,上次的转身,裴蓝雪没有想过那会是三年之别,这次,他一定会牢牢地抓住不松开! “你是说……”听了话语后的他愣住了。 “对!”望着眼前难得出现的人儿,当初的红衣变白,依旧的妖娆不减当年,神情却因这句话而紧张万分,见此如霜依旧没有迟疑地开口,还是为了她,一切都是为了她! 林烟若,如霜没有想到她真的这么地好命,她只不过刚刚才抛下她,三年不出现的艳少就来到了洛城,而且马上便找到了,甚至还来了这里问林烟若的情况。 如霜不得不佩服她的好运气,但,天何曾待过她如霜如此,如若林成俊没有死,如若只是是林烟若……那么一切都会好的吧,一切都会好好的!林烟若,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不是你! 三年前艳少的离开,三年后艳少的重返,全都是因为你林烟若的关系,但,为什么每个人都围着你转,林成俊是,刘瑾是,甚至连艳少都是如此,如霜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呢? “她失忆了,忘怀了所有,不记得过去,一切一切的过去。”淡淡的开口,心内的枯涩酸楚却有谁知,谁又怜她如霜过! 老天对她很好,看她那么伤心那么地难过,于是让她失忆,忘怀所有就可以不再忧伤难过,但,老天是否想象过她,她如霜今后要怎么办,撑住吗?天是否知道,她已经快撑不住了,每日对着林成俊的家人,还有那个林烟柳,那个据说是林成俊妹妹的人……这种日子,每天的每天,如若不是身边的湘诺,如霜怕是早就已经撑不过去了。 “你和……林成俊,你们……”张了张口,裴蓝雪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成俊的逝世,林烟若的失忆,这些谜团现在差不多都解开了,剩下的用猜的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林成俊跟如霜,裴蓝雪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和她? 呵呵,如霜轻笑,她总不能告诉艳少,她跟林成俊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当时湘诺凭空喊了声娘亲,让大夫人以及所有的人都认为她和林成俊……而湘诺,就是她和林成俊的。 如霜没有解释没有推托分毫,对于这种结果,她等于是在心里认可了的,或许,就这么一辈子顶着林少夫人的光环也好,至少可以让她以为,她真的曾和林成俊有过感情,而她,是他的妻。 “带走她吧,不要回来了,永远的,不要!”沉思,静默,还是不能解除心内的犯愁,林烟若现在是如霜心内的一根刺,想拔想除,却已然根深蒂固。于是惟有不见,只有不见,那么我如霜还是你林烟若的朋友,如若不,如霜不晓得她哪天会对她做出什么来。 “你……变了。” 曾今的如霜,不会对林烟若用这种口气讲话,曾今的如霜可以拼死,只为保护那个叫做梨儿的丫头,而今,她变了。 林成俊,他的好兄弟走了,如霜,曾今的好友也变了,而林烟若,她突然间地出现……三年不见,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了,不在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世界。 “走吧,全部都走,不要回来了。”推开窗,望着外面如水凉夜,静静的,没有一丝生气的,因为自林成俊走后,那片蓝海早就已经没有生气可言。 唉……惑人的香味散开,直至漫漫淡化消失,如霜还能听见那属于艳少的叹息声,溢了满满的一室不止,变,她是变了,但,何曾何时她希望这般过? 湘诺,想若,呵呵呵,呵呵呵……苦涩的笑,吃吃蔓延,心,死水般寂然。 127.道是有情无2 “湘诺,娘亲现在只有你了,你知道吗?”盯着熟睡中的小人儿,如霜的泪从眼角滑过,一颗颗滴落,晶莹剔透却万分伤悲的。 打从一开始,林成俊心不在焉地为湘诺起名字时,如霜就感到了些许的不对劲,直到湘诺的名字产生,变成越加的怀疑,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的妹妹…… 虽说林烟若不是真正的林烟若,但,宁落既然已经进入了林烟若的躯体,那她就是林烟若没错,还是,林成俊知道她不是林烟若所以才…… 原来打从一开始,艾兰就是个意外,只因为林成俊以为她是梨儿,是那个弹着梨花香给他感觉极像林烟若的人,所以酒醉只是个借口,如若那天的情形换成别的什么花啊草的,林成俊肯定没有心情搭理,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那个人是梨儿。 林烟若就是梨儿,梨儿就是林烟若,他林成俊不管喜欢爱上哪一个都是没有错的,那么,那么她如霜是什么! 一切只是悲哀,一切只是伤痛,就这么地蔓延,就这么地袭来,不能躲避不能逃开的。 “娘亲,娘亲……”刚一睁开眼就望见了泪流满面的如霜,小小的湘诺有些不知所措地起身,而后用袖子轻轻地为她拭着未干的泪痕:“娘亲,你不舒服吗?” 她不舒服,心很大很大的不舒服,因这一句极幼稚的话语,如霜的泪掉的更加厉害,最后演变成了呜呜大哭,湘诺紧紧地被如霜抱着,小小的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抗拒,呆楞了会以后还伸手抱住如霜有些颤抖着的身体,懂事地轻轻拍着。 家,大奶奶一直要湘诺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还要她喊大奶奶跟爷爷,但,小小的她发现,自从进了这个家以后,本来就不爱笑的娘亲更加的不爱笑了。 湘诺不喜欢这里,虽然大奶奶对她很好,吃的穿的都给她最好的,但她还是不喜欢,不喜欢这里的一切,不喜欢那个姑姑,一切都不喜欢。她好想回去,回到以前的家里,那里有江爷爷,有很多被叫成姐姐的人,还有那个姑姑…… 娘亲总是提醒着,要湘诺记住她只有两个姑姑,一个住在皇宫,还有一个现在在家里,娘亲的话湘诺一直是听着的,但这回她不明白了,明明还有一个姑姑的,娘亲为什么不让她提起呢。 那个姑姑,湘诺是一直记在心里的,虽然只是相处了短短的几天,但是不知为何,湘诺很喜欢和她在一起时的感觉。 那个姑姑有时不经意间会起哼歌儿,那种调子,像是爹爹常常哼的一样,但每每湘诺想要叫她唱个完整的时,她随即又会露出那种很是疑惑不解的表情,像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哼歌儿一般.还有,她的笑,暖暖的,像是盛开在阳光下的梨花儿,那种爹爹很喜欢的梨花,那么单纯又美丽的……很多很多,这些都是湘诺自己的感觉,藏在心底甚至连娘亲都没有提及过的话语。 娘亲不喜欢那个姑姑,就像家里的这个姑姑不喜欢湘诺一样,为了不惹娘亲生气,湘诺选择把这些都藏在心底,她期待着,有天能重新遇见那个如梨花般暖暖的姑姑。 “丫头,醒了吗?”桃花眼里带着抹温和的笑,一直蔓延到嘴角,楞楞地盯着眼前放大了的一张脸,还有那双熟悉了的眸子,我有些不知所措地抓着被角,紧紧地不松开。 好漂亮的人呐,见过这张脸后,心内唯一可以用来形容的就是这个词语,但这里是哪里,我很清楚地知道这里不是刚醒过来,也不是方才所呆过的地方,那么这里到底是哪里? 寒儿,寒儿,已经习惯在不熟悉的地方慌乱紧张的我,不住地在心内喊着唯一能想到的名字,身子不断地往床里靠着,我的不安慌乱尽数落在紧盯着床上的我的那双眸子中。 “真的,什么都忘了吗?”桃花眸色一黯,修长的手顿在半空,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伸出去。 那声轻不可闻的叹,那股环绕在屋内的熏香,熟悉的感觉再次涌向心头,他肯定认识我,或着可以说,我肯定认识他,熟悉他的熏香,他的叹息,甚至连那抹红,在心里也耀眼得异常,可,他是谁? “喝药吧。”明明是叹气,却又很是奇异地扬起一抹笑,带着一股令我安心的气息,望着伸到面前的汤药勺子,我不加迟疑地张开口便吞了下去,动作快速地让坐在床边的人儿惊讶瞪眼。 “难道你不怕我会下药给你,就这么直接地吃了?”虽欣喜床上的人儿对他的不加抗拒,但如若今日床边的人换做是别人,她还是如此一样吗?思绪随即一转,使裴蓝雪蓦地冷下脸,他该教她竖起该有的戒心,不能每见到一个人就如此的不加戒心。 “可……我认识你啊,不是吗?”虽说人长得很漂亮没错,但是板起面容的他也是吓人的,但奇怪的是我对他忽然板起脸孔一点都不怕,反而是很据研究性地歪着头瞅了半天,才忽的开口:“而且我也没事,没有倒下或者中毒之类的。” 噗嗤一声,原本板着脸孔的裴蓝雪听了林烟若的话语不禁被逗得笑了起来,倒下,中毒,上天,她哪里来得这些词儿?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可就是想不起来,不管我怎样感到熟悉,不管我怎么去拼命地想,脑中还是如平常一样地空白,我不禁心急地摇头,似乎这样就可以想起什么,却,还是没用。 “我真的见过你的,可是我想不起来。”低着头不说话,我怨恨自己这般无用,连自己的过去都想不起来。 一个人,如若没有过去只是空有未来,那么这个人是不完整的,我一直期待着寒儿或者是如霜,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人能告诉透漏一点点关于我的往事,但,这像是一个秘密一般,她们那么严防着不让我知晓。也许她们是为了我好,但是,有谁知道我的难过不安? 我只知道自己是林烟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自己的过去,不认识自己的家人,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里,如同漂浮的游魂一样不属于这里,陌生,到哪里都充斥着陌生的气息,没有熟识的人,没有熟悉的画面,一切一切在我的眼里都那么的空洞没有生机。 而今,我终于遇见了一个我所熟识的人,他带着满身的熟悉安逸,那么使我安心的,内心无端升起的直觉感促使让我的行为似乎不受控制般。 “那……脏了呢。”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个煤印似的脏点,恍惚中碍着我的眼,于是手不受控制地爬上他的脸,不理会似乎带着惊讶神色的他,一点点地滑过他的眉,他的眼,最后手落在他惑人的薄唇,这动作带着熟悉,好像自己曾今就如此做过一般。 这个动作他没有忘,林烟若似乎也没有将它忘怀过,那时林烟若在洛城皇宫的暗夜森林受到惊吓后,裴蓝雪带着她找寻莫尘治疗,那段时间里,他第一次亲自熬药,第一次亲自喂人喝药……在那个小小的院落里,轻笑着的她执起手轻拂过他的脸,轻轻为他拭去脸颊边上的煤炭灰屑,这些画面她没忘,她没忘!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他在她的心里,是否占有一席之地? “丫头!”蓦地喊了一声,裴蓝雪神色激动地拥林烟若入怀,你是不会知道,你的这一席之地会让我多么的欣喜如狂,丫头啊! 带着急切着地覆上,如同在那个小小院落中一样,裴蓝雪不管此时林烟若的嘴里是否还有苦涩的药味,只是一味索求渴望着,三年,整整三年的深深思恋,他从未这般过! 突然地动作使我蓦地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被拥住,而后急切的唇舌寻来,渴望着的覆上,让我想说说不出,想要推柜的手刚触到他的背,就莫名地攀上,心内也升起了渴望,这种感觉好熟悉,这个画面好熟悉,这个人也好熟悉,但,到了现在我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有什么关系呢? 我知道,我信任相信他,虽然与他见面到如今只有短短的两日,我却已经在心内确定了一个想法,我要跟着他,安心地在他的身边,就这么地下去…… 128.谁人晓沉心1 “爷,老王爷要您到南门试炼一十五天。”在安清王与刘瑾两人间通风传信,向来都是暗魅的工作,这回当然也不例外,暗魅刚一接到安清王的话语,就马不停蹄地起身前来报信。 “哦,南门?”从繁杂的公文里抬起头,扭扭有些酸痛的脖子,用手揉揉后刘瑾望向站着不动的暗魅,在心里不明白这回去的地方怎么那么的远,爹明明知道他是万万离不开嫣诺的,为何这次却…… “老王爷也提过,但他也说这是爷的责任,望爷万不要推卸。”知晓刘瑾脸上流露出的不解是什么,暗魅及时地开口。 安清王对刘瑾的这一心思也抓的很准,他料到了刘瑾的顾虑,只是,南门的边防真的该加强些。上回绿真跟绿映的联姻没有联成,绿真王没有多大的反应,似乎一切真的只是依照那个醇玉格格而来的,但是随即的,他又转向绿殊,这几年来又跑个不停,所以安清王有些怀疑,他们之间要暗自勾结起来对付绿映。 万事抱着怀疑不可轻易相信的态度,安清王开始做私下的准备,南门是绿映与绿殊的交边地界,那里自林成俊离开之后就松懈了许多,于是安清王准备要刘瑾去南门,不仅试炼兵将,连带着也试炼刘瑾,而他自己则在北城门亲自*练兵将。 “南门自林成俊走后便没什么纪律可言,松懈的不行,所以老王爷想要爷去试炼兵将,顺便也加强自己。”刘瑾背着手,站在书柜的一角,昏暗的灯光打下,使暗魅看不清他的神情。 现在的刘瑾变得比之前更加的琢磨不清,头痛像是个老毛病般跟着他,让他时常脸色阴郁得吓人,却又疼痛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是个没有办法治疗的病痛。 对于一切,刘瑾似乎什么都记得,又似乎,对什么都忘怀解脱了般。 那件事情,那个人儿,种种的种种都成了阴暗角落里一个禁忌,暗魅跟暗影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尽量让自己不要再提到林烟若这个名字。 “嫣诺呢?”抚着微感疲惫的额头,刘瑾重新回到椅子上,轻轻地摇了摇头。成亲之后的他多了许多的事情,也多了许多的公务,但是这些他都没有感到累,因为有嫣诺,只要见到她,不管多累刘瑾都不会感到疲惫,只是今晚打晚饭之后好似都没有见过她,上哪去了她? “烟若?爷说林烟若!”正想着林烟若的暗魅乍一听嫣诺,以为刘瑾讲的是林烟若,他忽的叫了声,甚至连音调变了自己都还不知道。 昏迷度日的刘瑾因为成婚后便变得好许多,不再那么动不动脑子就昏昏沉沉,不再见人就喊林烟若,他渐渐从那个阴影走了出来,只是,为何现在的他又提起了林烟若,难道是……旧病复发? “我说的是李嫣诺!”感到微微做疼的头似乎加快了痛觉,难过的感觉令刘瑾不禁出声吼了起来,二年多,李嫣诺嫁进安清王府已经两年多了,暗魅再怎么的不在府中,也应该知道被称为小王妃的是何许人,难道暗魅还弄不清楚他口中的嫣诺是谁,有没有搞错! “爷……”还好不是旧病复发,暗魅悄悄舒了口气,却在抬头时发现了刘瑾的不对劲,此刻的刘瑾正趴在桌面上,似乎很是不舒服:“爷你怎么……” “去,找嫣诺,我要嫣诺,我要嫣诺!”唯一,头痛时唯一想到的就是李嫣诺,他的妻,他的全部,他只想要她! “听到没,我要她,现在!”捂着头抬起,望着暗魅依旧的不动身形,刘瑾蓦地气急,大力拍了桌面一下,这响声使暗魅回了神,慌乱点头,而后仓促着离开:“是爷,我这就去。” 空白,每当头痛时脑中就一片空白,如同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的纯净,然而刘瑾知道,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而是有什么已经结束了,但,这个什么是什么,他不清楚,任由他怎么想怎么回忆,还是一片空白。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嫣诺,嫣诺……她是他的妻,是他的一切,所有的所有。 从不知除了桃花宴的那一幕外,刘瑾还在哪里见过她,只是内心底处有种渴望,在听见她的笑她的闹时迅速升起,直到现在依然降不下去。 画,刘瑾忽的想到,此时没有嫣诺,那书柜上的那幅画卷也是可以的,于是颤抖着手,他扶着书柜的边沿一点点地靠近画卷,拿起,打开,而后渴求着地望向那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刘瑾很喜欢这首诗,怎么写怎么念都不觉得厌烦,这是哪里得来的,他不知道,只是一遍遍在心里念着念着,心,慢慢平静下,而后,墨色的眸子转向画中灿烂开放的桃花,还有那巧笑的佳人——他的妻子李嫣诺。 这幅画是刘瑾迎娶李嫣诺不久之后,他带着她上了扶林山,看望在扶林寺已逝去的娘亲,转过寺院绕过墙角,他们来到桃花盛开的园子,在那里,刘瑾突地兴起,他要为李嫣诺,为他的妻画幅画! 仿佛是早已在心内想了千万遍,刘瑾一触上那双带笑的晶亮眸子,灵感似乎源源不断的涌上,不多时便有了这么一幅画。 呵呵,呵呵呵,噙着一抹笑,刘瑾似满足地用手覆上画中人的眸子,而后,带着笑的嘴角印上,嫣诺,我的妻,嫣诺…… “爷,您找我?”不用敲门就可以随便进来,这句话是刘瑾在李嫣诺刚一嫁进王府时便说过的话语,于是没有敲门的,李嫣诺推了门便走了进去,瞅着依旧趴在桌面上的刘瑾她轻声唤了声,刚刚在小厨房盯着丫鬟熬药,听到暗魅的话语才知道刘瑾不舒服,于是端了参药就先过来。 没有动静?疑惑的李嫣诺放下手中的参药便走了上前,仔细地看过后才知晓桌上的人已昏迷着睡了过去。画,又是那张画,轻易地见到桌上人底下的东西,她摇头不解着,明明她的人就在他的边上,为什么他还整日地抱着一个画卷不松手? “唉……”轻轻叹息着,而后拿过边上挂着的外衣,李嫣诺为刘瑾披上,明明是很轻微的动作,却愣是吵醒了似乎已经熟睡的人。 “嫣诺,嫣诺……”急切的拉住纤细的手腕,仿若再不抓住就失去了般,那么狠狠地拽住,刘瑾蓦地睁开眼,望着清晰站在眼前的人儿长长地舒了口气,她没走,她还在身边,她没走。 梦,又是那个好奇怪的梦,那里面有场好大好凶猛的火,那么迅速地吞噬了她,而他在边上,任由他怎么大声呼喊怎么奔跑都到不了她的边上,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她的消逝,不,不,他大声呼喊大声的吼着,于是梦醒,一切似乎都变回了原来的模样,望着边上的人儿刘瑾突然地笑了:“还好,你没走,还好你好好地。” 只是笑着并没有说话,李嫣诺用行动表示了她的意思,紧紧地抱着不松手,而刘瑾也是回以同样的动作,不能失去,他不能再失去一次了。 再,为什么要用这个字眼,难道之前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了?刘瑾对于这些并不是很清楚,他只是知道,这辈子他都不能放开她了,一辈子都不能!牢牢,他要牢牢地守着她,不再离开她半步! “不,不要走……”每每到病发后的一段时间里,总是刘瑾最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的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但身边就是不能缺少李嫣诺。 “傻瓜,我只是去厨房看下药好了没,很快就回来的。”刘瑾的药,总是李嫣诺自己监督自己去端,这些事情她都亲力亲为,不让任何人插手。 “刘瑾,”望着面前不住摇着的头,李嫣诺努力摆起脸孔,拍拍刘瑾的头后双手叉腰:“你要乖乖听话。” 望见床上的人在拍头后表现出的无辜表情,李嫣诺不禁被逗笑了,不过心头还是很不解,明明她只是去端下药,刘瑾有必要每次都搞得这么郑重其事,好似她永远不会回来了一样。 “喏,拿好这个,我马上回来,”太医说过这药是有时间规定的,再不吃时间就要过了,于是李嫣诺拿起床边摆放着的纸盒子,打开后拿到刘瑾的手边,见到床上人的反应,她笑了,知道这也是个管用的方法。 星星,这是刘瑾对于盒子里的东西的说明,短短的两个字,却因为刘瑾的喜欢,李嫣诺学着折了好久好久才学会的,只是不论她折了多少,刘瑾还是只要那个原先的,而且只是看一眼就可以一下子拿出那个。 虽说刘瑾对她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可,她的夫,不论她再怎么地仰望还是瞧不清楚,这算是一种无奈的遗憾吗? “嫣诺,快点回来。”走到门口,李嫣诺回头,在刘瑾的手中望见的果然还是那个原先的星星,听了话语,她对着床上的刘瑾笑了笑,转身关门的瞬间心底突地有抹哀伤滑过,她的夫,她真的了解吗? 129.谁人晓沉心2 “给我站住,你们慌乱着到底在找些什么?”湖蓝色身影在走廊处停住,无声的望着不住张望的暗影,久久过后李嫣诺才出声唤住好像在找些什么一样的暗影。 刚刚在前庭也遇见过这么一回事,那时她问暗魅出了什么事情这么的慌乱,暗魅回答说没有,于是她不好说什么,现在不见了暗魅,又跑出来个暗影,他们都在干些什么?还有,暗卫平日里不都是跟着刘瑾的吗,特别是眼前的这个暗影,不是随时都跟着的吗,怎么这时刘瑾都出发了,他还在这里闲晃? 嫁入王府已有两年多的时间,在这个家庭里,李嫣诺没有受许多的规矩礼仪的管束,不用早安晚安的请个没完,不用在府中看谁的脸色过活,她完全可以像从前在自家府中一样的自由自在,因为在这个家里,一年到头就只有刘瑾和她的存在,而刘瑾,她的夫宠他溺她,完全不会吼人也不会随便乱发脾气,有时甚至李嫣诺还会骑到他的头上,让刘瑾无可奈何地直摇头。 还有时候闲暇下来,刘瑾会说些事情给她听,于是李嫣诺知道了身在暗处的暗卫们,知道了一直跟在刘瑾身边随时保护的暗影,还有那个在安清王与刘瑾之间跑来飞去的暗魅。 虽然对这些暗卫的生活习惯很是好奇,李嫣诺却聪明的没有多问什么,如若刘瑾想让她知道,那么他一定会告诉她,如若他不想让她知道,那么不管她问多少都是得不到真正答案的。 所以一直以来,李嫣诺从未和暗卫们有过交集,甚至连话语都很少说,任由他们在府中窜来跳去。只是现在,他们在府内走来找去,摆明了是有事情发生,而他们却不让她知道,这种感觉不禁让李嫣诺生起气来:“你们到底在找些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知道问话的人明显已经在生气当中,可暗影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暗魅刚刚跟他说过不要乱说,特别是对小王妃,但,或许她真的知道呢? “小王妃,”在心里仔细琢磨考虑了半天,暗影终于开了口:“您知道爷去了哪里吗?” 约定起程去南城门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可刘瑾的人却不见了,任由着暗魅跟暗影两人在府内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暗魅说这件事情不宜惊动李嫣诺,叫暗影不要随便乱说,可现在她既然都已经发现了,不说是不行的,况且,如若她真的知道,不是省了他们许多的时间吗? “爷?”李嫣诺刚刚还在奇怪着,一大清早刘瑾便不见了人影,随身跟着的暗魅和暗影却还在府内乱晃悠,此刻听见暗影的话语,不禁讶异道:“他不是走了吗?” 因为这回出去是公事,所以不论再怎么的喜欢宠爱,也不能由着性子带着一同出发,于是昨夜的刘瑾特别的疯狂,不住地在她的耳边喊着说着,直到她实在受不住地沉睡过去他才放过她,想到昨晚上发生过的事情,李嫣诺不禁脸红起来,兀自沉思在自己甜甜的思绪里。 “小王妃,小王妃?” “嗯,啊?”暗影的喊声使李嫣诺蓦地从思绪中回神,她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在暗影的面前就想起了……好羞人哦,她不禁拿了帕子遮住脸颊,怕双颊突然而现的红让暗影想到些什么。 “小王妃知道爷去了哪里吗?”按理说,刘瑾一刻都离不开李嫣诺,这回去了哪里肯定也会和她说下的,明明问李嫣诺是最好的方法,为什么暗魅不要他跟李嫣诺讲这件事情呢,暗影还是有些不明白? “爷他一早就走了呢。”一直挂在书房的画卷没了,房间里的满盒中的那颗星星也不见了,可,昨夜她为他整理的包袱丝毫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那么此时的刘瑾到底去了哪里? 又一次的,那种叹息哀伤从心内滑过,淡淡地蜿蜒上了心头,刘瑾,她的夫,她到底了解他多少? 李嫣诺带点哀伤的神情,尽数落在暗影的眼里,但是他又能说些什么? 在暗影和所有人的眼里,李嫣诺是神,她的出现挽救了浑噩度日的刘瑾,使他从迷雾中清醒过来,于是带着景仰的,府内所有的人都喜欢这个小王妃,也一一将刘瑾对李嫣诺的宠爱疼溺看在眼里,大家都在心底默默祝福,期待小小王爷的诞生。 那段属于林烟若的往事,似乎已经过了,从李嫣诺出现之后,刘瑾没有提起过林烟若一分一毫,他恢复了之前的所有一切,只是除了林烟若那一段。 忘怀,这或许算是件好事,但,暗影所担心的是,如若有天刘瑾再次想起那段过往,那会是种怎样的情形? 脑中突地闪过这么一个疑惑,令暗影不禁打了个冷颤,林烟若,李嫣诺,这两个带点相似的名字让他的心内升起一个可能,而这个可能……会是真的吗? “爷好像天未亮就出了房门。“李嫣诺只能这样说,那时的她累得简直要睡死过去,只是觉得边上的位置空了下了,而后轻轻穿衣开门的声音响起,为是时间到了,所以她也没有睁开眼,任由着疲劳充斥全身。 “小王妃能说出大概的时辰吗?”这样他比较好推算刘瑾走了多长时间,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算是去城门口问话也比较清晰些。 “……”李嫣诺实在是说不出什么,她总不能告诉暗影,说她昨夜是真的累了,所以连刘瑾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那么就算是暗影不笑,她自己也难为情死了。光是这样的一番话语说出口,任谁都猜得出昨夜他们都干了什么好事,这让李嫣诺怎么能说的出口呢? “爷他好似是一清早出的门。”大概时间只能是这样了,因为昨夜的他们根本就没空睡,等到李嫣诺累的时候,天都破晓了。 额,暗影愣住,这个回答跟没回答一样嘛,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半空中突地响起一个声响,暗影转头望向从半空中落下的白色烟雾,这是暗魅放的信号弹,那么……刘瑾找到了! “那是……什么东西?”突地被声响吓了一跳,李嫣诺不明白的望着白色的烟雾缓缓飘散开来,低头刚想说些什么的她忽的发现暗影已经急急地转身。 “暗魅已经找到爷了,请小王妃放心,属下告退。” “爷他……到底在哪里?”从头至尾,她担心的只是一个刘瑾而已。 “扶林山。” 丢下这么三个字,暗影匆匆地离开,余留李嫣诺呆愣着,扶林山,她失神地呢喃着,眸光掠过一堵堵的墙壁,遥望到城外的那座山头,又是那里…… 扶林山的转角处闪过一个身影,脚步匆匆地往山上走去,似乎是朝着扶林寺的方向去的,但却在绕角处停顿了,斟酌许久而后往另一边走去。 一大清早的起来,目的地就是这里吗? 望着眼前开的正是灿烂的桃花林,刘瑾有一时的错愕,他不知他赶了这么久的路,到底为的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这一林子的桃花? 对于安清王的安排,刘瑾其实是想推辞的,不知为何的,他就是不想和李嫣诺分开,一刻都不想!只是被暗魅的一段话打断了他的这番想法。身为安清小王爷,刘瑾知道自己就该有这个责任去承担,但他还是抗议,却没有办法,因为他不能推拒自己原本该有的责任和重担。 这次的时间是半个月,半个月也就是十五天,可天知道,他能不能撑得过那段时间?带着这种不舍不能说明的心思,昨晚的他几乎是疯狂,那么缠绵无赖地要了李嫣诺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沉沉地睡去他却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反复翻转过后,刘瑾终是起身,不想吵醒刚刚睡下的人儿,于是起身拿起衣服,顺便带走了那颗星星走进了书房,轻轻卷起挂在上方的画卷,过后一个人不知怎么得就走了出府。 出府也好,毕竟他睡不着,总不能老是在书房晃悠吧,于是刘瑾闲闲的晃了出府,只是他不知他竟然如此的晃到了城外,独自一个人溜达到了扶林山。 呵呵,他总是这么的不着边际,就地躺了下来,刘瑾望着满眼的灿烂,脑中又闪过了那双带着晶亮的眸子,嫣诺,嫣诺,他呢喃着,不知不觉竟就在桃花树下睡着了。 130.南门试炼1 绿映的南门,依旧的人潮熙攘,依旧的清风涤荡,这里没有因为一个人的离开而变得安静,也没有因为跟绿殊的不和而产生什么不良效应,所有的人该出行的出行,该游玩的游玩,刘瑾三人刚进到南门时见到的就是这般和平的景象,连赶了几日的路程,到达目的地后三人都松了口气。 原本南门派遣了一行人来给刘瑾接尘洗风,全都被暗魅友好的请了回去,于是三人自力更生地找到驿站,也就是未来半个月里将要住下的地方——百里居。 “爷,百里居是南门的暂时休息所,按照老王爷的指示,爷万事不可特殊化……”一到百里居,甚至连门都还没来得及进,暗魅便在房门口说了起来,一板一眼,从来没有废话,这些都是暗魅讲话时的特征,特别是说起老安清王的话语来,本来严肃的脸越发的不苟言笑起来。 这次的讲话实在枯燥的不得了,连边上站着的暗影都因为无聊甚至还低着头偷偷打起了瞌睡,而刘瑾呢,他依旧是站得直直的,似乎精力甚是集中地听着。 “爷。”暗魅终于结束漫长的演讲,望了下刘瑾后便低下眸子。 “嗯,就这些?”意思是这样算完了? 暗魅看着同样不苟言笑的刘瑾,无声地点了点头,老王爷的话确实是完了,不过刘瑾的历练似乎才刚刚开始,十五天,也就是半个月的历练,不仅仅历练全部守城的兵将,还有自病愈后便没有多加历练的刘瑾。 幸而老安清王从小对刘瑾的历练,这让他即使受到那么严重的病痛折磨,也能顽强的抵抗下来,只是暗魅不知,这种抵抗到了最后会演变成什么? 失忆,而且刚刚好忘怀了有关于林烟若的那段,不得不说这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却恰恰如此紧急地救了刘瑾一命,否则现在的他,还整日的浑浑噩噩中。关于林烟若,甚至是和这个名字一切的一切,刘瑾都忘怀根本就没印象可言,本来暗魅还怕忽然的提起刘瑾会受到刺激,可是没有,压根就没有什么刺激可言,因为刘瑾每日自己都会喊上这个名字千百遍,只是人换名字也改了。 暗魅曾不止一次的思量过,当然,这只是他一人的思量,甚至连暗影都没提起过一下,李嫣诺跟林烟若,从名字上就可以很清晰地晓得这两个的相似之处,刘瑾是把李嫣诺当做了林烟若,这是暗魅能够想起最接近的一个答案。 但,忘怀,或许也不一定吧,瞅着被刘瑾狠狠甩上的门,暗魅在心里如是想着,这里曾是林成俊的地盘,刘瑾一向对林成俊的感觉就不是很好,这会子到了南门,情绪一下子就烦躁了起来。 “怎么回事?”被响声吓了一跳的暗影睁开眼,望着紧紧关闭的大门,而后扭头看向还是不说一句话的暗魅,不由得有些摸不到头脑,爷是怎么了? 是啊,不只是暗影看不清,甚至连刘瑾自己都不了解,为什么到了南门他的心会突然地郁闷起来,无聊烦躁地躺在床上,硬木打造的床铺多少也让刘瑾吃不消,平日里睡的都是软铺,突然地变换不能适应也是应当的,转身翻了下身子,刘瑾没多久便适应了下来。 再怎么艰苦的坏境他都过过,再怎么困难的苦头他都吃过,如果因为这么一点点就吃不了的话,不白费了爹从小的教养? 作为小王爷,不仅仅是爹的教导,还有自小对娘的许诺,刘瑾一直坚守告诫着自己的责任与重担,只是,躺在这里的他现在却好像卸掉这些所有所有的重担,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过一些普普通通的生活。 “如若我不是刘瑾,不是小王爷,你还会一样的对我吗?”脑中忽的闪过这么一段话来,好似是过去说过的,脑中却一点点的印象都没有,唉,敲了头一下,无奈地翻了下身子,不想让自己想得太多,于是就打算睡一觉,这样什么都不用想了。 翻转又翻转,总是觉得什么少做了,于是起身静坐,过了许久才发现边上一直放着的包袱,刘瑾这才笑了,原来是少了这些。起身挂好画,又把仔细包好的星星摊开,端详了许久后放在床沿边上,他翻身上了床,这才觉得安心异常。 “你们也去休息吧,别守着了。”闭上眼睛没多久便睁开,刘瑾想起外面的两个人,于是开口出声,同样是赶了许久的路,他们也一定累了。 “是,爷。” “喂,等等我,你还没说刚刚是怎么回事呢?”门外,响起了暗影不解的语调,以及缓缓走开的脚步声,刘瑾望着边上的星星,含笑沉入梦乡。 “喂,给我站住。”清亮的声音响起过后没多久,银铃般的笑声便笑了起来。 只因是一清早,街道上并不是很多行人,只是一些摆早摊和买零嘴的小贩喧嚷着,南门入口处的一条小街上,一袭白衫追寻着一抹纤细身形的人儿而去,虽然按照原本的速度,他是可以很轻易地抓住,但他却放慢了脚步,故意看着白影在前方蹦蹦跳跳,扯着一副鬼脸笑闹着。 真好,裴蓝雪满足的叹息着,林烟若真的如同他每次祈求的那般,好好地,好好地回到他的身边来了,而已饱尝失去滋味的他这回注定不会放手,他会牢牢地,牢牢地锁住不松手,纵使,这是一个不完全的林烟若。 她真的失忆了,忘怀了所有所有,就连艳少,这个曾今很是好奇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还有如霜、林相府、怡春阁、林成俊、刘瑾……一切过往仿佛不是她的一般,就这么地被忘怀,就这么地被遗失,就这么地清除……但,或许裴蓝雪的心里同时也在庆幸着,她忘怀了所有,却还记得一个蓝。 即使林烟若在喊出这个蓝的时候,并不知道她自己喊的究竟是谁,但,裴蓝雪还是欣喜着的,这证明他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位置的,可以在失去所有之后,还余留一个内心的空间给他。 望着林烟若在前面兴奋高兴的模样,她的朝气仿佛也传染给了裴蓝雪,让他的心间也溢满了笑,林烟若终于是他的了,丫头终于回到他的身边了,每每想到此,内心的激动就止不住地涌上。这回,他要好好地跟着,一直把她带到他的府中,一辈子,就这么牢牢地看着守着,一辈子。 “累吗?”一把抓住不住乱扭着想要逃走的人儿,裴蓝雪扯起一抹笑来,虽然一路上怕林烟若太累而颇多照顾,却还是不能完全的照顾到,他从不知林烟若有这么的柔弱过,难道真的像如霜说的那般吗? 林成俊对林烟若的心思,裴蓝雪不是不知道,只是那时的他还没有真正的陷进去,到了最后,在得知林烟若不好的消息时,他也没那个心思追究,于是就此把这件事情放了下来,独自在翠竹山修养。 他没有想到,一直都没有想到林烟若还活着,如若知道,裴蓝雪定不会白白浪费那三年的时间空想念,只是如今,如若有用吗?林成俊为了林烟若而走,林烟若为了林成俊而失忆,一切一切已经发生,剩下的如今,他也只能用弥补来挽救。只是,真的不在乎,真的只要丫头的陪伴就好了吗? 不,他嫉妒,裴蓝雪内心有种疯狂的嫉妒在逐渐生长中,虽然林烟若忘怀了所有,但,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过往,他都记得,通通都记得,而且,林成俊是他的哥们,但,他依旧犹如疯狂的嫉妒着,他竟嫉妒林成俊! “好痛,蓝你抓痛我了。”抬眼望着,我不明白明明上刻还高兴着地面容,却在下刻变形扭曲,虽然蓝长得很好看,也不能这般折磨他脸上的那些漂亮神经吧,我在心内偷偷地想着,终是忍不住拿手爬上他的眉头,想要抚平正皱起来的地方。 在闲池居等了许久,依然等不到我想要等的寒儿,却碰见了一个似乎很是熟悉的人,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见过他,但却很清楚地知道他叫蓝,还有,那种熏香,那双眸子,那把折扇,那袭红衣……这些都很是熟悉,但我却还是不能忆起,自己究竟是何时见到的他,有些恼怒这样的自己,却在温柔的嗓音和熟悉的香味中渐渐平和下来。 裴逸,小字蓝雪,虽然他是这样说着自己的名字,我却还是喜欢喊他蓝,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想,好似那是我一个人能叫的称呼一般,我一个人的! 这个世界,自醒来后就很是陌生的世界,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熟悉的人,也没有回想过一丝有关于过去的事情,我是林烟若,却只是知道这么一点而已,而现在,我的身边多了一个蓝,我一个人的蓝,多好,多好呢。 131.南门试炼2 “好痛,蓝你抓痛我了。” 林烟若有些惊怕的声音唤起已经飘离的思绪,而后手指覆上眉头的触感轻轻抚着,裴蓝雪这才回神,发觉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出了力气,他连忙慌乱的松手,怕一时的野蛮力道吓坏了原本就很是不安的她。 重新遇见之后,他现林烟若瘦了许多,精神也很不好,时常对周围陌生的环境很是惧怕与不安,原本晶亮的眸子里也盛满了不安,这些都是之前的林烟若不曾有过的情况。可,现在的他遇上的是这样的她,却不想放手,依旧的不想,于是重新开始,裴蓝雪有时会这样想着,老天听见了他虔诚的祈祷,或许这也是另一个机会,他和她可以重新开始,没有林成俊,没有刘瑾,没有一切阻碍。 重新开始,多么美好的字眼啊,可他仍是嫉妒,嫉妒林成俊陪在她身边的一年多,嫉妒那么长长地时间里有林成俊的存在,却没有他的!嫉妒,嫉妒啊! “丫头,没事吧,没有抓痛你吧?“紧张的松开,不住地查看着,他并不是故意的,他并不是故意的啊! “呵呵,没事,不过……我想吃那个。”成功地勾起裴蓝雪的紧张后,我嫣然一笑,指着不远处的糖葫芦说着,刚刚忽的停顿下来,就是因为发觉前方的小摊子上有糖葫芦卖,这会子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呢? 眸光顺着纤手一指,裴蓝雪哑然,闹了半天原来就是想要吃这个哦。但,吃是可以,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剥夺过林烟若的要求过,只是现在,他突地想要恶作剧一番。 “这个……” “怎么,不行吗?”望着裴蓝雪好似一幅很是为难的模样,我紧张地抓着他的袖子,就怕他不让我吃。 “那个……不干净,不能吃。”继续为难,其实心里想起等下她该有的动作,他就很是期待着。 “可是我好想吃哦。”拉拉袖子,努力摆起一张可怜兮兮的脸,这几日用这招屡试不爽,我还以为每次都管用呢,可是这次好像不行,明显的不行,因为我看见他依旧的摇头。 “可是我好想吃哦。”眨巴眨巴眼,我望向红彤彤的糖葫芦,不住地咽着口水,好诱人的红色哦,好想吃哦。 呵呵,望着林烟若可爱的模样,裴蓝雪差点就点头答应了,这段时间,通常她摆出这副模样的时候,他没有什么是不答应的,但是今天,呵呵,想起前段时间林烟若在闲池居所做的,裴蓝雪心内就有股火直冒上来。 “那……” “要做什么?”无意识出口却刚刚好截住裴蓝雪将要说的话语,我忽的想起前段子在闲池居所做的,心里突地升起一个答案,难道是…… “这样吗?”感到脸上热热的,我踮起脚尖覆上,而后离开询问着,丝毫没有觉得周围人的眼神正望着这里,我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世界也只有他一个而已。 “不……”尾音渐渐消失在唇齿间,裴蓝雪要的当然不止这么一点点,他要的是更深入的,比如一个深吻,方能消减他心内正不断升起的感觉。 两人丝毫没有注意到旁人的眼光,只是沉迷于自己的世界,而后裴蓝雪在林烟若快要不能呼吸的时候停住,用额头抵住她的,笑盈盈的望着带点红晕的人儿,好想现在就一口把她吃下,只是不能,他不能急,他还要等她慢慢适应他,所以慢慢的,一切都慢慢的来。 时间还很长,就算她的速度再慢,一辈子也可以好好地适应他的存在,并且不可或缺,对此他很有信心,只不过,这世间的万事万物,也不一定是自己以为的就可以这般了。 “给你,拿好哦。”轻轻的语调,似乎唤不回好像已经呆掉的人儿,见到林烟若表现出这般模样,令此裴蓝雪不由得心情大好,为自己能左右林烟若的情绪而高兴着,不过只是一个深吻她就呆愣成这样,那如果是他脑中一直想要的,她会发出怎样的表情呢? 呆呆地接过东西,却好像没了刚刚的心情去吃,脑中回想着的,全部都是那种震撼的感觉,心跳,好似不是自己的心,好似要跳出胸口了一般,不是之前那种轻触的感觉,这种感觉使我的腿脚都有些软软的不能站起,却有没由来的甜蜜充斥心间,他,竟吻自己了,那么深深地吻着…… “丫头,傻掉了?”摸摸低下的头颅,裴蓝雪摇了摇林烟若,心想如果要是再唤不回她的思绪,他倒有直接扛着就走的念头。 “我……你……我……”直到听见边上不断的议论声,我才蓦地惊觉自己方才做了什么,诧异之下甚至连话都说不好了,大囧之下,我只好跺着脚飞快地跑开了。 “你讨厌啦!” 呵呵,听见林烟若似娇呼的一声,而后身影离开,急匆匆地逃掉,裴蓝雪发出好大的笑声,甚至连已经跑远了的我都能听得到,我脸一红,低着头跑着,光想着赶紧离开这里,不要让人家看我的笑话,却没有抬头看路,直到撞到一个人的身上,我倒退几步,被突然来的力量给跌到地上去了。 “哎呦。”我一惊,立马弹跳起来,不忘揉揉可怜的屁股,然后拍拍脏掉的衣服,嘴里还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 “姑娘,你没事吧。”蓝衫青年拉住低着头正要离开的少女,着急的想要看清楚到底有没有受到伤害,刚刚的他正在想事情,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朝这边跑来,所以才不小心的撞倒人家。 “没事没事。”现在的我只想快快逃离开这里,不想再让人家见我的笑话,所以摆摆手我就跑开了,甚至连扶我起来的人的面容我都没有注意到。 一瞬,而后闪过,不止是脑海甚至还有现实中的,那双眸子从他的眼前滑过,当他忽的想起什么想要伸手,却蓦然发觉,手心早已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抓住。 他明明,手中还有那种温度的存在,却为何,在想要抓住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东西可言? 不远处,摇着折扇的人望着这一幕,嘴角的笑早已僵住,脸上没有了刚刚的欣喜,有的只是紧握着的左手,微微抖动着,还有一同晦暗下来的桃花眸子。 刘瑾?裴蓝雪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刘瑾,他的打算里没有这么一个突发事故。他没忘记,除了林成俊外,刘瑾也对林烟若有着不一般的心思,只是好像他已经娶妻了,原本裴蓝雪是不该担心的,因为刘瑾之余他似乎没有什么威胁作用,但,尝过那种失去滋味的他再也无法再一次尝试,所以不管有没有危险,只要是林烟若之前所认识的,他一个都不能让他们出现在她的面前! 本来还想着带林烟若好好地转转玩玩,现在照这样看来是不行的了,南门是不能多呆,他要立即带着她离开,回到他该有的地方去! “爷,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害得暗影和暗魅在这个城里没有收获的找了半天,望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刘瑾,他忽的想起什么而拿手在刘瑾的眼前晃了晃,刘瑾却丝毫没有感觉一般,只是张着左手,似乎想要抓些什么,却被它溜走了一般。 “爷?”暗影又唤了声,刘瑾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暗影不禁感到奇怪,自从来到南门之后,刘瑾的言行举止就变得奇怪了,先是莫名地发脾气,然后是莫名地搞失踪,接着是饭吃不下去,极坏了上上下下的人,最后是站在街头,莫名地发呆。 这爷,到底是怎么了? “我……看见她……走了……”不止是暗影,连刘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那一刻抬眸,他似乎找到了些什么,然后她那么迅速地消失眼前,一如他的思绪一般。 那个人儿,那双眸子,他熟悉,他见过,只是什么时候,不知道,什么地方,不知道,统统的不知道,却该死的知道他见过她! 紧握拳头,刘瑾蓦地抬脚离开,动作迅速地让暗影大吃一惊,连忙加快步子赶上他速度,就怕这位爷待会又搞个失踪还是别的什么,暗影还是老实跟着比较好些。 也许是因为离开府里久了,刘瑾只是想小王妃而已,暗影对刘瑾的不同往常这样的解释着,想那刘瑾自从成婚之后,还没有一次有离开李嫣诺这么久过,所以暗影还是直觉地认为是这样的情况导致刘瑾心情不好。 “去给我查一个小姑娘。” 刘瑾的声音淹没在小贩的吵嚷声,轻轻的声调好似听不见似的,却还是清晰地入了暗影的耳,咦?暗影随即呆愣原地,不明白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不远处,夕阳散发着一天中最灿烂的余光,有什么好似悄悄爬出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但,是什么,某些人怕是不知道吧。 132.初到绿殊1 绿殊的北街是裴城最热闹的街道之一,其中珠宝当铺美食美服一应俱全,可以说这里所有的东西应了一句话,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找不到的。 呵呵,虽然这句话夸张了点,但却从另一方面反映了绿殊裴城的繁荣昌盛。 街角的一头,正在办事的某个人听闻到某种熟悉的笑声传来,不置信地抬头张望寻找,以为只是一时的幻觉而已,但…… “那个不是……爷吗?” 路通望着不远处的人,白衣翩翩,一副潇洒万分的姿态,手中的折扇开起,缓缓地笑着摇着,一点都没有原先颓废的形象,如今甚至比之前的模样更加的惑人。 之前的裴蓝雪虽然也时时扬着一抹笑,却没有如此畅快舒心过,而如今……路通的惊讶中还透露着一抹不解,爷他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 裴蓝雪在半个月前无故离开翠竹山,就此消失,他一定是去了绿映,这是路通没有见到裴蓝雪时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只是当他想着去洛城寻找时,却被绿殊王给阻止了。 “或许,是我们错了。”这是绿殊王私下跟路通说过的话语,在路通问为什么不去找的时候,他说了这么一句。 错?惊愕中抬头,路通有些不明白地望见绿殊王眼中闪过的一抹落寞,是什么错了,为什么不去找?路通的脑中闪过无数个疑惑,却也只能点头退下。 纵使心中百般疑惑,却还是不能执意凭他的心思去做,于是只能听上头的意思,牢牢地守在逸王府等着裴蓝雪回来,裴蓝雪这一去保不定又是个一年半载,这是路通自己的想法,所以乍一见到铺子外站的的裴蓝雪,他的心里除了惊讶还有不解,万般不解着的。 难道……那个属于林烟若的风暴过去了,如同那阵属于凌勤的狂风暴雨,就这么地过去,就这么地天晴?否则,为什么此时的陪蓝雪可以笑地这般地爽朗开怀? 唉,明明见到裴蓝雪的归来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路通却不由得想要摇头叹气,难道这世间真的没有什么是可以拴住这个持着游戏世间态度的爷吗? 艳少,难道又重新回来了吗?哎呀,头疼,一想到这些路通的头就开始隐隐做疼,裴蓝雪都三十了,而他自己也已过半百,难道下半生真的还要跟着这位继续游历吗? 但是不管怎样,现在既然路通见到了,就得把给他拉,哦不,是把他给请回府里去,不要再让他住什么翠竹山了,不过想想可能也不可能了,裴蓝雪既然都出了翠竹山,那肯定是不会回去的。 是林烟若的那个风暴把裴蓝雪卷进翠竹山的,现在天既然已经晴了,艳少还是艳少,怎么会还会呆在翠竹山呢?拍拍自己的头,路通暗骂自己一声,而后抬脚往裴蓝雪的方位走去,却被他忽然的动作而停住了步子,此刻的裴蓝雪竟然不是一个人! 天呐,路通真想把自己一下子拍晕,看来他的种种猜测都是对的,艳少果然还是艳少,一出翠竹山边上就有了人,想到此那抹已经三年没有出现的红不禁闪现在他的眼前,妖冶闪耀的令路通的头越发地痛了起来。 看来,真的是没有人能拴住他的心,包括路通一直以为的那个林烟若,那个裴蓝雪口中常常唤的丫头。 “好了没?”想他堂堂的逸王爷,又是游历世间的艳少,哪一次不是人家等着他盼着他,什么时候竟也轮他等起了人,而且还不恼不火,就这么任她慢慢地拖着。 “还没,再等下嘛。”这里好多,好多好多的漂亮衣服,我要慢慢的看,慢慢的挑选,只不过好难,因为好像每件都很好看,好想每件都买哦。 轻摇折扇,斜斜地靠在门框边上,就这么地等了许久,路边的人都看着他,甚至还有些大胆的姑娘跑到他的面前来,如若是之前的艳少,他铁定会扬起笑邪邪靠近,可现在的他却不为所动,因为他想要的,就在这扇门里。 “公子……” 又一个如此胆大的,裴蓝雪看着一女子带着娇羞遥遥走近,眸色一黯,蓦地一道利光闪出,直直朝她射去,那女子忽地楞住,眼见着白衣利落地把折扇收起,而后转身,甚至连看都没再看她一眼,女子只是呆呆地,惊恐于那双魅惑眼眸所折射出的光芒,心还在一跳一跳,好恐怖哦。 “丫头,还没好吗?”不会是每一件都试了一遍吧,裴蓝雪的心里原本是这样想着的,可是看到依旧还在看的人儿,他不禁怀疑起刚刚所下的结论。 “没,还没。”哪里有那么快哦,我连挑都还没挑好吧,依旧拿眼睛瞅着那些五颜六色,模样款式都好漂亮的衣服,一点没有因为裴蓝雪进来而打断。 “不会……你一件都还没试吧。”裴蓝雪斟酌了许久才说了这么一句,衣服还是原先的,头发也没乱,店主还在原先站着的地方站着,没有动一点点。 “爷,”林烟若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店主立马站了出来,见到裴蓝雪就如同见到救世活菩萨一般:“这位姑娘可是一件都没还试,您看看……” 自打裴蓝雪一进铺子,店主就已经知晓他是何种身份,因为以前的逸王爷是经常发话,让些姑娘小姐来试这里的衣服,可这回也太离谱了点吧,他一个大活人杵在这里许久,就是没见这位姑娘点明要过哪件衣服,难道她一件都没有喜欢上? “一件都不喜欢?”话虽然是对着边上依旧看衣服的人说的,可裴蓝雪的眼神却对着店主,那犀利的眸光使得店主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大气不敢出一下。 “哪有……你干什么?”转头回话,蓦地才晓得原本站在边上的店主趴在地上一个劲的抖抖抖,我不明白地望向裴蓝雪,指着店主问着。 “蓝,他……他干什么呢?”难道地上有金子不成,脑中绕过这个想法,我不禁也想趴下去看看,却被一双大手拉住。 “还不快给小姐挑挑去!”转过的脸上笑容依旧,眸中却散发着冷冽,让店主不寒而栗,连忙点头闪一边挑款式去了。 “你干嘛哦,”纵使自己再怎么的迟钝,也能听出裴蓝雪带点威胁的语句,我不禁为无辜的店主难过了一下,明明是自己喜欢过度,又不想花他太多的金钱,却被他误解为店主服务不周:“其实这些我都好喜欢的。” 可能因为之前没有见过如此多的衣服配饰,让我的心里欢喜的不得了,好想一一穿过,可,我怕买太多了裴蓝雪会不高兴,况且,钱财有限,总不能老是让我白花花掉吧。这一路走来,我知道他很注意和仔细,将我的吃穿用行方方面面都照顾的很好,所以我更不安。 总是怕,轻易地变成别人的累赘,总是怕,轻易地被别人抛弃。 “那……”一个使劲,将林烟若拥入他的怀中,望着带点娇羞的双颊,裴蓝雪使坏地凑到已经成粉色的耳畔,缓缓地吹着热气:“为什么不试试去?” “我怕……怕你不高兴,还怕……你会不要我。”蓝,是我如今唯一熟悉且想要抓住的人,我好怕,如此轻易地被离开,因为我是如此的不完整,没了记忆,没了所有,现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他,而他呢,那么完美,那么漂亮,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缺点,我好怕,好怕呢。 “傻瓜,傻瓜……”从不知,从她的嘴里能听到这样的话语,虽然裴蓝雪一早就知道林烟若的心里充斥着不安恐慌,却没想到有那么那么的深,怜惜着的。他不由得覆上她的唇,而林烟若呢,一改往日里的羞涩,伸出双手放在裴蓝雪的脖颈,任由自己沉入那么美好那么温柔的漩涡中。 后来的后来中的某一天里,蓝曾在午后暖暖的阳光中偷偷告诉我,其实打从第一次,在那闲池居地大门口相遇的时候,他就命中注定逃不开这个劫,说这句话的时候,阳光正从树叶的空缝细碎地落在我的脸上,柔柔的笑着,而后望向淡蓝色的天,我并没有说出口,他也像是一个劫,就那么地在我的世界散开,侵入我生命中的每一个部分,不能逃离的…… 133.初到绿殊2 “额,爷……”抱着一大堆衣服冲出来,却只见到两个缠绵在一起的人儿,店主不禁冷汗淋淋,连忙闪身躲在了帘幕后面。 哎呀,这下子死定了,今天怎么这么不顺啊,店主捂着胸口不住的喘气着,先是不常来的逸王爷的到来,然后是个奇怪的姑娘只看不试,接着他又遇见了逸王爷与人缠绵的画面,最后……老天呐,店主觉得呼吸不畅起来。别看这逸王爷生得俊逸,那副面容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的心神,可是别以为他没有脾气,惹恼他的人最终的下场都是大大的不好。 那么他呢,见到了逸王爷与人亲热的画面,逸王爷会对他怎么样? “出来!”虽万分不舍离开那诱人的红唇,但是裴蓝雪也知道,这里不是个好地方,他没忘最初来到这里的缘由,他要好好地为林烟若梳妆打扮,而后带她到皇宫里,要那老不修立刻答应婚事,他迫不及待地要她成为他唯一的逸王妃! 虽然知道这样的速度可能会吓坏林烟若,但是裴蓝雪已经等不及了,他迫不及待,而且,如果他的动作不迅速坚决些,老不修哪会那么轻易地点头允许? “爷……”诺诺应着,店主不敢怠慢地立即现身,怀中还抱着那一大堆衣服,正跟着他的身体一起抖啊抖的。 “看看,有哪些喜欢的?” “我……我都好喜欢的。”低头,我有些不敢看裴蓝雪的脸,我怕他笑我好不知足,可是没有,我只听见那么一句:“那就全部包起,送到府里去。” 啊?抬眼,惊讶是我现在的表情,我不相信刚刚所听到的,他,竟然要全部包起,老天,那得要多少银子?虽然没有记忆,但我不会不知道,况且看也看得出来,这些衣服的质地做工全部都是一流的。 “不要,好浪费,我只要一件就好了。” “那……这一件。”仔细地看了看,而后抽出其中的一件白色放到林烟若的手里,当见到还是呆呆的人,裴蓝雪不禁笑着说:“难道要我帮你换上吗?” 才不咧,我嘟着嘴,拿紧手中的衣服迅速溜达后院去换衣服,脸上还因为他方才的话语而显得红扑扑,身后传来裴蓝雪爽朗的大笑声,我一边跺脚一边换着衣服。 路过街边的锦艺轩,忽的听到里面传来的大笑声,紫色衣服的人儿愣了下,停顿下脚步就往回走。 “这些都包起来,送到王府去。”仔细的在店主刚刚拿过来的衣服中选了好半天,甚至连挂在墙壁上的都不放过,终于选好了自认为适合的,重新拿起折扇打开,吩咐了店主打包后,裴蓝雪的思绪又溜回了林烟若的身上,他没遗漏刚刚望着各色衣服时她眼中流露出的渴望,不由得心里充满怜惜。 左相三小姐,之前的他如同所有的人一样,都认为林烟若是个小姐,但事实呢,她真正过的生活连大丫鬟都不如,衣服配饰从来都没有穿过好的,吃的就更别提了,每每想起这些,裴蓝雪的心就一阵的难过涌上。 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她回到他的身边,而他会好好地珍惜,用一辈子的时间好好地照顾爱惜。 真的是他,刚进门望见那一抹白影,满眼满心就全部都是他一个人的身影,他回来了,那么是否也代表他已经忘怀,想要重新开始他的过往? “逸哥哥?”走进,再走近,却失望的发现,摇着折扇的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那双眸子里盛着满满的晶亮光芒,却不是对着她的,是谁,她不禁嫉妒。 “逸哥哥。”紫色身影又走进了些,最后终于忍不住地挡在他的面前,这才使得白衣抬眸望向她。 “凌羽?你怎么来了?”乍一见眼前的人,使得裴蓝雪以为眼前出现了凌勤,不过他马上就分辨清楚,因为凌羽和凌勤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一声逸哥哥,凌勤总是会喊他逸,而凌羽,总是改不了小时的称呼,一声逸哥哥喊到了现在。 “我来看看新式衣服,逸哥哥呢?”在锦艺轩里看衣服?这是凌羽唯一能想得到的,但也不可能啊,裴逸的衣服一向都是宫里请专门师傅定做的,哪里还需要他亲自跑来这里,难道他是带着某位小姐来的?心想到这里,突地一阵窒息感涌上,连话都说不出。 但凌羽不知道的是,艳少虽为艳少,却从不曾陪哪位红粉佳人买过衣服,甚至连小小的礼物都是经过路通的手打理,不过,幸亏她的不知道,否则她还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看衣服啊,不然你以为呢?” 果然,但是任凌羽怎么地瞅,还是没有见到另一位,她不禁有些怀疑起自己原先的想法,难道这的是裴逸一个人看衣服,她错怪他了? “逸哥哥,你看看我穿这个怎么样?”随手拿过一件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凌羽走到裴蓝雪的身边,带点撒娇的说着。 “凌羽穿哪件都好看的。”眼瞧着凌羽越见靠近的身子,裴蓝雪却没有办法推柜她更多,他不住地拿眼瞅着后方的帘幕,心里不断翻腾着,难道那丫头换个衣服也要这么久的时间吗? 凌羽是凌勤的妹妹,而他曾答应过凌勤,会好好地照顾她的妹妹,所以一直以来,对于凌羽所要求的一切事情,裴蓝雪是能做到就绝不会推脱,但是现在,有了丫头的他,还方便这么的与凌羽或者其他的小姐吗? 不得不说,再次见到林烟若的喜悦让裴蓝雪忘怀了自己的曾今,那些代表着花花韵事的曾今,如今见到凌羽,他的脑筋一下子就懵了,如果林烟若知道他那么那么多的过去,她会怎么样,大吵大闹还是……就此离开? 裴蓝雪可能忘记了,这时的林烟若已经忘怀过往,她不同于过去的那个林烟若,她的种种不安恐慌在遇见他时都会自动消除,所以这样的林烟若是绝不可能会离开他的身边,但,此刻的裴蓝雪没有想那么多,他只是怕,怕极了再一次面对林烟若的离开。 不!忘记了对凌羽的种种迁就与不抗拒,裴蓝雪蓦地推开已经坐在腿上的凌羽,大步地走到帘幕后面,换个衣服哪里要这么久,会不会是林烟若已经离开了,这种恐慌使得裴蓝雪一声不吭忽的掀开帘幕,而位于后面的凌羽,只是呆愣着,还不相信刚刚是裴逸推的她。 “丫头!” “啊,你……你你你……”在听见声音后下意识地就拿起衣服遮住前面的,我不相信裴蓝雪竟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我衣服都没换好,这时的他进来做什么? 不会吧,又是什么都没动,望着一脸警惕眼中冒着慌乱的人儿,裴蓝雪实在是很想笑,这么半天了林烟若竟然连个衣服都没换好,真不知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 “我出去,你快点。”虽然知道接下来的行程会让林烟若有点累,但是没有办法,他必须立刻马上带她去见老不修,他要快速地解决这件事情,否则他的心会一直地不安恐慌下去。 他,不能再次接受林烟若的离去,也不能,再次经历失去她的痛苦折磨! “蓝……”犹豫许久,终于在裴蓝雪掀开帘幕将要离开的时候张口,说出了话却不知如何接着下去“我……我……” “丫头,你怎么了?”自从进了裴城,这丫头的神情就不对劲,是发生了什么,还是她记起了什么? 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他嫉妒过刘瑾,嫉妒刘瑾陪在林烟若身边的每一个日子,他更疯狂地嫉妒林成俊,因为林成俊的一死,竟换得林烟若的失忆,他嫉妒却更害怕着,怕有一日林烟若的恢复记忆,她会不会怨恨恼怒他,他怕,怕如此的一天!但,明知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她的身边,陪着,也守着。 “我……我……我不会这个……”羞红了脸,我低着头搅着衣服下摆,一个人躲在里面摆弄了半天,还是搞不清楚要怎么样穿怎么样打结。这些衣服款式都好复杂哦,我也曾一度开口想要叫裴蓝雪,却又不敢,怕他笑话这样的一个我,竟连个衣服都穿不好。 可是这些又不能怨我好不,之前的我压根就没有穿过这么华丽丽的衣服,在如霜那里的时候,也都是寒儿帮我弄的,我开始恐惧明天的到来,我还不会梳头,完了完了,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听了林烟若的话语,裴蓝雪心里升起的不是轻视,而是无边的怜惜感,作为左相府的小姐,她竟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老天,他的心莫名的疼痛着。 “丫头,丫头……”拉过还捂着胸口的人儿,裴蓝雪无限心痛地拥住林烟若,他的丫头竟这么苦地生活了这么多年,心疼,以及无边的心酸略过心底,落入不知名的黑洞中。 让我来照顾你,让我来保护你,丫头,我不会再放手了,即使你的不同意,即使你的不记得,我通通都不管,只要你能陪在我的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再管,紧紧地拥着林烟若,裴蓝雪的心里不断的念着。 134.突来喜事1 “爷,没有找到。”暗魅跟暗影两个人站在刘瑾的面前,一起面对不知为何气呼呼的主子。 最初进南门的责任是保护刘瑾的安危,与之前的一摸一样,可是不知为何的,自打进了南门第二天,刘瑾就莫名其妙地说要找一个姑娘,不仅有关样貌衣着之类的话语含糊不清,他甚至根本就不清楚那个人儿的模样,在暗魅要求刘瑾画幅画比较好找的时候,他们的爷竟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唉,这样不清不楚的,要他们如何去找,结果当然是没找到,可他们的爷为此竟发了脾气? “该出发了,爷。”暗影站出,不明所以地望着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刘瑾,从百里居出来稍作整理之后,用不了几天的功夫他们就会回到安清王府,他怎么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在来南门的一路上,刘瑾都是一副极想回到洛城的模样,那副思念李嫣诺的模样让暗魅暗影都无奈至极,仿佛他们两个是拆散恩爱夫妻的罪魁祸首,可事实上,他们也并不是自愿这样的好不好。私下里他们都在猜想,如若按照刘瑾这般想念的地步,一定会在试炼结束后就立马飞回去,可事实呢?在半个月过了之后的现在,刘瑾似乎还不想离开南门,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悄悄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暗魅,暗影拿眼望着暗魅,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什么,无奈暗魅也一直低着头,和刘瑾一样让人看不清神色。 “爷,可以出发了呢。”怕刘瑾听不清楚,暗影又重复了遍,借此也想提醒暗魅,不要老是站在那里不动,害的他都不知道该讲些什么东西。 听了话语后远远望了下南门的城门,不知为何地,刘瑾就是不想离开这里,仿佛这里遗留了些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只是深深地眷恋。这种眷恋竟然还盖过了想念李嫣诺的那份,这使刘瑾异常地不解,李嫣诺一直是他的全部,但什么时候,这种感觉竟然被一双陌生的眸子给盖了过去? “爷?”这几日的刘瑾一直都是怪怪的,让暗魅的心不禁也怪怪起来,现在见到刘瑾好像一副很是不舍得离开的表情,暗魅又被他给吓住了。 自从李嫣诺的到来之后,刘瑾已甚少发病,而这回,莫不是旧疾来袭?暗魅不禁心焦起来:“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个大夫过来瞧瞧?” 呵,刘瑾眸子瞄向暗魅,望进暗魅那双紧张异常的眸子里,脑海里却蓦地闪过一双带着泪痕的眸子,谁,那是谁的,不,不是嫣诺,那是谁,到底是谁的! 就像暗魅所说的那样,刘瑾的头真的微微做疼起来,已经许久,许久都不曾这样过了,只因为那时他的身边有嫣诺,但现在,不,不要大夫,他只要嫣诺一个人,只要她一个人就好了,摇头挥起鞭子使命地挥了一下,刘瑾骑着马疯狂且飞快地转头离开。 不,除了嫣诺,除了他的妻子,他怎么还能想别的什么呢,不,不! “小王妃,您怎么还……”望着不动分毫的饭菜,侍女不禁皱起了眉头,刚刚小王妃要自己静静,于是遣了她下去,说是晚饭自己会吃,可是现在,不仅饭菜一点没动过,小王妃甚至连身形还是一摸一样没有动过,这让她怎么能不着急呢,要是小王爷回来知道了,铁定会发好大的脾气的。 “撤下去吧。”挥了挥手,甚至连桌上摆的饭菜都没看一眼,李嫣诺实在是没什么胃口,自从刘瑾走了后,整个安清王府越发的静逸起来,她好想,好想好想刘瑾,想他抱着她时的温暖,想他亲亲她时的喜悦,想他的一切的一切,想,好想好想的。 十五天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他还是一点信息都没有呢,当初说好的要来信,可是等到第十六天了,他怎么还没有信息传来呢?是不是刘瑾遇到了什么危险,是不是他已经发生了什么,不安恐慌一个劲地冲袭脑海,使得原本就不安慌乱的人越发地害怕起来。 千万,千千万万不要发生什么,刘瑾,我承受不起,我承受不了,捂着心口,越来越感到一颗心正不安地跳动着,李嫣诺望着窗外越加明亮的月亮,心越加的无助起来。恶,突地一阵恶心感冲上,她连忙捂住嘴,整个人冲到窗口处,就这么地趴在那里呕吐起来,却分明什么都吐不出来。 怎么回事呢? 可能是这几天没有胃口导致的吧,摇摇头拿起手帕擦了擦,李嫣诺又坐回到了原位,思绪依旧漂浮不停,刘瑾,刘瑾呐,对着高高挂在天上的月亮呼唤着,期翼能传到刘瑾的耳里,快快回来吧,她低呼着。 “爷你还好吧?”一脸疲倦外加精神不济,在大门口迎接的李嫣诺一眼望见的刘瑾就是如此的形象,她不禁在心里担忧了起来,不过是去了趟南门,怎么会如此地劳累不堪,亦或者,真的是受了什么伤害? 心想到这里不仅揪了下,李嫣诺加快步伐冲了上去,一句话都没说,只是不住的拿手东摸摸西碰碰,就怕刘瑾身上真的带有什么伤口之类的。 面对着李嫣诺的惊慌,刘瑾只是呆呆得站在原地,不住地拿眼瞅着李嫣诺的一双眸子,怎么没有泪光,怎么和脑海中的不一样呢? 印象中,他是在桃花宴中见到了这双熟悉的眸子,才和李嫣诺结的婚,可是现在,为什么他会觉得这双和那双不一样呢?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感觉不一样呢?刘瑾不懂了,也或者,他根本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懂过什么。 “爷?”瞅也瞅过,摸也摸过了,李嫣诺这才真的相信刘瑾是真的没有受伤,抬首望向一直心心念念着的人,却蓦地发现他的注意力好似一直都没集中过,那么刚刚她所说的话语他也没有听进去了是吧。一想到这些,李嫣诺不禁就点生气了,虽然没有跟着刘瑾出去,但她的一颗心可是随时记挂着他的,他怎么能在回来的时候还如此地没心神? “刘瑾,回神啦!”一个爆栗过去,打的是暗魅跟暗影的心都挑的高高的,虽然说平日里都没有跟小王妃相处过,可她的温和随性大家都是知道的,怎么这会变得如此暴利,他们还真是开了眼界。 真的是和当初的林烟若有得一拼,暗影和暗魅见此互相对望一眼,两人心中的想法都是如此,当初的林烟若就是这般的没大没小,却很得刘瑾的欢心,这会子去了一个林烟若,来了一个李嫣诺,却还是这么地得宠依旧,难道刘瑾就喜欢这种的?暗魅和暗影又很默契地对望了眼,对刘瑾不一般的口味有些不能理解。 眼睛眨呀眨的,李嫣诺对于刘瑾一动不动地身子很是不理解,难道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否则为什么他会如此的不寻常:“爷?” 愣了愣,刘瑾忽的回过神来,盯着李嫣诺似乎要哭出来的眸子,他蓦地顿住,这才明白他此刻眼前站着的,就是他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儿。 “嫣诺,好想你,我好想好想你。”拥住,就像梦中无数次梦见的那样拥住,紧紧地不松开。 “我……也好想好想爷。”碍于暗影与暗魅在刘瑾的边上,李嫣诺纵使有多么的想也只能轻声地道出。 “啊。”身体忽的被力道抱起,李嫣诺只能抓着刘瑾的脖颈惊叫了声,刘瑾听了只是大笑一声,依然不减速度向着他们的院落冲了过去:“我回来啦,我回来啦……” 是的,这是他记忆中的那双眸子,带着一丝忧伤,又带着一丝熟悉的眸子,她是他的嫣诺,他没有错,呵呵,他没有错,刘瑾一边往房里跑去一边在心里想着,留下李嫣诺那满串银铃似的笑声回荡在大门口处。 暗影跟暗魅面面相觑,不知他们现在是该放松刘瑾的没有问题呢,还是该先回房休息去?算了,暗魅最先发出声音,挠挠头后便走开了,留下暗影一人站在大门口,不知该如何是好。 135.突来喜事2 “爹。”见到父亲大人,巧笑的佳人柔顺地喊了下,却换来对方无奈地叹气声,她不禁有些疑惑:“爹?” 上次回来的时候,他也是这么一副表情,似乎有什么想说却没说出口,这种神情却牵扯到她的心,李嫣诺的直觉认为,爹想说的必然是很紧要的事情,可,为何他没开口,却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的面前叹气呢? 今儿是刘瑾带李嫣诺回娘家的日子,本来她自己都说了,上回已经回来过了,没必要再回去一次,可刘瑾坚决要,说是他离家这么久了,都没有到岳父家中拜访,今儿个非得去上一回。于是呢,他们两人就来到了这里,可是,原本说要拜访的人却因为有事儿离开,实现告诉她说多呆呆没关系。 所以这时,李嫣诺正跟着她爹爹李郁庆在一起,可,她只喊了这么一个爹字,李郁庆就叹了好几口气,不知为何地,竟揪起了李嫣诺的心。 “爹。” 正当李嫣诺想问出口时,李郁庆终于长长地呼了口气说了起来:“嫣儿,小王爷待你可好?” “爹……”爹爹怎么问这种问题,怪羞人的,李嫣诺正想羞涩一番,蓦地见李郁庆神情严肃,她才发现爹不是跟她玩笑,于是也摆出认真的模样来:“爹,刘瑾他待我很好的。” 好得不能再好,这世间里,只他一个这么待她的,而她欢欣喜悦,更喜欢着,她是永永远远都不可能和他分开的,李嫣诺这样的想着。 “那……难道是你的问题?”迟疑着,李郁庆开了口,按照李嫣诺的话语来讲,刘瑾是不可能会有问题的,那难道是自己女儿的问题吗?小王爷大婚已有二年多,至今却还无子嗣的消息传来,朝中大小官员有时都会问李郁庆,到底什么时候喝外孙的满月酒,可天知道,他也有多么的心急。 李嫣诺每每回到家中,李郁庆都想开口问她,却又怕一时不好的言语伤到了她,于是拖拖拖,只是拖到了今日,他终于忍不住地开了口。 问题,她的问题,她的什么问题啊?莫名其妙地话语让李嫣诺满脑子雾水,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瞅着李郁庆,不明白他到底在讲些什么东西。刘瑾对她好,难道有问题,还是说刘瑾对她好是她的问题?什么跟什么哦,李嫣诺真的被李郁庆搞得一头懵了。 唉,难道他的女儿还没长大吗,怎么连这种问题都不知道?扶着额头,头痛地吸气着,李郁庆实在不知道该讲些什么,难道是他讲的还不够清楚吗,为什么他的女儿还是不清楚,又或者,是刘瑾根本就不想要?可,为什么呢,这也说不通吧,唉,唉,唉,弄得他又想叹气了。 “爹。” “孩子,你没想过要个孩子吗?”顺气后,李郁庆干脆剥开了说,这也比较清楚,如若他的女儿还是不懂,天,他不敢想象! 孩子,李嫣诺终于明白李郁庆的叹气是为了什么,她紧紧扯着手边的帕子,死死地转着绕着就是不说一句话。 “怎么?刘瑾跟你提过?”难道真是自己女儿的问题! “不……”她怎么说,她能怎么说!刘瑾待她极好,什么事情都依着她,他是不会提起这种事情,可是并不代表别人不会说啊。不止一次的,在厨房在小走廊在书房外,在很多的地方她都听过这样的话语:“你说小王妃是不是不能那个啊,否则为什么都两年多了还没有一儿半女?” 诸如此类的话语,伴随着别人吃吃的笑声,她受够了,却还是不能失去属于刘瑾的温柔,于是一次次的心酸难过,却没有让他看出来,但,天知道她多么得渴望有个小小刘瑾,可,没有没有没有! 她怕,寻常百姓富贵人家家中都有三妻四妾,她好怕刘瑾也会有,那么,那时的她就不是他的唯一,李嫣诺好怕这个可能,可刘瑾呢,他说他永远只有李嫣诺这么一个妻,每每那时,心中充满的便是这种满满的愁伤,为何,老天不给她,为何老天不给她! 恶,恶…… 用帕子擦过额上沁出的汗水,李嫣诺无力地跌坐在小园中的石头上,最近这种情况每天总是会发生好多次,让人烦愁之余又得受这种折磨,唉,她不禁摇头叹气。 什么时候,她竟也学会了摇头,什么时候,她竟也学会了叹气,什么时候,她竟也学会了忧伤……是不是婚后的人都会变得如此的多愁善感起来? 恶,恶心感又冲了上来,李嫣诺不能想任何的事情,只是趴在那里呕吐着,许久许久,等那股子劲缓过去后,她又重新坐在石头上休息着,可能是这几日的胃口不好,所以才有的这毛病吧,不想让任何人为此*心,她选择了闭口不谈,可,能掩饰到什么时候呢,她已经不止一次和刘瑾吃饭的时候恶心起来,在这样子下去,刘瑾是不是会察觉到什么呢? 唉,难道她是得了什么怪病不成?这个念头使李嫣诺苍白的脸色更加地苍白起来,天,不会吧。 “小王妃,原来您在这里啊。”匆忙而过的侍女忽的见到坐在石头上脸色苍白的李嫣诺,不禁高兴起来,小王爷找了半响的人儿原来在这里,可,小王妃脸色怎么那么苍白,不会发生事情了什么吧? 正如此想着呢,就只见李嫣诺听了话语缓缓站起,努力笑了下,而后往后倒去,天呐,惊得那侍女是两眼放大数倍,连忙上前托住李嫣诺的身子,不住地喊着叫着,希望经过的能帮下忙:“来人,快来人呐,小王妃晕过去啦,快来人呐!” 小王妃李嫣诺在小花园中晕倒的事情立马传遍了整个安清王府,刘瑾的火大脾气,下人们的小心翼翼,一时间,整个府中洋溢的就是那股沉闷的空气,大家都盼着李嫣诺赶快清醒过来,解救他们于无形。两年多,李嫣诺的到来让府中的每一个下人都清楚地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发火的刘瑾唯有她一人可以制服得了,于是大伙都期盼着李嫣诺的转醒。 “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晕倒,怎么会,怎么会!”书房里,刘瑾正背着手焦躁的走来走去,李嫣诺一向都是活泼乱跳,身体好的不得了,怎么他才出去了半个月,她就来了个突然昏倒。 难道……在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府内有人欺负她,想法一绕过脑海,刘瑾不禁发出冷冽的眸光,而后出声喊着在门外守着的暗影:“去,叫服侍嫣诺的丫鬟过来。”如若真的有人胆敢欺负他的嫣诺,他会让他尝到后悔的滋味! “爷。” “让她进来。”听到暗影的话语,刘瑾便知道那个丫鬟暗影已经带了过来,于是出声让她进来。 “爷,奴婢香子给爷请安。” “你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啊?”一阵风袭过,香子的下颚便被人给抓了住,牢牢地死力道让她不禁眼眶红起来。 “爷,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再怎么地不明世事,也该清楚此刻的刘瑾是把她当做了害小王妃变成这样的凶手,可天知道,她没有她没有! “说!”粗声地吼了下,刘瑾甩袖坐回到了椅子上,冷冷地望着站在边上瑟瑟发抖的人儿,他该相信她没有,可怎么办,一听见李嫣诺的无故昏倒他就忍不住地发脾气,他气府中的下人没有照顾好他,何不如说他气自己,很气很气! “爷,小王妃她这段时间极少吃东西,还不时地恶心呕吐,奴婢唤大夫来小王妃也不想看,奴婢劝不动于是便拖着了,哪知今日会莫名昏倒……”一边抽搐一边努力讲明着,香子其实也很无辜的,毕竟主子是主子,她再怎么的大胆也不可能无视主子说的话,硬是叫小王妃看大夫吧。 “先下吧你。”摇摇手,在心里其实也知晓香子的话不无道理,抚着额头的刘瑾想一个人静一静:“顺便去看看小王妃怎么样了。” 惊讶李嫣诺的忽然昏倒,刘瑾不惜请了太医院的太医前来诊疗,太医一再请刘瑾回避,说是焦急的他在旁边容易引起太医的混淆,于是无奈之下刘瑾只有先来书房安静。 “是。”福身退下,香子乖巧地关上门,留给刘瑾一个安逸的空间。 136.突来喜事3 “爷,爷!” 刘瑾拿眼瞪着两个忽然闯进书房的人,一副很是气恼的模样让暗影和暗魅一脸的喜气洋洋不知往哪里摆才好。 李嫣诺现在的昏迷不醒令刘瑾无限地担忧烦躁,这两个人又在搞什么东西,竟然给他笑得那么开心! “出去!”明知道暗影和暗魅肯定是有事情猜这么没礼貌地闯进,可是刘瑾就是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来,嫣诺的昏倒让他现在心里烦的很,所以这时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不要见,只除了嫣诺,他只要一个嫣诺! 相互看了眼,刘瑾怒气冲冲的声音传出后,两人中的暗魅最先回过神,而后不发一言顺便拎着暗影一起退了出去,惹得暗影一脸不解地望着他。 “爷,属下有事汇报。”暗魅正儿巴经地在门外说了声。 “我不想听,我只要见嫣诺一个人!”就知道有事情,可天知道,现在的他根本就无心去管任何事情,屋里传来大吼,紧接着东西下落的声音一并响起,可见里面的人有多么地气急。 额,听了刘瑾的回话暗魅竟然笑了!瞪大了眼,望着暗魅嘴角微微上翘的痕迹,暗影更加的不解起来,话说这件事情开心是刘瑾才对,怎么刘瑾不高兴反而是暗魅欢喜起来? “爷……”暗魅本想拉着暗影叫他别说,哪知里面的声音比他更快地传来:“一边去,不要过来烦我!” “爷他?”被拖走的暗影十分地不解,却一直没有个正解出来解答他的疑惑,于是他拉住走的飞快的暗魅,不明白地问出口:“爷他到底怎么了?” 这是他们刚刚从太医那里得到的消息,按理说刘瑾听到了会很高兴才对,可是他不仅不听还把报喜讯的人给轰出门,这什么道理啊? 不同于暗影的不解,暗魅的心里可是高兴又带着点小小的恶作剧感,高兴呢是为了老王爷,一直一来的心愿终于如愿以尝了,恶作剧呢,当然是对着刘瑾了,谁让他刚刚那么的冲动,连话都不听就赶人走……呵呵,一想到刘瑾等下该有的反应暗魅就忍不住地笑出声。 “喂,到底在笑什么啊你?”为什么他不懂,暗影能想到的就是目前最主要的事情,不是要立马通知刘瑾,告诉他王府即将迎来子嗣,告诉他他就要做爹了,难道不是这些吗? “现在的我们不是应该去跟爷说吗?”为什么要在这里晃来晃去? “如果要去,那你去好了。”轻轻的笑随即转为大笑地声,暗魅丢下这么一句话后转身离开,他正迫不及待地要去通知老王爷这件事情,哪里有空跟暗影在这里磨蹭,还有,这时候回去,他又不傻! 额,那么,暗魅走了,他这个刘瑾贴身的暗卫要不要回去通知?脚步刚一动,暗影脑海里就闪过呆会刘瑾可能有的表情,忽的背后感到凉凉的。 明知道刘瑾着急李嫣诺的病情,他还跟着暗魅一起知情不报,难道这时候回去挨骂?回去的才是傻子呢,耸耸肩脚步一踏,暗影也转身离开,跟着暗魅一起闪的没影。 恩,悠悠转醒,床上的人儿试着张开有些沉重的眼皮,有好一会儿,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身在哪里。 “小王妃,您醒了吗?”轻轻地开口,香子就怕吓到刚刚转醒的李嫣诺,太医已证实李嫣诺有两个多月的身孕,而她这个贴身照顾的人竟然一点都不知情,难怪小王爷要发那么大的火了。 想到等下刘瑾该有的表情,香子不禁摸了摸刚刚被刘瑾捏过的下颚,那里还火辣辣地疼着呢。 “饿,好饿哦。”捂着头,想起来的身子却感到万分地无力,只觉得肚子空荡荡,好像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一样,她是怎么了? 没想到李嫣诺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香子楞了好一会儿才蓦的转醒,跳着起来出去吩咐门外守着的丫鬟,叫她们吩咐厨房立马开始,顺便把太医开的药先炖着。 “小王妃,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觉得难过什么的?” 太医说有些人的妊娠反应会强烈些,要香子吩咐厨房以后多准备些酸的东西,比如酸梅汤之类的。为了以后不再受小王爷的怒吼,香子可是很认真的跟太医请教了好多好多。 “我……我怎么了?”脑中忆起自己方才的情形,竟然就在小园中昏倒了,李嫣诺的心一阵抽搐,难道……她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不,不!摇头,摇头,抓紧了手中的被角,李嫣诺无助且恐惧着,不! “小王妃,您要好好保重自己,您现在是两个人的身体了。”望着李嫣诺突如其来的恐慌,香子不禁也害怕了起来,这小王妃不会等下又昏倒了吧? 小王爷呢,怎么叫人去通知了好久人还没到?香子不禁望着门疑惑不解着。 是,两个人,两个人,她还有刘瑾,她还有刘瑾!可,恐慌的眸子抬起,却望不见想见的人:“刘瑾呢,爷呢?” “小王妃,您冷静点,冷静下来……慢慢呼吸,慢慢冷静下来……”太医说过,还在孕期的人往往脾气古怪又烦躁,如若不行的话,安静冷静下来是最好的办法,所以现在,香子马上用起了太医教的方法,试图冷静有些燥乱不安的李嫣诺。 冷静……呼气……吸气……冷静……不断地跟着香子的节奏,李嫣诺调息着自己的气息,心,竟异常地平静下来。 “我……到底……”咬着唇,叹了口气后终于还是问了出口:“我到底怎么了?” “恩,恭喜小王妃,呵呵。”香子一想到太医说的话就忍不住想笑,但这一声恭喜却楞住了李嫣诺,恭喜,她何处来的喜呢? “什么……” “呵呵,小王妃有喜了呢,小王爷要做爹了呢。”面对李嫣诺一脸的惊讶诧异,香子笑得更开心了。 喜?今早爹才跟她提过,下午就这么地实现了?李嫣诺还是不可置信似地瞪大眼,不一会儿,竟就泪流满面。 “小王妃……”香子刚想说些什么话来劝李嫣诺,就见她抹了把泪,笑容扬起:“还不快去拿吃的,我好饿。” 呵呵,她的主子真可爱,怪不得爷那么的喜欢那么的宠溺,掩着嘴吃吃笑着,香子退下张罗吃的去了,留李嫣诺一个人在床上依旧发呆傻笑着。 吃完饭后,李嫣诺才蓦地惊觉边上少了一人,刘瑾呢?这时候的他不是应该和她一起分享这种喜悦的吗,那么他人呢,在哪? 话说此时的刘瑾,他正一个人无聊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焦急却又不能出门查看,因为太医方才讲过,要刘瑾不要去打扰他的治疗,可……怎么这么久,为什么这么久! 天知道他的心有多么紧张和不安,可,明明说过会叫香子过来通知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暗影,暗影!”大声地朝外面叫了几声,却久久都没有回应,搁了一会儿,刘瑾才忽然想起刚刚的他已经叫门口的两个一边去,他们两个当然不在外面了,唉,叹了口气,他无奈地坐回原位盯着桌面上的画卷瞅,瞅着瞅着,他竟慢慢地睡着了。 李嫣诺推门进去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刘瑾趴在桌面上睡的画面,一时间,她不知自己是该气呢还是该笑好。 “爷,爷……”推了推熟睡中的人,李嫣诺在边上努力摆出一副十分气急的模样,想等下教训下‘可恶’的刘瑾,刚刚的她明明昏迷在床,而他却在书房里昏睡? 头昏,唯一的感觉便是这般,想好好地休息休息,却有人不知死活地在边上死命地摇晃着,刘瑾终于忍不住地大吼出声,气死气死气死,等了一下午没人过来通报,连暗影跟暗魅两个都不知道溜哪里去了,而他堂堂的安清小王爷,却只能呆呆地呆在这小小的书房里不能出去,现在,连他休息的资格都要剥夺吗? “爷,刘瑾……” 一声带着颤音的熟悉声响传来,刘瑾捂着头抬起,一眼望进了双担忧的眸子中,嫣诺,李嫣诺! “你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你怎么跑出来了,太医走了吗,他说什么……”没等李嫣诺娇喝出声,刘瑾已经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许多话语,这让原本想要生气的李嫣诺的气都提不起来,就这么噗嗤一下笑了。 “快说啊,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下午都没人跟他报信,为什么原本该躺在床上的李嫣诺却跑到了书房? “傻瓜。”点点刘瑾的头,说他的同时其实也是在说着自己,竟然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我没事。” “那为什么会无故昏倒,太医呢,太医说什么?”不同于李嫣诺的轻松,刘瑾则是一副紧张模样,没办法,一下午神经绷的太紧,他就怕李嫣诺会有什么。 “刘瑾,我说了没事的,”拉住转身想要出门的刘瑾,李嫣诺知道他想要去找太医问了清楚,可她怎么可能让他走,她的喜悦他还没分享到呢:“太医已经走了。” “走!”刘瑾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来,王太医竟然敢给他走,让他莫名地在书房等了整整一个下午,而他竟然走了! “傻瓜。”红着脸凑过去,轻轻触了刘瑾的唇,李嫣诺立马离开,笑着说了一句。 “到底是什么事?”察觉到李嫣诺的不同寻常,刘瑾的火气渐渐降了去,没事,看她的神情他已经知道没事了,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李嫣诺无故晕倒的,他想预防。 “真的?”楞住,而后回神慢慢消化了许久许久,刘瑾才缓缓的开口,不置信地望着边上那张喜悦异常的面容:“真的!” 在得到笑容的点头示意,刘瑾忽的把李嫣诺的身子往自己腿上拉去,小心地不让自己的力气伤到她分毫,而后狠狠,狠狠地吻住那张笑靥,真好,他要做爹了,真好,他要做爹了呢! 137.意料的阻碍1 “父皇,请您允许。”蓦地听见白衣人喊出这么一声,坐在上位的两个人明显都愣了愣,却都晓得还是那件事情的缘由,于是很是默契地没有说话。 掀起衣服下摆就这么地跪了下去,他从未这么地郑重其事过,也从未这么地认真过,但愿父皇母后能够知晓他的心意并同意,否则……不管事情发生变成什么样子都行,他就是不能再失去她,一次都不可以,如若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会为此疯掉,所以,如果这样做还换不回他们的点头应允,那么他宁愿不要这些地位荣耀,他只要她一个,只她一个便够了! 原来,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些都不是空话,原来,之前的所有游戏,只是因为没有遇见对的人,原来,他也是可以这么地痴情,只为了这么一个女子。 “父皇,请您应允。”他再次恳请着,响响地磕了一个头。 高高坐在上座的两个人听到如此的话语,而后又见到这样的画面,两人都愣了愣,接着相互看了一眼,都不相信这话是从跪在地上的白衣口中说出来的。 “母后。” 见没有响动,裴蓝雪又喊了声,桃花眸中射出的坚毅让坐在上位的皇后不禁呆愣住了,他是真的,他是认真的,脑中闪过这么一句话后,皇后拉了拉正要想说些什么的皇帝,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什么。 裴逸是她怀胎十月而来,他的脾气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如若真的*急了他,他有可能再次躲到翠竹山或者是什么地方,就那么地躲个几年,而她不要这样,她不要再次经历那个三年不见面的日子,她不要! “逸儿……” “父皇,”说来讲去就是这么几个字,他坚决地不容许高坐上位的人有什么反对的话语出现,所以还没等他开口他就说了出来:“请允许。” 裴蓝雪原本的计划是到裴城的第一天,就要带林烟若到父皇母后的面前,要他们允许他的大婚,谁知会在路上遇见路通,经过路通一番话语后,裴蓝雪不得不承认,凡事只要一遇上有关于林烟若的事情他就会犯起糊涂,于是,当即取消马上去宫里的计划,他要路通先回到府里去张罗。 两天里,裴蓝雪接连赶着推掉了他之前的那些游戏,准备好一心一意地大婚,谁知刚一给父皇母后提,就遭到他们的反对,现在已经两天了,却还是得不到他们的赞同,这让裴蓝雪无限的烦躁。他明明恨不得立马和林烟若一起,可他们却偏偏不肯,就是不点头答应。 他没有多少时间和父皇母后在这里干磨着,林烟若还在府里等着他,他不能拖太久的时间,否则她害怕的时候他不在身边……而今天,为了这件事情他已经在这里磨蹭了大半日,林烟若如果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他,路通也止不住,那该怎么办?想到这里,裴蓝雪不禁急了起来,起身就想往回走。 “站住!你……“绿殊王气得大吼了起来,岂有此理,他这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把不把他们看在眼里了,他们可是他的父皇母后呢。 “你这孩子,如果你一直不把那位姑娘带来,父皇母后怎么能放心?”扯了扯边上人的衣襟,皇后向着皇帝摇了摇头,而后对着转过身的人说着:“逸儿,你该把她带来瞧瞧的。” “母后!”不仅是转过头的裴蓝雪,惊讶的还有坐在边上的绿殊王,他不明白怎么只一会儿之间,皇后就变了,她难道忘记了,这可是帝王之家,堂堂的逸王爷娶亲怎么能随随便便! “去吧,下回带她一起过来。”依旧是微笑着的,皇后哪里不了解堂堂的逸王爷娶亲怎么能随便的道理,但,他可是裴逸,什么时候的他有计较过什么身份地位,而她也没有计较什么,在这些事情的背后,她不是一国之后,她只是个母亲,只是一个疼爱儿女的母亲,她只要儿女幸福,只要这么一点点。 “谢谢母后。”极其兴奋着的,裴蓝雪点头答应着,而后在皇后的点头示意下,他飞一般地离开了皇宫。 “为什么还不回来?”伸着脖子等了半天,还是没有见到想要见的人的身影,我不禁有些急了:“蓝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哦。” 蓝是不是已经厌烦我了,所以这几天一直都很少见到他的影子,虽然他人不在,却一直叫这个官家在后面跟着我,让我一步也出不了门,这样被人像是监视一样地看着,让我的心情好烦,却又无处抒发,想要出门逛街又不能去,真的好烦啊。 问他,貌似他也不知道好不,路通摇头无语,因为他确实也不知道裴蓝雪为什么这次要去那么久的时间:“爷说今天会早点回来的。” “哼,才不要相信他呢!”都说了几次早点回来,可事实呢,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不会的不会的,爷今儿一定会早点回来的。”可不是会早点回来,路通不禁在心里悄悄说着,裴蓝雪外面的韵事都处理的差不多,现如今只剩下皇帝和皇后娘娘的点头,一切就全部搞定。 “你……是不是知道他都出去干什么哦。”要不怎么什么时候回来那么确切的都能说的出来。 “哪有,哪有……”路通连连摆手,笑话,如若让林烟若知道裴蓝雪这几天都在外面忙些什么,林烟若还好说点,裴蓝雪可是会扒下他一层皮还不止,他哪里敢说哦。 “额……”摸摸鼻子,我突然地计上心头,有路通看着我出不去,那么路通没在身边我不就出去了!没办法,这几天被关的实在是受不了了,而且裴蓝雪都不在边上,让我觉得日子突然变得好长好长,而且无味至极,再不出去的话我会被憋死的。 “我想吃芙蓉羹,我要在亭子里一边吃着一边等着,看看你猜的对不对。”笑着出口,想出去的念头在心里一直绕啊绕的诱惑着我。 “好,好……”林烟若总算是安生了点,路通不住地点头,看着林烟若坐在亭子里的石凳上后,不疑有他的离开,走往厨房的位置,吩咐下人做芙蓉羹去了。 “小姐,芙蓉羹好了。”亲自端着芙蓉羹来到亭子的路通忽的愣住了,不明所以地望着亭子四周,人呢? “爷。”门口守卫的侍卫一见到摇着折扇的白衣连忙低头。 “嗯,那丫头今儿出门了没,”进去,蓦地又退回来,裴蓝雪问了其中的一个侍卫:“现在在府里吗?” “回爷的话,林小姐今儿一天都没有出过府门一步,至今还在府内。” 呵呵,一想到等下就可以见到想念的人儿,裴蓝雪不禁心情大好起来,记得昨晚上林烟若说过想出去逛街,那么看在她今天这么乖的份上,他就带她出去玩玩吧。 “丫头人呢?”听府内的侍女讲,路通一直都是跟在林烟若后面的,所以一见到路通,裴蓝雪就急忙的问出口,眼尖的瞄到路通手中的芙蓉羹,他笑着要路通端下去:“把这个端下去吧,等下我带她逛街去。” 林烟若一向喜欢的就是逛街时的那种小吃,她会从街头吃到街尾,吃的肚子胀胀的才会满意地回到府里去,呵呵,有时真的会疑惑,她那个小小的肚子怎么会装下那么满满的一大堆东西? “爷……”路通忽的觉得小腿开始打起颤来了,林烟若刚刚说要去逛街他没答应,现在她忽然的不见,会不会自个跑了出去,这下子该怎么说? 裴蓝雪对于林烟若的重视路通不是没有看出来,就是因为看出来了他才那么小心翼翼的看着,谁知林烟若会那么的调皮,自个跑出去。 “丫头呢?”察觉到路通的神色有异,裴蓝雪唯一能想得到的就是林烟若,难道,她又不见了! “爷,林小姐刚刚还在的,她说要芙蓉羹,所以我就去了厨房,结果回来以后她就不见了……” “爷……”小心翼翼着的,路通抬眼望向没有说话的裴蓝雪。 “还不去找!”啪的一声折扇合上,裴蓝雪气得是浑身颤抖,说了这么一句后便迅速转身离开。 丫头,你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外面很乱,你怎么可以一个人跑出去,万一……万一你迷路,就此回不来,那么我该怎么办,丫头,我该怎么办! 138.意料的阻碍2 哼,不让我出去,还找人看着我,以为我自个出不去吗?别以为我失忆就什么都不会,带着点恶作剧的心理,趁着路通转身去厨房的时候,我一个人悄悄溜到了偏僻的小后门。 嘿嘿,说起小后门,这又是我的一个小小发现,我猜裴蓝雪肯定料到我不会那么听话地乖乖待在府里,所以才叫路通像看守囚犯一样的看着我,但,他难道以为我很苯吗,如果被关着不去的话,我难道不会自己想办法,他也太小看我了吧! 可,如果我这样子跑出去,他回来要是见不到我的话会不会很生气,其实从来都没有否认过,我很怕他的生气,不仅仅因为裴蓝雪生起气来恐怖的很,还因为我怕他就此把我抛下不管不问。 陌生的地方,我唯一信任熟悉的人就是他,如若他不要我了,我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去?还是不去?这几个字眼不断地在脑海中转悠着,跺了跺脚,我不允许自己再想些别的什么,我怕自己如果再想想的话,会出不了小门就又跑了回去。 大不了等下我早点回来,那他就不会知道了,我天真的为自己找着借口,而且,他自己一个人跑出去逍遥自在,凭什么我要一个人待在安静的府邸! 探头朝外看看了,其实我的心里并不确定裴蓝雪是否有在这外面设什么人手看管着。 安全! 哈哈,警报解除,我大咧咧地走了出去,没走几步路后便有些不安感涌上,我往回瞅了瞅,去或不去的念头又在脑海中盘旋,一边自由和新鲜的空气却促使我继续,咬着唇,想了想后的我还是坚定地继续走了下去。 热闹的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那一摊位一摊位的小吃,哈哈,每一样都勾着我的心神,让我暂时忘了心中盘旋着的不安,瞅着那一样样的东西,心痒手更是痒痒的想要每一样都试试都摸摸看看。 我不知道裴蓝雪的府邸在哪里,所以刚刚离开的时候还很认真的看了下地理方位,但这时,我就这么地走着逛着,兴奋和新奇让我完全忘记了要看什么地理方位之类的,就这么越走越远…… “真不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纵使阿布诺再怎么的不喜欢,父汗说过的话却不能不听,于是他又很光荣地出了大草原,来到了他最不喜欢的地方之一。 上次是去绿映,跟他一路同行的还有林成俊,阿布诺可以随时随心地找林成俊过过招解解闷,可现在,来到了一点都不熟悉的绿殊,他分外的烦躁,竟然找不到一个看得上眼的。 于是没事找事,便找到了一脸兴奋的醇玉身上,阿布诺就不明白了,她干吗一副很开心的模样跟在他的后面,好像来绿殊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情一样。 他当然知道醇玉来绿殊是来找那个白白嫩嫩的王爷的,可让阿布诺不明白的是,人家甚至不止一次地表明过不喜欢,他这个傻妹妹还一个劲地凑上去,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要你管!”被人说中心事,而且是很烦的那种心事,醇玉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起来,用腿夹了马肚子一下,她想立马离开自家哥哥那副讨人厌,好像存心看她的笑话一般的模样。 “哥哥这是关心你。”自家的妹妹条件好的很,干吗老是跟在那个柔弱的王爷后面转,而且他也实在是看不出来那个王爷有什么好的,除了长得好看之外,阿布诺没什么别的什么印象可说,况且,传言说这个绿殊的王爷可是风流的很,所以,他是极不赞同醇玉这般的想法。 无奈,醇玉从小到大都是一副想要就必须得到的模样,纵使是他的阿玛,绿真国最高的统治者都对她没办法,何况是阿布诺自己呢。 “那王爷传闻中可是……” 传闻中,常常以一袭红衣在外游历示人的艳少,就是那绿殊的逸王爷,而传闻中,艳少妖冶惑人,迷倒一大帮的姑娘小姐不止,却不会真正地为谁停留,传闻中,艳少像是个魔鬼,可以上一刻温柔若水下一刻又犀利恐怖,传闻中,传闻中,不管这些传闻中的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总之一句话,那个什么逸王爷的绝不是不是好类。 “要你管,我只要他这一个!”长这么大,她醇玉还是第一次接受如此具有挑战的事情,整整三年多,她一次又一次的努力,还不能换回他的心,为什么,她不懂也不想懂,她唯一知道想要做的,就是怎么得到他! 唉,对于醇玉这般话语,阿布诺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又或者,他能说些什么? 刚刚到裴城第一天,他还不想跟醇玉闹的僵,知道她一直是争强好胜,阿布诺此刻的心里有些替那个什么王爷的担忧,竟被自家的妹子看上,这也算是他的一大悲哀。 不过话说回来,阿布诺还是蛮好奇地想要再度认真看看那个什么王爷的,到底他是不是艳少,又或者,他真的有功夫吗? 呵呵,看来这次来绿殊也不是什么都没有,至少,能见见或者会会那个艳少,也是个乐事,不是吗?但,比之于艳少,阿布诺还是喜欢林成俊多一点,不单单因为他老是胜不过林成俊,还因为,他早就把林成俊当作兄弟一般看待。 看来,这回绿殊的旅程结束之后,他还得找个时间去趟洛城,专门看看林成俊去。听说他已经辞了南门的守卫回到了洛城,这让阿布诺想要找还真没那么好找。 咦?那个不是……好熟悉的人儿啊,望着在街角处伸着脖子不住地瞅着的白衣人儿,阿布诺有一时的疑惑,他未到过裴城,即使是到了也不可能在街边瞎晃悠,更不可能认识这里的人,特别是女人,那怎么,他见到那抹白竟会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会是谁呢? 她!她!真的是她!醇玉扬着的笑脸在看清那抹白后僵硬,正在努力思考的阿布诺显然没有察觉。 真的有这个人,真的有这个女人!脑中清楚的记得,裴逸竹屋内挂着的那副画,那张笑颜,清晰的记得裴逸因为那副画怎么得羞辱了她,醇玉记得,清清楚楚地记得,因为她,因为她而让她得不到她自己想要的,因为她! 呵,一直以为那只是裴逸一时的迷惑之词,到了此刻既然如此清晰的见到了,她怎么能如此轻易地就放过她? 裴逸或许不知道,那天的他给了她多大的羞辱和侮蔑,而醇玉,迟迟等了这么这么久,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反击过去,她醇玉要么就得到,要么就毁掉! 唉,怎么就没想到带着钱袋子出来呢,敲敲头我怪着自己,一时的兴奋什么都不带,结果现在出来也只能看着不能吃了,这是多大的一种诱惑啊,只能看不能吃,天,想想都是一种折磨。 何况,摸摸好似就要饿扁的肚子,我难过的看着刚蒸出的大包子,啊,好可爱的包子,好可怜的我哦。 都是蓝,那可恶的人!我不禁胡乱地埋怨起了人,因为之前每次和裴蓝雪出门都是我喜欢他点头,身后自然就有人跟着付钱,我一次都没有掏过钱,于是到了至今还连个钱袋子都没有过,而且,都是他让路通看着我,还让人守着门不准我出去……都是他,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也不会就这么地跑了出来! “你……是林烟若?”隔着人群远远地看了许久,确定前面摊子的白衣就是那画中的人的时候,醇玉迫不及待地走上前去。 她难道长得有她好看,还是什么比她强?左看看右瞅瞅,原地又转了个圈子,醇玉还是没有瞧出来眼前的人哪里好,好到可以让裴逸喜欢她而不喜欢自己,醇玉是很努力地去看去找,可是没有结果。 难道……因为自己是女的,所以根本就看不出来同为女人的别人的优点?终于放弃在白衣身上的寻找,醇玉改而寻找起刚刚陪在身边的人。 “哥,这里!”拉住阿布诺的手臂,醇玉把他拖到了小摊子前面,指着有点呆呆的白衣问着:“哥,你说她有我好看吗?” 这什么话!怪异地瞅了醇玉一眼,阿布诺决定就此忽视边上醇玉的存在,好好想想他到底是在哪里见到过的呢?阿布诺摸着下巴很努力地回想着,他肯定见过面前的这个人儿,可,在哪里见过的呢? “哥,她是我的敌人!”就是她,阻止了她和裴逸的事情,就是她,裴逸才不接受她的,想此,本来就很是气恼的醇玉又使劲地瞪了眼站在哪里傻楞的人。 在醇玉的世界里一直都只有三种人的存在,一种是亲人跟朋友,一种是敌人,还有一种是下人,而面前站着的这个白衣,明显属于中间的那种,她的敌人! 139.意外的见面 眼瞅着一抹火红色的身影走了过来,带着一股子我说不上来的味道,熟悉,亦或者不认识,我的脑中并不是很清楚,我想不出什么时候见过她,可却实实在在地给了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她吐出口的话语竟然是,敌人!如此冷冽的话语蓦地使我感到背后冷飕飕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此时此刻,我十分确定自己听到的是敌人两个字没错,但同时却有另一个同样没有感情冷冰冰的话语,从脑中一闪而过,只一闪,我被震撼住了。 “小哑巴!” 是,是这三个字,但,为什么,我明明不哑,为什么有人会这样子叫我,是她吗,是眼前的这个火红色的人影吗,脑海里什么都是空空的,一点点的回忆都找不到,忽的,似有什么闪过脑海,但我却没有抓住。 “你是林烟若,到底是不是啊!”被人忽视的感觉很不好,特别还是一个自己讨厌的,醇玉望着林烟若一脸的呆样,实在没好气地说。 “醇玉!”见醇玉如此恶略地对待一个人,阿布诺实在是不了解,却打心里同情这个脸色忽的有些发白的姑娘,她怕是被醇玉吓住了吧:“注意你的形象,你不是说要做什么如水的吗?” 位于南国的绿殊,山清水秀,佳人如水般的温柔,这是醇玉不知从哪里得到的信息,或许在绿殊长大的裴逸不喜欢绿真的活跃,喜欢自己本国的风情,于是为了这个缘由,醇玉正努力地学习怎样的温柔如水。 哼,不提这些还不气,这么一提倒是把醇玉的火给惹了起来,什么如水的,恐怕等到她真的变成如水的了,裴逸还是不会要她,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因为她! “醇玉,不可以胡闹!”眼见着醇玉准备上前的身子,阿布诺立马拉住她的手臂。这里是绿殊不是绿真,可以让她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如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到时的他可怎么向阿玛交代?他出门的时候阿玛可是吩咐要好好照顾她的。 “胡闹!”回身瞪着拉住手臂的人,醇玉的脸上带着令人害怕的寒意,她忽的有些歇斯底里起来,甩开了阿布诺拉着的手,用手一个劲的指着惊恐张大眼睛的人:“她,就是因为她裴逸才不喜欢我的,就是因为她,你还要帮着外人,你到底是不是我哥哥!” 裴逸,她那个王爷的女人?听了话语的阿布诺有一刻的呆愣,记忆中的那张笑靥,并不是属于那个王爷的啊,那么到是谁,他到底是在哪里见过的这个人儿? 不,不,边摇头边退后着,我惊恐地望着眼前带点狰狞的面容,脑海中似乎有什么要蹦出来一样,不,捂着头,我有点痛苦的喊着,内心希翼着眼前立马出现药,可以解救我的药! 自从离开寒儿离开那个原先的院子,跟着蓝来到这里之后我就没有再吃过什么药,但是现在,我渴望着药,因为头痛,头好痛! “你……不是跟在林成俊后面的那个丫头吗?”对,是在上回,在那个洛城的城门外,那个林成俊的妹妹,她是林成俊的妹妹,拍了下头,阿布诺这才想起,眼前这个一直看着很是熟悉的人儿,就是上回林成俊在回程路上一直心心念念的妹妹。 “你哥哥也来裴城了吗?”太好了,呵呵,这下子他也不用那么麻烦去洛城找他了,阿布诺高兴的想着,浑然不觉白衣的人儿早已苍白满脸,一直颤抖个不停。 “哥,你说什么呢,她是我现在的情敌你知不知道!”很气阿布诺跟她好似一副很是熟络的模样,醇玉大声的吼着。 “她是林成俊的妹妹,就等于是我的朋友!”是朋友就得讲义气,她既然是林成俊的妹妹,就等于也是他阿布诺的妹妹,阿布诺讲这句话的时候,那副郑重其事的模样就差拍着胸脯宣誓了。 搞什么!无语地望着自家哥哥,醇玉实在是没有别的什么话可以说了“她是裴逸心里喜欢的那个人,就是我跟你讲的那副画上的人,你到底听懂了没有!” 裴逸她是一定要得到的,就算是抢她也要抢过来! “她是林成俊的妹妹,也就是我的朋友,”终于被醇玉的话语给气得火大起来,阿布诺同样也对着醇玉吼了起来:“她根本就不可能认识那个什么王爷的!” 绿殊跟绿映相差十万八千里,何况林成俊是左相的长子,他又怎么可能和绿殊的王爷有过多的交接,所以阿布诺一口认定林烟若不认识裴逸,更加不可能是裴逸的心上人。 “她是她是,她就是!”这么重要的人,那么清楚的画,难道是她看错不成! “我……”抬头,弱弱的说了声,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也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我只是停下来想吃个包子而已,没必要卷进这种无聊的争吵范围吧,可刚刚张开嘴想说,只是一个字便被他们的声音又盖了过去。 唉,头痛,心烦,看来我这次出门什么都没有得到,反而惹了一身的烦躁,等下蓝他又该说我……等等等一下,蓝,我一拍头,完了,我完全忘记自己是偷偷跑出来的,这下子,哎呦,我的天呐,我撒开脚丫子就想跑,却蓦地被人抓住了手臂。 “干什么哦你。” “你不准走!”好不容易见到的人,醇玉哪里肯那么轻易地就放过她。 “醇玉你想干嘛。”阿布诺的话语显然也问出了林烟若心里的疑惑。 “没什么啊,”耸耸肩,醇玉显得轻松万分,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干什么,她只不过想要好好的跟她聊聊而已,阿布诺没必要那么的紧张吧:“我只是想跟她聊聊天,比如裴逸什么的。” “你认识裴逸吧。”状似无疑,眼眸中闪过的一抹恨意却是清楚万分。 “什么裴逸,我不认识啊,你快放手,我要回家去了。”不明白她会什么会忽然抓住我的手问一些我一点都听不懂的问题,我挣扎着手想要快点离开,赶紧回到蓝的身边去,如果他这会回到家没见到我,那路通不是也跟着遭殃了吗,那我不是害了他。 “你放手啊,我要回去了,要不等下蓝又生气了。” “蓝?”醇玉听了话有点失神,不是裴逸,或者逸什么的,难道,真的是自己找错了人,但明明,明明那画上的人儿就是眼前的白衣嘛,察觉到手上的温度失了,回过神的醇玉想要抓住,只是空留了刚刚的余温,那白色的人影已经在人群中消失了。 “都是你,干嘛不拉住她!”转头,气恼地向着阿布诺发火着,差一点点,她差一点点就可以抓住她了,只差那么一点点! “你想干什么?”醇玉眼中明显闪过的恨意,让阿布诺有点害怕起来,这个一直被阿玛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不会想要干出什么事情来吧? 干什么?呵呵,她只不过是想让裴逸看看,要他清楚明白地瞧瞧她醇玉哪里比不上那个丫头!裴逸给她的羞辱,是她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耻辱,她要他后悔,要他后悔他所做过的一切! 裴逸,等着吧,你等着瞧吧,我会让你后悔,后悔你对我做的一切,呵呵,望着已经消失的人影,醇玉嘴角滑过一抹笑,恨恨的,狠狠地,她既然出现了,她就必定找得到,无无论如何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落下,凉月未升,风吹在后背,伴着醇玉带点疯狂的笑声,阿布诺蓦地觉得心口处好冷好冷,但愿不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顺着醇玉的眼神,阿布诺望向刚刚白色人影消失的街角,暗暗在心里想着,千万不要发生什么。 140.忽然的失踪1 “找到了没有,爷找到林小姐了没?” 裴蓝雪在傍晚时听到路通说林烟若不在府里,当下就匆匆离开逸王府,出外寻找去了,但,至今没有一点消息传来,到底是找到了还是没有找到,这种情况让路通老实呆在府里他也实在是坐不住。 裴蓝雪把林烟若交给路通看管,就代表着另一种的信任,但他却把林烟若给看丢了,纵使裴蓝雪没有说什么……不,是裴蓝雪根本就没有时间来说他的好不,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找到林烟若,其他的事情要等事情过后了再说。 想到裴蓝雪方才脸上升起的那种足以媲美杀人的表情,路通就止不住地后怕涌上,他明知道裴蓝雪那么地重视林烟若,竟还在府里把她给弄丢了,而且林烟若还是一个失去了记忆的人,这样的人偷偷出了王府……老天!抚头长叹了下,逸王府是再也呆不下去了,路通也急急忙忙地出了府。 该死该死!该死的路通,该死的自己!不间断地寻找,外加内心不断涌上的后怕感,使裴蓝雪再也止不住地大吼起来,什么形象外表他是再也顾不了。 丫头,你去了哪里,你到底该死的去了哪里! 每一条街道,每一个摊位,每一个铺子他都进去看过问过,走在一条条街上,见过一个个的人,却单单没有她的身影,林烟若,她好似就这样的消失不见,好似梦幻般的虚无,这一切让裴蓝雪的心里升起了恐慌感,是梦吗,这几日的一切都是梦吗? 林烟若没有活过来,他没有去求父皇母后,一切一切,只是梦吗?不,不,加快了步子寻找,裴蓝雪甚至连一边一角都不放过,一点点的,却都找不到,丫头,你去了哪里,丫头……大吼大叫,到了最后只剩下一声声似有若无的叹息。 丫头……丫头…… “年侍卫,请代为通报,逸王府管家路通求见圣上。”拱门外,路通对着其中一个身穿蓝色侍卫服饰的人说着,焦急的神情让那个被唤做年侍卫的人都感觉到了路通的不一样。 “路管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平日里若是没有皇帝的通传,路通是怎么都不愿意来到宫里的,如今来了不说,还带着一脸的焦急,这种突然的状况不免让年侍卫也急了起来。 路通这个名字一直是都是跟逸王爷挂着勾的,现在路通这般的焦急,难道是逸王爷出了什么事情? “难道……”没有根据的话是不能随便乱说出口的,这些年侍卫都是知道的,于是,他含糊地问了下路通:“是关于逸王爷?” “是,请年侍卫通传声,很急的。”林烟若的事情就是裴蓝雪的事情,那裴蓝雪的事情又是皇帝皇后的事情,所以不管怎么地联,林烟若现在也是跟皇帝皇后有关系的,路通这么的说也不无道理。 但,此刻这样的话语年侍卫铁定会误解什么,现在的路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能找到林烟若是最重要的,别的就先搁下吧。 “那就这边吧。”不用通传什么,皇上曾今说过,如若有关逸王爷的什么紧急事情,不用通报立马带人进去,所以知道这条规则的年侍卫听了路通的话,立马伸手带他走进去。 “路通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 “行了行了,逸儿那小子又出什么问题了?”摆摆手,绿殊王对着路通说着,能这么紧急地跑来皇宫,一定是裴逸出了什么问题,那如果是那么紧急地时候,还用得着行礼,直接说事不是比较快。 “是啊,到底是什么事情,逸儿不是刚刚出宫没多久,怎么?”皇后一脸的焦急无法形容,裴逸不过刚刚出宫没多久,刚刚还好好地,怎么现在路通就跑了过来,还满脸的着急模样? “不是,不是逸王爷的问题,是……是……”本来早已想好的话语,到了真正要说的时候却说不出来。 裴蓝雪正和皇帝皇后谈判,要他们答应婚事,貌似他们还没有同意,那么他这般地跑来,不知道是对的还是错的,路通的心里不由的想着,等下万一又触到了裴蓝雪的禁忌,他怕是离被扒皮不远了。 “那个……那个……”他到底该怎么形容林烟若呢,路通挠挠头,一脸的无奈感,他好像把自己陷入了一个困境。 “那个是哪个?”绿殊王简直比路通还着急,他在上面坐着看着路通一脸的支支吾吾就难受的慌,说什么难道不能一次性说完,干什么吞吞吐吐的着急人:“说啊!” “就是那个林姑娘,她失踪了,爷急得慌,已经出去找了,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消息……” “林姑娘?”绿殊王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不由得愣了下,裴逸对于府里的那个姑娘,口风进的很,就连他们这两个作为父母亲的人想要做下了解都没办法,你说,他们能这么容易地就同意一个莫名其妙的婚事? “对啊,皇上您不知道,上回也是因为林姑娘所以爷才躲到翠竹山的……”既然说了,那就说个清楚明白,于是抱着这个心思,路通在大殿之上把事情的原原本本,包括他所知道和猜测的都一并说了出来,心里其实也是想借这个机会,可以让皇帝皇后同意这场婚事。 如若裴蓝雪真的能娶林烟若,路通相信艳少将消逝匿迹,从此再不会出现,那么裴蓝雪会变成一个痴情人儿,一直陪伴在林烟若的身边,这样不是很好吗,皇帝跟皇后为什么不同意?哦,一定是还不明白林烟若对于裴蓝雪的重要性,路通在心里想着,那么他就帮裴蓝雪一把吧,也让他以后有理由推脱裴蓝雪的责怪,一举两得! 忘了,我竟然忘了回去的路!找不到,我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 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越走心感觉到越冷,我抱紧了双臂继续前行,却仍然找不到原先的路,徘徊,不断徘徊的结果便是来到了这里,绿殊的城门! 来到绿殊许久,我还是不记得这里的一切,也都没有机会研究一下这里,也或者在我的心里,去哪里在哪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蓝,只要有他我就很安心很安心,于是现在,没了他在身边的我,这么彷徨无奈,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人或物。 蓝,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我好想好想你,抱紧双臂靠着城墙壁慢慢蹲下,泪不知不觉地就落了下来,此时此刻,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蓝对我有多么地重要,重要到我根本就失不了他! 快来,蓝你快来!无声无语,任泪一颗颗滑下,迷糊了眼前,没有擦没有动分毫,我像个无家可归的小猫一般缩在墙角处,不知回去的路在哪里,更不知未来将会怎样?不是没有试过问路,但,回去的路在哪里,蓝的家在哪里……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蓝的名字都忘记了,我只记得他叫蓝,别的统统都不知道,问,这样的我向谁问呢? 缩在墙角处,一整天没有吃什么东西,可我分外不觉,只是万分恐惧慌乱着,万一蓝真的没有找到我,我该怎么办,恐惧使我低声抽搐着,此时的我好后悔之前悄悄溜走的举动,可是蓝,告诉我该怎么做,告诉我该怎么办? “快,一组上北街,一组去西街,”井然有序的脚步声踏过,随即停止,一个似乎是头头的人大声地吩咐着:“还有一组跟我到城外寻找。” “是!” 明知后面是墙壁无处可退,我还是害怕地往后缩了缩,朦胧的月儿升起,带来我最 141.忽然的失踪2 “不,我还是不放心!” 心里的着急并没有因为路通的话语而放下,反而更是提到了心口,路通的话语让绿殊王慎重考虑后出动了御林军出外寻找,对此他本该是放心的,可,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是没有找到,他怎么能放心,怎么能! 御林军中没有人见过,也没有人认识林烟若,他们的寻找会有效果吗?裴蓝雪不禁怀疑着,不,与其呆在府里干着急,还不如出去找来的安心些,对,出去找,丫头在等着他,丫头在等着他呢! 如此一想,裴蓝雪更是安不下心了,推开手边的香茗,作势便要离开,这样的动作让路通着急了起来:“爷,您去哪?” “她在等着我,她在等着我!”林烟若不认识逸王府的路,更不知道什么裴逸王爷,她只知道一个蓝,只清楚一个蓝,这样的认知能让她回到这里,能让她回到他的身边呢,不!她一定在某个路口等着他去接他回来,她一定躲在某个角落等着他带她回家! 丫头,等着我,等着我! 望着裴蓝雪迅速离开的身影,路通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预料中的责骂,没有预料中的怪罪,有的只是一脸的着急,不断向着大门口处张望,而现在,他干脆直接起身离开了逸王府,亲自出外寻找,路通对此只能说,他这次是真的陷了进去。 该高兴的不是吗?毕竟希望中,有个人儿的出现能牵制住裴蓝雪,现在这个人儿出现了,而且就是那个林烟若,但,路通不知为何却高兴不起来。 林烟若,绿映左相府的三小姐,在三年前的探亲路途中与娘亲丫鬟在火势中香消玉殒,这是路通在得知林烟若这个名字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派人悄悄前往绿映打听到的消息,只这么短短的几行,把林烟若的一切都盖了过去,之后的这些都是路通自己在私下中总结到的。 林烟若,应该是小就未得到左相林恒远的注意过,因为坊间的说法中,全部都是关于其他两位小姐的事情,对于这个三小姐,甚少乃至没有过传闻,自从和安清王小王爷相交后,才渐渐传了点消息出来,坊间的百姓这才晓得原来林相还有个女儿,叫做林烟若的。 后来,也就是三年前,那是个闹的最凶的传闻,人人争相传说着,说是左相三夫人与三小姐在探亲路途中遇难,连带着贴身丫鬟一起在火势中香消玉殒。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林烟若明明就在眼前,就在路通的眼皮底下,又怎么来的火中丧生? 林烟若不是原先的林烟若,她失去记忆了,这是裴蓝雪如此担忧如此心急的原由,但,裴蓝雪明知却还是不想放手,路通实在是不知道他该怎么办才好。 这是饿吗,捂着肚子,我有点分不清是自己的肚子饿还是痛,蓝为什么还不来?眼皮好沉好重,却还是被我硬撑着不闭上,蓝还没有来,我要等着他来才可以睡下去。 蓝,你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来接我回家? 时间一点点地过的缓慢缓慢,久到当我听见那声熟悉带着颤抖的音调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不敢抬头不敢动分毫,直到自己被拉着跌进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熟悉的熏香味道传入我的鼻腔时,我才蓦地惊觉中抬头,望进那双如水的眸中,那里有着满满的惊喜,还带着点莫名的愤怒,一一落进我的眼中。 “蓝……”死死抱紧,就算是幻觉我也要紧紧抓住,等了这么久,终于让我等到了,再也不放手,我再也不要离开他了。 “为什么?”只三个字,裴蓝雪能问想问的也只是那三个字,是他做的还不够好吗?为什么林烟若要偷偷地跑出来,为什么她要离开他的身边,为什么!本来十分气恼的心在见到呆呆的人儿时不禁心疼了起来,她哭了,心因这个认知又狠狠地疼了下,难道她就是一直这么地蹲在这里? 本来想出口的话语因为这而说不出来,现在的裴蓝雪好想好好地关心下在怀中颤抖的人儿,可,内心另一个声音又在吼着说,如果这回不给她点教训,她下回再犯了怎么说? 下回,一想到这两个字眼,心就不住抽搐了起来,他能经得住下回,还有下回吗?不,不! “听着……”裴蓝雪板起冷酷的脸色,正想给林烟若点教训,叫她下回别这么轻易地跑离他的身边的时候,就见白色的身影脱离了温暖的怀抱,打了个冷颤后,抬眼朦胧地笑了,而后,就此闭上了眼,倒了下去…… “丫头!”不,他只是想吓吓她,叫她以后都不可以这么轻易地离开他,可,裴蓝雪怎么都没有想到,吓到的人会是他自己,托着娇小的身子,用力地抱紧,而后迅速离开城门口,裴蓝雪飞快地朝逸王府跑去。 冷,冷,冷,这是我唯一可以感觉得到的,我不禁收紧了双臂,可那冰冷还是随着双臂传到体内,彻骨般的冷颤溢流在全身,我像是跌进了一个冰窖,四周都是冷冰冰的,而后,忽的有一股温暖,渐渐从手心处传来,我抓住,像是浮萍般抓住,紧紧地,紧紧地! “丫头。” 我听见,这个我熟悉且万分信赖的声音在四周响着,真好,蓝没有抛弃我,真好,我还在他的身边,真好真好,噙着抹笑意,我任由着自己跌入黑暗,因为还有他,我不怕,一点都不怕呢。 “请太医,快去请太医过来,快啊!”在逸王府大门外守候了许久的路通,一眼望见裴蓝雪后就是这般的情况,呆愣的他都还没有回过神,就只见裴蓝雪冲一般的跑了进去。 额,有谁来告诉他这是种什么情况? “总管,王爷说要您去请下太医。”站在大门口守卫的侍卫怕路通没有听见,跟着重复了遍。 “额,太医?”路通还是不明白,裴蓝雪看起来好好地,而且这时候林烟若还没有找到,他怎么会想到请太医? “总管,爷说……” “我知道,请太医嘛,可是请来干嘛啊,林小姐都还没找到。”对裴蓝雪的行为很是不解,路通不禁小声嘀咕着心里不满,虽然说林烟若是他没有看好才丢的,可现在裴蓝雪这副模样,又算是怎么回事嘛。 “额,总管,”本来是不想说些什么的,可是看着刚刚的裴蓝雪那么的急,要是这回再不通知下总管,等下他们都会被王爷骂的好惨的说:“王爷刚刚已经把林小姐给抱回府里去了,叫您请的太医可能也是给她请的。” “什么,什么!”连着惊讶了两声,路通才回神过来,好像刚刚是看到裴蓝雪的怀里抱了个什么,这会子经过侍卫的提醒,他才回想到林烟若早上穿的好像是白衣服没错。 死了死了,忽的拍了下头,想到裴蓝雪刚刚吩咐的,路通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请太医去了。 “爷……”踌躇半天,路通还是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比较好,虽然庆幸终于有这么一个人儿的出现,能让裴蓝雪不再一直游历花丛,但,林烟若的身份是一个定时炸弹,可能会随时爆发,有这样不定的因素留在裴蓝雪的身边,路通不知是好还是坏,尤其是看他这么注重爱惜林烟若之下,路通更是觉得不安心了。 路通私下派人去调查林烟若的事情,裴蓝雪不是不知道,只是碍于路通长久跟在他身边,而且是为了他好的情况下,他不愿意做什么追究,只是如今,路通既然提了那肯定就不会那么容易松口。 “你查到了什么?”揉揉额角,裴蓝雪闭上眼,感到十分的头痛不已,他一直都知道林烟若的身份是个问题,但,只要是他想要的,谁能奈何得了?不得不说,在父皇母后刚刚同意后,如若被他们知悉,铁定不那么轻松了。 啊?原来他知道,路通无奈的摇了摇头,真的什么都瞒不过他,于是不敢丝毫隐瞒的,全都一一说了出来,包括他心里的不解疑惑。 “梨儿就是丫头,丫头就是林烟若。”听了路通的话语后,裴蓝雪实在很想笑,可一想到林烟若现在还昏迷着他就笑不起来,沉默了良久良久,他才说了这么一句:“我不会放手的。” 只一句,路通便知晓了,只一句,便解释了所有,路通明白也大概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于是点头告退,因为他知道,一旦是裴蓝雪认定的事情,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放手与认输。 是,他怎么能轻易地放手,为了此时此刻,他可是整整等了三年,禁忌了三年,他怎么能轻易放手!可,如若林烟若某天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原来一直放不下的是林成俊,而不是眼前的蓝,那么他,那么他裴蓝雪该怎么办,潇潇洒洒的放手吗? 林成俊,林成俊!捏着折扇上的手紧紧的,直到手指发白还不知晓,他只是一直地握着,一直地想着,那时的他,或者是现在的他,能放手吗? 142.无法抉择 1 “蓝他……还是很忙吗?” “是的,林小姐,爷他这段时间是比较忙,您不用再等着了,爷他如果有空的话自然会去找你的。”病后的林烟若穿着一袭白衫,看起来就是一副分外柔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地心疼,所以当路通见到这样的林烟若时,完全忘记了当初得到消息后的排斥感。 “蓝他,有很忙吗?”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对自己实在是很无力的慌,因为对于蓝我实在是太不了解了,连他是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唯一知道肯定的,就是在他身上感觉到的那股熟悉安心感,于是什么都不顾的,就这么地跟着他。 我可以忘了我是谁,却不能离开他的身边半步,这是我在那天偷偷出去后所得到的结论,只是,这句话我一直都没有机会说出口,因为从那以后我都见不到他。 “今天……蓝他会不会回来?”问这句话的时候,我很迟疑很小心着。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但看人的脸色总会那么一点点,自从上次偷偷出门了以后,我就发现路通渐渐有了些改变,平日里看我看的很紧,却又不像过去一段时间那样的随和,每当我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他都一副很是紧张的模样,就像是怕我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虽然没问但是我也知道,我的偷偷离开蓝肯定是责怪在了路通身上,可虽然如此,路通也不必像防小偷般地防着我吧,难道我会对蓝不利吗,我不懂? “林小姐,爷如果有时间他会去找你的。”抬眼,刚刚好望见疑惑的神色传来,路通知晓这几日的林烟若一定在不解他的变化,但是他能说或者说了她会懂吗,于是低眉,重复着刚刚的话语一板一眼地说着:“如果没事的话请林小姐回房,待会药会送到房间里去。” “可……” “林小姐,爷他每晚都会回来,难道这个还不够吗?爷他每天已经够忙的了,请您别再添乱了可以吗?”林烟若欲语还休的神色令路通不悦极了。 裴蓝雪这几日的不沾府,虽然也带点逃避林烟若的举动,但更多的还是因为真的有事情,而且是件蛮重要的事情,绿真国的大皇子携着醇玉格格来访绿殊,交流边界的问题,顺便也谈谈两国的货物往来。 自上次林烟若的无故出府过后,路通很敏锐的察觉到,裴蓝雪对于林烟若似乎存在刻意的躲闪,虽然依旧是每日的关心和找路通谈话了解,但是他却不再那么经常地去找林烟若,这点令路通松了口气,或许是裴蓝雪已经渐渐明白,林烟若不是他想要的那种女子,所以艳少还是艳少,永远都是可以那么潇洒如常地放弃。 但,裴蓝雪到底喜欢的是哪种类型的?路通有时不免会很疑惑,裴蓝雪的年纪越来越大,而且依照他的身份来讲,是不可能永远不会有王妃,也不可能永远都在外面游离着,所以,应该是时候给他找个王妃了,但,找谁呢?路通锁定来锁定去,还真的给他找到了一个目标,那个人就是醇玉。 对,是醇玉,想来她的身份地位,搭上裴蓝雪是刚刚好的,而且三年了,醇玉追着裴蓝雪跑已经三年都不止了,如此痴心的女子还真是少见的很,虽然以往路通对于醇玉一直都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但此时此刻,如若要他在林烟若和醇玉之间选择一个的话,他当然会选择醇玉而非林烟若。 不过,真的要醇玉当逸王妃的话,她的脾气还真是要改改了呢,这是路通能想到的,唯一一个林烟若比醇玉强的地方。林烟若本人没什么架子,更不会摆出什么架子来,这点让路通很是喜欢,但,现在的他的观念又因为知道了真相而变了变,没有架子恐怕是因为从小处在那样的环境中,如若像醇玉一样是绿真王的明珠的话,结果还不是一样的。 所以,他一定要让裴蓝雪改变心意,即使不是醇玉当逸王妃,只要不是林烟若其他的什么人都可以,路通持着这个念头不是没有理由的,而是他一直有个深深地感觉,林烟若这个不定因素,肯定会改变裴蓝雪的一切,包括他的未来! “总管,总管……”正僵持着,不远处小跑过来一个人,大声的喊着路通,似乎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一样。 “林小姐,您先回房好了,待会丫鬟会送过去药,记得喝完不要剩下。” “哦,好……”很明显,路通不想让我听见不该听的话,于是点点头,浑身越发的无力起来,拖着身子我勉强地往前走着,整个府里大得要命,更空旷的要命,以往的我是不会发现这些的,但,身边没了蓝的陪伴,什么都不觉得有趣了,生活一下子空了好多好多。 我想念他的温暖的,想念他充斥着安逸的熏香的怀抱,还有那种令我飘然的吻……一切一切我都好想好想,却无处诉说,因为我总是见不到他。每晚睡到深沉的时候,总会跌进一个熟悉安心的怀抱,那么暖暖暖暖的,而后天亮,周围的熏香依旧,那股子暖暖却不见了。 蓝是在躲我吗?我不敢想是否是我上回偷偷离开惹下的祸,我好怕他会从此不要我了,好怕好怕的,我也好想出府去找他,告诉他我心里所有所有的想法,但我同时也怕着,怕再一次的出府引来他的不快……到底要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眼瞧着林烟若瘦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的廊柱后,路通小小地呵斥了侍卫一声,然后瞅了瞅天,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于是一摆手,喊过来一个边上站的一个侍卫:“去通知厨房一声,林小姐的药可以开始煎了,慢火熬好后,叫香茗送到房里去,仔细盯着喝完,这是爷吩咐的。” “总管……” “说。” “凌羽小姐在府门外。”侍卫苦着一张脸,他是实在撑不住了才来找的路通,前几天裴蓝雪曾下过命令,从今而后不论什么姑娘小姐都不接见,府里也不让放进一个进来。侍卫是严守着裴蓝雪下的命令来行事的,可是今儿来的可不是一般的人,她可是凌羽,凌勤小姐的妹妹,这该如何是好,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做了,于是赶紧跑过来问下路通:“她一直吵着要见爷,可是爷才吩咐过……” 额,路通点点头,裴蓝雪前几天却是是说了这么一些话语,当时为的就是林烟若,怕她知晓他之前的那些韵事,所以府里以后都不会再有什么姑娘小姐出现,只是今天,这凌羽小姐确实不是一般的姑娘小姐,她可是凌勤小姐的妹妹,这……又该怎么办呢?路通不禁也发起了愁。 “走,”思索了一番后,心里还是没有个主意,可是呆愣在这里更是没有什么办法,于是一挥手,路通对着刚刚来到身边的侍卫说着:“我们去大门处看看去。” “是。”侍卫点头,心里早就巴不得路通说这句话了。 凌羽?躲在后面听到的那么多话语的我,入进心里的就只有这么一个名字,她和蓝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路通要亲自去大门处迎接,难道她跟蓝……心里这么想着后,涌上来的不知是什么感觉,酸酸涩涩,还带着点莫名的痛心,凌羽,凌羽……呢喃念着,我无神地朝着房间里走去。 是我太傻,一直沉溺在那种安逸的环境中,没有多做任何的考虑和想法,像蓝那么好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没有喜欢的人或者妻子呢?可,如若真的那样的话,我算是什么,我能是蓝的什么? 第一次,我如此的想着,巴不得蓝只属于我一个,只是我一个人的,但,可能吗,可以吗? “酒筵,什么酒筵?”挑着眉,桃花眼里忽的闪过一抹疑惑,经过这几日的时间,该谈的都已经谈的差不多了,这时候举行什么酒筵,欢迎还是送别? 呵,他倒真的希望是送别酒筵,那么他可以安心一段时间,不必再受那个小格格的骚扰。不得不说一句佩服,那年给醇玉的类似于羞辱,可她还是有勇气说出,我又回来了。呵呵,想到醇玉那种自信满满精神焕发的神色,如同那年的林烟若般让人注目,裴蓝雪就很想笑,只可惜,她不是林烟若也不是他的丫头,但或许有种可能,他那时遇见的不是林烟若,而是那个叫做醇玉,带着点野蛮又刁钻的格格,那么,如今的事情是否会改变? 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而已,或许不是现实,所以他心里的那个丫头还是林烟若,还是那个唤作梨儿弹着梨花香的丫头,只是不知,现在的她在做些什么?望着窗外满满升起的一轮皓月,裴蓝雪的心思微微偏离。 这几日的他忙于绿真的事宜,或者也可以说他是刻意地躲避着林烟若,只因为内心想的一些事情,所以他强迫自己远离林烟若一些。路通的话语提醒或者是警告了裴蓝雪,让他想起了他不想想起的一些事情,林烟若是为了林成俊而失的忆,那么她心里想的该是林成俊才对,如果某天,林烟若忽的想起过往,那么他裴蓝雪算什么,一时的寄托还是依靠? 呵呵,他嫉妒林成俊,那么疯狂地嫉妒着,却对林烟若放不了手,那么地放不下,怎么办,怎么办?! “回王爷的话,这是为了欢迎绿真使者而举行的宴会,”来人恭敬低首,一点不差地说出了上头交代好的话语:“皇后娘娘说请王爷务必参加,不可推托。” 143.无法抉择2 唉,揉揉觉得疲惫万分的额头,裴蓝雪默不吭声地在心里想着,难道是那个老不修还没打消那个念头的缘由吗? 虽然身为绿殊国皇帝的二皇子,也是当朝的逸王爷没错,这国事之类的还好说点,能解决帮忙的他当然不会往外推,可这宴会嘛,除了兴致缺缺他还真没什么话语可以形容。 一向都很厌烦那些繁琐礼节,还有那些虚假的伪装,所以一遇上有关的这些,裴蓝雪都是能逃就逃,可现在……母后竟然叫他参与?如果没有搞错,那就是有什么是他所不知道的,与绿真唯一能想得到的关联,就是那个醇玉格格,而且听说她这次也来到了绿殊,真的是他想的那样的吗? “那个刁蛮格格额也会参与?”裴蓝雪其实知道,他的这个问题问了也是白问,因为这酒筵既然是为绿真而举行的,到时岂有醇玉不在场的道理? “额?”坐在那里没有吭声的人忽的来了这么一句,让侍卫没头没脑的不知道裴蓝雪到底是在说谁,愣了愣神后他转过思绪,知道是谁后立马点头回答:“是。” 果然! “下吧。”裴蓝雪摇了摇手,十分疲惫地闭上眼,而后靠在软榻上,一点都不想再动一下,林烟若的事情他还在烦恼,就又来了个棘手的醇玉……到底该怎么办才好?放,还是不放?明知她的心里装着林成俊,明知道她是为了别人而迷失,明知道许许多多,却丝毫不知道现在的他到底该怎么做? 丫头,丫头,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才好?裴蓝雪的叹息,藏在心的最深最深处,表面上的他还是原先的他,只是因为这几日有事,所以不会再像平日里那样无所事事地呆在逸王府,可,真的是这样吗?呵呵,他能骗得了别人,却远远骗不了自己,他在躲,他在躲着那个叫做林烟若的丫头! 每日装作很忙的样子,日日的早出晚归,其实在宫里的他也时时惦念着她,但是又不敢回去面对,于是只能每天做完该做的事情后,一直呆在宫里磨着时间,直到半夜,思量着林烟若睡了之后他才慢慢从宫里回到逸王府……裴蓝雪不想这样,可又下不了决定,放?不放?这两个念头无时无刻不在心里转悠,却迟迟做不了决定。 “那……”听到命令后的侍卫依旧站在原地,他在犹豫着,不知道究竟是该点头走人呢,还是继续留在这里。来之前,皇后娘娘就已经下了懿旨,非要今晚听到逸王爷的回答不可,如若他现在就这么地走了,到底算是完成还是没完成,又该怎么回答? “什么时候?”听着没有脚步声的离去,裴蓝雪就知道侍卫还呆在房间里没有出去,也是,没有他的回答他怎么交的了差。 “爷,皇后娘娘吩咐,请爷明儿个傍晚早些到。”听了话语,侍卫眼睛明显的一亮,裴蓝雪能这么的说就代表着另一种的妥协,那么他就可以交差啦。 “嗯,去吧。” “是,爷。”转身,侍卫一脸的高兴地打开门,正想出去交差时蓦地被一个声音喊住:“站住,老方式,外面守着。” 知道裴蓝雪说的是到时间了在门外喊他回府,侍卫点头知晓而后开门离开,不过心里还存着疑惑,那就是逸王爷到底是怎么了,以往那么不爱呆在宫里的他,这几日怎么非要磨到夜深了才回府?不过想归想,他可没有那么笨地问出口,上头的事情上头会解决,而他,只要做好他本该做的就好了。 “卑职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吧,”坐在上头着堇色服饰的人望着底下来到轻声询问着:“事情怎样,王爷答应了没?” “回娘娘,卑职不负所望,王爷已经答应明天会到。”拱手起身,侍卫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给坐在上位的人听,而后在那人的点头示意下他依照命令退了下去。 “这样行吗?”待侍卫退下后,皇后起身往内殿走去,神色一点也不似方才那么地稳定。对于明天的酒宴,她确实没有什么把握,明知裴蓝雪极是讨厌那个醇玉,她又怎么舍得真的让他娶那个格格,可,路通的话也不完全不对,唉,左右为难呐。 “要不能怎么办?”这可是绿殊王能想到中最好的办法,如果这个还不行,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本来绿殊王和皇后在裴蓝雪那天的恳请之下,等于间接默认了那个陌生女子将来做逸王妃的决定,谁知半途会有这种差错出现,如若不是路的传话,他们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个陌生的叫做林烟若的姑娘,竟然有那么曲折的身世和谜团,想来裴蓝雪选择把这段事情隐藏,也是怕得不到答应。可是,如果不知道这些还好一点,既然现在知道,他们又怎么可能答应让这种女子做逸王妃? “明天把凌羽那孩子也叫进宫里,还有逸儿往日结交甚好的小姐,也都顺便叫进来……”路通的想法也不无道理,但是也不一定非要那个醇玉不可,他还有很多的选择,只要不是那个什么林烟若,其他的什么小姐绿殊王都勉强可以接受。 “可……真的好吗?”皇后还是有些担忧,裴蓝雪为了林烟若消失三年,如若这回一有什么不当,他会不会再来个三年,或者更久的时间?唉……内殿的两个人相望却无言,只有叹息无数声,能怎么办,又该怎么办呢? 蓝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啊?伸长了脖子,依旧等不到想要等的人,我却还是不放弃地继续等着,今晚我一定要见到蓝,一定要清醒的见到他!我想问问,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所以他才一直躲着不见我,如果我做错了,我可以改可以认错,就是不要他这般的躲着。 我想他,好想好想的!我不要他这样地躲着,不要他这样的忙着,我要他像之前那般的陪着逗着我! “小姐诶,我们回房去等爷好不好?”天色愈来愈晚,却久久都不见裴蓝雪的归来,看来今晚他又要回来的很晚很晚,既然这样,那林烟若的等也是白等,何苦呢,香茗劝说着林烟若,无奈林烟若一直都不肯听她的话语,执意要等着裴蓝雪的归来不可。 见到这样的情形,让香茗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怎么办呢?虽说裴蓝雪这几日都忙于宫中的事物,没有像往日那般的早早归来,可举凡是关于林烟若的事宜,他还是会私下找人一一询问个清楚,由此可见,他对林烟若的那种不一般。上次林烟若的生病让裴蓝雪担忧不已,如若这次病没有痊愈便又复发,裴蓝雪的一番责骂连带着惩罚都是不会少的。 可眼瞧着,林烟若也是个执拗脾气,光是凭借香茗的一番劝说,她能听才怪呢,于是香茗想悄悄转身,去找总管来劝说林烟若,哪知刚一转身,就听林烟若的声音传来:“不要去找路通,就算是他来了也不会改变什么。” “小姐……”香茗无奈,又不能真的让林烟若呆在这大门口等上个半夜,万一裴蓝雪今夜没有回来,万一林烟若就此又倒了下去,香茗不敢想象那种后果是什么? “要不让香茗在这里等着爷,只要爷一回来,香茗立马找人通知小姐,可以吗?”只要不是林烟若守着,那她自己在这里等个大半夜,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出现吧,这样的建议该是好的,只是被建议的那个人似乎什么都听不见,执意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等! “不,我要在这里等着,我要等着蓝回来。”守在大门口处,静静地等着,看着他一步步地朝自己走来,然后迎上,说出自己心里的想念与悔意,这是我心里想的画面,一个即将出现的画面。我要告诉蓝,我有多么后悔当初一个人偷偷地出府,我有多么多么地……想他念他。 唉,不能通知路通,也不劝不动固执的林烟若,香茗只有祈求裴蓝雪的早早归来了。 144.无法抉择3 “看来,逸哥哥现在是不会回来了。”娇小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抹无奈感,今儿个的她可是特意来到逸王府的,结果竟然呆坐了这么久,还是没有见到想要见的人,这份失望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可也真的没有办法,谁叫逸哥哥是公务缠身走不开呢。 想他那么不喜欢呆在宫里的人都被缠在那里,可知事情有多么的繁琐严重了,来人不住地摇头,一直走到了大门口还不停歇:“算了,就这儿了,我待会还要去别的地方呢。” “是,凌小姐。” “对咯,逸哥哥回来的时候记得帮我问候下,改日有空我再来。”跨出大门口了,淡紫色的身影又回过头来。 “是。” “咦,她是谁?”不经意的望了一眼,便见到了守在逸王府大门外的一抹白色身影,凌羽不禁转身,随便找了个侍卫问着:“怎么在逸王府外站着?”其实她内心真正想说的是,为什么没有侍卫把她赶走,就这么地站在大门口? “额……”大门口两边的守卫无措地对望了下,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林烟若,直到凌羽走进林烟若的身边的时候,门卫立马上前:“凌小姐,林小姐是爷的客人。” 守卫这样说的本意,是不想凌羽对林烟若做出什么,毕竟这段日子以来,裴蓝雪对待林烟若的态度可不是对一个一般的小姐,所以他们还是小心点,免得到时候受责罚。 “客人?”裴逸的客人?凌羽转头,牢牢地盯着林烟若,似乎想从中找出什么一样。 对于裴逸的游历凌羽不是不知道,只是这么些年来,他对她保持着的都是一种特殊的态度,让凌羽一度以为,裴逸是喜欢她的,而且经过三年不见面之后,他对她的态度不变,而后听了外面的传闻更是让凌羽知道,裴逸已经和外面的那些花花草草划清界限,甚至放出风声说不再沾染花丛,这样的消息让凌羽高兴地以为裴逸是想安定下来,而她,就是他的对象,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三年不出现的裴逸,已经和外界花草划清界限的裴逸,身边怎么又出现了一个? 方才送着凌羽出来的侍卫,一见到凌羽的态度神色不对,立马和另一个门卫凑到一起,低低的说了起来,而后侍卫离开,门卫依旧站在原地注意着凌羽。 凌羽的脾气大家都知道,一直以来裴蓝雪对此都是持着容忍态度,面对这些侍卫们也没人敢说什么,但是现在,林烟若对于侍卫们来讲是个谜,她之余裴蓝雪到底是什么他们都不知道,但是光看裴蓝雪的态度,如若林烟若吃了凌羽的亏,那裴蓝雪担忧的肯定是林烟若,而非凌羽。 所以一见苗头不对,侍卫们立即站在了林烟若的这边,因为光是看外表,就知道林烟若绝对不是凌羽的对手,所以,事发紧急,还是叫来总管比较好些。 “凌小姐,我……”香茗一见凌羽靠上来,便很是自觉的站到了林烟若的前面,后面见到凌羽上前的门卫也都立马站在了边上,保护林烟若的意味不言而喻。 “走开,你们是什么东西,竟然敢挡在我的前面!”见到大家都这样保护眼前的这个白衣,真的只是个客人而已吗,凌羽不禁想入非非,而结果更使她为之气结:“都给我让开!”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个不知好歹的姑娘跑到凌羽的面前,吹嘘着裴逸对她有多好多好,一个劲地在凌羽的面前张扬,于是最后,忍无可忍的凌羽终于发作,把那个姑娘给抓的‘面目全非’,事后的她极为害怕,要知道,那个姑娘是裴逸那时的最爱,但凌羽却没有想到裴逸对此事一点怪罪的意念都没有,至少凌羽是没有受到裴逸的责怪,倒是她的爹爹为此事骂了她好久,甚至还下了门禁不让出门,后来也是裴逸出来说好话,爹爹才解了她的门禁。 所以现在,她一点都不害怕她的逸哥哥会怪罪她什么,只是个客人而已,不是吗? “什么?”听了侍卫的话语,路通才知晓林烟若竟从下午起就开始傻傻地在逸王府的大门口等着,为的只不过是裴蓝雪的归来。 其实一点都不怪路通的不知情,因为他自打跟林烟若分开后,就到了大门口,最后实在敌不过凌羽的恳求而放她进来,坐了好些会儿后也没见到想见的人,知道等也是白等了后凌羽就离开了,本来路通还在庆幸林烟若的不在场,哪知凌羽会在大门口遇见林烟若? “你们怎么到了现在才来通知我,早干吗去了!”虽说他不是很喜欢林烟若,但她毕竟是裴蓝雪要求看管的,如若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路通也实在不好交差,更何况,那凌羽可不是什么好角色。 回想起之前,凌羽曾划伤过一个带着挑衅意味的姑娘的脸,路通的汗就冒啊冒的,大声呵斥后便急急朝门口跑了去。 “你到底是谁,来逸王府做什么的!” “我……我……”我不知道眼前的人说的到底是谁,只是光看着她的神色就让我一直想后退,求助地看了下香茗,却不见她有任何的动作。 真的是蓝不要我了吗,否则一直都持着保护姿态的香茗,为何不上前来帮我,只是用想的,想到蓝不要我了,心就一阵的难过涌上。 “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的逸哥哥,他是我一个人的,谁都抢不走的!”见林烟若也不吭声也没有表情,那无辜的模样令凌羽更加地气恼起来,一个使劲,她一伸手就把穿着白衣的林烟若给推到了地上:“你到底会不会说话啊,不会是个哑巴吧。” “小姐。”香茗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想要扶起林烟若,哪知后者听到凌羽的话后神色激动,一把推开香茗的手,起身立马反手把凌羽推到了地上,一边还大声地吼叫着:“不,我不是,我不是……” “呵,不是什么,小哑巴?”凌羽虽被推到地上,挑衅的话语还是不间断地从口中吐出,她知道自己成功了,只这两个字,成功的挑起了林烟若的怒火,而她接下来,只要继续着无辜的角色就好了。 她的逸哥哥会保护她,她的逸哥哥说过一辈子都会好好保护她的。 小哑巴,你是小哑巴,你是小哑巴……不间断,那种熟悉带着恶劣话语的调子一声声从脑中蹦出,不,不,不! 我不是小哑巴,我会讲话,不,我不是小哑巴,我会讲话的!捂着头,感觉脑子好像要裂开了似的,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涌上,不,忽地泪下,不明所以的,我慢慢蹲下身子,不住地摇着头,我不是,不是…… 这一变故,不仅是香茗和门卫,甚至连凌羽都楞了起来,林烟若是怎么了,他们的心里同时都掠过这么一个疑惑,而当路通急急赶到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么一个情景。林烟若蹲在墙角处,凌羽倒在地上,原本应该起到保护作用的丫鬟和门卫也都傻楞着,他们这是怎么了,这是路通的疑惑,也是他正要开口问的话语,谁知道话还未说出口,便有一个声音比他更早的说出。 “这怎么回事,都聚到门口做什么!”不用也实在是不敢回头,路通知道他此时最不想见到的人回来了。 “爷……”喏喏地喊了声,路通没有想到本该是深夜回府的人,怎么现在就回来了,还正好见到这副情形。 “丫头呢,还好好地呆在府里吧?”见到路通,裴蓝雪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呆呆地待在宫里,实在无聊地想要发疯,偏偏眼皮子一直地跳,慌乱地好似要发生什么一样,最后宫里他是实在呆不下了,只好匆匆地跑回来,怕的就是林烟若又出了什么事情。 “怎么,人又给你看丢了?”轻轻地,却夹带着丝狠狠的意味,裴蓝雪的意思很简单,要是路通此时敢答个是字,相信命不久矣,但,现在的情况跟丢也没差多少,所以路通站在那里答是也不行,答不是也不对,于是只好不出声依旧干站着。 “真的……又给你弄丢了!”咬牙努力不让自己发起脾气,可是又实在忍不住,光是想着林烟若又逃离开他的身边,就让裴蓝雪心乱不已。 “不……不是的……”路通其实真正想要说的,是林烟若就在那个角落里,她并没有离开,无奈领口被揪着大气不能出一下,他是实在是有口不能言,于是只能一个劲地摇着头。 “我到底是怎么吩咐你的,你这该死的!”难道这是天的安排吗,他的一直犹豫不决,于是上天帮他做了安排,不,他放不了手啊,他放不了啊! 145.忽来的幸福1 “逸哥哥,”见不得存在跟没存在一般的境况,凌羽甚至忘记了假装跌倒的事实,就这么地跑到了裴蓝雪与路通的边上:“我终于见到你了。” “她……凌羽怎么在这里?”虽然问的是凌羽,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开,眸子却依旧锁着路通不放,裴蓝雪没有忘记他在几天前说过的话语,但这凌羽,她怎么来的这里?而且,她是进去了又出来,还是一直都没有进去过? 其实,什么进不进去的全都是废话,他真正想问的是林烟若有没有见到凌羽,因为裴蓝雪的心里还是怕着的,怕他之前所有不好的事情会被林烟若发现,那么她,会不会因此而离开? “丫头到底在不在府里!”问来问去就只有这么一句话,没了钳制的路通连忙点头,想要开口不想还有个人比他更快地说出:“逸哥哥。” 不甘自己像个隐形人一样被凉在边上,凌羽使出了惯用的撒娇手法,通常她这么一用的话,裴逸是什么都会答应她的。 “逸哥哥,我这里好疼,还有这里……”没有一点顾忌地掀开袖子,露出里面白皙的手臂,上面有着红印,正是刚刚被林烟若推倒在地时所磕伤的。 这又是怎么了?见到凌羽手上的伤痕,裴蓝雪对路通的不满不由得又上了一层,犀利的眼眸子望向路通,如若他此时给不了什么满意地答案出来,裴蓝雪现在就要他好看! “丫头到底在哪里,说!” “爷……”路通不知道该怎么说,可又被裴蓝雪这般的*问着没有办法,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拿手指了指角落里缩着的人影,而后自动站在边上不吭一声。 “逸哥哥,我……啊……” 一整天的心神不宁,回府后还要受着凌羽的吵闹,他裴逸不是神,纵使当初千万般对不起凌勤,这么多年来他对他们家的照顾,外加上对凌羽的百般惯纵,这些应该还得过去了吧。况且,之前是因为没有找到对的人,他可以任凌羽随便玩闹着,但是现在,已经有了林烟若甚至想要安定下来的他,怎么可以再跟着凌羽如此的闹下去。 好脾气不等于没有脾气,现在的裴蓝雪没有心情去管凌羽的什么,他自己现在都烦的要死,她还在边上一直吵着嚷着,心越加的烦乱,于是在路通的回答下,裴蓝雪转身在遇见阻碍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挥开了它。 凌羽倒地,路通知趣的站在边上没有吭声,转身的裴蓝雪望见角落里的人儿,心就那么地一缩,林烟若,躲在角落里的人儿,走进逸王府大门许久的他竟没有发现,他一直心心念念一直想要寻找的人儿,就这么地缩在那个角落里。 “丫头。”裴蓝雪喊着声,没有得到预料中的反应,而后慢慢上前,见到了不住颤抖抽噎着的身子,他跟着蹲下,才晓得方才的林烟若一直都在哭,但,为什么呢? “到底该死的怎么回事!”这回是咬牙切齿,直接对着路通吼了起来。 “爷,是……是凌小姐……她说小姐是……是……“一直守在林烟若边上的香茗见到裴蓝雪似乎想要给林烟若出气,于是假装见不到凌羽杀人似的目光,想把凌羽刚刚所说的话语全都说给裴蓝雪听,谁知道林烟若一听到香茗要提起刚刚的话语就激动了起来。 “不,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脑中一遍遍闪过的话语,活着刚刚凌羽说过的,一起在耳边盘旋回绕,我挥着双手,似乎这样就可以听不见了一般。 “丫头,丫头,听我说……“抓住林烟若不断挥舞着的手,却阻止不了她相当于疯狂的状态,于是不说二话,裴蓝雪抱起林烟若就往府里走去,路过路通时想要开口,却被路通抢了话语:“爷,我知道我知道,找太医。” “逸哥哥,为什么?”她还是不相信,一直对她很好很好的逸哥哥,今天竟然为了一个客人而这般地对待她,凌羽想不明白,她还是想不明白,于是在裴蓝雪的脚步走过她身边的时候问了出口。 “她……将是你未来的逸嫂子,”没有过多的话语,因为对这凌羽裴蓝雪还是存着愧疚的,毕竟当初他是答应了凌勤要好好照顾她的,只是那时的他并没有想到会有遇见林烟若的一天,于是草草答应,只是如今再也不能了:“还有,不要再来这逸王府了,它,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说完话语后,裴蓝雪抱着林烟若匆匆从凌羽的身边走过,再也没有停留地,就这么地走出了凌羽的世界,剩下她独自一人,呆呆坐在地上,依然的回不过神,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是啊,她跟裴逸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可言,只是,他曾说过要好好照顾她的,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这些难道是假的吗? 从裴逸那日在街市里救了被一群人围着的她时,凌羽就认定了裴逸,一直以为这是一个梦一般的幸福,一直以为这是个真的可以持续一辈子那么长时间的幸福,难道就这么地过了吗,他说,他们没有关系,他说,不要再来了,他说,她将是你的逸嫂子…… “丫头,丫头,安静下来,”对着一直抖着身子不停呢喃的林烟若,裴蓝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从香茗那里听到凌羽的话,他才知道凌羽有多么的可恶至极,他不禁有些怨自己方才那么轻易地放过凌羽,还有该死的路通,人好好的交给他照看着,他竟然给他看成这个样子,还有最最可恶的他,干嘛没事要躲着她,如若不是自己一直地躲闪,林烟若哪里会变成如今的这样! “丫头,我是蓝,你看看清楚,我是蓝啊。” “蓝?”抬眼,望见那双眸子,我忽的笑了,带着些缥缈,对着正一副焦急模样的那张脸摇头,一字一句很是清晰地讲着:“不,蓝不要我了。”他躲着我,他不见我,他不要我,未干的泪痕不禁又湿润了起来,止不住的酸涩感涌上心头,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呢。 该死的自己,该死的自己!太医怎么还不来,太医怎么还不来!无奈夹杂着焦急,却又没有什么办法,裴蓝雪头一次觉得自己这般的无力过,光是见着林烟若梨花带雨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地心疼怜惜着,于是靠近,轻轻地吻上,以舌尖代手轻抚拭去流出的一颗颗的泪珠子,双手轻轻拥住娇小的身子,明显感觉到那副身子一颤,而后纤手迟疑中伸出,搂住他的肩。 “丫头。”结束,轻抵着额头,红唇微启,刚刚唤了声便被林烟若不加迟疑地覆上,青涩却坚定地吻住:“蓝,蓝……” 双手用力的搂着,我好怕他再一次地离开或者躲着我,我好怕好怕,他不是我一个人的,他终究会丢下我走的,不,我不要那样,我要他是我一个人的,我要他不再离开我,我要他牢牢守在我的边上! 林烟若,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反被动为主动,裴蓝雪立马占了优势,因林烟若的主动让他激动了起来,但,他的心里还在犹豫着,继续或者停下?裴蓝雪知道,如若再不停住,后果将不可收拾,但林烟若的又一主动让他什么都想不了了。 紧紧用手箍住林烟若的头,裴蓝雪加深了这个吻,停不下了,即使林烟若接下来说要停住他也停不住了,但,他的心里还是有着顾忌的,如若事情真的如此发生了,你会后悔,或者说是将来的你会后悔吗? “丫头,继续,你不会后悔吗?”虽然此时要他停下来是件很难的事情,但如若林烟若不同意,他还是有许多的办法可以用,却在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想要问出口,他不要她的后悔,不论将来怎么样,他只要她记住此刻的她是心甘情愿的,没有等裴蓝雪想过多,林烟若已经自己做出了决定。 我朝裴蓝雪笑着,而后伸手稍微一使劲,对着依旧说着话语的那张红唇吻了下去,后悔,或者将来的某一天里我会后悔,却绝不会是现在,因为此时此刻的我是如此地心甘情愿着…… 146.忽来的幸福2 “可以吗,丫头?” 这种幸福是裴蓝雪所不曾期许过的,却在此时一一地实现,太轻易的就这么地实现了,这让他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别的什么,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充斥心胸,莫名的引起慌乱还有不安。 虽然告诫自己要忘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但在内心的深处还是不能忘记林烟若真正的失忆原因,她是为了林成俊,她是为了林成俊才选择失去全部的记忆,这个念头不断地闪过脑海,不能忽视也忘怀不了,那么深深地扎入他的脑海,裴蓝雪为此总是担心着,他怕林烟若的恢复记忆,如此如此地害怕着。 所以,虽然有时裴蓝雪会对林烟若做出亲昵,比如亲亲或者拥住的动作,却从不会越雷池一步,他怕着她的后悔,或者说是他本身的自卑感促使着他的不能。是的,没有错,堂堂的艳少竟然也会有自卑感的一天,这些全都拜林成俊所赐,自从得知林成俊对林烟若的那种情感,还有舍身救林烟若那种不顾一切的举止,裴蓝雪就对林成俊有着难以磨灭的不安感。他总是觉得,现在在身边的林烟若,终有一天会随着林成俊而去,他怕也恐惧着这个终有! “为什么不见我,为什么躲着我?”停止刚刚的哭泣,一回过神的我立马抓住了裴蓝雪的袖子,蹭啊蹭的,非要他给个说法不可。这几天的不安以及刚刚的混乱,都使我害怕以及惊讶不已,虽然早在心里就认可裴蓝雪不止我一个,但是想归想,真的见到了又是那么一回事,特别是听到那个姑娘叫裴蓝雪为逸哥哥的时候,脑里惊恐到了极点,仿佛脑子要裂开一半那么地难过,我不要离开他,不要和别人一起,我要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只是我一个人的! “我……” “我知道,你很忙,路通说过你很忙,还说你有回来就已经不错了……”可是,我自私地想要一个完整的你,一个可以陪我一整天不做任何事情的你,而不是只在夜里拥着我白天却见不到人影的你,这些话全部都是在心里绕了许久许久,却在开口说了一点点后再也说不下去了,我拉着裴蓝雪的袖子,把脸深深地藏入他的衣袖中,隐藏着我的不安与恐慌。 “丫头,丫头……”一遍遍地念着,一个个细碎的吻落下,有叹息,有后悔,还有着阵阵的欣喜溢满心头,原来,林烟若也是这般地想念着他,裴蓝雪实在是开心到不能讲任何的话语,只能用行动来表现出他的欢喜。 月儿在窗外羞红了双颊,把脸藏在云朵之后,星星因为高兴而越发地闪亮起来,清风拂过卷起轻盈的窗纱,遮住了屋里旖旎的春光,无限遐想…… 就这样,事情定局了?院外,呆楞的路通在过了许久许久之后才蓦地回神,才想起什么似的急匆匆离开。 裴蓝雪不是放弃了林烟若,而且照这几天的情况来看,裴蓝雪不都疏远了林烟若,如若只是单纯的关心,哪里会在大半夜了还不离开,孤男寡女独处一处地呆那么久? 路通原本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大晚上的非要在院外听人的墙角,他只是见到太医们都离开了,惟独裴蓝雪的身影没有出现,问了走在最后的胡太医后,路通才明白裴蓝雪还在林烟若的边上没有离开。 路通不知道的是,虽然这几天裴蓝雪都有意地疏远不进王府,尽量的不碰到林烟若,却不代表着他没有去见她,每晚裴蓝雪总是磨到很晚很晚,然后在别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跑到天馨阁去见林烟若,有时甚至还拥着入眠。 怕明天的安排出什么意外,于是路通才跑到了天馨阁外,想看看他们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只是,话还没听上个几句,就被里面传来的响声动静给吓地楞了过去,裴蓝雪竟……他竟然……天呐,那明天的酒筵不就……想此路通就忍不住地捂头长叹一声,上天啊,明天要怎么办? “爷,您起了没?”本来还想着去天馨阁伺候裴蓝雪起身着衣,后来一想,如若他这般去了,那不就代表着昨晚的事情他都听见看见了,那后果……裴蓝雪不剥了路通的皮才怪。 于是呢,路通聪明地选择了毫不知情,照样还在原先的逸居伺候着,只是路通聪明虽聪明,却没有想到过,如若裴蓝雪真的在逸居的这个可能。他只是端着洗漱用品,直接推门进去,甚至连平日里的敲门这种简单的礼节都忘记了,又或者说是,路通根本不是忘记,而是很肯定地认为裴蓝雪不在里面。 但……这会子是什么情况,哐当一声,路通很是夸张地把装水的铜盆给掉了下去,发出的声响使得屋内裸露半身的男子迅速转过身,黑着一张脸望着不识趣还在地上转着圈子的铜盆,而后利光扫向张大嘴巴的路通。 如果可能的话,裴蓝雪实在是很乐意掐死这个不知趣的路通,只是现在还不能,伸手迅速地捞过边上的衣服盖住床上不该露出的,而后咬牙,一字一句差点失控地吼出声,当然,如若不是因为床上人儿的话,他确实会这么做的:“你到底该死的进来做什么!” “爷,我……” “出去,该死的你给我出去!”不管路通现在进来做什么,即使是最最要紧的事情,也得立马给他出去。 “我……爷我……”活了大半辈子没让人给踢过,今天不仅被踢还被迫体验了下滚出去的滋味,这爷到底在气什么?路通很不解,他只是做了平时该做的,并没有做什么不对的啊,那裴蓝雪干吗生那么大的气,难道是林烟若在昨天晚上对他讲了什么坏话? “爷……” “叫人准备,沐浴!” “额?”路通抬头看看天在心里想着,不是吧,虽然裴蓝雪对洁净方面极是怪癖,但一大清早的沐浴,这也太恐怖了点吧。 “还不去!”屋里的裴蓝雪不耐烦地小吼了声,似乎在压抑什么,声音总是不如平日里的那般,这让路通很疑惑,却又不能不照着做,于是退下吩咐底下的人去准备去了。 “爷,好了,可以进来了吗?”这回路通可是再也不敢不敲门就进来,指挥着人在外面等着,他老老实实地等着裴蓝雪的吱声。 明明人在里面没错,可却让路通等了许久,门里才传来裴蓝雪的声音,不温不火,好似刚刚的吼声都是路通的幻听似的:“进来。” “出去,不准在外面伺候,全部都给我散开。”极是认真地瞅着大家把洗浴的东西整理放置完毕,不等人说裴蓝雪马上便出了声。 “爷,这为何?”洗身沐浴,原本就是下人伺候的,今儿怎么不一样了? “我说不用就不用,还不下去!”折扇合上,啪的一声放置边上,不怒自威,下人连忙退了下去,甚至连路通都不敢说什么,低着头关上门退了出去。 可是不对啊,如若是裴蓝雪要沐浴,怎么连刚刚没穿的衣服现在都穿好了,但如若不是,又会是谁呢?持着这个疑惑,在众人都退了下去以后,路通一个人悄悄地躲在窗外,想学昨夜那般的听法,看看到底是种什么情况。 路通如不是对自己太信任,那就是对里面的人太过轻视,否则,他怎么会以为耳力极好的裴蓝雪,会不知道窗外有人的存在? “路通!”手刚在试水温,耳边便听到了微小的声响,不是路通,还会有谁! “啊,爷!” “别以为我不会追究什么”只是听林烟若说了几下,他便明白事情基本的原委,不要想着他现在不怪罪,路通就可以变本加厉了:“下去!” 小哑巴?!凌羽竟然敢叫他的丫头这般的称呼,而显然的,林烟若的情绪不稳不是因为她这么的一句,而是,曾有人也这么的叫过她。 谁,到底是谁!那人不可能是林成俊,也不可能是刘瑾,会是如霜吗,还是,某个他所不知道的人! 对于他的丫头,对于林烟若曾今发生过的事情,他没有参与也不能了解,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地保护好好的爱惜,尤其,在他抱过了她之后。 “恩。”因为裴蓝雪的动作,床上的人儿嘤咛了声,不舒服着动了动。 “乖,洗洗会舒服点。”轻轻说了声,而后环抱而起到了浴桶边上,动作轻柔带着力道,却贴心地不至于伤至正甜睡的人儿。 替人洗浴净身这种活裴蓝雪不是没有做过,脑中很清晰地记着,遇见林烟若之后没多久,在那个小小的院落里,他还试过第一次熬药,第一次喂人喝药,第一次吻他的丫头…… 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或许这种幸福,他已经得到了,在抱了林烟若之后,幸福,幸福呢…… 147.惊心酒筵1 “爷,奴才是真没说,而且奴才也不知道这些。”小哑巴,这是用来称呼林烟若的吗,为什么,她又不是哑巴。 对于裴蓝雪的质问,路通感到非常的莫名其妙,他当时也是刚刚到门口没多久好不,凌羽对林烟若说了什么,林烟若为什么要缩在墙角,又为什么会惹起什么旧病复发的……这些路通统统都不懂,又为何惹来主子的怒气呢? “爷,或许……” “我叫你好好照顾,你该死的为什么把凌羽惹过来!” 一想到小哑巴这三个字,裴蓝雪就忍不住地发起脾气,他第一个要怪的就是他自己,然后就是路通,他把人交给他照看着,第一次路通把人给看丢了,第二次把凌羽给惹了过来,导致林烟若的旧疾复发,那第三次呢,路通还会有什么样子的第三次! “爷……”诺诺出声,路通虽然知道他的照看出了差错,受到裴蓝雪的责怪他可以不说什么,但那凌羽,那凌羽又不是他招惹过来的,又怎么能怨到他的头上呢? “我说过不在让别的人进来王府,特别是女人,你……你……” “可她是凌勤的妹妹啊爷。”迎面袭来的折扇蓦地顿住,而后反过,路通对此迅速的动作,只能呼气然后拍着胸口叹声好险,好险。 凌勤,凌勤!为什么每个人都跟他讲这些,凌勤的悲剧在于她自己,为什么反过来却要他的偿还?况且,他难道就真的那么对她不住,在偿还了漫长的十年之后还不够? 不,够了,够了! 所有的人都误解裴蓝雪对凌勤的情感,是,他不否认之前的他是喜欢凌勤的,但当那种喜欢在凌勤的疯狂*迫后渐渐变了质,他的喜欢也就没了意义,剩下的,不过只是凌勤一人的独角戏罢了。 本以为就这么放着凌勤不闻不问,事情就会不了了之,裴蓝雪没有料到的是,凌勤会用那种极端的方式,迫使他为她背负了这么多这么多…… 不得不说,凌勤至少是聪明的,裴蓝雪对她还真的念念不忘,这种念念不忘甚至还演变成了一种噩梦,不得已之时他选择了离开,但裴蓝雪没有想到的是,坊间传闻会传成那样,说逸王爷是多么的喜欢凌勤,喜欢到为了她离开而离开,喜欢到为了她而游历在外……之前的他从不加以纠正这个误解,不是因为事实如此,而是他懒得去解释,但是现在,边上已有了林烟若的他,怎么还能任这个流言满天飞? “凌勤?”还有那个凌羽,还有她的那些个家人,他裴蓝雪再也不欠她一丝一毫,从此以后,他的边上心上都只有林烟若,只有她一个而已:“我已经不欠她什么了。” 欠?爷对凌勤小姐的情感,只是一个欠字,那那些个传言? “而那个丫头,”还没等路通的惊讶完毕,裴蓝雪就又扔了个惊爆消息下去:“我只要她,再也不会放过她!” “爷……”误会,关于那些裴蓝雪跟凌勤之间的那些传言全部都是个误会,路通很轻易地从裴蓝雪的言语中听出这些个话语,只是,裴蓝雪一再强调着林烟若,难道是说,林烟若是他的那一瓢水? 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句话是裴蓝雪对路通说过的,那时的路通一直以为他只是这般的说说而已,但是现在路通不禁怀疑起了自己曾经的想法,难道艳少真的会痴心对待一个人? “她是我寻觅良久的那一瓢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着路通说明什么,低头良久之后,裴蓝雪忽的抬头开口,唤着门外的侍卫:“去,把香茗找来。” 昨晚的林烟若简直是累坏了,初经人事却还要不停地承受着他的激烈索求,直到累得再也受不了他才放过她,改而拥着她入眠,那一觉睡得真是说多甜有多甜。 只是现在,裴蓝雪不能任林烟若这般的睡下去了,距离入宫的时间没多久了,他要林烟若马上起身装扮,他要带她去参加酒筵,带她去父皇母后的面前,他要他们的成全点头! “干吗老是盯着我看,我脸上开花了吗?” “我……我……”昨晚的一切像是一个梦,让我在醒来后云里雾里的看不真切,唯一和梦不同的便是那种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感觉,痛而后快乐着,像是飞在天空里的那种别样感觉,我和蓝……真的……那样了吗? 至今我还是不敢相信分毫,以至于穿衣打扮妆饰的时候我一点都没在乎,也没有问要去做什么,只是一直想着这个问题,间接不时地盯着蓝瞅,我以为这些他都没有瞧见,所以看的时间越发长起来,不想这时却被人当场揪住,我当下糗的,真想挖个洞就这么地钻进去不出来。 林烟若的眸子打在府里的就没有离过他的脸分毫,这些裴蓝雪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好奇她在看什么,没想到,他只不过是问了一下而已,林烟若的头低的都要挨在地上不起来了,好笑地板正抬起她的脸,收起笑吟吟的神色,裴蓝雪假装地扳起脸:“说啊,我的脸真长花了不成?” “哪里能比得了……”无措的转移目光,我依旧不敢看他的脸,只是小声的嘟喃了句:“你比花还好看……” 呵呵呵,开怀地笑了数声,而后手上一个使力下,林烟若便到了裴蓝雪的怀,他拥着她,不顾边上人的目光凑到了林烟若的耳边,带着坏坏的心眼问着:“那你可喜欢?” “我……我……”不等裴蓝雪的靠近,我的耳便红透了,拿眼瞅着边上好像在讨论我们的人,我更加难为情地推着越来越靠近的人:“别蓝……别这样……大家……” “昨夜……忘了昨夜发生的吗,”动作不仅没有因为林烟若的话语而停下,反而越发的灼热起来,裴蓝雪坏笑着呼着气:“你也是这般说着别,然后越来越火热……” “你……你讨厌啦……”用手推了下,竟就给我推开了,我连呆楞的时间都没有,立马跑了起来,心里想的就是离他越远越好,越远越好。 “路通,看着她。” 路通刚刚还想跟裴蓝雪说声,要他不要光在林烟若边上不动,也该是时候跟朝中大臣王公贵族们打打招呼,虽然他不喜欢绿真的使臣造访,但该做的礼仪还是不可少的,何况,这当中还有众多的朝中大臣王公贵族在看着,所以裴蓝雪千万不可在此事上马虎了。 “是。”心里想的刚刚要说出口,就听裴蓝雪这么一说,路通立马便应了下来,随即朝着林烟若跑的方向小跑了上去,但又立马的,路通回转过了身子,就见到裴蓝雪正笑意吟吟地跟兵部尚书吏部尚书一行人谈话,他不禁向正在谈话毫不知情的人投去一抹担忧。 路通没敢忘记,是他一时的误解才让皇帝皇后的计划形成,只是现在,他是该按着他们的计划来执行,还是即刻向裴蓝雪说清楚一切? 正在人群中谈得正火热的裴蓝雪稍一抬眼,便见到路通原地愣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要他追着看紧的人儿跑出去好远好远,他都没有一丝看着的意味,对此裴蓝雪不禁有些生气起来,内心莫名地又冒出一股子慌乱感,促使着他走向不远处的路通:“给我看紧点,林小姐要是有什么差错,我惟你是问!” “爷……”路通其实很想说,那林烟若在这个皇宫里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等下有问题的恐怕是爷自己吧。 “还不快去!”见路通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裴蓝雪拿着折扇想也不想地敲了过去。 “是……是……”捂着额头,心内不禁怪裴蓝雪的下手太狠,路通再也不敢耽搁地朝林烟若方才跑去的地方奔去,反正裴蓝雪交给他的任务是看好林烟若,其他的好像不用他担心吧,况且,不论怎么说这都是主子们的事情,他一个王府总管总也不能管到皇家的头上吧。 “逸王爷,”潇洒白衣,玉蝶折扇,黑锦缎般的长发用白色的丝带绑着,在皇宫里装扮能够如此的只有一个人,着红色朝服的人一见到前方不远的人,立马就知晓他是何许人,于是一个大步跨上前拱手道:“好久不见。” “呵呵,原来是丞相刘大人,”折扇合上,笑靥扬起,一个转身,裴蓝雪望向赶着过来的刘志义,绿殊国的丞相大人,因为不经常上朝参与朝政,裴蓝雪所知的大臣甚少,与这刘志义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所以不论遇见何人何事,他总是一笑而过。 但此时,心内的不安感却渐渐升起,路通方才的神色可疑,这个酒筵的本身也很可疑,可任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也找不到事情的可疑之处,所以以不变应万变,裴蓝雪依旧笑着谈着,脑中的警铃却大响,随时准备着。 148.惊心酒筵 2 “林小姐,林小姐……”气喘吁吁,路通真不相信可又不得不信,话说这林烟若也真是奇怪,他一个大男人跟着她跑了半天累都累死了,当事人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等等,等等我……” “你……干嘛老是跟着我?”话刚一问完我就立马知晓,路通一定是因为上回我的偷偷出去惹的祸而变成这个样子的,但现在的我怎么可能会离开,在和蓝那样了以后,我越发地依赖越发地放不开,这样的一个我怎么可能会再次离开?况且,蓝在昨夜还答应我,如若下回我想出去或者想干嘛,都事先知会他一声,他都会陪着我去,有了蓝的承诺的我,怎么还可能偷跑出王府,所以路通还是不要那么紧张兮兮的。 “我不会再偷偷跑走了。”我等于是承诺着的,一次的经历已经够了,我忘不了将要失去蓝时的那种恐慌惧怕感,也忘不了蓝拥我入怀时悸动的心,我不能,也不会再次离开他的身边了。 “呵呵,呵呵……”难得的,路通搔着脑袋笑了下,林烟若是聪明的,她虽然不记得一切,却聪明的看得懂人的心,知道他的紧张和慌乱感,但,她还是猜错了,此刻如若不是裴蓝雪的命令,路通也会跟着林烟若,因为,这时的他有更重要的任务! 可,在裴蓝雪的一番表态下,还有林烟若的本身,都让路通渐渐地产生了些许好感,也让他的心底引发想要告诉林烟若那个所谓的计划的心思。 裴蓝雪不止是喜欢,甚至是爱透了眼前的这个人儿,溺水三千只取一瓢饮,这句话他不是说假的,这点路通已然完全相信了,可,他早先犯下的错误他没有忘记,这……该怎么办才好呢? 早前,路通将林烟若与裴蓝雪的情况,连带着对他们的猜测都一一讲与绿殊王和皇后听,一番计划下,他们三人展开了一个似乎是完美绝伦的计划。 利用绿殊对绿真使臣举行的酒筵上,将裴蓝雪灌醉,当然,灌醉只是一个说法,路通和皇帝皇后都没有忘记,堂堂的逸王爷可是没那么容易就可以打发地掉的,但没关系,醉不醉可由不得裴蓝雪,事先他们都串通好了,淳玉手中的那壶酒里可是加了料的,不论他之前喝多喝少…… “林小……”路通刚刚决定内心的想法,话语刚刚一开头便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边的宫侍给打断了:“路总管,咱家早已在此等候林小姐多时了,前方水榭有精致的糕点及景致,请林小姐前往水榭慢慢享用。” 只是一眼扫过,路通便明白眼前的这个宫侍是李成,皇帝身边最信赖的人之一,他是做什么来的路通很清楚。 整个计划中,除了不受控制的裴蓝雪外,林烟若也是一个不定因素,原本按照之前路通的想法,酒筵这天是没有林烟若的存在的,可那天凌羽的出现将这一切都打乱了,裴蓝雪不仅没有越来越疏远,反而越发地离不了林烟若,连这么重要的酒筵都带着林烟若出席,可想而知,若是裴蓝雪提前发现了整个计划,又或者是等到明天天亮转醒,发现身边的人不是常常念叨的丫头,而是一直避如蛇蝎的醇玉格格,会是怎么一个情形? 如若真到了那时,皇帝皇后娘娘还好说,裴蓝雪不论再怎么的生气,也不会把怒气带给他们其中之一,那么到时收到怒火牵连的人会是……他自己!路通忽的颤抖了下,后背不禁一阵汗流而过,他怎么怎么没有想到这些!不论这件事的最后结局是否如意,倒霉的都只是他一个而已! “哇塞,好多好多哦……”没有理会愣在后头的路通,我跟着刚刚说话的那个人走进了前方的水榭,经过他的一一介绍解说后,我张大了嘴巴,夸张的动作惹来周围站着伺候的宫女掩嘴轻笑,我没有管他们,心里还是不相信这些全部都是为我一个人准备的。 “蓝,是蓝叫你准备这些的吧。”合上嘴,我回过神来,心里唯一能想得到的人就是裴蓝雪一个,只是平日里的他不都不喜欢我吃过多这些东西,今日怎么会准备这么多这么多。 “你们都下吧。”挥挥手,让伺候在边上的宫女都下去,望着已然坐下的人儿,李成暗自下了手劲,正要挥出去时蓦地发觉自己的脖颈受了一击,还来不及用手捂住,身子便先一步地软了下去:“路……” 他想说的是路通,是,站在他身后的只有路通一个,能一掌把他打昏的也只有路通,但,为什么,李成还来不及问出声,便晕了过去。 “路……”你在做什么? 话还没出口,便被路通拉了起来,一个使劲就出了水榭,我虽然不明白,却还是知道不要多说什么,路通的不寻常让我的心不禁也跟着起伏了起来。 难道,有什么不知道的要发生了吗? “陛下,这样……真的可以吗?”虽然计划是计划,而且为了这个计划她也费了不少心思,可等到真正要实行的时候,绿殊国的皇后娘娘却迟疑了。裴蓝雪是她十月怀胎所生的,性格脾气她又不是不知道,如若真的强行这样做的话,*急了他还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情来“难道现在还能改变什么吗?”不同于皇后的忧心,绿殊王还是坚持一贯的说辞,计划就是计划,何况现在已经展开了大半,怎么可能在这时说不?再有,这其中还有路通一定牺牲在里面,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可……”皇后欲言又止,她还是担心着,依照裴蓝雪的脾气,如若明天发现这一切只是个计划,他会怎么办,发狂发怒还是一走了之?不论哪种结果都不是皇后所乐意见到的,可,现在真的能改变什么吗? 其实皇后一早就想说,既然裴蓝雪那么地喜欢那位姑娘,为何不顺了他的心,反而非要那个格格不可? 啊,那位姑娘!听宫侍一早通传,那位姑娘也跟着裴蓝雪进了宫,那么现在的她在哪里?皇后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于是便问了出口。 “朕已派了李成去,她应该打搅不了我们的计划,”以为皇后担心的是这件事情,绿殊王随即开口:“我也不会让谁打搅到这个计划!” “你……你会杀了她?”皇后听了话语不禁拉紧了绿殊王的衣袖,李成?他到底派他去做什么! “呵呵,皇后,该轮到我们的出场了。”如若继续躲在这里不出现,难保那个聪慧的人不起疑心,于是笑着牵起皇后的手,皇帝拉着她一起向大殿走去。 有问题,还不是一般的可疑! 这是裴蓝雪一早出现在这个酒筵就已察觉到的,而后来的更是不对劲到了极点。虽说这种宴会之类的他很少参与,却不代表没有参与过,别的不说,光是朝中上下,知道他不喜欢的事宜胜过他喜欢的,难道不知道他的喜怒,又何来的一个劲敬酒? 以往,只要他一坐这,涌上来的只会是美女而非是现在的王公大臣,可现在呢,上来敬酒的是大臣王公,而且理由还甚是千奇百怪,连早生贵子都出来了,想叫人不奇怪都难! 到底怎么回事,路通呢,林烟若呢?一早就已经吩咐了路通,在酒筵开席之后带着林烟若过来,可现在呢,开席许久却楞是不见人影,派人去找也只是一句话,林小姐在途中马上过来。 马上是怎么个时间概念,为什么去了这么久还是马上! “逸王爷,奴才祝……”颤抖着,只因实在是没有人敢再次端起酒杯子,于是一个官位低级的人被众人推着上前,只不过话语刚一开头,就差点被酒壶给砸到。 “都给爷住手!”怒急,裴蓝雪蓦地站起,酒杯子应声落地,无辜地在地上转着圈子,此时,一声皇上皇后娘娘驾到,解了一众人的尴尬与无语,大家纷纷行礼跪下,感叹着皇上皇后来的及时。 本想离开的裴蓝雪无奈地坐下,只因坐在上位的皇后的眼神哀求,他是他的母后,裴蓝雪没有忘记,他的母后曾在酒筵没开席前唤宫女过来传话,说是只要他好生地呆到酒筵结束,她会去恳求父皇的答应。 为了这个答应,他可以忍受这种无聊的酒筵,但,能不能不要这么地不正常!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地得人心了,众人放着好好的绿真正主,偏偏要挨个的来敬他的酒,害得他现在好想发怒却又发不得,裴蓝雪极怕他的一时忍不住会坏了那个答应。 “你给爷……”又一个莫名其妙上来敬酒的人,他再也忍受不了了! “呵呵,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逸王爷,弱不禁风,恩?”虽然不是很喜欢那个所谓的逸王爷,可天生就直肠子的阿布诺,实在是看不下去这种做法,于是一个上前,止住了想要发怒的裴蓝雪,顺便也救了那个两脚一直打颤的可怜人。 “你……”感觉到语句上的不屑与挑衅,却没有嗅到敌对气息,这让裴蓝雪十分地不解,这人好似是绿真的大皇子,可他的言语干吗这么地挑衅,难道……裴蓝雪的眸子转过一群人后,落在了明显经过盛装打扮的淳玉身上,他是为了那个妹妹淳玉? 淳玉在裴蓝雪过于专注的桃花眼的注视下,不禁红了双颊,深吸了口气后,她努力地平稳自己的气息,而后拿起被下了料的酒壶,朝裴蓝雪走去。 “我为你倒酒,”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醇玉的嗓音便不由的软下来,散发的温柔连她都诧异:“可好?” “走,你跟我走!”似乎忍受不了什么一般,阿布诺忽然地一伸手,强硬地拉过裴蓝雪就走,裴蓝雪虽然觉得这个绿真的大皇子莫名其妙的很,却也没有多做什么,只是跟着他的步子走了起来。 或许,他一直不解着的疑惑有了解答,从这个大皇子的身上。 149惊心酒筵 3 “哥!”只差一步,只差喝完这一杯酒她就可以成功,但,为何此刻出现阻挠的人会是自己的哥哥,醇玉对此极为不解,说出的声音提高了些许,让人听起来不禁有些尖锐,和刚刚摆出的形象差之千里。 呵呵,裴蓝雪对此不禁有些好笑,这才是醇玉,才是那个他熟悉的刁蛮格格,所以说,人就是不能做作,装出来再美的东西,也敌不过那种纯真的烂漫,就像……就像他的丫头一般,不论在何地何时,总是一种纯洁的天真展现,让人忍不住地靠近,越是靠近就越忍不住地喜欢。 只是,丫头,他的丫头哪里去了,路通到底带她去了哪里,为什么这时候还不回来? 裴蓝雪忽然而来的笑使得醇玉不禁怒气飙升,她为了他,屈尊做了这么这么多,为何还是换不来他的一点爱惜,都是他,醇玉一双冒火的眼眸瞪向拉住裴蓝雪手的阿布诺,忽的一个使劲,扳开了阿布诺拉住的手:“走,我们喝酒去,不要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 “等等!”裴蓝雪没有说什么,倒是阿布诺开了口并且迅速拉住了裴蓝雪的手,另一只手不忘上前拽住醇玉的手:“我跟他打,如若输了,不论你做什么有什么计划我都不会干预!” “艳少是吧?”转身,望向那双迷惑人的桃花,没有过多准备的阿布诺有霎时的呆愣,这世间怎么会有这般的人儿,他感叹惊艳着。 乌黑似绸缎般的长发,只用了一根白玉簪子簪着,一双桃花美眸,高挺的鼻梁,红艳的嘴唇,一袭白衣飘飘,一手折扇不离,这模样走出去是要多飘逸就有多飘逸,只是,如若不是事先听了传闻,阿布诺肯定会以为他是个温文儒雅的君子,是个可以跟谪仙媲美的人儿,只不过他是吗,一个有着艳少之名的人,会是个君子吗? 呵呵,裴蓝雪望着阿布诺的呆愣模样不禁有些失笑,这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从刚刚的表现以及一种直觉来讲,不论怎样,他可以肯定的是他可以相信这个人,裴蓝雪一向有这个直觉,想当初在边境南门的时候,在第一次遇见林成俊的时候,他也有过这个感觉,事实上林成俊是个好的知己,也是个好的朋友,但,他去的太早,而且,他不仅是林烟若的哥哥,还有可能是林烟若喜欢的人,他,他不能忘记这个,一直都不能! “那么怎样?”一个在边上瞪着眼,一个在边上傻愣着,纵使他的心情不好,也被这个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的状况给折腾笑了,折扇摇着,裴蓝雪终于笑了出声。 “当然决斗!”回过神,阿布诺挥着拳头,林成俊他搞不定还好说,毕竟技不如人,但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人他也摆不平,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路,路通……”轻声喊着,细细喘着,我摆了摆手,却怎么都挥不掉路通紧紧抓着的手,到底发生了什么,路通为什么要打昏那个宫侍,我们为什么要跑,蓝他又在哪里,会不会等下我们跑了,打伤人的罪名就扣在了他的头上? 不,不行,我不能放着蓝一个人在这里面,万一之后他找不到我,万一别人抓住了他不让他走,那我怎么办,我去哪里去找他,我在哪里等他回来? “不,路通,停下……停下……”眼见着不论我怎么喊路通都不停下来,我只能单手使劲一转,而后身子向下蹲,这一冲力确实使路通被迫停了下来,身形晃了晃差点跌下,但我就没那么好运了,使劲过头导致我整个人往地上载了去,要不是路通眼疾手快,那我就不仅仅是双腿的膝盖擦破而已。 “林……林小姐,跑不动了……吗?”不停下,不是代表他还能跑,而是林烟若现在是他的一种责任,裴蓝雪把她好好地交给路通,那么他就要好好地还给裴蓝雪。 皇上对林烟若是否已经下了杀意,否则为什么会派李成,还那么好心地赏赐糕点,不是那糕点中加了料,就是李成亲自动手,如若不是路通的早一步,他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于是,在打昏了李成之后,他只有带着林烟若逃,不管后果,先逃出这个皇宫再说,只是现在林烟若停下做什么,路通不懂了。 “不,不是……”跑得太急太快,以至于我一时回不过气来流畅讲话,只歇息了一会儿,我便急急地开了口:“蓝,我们还忘记了蓝,我们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万一别人把打昏人的罪名搁到他的头上,那不是很危险?所以我们得带他一起走,免得他找不到我们……” “可……”了解了林烟若的意思后,路通更加的欣赏这个小姑娘了,他什么都没说她就知道有了事情,而且到了此时还不愿意放弃裴蓝雪,还记挂着他的安危,只不过,林烟若没有明白的是,危险的是她而不是他,但,路通到底该怎么解释才能让林烟若明白? “哎,林小姐……”只不过一瞬的愣神,原本还捂着膝盖的人儿便已走了老远:“你去哪里?” “我去找蓝!” “无论什么事,成哥哥都会帮你解决!” “不管什么事,成哥哥会站在若儿这边,永远!” “若儿,永远,永远!直到林成俊死为止!!!” “这样最好,若儿,这样的结局,我虽没料到,却早已准备好……” “来世,答应我,不要逃离,若儿,不要再做兄妹,不要……不要……” 谁,是谁在我的耳边说这些话,是谁,他在说些什么! “林小姐?”看着林烟若一会摇头一会又捂住,似乎被什么困惑,也似乎被什么给震惊住,路通连忙问了声:“你怎么了?” 虽然路通知道,身为逸王爷的裴蓝雪是不会有什么问题出现,但此时,也许林烟若的出现会改变皇上皇后的主意,就像他自己的改变一样,这是为什么路通会折回来带着林烟若找裴蓝雪的理由。 其实路通一路上都在想,如若要是让林烟若见到裴蓝雪跟那个格格在一起的话,那他此番举动会不会再次害了裴蓝雪,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见到的是这种画面,绿真的大皇子竟然跟绿殊的逸王爷,两人就这么地打了起来? 有没有搞错!这两人是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打起来,而且还没有人上前拦着他们,路通的眼光在扫过隐在边上的醇玉时蓦地搞清楚了,他们难道是为了这个醇玉在打?难道是裴蓝雪和醇玉已经……然后醇玉的哥哥就…… 转来转去的眸子在想清楚‘事实’后,忽的变得不敢闪烁,如若林烟若或者是裴蓝雪知道这件事情他也有参与……想此路通不禁不安地瞅了瞅站在边上,一到这里就想要上前却被他给拦住的林烟若,这才发觉林烟若竟然有些不对劲。 “林小姐?”她到底是怎么了,望见止不住摇头捂头低语的林烟若,路通再也管不了什么比武不比武,对他来说,现在的林烟若可是比谁都重要,路通可是还指望在这件事情过后,让林烟若帮忙求求情呢。 “爷,爷,林小姐不对劲,您快点过来瞧瞧。”难道是发病?路通还记得裴蓝雪曾说过,林烟若有一度时间以药物来克制病情,只不过已经好久都没有这样子了,今天这是怎么了??“不,不要说了,不要,不要!”我拿手捂住耳朵,想止住不断涌上来的话语,却始终不能,泪滑落我却不知,只是一个劲地摇着头,有什么像是要冲破脑海一样,张牙舞爪的狰狞着。 “呵呵呵,我很高兴,若儿,不要难过,我……不要你的难过,好好的……只能好……好……” “记住,这是你欠我的,我不过是向你讨回罢了。” “林烟若,我们走吧。” “烟若,你小心点啊。” “不,不要了,我不要!”虽然一再晃着脑袋,那种声音却总是停不下来似地,一个劲地说着魔咒着。 “若儿,若儿……”一个声音这般喊着,而随即着的,一个声音又随之响了起来,他在唤着:“烟若,烟若……” 我摇头抗拒,还是止不住第三个熟悉嗓音的响起,他不断的唤着不断的喊着丫头,丫头丫头…… “啊……啊……”路通急急地唤声使得裴蓝雪无心恋战,他眸子刚一转向林烟若,见到情况不甚好的林烟若当下心便分了神,于是马上的,阿布诺的长刀便刺中了裴蓝雪,他还没有吭一声,林烟若刚刚好抬眸望见,而后便见她急急冲了过来,不断尖叫了起来。 “不要,不要,成哥哥,不要不要!”泪水朦胧,脑袋本来迷糊的似乎都一一清晰起来,带笑的眸,疼惜的神色,美艳的桃花,苍白的脸颊,漫天映血,枯黄梨花……这些景象一一在眼前掠过,继而化为冰冷,消逝,消逝,消逝。 不,不,不!大吼大喊,而后世界转为一片黑暗,模糊中,一双熟悉温暖的臂弯接住了我,忽的笑起,为这即刻来的温暖…… 150.长相守 笑看世间 痴人万千 白首同眷 实难得见 人面桃花 是谁在扮演 时过境迁 故人难见 旧日黄昏 映照新颜 相思之苦 谁又敢直言 梨花香 却让人心感伤 愁断肠 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忘 旧时人新模样 思望乡 笑我太过痴狂 相思夜未央 独我孤芳自赏 残香 梨花香 却让人心感伤 愁断肠 千杯酒解思量 莫相忘 旧时人新模样 思望乡 为情伤 世间事皆无常 笑沧桑 万行泪化寒窗 勿彷徨 脱素裹着春装 忆流芳 拿起久违了的吉他,我笑,却不知是笑自己还是笑这世间,痴人?何谓痴,又怎么个痴法?如我如他,亦或者,像他一般?莫相忘的,是旧人的容颜还是新人的样貌? 自醒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便不断地涌上,如同旧日里剥落在阴暗墙角处的碎片一般,一片片飘舞重组,在脑海中模糊而后渐渐清晰起来。 事过境迁,而今再回首,我忘却了什么,又,记清楚了些许什么? 从没想过,在这里还能见到熟悉的吉他,惊愕中拿起,忍不住地拿起拂过其中的每一根弦,挑起,轻触,而后似乎是一种牵引般,坐下,梨花香的曲调便流利地溢出,飘荡在空气中。 忘乎所以,埋头弹奏,思绪飘离,似乎,我又回到了某个时间段,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似乎,我还是我一直都没有变过,却,这似乎早已不复当初的了。 “丫头……” 不确定的声音唤着,打断了我的飘移思绪,抬眸时才发现,不知不觉中我竟流泪,泪眼朦胧使我看不清眼前,只有一抹白影在前方闪晃着,但熟悉的熏香味,还有那种安逸的气息,都让我知道,他,来了!不论我怎么地躲避怎么地不想,他还是来到了我的身边,但或许,不管我怎么逃,还是逃不出他的身边。 “……”踌躇半响,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其实可以像之前一样地喊,但,我不一样了不是吗?闪过一边,放下吉他的我擦着未干的泪,眼神闪躲着不知该看向哪里。 “丫头,”裴蓝雪又喊了声,一种晃乱不经意地拂过心头:“你怎么想起……” 其实他真正想问的是,林烟若怎么忽然弹起了吉他,记得之前,回到逸王府没多久,裴蓝雪就曾带着林烟若来过这里,那时的她,脑海中并没有自己会弹吉他,也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更别提什么梨花香了,但今天? “我……我不是有意要碰这个的,我……我不是故意的……”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于是只能逃避着的,说话间的泪一直没间断过,为他,还是为我? “丫头……”一丝叹息滑过耳边,就是这种叹息,就是这种悸动,拿手放在他的脖颈中,我把头轻靠在他强而有力的胸膛,这个似乎很稳很安逸的臂弯,似乎也不是我的呢,想法每一绕过这里,总是忍不住地流下泪水。 今天的我,似乎特别多泪呢。 “蓝,我好怕好怕……”紧紧拥住,我所说的不是虚假,也不带任何伪装的,我是真的怕真的惧,如此平静安逸根本就不属于我的生活,我到底还能抓着它多久多久? 蓝,你是我的吗,我不确定不肯定,像我这种背负了太多太多的人,你会属于我吗? “怎么了丫头,你怎么了?”今天的林烟若给他的感觉就是慌乱的,连带着裴蓝雪的心也一上一下起来,他不明白,她怎么会在几天之后就变得怪怪起来。 难道,她想起了些什么? 那天比试,裴蓝雪因一时的分心而受了点伤,其实这点伤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林烟若来讲,那似乎是种恐怖到了极点的事情,好似一种噩梦一般的惧怕在她的眸中升起,她惊怕,尖叫,大喊,她在他的怀中晕了过去…… 撇去这些都不说,裴蓝雪很肯定他自己听见了那一声成哥哥,他的耳力一向很好,这点毋庸质疑,否则,这些天的他不会这么慌乱地好似要失去了她一般。 失去?不,他不放不肯,她是他的,她是他的!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丫头!”不断地诉说着,好像这般就可以确定了一样。 真的吗?真的可以这般吗?或许,即使不可以这般,我也可以任自己沉溺在这种温柔中,起码,他曾那般地待过我,那我,更不可能就此伤了他的心!而现在,他在慌乱,他在因我而乱,我明白,或许是他的心已经有些察觉了,但,怎么可以让他发现呢? 其实,很想很想告诉他,我是他的,很久很久之前就是,一直都是:“蓝,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轻声呢喃,而后我笑了,因他逐渐平稳的气息而笑,这个男人,原来竟是这般地在乎这我,连心跳气息都因我而动,我该高兴该兴奋地,但此时此刻,我清楚地感觉到心内滑过一抹哀伤,淡淡的,那么毫无声息的滑过,那么好似没有一般,却真实地存在在我的心内,蓝,蓝…… “我来弹我来唱歌好不好?”原来,我也是可以这般轻易地就掩饰起真正的一颗心,原来,我也是可以这般容易地淡化忧伤转为笑靥.笑着舞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但,真的是吗? 有什么不一样了,裴蓝雪知道,他早在那时就已经明了了这一事实,但,能怎么办,身边现在还有她的存在,她还在自己的身边他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又怎么会再去强求些什么? 他的心为她而动为她而跳跃,但她呢,她的心为谁而动呢,他不敢希翼是他的可能,因为,根本不可能吧。 “我来。”短短两个字,不理会林烟若错愕的神色,裴蓝雪自顾自地拿过吉他,而后熟悉的梨花香的音律响起,林烟若不会明白,他有多么地爱她宠她,林烟若不会明白,他有多么地恐惧慌乱着她的离开! 她怎么会明白他的弱水三千,她怎么可能明白他的只取一瓢饮? “爷,爷……”大呼小叫,直直闯入,路通没有想过自己有一日也会这般地不知礼节,什么都不顾地闯了进去,是的,真的是什么都顾不得了,即使是裴蓝雪的怒气发火,也总比门外来的好些吧。 “怎么?”虽是平淡,却止不住地冰冷袭身,让路通浑身寒颤颤,一下子把他想要说的话语都给丢到脑后,脑中唯一清楚明白的,就是今天的裴蓝雪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的伤好了,林烟若也好好地呆在他的身边,甚至于皇上皇后也没了话说,这时的裴蓝雪该是高兴开怀的,但,他不开心甚至是怒气冲冲! 怎么了?一定是跟林烟若有关,于是路通的眼偷偷地偷偷地转向林烟若,但见她一副开心的模样,又不像是她又惹到裴蓝雪,那为什么呢? “说啊!”明知道自己的怒火不该对着无辜的路通,却还是止不住地,他不能对着林烟若,于是只好找路通了:“到底什么事情!” “额……”这下子,真的叫路通说他也说不出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让林烟若知道,毕竟,裴蓝雪那么怕林烟若知道他的那些过往韵事:“爷……” “你们谈吧,”知道路通的顾及,于是笑着起身,我朝裴蓝雪说着:“我出去一下。” “不,别走,别走丫头!”蓦地伸手,裴蓝雪接近恐慌地拉住环抱着我,他有个直觉,如若这么让林烟若转身,她就会这么地离开他的生命,直至消失,而他不要,他不要! “蓝……”为什么他能这么清晰的明白我的真实想法,蓝,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我只是出去一会儿,又不是……”离开,虽然这个念头我也想过,却没有立刻地实行,因为什么呢,因为他吧。 “不!”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口,急急地打断林烟若的话语,裴蓝雪紧紧地环着,仿佛这样就可以抓住什么一般:“不要走,陪我,陪我!” “可……”拿眼瞅了下路通,不意外地见到眼睛和嘴巴都大张着的情形,忽然觉得非常地好笑,而我也这么地做了。 “你,笑什么呢?” “我……爷……”他也是有要事要禀告的,怎么可以如此忽视他的存在呢? “说!”原来,我跟裴蓝雪还有如此的默契,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我也忽然地来了一个字:“说!” 呵呵,呵呵呵,不顾边上还有路通,事实上,我们那时都忽略了边上还有人的事实,就这么地相对望着而后大笑,那时那刻,我好希望我们可以这么一直地长相厮守,就我跟他,这么地永远永远,可,永远,好远好远的距离呢。 151.离人醉1 “爷。”其实不用问路通在心里就已经明白,这时候叫他来书房百分百是因为林烟若。 之前但凡是裴蓝雪叫进的书房,百分七十是要路通处理那些善后韵事,百分三十是不耐烦地要路通通知上头不要这个不要那个。 但是现在呢,路通敢打赌甚至是裴蓝雪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凡是找他进书房,就没有一句话不是跟林烟若有关:“您找我。” 其实路通该庆幸的,因为那件事情过后,裴蓝雪没有责怪他,甚至是谁都没有怪过,不是裴蓝雪忽然地大发慈悲,而是那段时间的林烟若极为不正常,所以他光是忙乎这些时间都不够,哪里还有空闲去管这些已经过了的事情,但,路通还是该感谢林烟若的,毕竟,因为她的缘故大伙少了不少的责骂与惩罚,而路通就是最大的受益者。裴蓝雪不再到处的游历不挨府,不再花花韵事一大堆,甚至于,他开始慢慢走进朝堂,帮着皇上太子管理朝政……这些改变,不仅仅是路通,连皇上皇后都大为惊异,其实这些都归功于林烟若,如若不是她,裴蓝雪焉有今日的样貌可言? 所以,对于林烟若路通不再排斥,也不再拘泥她的身份是否是个不定时炸弹,府里的下人丫鬟都愿意跟她在一起,不但因为林烟若没有架子,还因为她时不时地有些新鲜小玩意和点子出现……接触越久,路通越能感觉到林烟若的可人之处,也正是这样,他也越能了解为什么裴蓝雪会对她如此着迷。 可,路通不了解的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皇上皇后不那么排斥林烟若,醇玉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地纠缠,裴蓝雪该很高兴地向皇上提议婚礼才对,怎么时间过了这么久,还不见他有任何的行动? “那个人怎么现在还在府里,我不是说了不要让她再进来的!”提起这个他就有气,这段时间事情颇多使得裴蓝雪没有过多的时间来管理王府里的事务,但不管理不代表他不知道,这路通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年纪越大就越不顶用了? 额,有一时路通回不过神,不知道裴蓝雪讲的是什么东西,所以楞楞的呆站,殊不知这种行为更是让心内不舒服的人更加的不舒服起来。 “爷说的,可是醇玉格格?”路通小心翼翼地开口,换来裴蓝雪的大力拍桌,而后气呼呼地拿起折扇胡乱摇着,什么风度啊气质的都通通没了影。 其实路通很想笑,这个醇玉跟林烟若一般,是个可以让裴蓝雪伪装的温和面具破碎掉的人儿之一,有时路通不免会设想,如若当初裴蓝雪先遇见的是醇玉,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但,设想是设想,永远比不了真实的,而真实的,就是裴蓝雪先遇见了林烟若! “爷,这是林小姐的意思,有次林小姐出门,刚刚好碰见醇玉格格,然后不知道怎么了,两个人就很亲很亲,然后醇玉格格就经常上王府;里来了,然后,爷您就见到了……”事实上,在皇宫中林烟若就见过醇玉格格一次,但是那时眼前都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于是两人都没有仔细地打量彼此,然后在上回,凌羽跟醇玉不知缘何一起到了王府的大门外,路通冒着被裴蓝雪骂的风险跑了进去,打断了林烟若跟裴蓝雪的两人世界,本来路通是想让裴蓝雪一个人出来解决的,毕竟这种韵事的意外,是不好让林烟若发现的,谁知裴蓝雪非要林烟若一起,而后就是醇玉跟林烟若的第二次见面。 所以,现在的结果便是醇玉格格跟林烟若成了好朋友,可,好朋友,连路通都要惊叫于这两个字,换成是裴蓝雪他能不生气吗,原本该是情敌的两个人竟然成了朋友,有没有搞错! “是……吗?”低头沉吟,而后无语,为什么呢?裴蓝雪不懂,那次昏倒之后,他曾悄悄地试探过林烟若,却没有发现她已经恢复记忆,那为何她变了,那种细微细微的变化,一点点的使裴蓝雪慌乱起来,却无从下手。而今,林烟若又与本该是情敌的醇玉玩在一起,情敌,林烟若不可能不知道有关于醇玉的事情,但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又是一年的三月,桃花开了梨花也开了,离人醉,如霜,还有……林成俊……眼神微移,便转到了院中的白梨树上,九月的白梨现在没有开花,而同一时间的绿映,黄白色的花儿却开满了整个城镇,这,是不是代表着他的痴心,是否代表着,梨儿是属于绿映而非他? 梨儿,丫头,唉……叹息滑过,而后忽地止住,裴蓝雪的脚步忍不住地踏出,只因那棵树下出现的一抹白影。 清风拂过,飘起额前散开的些许碎发,没有管那些碎发,我扬起手臂,带起一阵欢快的铃铛声,呵呵,我无声地笑了,而后脚尖轻点扬起秋千,铃铛的声响不住地响着唱着,白色的衣裙飘舞,心,亦飘舞不断,真的就想这么地过下去,但,心真的可以吗,可以忘怀所有的一切,可以抛开所有的一切? 可以,可以吗? “丫头。”裴蓝雪上前,止住林烟若明显的飘忽思绪,又来了,最近的林烟若总是这样,给他一种极为不真实的感觉,似乎一个不小心,她就从他的身边这么地飘走了。 “蓝,”抬头仰望,我笑了,因为在此时我还能这么地望着他,还能这么地守着他:“你回来了。” “你来了。”抬眸,笑,却有掩不住的忧伤滑动着。 “娘娘吉祥。”低头福身,她一向都不喜欢皇家,不仅仅是讨厌那种高高在上的傲视,还有成套的繁杂礼仪,甚至连最亲的人,见了面还要请安福身,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况,眼前还是与她有关的姐姐:“娘娘最近觉得怎样?” 怎样,能怎么样,还不是老样子地过?自她进来到现在,这个地方一直保持着它原有的样貌习俗,什么都不曾改变,但什么都已经变了。她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而她,也早就不在了呢。 时间到底转过了多少多长,一年两年,还是更久更久的但这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又与她何干? 人的一生好长好长,却又,那么地好短好短,如她,亦如她。 “娘娘。”如霜又喊了声,她实在是看不惯林烟雪如此的消沉,虽说皇宫不是一个好的地方,但如若为了自己喜爱的人,又何尝不能待,什么苦不能吃? 不得不想这么一个可能,如若林成俊还活着,如若他还能活着,那么要如霜去做什么都可以,何况是待在区区的皇宫大院?只不过想归想,林成俊去了一个地方,永远都不会在回来了,已经三年,三年了呢。 伤悲痛楚已经不能完全诉说如霜心内的苦怨,还有那点无奈感,但,能怎么办,逝者已逝,生者再悲再痛也不能挽回些许什么,于是只有坚强! 她要坚强地把湘诺抚养成人,她要坚强地面对一切困难,她要坚强,一直都要坚强地! “如霜,又让你见笑了。”撑起一抹笑,林烟雪强打起精神,从软塌上起了身子,马上便有宫女在边上搀扶。 “不用伺候了,你们都退下让本宫好好说说话。”抬眸放下话语别人遵从,对于林烟雪来说,这种生活方式她已经习惯,也就没有当初那种该不该能不能。 这是一种悲哀吧,林烟若,这就是你所说的悲哀,而如今的我,已然明白,却早就不能回头了。 拿手拉过如霜走进水榭,不想再面对什么跪不跪行不行礼的问题,林烟雪跟着如霜的步子而后坐下,两人望着水榭外围的水面,有好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发出声响,不是不想说,而是她们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语。 林烟雪自那回回左相府省亲与如霜碰过面之后,两人便慢慢走近了许多,林烟雪对如霜有的是感慨,还有的便是敬佩,如若这种事情换作是她亲身经历的话,林烟雪是铁定不能像如霜这般坚强走过。 “太子……”静默许久的两个人忽然同时开了口,问的却都是对方心内重量级的人:“湘诺……” “都还好……”不知为何,两人似乎都有了种默契,在相互看了眼后都没说话,紧接着却又同时开了口,而后便相对笑了起来。 笑,原来真的可以磨灭许多的东西,不论是仇恨、伤怀亦或者是,寂寞…… 152.离人醉2 三月,又是一年的三月了呢,只不过,这三月早就失去了意义,没有了红衣的艳少,没有了蓝服的青年,没有了如花的笑靥,也没有了活力的气息,有的,只是无边的寂寞无边的守候,还有那无边的蓝色忧郁之海。 生活还是要过,生命还是继续的,于是,只能抬起头往前走,一直地,这么地走下去…… 成俊,一声轻唤从红唇中逸出,从相识到今时今日,她还从来都没有这么地喊过他,一次都没有!可,他是她的夫是她的天,但更悲哀的是,她明知道他的天不是她,却还是甘愿守着一个有名无实的名分,做着堂堂左相的少夫人!可悲可叹,却还是无怨无悔地守着湘诺,守着有他存在过的一片天地。 成俊,成俊……闭着眼又接连着喊了几声,在清淡的梨花香气中,如霜仿佛见到了林成俊,穿着熟悉的蓝色衣服向着她走来,他的眉他的眼,他的笑他的伤,一丝一毫地沁入骨髓,就这么地缠绕在身,一刻都不能忘怀。 沁梨园,是林烟若之前的旧所,也是如霜的现居地,她拒绝了大夫人搬到前院的做法,也拒绝了那些派过来的丫鬟仆役,只一个人带着湘诺,清冷却静逸,正是她想要的。而现在,如霜就站在梨树下,在那个林成俊亲自搭建而成的秋千边上,静静地,一个人站着。 湘诺被大夫人接到了前院玩耍,安静的沁梨园正好给了如霜一个伤感的气息,或者,每到梨花盛开的时候便是她的伤感期,只是如霜一直说不清的,就是这思念不知是为了谁? 唉,摇摇头晃掉了烦恼的愁绪,如霜忍不住地伸手摸了摸秋千的绳索,但立即地,手像是触电了一般闪躲开来,这是她的东西,这是她的东西!转身,微微踉跄着走开,没多久便停了下来,回身,自嘲地笑了笑,而后向着小厨房走了去。 她的,这里的什么不是她的,难道这里有你的存在气息吗?不,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甚至于连他,都是属于她的呢。 “娘亲,娘亲……”欢快的声音响起,而后一抹桃红色闪了出,速度飞快在小道上穿梭,时不时还调皮地钻到小树林里,而后再从另一端冒出来,这情形使得身后跟着两个丫鬟忙不迭乱地跟着,嘴里还不忘叮嘱地喊着,就怕前面的小人儿有个什么闪失:“小心孙小姐,孙小姐您慢点啊……” 在左相府,虽说明眼人一瞧都知道少夫人不受宠,但不代表她是个能随便招惹的主儿,平日里的她温和是温和,也不会摆什么架子出来,可真要是发起火来也不是谁都能劝得住的,更别提她的身边还有个保护神支撑着,这个保护神嘛,当然就是眼前活泼乱跳的孙小姐了。 自三夫人以及三小姐走后,这府里便冷清了不少,更别提之后的大少爷了,不过,这情形自打少夫人及孙小姐来了之后就改变了,大夫人开朗了许多,府里所有的人都会时不时地被搞怪的孙小姐给折腾笑,就连老爷,都会不时的抱抱搂搂,那模样说多开怀有多开怀。 所以,综合来说,这府里现在最大的不是大夫人,也不是老爷林恒远,而是小小的人儿孙小姐,于是,大伙都特别地喜欢跟她一起,争相的想要伺候,只不过,前提得心脏负荷要强,呵呵,要不怎么能受得了她时不时的搞怪恶作剧呢? “娘亲,”桃红色的身影晃进了沁梨园,没有见到熟悉的人出来,小小的步子停了住,在原地转了个圈子,还是没有见到预料中人,湘诺不免有些着急了起来,又大声地喊了句:“娘亲!” “孙小姐,不哭不哭,少夫人可能是出去了下,我们等等好不好?”跟着步子转进了沁梨园,却见到站在原地不动的人儿,两个丫鬟对望了一眼,都有些心急,这要是把孙小姐给惹哭了那还得了? “孙小姐,我们去玩荡秋千好不好,很好玩的哦。”一个丫鬟蓦地瞅见秋千,忽然兴奋了起来,孙小姐平日里便很爱玩荡秋千,这时候何不用它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是丫鬟没有想到的是,小小年纪便很是聪慧的人儿,怎么会上这种低级的当,所以结果当然是,没有结果,哈哈。 “我不,我要娘亲,我要娘亲!”湘诺没有忘记,在她离开沁梨园的时候,如霜并没有说要出去之类的话语,所以这根本就是明显的谎话,她才不会上当呢! “我要娘亲,我要娘亲!“打定了心思要耍赖到底,就是想要丫鬟把她不见了的娘亲给找出来。 没有人会知道,小小的人儿心里会有那么多的想法和念头,现在的湘诺极度的缺乏安全感,虽说这府里有许多的人疼她宠她,她还是那么地恐慌与不安着。 在湘诺的记忆里,她小小的世界里曾出现过很多很多的人,这些她都爱也爱她的人,却又相继一一地走掉,再也没有回来过,爹爹,那个暖暖的姐姐,江爷爷,寒儿……她怕着有朝一日,疼她宠她,只剩下这么一个唯一的娘亲,也会那样子地消失,直到不会回来,怕,好怕好怕的。 “湘诺,又惹姐姐们生气了?” “娘亲!”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而后动作迅速地冲过去,直接抱住了如霜,小小的黑色头颅蹭了蹭,又嘟喃地小声喊了句:“娘亲。” “给少夫人请安,”心里还想着如若搞不定孙小姐,等下怕是要回去受罚,所以现在见到如霜的出现,两个丫鬟仿若见到了救世主般,赶紧幅了下身子请安:“少夫人吉祥。” 手里提着两大篮子东西,身子被湘诺这么地冲击,差点就让如霜受不住的跌倒,还好还好,只是步子不稳的退了退,手里的东西并没有乱掉,没有空余的手去摸摸湘诺的头,如霜看着大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笑了笑:“辛苦你们了,回去告诉大夫人一声,就说我带着孙小姐出去看看少爷去。” “是。”点头福身,而后抬首,两个丫鬟见着如霜似乎承受不了那种分量的时候,都开口道:“少夫人,要不要奴婢帮忙?” “不了,帮我吩咐季叔一声,叫他把马车备好。” “是。” “娘亲,我们,要去看爹爹?”见着两个丫鬟退出了沁梨园好远了之后,湘诺才小小声地开口问道,小小的年纪毕竟还是有些疑惑的,她不明白,那么那么久都没有出现的爹爹,难道之前是藏在了哪里,现在娘亲把他找到了要带他回家? “是,我们去看爹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话语,如霜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才能让湘诺明白,林成俊回不来了,但是他永远地活在她们的心里,永远永远的! “小王妃。”来人恭敬跪下,头也不抬,只是低低的说了句。 “怎么?”抱着孩子正在嬉笑的李嫣诺抬首,笑着问了声,怀中的小婴儿仿佛也感应到了她的欢喜似的,也开心地笑了起来,小手晃着小腿蹬着,似乎巴不得立即下地跑个几圈。 “门外有送礼的,说是左相府的少夫人……” “左相,少夫人?”没等侍卫的话语说完,李嫣诺便沉吟着,安清王府一直与左相府不是很亲密,何况是那个少夫人,她根本是连见也没有见过,又何谈的送礼:“送什么东西?” “额,看起来像是酒坛子,用布包裹着,但香气醉人,隔了老远也能闻得到……”说起这门外的东西,侍卫不禁陶醉了起来,似乎恨不得立刻能尝到一般。 哦?酒坛子,那就是酒,但为什么,左相的少夫人会莫名地送酒过来,她又不认识……啊,难道是刘瑾认识的,哎呀,一拍头,李嫣诺不禁怪起了自己,她一向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对外面的事情知道甚少,但并不代表这些和她没有关系,毕竟,她的夫是安清王的小王爷。 “叫人把那东西送进来,然后给点小礼回送过去,玉莲,这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身后站着的绿衣少女点点头,而后离去,李嫣诺站起,而后小心翼翼地把怀中的婴儿递给一边站着的奶娘,舍不得地看了眼,随即便转身,向着书房的方位走去。 “刘瑾。” “嗯,”俯身在桌面上研究的人,听到了声响没有抬头:“嫣诺,过来。” “怎……”身子还没挨着桌子,便被一股子力道给拉了过去,刘瑾转身便给了李嫣诺一个长长的吻,直吻得李嫣诺脸红心跳才放开,坏坏地笑了笑:“呵呵……” “你……你……”门外还站着侍卫,门外还有人,他怎么就可以这样这样,李嫣诺慌神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心里却不乏一阵的甜蜜涌过,她的夫,永远待她都这么的好。 “别……”望着又要探头覆上的脸,李嫣诺打了个暂停的姿势,她此番来可不是来亲亲蜜蜜,虽然刘瑾这样她也很开心,但正是还是要办的,要是那个左相府的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她可不能耽误了:“我来可是有正事的。” “哦?”刘瑾好笑地挑起眉,逗趣着说:“娘子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跟为夫的谈?” “把东西拿进来。” “这是什么?”望着桌上摆着的酒坛子,属于上等酒的醇香味道蔓延开来,刘瑾不解,也不明白李嫣诺从何而来的这种东西,他一向都不是嗜酒的人,这点她是知道的,但为何此时? “左相府的少夫人方才唤人送过来的,说是什么离人醉……”在来的路上,李嫣诺已经问的仔仔细细,所以这时刘瑾一开口她便说了出,颇有些得意的味道。 “你都不知道,那个离人醉好香好香的,就是我不敢喝,怕喝醉了,如霜也不让我喝,怕我醉了惹事,呵呵……” “离人醉?是怡春阁的离人醉?” “额,不是不是,你听错了,我……我……是我成哥哥买来的,那是街上买来的……”声音在狡辩着,却还是意犹未尽地唠叨的:“真的很香哦,改天你带我出来,这样我就可以喝了,唉,光是这样想想就觉得简直就是太棒太棒了,哈哈……” 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李嫣诺兴奋地声音在边上响着,刘瑾却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一味的嘟喃着:“离人醉,怡春阁的离人醉……” 153.心伤却话离1 “林小姐,您叫我?”路通在见到正晃悠着秋千的林烟若,连忙上前问了声,刚刚在大厅里听见丫鬟说林烟若找他,于是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逸居,路通猜想,此刻没事的林烟若一定在白梨树下秋千那里,而结果是当然的,他在秋千边上找到了林烟若。 路通虽名为逸王府的管家,却在之前一直掌管着王府的一切大小事宜,不仅仅因为裴蓝雪的信任,还因为之前裴蓝雪的游离不挨府。但现在,任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王府的一切事宜裴蓝雪都交给了林烟若,等于默认了她是未来的女主人这一事实,但不止是路通,连府内大大小小的丫鬟侍卫都不明白,裴蓝雪与林烟若为何还没有结果出来? 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有彼此,皇上皇后也点头没有再反对,按照裴蓝雪的心思该早就*办婚礼了,但为何一直没有行动出来,而且,对此林烟若也没有多说什么,这就怪异了起来? “嗯,”停住秋千,我稳住身子而后转过身子:“我今儿个要上街……” “可爷他不在府里。”没等林烟若的话语说完,路通就迫不及待地接了一句,他可没忘裴蓝雪曾说过的话,如若林烟若出府,一定要有他的陪伴。 路通不懂,裴蓝雪为何那么固执地坚持这一点,就好像……好像林烟若这么一出府就再也不回来似地,在他看来,林烟若现在的一整颗心思全都放在了裴蓝雪的身上,又怎么会再次离开?何况,失了忆的林烟若又能上到哪里去?虽然不懂,但裴蓝雪的话在路通的眼里就是圣旨,所以他是绝不会让林烟若出去,除非是裴蓝雪亲自带林烟若。 “就是不在才好啊。”抬眸笑着,我并没有让路通见到我眼底的那抹哀伤。 三年又过去了,这中间,我学会了掩饰内心真正的情感,学会了把心底的忧伤淡化,掩藏在一个谁都见不到的角落,那个地方很隐蔽很隐蔽,让我有些时候都忘记了,原来我还有这抹心思,但无论怎样的掩饰不去想,时间还是到了,我该面对,终于……还是要面对了。 “林小姐?”路通的惊讶还真不小,就差跳起来了。 “呵呵,看把你吓得。” 能不吓吗?路通不由得在心里想着,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林小姐?” 过来过来,路通指指自己后,才发觉林烟若是在叫他过去,虽然迷惑但他还是依言上前,任由着林烟若趴在他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林小姐怎么知道的!”路通很是惊异,不明白林烟若是打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按理说这个被裴蓝雪封锁过的信息,林烟若是不可能知晓的,但这个按理还真用不到林烟若的身上,因为她通常是最不按理出牌的。 “你们不会真地以为我傻啊,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知道很多很多的事情,却,没有办法让你们一一都知道,我是有多么多么地舍不得,舍不得这里的一切…… “路通,谢谢,谢谢你……”不知怎的,只要一想起我将要做的,心内就忍不住地难过,我在这里生活了六年,已有六年之久,如何让我不留恋不伤感? “小姐,林……林小姐……”刚说完不按牌理出牌的人这么忽然地一下,还真的让人摸不着头脑,路通不明白林烟若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间抱着他不放? “林小姐,林……林小姐……”震惊过后的路通小力地推着提醒林烟若,不想她把他抱地那么紧紧的,心里一直有个不好的念头闪过,这要是让裴蓝雪见到了那还了得! “呵呵,呵呵呵……”见着路通的动作,我心里虽明白他是怕被裴蓝雪见着,所以才那般地抗拒,却还是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今天的林烟若怎么怪怪的,路通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如此,但真正说到是哪里怪异他还真是说不出来,因为林烟若给他的感觉便是跟裴蓝雪有得一拼,经常让人捉摸不清。 “嗨,走啦。”笑着回头,我扮了个鬼脸给路通,心里却明白地知道,他一定是被我这一下那一下给搞得糊涂了,但,此时的我能怎么说,我还能对着谁说出? 裴蓝雪的生辰,就是明日!当从香茗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只能感叹这是上天的意思,在我已经决定了日子的时候,没想到那刚刚好是他的生日。 既然如此,那我就为他过个生日吧,一个,难忘的生日! 我不知为何裴蓝雪没有让人声张这个消息,但我却清楚的知道,明天的这个时候,不论他是否愿意,都铁定会在那个皇宫里,带着一张笑脸的面具,望着一群相干不相干聚在一起为他庆祝生辰的人,或者皱眉,或者含笑,却不会真正地开怀起来。 明天的我不管有没有空,裴蓝雪是铁定不可能会有空的,所以就提早一天过吧,把最美好最美好的记忆,留在他生辰的一天。 或许,我学会了自私,或者,我本身就是自私的,却在拥有这些念头的同时又抛不开那些想法,于是,那么固执自私地想让他永远地想着念着,至少,此后的每年生辰,他都会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没有什么心情,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事情,于是只能无聊地弹着吉他,等待着裴蓝雪回来瞧见惊喜,我站起身来看着一直都很喜欢的天空,呼吸着让我万分眷恋的空气,不远处的半空中,一只蝴蝶纸鸢在蓝天里翱翔着,我收回仰望天空的眸子,改而望着水榭周围,以及王府里的假山流水亭台楼阁,此情此景,怕是要成追忆了吧,我轻轻叹息着。 我爱上了一个人,我背着这份心思三年,或许说是更久更久,却没有预料中的惊喜欢喜,这是件多么悲哀的事情,因为除此之外,我还背负了太多太多的债,我放不下抛不开那些,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我深深地亏欠了一个人,我害的他丢了宝贵的性命,我欠了他六年,或者更久更久的时间,对此,我无法偿还更无法忘怀! 失去记忆?或许,我更希望我是这样的没错,但,上天似乎不放过我,让我在三年前恢复了所有所有,在那个皇宫的小树林里,在那把大刀刺进裴蓝雪的胸前,在尖叫大喊的瞬间,眼前脑中不断地闪现出过往:苍白却含着笑的脸,枯黄沾着溢血的梨花,一片一片在眼前在脑海里飞舞…… 我无法弥补自己所铸下的错,我无法忘怀自己所做过的一切,我无法心安理得地享受另一段人生,我无法,无法! 曾想过在恢复记忆之后便悄悄离开,可,我竟犹豫了,我放不下蓝,放不下那抹已深深刻在心里的红衣,想要放纵自己的心,却又被那股罪恶感压迫着,这么地一天又一天,我始终不得其解。于是到了最后,我对着自己说道,三年,裴蓝雪为我守了三年,那么我就偿还他三年,三年一过我便独自离开,去还那个已经不在的人的那笔债。 我给了自己三年的时间放纵,我给了自己三年的幸福时光,我跟醇玉做了朋友,明知她喜欢裴蓝雪却还是交了这个朋友,我手把手教她弹吉他,我还教了她唱梨花香,专门叫她写了一个歌儿本子出来,上面写了许多歌儿的谱子。我怕,怕如若以后他想听,却没有人给他弹给他唱,但又或者,我是那么自私地想要他一辈子都忘不了我,想要他一辈子身边的人都有我的影子,我自私,我竟那么地自私! 一切的一切我都想地满满的,一切的一切我都打点好了,却,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相处的时间越久我就越发地放不下,我爱上了那抹红,恋上了那片蓝,我的蓝,我就这么地期翼着他是我一个人的…… “若儿,若儿……”一阵叹息在我的耳边响起,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说来说去还是那么两个字,仿佛这两个字便是他唯一的言语,成哥哥,我呆愣着,不能自主地泪流,告诉我该怎么办,告诉我该怎么办成哥哥…… 154.心伤却话离2 “林小姐,一切都准备好了。”路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忽然的响动使得我吓了一跳,我捂着胸口甚至还能察觉到里面砰砰砰的声音。 “林小姐?”不明白林烟若为何还坐着不动,甚至连身子都没有转过来一下,路通不免有些疑惑了,林烟若好似今天都不太对劲,这种莫名的言行让路通的心里不禁也有了些慌乱感:“您怎么了?” “啊!”忽然回转的身子,忽然出现的鬼脸让路通惊异了下,直拍着胸口喘气,而我则是乐得是笑开了花:“呵呵,谁叫你刚刚吓我来着。” 唉,路通真是连擦汗的动作都有了,这林烟若还真是没一天消停的,他不敢想如若将来某天要是没有了她的做伴,这日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过才好? 呸呸呸,路通不顾还有林烟若的存在,就径自在边上吐起了口水,他怎么会忽然想到这里去呢,裴蓝雪和林烟若不久之后就成婚了,那还不是天天都在一起的,瞧他这张嘴,路通气得直打自己几个嘴巴才罢休,呸呸呸。 呵呵,路通这是做什么来着,强装起的笑脸在见到路通的动作后是真的乐开了:“路通在做什么呢?” “我刚刚想到了一个不好的念头,所以打自己几下就不会变真的,呵呵,您瞧我,怎么会想到您忽然离开了呢,爷这么疼您,一定会跟您白头到老,举案齐眉……”这边路通说的是眉飞色舞,压根就没有瞧见林烟若因这几句话而变了脸色,等他忽然觉得静逸的时候抬头,正好见到林烟若的转身,眸子望向看似平静的水面,这才惊觉他说错了话。 “林小姐,爷他……”路通刚想解释点什么,便被林烟若的话语给打断,而吐出的那句话,更是让他不安起来。 “其实我觉得醇玉很好啊,蓝跟她也很配呢,不论是家世还是人品样貌,都没得说,我……” “林小姐,您别误会,爷他最……”知道路通想要说的是什么,也十分清楚裴蓝雪对我的情感,这三年来,我比谁都清楚明白,但,我真的能吗,不,不能吧! “我也只是这么说一说,呵呵,”忽的笑了起来,最后,既然是最后了,当然要把我最美最好的一面留下:“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路通来的目的不就是如此,既然他们已经什么都准备好了,那么,现在就只差一个男主角了:“蓝他回来了吗?” “额,没。”实在跟不上林烟若如此之快的跳跃速度,路通听后想一下才能回答得出来,现在还不到傍晚,而且听说裴蓝雪今日要去外城办点事情,所以应该是没有那么快就回来的。 “你们都下吧,府里一个人都不许留着,就说……说是放假一天好了,明天中午在过来府里报道。”一天,就剩下这么一天的时间了,蓝,我抬眼望去天边,那里,绚丽的夕阳正散发着它的光芒,真的只有一天了。 “林小姐?” “还有你,也给我消失不见,难道你……”我忽地凑过去,放大了一张脸在路通的面前:“想破坏我跟蓝之间浪漫的晚餐,还是想跟我们一起享用独处的空间?” “嘿嘿,嘿嘿嘿……”挠头干笑,纵使路通年过半百一大把年纪,也还是没有想到林烟若会说的如此直白。林烟若原来是持着这样的心思,这让路通一直挂着的心放了下来,既然如此,他当然是不会待在府里不动,否则,不用林烟若说什么,裴蓝雪用踢的也会把他踢出逸王府。 “我知道了,但是……早上大家不用回来伺候的吗?”这晚上还好说点,毕竟两个人的空间里要是有第三第四甚至第五个人不止在边上晃悠,那是怪大煞风景的,但是要大伙在第二天的午时回府,这又有点说不过去了吧,如果裴蓝雪早上醒了需要人的伺候,那该怎么办?所以按照路通的想法,是这府里总不可能一个都不留,至少,留那么一个看门总是好的吧。 “你的意思是留你一个是吧。”我笑着,却明显笑得有些坏坏。 “额,是。”她还真神,连这个都猜得到! “呵呵,那你该小心爷会剥了你的皮。”我笑,而后转身,掩过就要崩裂出的伤感,快步地跑离水榭。 嗯,也是,如若林烟若真的是如此的心思,那裴蓝雪铁定不会留一个在府里,如若他要是坚持留下,路通想了想后便摇了摇头,想来他这个坚持也叫不了坚持,一遇上裴蓝雪便软塔塔的了,所以……他还是任命地去吩咐其他人,立马把这逸王府给清理一个大干净出来。 这府里,今儿个怎么怪怪的,门口没有门卫守着,进门之后没有丫鬟仆役进进出出,一向早早在府外迎接的路通也不见了人影,整个逸王府静逸地一根针掉下都能听得见,不对劲,不对劲,裴蓝雪未进门便察觉到了,这下子进了门更是心慌不已,不住地转头查看张望,到了最后甚至飞快地跑了起来。 “丫头,丫头……”静悄悄的王府没有一丝声响出现,只有裴蓝雪的喊声在回荡着,这情形使得他更加的不安:“丫头,你在哪儿,回答我,丫头!” “丫头?”不确定的声音从裴蓝雪的口中吐出,望着水榭里的一抹红色影子,静静地坐着,似乎在等着某个人的归来,这个人,会是他吗? 慢慢地走近,再走近些,暗夜中的那抹红渐渐清晰,裴蓝雪走进水榭,望着直直坐着的人儿,张口又确定了声:“丫头?’“蓝。”笑,仰起头,我感到僵硬的脖颈似乎有些抬不起来,泪莫名的流出,不明所以地,这个深爱我我也深爱他的人:“蓝。” “丫头?” “生日快乐!”抹了抹泪,依旧地含着笑,我朝着裴蓝雪大声地喊了句,然后拉着有些呆楞的他坐下。 “怎么?”满满的一桌子菜,却没有使裴蓝雪问出声,他依旧望着我,神情担忧却又带着些恐慌,一种惧怕离别的恐慌,我明白,但还是笑着:“傻了啊,看见这么一桌子菜不高兴吗?” “生日是要吃面的,来,尝尝看,这可是我亲自做的哦。”这桌上其他的都是府里的人的功劳,生日当然是要吃面的,而我,亲手做了这碗长寿面,我要他开开心心地,那么一辈子都开开心心! “丫头,丫头……” “停,蓝,停下。”我拿手阻止裴蓝雪的靠近,眸中清晰的印出他的失望,以及一丝掩盖不住地哀伤滑过。 “丫头?”她已经决定了,他就要失去她了,是吗是吗! “今天换我主动。”低首而后抬眸,我学他平日里的坏笑,伸手放在裴蓝雪的心口位置,那里正一跳一跳很是激烈,为我,他是为我而跳动的。 我该满足我该开怀的,事实上的我也正这么做了,带笑的唇覆上,十指深入到他如黑云般的浓密发丝中,感觉那种轻柔在我的指尖流动着。 “哎呀……”我低呼一声被裴蓝雪压在了石桌上,他钳住我双手正在做的事情,撤除了横亘在彼此间的外衣,让两具身体没有缝隙地贴在一起,裴蓝雪轻轻地咬住朱贝小耳,他的气息在我耳边不住冒着:“你这磨人的丫头。” 不过一个吻他就能这么地兴奋,我该高兴自己对他的影响的,但此时,我只觉得悲哀在我的体内不住地流窜着。 “蓝,抱我,抱紧我。” “丫头,你好漂亮,”裴蓝雪望着那抹已经脱落的红衣,林烟若光滑的肤质与一头飘逸凌乱的青丝,在月光与红色的映衬下更显得娇艳神秘。 “你让我着迷,深深地迷恋……”从相遇到相知,再到她所说过的相守,他一直都是这般地眷恋这个劫,哪怕最后是一场空,哪怕最后是一殇心,他亦无怨。 我在裴蓝雪灼灼的眼神注视下,红晕不禁飘上的脸,夜晚温柔的风拂过,我本能地一伸手就想遮住自己。 虽然我是想要主动,可是,我没想到自己的主动让事情演变成了这样,我和裴蓝雪,竟就在这王府的水榭里就…… 充满诱惑的指尖在红衣上的身体来回滑动,深邃热切的桃花眸子却瞬也不瞬地紧锁在林烟若渐渐迷蒙的水眸,一道笑痕划过裴蓝雪的嘴角。 俯下头,他的红唇从她的眉间一路来到被月光照耀到的细致白嫩,在那丰挺上挑弄轻扯,引起身底下的人儿一阵娇喘。 “这只是开始而已,丫头……”裴蓝雪对林烟若依旧如此的敏感而轻笑着:“我会很温柔的……” “不,我要真实的你,蓝……”他的话,让心底的哀伤慢慢扩散,变成一片蓝色忧伤的海洋,我燥热不安地扭动着自己的身躯,紧紧纂住他的臂。 裴蓝雪再也忍受不住了,他一声低吼,心内的蠢动让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刹那间,两人完美地嵌合成一体。 “蓝,蓝……”在一波又一波热浪的冲刷下,我紧紧地环抱住裴蓝雪,这个我打内心深处爱着的人,我接受他的全部,接受他所给予的一切热情。 不同寻常的林烟若,不同寻常的主动,让裴蓝雪发现了她包含的热情与对自己那种深深的爱恋,这让他很高兴很兴奋,但与之同时的,他还发现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绝望。 她决定了,而他选择了无视与沉默,夜,在两人似绝望的纠缠中,拉开了一整夜的尖叫低吼…… 155.苍茫回首1 洛城,望着城门口上面两个大大的字体,我的嘴角若有似无地轻扯了下,这里,是我张开眼后第一个接触到的地方,也是我曾经千方百计地想要逃离开的地方。而现在,我还是又重新踏上了这片土地,只因,我欠下的,只因,他在这里! 最后一次的放纵,最后一次的自私,然后,我离开了裴蓝雪,离开了那个我已经熟悉了的地方,带着深深的眷恋与无限的悔意,回到了我本该就在的地方。 成哥哥,我来忏悔我还弥补,在过了六年的时间之后,这些还有用吗,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好不好? 不禁拿手触摸了下颈项里的东西,那里,一朵白玉梨花正静静地躺在我的衣里,我捂住胸口,不清楚这忽然而来的痛楚是为了谁,他,还是他? 努力地深呼吸平静心情,脚步正要抬起时,不经意间眼神滑过,那不是……碧落河吗?! “小姑娘,”祈愿树下的桌子,一位老伯正笑着对一脸失魂落魄的林烟若说着,他这人记忆力一向很好,他清楚地记得,在许多年前的某一天里,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曾向他要过一个祈愿牌子,只是不知她是否还记得他:“你还记得老朽吗?” “老伯伯,”虽然很想笑一个出来,努力了良久却还是不行,我只能很郁闷地扯了下嘴角:“您好。” “呵呵,小姑娘记性可不是很好哦。”看起来人怪年轻的,怎么记性还不如他一个老头子呢,老伯摇摇头不说话了。 “老伯曾见过我吗?”怪了,六年来我不曾踏过绿映一步,怎么会有人认得我? “老朽也不记得具体的时间了,不过,你曾向我要过一个祈愿牌子,”怕林烟若不知道什么是祈愿牌子,老伯还专门出怀里拿出来一个,在林烟若的眼前晃了晃:“就是这个,还记得吗?” “成哥哥,你看看我带来什么。” “成哥哥,我们来写好不好?” “成哥哥,我们写了再去好不好?” 记忆一下子从脑海中涌了出来,我和林成俊,曾今那么温馨地来过这个这么温馨的地方,但现在我还在原地,成哥哥你呢,你在哪里? “哎哟,小姑娘,你怎么哭了?” “没……没事。”摇摇头,我拿手抹了抹掉下的眼泪,转身就想走,却被身后的老伯给喊了住:“小姑娘,别难过,这世间的男子很多很多,总一个在等着你。” 这个世界上,为情伤为情苦的人他看的多了,该说的该劝的他也尽量地劝了,他只是想说一句,写了这个情人牌子的情人们,也不一样会走到一起,人生在世,要信奉的东西很多很多,但还是不要忘记,该是自己的就要去争取,不该是自己的,过了也就过了。 我蓦地停住脚步,为这么一句话,他会等着我吗,会等着我吗?不,他会慢慢忘了我,他会和醇玉好好的,而我,最终只能在林成俊的墓边,一辈子那么长长的时间里,陪伴着他,弥补着。 “唉,不要以为写了情人牌子,缘分就不会散开,”身后的人走上前,往呆楞着的人儿手上塞了个牌子:“缘分还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不能光信一个牌子……” 心里有些清楚,这个老伯伯肯定是把我看做了那些为情而伤的人,但事实上也是,可我现在要追究的不是这些,而是……这个牌子。 拿起手上和六年前一模一样的牌子,我不确定地问着“老伯,这……这……这是情人牌?” 情人牌,情人牌,这是情人牌,而我……而我竟和林成俊一起写了这个牌子! 天,天,天!我是否借此给了林成俊什么误会?僵硬地抬头,望向那一树的彩色飘逸,心,竟凉了半截,我竟和他一起写了牌子! 怪不得,怪不得他当时那么的犹豫,怪不得他那时言语闪烁,可我却没有发现分毫,我是否真的错了,我是否真的弥补不了了,蓝,告诉我蓝! 蹲下身子,手死死地抓着颈项中那朵白梨,任由着那朵梨花儿给的暖暖气流灌注到全身,我需要力量需要勇气支撑着我,半刻之后我重新站了起来,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个地方。之所以没有回头,并不代表我不留恋,而是我怕,怕我这么一回头,泪就会止不住地下落去。 熟悉的吉他声响起,梨花香的调子飘溢在空荡荡的院落里,使得刚刚踏进王府的白色人影愣了愣,脚下的步子顿住,脸上的表情由不可置信渐渐转为欣喜异常,忽的转身,大步地跑了过去,天馨阁,丫头在天馨阁,她没有走,她又回来了! 一路上,穿过长廊跑过水榭,带点微喘的人望着天馨阁这个牌子,忽然的迟疑了,怕,这只是他一时的幻觉,但耳边的音调从未消失过,越来越清晰地传入,不再迟疑地推开门,而后小跑了上去。 “丫头!”未推开门,裴蓝的声音便喊了出口,只是嘴角的笑还未完全展开,笑意便顿住而后瞬间僵硬:“怎么是你!”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怎么进来的,为什么要拿我的吉他?”裴蓝雪有许许多多的疑惑,使得他人未坐下疑问便吐了出来。事实上,在见到醇玉的第一眼,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她给赶出去,但,一直有种感觉,他想要的疑惑以及答案,她能给的了。 林烟若的离开,他没有追究任何人的责任,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在很早很早的后他就懂了,但为何呢,他不懂了? 林烟若的忽然改变,他就已经知晓了将要发生的事情,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她会选在生辰的那日!午时,她站在逸王府的大门口,用眸子送着他的离开,说会好好在府里等着他回来,而傍晚,他推柜了一大推人不安地回到王府,却早已不见了那人儿。 为什么,他一直想问,为什么? “呵呵,你的问题还真多哦。”醇玉摇了摇头笑着说了声,想不到弹吉他这么的麻烦,如若不是林烟若说裴逸喜欢这个,她才不会那么辛苦地练,只是,她这么地卖力,怎么听不到一句的赞美。 “怎样,你还喜欢吧?”终是忍不住地问出口,她这么努力,不说一两句赞美的话总觉得怪难过的。 “丫头教你的。”总是喜欢喊林烟若为丫头,那样让裴蓝雪感觉到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不是林成俊也不是刘瑾,单单只属于他的丫头。 吉他是林烟若的东西,梨花香也是林烟若的词曲,只是,她为何要教授醇玉弹奏这些呢:“为什么?” “想让你娶我啊。”放下吉他,虽然裴蓝雪没有说出赞美的话语,醇玉却不觉得生气,只因,他们这么平和地谈论,还是头一回。 不过说起来也真是奇怪,醇玉到现在还是不相信有人会这么做的,明知道她要裴逸,却还教她弹吉他说给她裴逸的习惯喜怒,有时醇玉还真是搞不懂林烟若,但,为何要懂呢,她只要结果,而结果就是她要裴逸! “你为什么要锁着她呢,明知她心底还有个人的存在。”这又是她的不解之一,闲暇有空时,林烟若会对醇玉说很多话,虽然醇玉当林烟若是情敌,林烟若却不这么地做,但是那些话语醇玉却不能真正地了解。 锁,对于这三年的日子,她用了一个锁字涵盖!那……那些*那些呢喃,都是假的,都是装出来的?她的心底还有个人的存在,林成俊还是刘瑾,不,不!因这一个字,裴蓝雪啪的一声打裂了桌子,这怒气使得醇玉吓了一跳,手里还抱着的吉他也在失神中掉了下去。 吉……吉他!玉记得林烟若说过,这把吉他是裴逸的最爱,叫她千千万万别要弄坏的,而如今,这么生生的掉在地上,会不会就坏了呢?身子刚要弯下去捡起,下颚便被人给捏了住,眸子刚一抬,便照进了裴蓝雪气急的桃花眸,他……有必要这么地气吗? “她说的,她说的是吗!”林烟若说她心底还有一个人,林烟若说他锁着她,三年,他用尽了心思后的三年,竟生生地换来了这些话语,纵使之前的他早就有了这种心思准备,却还是被伤到了,那么恶狠狠地被伤到了! 她说他锁着他,她说她心底还有一个人,她说,她说的……无力地放下,而后失神坐下,除了受伤,还是满满的伤,林烟若,你是我溺水三千,你是我的一瓢饮,你也是我的劫,纵使万劫不复,却还是没有后悔的,一直向前!而如今,梦醒了花落了,你潇洒走远,徒留我一人伤。 一朝梨花劫,一段梨花伤,三年,对你真的没有任何意义吗,丫头,丫头…… 不过一时的话语,干嘛搞得好像很严重似的,人家人都走了,你干嘛现在那么地伤怀!摸摸痛的要死的下颚,醇玉没敢再说什么地走了出去,虽说喜欢是没错,不过她还是今日才发现,那个看起来温柔的裴逸,脾气还真是不小,刚刚那一下子搞得她差点懵了。 看来,那个林烟若的话也不能信了,什么吉他梨花香的,搞得她的手痛死了,结果还是没能做出什么实质性地进步来,还是要靠自己,探探头便转身走了,醇玉一路上的嘀咕声不断,回想她在裴逸的身上已经下了六年的功夫,却还是没有什么进步,回首过去,再看看未来的路,似乎,还是一片迷茫,唉…… 156.苍茫回首2 “孙小姐,天色晚了,咱们明儿个再来玩吧,”明明说好的是一会儿,可眼瞅着天都黑了湘诺还是没有回去的意思,两个丫鬟不禁有些急了:“孙小姐。” 今天本来是说好的要去城外走走,湘诺本来也是高高兴兴地打扮要出去,可谁知大夫人硬生生地被右相夫人给拉了走,于是乎,这次走走也就不能走了,想当然,这对众人是没有什么,可对兴奋地湘诺可是一大打击。对于湘诺的小脾气少夫人本来说是不必理会,可众人都一致偏向小小的人儿,所以呢,少夫人便破天荒地答应,湘诺今儿的功课全免,只要不是出府,在左相府里她想去哪里便就去哪里。 虽然少夫人说过可以玩玩,可也不是这般地玩法吧,再多的精力在玩了差不多一整天后也该歇歇,但瞧着湘诺,哪里有歇歇的模样,这压根可以说是越玩越尽兴了好不,如若一直这样的话,她们等下肯定会被少夫人说的。 “孙小姐,我们……” “唉,为什么不能让我多玩几下呢?”小小的人儿停住手边的动作,仰着头十分地无奈,明明娘亲说过可以随便玩,为什么就不能真正地让她感到随便呢? “可……” “娘亲说过让我随便玩是吧。”小小的人儿一说话,两个丫鬟相互看了下而后点头,如霜是说过这样的话,但,这跟现在她们说的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 “随便,就是我想怎么就怎么,不是吗?”两个丫鬟只有点头的份儿,只因,湘诺说的都是在理的话语,但,如若这时不回去,难保如霜到时不会怪罪。 “唉……算了……似乎很是苦恼地想了想,湘诺站了起身,而后走到两个丫鬟的面前:“那我在这里等着,你们快点回去问问娘亲,看看我说的这样可不可以?” “但是……”相互望了望,两个丫鬟各自的内心都有点不放心,湘诺的聪慧众所周知,可她的调皮也是让人十分地头疼。 “那算了,我继续好了。” “孙小姐……”两个丫鬟声音中都微微带了点哭声,天越来越晚,这小祖宗再不回去她们可就得受罚了啊。 “快去,我等着。”摇摇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呵,这么好骗,对着远远而去的两个身影做了个鬼脸,湘诺继续她的独乐乐,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另一头的小径。每天出来进去都有一两个人看着,说是散心玩玩,但被人看着哪里有尽兴可言,可今天就不同了,她一个人乐得自在,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多好啊,哈哈。 “人呢?不是说在等着?”气死,她终有一天会被气死,该说这小小的人儿像谁呢,林成俊哪里来的这般调皮捣蛋?不过才放了她一天的假她就给她飞到天上去了,那还了得:“继续找,不要惊动夫人,晓得吗?” 两个丫鬟急的差点哭出来,谁都不想让大夫人知道然后受罚,于是点头后慌忙跑了出去,心里真是怨死小湘诺了,竟然连她们都骗,这下子还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了。 “娘亲,娘亲……”小小的紫色人影一闪而过,转眼间就跑到了如霜身边,似乎有什么话语要说,却在见到身边的两个丫鬟时止了住。 “姐姐,对不起哦,湘诺刚刚有事所以……”停了话语,张着一双讨好的眸子,湘诺望着边上的两个丫鬟,而后小手伸出,各自拉住了她们的一边衣角:“姐姐……” 这模样使得两个丫鬟差点笑出声来,孙小姐总是这样,怎么都让人讨厌不起来,刚刚升起的怨气在这会子看见湘诺了后都跑的没影了。 “好了好了,”眼瞧着湘诺似乎有话要说,况且眼前的两个人出来伺候的时间也蛮长的,再不回去的话大夫人恐怕会起疑的:“你们两个今天也辛苦了,这就回吧,等下我会教训她,看她下回还敢不敢!” “以后万不能这样子了,外面天黑,如若出了什么意外,你要娘亲怎么办?”眼瞅着两个人影消失在院门之外,如霜才开了口,却不是之前所说的教训。 “娘亲,对不起嘛,湘诺下回不敢了。” “这才是乖孩子,”虽说有些调皮捣蛋了些,可她的湘诺仍旧是个聪明的孩子,慈爱地摸了摸湘诺的头,如霜而后开口问着:“刚刚想说什么,说出来娘亲听听。” “娘亲,我刚刚见到姑姑了。”说起这个,湘诺可是两眼放光,激动的不得了,独自跑到小树林里的她,压根就没有想到会碰见很久之前遇到的姑姑,那个似乎已经消失了的姑姑,然后一听见她要来沁梨园,湘诺马上就自告奋勇地带她来了这里。 “姑姑!姑姑是打你还是骂你了?”一听湘诺说到姑姑,如霜的脑海便闪过了林烟柳凶狠的模样,其实不怪如霜,因为这些年来,出现在湘诺生活里的,除了宫里的姑姑跟林烟柳,她想不到别的人,更别提是那个在她的心里恨不得永远消失的人儿。 “不是不是!”这个姑姑不会骂她,更不会对她很凶,她很好,很好的,湘诺的记忆里,永远有着她笑靥如暖暖盛开的梨花般温馨:“是那个姐姐,是原先的那个姐姐。” 湘诺不懂,因为刚刚开始她便叫的是姐姐,而后在如霜的开口下,不得已喊了姑姑,所以她这时提起了姐姐,是以为如霜会想到,只是,这事情过了六年之久,对象还是巴不得消失的人,这让如霜如何想得起来。 “到底……”是谁?如霜的话语还没问完,一个声音先她的声音而出:“如霜,是我烟若。” “你……你……你……”万万,万万没有想到的人,如霜有些失控,手不禁死死抓着手中的帕子,身体随之变得僵硬,她,她怎么能在消失了六年之后又回来,在她以为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之后。 “为……为什么回来?”再开口,如霜明显已经恢复平静,手却还是死抓着手里的帕子不放:“我以为,你已经不属于这里了呢!” “如……如霜?”她,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你变了!” 她不再是当初那个为我煮着点心的如霜,不再是当初那个静静听着我弹吉他的如霜,不再是当初那个把我当做好姐妹的如霜……她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可我却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变化,我难以接受,为什么,其实我也想问! 不管湘诺的微微抗拒,一把把她给拖出了了门,而后亲手把门关上锁住,然后进去关门,笑,很大不受控制地笑了起来,为什么,林烟若竟然问她为什么,呵呵,如霜捂着嘴笑着,她在那么地伤害过了之后,竟然如此轻易地说出口为什么。 “变,呵呵……”变了,她是变了,但,或许她并没有见过这正变得不认识的变化,如若她见到了,还会这么轻易地说出口吗,她竟然有勇气质问她的变:“你没见过真正变的,你从来都没有见过!” 有时如霜不禁会想到,她和刘瑾,他们两个人中,到底是谁更加幸运一些,但可能,刘瑾还是比她如霜幸运和幸福的多,他有那个嫣诺陪着,有他的儿子陪着,忘怀了一切,一家人幸福开心,而她,没了林成俊,空守着一个少夫人的头衔,整日守着湘诺,守着那么小小的一方天地,她,终是悲哀的,不论之前还是未来,一直都是悲哀着的。 “你知道吗,湘诺,呵呵,他的女儿唤作湘诺,”忽然,如霜有些疯狂地抓着林烟若不放,不住的摇晃着她:“想诺,他到了那时还想着诺,呵呵,想诺,可我是什么,我是什么……” “路通,路通,该死的!”为什么人都走了,丫头是,连路通都是,逸王府里好空,静的没有一丝生气,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走了呢? “爷,爷……”推开门,一个侍卫笑跑了进去,不明所以地望着躺在软榻上的白衣:“您有事?” “我叫的是路通,路通呢?”似乎连打开折扇的力气都没有,白衣躺在软榻上,平日里散发着精光的眸子也像是没有活力了一般黯淡着:“给我把他叫过来。” 两天,三天,还是五天,他已经记不大清楚,路通到底是几天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了,唯一有记忆的,就是那天他把路通给了轰了出去,之后,他就像是消失了一般没有踪影可见。 “爷,如若真的伤心难过,还不如把她给追回来,要是您放不下面子,就让路通我出马,保证给您追回来。” 路通的话犹在耳,可,追?他要的不是强迫性的追回来,而是她自己的真正意愿,她,竟说他锁着她,六年间那段对他来说是种难以磨灭的时光,而对她,竟是锁……这,叫他如何去追? 梨花,之余他,真是一个万劫不复的劫数吗? 157.负情怎还 “我……”头重脚轻地转醒,迷糊中只望见一片深蓝色的布幔在某种闪耀,蓝,蓝色的,我仿佛置身于一个蓝色的海洋,深深的,深深地陷了进去。 这里……又是哪里? 我怎么来到地这里,想要问出口的话语,每每到了嗓子眼里总是不如意,嗓子嘶哑难过,想要直起身子,看看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却总是没有力气,我不禁想着,我到底是怎么了? 手不自禁地抚上颈项带的白梨吊坠,这,是裴蓝雪送我的东西,是我离开王府之后唯一带走的东西,也是我原本以为,离开之后可以慰藉心灵的寄托物,只是,这些原本都不可能了。我伤了那么多的人,背负了那么多不可能还的债,我怎么还,我到底该怎么还?只有一条命的我,却背负了这么多,我,又能怎么还? 心,蓦地痛了起来,那么一阵一阵毫无规律的,我不住地深呼吸深呼吸,手中依旧死死的攥着那朵白梨,只是没有用,任我再怎么地努力,那痛楚还是随着心跳,那么硬生生地扯着痛着。 我早就该死的不是吗,在那六年前的那场火势中,我早就该消失的,或许,在更早更早的落水那刻,宁落就该死去的,那么,青荭不会走,护着我的娘亲不会走,宠我的成哥哥不会走……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没有如霜,没有艳少没有蓝,更没有痛彻心扉的痛楚,,更没有忘怀一切的刘瑾! 想起之前所见到的,我悲伤的甚至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我所见到的刘瑾,真的是那个我依旧熟悉了的刘瑾吗? “呵呵,你很像我的嫣诺,很像很像,只不过,你不是她……”不明白如霜话语的我,在安清王府外的有心地守候,却只换来这么地一句,我蓦地窒息,许久许久。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扶林寺的桃花林里,转过头,他望着一直紧跟着他的人儿,不知为何,隐藏在心里许久的话就这么地吐了出口:“明明是很美的诗,为什么我会感到难过异常?” “傻瓜,刘瑾是傻瓜。”泪越流我越张大了眼,这世间的事情,真的不是张大了眼就可以看得清楚额,望着刘瑾一脸惘然使我更加地难过起来,我难道真的做了什么,伤了他那么那么深,深到和我直面对视,却犹如看不见我一般的陌生。 “不,不,别过来,别过来!”忽的,锦衣的人有些发狂地喊着:“周伯,周伯!” “刘瑾……” “哪个让你敢直呼爷的名字!”捂着头,声道却还不小,只是这么一句话语出口,他感到脑里更加的混乱疼痛了:“别过来,你别过来!”她是谁,为什么一靠近他的头就痛得要死,周伯,周伯! “爷,爷您怎么了?”明明看好了门,怎么还有人进来,她……她……望着眼前的人儿周伯忽的愣住了,她,她…… “我……”上前,刚想说出口,却蓦地被周伯忽然的大喊给吓了一跳:“爷,爷……” 刘瑾,真的因我而变成了这样,而我,又该以什么来偿还呢?对于深爱却无法相守的蓝,我可以用心给他三年的幸福记忆,对于为我付出生命的林成俊,我可以默默地守候在他的墓碑前,就这么地过一生,但,我从未考虑过,刘瑾为我也付出了这么多,而我,该怎么办呢? 累,好累,身累心累,连带着脑里的记忆都是沉甸甸地累人,我以后的日子,真的要这么地过下去吗,背负着这么多的罪孽负担,以及对蓝的爱恋,那说不出口守护不了的爱恋。 解脱吧,我对自己说着,于是来到洛城外的树下,我仰面躺下,望着那不断飘落的花儿,手起过后,我甚至能听见匕首在皮肤上滑过的声音,轻轻地,生命轻轻地从我的血液中溜走,而后眸里变成一片蓝色的深深的海,黑暗来临之前,我终于还是承认,我爱你,蓝…… “记住我说过的话,不准泄露分毫,否则……” “是,路总管的话属下会牢牢记住。” “去吧,记得要随时通知,不论有没有事情。” “是,请路总管放心,属下们不会失职。” 嗯,点点头,路通再次望了眼小屋,而后一挥手,自己往反方向走了,剩余的两个一男一女相互望了下,而后转身,向着小屋走去。 “小……”刚想喊小姐,脑里便闪过路通的话语,于是一个转变,说出口的话就成了:“姑娘,醒了吗?” “额,请问……” “呵呵,我是在城外的树下遇见姑娘你的,所以……”心知林烟若不想谈及此事,着青色衣服的女人顿了下,跟着上前拉开了床上的帘幕:“你瞧瞧,外面的天多蓝呢。” 蓝,是,很蓝很蓝,一直蓝到了我的心里,可,又能怎么样,纵使我如何地爱恋,也不能放着心内背负的重担,我,竟欠了那么多的人,这辈子,怕都是难以还清了吧的。 “怎么样,身子有没有怎么样?”见到林烟若一直地不说话,青衣又换了个话题,只是她发现,无论她扯到哪里,林烟若总是一副没精神的模样,到了后来,弄得她也没了心情胡扯,反正路通讲的是看好照顾好,人没看丢看没救可以了,所以一见林烟若没有心情,她就起了身:“那我出去看看饭好了没,你再多休息休息。” “我……大姐。” “怎么,”青衣停住,望见林烟若欲语还休的神情,便又拉了椅子坐下:“有话想说?” “我……我……你为什么要救我?”像我害了这么多人的人,死了倒也一了百了,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的,让我一死了结了,不是更好吗? 救,这未免说得太夸张了点吧,她充其量只是看守,人是路通带了安置好了才交给她的,这会子说救她还怎是不敢当,只不过,现在话还不能说开:“我们,也只是顺道,瞅见了才拉回来的,当时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救活,只能说是老天的意思吧,他还不想让你死。”前面就省了,但是后面的可是她真心的话,割了手腕还能活的人,还真是不多见。 “我……这是……老天的意思?”我不能消化这句话,难道老天还有更多的磨难要降临,他的惩罚还不够,他的磨难还不够:“不,我宁愿一死。”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痛苦……”那种折磨在心的痛楚,夜夜割着我的心,我再也不想尝受到了,这些我所欠下的,我宁愿一下子偿还。 “活着可以创造奇迹,但死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生命对于她来说,可是珍贵异常的,想当初,她是受过了多少的考验才活过来的,所以此时,她比所有的人更懂得珍惜自己的命,甚至有时,可以为了自己的命不惜拿别人的命来抵。 活着,可以创造奇迹,但奇迹,还能出现在我的身上吗?青荭没死,纪艳梨没死,林成俊没死,我们都好好的,如霜没变,刘瑾也没变,但可能吗?蓝,告诉我,这些都可能吗,我是否还拥有奇迹的能力,告诉我? 倾雨亭里,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正争执不休。 “娘亲,为什么不告诉湘诺?” “湘诺还小,要乖乖听娘的话,这些事情都不能提了,一句都不能,听到了没?”没有想到小小的人儿记忆力那么地好,好几年前发生过的事情见过的人她都记得。 “娘亲就告诉湘诺嘛,湘诺已经好大好大了。”努力地撒娇,她今天是非要听到娘亲的回答不可,为什么她们会起争执,为什么那个姑姑不留下来? “娘亲……” “我不是说了不准提,你还提,是不是不要听话不要娘亲了!”为什么每个人都会被她吸引,刘瑾,林成俊乃至艳少,现在,她竟然连湘诺也要抢去,为什么,不,她不准不准! “以后不准你在提起,一个字都不行!” “可是,可是,可是为什么她不住下来呢,她明明也是姑姑,为什么不能陪着湘诺?”林烟若没有住在宫里,所以不能跟林烟雪姑姑相比,那她就一定是跟林烟柳姑姑一样,是住在家里的,但为什么娘亲不留她呢? “我说了不准再提,你还说!”实在气急,使得如霜压根就不想呆在倾雨亭里,于是一甩袖子就气呼呼地转身。 “可是娘亲,湘诺好像那个姑姑跟湘诺玩的。” 如霜只顾自己转身离开,急匆匆地走人,却没有见到,小径上的那抹紫影,正慢慢地向着倾雨亭靠近。 “湘诺刚刚说的是哪个姑姑?”一脸笑意的林烟柳靠近那个不停在咕嘟什么的粉色身子,努力扬着自认为最美丽的笑容:“你说给我听,我带你去找好不好?” “额,真的!”独自不解正嘀咕着的湘诺,忍不妨被忽然而来的声音而吓了一跳,正想尖叫一声时却被说出的话语给牵了住:“你说的是真的!” “你在怀疑我?那算了,我走了哦!”她林烟柳也不是吃素的,如若连一个孩子都搞不定,那她的聪明不是白说的。 “你……别走,”擦擦哭红的鼻子,湘诺很认真的吐出两个字,却没有想到,听到这两个字后,林烟柳的脸瞬间扭曲张狂:“林烟若?林烟若!她不是死了吗!” “才不呢,我前几天才见过姑姑的,只不过娘亲没有……啊……”话语还没说完的湘诺抬头,便见到了林烟柳一副杀人的模样,她不禁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身尖叫着离开。 林烟柳却没有管那么多,现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地在叫喧着,林烟若没有死,林烟若还活着,她还没有死,她还没有死! 不,不!林烟若,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个转身一个大步走,林烟柳也急急地离开了倾雨亭,残留在亭中的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嗜血的味道…… 可爱滴亲们,看在陌埋头码了这么多的字上,给陌点动力吧,收藏票票分分,亲们可以动手就动动,嘿嘿,本文就要完结咯,再次鼓励陌一下吧 158.相思无期 “她……”没有月亮出来的天显得异常地黑,屋内,烛火的摇摆使人见不到隐在黑暗中的人的神情,问出口的话语明显地思虑了好久才吐出,却又那么地轻不可闻,仿若不曾开过口似的。 “她怎么样?”抬眸,即使在暗夜中,距离他五步之远的人还是可以感受地到他的眸子闪着的亮光,仿佛,真的什么都打不倒他,可,真的是吗? 如果真的什么都不闻不问,坐在那里的人何以知道他这段时间没有挨府都去了哪里?但,这次回来,府内大屋里那遍地的梨花香都不见了踪影,飘溢在府内的梨花熏香也无处可闻,这些又做何解释? 他到底是忘怀所有了还是依旧的念念不忘,路通有些搞不清楚了,如若忘怀所有,现在还提起做什么,如若是依旧的念念不忘,他为何不亲自去追去找? “路通!”其实不是不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其实不是不想去看下那个人儿,但,他真的能去吗?他不是已经放了手,他不是已经忘怀了,为何还是克制不住地想着念着? 自从林烟若走后,裴蓝雪便变回了原先的模样,不闻不问朝政,连大门都懒地出。 他不是不曾试着忘怀,可,再多的美人在怀,他的心里脑里,甚至是手里的那种感觉,念念不忘的依旧是那朵梨花,开的那么烂漫的梨花儿,但,她说他锁着,她说她的心里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她说,她说的…… 三年,乃至六年的时间里,做了所有努力的他,依旧取代不了林成俊在她心里的地位,林烟若不是他的丫头,她是林成俊口里的若儿,而她,心里念的只有一个成哥哥而已。 呵呵,呵呵呵,裴蓝雪忽地笑了起来,纵使现实如此,纵使她真的离开了他,他的心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他只要她一瓢水!但,她却是别人的,她的心里有了别人! 这真是一个劫,而他,败地那么地彻底那么地完整,却依然无悔,有的,只是怨只是伤,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能走地那么地潇洒那么地无情,这些年的一切,对她来讲只是一个梦吗? 醒过来了,于是没有留恋地转身离去,徒留他一人,那么孤单地在梦里留恋徘徊…… “爷,其实……其实林小姐也不是那么地无情。”路通开口,想讲出这几天到的信里面的内容。 很多次李青,也就是那日出现的青衣女子在夜里发现,林烟若口中无意识到喊着蓝,似乎很困惑很迷茫,她会在白天发呆夜晚做噩梦,然后醒来流泪…… 不论这泪这困惑是为了谁,路通在心里其实已经认定,林烟若不是那种无情的人,虽然他也解释不来她为何离开,又为何在洛城外自杀的事实。 “她……”路通的话语还未讲完,门外遍传来侍卫的通报声,而后通报声还未落地,裴蓝雪还没有开口说什么,不请自来的人便已到了门口,大咧咧地坐下,挥着手让一脸呆楞地侍卫下去,而那侍卫,还真的点头走了出去。 “怎么,都瞪着我干吗?”喝了口水,抬头才发现两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她不放,醇玉觉得莫名其妙,她又不是第一次出现,干吗搞得好似没见过一样。 “你……” “下去。”路通刚刚开了个头,裴蓝雪便出了声,路通站的直挺挺的正要请醇玉出去,却蓦地发觉,这个下去,好似是跟他说的。 “爷?”路通不明白地瞪着裴蓝雪,后者却点头,指了指门口而后闭上眼,唉,路通只得下去,一脸无奈及不解地关上门。 “我想听,”忽然,屋里传来一句似叹息的声响:“我好想她……” “什么?”醇玉大声地问了句:“你说什么!” 想?怎么可能,他不是恢复了自由,他不是已经放弃了林烟若?醇玉不是没有听说过这段时间坊间里的传闻,听说裴逸这段时间在府里是夜夜笙歌,美女佳人那叫一个众多,这时的他还想着林烟若,呵,怎么可能的事! 见鬼了!瞪着手里拿着的吉他,感到十分地莫名其妙,她怎么可能自己拿的吉他,她怎么可能因为他想着另一个人而拿起了吉他,天,醇玉无语了,她明明是来跟裴逸告别的好不,她明明只说一句话就可以潇潇洒洒地走人的,可现在的她在做什么,竟然为了林烟若给裴逸弹起了吉他! 唉,算了,就当是报答林烟若吧,是她让她看清了一个事实,不论她再怎么地改变,那个叫做裴逸的王爷也不会喜欢她,而她,竟为了一个不会喜欢上她的人白白浪费了六年的时间,傻,真傻呢。 “世界上最遥远的,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在你的面前,却不能说爱你。” “世界上最悲哀的,不是爱与恨的纠缠,而是明明爱在心头,却不能说爱你。” 这是林烟若曾说过的,那时醇玉就知道,关于裴逸与林烟若两人的空间里,再容不下其他的人,现在的她在回想中,也能渐渐地明白,林烟若的心里有种悲哀是不与外人说的,而那种悲哀,或许就是她选择离开的原由。 经过几天几夜的思虑,醇玉放下了这段不可能,决定从新来过,回到那个她所熟悉的大草原,但,在这之前,她想她还是有必要跟裴逸说声。 “那……是什么意思?”打从醇玉开口,说出那些他没有听过的话语,裴蓝雪就有些知晓,这种话语是林烟若说的,但,那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为什么她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我怎么知道!”莫名其妙,她来这里是告别的,干吗跟他坐在这里话家常,况且那个林烟若时不时地就冒出一些很奇怪的话,她怎么知道那到底是在讲什么? “我走了,不见。”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见面,她要好好地呆在绿真,好好地选选她的未来。 “你……” “其实我们两个呆在一起,就是她教我吉他练歌,还有就是说些关于你的喜好,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那时的她,还真的信了林烟若的话,练了吉他唱了歌就可以博得一个人的喜欢,现在看来,那个人喜欢的不仅仅是吉他和她的歌吧:“如果你真的很想很想,为什么不找她当面问问呢,假设她……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你呢。” “她……很喜欢很喜欢……我?”呆楞,已然管不了开门而出的人,裴蓝雪因为醇玉的话语而楞了神,她很喜欢很喜欢,那么,她为何要离开? 事实上,他很在乎她……也就是醇玉所说过的那一句话语,六年美好的光阴,她用了锁字来诠释,六年的最后离别,她没有吭声说出一句,就那么默默无声地离开。 自从那次在琴阁里,林烟若怯怯低头不语,而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喊出口的那声蓝时,裴蓝雪就已经有所怀疑她的记忆力可能在他受伤的那刻就复苏,只是怀疑是怀疑,他的心里还带着一抹侥幸,林烟若是爱他的,林烟若是依赖他的,但,这些侥幸在她无声离开,在醇玉说出那些话语的时候就粉碎了。 他受伤了,被伤的好重好重,却不可否认,心内还是存着那抹心思,他爱她,更不想放手,可,他更不能面对,如若他去找她,如若她开口说出的话语是林成俊……天,光是想想他就无法自制,何况是亲耳听见! 所以,他选择在了这里等待,想要等她想清楚,想要她自己回来,但,醇玉的话语又在裴蓝雪的心里起了波澜,如若,她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他呢? “路通!”裴蓝雪喊了声,而后门应声而开,门外的人像是就等着他喊这么一句似地,一个眨眼间进来就把门给合了上,窗外,月儿高高地悬挂着,那么圆圆,那么圆圆的…… 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回到他的身边了!上天听到他的祈求,听到他的呼唤,再次让她来到他的身边,可是上天,此刻的我又该怎么做呢?抬头,望着窗外异常圆满的白玉盘,着白衣的人不禁思考着,他的思绪没有飘离多远就被唤了回来,只因,刚刚立在窗边的黑影:“爷。“依旧的不多话和冷静,六年的时间过去了,暗魅并没有多少的改变,但是他呢,娶了妻生了子,本该的圆圆满满却在此刻才蓦然发觉,他要的人儿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身边,这是种惩罚吗,惩罚他的忘怀? “给我去查件事情,不许让任何人知晓,只是你知我知,懂了没?”踱步坐下,静静地看了桌上的画许久之后,刘瑾才出声交代暗魅要做的事情,他有太多的惊讶与太多的不明白,可此时的他不益做过多的行动,于是只能托付给暗卫,而暗卫他最信任的两个人中,只有暗魅是符合他的要求的。 “林……林……”纵使暗魅如何的冷静不多话,在此刻也不禁诧异了起来:“林烟若?!”见鬼,一个死去的人,一个死了六年之久的人,刘瑾要他去查什么东西! “她没死,她又回来了,”这几个字,是刘瑾经过几天几夜的思考之下才得出的,那天在扶林山的桃花林里,他见到了她,但是当时的他并不记得她,后来的头痛与晕眩,还有几天的昏迷不醒,不断的画面交替闪过,他记得,记得了一切,也知道了他这六年来的荒唐。 “爷,要不要叫太医?”瞪着刘瑾许久,暗魅还蓦地说了这么一句。 无怪暗魅这么地想,因为之前的几天里,刘瑾都是在床上当着病人的角色,忽然这么一下床,就要他去找已经死了六年的人,这不让暗魅多想还真是不可能。 “我已经好了,”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但现实呢,能回到六年前吗? “给我去找,她没有变多少,一定给我找出来,”抚着头,刘瑾略感疲乏,却还是不忘吩咐一句:“不许和任何人说,记得!” “爷?”到了此时,暗魅还是不愿相信刚刚所听到的,林烟若没有死,我的天呐。 “去吧。”摇摇手,刘瑾是真的累了,几天的病床,再加上脑海中不断地想着事情,不劳累才怪呢,暗魅看到没有转回的余地,于是说了声爷早些休息就从窗口处飞了走,刘瑾起身,关了开着的窗户又回到了原位。 休息?轻笑了声,似是自嘲,他有何颜面去面对那个相处了六年的妻子? 159.劫后情真 救命救命,我一边跑着一边喊着,心里还不停地打着转,却依旧想不出,到底有谁要置我于死地。 按理说应该是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的,毕竟,我已经消失了六年,六年不曾出现过的我,怎么还会引起他人的注意派了而杀手,难道……这人是如霜? “烟若,我是恨你,恨你抢了我的一切!我本就不该认识你的,我不该认识你的……” 如霜的话语还在耳边盘旋着,会是她吗,脚下一顿,我莫名地呆楞起来,直到一个大喊声把我唤醒,我才蓦地转神,现在不是想事情的时候,逃命才最要紧的,可,转过头望向身后跟蒙面黑衣人打的难舍难分的李青江虎,我又犹豫了。 他们夫妻是我的救命恩人,此刻也是因为我才与别人有了事端,黑衣人的目标明显是我,如若我逃跑了,那他们又该怎么办?我不该连累他们,更不该害了他们! “林姑娘,一直往前跑,”挡过黑衣人的迎面一击,李青得了空隙连忙喊到:“快啊!” “可……我不能走,要走大家一起走!”我咬咬牙,知道自己是帮不上忙,可是,我怎么可以连累他们,我怎么可以抛下他们! “该死的!”左手边传来一声低咒,李青回神,才见到江虎的手臂受了伤,连忙扑了过去:“江虎!你没事吧!” “小心!”挑过乘机而来的刀,江虎顾不得受伤的手臂,大喝一声又迎了上去。 江虎与李青,本该是在逸王府守卫的,只因路通的一句话语,才到了洛城外假扮夫妻,以便暗中照顾离开王府的林烟若。 本来他们两人的功夫,对付这些喽罗已经足够了,无奈林烟若不听话,一直在旁边分着他们的心,而那些喽罗也看出了点端倪,再加上本来的目标就是她,于是一会向左一会向右,搞得江虎跟李青,又要保护林烟若又要分心地看着自己。 “林姑娘,你快走……”死命抵着从上而下的大刀,李青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吐出:“快走……” 心知自己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忙,连带着又分了他们的心,咬着牙思虑了许久,我才垛脚狠心离开。 来人,为什么没有人,为什么要让我再一次面对这样的残杀,我不想,我不想的! 蓝,蓝快来!没有顾及眼中的泪,这时的我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了,我要蓝,我不要再去顾及什么,我要他! 为什么我要这么痛苦地去拒绝,为什么我要一再地忽略心内的情感,我不要逃避了,我不要逃避了! “哎呀!”忽然地碰撞使我的身体失去平衡而晃悠着倒下,一双强壮的臂膀接住了我,而后焦急地嗓音便传进我的耳里:“烟若,你怎么了?” “暗魅,去前面看看!”明显的打斗声从不远处传来,望着怀中失神的林烟若,刘瑾的眉皱着,低声叫了身后跟着的暗魅一声。 暗魅没有辜负刘瑾的期望,没有多久便找到了林烟若现在居住的地方,今夜睡不着,所以拉着暗魅想要偷偷地看看林烟若,哪知会遇见这种情形,如若……如若他今夜没有赶过来,那林烟若不就……刘瑾的心颤了下,紧皱的眉在见到怀中的林烟若后舒展了开,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烟若,”他轻声地唤着:“我是刘瑾,我来接你了。” “刘瑾……”出于本能地拉紧衣袖,我跟着喊了声,而后在晓得自己喊出口的是谁的时候,我蓦地坐起,刘瑾!? “烟若,对不起,我竟然那么轻易到忘了你,对不起……” “不……别说……别说……”没有你的对不起,是我对不起,我早该对你解释清楚的,如若不是我的看不清,刘瑾不会失去记忆,如若不是我一时过分的依赖,林成俊可能就不会因我而死。 我早该对他们说清楚的,其实我的心里一直一直都只有那抹红色,我的口中声声唤的,也一直一直只有一个蓝而已。 “刘瑾……”我低声唤着他,想要把一切都解释清楚,可那声刘瑾刚出口,接下来的话语便被吞了下去,他的唇覆上,那么饥渴地覆上,他闭着眼,十分地温柔却带着热情的。而后,他张开眼,眸子闪着光亮紧紧盯着我不放,嘴角慢慢地勾起,带着一抹单纯的幸福感,那么直直地撞进我的心里。 我忽的笑起,为他这抹幸福,但立即的,我又立马顿住笑意,心内不禁犹豫不决,我不忍伤害这个和当初的我那么相像的人,也不忍伤害这个一直陪在我身边默默关心着我的人,可,我只有爱一个人的能力,而我爱的人,我竟那么生生地逃离了开。 泪,不自主地落下,我正想用手擦去,却蓦地被一股力道扯了去,静静地听着刘瑾的心跳,不知为何我感到莫名地安心。许久之后,我擦去眼泪抬眸正想说话,眼角闪过而后不可置信地睁大眼,我一惊,反效应地推开了边上的刘瑾,不远处被月光温柔照射的一棵树上,一抹红正摇曳着,是裴蓝雪! 他来到这里多久,又在这里看着多久,他会不会误会! “蓝。”我低低的唤了声,树上那抹红影利落的飘下,而后他站在我的不远处,平日里清亮的眸子在此时变得深沉,那么怔怔地盯着我不放,我见到他因我的低唤而攥紧了拳头,我正想上前,他却蓦地转身,那么不留一点情味地转过。 蓝,我蓦地惊慌起来,心内异常恐惧地害怕他那么的转身,而后到了某个我不能到达的地方。 “烟若!”刘瑾忽的伸手,拉住了正要起身走向那棵树的我,他的声音悲怆欲绝,令我不忍地回头,望进他那一双漆黑的眸子中,那抹深深的伤害,我的心一紧,不仅回首瞅了瞅那抹红,想要寻找一点意见,却不经意地瞅见了那抹越走越远的影子,在月光下一点点地被拉长,再拉长。 蓝!我当下便急了,我已经决定不再顾忌什么,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多想什么,我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只要他一个人! “烟若!”刘瑾喊了声,那般地不可置信,那般地凄厉不堪,我身子顿住,依旧不忍回头,只得拿手一点点地扳开,心内不住的喊着对不起,对不起! “烟若!”他喊着,如同我抽出的不是我的手腕,而是他的血液一般。 刘瑾,真的对不起,我低低说了声,而后掩面跑开,对不起对不起,纵使有万般的不忍难过,我却只有深爱一个人的能力,所以刘瑾,真的对不起! 烟若,烟若……低喃不断,他的手依旧保持伸在半空的姿势,指节弯曲,那么地在半空中颤抖着,仿若想要抓住,却什么都抓不住一般,望着林烟若越见远离的身影,那么生生地跑离了他的生命,刘瑾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退后,踉跄几步而后倒地。 不过六年,他到底错过了多少事情? “爷,基本的事宜属下已经弄清楚了,原来是有人买通了这些杀手,要他们去取林小姐的性命,属下已经问明,买主是位女子,如若爷要追究的话,应该不难……”抱拳说了半天的暗魅,到了这时才发现刘瑾的不对劲,还有刚刚出现的林烟若也不见了身影:“爷,您怎么了?” “爷?” “她走了,她走了……”喃喃自语,像是说给暗魅,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刘瑾依然保持着刚刚倒地的姿势,没有动过分毫,他还未从刚刚的惊讶伤怀中转神:“她就那么地……走了,跑远了……” “爷!”暗魅终是忍不住地大喊,刘瑾的病原就是为了林烟若,现在林烟若不知道为何又不在了,他实在是怕得要命:“不如回府好了,爷我们回府吧。” “小王妃,”暗影虽然在心里怨的要死,却也不敢当面发作,所以只能按照刘瑾的吩咐,好好地看着李嫣诺:“天色已晚,小王妃还是早些歇息吧。” 歇息,如今这情形,要她如何歇息的了?死死攥着手中的那张纸,李嫣诺久久没有开口,而后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呢喃道:“他……怕是今夜不会回来了吧。” 已经过了许多天了,自从那次从扶林山下来之后,他就宁愿在书房呆的很晚也不会回房睡,他不再亲昵地抱着喊着她,他不再对着她和颜悦色……一切的一切都让李嫣诺惊慌失措起来,却也无可奈何着。 缘深情浅,情深缘浅。 她默默地张开手中握着的那张纸,刘瑾苍劲有力的字体在纸上显现出来,这是李嫣诺几天前在刘瑾的书房见到的,一同被发现的,还有那副有些岁月却被保护得甚是良好的画卷,那副画上,纷飞的桃花,巧笑的佳人,还有一首很美也是刘瑾常常不自觉念出口的诗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虽然不知道确切的改变缘由,李嫣诺却有种预感,刘瑾的变化一定和这画上的人儿有关,那句缘浅情深,一定说的是画上的那位佳人,那么缘深情浅,定是说的她没错。 心里清楚明白,但心为何却这般地疼痛,她忽的捂住胸口,被情感压抑着似乎透不过气来。 “小王妃,您……”暗影刚刚想说些什么,却蓦地被李嫣诺打断了:“他……不会回来了吧。” 正说着话呢,只听一声哐当一声响,门应声而开,院中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向一身踉跄的蓝衣,院门外,刘瑾打掉了暗魅想要伸手扶的意味,慢慢地走进,越来越近,他的眼中含着一抹伤痛,还有一丝看不真切的情意徘徊,李嫣诺见此,不自觉地跟着站起,如同那年桃花纷飞的三月,她静静地等待他走进的时候。 160.幸福花开(大结局) “蓝,蓝……” 我那么那么地怕失去你,我那么那么地爱你,这些我才感悟才发现的都还没有说出口,我还没有把这一切都告诉你,你怎么就可以转身,你怎么就可以那般无所谓地转身离去! 我不停地流着泪不住地抹着,一边用尽全力地寻找着那抹红影,可,被清亮的月光染色的林子里,哪里还有那抹红的存在? 他离开了,他就这么地走了?我忽的蹲下,用尽全力放声大哭起来,他走了,就这么地走了,没有听我说一句话语就走了,他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 被泪水模糊,甚至连脑子也渐渐模糊了起来,抬手想擦亮眼前,却蓦地发觉手上是不起一点力气,我抬脚刚想跨上一步,却软软地倒了下去。 “丫头……”一声叹息还未完全,无力的我便落进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这个有着淡淡熏香味儿的怀抱,那么那么地令我安心安逸,我不自觉地轻笑起来,他终是回来,来带我回家了呢。 裴蓝雪叹息着现身,其实他一直都没有走远,林烟若刚刚寻找到哪里,他就不放心地跟着走到哪里,心不是没有痛楚流溢,而是他更怕着另一次的伤害,他已然经不起那种伤了! 那天醇玉走后他便招来了路通,仔细叮嘱着他好好去看林烟若,确保她现在的平安,虽然一直在心里叮嘱着他不要去不要去,行动却比心更快的做了决定,他甚至比早早离开的路通还早得到达洛城。 原本是想远远地看看就走的,谁知会瞧见刘瑾和林烟若的那一幕,他竟敢碰他的,他竟敢碰他的!心内的愤怒恼火比预期的还要猛烈,裴蓝雪其实更气林烟若,就那么没有抗拒的接受了刘瑾,于是转身,等于是让林烟若做一个选择,要他还是他? 其实他的心刚刚一直在害怕在责怪着自己,如若呆在王府,他至少还可以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翼,如若有天她可以重新回来,但是这回呢,林烟若不追来,是否他会放弃?裴蓝雪恼火着他一时的转身,换来的却是更加地焦急不安,好在,林烟若马上就追了上来,他却故意地不现身,因为,他完全不知道,她的寻找是出于一种什么心思,依赖还是习惯? 用狠心建筑的心墙,在见到林烟若虚弱倒下的那刻全数瓦解,他完全忘怀了一切地冲了上前,虽霸道却以不伤她的力道,把林烟若牢牢锁在他的臂膀里。 这是林烟若的选择,而他,再也不会松手了,再也不可能会了! “爷!”因为有了刘瑾的帮助,江虎跟李青才能如此顺利的解决掉那些人,两人追着林烟若走了许久,才发现了一袭红衣的裴蓝雪与已然昏迷的林烟若。 “属下该死,没有照顾好林小姐。”两人双双跪下。 “起吧,带路回去。”打横抱起一脸苍白的林烟若,裴蓝雪匆匆下了命令,现在没有时间来追究是谁的责任,他要她的醒来,安好无缺地转醒! “是,爷这边。” 一年后“烟若你瞧,那是谁?” “什么?”我抬眸,不知道如霜忽然而来的话语是为了什么,眼睛却在见到不远处的两抹人影时愣了住:“那不是……” “刘瑾,还有……安清王小王妃,”如霜接口,把林烟若的呆愣不可思议全数收入眼底:“小王妃又有了身子,他们此行是去扶林山,给已过世的老王妃报喜。” “他……他……”我依旧呆愣回不过神,手指头在半空中颤啊颤的,刘瑾,他怎么可能? “烟若,他早就放下了,我也放下了,而你……”如霜回身,转过林烟若的身子,眸子直愣愣地瞅着她,仿佛要望进她的心底深处一样:“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一年的时间足够如霜想上许多许多的事情,之前的执念之前的放不开,还有那点怨恨不解,她统统抛到了汪洋大海里,而后,她依旧是那个如霜。 清楚的记得,那些带着刀的侍卫闯进左相府的时候,她曾眼睁睁地望着林烟柳被侍卫押走,没有人理会三夫人的大喊大叫,林烟柳夫君瞪大眼的不可置信,大家都被这个消息给震了住,如霜也怎么都没有想到,林烟柳会为了林成俊买通杀手去刺杀林烟若…… 于是释怀,因为认知到世间的很多事情,常常都身不由己,没有人可怪没有人可怨,有的,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只是自己的因果循环,于是解脱,看开了后才发现,原来这世间,还有许多可以珍惜可以被珍惜的事物。 “我……” “我看得出,艳少……哦不,”即使证明认清了眼前的艳少是何许人物,如霜还是一时地改不了口,她的眼轻轻略过人在不远处,眸子却一瞬不瞬盯着这边的裴蓝雪,微微一笑:“我该尊称他为逸王爷的,虽然不清楚前六年所发生的事情,但这一年来我可是看得真切,他是真心为你,之前的事情,就放下吧……” 放下吧,放下吧…… 放下?其实如霜不懂,我其实早就放下了,在那个清冷没有红衣的林子,在看清内心的那夜我就放下也想通了,只是一时没讲,我以为他知道,但……他真的知道吗? “很多时候,你以为他知道,但是他却不知道,于是错过……” 如霜的话语在耳边徘徊不去,我犹豫,而后忽然来了念头,想要一吐为快,却蓦地发觉,身边的人的神思似乎不再我的身边。 “蓝?”我摇摇手,不明白他的飘悠是为了什么:“你怎么了?” “停车!”裴蓝雪忽的出声,前进的马车在他的忽然命令下刹了住:“转头,我要回去!” “你怎么……”马车都走了老半天了,他这时候调转头是为了什么,我不懂?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个!”袖子扬起,露出修长的手正紧紧握住的东西,那是一块牌子,正确来说应该是块情人牌,这是裴蓝雪刚刚在那棵很是漂亮的情人树上取得的,他没有料到,林烟若和林成俊竟然有这块东西,他嫉妒,嫉妒这块东西的存在感! 丫头是他的,林烟若也是他的,没有人能抢走,何况是个牌子呢,但他还是生气,他还是嫉妒! “我要砍了那棵树!”裴蓝雪气呼呼地扬着那块牌子,想扔却又没有马上扔掉,他,在乎林烟若的心情,更在乎她此时会有的反应。 呵,呵呵呵,我顿住,忽的笑起,为他忽然而来的小孩子脾气,那块情人牌,是很久很久之前我和林成俊写的,就那么地挂在树上许久许久,到了今天竟被他给发现了。 如霜说的对,一直一直以来,他这么地为我,而我却一直摇摆不定,幸好老天眷顾而我及早醒悟,而今,幸福花开,我终于亲手握住了那抹幸福,他,就是我今生的幸福归宿。 “傻瓜,我心里一直惦念喜欢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蓝……”瞪大了眼,我望进那双因这话而忽然涌起万般柔情的桃花眸子,忽而笑起,抛却早已不在心内的烦恼,勇敢坚定的承认着:“一直一直,只有一个你。” 不论是白衣飘逸的逸王爷,红衣魅惑的艳少,还是一直在我身边的蓝,我都喜欢,我都放在心内,一直没有磨灭掉。 裴蓝雪一愣,而后笑意盈盈地张开怀抱,一如从前一般宠溺地拥我入怀。 “蓝,”在熟悉安逸的怀中,我忽的仰起头,而后迅速地低下,却还是难掩口中已然吐出的话语:“我好爱,好爱好爱你。” 闲池居意外的相遇,怡春阁偶然的碰面,三年间的失忆相陪,三年间的不悔相守……一切的一切,命运把我和他联在了一起,那么紧密地不分开,让我不论发生什么改变什么,系在心内的只有那抹红,唯一的一抹! “丫头,丫头……”不住叹息不住兴奋着,他终于等到了,他终于等到他的丫头说爱他了。 半生的流离,半生的狂傲,只因没有遇见对的,现在,他终于守到等到他对的人,她是他今生的一瓢水,那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水,她也是他今生的劫,一个在劫难逃却也无怨无悔的劫数,而今,痴守终于有所获,他的幸福,选择在此时开放了呢。 “你是我的劫,丫头,你是一场属于梨花的劫难,而今花开,只剩幸福守候,”忍不住地附在林烟若的耳边,裴蓝雪喃喃低语着:“我们一起永远,永永远远的……” “你也是我的劫,一场属于艳少的梨花劫……”听了话语,我竟情不自禁,就这么地凑了过去吻了他的侧脸,我终于明白,上天让我浮浮沉沉颠沛流离了前生今世,只是为了让我遇见他,遇见这一场艳少的梨花劫。 清亮的眸子忽的转为深沉,他覆上,温柔而饥渴的,马车却在此时选择停住前进,裴蓝雪不耐地抬眸,正想呵斥出声时却被那句话语给怔了住:“爷,你们看,白梨开花了呢。” 裴蓝雪掀起车帘子,与我一同看向不远处,在绿映边境里,那朵朵白梨在阳光的照耀下,灼灼开放着,我轻笑,把头慢慢靠在裴蓝雪的胸膛,永永远远,就这么一辈子地幸福花开,多好,多好,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