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盈门》 第一章 被绑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轻轻的笼着神女沟这片古老又破败的村落。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锣声,打破了黄昏的宁静,来不及做晚饭的村民们纷纷跑出门,涌向村口。 出事了,一定出大事了。 是谁家的婆娘跑了?还是哪家的男人上山打猎叫野猪给拱了?还是官府里的衙役又过来拉人做徭役? 村民们带着紧张又不安的情绪,到了村口,就见那棵枯死了几年的歪脖子槐树下绑着一个人,一个姿色不错的女人。 只见她衣衫褴褛、发丝凌乱,苍白如纸的脸上说不出的恐慌,嘴里嚷着大家伙根本听不懂的话。 人群中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那不是李家大郎前几天买回来的婆娘吗?怎么绑这了?”有人一下子认出了这被绑的女人。 “你不知道吧?这婆娘吃里扒外,昨儿晚上偷偷的跑了,还是被邻村的人抓到了给送了来。” “哟,这婆娘真是找死。”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里虽然穷了点,可你既然来了,就得认命,跑能跑的掉吗?去年吴三家买来的那姑娘,也是半夜逃跑,还没出山就被抓回来了,被吴家几个兄弟吊着打,天不亮就咽气了。” “这样的婆娘,打死算——” “啧,白白糟蹋了这好模样,瞧那脸皮子白的——” “......” 李蔓惊恐的望着这黑压压的人群,根本弄不清状况,她不是被车子撞死了?可为何被绑在这里?这些对她指指点点的人又是什么人? 她拼命的喊救命,想求人松开她,但是,这些人除了挤在一处说些她听不懂的话,根本就没人理她。 而她,也根本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但从他们的眼神还有口气,她断定必不是什么好话。 “哟,瞧,这婆娘醒了,还真是好看呢。” “好看有个屁用,一会就得吊死,凡进了我神女沟的女人,想逃跑就只有死路一条。” 突然,一个黑胖的妇人,抓起篮子里一把打算喂猪的烂菜就朝李蔓的脸上砸了去。 这一砸不得了,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有朝李蔓吐口水的,有捡起小石块朝她身上丢的,还有两个胆大的妇人,干脆直接走过来,狠狠的掐她身上的肉。 “不要,快走开,你们是什么人?快放开我。”李蔓哭喊着,身上的疼痛远不及内心的恐惧,这是一群未开化的村民,他们的衣着很古,古的很像她看过的古代历史剧里的人。 这时,一位年长的老头过来,神色中带着几分威严,赶走了几位妇人,“闹什么,都走开。” “村长啊,咱也是气不过啊,这样的婆娘就欠教训,对了,是要吊死还是沉塘?”几个妇人围着村长老头,兴致勃勃的问。 村长没好气的看她们几个,“都滚一边去,这事得李家人说的算。”一面回头问身后的一个壮汉,“吴三,李墨人呢?叫你去叫人,怎么这半天不见人影?” 吴三嘿嘿一笑,淫邪的眼睛却是朝李蔓望来,“李家兄弟几个都去山上找这婆娘了,就留小五子一个人在家,我留话了,让他们回来就过来。” 村长皱皱眉头,看看天色,越发暗了,又扭脸看了看李蔓,脸上露出嫌恶之色。 但李蔓从刚才妇人的态度,看出这老头估计是这里的头,忙喊道,“大爷,求你放开我,有话好好说,好吗?我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了你们,但只要你们肯放了我,一切好商量,我可以给你们钱,给你们赔偿......” “她叽里咕噜的说什么?”村长嫌恶的扭过头,问吴三。 吴三也听不懂,只摇头,“谁知道这婆娘说什么,咱别听她的。” 李蔓绝望了,这里没有人肯听她说话,就连这个能做主的老头也是如此,她该怎么办?他们是想干什么?放火烧死她吗? 第二章 救人 傍晚的山风,吹在身上格外的凉,李蔓全身发抖,已经绝望的说不出话来。 村长坐在树下,见李家人迟迟不来,人群里嚷着要将李蔓吊死的声音越来越高,他吧嗒吧嗒狠狠抽了两口烟,便起身撂下一句话,“吴三,就按大家伙说的办,吊了吧。死了就趁夜送到后山埋了。”他瞧着这女人有些邪性,刚才吴三他们将她拖过来的时候,他试了试好像没气了,这会子竟然睁眼了,还说些人听不懂的话。 “是。”吴三正巴不得,抽出腰上的麻绳就朝李蔓走了来。 “你要干什么?”李蔓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人目光猥琐邪恶,不是好人。 吴三听不懂她的话,但看的懂她的表情,只觉得这小美人害怕起来更诱人,这么吊死了还真是可惜,不过,如果他能在力道上下点功夫,让她死个八、九分,然后趁人都不在了,再救活她,以后,这小婆娘可就是他的了。 李蔓从他眼睛里看出了邪恶之色,大喊,“滚开,不要碰我。” 人群里这是欢呼着,“吊死她,吊死这臭婆娘。” 吴三也很干脆,绳索麻利的套到了李蔓的脖子上,双手就是一使劲。 李蔓只觉得呼吸一紧,脖子上的皮肤被那粗糙的绳子勒的生疼。 又要死了吗? 还真是可笑,一日之间,死两次?车子撞不够,还要再被勒一次? “住手。”就在村民们等待着李蔓被吊死的这一刻,一道响亮的声音传过来,一个高大健壮的汉子冲到槐树前,一把就掀翻了吴三,而他身后跟来的两个年轻汉子,对着吴三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村民们懵了,村长赶紧过来,“二郎三郎,你们这是咋的了?快住手。” “别打了。”李墨取下李蔓脖子上的绳子,看她幽幽醒转后,这才吩咐两个弟弟。 李言李书这才罢手。 而吴三却在地上撒泼打滚,鬼哭狼嚎,“村长,您老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他们兄弟欺负人,上来就这样打我啊。” “打的就是你。”李书忍不住又朝吴三屁股上狠踹了两脚,“混帐王八羔子,敢动老子的婆娘,找死。” “老三。”村长老脸一沉,喝止,随后,目光不悦的看着李墨,“大郎,这是咋回事?” 李墨并未回答村长的话,而是利落的解开了李蔓身上绑着的绳子,将她抱进了怀里,转身就走。 “大郎。”村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刚要拦着,李家二郎李言出声道,“村长,这都是吴三这王八蛋害的。” “咋回事?”大郎不给面子抱着女人就走了,二郎这台阶,村长不得不下,就问。 李言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吴三,一面对村长解释,声音很大,同时也算是对围观的村民一个交代,“是这样的,那婆娘是我大哥买来的,村长您老也知道,我们家不容易,我们兄弟几个能有个媳妇更不容易,这回有了媳妇,自然要办一办的,昨儿个大哥跟小五子带着她,上山去给我爹娘上个坟,好让我爹娘知道这件喜事,谁知道,我大哥不小心让树尖子扎到了脚,不能走路,小五子力气小背不了,就让她回来喊我跟老三。你们也知道,她是山外的人,对我们这山不熟悉,结果就迷路了,我们找了她一天一夜,就听说她被吴三给绑到这儿来了。” 众人听言,不觉点头,神女沟四面环山,若不是熟悉这里的环境,在这大山里的确很容易迷路,所以说,那些被卖进来的女人,若想逃出去,没有这山里的人帮忙的话,那指定是死路一条。 “这么回事?”村长也狠狠的瞪了一眼吴三,“瞧你办的什么事?” 吴三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很无辜,“我真的没骗你们,那婆娘当时见着我们就跑,若是她想救人的话,怎么不带我们去救人,反而吓的跑呢?还有,她身上还带着包裹,里面有银钱还有干粮,不是逃跑做什么?” “那包裹呢?”村长就问。 李家兄弟两个也蹬着他,吴三一下子就没了话,他因为贪财,早将包裹给私藏了,这个时候拿出来,自己也讨不着好。 “哼。”村长见他没了话,冷哼一声,“混帐,大郎兄弟几个好不容易才买个媳妇,差点就让你给弄死了,还不快滚。” “慢着。”李言冷声道,“村长,我那婆娘身子弱的很,被你们这又绑又打的,还差点勒死,现在还不知怎样呢。就这么算了?万一要是死了,我们兄弟几个没了媳妇不说,这些年攒的银子也都全打了水漂了,村长,您得为我们兄弟做主。” 这是要讹钱了呀,吴三赶忙道,“村长,这事可不能全怪我,当时二狗子他们也在的,还有,绑她要吊死她,您老也发了话的。” |“住口。”村长拉下脸,冷喝一声,“吴三,这事本就是你们的错,你跟二狗子一人拿半吊钱来,我本人出一吊钱,二郎啊,就给你媳妇买点补品补补身子吧。” 李言点头,李书瞪着吴三,“便宜你这次了。” 吴三郁闷至极,女人没得着,还要赔半吊钱,真是太亏了,但村长的意思不敢忤逆,何况,还有李家老三李书眼睛发红的盯着自己,怕挨打,就缩着头自认倒霉的溜了。 其他村民见没了戏看,也都悻悻然的各自散了。 村长瞧了李言李书一眼,语气凝重的道,“那婆娘真是你大哥买的?” “嗯。”兄弟俩忙点头。 村长不太信,但还说,“那就赶紧把事办了吧,省的夜长梦多。”说罢,就背着手走了。 李言李书相视一眼,再没说话,一同往家赶去。 第三章 回家 晚风轻拂,李蔓渐渐从绝望中冷静下来,借着昏暗天色,偷眼打量着这个怀抱着自己的男人,他抬着头看着前方,从她的角度只能看的到他刚毅的下巴还有那抿的紧紧的嘴唇,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他很高大魁梧,跟座小山似的,一双胳膊健壮而有力,浓郁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让她心生不安却又不敢妄动一下。 但,他到底是什么人?和自己是什么关系,缘何他会从那种情况下将自己救下? 李蔓动了动唇,想问些什么,但想到之前自己说了那么多也没一个人听的懂,她抑郁了。 就是这一声挫败的叹息,轻如蚊吟般,却被李墨听见了,低头,看不清楚她的脸,却能望见她那双晶亮如星的眸子,“你要是不愿意,明天我就放你走。” 李蔓心口一紧,想避开他的视线,却又不甘就这样放弃交流的机会,小心翼翼的问,“你说什么?”她的普通话说的纯正的不能再纯正了。 李墨眉峰皱起,疑惑的瞟了她一眼,她在说什么? “大哥。”这时,李家小院里跑出来一个小男孩,紧张兮兮的瞅着李蔓,“她死了吗?” “没有。小五,你烧点热水吧。”李墨吩咐弟弟,一面抱着李蔓进了西屋。 屋里没有点灯,黑乎乎的,但李墨还是熟悉的摸到了炕边,将李蔓放了上去,“你歇会,一会让小五给你拿点吃的。” 李蔓听不懂他的话,这里又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他乍然将自己放下就走,她害怕了,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别走。” 李墨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疑惑回头,就见昏暗中李蔓亮亮的眸子里闪烁着惶恐不安,心,忽地就软了下,“你放心,没人再伤害你了。” 他低沉的声音透着温柔,李蔓没来由跟着心安,手渐渐松了。 李墨没再说什么,转身出门,刚出门,就见二弟三弟回来了。 “那婆娘在屋里吗?”老三李书见哥哥站在门口,一边嚷着一边捋着袖子气势汹汹的就要冲进屋去。 李墨一把将他拦住,直接拖进了与西屋相邻的灶房,“三弟,你要干什么?” “大哥,你别管,这样的婆娘,打一顿就老实了。”李书嚷着还要去西屋打人。 “混帐。”李墨这次没拦他,而是脸色阴沉的警告,“你敢碰她,我先打你一顿。” 李书脸涨的通红,“大哥,这婆娘不老实,这次你饶了她,下次她还敢逃。” “你打了她,她就能跟你了?”李言睨了这莽撞的弟弟一眼,再问李墨,“大哥,要怎么办?” 李墨看了二弟李言一眼,将心底的决定说了出来,“明天我送她出山。” “什么?”李书惊诧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大哥,你要放她走吗?” 李言也微微凝眉,对这个决定似乎也不甚赞成,就连在在烧水的小五子,也表现了不愿。 李墨心里很难过,其实,不仅是几个弟弟,就连他自己也是不想这样,他今年二十三了,四弟也十六了,除了小五子,怕这院里的兄弟四个都需要女人。 而且,那女人模样不错,二弟三弟似乎都很中意,他自己也觉得不错,在神女沟,因为贫穷,兄弟共妻那是很普遍的事,可难就难在能寻到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女人。 可,那女人不愿意,他们也不能闹出人命啊,他也不想自己弟弟们会变成吴家那暴力蛮横的人,“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我送她出山。” 第四章 留下 “就这么定了,明天一早我就送她出山。”李墨丢下一句话,看水缸里的水见底了,就挑起水桶,打算去挑水。 李书急了,一把拽住了扁担,“大哥,我要媳妇。” 李墨扭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一点的三弟,想要斥责的话忍了回去,“三弟,你别急,大哥正在攒银子,过些日子托人到山外再踅摸好的回来。” “不要,我就要里面那个。”李书固执的说。 李墨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不行。” “怎么就不行?”李书觉得大哥太心软,他们攒了这么多年的钱买回来的媳妇,就这么放了? “三弟。”李言怕三弟又急起来,反让事情更糟,就出面将李书拉到一旁,然后才若有所思的对大哥李墨说,“大哥,我觉得这件事咱们最好再商量商量,你看,四弟这几天也要回来了,等他回来了再做决定也不迟。四弟是读书人,将来会有大出息,那女人就算看不上咱们,看不上咱们这个家,但说不定能看上四弟呢?” 想到四弟李画那清俊温雅的样子,李墨迟疑了。 李言见状,偷偷给在灶台下烧火的小五子使了个眼色,小五子立刻起身,跑过来抱住李墨的胳膊,哀求道,“大哥,咱们留下那个姐姐吧,我好喜欢她,她长的真好看,比咱们村的牡丹还要好看呢。” 李墨揉了揉小五子的小脑袋,心里已经有了动摇,但....... “大哥,还有一点,你虽然好心想放了她,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放了她之后,她要怎么办?她能被人拉到集市上卖,处境能好吗?这要是回去,再被卖要怎么办?”李言又道。 这话让李墨心口一紧,立刻做了决定,“那好,咱们再等等看,不过,我可话说在前头,没有她本人的同意,你们谁都不许碰她,尤其是三弟你。” “知道了。”李书俊朗的脸庞展出一抹孩子气的笑来,反正大哥能留下那个女人,他就什么也不计较了。 李言也是微微一笑,视线缓缓朝西屋望去。 李蔓慌的一闪,躲进门后,心口怦怦直跳,刚才那个人看到她了吗?她不是故意偷听的,何况,她什么都没听明白。 “小五,水烧热了没有?”一想到刚才躲在门后偷看的小小人影,李言眼底闪过一抹流光。 “热了。”小五回道。 “舀到桶里,送到西屋来。”李言说着,就又点了盏小油灯,亲自送到西屋。 一丝光亮照进来,缓缓的,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整间屋子,李蔓紧张的缩到了炕角,双眸警惕的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他个子很高,进来时,竟然是低着头的,不然会碰到门框。 一进屋,他就将油灯放在大柜上,然后扭头朝她扬唇一笑。 他的笑很好看,从唇角延伸到眼底,非常的干净纯粹,有一种让人放下心防的魅力。 但,这又是谁?不是刚才抱自己回来的那个。 第五章 洗澡 哟,胆子似乎大了些,敢正眼打量他了? 李言不着痕迹的扬了扬眉,打开大柜,从里面翻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这时,不是小五,却是李书提着一小桶的热水进来了。 一进屋,就将水桶往地上一放,狠狠朝李蔓望去,“给你洗澡的水。”要是让别人知道他给媳妇提洗澡水,这脸是没地搁了,但他心里偏还挺乐意的。 “你这么有力气,再把东屋那澡盆拿来。”李言瞪了弟弟一眼,明明心里惦记人家,偏要摆出这样的臭脸,活该人家要跑了。 李书却很听话,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再搬了个大木盆进来,一放下就对李蔓招手,“过来,洗澡。” 他是叫自己洗澡?虽然听不太懂,但从他们的举动,李蔓也猜出了八、九,只是,他们两个大男人在屋里,她要怎么洗? 见她不动,一副傻愣愣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样,李书又急了,几步冲上前去想拽李蔓,结果被李言一把扯住胳膊,扭送着推出了门。 “二哥,你干嘛?”李书很不甘心,干嘛推他出来? “呆一边去。”李言恨铁不成钢的剜他一眼,就三弟这样鲁莽,肯定会吓坏那小女人的,推开了李书,李言也没进屋,而是站在门口,指着那澡盆、热水,还有大柜上的衣服,温和的说,“你抓紧时间洗洗,换套干净衣服,一会吃饭了。” 说完,又帮着李蔓带上了房门。 李书在边上瞧着二哥对小女人的温柔体贴,觉得很委屈,他还帮着提水拿盆了呢,怎么重活他都干了就讨不着好呢。 没有女人在场,李言的笑容可就没那么温暖了,他阴测测的盯着三弟,警告道,“你要是敢把女人吓跑了,以后就别再想媳妇的事了。” —— 听到门口两人还在叽叽咕咕的,但不会再进来了,李蔓这才下了炕,话说,她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都有味了,是该好生洗洗了。 不一会儿,门口的两兄弟就听见屋里阵阵撩水的声音,两人呼吸牟地一窒息,一股燥热的气息似乎自那屋里传了来。 “三弟,把那柴火劈了,我去做饭。”李言很快收住情绪,吩咐弟弟,却不想李书捂着鼻子猛摇头。 “怎么了?”李言错愕,就见三弟鼻子里正往外流血,都湿了手指了,不禁好笑,“火气这么大,快用冷水洗洗去。” 李书哪里用他说,忙不迭的跑进灶房,舀了瓢冷水就朝自己脸上浇了去。 李墨挑了一担水回来,正往水缸里倒呢,瞧见三弟往自己脸上泼冷水,就吃了一惊,“你咋的了?” “想媳妇想的呗。”李言进来,忍不住取笑,三弟今年十八,正是yu huo躁动的年纪,又有个那么花样的女人在屋里洗澡,也难怪了。 李墨脸色一变,担心的朝隔壁望去,李言忙道,“没事,她在洗澡。” 洗澡?没来由的,这个本来很平常的词,此刻却也让李墨冷峻的脸被火烧了一般。 —— 谢谢七月承欢的荷包,hjnewfuture、草藤妈妈送的咖啡,都抱一个o(n_n)o~ 第六章 一贫如洗 李蔓利落的洗好澡,结果拿起衣服一看,傻眼了,男人的衣服?而且是不是太大了点?她没有自己的衣服吗?还是她真的不是这家人? 咚咚咚——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李言温和的声音响在门口,“洗好了吗?晚饭好了。” 李蔓一慌,来不及想别的,拿起衣服就冲到了门口,手抵着房门,生怕外面的人会推门进来。 听不见里面的动静,李言试着轻轻推了推门,推不动,显然是用门栓在里面给拴起来了,“你要是洗好了,等会就开下门,我让小五子把晚饭给你端来。”说罢,好笑的转身离去,其实,他们要想对她怎样,那样单薄的破门板能顶什么用啊。 李蔓听着脚步声走远了,忙穿起衣服,也不管合不合适了,只是,穿在身上又实在滑稽的很。 上衣宽大的几乎能装的下她两个,且没有腰身,她用手将腰两边捏在一处,显得廋些,但是领子那里却又露出来了,裤子更离谱,长的拖地,她卷了好几道,总算卷到了脚脖子上,可裤管太大,她都感觉到有风灌进来。 这样也出不了门啊。 正郁闷着,敲门声又响起了,这次是个孩子的声音,“姐姐,我给你送吃的了。” 因为是孩子,李蔓没那么抗拒了,打开、房门,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半个脑袋,就见一个清秀瘦弱的小男孩端着东西站在门口,见她开门,咧嘴一笑,将手里的碗递给她,“姐姐,给。” 是吃的?李蔓接过,道了声,“谢谢。”那孩子却一转身,跑了,似乎很害羞的样子。 李蔓轻轻的笑了,除了村口被绑那件事那些人之外,这家人给她的感觉挺淳朴的,似乎也对她很照顾。 一碗玉米糊糊,还有两个热乎的窝头,散发着玉米的醇香,李蔓顿时觉得饿了,返回坐到床上就吃了起来。 第一次吃这样的粗粮,她觉得很香,一口气吃光了,胃里舒服极了。 只是,这空碗要怎么送到厨房?她这个样子实在不敢出门的。 好在,李言早猜到她的窘境,算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让小五子去拿碗。 碗被拿走了,李蔓总算松了口气,可一转身,屋里还有一盆的洗澡水呢,罢,明天再倒吧。 李蔓拴了房门,直接睡到了炕上,这炕很硬,被子褥子都很薄,且有一股子怪味,也不知是不是时间用的太久了,被单洗的发白,再透着一种灰黑,那种怎么洗也洗不掉的那种,而且,那几处大补丁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可也没办法,借着微弱的光,李蔓打量了下屋子,斑驳的土胚墙,里面空荡的很,只有她身下的炕床,还有抵着墙壁的一个掉了漆的大柜,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这一家子,一贫如洗。 第七章 写字 硬邦邦的床板,带异味的被褥,可李蔓最后还是一躺就着了,她睡的很沉,几乎连个梦都没有,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有暖暖的阳光透过小木窗缝照进来。 她坐起身来,看着满屋破败,还有些恍惚。 翻滚的记忆姗姗来迟,医院门口,她撞见婆婆老公陪着一个年轻孕妇做产检,得知老公背着她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她还没来得及质问,婆婆却对她破口大骂,骂她阻碍老公的幸福,骂她是个不会下蛋的鸡,甚至在路口趁人不备将她推进滚滚车流。 李蔓猛地甩了甩头,临终的记忆如此残酷,她不想再想,她知道她穿越了,获得了新的生命,就该重新开始。 打起精神,李蔓下了床,打开了大柜,在里面翻找了一通,明明有女人的衣服啊。 大概是昨天那个男人太粗心了,拿错了吧。 李蔓忙拿出了一套女人的粗布衣衫,赶紧换下了,还别说,合身的很。 将昨晚穿的那套男装重新叠好放在大柜上,李蔓这才出门。 门口小凳子上,小五子听到开门声,立刻扭头,见李蔓站在门口,他忸怩的站起来,眼巴巴的看着她,嘴里轻轻的喊着,“姐姐。” 院子里很安静,李蔓就问,“就你一个人?” 小五子同样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咧嘴傻乎乎的笑着。 李蔓也无奈的笑了,看看天色,应该晌午了,这个时候这家的大人都该出去干活了吧? 这也好,她能多点时间做好思想准备与他们相处。 一转身,回屋,李蔓费力的端起澡盆,想将昨晚的洗澡水倒了。 小五子看见,忙跑进来帮忙。 “谢谢啊。”李蔓客气的说了声,与小家伙一起抬着,将水倒到了前院的边角。 李蔓放下澡盆,也趁此机会,熟悉了下环境。 三间土胚茅草屋,四周用泥巴糊了一道围墙,前院不大,挨着院墙边还有一棵桃子树,满树青叶,有的已经结子了,后院就要大很多,挨着屋后还种了几畦菜,一条小石子路从菜地边缘一直延伸到了西北角的小茅房。 李蔓就走到小菜园边,看着那几畦菜,主要都是小青菜,但长势不好,干巴巴的,上面还被虫蛀了,另外还有几棵豆角,已经牵了藤了,一个用粗树枝搭的架子上垂着几根小黄瓜,大概也是缺少营养,一副永远长不大的样子。 看的出,这虽然是个小菜园,可平时肯定没人打理呀,一瞧就是直接播了种子,看天收的。 小五子不懂这个漂亮的姐姐在看什么,他安静的跟在她身后,她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李蔓起身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这个小跟屁虫,其实,以她现在的身高比小五子也高不了多少的,但她还是习惯下的弯了弯腰,温和的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会写字吗?” 第八章 洗衣 李蔓一边问着一边捡了根树枝,在边上的沙地上写了一行字,“我叫李蔓,你叫什么名字?” 李小五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里满是崇拜之色,“姐姐会写字?” “你认得吗?”李蔓将树枝递给他,然后指了指地上的字,意思让他也写。 李小五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他不认得字,也不会写啊,家里只有四哥最厉害,读的书最多,其他三个哥哥,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大哥三哥最多能写自己的名字,二哥好些,还能记个帐啥的。 “不会?”看他苦着小脸,李蔓长长的叹了口气。 李小五立刻有些沮丧了,姐姐是不是嫌弃他不识字?姐姐一定是嫌弃他了,会不会再逃走啊?他小心翼翼的牵上了李蔓的手,对她讨好性的露齿一笑,他对自己的笑容很自信,每次,只要自己一露出这个笑容,就算做了坏事,家里哥哥们也会原谅他。 果然,李蔓瞧出了小家伙的心思,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鼓励道,“没事,不认识字没关系,以后我教你。” 李小五听不懂,但见漂亮姐姐笑了,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不过,最好还是让姐姐喜欢上自己,二哥说了,要想姐姐留下,就要让她喜欢上这里。 “姐姐,吃饭。”他拉着李蔓的手,就往前院走。 李蔓不知他要干什么,只好跟着他走,被这孩子一路拉到灶房,然后,小家伙踮着脚从锅里端出了一碗粥和两个蒸红薯。 “姐姐,给。”他献宝似得全给了李蔓。 粥是温的,红薯也凉了,显然放了一段时间了,“谢谢。”李蔓习惯性的道谢,李小五就在边上看着她吃,他发现姐姐不仅人长的漂亮,说话好听,就连吃东西,都那么好看。 李蔓看他一直看着自己,就给了他一个红薯,小家伙却摆摆手,“我吃过了。” 看他这么瘦弱,李蔓心生怜惜,硬是将红薯塞到他手里,自己吃了一个。 吃罢早饭,她就手将锅碗都刷了。 李小五想抢着做,但被她拒绝了,没的她吃饭还让人家小孩洗碗的。 洗完了锅碗,李蔓又想起西屋的破衣烂衫,虽然破了,但洗干净补补还能穿的,她刚才翻大柜的时候,里面的衣服也都好不了多少的,似乎没找到一件不带补丁的。 李蔓就将屋里自己换的衣服都拿了出来,然后又想着昨晚见到的,这家子似乎都是男人,没一个女人,衣服什么的肯定也没人洗,都就手洗了吧。 “你们有脏衣服吗?全拿来。”李蔓没敢擅自进那屋,就让李小五去。 但李小五听不懂她的话,无奈,她只好拉着李小五一起进了东屋。 东屋要大一些,显然也是充当堂屋用的,中间一张桌子四条板凳,靠里面是一张大炕,真的很大,起码能睡上四五个人。 一进屋,就有股异味扑鼻而来。 地上散落的几双草鞋,炕上两条薄被堆在一起,李蔓上前一掀被子,就发现几件脏衣服皱巴巴的搅在了被子里。 第九章 回来 李蔓想起大学时代,有次进了男生宿舍,似乎就是这样的场景,看来这家子的确缺女人啊。 可,自己又是谁?不是这家人吗? 李小五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这些活都是二哥做的,可今天村里水塘里起鱼,二哥要帮着记账的,走的早就没来得及。 李蔓没多想,单腿跪在炕上,伸手将墙头的窗户打开,好让新鲜空气进来,散散味儿,然后,将几件脏衣服全拿了出来。 “姐姐,我洗吧。”李小五忙将屋里的木盆拿到了院子里,然后在轧井边使劲打水。 看他小小身板,费力的样子,李蔓笑了,让他到边上去,自己来。 李蔓劲儿还是不小的,虽然这轧井还是第一次用,但用的还挺熟练,不一会儿,盆里水就满了。 这年代没有洗衣液肥皂,李蔓只得入乡随俗,用些草木灰将就了,好在,认真的搓洗了几遍后,衣服都出色了,虽然旧,但是干净,往那院子里一晾,阳光照上来,都能闻到股草木的清香。 李蔓满意极了,她本就是极爱干净的,衣服洗完了,手痒,干脆又回到屋子里,将自己床上的被子拆了,床单被单全部丢进了盆里。 今天阳光甚好,她就将被子全拿到围墙上晒。 但只洗自己的不太好,就又就手到东屋,把那几床被褥全拆了,被子也都晒了,被单什么的全洗了。 因晾衣的竹竿不够,后来,她又在厨房里找了条绳子,拴在院子里,再将一条条洗净的被单晒好。 等一切都弄好之后,也快中午了,李蔓用了几种手势才让李小五问明白,中午家里就他们两个人,其他人都不回来吃饭。 这就好办了,两人随便吃点什么都行。 厨房一角的长凳子上,放了一袋子玉米粉、小半袋的面粉和半袋子白米,地上还堆着一些红薯,除此之外,也没其他可以吃的东西了。 李蔓想了想,就决定做点手擀面吧,去后院小菜园里摘了两颗小黄瓜,回来洗净,再和面。 李小五从头到尾,都蹲在一边,双手托腮,惊喜又崇拜的看着她,眼里写满:姐姐真厉害。 李蔓也觉得这孩子真着人心疼,又想着,在现代如果不是自己身体有病,她若有孩子的话,也该有他这么大了吧,不觉间,对他更疼惜几分。 李墨刚一进院,就瞧见满院晒满干干净净的衣服和床单,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走到厨房门口,又瞧见一个纤弱漂亮的女人正站在锅台边揉面。 那女人身穿带着补丁的灰布衣衫,袖子捋的高高的,露出雪白的一截手臂。 李墨只觉得那样的雪白扎眼一般,想挪开视线,偏眼睛不听话,还想看更多似的盯着。 就在这时,李蔓突然扭头,看清楚了门口正傻傻盯着自己的男人,也怔了。 第十章 不约而同 这男人二十出头的样子,身形高大健硕,也是一身青灰色的粗布衣服,袖子和裤腿都卷了一截,露出古铜色的肌肤。 眉目俊朗、五官分明,眼神沉寂若潭,嘴唇抿的紧紧的,似十分的不善言语。 李蔓认出,这就是昨晚抱自己回来的男人,算起来该是她的救命恩人。 微微扯开唇角,李蔓对他点头笑笑,算是招呼,谁知,突然一条大狗突然窜进了厨房,口里还叼着一只断了气的野山鸡。 李蔓吓的惊叫一声,躲到锅台后面。 李墨已经迅速进来,气愤的抓住了那大狗的耳朵,教训,“大黑,出去。” 大黑是他打猎时的伙伴,打击猎物时凶悍无比,但对待家人则是听话又温顺,这次,大概是知道家里多了个女人,想叼支山鸡过来讨好的,谁知竟吓着了李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姐姐,你没事吧?”李小五依偎在李蔓身侧,关心的问。 李蔓拍拍胸口,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不过,这个男人突然回来,她还得再添点面才行。 才抓了两把面放盆里,面袋子就见底了,想着那男人高大魁梧,饭量定然不小,索性将面粉全部倒了出来。 可刚舀了点水兑上,门外就又响起了声音,又有人回来了。 “大哥,你在家啊?”老三李书手里提溜着两条鱼,兴冲冲地走了过来。 李墨正在院子里教训大黑,以后不可莽撞,冷不防见弟弟回来,这脸上有了几分尴尬之色,平时打猎都是一整天的,但是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总是心神不宁的,索性就先回来了。 “你怎么现在回来了?”他起身问弟弟,“今天村里起鱼,不在祠堂里吃吗?” 哪知,他话音刚落,二弟李言已经走进了院子,见到李墨,并不像老三那么吃惊,只随意的招呼了句,“大哥?你在家啊。” 怎么,他在家有这么奇怪吗?李墨看出二弟眼底的戏谑,也问,“你怎么也回来了?” “哦,刚忙完,祠堂里的饭还没好,我跟三弟饿了,想回来看看有没有现成的。”李言回答的很干脆,“大哥也是回来吃午饭的吧?” “啊,哦。”李墨当然说是了,“早上走的急,忘带干粮了。” 李言右眉微挑,“我懂。”说完,闪进厨房。 李墨蜜色的脸颊透了些许红,二弟真是讨厌啊,他懂什么啊,真是,他真的不是为了那个女人。 厨房里,李小五围着三哥打转,想要他手里的鱼看看,但李书怎会给他,这两条鱼他已经拾掇洗净了,拿回来就是给女人烧的。 “中午吃这个。”他将鱼放到了案板上,然后对着女人笑说,一回来就瞧见洗了满院子的衣裳和被单,还有,她还在厨房里和面,李书的心里暖融融的,就将她逃跑抛弃他们一家子的事情给忘了。 第十一章 做饭。 本来就不大的厨房,一下子挤进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顿时显得拥挤不堪,再加上李小五围着他三哥耍闹,李蔓无奈被挤到锅台后面,面也没法子和了。 李言见状,就拉住两个弟弟,然后指了指砧板上的鱼,微笑着对李蔓说,“辛苦你了。” 中午吃鱼吗?可她和了面,是打算煮面条的。 “小五,你负责烧火。”李言又吩咐了小弟,然后拖着三弟出了门。 哥哥们都回来了,李小五就活泛了许多,“姐姐,我帮你生火。” 李蔓暗睨了他一眼,到底是她弄反了这小家伙的意思,还是他根本就在谎报军情?本来就两个人的午饭,无端多出三个人来,看来,煮面条是不可能了,但面已经和了,中午不吃的话就浪费了。 想了想,李蔓就决定蒸上半锅米饭,这点面干脆做点馒头好了。 决定好了就开始干。 她先舀了两浅碗的米,淘净了放在大锅里,再将篦子架在锅里,然后迅速的将和好的面,捏吧捏吧成一个个大小匀称的馒头放到篦子上,盖好锅盖,让李小五去烧火。 饭收拾妥当之后,李蔓就看着砧板上的两条肥美的鲤鱼,已经拾掇干净了,但她还是舀了两瓢水重新再浇洗了一遍。 再将另外一口锅,刷洗了干净,对下面烧火的小五道,“这锅也烧一下,我来煮鱼。” 李小五看着她手指着锅的姿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将另外那口锅洞里取出一根烧的很旺的木柴,就送进这口锅洞里,然后添些柴火,两边锅洞就都烧的旺旺的。 等锅烧红了,李蔓倒上油,油一滚,就利落的将两条鱼放进去,滋的一声响,一股鱼肉的香味瞬间弥散开。 红烧鲤鱼,李蔓还算拿手,尽管材料不多,但她还是尽可能的想做的更美味一些。 这边,她和李小五两个在忙碌着,外头,三个男人也显得很忙。 李墨在那棵桃树下,拾掇大黑叼回来的野山鸡。 李言在院子里劈柴,李书呢?不见了....... 可不一会儿,李书从后院又跑到了前院,利落的将李言身边劈好的柴火码好,“二哥,屋里柴火不多,我送点过去。” “放下。”李言拿着斧子,一副看穿他心思的模样,挑挑眉,问,“不是让你去挑粪吗,都弄好了?” 李书俊脸顿时阴了,“臭死了,你怎么不去?” “不是你说想做点什么讨她欢心吗?我告诉你,女人都爱干净,你把茅坑拾掇干净了,她肯定会对你另眼相看的。”李言说。 李书才不信呢,马上女人就要做好午饭了,那么肥美喷香的鱼,他这一身臭烘烘的去吃饭,女人会喜欢才怪,二哥就会哄人,但这次,他绝对没安好心。 “二哥,好香啊,我肚子好像更饿了,我去看看饭好了没。” 第十二章 好香 阵阵鱼香飘了出来,李言也觉得饿了,丢下斧头,跟着弟弟一前一后的进了厨房。 那边,李墨瞧见了,忙放下手里的活,起身疾步向厨房走去,原本趴在地上打盹的大黑,瞬间睁开眼睛,忙迈开四肢跑在前头。 “一边呆着去。”想起刚才李蔓受惊的样子,李墨毫不客气的将大黑留在了院子里。 —— 厨房里,李蔓努力忽视又挤进来的三个人,淡定的将煮好的鱼盛到了大汤碗里,才盛好,李言就靠了过来,微笑着从她手里接过,“好香,我来端,别烫着了。” 李书也凑了过来,“还有吗?我来端。” 李言用脚踢踢三弟,“去把东屋的桌子搬这边来。” 李书‘哦’的一声,扯过靠在锅台边看李蔓傻笑的小五,“走,你搬凳子。” 李蔓得着空儿了,就将之前洗净的两根小黄瓜,拍了切成小块,放在一个小盘里。 李墨也想像二弟那样帮她端,但这一小盘黄瓜,显然不够分量,于是,他只得从橱柜里拿出碗,主动盛饭。 李书一人将大桌搬了过来,放到了厨房中间,小五一手抱着个凳子跟了来,随便放下,就又跑过去了,很快又搬了两张凳子过来。 饭菜摆好,众人就坐,李小五本来跟李墨坐一条凳的,但他嫌大哥块头太大,挤的他都到桌角了,一闪身,他硬是坐到了李蔓那条凳子上,看的李家其他三兄弟对他好一阵瞪眼。 见大家都在瞪眼,李蔓只得先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肚子上的肉给李小五,“来,尝尝。” 李小五笑的眼睛都眯成一弯月牙儿,才吃一口,就叫道,“好吃,好好吃,比二哥煮的鱼还要好吃一百倍。” 李言听言,真想抽这小子,以前求着他做饭的时候,咋说他做的菜是最好吃的呢。 “唔,太好吃了。”李书这时也夸张的叫了起来。 李言忙也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肉香滑嫩,鲜美可口,果然比他做的要强上太多。 李墨埋头也跟着吃了一口,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女人肯为他们做这么好吃的鱼,那是有心留下来了吧。 李蔓见这几人吃的津津有味,心里十分愉悦,原先还有些紧张的情绪,也一扫而空,跟着连吃了两碗米饭。 米饭煮的不够,李家兄弟后来还每人吃了几个馒头垫了。 要说,李蔓这顿饭做的太成功了,两条鱼连汤那么一大盆子,结果吃了个底掉,连点汤汁都被李书用馒头屑给沾的吃了。 李言嫌弃三弟太没出息,最后使眼色让小五带李蔓去歇着。 李蔓本来还要收拾碗筷,但李言说她辛苦,碗筷无论如何不让她收拾,她只得跟着小五出去了。 —— 谢谢jeankam亲的花花,o(n_n)o~ 第十三章 打听 李蔓回到西屋,本想中午小睡一下,但被子晒着,哦,对了,家里有没有针线啊? 算了,一会等那几个大的出去了,再问那小的吧。 李蔓无所事事,也不敢在院子里晃悠,只得坐在炕头发呆。 —— 李小五将李蔓送进西屋后,就返身回到了厨房。 一回来,就被李书拍着脑袋叫到跟前,“媳妇在干啥呢?” “坐着。”李小五歪着脑袋老实回答。 “坐着?”李书很纳闷,“就没做别的?”比如偷偷跟小五打听他们哥儿几个,会不会觉得他是家里最好看的男人呢? 李小五摇摇头,他出来的时候,李蔓就是呆坐在炕头的。 “那你再偷偷去看看。”李书怂恿弟弟。 “老三。”李墨沉着脸看向李书,“别总让小五做这样的事,还有,那女人那边,没事少打听。” “大哥,她也是我媳妇。”李书不满。 李墨揉着大黑的脑袋,给它喂鱼骨头,听弟弟这么说,又抬头警告,“在她一天没有愿意之前,都不算我们的媳妇,你别动歪心思。” 李言洗好了碗筷,擦了擦手,过来拍拍李书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听大哥的。” “我就是想看看她在干吗?”李书委屈的说,关心一下也不行吗? “好了,没事跟我去鱼塘吧,下午就要分鱼了。”李言说。 李书应了一声,“哦,好,小五,要不要一起?三哥给你挑几条泥鳅玩。” “好,”李小五拍手,但转瞬又忙摇头,“不去,三哥帮我带回家来。” “干嘛不去?往年你不是喜欢玩吗?”李书很疑惑。 李言看出小家伙的心思,就说,“算了,让小五在家吧,他跟女人最处的来。” 就这样,李小五又被留在了家里,兄弟三个又出门各自忙去了。 —— 李蔓没想到自己坐着还真的打了个盹,也不知迷糊了多久,睁开眼就见李小五趴在门框子那儿,朝她憨憨的笑着。 “几点了?”她揉着眼睛问,但很快想到,小家伙听不懂他的话,无奈一笑,朝他招招手,“进来吧。” 李小五生的清秀瘦小,脸色也是那种不自然的苍白,倒是一双眼睛黑溜溜的,显得精神。 李蔓不知他是从小营养不良还是身体有病,但对着她,没来由的就开始母爱泛滥起来,见他拘谨的进了屋,却没上前,只靠在墙根那头,讨好的望着自己,她的心越发软了。 走上前来,李蔓微微弯腰,宠溺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笑道,“你趴这多久了?怎么不叫我呢?对了,家里针线放在哪儿了?” 知道他听不懂,她说完话就牵起他的小手,带他到院子里,指着被单,又指着墙头的被褥,然后做出用针缝补的手势。 李小五很聪明,一下子就领会了,兴冲冲地跑到东屋,然后拿出一个小笸箩出来,里面装有针线、剪刀,还有几块碎布。 “呵呵,真聪明。”李蔓夸赞的抚摸了下他的头发。 李小五乐不可支,小脸漾着灿烂的笑意,视线在触及到李蔓身后的人影时,笑容更大了,“四哥。” —— 谢谢绯色木槿的荷包,老四,下章就出来了。 第十四章 少年 “四哥。”李小五一边喊着一边像小鸟似得,张开双臂朝李画飞奔而去。 李蔓好奇回头,就见一十六七岁的少年,手轻轻的揉着小五的头发,微微含笑,“小五又长高了。” 他高高的个子,俊秀的脸庞,一身深蓝色的半旧衣衫,洗的有些发白,但干净整洁,肩上还挎着一个灰色的书袋。 李小五兴奋的接过哥哥的书袋背在身上,然后踮着脚尖凑到四哥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 李画扭头微笑朝李蔓看来,然后,牵着弟弟的手,向她走来。 李蔓突然就有些紧张起来,这少年又是谁啊? “小五都跟我说了,辛苦你了。”青涩纯净的少年音色,似乎还未变声。 李蔓不明所以,李小五缩在四哥身后朝她挤着眼睛笑。 李画还当她是害羞不自在,就牵着弟弟的手回到了东屋。 李蔓偷眼望去,东屋门是开着的,但那两个人在里面做什么,她却瞧不见。 不过,这个少年也是这家人? 想着他们相似的轮廓眉眼,李曼肯定了这个答案,不过,兄弟五个,确实有点多哦。 日头也快落山了,院子里的被单早晒干了,被子也都晒的暖烘烘的,李蔓就收了回来,铺在自己西屋的炕上,整理好之后就开始缝被子。 这缝被子远比李蔓想象的难的多,她原以为有针线就跟缝衣服似得,哪知第一针就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扎进了被子里,又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拔了出来,这一拔吧,用力过猛,将对好的被单给弄歪了,又要重新牵扯好。 就这样,三四针下来,李蔓累的一头的汗,且手指头好疼,被子厚,再加两层床单,那一根大针要扎进去穿过来,她就得用手指头使劲,几次下来,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都磨红了。 连带自己的,共有三床被子,李蔓郁闷了,就她这速度,天黑也完成不了啊,何况她技术不熟,都有些泄气了。 但是她拆的,不给人缝起来,不像话啊。 咬着牙,李蔓一边缝着一边暗骂自己多事。 “啊。”突然,一个不防,针尖扎进指缝里,殷红的血珠一下子涌了出来。 “怎么了?”好听的男声传来,李蔓还未反应,受伤的手指已然被这个瘦高的少年含进了嘴里。 李蔓狠狠蒙了一下,竟有些脸红心跳。 “没事了。”李画将她手指放下,看着被角被她缝的扭扭歪歪的,轻轻的笑了,“我来吧。” 他从笸箩里拿出一枚顶针套在了右手中指上,然后拿起针,一针接一针,熟练利落的缝起了被子。 李蔓几乎看傻眼了,也不至于差别这么大吧? 但,眼前少年干净剔透,一根银针紧握在他修长的指间,穿梭在被子之间,留下一道一道韵致细密的针脚。 他神情专注,动作娴熟,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被子,长长的睫毛竟有些自然翘,瘦削俊美的脸颊,微微透着些许红,唇,紧紧的抿着....... 线用完了,他微微俯首,轻轻咬断线头! 第十五章 相似 李画重新穿针引线,觉察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觉抬头,视线与李蔓相遇,似乎愣了下,旋即唇角微弯,轻轻笑道,“其实,这个不难,戴上顶针,比较容易使力,而且不易受伤。” 说着,他还扬了扬拿针的手,然后示范性的缝给她看。 李家几个男人的眼睛都非常好看,眼前这少年更是如此,一双眼睛干净而温暖,宛若晴空。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注视着,李蔓耳根子热了一下,有些心虚,“那个,天晚了,我去烧饭。”话落,忙转身跑了。 李画眼底闪过一抹疑惑,对小五说,“去,陪陪她。” 她口音似京城人氏,圆圆的小脸,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明亮的眼眸,容貌甚是清秀美丽,皮肤白希如雪,十指更是纤细娇嫩,不是做过粗活之人....... 李画眉心微微皱了起,垂头继续缝被,可,李蔓刚才害羞逃跑的画面突然闪现脑海,少年好看的唇角上扬的弧度更深了。 “四哥,你笑什么?”李小五趴在被子上,仰头望他。 李画指尖微顿,掀起眼帘,看向弟弟,“怎么没去?” “我去了呀,可姐姐说她忙的过来。”李小五说,其实,他想陪姐姐,也想陪四哥。 李画没再做声,而是继续缝被,他手法干净而利落,不一会儿,一床被子缝好,他叠起放在一旁,再缝另一床。 三床被子,在李蔓也许到天黑也缝不好一床,但李画总共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全部缝好了。 留了一床放李蔓床上,其他两床让李小五送到东屋,而李画自己则坐着李蔓的炕头,叠衣服,并且趁着针线在手,将李墨打猎时被刮破的衣服又补了补。 补好之后,瞧着李小五身上的衣服又短又破,想着该给他再改两套合适的衣服了。 但天色渐暗,他还是看看她的饭做的如何了? 想着李蔓发窘时那眨啊眨的大眼睛,李画轻轻的笑了,将衣服笸箩等物收好,他便出门向灶房。 灶房光线要好一些,一缕斜阳正透过窗户照进来,温柔的落在站在锅台炒菜的李蔓身上。 这一刻,李画心口好似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脚步顿在门口,竟然忘记往进迈。 “四哥。”李小五在烧火,看见四哥站在门口,就大声的喊道。 李蔓听言,扭头朝他望去,咧嘴一笑,刚才的尴尬早已过去,她努力当这少年是个半大的孩子就好了。 李画微笑着进来,看看好像没自己可帮忙的,又出了去,只站在屋檐下,抬头看天边夕阳下绚烂的流云。 李蔓没想到在这异世竟然能看到如此相似的画面。 黄昏时分,教学楼的天台,那干净如画的少年,总是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那里,遥望着天空,微风轻轻抚过他清爽的短发,他俊美的侧脸在夕阳下晕着朦胧的金光,美的让人炫目! 第十六章 家人 “姐姐,看什么?”李小五依偎到李蔓身侧,也朝外望去,门口,除了四哥,没有别人了啊。 李蔓回过神来,暗自好笑,十几年过去了,十年的婚姻生活早已淡漠了那些记忆,想不到今天竟又如此清晰起来。 “你哥哥们怎么还没回来,喊他们回来吃饭。”李蔓对着小五做着吃饭的手势,突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撇下小五,急忙朝外奔去,抓住李画的手,就将他拽到桃树下。 李画心生疑惑,却未先言,就见李蔓伸手折断一根桃枝,弯腰迅速的在地上写下一行字:我是谁? “你会写字?”李画接过树枝,没有回答,只是写出满腹疑惑。 啊?本主以前不会写字吗?她露馅了? 李蔓忙又拿过树枝,在地上写了两行字:我不清楚,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画垂首,看着那两行字,迟迟不作应答。 李蔓急了,用桃枝又指了指‘我是谁’那三个字,然后再用手指了指自己,眼底满是恳求之色。 李画看着她的眼睛,清澈眸底漾过复杂情愫,最终,拿过她手里的桃枝,在‘我是谁’的边上写下了两个字:家人。 “家人?”什么意思,他们是她的兄弟吗? 正想再问,李家另外三个男人回来了。 “四弟?”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声音,能听的出,他们对这个弟弟的回来是多么的欣喜。 “大哥,二哥,三哥。”李画亦十分愉悦的迎了上去。 “你们在干什么呢?”李言一手揽在李画的肩上,轻轻凑到他耳边问了一声。 李画摇头,“没什么。”又见三哥李书挑着一担鱼回来,忙想帮忙。 李书心疼弟弟,哪里让他帮,“不用,你快别沾,腥的很。” “什么时候回来的。”李墨看着四弟,眼底露出少有的温情。 “下午就回了。”李画回答,“大哥,你腿上的伤好些了吗?” “早好了。”那还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 李画看大哥走路正常,也就放了心,李书直接将一担鱼挑到了院子东北角,然后,全部倒进那早已挖好的深坑里,里面本来就有水,这些鱼一进水里,个个活蹦乱跳起来。 李蔓呆愣在原地,看着他们兄弟几个有说有笑,心里突然不是滋味,刚才李画的话太含糊。 李画跟着哥哥们走到了厨房门口,回头见李蔓尤站在桃树底下,垂首茫然的模样,便转身走到李蔓跟前,想要说什么,但想到她听不懂。 于是,他直接伸手,牵起了她的手。 李蔓吃惊抬头,李画对她展颜轻笑,牵着她的手,带她往厨房走。 看着他清瘦却笔直的背影,李蔓突然觉得可靠而温暖。 家人?是了,她似乎从小五口中听得他们兄弟也姓李,而穿越人士似乎穿到同名同姓的人身上比较多,那本主说不定也叫李蔓。 那么,这少年是她的哥哥还是弟弟呢? —— 亲们,年关将近,新文每日更不了太多,但会每天保持一更,到年后会多更,亲们可以先收藏养肥了再看。 另:等不及的亲们,可以先看灵儿完本小说《毒妾》,热辣辣的重生复仇爽文,据说还挺好看呢o(n_n)o~ 第十七章 夹菜 李蔓忽地就笑了,想这少年如此照顾自己,应该是哥哥吧。 这一笑,门口几个男人皆晃神了。 “哥,该吃晚饭了。”李画牵着李蔓,到了门口,对堵在门口的两个门神,轻轻的说。 李墨‘哦’了一声,忙进了屋。 李言却是一闪身,靠在门框边,在四弟耳边快速说了四个字:“还不松开?” 李画微微笑,手却不自觉的紧了紧,牵着李蔓直接进了厨房,让她坐在凳子上,自己去端菜盛饭。 晚饭很简单,李蔓将那那只野山鸡给红烧了,再焖了一大锅的米饭。 可看到那一大锅的白米饭,李画愣了下,白米很贵,他们家一月也未必舍得吃一次,而且通常是用来熬粥。 李墨已经盛好了饭,看着四弟,轻轻笑了,“吃饭。”女人虽然不怎么会过日子,但他们一家子几个劳力,也不会让她吃苦的,她爱吃白米饭,以后就天天吃白米饭好了。 饭菜摆好后,李书已经洗了手从外面进来,瞧着有肉有饭,顿时乐道,“哟,这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样。”连吃两顿白米饭了哇。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的朝李蔓望来。 李蔓正伸着筷子夹鸡肉,被这突然而来的目光一围,那好不容易夹住的鸡肝掉到了桌子上。 小脸红成一片?他们这是干啥呢?嫌她吃肉了? 她手里的筷子不自觉的缩了回来,有些委屈。 “爱吃这个吗?”李画将掉在桌子上的鸡肝夹起来,放在自己碗里,然后,又在菜碗里挑了一块鸡肝放进李蔓碗里。 李蔓还未反应,李言夹了块鸡腿又放进她碗里,“这腿子上的肉嫩,也香。” “这还有一块。”李书也在菜碗里扒拉了几下,好容易挑出一块鸡肝,赶紧献到了李蔓的碗里。 “姐姐,也吃我的。”李画不甘落后,站起身,也夹了块自己认为最好的一块肉,放进李蔓碗里。 李墨其实也夹了一块,想给李蔓的,但在几个弟弟跟前,抹不开面儿,就先给了小五,“都吃吧,一会就凉了。” 然后,却趁众人低头吃饭的瞬间,李墨快速夹了一块肉,也没看清楚是什么肉,就手放进了李蔓碗里,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李蔓正埋头啃那鸡腿呢,冷不防碗里又多了块肉,却是....... 瞧着那殷红的鸡冠子上还有几根细毛,那一双发白的眼珠子。 啊啊啊啊,鸡头啊?!谁把鸡头扔她碗里的? 李蔓吓的将碗都丢到一边了。 李画坐在李蔓身侧,瞧那碗里多出的鸡头,顿时明白了,忙将鸡头夹了出来,“别怕。” 李书一瞧,叫道,“谁夹的?”吓的媳妇脸白成这样? 李言忍着笑,目光打趣的瞅着对面的大哥。 李墨将头埋进碗里狠扒米粒,暗自懊恼,怎么就是鸡头呢?明明感觉像鸡腿的啊。 第十八章 打趣。 鸡头风波只持续了一会,众人便安心吃饭。 李蔓却不再让人夹菜了,菜是她自己做的,她凭什么不敢吃啊?而且,这野山鸡的味道,确实是香啊。 饭后,照例不让李蔓洗碗。 李蔓乐的回屋歇着,床上的被子已经帮她铺好,几件她的衣服也整齐的叠放在了床头。 想到那个花样少年,李蔓笑了,捧着衣服坐在炕头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响起了敲门声,她应了声,“进来。” 李小五拎了一小桶的热水进来,给她洗漱之用。 李蔓道了谢,等他走后,关上房门,瞧着热水有些发呆。 她这待遇,是不是太好了?天天洗澡水送进房里。 他们真是她的兄弟吗? 不过,她转念想到穿越那天的事情,八成这家人觉得她受了委屈,这才都事事照顾着她。 就像小时候,她要是生病了或者受了什么委屈,爸妈越发疼她疼的了不得的。 罢,不管是不是她的家人,以后她就当他们是家人好了。 李蔓这边摈除纠结思绪,刚要洗漱,就听得厨房那边响起了哄笑声,不知作何? 而厨房里,李墨俊脸之上也漾过一抹哭笑不得之色,谁知道那是鸡头啊,而几个弟弟知道鸡头是他夹的,狠狠的将他打趣了一番,哎....... “好了,咱们说正事。”等几个弟弟笑够了,李墨终于板起脸,认真道。 “咋了?”李书唇角仍抑制不住笑痕。 李墨却是看着李画,问,“四弟,你这次请了几天假?” “徐夫子去省城办事了,须得十日才能回来,这次不是请假。”李画回答。 “哦,那四弟这次能在家多待些日子了。”李书露出惊喜,一手搭在李画肩头,笑道,“这次该把你上次没说完的那个故事讲完了吧?” 李画笑,只轻轻点头,随后问李墨,“大哥,是有什么事吗?” 李言靠在锅台边,含笑的望着李画,“你跟那女人挺投缘。” 李画眼神微闪,“二哥怎么说这样的话?” “四弟。”李墨接口道,“明天你跟三弟一起去集市上卖鱼,将她也带去吧,卖鱼的钱也别往回带了,给她买几身衣裳。” “嗯。”李画想起李蔓身上的粗布衣衫,那还是娘生前穿过的。 “大哥,我也要去。”听说要去集市上,李小五忙求着李墨。 李墨怜爱的看着小弟,“路太远,你走不动。” “没事,大哥,不行,让他也坐车上呗。”李书心疼小弟,忙道。 李墨看看李画,主要是怕他们带个小家伙不方便。 李画点头,“大哥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的。” 李墨这才应允。 李言微笑,也道,“四弟,家里米面都快没了,明天多买些回来,另外,她若有什么想要添置的,就帮她都添置了。” 李画‘嗯’了一声。 兄弟几人商议妥当,便各自歇息,今晚,因为被子晒过,被单洗过,干干净净,松松软软的,特别舒服。 众人睡的也特别的香甜,果然,还是有女人好啊。 第十九章 故意 第二天,李蔓没再睡懒觉了,听见隔壁的声音,自己也跟着起床了。 四月的清晨,空气微凉,隐约带着清爽又微甜的味道。 李蔓收拾好后就进厨房,准备做早饭,但没想到李言已经熬好了一锅白米粥,现在正在另一口锅里做贴饼子,瞧见她来了,露出惯有的迷人微笑,“起来了?这边有热水,你去梳洗一下,一会就能吃了。” 说完,没等李蔓动手,大概也知道自己说话她听不懂,索性帮她舀好了一盆热水,“给。” 李蔓忙伸手去接,“谢谢。” “端稳了。”李言轻笑,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微凉的指尖轻轻滑过李蔓的手背。 只觉一股异样涌来,李蔓手一颤,差点没托住盆。 李言就手托住,笑道,“重么?” 李蔓狐疑的看着他,他模样俊秀,笑容亲切,看不出有任何不妥...... 刚才碰到她手,也许是个意外吧。 “我自己来,谢谢。”李蔓有些尴尬,倒觉自己多心了。 端着盆,李蔓红着脸转身离去,却不知身后的李言,眼底渐渐涌起得逞狡黠的笑意。 李画在门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等李蔓进到西屋后,他方进到厨房,“二哥,糊了。” 李言笑意未敛,只忙将锅里有些焦糊的饼子捞了出来。 “今天这饼二哥做的多,等会你们多带些,路上饿了吃。” “嗯。”李画坐下,看了一眼李言,漫不经心的道,“二哥,听说你今天要去牡丹姐姐家做活?” 李言眉头轻轻皱了下,旋即笑开,“是啊,这次还是个大活呢。” “牡丹姐姐要嫁去县城,二哥你——”李画有些担心的看着二哥。 李言放下手里的盘子,神色微敛,认真道,“四弟,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没事,而且,我跟她并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李画不知该不该信二哥的话,但他说没事,他也就不再多问。 “大哥他们忙好了吗?叫他们过来吃饭吧。”李言舀了水洗手,一边吩咐弟弟。 李画‘嗯’了声出门,就瞧见李蔓端了洗脸水出来要倒,“吃饭了。” “嗯。”几天相处,李蔓已经能听的懂吃饭这两个字了。 院子那头,李墨和李书将深坑里的鱼都捞了起来,因为有水养着,即便过了一夜,也都是活蹦乱跳,非常的新鲜,这样,到了集市上才能卖个好价钱。 忙好了之后,都洗手到厨房吃饭。 吃罢早饭,李书将一担鱼全部搬上的小推车,李画则牵着李小五的手,李蔓没想到自己也要去,待她知道是要跟他们一起去集市之后,心里头说不出的兴奋。 这古代的集市,不知像不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呢? 李蔓心情雀跃,脚步轻盈,出了村口,走上了一条通往后山的大路。 这大路上人很多,多是像他们这样推着鱼打算到集市上卖的。 “画哥哥......”突然,一声清脆的喊声自身后传来,李蔓回头,就见一对漂亮的小姑娘已经跑到了李画跟前。 第二十章 帮忙 “画哥哥,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说话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身穿一身碎花的衣裤,模样十分喜俏,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直盯着李画,满满惊喜。 “昨天回来的。”李画客气的回答,眼里却有几分陌生。 边上的李书放下推车,瞧着那姑娘,有些揶揄的向李画介绍道,“这是村东头三叔家里的春妮。”自己这四弟,说他心粗吧,他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是,说他心细吧,他对自己不上心的人和事,从来都不记得。 春妮手捏着胸前乌油油的大辫子,略有娇嗔的看着李画,“画哥哥,你又不记得我了?过年的时候,我还给你家送过枣呢。” 李画记得那枣,年后去学里,大哥还抓了两大把装在他书袋里呢,但真的不记得这丫头了,“春妮啊,你也是去集市?” “是啊,我爹娘在那边呢。”春妮说着手指着后面也推了一筐子鱼的夫妇,一面还朝他们招手,“娘,我在这边。” “三哥,我来推吧。”李画趁机到了李书跟前,要接下手推车。 李书识趣的让开,然后对春妮说,“春妮啊,三叔腿脚不好,还不过去帮忙推车。” 春妮却闪到李画边上,弯腰就要帮忙,一边还回答李书,“没事的,我娘在那儿帮着呢。” 李书微微凝眉,就拉过春妮,“小丫头,这里有我跟你四哥,你还是回去帮三叔吧,再说了,三婶看你跟我们在一起,一会又有话说了。” “不会的。”春妮有些急了,忙拉住边上一直没说话的小姑娘,“七巧,你快跟三哥说说,是不是我娘让我们来帮的?” 七巧似乎比她还要大上一两岁,但性子要腼腆的多,听春妮拉自己出来说话,李书一双狭长的挑花眼又定定的望着自己,早已双颊绯红,说不出话来。 春妮只得自己说道,“真的,三哥,我娘听说李大哥要娶媳妇,还准备今天在集市上买些礼,晚上让我给送去呢。” “什么叫大哥娶媳妇?”李书听出她这话里的毛病,“是咱们家.......” “三哥,时候不早了,再不快点,错过集市鱼就不好卖了。”李画不想外人议论自己家的事,再说,李蔓跟小五一直在边上呢。 这两人,一个蒙在鼓里不知情,一个年岁太小心思纯净,他不想外人的非议伤到他们。 “嗯,走吧。”李书没再理那两个丫头,径直走在李画身侧,李画虽然年轻,但力气活真的做的不多,推车也没他熟,好几次差点歪进沟里。 李书笑话弟弟这才读了两年书,干活都不利索了,一边又将李画挤开,自己推车。 前边,李蔓牵着李小五,倒完全没有理会后面,两人有说有笑的走着。 其实,说什么,互相听不懂,但那种对新奇事物的兴奋与期待都是一样的。 李蔓:“那集市上都有什么呢?卖糖葫芦的?练杂耍?卖艺——胸口碎大石的有木有?” 李小五:“二哥说那边人好多,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四哥说了,卖了鱼就给我买包子吃,肉馅的。” 李蔓:“对了,会不会有什么卖身葬父?或者街头恶霸抢女人的狗血段子?不知道古代的大侠是个什么样?” 李小五:“姐姐,大哥说过,那里人多,也有坏人,待会姐姐一定要跟紧了我们——” ...... 第二十一章 嫂子 离神女沟最近的集市,位于松风镇,要翻过两座山头,再走二里地,翻第一个山头的时候,李蔓还有些兴致勃勃,到第二个山头,几乎就是拖着一双腿走路了,最后那两里地,实在没办法,李书让她坐到了推车上。 瞧李书汗流浃背,李蔓心里很过意不去,一担鱼本就不轻,再加上一个她,还要翻山越岭走这些路的,她几次要下来,但李书都没答应。 后来李画也帮着推,她就更觉不妥了,小五比她小还自己走呢,她就算爬也得爬着去,不能这么丢脸啊。 但李画却写给了她看,知道她走不动了,若体力不支昏倒了,他们会更麻烦。 李蔓想想也是,只得从了。 不过,一到松风镇,李蔓赶紧从车上下来,瞧李书那一头的汗,心里又是歉意又是感动,“辛苦了。” 李书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直接脱了外衣,擦了下额头的汗。 “哟,这位就是大嫂吧,这么娇弱啊。” 春妮这时拽着七巧也撵上来了,目光有些不善的盯着李蔓。 李蔓疑惑的看着这小姑娘,她是在跟自己说话?怎么感觉有些敌意呢? “什么大嫂,也是你三嫂——”李书瞪着春妮,想到一旁的李画,又补了一句,“还有四嫂,总之,她就是你嫂子。” 春妮和七巧皆惊的说不出话来。 李画怕她们再说出别的来,就先对李蔓和小五说,“你们俩到那边坐着歇会。” “哦。”李蔓感觉出这两个女孩对自己没有善意,也不想理,就跟着小五去一处屋角歇着。 她这一走,春妮立刻反应过来,扯着李画的袖子,吃惊的问,“画哥哥,他们就算了,你是个读书人,将来前景大好,也要跟着一起娶那个女人吗?” 李画不悦的抽出袖子,看着她,淡淡说,“春巧,你别挡在这儿,我们要卖鱼了。” “春巧——”春妮有些傻眼,“我是春妮。” “春妮?”李画疑惑的看了看三哥李书。 李书一耸肩,点点头,“她叫春妮。” 李画就又掉过头来看春妮,春妮早已气的满脸通红,“画哥哥,你到现在连我的名字还是记不住?” “春妮?你是有事?”李画耐着性子问她。 春妮有些瞠目结舌,“画哥哥?”她从小就喜欢他,难道他看不出来吗? “七巧。”春妮不好说自己,就拽出一旁暗自伤心的七巧,指着边上拿出秤准备吆喝卖鱼的李书说,“三哥,七巧姐一直喜欢你,你怎么能娶别的女人?” 李书愣了下,旋即有些似笑非笑,“小丫头,别跟你三哥说这种玩笑,我媳妇还在那边坐着呢。” “三哥.......” “卖鱼了,又肥又大的鱼,新鲜着呢,快来买哦.......”李书没再理她,先不说他对七巧那丫头没兴趣,就算喜欢,那也是没用,村子里谁家不想闺女嫁到沟外去,何况,七巧爹娘还指望着这个女儿多换些礼钱回来,好给家里两个儿子娶媳妇呢。 春妮转而又看向李画,“画哥哥,只要你.......” 李画未等她说完,就歉意的丢下一句话,“我还要忙。”走到李书跟前,帮着收钱找钱。 春妮见李画也不搭理自己,懊恼的一跺脚,回头看七巧偷着抹眼泪,恨恨咬牙,“七巧姐姐,你真没用。” 第二十二章 不走 李蔓双手托腮,和李小五一起坐在人家屋檐底下的台阶上,饶有兴趣的看着李书李画兄弟俩卖鱼。 说是卖鱼,其实,也就是李书一开始吆喝了那么两嗓子,随后,附近的大娘小媳妇大姑娘们就出了门,好似约好了一般,蜂拥朝他们这摊子涌来。 围过来之后,却并不乱,这些大小妇人们自觉的排好了队伍,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来,甚至连鱼也不挑拣,直接报出要多少斤,然后,李书负责称秤,李画收钱。 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不到一个时辰,两筐子足有上百斤的鱼被一抢而光。 是真的一抢而空,因为后来来晚的几个小媳妇没买到,不得以才到了其他人那里去买,看那模样还都挺委屈似的。 李书收拾摊子,李画朝他们走了过来,“等急了吧?” 李蔓起身,摇摇头。 李小五抱住李画的胳膊,巴巴的问,“四哥,我们买包子去吗?” “嗯,一会就去。”李画宠溺的揉了揉小五的头发,点头应着,温和的目光却是缓缓落在了李蔓身上。 李蔓对上他的视线,茫然的眨巴了两下眼睛,就见他从腰上钱袋里掏出了银子,递给她,“那边有家成衣店,你去买两身衣裳。” 啊?给自己买衣裳吗?“不用,我就这身挺好的。”知道这家穷,这还是他们刚才卖鱼换来的钱呢。 李画却坚持将卖鱼得来的一两银子全塞到她手里,因为都是零散的小钱,满满一钱袋子还挺重。 “去吧。”李画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转而牵着李小五的手,转身朝李书那边走去。 大哥昨晚特意跟他提过,这女孩逃过一次,她心里必不想留在李家的,但若在神女沟,她是逃不掉的,可到了这里就不一样,一两银子不多,却足够她雇辆马车离开这里,二哥早上准备的干粮是四人份的,也够她吃一天的了。 只是,希望她离开这里以后的生活会好! 李蔓愣在原地,打开钱袋,看着里面的铜板直发晕,古代的货币她不是很懂啊。 “这一个铜板是多少钱呢?”她拿出一个铜板出来,茫然的看了两眼又塞回了钱袋,转身就朝李画那跑去。 “给你,我不要。”跑过来,李蔓就将钱袋子摔到李画手上,她连钱都不认识,买什么买啊?他也不怕她被人骗了。 李画愣了下,温暖的目光定在李蔓身上,渐渐灼热起来,“你?”不走吗? “我不要,我身上衣服挺好的。”李蔓说,这是真心话。 李书已经收拾好了,衣服也穿在了身上,听二人对话,就知道了怎么回事,说,“四弟,你怎么让她一个人去买?她说话别人也听不懂,走,车子我先放这,我们一起去看看。” 叽里咕噜一堆话,说的还那么快,李蔓是除了那声‘四弟’,其余的都没听懂,以为他是跟李画说话,与自己无关,哪知,李画听后,就笑着对她说,“走吧,先给你买衣服。” 又买衣服?李蔓有些愕然。 李画目光盈盈,长臂一伸,捞起了她的手,紧紧的握在了掌心,“跟我来。” 第二十三章 买衣。 前面,李书扯着李小五,李小五蹦蹦跳跳的显得很欢欣鼓舞。 后面,李蔓却是别别扭扭的,她又不是小孩,不要他牵啊,“你松手,我自己走。” 她想抽回手,李画却握的更紧,似乎怕她跑了似得。 不过,他确实放过她的,可她自己又回来了。 以后,他再也不会松手了,扭头朝她轻轻一笑,李画安抚的轻笑道,“快到了。” 李蔓暗自翻了个白眼,死孩子,看着清清瘦瘦,手劲挺大啊。 到了成衣店里,老板娘热情的接待,给他们拿出了不少新上的时髦款式。 李书眼睛都看花了,觉得哪件都好看,若是能穿在媳妇身上,指定更好看,神女沟里保证谁都比不上。 可李画觉得哪件都不好,花里胡哨繁复的款式根本与这女孩不搭,最后他挑了两套素净的衣服。 李蔓也觉得不错,就先挑那套雪青色的衣服试了一试。 结果,换好衣服往那穿衣镜前一站,李蔓彻底怔住了,只觉全身的血液有种倒流的感觉。 镜子里的女孩青涩而美丽,圆圆的脸蛋,嫩白的肌肤,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十分愕然的盯着...... 这不正是自己十五六岁时的模样吗? 她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脸,有种做梦般晕乎乎的感觉。 “怎么了?”李画忙过来扯下她的手,“不喜欢吗?那换别的?” 李书走到边上,上下打量着李蔓,“我觉得好看啊。” 这衣服的颜色多衬媳妇的皮肤啊,嫩的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还有,多修身啊,胸前鼓鼓的,腰细细的,够他一手握的不? “三哥。”瞧李书越来越下道的眼神,李画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李书撇撇嘴,不甘愿的扭头没再看,心里却觉得四弟比二哥还要坏啊,他自己都牵了人家小手了,他连看一眼都不许,同样是相公,他这待遇差的太远了。 “换这套?”李画又拿了另外一套月白色的衣衫给她。 “不试了。”李蔓突然不想试衣服了,她心里头怪怪的,这女孩竟然跟她年轻时一模一样,就连右嘴角那粒小梨涡都一模一样。 是命吗?还是她原本就是属于这个世界? 李画瞧她脸色不对,也没再继续追问,而是问了老板娘价格。 一套八十文,一套一百二十文,两套一起正好两百文。 “两百文?”李书突然就觉得那衣服不好看了。 李画捏了捏钱袋,也觉得这衣服贵了,老板娘接下来就说这衣服面料如何的好,款式如何的漂亮,穿在李蔓的身上如何的衬人。 不过,李画最后还是做了个决定,在店里挑了两匹同款颜色的面料,问了价格。 老板娘还算爽快,就都给了一样的价格,一米十二文。 李画最终两种布料各要了三米,总共七十二文。 老板娘裁好了料子,又将零头抹了,只要了七十文。 李蔓不懂他们之间讨价还价的,但看到两套衣服最后变成成块的衣料时,就有些傻眼,“村里有裁缝吗?” “回家我给你做。”李画看出她眼底的疑惑,这样说。 “走,买包子去了。”李书相信四弟的手艺,一点也不担心会糟蹋那些衣料。 李书拉着李小五最先出了门,李蔓就跟在后头,生怕李画又要牵自己。 李画拿着布包走在最后头,刚要跨出门槛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一旁架子上一匹银红的绸料,再瞧前头李蔓纤弱窈窕的身姿,目光闪了闪。 —— 猜猜,老四要这银红的绸料做什么? 第二十四章 包子 李蔓出来,见李画迟迟没跟上来,回头一看,他竟然和老板娘又在量着衣料,还要买吗? 李书跟李小五都到了包子铺了,结果发现银子都在李画身上,恼的两人又匆匆折了回来,“四弟,你做什么呢?” 李画已经将买好的料子都塞进布包里,只笑道,“刚才钱好像找错了,重新算了算。” “哦。”李书不在意,一手揽住李画的肩膀,就道,“咱去买包子吧,一文钱两个,肉馅的。” 李蔓候在原地,等他们过来了,才安静的走在他们的身侧。 李小五就挣脱了李书的手,过来挽住李蔓的胳膊。 李蔓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轻轻笑问,“饿坏了吧?”看他刚才跑包子铺那么积极。 李小五灿然一笑,指着前面的包子铺,“姐姐,我们吃包子去。” 肉馅包子一文钱两个,素菜馅的一文钱三个。 李画花了五文钱买了十个肉包子。 给了李书三个,李小五两个,李蔓两个,还有三个用纸包包了起来。 “四弟,你怎么不吃?”李书边吃边问,这包子真香。 李画将包裹里的贴饼子拿出来,啃了一口,笑说,“我还是爱吃二哥做的饼。” 这古代的肉包子真是实惠,个头大,馅儿还足,肥的真是流油啊,一口下去,那肥油都从嘴角流出来了。 李蔓吃了一口就下不去第二口了,腻啊...... 但她吃了一口的剩包子也不好给人,只得咬着牙狠吞了下去,但还剩的一个包子,她是死活不肯吃了,就给李小五。 李小五人小饭量也不大,两个大肉馅的包子就给撑饱了。 李画还当她是省俭,就道,“这里还有,你只管吃。” 她哪里吃的下,肉包子还真不如那贴饼子好吃,李蔓忙从他那包裹里拿了块贴饼,“我吃这个。” 李画还要再说什么,见她似乎真是厌恶那肉包子,只得作罢,最后,将她给了小五,最后又辗转到自己手上的包子,吃了。 这几个包子贴饼也就算是午饭了,吃罢,李书推着小车,几人一起到了镇上的菜市。 这菜市跟现代的也没什么两样,各色菜蔬也都齐全。 李画直接领着几人进了一家杂货店,买了米面,因昨儿二哥的叮嘱,知道李蔓爱吃白米饭,所以,这次大米买了不少。 之后,油盐酱醋也都添置了些。 买完这些,小车也快堆满了,李画就问李蔓,“还有没有要买的?” 李蔓早等他这话了,兴奋的拉着他的胳膊,到了菜市场外面的那个卖家禽的地方,指着那大大围栏里的小鸡仔们,说道,“我要买这个。” 几间茅草屋,大大的篱笆院,院子里种些喜欢吃的菜,养几只鸡、鸭,再有一条老黄狗....... 多田园啊。 看着李蔓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亮的像聚满了无数星子,李画笑了,“行,你自己挑。” —— 今天还有一更~~~~ 第二十五章 跑了(今天二更) 这些小鸡太可爱了,毛茸茸的,活像一个个小小的绒球。 李蔓捧着这只,又舍不得那只,真有种想将这些小鸡仔全部包yǎng下来的冲动啊。 李小五见那些小鸡可爱,也想进去玩,被李画拦了下来。 李书在围栏外瞧着,就有些着急,“这些小东西看着都一样,随便抓几只就得了。” 李画看出李蔓的心思,怕她这样天黑了还下不定决心要哪几只,只得,将布包给小五拿着,自己进了围栏,小心翼翼的来到李蔓边上,指着她手里的这只小黄鸡道,“这只挺好。” “真的吗?”李蔓乐了,瞧着小鸡那乌黑发亮的小眼睛,顿时心里柔成一片,“那我就要它了。” “嗯。”李画说着,又抓了几只小鸡放在箩筐里,“这几只都很不错,你刚才抱过它们,它们就喜欢你了,瞧,都蹲在这边舍不得走了。” “是吗?”她没注意呢,这些小鸡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得,她也不认得,不过,看李画这么说,她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心里头陡然对这几只生出了异样的感情,“那就要这几只吧。” “好,慢着点。”李画拿起箩筐,又牵着李蔓的手,小心翼翼的穿过小鸡群,出了围栏。 一共买了六只小鸡,店主还送了一个小箩筐给她装着。 李蔓就跟捡了宝贝似得,将箩筐紧紧抱在怀里。 可就在算账的时候,店主说他们家还有猪羔子卖,问李蔓要不要? 要,当然要了,李蔓始终觉得家里院子太空,几只小鸡太小,再抓几只小猪羔回去养好了。 李书对这些东西没有感觉,不过,媳妇喜欢的,买就买了。 李画一开始觉得买了猪回去怎么养呢?大人吃饱都难,但看着李蔓那眼巴巴的眼神,一咬牙,就给买了两只,因为李蔓说,小猪也是有感情的,一只寂寞,两只有个伴,利于成长。 满载而归,李蔓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了,回去的路上,脚步又轻盈起来,连翻了两个山头,愣是没再坐李书的推车,搞的李书心里头老失落了。 黄昏时分,几人回家。 李言在人家家里做活,要吃了晚饭才回来。 院子里只有李墨,正在劈柴火,脚边,大黑正趴着安静的陪着主人,一听到院门口的响动,蹭的爬了起来,摇着尾巴就迎了出去。 李蔓害怕大黑,一闪身躲到了李画后头。 “大黑。”李墨沉下脸怒喝大黑,一面朝几人走去,“回来了。” “哥,怎么又劈柴了?昨天二哥不才劈过?”李书将推车推到屋角,看着那堆的满满的劈好的木柴,问。 “劈好了放那,用时好用。”李墨上前帮忙卸下车上的大米,一边回答,其实,过几天又要进山打猎了,这次不知几天能回来,家里柴火得先备好了。 李书没再做声,和大哥一人一袋大米扛进了厨房。 李画拎了一袋面粉回去。 李蔓好不容易等人把东西搬走,才将那车角用绳子拴了腿的小猪羔子给解救了出来,岂料,一得解脱,两只小猪羔蹭的就从李蔓的怀里跳到地上,跑了。 —— 谢谢浜屼斧dzp.和雪山小小鹿、xinyanshouyu亲的鲜花,绯色木槿、jeankam两位亲的荷包,o(n_n)o~ 第二十六章 惹恼。 “啊,猪。”李蔓吓的惊叫一声,忙追了出去。 李墨听到叫声,第一个冲了出来,就看到李蔓迈着一双小腿,撵着两头小猪羔子满院子跑,顿时有种眼皮直跳的感觉。 李书李画李小五也很快出来,就见李蔓还追着小猪在院子里绕圈圈。 “傻站着干什么?快帮我拦住它们。”李蔓跑的腿肚子都转筋了,屋檐下,那几个人却傻站着不知道帮一下,气的她真不想管了,让这小猪跑了算了。 李画忙想过去拦她,李墨却快了一步,几步跨到李蔓边上,一把拽住了她,“别追了。” “你抓我干什么?抓它们啊。”李蔓气喘吁吁,指着前头的小猪,发现那两货竟然也在屋角那儿喘气。 李书带着李小五走了过去,就将两头小猪抱了起来,最让李蔓想要撞墙的是,那两货竟然无比温顺。 李画过来在地上写了一行字,“你越追,它们越是害怕的跑。” 李蔓眼皮直抽抽,它们不跑,她会追吗? 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她小脸红扑扑的,xiong部也轻轻起伏,十分的动人。 李墨只觉得眼睛又被扎了下,慌忙松开了手,“好了,回屋吃饭。”转身朝厨房走去。 李蔓忙小跑着跟上。 李画看着她的背影,唇角终于抑制不住的上扬,小猪羔子是买回来了,可她真的会养不? —— 晚饭是李墨做的,一锅粥和一碟子看不出原型的炒菜。 李墨不会做饭,李家兄弟都知道,能煮好一过粥而且没有糊掉,这已经是破天荒了,至于这粥稀的像米汤,已经不算什么了,好在,他们还有三个包子和几块未吃完的贴饼,热热也是能凑合一顿的。 偏李蔓这个没眼色的,还以为那黑乎乎的是咸菜呢,就傻乎乎的夹了一块吃了,刚嚼了一口差点就被那怪异的味儿给呛的吐了出来,但怕这种行为伤人,她立刻手捂住嘴,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喝点粥。”李画看她那样,早将她的碗端到她跟前。 李蔓想都没想,拿起就朝嘴里灌,猛喝了一碗的米汤,才将那味儿给稀释了。 “好点了吗?”李画担心的问。 李蔓放下碗,长长的舒了口气。 李书见状,坏坏勾唇一笑,“大哥,今儿怎么想起做饭来了?怎么不等我们回来?” “你们这一天的也辛苦,就想给你们做点现成的。”李墨面色沉静,慢慢回答,只是,心底未免懊恼,炒了几次,最终的菜还是难吃成这样?他真是没用。 起身,拿起李蔓的空碗,他转身走到锅台边,尽量帮她捞稠一点的粥。 李蔓愣了下,忙追过去,“谢谢,我自己来。” 李墨当然没有让她自己来,自顾自帮她盛着粥,李蔓仰着头,看他冷峻的侧脸,抿紧的薄唇,暗暗吐了下舌头,想自己刚才那么不给面子的差点吐掉他烧的菜,定是惹恼他了吧? 第二十七章 做作 接下来,一家子安静的吃着晚饭,李蔓更是老实的喝粥,再不敢碰一筷子菜了。 就在这安静的有些沉闷的气氛下,突然,一道矫揉造作的女声传了进来,“哎呦,我来的巧了,都在家吃饭呢?”与此同时,一股扑鼻的香风也涌了进来。 好刺鼻啊,李蔓好奇抬头,就见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扭着细腰从门口进来,却又不朝里进,只依靠在门口,眯着一双凤眼朝里笑着。 她身段不错,一袭水红色的衣衫将她的玲珑身段勾勒的一览无遗,领口处的盘扣也不知是坏了还是故意没扣上,松松垮垮的,能很清楚的望见那精致白希的锁骨。 这是一个漂亮妖娆又风sāo的女人。 几乎是同时的,李家四兄弟皆锁紧了眉头。 “二顺媳妇,你是有事?”李墨抬起头,目光有些严厉。 “还不是我家那死鬼,卖鱼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就来问问。”女子涂抹的红红的嘴唇微微一撅,娇嗔的朝李墨望来。 李墨没有应声,就是朝李画看了一眼。 李画就回答,“今天人多,我们也没注意。” “呀,四郎回来了?嫂子瞧瞧,这几月不见,又出息了。”女子才还粘在李墨身上的目光,瞬间挪到李画身上,扒都扒不下来。 李墨不悦的凝眉,“二顺媳妇,你要没事就回吧,我们还要吃饭。” “怎么没事了?我来瞧瞧我这妹妹不行啊?”女子说着就扭着细腰,朝李蔓这边来,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她,笑道,“哎呦,这几天都传你们家娶了个漂亮媳妇,我还不信,今儿这一瞧,还真是名不虚传。比当年的我还要水灵呢。” 李蔓疑惑的看这女人,谁啊?看人的目光真不讨喜啊。 “妹妹,起来姐姐瞧瞧,这皮肤真好,手也细,一瞧就是没做过活的,是哪个花楼里出来的?”女子说着还伸出手来,想拉李曼起来再细细打量,边上的李书早已忍耐不住,蹭的起身,截下她欲拉李蔓的手,反手一扭,就朝门口推去,“谁是你妹妹呢?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我媳妇那是你能比的吗?再敢胡言,老子拔了你的舌头。” “哎呦,三郎,你弄疼我了。”女子夸张的叫喊,身子骨软了似得就往李书身上靠。 李书是个暴脾气,岂容她放肆,抬手就要打,被李墨喝止住,“三弟,不得对二顺媳妇无礼。” 女子见李墨帮自己,心花怒放,桃花满腮,“李大哥~~~~” “大黑,送二顺媳妇回家。”李墨沉着脸,冷声打断她那拖的长长的尾音。 大黑正在灶台后陪两只小猪羔玩,这些天,因为家里多了个女人,它算是憋坏了,此刻,咋闻主子有令,腾的起来,皮毛一抖,龇着獠牙就朝女子扑来,往日的凶悍尽情释放。 “啊~~”女子惨烈的叫出声,想装昏倒,但大黑那滴着唾液的嘴就朝她凑了过来,吓的她连滚带爬的朝外跑去。 大黑还想去追,被李墨喊了回来,“够了。” “不要脸的东西,下次再敢来,我非揍掉她两颗牙不可。”李书一想到她说媳妇的话,就后悔刚才怎么没动手快点。 “三弟,坐下吃饭。”李墨吩咐李书,一边将三个包子分别分给了李蔓、李书和小五,“趁热吃。” “我不吃这个,太腻了。”李蔓就将包子又放到了碟子里,转而去夹那个贴饼,小五将包子直接放到了李墨碗里,“大哥,我中午吃过了,这个你吃。” 李画也微微一笑,将包子放回碟子里,“大哥,我们中午都吃过了,这是留给你和二哥的。” 李墨看着女人和两个弟弟都如此懂事贴心,阴沉的脸色终于缓了缓,又将包子分给三人,“吃吧,大哥中午也吃了肉。” —— 谢谢锡锡瓦、天路一笑、素痕残妆三位亲的鲜花,elvis_2008亲的荷包,还有每天送咖啡留言的亲们,都抱一个o(n_n)o~ 第二十八章 看着肉包子又回到碗里,李蔓真想拿筷子戳回去。 “我不爱吃包子,真的。”她苦着小脸,将包子还到李墨碗里,小鹿般迷人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李墨心口狠狠一跳,慌忙垂头,数着碗里的米粒,连包子也忘了。 终于不用吃包子了,李蔓莞尔一笑,乌黑莹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溢满灵韵。 边上,其他三个却是瞧的痴了。 ...... 吃罢晚饭,锅碗李墨自己刷,没她什么事,就先回屋歇着了,今天路走的太多,脚底板好疼。 趴到炕上,李蔓就困倦的睁不开眼睛,恍惚中听见敲门声,她想应,也觉得自己应了,可眼皮子在打架,就是睁不开。 李墨拎着一桶热水站在炕头,纠结的看着炕上扭动的女人。 走了一天的路,洗洗身子再泡泡脚,人会舒服一些的。 可她,似乎太困了。 刚想转身出去,却见李蔓哼了声,一个翻身就滚到了炕沿,李墨慌忙伸手,结果那软软的身子就滚到了自己的臂弯。 他忙放下水桶,双手将她抱到了炕上,拉起被子将她盖好。 孰料,他才直起身,李蔓就又一个翻身,一条腿抬起将被子全部压到了身下,巴掌大的小脸在被子上蹭来蹭去,小猫似的还哼哼唧唧的,眉心蹙起,似乎总也找不到一个舒服的睡姿。 李墨知道她是今天走路累着了,身上酸乏,听小五说去的时候她还坐了推车,回来的时候完全自己走回来的,目光不由朝她一双小脚望去,才发现她鞋袜还未脱。 难怪睡着不舒服! 李墨眼底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弯腰就帮她脱了鞋袜,一双小脚白白嫩嫩,竟不够他一掌而握,再瞧脚底板通红,有几处还磨破了皮,他心中涌过无限怜惜,将水桶拿到边上,然后握着李蔓的一双小脚放进了热水里。 热水的浸润,让睡梦中的李蔓舒服的轻吟出声,只是,睡觉也不老实,一双小脚在水桶里猛然一踢,大片水珠溅到了李墨的脸上。 李墨惊的抬头,看李蔓还在睡的迷糊,轻轻笑了,用袖子擦了擦脸,然后,将手伸进热水里,继续帮她按摩着脚,只是,力道要轻了许多。 直到热水渐渐凉了,李墨才将她一双泡的发红的小脚拿出来,擦干了,放进被子里。 将窗户关严实了,他这才拎着水桶拿着油灯,出了房门。 刚将李蔓房门带上,耳边就响起了李言的声音,“大哥?” 李墨心下又是一跳,冷汗莫名激上额头,转首看二弟已经到了跟前,“二弟,回来了?” “大哥是从这房里出来?”李言疑惑的看了看房门,又看了看李墨。 李墨‘嗯’了一声,说道,“她睡了。” “哦。”李言有些失望,他一整天都没见着她了,“大哥,你提这水桶干什么?” “这水是给她洗的。”李墨突然觉得耳根子都烫了起来,“她,她睡着了,我就拿了出来。” “哦?”李言审视的看着他,分明不信。 李墨没再说话,只将油灯塞到李言手上,拎着水要到院子里倒了。 “大哥,她不洗我洗吧,我正热的慌。”李言说着就朝李墨撵了来。 李墨装作没听见,一下子将水全部倒了。 “大哥?”李言纳闷似得看着空桶。 李墨恍然一般,‘啊’的一声,才道,“哦,你要洗啊?这水凉了,大哥再帮你烧点热的。” “哦,好。”李言顿了会,才应道,心里却在想着刚才大哥在女人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 今天小年,亲们节日快乐哦。 谢谢端木摇、15927629488、13545388688、181766亲的荷包,xinyanshouyu亲的鲜花。 今天有点忙,,明天两更哈\(o)/~ 第二十九章 出门 又是美好的一天,阳光如银,落满窗台。 李蔓从睡梦中醒来,坐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推开窗户,一丝清风吹来,带着山里特有的清新,让人精神一震。 后院几畦菜长势比前几天似乎好了些,那一排的豆角藤蔓攀在架子上,已经打钮了,过几天应该就能吃了。 想起昨夜做的梦,李蔓好笑的笑起来,一个翻身,利落的下了床,穿好鞋袜,带着愉悦的心情,出了房门。 太阳已经爬的老高,就见李小五正蹲在门口逗着那几只小黄鸡玩,额头都晒出汗了。 唔,又起晚了,怎么没人叫她啊?李蔓揉着头发就走到李小五跟前,院子里静悄悄的,就知道其他人都各自忙去了。 “小鸡喂了吗?还有小猪呢?” 小五起身,眯眼笑看着李蔓,很有讨好的意味,这小鸡是姐姐的宝贝,大哥临走前嘱咐他不准玩的。 知道他听不懂,李蔓也不介意,端起箩筐,看几只小黄鸡似乎有点蔫蔫的,叫声也没昨天清脆了,想着也许饿着了,就忙到厨房,抓了一把米出来喂。 果然,几只小黄鸡争着抢着在她手心里啄。 李小五瞧着觉得非常有趣,就又蹲下来看。 很快,一把米被抢了个精光,李蔓就又折身回到厨房,抓了把米放到小五的手心,让他来喂。 小五兴奋的不行,刚才瞧李蔓喂小鸡,他就心痒痒了,忙蹲下来,将手放到箩筐里,看着几只小鸡挤在一处,不停的啄着手心里的米粒,真是好玩,有一只弱小点的,总是被挤开,小五心疼它,怕米粒被抢光了,将单独将它抱起来,放在掌心,让它一只吃个够。 李蔓回到厨房,瞧见两只小猪羔相互依偎在灶台后的柴火堆边,还打着呼噜呢。 可是,小鸡好喂,这两只小猪该吃什么呢? 煮饭熬粥做窝头?啊呸,太扯了,泔水还差不多,可家里没有泔水呢,家里有这几个大男人在,吃的似乎都不够,哪里有剩的? 李蔓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了,这个家穷成这样,每日三餐能温饱就不错了,哪里有多余的粮食来喂两头猪,现在它们还小,将来大了吃的会更多啊。 可是买回来了就要对它们负责啊,李蔓想了想,拿起角落里的一只空篮子,出了厨房门。 小五已经喂好了,看她提着篮子出来,就起身跟着。 “走,跟我去挖些猪菜回来。”李蔓牵着李小五的手就往外走,她对这外面的环境不熟,需要一个向导。 李小五错愕,“姐姐,你还没吃早饭。” ...... 两人一起往后山走去,那边山坡子底下有很多菜地,野菜也特别多。 迎面走来一个女人,扭着细腰的样子让人浮想联翩。 “哟,小五,你这是要带你媳妇去哪儿?”话虽然是问小五的,但二顺媳妇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李蔓的。 李蔓只觉得她的眼睛里长了刺似得,瞧的人非常的不舒服,就没打算理她,带着小五从边上绕过她。 ——、 五点前争取二更。 第三十章 打人 见李蔓不搭理的要走,二顺媳妇瞬间怒了,一伸手就扯住了李蔓的胳膊,“哟,妹子,都是花楼里出来的姑娘,不至于见了我的面就急着走吧?怎么着,咱俩比起别人来,也该亲近亲近,不是吗?” 李蔓不知她阴阳怪气的说些什么,但她那露骨的眼神着实让人气恼。 李小五急红了脸,使劲在二顺媳妇手腕上抓了一把,逼的她收回了手。 二顺媳妇雪白的手腕被抓破了皮,顿时恼道,“臭小子,你敢抓我?” “不许你欺负我姐姐,她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就算是年纪不大,小五也知道她口里说的那个花楼不是好地方。 二顺媳妇不怒反笑起来,“小五啊,你知道花楼是什么地方?就敢这样说?” 花楼就是女人卖肉男人玩乐的地方,这话是小五从村里几个婆娘那里听来的,以前大家是议论二顺媳妇的,可如今,二顺媳妇却这样说姐姐,小五气死了,像头发怒的小牛犊子似得,猛然撞向二顺媳妇,将她撞翻在地。 “哎呦,臭小子,你敢打老娘,快来人啊。”二顺媳妇杀猪般的叫起来。 小五傻住了,他从没打过人。 “快跑。”李蔓见状,一把抓住小五的手,带着他就跑。 —— “小五,你们俩跑什么?”李书正用小推车推着一车的石头下山来,瞧见前面两个奔跑的人影,就喊道。 李蔓也看到了李书,就跟小五俩迎了过来。 “三哥。”小五看见李书,一下子所有的胆怯都跑了。 “瞧你跑的一头汗,被狼撵了啊。”李书停好车子,帮小弟擦了擦汗,眼睛不自觉的看向李蔓,也是一头的汗。 小五支支吾吾的就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 李书听罢,眼珠子都红了,“那臭娘们在哪儿?” 小五手往后一指,“才还在那边骂人。” “走。”李书一把拿过李蔓手上的篮子,扔到了车上,推着小车,就气势汹汹的往回村的路上走去。 李蔓有些愕然,猪菜还没打呢,但见小五帮忙推车,也自觉的走到一侧,帮忙。 李书斜眼扫了她一眼,个头不高,最多才到他的肩膀,走在他身侧,完全跟小五似的像个孩子。 她很纤弱,一双雪白纤细的手放在车架子上,让人很怀疑她能有多大的力气?可看她蹙起的眉心,咬的紧紧的唇,分明是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干活还挺卖力?李书抿唇笑了,推车的劲儿更大了。 其实,这一车子石头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如今,又多了两个人帮忙,他更是如虎添翼,小推车飞似的跑着,搞的李蔓不但使不上力,还得费力小跑着跟着,到最后根本跟不上,只得放了手。 一路并没看到二顺媳妇,李书还以为那娘们知道怕了躲了,可谁知,到了门口,才发现,那娘们竟然靠在了他家院门口,似乎专等他们家人回来。 —— 今天二更送上,谢谢魅族数字亲的鲜花,o(n_n)o~ 第三十一章 撒泼 二顺媳妇杏娘瞧见李书,也是一愣,怔怔的站直了身子,这小子不是一早上山了吗?这么快回来了? 李书将小推车往屋角一放,转身就朝杏娘走来,“你刚才对我媳妇说了什么?” “谁,谁说什么了?”杏娘吓的往后一退,贴到了泥巴墙上。 李书阴冷勾唇,“说我媳妇是花楼里出来的姑娘,这话可是你说的?” “我,我......”杏娘有些怕李书,他的暴脾气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他对女人是下的去手的,“这话又不是我说的,村里都传遍了。” “传遍了?你传的?”李书眼中戾气尽显,一把扯过杏娘,抓的是头发,疼的她当即哀嚎起来,“放开我,我也是听人说的。” “谁说的?”李书毫不客气,厉声质问。 李蔓和小五呆立在一旁,早已看傻了眼,尤其是李蔓,目光紧盯着李书手指上缠绕的头发,自己头皮都有些疼了。 杏娘想耍泼挣扎,不要脸的将高高的xiong部就往李书身上蹭,嘴里叫嚷着,“来人啦,救命啊,李家三郎欺负人啊,要吃老娘豆腐,要强/jian了啊......” 啪——李书反手就是狠狠一巴掌扇到了杏娘的脸上,“臭娘们,欺负我媳妇,还敢诬陷老子?我看你是欠收拾。” 用力一推,将被打蒙了的杏娘推倒在地,抬脚就要跺上去。 李蔓吓的心口一颤,猛地上前抱住了他,“别打了,打死她你还要偿命。” 李书抬起的脚愣在了半空,媳妇抱他了? 见他不动了,李蔓慌忙将他往后拖了去,生怕他再一抬脚真要将人踢个好歹来。 “哎呦,这是要打死人了,呜呜,老娘不活了,你吃老娘豆腐,占老娘便宜,还打老娘,呜呜。”杏娘挨了打,心里窝火憋屈,一扯衣裳领子,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肉来,当场就哭喊着是李书欺负她要霸占她。 她这一哭喊,边上几乎人家都出来了人,纷纷围过来瞧热闹。 杏娘越发得了意,对着看客就指着自己,“各位乡亲们,你们都看见了,李家三郎不是人啊,光天化日的就想欺负我啊,看看,我的衣服都被撕破了,呜呜,他见我不从,还动手打我啊,乡亲们,你们可要为我做主啊——” “臭娘们,你敢胡说。”李书闻言,怒火冲天,就想冲上前去将这女人一巴掌拍死算了。 李蔓死死抱住他的腰,但哪里敌的过他的力气啊,差点被甩了出去,好在小五上前帮忙,“三哥,不能打架,大哥说过的。” “这娘们欠收拾,不打不行。”李书仍在气头上,但小五的话却还是对他起了作用,他爱打架没错,可每次打爽快之后,回家都得挨大哥一顿揍,划不来。 可这娘们一张臭嘴太可气了。 正闹的不可开交之际,李墨挑着一担竹枝回来了,瞧见自家门口围着这么多人,杏娘坐在地上又哭又骂的,旋即有些明白了,就问李书,“三弟,发生了什么事?” —— 推荐好友火辣辣的np文《男色皆补药》:五个美男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将裤子脱下…… 链接:http://novel.hongxiu.com/a/776486/index.html 第三十二章 谣言。 李书还未回答,那边,杏娘瞧见李墨,忙的从地上爬起来,哭喊道,“哎呦,大郎,你可回来了?你家三郎丧尽天良啊,他欺负我,见我不从,还打我,呜呜.......” 李墨凝眸朝她看去,目光严厉,杏娘心里咯噔一下,竟有些心虚的说不出话来。 “三弟,你说。”李墨转而问李书,二顺媳妇是怎么样的人,村里人尽皆知,自己弟弟虽然脾气暴躁,但绝不是那种无缘无故打人的人。 “大哥,这臭娘们到处散播媳妇的坏话。”李书愤懑的说。 “谁散播了,老娘说的可都是实话。你们大伙都瞧瞧,这妹子生的多好啊,水水嫩嫩的,一掐都能掐出水儿来,普通人家能生出这么水灵的姑娘?哼,怕只有花楼那种地方才能专门给男人养这样的姑娘。”杏娘一瞧围的人越来越多,也不怕了,反而希望事情闹大,凭什么同是花楼里出来的姑娘,那女人就得李家兄弟百般护着,她就只能嫁给沈家那两个废物,还得要忍受村里人的白眼与轻薄? “住口。”李墨李书兄弟俩异口同声的呵斥。 杏娘今天吃了亏,觉得就算死也得拉个垫背的,她一双媚眼还朝李蔓身上瞟去,似笑非笑道,“哼,就是不知道,这妹子正值豆蔻年华,又生的这般好模样。楼主咋就舍得将她卖了?莫非也得了什么花病不成?”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都蹙起眉头,嫌恶的看着李蔓。 周围人的冷眼,让李蔓觉得浑身如被刺扎了,可最憋屈的是,她根本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就算知道那女人在针对自己,可她一句听不懂,连辩驳都不知如何开口啊。 “臭娘们,你满嘴喷粪,老子打死你。”李书猛然上前,一巴掌下去,杏娘躲闪不及,另一边脸颊又挨了一下。 这下正好,两边脸颊肿的一样高了。 李墨冷眼瞧着,这才喝了一声,“三弟,别冲动。” “大哥——” “哎呦,你们都看见了吧?李家三郎要杀人了......”杏娘捂着脸鬼哭狼嚎起来。 李墨扯住欲要跳脚揍人的三弟,对杏娘说,“二顺媳妇,二顺可回来了?” 杏娘放下手,泪眼婆娑的控诉,“谁知道那死鬼死哪儿去了?李墨,平时你与我那死鬼称兄道弟,现在,却跟你弟弟一起合起伙来欺负我?呜呜.......老娘今天告诉你,就算那死鬼来了,我也一样不会饶了你们。” 李书又怒了,“臭娘们,你倒是想?老子还饶不了你。” 杏娘吓的又是往后一退。 李墨扯住弟弟,目光沉沉的看着杏娘,“既然二顺不在家,无人管教你,那我就替他找个地方管教管教你。” “你想做什么?”杏娘警觉的盯着他。 李墨松开三弟,吩咐道,“带她去村长家。” “去就去,我自己走。”杏娘听言,正中下怀啊,待会到了村长那儿定要大闹一场。 —— 谢谢魅族数字亲的钻石,么么o(n_n)o~ 第三十三章 吃醋。 这些人突然掉转了方向,不知道往哪儿去,但看这架势,似乎事情闹大了。 李蔓郁闷的不行,只得牵着小五,跟着李墨身后。 村长家位于村西头,也是进村的第一户,几间砖瓦房,周围种满高大的树木,俨然古朴又气派的四合院。 今天,村长家也很热闹,宽敞的院子里,十几个村民坐在凳子上陪着村长有说有笑。 而一旁,摆着一张大桌,李画正认真的写着什么。 春妮与村长家的小女儿莲花,正一人一边的趴在桌子两旁,几乎崇拜的看着李画。 “画哥哥,你的字写的真好。”春妮双手托腮,重复着已经赞叹了几十遍的话。 “那当然,画哥哥最厉害了。”莲花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李画,他专注写字的模样真是好看。 春妮嘲讽的睨了她一眼,恨不得将莲花粘在李画身上的眼珠子给扣出来,“莲花姐,我记得你比画哥哥好像还大一岁吧?” 莲花脸上挂不住,狠狠剜了她一眼,“春妮,你们家就没事吗?你都来一上午了,难道还要在我家吃饭不成?” 春妮一瞧,知道得罪了她,忙赔笑道,“我陪莲花姐姐说话不好吗?”要不是画哥哥在这,她才不来呢。 “谁稀罕你陪了。”莲花鄙夷的哼了声,转而又贴向李画,他身上那种淡淡的墨香让她几乎陶醉,“画哥哥,你渴吗?莲花给你倒茶好不好?” “画哥哥,我这里还有枣,吃吗?”春妮不甘示弱的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干枣来。 李画抬头,看了两人一眼,淡淡道,“不用,谢谢。”转而起身,拿起写好的书信走到一位村民跟前,“三大爷,您的信写好了,我读一遍给你听,要是有什么漏掉的,待会我再给你补上。” “嗳,好,好......”三大爷磕了磕旱烟袋,满是皱纹的脸布满笑意,感激的看着李画。 李画站在一旁,认真的念着信里老人交代的话,他声音干净剔透,就连普通的家信读起来也格外好听,村民们不觉间都止了谈笑声,认真的听着他念,三大爷本人更是边听边不住点头...... 就在这一片美好的宁静之中,突然,一道夸张而尖锐的哭声破空而来。 “村长大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冤死个人了啊。”一进村长大院,杏娘先发制人,趁人不备就朝里冲了去。 院子里的人皆怔住,就见杏娘狼狈的冲进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又哭又嚎,“村长啊,你要不为我做主,我就不活了,呜呜,李家三郎不是人,啊......” 哗啦——一盆洗菜的水被兜头泼下,杏娘整个的僵住了,就见村长的婆娘张氏,端着木盆站在跟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小骚娘们,大早上的跑到我家来哭丧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撒泼耍骚的地方吗?” 张氏不是个好惹的,去年,因为她大儿子的事,杏娘跟她干过一架,吃过亏的,只是没想到,时隔一年,这老妖婆还跟她过不去。 —— 第三十四章 证据 李蔓等随后进来,瞧见这副情景,都有些傻眼。 村长也不防自己婆娘做这样的事,怕再打起来,忙起身喝道,“你这婆娘大早上的发什么癔症,还不回屋烧饭去,中午四郎要在这吃饭。” “这骚娘们一来就哭丧,我这是给她洗洗晦气。”张氏嫌恶的看了眼杏娘,若不是这骚娘们勾、引自己大儿子,大儿媳也不会流产,她的长孙也不会还没到世上看一眼就没了。 “啊,我不活了。”杏娘怒气攻心,双眼一翻,直挺挺躺在地上,声音尖锐的哭嚎,“都欺负我家大顺是傻子,二顺是废物,你们都将我往死里作践啊。” “二顺媳妇,你像什么话?快起来。”村长就烦这样的女人,厉声呵斥。 李蔓瞧着村长,想起那日傍晚的事情,心口一颤,有些怕怕的往李墨边上靠了靠。 李墨正好垂首看到她小脸苍白,眼底明显有着惧意,不由牵起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掌心,低声道,“别怕,有我在。” “嗯?”李蔓仰首看着他,他坚定的眼神,好似有股神奇的力量,她觉得没那么怕了,只是,心口还砰砰乱跳的厉害。 “发生什么事了?”李画将书信叠好给了三大爷,忙到李墨这边问。 李墨神色有几分凝重,此事关系女人的身家清白,今天必须一次做个了断。 李画瞧了杏娘一眼,想起那晚她在自家说李蔓的那些话,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便悄悄的在李墨耳边嘱咐了两句。 这院子里还有几个男人是杏娘的相好,此刻,见她如此,却没一个敢上前替她说句话,杏娘心底怒火无处发,在地上打起滚来,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我不活了,就让我死在这吧,反正,我们家一个是傻子,一个是废物,没人拿我当回事,你们就杀了我吧。” 村长气的胡子直打颤,对李墨道,“大郎,把她拉起来,这样撒泼给谁看?有什么事起来说。” 李墨未应,李书却坏坏笑了声,“我来拉。” “你别碰我。”杏娘听见他的声音,慌的连滚带爬的闪到一边,这混蛋来拉她还有个好,到时弄她个骨折脱臼还说是个意外,她岂不是赔死? “哟,还以为真是要死了,原来自己会起来啊。”李书冷笑嘲讽。 杏娘本就红肿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吼道,“李书,你这个禽shou——” “你——” “三弟。”李墨叫住三弟,对杏娘道,“二顺媳妇,你也别闹,现在当着村长的面,咱们把事说清楚。” “说清楚?”杏娘叫道,“说就说,老娘怕啊?你家媳妇就是花楼里出来的姑娘,咋了?” “臭娘们——”李书火大。 李墨一只手扯住了他,将他拉到身后,沉声问,“你有证据?” “证据?”杏娘愣了下,指着李蔓,“你们瞧她长的,漂亮的跟一朵花似的,还有那皮肤又白又嫩,那手又细又长,像做过活的吗?普通人家的姑娘会这么娇贵的养着?既然娇贵着,又舍得卖?” “这不是证据。”李墨觉得这理由荒唐的可笑,虽然他也不知道女人的来历,可绝不信她是花楼里的姑娘。 —— 亲们,灵儿下午就要回老家了,老家没有网络,上不了网,灵儿就在此提前祝所有的亲们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关于之后的章节,我都预存在后台了,每天十点之前会更新的,再次感谢所有亲们的支持,爱你们,都抱抱\(o)/~ 第三十五章 契书 “长的漂亮,皮肤白,手细长,就是花楼里的姑娘了?真是好笑,咱们村的牡丹也漂亮,皮肤也白,手也细长,这么说,她也是了?”李书双手环抱,冷笑着问。 杏娘傻眼了,“我,我没那么说,再说了,她,她怎么能跟牡丹比?” 李墨没再理她,直接对村长道,“村长,她是我买来的没错,可不是花楼里买的,当然,她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哟,我就说吧。”杏娘像得了把柄,立刻叫嚣道。 李墨连个眼皮都没给她,继续道,“她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此言一出?所有目光齐刷刷朝李蔓看来。 李蔓无所适从,都看她做什么?莫非这些人火眼金睛,能看出她乃异世之魂?那日傍晚真的是要处决她? 李墨握着她的手,紧了紧,又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大户不知犯了什么错,举家被流放,家里仆役丫鬟都被贩卖,正巧,我那日在集市遇到了,就买了她。” “哦。”众人点头,这样的事,在神女沟不算稀奇,赵庄有户人家也买过破落大户人家出来的女人。 而且,人都愿意买这样的女人,出身大户,哪怕就是个丫鬟,也比一般人家的姑娘懂事知礼会的多,只是,这样的机会不多,不得不说,李墨是运气了,竟然撞见了这样的机会,买来这么称心的女人。 那些人的目光由开始的嫌弃,瞬间又转成艳羡,瞧的李蔓心里惶惶的,这都是要干啥啊?她什么话都没说过,瞧她干啥? “大户人家的丫鬟?”杏娘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春妮瞧了半天好戏,结果却是这样,也怪杏娘太蠢,只得自己问了一句,“无凭无据的让我们怎么信?” “不在乎你信不信。”李书说。 李墨吩咐李画,“四弟,你回去将契书拿来。” 这年头,买人也算是大事,得立契书,这样,即便人跑了,也好找的到。 从集市上买来的女人,身份不同契书也是不同的,价格也不一样,这些契书上都写的清楚明白。 李画应了声,转身就朝外走。 李蔓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但是她也好想跟他一起走啊,奈何手被李墨抓在手心里,众目睽睽之下,她又生怕自己一个举动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得屏气凝神乖巧安静的待在李墨身侧,希望所有人都别注意到自己。 村长领着众人,耐心等候,不多时,李画果然拿着契书来了,并且,当着众人的面展开给大家查看。 众人都瞧了,虽然上面的字一个不认识,但这是契书,岂能作假的?而且人家都敢拿出来,就更不可能假的了。 连契书都有了,众人越发信了,村长点头,说道,“四郎,将契书收好吧。”转而又瞪向杏娘,“你这婆娘,到处搬弄是非、胡言乱语,这次你还有何话说?” “村长,这事不怪我,我也是听春妮说的。”杏娘渐渐没了气势,眼神有些不好的朝春妮瞄去,都是这死丫头跟自己说的。 第三十六章 惩处 春妮立刻跳脚,“二顺嫂子,你瞎说什么呢?我跟你说什么了?” “不是你说李家新买的媳妇,妖媚的很,一瞧就是花楼里出来的,会勾搭男人什么的。”杏娘毫不示弱的朝春妮瞪去。 “你,你血口喷人。”春妮一双大眼睛立刻红了起来,委屈哭道,“我没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话。” 杏娘恼了,就是这小妮子挑唆的自己,现在还不承认了,“死丫头?你才睁眼说瞎话呢,明明是你那天跟我说,说那女人最会勾搭男人,李家兄弟几个被她迷的团团转,也不知哪里学来的狐媚手段,还说——” “住口。”李墨冷声打断她那不堪入耳的话,对村长说,“村长,这件事还请您主持公道。” “是啊,村长。”李书也道,“二顺媳妇往我媳妇身上泼脏水,赖她是花楼里的姑娘,还诬陷我要强迫她,老天作证,老子连碰她一个指头都觉得恶心,还会强迫她?也不自己回家照照镜子——” “三弟,说那么多做什么?村长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李墨喝止李书多话。 李书耸耸眉,满不在乎,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 村长轻咳了一声,朝李墨点点头,“这是自然。”然后,威严的扫了扫其他人,目光冷冷落在杏娘身上,“杏娘,你没有证据随意栽赃谣传李家媳妇,坏人清白名节,这次,本村长也帮不了你。” “村长,我——”杏娘被村长这严肃的模样吓的心肝儿一颤。 村长威严的做出处置,“大奎、二狗子,带她去祠堂,交给神女处置。” “是。”两个中年汉子就起身朝杏娘走来。 杏娘惊叫道,“村长大人,不是我啊,都是春妮教我这么说的,我不是故意的,误会啊。” “你胡说,我没说过这些。”春妮急的乱叫,要是被画哥哥知道是自己挑唆的,以后还会理自己吗? “就是你说的,村长,要罚也该罚她。”杏娘死活抓着春妮不放。 “爹。”莲花冷眼看了半天,终于说话了,“依我看,把她们俩都送神女那儿,神女会做公平的处置的。” “莲花姐,你?”春妮恨恨的瞪着莲花,假公济私,公报私仇啊,除了她,她就可以接近画哥哥了吗?想的美,“我告诉你,画哥哥不会喜欢你的。” “你?”莲花气的小眼睛一瞪。 村长火了,“吵什么吵?春妮,你说没说,自己去跟神女说去。” “村长。”春妮傻眼了,她一个未出阁的闺女,怎么能进祠堂呢?“不要,我不去。” 杏娘这会子不怕了,有人陪着比自己一个人遭罪要好。 春妮气急,冲过去就扯住杏娘的头发,就将她往地上按。 杏娘也不是好惹的,立刻就跟她相互撕扯起来。 这像什么话?李墨凝眉,牵着李蔓的手,对自己弟弟们说,“走吧,咱们回家。” 他们倒是置身事外的想走了吗?春妮心中嫉恨,尤其李画走在李蔓身侧,一副护花使者的样子,更让她心揪,顾不得杏娘的纠缠,她猛然冲过去,推开李画,一把扯住了李蔓的衣服。 用力之猛,直接将她半个袖子都扯了下来,露出一截雪白的玉臂,一粒红色朱砂痣点缀其间,尤为显目。 第三十七章 相信 李蔓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的惊叫一声,躲进李墨怀里。 李墨抱紧了她,李画则快速的脱了自己的外衫,裹住了她。 可即便如此,那雪白的玉臂还是被人瞧了去,尤其那一枚朱砂,直晃了众人的眼,它象征着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啊。 守宫砂,这是女子桢洁的象征。 即便没有契书,有了这个,也能证明李蔓纯洁的身份,绝不会是花楼那种地方出来的。 而这也更说明了杏娘信口开河,人家姑娘还是处子,怎么能说她用狐媚手段勾、引李家兄弟呢? 可,都这么多天了,还没圆房吗? 春妮突然有些欣慰,这不是说明,至少画哥哥跟她之间还是清白的? 李墨冷冷瞪了春妮一眼,抱起李蔓就朝外大步走去。 李书小五紧跟其后,李画本也想跟着,但还是回头跟村长打了个招呼,“村长,这边的事还劳您费心了,您的那份文书,我也拟好了,如果再有什么问题,可到我家来找我重新改一下,另外,其他人的信也都写好了,如果没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吃了饭再走吧。”村长客气的说,人家孩子一大早就过来忙,连口水都没喝上。 莲花也赶紧上前留道,“画哥哥,吃了午饭再走吧,我娘都准备了。” “不了,谢谢,我先回了。”李画客气的回绝,转身朝外走去。 “画——”莲花还想撵去,被村长拦下,“好了,让他回吧。”出了这样的事,人家孩子还怎么坐的住。 “大奎,二狗子,把二顺媳妇和春妮送到祠堂,好好看着。” “是。” —— 李蔓感觉自己像蚕宝宝,被李画的衣服裹的严严实实的,连双眼睛都没露出来。 李墨抱她也抱的格外的紧,她的脸就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楚的听见他有力的心跳。 不一会儿就到了家,李墨直接送她到西屋炕上。 李蔓急不可耐的扯了李画的衣服,裹的她喘气都难。 “你没事吧?”李墨不敢看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忙又将李画的衣服裹住她,“让你受惊了。” 李蔓其实并没觉得什么,就是那女孩突然拽自己,吓了一跳而已,她并没想到露了下胳膊有什么大不了。 见她不语,只茫然的眨巴着大眼睛,李墨还以为她吓坏了,满心内疚,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她,幸好,这时,李画回来了,他忙起身,道,“四弟,你劝劝她。” 说完,带着李书小五出去。 李蔓巴巴的看着李画,然后,拿起窗台上自己留的树枝就在地上写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了,都过去了。”李画怜惜的看着她,这女孩自从到了他家就没顺过,之前还差点被吊死,想不到今天又被人如此诬陷。 “那些人好像是针对我?”李蔓再傻,也是有感觉的。 李画拿起她手里的树枝,写了一行字,“别怕,有我们在。”说完,双手轻轻握在她的肩头,目光温柔且坚定的望着她,“相信我吗?” 第三十八章 胎记 男孩的目光清澈干净,能净化心灵一般,李蔓突然觉得心里就没那么乱了。 见她脸色渐渐好转,李画温柔一笑,“好了,别乱想了,歇一会,我去做饭。” 见他转身要走,李蔓慌的抓住了他的手,“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呢?” “怎么?”李画回头看她。 李蔓指了指之前问的,然后将树枝给他,“告诉我。” 李画目光有些纠结,这样的事她不知道或许更好,就写道,“邻里间的矛盾,与你无关,已经解决了。” 邻里矛盾?李蔓回头想想事情的整个经过,觉得有理,那个女人那晚到家里来,就一副没正经的样子,今天在路上扯住自己,似乎也没安好心,接下来,就是李书跟她打架,再闹到那个老头子那里。 是了,就是一出邻里纠纷,自己是这家子人,自然少不了遭殃。 如此一想,李蔓心里松快多了,见李画只穿了件单薄的圆领中衣,那衣服几乎是补丁而成,穿在他身上,也小了不少,胳膊露出半截,领口磨的起毛了,带子似乎也没法系上,微微松开,露出消瘦而精致的锁骨,一枚朱砂痣点在左锁骨边,宛若花瓣,红的滴血。 “怎么了?”李画望见她凝视的双眸,不由疑惑。 李蔓忙别开眼,将身上披的衣服拿下来给他,“这个给你,谢谢。” 那雪白的膀子一下子亮在眼前,李画眼睛一烫,清秀面庞跟着红起来,宛若那精致锁骨上的朱砂痣,越发艳丽无双。 “我不用,你穿着吧。”李画拿起衣服又披到她身上,指尖轻颤,即便不想,还是意外的碰到了她雪白娇嫩的肌肤,宛若触电般慌忙松开了手,衣服却也随之滑落到地。 两人同时弯腰捡衣服,一缕幽香扑入鼻端,李画脑子晕了一下,衣服已经被李蔓捡到了手上,不过,很快又塞到他手上,“你穿着吧,我衣柜里还有呢。” 李画忽地不太敢看她,抱着衣服就仓皇出了房门。 跑什么?李蔓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有些好笑,自己打开大柜,从里又拿了件褂子出来。 等身上这件衣服脱下之后,她方发现自己右臂上也有一粒朱砂痣,只是形状没李画的那个好看。 难怪刚才瞧着觉得有点眼熟,莫非这朱砂痣就是李家人共有的胎记不成? —— 李画一出门,就发现大哥三哥还有小弟都候在门边。 “她怎么样?”李墨担心的问。 李画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抿了抿唇,刚想回答,李书就凑到他跟前,疑惑的问,“你脸怎么这么红?” “额。”李画不自觉的摸了把脸,“有吗?大概是热的。” “热?”李书上下打量着他,穿的这么单薄,还热?骗鬼呢,“你刚才看了女人?” 李画本想否认,可不争气的,脸上更烫了,只得老实交代,“她还我衣服......” 第三十九章 误会 李书立刻嫉妒的叫了起来,“你果然看到了?不公平,我也要看。” “三哥。”李画慌的朝屋里一看,忘了李蔓根本听不懂这话。 “大哥。”李书幽怨的看着李墨,“四弟不但牵过她的手,还看了她的身子,这不公平。” 三哥在乱说什么,他什么时候看过?李画一张脸红的滴血,什么也顾不得的慌忙去捂他的嘴。 李墨沉着脸,瞪了李书一眼,又幽幽的看了李画一言,一言不发的进了厨房。 李书掰开李画的手,佯笑道,“看吧,大哥生气了。他是老大,到现在还没碰过女人呢。” 李画闻言,目光沉了下去。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李言突然回来,让其他兄弟微微发愣。 “二哥,你怎么回来了?”小五忙到了二哥边上,三哥四哥身上火药味太浓了,瞧的他有点怕怕的。 李言揉了揉小五的脑袋,问李画,“家里出事了吗?我才听人说和二顺媳妇都闹到村长那里去了。” “没事了。”李画抬头,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遍。 “大哥呢?”李言问。 李书朝厨房努努嘴,坏坏笑道,“四弟看了媳妇的身子,大哥这是吃醋了。” “三哥,我没有。”李画立刻否认,哪知,李言看他的眼神,让他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二哥......” “我去看看大哥。”李言没听他解释,径直进了厨房。 李墨正在淘米,看到李言回来,也不意外,“回来了?没发生什么事。” “其实,二顺媳妇这么一闹,倒让媳妇的身份定下了,以后没人再敢乱说什么了。”李言靠在锅台边,安慰李墨,当然,他也知道李墨心情不好,不是因为此事。 李书进来,冷声道,“那臭婆娘还敢跟媳妇比?咱媳妇可还是个清白的处子之身。” “三哥。”李画嗔他话说的太露骨,可脑子里却莫名闪过那雪白的玉臂,那一粒红色的守宫砂。 “我没说错啊,媳妇的守宫砂你们不都瞧见了?”李书说着看向李墨,因为小五太小,给他看也白看。 “你们?”李言俊脸之上惯有的笑意渐渐冷却,目光沉沉的看着李墨,“大哥,你们对她......” “二哥,你别误会。”李书知道他误会,解释道,“春妮扯破了她的衣服,所以,我们都看见了。不过,大哥,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跟媳妇圆房?”时间长了,说不定还会被人误以为他们李家兄弟几个不行呢。 此言一出,兄弟几个都看向李墨,当然,心思也各不相同。 李墨突然放下盆,米也不淘了,目光阴沉的盯着李书,“三弟,你很想圆房?” 李书被盯的发毛,忙退到李言身后,只是,还不怕死的说道,“大哥,你就不想?二哥肯定想了,还有四弟,哼,反正,这个家里,除了小五,你们肯定不比我想的少。” 第四十章 有数 李画红了脸,欲要争辩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李言却是勾唇一笑,拍开李书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十三岁起就天天嚷着腰媳妇。” “要媳妇怎么了?要不是我天天催着,你们能那么快有媳妇吗?”李书意味深长的看着李墨,大哥什么时候才能开窍?他都二十三了。 瞧着弟弟们期盼的样子,李墨所有的气恼都散了,长兄为父,他们自然得管他要媳妇。 可一想到李蔓纤弱的模样,恐惧的眼神,李墨就狠不下那个心,“三弟,再等等吧。” “等到什么时候?”李书迫不及待的问。 李墨也是纠结,“至少等她熟悉了这里,愿意......” 他话未说完,李书就一阵哀嚎,“呜——还是要等她愿意,那得猴年马月?” 李言却没那么悲观,只轻轻笑道,“大哥没试怎么知道她不愿意?” “二哥。”李画闻言,心里忽地急了,“她连我们的话还听不懂,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早了点?” “圆房又不需要说话。”李书撇撇嘴,道,“她不懂,大哥会呀,再不济,还有二哥和我,四弟,你是个读书人,圆房这事书上有教吗?不会三哥教你。” “三弟。”李墨喝止李书,越说越下道了,“四弟说的对,她以后会是我们的媳妇,不过早晚的问题,眼下还是让她多熟悉熟悉我们这里,至少,也得等她学会我们这里的话。” 李画连忙附议,“大哥说的对。” “对什么对。”李书恼了,瞪向李画,“四弟,你别扯那么多,你也不想想,大哥今年都多大了?别人家的孩子都能下地了,可大哥连个女人都没摸过,再说了,大哥这些年容易吗?你就不希望他早点跟女人圆房,有个媳妇知冷知热的疼着他些吗?” 瞧着李书红红的眼睛里满是认真,李画想要反驳的话哽在了喉咙里,自十年前爹娘相继离世,李家陷入绝境,还有未满月的小五,当年还只有十三岁的大哥硬生生一人扛下整个家。 这有多不易,李画其实瞧在眼里,更记在了心里。 “大哥。”其实,他也想大哥能早点找个女人,可是...... “好了,都别乱想了。”李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闹的兄弟不和,说道,“三弟,还记得娘生前的话吗?” 李书眼睛就红了,扭过头去,咕哝道,“不就是让咱们将来好好的疼媳妇么。” “记得就好。”李墨拍拍李书的肩,“大哥知道这些年委屈了你,但媳妇是咱们自己的,要真是强迫了她,让她受委屈,你能愿意?” “我?”李书说不出话来,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媳妇开开心心的。 “是了,你当然不愿意,二顺媳妇不过说了媳妇的几句坏话,你就能想揍死她,又怎么舍得去强迫媳妇呢。”李墨道。 “大哥,我只是心疼你。”李书幽怨的看着大哥。 李墨露出欣慰的笑意,“我都知道,别担心,大哥心里有数。” 第四十一章 贴心 李墨都这样说了,李书也不好再说什么,“大哥,你有数就好,媳妇不错,不能再错过了。” “嗯。”李墨给了他一记安慰的眼神,至于媳妇...... 李言知道,这对于大哥来说已经是不错的突破了,至少这次他也承认那女人是他们的媳妇了。 捋了捋袖子,拿起锅台上的菜盆,李言继续淘米,“好了,三弟,你来烧火,我做饭。” 李墨道,“二弟,你还是去做活吧?对了,牡丹家要打多少东西?” “不多,几口装衣箱、木盆、浴桶,桌椅什么的,这两天应该就能完工了。”李言将淘净的米放进了锅里,一边回答。 “切,还以为他们要连床都让你打了呢。”李书嘲讽道。 李言轻嗤一笑,“好了,大哥,那我先去了,争取明天能完工。” “去吧。”李墨点头。 李言走了,李画道,“大哥,你忙去吧,我做饭。” 家里能做饭的也就二弟和四弟,李墨点头,“好,让小五帮你烧火。” “好。”李画说着就搜罗中午能有什么菜可炒。 “三弟,你去把猪圈垒了。”李墨见李书不动,吩咐道。 “哦,倒差点忘了。”李书忙出了门。 李墨从窗口见他走远了,才问李画,“那契书?” 李画明白他的意思,道,“大哥放心,我都收好了。” “这就好。”李墨这才放心的出去,到院子里,松开那一担竹枝,准备在桃树底下围个鸡栅栏。 —— 西屋里,李蔓从大柜里又翻了一件褂子换上,将那件破了的衣裳叠好放在了床头,想哪天有空看能不能再改改。 李画让她歇会,可是她哪里歇的住?午饭也该做了吧。 起身的瞬间,她从后窗户里瞟见李书正在茅房那边用石头垒着什么,她当即想到了猪圈。 不错,有个猪圈,小猪羔子就有家了。 欣喜的出门,又看见李墨在桃树那边用细竹枝围栅栏,当即,笑容爬满面颊。 这家男人还真是不错,贴心。 那么,中午就做点好吃犒劳犒劳他们好了。 李蔓进了厨房,就发现小五在锅底烧火,李画在洗菜。 “什么菜?我来吧。”李蔓走近,看到几棵洗净的腌白菜。 李画将洗净的腌白菜放在盘子里,指着凳子对她笑道,“你坐会,一会就好。” 李蔓看着他将腌白菜切成了碎段,然后就打算放另外一口锅里炒了,忙上前制止,“就这么炒吗?” 李画有些不明白她的话。 李蔓看看锅台上也没其他的菜了,顿时有些犯难,话说他们家的腌菜她也吃过,酸的掉牙,就这么炒,哪里下饭啊。 猛然,她灵光一闪,拉着李画就朝院子里去。 李画有些摸不着头脑,待跟着她到了那处放鱼的小深坑时,笑了,“想吃鱼了?” 坑里还有几条鱼,那是大哥特意嘱咐留的。 第四十二章 酸菜鱼 李蔓指着那游来游去的几条草鱼,对李画道,“抓一条,等会我给你们做酸菜鱼吃。” 她不吩咐,李画也会给她抓的,不过,抓鱼他还真不在行,这事得找三哥,“你等着,我去叫三哥来。” “我来。”李墨那边看到了,已经走了过来。 “大哥。”李画自动闪到一边,看着大哥拿了根竹枝就过来了。 李墨站在坑边,眼睛紧紧盯着坑里的几条鱼,忽地,手中竹枝猛然向下一扎,一条肥美的草鱼便被提了上来。 “哇塞,太神了吧,你好厉害。”李蔓就觉得在看武侠神剧一般,还真有拿根棍子就能逮鱼的,当即拍手叫好起来。 她笑的弯弯的眼睛里满是崇拜之色,李墨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将鱼递给李画,转身就朝桃树那边走去,转身的瞬间,嘴角也不自觉的扬了起来,之前抑郁的情绪也随她那一笑,消散一空。 “你大哥真厉害。”李蔓笑道,就拿过李画手里的鱼,说,“我去收拾一下,你帮我打水。” 李蔓候在押井边,李画回厨房拿了菜盆和菜刀出来。 李蔓让他打了水,再将盆端到了院门,怕弄脏了家里的院子。 一条鱼很快拾掇好,李蔓欣喜的回到了厨房,酸菜鱼那可是她的拿手菜呢。 小五乖乖的坐在灶台下烧火,见李蔓拿了条鱼进来,惊喜的起身,“姐姐,中午烧鱼吗?” “嗯。”李蔓将鱼放到砧板上,用刀片下两扇鱼肉,另将鱼头劈开,鱼骨斩成大小均等的小块。 她手法干净利落,瞧的李画和小五都有些震住了。 腌白菜已经切过,不用管,李蔓就将其他作料一一准备,蒜剥成瓣洗净;姜洗净切成片;泡红辣椒碾成细末。 一切准备就绪,命小五将另一口锅烧着,下油烧至五成热时,放蒜瓣、姜片、花椒粒爆出香味,再下腌菜暴炒后,加汤,下鱼头、鱼骨块用猛火熬煮。 再将鱼肉用盐等作料拌匀,散进锅里,一起熬煮,大火煮沸,再盖上锅盖,小火焖煮。 “真香。”李画由衷赞道。 小五靠在锅台边,眼馋不已。 “中午吃什么,怎么这么香?”这时,李书已经闻着香味就奔厨房了,想要揭开锅盖一瞧,被李蔓拦住了,“等一会,还要再焖一会。” 李书缩了手,咧嘴笑看着李蔓,烟雾之中,她白白嫩嫩的小脸越发好看。 李蔓被晶亮异常的眼睛瞧的心里有些发毛,不自觉的往锅台里靠了靠。 李画见状,扯过李书,就对他解释,“是酸菜鱼。” 李蔓看在锅台边,大概过了一刻钟后,觉得差不多了,就揭开锅盖,拿起大菜盆,准备盛菜。 李画怕她烫着,想上前帮忙,李蔓不让,只说,“叫你大哥回来,都洗洗手,马上开饭了。” 小五早跑出去了,喊道,“大哥,吃饭了,酸菜鱼,好香。” 不用小五喊,李墨早闻见香味儿了,一猜就知道是媳妇做的午饭。 第四十三章 偷看 李墨放下手里的活,到井边打了水,洗了手才进了厨房。 饭菜已经摆好了,一大盆的酸菜鱼,足够一家人美美的吃上一顿了。 “大哥,咱们有口福了,媳妇的手艺真好。”李书朝李墨挤了挤眼睛,他早已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了,比那日的红烧鱼还要美味呢。 李墨微笑着坐了下来,李蔓将盛好的饭递到他手边,又递了一双筷子。 “谢谢,辛苦了。”李墨客气的说,心底抑制不住暖意横流。 李蔓莞尔一笑,这话她是听的懂的,“不客气。”一面夹了块鱼肉,剔了刺后,给小五,“慢点吃,别卡着了。” “谢谢姐姐。”小五高兴的一口吃下,一边还有些得意的看了看其他三个哥哥,嘿,今天姐姐又给他夹菜了,只给他一个人夹菜了。 李画夹了块鱼肉放进李蔓碗里,“你也吃,小五他自己会夹的。” “就是,媳妇,多吃点,听说爱吃鱼的女人生的孩子漂亮又聪明。”李书紧跟着就夹了两块鱼肉塞进李蔓碗里。 李画一口饭差点噎住,李墨脸色也涨的通红,“三弟,不许胡说,吃饭。” “谁胡说了,这是真的。”李书一本正经的说,接连着又夹了鱼肉要给李蔓。 李蔓端起了碗,婉拒,“不用了,我自己夹就可以了。” 李书见她这样,也不在意,转而就丢进自己嘴里,真是好吃啊。 李蔓瞧他这样,突然低着头笑了。 其实,李书是家里兄弟几个中长的最好看的一个,他身材修长挺拔,五官轮廓分明,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英气,要搁在现代,多少男神都得败在他脚下不可。 不过,这仅止于他不说话的情况下,他一开口眉飞色舞,很快就破坏了他俊美无匹的形象,当然,他脾气火爆,那般深邃如潭的眼睛总是往外喷着火星子,两句话不对付,他就能跳脚挥拳头,这大概就是多数人注意不到他的帅气原因。 “媳妇,你在看我吗?”李书坏坏的朝李蔓眨了下眼睛,“怎么样?是不是发现我比他们几个都好看?” 李看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他那露骨的眼神让她还是心跳漏了一拍,忙垂头扒饭,装傻。 李画无奈的看了李书一眼,幸好女人还听不懂,不然以后这饭可怎么吃?这样她就已经窘迫的不敢吃菜了。 李墨也皱起眉,“三弟——” “好好好。”不等大哥教训,李书主动投降,“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不过,刚才媳妇是看我来着,嘿嘿。” “吃吧。”李墨夹了块蒜子放进他碗里。 李书立刻大叫,“大哥,我最讨厌吃蒜。” “要是再胡说,这红椒你也吃下去。”李墨趁李蔓低头扒饭的时候,警告的看了李书一眼。 李书将那粒蒜丢到桌子上,嘿嘿一笑,“大哥这是吃醋了,哈......” 才一张嘴,一粒红椒进了李书的嘴里。 李书不防,红椒直接进了喉咙,呛的他猛一阵咳嗽。 “怎么了?鱼刺卡了?”李蔓抬头担心的问。 李画朝她安慰一笑,“没事,吃口饭就好了。” 第四十四章 裁衣 大哥这是和四弟合起伙来欺负他啊,李书趴在桌子上捶胸顿足,咳了半死。 李蔓瞧着有些不放心,但李画安慰她硬说没事,她也就没再问什么了,好在李书很快好了,继续津津有味的吃着饭,权当这是大哥四弟嫉妒他呢。 饭毕,兄弟几个出去各自忙了,只有李小五陪着李蔓收拾碗筷。 李蔓很快洗好了锅碗,李小五也擦好了桌子,两人就一起出了厨房,打算去后院看看李书的猪圈垒的怎样。 李画正好从东屋出来,见到二人,便招手喊道,“过来一下。” “有事?”李蔓朝他走来,瞄见他手里拿着把剪刀,不由好奇。 李画笑笑,刚才准备裁剪布料为李蔓缝制衣裳,本来凭他目测基本也差不多,但快下剪刀的时候,他又没了底气,她不是他的兄弟们,女孩子总爱美些,衣服当然合身才好看,万一尺寸偏了不合适,保险起见还是找她过来量量比较好,这不,听见隔壁响动,他一急,拿着剪刀就出门了。 “你过来一下。”李画先进了屋,将剪刀放在炕上,从笸箩里拿了一根软尺。 李蔓看着炕上的新布料,再看他手里的软尺,顿时明了,十分惊喜,“你这是要给我做衣裳?”一边已经站直了身子,张开双臂主动配合。 李画看她欣喜的样子,抿唇笑了,拿着软尺给她量了身长、颈围、肩宽、臂长...... 李蔓见他只量不记,用手势做了个写字的样子,提醒道,“你不用记下吗?” “都记下了。”李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微微笑道,一面继续为她量其他的尺寸。 李蔓就没再吭声,李画量的很快,一会就量完了,然后,将那匹月白色的布料展开在收拾干净的炕上,拿着剪刀就开始裁剪起来。 “你会做衣服?就用针线缝吗?”李蔓好奇的拿着笸箩里准备好的几色针线,又看他手法纯熟的裁剪,不由对这少年高看了几分。 长的好看,会读书,记忆力超好,还会缝被子,会裁剪做衣...... “怎么了?”李画将裁好的布片放到一处,转身拿笸箩里的针线,正好撞见李蔓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闪着小星星,就疑惑的问。 李蔓真心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你好厉害,以后能不能教我?” 李画微笑点头,她想学他是巴不得的。 李蔓心里自是欢喜,也暗暗下定决心要尽快学会这里的话,不然交流太不方便。 如此一想,心思微转,李蔓俏皮一笑,在地上写着,“辛苦你了,谢谢,要怎么说?” 李画也扬唇轻笑,随后轻咳一声,一本正经的教了她这话。 李蔓听的很认真,轻轻的学着念了一遍,觉得差不多,然后才对李画行了个礼,狡黠笑道,“辛苦你了,谢谢。” 李画还未答话,李蔓已经跑了出去,看李墨已经围好了栅栏,此刻正用刀削着竹篾,不知要做什么,就笑嘻嘻的走了过去,蹲到他边上,轻轻的说了声,“大哥,辛苦你了,谢谢。” 第四十五章 醉了 女人声音轻轻浅浅,带着娇憨,李墨猛地一怔,偏过头就见李蔓不知何时蹲在了自己脚边,双手托腮,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孩子气的望着自己。 “大哥,辛苦了,谢谢。”见他不语,李蔓以为自己说的不像,他没听懂,又一字一句认真的说了一遍。 李墨慌忙收回心神,却因为她的眼神她的话语,更加手足无措起来,蜜色的脸皮早已红透,垂着头只慌乱的编着竹篾,但那一根竹篾在掌间却怎么也不如之前听话。 李蔓见他如此,当自己学的不地道,只得起身,想回去再找李画学学。 她一起,李墨手里一顿,一股失望从心底蔓延,他想留住她跟她说点什么,可她已经跑去了东屋。 盯着那敞开的东屋房门,里面似乎有人影晃动,李墨微微凝眉,重又低下头,继续手里的活,只是,动作间十分的用力,似乎在跟这竹篾赌气似的,忽地,指尖一疼,一根竹刺扎进了左手食指的指甲缝里,殷红的血珠溢了出来。 怔怔的看着这血珠越滚越大,湿了手指,李墨也浑然不觉,脑海里反而一反常态的想起女人胳膊上的那一粒朱砂,红的也如这血珠一般。 “大哥,辛苦......呀,你怎么了?”李蔓兴冲冲地跑了出来,本想再到李墨这边显摆一下,却看到他手指流血,吓了一跳,忙一把抓起他的手看,就看整个食指都被血染红了,而且指缝里还有血往外冒。 “你这是被竹签子扎到了?”李蔓眯着眼睛盯着他那根受伤的手指,两根指尖小心翼翼的帮他将那细细的竹签给捻了出来,“不行,得消毒包扎一下。” 李墨早已呆了,瞧着她又快快的跑去了东屋,不一会儿就跑出来了,手里拿着一小壶酒,还有一块小布条和线。 李画和小五也跟着出来了,满脸担心,“大哥,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被竹篾扎了下。”李墨不好意思起来,不自然的将受伤的手指曲进掌心。 李蔓听不懂他俩对话,只专注的干自己的事,她半蹲在李墨跟前,直接拿起他受伤的手指,想用酒先帮他清洗下。 当着两个弟弟的面,李墨的脸又涨的紫红,触电般的缩回了手,低低道,“不碍的。” “你手指受伤了,现在是春天,病菌繁殖的季节,要是弄不好,伤口感染发炎了怎么好。”李蔓忘记他听不懂了,一番软语哄劝着,说话时,已经又握起他的手,用酒轻轻的擦洗他受伤的手指,等弄干净了,方用干净的布条帮他包扎好。 李墨只觉得这酒不是洗在了手上,而是灌进了他的心里,整个人晕乎乎的,完全任凭李蔓摆布,直到她包扎好嘱咐他别碰水时,他尤醒不过来。 同样醒不过来的还有李画,他就那样怔怔的站在一旁,一双墨色瞳仁沉静若水,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头忽而欣慰忽而苦涩,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痛...... —— 亲爱的们,灵儿回来了,都等着急了吧?今天先上一更,一会有二更。 ps:谢谢2938137995、jeankam、李燕liyan、溢璨、811223060815、yanping7020、15927629488等亲的鲜花和荷包,都抱抱,o(n_n)o~ 第四十六章 心里话(二更到) 李蔓将酒壶收好,起身不忘叮嘱李墨,指了指地上的竹篾,道,“这个你今天就别弄了,小心再伤了手。” 说完,一径小跑回了厨房。 李墨轻轻动了动包扎好的手指,憨憨的笑了,拿起削好的竹篾,打算下午编个鸡笼出来。 李画上前拦阻,“大哥,你手指伤了,就别编了,我来吧。” “你哪会。”李墨道,以前打猎受伤多了,也没咋样,今天就被竹篾扎了下手指,他哪里就这样娇气了。 这时,李蔓抱着箩筐,兴冲冲地出来了,将几只小黄鸡全部放进栅栏里面。 李画朝她那边瞄了一眼,对李墨笑道,“她交代的,你要是再伤了手,她可不依。” 李墨望过去,见李蔓扶着栅栏,看几只小绒球在里面撒欢的跑着,笑的很开心,心里也跟裹了蜜似得,对弟弟说,“不碍的,我编这个快,一会就好。” 李画看哥哥唇角上扬,那样发自内心的喜悦,心里忽然就平静了。 也许,这样也挺好,他不也早就默允了吗? —— 李蔓安置好了小鸡,就决定趁着天色还早,跟小五再去后山挖点野菜回来。 她知道李墨听不懂,就回东屋告诉李画。 李画正坐在窗边缝制衣服,听她这样讲,就放下了针线,起身打算跟她一起去。 “不用了,我跟小五就行了。”李蔓忙摆手说。 李画却已经拿过她腕上的篮子,笑着说,“走吧。”一面拍了拍小五,两人一起先出了门。 李蔓只得跟上。 出了李家大院,一家三口往后山去,李画走在中间,一手牵着小五,一手挎着篮子,一边不时看看边上的李蔓可跟上了。 李画双腿很长,步子本就大,再加上这两年因要常常翻山越岭的去镇上读书,他早已练就了脚步生风的本事,想放慢都不行,但走了几步,发现李蔓得小跑着才能跟上,他就刻意的放慢步子来配合她。 “哟,那不是李家四郎和他媳妇吗?” 途径村口时,那歪脖子槐树下正坐着几个说笑的妇人,见到他三人路过,就有人笑问起来。 “四郎,你这是要带媳妇上哪儿呢?” 李画被问的脸红起来,不自觉的偷偷看了眼李蔓。 李蔓并未察觉他在看自己,她只是认出那几个妇人中,有一个黑胖的正是那日拿烂菜叶砸自己的人,脸色不由冷了几分。 李画却无端以为她是听懂了那妇人的话,从而不高兴了。 她是不愿意给他当媳妇吗? “走快点。”感觉到那些妇人不怀好意的眼神,李蔓如芒在背,也忘了顾忌,就捉住李画的胳膊,脚步快了些。 “怎么了?”李画这才觉出不对来。 疾步拐了个弯,走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李蔓才停下,眼睛红红的看着李画,慢慢将心里的话说出来,“那天我就被绑在那棵树下,刚才那几个妇人,有一个那天还拿烂菜叶砸过我,我看见他们就害怕。” —— 迟来的二更啊,话说一个年过的,情节在脑子里都断了,灵儿对着电脑一整天都连不起来啊,华丽丽的卡文了,~~~~(&gt_<)~~~~ 第四十七章 哭了 李蔓原本只想说出心里话,却不想话一出口,悲也从心中涌出,眼泪竟不由自主的顺着眼眶流了出来。 想起以前无聊时也曾看过穿越类的小说,无论在现代活的多么悲催,女主一旦穿越了,小宇宙突然爆发或者超人附体般,怎样的环境都能活的风生水起、如鱼得水。 可那真的太假了,她不是超人,没有特殊技能,也没有多高的智商,她只是现代社会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到了这陌生的环境,她有的只是恐慌与无助。 语言不通,一睁眼,陌生的景物陌生的人们,她被人绑在树上还差点吊死。 没有电灯电、话,没有合身的衣物,甚至半夜醒来,黑咕隆咚的屋子都会吓的她一跳,她连茅房都不敢去,有一天半夜尿急醒了,硬生生的撑到天亮才敢去的,这以后,到了快天黑时就赶紧先上茅房,然后,一整晚都不敢喝水的。 “姐姐,你怎么了?”小五瞧她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吓的小脸都白了,无措的站在边上,轻轻的扯着她的衣角,眼睛也红了,快要哭了。 李蔓也知道自己这样有点不对,可就是控制不住,她越擦那眼泪反而掉的越多,只得转过身去。 刚一转身,一双有力的胳膊圈住了自己,耳边即刻响起李画低低而干净的声音,“那些都过去了,以后再没人会欺负你了。” “姐姐。”小五也挤了进来,一手扯着李蔓的衣角,一手抱着李画的胳膊。 李画干脆抽出一条胳膊,将小五也圈进了怀里。 李书推着一车的石头,刚好拐弯过来,就瞧见了这样的一幕。 自己的四弟半垂首,满脸怜惜,而媳妇半靠在他怀里,抱着他一只胳膊,轻轻的哽咽着,腿边,小五抱着李画的腰,哭的更大声了。 “咋的了?”李书慌忙停下车子,上前询问。 李画瞧见哥哥,也是一怔,还未回答,李蔓就已经松开他,慌忙擦了眼睛,摆手道,“没事,被沙子眯了眼睛。” 李书疑惑的看李画,李画干笑,“是被沙子眯了眼睛。” 骗鬼呢,李书看小五,“小五,咋的了?” 小五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摇头,他也不知道咋的了,姐姐哭了,他就跟着哭了。 “我们去打猪菜吧。”李蔓忙拉李画和小五走,李书脾气暴躁,上午就因为小五多嘴,他打了那杏娘,还闹到村长那里,这下如果说她因为那棵树那个妇人而想到那日悲惨之事,他会不会直接砍了那树,再打那妇人啊? “三哥,你先回吧,我们去打点猪菜回来。”李画丢了一句话,就跟着李蔓小跑着走了。 李书郁闷的挠挠头,臭小子,连三哥都蒙,才不信是沙子眯了眼睛呢,可媳妇为啥要哭? —— 一更,争取下午5点前二更哈。 第四十八章 绾发 小跑了一截路,看不到李书了,李蔓才停了下来,手捂着胸口猛喘气,待看到小五也在大口喘气,还一脸受惊的小兔子般无措的模样,李书的头巾都跑散了,也算狼狈,扑哧一声就笑了。 李画拿下掉了的头巾,微笑着看李蔓,“没事了吧?” 李蔓有些不好意思的咬了下唇,随即走到他跟前,拿起他手上的头巾,示意道,“你蹲下来,我帮你戴上。” 李画怔然,李蔓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按下,随后,轻轻的捋起他头顶的墨发,用头巾束好,其余的发丝散落肩头,如瀑一般。 “你头发可真好,又黑又亮的。”临了,李蔓艳羡的盯着他的头发,还用手指当梳子帮他梳理了一下。 李画直起身,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底也跟着暖意融融,自古以来,女子只会为深爱的男子绾发,就像爹的头发一直是娘帮着梳的。 这点,她是知道的吧。 “你看什么?”被他直视的目光瞧的有些不自在,李蔓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整理了下头发。 李画弯唇一笑,拉下她的手,将她散落腮边的乱发捋到了耳后,“好了。” “......”他温热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脸颊,似触电般,李蔓轻轻一颤,头稍稍一偏,而他也已经收回了手。 这?是哥哥对妹妹的好?李蔓别扭的想着。 李画已经拎着篮子跟小五上前了,见她没跟上,又回头等她。 李蔓只得抛开刚才诡异的感觉,小跑着跟了上去。 后山脚下,有连成一片的菜地,各色菜蔬都有,有长势好的,也有差的。 李画等人就是菜地埂上挑一些野菜来挖。 李蔓其实并不知道哪些野菜猪可以吃,只是看着叶子嫩的都摘,好在,这些菜都长着田野之间,也没毒,李画看了,觉得没有问题,都丢进了篮子里。 柒柒芽、蒲公英、野苋菜,这春暖花开时节,田地里野菜繁茂,不一会儿,三个人打了满满的一大篮子,起码够一头大肥猪吃两顿的。 但好不容易出来了一趟,还想多打点,李画就将野菜往篮子下再压了压。 “画哥哥。”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喜的唤声。 李画循声望去,就见两个年轻姑娘正从不远处的菜地里往这边跑来,眉峰微微拢了拢。 李蔓也停了下来,抬头看去,两个姑娘已经到了跟前,都是她见过的。 “画哥哥,你在打猪菜啊?你们家买猪了?”莲花欣喜的看着他,说,“我帮你吧。” “不用,我们打好了,正准备回呢。”李画拒绝。 “急什么。”莲花忙扯住篮子,急道,“你这篮子还没满呢,正好我跟七巧也没事,我们帮你啊。” 李画稍稍用力,将篮子扯了过来,客气的说,“谢谢了,我们家的猪还小,这些就够了。” —— 二更提前送到,求收啊,近来收藏不动,是不是情节有问题啊? 第四十九章 亲她。 “画哥哥,我这还有些菜,你拿回家吃吧。”莲花见他要走,忙从自己菜篮子里拿出一大把嫩豆角就往李画菜篮子里塞。 李画面露尴尬之色,看看李蔓,李蔓却完全一副置身事外甚至看好戏的神色,这让他心里忽然被石头堵住似得,一把抓起豆角,又放回莲花的篮子里,“谢谢。” 转身,捉住李蔓的手,一边喊着愣在一旁的小五,“走吧,咱们回家。” “画哥哥......”莲花还想追来,但李画脚步飞快,她哪里跟的上,没拐几条田埂,就被落下了。 小五知道四哥讨厌这些女孩的纠缠,而且,他也不喜欢莲花,所以,李画让他走的时候,他跑的比谁都快,一溜烟的窜到了老前面。 倒是李蔓吃苦了,田间小路本就难走,她还被李画拽在手心里,他走的那么快,一步跨出去,她得小跑好几步才能跟上,好几次脚下一滑,差点滑倒,又被他拽住。 她不禁纳闷,这死孩子到底咋了?人家女孩子给他送菜表情意,他还不高兴?跑什么呢。 不过,他的桃花还真不少呢,除了这两个,那个被关进祠堂的姑娘,对他也很有意呢,就不知道他心里到底中意哪一个...... “啊。” 李画突然站住,李蔓不防,一不小心栽进了他的怀里。 抬头,就见李画长眉微锁,眼眸炙热,却又似乎夹杂一丝气恼,李蔓忽地心下一紧,小心的问,“你怎么了?” 李画神色紧绷,沉默不语,只一瞬不瞬盯着她。 李蔓被瞧的有些慌,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就听见砰的一声闷响,李画手里的篮子掉在了地上,猪菜洒了些出来。 “你——”李蔓心口猛的一跳,疑惑的话还未问出,李画突然上身一倾,凑近她的脸,温软的唇擦过她的唇瓣。 刹那间,犹如烟花在耳边绽放,李蔓傻了。 李画心跳如鼓,不敢看她的眼睛,趁她回神之际,慌忙捡起篮子,仓皇跑开。 “四哥。”小五趴在一处小土坡后,看见李画逃跑似的过来,就站起身喊他,“你们怎么这么慢?姐姐呢?” “姐姐?”李画陡地站住,回头一看,李蔓并未跟来,心下顿慌,扔下篮子就又匆忙折了回去。 李蔓仍旧怔在原地,食指不停的捻着唇瓣,上面似乎还有那少年留下的余温,可是,怎么可能?不是一家人吗?不是哥哥吗?怎么就亲了她? 李画见她如此,心跌落到了谷底,她不喜欢吧?而他也因为一时的冲动吓到她了。 “对不起。”李画走到她跟前,低低的说。 李蔓听见声音,脸上腾的就红了起来,他怎么又回来了?她还没准备好呢,她要不要问他为什么要亲自己啊? “走吧,回家。”见她垂首不语,李画又多了几分沮丧与懊恼,本想牵起她的手,带她回家,但手刚伸出去,又缩了回来,怕她不喜。 第五十章 封存 李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转身,先走了,只是,步子迈的极慢,是在有意的等她跟上。 然而,李蔓瞧他说了一句话,转身就走,还一副着恼的模样,心里也犯堵了,是他亲了她,怎么他还恼上了?后悔了? 李画慢慢的走了一截路,发现她没跟上来,一回头见她还傻站在那里,歪着脑袋赌气似的看着自己,一时间也有些气怔了,她就那么厌恶他的亲近吗?都不愿跟他回家了? 李蔓咬了咬唇,这死孩子还看什么看?难道他不该先跟自己说点什么?比如,为什么要亲自己,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的...... 若不是兄妹的话,这问题就复杂了。 脑海中忽地就闪过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李家几个男人也一个个的在她脑子里晃过。 那日中午做饭时,大哥站在厨房门口紧紧盯着自己,那眼神现在想来,似乎太过炙热了些。 还有,那日清晨,端水时,二哥那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手背。 还有,好几次,三哥盯着自己那露骨的眼神。 还有,眼前少年,刚才猝不及防的亲吻。 这一切,不是她想多了...... 李蔓忽地开始怕了,他们若不是兄妹的话,那她是什么? 亲戚?不像。 李家养的童养媳? 她心里一惊,觉得这个可能最大,大哥这个年纪,在这个年代还未娶亲,那是极少见的了,而瞧他似乎并不着急,那定是有主了啊,而且,如果自己是童养媳的话,一定就是大哥的了。 那么,其他人? 李蔓突然想起小时候看过的电视剧《婉君》,小婉君冲洗给了富家大少,却又得了二少和三少的爱慕,那么她....... 难道她本是要配给大哥的,结果,日久生情,二哥三哥和四哥也都对她动了情? 狗血,太狗血了吧! 李蔓猛地摇摇头,宁愿相信自己这种狗血的想法是错的。 李画站在不远处,瞧她小脸之上不断变幻的神色,终于妥协了,又走了回来,抓起了她的手,就说,“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再不那样了。” 李蔓耷拉着脑袋,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似得,被他牵着往家走,其实,她在懊恼自己窝囊,答案近在眼前了,她却害怕知道。 现在,她还可以装失忆装糊涂,可万一她一问,他们将真相告诉她了,她果真就是李家的童养媳,大哥若以年纪大不能再等了来逼婚咋办?还有其他几个呢?显然对她也是有想法的,万一兄弟几个再闹起来。 老天,想想就头疼,所以,李蔓索性当鸵鸟了,刚才,李画亲她的一幕,也被她很努力很努力的给封存起来了。 第五十一章 疑惑。 李书一回家,就将那三人哭作一团的事告诉了李墨。 李墨听言,觉得他说的未免有些夸张,能有多大的事三人哭作一团,何况,四弟会哭? “是真的。”李书几乎发誓赌咒了,“我亲眼见到的还能有假,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待会他们回来你问问,四弟一向听你的话。” 见他这样,李墨心里泛起了嘀咕,真有事?但还是安慰李书说,“有四弟在,不会出什么事,何况不过是去后山打个猪菜而已。” 但越说心里越不放心,要是真有事? “三弟,我去瞧瞧。”李墨终究是不放心了,忙放下手里的活,起身打算去后山找他们。 “嗯。”李书应了一声,然后坐到李墨刚才坐的凳子上,接着编鸡笼,已经编了大半,差几根篾就好了。 李墨脚步匆匆,脑中不断翻滚着会出什么事?到村口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回来的三人。 三人都闷闷不乐的模样,一瞧就有问题。 他赶紧迎上前,“四弟。” “大哥?”李画微愣。 李墨走到跟前,从他手上接过重重的篮子,目光轻轻的朝李蔓身上瞥了眼,她神情沮丧,眼睛是有些红,问李画,“发生了什么事?你三哥说,刚才看到你们几个哭?” 就知道三哥会说出去,李画挤出一丝笑,说,“谁哭了?被沙子迷着眼睛了?” 李墨锁眉,连三弟都不信的话,他怎么可能信?但四弟不愿说,他也就不想多问,总之,三人平安在眼前就好。 “那咱们回家吧,天变了,怕是要下雨。”说着,眼睛又不自觉的朝李蔓溜了一眼。 就这一眼,直瞧的李蔓心里发虚,有问题啊,绝对有问题,难道自己真是他的未婚妻,他瞧着自己跟四弟走的近,心里不快活了? 李墨瞧她瑟缩的眼神,又担心起来,跟李画走在前头,低声问,“是不是又有人说什么了?她瞧着不对。” “是......”李画神情僵了一下,没有应声。 李墨疑惑的看了四弟一眼,发现他更沮丧,心底暗疑究竟他跟媳妇之间发生了什么。 —— 几人再没说话,一路沉闷的往家走,谁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 “大哥,四弟?”李言挑着一担麦麸,正要进院子,老远瞧见这几人蔫头耷脑的走来,就疑惑的喊道,待几人走近了,方好奇的问,“怎么了?四个人打猪菜被人抢了不成?一个个的哭丧着脸,真难看。” 小五忙道,“没人抢啊。”他也不知道哥哥姐姐们怎么了,去的时候一开始哭,后来笑,很开心啊,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不哭也不笑,他都不知道咋办了。 李言伸手拉小五过来,“小五,你告诉二哥咋了?” “没啥,我刚好到后面有事,看见他们三个,就一起回来了。”李墨说,其实,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怎么了。 李言信大哥的,却不信四弟,心里猜测定是大哥去了之前发生了什么,四弟和媳妇神色很不对...... “这麦麸?”李墨朝他箩筐里望了一眼,问。 李言道,“哦,家里不是买猪了么?我就从赵大娘家买了些。” 李墨点头,还是二弟心细,“牡丹家的活都做好了?” “嗯。”李言哼了声,“今天沈叔家有客,过两天再去结工钱。” “也好。”李墨再没多问什么,进了院子,将篮子放到屋檐下。 李书和小五回了东屋,李蔓觉得口渴,就进了厨房想倒点水喝,李言挑着麦麸也跟着进来了。 —— 今天会有两更,马上送上。 第五十二章 心思(二更) 李蔓拿着葫芦瓢,在水缸里舀了点水,一仰脖子狠罐了几口冷水之后,脑子清醒了,心情也平静了。 “你当这是酒么?”李言放下担子,朝她靠了过来,低低沉沉的声音响在她耳畔,吓的李蔓一跳,手里的葫芦瓢也差点掉在地上。 李言伸手接住了葫芦瓢,放到了锅台上,一伸手也恰好将李蔓圈在了自己与锅台的中间,目光审视的盯着她。 “你?”压迫感骤然袭来,李蔓只觉得呼吸一紧,紧张的情绪顷刻间又从心底蔓延。 看她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一脸无辜地望着自己,真是可爱透了。 李言唇角上扬,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自怀里取出什么,伸手就朝李蔓伸来。 李蔓吓的脖子一缩,就觉他将什么插进了自己的发间,她好奇的伸手去摸,手指却被李言当空捉住。 “很好看。”他目光柔暖的望着她的脸,眸底满是笑意。 李蔓用力抽回手,狠狠瞪他一眼,他给自己戴了什么? “二哥。”这时,小五在外边喊。 李蔓一急,小脸蹭的红了,李言低低一笑,指着她的头发,轻轻道,“不许摘,要记得天天戴。” “二哥,三哥叫你。”小五这时跑了进来,拽着李言就往外去。 “什么事?”李言淡淡问了一声,慢条斯理的朝外走去,跨出门口时,还回头朝李蔓眨眼笑了下。 李蔓好不容易落下去的心,陡然间又被他那一笑给弄的七上八下的,慌忙间取下发间的东西,却原来是一枚木头簪子,做工很精细,简单的花纹却每一个纹理都打磨的非常光滑,看的出是用了十二分的心思的。 —— 晚饭,李蔓做了手擀面,她本是极爱吃手擀面的,可今晚却有些食不知味的,总觉得有异样的眼神在盯着自己,弄的心里惶惶的。 而平时一家人吃饭时,总是热热闹闹的,尤其是李书,再好吃的东西也堵不住他的嘴,可今晚,破天荒的,他竟然一声儿都没吭过,闷头吃完就搁下碗出去了。 李蔓真是郁闷啊,一顿饭好不容易挨完了,等所有人出去了,她来收拾碗筷,却不想,昏暗间,陌生的气息围了过来,她吓的一颤,一转身,竟然瞧见李墨站在自己边上。 “唔——”李蔓拍拍自己的心口,长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是...... “别怕,是我。”李墨懊恼的解释,本见她今晚吃的少,担心她没吃饱,就将家里舍不得吃的一包红枣给拿了出来,想给她饿时打打牙祭,没想到会吓着她,他心里懊恼不已,但说什么她又不懂,解释又解释不清,李墨一急,将东西往她手上一塞,转身就出了屋子。 这?李蔓打开纸包,看着一粒粒饱满的红枣,有些发蒙了。 猝不及防的亲吻,做工精细的发簪,甘甜饱满的红枣...... 事情果然如她料的那样么? —— 悲催的感冒了,这几天眼泪鼻涕一大把,真心难受,亲们的留言灵儿改天再回啊,谢谢支持\(o)/~ 第五十三章 有关 昏暗中,李蔓心乱如麻。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进了厨房,抓着她的手就往外走,“媳妇,出来瞧瞧。” 李蔓听出这是李书的声音,慌乱中,红枣也没包好,就直接散落到锅台上了。 出了厨房,李书拉着她直接往后院去,昏暗的天色下,李言和小五围在猪圈边说着什么。 “媳妇,瞧瞧我垒的猪圈,咋样?”李书将李蔓拉了过来,笑嘻嘻的问。 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一天的功夫,猪圈就垒好了,不是很大,但为那两只小猪羔遮风挡雨却是足够了,趴在矮矮的石头墙上,看着两头小猪在里面抢猪菜吃,你拱一下我抢一下,还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真是有趣。 见李蔓脸上露出笑意,李书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兴兴头的就又开始说道起来,“媳妇,很不错吧,我盖房子的手艺还是好的,刚才和二哥也说好了,等入秋天凉的时候,咱们多攒些钱,就帮家里多盖几间房,你说咋样?” 李蔓听他连珠炮似得话,大半没听懂,只强作笑意,然后说,“碗还没洗好,我先回了。”再不走,快要被李言的目光给淹死了。 “媳......”李书还要拦她,他话还没说完呢。 “三弟。”李言拦住他,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洗洗睡吧。” “可我话还说完呢。”李书有些失落的抿了抿唇,又坚定的说,“反正我决定了,今年年底一定要让媳妇住上好点的房子,她那屋现在还好,一下雨怕还要漏雨。” “嗯,一定能住上大房子。”李言点头,鼓励他道。 李书咧嘴一笑,脑海中又闪现憧憬过多年的美景,顿时觉得浑身又有劲了。 李言笑着朝他肩头轻轻捶了一下,“走吧,回屋。” “嗯。”李书应了一声,三兄弟一起回了西屋。 西屋只有李画一个人,正坐在炕上,对着油灯看书。 “四弟,你上次讲的那个故事还有吗?再说说。”李书忙上了炕,兴奋的问。 “额?”李画愣了下,抬起头,一脸茫然,似乎沉浸在某种情绪中还未回过神来。 李书还当他看书太入神,便凑到他跟前,迫不及待的说,“就是上次那个那个穷小子后来成了将军的故事啊,太好听了,你还没说完呢。” 小五这时也拖了鞋子,爬上炕,坐到了李画的身边,眼巴巴的瞅着他,话说四哥最会说故事了,四哥的故事最好听。 李画轻轻一笑,放下了书,说,“后面也不多了......” 李书便和小五安静下来,聚精会神的等待着后面的精彩故事。 李言见状,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在李画绘声绘色的故事中,他一闪身,出了房门,直奔厨房而去。 —— 厨房里,锅台边上点着一盏小油灯,晕黄的光线温暖着每个角落。 李蔓还在刷碗,从猪圈那回来之后,她就开始刷碗,刷啊刷啊,一块抹布不停的在那碗里转着,就是挪不开似得,而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对着那小油灯,怔怔的,恍惚的,眼睛连眨都不会似得。 李言斜倚在门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唇角噙起一缕邪肆的笑意,女人会发呆,定是与男人有关。 只是,这个男人—— 大哥?四弟?还是自己? 第五十四章 固执(二更) 眼瞧着那一只碗都快被她洗破了,李言终于忍不住,上前打断她,“想什么呢?” “啊?”小心肝狠狠跳了下,李蔓只觉得魂都被吓掉了,手里的碗扑通掉进了锅里,还好没有摔碎。 李言双手环抱,靠在锅台边,皱皱眉,好笑的看着她,“胆子还这么小?”这几天看她挺开朗活泼的,还以为胆子见长了呢。 李蔓手捂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口,见鬼似得盯着他。 “你干什么?”她瞪着圆圆的眼睛,努力用这地方的方言质问他,好给自己一丝底气。 “哟,进步多了。”李言挑了挑眉,愉悦的赞赏,“还会说什么?” “嗯?”前面那句她听懂了,后面他说的是什么? 李言目光朝她头发望去,“簪子呢?”吃晚饭的时候就没瞧见,敢情自己一走,她就摘下了呀。 李蔓知道他说的是簪子,本来她还想着怎么办,现在好了,他自己来问,还他好了。 忙从怀里将簪子拿出来,递给他,“给你。” 李言眯起了眼睛,“不喜欢?” 看他眸底笑意顷刻间被阴冷取代,李蔓小心脏又狠狠颤了下,外表果然是最能骗人的东西啊,之前觉得这人性情最温和,笑容最能安抚人心,如今看来,他笑的时候的确是好的,可一旦那脸上没了笑意,也真的是挺可怕的。 李蔓装作听不懂他的话,将簪子放在锅台上,低低的说,“谢谢你,我不习惯戴这个。”说完,赶紧转身继续刷碗。 可一个碗还没洗完,手里的抹布忽地被人拿了去,双肩被人钳制住,她被迫又面对着他。 李蔓恼了,瞪他,“你想干嘛?”一面朝门口望去,既希望有人能看到这一幕来制止,却又害怕这暧mei的一幕被人瞧去,心里慌乱极了。 李言深深的凝视着她,眼神坚定而霸道。 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李蔓渐渐失去了抵抗的能力,不安的问,“你究竟想干什么?”就为一根簪子,至于要把她活吞下去一样吗? 直到她渐渐放弃挣扎抵抗,李言才松了一只手,拿起锅台上的簪子,重新又别到了她的发间。 李蔓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固执,好吧,一根簪子而已,她要了就是。 “你先戴着。”李言见她倔强的垂头不看自己,微微勾唇,一手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来。 “你?”李蔓有些火了,眼角的余光却瞟见他大拇指上一道长长的口子,似被利刃伤过,陡然就想到了簪子上那些好看的木纹,会是做这个的时候伤到的吗? “你手指伤了?”李蔓拿起他的手指,关心的问。 李言听懂了她言语之中的关切,更看懂了她眼底的关心,眼底笑意顿显,用那受伤的手指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似承诺般的笃定说道,“以后,我会给你更好的。” 李蔓本能的偏了偏脑袋,避开他的手指,却正好瞧见李墨站在厨房门口,冰雕似的,脸色铁青。 —— 今天两更送上,谢谢清清风1、jeankam、13545388688、第二眼美女baby、依草铃、angelwmq、东方镜等亲的鲜花和荷包,o(n_n)o~ 第五十五章 商量 李蔓怔了,他是何时站在门口的? “大哥。”李言回头,面色如常的喊了一声。 李墨闷闷的应了一声,然后道,“过来一下,我有事要说。” “哦。”李言回过头来,微笑着看着李蔓,轻挑了下眉,凑到她耳边,低低说,“这簪子我可是花了不少的功夫,就算不喜欢,也不许扔了。” 说完,笑意浓浓的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出去了。 胆子这么大?李蔓几乎惊呆了,当着大哥的面就敢勾搭未来大嫂,这是什么节奏? —— 李言跟着大哥一起进了东屋,炕上,李画三兄弟也在候着了,见他二人进来,自觉往里靠了靠,留出位置给二人。 “大哥,什么事?”李书先问,众人的目光也齐齐看向李墨。 李墨没有坐炕,而是坐到了炕沿边的凳子上,然后回答,“刚才我到村长家,听说三癞子家有几亩地要卖。” “他们家的地又不是什么好地,何况,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李书撇撇嘴,对这个话题没啥兴趣。 李言却是一听大哥的话,立刻就猜到了他的心思,问,“大哥莫不是想买他家的几亩地?” “嗯。”李墨点头,说道,“我是有这打算,他家的地是不太好,可是价钱便宜, 再加上他最近手头紧缺钱,有意贱卖,一亩地只要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的确是便宜了,“可咱们家有钱买吗?”李言担心的是这个,上次为媳妇几乎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李墨搓了搓手,认真说道,“这个我算过了,上次村长和吴三家赔的两吊钱,还有卖鱼得的钱,你这几日的工钱,家里的积蓄,差不多能凑出四两银子来,我想先买两亩地,现在要种上,还能赶上一季收成。” “可三癞子家的地也太贫了吧?能有收成?”李书不看好。 李墨回答,“他家的地位置都不错,就是他兄弟几个懒,不愿意在地里花力气,荒了几年就差了。我想,咱们买了来,好好侍弄,过个一两年,地肥了,收成指定能好。” “我赞成。”李画想了想,说,家里兄弟几个也都大了,有两亩地总不是坏事。 李言也笑道,“大哥,你觉得行就这么办吧,我明天一早就去沈叔家算工钱。” “嗯。”李墨面色松快了些,说,“要是你们都觉得可行的话,明儿上午我就去村长家把这事办了,对了,四弟,你明天跟我一起去。” “好。”李画应声。 买地的事就这么定下了,众人心里头都有几分喜悦,话说,家里有了媳妇,有了地,还有了猪和鸡,这才有过日子的样嘛。 —— 厨房这边,有了两次教训,李蔓不敢再待了,赶忙收拾好碗筷,烧了点热水,就回到自己房里洗漱,洗漱好之后便关上房门,灭了油灯,上了炕。 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一早起来,顶着一对熊猫眼的李蔓,差点吓坏了小五。 —— 情人节快乐o(n_n)o哈哈~ 第五十六章 顾忌(二更) “姐姐,你怎么了?”小五盯着李蔓红肿的眼睛,担心的问。 李蔓眼睛酸痛,昨晚一夜难眠,好不容易天快亮了眯了会,还做了个噩梦,真是痛苦啊。 “没事。”她揉了揉眼睛,摇摇头,今天又起来晚了,家里又只剩小五一个。 可正说着,李言从外边回来了,瞧见屋檐下的李蔓,眼底笑意更深了,脚步也不自觉的加快了。 经过昨晚,李蔓对他有了抵触心理,见他朝自己疾步行来,心口一慌,转身又折进了屋子里,把门关了起来,她牙没刷脸没洗头发还没梳...... “二哥。”小五从厨房里端了热粥出来,没见李蔓,倒见着李言,就好奇的问,“姐姐呢?” 李言朝西屋努了努嘴,笑着将碗接过来,“我来吧。”然后,曲指轻轻敲了敲房门。 李蔓整理好了衣服,正拿着梳子梳头,听见敲门声,眉心微蹙,就知道是李言,因为小五没有敲过门,最多只是轻轻的推开一丝门缝,小心翼翼的看她,等待她先发现他而已。 她没有答应,只看着大柜上的簪子发呆,到底要不要带? 带的话岂不是就承了他那份情?不带的话会不会又像昨晚一样,他再犯起脾气来闹点别的? 敲门声铿铿有力,不急不躁,甚至还有那么些彬彬有礼,可李蔓受不了了,狠狠白了门一眼,抓起簪子闷闷的别在了发间,转身就去开门。 一开门,迎面撞见的就是李言温柔的笑脸,还有一碗还冒着热乎气的玉米粥,李蔓心中的气恼顷刻间咽回了肚子里,不好发作。 “晚上没睡好?眼睛肿成这样?”李言细细的看着她,眸底漾过一丝戏谑的光,忽地,倾下身子,凑近她的脸,低声问,“是因为我吗?” 李蔓吓的连连后退,待看他依旧站在门口,没有逼近之时,才站定,狠狠瞪他,干嘛突然靠她这么近? 李言瞧她受惊小兔一般的模样,轻轻一笑,将碗放到了窗台上,说,“快趁热吃吧,吃完,我带你出去逛逛。” “去哪?二哥,我也去。”小五连忙抓住了二哥的手,讨好的说。 李言回答,目光却是望着李蔓的,“大哥正在丈量田地,一会我们过去瞧瞧。” “嗯,好。”小五立刻表现出了浓烈的兴致。 李蔓端起窗台上的碗,背过身去,狠狠的吃了起来,几口就扒完了。 “没饱吧,再吃点饼。” 刚一转身,两块玉米饼又递到了跟前。 李蔓疑惑的瞅着他,其实,他对自己不错,可难道他就没一点顾忌吗? “瞧你,吃饭都能吃到脸上。”李言却忽地弯唇一笑,温热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脸颊。 李蔓脸一红,正要发作,他却伸出手指给她看,指腹上的确站着玉米粒。 李蔓咬咬牙,还是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就算脸上沾着玉米粒,他可以对她说,她自己会擦啊。 —— 今天才发现留言区挺奇怪的,会不经意间多出许多评论来,汗哒哒的哇,大概是平时亲们的留言被袖娘吞了,系统正常了又显示了出来,所以,有些留言灵儿没有及时回的,亲们也别见怪啊,因为后台没有显示,只要显示的都回了的。 第五十七章 牡丹 看她气恼的样子,李言轻轻一笑,将玉米饼塞进她手里,然后,拍了拍小五的脑袋,笑说,“走吧。” “哦。”小五看了李蔓一眼,“姐姐,咱们去找大哥。” “嗯。”李蔓应了一声,吃着玉米饼跟在后面。 三人刚出了院子,就听见一声好听的女声在叫李言,“李言哥。” 回头,就见李家院墙边站着一个姑娘。 这姑娘生的十分俊俏,鹅蛋脸,柳叶眉,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小的嘴唇,脸上还带些娇羞的神色。 “牡丹姐姐?”小五亲热的喊了一声。 牡丹‘嗳’了一声,水汪汪的大眼睛直瞅着李言,又小声的唤了声,“李言哥。” 李言瞅了她一眼,眼底笑意渐渐褪去,对李蔓和小五说,“你们先去村口等我,我一会就来。” “哦。”小五应声,牵着李蔓的手,说,“姐姐,咱们先走。” 李蔓了然的点头,临了还朝牡丹多望了一眼,这姑娘十五六岁的年纪,比之前见过的女孩,生的都要好呢,瞧她那神色,定是对李言有意呢。 —— 李言等两人走远了,才朝牡丹走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问,“有事?” 听他语气如此冷漠,牡丹眼睛里有了湿意,“李言哥,你在我家干了这几天活,为什么一次都不找我?” “我又没事,找你作甚?”李言淡淡的看着她,见她长睫轻颤,似乎又要哭了,轻叹一声,“有事就说话,没事我还要忙。” “李言哥。”牡丹抬头,氤氲的泪雾已经在眼圈里打转,“我知道是我家不好,可是那亲事不是我同意的,你该知道,从小到大,我心里喜欢的——” “够了。”李言不耐的打断她的话,没再看她,转过身去,瞧那两个已经快到村口了,就说,“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李言哥。”牡丹急了,一把捉住了李言的胳膊,哽咽道,“你真就不管了吗?难道你能眼睁睁的看我嫁给别人?” 李言拨开她的手,看她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心头涌过烦闷,话也说的很直,“牡丹,你到底要我把话说多少遍?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要是不想嫁人,直接跟你爹娘说。” “不,我不信,李言哥,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牡丹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豆大的泪珠终于顺着眼角滚落。 李言凝眸瞅了她一眼,还是耐着性子说道,“牡丹,我说的是真的,我一直当你是妹妹——” “不。”牡丹突然朝他喊了一声,泪眼之中闪烁着愤懑和不甘。 李言忽地觉得跟她根本说不清楚,不然,说了那么多次她怎么没一次听的进去的,“好了,反正该说的我都说过了,听不听由你。” 冷冷的说罢,李言不想与她纠缠,转身就走。 —— 第一更 第五十八章 体己 牡丹见他真的要走,慌了,她来找他是真的有事,“李言哥,你等等,我有事要说。” 李言却没这个耐心与她纠缠,其实,也怕缠不清,他步子迈的很大,有意丢下牡丹。 然而,牡丹想起好不容易从爹娘那得来的承诺,哪能不跟李言说清楚就被打发回去的道理呢?她小跑着追了上去,喊着,“李言哥,你听我说,我爹说了,只要你能拿出二十两银子,我爹就同意我跟你——” 李言万万想不到,她竟然能说服她那对钱串子爹娘?哦,不,二十两银子......呵呵,对于一贫如洗的李家来说,那也算天文数字呢,她爹娘不过是想借他来打消她的念头罢了。 “牡丹,你还真信你爹娘的话?”李言站住,回过头来看她,似嘲讽般说,“何况,我就算有二十两银子,为什么要娶你?” 牡丹气喘吁吁的在他跟前站定,红着眼睛楚楚可怜的望着他,“李言哥,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对了,这个给你。” 说着,她四下望了下,见没人,慌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塞到了李言手上。 “李言哥,我知道二十两银子很多,这是我所有的体己,剩下的我再想办法,你千万收好,等凑够二十两——” 李言深深的看着她,心中涌过复杂的情绪,“牡丹,别这样,我真的只当你是妹妹,而且,我也有媳妇了。” “就是刚才那个吗?”牡丹眼底反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我知道你们并未圆房,不是吗?何况,有她在,也不妨碍你跟我在一起啊,家里还有大哥他们啊。”正因为不用当他们的共妻,她才又坚定了要嫁给李言的决心呢。 “我喜欢她。”李言轻的一笑,将布包又塞到她手上,“东西收好,回去吧。” “李言哥——” “我媳妇还在前面等着,我先走了。”李言不等她继续说话,转身就走。 牡丹朝前撵了两步,这时,有个妇人出了门,瞧见她,就笑问,“哎呦,牡丹啊,好些天没见你出门呢,今儿个这是要往哪儿去呀?” 牡丹不敢再追,慌乱回答,“我刚好有点事——” “正好,我这里还有点绣活,牡丹你帮我瞧瞧。”那妇人笑着就上前想拉牡丹到自己家去。 “二婶子,我娘还在家里等我有事,改天吧。”牡丹心里有事,哪里有那个心情再帮人干活,挣脱了妇人,急忙往家走。 妇人瞧着牡丹急匆匆的背影,又望了望快走到村口的李言,眼珠子转了转,都说牡丹这丫头心意李家二郎,原先还有些不信,这下看来是真的了,有好戏看了。 她一乐,小跑着就进了隔壁钱婆子家。 —— 二更到~~~~~~~~~~ 第五十九章 害羞 李蔓和小五乖乖等在村口,期间,她用各种方式终于从小五口中得知了想要的信息,原来,那姑娘名叫牡丹,是村里有名的财主沈万宝家的独生女,也是方圆几个村落里生的最好看的姑娘,她性情温顺,一手的好绣活,是个难得的好姑娘,村里的人都很喜欢她。 那么,李言也该是喜欢她的,而且,刚才瞧那姑娘的神色,明摆着两人就有一腿的嘛。 这样想着,李蔓心里有些松快,又有些气恼。 想不到这男人还挺花,有了那么一个贤惠温良的红颜知己,还来招惹她这个未来大嫂,太不像话。 等李言姗姗来迟的时候,李蔓故意意味深长的盯了他一眼,想让他羞愧,让他无地自容。 哪知,李言脸皮极厚,就跟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唇角依旧挂着清浅如常的笑意,“等急了吧?我们走吧。” 不是吧?就这样......李蔓又狠狠扫视了他几眼,发现从他的脸上还真是发现不了什么蛛丝马迹呢。 李蔓决定提醒提醒他,用蹩脚的当地方言说着,“刚才那姑娘挺好看啊。” “嗯。”李言一边走着一边回答,“她叫牡丹,就住在.......” “别。”李蔓立刻对他做了个制止的手势,意味深长的冲他一笑,“不用解释,我都明白。” 说着,拉着小五快步走在前面。 盯着她的背影,李言摇头,无奈轻笑,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 出了村口往东走不多远,那里有连片的田地,李墨等人正在其中的一块地里忙着。 李蔓和小五俩小跑着过去。 “大哥,四哥。”小五最先窜到了李墨边上,然后又对着正在纸上记着东西的李画咧嘴一笑。 李墨揉了揉小五的头发,“你怎么来了?”目光却本能的看向后面跟过来的李蔓,刚才跑了一小截,此刻,她双颊红润,眼睛格外的亮。 “二哥带我们来的。”小五手指着后面那优雅的走在田埂上的二哥,说。 “哦。”李墨听言,目光忽地就定在了李蔓的发间,那一根白玉兰花的木头簪子,分明就是出自二弟之手。 李蔓被他这一瞧,脸更红起来,就本能的往李画边上靠过去,可待一触及到李画略带忧郁的漆黑眼眸时,她猛然又记起昨日那一吻,整张脸顿时火烧火燎起来,就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她脸红了?害羞吗?李画抑郁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被这个惊人的发现给救活了,她在自己跟前会害羞,就表示她对他有心。 就像阳光驱散了乌云,李画俊俏的脸庞立刻生动起来,对李蔓温柔的介绍,“你知道吗?这两块地现在已经是咱们家的了,你说,我们要种些什么好?” 买地?李蔓瞧着脚下满是杂草的荒地,眼角微抽,“就是这块?” “四弟,刚才量的都记好了吗?”李墨这时走过来问,顺便轻轻看了李蔓一眼,说道,“别看这地现在荒着,等咱们拾掇拾掇,好生侍弄着,就是块好地。” 第六十章 相劝(二更) 没想到李墨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李蔓面上热热的,想起他有可能是自己的未婚夫,她就有种不知如何面对他的感觉,只对他干干的笑了下,算作回应。 看她笑的如此勉强,李墨心头滚过一阵失望,他知道自己不讨女人喜欢。 李画看大哥沉下去的神色,忙说,“大哥说的对,过两日,咱们把这荒草除了,好好翻一番,就可以种东西了,这地呀不能荒,咱种上几茬就好了。” “......”李蔓眨眨眼睛,貌似听个半懂,不过,这兄弟二人跟她叽咕了半天,倒让她紧张尴尬的情绪下去了不少。 “大哥,咋样了?”这时,李言走了过来,问。 李墨扭头,手指在半空虚指了下,回答,“差不多了,就这边两块地,丈量好了,一会到村长家把文书签了就成了。” “二郎也来了啊。”这时,一个有些秃顶的黑瘦汉子走了过来,跟李言打了声招呼,又问李墨,“大郎,没问题吧?就这两块地,我跟你说,别看现在荒着,稍微拾掇拾掇那就是好地,这也就是看大郎你,别人想要,没有三两银子,我是不会放手的。” “嗯。”李墨淡淡的应了声,他其实也知道三癞子这人人品不好,一般人也不敢买他家的地,怕日后惹麻烦。 三癞子趁势劝道,“还有两亩,要不要一起要了?这样的价格再没有了。” 李墨摇头,“没多余的银子了,先买这两亩,三癞,你要是没其他问题,咱们就去村长家把文书签了。” “好好好——”三癞子连连说好,他只恨不得立刻能拿银子到山外乐一乐去。 李墨瞧他一眼,不禁皱眉,“三癞,别赌了,有了银子赶紧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 “知道知道了。”三癞不耐烦的摆摆手,“谁不想要媳妇,何况,我是没媳妇的么?大哥二哥太狠,他们俩霸着媳妇不让我碰,还把我赶了出来单过——” “那还不是你好赌,不正经过日子。”李墨沉着脸教训道,他最瞧不上三癞子这样混吃混喝不肯好好过日子的人。 “我——”三癞眼一瞪,刚想发作,但看对方是李墨,这魁梧的跟座小山似的,自己在他跟前根本不算个个儿,哪敢张狂,顿时赔笑道,“大郎你说的对,以后我改,我一定改。” 李墨看了他一眼,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还知道要改总是好的。 李言在旁瞧着只摇头轻笑,三癞子若知道悔改,就不会被大癞二癞给赶出家了,也只有大哥这样的人,还会有心思劝他悔改。 众人看着也没其他问题了,就一起前往村长家,文书一签,这买卖也就成了。 李蔓本不想去,可大家都去了,只得随大流的跟着。 村长家的门口,有几个婆娘正围坐在一处,一边说笑一边纳鞋底,瞧见这么多人来了,立刻停止了说笑,齐齐朝他们看来。 莲花更是惊喜起身,朝李画迎了来,一张脸笑的跟朵迎春花似的,“画哥哥,你来了?” 李画眉心皱起,不自觉的朝李蔓看了一眼,怕她多心。 而李蔓却是无奈摇头,想起李画身上的桃花绚烂,不禁又想起那一日,那一吻啊...... 第六十一章 算盘 “莲花,你爹在家吗?”李墨走在前头,先问莲花。 李墨是李家的老大,家里几个弟弟平时都很听他的,尤其是李画,对他很是敬重,所以,莲花对他也比别人来的客气,“李大哥,你找我爹有事?他才出去了呢,这样,你们先到我家等着,我去找找,许是到陈伯家打牌去了。” “好。”李墨点点头,带着众人一起进了村长家。 村长家里没人,大家也没进屋子,就在院子里等着。 好在,不多时,莲花就将村长给找了回来。 李墨便将李画早已写好的文书交给了村长,后当着村长的面,付清了银子,与三癞子又一起在文书上按了手印,这事就算成了。 事情办成了,众人道了谢,就要各自回家。 莲花却扯住了李画的袖子,欣喜的说,“画哥哥,你们家买地了呢,真好。”而且,李画现在是童生,今年秋试一过,怕一个秀才也是手拿稳抓的,连爹都说,李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这才有了李画这样的人才,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李画抽出袖子,对她客气而疏离的轻轻一笑,并未答言,随后,紧跟着大哥身后出了村长家的门。 莲花碍着门口还坐着一些碎嘴的婆娘,没敢撵上去,只站在院子里看着李画远去的背影,暗自跺脚发狠。 “死丫头,你这样咋行?”莲花的娘不知何时回来了,瞧见女儿这样,没好气的说。 “娘?”莲花知道娘的意思,小脸一红,嗔道,“娘,李画也太不识抬举了,不就是去年中了个童生嘛,这就眼里没人了。” 莲花娘手指头狠狠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你还说,人家一来,你那一双眼珠子粘到人家身上,扣都扣不下来,是个男人都得被你吓跑了。” “娘,”莲花羞的满脸通红,几乎落泪。 村长在屋里,听见这娘儿俩的对话,忍不住走出来喝道,“一对败家娘们,尽给老子丢脸。” 莲花气哼哼的背过身去,真的哭了,“爹,你那天不也说李画出息,将来不会比山外的那些好人家差。” “这事用不着你,爹自有主张,你个蠢妮子,你乖乖的待在家里,以后别再干这丢人现眼的事就成了。”村长教训道。 莲花娘一下子就听出了村长话里有话,“他爹,你这是有啥想法?他们家已经有了媳妇,咱家莲花可不能给人做小。” “去去去,”村长对着自己婆娘就是一顿白眼,“他们家那媳妇还没圆房,何况买来的女人,能跟咱们莲花比。莲花,你乖乖的,等年下再说,要是李家真的祖坟冒烟,李画能中个秀才回来,别说你嫁给他,就是财礼,爹都不会要一分的。” “真的。”莲花脸上露出大大的惊喜,李画聪明又好学,村里都说他考个秀才没问题,而爹不要财礼,这样的好事落在谁家谁家不得乐晕了? “爹的话还能有假。”村长瞧着自个闺女,想着未来李画科举顺利、仕途顺利,他也能跟着后头沾光的,不管李画将来做个什么官,他都会跟着做官老爷的。 第六十二章 媳妇(二更) 李墨等人回到家中,就见李书在院子里喂鸡,瞧见他们是一起回来,顿时大叫,“都上哪儿去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鸡也不管,猪也不喂——” “哦。”李蔓一拍脑袋,她真是失职啊,小猪小鸡是她要买的,现在竟然都忘记了喂。 “我来吧。”她忙跑到李书边上,拿过他手里的鸡食,喂栅栏里的小鸡。 李书瞧她这样,尴尬的挠挠头,“我不是说你,我就是回来没见着你......”有点不习惯罢了。 “我去地里瞧了瞧。”李蔓笑说,其实,并未介意他之前的话。 “地里?那有啥好瞧的,三癞子家的地也就是一堆的荒草。”李书撇撇嘴说。 李蔓并未应答,喂好鸡后,就问,“猪喂了吗?” “喂过了。”李书立刻扬眉说道,“两只小东西都吃的饱饱的,你去瞧瞧。” 这有什么好瞧的,李书别的不说,干活那是没的说的,李蔓这点很清楚,就道,“谢谢。” “谢啥。”帮媳妇喂猪那还不是天经地义的。 这时,李墨已经从厨房里挑出水桶来,正准备去井里挑水,看见李书缠着李蔓,就说,“三弟,把那坑里的鱼捞了。” 买地算是大事,一家子都在而且也齐全,该做顿好的庆祝庆祝。 李书立刻乐了,对李蔓得瑟的扬眉道,“媳妇,你等着,我去给你捞鱼。”说完,从鸡栅栏这边抽出一根竹枝就往水坑那边去。 一旁的李蔓却是呆了,刚才他叫自己什么?媳妇?西服?西湖? 不对不对,西服是现代词汇,西湖?他没事提西湖干什么?何况这时空有没有西湖还得两说,那么,他刚才说的是媳妇? 好歹这些日子的相处,虽然还不能完全听懂这里的话,可毕竟都是中国话,很多发音其实很接近的,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刚才李书就是叫她媳妇。 媳妇,如果她还没猜错的话,这媳妇应该跟现代的老婆、夫人、太太......是一样的。 惊悚了,李蔓惊的脑子里嗡嗡作响,难道她是李书的媳妇?还是她真的听错了,其实,那不过是跟媳妇很像的发音。 一定是这样的,她肯定听错了,不过,想到李书对她的态度,心里怎么就那么忐忑啊? “媳妇,你瞧,鱼。”这时,李书已经抓了鱼,走到她跟前,显摆的将鱼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李蔓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李书眉飞色舞的脸,不由惊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她问的是普通话,李书倒听不明白了,只拍拍她的肩,笑道,“我先去拾掇拾掇,一会你来做,我还要吃那天的酸菜鱼。” 说着,将鱼丢到了押井边,自己回厨房拿刀和盆。 —— 二更。 第六十三章 才怪 李书将鱼拾掇好后,就交给李蔓,“媳妇,你刚才一直在看我,对不对?”他几乎是肯定的口气,而李蔓也更肯定他喊的是媳妇。 “那个,我问你。”李蔓努力想用当地纯正的发音来问他,“你刚才喊我媳妇,这媳妇是......是什么意思?”会不会跟姐姐妹妹一类的,就比如现代南北方,有些地方称呼爸爸为爹,可有些地方称呼爷爷为爹,还有些地方直接称呼没出嫁的姑娘们为大姐...... “媳妇?”就是媳妇呀,李书疑惑的挠挠头,想了想又说,“就是婆娘,屋里头的,或者......四弟以前说过的,叫什么,内——内人好像。“ 如果前面还是猜测,此时此刻,李书的话就犹如一记闷雷,炸的李蔓里外都焦了,她果然没听错,敢情她是李书的未婚妻? “媳妇,你咋的了?”看李蔓脸色发白,眼神呆滞,李书慌了,伸手摸她的额头。 李墨这时挑了一担水,刚巧进院子,就瞧见了这一幕,喝止,“三弟,你做什么?” “大哥,你快来瞧瞧,媳妇她咋了。”连眼珠都不会动一下,李书是真的吓着了。 李蔓忙一把拽住他的衣角,喊道,“我没事。”一面快速转身直奔厨房,不行,她需要一个人找个地方静一静,好理一理。 “啊?”李书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的一愣。 李墨冷眼瞪他,沉声问,“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李书睁大眼睛,无辜极了。 李墨才不信,什么都没做,媳妇会那个样子?他赶忙将水送进厨房,一边观察李蔓的神色。 李蔓在淘米,她知道李墨进来了,故意背过身去,将头垂的很低,不想被他瞧见。 李墨瞧她这样,就知道不对,将水倒进水缸里,努力弄出些响动来,若是往常,李蔓定会主动对他微笑招呼,可今天她却动都没动,一双小手不停的搓着米,似乎他不出去,她这米就要一直淘下去。 “三弟就是这样的脾气。”终于,李墨开口先打破了沉寂,“若有什么不到的地方,你跟我说,我去教训他,你别往心里去。” 李蔓听言,心更是一点一点的下沉,这样的口气分明像个长辈啊,而且还以为是她跟李书闹别扭了,他以长辈身份出面调停啊。 那她肯定就是李书的未婚妻了,所谓长兄为父,他帮着教训李书也说的过去啊。 见她脊背挺直,似乎发呆,李墨以为猜对了,定是三弟惹了她,不然从昨儿开始,她情绪就很不对,“你等着,我叫他过来给你赔礼道歉。” “啊。”李蔓一惊,忙转身追到门口,拽住了他的胳膊。 李墨微愣,垂首看她。 李蔓忙松了手,有些尴尬的看着他被弄湿的袖子,“抱歉。那个,不关李书的事。” 李墨凝眸,以为她为李书开脱。 李蔓郁闷的咬了下唇,然后抬头朝他轻轻一笑,“没什么事,你别找他,我先做饭了。” 她忙又到锅台边,淘米煮饭。 李墨这边却是越发疑惑了,没事?才怪! 第六十四章 警告 李墨出了厨房,见李书还在院子里发呆,几步上前,一把捉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带到墙角,严厉的望着他。 李书本想发作,但一看大哥这样的神色,先慌了,“大哥,你这是要干啥?” “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说。”李墨脸色阴沉,低声质问。 “什么?”李书被问的有些蒙,“我什么都没做。” “非要我揍你一顿吗?”李墨眉心紧皱,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 李书眼皮子跳了下,往墙里缩了缩,“大哥,到底咋了,你说清楚啊。” “她情绪不对,你没对她做什么,她会那样?”李墨恨铁不成钢似的盯着他,“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什么。”李书立刻委屈的大叫,“我连她手都摸过。” 李墨沉沉的看着他,良久才道,“最好是你说的这样。” “我。”见大哥终于肯放了自己,李书松了一口气,委屈道,“本来就是嘛,四弟都牵过好几次了,对了,大哥,你该问问二哥,刚才你瞧见媳妇头上那根簪子吧?肯定是二哥送的。” 这不用他说,李墨也清楚,“你管好你自己。” 李书憋屈了,“怎么不管二哥和四弟?”突然,他又想到什么,忙道,“对了,刚才媳妇问我媳妇是什么意思?真有趣,难道她这么大了连媳妇都不懂么?” “什么?”李墨也是诧异,她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大哥。”这时,在东屋窗口看了半天好戏的李言,终于走出来。 李书立刻问起来,“二哥,媳妇头上的簪子是你送的吧?” 李言微微一笑,爽快承认,“是啊,很配媳妇,是吧?” “二哥,你耍赖。”李书顿时嗷嗷直叫。 “三弟。”李墨怕厨房里的李蔓听见,狠狠瞪了一眼李书,李书撇撇嘴,放低了声音,说,“大哥,二哥犯规,他这样送媳妇簪子,要是媳妇先喜欢上了他,跟他好了咋办?” 李言唇角笑意更深,“三弟一早起来打猪菜,回来又喂猪喂鸡,还抓鱼,难道不是为了讨媳妇喜欢?” “......”李书哑口无言,他是想讨媳妇喜欢,可总觉得二哥做了更讨媳妇喜欢的事,心里羡慕嫉妒恨了。 “大哥。”李言见三弟不语,这才又敛起笑意,一本正经的跟李墨道,“媳妇这事,大哥也该多用点心。” 李墨凝眉,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 李言凑近了些,眼底闪过一丝坏坏的笑来,压低声音道,“大哥,咱李家也得有后了,不是吗?大哥就算不急,弟弟们可真急了。再说,大哥,你瞧见今天三癞子瞧媳妇的眼神了吗?” 李墨没注意,李书没在现场,急问,“啥眼神?他偷看媳妇了?” 李言只看着李墨,说,“媳妇生的咋样,你们都知道,十里八村怕也没人比的上,大哥,这样的媳妇,不怕人偷就怕人惦记着啊,而且,咱们至今都未和她圆房,村里人也都知道,若要是传出去了,不怕有心人来挖墙脚吗?” 第六十五章 烧火。(二更) “谁敢?”李书立刻发狠起来。 李言白了他一眼,“人家就算来阴的,还会告诉你不成?” “我......”李书一下没了主意,求救的看李墨。 李墨脸色凝重,二弟所言不虚,神女沟,女人稀缺,就算花银子买,也不是谁家都买的起的,所以,扒灰爬墙之类的丑闻这里经常上演,就如屋后的杏娘,给了大顺二顺做媳妇,却不守妇道,成天的勾三搭四。 当然,媳妇绝不是杏娘那样的女人,可是,她越好越会引来其他男人的觊觎啊。 他是李家的长子,若是连媳妇都守不住......不可能。 “二弟,你想多了,咱家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李墨笃定的说。 “大哥,也不是没可能啊,要是媳妇哪天看上别人——”李书话没说完,就被李墨丢给来的冷眼吓的憋了回去。 李言轻轻扯了下李书,让他别说了。 李墨看了二人一眼,再没说话,而是转身去了厨房,挑起水桶,打算再挑一担水。 李书有些急了,“大哥他到底啥意思?” 李言拉住他,深不可测的笑了,反正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大哥是听进心里去了,只要过了大哥这关,跟媳妇圆房的事就近了,话说,他今年二十,想二十一岁当爹的话,是得抓紧了。 李蔓今天没找小五来烧火,自己坐在锅灶后,一下一下的往锅洞里递着柴火。 李墨第二担水挑进来的时候就闻见一股焦糊味儿,忙放下水桶,奔到锅灶后,抽出了锅洞里的几根木柴。 李蔓吓了一大跳,忙跟着起身,这才觉出糊味来,正不知所措,就见李墨已经舀了瓢水倒进了锅里,她往那锅里一瞧,一大片的黑焦,就只剩中间一丁点的好米了。 “这,我......”李蔓自责的眼圈都红了,白米对于这样的人家意味着什么,她很明白。 “不碍事。”李墨安慰的看她一眼,见这一锅焦糊的米饭也没得救了,就用锅铲盛到了一个大盆子里,然后,舀了点清水洗干净了锅,又重新淘了点米下在锅里。 李蔓见状,忙想折身到锅底烧火,李墨却轻轻叫住她,“我来吧,你做菜。” “哦。”李蔓就又转身,舀了点水到菜盆里洗酸菜。 两人就这样,一个在锅上忙着,一个在锅底忙着,期间,有好几次,李墨有话想说,可话到嘴边又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这只锅也烧一下。”李蔓洗好切好了菜,就对李墨指了指另一口锅,说。 “好。”李墨应声点头,又将另一口锅烧着,通红的灶火映的他面色泛起一片柔柔的暖意,听得上面传来滋滋滋滋滚油下锅的声音,他心底忽地升起一片暖意,火红的灶火掩映下,他似乎瞧见了她那掩映在烟雾缭绕中的脸,美丽且动人。 ——、 谢谢玉玲珑宝宝、花开月绿、13927133011、锡锡瓦、端木摇、溢璨等亲送的荷包和鲜花,群么么o(n_n)o~ 第六十六章 学话 因烧坏了一锅白米饭,做菜的时候,李蔓不敢再分心了,一大锅的酸菜鱼做的有滋有味。 吃过午饭,李墨将家里的锄头镰刀铲子都拿出来,在磨刀石上磨了,然后带着李言、李书一起去了地里。 家里,李画在东屋温书。 李蔓便拉着小五到了院子的一角,拿起树枝在地上又写又画的,努力的跟他学习着本地的方言,她决定拿出大学时考六级的劲头来,非要在一月之内将这里的语言学会不可,绝对要做到交流无障碍。 其实,方言要比外语好学的多了,不用记语法和单词,只要记得发音就好,而且这种发音她很快就掌握到了规律,这里说话平翘舌有些不分,说话最后一个字,音调喜欢上扬,李蔓就像当年在英语角的时候专门找老外练口语一样,一下午就专门跟小五说话,最后,甚至还用方言给他说了一个龟兔赛跑的小寓言故事,而让她欣喜的是,小五竟然完全听懂了。 后来,晚上做饭之前,李蔓会对着大米、白米、玉米面,各念一遍。 中午酸菜鱼做的多,李蔓当时就多盛了一大碗留着,晚上准备擀点面条和酸菜鱼一起煮了,烧火的时候,她又指着柴火、火钳、木头桩子念一遍给小五听。 等面条煮好了,盛面时,她还不忘指着碗筷之类的,说上一遍,再问小五对不对? 小五觉得,李蔓虽然发音不是很准,但起码自己都能听的懂,而且,她声音很好听,说起他们这里的话来,有一种笨拙的可爱,他喜欢听,所以,当李曼不厌其烦的问他,他都一一作答。 而家里其他男人都觉得这是一种好现象,媳妇肯学他们这里的话,那就是接受了他们,想融入他们啊,因此,他们也都积极起来,纷纷主动找李蔓说话,希望她能快点学会。 因此,这一顿晚饭吃完后,男人们迟迟不肯离开厨房,一个个的围坐在桌子边,跟李蔓说话。 到后来还是李蔓先撑不住了,打着哈欠说要歇息了,众人才各自散去。 等李蔓先烧了水洗漱之后,几个男人才各自洗了上炕。 忙了一天,大家都有些累了,上炕也都没再说话,直接睡觉了。 下午带着两个弟弟开荒,李墨本也累了,可是,没想到一躺下,身上乏,脑子却格外清醒,想起中午二弟跟自己说的话,李蔓的身影不自觉的就闯进了脑海里。 那日,从神树下救下李蔓时,她无助可怜的样子,还有弟弟们期盼早日圆房的神情,让他心里作难。 李墨第一次夜不能寐、辗转反侧起来—— 漂亮纤弱的女人,正在锅台揉着面,袖子捋的高高的,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见到他来,她微微扬唇,露出娇羞的笑来,“看什么呢?” 他心中一阵荡漾,真想说,“你好美。”却又慌的垂下头来,不敢再看。 她却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红红的小嘴凑近他的脸,满面娇羞的在他怀里轻唤,“相公。” —— 谢谢炫雅亲的鲜花,31朵啊,抱抱~~~~ 第六十七章 春梦 相公,她喊自己相公了?李墨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喜极而泣。 “相公,水凉了。”李蔓轻轻的自桶里抽出一双小脚,晶莹如玉的脚面,水珠轻轻滑过。 李墨只觉眼睛被刺了下,心口砰砰直跳,慌乱中拿了干布替她擦干脚上的水。 他想去倒洗脚水,却恍惚中,置身于一片柔软,竟不知何时将女人压在了炕上。 “对不起,我——”他慌乱无措,想要逃离下炕。 李蔓却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一瞬不瞬的凝望着他,她柔嫩的小手抚上他的脸庞,从他的浓眉、眼睛、鼻子,最后落在那抿的紧紧的唇,轻柔的抚摸着,低声道,“相公,吻我。” 轰——似有什么在脑海中炸开,他垂着头,紧紧盯着她水润的小嘴,彼此的气息教缠,微妙的感觉一瞬即发,她身上的馨香扑鼻袭来,袭击着他的感官。 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双臂,想要问她这是不是真的?她会不会后悔? 可是,更多的却只是想将她狠狠的按进自己怀里,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可当他想狠狠亲吻她的时候,身下却空了。 “蔓儿。”他急的大叫,四处找寻。 一片白雾迷茫之中,李蔓身影渐渐清晰,他激动的冲上前去,却发现她正依偎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 心口好像被人用刀捅了一把,钝钝的痛...... “相公,你怎么了?”耳边是她低低的轻唤,李墨陡然清醒,却发现哪有什么陌生男人。 两人置身于自家的荒地里,媳妇依偎在他怀里,小猫似的用头蹭着他的胸口。 无数情潮喷涌而出,他再也控制不住的想要她,想要将她占为己有。 就在这铺满杂草的田埂上,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第一次脱女人的衣服,他怎么也脱不好,心急之下,手上一使劲,直接将那衣服撕成了两半,雪白鼓涨的xiong部宛若两只小白鸽扑出了窝。 顷刻间,他感觉有人在自己身上烧了一把火,身下巨物疯狂叫嚣,坚硬如烙铁,急需找个地方尽情宣泄释放。 感觉到她在身下轻颤,他想尽可能的温柔一些,他不想伤到她,奈何大脑根本不听使唤,扛起她的双腿,他拼命想进到她的身体里,他不顾一切的用力撞击,可是,不够,怎么都不够...... 灭顶的块感如潮水般将他吞噬,他想要更快,更多...... “大哥,大哥——” 突然,耳边小五的唤声宛若一记闷雷,惊的李墨身心一颤,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浑身宛若虚脱般直挺挺的。 小五坐在床头,慌了,“大哥,你咋了?” “怎么了?”李言在炕头,听言就侧过脸朝这边望来。 此刻,天刚蒙蒙亮,李墨望着破败的房梁屋顶,有种恍惚的感觉。 小五看着他发怔,就轻轻推推他,“大哥,你做噩梦了?” “哦。”李墨瞬间清醒过来,只感觉下身粘糊糊的,他到底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昏暗间一张脸烫的厉害,不敢看小五。 小五见他没事,就又躺下来,又疑惑的问,“大哥,你睡觉还带棍子吗?” —— 噗,这算不算肉汤?捂脸~~~~~ 第六十八章 决定 “大哥,你睡觉还带棍子吗?” “嗯?”李墨正疑惑,炕梢那里,李言已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李墨脸涨的更红,轻咳一声,对小五说,“还早,你乖乖再睡一觉。” “没有棍子吗?刚才还戳到我胳膊了。”小五双臂撑起上半身,仔细的打量着李墨,很想掀开被子看一看。 噗——李言又没忍住笑出声,这时,李书也迷糊的睁开眼睛,“啥棍子不棍子的?” “你问大哥啊。”李言笑说。 李书还真想问,可没开口,就被李墨呵斥,“睡觉。” “咋了?”李书被吼的一头雾水,而且,天快亮了,也睡不着了,他就碰碰边上的李画,轻轻问,“四弟,大哥这又是咋的了?” 李画其实在小五喊大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当然也知道小五口中的棍子是怎么回事?只是,这种事要怎么跟三哥说。 “三弟,再睡一会吧。”李言轻轻笑着说。 李书闷闷的哼了声,一翻身打算再睡个回笼觉。 刚才李墨那一喝斥,小五也不敢再问,乖乖的闭上眼睛睡觉。 而李墨自己,在训斥完弟弟们睡觉后,他自己却睡不着了,不仅是天快亮了,他下身的裤子粘糊糊的粘在身上也十分难受。 掀开被子,他动作很轻的起身下炕,然后,走到大柜边,翻了一条裤子,刚准备出门,就听见身后传来李言的声音。 “大哥,天还早,你咋不多睡会。” 李墨扭头,就见二弟李言侧躺在炕梢,单手撑着下颚,目光戏谑的盯着自己。 二弟真是坏呀,他明明什么都懂还偏要这样问,“不睡了,昨天那锄头柄坏了,我先修修。”李墨说完,就一拉房门,快步出了门。 身后,李言瞧他狼狈的样子,抿着嘴,轻轻的笑了起来。 李墨出了门,赶忙往后院茅房去。 西屋,李蔓听见隔壁的开门声,立马坐起了身,不好意思再睡懒觉了啊。 想了一夜,她终于想好了,不管她跟这家人是什么关系,也不管她是谁的媳妇,她都要好好的过,何况,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出路,不是吗? 陌生的时空,她一介弱质女流,就算真的出了这山里,离了李家,她又能到哪儿去?别说生计成问题,万一遇到恶人,她怎么死的怕都不知道。 是的,她的确胆小怕事,可如果能有个温暖的窝供她依憩,她为何不要? 再说,李书就是脾气暴躁了点,除此之外,他相貌俊朗,身材健硕,还勤劳能干,不吃喝嫖赌,对她也好。 这样的男人,她为何不要? 就算两人现在没什么感情,但她也不讨厌他啊,她相信相处久了,感情自然会有的。 而她也愿意为这一世的感情重新努力一回。 而李家的其他兄弟,都是好人,断然也不会亏待了她。 好好的过日子,她的努力也定然会为她在这个家赢得一席之地的。 李蔓重新鼓起勇气,快速穿好了衣服,梳了头发,收拾妥当,就开门,想到厨房为大家做早餐。 刚进厨房,就见李墨正拿着洗衣盆往外走,里面还放着一件衣服。 李蔓一愣,旋即客气道,“衣服要洗吗?放这吧,一会吃过早饭,我一起洗。” 一见是她,李墨整颗心差点漏跳了一拍,慌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望好,只拿着盆往后退,“没,没......” 第六十九章 幽深 瞧他连连后退,十分尴尬的样子,李蔓只当他这是在见外,好吧,既然都决定了要做这个家的一份子,那就从此刻开始好好做吧。 “就一件衣服而已,放这吧,一会我一起洗。”说着,李蔓不由分说的从他手里抢过盆,放到了角落里,然后,径直拿起脸盆舀了点清水,端到外面梳洗。 李墨愣在原地,看着门口,李蔓正弯腰洗脸,修长雪白地脖颈微微弯着,折出一段优美的弧度,她洗的很快,用小手捧着水匆匆抹了几下脸后,就用干毛巾擦干。 倒了洗脸水,李蔓回身,却发现李墨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脸腾的就红了,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我脸上没洗干净吗?” 怎会没洗干净,她娇美的小脸原本就很白净,再加上刚刚洗过,越发水嫩细滑,仿佛清晨露珠般晶莹剔透。 再没有比她更干净无暇的小东西了。 想起昨夜的梦,他只觉一股燥热难忍,眼神越发幽深,瞧的人心慌不已。 李蔓不敢再与他对视,慌忙放下盆,转身跑回西屋,但一想,不对啊,她是要做早饭的,于是,又鼓起勇气,回到了厨房。 李墨还站在原地,见她又折了回来,双颊红晕未褪,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他怎么还站这儿啊?李蔓心里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故作镇定的忙活自己的,舀了一碗米淘净打算煮粥。 李墨自觉的坐到了灶台下,帮着烧火。 这感觉不对啊,她在锅上忙,他在锅底烧火,怎么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李蔓纠结了一下,终于探出小脑袋,对李墨说,“你有事就忙去吧,我来烧就好了。” “我没事。”李墨对她微微一笑,就手又丢了根柴火进锅洞里,锅洞里噼啪一声作响,通红的灶火映的他笑容温暖绚烂。 他笑了?李蔓犹如见鬼似得心里咯噔一下,从穿越而来至今,她貌似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笑,还是如此温柔的...... 她急忙缩回脑袋,不再看他,脑子里又有点乱了。 原来,不是弟弟们想勾搭大嫂。 而是这大哥也想勾搭弟媳? 哦,不不不.......李蔓忙摇头,好打发这个荒唐的念头,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看的出李墨为人沉稳正直,绝不会是那种会勾搭自己弟媳的男人。 他......他纯粹只是想帮忙而已。 对自己笑,也是因为当自己是家人。 不过,那笑容是不是有点...... “小心,再摇脑袋掉地上可按不上来了。” 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李蔓还未辨出是谁,脑袋就被一双粗糙大掌给捧住了。 定睛一瞧,却是李言,满眼戏谑,“咋的了?脖子痒?要不要我帮你挠挠?”说着,他修长的五指还真朝她后颈的衣裳里伸进去。 第七十章 暗示 那微凉的手指一触及皮肤,李蔓只觉头皮发麻,猛地后退几步,抵在了锅台边,瞪他,“你干嘛?” “帮你挠痒啊。”李言说的理所当然,十指张开,张牙舞爪般向她伸着。 “别过来。”李蔓吓的身子往锅台里缩去。 李墨起身,见二弟只张着手,却并不是真的要碰李蔓,松了口气,但还是无奈的喝止,“二弟,别闹。” “哈哈,还真是胆小。”李言收回手,心情很好的大笑。 李蔓知道他是逗自己玩的,因此更加气恼的瞪他,这人太可恶,大清早的这么恶劣,何况,她是他的弟媳啊,不知道收敛一点吗?还是这古代比现代还要开放? 见她脸色不对,李墨也狠狠瞪了李言一言,“二弟,刚才你太过分了,会吓着她。” “大哥,心疼了?”李言忽地靠近李墨,低低揶揄了一句。 李墨神色一僵,也未出语否认。 李言轻轻一笑,没再言语,看李蔓咬着唇还瞪着自己,只赔笑道,“好了,跟你闹着玩的,刚才见你情绪不对,怎么?有心思。” 这人眼睛还真毒,李蔓装作听不懂他的话,瞪完他,就拿起菜盆,舀了点玉米面,打算做点玉米饼,家里几个大男人,饭量都大的很,只喝粥是不行的。 李言见她这样,也没再招惹了,径直打水洗脸。 这时,李书打着哈欠进了厨房,瞧见李蔓在锅台边揉面,就凑了过来,“媳妇,咋是你做饭?” 他靠的太近,灼热的呼吸都喷到她的脸上,李蔓脸红了,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想到两人的关系,面上又有了几分尴尬与羞赧,只垂头不语。 李书见她不语,头垂的低低的,越发疑惑起来,就也垂着脑袋,仔细的打量她,“媳妇,你没事吧?” 小脸绯红如霞,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颤啊颤,该不是......发烧吧。 他慌的伸手想摸她的额头,李蔓本能的用胳膊一挡,嗔怪的扫了他一眼,“快洗脸去,一会吃饭。” 这娇嗔的口气让李书微微一怔,心底瞬间裹了蜜般,他喜欢媳妇这样看他,这样跟他说话。 “嗯。”李书听话的哼了一声,眉开眼笑的出去打水梳洗。 等几个男人洗漱好了,李蔓的早饭也做好了,除了一锅粥每人三块玉米饼外,她还炒了一碟子咸菜,加了点尖椒,酸酸辣辣的,就着粥和饼子吃,特别有味道。 李蔓饭量小,两碗粥一块饼就饱了,剩下的两块,她想了想,一块给了小五,一块就给了李书。 当然,给小五的话,众人没什么意见,可为嘛另一块是给老三? 李墨,李言,李画同时对李蔓投去了疑惑且略带幽怨的眼神。 李蔓很是镇定,故意忽视掉他们三人的眼神,本来嘛,她是李书的未婚妻,维护他是应该的,她这么做,也是在暗示他们,她和李书的这层关系,其他人就别再做些让人会多想的事了。 _ 谢谢雪427141和13545388688送的花花。 第七十一章 含情脉脉 见李蔓没反应,除了小五之外,其他三个男人又愤懑的看向李书,怎么偏偏是他?任是谁都没想到,媳妇最先喜欢的会是老三啊。 李书乐死了,这几天,他就经常发现媳妇在偷偷看他,今天还把自己的饼让给他吃,媳妇指定是喜欢他啊。 太好了! “好好吃饭,吃完跟我去地里。”瞧李书一副尾巴都要翘上天的嚣张模样,李墨沉声训道。 “啊?”李书猛地咽下口里的玉米饼,不满道,“二哥跟四弟去不就行了,我一会还要帮媳妇喂鸡喂猪打扫院子呢。” “你二哥自然会去,四弟还要温书,别打他的主意。快吃吧。”李墨最先吃完,放下饭碗,便出了厨房,到东屋拿出锄头等工具,再用磨刀石磨磨。 李书苦着脸,暗恼大哥这根本就是嫉妒,不愿意他跟媳妇多相处。 李言吃完,起身拍拍李书的肩膀,笑道,“三弟,快着些,今天这两块地都要翻好了。” “哦。”李书虽然心里不乐意,但吃饭的速度却是快了,他也知道,家里其实真能干活的,也就他跟大哥两个,二哥那纯粹的添人数的,四弟嘛,从小就是个好静的,读书还行,干粗活......上头有三个哥哥,也轮不到他的。 吃完早饭,李墨兄弟三个又去地里开荒了。 李蔓将泔水拌了野菜和麦麸,喂了两只小猪,又将一些野菜剁的碎碎的,拌了点米汤,让小五去喂鸡,自己回过头来再收拾碗筷。 “我来帮你。”李画这时又折了进来,倒把李蔓吓了一跳。 李画快速的将桌子上的碗筷,拾掇的放进大锅里,舀了清水,拿起洗碗布就开始洗起来。 李蔓在旁边瞧的直愣,“你?你不是要温书吗?” “不在这一会。”李画扭头朝她微微一笑,然后继续利落的洗碗,都洗干净之后,又重新用清水过了一遍,这才整齐的放进了橱柜里。 锅碗刷好之后,李画又将抹布搓了搓,拧干后,将桌子、锅台都抹的干干净净。 李蔓一旁瞧着,倒觉得他比自己还要仔细,又觉得有他在,自己挺多余的,就想回房拿昨晚换的衣物出来洗洗。 “别走。”李画见她转身要走,忙丢下抹布,朝她追来。 “嗯?”李蔓停在门口,扭头看他。 许是因为急切,李画的脸有些红,“我......我有话对你说。” “啊?”李蔓心头忽地有了不太好的预感,情窦初开的少年,对着她脉脉含情,窘迫脸红,那么,接下来会说什么话,用脚趾头都能想的到啊。 “那天下午的事,我——” 那个亲吻的画面再次闪现脑海,李蔓大叫不妙,忙打断他的话,“哦,对了,你们有衣服要洗吗?都拿来,我一起洗了。” 说完,忙跨出门去,一闪身,躲进自己的屋子。 第七十二章 害臊 见她这样躲着自己,李画心底涌起失落,紧跟着出了门,却并未进西屋,而是直直的站在门口。 李蔓回屋,冷静了一下,将被子叠了下,再将昨晚换的衣服抱在怀里,想着李画应该回西屋了,她这才打、开、房门出来,却不想差点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 “你?”李蔓仰头看他,却又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暗想着自己到底一把年纪了,却要被这么个毛头小子逼的心慌意乱,还真是丢人啊。 “你在躲我。”李画长眉微蹙,细细的审视着她。 李蔓装糊涂,指着怀里的衣服,又问,“你们有脏衣服吗?都拿来我洗了。” “我知道你现在能听的懂。”李画深邃双眸紧紧盯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情绪。 “啊?”李蔓眨眨眼睛,无辜的像只小白兔,“没有衣服吗?那算了。” 她抱着衣服,绕开他,然后进厨房,将李墨早上丢下的那条裤子一起拿了起来。 李画就在门口,凝眉着看这她的一举一动。 唔——,李蔓暗自扶额,这小子到底想干啥?这样盯着她...... “有衣服,你等着。”正当李蔓想借机发作,他却一转身进了西屋,随后抱了一堆脏衣服出来。 “额。”看着怀里突然堆的满满的衣服,李蔓嘴角微抽,他还真是不客气。 见她呆愣,李画忽地笑了,一转身又回了东屋。 李蔓眼皮直跳的,还有吗?就见李画又出来,只是,这次抱来的却是新衣服。 “给你的。”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见她怀里一堆脏衣服,没手接,于是,直接对她使了个眼色,“进来。”一面就进了李蔓的屋子。 李蔓傻乎乎的,抱着脏衣服就跟着进去了。 李画看她连脏衣服也抱了进来,蹙眉笑道,“这些先放下,来,试试。”一面将新做的衣服放在了她的床头。 “做好了?这么快?”李蔓顿时被新衣服吸引,放下脏衣服,走到床头,就拿一件展开在身上比划。 李画见她欣喜的跟个孩子似的,笑了,“我先出去一下,你换好再叫我,要是有不合身的,我再帮你改。” “嗯。”摸着新衣服,李蔓欢喜不已,等他一出门,就抖落一套打算换,却不想一套银红的衣服滑落到地。 耶?这个颜色那天没买啊,好鲜亮啊,李蔓疑惑,赶紧捡起来,展开一看,小脸顿时热了。 银红的菱形肚兜,小巧别致,却又说不出的性感,与之配套的还有亵裤。 裤子倒无所谓,只是这古代的肚兜,就跟现代的xiong罩一般,让个少年送自己这贴身之物,还是亲手做的,李蔓只觉得脸红心跳忍不住啊。 想要不收,可是,自己一个女人家,里面没有个束身之物还真就跟没穿衣服似的,很难受的。 要了吧,这...... 哎呀,这死孩子怎么就想到要给她做这个呢? 李蔓捧着衣服一阵纠结,忽地,脑子里闪过什么,低头望胸前一看,自己这已经发育的鼓胀胀的xiong部,根本就不是两件衣服能遮的住的,那两粒红梅隔着衣服也是很明显。 噗——,一口热血差点喷出,该不会是这死小子天天看她这样,然后...... 哎呀,臊死个人了! 第七十三章 合身 门口,李画等了许久,不见李蔓出来,就轻轻的敲了敲房门,“换好了吗?” “啊,好了,好了,等等。”李蔓慌忙将那两间肚兜塞到其他衣服底下,然后,深吸了两口气,平静了下,这才来开门。 门一看,瞧她身上还是旧衣,李画有些失落,“怎么不换上?” “啊。”李蔓眼神躲闪,打着哈哈笑道,“我刚才试过了,很合身,那个,谢谢啊。” “真的?”李画才不信呢,一双眼睛直盯着她的脸,双颊红晕未褪,被他这一盯,红霞更如火烧。 “真,真的。”李蔓自己都感觉出脸上火辣辣的烫,暗骂自己没用,都穿越了,这喜欢脸红的毛病咋还没改呢。 李画本还有些沮丧,以为她不喜欢,却看到她小脸越来越红,小眼神闪啊闪啊像只小兔子似得,明明慌乱不知所措却又要故作镇定,真是格外有趣。 “合身就好。”他说。 干嘛还说出来?李蔓想起那肚兜,难道他也目测了她的尺寸?啊呸呸呸......什么都没有,人家是纯洁少年一枚,纯粹只是当那是衣服,没有别的意思。 “我去洗衣服,洗衣服——”李蔓慌忙折身回房,将脏衣服全部抱了出来。 李画抿嘴儿轻笑,很体贴的进了厨房,拿了洗衣盆出来。 “哦,我到后面池塘洗去,小盆里不容易洗干净。”李蔓怕他又要帮忙,然后在一起又生出尴尬事来,忙说,一面目光搜寻着院子,小五呢?不是让他喂个鸡,咋把人都喂没了? “去池塘洗?”李画深深看她一眼,眼底笑意未减,“我陪你去吧。” “不用。”李蔓忙拒绝,看他表情一僵,忙解释,“你还要温书呢,让小五陪我就好。” 李画眼帘半垂,唇角微勾,低低道,“也好,那就让小五跟你去。” 说完,四下一望,没瞧见小五,就喊了一声,“小五。” “嗳。” 小五的声音从后院传来,很快,他就从后院跑了过来,身侧还跟着大黑和另外一只小黄狗。 几日不见,大黑似乎又壮了一圈,抖索着皮毛龇牙咧嘴的冲了出来,俨然一头雄狮般,吓的李蔓连连后退,生怕它窜自己跟前来咬自己一口。 “别怕。”李画从后面托住她的腰,怕她踉跄摔倒。 李蔓有些尴尬,说实话,李墨跟她说过,大黑是家养的,不会伤人,可她就是害怕,而且她很怀疑大黑根本就不是狗,而是一只家养的藏獒。 “大黑是跟着大哥长大的,性子挺温顺的,不会随便咬人的。”李画见她神色有点惧意,又安慰了一遍。 小五这时笑道,“姐姐,不用怕,大黑不咬人的。对了,四哥,这是小黄,是大黑带回来的。”说着,他又指着边上的小黄狗对李画解释。 那小黄狗就跟一般的土狗没啥差别,体型不是很大,李蔓倒不怕,“小五,你跟我一起去池塘洗衣服吧。” “嗯。”小五就拍拍大黑的脑袋,然后摸了摸小黄的皮毛,笑着挥了挥手,“你们俩在家呆着,我一会就回来。” 李蔓将脏衣服都放进了篮子里,然后跟小五一起出了门。 第七十四章 和善 群山脚下,有好几个池塘,喂牲口洗便盆的,洗衣服洗菜的都是分开来的。 而这个水碧清碧清的池塘,就是村里人洗衣服的地方。 李蔓挎着一篮子的衣服,跟小五一起到了池塘边,这时,池塘边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妇人们,一边洗着衣服,一边热闹的说笑着,许是恰好说到了什么有趣的,几个妇人轰的一声爆笑出声。 “你在这坐一会儿,我一会就好。”沿着池塘,找到了一个没人注意到的角落,李蔓让小五在岸边坐着,自己到下面的石头上洗衣服。 小五听话的一边呆着,李蔓便蹲到了水边,将篮子里的脏衣服全部拿了出来,搁在脚边,然后一件一件的在水里摆洗,家里连皂角粉也没有,只能用草灰,不时的她还用棒槌捶几下,好在这些衣服也都不脏,在水里多摆几下也就净了。 她洗的很快,没多时就洗了大半,想着家里李画给她新做的衣服,也该带出来在这里过过水才好,这池塘里的水真是好,比以前用洗衣机洗还出色呢。 正回头想叫小五回家去取,就瞧见一个眉眼挺和善的中年妇人,也挎着一篮子的衣物,朝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她忙收回视线,那妇人却看了一眼小五,然后笑着跟她打招呼,“哦,你是......李家媳妇吧?” 李蔓知道自己对这本地方言只有半吊子水平,怕到时候与人交流闹误会,干脆抿唇不语,只报以和善的一笑。 “李婶子,这是我姐姐。”小五站了起来,主动跟这妇人介绍,与李蔓解围。 李婶子已经走了过来,将篮子放到了地上,然后就蹲在李蔓身后,望着她啧啧赞道,“哎呦,这些天都传李家娶了个天仙似的媳妇,今儿这一瞧,还真是,瞧这小脸长的,就真的天仙怕也比不上吧。” 这妇人说话语速极快,李蔓一时没听出个大概,但看她眼里没有恶意,小五在一旁也只是憨憨的笑,就没当一回事,对她笑笑,然后,继续洗衣服。 “你快洗好了吧?婶子就等你这位子了。”李婶子又补了一句,然后,一边将篮子角落里的一把韭菜拿了出来,一边摘着一边听其他妇人说话,不时的还插上一两句。 李蔓不是很能听的懂这些妇人都在聊些什么,但这热闹的氛围却让她觉得很有趣,尤其是不时听见她们没心没肺的笑声,也会会心一笑。 很快,李蔓就洗好了,拎着衣服要走,李婶子却一把抓住了她,然后,从自己的篮子里抓了一大把的韭菜,非要李蔓带回家尝尝。 李蔓不好意思收,再说了,她也没地方搁呢,篮子里都是干净衣裳。 李婶子就朝小五招了招手,让他拿着,然后,还热络的跟李蔓说,让她空了就到她家坐坐,她家两个闺女跟李蔓差不多大,定能玩的来。 李蔓点头应了,心里头同时也涌出几丝喜悦来,在陌生的异世,能得人善意的对待,真是好。 第七十五章 偷亲 洗好衣服回到家已经晌午了,晾好了衣服,差不多也就该做午饭了。 李画在屋里看书,小五一回来就找大黑小黄玩去了,李蔓也没叫他,自己拿着小菜篮到后院又摘了些豆角和辣椒回来。 先淘好了米放大锅里,在锅洞里架了几根木头烧着后,她才又起身洗菜。 中午就两个菜,刚才那李婶子给的韭菜,还有一盘就是辣椒炒豆角了。 菜刚洗好,李墨、李言、李书三兄弟就回来了。 三人都在厨房门口驻足了一下,瞧见她正忙着做饭,眼底都露出温柔的笑意。 不过,李书到底矜持不住,将锄头往那屋角一扔,掉头就进了厨房,凑到李蔓的边上,笑嘻嘻问,“媳妇,中午做啥好吃的?” 那热乎乎的气息直往脖子里窜,李蔓痒的缩着脖子,往边上挪了一点,没理他。 可她越是这样,越惹的李书心痒难耐,再瞧她低着头,认真的切着辣椒,随着她的动作,脸侧的头发从耳后滑落了下来,遮住了她小半张脸,她又用指背将头发捋到耳后。 乌黑柔软的发丝贴着小巧的耳朵,说不出的动人。 李书只觉得口干舌燥,一股莫名的冲动从胸口蔓延,回头迅速瞅了一下门口,见没人,他猛然抱住了李蔓,低头就在她耳后狠狠亲了一下。 李蔓正发蒙,而那做了坏事的男人已经仓皇的逃了,她怔怔的擦了下脖子,刚才他是亲自己?还是不小心撞到了自己? 李书逃出厨房,一路直奔东屋,众目睽睽之下,直挺挺的躺到了炕上,望着屋顶呼哧呼哧的大喘粗气。 他亲到媳妇了,终于亲到媳妇了,媳妇身上好香啊。 “你咋的了?”李言洗了手,回屋见他这样,好奇的问。 李书才不会理他,正闭着眼睛意犹未尽的回想着刚才那一刹,难免又有些不甘,要是哪天可以光明正大的慢条斯理的亲自己的媳妇,那该多好啊。 厨房里,李蔓愣了会神便没当回事,她觉得李书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自己而已,要亲人不会那样的,碰了下衣领就跑的。 切好了菜,小五进来了,自觉的坐到灶台底下给她烧火。 与小五之间,这做饭烧火已经有了默契,不像李墨在时的那样尴尬。 李蔓一边炒菜还能一边跟他说话,问他其他人呢?小五回答说都在那屋歇着。 她想着上午他们做活该累了,也想烧个汤慰劳慰劳他们的,可是家里连个鸡蛋都没,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只能尽所能将两样菜炒的好吃些罢了。 菜炒好了,李蔓端到了桌子上,让小五去叫那个来吃饭,可他去了好一会还没见人来,她就将饭也都盛好了,摆上后,就亲自出来叫。 东屋里传出一阵哄闹声,李蔓突然想到他兄弟几个大男人,还不知在里面说笑什么呢,她这样冒冒失失的过去怕尴尬,于是,就在门口叫了一声,“吃饭了。” 正喊着,突然听到屋角传来呜呜之声,李蔓转眼一瞧,吓的心尖儿一颤,只见大黑不知何时将小黄裹到了身下,龇牙咧嘴的在那低声嗷叫着,而小黄只能看到两条小腿,身子都不知哪儿去了。 “啊。”李蔓只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大叫出声,“快出来,大黑吃了小黄啊。” 第七十六章 丢人了 “啊。”李蔓只觉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大叫出声,“快出来,大黑吃了小黄啊。” 屋里,兄弟几个听见叫声,都吓了一跳,慌忙冲了出来。 李蔓靠在墙边,有些瑟瑟发抖,顾不上身边的是谁,拉着就指着那屋角,自己都不敢看,只颤声道,“小黄......大黑吃了小黄。” 李墨看着这缩在墙边的小女人,那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还在瑟瑟发抖,不禁心生怜惜,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别怕。”一面给边上的弟弟们使眼色,快点分开那对畜生。 可李言一转身,直接对着墙壁闷闷的发笑。 小五从门后挤了出来,好奇的问,“怎么了?” 李画忙挡在他跟前,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唯有李书靠在门边,看着屋角那被众人围观的大黑,仍旧不动声色迅猛有力的撞击着身下的小黄,享受着属于它的快乐时,噗的一声没忍住大笑出声,然后,当着人的面,竟然捡了个石块朝大黑丢了去。 大黑受到攻击,腾的一下从小黄身上起来。 李书立刻喊李蔓,“媳妇,快看,小黄没死,大黑没吃它。” “啊?”李蔓疑惑,扭头望去,见小黄果然从地上一跃而起,腾的跑了,而大黑红着眼睛朝众人瞪了一眼,然后追了过去,李蔓清楚的看见它身下一根又黑又长的棍子似的东西还在甩来甩去。 小黄到底跑不过大黑,一会就又被大黑按在了鸡栅栏那边,呜呜几声,就又由着大黑在自己身体里凶狠冲撞。 李蔓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甚至连大黑野蛮的将那胯下巨物刺进小黄的身体里,都瞧了个一清二楚,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反应。 李墨没想到三弟这不长脑子的,又让李蔓看见了这一幕,忙移过身子挡住了李蔓的视线,想要说点什么缓解下尴尬,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李书看见李蔓这样,早已笑的直不起来腰,“媳妇,小黄是大黑新找的婆娘,咱们家很快就又要添狗崽子了。” 他这一笑,李蔓激灵了一下,顿时,面如火烧,老天,她都干了什么? 边上,几个大男人在,她却喊人家出来,一起看了场活春宫,还是野兽般的。 啊,丢死个人了。 一转身,李蔓蹭的就跑进了屋,将房门关了起来,自己抵在门上,心口砰砰直跳,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的画面,真的有种钻地缝的感觉啊,怎么她就没看出来呢? 小时候,看见公鸡趴在母鸡身上,使劲的啄着鸡冠,她也以为公鸡在欺负母鸡,捡石头非要把公鸡撵的远远的才行。 如今,看见公狗母狗...... 该死的,天知道小黄会是条小母狗啊,何况,两条狗的身形差太多好不好,小黄那么小,被大黑一压哪里还能瞧的见。 再说,第一次见面,大黑嘴里叼着血淋淋的野山鸡的景象太能吓人了,李蔓不由得会联想到这血腥的一面啊,哪里知道人家竟然是温馨又骚情的一面。 噗——,真想吐血啊。 她是没脸出去见人了! —— 谢谢caojixia8000、sxiaoshui、13708091944、13545388688、雪427141、battle09、崔兰星、caojixia8000等亲送的鲜花和荷包,么么哒o(n_n)o~ 第七十七章 赔不是 李蔓靠在门上,捶胸顿足、羞愤交加,好容易稍稍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进错了房间,这是东屋,几个男人的卧房。 噗——,她是不是该直接撞墙算了?原还打算当缩头乌龟,在屋里躲个半下午,等尴尬劲儿过去了再出去,现在好了,别人的屋子,她要怎么躲? 啊啊啊啊...... —— 门口,几个男人面面相觑。 李言先没绷住,最终也笑出声,一手扶着墙壁,低低笑道,“还真是可爱,有趣......” 李墨后槽牙咬紧,可想到刚才的一幕,女人那可怜到惊愕又到羞的不知所措的模样,他俊美的脸部线条也不觉柔和了许多,墨黑眼底融进许多笑意,却还是忍着对李言说,“二弟,别笑了,她脸皮薄。” “哦。”李言抿着嘴,背过身去,继续想笑。 李画俊脸红红的,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画面,只觉得心口像是烧了把火,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他竟然好想......他不自觉的朝门望去,不知里面的她怎么样了? 李书却是不敢笑了,刚才纯粹是闹着玩的,可看着媳妇闷头窜进了屋子,他有些忐忑,问,“媳妇她,不会生气吧?” “你说呢?”李墨狠狠瞪他一眼,那女人害羞的很,这一下指定不会再出门了。 李书苦着脸,忙向门边走去,“我给她赔个不是。” “三哥。”李画忙拦住他,这个时候赔不是那不是火上浇油,她怕是更不肯出门了。 李书愣住,李言走过来,轻轻拍拍他的肩,坏坏笑道,“三弟,你惨了,这事媳妇指定记恨你一辈子。” 说完,拉着一旁愣神完全不明白情况的小五,“走,咱们吃饭去,小五,一会你把媳妇的饭菜送过来。” “哦。”小五懵懵懂懂的应着,被二哥拉进了厨房。 李墨沉着脸看了李书一眼,紧跟着也进了厨房。 李画还拦在门边,怕李书又会做什么傻事,直等他一脸懊恼的进了厨房,这才跟着进去。 厨房里,李言已经盛好了饭菜,正准备让小五送去,李书忙上前,巴巴讨好道,“小五,你坐下吃,我送去。” “你坐下。”李墨朝李书看了一眼,吩咐道。 李书有些不情愿,“大哥,我怕媳妇生气,还是我送吧,顺便赔个不是。” 说着,他忙从小五手里抢了碗,在众人来不及拦他的时候,快速冲了出去,走到东屋,轻轻敲了敲门,软声哀求道,“媳妇,我错了,我不该让你看到大黑和小黄俩那个。你别生气,我给你端了饭来,你开开门好不好?” 这死男人,还敢提?李蔓郁闷的咬了下唇,哼,不开,不开,就不开。 “媳妇,你开开门吧,要不你打我一顿呢,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要是下次大黑再跟小黄那个,我保证将它们轰的远远的,不让你瞧见,好不好?” 噗——,还有下次?当她是傻子么,下次看见了,她还能傻乎乎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媳妇,你说句话啊,吭个声啊,饭菜快凉了,你再不开,我推门了啊。”李书是个急性子,求了这么多,门里没有半点反应,就急的要强行推门了。 —— 谢谢雪427141的鲜花和竹林声声的钻石,么么哒o(n_n)o~ 第七十八章 权衡 李蔓哪里敌的过李书,何况,这薄薄的门板也不抵事啊,被他推了几下,就有些晃动,头顶有灰尘落下,李蔓真担心,门被推坏了,忙大叫,“别推了,你把碗放门口,我自己拿。” “你说什么?媳妇。”李书将耳朵贴在门口,大声的问。 这厮肯定是故意的,她不信这么简单的话他会听不懂,就恼道,“放门口。” “啊,什么?我听不清。”李书说着又推了几下门。 又有灰尘簌簌的落下,差点迷到了李蔓的眼睛,眼瞧着这破门板要被他撞破了,李蔓气的一咬牙,猛地扯开门栓,一拉房门,李书正抵在门口,一不小心就摔了过去,还好,他身手矫健,胳膊又长,一把抓住了门框,才没有摔个狗啃泥。 稳住了身子,看着气鼓鼓的李蔓,李书将饭碗往前一递,赔笑道,“媳妇,吃饭了。” “知道了。”李蔓一把从他手里夺过碗,然后就推他出了门,不等他说话,碰的一声又将门关了起来。 刚关好,她又觉得不妥,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卧房,一会李画还要回屋温书呢,再说,其他几个人说不定也要回屋歇午觉什么的,自己总不能一直霸着。 于是,刚关上的房门又被打开,李书怔怔的刚想答话,李蔓一闪身,就跑进了自己的西屋,碰,又将房门关了个结实。 李书盯着那还颤了两颤的门板,着实有些懊恼,“媳妇,我错了。” 灰溜溜的回到厨房,见其他人正吃的香,李书心里那个恼啊,都在幸灾乐祸他惹恼了媳妇吗? “吃饭吧。”李墨将饭碗往他边上推了推。 “大哥。”李书哭丧着脸,“媳妇好像真生气了,我说了那么多好话,她都不听,还对我摔门,瞪眼。” “不然,你还要她咋对你?”李言揶揄的看着他。 李书狠狠瞪他一眼,“我知道,媳妇这几天对我好,你看着眼馋了。” 李言夹了块豆角放进嘴里,并未反驳他的话,只阴阴的笑着。 “好了,没什么事。”李墨给李书夹了一筷子菜,安慰道,他知道女人善良,也并不会真的恼,最多只是脸皮薄,害羞不敢出来见人罢了。 “真的?”李书有点不信大哥的话,大哥若是懂女人的话,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从来不见有女人喜欢他?倒是二哥和四弟? 李书权衡了下,果断问李画,“四弟,你看呢?媳妇会不会真记恨上我了,以后都不跟我说话了。” 李画的想法其实跟李墨一样的,轻轻笑道,“三哥,只要你以后别提这事,她应该就不会再跟你恼的。” “......”李书想了想,终于觉得这话有理,忙殷勤的给李画夹了一大筷子的韭菜,“来,四弟,多吃点菜,媳妇炒的。” 李画脸红红的,谁不知道是媳妇炒的菜啊,三哥这话说的,就跟媳妇是他一个人的似的。 第七十九章 欣慰 饭后,李画洗的锅碗,收拾妥当后,准备回房,就见李墨正坐在院子里磨犁刀,上前道,“大哥,你怎么不回屋歇会?” “大哥不累。”李墨用手指在犁刀上试了试,一边说,“下午将地再翻一遍,过些天就能种了,我想先种点红薯和玉米,四弟,你觉得如何?” 红薯和玉米,这两样比较容易高产,而且对土地要求不算太高,大哥这样的考虑很周到,“大哥决定就好,这些事,你比我懂的多。” “行了,你回屋歇会吧,天天念书也费神。”李墨微微笑了,又在犁刀上洒了点水,继续在磨刀石上打磨。 李画被说的倒有些不好意思,念书还费神,那大哥他们天天做这些粗活要怎么说?“大哥,我帮你磨镰刀吧。” “不用,一会在磨刀石上挫几下就好了。”李墨说着又用手指试了试犁刀的锋口,觉得差不多了就放下,然后再拿镰刀磨了两下。 李画蹲在一旁,看着大哥粗糙的大掌,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大哥......” 李墨还等着他下文呢,见他迟迟不语,疑惑的问,“咋了?” 李画忽地欣慰的笑了,“咱有媳妇了呗。” 手中动作一窒,李墨也憨憨的笑了,是的,弟弟们都长大了,他们也终于有自己的媳妇了,李家不久的将来定会开枝散叶,九泉之下的爹娘也该安心了。 —— 李言李书也没有歇中觉的习惯,两人只是回东屋,研究了下门板和墙面的问题,随后也就出来了,家里才买了两亩地,他们都跟大哥一样,想好好拾掇了,能种些粮食,有了好收成,今年年关就不怕了。 等李墨收拾好了工具,三兄弟就又去地里忙了。 李蔓躲在屋里,听着门外的响动,知道几兄弟又出去做活了,这才轻手轻脚的打开了房门,出来,到厨房,看碗筷都洗干净了,就舀了点水将自己那只碗洗了。 洗好之后,又喂了猪和鸡,忙好之后,想着自己的新衣服,也得洗一下才能上身,于是,又拿着木盆,到了押井边。 李画其实在隔壁房门一开的时候,就到了窗口,偷偷打量着她,见她神色如常,就放了心,随后,见她费力的压水,微微笑了,显然她是没做过这种粗活的人,压水的姿势很不对,所以,尽管能压出来点水,可是也够费劲的了。 终于没忍住,李画走了过去,伸手轻轻推开李蔓,说,“我来吧。”他动作娴熟,三两下,那水就咕咕的往外冒,一会就装满了木盆。 李蔓笑着对他说了‘谢谢’,刚想把衣服都放盆里搓搓,可又想到那肚兜,瞬间又将衣服往怀里抱了抱,对他说,“你回屋吧,我搓一把就好。” “嗯。”李画应了,就回屋去。 李蔓等他走了,忙把新衣服在水里搓了搓,洗净了就拿到竹竿上量,今儿阳光不错,半下午的时间应该能晒干。 别的衣服倒也罢了,只是,这肚兜亵裤,还得等男人们回来之前,她就得收回来。 第八十章 可恶。 原以为那三兄弟起码要等天黑才回来,哪料日头还没落山,就都回来了。 李蔓一阵郁闷啊,想去将肚兜啥的收回来,但又怕太明显了,也许本来人家没注意,她这一举动倒引的人注目呢,于是,她假装镇定,心里祈祷那几个千万不要看到,不然就太丢脸了。 而事实上,李蔓确实也多想了,兄弟几个在外忙回来,哪会注意到竹竿上晾的什么衣服,将工具往院子的角落里一放,李书就到厨房拿了个木桶出来,到井边压了点水,然后,脱了上衣,就在院子里用冷水冲起澡来。 现在还是四月的天气,温度虽然不低,但也不热啊,就这么用冷水往身上冲,也不怕激着了,李蔓站在窗口瞧的一阵皱眉,这人也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哪知,李书刚洗完,用干布擦身子,回东屋换干净衣裳了,李言光着膀子也出来了,又重新压了一桶水,也那样冲起澡来。 李蔓没想到这厮的身材也是这样的好,虽然没有李书那般健硕,但他个子高,身材修长而匀称,肩宽腰细,比例堪称完美,夕阳下,那晶莹的水珠自他身上慢慢滚落,有一种别样的性感。 啧啧,李家还真是出美男的地方呢,兄弟几个个个相貌英俊,就连身材都这么好,不得不说,老天真的很眷顾他们呀,只是,有一点很奇怪,这么优秀的男人们,怎么没一个娶亲的?难道就因为家里穷点? 正以欣赏的眼光打量着李言,脑子里还一边思索时,冷不防,李言一桶水从头倒下,哗啦一声水响,水花四溅,而他也猛然回头,被水珠打湿的长发,贴在脸颊,凤眼迷离,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似笑非笑,那妖孽的模样还真是俊美迷人而又盅惑人心! 正瞧的入迷,李言唇角笑意更深,伸手就扯起了自己裤tou上的带子。 啊?李蔓一惊,他要干嘛?脱裤子不成?她慌忙背过身去,用手捂住了眼睛,却听见院子里爆发出一阵戏谑的笑声,此时此刻,她才觉悟到自己看美男洗澡看得实在是太走神了。 而他也是真的可恶,他应该早就知道自己在窗口这边看着吧,所以才这般......放làng形骸,还做出脱裤子的动作吓他,可恶,可恶啊! 哼,她就不信,光天化日,他还真敢脱。 不过,想归想,李蔓终究是没胆子再回头去看。 李言洗好回屋换干净衣裳,看李墨正蹲在屋角边,喂大黑吃食,就道,“大哥怎么不洗洗?” 其实,在李蔓未到李家之前,李家就几个光棍爷们,一个院子围起来,平时也没啥忌讳的,在外面做活回来,一身臭汗的,也就在井边用水冲个澡就算了,现在,有了李蔓在,大哥也警告他们不能太放肆,所以,他们冲澡的时候,也只脱了上衣,都穿着裤tou呢。 “哦,不急,我晚上洗。”李墨低头回答。 李言一边用干布擦着头发一边笑,“大哥该不是害羞吧。” 李墨俊脸到底还是红了些,闷声道,“瞎说什么,快回屋把湿衣服换了,小心着凉。” “哦。”李言了然的笑了笑,转身回屋。 李墨将几根鸡骨头架子喂着大黑,看着院子里那押井,到底觉得不妥,屋子里还有她在呢,她那么害羞,定然不习惯几个大男人在她跟前光膀子冲澡的,还是等晚上吧。 第八十一章 雨夜 看院子里没动静了,料想那几人也不会这么快出来,李蔓快速出了屋子,到屋角将衣服都收回了屋,叠好后,都放在了床头,当然,几个男人的叠在一处,一会晚饭后,可以让小五拿回去。 说到晚饭,李蔓从窗口看了看天色,觉得差不多该做了,就默默的进了厨房。 家里没啥菜,要不晚上再做点手擀面?所幸这一家子男人都不挑食,每次,她做什么,他们都能吃个精光,这点她很满意。 径直到后院摘了点小青菜回来,洗净了打算下在面里。 煮面很快,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李蔓就将晚饭做好了,这时,天也黑了下来,她先点了油灯,然后再出屋喊那几个过来吃饭。 经过一下午的时间,中午那件糗事被李蔓淡忘了,所以,一顿晚饭吃的还算自在。 晚饭后,照样不用她刷碗,将男人的衣服让小五拿走后,李蔓又在厨房烧了些热水,回屋也打算洗个澡。 洗好澡后,她便迫不及待的拿了李画给她新做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真是想不到,那少年的手如此的巧,不仅会缝被子,还会做衣服,瞧这针脚匀净细致,都能赶上缝纫机了。 而且,这肚兜料子选的好,尺寸做的也恰到好处,穿在她身上说不出的合适,上面用布带系在脖颈上,下面两边有带 子系于腰间,将她玲珑有致的奥凸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更有,银红的颜色更是衬的她肌肤赛雪,细嫩如瓷啊。 李蔓一穿在身上,就喜欢的不得了,然后又喜滋滋的将两套外衣也试了。 一穿才知道,李画这孩子了不得,竟然完全照着那日在成衣店里的款式给她做的,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在成衣店里的那套,衣服上用的是盘扣,他这里用的是带子。 虽然用盘扣很典雅端丽,可换了衣带也有另一番精巧别致。 真的很棒啊! 明天一定要再好好谢他才好,这几套衣服这么短时间做出来,一定费了他不少的神。 臭美了好半天后,李蔓终于将外套脱下,叠的整整齐齐的就放在了床头,只穿着肚兜亵裤钻进了被窝,有这样贴身舒适的新衣在身,睡觉都觉得舒服极了。 可就在她在美梦中徜徉之际,一道惊雷从窗口忽闪而过,劈啪一声作响,像炸弹似得,吓的她嗖的睁眼就醒了,发现脸上凉凉的,嘴里也凉凉的,似乎还有水珠不断往下滴着。 轰隆嚓——一道闪电呼啸而过,刹那间屋内有如白光照过,巨大的雷声震耳欲聋。 “啊。”李蔓吓的捂住了耳朵,这时,却惊恐的望见头顶茅草湿哒哒一片,有几根已经掉了下来,还有大片水珠不断滚落的,自己脚边的被子早已湿透了。 隔壁,李墨猛然睁开眼睛,不由分说的掀被子下床,朝外奔去。 其他几个,除了小五人小睡的沉外,其他几个也都被雷声还有李蔓那一声惊叫给惊醒了,继李墨之后,都慌乱的连鞋都顾不上穿,纷纷跑向西屋。 西屋里,李蔓早已下了床,只傻傻的站在床头望着屋顶,闪电过后,那湿了一片的茅草,被风一吹,摇摇欲坠。 咋办?这屋顶像是要塌了啊。 正当她纠结要不要去隔壁叫人时,房门碰的一声被李墨踹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李蔓却如同见了救星,也顾不得冷,慌忙上前拉住李墨,指着屋顶,“快看,这是不是要倒了?” 其他兄弟这时也挤进了屋子,可谁的视线也没朝屋顶望去,目光皆不由自主的定在了李蔓身上。 李蔓还在纳闷,又一道闪电呼啸而过,绚烂的白光照过,她才惊觉自己身上穿的是什么,吓的嗖的一下又跑回了床上,将湿乎乎的被子裹住了自己。 李墨回头狠狠瞪了兄弟几个,“都回屋去。” “大哥,媳妇她......”李书不放心,话未说完,李墨已经走到了床边,伸手将李蔓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了怀里,盯着她怔愣迷糊的大眼睛,说,“今晚雨太大了,这屋危险。” —— 今天就一更,明天v,会有两万大更献给大家,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哦,(*__*)嘻嘻…… 第八十二章 第一夜(万更一,求首订) 李蔓有些蒙,这屋危险,那能去哪个屋啊?家里能睡觉的就两个屋。 “你干嘛?”她有些不安,双手本能的抓紧他的袖子。 李墨心口也在砰砰乱跳,莫名的心慌意乱充斥着他的心口,却极力镇定的安慰道,“别担心,咱们回那屋睡去。油” “咱们?”李蔓更蒙了,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瞪着李墨,他想做什么?带她回那屋吗?东屋里可就一个炕......而且当着弟弟的面抱着弟媳,这合礼数吗?她本能的又看向李书郭。 谁知,李书听言,嗷的一声,急忙转身,兴奋的跑回东屋,点了油灯,朦胧的光线瞬间照亮了屋内的每个角落。 李言和李画也跟着回了屋,自觉的站在角落,静静的看着大哥李墨,话说一见大哥将媳妇抱了回来,心里头皆莫名升起一股子兴奋劲儿。 李墨其实心里挺纠结的,屋里只有一个炕,小五还在上面呼呼大睡,他怕李蔓不同意,可又没别的法子。 李书却是没察觉到诡异的气氛,兴奋的率先爬到了炕上,钻进了自己的被窝,然后双手伸出,对才进来的李墨道,“大哥,让媳妇在我这睡吧。” 李墨眉心几乎打个结,三弟胡说什么呢,不怕把媳妇吓着。 李蔓却不看李书,只狠狠瞪李墨,“放我下来。”要是他敢将自己塞进李书的被窝,她一定跟他急。 “别动。”李墨知她心里不自在,轻轻安慰了一声,然后对李画说,“四弟,柜子里还有被子吗?再拿一床出来。” 哪有多余的被子啊,李画‘嗯’了一声,没翻柜子,只是走到炕边,将自己常用的被褥抽了出来,铺到了炕梢。 李墨见状,很满意的点头,四弟的被褥是最干净的。 他将李蔓抱到了炕梢,轻轻放下,柔声道,“今晚将就一下,明天我再帮你把那屋屋顶修修。” 李蔓无辜的咬着下唇,就是想说不好也没法子,总不能去睡厨房吧,只是,多了她一个人,其他人怎么办? 她裹着湿叽叽的被子坐在炕梢,有些窘迫的看着李墨,活了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跟这么多男人同住一屋,而且,还要睡在一张炕上吗? 李书看大哥这么做,很失望啊,心里埋怨,大哥真是,把媳妇放他这儿怎么了,他又不会使坏,何况,他被窝暖和和的,媳妇睡他这儿多舒服啊,眼见着李蔓要睡炕梢,他突然又是一乐,忙朝那边爬去,想睡她边上。 李蔓一惊,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 李墨见状,拉下了脸,沉声道,“三弟,你睡炕头。” “啊?” 李书还未抗议出声,李墨又继续安排着,“四弟,你跟小五挤一下吧。” “哦。”李画乖乖上了炕,睡在了小五边上。 然后,不用李墨说,李言耸耸肩,自觉的上炕,睡在了自己原来的位置上。 只有李书坐在炕头瞪眼,“大哥,凭什么我睡炕头?” “睡觉。”李墨睨了他一眼,然后吹了灯,尽量动作轻的上了炕。 李书闷哼一声,十分憋屈的躺了下,直挺挺的望着屋顶,郁闷的就跟挺尸一般。 李蔓坐在炕梢,看着那兄弟几个依次睡开,紧挨着自己是熟睡的小五,然后是李画,李言,李墨,李书,昏暗中,兄弟几个睡的倒也老实,连呼吸似乎都有意憋着的,生怕出气的声儿扰着了她似的。 忽地,心头那种尴尬紧张憋屈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只觉得从未有过的窘况,也有了几分新鲜有趣,昏暗中,慢慢挣开自己的湿被褥,丢在一边,然后,麻利的钻进了李画给自己铺好的被窝。 这被褥还挺新的,被单上次也都洗过晒过,闻着还有一股子好闻的草墨香呢,而且,被窝里还有些热气,她凉凉的身子一钻进来,顿时被温暖包裹,舒服极了。 不知不觉中,李蔓意识一点一点飘走,困意来袭,竟然很快就又睡着了。 她这一睡着,边上的其他男人可就更苦了,原本想着她在边上,每个人都得规矩点,连胡思乱想都不敢,她这一睡着,这几个人顿时松懈了下来,这一松懈,脑子却更加活跃起来,各种想入非非...... 李书第一个忍不住,轻轻唤了几 tang声‘媳妇儿’,见没人应声,再也忍不住的一脚踢开了身上的被子,喘着,“热死了。” “轻点。”李墨睡在他边上,忙喝斥,生怕吵醒了炕梢的女人。 可没想到李书这一喊热,其他几个人也立刻有种浑身燥热无处发泄的悲催感觉了。 李墨自己也轻轻的拉下了被子,长长的呼了口气。 李书一听动静,乐了,嘻嘻笑道,“大哥,你也难受吧?” 李墨轻斥,“睡觉。” “睡不着。”李书双脚一蹬,将脚头的被子直接踹到了地上,闷闷哼道,“大哥,媳妇也在呢。” “媳妇在,咋了?”李墨唇角抿紧,还未开口,李言倒先问了。 李书一下就来了精神,“二哥,你也睡不着?” “嗯。”李言轻轻动了动,双手伸出被外,他也热的慌。 他这一动,惹的边上的李画浑身不舒坦,也跟着翻了个身,侧着睡了去。 “四弟,也没睡?”李书嗖的的一下,像只小动物似的撑着半个身子,向李画那边看来。 “嗯。”李画微微咬唇,闷闷的哼了声。 “哈。”李书一乐,笑出声来。 李墨忙一侧身,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三弟。” “大哥。”李书心情很激动,也很冲动啊,一把捉住大哥的手,有些喘吁吁道,“大哥,择日不如撞日,要不,咱们今晚就洞房吧?” 此言一出,有如惊雷,震得其他几人尽数呆住。 静,安静的气氛忽地沉闷到让人几乎窒息。 窗外,风声雨声,乱了人的思绪。 一阵诡异的沉寂过后,李书终于忍不住了,问,“咋样啊?都这些天了,我瞧媳妇身子早养好了。” “咳。”李墨轻咳一声,来掩饰内心波涛汹涌的情绪,“三弟,胡说什么,都半夜了,快睡觉。” “我睡不着,我想媳妇了。”李书烦躁的扯开了衣服,健硕结实的胸膛微微起伏。 还真是直白啊,不过,这也才像三弟的性格,向来想什么做什么,如今媳妇进门这些天了,他能忍着没动,也真是破天荒了,李言一旁暗暗想着。 李墨闭目不语,想以沉默来让三弟自讨没趣,然后乖乖睡去。 岂料,李书这些日子是真的憋坏了,又道,“大哥,你是不是不喜欢媳妇呀?要不,咱以后再攒些钱,你再买好的,现在这媳妇就给我吧,反正我觉得挺好的。” 胡说什么呀,他怎么可能不喜欢?李墨黑暗中握紧了拳头,三弟说话总是这么欠揍啊。 “你想的倒美。”李言听他这话,轻轻的嗤笑。 “咋了?”李书烦闷的撇嘴,“二哥,说真的,牡丹那丫头那么喜欢你,要我说啊,你就要了她得了。对了,还有四弟,你是个读书的,将来前景好着呢,说不定还能娶上大户人家的小姐呢,就别跟我们这搀和了。小五还小,没他事,要不,媳妇就算我一人的。我以后会干活挣钱,大哥你放心,你将来娶大嫂,我绝不会撒手不管的,还有二哥,你娶牡丹的彩礼,我也会帮着出,还不成吗?” 李书这话可是带着十二分的虔诚和认真,也是经过这些天深思熟虑过后的,可没想到,话音刚落,就得到三道异口同声的拒绝。 “闭嘴。” “休想。” “不成!” ...... 李书被噎的一愣。 李墨心烦气躁,重重的闭上了眼睛,沉声道,“别说话了,明天还要干活,快睡觉。” “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们就考虑考虑。”李书很委屈的哀求道。 “三弟。”李言从旁似笑非笑,“难为你对媳妇还真动了心思。” 李画在心里也说了同样的话,自己这三哥从小就是个急脾气,而且对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对女人更没多少耐心,他们一直以为,他娶了媳妇也最多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而事实上,在女人到这个家之前,他也是这样表现的,对于将来要娶什么样的媳妇,他从未在意过,似乎女 人在他那里都一样,可今晚,他却表现了难得的占有欲。 “当然了。”李书不甘,“二哥就没动心思吗?不然干嘛不愿意让给我。” “废话。“李言暗中白了一眼,好气又好笑,“我干嘛要让你?何况,就算大哥不喜欢,我是你二哥,轮也该是我,不是你,要不,三弟,你还年轻,再等两年,等二哥这边安顿好了,再操办你跟大哥的。” “去。”李书急了,差点就想跳起来跟二哥打一架,“媳妇是我的,我才不让。” “那你还让我们让。”李画这时也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 “啊?”李书一愣,“四弟,难不成你也对媳妇动心了?” 李画面上一烫,不再言语。 李言却笑道,“咋了?咱们共同的媳妇,就许你想着?” “切。”李书不屑的撇撇嘴,“明明心里都惦记着,还一个个非得装得圣人一样。怎么样?二哥,你跟四弟肯定也想早点跟媳妇圆房吧?” 李画暗恼,三哥怎么又绕到这问题上来了。 李言只嘿嘿笑了两声,再没了言语。 李书见没人搭理自己,又缠着问李墨,“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到底同不同意?同意的话,咱把媳妇叫醒,咱今晚就圆房吧?” 噗?李墨差点被噎的呛了,三弟这急性子的,也不想想现在怎么个状况,见他真的要坐起来,忙喝道,“别胡闹。” “呵,三弟。”李言稍稍撑起身子,哼笑道,“咱们如今六个人一个炕,你说要咋圆房?” 李书微微一怔,旋即道,“这怕什么?咱把小五挪个地方。” “然后呢?”李言摇头看他,都这么大人了,想问题怎么这么简单啊。 “然后?”李书微微锁眉,道,“大哥先,咱们按顺序来呗。” “你?” 不仅李言,李墨和李画也被他这话雷了个里外焦透。 “三弟。”李墨声音低沉,透着几分冷意,“你要是再不想睡,就出去凉快会。” “咋的了?”李书一头雾水,“咱这不聊的挺好的吗?何况,大哥,你先......” 话还没说完,李墨一胳膊肘抵在了他的胸口,另一手蒙住了他的嘴,让他惊叫声生生被压了下去。 李言见状,忙朝炕梢那边看了下,李蔓一动不动,鼻息韵致,睡的很沉,似乎这边发生什么大事都惊动不了她,这才放心的轻笑了两声,道,“三弟,你可真敢说,就咱媳妇那小身板,你我,大哥还有四弟,你想她今晚死在炕上?” “二哥。”李画轻斥一声,没想到二哥竟然跟三弟一样胡说起来。 李言侧首,轻轻在李画耳边取笑道,“四弟这是心疼了?” 李画还未答言,那边,刚被李墨松开了李书,不怕死的开口道,“那有什么,咱们这里的娘们不都一人伺候几个汉子。二哥,你知道后村的阿大一家吧,他们家是去年买的婆娘,阿四可是跟我说过,说她婆娘厉害着呢,一晚上非得他们兄弟四个一起,才得舒服呢。咱们不比阿大那几个强多了,咱们兄弟一起,媳妇说不定喜欢还来不及呢。” “不许胡说。”李墨真想缝上他的嘴。 李言双手枕在脑后,想起李蔓害羞警觉的小模样,轻轻摇头,叹道,“人跟人不一样啊。” “咋不一样呢?咱媳妇还能比别人的婆娘差不成?”李书不服道。 李言眼角微抽,“这不是差不差的事儿。” “那是啥事?”李书有些摸不着头脑,“媳妇娶回来,难道要天天晾在一边不管么?” “你瞎操心什么。”李墨侧首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书委屈的撇撇嘴,“咋能不操心呢,别人娶媳妇,天天快活死了,咱娶了媳妇,连碰一下都不能,这算咋回事吗?大哥,莫不是你也想一个人跟媳妇......” “出去。”李墨神色一冷,一掌揪住了李书的衣领,就要推他下炕。 李书连连惊叫,又被李墨一手捂住了嘴巴,“大哥......唔唔唔......” “你想到外面睡吗?” 李墨冷声警告,李书赶紧摇头,外面刮风下雨的,大哥还真是狠心呢。 “那就老实点,睡不着也给我好好躺着,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李墨恶狠狠的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大哥这是真的动怒了。 李书老实了,乖乖捡了地上的被子,将自己裹的跟粽子似的。 李言轻轻一笑,“大哥,三弟就那么一说,也没真的想把媳妇咋样,你别放在心上。” 说的跟自己真的护短似的,李墨沉声道,“睡觉吧。” “大哥。”李言望着黑漆漆的屋顶,晶亮的眸底闪过一抹流光,“趁着今晚大家都没睡意,不如,就将这事说个清楚吧。” 闻言,李墨神情一窒,李画紧紧的抓紧了被头,李书小心翼翼的又从被窝里探出了脑袋。 “二弟,你想说什么?”李墨心中似乎已经猜到了几分,言语之中多了几分警惕。 李言唇角微勾,声音低沉而悦耳,在这样的雨夜竟又有着说不出的深沉与霸气,“大哥,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担心媳妇接受不了咱们,接受不了这个家。你怕伤害她。” 李墨紧握的手微微松了松,到底还是二弟最知道自己的心思。 “可是。”李言继续说,“你就没看到吗?包括你自己,我们兄弟几个,谁不是真心想要呵护她的?” 李墨的心瞬间有如被一根细细的刺给扎了一下。 李书在旁忙不迭的附和,“是啊,是啊,我会对她好的。” 李言又道,“何况,大哥你也看到了,媳妇这些天在这个家所做的,她每天给我们洗衣做饭,打扫庭院,还养了鸡和猪,她也在很努力的想成为我们家的人。” 李墨重重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不断重叠女人的身影,是了,她很努力......可他...... “对了,媳妇还天天跟小五学咱这里的话呢。”李书跟着又急急的补充了一句。 “嗯。”李言点头,“大哥,既然媳妇愿意,那咱们就不能好好努力,让她爱上咱们?让她自愿......” “对。”李书忙道,“说不定媳妇也早急着和咱圆房了,女人嘛,谁不想有男人疼着,早点生娃啥的。” “你又知道了?”李墨知道自己说不过二弟,就拿三弟开刀。 李书挤挤眼,坏坏笑道,“咋就不知道呢,后屋那***娘们天天拉着大顺二顺干那事,还不知足,还偷偷的跟野男人滚混。” “去。”李言忍不住啐了他一口,“那娘们就是从花楼里出来的货,狗改不了吃屎,离了男人一天都不行。能跟咱媳妇比吗?三弟,你这话以后千万别提,小心媳妇知道了再也不理你了。” 李书忙捂了嘴,嘟囔道,“我也是说咱媳妇比那娘们好啊。” 李言就没再吭声,李画那边听了半天,有些急了,就问,“二哥,你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 李言耸耸眉,直接说道,“大哥既然不愿意带这个头,率先跟媳妇圆房。那咱们索性公平点,反正是咱哥几个的媳妇,咱们每个人都可以努力努力,除了用强的,谁都可以跟媳妇圆房。至于谁先谁后嘛,就看个人的本事了。” 李墨听言,只觉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蔓延,他是没本事跟自己媳妇圆房的么? “二哥是说,只要媳妇愿意,我立刻就能跟她圆房?”李书乐的双眼冒光,照二哥的意思,他完全可以不顾大哥和二哥了。 “如果你有那个本事让她愿意的话。”李言似笑非笑道。 “好好。”李书拍手叫好,“就这么定了,我现在就叫媳妇起来,她一准愿意跟我。” 李墨一巴掌拍他脑门上,“你安分点。” 李书顷刻间有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咕哝道,“我就那么一说,媳妇睡的香,谁舍得这时候叫醒她啊。” 沉默,又是一阵沉闷到让人几乎窒息的寂静。 李书这次也不敢先开口了,只竖起耳朵想听听其他人到底怎么个意思,快说话啊。 最终,还是李墨低沉的声音打破了这让人难受的沉寂,“好,就按你们二哥说的。”他这话是对李书和李画说的。 “真的?”李书激动的尖叫起来,他敢肯定媳妇是喜欢自己,这些天常常偷看自己,她肯定愿意跟自己圆房的。 李画却觉得不妥,“大哥,这事......” “就这么定了。”李墨沉沉打断他的话,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闭上眼睛,说,“睡觉。” 李画有些心疼的看向大哥睡着的方向,大哥心里一定很难受,娶媳妇圆房这种事,理应是大哥第一个的,可......一想到李蔓,他心里忽然不是滋味起来,他上头还有三个哥哥...... 窗外,风雨渐渐歇了,屋内,兄弟几个却都满怀心事,再也无心睡眠。 第二天,鸡叫三遍,天麻麻亮,李蔓醒了,一睁眼,陌生的屋顶,身边男人们的呼吸,都让她心口一紧,好在他们还都在熟睡中。 她急忙收好情绪,想回自己屋穿好衣服。 稍稍动了动,发现肚子上挺沉的,觑眼一瞧,小五这熊孩子半个身子窝在了自己这边,一条腿横跨的压在了自己的肚子上,怪不得她做梦梦见被石头砸了。 小心翼翼的将小五的腿挪开,李蔓这才轻轻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她身上只着肚兜亵裤,一定要在男人们醒来之前回自己房里穿上衣服才好。 轻手轻脚的想下床,却发现床下根本没有自己的鞋子,昨晚李墨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了过来,哎,什么都没有啊。 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赤过脚在地上走路啊,而且,这也不是地板,地上全是灰土啊。 李蔓坐在炕梢,瞧着地面纠结的皱起了眉头,这时,睡在中间的李言却突然一个翻身,还哼唧了一声,睫毛轻颤,似乎要醒来的样子。 心口一紧,李蔓吓的直接落到地上,也顾不得地上凉,赤着脚就朝屋外跑去。 身后,李言爬在炕上,目光满是戏谑的盯着门口,这丫头太不体贴了,跑出去连房门也忘记带上,凉风一阵阵的往屋里灌啊。 正想着,门口一道身影一晃,就见李蔓还是之前那样,赤着脚又跑了回来,慌里慌张的将门带上了。 噗,真是个傻丫头,李言再也没忍住的轻笑出声。 边上,李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稍稍换了个姿势,又闭上了眼睛。 —— 李蔓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庆幸自己醒的早,回到自己屋中,看着炕上的狼藉,心里头一阵沮丧啊,好在,衣服都放在大柜上,没有漏到雨,她忙穿好了外衣,穿了鞋袜。 刚收拾妥当,就听见隔壁有了响动。 其实,昨晚除了小五,兄弟几个睡的都不踏实啊,李蔓醒来有了丁点响动,他们也都被惊醒了,只是,李书刚想跟媳妇打个招呼,就被李墨一把掐住了胳膊,只得又闭眼装睡了。 等李蔓一走,这几个都躺不下去了。 李书嗖的往起一坐,拿起外衣往身上一套,一边急着下床。 李墨也跟着坐起身来,目光沉沉的望着他,“干啥去?” “昨晚吃多了,我去茅房。”李书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朝外去,一出门,却不是往后院去,而是直奔西屋,却不料,手刚伸出想推门时,胳膊却被李言一把捉住,“三弟,你也太急性儿了。” 李言咧嘴一笑,“二哥,你这是干啥?我看看媳妇这屋屋顶可漏了。” “用不着你看,一会跟我上山砍点竹子回来。”李墨出来,瞧了李书一眼,说。 见李墨脸色阴沉,李书耸耸眉,朝李言挤了下眼睛,那意思是说,大哥真火了。 这时,李蔓开门出来,看着三兄弟挤在门口,微微一怔,笑道,“都起来了?这么早,我去做饭。” 说着,忙向边上的厨房去。 “我帮你。”李书赶忙甩开李言的手,跟着就进了厨房。 李言看李墨脸色紧绷,微微笑道,“大哥,你也要加把劲了,三弟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李墨没有说话,而是推门进了李蔓的房间,看见屋顶茅草湿哒哒的,还有雨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炕头早已湿透,显然不能睡人了。 “就算屋顶修好了,这屋也不能那么快住人。”李言跟着进屋,说道 。 “嗯。”李墨也是苦恼,家里这屋差不多有二十年的历史了,李蔓这屋,曾经是爹娘的卧室,爹娘去世后,就一直没人住,只放下杂物,时间久了,也荒废的差不多了,本以为还可以多撑个一年半载的,可谁知,昨夜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风雨就将这里祸害成了这样,简直就像个泥坑了。 “看看吧,先修修。”李墨瞧着屋顶,想着要怎么做才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李言根本不在乎破损了的屋顶,“大哥,咱家现在就一间屋子能睡人,那媳妇这几天都要跟咱们睡一个炕上?” “......”李墨心口猛跳了一下,慢慢道,“再说吧。” 李言没再吭声,门口,李画瞧着这屋,也是长眉紧锁,顿了许久,方道,“要不,咱在屋里再搭个铺吧。”睡一炕,总怕会生事,而他......偏偏不想看到她......被自己的任何一个哥哥给——那个。 “嗯。”李墨觉得这主意行。 李言不着痕迹的勾起了唇角,意味深长的盯着李画,四弟什么心思,他该是懂点的,只是,媳妇只有一个,他们兄弟却有五个,就算小五现在还小,不算数的话,也还有四个,就算他再不想不愿,也不能独占。 —— 李蔓在厨房里淘米煮粥,和面烙饼,李书一直帮着烧火,期间想说些好笑的话来逗她,哪知却事到临头一个没想起来,唯有,不时的从灶台下探出脑袋,偷看媳妇一眼,越瞧越觉得媳妇好看,这心里越是裹了蜜似的,手里的柴火也不停的往锅洞里丢。 那火太旺,李蔓烙的饼还没来得及翻,就已经焦了,急的她大叫,“小一点,火小一点。” 李书还以为咋了,慌忙冲了过来,却被李蔓狠狠一瞪,指着急忙捞起来的几块饼,“看你,都烧焦了,一会这几块你吃。” 还当多大的事呢,吓的他心口砰砰跳的,“行啊,我吃,只要你做的,我都吃。”李书拿起一块焦饼就笑着咬了一口。 李蔓瞧他这样,斥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是将他推到一旁,自己去烧火。 “我来。”李书忙拦着。 李蔓看了他一眼,想想自己还要在上面看着面,就嘱咐说,“那好,这次火小点。” “嗯。”李书乐颠颠的答应。 李墨出了屋,在厨房门口瞧见李蔓跟三弟配合的如此默契,顿了顿,又冒雨向院外走去。 “大哥。”李画站在屋檐下,喊了一声,不知大哥要干什么去,连蓑衣也没穿。 李墨头也未回,只回了一声,“我去去就来。” 李画眼里满是担忧,一直以来,他们兄弟几个都很听大哥的话,可是,这次因为媳妇的事,大哥似乎遭到了一致的背叛,他心里该不好受的吧。 “好了,别担心,大哥心里有数。”李言轻轻拍了拍四弟的肩,安慰道。 李画看着大哥落寞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之中,眼睛有些湿润,“二哥,这次是不是逼的大哥太紧了,大哥他——” 李言心里忽然也有些难过,四弟真以为自己想针对大哥吗?他只是想帮帮他......“你放心,我跟你三哥也都心里有数。” 说完,李言转身就进了厨房。 李蔓已经烙好了最后一锅饼,正一块一块的盛到碗里。 “唔,好香。”李言一来,就靠到了李蔓边上,头微微倾下,挨着她的脸颊,轻轻吸了口气,说。 李蔓不自在的往边上挪了一点,“这饼都好了,你趁热拿去吃吧。” “嗯。”李言伸手在碗里就拿起一块来,浅浅咬了一口,笑道,“唔,一样的香。” 李蔓手一抖,锅铲上的一块饼又掉进了锅里,这坏人刚才不是夸她的饼香? 李言靠在锅台边,边吃着饼边看着李蔓,直瞧的李蔓怒了,“你看什么?” “你啊。”李言痞子样的挑了挑眉,咽下最后一口饼,然后又拿了一块,继续吃。 “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啊?他三弟就在边上呢,对了,李书呢?耳朵聋了? 李蔓将盛好的饼端到桌子上,然后看李书还坐在锅底啃着焦黑的饼,不禁没好气道起来, 就知道吃,连他哥哥欺负她也不知道。 “咋了?”李书不防看见李蔓委屈的眼神,心里一软,慌忙起身。 李蔓却是狠狠一瞪,背过身去,“去喊他们过来吃饭。” “哦。”李书摸着头,有些不安的去喊其他人来吃饭。 可李书刚一出门,李蔓就知道自己错了,怎么能让他走呢?屋里还有一匹披着羊皮的狼呢,她忙也想跟出去,李言却伸手拦住了她。 “你干嘛?”李蔓瞪着他,就不信了,家里还有这么多人在,他还敢做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来。 “簪子呢?”李言目光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李蔓心头莫名一慌,“我,我忘记戴了。” “是吗?在哪儿?”李言双手环抱,邪邪勾唇。 李蔓没想到自己竟然老实的回答,“在房里。” “去,戴上。”李言朝她吩咐道。 李蔓心里一阵发呕,“我戴不习惯。” “是吗?要是三弟或者四弟,你就戴了吧?”李言眼底忽地露出一抹讥诮的冷笑来,“也许,大哥的也行。” “你?”李蔓狐疑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知道她可能又没咋听明白,李言无奈摇头,忽地,头一低,凑近她的脸,“可知道我的那根蓝色发带在哪儿?” “嗯?”李蔓身子往后仰着,疑惑的看着他。 李言手一伸,托在她的腰上,将她拉近的贴着自己,又道,“昨儿在院子里,你不都看到了吗?我不记得放哪儿了,你可知道?” 轰——李蔓小脸腾的就红了,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她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如玉面庞挂着和煦的笑意,然而,那一双墨黑眸底却漾着满是戏谑。 他,分明是在取笑她昨日偷看他冲澡的事啊。 坏人! —— 上架了,李家家长李墨携媳妇儿李蔓以及弟弟们,一起祝大家看文愉快,求首订o(n_n)o~ 第八十三章 生疑(万更二,求首订) 坏人! 李蔓红着脸,气呼呼的道,“我没看见。” “哦。”李言眼底笑意更甚,低低哼道,“没看见啊,我还以为被你收起来了呢?郭” 他这是说自己偷偷私藏他的发带?他想的可真多油。 李蔓白了他一眼,懒的再跟他解释,一转身,想出去透透气,哪知,他那条胳膊圈在她腰上一直就没动弹过,她一动,原本抚在她后腰上的手就挪到了她的小腹上。 而更可恶的是,那宽厚的大掌猛然一使力,将她朝后抱来,后背紧紧贴在了他的胸口,温暖而干净的男性气息将她团团包裹,李蔓来不及反应,他下巴抵着她纤弱的肩头,在她耳畔轻轻呢喃,“媳妇,你这是怕我?” 谁怕?额,等等—— 李蔓猛然转身,额头从他温软的唇瓣擦过,一股诡异的感觉从心头滑过,她微微一颤,一时间倒忘了要问的话。 李言唇角飞扬,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过自己的唇瓣,然后轻轻的贴在了李蔓的额头。 如此亲密的举动,让李蔓如遭雷击,惶然后退,后背抵在大桌子上,狠狠的瞪着他,瞪着他,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话来说他,心口只砰砰的乱跳—— “媳妇,咋了?”刚一回来,就见李蔓和李言两人对视着,李书疑惑的问。 李画跟着进来,只狐疑的盯着李言,“二哥?” 李言微微挑眉,唇角含笑,“咋都这样看着我?二哥还能吃了她不成?” “媳妇?”瞧李蔓眼睛还直直的,李书小心翼翼的碰了下她。 李蔓猛地一惊,似乎才回过神来,定睛看了看李书,视线又缓缓从李言身上扫过,最终落在了李画身上。 李画!!!!李蔓脑子里猛然一个激灵,推开李书,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李画的手,就带着他往外走。 “媳妇?”李书诧异,慌忙跟上去。 李蔓只拉着李画出门,在屋檐下,捡了根木枝,在地上写着:媳妇,到底什么意思? 她第一次用了标点符号,李画先是有点迷糊,然后瞬间又明白过来,眼底有着说不出的惊喜,指着逗号和问号,问李蔓,“这是你自创的?” 不管是怎样,有了这两个奇怪的符号,一句话的意思好像明确多了。 李蔓没心思跟他解释标点之事,只用树枝指着那句话,“告诉我。” “就是你认为的意思啊。”李画白净的脸庞微微透着些红晕。 “我认为?”李蔓心下一颤,还想再确认,没敢问出口,又写在地上,“那我到底是你二哥的媳妇,还是你三哥的媳妇?” 为嘛刚才李言也喊她媳妇? 真是昏了头了,这里的媳妇,难道真的不同于现代某些地方通用称呼?比如大姐、大娘、大妈之类的。 李画眼底流露出一丝沮丧,她怎么就知道二哥和三哥,她也是他的媳妇啊。 于是,李画从她手里拿过树枝,在地上写了一行字,“你是我媳妇。” 简单的一行字,他写的行云流水、清楚明白,却宛若一根根刺,直扎的李蔓眼睛生疼,就连脑仁都跟着疼起来。 这少年也说她是他媳妇? 昏了,那两个她还弄清楚呢,咋又多了一个? 李蔓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睛发黑啊。 李画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怎么了?”是因为他这句话吗?她是不愿意做他的媳妇? 李言李书两个在边上,也跟着吓了一跳,纷纷围了过来,担忧的问,“你没事吧?” 这都是咋回事吗?李蔓看着又挤过来的李言和李书,心里头那个纠结啊,一家子五兄弟,三个都喊自己媳妇?你们真敢确定,这媳妇不是跟‘大姐、大娘、大妈‘之类的是一样的? “哪里不舒服?”瞧她苍白的小脸色,李言不放心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反而凉的很,“是不是衣服穿少了?” 李蔓推开他的手,有些无力的摇头,脑子里乱的一团缠的解不开的麻似的。 “都挤门口做什么?”这时,李墨从外边回来,看 tang见这一幕,问。 几人不觉朝他望去,只见李墨从雨雾中走来,身上都湿了,但脸上却带着浅浅的笑意。 “大哥。”李画很好奇,怎么出去了这么一会,大哥情绪变化这么大。 “哦。”李墨已经走了过来,看他几人,又看了看李蔓,蜜色的脸庞微微也泛起了一丝红,在众人还不及追问他究竟去哪儿又做什么时,他已经快速往东屋去,“我回屋换身衣裳。” 兄弟几个虽疑惑,但谁也没有再追问,注意力全在李蔓这儿呢。 李蔓脸色稍微好了些,但这三人还是不放心。 “媳妇,你要是哪里不舒服,可要说啊。”李书说。 李蔓扶额,心想就是被你这媳妇给叫的。 “要不,我去请个大夫来瞧瞧。”李画说着,就要往外走,被李蔓一把抓住,“不用,我没事。” “真的没事?”李言审视的打量着她,刚才她差点昏倒是事实啊。 对了,李言猛然看向李画,问,“四弟,你刚才在地上写了什么?” “我——”李画心下一沉,还是自己那句话,她......他看着李蔓,声音低低,“你要是不愿意,我——” “跟你也无关。”瞧他忽然落寞的脸,李蔓忙摇头打断他的话,接着道,“都别站这儿了,怪凉的,回屋吃饭吧。” 说完,扔下这兄弟三个,一个人默默的进了厨房,往那桌边一坐就不动弹了,她脑子乱,让她静一静吧。 但三兄弟也立刻跟进来了,只是,瞧她一脸不要靠近的样子,谁都没敢再跟她说话,而是默默的给她盛了粥放在她边上。 —— 东屋,李墨一进屋,只有小五坐在床上铺被子,瞧见他湿漉漉的回来了,吓了一跳,“大哥,你身上咋都湿了?” “哦。”李墨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说,“小五,你先去吃饭吧,大哥要换身干衣服。” “好。”小五麻利的从床上下来,穿了鞋子就出去了,还帮哥哥将房门也带上了。 李墨扭头看门关的很严实,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 这是一根用红绳编制的手链,很别致,神女沟的人们都叫这为‘姻缘绳’,他刚才冒雨去祠堂神女那求来的。 “大哥,你换好了吗?粥凉了,快过来吃。”门口,响起了小五的声音。 “哦。”李墨慌忙握紧了手链,赶紧从柜子里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立刻换好后进了厨房。 一到厨房,明显发现气氛不对。 李蔓垂着头,拿着筷子一粒一粒的往嘴里送着粥,神情呆滞的很。 而其他几个人,则围坐在四周,谁都没有吃饭,只一脸担忧的盯着她。 “怎么回事?”李墨坐到了小五边上,疑惑的问。 李书忙朝大哥挤了下眼睛,故意压低声音道,“大哥,媳妇像是魔怔了,好一会儿了都这样。” 好端端的怎么会魔怔?李墨看看李言和李画,二人皆是摇头。 李墨凝眉,看着李蔓,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将手边盛着饼的碗往她手边推了推。 果然,李蔓眼珠子动了下,却还只是木讷的道了声,“谢谢。” 然后,拿起一块饼,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着,没有嚼就这样干咽进了肚子里。 李墨脸色凝重,看其他人,“你们没对她做什么?” “没。”李书第一个举手发誓。 李言看了眼李画,李画有些心虚,主动交代,“刚才,她问了我几句话。” “什么话?” 李墨,李言,李书,三人目光同时定在了他身上。 李画本不想讲的,毕竟李蔓用写的,大约也是不想被其他几个人知道,但此刻,瞧她这样,他也很担心,于是,老实交代,“她问我媳妇是什么意思?还问,她到底是二哥的媳妇还是三哥的?” “耶?”李书想起来了,“媳妇之前也问过我呢,难道她不懂?” 李 言眼睛微眯,定定的望着李蔓,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哥,你那日买她回来,她知道是要来做什么的吗?” 李墨神色一窒。 李言补充道,“或者说,她知道自己被买过来是做咱们的媳妇吗?” 李墨神色一时间说不出的难看,唇动了动,可一时间根本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件事。 “大哥?”李画也很疑惑的看大哥,他想起第一次见李蔓的情景,那时,她写字问他,他们的关系,那时,他因为委婉,只说是家人。 而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吗? “大哥?”李言和李书也追问起来。 李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欲说话,李蔓却突然放下了碗筷,丢下一句,“我吃饱了。”然后跟个木偶似的,面无表情的起身,面无表情的出了厨房,回到了自己屋。 众人又是一阵怔愣! —— 李蔓一回屋,关上了房门,就呆呆的坐到了自己的炕上,也没感觉到身下潮湿,屋顶还滴着水呢。 她脑海里不停翻滚着李言、李书、李画三兄弟跟自己相处的情景,三人不断的在她耳边喊着媳妇,宛若魔咒一般,吵的她头好疼啊。 她烦躁的揉着脑袋,头发都被弄的打结了,可是,谁来帮她解开这团乱麻? 这究竟都怎么了?为何她感觉怪怪的,真的很怪啊。 —— “大哥,媳妇买回来的时候,难道中人没告诉她这些?还有你也没跟她说过吗?”李言接连的发问又打破了厨房的沉寂。 李墨眉峰锁紧,沉沉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咋了?难道不是在人市买的?”李画脑海里猛然跳出这个匪夷所思的答案来。 李言李书也吃惊的看向李墨,想李蔓模样生的好,还会写字,这不要说神女沟了,就算山外,怕也没几个女子能如此的,毕竟,女子无才便是德,即便有钱的大户人家,女子能读书识字的也少啊。 这一想,他们都认为李蔓不可能是那个买卖人口的集市出来的,毕竟,若真的从那儿卖的,依她的条件,定然价格不菲,可不是他家能买的起的。 一时间,几兄弟心里都莫名有些慌了。 李墨扫了几人一眼,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确实是我在人市买回来的。” “哦——”三兄弟同时舒出了一口气。 “但是——”李墨紧接着话锋一转,让兄弟几个的心陡然又提了起来,“但是什么?大哥,你倒是快说啊。” 李墨神情复杂,终于说道,“其实,那日在人市,她不是现在这个样儿。” “嗯?”众人疑惑,“那是啥样?” 李墨看着大家疑惑的眼神,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日在人市发生的事情。 当日,他一大早揣着积攒多年的十两银子,到了山外人市,就想给兄弟几个买个老实的媳妇回来。 可在人市转了一圈,也没有满意的,不是价格太高买不起,就是价格可以了人他瞧不上,花楼里的姑娘他是决计不会买回家的,屋后大顺二顺的媳妇杏娘,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再有一些贫家养不活的姑娘,面黄肌瘦小小身板,很多双目无神呆滞,他倒是想买,可是怕买回来也养不活,所以,溜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合适的。 就在他失望的想回去时,突然一个人影撞进了他怀里,身后还跟着一个拿着棍子的粗壮大汉。 那个撞进他怀里的人就是李蔓,当时的她衣衫褴褛,发丝凌乱,而且满脸血污,根本瞧不出原样来。 她当时就跟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拼命的抓着他的衣衫,嘴里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但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出,她是在跟自己求救。 于是,出于同情,李墨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银子,将她救了下来,但是那大汉拿着银子就走了,并没有给他什么契书之类。 当时,他也未对她说清楚,就是要她回来做媳妇的,毕竟,当时她那个样子,真的瞧着不咋样,他也怕自己那几个还算挑剔的弟弟们不愿意。 哪知,回来的路上,她 自己在一处水塘边洗了脸。 李墨觉得他这一生,怕都不会忘记当时的情景了。 满脸血污被洗干净,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张俏生生的脸,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挺翘的鼻子...... 她朝他感激的一笑,阳光下如梦如幻,晶亮的眸子闪亮如天上的星辰。 那一刹,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失神了。 —— 兄弟几个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久久没有言语。 小五喝完了粥,安静的坐着,愣愣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直觉告诉他,出事了,还是跟姐姐有关的。 他很不安,轻轻碰了碰李墨的胳膊,“大哥,姐姐她会不会离开我们?”话刚问完,小家伙眼圈都红了。 “不可能,她是咱媳妇,大哥花了银子的。”李书大声嚷道,似乎想要天下人都能确定这个事实。 李言轻轻瞪了他一眼,“安静些。”然后,又看李墨,道,“这事有点复杂。” 李墨点头,当时带媳妇回来,弟弟们瞧了都很满意,他也很高兴,以为事情就这样了,虽然花了十两银子,但是媳妇模样好,性情看来也不错,往后若能跟他们好好过日子,这就值了,可谁知会发生后面的那些事端。 “大哥,她会不会是被人拐卖来的?”李画将心中忐忑问出来。 李书也点头。 李墨无奈摇头,“不知道。” 李言道,“不像,如果被拐卖来的,她该想着回去才是。” “她不是跑过。”李书道。 李言还是摇头,“虽然跑过一次,可这些日子,你们也看见了,她是安了心的要跟咱们过日子的。” “那——”李画想了想,说,“也许真跟大哥上次说的,许是她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主子落魄了,她也跟着被卖到了这里。” “有可能!”李言李书同时附和,心里也都期盼着是这个答案。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一致沉默。 李墨最终做了决定,说道,“不管如何,咱们既然认定了她,咱们就要好好待她一辈子。” “那是自然。”李书道,其他几人,就连小五都很郑重的点了头。 “那好。”李墨神色坚定,沉声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她就是咱们的媳妇。吃饭。” 大哥一拍板,弟弟们的心总算落了地,不管如何,媳妇就是媳妇,谁也别想再从他们手上抢走。 兄弟几个人草草吃了早饭,李画留下来刷碗,李墨带着李书,要到后山去看些竹枝回来,到时编在一处,上面再盖写茅草,至少能短时间内让屋顶不再漏雨。 李言本说自己有事,可等大哥三弟出去了,四弟小五在厨房收拾的空儿,一闪身就推门进了李蔓的屋。 李蔓还在揪着头发,听见门响,抬头瞅了一眼,随后又垂下头,木然的挣扎在怪异的感觉里不能自拔。 “为何变成这样?”李言上前拉下她的手,不准她再如此糟践自己的头发,又见她就这样生生坐在湿炕上,更是眉心皱起,顺势将她拉了起来,“炕上都湿成这样了,还坐?” “要你管?”李蔓气恼的伸手推他,却没将他推开,反而被他拽进了自己的怀里,小脸撞在他结实的胸口,鼻头一酸,眼泪差点就出来了。 她气的伸手捶他,眼泪倒真的夺眶而出,“你干嘛?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我不就想一个人静一静么?我就不戴你给的发簪,怎么样,哼。” 她气呼呼的噘着小嘴,晶莹的泪珠宛若断线的珍珠般,顺着光洁的小脸一直滑落,明明神情倔强愤怒,可瞧的人心里软的就像一滩水。 “不戴就不戴,哭什么?”李言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带着老茧的指腹轻轻帮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痕。 “谁哭了?”李蔓一扭头,倔强的睁眼说瞎话。 然而,李言又将她的脸扳过来,轻轻一笑,手指沾着她的泪珠,往她眼前一递,“那这是什么?” “你?”李蔓狠狠咬了下唇,瞪着泪眼,“你到底想干什么?” 李言微微叹息,“你说呢?我就真的让你这么讨厌?” “我?”她没说过讨厌他啊,可是他干嘛总是做她讨厌的事吗? “我不知道你为何会突然这样?可绝对不是因为我才会哭,是吗?”李言低着头,墨色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乎要望进她的心里。 李蔓咬牙瞪着他,不是他还是谁啊,没有他那声媳妇,她会变成这样吗? “你为什么也喊我媳妇?”她索性问清楚。 “呵,不喜欢?那我改叫别的,蔓儿,如何?”听着亲昵。 李蔓拨开他拨弄自己发丝的手指,闪到一边,警惕的看着他,“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过分吗?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吗?” “不懂,你说什么?”李言索性还真装起了糊涂。 “你?”李蔓气结。 李画听到隔壁声音,走了过来,就看见李蔓跟二哥僵持在屋里,走近一瞧,李蔓眼睛红红,眼角还有泪痕,明显哭过。 “二哥,你干什么?”李画保护性的站到了李蔓跟前,厉声质问,声音都有些颤。 李言眼神微冷,勾唇一笑,“四弟,你觉得我能对她做什么?” 李画回头看了眼李蔓,“你没事吧?” 李蔓揉了下眼睛,摇摇头。 “别揉。”李画忙扯下她的手,“再揉眼睛会肿的。” 李蔓‘嗯’了一声,听话的没再揉。 李言一旁瞧的心里酸溜溜的,他劝她别哭,她只会跟他瞪眼,四弟一说话,她听话的像只小猫。 “行吧,四弟,她就交给你了。”李言清幽幽的扫了李蔓一眼,丢下一句话后,就出了去。 小五靠在门边,巴巴的看着里面这一幕,待二哥走了,他才进来,靠到四哥边上,眼巴巴的看着李蔓,眼睛也是红红的,“姐姐,你会离开吗?” “离开?”她倒是想过,可离了这里她能去哪儿? 李蔓轻轻揉了揉小五的头发,摇头。 小五立刻抓紧了她的手,小小的身子依偎在她身侧,抬头满是依赖的看着她。 李蔓忽地心口就软了,这孩子......从小没有娘亲疼着,真的可怜。 “我不走。”李蔓反手紧握住了小五的手,安慰的说。 “嗯。”小五这才展颜一笑,随后看看李画。 李画也微微一笑,对李蔓说,“这屋潮的很,咱们去那屋吧。” 李蔓有些不想,怕其他人都在,觉着尴尬,毕竟她刚还没出息的哭过。 “大哥三哥去山上砍竹子了。”李画说。 李蔓这才点点头,牵着小五,三人一起来到了东屋。 李言不在,不知去了哪里。 因为李画在,李蔓还是有些拘束,到了东屋,只坐在炕头,安静的望着窗外。 小五就坐在她边上,陪她一起看窗外。 昨晚风雨太大,后院的小菜园也是一片狼藉,黄瓜架子倒了,压倒了不少的辣椒,李蔓正想说要不要去处理一下,就见李言的身影从屋角那儿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些比拇指粗些的木柴,一瞧就知道,是准备重新搭架子的。 李蔓忙收回视线,顺手将窗户关的严严的。 这一关窗,本就阴暗的屋内更暗了。 李画原本打算温书的,可这样的光线明显不行,于是,就到衣柜里翻了几件大家都穿不上的旧衣,打算改几套衣服给小五穿。 小五人小瘦弱,他们几个人的衣服穿在他身上都太大了,跟唱戏似的,不好。 李蔓一旁认真的看着,这少年穿针引线,手可真巧啊,就算是带着补丁的旧衣,到他手里也能变出合身的好看衣服来。 看着小五试着那新缝的褂子,李蔓忍不住啧啧称叹,问,“你怎么学会这些的?”缝衣不难,可裁剪起码得学吧。 李画见她这样问,倒有些腼腆,“做多了也就会了。” “你们家衣服一直你做?”李蔓 真是不敢相信呢。 “四哥六岁就会做衣服了。”小五高兴的在旁说道。 “六岁?”天才啊。 李画笑容中多少掺杂了些苦涩,爹娘早逝,大哥二哥三哥那时整天忙着挣活,给他们挣吃的,哪里顾的上这些,所以,小小年纪的他,几乎包揽了照顾弟弟,洗衣做饭的活。 至于做衣服,一开始,是因为大哥打猎,常常受伤回家,衣服破的多,他就试着缝补,到后来慢慢变成他给兄弟几个做衣了。 李蔓瞧他这样,多少也猜到了些,一个家里没有女人,而再看李墨那三个,哪个也不像捻针穿线的料啊。 “对了,你在镇上念书,都念些什么啊。”为了缓和下气氛,李蔓换了个话题。 李画抬头,望着她微微一笑,朝炕头的小凳子上一努嘴,说,“书都在那里呢,你瞧瞧。” “嗯。”李蔓正巴不得,忙将书袋拿了过来,从里翻出几本书来。 一本《论语》,一本《诗经》,翻开一看,都是手抄本,字迹清秀俊逸,就是出自李画之手。 “这都是你自己抄的?”李蔓很好奇,一面又翻了另外两本,都是什么注解之类。 “嗯。”李画点头,书很贵,他是从夫子那儿借来抄的。 李蔓将注解之类翻了翻,一看也是抄的,不过这里的内容,有点像老师的教案,主要是针对那两本书的一些注解之类。 “你们念书,书都要靠自己抄吗?”李蔓抖着两本书问,不是已经有纸了吗?虽然粗糙的像现代用的劣质草纸,可到底也有了啊。 “嗯,书很贵。”李画咬断最后一根线头,将改好的裤子掸了掸,然后,招来小五,“你试试。” “嗯。”小五兴冲冲地拿了裤子,刚想换,看了李蔓一眼,小脸一红,害羞的抱着裤子就跑了出去。 李蔓扑哧一声笑了,熊孩子还知道害羞呢。 李画见她笑了,心里也跟着愉悦起来,随手拿起《论语》问她,“这个你学过吗?” “学过啊。”李蔓没经大脑,随口一答,但话一出口,她猛然意识到说错了话。 果然,就见李画眼神闪了闪,这年代,女子认字念书的本就少数,即便念书的,念的也多是《女则》之类,像这类书,她们怕是想看也看不到的。 “哦。”李蔓忙改口,“学的不多,也不精。” “都会哪些?”李画随手一翻,状似无意的问。 李蔓摆手,“早忘的光光的了,以前就学过一点,皮毛而已。” 李画不知她这是真的谦虚还是有意隐瞒,但料她定不会再说了,也没识趣的没再问。 李蔓暗暗吐了下舌头,要是弄的自己多有学问,会让人怀疑吧? 何况,她在现代学的,跟这也未必一样呢,还是少显摆为妙。 两人都垂首默不作声,气氛一下僵住了。 李画漫不经心的翻着论语,李蔓就做百无聊赖状,她不爱看这些书,如果《聊斋志异》之类的,她倒是可以看看,打发下时间。 “这篇,我最喜欢。”忽地,李画手指着一篇给李蔓。 李蔓定眼瞧去:子贡方人。子曰:“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 “嗯,”李蔓眼底露出欣喜,曾经自己也爱过这么一句,想想孔子跟自己弟子之间午后闲聊时的对话,也甚为温馨有趣。 李画瞧了她一眼,然后就微笑着说,“真想看看子贡究竟什么模样?方方的,那会是人吗?还有,孔子说他不是假的,当然不是假的了,呵呵。” 李蔓听言,彻底呆了,狐疑的看着他,“你?你刚才不是在跟我解释这则论语吧?” “嗯?”李画仍然面带笑意,“难道你不觉得有趣吗?一个脸方方的人,一个假夫子——” “打住。”李蔓见他没有半点胡说之意,忙伸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吃惊的问,“谁跟你这么说的,你们夫子?” 李画似乎愣了下,旋即呐呐点头,“怎么了?每次一说这则,我们都觉得好笑。” 是好笑,你们夫子可 笑,好好的一则论语,怎么解释成那样了?就算字面解释也不对啊,何况,那不是假,而是暇。 李蔓无奈的看他一眼,拿过书,指着这则论语说,“你们夫子也许就是逗你们玩呢,这则论语不是那么注解的,它大概就是这样的情景,子贡很生气,向老师宣泄,“某某真坏!”夫子听了,不以为然。然后就对他说,“你还有那闲工夫,去关注别人?你可真是的,我就没那时间!而且,最后这个字,不是假,而是应接不暇的暇。” 李画垂首,眸底神色越发深了下去,李蔓的注解清楚明白,生动而带有生活趣味,比夫子那样刻板的解释都要好,她真的只是学了点皮毛? “怎么了?”李蔓怕他不信,又道,“我没骗你,不信,你换个夫子问问,呵呵,这幸亏不是考试,不然你惨了。” 李画合起书本,他已用不着再试探了,也不敢再试了,他心里头甚至涌现出新的念头,媳妇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丫鬟,哪里有丫鬟识文断字的?她的身份...... 李画突然不敢往深了去想。 “你——”李蔓疑惑的盯着他,这小子该不是试探自己的吧?那演的也太像了吧。 李画忽地抬头,朝她笑道,“我想了下,觉得你说的在理,等回学里,我再问问。” “哦。”李蔓轻舒了一口气,点点头。 “你——”李画过了一会儿,又状似随意的聊道,“不过我们夫子去省城了,还要过几日才能回来。” “哦。”李蔓听着窗外有些响动,猜李言正在那儿干活。 “夫子是我们这里最有学问的人,据说在京城有很多同窗。”李画静静的观察着她的神色,说到京城二字,她并未多少反应,这让他放下心来,却又多了更多疑惑。 “夫子也去过京城。”李画见她没动静,接着说,“据说京城很大很大,人也多,什么东西都有,世人一辈子见不到想不到的好地方。” “哦?”李蔓终于来了那么丁点兴致,随口问了一句,“那你们京城在哪儿?” 她对这陌生的时空一无所知,甚至连朝代也弄不清楚,既然李画自己聊起来,她不如打听打听,看自己是否知道。 李画却是有些惊呆了,她竟然连京城在何处也不知么?可她口音明显是京城口音。 —— 谢谢七月承欢、jeankam、susany3000、花开茶靡9654、angellee_86、tabby_cat11、晓满等亲们送的荷包和鲜花,么么\(o)/~ 第八十四章 醋意(万更,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见他神色微僵,立刻也意识到了自己失言,就像在现代,如果说有人不知道首都北京,也该遭人怀疑的吧。 “我跟你说过的。”几乎是一瞬的,她神情也跟着落寞,低低说道,“自从发生那次被吊的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说实话,就连你......你们是谁,我都不认得,我——其实很难过。油” 李画不信她会说谎,可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又那么难以让人信服,“那——,你想记起以前的事吗?” “嗯。”李蔓忙不迭的点头,澄澈的大眼睛望着他,很认真的说,“我想记得你们。” 没来由的,心口一暖,却又伴随着些许痛,“如果,你记起了,却发现记忆中没有我们的存在,那该如何?郭” “怎么会?”她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怎么会记忆中没有他们。 “如果呢。”李画坚持的追问。 “没有你们?”李蔓有些想不通,她明明就在这个家里啊,哦......也对,也许她刚到这家不久呢,那么,她是嫁过来的?她有娘家人? “我问你。”她忽然问起他来,李画心口一跳,“怎么?” “你说我是你媳妇,你二哥三哥都喊我媳妇,到底怎么回事?”如果说纯粹是跟她闹着玩的,不像啊。 “......”李画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那里清澈如泉,没有半点掩饰,她是真的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李家的共妻。 他突然心虚,不敢将事实真相告诉她。 “说啊。”李蔓急了。 李画抿紧的唇动了动,迟疑道,“这个......不打紧,以后你会懂的。” “以后?那是多久以后?”李蔓追问。 “这——”李画正不知如何回答,门口有了响动,听见小五在外喊大哥三哥。 “大哥跟三哥回来了,我瞧瞧去。”李画忙下了炕,朝外奔去。 “哦。”李蔓心里那个憋闷啊,咋又说到关键的地方没了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李书将一担竹子往屋檐下一撂,汗也来不及擦,就朝这屋奔来,笑嘻嘻喊道,“媳妇。” 李蔓靠在窗口,白了他一眼,媳妇,又来了。 “你在干啥?看书?”李书走到炕边,看到几本书,好奇的问,“媳妇,四弟的书你也会看吗?” “哦。”李蔓淡淡应了声,将李画的书整齐的又放回书袋。 “真的?”李书眼睛一亮,崇拜之色溢满,“媳妇,你真厉害,四弟的书你都看的懂。” “不要再叫我媳妇了。”李蔓将书袋放好后,也下了炕。 李书跟在她身后,“那我叫你什么?婆娘?不比媳妇难听吗?” 李蔓瞬间有如被踩到尾巴的小猫,炸毛了,“什么媳妇婆娘的,你这样说,你二哥也这样说,你四弟也这样说。你们仨都喊我媳妇,难不成我是你们仨的媳妇不成?”太荒唐了。 “不是。”李书忙摇头。 李蔓白他一眼,“这不就是了。”都喊她媳妇,占口头便宜啊。 “还有大哥和小五呢。”李书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 “什么?”李蔓有些没听清,或者当自己听错了,“又关大哥和小五什么事?他俩可没像你们这样。媳妇也是乱喊的?” 李书很无辜,“我没乱喊啊,你要是不喜欢听我喊你媳妇,那我就换个。媳妇,你说喊啥?” “喊——”李蔓被他绕糊涂了,摇了下头,又道,“这不是喊什么的问题,这是......” “是啥?”李书不解的看着她,“媳妇,你别急,慢慢想,我都听你的。” “哎呀。”李蔓恼的舌头都打结了似的,好容易找到了合适的话来解释,“李书,你听我说,你也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对吧?那只有是那种关系的人才能喊的,所以,以后别这么叫我了,除了媳妇,叫什么都成。” “可你就是我媳妇啊。”李书有些受伤的皱着脸,跟着她一起出了房门。 媳妇,媳妇,那也得两人成亲之后才能喊啊,可要是成亲了 tang,他们还能不睡一个屋?李蔓心里狠狠鄙视了下李书,这家伙八成想媳妇想疯了,哦,不,这仨男人都想媳妇想疯了,也对,古代这样的年纪是该成亲了。 可不能因为想媳妇,就全喊她媳妇啊。 李蔓气哼哼的出了门,见屋檐下,李墨正坐在一张小凳上,编着竹枝,而李画和小五蹲在一旁,给他打下手。 说实话,对于李墨,李蔓有着本能的敬意,不光是因为他是这个家里的老大,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更是因为他身上有着一股让人信赖的沉稳持重,就像一家之长,有他在,她就觉得心安。 “编这个做什么?”李蔓蹲到李墨边上,没话找话说。 李墨动作明显迟钝了下,回道,“待会要盖在屋顶,有这个垫在下面,上面再铺些茅草,不容易漏雨。” “哦。”李蔓点点头,“辛苦了。”看他头发湿的,一双粗壮的大掌上还被竹枝割的好几道细痕,心里挺感动的。 一转身,李蔓回屋,拿了自己平常用的一块擦头发用的干布来,递给李墨,“你头发湿的很,擦擦,不然吹风了以后容易头疼。” 李墨盯着这块干净的布,上面还散发着青草的香气,他有些受宠若惊,伸了伸手,但手掌心全是泥水,慌忙又缩了回来,“不用,习惯了。” “擦擦吧,受凉了可不好。”这方面她是有过教训的,以前年轻,听说吹风机伤头发,所以,每次洗好头发之后,就那么松散的披着,大冬天的也是如此,有时甚至湿漉漉的披在肩头就睡觉了,天长日久的,后来就得了很严重的头疼病,悔啊。 李画神情怔怔的,看着李蔓,又看了看大哥,最终低声说道,“大哥,你就接着吧。” “不用,我手脏。”李墨憨憨的搓了搓手,到底没接。 李书瞧着,有些嫉妒了,就对李蔓说,“媳妇,我也淋雨了,你瞧,我头发也湿的,你帮我擦。” 又喊媳妇,李蔓恼的瞪他一眼,“你回屋自己擦去。”说着,就将干布丢进他怀里。 李书也不恼,反而捡到宝似的,拿着干布还在鼻子上一嗅,“唔,真香,媳妇的东西就是好。” “你?”这算不算众目睽睽之下调戏了?李蔓气的脸都绿了,一把夺过干布,“不用就算了。” “用,怎么不用?”李书忙伸手想抢,被李墨一眼瞪来,“三弟,不许闹。” 李蔓将干布握在手里,咬咬唇,看李书一脸吃瘪的样子,倒又有点想笑,果然,这家伙要有人治他才好。 “哟,聊的倒热闹。”这时,李言从屋角处绕了来,看到大家都聚在屋檐下,勾唇一笑。 李蔓听出他这话多少有些酸溜溜的,再瞧他,一双迷人凤眼微眯着朝自己看来,但只那么轻轻一扫,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笑意,又挪了开。 他因忙了一上午菜地里的活,手上也都是泥水,就到押井边洗了下手,洗好之后才过来。 这天虽然没再下雨了,可空气中水雾迷蒙的,他这在外头呆了半日,头发也都湿漉漉的,有几缕贴在脸侧,还滴着水珠。 李蔓瞧不过,待他走来时,还是将干布递给了他,“擦擦吧。”头发脸上都是水,哎,就不能穿件雨衣干活吗?哦,这年代没雨衣...... 李言微微一怔,俊脸之上旋即雨后天晴,阳光满满,唇角微扬,就连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笑意,他不发一言,接过干布,就轻轻擦了擦脸,然后又慢慢的擦了擦头发。 李墨眼神呆了下,然后又垂下头来,默默的干活。 李书不干了,就想抢二哥手上的布,“二哥,你也给我擦擦,你看我头发也湿的。” “你不会回屋再拿块啊。”李言睨了他一眼,擦好了却没有将干布还给李蔓,反而叠了几下,塞进了怀里。 “你干嘛?”李蔓惊诧的看着他,那么大一块干布,又不是手帕,他不会也想私藏吧? 李言朝她微微的笑,“弄脏了,洗干净还你。” 屁!李蔓差点没忍住要爆粗口,自她来,这家里的衣服都是她洗的,“不用了,回头我搓一下就好。” 李言只坏坏的笑,坏坏的笑看着她,又一句话不说,李蔓脸皮薄,被他这样坏坏的盯着,没两下脸就烫起来,气的不敢与他对视 ,直接伸出了手,“给我。” “呵。”眼底划过一抹戏谑,李言伸手,冰凉的指尖在李蔓掌心轻轻挠了下,好似电流划过,惹的李蔓急忙缩回手,他却没事人一般,轻笑着一转身回了屋去。 这——坏人!!! 李蔓都气怔了,被他碰过的手,狠狠的在身上擦了几下。 李书追着二哥进了屋,死活要媳妇的东西。 而屋檐下,李墨发狠的干着活,李画却仍旧怔怔的看着李蔓,墨玉般的眸子失神般,找不到焦点。 李蔓再一回神,迎面就撞进李画幽深的眸子里,那双眸子很漂亮,却有着让人心疼的黯然。 他,该不是吃醋吧? 这时,李墨起身,将编好的竹排一样的搬了起来,径直往后院走去。 李画于是转身,跟他一起过去了。 李蔓心里忽然不是滋味起来。 做饭吧,也该中午了。 小五似乎看出了她神色落寞,起身走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牵起了她的手,仰首巴巴的看着他。 “走吧,小五,我们做饭去,你想吃什么?”李蔓拍拍他的手,跟他一起进了厨房。 小五笑笑,想说,她做什么都好吃,他都爱吃。 但还没说出口,李蔓已经在自言自语了,“家里没啥菜了,还是煮面条吧,又快又方便。” 小五就一旁附和的点头。 “面条里也还得放些青菜才好吃呢。”不过,外面地上都是烂泥,就算去后院她也去不了啊,除非她脚上这一双绣鞋不要了。 哦,对了,那几个男人都是赤着脚,难道连木屐也没有么?这样赤脚不卫生也不安全啊。 想着,李蔓不放心走到后窗,偷眼朝外瞧了瞧,只看到李画站在泥地里,用叉子向上递着一捆茅草,其他人应该都在屋顶吧。 自己好像也派不上什么用场,罢,李蔓又关好了窗户,在厨房里搜罗了一番,找到了一罐子酸菜,突然灵机一动,对小五笑道,“今天姐给你做一道好的,刀削面,没吃过吧?” 说着,就从罐子里取出一把雪菜来。 将雪菜洗净切成段,放在一个干净的盘子里,然后又舀了点面,放在菜盆里兑了点水和起来。 过了不多时,李画进来,就瞧见李蔓一手拿着菜刀,一手拿着面团,菜刀在面团上飞舞,一块一块的白面如雪片似的飞舞进烧的滚开的锅里。 “都搭好了?”李蔓将面条都削进锅里,抽空问了一句。 “还没。”李画走近她,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珠。 一股湿意卷来,李蔓扭头朝他看去,就见李画白净的脸上满是水珠,头发也湿哒哒的贴在脸上。 她不禁皱眉,“家里就没有能遮雨的东西吗?”一个个的干嘛都淋的像落汤鸡似的,也不怕病着。 李画没有说话,只是半垂眼帘,安静的听她说话。 李蔓用锅铲将面条搅了搅,然后盖上锅盖,见李画还在边上站着,就说,“怎么了?快拿干毛巾擦擦吧。” “哦。”李画哼了声,却将右手伸了出来。 李蔓一惊,只见他右手食指和中指都有血珠渗出,“怎么了?” “没事。”李画状似不在意,轻轻道,“被竹枝扎了下。” “怎么这么不小心。”李蔓抓起他的手,想起上次帮李墨消毒过的酒,忙到橱柜里将酒壶拿出来,然后倒了点放小碗里。 倒好后,李蔓手头没有东西,就说,“你等下,我去拿点棉花来。” 说着,忙跑了出去。 李画站在锅台边,右手就那么举着,唇角含着浅浅的笑意。 小五趴在锅台边,看四哥这样,偷偷的抿嘴笑了,却又没忍住笑出了声,忙又一把捂住了嘴。 李画已经听见了,扭脸朝他看去,唇角弧度更深,然后,用食指抵在唇边,示意他别出声。 小五点头,识趣的又坐了回去,当自己是空气。 这时,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李画抬头,就见李蔓拿了件干净的旧衣过来。 他微微一愣,李蔓就已经将旧衣塞到他另外一只手上,“也找不到什么,你就用这个擦擦水。” 然后,执起他另一只手,用棉花蘸了点酒,小心翼翼的替他擦拭清洗伤处。 清凉的酒精融进伤口,密密麻麻的痛,像无数绣花针齐齐扎进了手指,可是,李画却忽然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想要一直这样。 伤口清理好了,李蔓将棉花扔进了锅底,然后用干净的小布条帮他裹住手指,再用细线缠住打结。 “好了。”看着清理好的手指,李蔓长舒一口气,还挺有成就感的。 “嗯。”李画心里暖融融的,瞧着她带笑的脸庞,脑子里似乎也晕乎乎的。 然而,李蔓一抬头,见他额头还有水珠,不免凝眉道,“你怎么不擦擦?”说着,从他手上拿起旧衣,踮着脚,帮他从额头到脸颊,好好擦了干净,最后,还帮他把肩膀、胸口、后背上沾的湿气掸了掸。 如此之后,方将旧衣又丢进他怀里,“你拿下。” 锅里的水开了,面条怕糊了,李蔓忙又揭开锅盖,拿起锅铲搅了搅,然后,将早已准备好的蒜末撒了些进去,一面道,“其他人呢?去喊他们过来吃吧。” “嗯。”李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与锅底下烧火的小五相视一笑,转身就出了门。 修屋顶没那么快,上面那些腐败了的茅草还得全清理干净了,李墨带着李言李书忙活了好一会,也只做好了一半,到李画来喊,就都从屋顶下来,洗洗手准备吃饭。 李蔓早已将面盛好了放在桌子上,一人一大碗,喷香的还冒着热气。 李书早饿了,拿起筷子就吃起来,一口气吃了小半碗,完了才抬起头朝李蔓嘿嘿一笑,“媳妇,这面咋做的?真香。” “这叫刀削面,家里没有肉,要是有肉打卤子......”李蔓热络的解释着,可说了一半,觉得不对,他喊她媳妇惹恼她的事还没完呢,于是,她又闭嘴不说话了。 “卤子?是什么?”她不说,架不住李书会问啊。 李蔓闷头吃面,就不说。 “吃吧,吃完还要忙,下午雨估计还得大。”李墨喝了一口面汤,说。 “哦。”李书边吃边点头,他也不想冒雨再爬上屋顶,淋雨干活真不舒服的。 这时,李言朝李画看来,问,“四弟,你手没事吧?” 李画手指不自觉的僵了下,“没事。” “那就好,一会你就别去了,有我跟你二哥三哥就够了。”李墨说。 “不碍的,我就递递草。”李画忙道。 “你手都伤了,就在家呆着吧,一会我在下面递就好。”李书吃完最后一口面,说,然后问李蔓,“媳妇,还有吗?” “有,有——”李蔓正想着他们兄弟几个倒和睦,冷不防听李书这样问,本能的站起身,一面回答,一面就接过他的碗,起身到锅边又给他盛了一碗。 李书惊呆了,“媳妇?”他只是怕媳妇嫌他吃的多,没想到媳妇亲自给他添饭啊。 还这样喊?李蔓又是一恼,将碗往他跟前一搁,瞪他一眼,没再说话。 李书却是被媳妇白眼了之后,心里还乐淘淘的,捧着面碗,先就喝了一大口的面汤,这面汤可真香,喝了心里真叫舒坦啊。 午饭很快吃完,李墨跟两个弟弟又到后面忙去了,李画过意不去,就想洗洗碗,但他手指受伤了,李蔓怎会让他沾水,忙将他推开。 忙好之后,李蔓回自己屋,就听那屋顶上咚咚咚的有响动,知道他们在上面修呢,但是瞧那炕,湿了大半,天晴了起码也得晾几天才能睡啊,这可咋办?今晚,她又要睡哪儿? 郁闷归郁闷,家里的猪和鸡还得管,小黄鸡都用围栏围在了厨房一角,拌点鸡食喂点水就好,可猪还在后院,这院子里满是泥泞,她怎么去喂?早上就没喂呢,现在都能听见两头小猪饿的嗷嗷叫了。 可,她也要赤脚过去喂猪么? 李蔓纠结了会,还是去问李画,“家里有木屐吗?” “嗯 ?你要去哪儿?”李画疑惑的问。 “喂猪。”李蔓苦着小脸说。 “哦。”李画微笑着从炕上下来,然后将裤脚卷起了一截,说,“我来吧。” “你?”李蔓看着他,这样一个温润清雅的俊书生,让他去喂猪,是不是太暴殄天物了? 正想说不必,李画已经先她出了房门,到厨房去,用一个小木桶,装了些泔水,倒了些糠和麦麸,拎着就打算出门。 “等等。”李蔓看着他穿着布鞋就要出门,就问,“难道家里连双木屐也没?” 的确没有,以前家里就几个男人,下雨天泥泞,最多赤脚了,也没觉得怎样,可如今瞧着李蔓,李画觉得是该做双木屐在家放着方便。 “等天晴了去镇上再买双回来。”李画说着就走到了门口,然后将鞋子脱这里门边,赤着脚就走了出去。 李蔓看着他一双脚修长而白皙,那样的好看,却踩在了泥巴地上,顿时有种捂住眼睛不忍看的感觉。 可李画自己根本没这感觉,提着猪食送到猪圈那边,喂了猪就回来了。 李蔓这时已经端了一盆温水等在门口,见他回来,就说,“桶放这,我帮你冲冲脚。” “哦。”李画面露羞色,“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不顺手吧。”李蔓将小木凳子往前挪了挪,“你往前坐坐,脚抬起来,我直接用水冲,这样,一会擦擦就能穿鞋了。” 李画依言,坐着小凳子上,听话的伸出了双脚。 李蔓一瞧,怪怪,这少年脸好看,手脚好看,连一双腿也修长而笔直啊,她不得不往前站了站,对着他沾满泥巴的双脚倒水冲洗。 哪知,这水将厚泥倒是能冲掉,但是,有些脏污还得用手搓搓才能洗干净,李蔓瞧着他。 李画有些不好意思,就弯下上身,伸手擦脚上的泥,可是,凳子太小,他重心一个不稳,整个人往边上倒了去,李蔓本能的伸手去扶,结果盆歪了下,半盆水直接浇到了两人身上。 这也倒罢了,李蔓管不了那么多,就手丢了盆,想扶住歪进自己怀里的李画。 “你没事吧?”他身上似乎也湿了。 “没,没。”李画从她怀里离开,双颊红的跟火烧的似得,刚才不小心,一头撞进她怀里,脸正好贴在了那一团柔软之上,软软的,香香的...... 李蔓倒没在意,只看着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有些郁闷,这天不好,家里被子湿的,衣服又湿了,晾的地方都没啊。 “你。”李画赤着脚站起来,看她上衣下摆还有裤腿都湿透了,非常抱歉,“对不起,你身上都湿了。” “哎,你自己洗吧,我回屋换身衣裳。”李蔓朝他瘪嘴苦笑了下,掸着衣服上的水珠就回了屋。 自己身上这衣服可是新的啊,才上身就沾上水了,哎,李蔓心疼死了,幸好,李画给她做了两套,另外一套也洗过的,干干净净。 于是,她只得从大柜里又拿出另外一套来,慢慢的解开身上的湿衣服,想要换上。 屋顶上,还在咚咚咚的响,不时,有湿哒哒的茅草往下掉。 她也没在意,窗户关的,门关的,她也想不到会有人偷看的。 却万万想不到,屋顶,李墨正将破败的茅草全部清除,冷不防从一处小窟窿里瞧见下面女人的身体。 李蔓那时刚好解开了肚兜的带子,将肚兜脱下放在了大柜上,从李墨的那个角度,刚好瞄见了她雪白干净的身子,纤弱圆润的肩,弧度优美的胸型....... 手中动作陡然一窒,呼吸瞬间停止般,李墨心口像塞了只醉酒的兔子,砰砰乱跳。 “大哥?咋了?”李书将竹排拿了过来,问,咋喊了几声都没动静。 “哦,没。”李墨慌忙从他手里将竹排拿过来,盖住了那一片空的地方,然而,才做好,却发现不远处,李言半跪在茅草边,一瞬不瞬的盯着下面,乌黑的长发从他脸侧滑落,遮住了他的半张脸,让人看不出他的神情,但李墨一瞧,瞬间明白了什么,心头无端升起恼意,怒喝,“二弟。” “哦。”李言缓缓直起了身子,随手摸了把茅草盖在了那一处空儿,然后,才抬头看李墨 ,“怎么了?大哥。” 见他眼底欲色还未掩尽,李墨眼神渐渐冷却,只盯着他不发一言。 “咋了?”李书看看大哥,又看看二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李言忽地轻笑,一边干活一边说,“大哥,好像又要下了,赶紧吧。媳妇已经不在屋里了。” “媳妇?”李书忽然想到了什么,就想掀开茅草看看,“媳妇在屋里吗?做什么?” “没什么。”李墨一把将他挡开,谁知二弟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媳妇换衣服没换好呢? 李言起身,小心翼翼的踩在屋顶,朝李书走了过来,然后拍拍他的肩,“三弟,你下去再递点茅草上来。”太单薄了,他只是不小心就捅了个窟窿,看到了不该看的,哎,想不到小丫头瞧着身板挺小,脱光了还是挺有些真材实料,那样雪白干净的身子...... 唔,李言光想着,就觉得有些头昏脑热,再一低头,一股热热的东西似乎要从鼻子里喷出来,忙一把按住李书,道,“三弟,你在上面吧,我下去。” 然后,趁鼻血那东西还没流出来,忙一边微仰着头一边从梯子那边下了屋顶。 李蔓对屋顶上的事一无所知,从她的视线,只觉得屋顶都是茅草,根本什么都瞧不见,根本不知道那么点的空儿也能将屋内的她瞧个干净。 她换好了衣服就出来,李画也洗好脚了,穿了鞋子,正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她的样子。 李蔓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事吧?”李画声音有些哑。 李蔓自我解嘲的笑了下,“能有什么事,那水也不凉。” “对了。”李画突然说,“你这屋潮的很,炕上也没法睡了,厨房这边还有个竹榻,一会搬到那屋,晚上在这边搭个铺。” “啊?又要在你们这屋睡?”李蔓瞪大了眼睛,不会太不方便么? 李画也知道不太妥当,可不这样能有什么别的法子吗?“等天晴就好了。”只好如此安慰。 “哦。”李蔓咬咬唇,自我安慰,没事的,昨晚跟他们一个炕都没事,如今自己有单独的床铺怕什么?何况,瞧昨晚的情形,他们哥几个比她还紧张呢,不怕不怕。 两人正站在屋檐下闲聊,李言却捂着鼻子急匆匆从屋角过来,幽幽的瞟了两人一眼,不等人说一句话,就进了厨房,舀了瓢冷水就开始洗鼻腔。 “怎么了?”李画紧跟着进了厨房,不放心的问。 李言洗了好一会,觉得没事了,才抬头回话,“没事,才不小心碰了一下。”说着,一双眼睛瞟向了站在门口的李蔓,热血顿时又有点喷涌而出的感觉,忙又撂了点凉水到自己额头脸颊。 “二哥,你歇着吧,我去看看。”李画见着挺担心的,一转身,不等李言说话,就已经出去了。 李言长呼一口气,罢,也不是什么重活,四弟去就去吧。 李蔓见李画去了后院,自己无事,就将地上的木桶木盆拿起来,送进厨房。 李言正仰着头坐在凳子上,见她进来,只拿眼角瞟她。 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李蔓不太敢跟他单独相处,所以,将东西一放好,她忙就往外走。 “等等。”瞧她逃似的加快了步子,李言心头涌起无名火,跟着也就起来,一个箭步跨出,将她逼近了墙角。 “你干嘛?”李蔓心下瑟瑟,瞪大乌溜溜的眼珠子看他。 “干嘛一见我就跑?”李言紧紧盯着她的脸,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下移。 “谁跑了?”李蔓后背抵在墙壁,整个身子被他圈在墙壁之间,是气愤又难堪。 “没跑?”李言的视线不自觉的下移,落在了她微微起伏的胸口,脑中忽地晃过什么,他一阵眩晕,忙摇摇头,定了定神,又问,“那你怎么不问我一声?” 李蔓觉得莫名其妙,“问你什么?” “我流鼻血了。”李言忽地凑到他耳边,带着灼热的气息,在她耳边闷闷的哼道。 李蔓猛然推开他,“又不是我打的。”关她什么事啊。 李言一噎,“你都不问问?不关心一下。” 李蔓暗自咬牙,见自己还在他掌下,自认下风,于是道,“你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你说呢?”李言被她淡淡的模样弄的心里小猫抓似的,之前给他布擦脸,还以为她对自己的态度好了呢,哪知又这德行。 李蔓瞧了瞧他,“好像没有大碍,你气色挺好的啊。没有什么事,别拦着我,这厨房里怪闷的。” “是有点闷。”李言赞成的点头,目光忍不住再次从她身上逗留。 李蔓顿时全 身发僵,直有种在他跟前被剥光的感觉,她伸手推他,推不动就抓他,“李言,你再这样欺负人,我就——” 威胁的话未说完,李言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下。 李蔓本能扶住他,见他脸色陡然间惨白如纸,额头还有冷汗渗出,不禁吃惊,“你怎么了?” 李言靠在她身上,虚弱的似乎只有喘气的劲儿了。 李蔓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忙道,“你在发烧。” “哦。”他将头靠在她的肩膀,虚弱的半睁着眼睛,只哼了一声,就没反应了。 李蔓双手抱在他的腰上,防止他摔倒,但,他又高又重,她小小的身子几乎承受不住,快要被压趴下了,不得不喊他,“李言,你昏了没有?要是没昏的话就麻烦坚持一下,我扶你回房。” “哦,好。”他微睁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吐了两个字,可才说了‘好’,眨眼间,人就昏了,整个人倒在了李蔓身上。 就像被一头巨兽猛然扑倒,李蔓哪里撑的住,脚下又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地上摔了去。 还好,李言结实的双臂圈在她脑后,没让她摔痛。 只是,后背着地没摔痛,身前却被他壮硕的身子一压,五脏六腑差点都被挤压了出来,压的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 感谢lulu_1976、520桐翔、chenshanbi、第二眼美女baby、太阳君的小尾巴、月儿哈哈、liumin030322、溢璨、jeankam、小_鱼_儿、雪427141、雪夜妖妃、东方镜、雪山小小鹿、13545388688、墨言舞、susany3000、端木摇、花开月绿、阴风阵阵、linglingshu、nellychenqi、玉如颜、15927629488、七月承欢、susany3000等亲送的鲜花、荷包、月票。 都么一个,嗯哪o(n_n)o哈哈~ 第八十五章 姻缘绳(万更,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一阵头昏眼花,被他压的胸腔都疼了,伸手使劲推他,但身上男人壮实的跟什么似的,就像一台石磨,将小小的她压的那叫一个严丝合缝的。 张着嘴,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她才觉得好受些油。 而他,脸贴在她脖子处,连呼吸都是热的。 李蔓可以肯定他是发烧了,而且烧的还挺严重,她试着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啥反应,只是难受似的在她身上蹭着。 这样下去不行啊,地上又脏又凉,她身上刚换的新衣裳啊。 “小五——”她试着深呼一口气,朝外喊了几声。 一点动静都没有,倒是隐隐能听见几声狗叫,小五这熊孩子去哪儿了?吃过午饭就没见人影,可现在被李言压在身下的这种窘况,她是真不想让其他人看见啊。 烦躁,“李画!”不得已,她又喊起了李画。 果然,几声过后,她听见了脚步声,正满心期待有人能将李言拖走,却不想,进来的竟是一个黑壮的汉子,他满脸胡渣,眼睛有些浑浊且布满血丝,看不太出年纪。 李蔓只当他是个乱闯进来的醉汉,惊叫,“你是谁啊?快出去,我们家人就在屋后,你不许使坏。郭” 一急,她就说出了普通话,来人明显愣住,但转瞬又憨憨的笑了,“你是弟妹吧?大郎不在家吗?”然后,又弯着腰看了看,吃惊道,“哎呦,二郎这是咋的了?” 是李家的熟人吗?李蔓一颗心稍稍放了放,赶忙用不太纯熟的本地话说,“大叔,李言好像发烧了,你帮我拉他起来,好吗?” 那人浑浊的目光在李蔓脸上溜了一圈,眼神微微一呆,旋即又慌的收回,只不住点头,“好。”一面帮着将李言扶了起来。 身上重物一离,李蔓立刻爬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土,一边忙领着那人往东屋去,“麻烦你帮我送他到这屋。” “哦。”那人果然听话的扶着李言到了东屋,然后将他放到了炕上。 “谢谢你。”李蔓一边道谢,一边伸手摸李言的额头,烫手。 那人在她身后站着,因李言半昏状态,她一个女子,他觉得不妥,尴尬的挠挠头,说,“弟妹,大郎不在,那我晚上再来。” 说着,就要走。 这时,李画赶了回来,瞧见他,微微一惊,“二顺哥?” “四郎啊,没在学里么?我来找你大哥。”二顺瞧见李画,满脸堆笑,神情却又带了几分拘谨。 李画回说,“这几天放假。”又看李言躺在炕上,忙上前,“二哥怎么了?” “他发烧了。”李蔓正坐在炕头,用干布帮他擦拭额头的冷汗,见李画来了,嘱咐道,“你去弄点温水过来。” “哦。”李画见二哥俊脸发白,意识不清,忙听李蔓的话,到厨房兑了点温水过来。 李蔓起身,接过盆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然后用干布放进温水里搓了搓,又对李画说,“你把他衣服解开。” “额?”李画愣了下,但还是听话的把李言上衣衣带解开。 李蔓将准备好的温布递给他,“帮他擦擦,脖子,腋窝,胸口,手心什么的,都要擦到。” 李画狐疑的看着李蔓。 “擦擦,帮他降降温。”李蔓将湿布直接塞到他手上,继续说道,“我估计他昨天用冷水冲澡就激着了,今天又淋了一上午的雨。” 李画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忙按照她说的帮李言擦拭。 擦了一遍过后,李蔓就将湿布拿来,重新在水里搓搓,再给他,然后,又再用手轻轻试探李言的额头,虽然擦拭过后,温度有所下降,但不一会就又烫了。 二顺还站在屋里,瞧他俩忙的忘记了自己,张了张嘴,又轻轻开口道,“四郎啊,要不要请个大夫瞧瞧?这要是感上了风寒可不是好玩的。” 李画神色凝重,将布放进盆里,对李蔓说,“你照应一下,我去叫大哥回来。” 这古代医疗条件很差,风寒感冒都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李蔓心里也跟着担忧起来,忙点头,“好。” 李画急匆匆出去找大哥李墨。 片刻后,三兄弟一起回来了。 “二哥咋了?刚才不还好好的?”李书最先跑到炕前,担心的问。 李墨跟着走了过来,伸手探了探李言的额头,神色愈发凝重,“我马上去找大夫过来。” “大哥,我跟你一起去。”李画说。 李墨看了他一眼,说,“不用,你留在家里照顾你二哥,我跟你三哥去就行。”四弟比三弟要冷静沉稳的多,万一家里有事,他在也能让人放心些。 李画看了李蔓一眼,二哥病着,只留她一人在家,他也确实不放心,就对李墨道,“好,大哥,你身上多带些银子,万一大夫开药,就先买了回来,省的再来回跑。” “嗯。”李墨说着,就走到大柜边,打 tang开柜子,从里头拿出一个小布袋,打开一看,眉头微凝,直接塞进了怀里,转身对李书说,“三弟,咱们走。” “嗯。”李书抹了把额头的汗,紧跟着大哥身后。 李蔓看这两人就要出门,可外面雾雨迷蒙,也不知道那大夫家有多远,这要是淋久了,怕他二人也会生病,忙跟了出来,道,“家里就没有能遮雨的东西吗?雨伞?斗笠?蓑衣什么的?” 雨伞,那是富人才用的东西,不过蓑衣嘛,李墨突然想了起来,“家里还有一件蓑衣,我去拿。”他急忙跑到厨房,在橱柜后面的堆杂物的墙角边给扒拉了出来,这是几年前他自己用蓑草编的,上面虽然布满灰尘,不过,抖开后,将灰尘弄净,倒也能凑合着穿穿,至少遮点雨是好的。 李墨将蓑衣给了李书,“三弟,你快穿上,咱们走。” “大哥,你呢?”李书一边穿着一边问。 李墨摇头,“我没事。” 两人直接走进了雨雾之中。 后面,二顺赶忙撵了出去,“大郎,你等等,我家还有蓑衣,你等下,我给你拿去。” 李蔓站在门口,瞧那三人一起走远,也不知道李墨到底用了人家的蓑衣没有,哎,这家男人都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四弟。”身后,突然传来李言虚弱的声音。 李画坐在炕边,忙回道,“二哥,我在。” 李蔓忙过来,见李言半睁着眼睛,似乎想挣扎着起来,李画忙按住他,“二哥,你病了,快躺好,大哥三哥已经去找大夫了。” “我——”李言似乎没料到自己病了,茫然的眼神又瞅向了李蔓。 李蔓只得说,“你发烧了。” “哦。”李言微微闭上了眼睛,轻轻道,“怪不得这样难受。” 李画忙问,“哪里还难受?” “发烧就是这样,身上乏力,四肢酸痛的。”李蔓直接替李言回答,然后又嘱咐李画,“再去换盆温水来,帮他擦擦会舒服些。” “嗯。”李画忙又端了水出去。 李言又轻轻掀开眼帘,眼神黯然的看了她一眼,“你会不会嫌我太没用?” 是嫌他太能折腾,冷水冲澡还淋雨,不过,瞧他现在这样,李蔓也不想刺激他,只道,“生个小病而已,没什么,一会大夫来了,瞧瞧,吃点药就好了。” “万一......”李言眼神愈发黯然,“万一我挺不过来呢?” “怎么会?”李蔓被他眼底的那抹黯然伤痛给吓了一跳,“不过发个烧而已,你身子这么壮,依我看,也许连药也不用吃,休息一天,明天就能好。” 李言苦笑,穷人最怕什么?生病。 这穷山沟里更是如此,伤风感冒死的人不是没有,甚至上次还有个人不知被什么虫子咬了下,过两天就没的呢。 他现在就觉得浑身有如熊熊烈火烧着一般,好难受。 李蔓不太能理解,一个大男人稍微发个烧就能想到死亡的念头,见他闭目不语,就想去厨房瞧瞧李画怎么还没来。 她刚转身要走,手腕突然被他捉住,李蔓扭头看他,只见他迷离着一双眼睛,哀求般的看着她,“陪陪我。” “不是,我去看看——” 她话未说完,他手上一使劲,将她拉坐在炕头,“陪我。” “你?”不还挺有劲的嘛。 李言却已经疲倦般的闭上了眼睛,只是,那手还是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腕,怕她突然又跑了似的。 李蔓无奈摇头,还真是个孩子,发个烧就怕成这样? 过了一会,李画才端着温水过来。 “怎么这样久?”李蔓将李言额头上的布拿起,在温水里又搓了一把。 “开水没了,我又烧了点。”李画回答,一面看看李言,“二哥,可好些了?” 李言也怕弟弟担心,就道,“好些了。” 李蔓见他声音有些哑,忙又对李画说,“倒碗水来。” “嗯。”李画转身就去厨房那边。 李言忽地轻轻笑了下,“你使唤四弟还真是顺溜?” 说什么风凉话呢?李蔓狠狠白了他一眼,帮他手和脖子擦了一遍后,将湿布敷在了他额头。 这时,李画端了碗热水过来,刚烧开的,还烫的很。 “凉一下,等会给你二哥喝。”李蔓说。 “嗯。”李画点头,同时,瞧着李蔓的眼神又稍稍有了些变化,“你懂的挺多?” “这都是常识,发烧感冒多喝温水只好不坏的。”李蔓动了动还被李言紧攥在掌心的手,想抽走,但他五指就跟铁钳似的,扣的好紧。 李画一眼就瞧见了,见李蔓有意侧过身子,故意遮挡,也就装作什么都没瞧见,端着热水又到外面凉了凉,待觉得能喝了才端进来。 “我来喂吧。”李蔓一手伸出,另一只被握的手狠狠动了动。 果然,李言听见这话,唇角微扬,果然乖乖松了手。 李蔓忙起身,揉了揉被他捏的发红的手,对李画说,“你喂你二哥多喝点水。” 李画瞧她逃似的跑出了屋子,二哥瞪大眼睛盯着她一副气恼的模样,轻轻笑了,“二哥,能不能坐起来?” 李言瞅了他一眼,然后一拉被子,盖住了脸,“没胃口,不喝。” “二哥。”李画愣了下,二哥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他无奈的又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李蔓。 李蔓也没想到李言会使性子,但病者为大,她只得又返回来,从李画手里接过碗,坐到炕边,对蒙头的李言说,“你发烧了,不能用被子这样捂着,来,喝点水吧。”说着,将他被头往下拉了拉。 湿布掉到了枕头边,他光洁的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俊脸更是惨白如霜,发干的唇上都快没有了血色。 都这样了还闹性子,哎,李蔓咬牙看着他,舀了一勺水递到他唇边,“来,喝点。” 李言缓缓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的瞧着他,然后,唇瓣微张。 还真挑人?李蔓嘴角微抽,浅浅的将一口水送进他的嘴里。 他慢慢咽下,长眉一蹙,“好淡,不好喝。” “你生病了,嘴里寡淡,来,再喝些。”李蔓柔声解释着,一边又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 “真不想喝。”李言眉头几乎打结了,但似乎看在李蔓伺候的还算殷勤的份上,勉强张了张嘴,又一口含下。 李蔓就一勺接一勺的喂着,大概喝了水是觉得舒服些,李言没再闹了,听话的一口一口的喝着。 一碗水喝完,李蔓起身叮嘱李画,“你看着他,不时帮他擦擦身子,他现在还行。要是真的烧的人事不省胡言乱语的时候再找我。” “你去哪儿?”听言,李画还未说什么,李言已经急的瞪她。 “你好好歇着吧。”李蔓委婉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出了屋,有自己在,那家伙估计也休息不好。 “还真是狠心呢。”李言颇有些咬牙切齿,连他病了也不肯多陪陪。 “二哥。”李画一边替他擦手心,一边道,“你先睡会吧,大哥三哥一会就该回来了。” “哦。”李言无奈的闭上了眼睛,也是真的不舒服,迷迷糊糊地还真就睡着了。 李蔓不过是到厨房待了会,将窗户打开通了通风,再将墙角那堆被李墨翻乱的杂物清理了一下,把用不到的东西堆在了一角,打算寻个空儿全扔出去。 忙完了过后,洗了手,再回东屋,李画还坐在炕头,李言已经睡着了。 李蔓轻轻走过来,小声问,“你大哥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大夫家远吗?” “应该快了。”李画其实也很着急,神女沟只有一名老大夫,住在离这边二里远的村子,今天又下着雨,路肯定不好走,他很担心大夫请不过来,所以,才让大哥多带些银子,万一大夫不来,开点药回来也是好的。 “哦。”李蔓看了看李言,睡着了,呼吸还是挺重,伸手在他额头摸了下,还是挺烫的。 李画瞧着她满脸忧色,安慰道,“别担心,大夫一会就该来了。” “嗯。”若在现代,她肯定不会担心,可这年代,药物缺乏,她倒不是怕他会死,只是怕病情加重,再弄个肺炎肺痨啥的。 “对了,你也要多喝点开水。”李蔓想李画之前也被雨淋过,忙拉着他出来,到门口,道,“你就在这站会,屋子里闷,我给你倒点开水。” “不用,我自己来。”李画客气的道。 李蔓已经不听他话,到厨房给他倒了一大碗滚开水出来,“多喝点,这样的季节就容易感冒发烧,多喝开水好。” “你不喝?”李画接过碗,又问她。 “哦,我一会喝。”李蔓说着,又想起什么,忙到了东屋,爬到炕梢,将窗户稍稍开了点缝隙,既不会吹着李言,又能让屋子里的空气好些,然后,瞧着李言身上的薄被,觉得不太妥,又将李画的床单拿起来,浅浅的帮他盖在了身上。 李画就站在门口,看完她的一举一动,待她出来,不免疑惑,“你这样?” “他发烧,身上温度高,那被子会捂着他的。”李蔓回答,又瞧他碗里的水没动,就道,“快喝吧,一会凉了。” “哦。”李画喝着水,可心里头还是不放心,喝完之后,还是忍不住道,“可是,我听人说,发烧风寒,要多盖被子,捂出汗就好了。” “捂汗倒是一种法子,但弄不好的话会引起其他并发症。”李蔓解释道,“其实,发烧本身并不是什么病,而是一种症状,我们现在做的,就是帮他物理降温——” 瞧着李画眼神直直的,李蔓陡然意识到说多了,干笑一声,“其实我也不懂,不过听老人这么说的,一会大夫来了,听他 怎么说吧。” “嗯。”李画点头,心里头对她却多了更多的疑惑,媳妇不仅会读书认字,还懂医理? 屋内,李言陷入沉睡状态,期间,李蔓又用酒帮他擦了下手心脚心脖子腋窝,再用冷布帮他敷着额头,不时换一块来,如此反复,李言身上的温度倒真的降下了不少,就连呼吸也变得清浅多了。 李画在边上瞧着,心里一边佩服李蔓懂的多,一边欣喜二哥的好转。 只是,李墨和李书出去了小半日都没回家,李画和李蔓倒担心起他们来,雨天路滑,别是出了什么岔子? 眼看天色暗淡下来,李画很想去找找大哥三哥,但又不放心李蔓独自在家。 “咱们再等等吧。”瞧出李画心里急,李蔓这样安慰着,“你大哥三哥两个人呢,不会有什么事的,也许,大夫今天忙,他们多等了一会。” 也只能希望如此了,还好,二哥情况好转了。 不多时,小五回来了。 半下午没见着人影的小家伙,一回来,浑身泥水像个小泥人的样子着实把李画和李蔓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摔了?”李画忙到门口,将他转了个圈,确认他没事才放心。 小五脏兮兮的小脸憋着哭意,哽咽着对四哥说,“是石头推我的。” “石头是谁?”李蔓一边在大柜里找出小五的衣服,一边问。 “就是石头。”小五一边擦眼泪一边跟家人哭诉,“我做的水闸,他非要放水,我不让,他就推我。” 这里的孩子平时也没什么玩处,一下雨,大人们先麻烦,他们倒得了利了,一个村子的孩子都喜欢跑到村口边,赤着脚,踩在泥水里,然后划出一道道的小潜水沟做水闸玩。 小五也是这种游戏的热衷者,吃过午饭,听见外面孩子的玩闹声,就没忍住的跑出去了,谁知,他人小瘦弱,村里孩子爱欺负他。 出去时好好的,回来就成这样了。 “谁让你又跟他玩来着,上次鼻子打流血,不记得了?”李画瞧弟弟这惨兮兮的小模样,又气又疼。 李蔓拿着干净衣服出来,揉了揉小五的脑袋,对李画说,“男孩子嘛,喜欢打架也正常,你别训他,走,小五,姐姐给你洗澡去。” 说着,自李画手里牵过小五,将他带进厨房。 “你快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李蔓放好了澡盆,一边兑水,一边吩咐小五。 小五咬着唇,一见李蔓要给她洗澡的架势,羞的左脚不停的踩着右脚。 “快脱呀。”李蔓已经兑好了水,看小五还磨磨蹭蹭的,就起身一把将他拉到了跟前,好笑道,“小东西,你还害羞不成?”说着,就动手给他脱衣。 小五还真是个害羞的孩子,身子一缩,叫道,“姐姐,我自己会洗。” “会洗?”李蔓才不信呢,一边麻利的给他脱衣,一边取笑道,“那我怎么看到你脖子后面都有泥灰了?平时洗澡肯定不知道搓搓吧。” “我——”上衣脱了,裤子,小五死活不让李蔓脱,双腿使劲的并着。 李蔓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小东西,你才多大啊?” 一面喊李画过来。 李画在那屋,因为李言醒了,说了两句,听见这边叫,就赶忙跑了过来。 李蔓就洗澡布给了李画,道,“你给他好生洗洗,这头发也得洗,上面也沾了不少的泥,洗干净了。我再烧点水,一会凉了再兑点。” 说着,拿起葫芦瓢,从水缸里舀了几瓢水倒进大锅里,盖好锅盖,然后,到灶后生火。 哪知,这雨天火折子也泛潮,怎么也打不着,她费了半天的劲儿,一点火星子都没见,不免泄气。 李画已经帮小弟洗好了头发,听见锅底那边李蔓郁闷的咕哝,就将干布包在小五头上,自己过去,“打不着?” “嗯。”李蔓忙起身,将火折子给他,“你来吧,我给小五洗。” 说着,就朝小五这边来。 小五正自己用干布擦头发呢,一见李蔓又来了,慌的一缩身子,恨不得整个人都躲进洗澡盆里。 李蔓瞧的忍不住笑,蹲下、身子,一把扯住他的胳膊,一边拿湿布在他身上擦着。 “你就躲,我也要给你洗,不洗干净了甭想出来。” 小五一张白嫩嫩的小脸,瞬间红的都能滴血,不敢再看李蔓,头垂的都能碰到盆沿了。 李蔓也不管,才不过这么点的孩子,要按现代,她当他妈都可以了,其实,在心里,她也真的将他当自己的孩子一般。 湿布将他身上的泥洗净,然后,用手给他搓灰。 小五觉得好痒,忍不住格格笑,小身子在澡盆里动来动去。 李蔓一手按住了他,另一手快速的搓着,等觉得搓干净 了,又让李画将烧滚的水兑过来,如此,用滚水又将小五全身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再用干布擦干,直接用被单裹上,让李画抱去了东屋,慢慢穿衣去。 而李蔓将小五的脏衣服全部按进了澡盆里泡着,打算一会洗了,锅洞里还有热柴,她正好可以熬些姜汤,小五必须得喝点,一会李墨和李书回来,也得喝点才好。 找了块老姜片,洗净切成了丝,然后放进锅里兑水,烧沸了之后,李蔓盛了一小碗端进了东屋。 李言这时,已经坐了起来,李画用被子叠好放在他后背边靠着,那样他会舒服些。 小五则被李画教训着,一个人乖乖的缩在自己的小被窝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等李蔓进来了,他慌的忙将脑袋也缩进了被子里。 “也不怕闷着。”李画轻轻的睨了一眼小五。 “什么?”李言精神似乎好了不少,目光之中也多了几分清明,“给我的?” “你渴吗?要不等会再喝点水?”李蔓说,一面喊小五,“快起来,喝点姜汤,不然,你再感冒了就麻烦了。” 小五露出小脸,倒还是很不好意思。 李画将他从被子里拉了出来,将李蔓手里的碗接过来给他,“快趁热喝。” “哦。”小五瞅了李蔓一眼,红着脸乖乖的喝姜汤。 李言一旁瞧着,目光幽幽的看李蔓,“我的呢?” “我给你倒点水来。”李蔓倒不很介意他一副大爷的口气,健康的人怎么对付都行,可如果他病了,连累的不止是她,还有整个李家。 李言见她如此乖巧听话,心里头满足了。 李蔓到厨房又倒了碗开水,刚出来,就瞧见李墨李言两个人神色焦虑的赶进了院子。 “怎么?大夫没来?”李蔓就站在屋檐下问。 李墨脸色凝重,李书已经迫不及待的抱怨了,“别提了,人大夫不在家,我们又去十里铺找神婆子,结果也不在,这不,耽误到现在。” “二弟怎么样了?”李墨没管李书,只疾步走近,问李蔓。 “好多了。”李蔓道,“对了,锅里还有姜汤,你们俩赶紧趁热喝些。” “我看看二弟。”李墨没有请来大夫,心里愧疚的不行,真担心二弟会有个闪失,当一进屋,看李言靠坐在炕头,精神比之前好很多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来,“二弟,你感觉怎么样?王大夫去山外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明天再去瞧瞧。” “大哥,我好多了。”李言看大哥满脸也不知是汗珠还是雨滴,心里也不是滋味。 “那就好。”李墨过来,伸手在他额头探探,还是有些烫,但没那么明显了,不觉道,“倒真的好些了呢。”说完,又瞧他穿着薄衣,连被子也没盖,忙拉了被子要给他盖上。 李言却推道,“大哥,媳妇说不用。” 李墨一愣,李蔓听见里面说话,就端着碗进来,将热水递给李言,“你趁热喝些。”然后跟李墨解释,“他发烧身上温度高,得给他散散热降降温才好。” 李墨听了还是不太懂,发烧不都得捂出汗来才好么?他还怕二弟再冻着染上风寒就麻烦了。 李画见状,就解释,“大哥,听她的吧,二哥确实好了不少。” 李墨诧异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李蔓,是她让二弟的病好些了? 李书这时已经听话的在厨房喝了一大碗姜汤过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大哥,媳妇熬的姜汤,你也喝些。” “哦。”李墨接过碗,再深深看了李蔓一眼,眼底闪过温柔暖意,“谢谢你。” 他这样,李蔓倒有些不好意思,“客气什么,快趁热喝,累了一下午了,喝完就歇歇。哦,对了。”说着,她又看了看两人的脚下,都是泥,凝眉说道,“厨房里还有热水,你们俩先来泡个脚吧。” “泡脚?”李书还第一次听这样说,以前脚脏了用水冲冲就罢,哪里还泡的。 李蔓没理他,就对李墨说,“我去把小五衣服洗洗,你们俩一会自己弄点热水,泡泡也去去寒,不然整天这样赤脚走在泥地里,也容易生病。” “好叻,我听媳妇的。”李书道。 李墨脸色微窘,他一个大老爷们还泡脚啥的......但媳妇说了,他会照做。 等李言和李墨都喝完了,李蔓拿着碗就去了厨房。 屋里,只剩李家兄弟几个。 小五又缩回了被子里,满脸笑意融融。 李书走到炕边,问李言,“二哥,现在感觉咋样?” “好多了。”来自弟弟真心的问候,李言心里还是暖意横流。 “那就好。”李书长舒了一口气,本来没请到大夫,他跟大哥两个又急又气,回来的路上,大哥一时走的急,经过一处水塘边,还差点滑了进去,幸好抓住岸边的的一棵树枝,才没有落水。 “好了,三弟, 让你二哥歇会养养神。”李墨看了一眼李言,然后对李书说,一面扯着他一起出了房门,直奔厨房。 李书顿然想起,对了,还要洗脚泡脚呢。 厨房里,李蔓在洗着小五的衣服,瞧见他二人进来了,就道,“热水帮你们舀进水桶里了,洗好了要穿上鞋,不许赤脚走路。” “嗯。”李墨应了一声,拎起水桶,往外走,李书赶忙就拿了脚盆跟着。 两人先倒押井边将脚上的泥洗干净了,再搬了凳子,坐在屋檐下,一起用热乎乎的水泡脚。 赤脚走在泥泞的路上,脚底板又凉又麻,这猛然一泡在热水里,舒服的让人直抽气。 “真舒服。”李言深呼了一口气,扭头朝厨房里看去,“媳妇真好。” 李墨微微笑着,瞧着李蔓的视线,越发灼热温柔。 —— 洗好了衣服,李蔓就将屋檐下的竹竿挪到了自己屋中,好歹将小五的衣服挂上再说,等天晴了也许还得重洗。 忙完这边,回东屋看着,李言也没有严重的迹象,她也就松了一口气,一个人默默的回到了厨房,开始准备晚饭。 李墨见兄弟几个都在屋里,就想到厨房给李蔓帮忙,但这样贸然去,在几个弟弟跟前,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就连三弟李书都没抢着去,他若去了会不会太...... “大哥,她不会生火,你去帮帮吧。”李画坐在窗边,拿了一本书看着,见李墨心不在焉,低低说道。 “啊?哦。”李墨涨红着脸起来,目光扫了扫李言和李书。 李言闭目,李书和小五都围在李画边上,问他书里都说的啥。 “那我去看看。”李墨低低的说了一句,急忙转身朝外去,似乎生怕李书抢了先。 中午就吃的面,李蔓本想晚上吃点别的,但是,李言病着,其他几个也都淋了雨,还是吃点热乎的面,暖暖胃比较好,因此,她又舀了点面粉,在菜盆子里和面。 天色逐渐阴沉,厨房里光线渐渐昏暗了下来。 李墨进来,瞧见她站在窗口边揉面,就帮着点了油灯,然后,将油灯放到了锅台边上,橘黄色的暖光瞬间让人心里头暖和和的,一扫这阴雨天的阴霾之气。 “晚上吃面?”李墨站到她身边,微微侧首,盯着她柔美的侧脸,状似无意的问。 “嗯。做点面疙瘩吧,容易消化。“李蔓一边揉面一边说。 “嗯。”李墨哼了声,靠在锅台边,想着能不能帮点啥。 李蔓揉了一会,刚伸手想拿瓢再弄朝面里添点水,李墨主动帮她把葫芦瓢递到了她跟前。 “你?”李蔓愣了下,“你怎么不歇会?” 微微敞开的窗户,突然吹进一阵凉风,灯火猛然跳跃了两下,李墨慌忙用手挡了下,一面回道,“我来烧火吧。” 厨房本就不大,再加上光线昏暗,李墨往她边上一站,巨大的阴影罩在她身上,让她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不用,我一个人就行,又不要炒什么菜,面放锅里煮开就好。” “我来吧。”李墨暖暖的瞅了她一眼,转身就到灶台下准备生火,可刚拿了柴火,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起身走了过来。 见他猛然又靠近,神色紧绷,眼神灼热激动,李蔓心里莫名有些慌,“你有什么事?” “这个。”李墨突然也不太敢正眼瞧她,只是快速的将在怀里捂了一天的姻缘绳拿了出来,往她手上一塞,“这个给你。” —— 咱老大定情信物都送上了,女主收没收呢?大家给李墨加把劲吧\(o)/~ ps:感谢大写小写、淼淼宝宝、xiu83、xudi3586、zuiqingfeng130、花开月绿、陈小艺1008、魅族数字、15969628160、xinyanshouyu、淡定人生53、windows123456、783211、谷子132456等亲们送的鲜花、荷包、月票,群么么哒,(*__*)嘻嘻…… 第八十六章 尿急(求订阅,求月票) “什么?”李蔓一惊,刚问出口,李墨已经迅速转身,快速坐到了灶台下的凳子上了。 跑的这样快?什么东西?她心生疑惑,好奇的拿起一看,一根红绳编织的手链,挺别致。 不过,这是送她的?李蔓心跳加速了,脸也稍稍有些烫了,这样的年代,哪怕就是简单的手链,代表的意思,她也是懂的油。 这男人沉稳寡言,能送她这样的东西,显然是用了很大的勇气。 李蔓迟疑了,手链在手心里捏了几下,犹豫着要怎么样还他。 灶台下,李墨亦是心跳如鼓,拿了一把干稻草放进锅洞里,然后拿起火折子点火,打了几次,却怎么也打不着,原本做惯这些活的双手,竟然抑制不住的抖起来,打火都不灵活了郭。 索性,不打了,将火折子紧紧的攥紧在掌心里,静听着那人的动静。 她没有说话,就表示愿意收下了吧。 可就在李墨心中希望越大的时候,李蔓迟疑的声音打破了这厨房里的宁静,她走到灶台这边,将手链递给他,“这手链挺漂亮的,你是要送人吗?” 李墨抬头,表情凝住。 李蔓忙将手里往他手里塞去,“你收好了。” 话音未落,慌忙转身想走,哪知,李墨一急,大掌将她小手连着手链一起抓住,“等等。” “你?”李蔓僵住,小脸皱起。 李墨慌的又松开了她的手,“弄疼你了?” “没有。”李蔓摇头,手背却传来一阵阵的麻,话说,他手劲可真大,刚才不过轻轻一抓,就跟铁钳子似的。 她还了链子,就想继续揉面做面疙瘩汤,可没想到李墨竟然跟着过来了。 “你?” 两人互相对视,竟然异口同声。 气氛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你先说。”李蔓微微耸肩,装的很轻松的模样,眼睛却不自觉的朝门口望了一下,快来人啊。 李墨却并未说话,而是直接捞起她的手,将手链又塞到了她的手心。 “你这是?”他想干嘛啊?李蔓只觉得那手链上长刺一般,慌的又想退还到他手上。 李墨见她推拒,干脆抓紧她的小手,将手链直接套到了她的手腕上,“这是给你的,是在神女跟前求的,戴上了就不能摘下。” “啊?”李蔓错愕,想要将手链抹下来,可那绳头也不知是怎么结上的,刚才看李墨给自己戴的时候挺松啊,哪知一戴上去,她怎么也解不开了,完全就跟为自己的手腕量身定制的一般。 李墨看她这样,不恼反微微的笑了,“天晚了,咱们做饭吧,二弟他们刚才就喊饿了。”说完,笑看了她一眼,转身又坐到灶台下,这一次,心口虽然还是砰砰跳,但打火的动作明显沉稳的多,不一会儿,干草引着,他塞进锅洞里,然后再递了几根木柴进去,旋即,火势旺了起来。 通红的灶火映的这粗壮的男人,眼底一片温暖柔和。 大锅很快被烧红了,锅里的水珠也被烧的吱吱作响,李蔓忙叫道,“嗳,等等,我面还没和好呢。” “那就快点。”李墨在底下回了一声儿,却并没有将锅洞里烧的旺的柴火撤走。 李蔓怕这大锅给烧坏了,慌忙舀了两瓢水进去,也没空再理会那个被硬戴上的手链了。 听见锅上,烧水煮面各种声响,李墨的心渐渐定了,何况,神女说过,这姻缘绳一旦戴上了女子的手腕,就表示这个女人是属于他的了,他们俩是有缘的。 而且,她也没再要求解下来,不是吗? 想到她发间的那只簪子,再到刚才的姻缘绳,李墨竟不得不承认二弟曾经说的一句话是对的,女人,有时候就是吃硬不吃软。 着急忙慌的好一会儿,一大锅的面疙瘩终于煮好了,她又倒了点香油,撒了点葱花,再用锅盖盖起稍稍闷了一小会,便拿起碗来盛。 李墨将锅洞里的火星子打灭了,怕将面煮糊了,弄好之后,起身,舀了一瓢清水洗了手,这才站到了锅台边。 李蔓瞧了他一眼,没说话,认真盛面,盛好一碗后,他就主动接过来放到一旁,再盛一碗,他就两碗一起,再拿两双筷子,“我先送过去。” “嗯。”李蔓头也未抬,答应的很自然,一面又盛好了四碗。 李墨很快又过来,看见李蔓手里端着两碗,就要接,“给我吧。” “锅台上还有两碗。”李蔓朝锅台边努努嘴,说。 “哦。”李墨微笑着将那两碗也端好,跟着李蔓的身后 tang,一起进了东屋。 东屋窗台也点了一盏油灯,李画正拿着一根大针在挑灯芯,果然,光线瞬间好了许多。 光影之下,瞬间显得整间屋子拥挤狭窄了许多。 刚才,李墨那两碗,一碗给了李言,一碗给了直嚷嚷饿坏了的李书。 李蔓过来,就将两碗面疙瘩给了小五和李画。 李画看看后面跟来的李墨,就接了。 “给。”李墨见李蔓手上空了,将一碗稍微稠一些的,递到她手边,“小心烫着。” “嗯。”李蔓用双手捧着,因盛的满了,汤汁差点晃出来,她忙低头浅浅的抿了一口汤,哪知这刚出锅的汤烫舌头,她本能的吐了下舌头,往唇上添了那么两下。 这一幕恰巧被李言和李墨瞧见。 李言眼神一闪,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渐深。 李墨担心的问,“慢着点,烫到了吧?” 李蔓抿唇轻轻朝碗里吹了几口,干笑一声,“是有点烫。” “媳妇,你坐这儿来吧。”李书这时主动让出了位置,让她将碗放到炕上小几上来。 李蔓一瞧,他兄弟几个全坐在炕上,她挤过去不好,就摇头,“你快坐好吧,我坐凳子。”于是,四下一看,在墙角处找到了小凳子,她坐了过去。 “媳妇,那边多暗啊。”李书端着碗就朝她这边走来。 李蔓暗暗翻了个白眼,就因为这边昏暗,她才躲清静般的躲过来的,刚才李言瞧她的眼神,她又不是傻子没感觉,那样活脱脱的就跟她剥光了衣服...... 啊呸呸呸——,今天这是怎么搞的?是李言发烧糊涂了还是她眼神有问题,之前那厮瞧她眼神怪异,可也不像现在这么放肆邪恶啊。 “媳妇,你想什么呢?”李书过来蹲在她边上,瞧她垂头发呆,连碗里的汤都要歪掉了也不知道,忙一把扶住她的碗。 李蔓果真激灵了一下,抬头就对上李书疑惑的眼神,忙起身道,“有点淡了,我去加点盐。” 说罢,撇开李书,就朝外去,直奔厨房,一屁股坐到灶台下的凳子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还是这厨房里,一个人清静自在啊。 李书还想跟过去,被李言叫住,“三弟,吃你的面。” “咋了?”李书靠在门口,回头看二哥。 李言靠在炕头,低头喝面汤,并未回答他的话。 李墨瞧了二弟一眼,又看看三弟,最后说,“三弟,坐过来吃。” 李书忽地就笑了,“大哥二哥,你俩这是怕我跟媳妇单独相处吧?” 李言喝好了汤,用筷子在碗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面疙瘩,“我这是为你好,不信你可以跟去,媳妇一准会将你轰过来。” “为啥?”李书有些不服。 李言微挑右眉,并未回答个中缘由,吃了口面疙瘩,突然道,“盐放的有点多。” “啊?”李书一愣。 李墨疑惑的吃了两口,“还好啊。” 小五跟着也说,“好吃。” 李画却是听出了二哥话外之意,刚才她逃出去时说要加点盐,明显是托词,是这里他们兄弟五个让她有压迫感了吧? 二哥不让三哥去,自然也是想让她放松些,至少在她吃饭的时候,家里没有好吃好喝的东西供着她,但都希望她能吃饱,吃的更好一些。 —— 一会,几人都吃完了,李墨作为老大,主动收了大家的碗,再到厨房为大家盛。 李蔓吃的慢,他再来的时候,才吃了小半碗,“我来盛吧。”见他拿着几个空碗过来,就要起身。 李墨忙道,“你坐下,我自己来盛。” “哦。”李蔓又缩了回去,默默的坐在锅底吃着面疙瘩。 李墨盛好了,分两次端到了东屋,中间回来一次,李蔓垂头并没再跟他打招呼。 于是,李墨主动跟她说,“锅里还有一碗,你待会都盛了,趁热吃快点,一会凉了。” “哦。”李蔓怔了下,“好。” 李墨这才端了三碗,小心翼翼的去了东屋。 可李蔓发现,吃完一碗面疙瘩后,肚子也就差不多了,她晚上不习惯吃的太饱,于是,锅里还有大碗,她就用大菜盆子盛了起来,送到东屋,放到小几上,“还有一碗,你们几个分了吧,剩到明天就成糊了,怕也不能吃了。” 小五揉着肚子,他吃两碗已经撑到不行了。 李画饭量本也不算大,两碗面疙瘩带汤喝下去,也就不想吃了。 李言病着没胃口,只吃了一碗,剩的那一碗,给李书了。 李书本来饭量还不错,但三碗下肚,再瞧小几上的一大盆子,就有些退缩了,“我饱了。” “都饱了啊?”眼看着一大盆子的面疙瘩要剩下变成浆糊, 还不知道下顿能不能吃,李蔓很心疼。 李墨瞧了一眼,问,“你就吃了一碗?” “嗯,我中午吃多了,晚上不饿。”李蔓说,一面就要将菜盆端走。 李墨却拦下了,“本来还怕不够呢,你们要都吃饱了,这些我就都吃了啊。” “啊?”几兄弟同时看向他。 李书叫道,“大哥,你刚才不说吃饱了吗?二哥给你你都不要,害我撑的要死。” 李墨没有回话,只坐在炕边,端起菜盆,就吃起来,吃的那么香,倒真像没吃饱一样。 李言瞧的眼角直抽的,“大哥,有那么好吃吗?别吃坏了肚子。” 李墨没有说话,低头津津有味的大口吃着,他确实没有吃太饱,因为刚才他瞧了锅里并没剩多少了,他是想都留给她的,三弟平时饭量就大,二弟那份他自然会留给三弟了,就是没想到媳妇饭量那么小,一小碗面疙瘩汤就饱了。 而且,这么一大碗的面疙瘩若是坏了,媳妇得心疼啊。 见他吃的欢,李蔓嘴角微微扬起,她喜欢做饭,也喜欢别人爱吃她的饭,吃的越是欢,她瞧着越是有成就感。 李书见李蔓看着大哥吃面,连眼睛里都漾着笑意,不禁有些吃醋,“大哥,要不你留点给我呢,我好像又有点饿了。” “三弟,你有点出息。”李言没好气的瞅了李书一眼。 李书揉着肚子,瞎话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是真的,好像还差那么一点才饱。” “好了,三弟,饿也等明天早上。”李墨几口扒光了碗里最后一块面疙瘩。 李蔓拍拍手,“好了,”一面起身收碗。 “我来。”李墨碗已经拿在了手里,先她一步起身往厨房去。 李蔓忙跟上,到厨房,李墨已经在舀水往锅里了,“我来洗吧。” 小五跟李画洗锅碗,她瞧着还觉得像,他这么一个大男人,在锅台边,她就觉得有些怪。 “一会就好。”李墨舀好了水,就将碗筷全部放了进去,然后,拿着抹布一个一个的洗。 还真是......李蔓在旁瞧着轻轻摇头,他手掌很大,那么大一个碗到他手里跟小孩玩具似的,而且,他做别的活还行,这洗碗,是不是太笨拙了些?那洗碗布在碗底擦几下再到碗面,他怎么就跟绕不过来似的?好几下,那碗在他手心里打滑,差点要掉的样子,惊的李蔓跟着心口一跳一跳的,家里的碗可不多啊。 正瞧着,李蔓眼睛陡然睁大,就见一个碗在李墨手里一打滑,啪的掉进了锅里,那洗锅水溅到了他脸上。 “哧——”还真掉了,李蔓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李墨尴尬的抹了把脸,瞧她,呐呐的解释,“这碗滑了。” “真的,我来吧。”李蔓主动上前推开他,接过他手里的洗碗布,开始洗碗。 李墨脸膛红红的,“其实,我也洗过的。” “嗯。”干粗活还行,像洗碗刷锅这类细致活,他不行的。 李墨在旁站了一会,看李蔓将碗洗了一遍,又兑水挨个的清干净,再整齐的放进橱柜里,然后,将锅里的水倒干净,锅盖锅台全部抹干净,油盐罐子都整齐的摆好...... 他汗颜了,按照他的想法,以为锅碗刷好就没事了。 李蔓知道他在边上看着,事情做好了,她将洗碗布搓了两遍,拧干净了再摊开在锅台上,这样第二天早上起来就不会有味道。 “我好了。”她对他说。 “哦。”李墨瞧她利落的干活都瞧的有些呆了,待她说话,才稍稍回神,脑海里却怎么也抹不掉她干活时的样子,那样的从容,闲适,甚至很优雅,就连在边上看的人都那么的赏心悦目。 “要不要再烧点热水,你们洗洗?”李蔓见他还有些怔愣,就问。 “哦,好,我来烧。”李墨说。 “嗯。”饭后烧水这些活一向不是她做,“那就交给你了。” 说着,她就要出去。 “你去哪儿?”李墨紧跟了一步,问。 李蔓扭头看他,“回房啊。” “你房里潮的很。”李墨道,“晚上还不能睡人。” 李蔓这才想起,有些懊恼的咬了咬唇,那她晚上....... “你等等。”李墨说着就走到屋角,将屋角那竹榻上的罐子杂物等搬了下来,“一会我把竹榻搬过去,给你重新弄个铺。” “好。”也只能如此了,不过,“要不别费事了,我直接把被褥搬到这边来。” “不行。”李墨果断拒绝,“这窗户纸都破了,也不严实,万一——总之不安全。” 说完,他就找了块抹布,擦竹榻上的灰。 “我来吧,你烧水去。”李蔓说。 “好。”李墨没坚持,将抹布给了她。 一大锅的开水很快就烧好了,除了留一点晚上喝的,其余的都兑水梳洗了。 李墨果真将竹榻搬到了东屋,然后,又将李画的干净被褥铺了上来。 “怎么?媳妇晚上睡这啊?”李书也不知啥心情,就在竹榻上了坐了下来。 “还没铺好呢。”李蔓将他推开,用手将被他坐皱了的地方铺平。 “三弟,你还睡炕梢。”李墨吩咐道。 “知道。”这次,李书没有表示抗议。 李蔓床铺好后,见他们几个散坐在炕上,都没有睡觉的意思,不免凝眉。 李墨瞅了一眼,先上了炕,然后,吩咐还在李蔓床边溜达的李书,“三弟,把灯吹了,上炕。” “我不困。”李书说。 “你二哥病着,别废话,安静点。”李墨威严的说了一声,一面利落的吹了灯。 屋内骤然黑了下来,李书大叫,“大哥,也不等等我。”一面摸索着到了炕上。 李蔓坐在竹榻上,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这种黑暗,慢慢上了床,钻进了被窝里,开始脱外衣。 可是,这竹榻很有些年月,主体估计快不行了,她稍微一动,竹榻就吱吱吱吱的响,那动静在这寂静的夜里,特别引人遐想。 无奈,她只脱了一只袖子,就不敢再动了,连翻身也不敢。 可那边还在听动静了,可没一会,动静就没了,李书笑问,“媳妇,你睡着了?” 话多,黑暗中,李蔓狠狠白了一眼,本能的一翻身,却不想咯吱又一声声的响,郁闷的她想捶地。 那边,李书还添油加醋的笑了,“媳妇,你是不是在脱衣服?” 李蔓真想将他那张嘴给撕了,可真相却那么令人讨厌,她刚才确实在脱衣服,而只脱了一只袖子的她,睡在这张老旧的竹榻上,更是难受。 “三弟,不许说话,睡觉。”李墨沉声警告。 “哦。”李书老实的听话了,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那边,很快,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也不知是谁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黑暗中,李蔓盯着窗口却一点也没有睡意,她睡觉习惯了自在,这么一小张竹榻根本不够她乱混的,何况,她还动也不能动,僵直着身子得多难受啊。 待觉得那边炕上的男人们都该睡着了,她才小心翼翼的换了个姿势,觉得稍稍舒服了,才想入睡,小腹处微微的涨起来,顿时让她有种想跳脚骂娘的感觉。 谁能明白,当一切都准备好了,进了舒适的被窝,正想有个好觉的时候,尿憋了,那是啥感觉啊? —— 谢谢蔓萝甜甜、墨言舞、520桐翔、紫藤花coco、孙梦文、幽蓝芳草、zuiqingfeng130、tabby_cat11、qiuqiu1116、ljqi_31266等亲送的荷包、鲜花、月票,o(n_n)o~ 第八十七章 送汤(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侧首,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顿时懊恼,晚饭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面汤啊?而且临睡前忙着铺床,又忘记先去趟茅房了,真是祸不单行啊,都怪李书,要不是他在边上缠着分了她的心,就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心里懊恼了好一会,李蔓决心忽视某些生理反应,睡觉,反正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哪知,闭上眼睛,小腹以下某处更是涨的厉害,尿意很明显啊。 太可恶了吧! 心底低咒一声,终于抵挡不住尿急,李蔓坐起了身,她的动作已经很轻很轻,可即便如此,还是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她慌的朝炕那边望了一眼,生怕把人吵醒了。 还好,没有动静,她忙下了床,摸索着穿了鞋子,蹑手蹑脚的朝外去。 炕上,李墨侧着头,奇怪的看着那小小的身影,轻轻的打开、房门出去郭。 她这是要干啥?外面黑咕隆咚的...... 李墨不放心,跟着也悄悄的下了炕,朝外去。 门口,李蔓正纠结的扣着土胚墙呢,去茅房呢,天太黑,而且,就算看不到她也知道院子里满是泥泞,可不去茅房,难道就在这门口解决不成? 突然,房门又被打开,李蔓惊的往墙角一缩,“谁?” “是我。”李墨怕她吓着,忙出声。 李蔓一看那高大粗壮的身影,就猜是他,心稍稍落下,“你出来做啥?”该不是也要上茅房吧?那可不可以说,带我一个吧,咱顺道? 这话,李墨也想问呢,“天这么晚了,你怎么站这?” “啊?我.......”李蔓尴尬了,但好在天色太黑,她面前也不过是个轮廓而已,看不到他的表情,她还不算太紧张,于是,老实交代,“我想去茅房。” 嘎......李墨狠狠一呆,昏暗的光线下,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他几乎能想象的到她说这句话时,神情是怎样的纠结,抑制住唇角的笑意,他说的挺寻常随意,“哦,茅房啊,那边潮的很,我陪你吧。” “啊,不用了吧。”李蔓咬唇,对着手指,很客气的回道。 李墨眯眼,深深的瞅着她,“你等会,我去点个灯,太黑了。” “额,好吧。”李蔓迟疑着,见他已经回屋了,只得这样。 李墨很快拎着小油灯出来,昏黄的灯火并不能照见多少距离,不过依稀能瞧见地上泥泞不堪。 李蔓蹭了蹭脚上半旧的绣鞋。 “上来。”李墨在她跟前,半蹲了身子。 “啊?”李蔓吃惊的盯着他宽厚的背。 见她不动,李墨扭头说,“这边不好走,你上来,我背你去。” 吖,上个茅房还要忍背着去,这是不是也太...... 见她怔愣,李墨又直起身,将油灯往前拎了拎,好看清楚她的表情,“天这么黑,路也不好走,万一你再摔了,不值当。” 话是这么说,可......“好,麻烦你了。”李蔓也真是憋急了,等他再次弯下腰的时候,啥也不想了,直接扑到他背上,“你慢些,我拿灯吧。” “不用。”李墨一手拎着灯照着路,一手虚扶着她的腿,怕她从自己身上滑下去。 而事实上,李蔓也怕自己掉下去,一双手死死的搂着他的脖子呢。 他脚上穿着草鞋,因院子里满是泥泞,他只得挨着墙角稍微干一点的路走,好在,茅房就在后院,并不远,他步子大,很快就到了。 李墨将她放下,将油灯挂在了茅房的小门框子上,然后,朝外走了几步,对她说,“你进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 “嗯。”李蔓忙进了茅房,解开衣带就蹲了下来。 解决之后,李蔓松快了,可想着外面的李墨,她这才羞赧不堪,系好衣带,拿上小油灯出来,那个男人还老老实实的站在墙根下,夜风吹过,她看到他微微缩了下,这才看清他不过穿了件单薄的里衣,底下也只穿着短裤,一双长腿就这样裸露在外的。 “咱快回去吧。”李蔓忙走过来说。 “嗯。”李墨自她手上接过油灯,然后,自觉的在她跟前蹲下。 李蔓本想说,自己挨着墙根慢点走也行,但这样又要与他解释,而且自己走肯定也不那么利索,如此一耽误时间,他穿的这么少,别冻着。 于是,没吭一声,她也自觉的趴到了他的背上。 两人很快又回了屋,李墨将油灯放在了大柜上,弟弟们睡的都挺熟,只有李言呼吸重了些,他走过去,轻轻在他额头探了下,已经出汗了,终于松了口气。 “怎么样?”李蔓已经坐到了 tang自己的被窝里,看李墨拿了一块布替李言擦着额头,担心的问。 李墨小声回答,“明天该好了。” “嗯。你也早点睡。”李蔓小声嘱咐了一声,就钻进了被窝,她也困了。 李墨将二弟身上汗擦干净,又帮李书掖了下被子,再将差点滚到床沿的小五抱回到自己身侧的位置,然后,才吹了灯,轻手轻脚的上了炕。 —— 一夜无话。 第二天倒是大晴天,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屋内照出斑驳的影子。 李蔓昨晚折腾了小半夜,后来睡的很沉很沉,鸡叫三遍也不知道。 李墨第一个起了床,看看二弟,额头已经不烫了,所有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于是想去厨房给大家做些早饭。 但他并擅长做饭,舀了点米淘了半天倒进锅里,究竟要放多少水也挺纠结的,好在这时李画已经进来了,“大哥,我来做吧。” 李墨笑笑,“四弟咋不多睡会?” “睡好了。”李画主动接过大哥手里的葫芦瓢,又朝锅里添了两瓢水,然后才盖起了锅盖。 这些活,四弟明显比自己能干许多,李墨也不再坚持,就道,“今儿天好,我把那屋收拾收拾。” “嗯。”李画说着就坐到灶下生火熬粥。 李墨就到了李蔓那屋,先将几根竹竿拿了出来,靠在屋檐下,将小五的湿衣裳又拿出去挂了,然后再去收拾那炕。 —— 东屋,几个人也陆陆续续的醒了。 李蔓一坐起身,就瞧见门外阳光明媚,心情顿时大好,不过,现在几点了?她又起来迟了?朝那边炕上望去,果然李墨和李画早就起了吧。 “媳妇,醒了?”李书在炕梢一翻身,双手撑着下巴,笑嘻嘻的跟她打招呼。 “嗯。”李蔓抬头扫了他一眼,然后就看,小五一个翻身也爬起来了,揉着眼睛,李言也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昨晚她是真的和衣睡的,因此直接起床,叠好了被褥就可以出门了。 梳子在西屋,李蔓带上房门就回自己屋,看见李墨正弯着腰打扫自己的炕。 “你,在啊。”李蔓望着他,干干的打了声招呼,想起昨晚的事,心里头又好笑又有些尴尬。 李墨回头,见她靠在衣柜边,微微扯唇浅浅笑道,“起来了?” “嗯,我梳下头就去做饭。”李蔓松开了自己的头发,拿起梳子草草梳了两下,就扎了个马尾。 李墨直起身子,瞅着她,简单的马尾辫,干干净净利利落落,却又说不出的好看,“四弟在做了。” “哦,我看看去。”李蔓见他还盯着自己,忙放下梳子,转身就出了门。 李墨倒也不介意她逃似的态度,扭头,继续清理炕床,趁今儿天好,最好能晒干了,媳妇显然睡不惯那竹榻。 —— 李蔓一转身就进了厨房,李画正站在锅台边忙碌着,一锅粥已经熬好了,锅盖半揭在凉着,他现在正在菜盆里和玉米面,打算再做些窝头。 “要做什么?”李蔓凑了过来,问。 “做点窝头。”李画朝她清浅一笑,眼睛清亮犹若这清晨明媚阳光下的露珠。 李蔓的视线不自觉的在他清润光洁的脸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有没有要我帮忙的?我烧火去吧。” “不用。”李画忙喊住她。 李蔓站住,有些呐呐,是了,她烧火的技术不咋地啊,点火点不着,锅洞里的火候也掌握不好。 “你洗洗去吧,一会就能吃了,我做的快。”李画说着,就将几个做好的窝头蒸在了锅里,盖好锅盖后,自己去灶下烧火。 李蔓打了温水,就在屋檐下的一条长凳子上梳洗,刚洗好了脸要倒水时,就见一漂亮的姑娘挎着一只小篮子,穿着木屐子,费力的朝院子里走来,看着有些眼熟。 这院子里除了自己,还有屋后那个杏娘,还没进过第三个女人呢。 李蔓好奇,就上前一步问,“姑娘,你找谁?” 那姑娘微微一顿,水样的眸子朝李蔓看来,又是微微一怔,继而走过来说,“我找李言哥。” “李言?”李蔓疑惑的重复了一遍,这才想起她就是那日在院子口候李言的那姑娘,远看很美,近看更美,眉目如画,皮肤嫩如瓷啊。 “他在吗?我听说他病了,要紧么?”见李蔓不语,牡丹又紧张的追问了几句。 李蔓见她神色焦急,忙用手指了指东屋,“他在里边,已经好多了。” “哦,谢谢。”牡丹道了声谢,急忙就推门进了东屋。 李书正站在炕下穿裤子,一见她来,忙的往炕上一坐,拉了被子遮住自己。 牡丹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朝李言这边走来,“李言哥,你还好吗?我听说你病了,我. .....担心了一夜。”说着,一双美眸里几乎滚落出泪来。 李言听言,长眉皱起,不耐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牡丹啊,你别哭啊,我二哥不是没事?”李书倒是瞧不过美人落泪,忙安慰道。 李言靠在炕头,掀开眼帘,慢悠悠的的朝李书瞪来,“你多什么嘴?” “好好好,我不多嘴。”李书咧嘴一笑,扯开了被子,迅速穿好了长裤,抱起一旁的小五,“走,咱给你二哥腾地儿。” 他这样一说,牡丹脸红了红,倒不好意思再哭了,只轻轻的拿了帕子擦了擦泪。 李言这才看了她一眼,神情不冷不淡。 他不言不语,牡丹心里越发不好受,将小篮子放到了柜子上,然后掀开上面一层布,将里面一碗鸡汤端了出来,“李言哥,这是我天没亮就起来熬的,可香了,你趁热喝点。” 她殷勤的端到了炕头,将碗递给他,目光切切。 李言邪气勾唇,目光却带着几分冷意看向她,“沈牡丹,你们家鸡多了是吧?” “李言哥,我......”牡丹咬着唇,被他恶劣的态度弄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你就喝一点吧。” “走开。”李言随手一挥,将碗打翻在地,热乎乎的鸡汤一下子全洒在了地上。 牡丹惊的瞪大了眼睛,唇颤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言转身下了炕,绕开她就出了门。 牡丹怔怔的,双手还呈着刚才递碗的姿势。 门口,李书,小五,李蔓三人也都惊呆了,李言一出门,三人自动靠到墙角,不敢做声。 李言冷冷的扫了三人一眼,不发一言,朝后院走去。 “怎么了?”李画做好了早饭,出来见他三人靠着墙角,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李书忙朝东屋里指了指,李画瞄了一眼,就见牡丹蹲在地上,哽咽着将空碗捡了起来。 “别看了,吃饭吧。”李画忙将几人推到厨房,自己则去西屋,对大哥说了这件事。 李墨脸色有些不好,“四弟,你吃饭去吧,这事我来办。” “嗯。”李画也知道二哥的事只有大哥有资格管。 李墨搓了搓手,出了房门,到东屋,见牡丹正将碗放进篮子里,然后就靠在柜子边不住用帕子擦泪,瞅着挺可怜。 “牡丹啊。”李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温和一些。 “墨大哥。”牡丹没有回头,而是用帕子使劲又擦了擦泪,似乎也怕这样在人前哭着会丢脸。 李墨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算了吧,以后别来找李言了。” “大哥?”牡丹吃惊的回头看着李墨。 李墨语气虽温和,但目光还是严厉的,“你知道,我家已经娶了媳妇,而且,你也定亲了,你再这样,对你们两个谁都不好。” 牡丹眼角的泪水瞬间又滑落,“我知道,可是,我......墨大哥,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李言哥,而且,我爹也放话了,只要凑够二十两银子,就答应我嫁给他。” “这不是银子不银子的问题。”李墨虽然觉得打破一个女孩的美梦有些残忍,但这事他必须得做,“牡丹,这些年,你对我二弟怎样,我都瞧在眼里,若我二弟对你有一点心思,我这做大哥的就算砸锅卖铁,也会帮他。” 他这话说的显然很直白了,李言对她没有一点意思。 牡丹似乎承受不住般,身子颓然的靠在了柜子上,轻轻摇头,“不,李言哥心里是有我的,他救过我的命,他......” “当年你落水,他恰巧路过,那种情况下,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袖手旁观的。而且,他从小就跟你大哥玩的来,对你,也是当亲妹妹一样。”李墨说。 “不,不是这样的,他明明是喜欢我的。”牡丹突然鼓起勇气般,大声打断他的话。 李墨抿紧了唇,目光沉沉的盯着她。 牡丹突然像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无力起来,“墨大哥......” “好了,回去吧。”李墨缓缓道,“以后别再找李言了。” 牡丹靠着衣柜,用袖子捂脸,嘤嘤的抽泣着。 李墨话已说尽,就转身出了门。 门口,李言正站着,“大哥。” 李墨看了他一眼,“去吃早饭吧。” “嗯。”李言没再看屋里哭着的人,径直跟了大哥去厨房。 牡丹被冷落在东屋,一个人委屈的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收拾了碗,拎着小篮子回去了。 李蔓坐在屋角吃窝头的时候,瞧见牡丹穿了木屐,落寞的往院外走去,脚下似乎不稳,有好几次,她真担心她会摔倒。 不过,对这样一个温柔漂亮的姑娘,李言做的是不是无情了一些? 罢,感情的事最说不准,有时看似无情,实乃最 有情的法子。 这顿早饭,因牡丹一事,一家子吃的都有些闷,谁也没有开口先说一句话。 早饭完毕,李蔓刷完,李画帮她去喂猪,李墨则带着李言和李书,将昨天屋顶上的腐草全部堆到了院角,然后,将屋顶又全都修缮了一遍。 李蔓期间,将家里换洗的衣服全都搜罗了出来,因路上不好走,就没去后山那池塘,直接让李画帮着打水,在家里木盆里搓了几遍。 衣服洗好,闲着没事,她就跟小五一起,到了后院,看他们在屋顶上忙。 “媳妇,你往后退退,别让茅草迷了眼睛。”上面,李书起身看到李蔓,忙叮嘱了一声。 “嗯。”李蔓牵着小五一起站到院墙角,家里的院墙都是泥巴做的,她突然就想着,要是挨着院墙种些植物,那长长的藤蔓爬满蔷,春天开花,夏天结果,秋天落叶黄,多么像童话世界啊。 对了,上次去菜市,她还买过一些菜种呢,因家里没有菜地,也就放在那儿没动,如果在这墙角种些丝瓜啊什么的,不挺好的? 李蔓正和小五说的开心,冷不防耳边听到一声恶狠狠的咒骂,“***货......” 她扭脸一瞧,就见杏娘站在她自家的院子里,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根黄瓜,一边啃着,一边恶狠狠的朝她瞪来,眼神之中颇带些挑衅之意。 “姐姐,咱不理她。”小五忙抓李蔓的手,说。 “哦。”她也的确不像理杏娘这样的女人,和小五就打算走。 杏娘冷眼瞧着,一口吐掉口里嚼碎的黄瓜,“我呸,一样的烂货,装什么纯?” “大早上的,你又咋地?”屋里,二顺听见骂声,走了出来。 杏娘一瞧二顺,再瞧瞧屋前那家子屋顶上,李墨三兄弟那样惹眼,顿时一腔怒火朝他发去,手指就戳着他的脑门来了,“你说我咋了?这都啥时候了,你才起来?饭也不做,让老娘就啃这个,你是想饿死老娘,你好找哪个小贱人去?” “你胡说什么?也不嫌磕碜。”二顺知道李墨他们都能听的见,忙拽着杏娘就拖进了屋。 杏娘反手狠狠一巴掌就甩在了二顺脸上,骂道,“你个熊样,就知道跟老娘这耍横,别人欺负你婆娘,也反到人家赔不是,老娘的娘算是被你这窝囊废给丢进了。” 她这声音很大,李墨在屋顶上听见,知道这是骂给自己听的,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 谢谢mengjing2139502、13708091944、13988203813、akiminekosan、刘景一、俊玄之声、zcz127006、19690919、13545388688、天使爱流言、xinyanshouyu等亲送的荷包鲜花和月票,o(n_n)o~ 第八十八章 真相来临(求订阅,求月票) 李书用绳索将茅草固定好后,朝屋后二顺家狠狠啐了一口,怒道,“这臭娘们一大早就找抽呢,嘴里不干不净的,这些天关祠堂还不够,我看呐,二顺哥就是太蔫巴了,要是我不揍死她,留着祸害。” “做你的活吧。”李墨又将几根麻绳扔给他,一面看了看二顺家那边,杏娘已经被二顺拽进了屋里,倒听不见咒骂声了。 李言用叉子叉了些茅草铺平,见大哥神色凝重,劝道,“大哥,人家的事咱也管不了,何况,当年你也劝过二顺哥,他不听,娶了这么个货回来,也是他该的命。” “哦。”李墨轻轻哼了声,抬眼看李言脸色还有些苍白,才醒悟般,“你跟上来做啥?快回屋歇着去,这么点子活,我跟你三弟就能干。郭” “是哦。”李书猛一拍脑袋,忙走过去,夺过李言手里的叉子,“二哥,你赶紧回屋歇着吧,才好些又跑屋顶上吹风。” 李言看大哥三弟如此紧张,轻轻笑了,“我哪里就那么虚了?再说,躺多了,身上也不舒服,我还是干干活松快松快。” 李墨瞧他精神头还不错,于是道,“那就在边上铺草吧,要是觉得累了就坐着歇会。” “嗯。”知道自己的身子,李言也不逞强,听大哥的话,只做些轻便事油。 兄弟三人一起在屋顶忙着,李蔓跟小五回到厨房,将之前买的菜种拿了出来,商量着要怎么种才好。 可是吧,之前买菜种的时候,店主都将各色菜种分包包好给她的,回家之后,她就将纸包全部放到橱柜底下,今天拿出来一瞧,里面都是菜籽什么的,她啥也认不出,闻着味儿,倒觉得有些辣有些呛有些啥味儿没有,这下好了,都不知道是什么,要怎么种? 正和小五每个纸包都打开,好仔细辨别呢,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 吵架了?李蔓忙放下菜种,拉着小五一起出去看,隔壁屋,李画也赶了出来,两人相视一眼,李蔓道,“好像是你三哥?” “是二哥。”李画边说着边急匆匆往后院赶。 后院果然闹哄哄的,只见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被李书拦腰抱住,却拼命挣扎,不停朝李言挥舞着拳头,“李言,你个王八羔子,你到底对我妹妹做了啥?让她哭成那样?你说啊,你个王八蛋,枉我一直拿你当朋友,你却欺负她?你不知道她都跟人定亲了啊?她马上就要进大户人家做少奶奶了,你还这样勾搭她?我告诉你,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也是白想。” “去你的,你才癞蛤蟆呢。”李书听言,气的一把推开了沈福来。 沈福来一个踉跄,踩到烂泥里,脚下打滑,一屁股就跌坐在地,顿时气的咒爹骂娘的。 李书也火冒三丈,跳脚要跟他打架,“姓沈的,今天可是你自己来找晦气的。” “三弟。”李墨一把拉住他,怒声呵斥,“先一边呆着去。” “大哥,他那样骂二哥。”李书捋着袖子,十分不服。 “三弟。”李言也轻轻扫了他一眼,示意他退一边去。 “沈福来。”李言深深的瞅了他一眼,冷冷道,“我李言什么人,你难道到今天才知道吗?我要是真想对你妹妹怎样?你以为你们会拦的住?” “你?”沈福来费力的爬了起来,怒目瞪视着李言,“李言,我真是错看了你?敢做不敢当吗?要是你没对牡丹做什么,她怎会对你死心塌地?为你要死要活?你也不看看你们家什么样?穷的也就剩两张炕了吧?我妹妹怎么会看上你?” “你?”李言脸色铁青,“沈福来,你别胡搅蛮缠,我从没招惹过牡丹,她非要死缠着我,我也没办法。” “李言,这种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沈福来气的全身发抖,“你知不知道,牡丹刚才从你这回去,就......就偷偷的拿根绳子上吊了,幸好被我娘发现了,不然,这小命都没了。” 说着,沈福来又气又疼的双手捶了下脑袋,“那个傻丫头啊。” 沈牡丹上吊自杀?众人都惊住了,就听沈福来又手指着李言,骂,“李言,你给我听好了,牡丹要是好好的便罢,要是她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站住。”李墨盯着他的背影,沉声叫道。 “干啥?”沈福来回头,冷冷的看着李墨,“李老大,你想插手吗?我告诉你,这事没完,就算你求情也没用,要是我妹妹这桩亲事黄了,我非要你们全家付出代价不可。” “你还想咋地?打架啊,怕你?——”李书愤怒的朝他举起了拳头。 李墨一把将他握的紧紧的拳头按下,面无表情的问沈福来,“牡丹怎么样了?” 沈福来面色微僵,哼道,“还没死。” 李墨也不计较他的态度,继续道,“福来,你来我家牡丹知道吗?” “那丫头被救下来就一直哭,跟她说有啥用。”沈福来又气哼哼的瞪了李言一眼。 tang “那好。”李墨道,“你先回去吧,最好等牡丹情绪稳下来,再好好跟她聊聊。” “你什么意思?”沈福来听出了话外之音。 李墨见他问了,也就不客气了,脸色微沉,道,“福来,你也是自小跟我二弟玩到大的,他的品性你不知道吗?他一直将牡丹当亲妹妹对待,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再说了,我们李家已经有媳妇了,你再来说我二弟勾搭你妹妹这样的话,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我......”沈福来一时被说的有些语结,“那......有媳妇咋样?我妹妹天仙一样的姑娘,他能不动心。” 李言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沈福来,回去告诉你那天仙一样的妹妹,我李言不过凡夫俗子,配不上她,让她以后别再来找我,就算寻死觅活,也挑个好日子,别动不动就来找我的晦气。” “你?你——”沈福来气的脸皮直抖。 李墨轻轻呵斥了下李言,“二弟,别胡说。”然后,又对沈福来道,“你也别介意,我二弟也是性子直了点。不过,你回去该和牡丹好好谈谈,就算不愿意家里定的亲事,也不能寻死,还有,和我二弟之间,也希望她能想开些,强扭的瓜不甜。” “你,你,你们......你们兄弟好样的,合起伙来欺负人啊。”沈福来气的声音发抖,目光恶狠狠的扫了众人一眼,“好,你们就等着瞧,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说完,他踉跄的踩着泥巴路往院外走去,李蔓和小五自动的往边上闪了闪,给他让路。 沈福来的目光朝李蔓脸上溜了一圈,微微一怔,旋即冷哼一声,别开脸去,继续一瘸一拐的走着。 是了,李蔓仔细看了,他不是走路不稳,而是左腿似乎短了一点,走路总不那么顺溜。 “二哥,这姓沈的现在咋变这样了?越来越不讲理了。”等人走后,李书道。 李言神情有些抑郁,“他以前也不是这样。” “我看呐,自从他的腿瘸了之后,就没干过一件人事,上次不知为什么,还跟赵老爹干了一架呢,你想赵老爹多大年纪了,他也真下的去手?”李书摇摇头,不屑的说着。 李墨情知个中缘由,轻声叹了口气,“算了,要不是牡丹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不会来闹。” “闹的着吗?二哥又没把那丫头怎么样,是她自己天天缠着......” “好了,三弟,别说了。”李墨见李言脸色阴沉,急忙喝止李书。 李书瘪瘪嘴,无奈的耸耸眉。 “二弟,你别往心里去,他也是担心妹妹。”李墨轻轻拍了拍李言的肩头,安慰道。 “我知道。”李言道,其实,沈福来沈牡丹兄妹如此,他心里也不好过,一个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一个是他疼爱的小妹妹,结果有一天竟变成了这样? “二弟,你回屋歇会吧,屋顶也差不多了,我跟你三弟清理清理就好了。”李墨说。 “嗯。”李言点点头,却是没有回屋,而是出了院子,不知要去哪儿。 “二哥他?”李书很疑惑。 李墨瞧着,微微凝眉,但到底没去叫住他,“随他去吧。” —— 闹了半天,李蔓只听懂了某些大概,回屋问李画,他却只说这件事他知道的也不多,显然不想多说的意思,偷偷将小五拉进厨房问,小五吧,跟之前汇报给自己的也差不多,就说那女孩喜欢二哥,但是要嫁人了什么的。 李蔓汇总了所有情报,得出这样一个答案来:李言与沈牡丹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谁知沈家嫌贫爱富,非要她嫁给大户人家做少奶奶,这件事彻底伤了李言的心,因此他才抗拒沈牡丹,而沈牡丹满心委屈得不到纾解,一时想不开上了吊,然后,她家人就找上了门。 还真是一部狗血又悲情的爱情悲剧啊,不过...... 联想到这些日子,李言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李蔓心里郁闷起来,敢情这坏人情感得不到宣泄,跑她这儿来发泄来了呢。 太可恶了! 本想以后再也不理他了,哪知,中午吃饭的时候,李言回来了,原本英俊的脸变得鼻青脸肿的,嘴角还溢出了血丝,瞧那惨兮兮的模样,众人吃惊了,李蔓也不由跟着担心起来。 李书第一个跳脚,抄起墙角的锄头就要找人算账去,“二哥,谁打的?我找他去。” “放下。”李言睨了他一眼,推开众人,揉着脸颊就回东屋,一言不发的躺到了炕上。 “大哥?”李书看向李墨。 李墨无声叹息,“锄头放下。” “可——” “吃饭吧。”李墨道,一人先进了厨房。 李画对一脸不服的李书道,“三哥,这事你别操心了,要是二哥不想,没人 能打的了他。” “你是说,二哥自愿被人打的?”李书难以置信。 李蔓倒觉得李画这说话挺合理,本来李言还闹别扭,可一知心上人寻短见了,顿时受不了了,跑去探望,被女方家人打了一顿,他还能还手不成? 哎,如果仅仅是因为金钱的关系的话?一对佳偶被活活拆散是不是太残忍了? 所以,吃饭的时候,顶着压抑的气氛,李蔓还是试探着问李墨,“大哥,李言跟早上那姑娘?” 李墨表情一窒,抬头回道,“放心,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她有什么不放心的?李蔓心想,接着又道,“我的意思是,女方家里是不是嫌咱家穷,所以才将闺女嫁给别人?我瞧着那姑娘年纪也不大,要不,大哥你去跟人家家里商量商量,咱先将亲事定下来,彩礼什么的,咱日后挣了钱再补上,好不好?” 毕竟,一家子除了小五有四个男人呢,就不信连份像样的彩礼也挣不起来。 哪知,她话一出口,其余几人皆惊愕的看着她。 “怎么了?”李蔓觉得自己说的是不是过了,忙描补道,“难道她家要的彩礼多吗?或者嫌咱房子不好?那咱们可以重新盖嘛。或者兄弟多?等他们成亲后,也可以让他们单过去啊。” 在现代,尤其是一些农村,结婚要彩礼有时候是挺吓人的,而城里吧,什么有房有车几乎成了最基本的条件了,有的甚至还要求对方无父无母无兄弟,最好孤家寡人一个清静。 李蔓体贴的将这些都考虑进去了。 但是,这些说完之后,众人更傻了眼般,包括李墨表情都怪怪的。 李蔓突然也觉得有那么点子怪了?莫非在一农家,也有女子不得干预家事之说? “这件事以后再说。”李墨握着碗筷的手紧了紧,顿了顿,又道,“其实,二弟对牡丹真的只是当妹妹。” “妹妹?”李蔓有些不信。 但李墨已经低头吃饭,显然不想再谈的意思。 李蔓只好闭嘴,她有心无力,李言吧,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李墨一顿饭吃的非常吃力,因为李蔓那些话,哦,不,准确的是,李蔓竟然说了那样一番话,她还是什么都不知情。 他突然觉得如此瞒着这样一个全心为他家人着想的姑娘,实在太说不过去了,他必须得找个机会跟她把真相说清楚。 不管结果如何,就算她要离开李家,他也认了。 —— 可是,吃完饭,他不过回屋看了李言,就那么一会的功夫,再回厨房,就发现李画在刷碗,李蔓不见了踪影,跑她西屋瞧,也没在,后院也找了,没人,问小五,小五也说没瞧见。 李墨有些急了,赶忙出了院子去找。 —— 而李蔓,此刻就在李家泥巴墙外的一处角落,牡丹拽着她的手,泪流个不停。 李蔓是刚放下了碗筷,准备回屋的时候,瞅见牡丹鬼鬼祟祟的在院门口张望,见到她就向她招手,她这才过去。 牡丹有如见到救星似的,一把抓着她的手,就带着她躲到了墙外一个不被人发现的角落,只看了李蔓一眼,还未开口,原本就红肿的眼睛,很快又簌簌的落下泪来。 李蔓瞧的心里挺不落忍的,柔声劝道,“你别哭了,瞧你眼睛都肿成这样了?你找我什么事?说吧,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谢谢你。”牡丹用手背擦了下泪,哽咽的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要不然李言他也不会.......”说着,她掀眉又瞅了眼李蔓,突然,又将她双手抓紧,情绪瞬间变得有些激动,“姐姐,我是真的喜欢李言,你行行好,就把他让给我吧?我......我从小就喜欢他,没有他我会活不了的。” “等等——”李蔓被她的话弄蒙了,“是我听错了吗?你让我把李言让给你?” 牡丹见她如此,还只当她不愿意,忙哭道,“我求求你了还不行吗?李家除了李言,李大哥,李书,李画都那么好,你有那么多人爱着,我求求你,就把李言让给我吧?我......”说着,她好像想起什么,忙从怀里掏出东西,那是用一方帕子包起来的,当着李蔓的面就打开,里面有手镯、耳环、戒指等首饰,“这些都是我寻常攒下来的,全都给你,不够的话,我家里还有五两银子,以后,等我以后再有了钱,我再给你。” 这是要塞钱给自己?李蔓一瞬间很难接受这些信息,只推拒着这些首饰,“姑娘,你别这样啊,有话好好说,你跟我说清楚啊,你跟李言,哦,不,不是你家人在反对吗?” “是,我爹娘哥哥都反对。”牡丹神情沮丧,双目无神的看着她,又道,“可是,我爹娘也说过,只要李言拿出二十两银子,就同意我嫁给他的。” “二十两银子?”李蔓对这个数并没有多少概念,但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就不算什么大事,忙劝道,“那你放心,就 算李言没有,我们全家一起凑啊。” “额?”牡丹呆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是说。”李蔓双手握紧她瘦弱的肩头,鼓励道,“你别担心,不就二十两银子吗?只要你们真心相爱,我们家就算砸锅卖铁也会凑起来的。” “你?你——”牡丹呆愣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这话是真心的?” “当然。”李蔓郑重点头。 “可是,可是......”见她如此真诚,牡丹心里突然愧疚起来,“他,他毕竟也算你的男人,你,你就这样——” “等等?”李蔓猛然打断她的话,纷乱的大脑还是觉出不对来,“你说他是我的男人?” “嗯。”牡丹木然的点点头,“你——你不知道?”他们不是早成亲了吗?难道村里人传言,他们至今未圆房是真的? “我?”她怎么可能知道?“你是说,我跟李言是夫妻?他是我相公?我是他的娘子?”她不敢相信的再次确认。 牡丹很想说不是,但事实容不了她说谎,“是的。” “这?”李蔓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想过自己是李墨的未婚妻,也想过自己男人是李书,可唯独就不敢想是李言,怎么看他都像是调戏自己的登徒子啊,哪知,人家是对自己老婆呢? 额,还是不对? 李蔓猛然握紧她的肩膀,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牡丹,你跟我说清楚,我是什么时候嫁到他们家的?李墨怎么到现在还没成亲?李书——,你知道吗?除了李言,李书跟李画都喊我媳妇。一开始,我觉得只是玩笑,但显然不是,对吗?” —— 谢谢小_鱼_儿、zjxufj、xiu83、306161254、清清风1、阡上菊、墨言舞、刘子涵206020等亲送的荷包鲜花和月票,么么哒o(n_n)o~ 第八十九章 狼袭(求订阅,求月票) 你不知道吗?你是李大哥花钱买来的媳妇,李家的共妻! —— 李蔓浑浑噩噩的,也不知怎地就走到了这里,眼前一片树木葱茏,安静的只能听见草丛里的虫子叫。 她颓然的靠着树根瘫坐到了地上,一双绣鞋早已泥泞不堪,也懒的管,脑海里只不停闪过牡丹说过的话,还有她那略带点吃惊和同情的眼神郭。 头顶,参天树木遮蔽下,只露出一小片蓝天。 她忽地想起现代的事来。 那个因先天性心脏病,只能站在角落里羡慕的看着伙伴们玩皮筋的小女孩。 运动会的赛场上,她连在旁给人加油呐喊的资格都没有,听着那校园里不断传来的阵阵呐喊,她却只能待在家里,看窗台的那一盆太阳花,到底又少了几片叶子。 大学的校园里,梧桐树下,那走在一起的情侣,总能羡煞人的眼,而她却因为第一次约会紧张到了休克,彻底吓坏了那个想要亲近她的男孩。 后来的后来...... 大学毕业,当别的同学在为工作而忙碌的时候,她却被父母安排了终身大事。 那个男人,家世好,相貌好,学历高,工作好,第一次见面,她就沉沦在了那个男人温暖的笑容里。 她觉得这是老天对她的补偿,给了她这样一个好男人。 婚后,两人相敬如宾,平淡若水,可她仍觉得幸福无比。 她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学着料理家务,学着烹饪,做着各种美食来伺候着他。 可是,初次见面时的温暖笑意,却越来越少的出现在他的眼睛里。 他经常很晚回家,甚至不回家。 ...... 突然,觉得眼睛涩涩,李蔓伸手揉了下眼睛,眼角竟有泪珠,小脸也是一片湿润。 她这是哭了吗? 原本以为这些异世的生活,已经让她将过去渐渐淡忘,却没想到此刻越发清晰。 她想念家人,想念那个时代,甚至那个背叛过她的男人。 ...... 李家此刻已经乱作一团。 李书眼睛都红了,背着人偷偷用手背使劲揉了下眼角,“那婆娘又跑了不成?” “不会。”李画神色苍白,不知是为了安慰三哥还是安慰自己。 小五一旁揉着眼睛哭,“我要姐姐。” “大哥?”李言坐在炕上,询问似的看着李墨。 李墨凝眉道,“你们别瞎想,她一定不是自己逃的。” “嗯。”李言神色也多了几分凝重,“大哥,我就担心她会有什么不测。” “是的。”李墨也道,“我刚才在村子里找了一圈,没见着人,眼看就下午了,咱们得趁着天黑前找到她。二弟,你跟三弟去村前那片地里瞧瞧,四弟,你还在村子里看看,我去后山,小五,你就留在家里,万一她一会回来了呢。” “嗯。”一听李蔓还会回来,小五哽咽了几声,从地上爬起来。 “大哥,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后山吧?”李书觉得后山要危险些,不放心大哥一人。 李墨摆手道,“你二哥身上还有伤,你跟着他,我放心些。” “那我们去后山。”李言说。 “你们哪有我熟?”李墨道。 几兄弟也就不言语了,都知道,大哥从小在山上打猎,对山上的地形,还有辨别气味以及各种危险的能力,整个神女沟都没人能比的过的。 “好,一个时辰后,无论找的到找不到,都先回家来。”李墨最后又交代一句,众人这才各自散去。 —— 时间宛若静止般,明媚的阳光透过密密的树缝,在她身上落下斑驳的碎影。 李蔓眯着眼睛,怔怔的盯着透顶拿狭窄的一片蓝天,石雕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响,几片阔叶轻飘飘的落到了她的身上,她这才恍然一惊,宛若从梦中惊醒一般,一个激灵陡然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出来多久了?家里人该着急了吧?她到李家之后,还从没一个人出来过呢。 李蔓拍了拍衣裳粘的草屑,转身想下山回家,却不想,刚一转头,就撞见一双阴冷而布满杀气的眼睛。 是狗? 哦不,是狼,一匹凶悍的要吃人的狼。 全身的血液瞬间直往脑门上涌啊,李蔓想跑,可双腿又麻又软,抖的还跟筛糠似的,哪里能跑的动一步? 那匹狼似乎看出了李蔓的胆怯,幽幽的迈着步子朝她踱来。 李蔓想要后退,结果双脚一软,一屁股又跌坐到地上,而那匹狼眼睛骤冷,四肢一蹬,迅猛朝她扑来。 tang “啊!”一颗心骤然停止了跳动般,李蔓大叫一声,本能抓起地上的草屑朝它砸了去,自己则连滚带爬的朝树后跑着。 然而,她前脚还未爬起来,那狼敏捷的身子就已经超她扑来,吓的她双眼一闭,恐惧的等待着脖子被咬断的疼痛。 却等来的不是疼痛,而是一股力量将自己抱住,带着她在地上滚了几圈。 她睁眼一瞧,还未看清来人,就见那人敏捷的身影和那匹狼抱在一起,顺着树根边一起滚落下了底下的一个小低坡处。 李蔓慌忙爬起来,朝那望去,就见那匹狼压在李墨身上,张着獠牙。 而李墨双手使劲的掐住了狼的脖子,让它没有办法朝自己下口。 “大哥。”李蔓心慌之际,捡了根木枝,嫌太细了,扔了想换,转圈似的终于找到了一根粗点的木棍,忙抓起来就朝坡下跑去,但坡太陡,她跑的又急,脚下一崴,头先栽地,整个人就那么也滚了下去。 “蔓儿。”李墨看李蔓滚下来,一动不动,胸腔顿时有如爆裂一般,双手使劲掐着那狼,拼尽力气将它甩开,自己朝李蔓这边跑来。 而那匹狼显然是饿狠了,这到嘴的肉不可能就这么放了,而此刻李墨背对着它跑,等于将自己最大的弱点暴露给了狼,那狼脚下生风,再次迅猛有力的朝李墨扑来,一张口直接想咬住他的的后颈。 这次,狼是发了十二分的狠,尽管李墨闪的及时,可后背还是被它挠了一道血印。 李蔓刚从晕眩中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吓的惊叫一声,抓起手边的棍子,爬起来就朝那狼打去。 不过,她还是打空了。 李墨再次和狼撕打起来,只是,这次他占了上风,小山似的粗壮身子狠狠压在狼的身上,一双大掌狠狠的掐着狼的脖子,狠狠的...... 不一会儿,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李蔓还当是李墨后背上的伤,可上前一看,那狼不动了,张着嘴,嘴角还有血流出。 他将狼给掐死了?李蔓惊呆了,小手还举着棍子,迟迟不知道放下来。 李墨疲倦的从狼身上翻下来,跌坐在旁,许是扯动了后背的伤口,嘴里发出嘶的一声。 李蔓回过神来,忙过去,“你怎样?” 她想看他后背伤的如何,却被李墨伸手拦住,“我没事,你扶我起来。” “好。”李蔓扶着他的胳膊,帮他站了起来,一手很自然的圈在了他的腰上,如此,好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我没事,别担心。”瞧她小脸紧绷绷的,李墨轻声安慰,但胳膊还是任由她扛在肩上。 “不是,我刚才看狼抓你了。”李墨声音还有些颤,突然,冰凉的液体滴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她本能扭过头朝后看,就发现,自己扶着他腰上的那只手,落了几点血迹,往上瞧去,他那件灰布衫子,后背已经抓烂,从她的角度依稀能望见一片血肉模糊。 她小脸惨白,吃惊的看着他,“你后背还在滴血。” “没事,被那畜生碰了一下。”李墨却满不在乎的对她笑了,然后,捡起她刚才掉的木棍,走到那狼的边上,围着它画了一个圈。 李蔓跟着走过去,好奇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这畜生皮毛虽然差了点,但好在没一点损坏,应该还值些银子,一会让三弟过来拖回去。”李墨扔掉了棍子,说。 怪不得他刚才用掐的?难道就是不为了伤它的皮毛?再一看他腰上还别着把匕首呢,李蔓顿时有些来气了,“你就为了狼皮,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那一下要不是他闪的快,受伤的怕就不是他的后背,而是脖子...... “真的不碍的。”见她直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李墨显然有些慌了,他并不是不要命的主,之前是有信心将它一举拿下的,可李蔓的那一摔,让他彻底慌了神,当时傻也没顾上就朝她奔去,结果被狼给钻了空子。 李蔓睨了他一眼,忙又过去扶住他,李墨却想抽回手自己走,以显示自己真的无碍,结果被她狠狠嗔了一眼,“还逞强?都伤这样了,快点回家找大夫。” “哦。”李墨抿唇不言语了。 两人一直往山下走着,李蔓心里愧疚又有些感动,愧疚是自己让李墨受伤了,感动,李墨一路上体贴的什么话也没问。 是啊,共妻,一个让她想起来就觉得荒唐至极的词,可是,她埋怨不了任何人,她本就是异世一缕冤魂,占了别人的身体,也许,本主自己和这一家子兄弟就生活的很幸福呢,自己一来反而打破了这样的幸福。 但,请再多给她一些时间,来消化这样惊悚的信息,她需要适应,也许,未来的某个时刻,她能接纳,但绝不是现在。 李墨配合着她的节奏,慢慢的走着,心头亦是绷紧了一根弦般,她是不是又想逃跑,他不敢确定,也 不想确定,他唯一只感觉到她此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极其需要保护。 “大哥?”这时,山脚下,李书快速朝这边跑来,身后的李言速度也放快了些。 李蔓身子一僵,有些退缩般的往李墨身边靠了靠,李书脾气直,会不会问她离家出走的原因?而她并未想好借口。 “大哥,你受伤了?”还好,李书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受伤的李墨身上,他只轻轻的瞟了李蔓一眼,就从她身上将李墨扶了过去,然后回头,又低低的说了声,“媳妇,咱回家吧。” “哦。”他也什么都没问,李蔓心里又酸又暖,应了一声就小跑着跟上去。 李言还是一脸的伤,还是走了过来,走在李蔓的身侧,尽管不发一言,却让她感到了无尽的压力。 —— 回到家,李墨趴在炕上,面对着几个弟弟担心又疑惑的眼神,不想说太多,就将他们全部支使了出去。 李书上山拉狼的尸体去了,李言跟李画一起去请大夫。 剩下一个小五就靠在炕头,握着他的手,哽咽的流泪,话说,每次大哥一受伤回家,他都会哭,家里其他人已经习惯了,唯有李蔓听他哭,也难过的想流泪,尤其在看到李墨伤口那样深的时候,手都颤了。 “把上衣脱了吧?我给你洗一下伤口。” 李墨忙拒绝,“别了,一会大夫来了会处理。”他怕血呼啦的伤口吓着她。 李蔓却瞪他一眼,一面先用干净的布在温水里搓了几把,“大夫来了也不会给你擦洗伤口的。” “一会三弟......” “快脱。”李书笨手笨脚会比她好吗?李蔓将布放下,伸手就想自己来。 李墨忙的坐起,有些尴尬的脱了一件外衣。 “你这里衣也都撕烂了,都脱了。”李蔓在旁指着说。 李墨脸色有些不自然,“不要紧的,就将边上血迹擦干就好。” 他该不是害羞吧?李蔓狐疑的瞅着他密色的脸颊,果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不禁好气又好笑,连共妻这样的事都能接受,难道还怕被她看到上身?何况,李言李书在她跟前还都打过赤膊呢。 被她这样盯着,李墨更不自在起来,只得背过身去,将里衣也脱了,光着上身趴在了炕头。 李蔓也没再说话,将布宁的半干,轻轻的帮他擦拭伤口边缘的血迹。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可那结实的后背上深深的血痕还是刺痛了她的眼睛。 好不容易将他伤口清洗干净,又用酒在周边擦了擦,做好之后,她已经浑身被汗浸湿。 “累了吧?快歇歇。”李墨听见她长呼一口气,说。 “不累。”李蔓将酒放好,然后端了一盆血水出去倒。 刚到门口,就瞧见李言李画回来了。 李言后背上还背着一个山羊胡的老头,那老头在他背上挥舞着双手,乱喊乱叫的,“岂有此理,太放肆了,你们是强盗吗?怎么可以对本大夫这样?我警告你们,就算将我抢了来,我也不会给病人看病。” 李言则不管不顾,脚步飞快进了院子,而李画则跟在后头,一手拎着药袋,一手虚扶着,似乎是怕老头胡乱动弹而摔下来。 她忙将血水倒进茅房,然后,飞奔回来。 李言等人已经将老头带到了东屋,“大夫,你就帮忙看看吧,我大哥伤的很重。” “哼。”那老头冷冷的瞅了炕上的李墨一眼,然后,背着药袋就要往外走,“我说过,你们硬抢我来的,这样的伤我是不会瞧的。” “大夫。”李画忙拦住他,赔礼道,“刚才之举是我们鲁莽了,得罪了您还请您老别见怪,也实在是我大哥伤的太重,我们怕耽误时间,这才不得已将您......” “你大哥伤重?一时半会也死不了,何况,总有个先来后到吧?陈村小四家里,一大早就去请我了,说家里的老母猪难产了——我现在去也是救急,谁知半道就被你们给截了过来,你们这不是要我失信于人吗?”老头捋着胡须,愤愤的说着。 “大夫,我大哥虽然伤不致命,可要是拖延下去,谁敢保证,您快看看吧?”李画心里焦急,却也不太敢得罪这个拧脾气的老头。 李言一旁擦了汗,道,“只要你给我大哥瞧好了,我立刻送你回陈村,保证不耽误事。” “哼,本大夫要你们送?”那老头轻慢的环视了下屋子,又打量了李言和李画一眼,哼道,“要我救你们大哥也不难,可就你们家这样的情况,诊金能付的起么?再说了,本大夫可不是自己愿意来的,是你——”他手指着李言,恶狠狠道,“是你硬将我扛过来的,我告诉你,我要去告你们,你们不但要赔我诊金,还得吃官司——” 李蔓冷眼瞧着这老头,突然冷笑道,“身为大夫不治病救人,我看该吃官司的人是你。“ “哪里来的丫头?”老头觑眼瞧 着李蔓,不屑道,“如此无礼?”做为神女沟唯一的大夫,他早已习惯了众人的崇敬和敬畏,就算李言硬抢了他,但态度也不敢太蛮横。 “无礼?也总比你无知好吧。”李蔓也轻视的瞅着他,似笑非笑道,“你要是瞧不好我大哥的伤就直说,干嘛非编排个,去给什么老母猪看难产?” “你?”老头气的胡子都抖了,“你说我瞧不好?” “当然。”李蔓直截了当道,“你要是能瞧的好,都已经来了还想逃跑?我看你分明是不懂,才想临阵脱逃的吧?行了,你走吧。等明儿我会告诉人,凡是有病有灾的,趁早别找你,找你反正你也会推脱的,倒是把人医死了多亏。哎,二哥,你怎么请了个只会给猪看病的人呢?” “谁只会给猪看病了?”老头气的要找李蔓理论。 李蔓却一摆手,“您老慢走不送。” “你,你......”老头手指着她,脸皮青紫交错。 “走吧。”李言这时也对他嚷了一句,把个老头气个倒仰,“你们,你们以为本大夫是你们要请就请要送就送的吗?” “诊金吗?”李蔓冷笑,“咱家你也看到了,一贫如洗,要不你看上什么就拿走吧?” “......” “要不留您吃顿晚饭?”李蔓见他气的说不出话,撇撇嘴道,“哎,好吧,看您这一大把的年纪了,这样骗吃骗喝也不容易,今晚我就多煮点,留您一块吃。” 老头狠狠咽下一口气,恶狠狠的瞪着李蔓,道,“好,好你个丫头片子,我今儿就让你瞧瞧,本大夫是不是骗吃骗喝的,是不是瞧不好?” 说着,他气呼呼的拿下药袋,放在大柜上,李画刚想上前帮忙,被李蔓一个眼神示意,又停在一旁,只瞅着她无声的笑。 其实,老头也看出李蔓这使的激将法,可心高气傲的他偏生就是受不了这样的话,就算为了赌气,也要将李墨的伤治好给这丫头看。 —— 好吧,其实,大家心里都有些数了,都憋着不敢点破╮(╯▽╰)╭ 谢谢love琉璃心、倾心悠悠、佐罗luo、jeankam、zsx2000615等亲的钻石月票荷包和鲜花,么么o(n_n)o~ 第九十章 留下(求订阅,求月票) 老大夫给李墨治伤的时候,李蔓一直站在旁边,就怕这老头会暗地里使坏,给李墨苦头吃,可事实上,她发现,这老头除了脾气坏点嘴巴毒点,做事还是挺认真的,就算自己已经给李墨清洗过了伤口,他还是又做了一遍,并且还不知拿了什么药帮他消了毒,最后上药包扎。 “谢谢你,大夫。”李蔓看完后,由衷的道谢。 老大夫却冷哼一声,连个眼皮都没给她,而是直接跟李画说,“这几天让他好好歇息,别沾着水,另外,这是三天的药量,记得一天换一次就行了。” 说着,将药瓶都给了李画。 这么说大哥的伤三天就能好了,李画很欣喜,“多谢大夫,多少钱?” “钱?”老大夫目光不屑的扫过李蔓,“我这金疮药一两银子一瓶,就把你们家屋里这些东西全部摞起来,能值几个钱?郭” 李蔓眼睛一亮,“大夫您这意思是不要钱?太好了,果然是我眼拙看错了你,您呐,还真是救死扶伤的好大夫,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呢。” 被她这么一捧,老大夫心里受用了许多,但这丫头竟然说不要钱?又让他肉疼,“谁说不要钱了,一两银子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三天的量也太多了,依我看,上了药我感觉好多了,就留一天的量吧,其余的,大夫您拿回去吧。”李墨趴在炕上,说。 老大夫狠狠睨了他一眼,“大郎,你可别逞强,你这次伤口很深,没有三天的量绝好不利索,现在天也热起来了,要是再感染化脓了,到时可就不是一两银子的事了,你这小命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呢。” 这么严重?“大夫,我们要。”李画忙走到大柜边,打开柜子,翻里面的钱袋,可打开一看,就算将铜板也凑到一起,也不足一两啊,“大夫,我们暂时没有一两,先给您这些,剩下的改天再给您送过去好不好?” “不行,本大夫从不赊账。”老头故意刁难。 “什么破药?”李蔓气的从李画手里将药瓶拿下,直接扔进老头怀里,“我看你那药是掺了假的,正宗的金疮药还需要三天才能好么?原以为我眼拙,错认了好人,一个好大夫,好神医,原来你不过是落井下石、趁人之危、靠卖假药来骗钱的药贩子啊。” 她这话说的有些毒了,李墨一旁听着不觉凝眉,想要说什么,又被李画轻轻的使眼色被咽了回去,李言则背过身去,不忍看老头差点气背过气去的样子。 “你,你这丫头片子,你懂什么?”老头也气的要骂人,一边手指着药瓶道,“这可是老夫自己配的药,比外面买的金疮药不知强多少呢?多少人拿银子买我都不卖的,你敢说假药?” 原来自己配的啊?李蔓多了些心思,又从他手上抢过药瓶,打开瓶盖,放在鼻端嗅了嗅,“嗯,闻着味儿倒挺香,可谁知道管用不管用啊?” 老大夫长长舒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口的怒火,怕再不调息会被她气死,“臭丫头,今天老夫就豁出去了,这药我今天就搁这儿了,你们给他用,三天,我保证出不了三天,他身上的伤一准能结疤愈合,倘若我说的有假,你们就去我家找我去。” 说完,拎着药袋,气呼呼的往外走。 李画和李言忙跟过去。 “大夫,我们送您吧。”李画客气的道。 “不用。”老大夫仍旧吹胡子瞪眼的。 李言却又用蛮力,将老大夫背到了背上,“哪能让您老自己走呢?对了,是要回您家还是去陈村?” 老头张牙舞爪了一会,果然又道,“陈村,也不知小四家的母猪下好崽了没有。” —— 等人走了之后,屋里只剩小五,李墨就轻轻捏了下小五的手,说,“小五,大哥口渴了,你去烧点开水。” “嗯。”小五立刻答应着出了门。 屋里顿时只剩下他跟李蔓两个人,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浓浓药味儿。 李蔓有些迟疑,到底走还是留,她看出了李墨该是有话跟自己说,她其实也有话想说,但,他现在有伤在身...... 她还是决定换个时机,可刚想转身,却被他唤住,“蔓儿......” 这样一声轻轻浅浅的唤声,让李蔓后脊梁一僵,他竟然如此称呼自己? 她有些不自然的看他,“还有事吗?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李墨头枕着胳膊,稍稍侧了侧,对她说,“你坐下,我有话说。” 果然如此,李蔓顿了顿,还是拿起角落里的凳子,坐在炕头这边,方便他看着自己说话。 见她不言不语,李墨心中有了几分猜疑,不过,如何猜疑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此刻就想跟她挑明真相。 “蔓儿,四弟跟我说过,自从那天神女树下的事发生后,你忘记了所有的事?” “嗯。”李蔓垂眼,点头,还以为他要问出走的事呢,她也思索着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知道了真相 tang。 李墨眼底露出愧疚之色,“对不起,是我们没有保护好你。” “不不不,都过去的事了。”是她灵魂占了别人的身子,自然不记得了,怨不得任何人。 李墨深吸一口气,接着又说,“其实,我今天留你下来,是有一件事想让你知道?” “什么事?”李蔓陡然间觉得他要说的事和自己知道的事是一样的。 李墨忽然的有些不敢看她明亮澄澈的眼睛,“当日,我从人市上救你回来,其实,是想你做我们李家的媳妇。” 尽管已经从牡丹口里得知真相,可此刻当李墨又说了一遍之后,她还是晕了一下,唇颤了颤,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李墨见她垂首不语,动也不动,还当她是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又缓缓解释道,“是——做我们李家的媳妇,共——妻。” “额——”李蔓想装作听不见,可最终却还是抬头,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共妻?” 李墨眼神微闪,避开她的视线,本想说,如果她不愿意,他会放她走之类,可是,话到口边,却成了这样,“你放心,我们家现在穷了点,可不会一直穷下去的,我们兄弟几个会多挣钱让你过好日子,我们会好好待你,谁都不会欺负你的,我们......” 第一次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说这样的话,李墨诧异自己竟然没有结巴,但到最后,声音里竟然有了一丝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哀求,“你,能不能留下?” 李蔓脑子里有些嗡嗡的响,其实,就算知道共妻这一回事,她也并没有想过离开,她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可是,她的垂首不言,却让李墨的一颗心悬了起来,他默默的看着她,不敢再吭一声,生怕多说一个字,她就抬头跟自己说要走的话来。 可就在这时,小五端了一碗水进来,“大哥,水好了。” 李墨心口一跳,暗想小五来的真不是时候,一面给他使眼色,“烫吧?出去凉好了再进来。” 小五也是个伶俐的,顿时点头道,“是好烫,那我再端出去凉会。”说完,忙跑出去了。 李蔓虽然没抬头,但也是感觉到了这兄弟俩的猫腻,不自觉的弯了弯唇,轻轻笑了,其实,若没有共妻一事,她是喜欢这个家和这一家子人的。 “其实......”她缓缓抬头,低低的声音却让李墨全身绷紧,立刻紧张起来。 “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确实挺难让人接受。” 这是什么意思?李墨有些不确定,巴巴的望着她。 李蔓半垂眼帘,接着道,“其实,之前在山上,我胡思乱想了许多,当然,也包括离开你们家。” 李墨的手猛然抓紧了被头,她还是要走么? “但是。”李蔓却话锋一转,道,“虽然才相处没多久,可我喜欢这里。” 李墨的手松了松,心却一直悬着着没法落下来,“那......那你是愿意?” “不。”李蔓摇头,自她从小接受的教育里,一夫一妻制度根深蒂固,何况,在没有感情的基础上,她更不可能同时跟五个,哦,不,该是四个半才对,这些男人在一起的。 “哦。”李墨失望的出了一口气。 李蔓见他神色沮丧,心里也不落忍,忙道,“你们一家子都是好人,对我也好,我知道。但就是共妻这件事吧,我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小五他还那么小。” “那除了小五,我们呢?我,二弟,三弟,还有四弟?”李墨急切而期盼的看着她。 李蔓别开眼去,其实这兄弟四个,无论哪个拿出来,那都是个值得嫁的好男人,可是四个一起,这种齐人之福好享么? “你们都很好。可是,感情这种事得随缘,不是说......要做就能做的出。”就算她答应做他们的共妻,这晚上过夜咋办?一人一天还是五人一起?噗......限制级了。 她赶忙打消那些荒唐可怕的念头,继续道,“而且,李言跟牡丹姑娘不是很好吗?还有李画,我看村子里就有几个小姑娘喜欢他呢,他又是个读书人,将来有门好亲事不会有问题的。还有李书,他模样好身体好,对人体贴又能干活,他想寻一门好亲事也不难啊。” 李墨听着听着,起先只觉得李蔓偏爱三弟,因为她夸三弟的话最多,可听完了,心内大喜,她将三个弟弟都列出了,唯独除了自己,“那我......”可以和她在一起的吗? 哪料,李蔓立刻鼓励李墨道,“大哥就更不用说了,能干也不说了,大哥心肠好,为人沉稳踏实,最能给人安全感,女人不都想找这样的男人来依靠一辈子的么?” “那你呢?”李墨沉声问了一句,问完脸上才火辣辣的烫,但他不后悔问出这句话。 李蔓愣了下,没想到这样粗壮的汉子问出这样的话来,干笑一声,道,“我,其实我也喜欢大哥这样的。可是...... “那就留下。”李墨打断她的话,他不想听可是后面的,“既然觉得我们都好,为什么不留下,为什么要将我们让给别人?” “饿——”这算什么道理,难道好的她就得自己留着?“可是——” “一时接受不了没关系,我们也不会逼你,圆房的事可以再缓缓。”李墨再次打断她的话,她说了喜欢这里,喜欢他还有弟弟们,这就够了,他都这么大年纪,也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在乎再多等一两天。 怎么又跟圆房扯上了?“不是这样,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我们会等你接受。”李墨道。 “不是,难道你们就不别扭吗?”李蔓怕他又打断自己的话,急的站起来,嚷道。 李墨仰着脖子,看她急的通红的小脸,忽地想笑,“为什么别扭?”神女沟家家几乎如此,就算有钱的人家,也有只娶一房媳妇的,当然后面再纳妾什么的不算。 被打败了,李蔓有些无语,“就是,你们兄弟几个只有一个女人,你们......你们心里就能忍受?” “我知道,我各方面都不如二弟他们,你多亲近他们一些也是应该的。” 他倒大方,“那你能保证李言他们也跟你一样的想?” “能。”李墨答的倒干脆,“二弟他们都是好孩子,他们有分寸。” “......”李蔓哑口无言,听他这意思,剩下的全看自己了? 深呼了几口气,李蔓决定先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能被他给绕进去了,实在是,平时寡言少语的男人,谈判起来这舌头还厉害的很,三两句就将她给拉坑里去了。 “大哥。”李蔓镇定下来,接着道,“共妻的事咱们随缘好不好?也许,不久的将来你们都能找到真心喜爱的女人呢。” 李墨红着脸没有说话,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习惯了她,怎么可能再喜爱其他女人? “如果你不答应,那——”李蔓眼眶有些红,买这个字眼确实有些伤人啊,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是李家买来的,“当初买我时花了多少钱,我给你们做活抵银子好不好?” 她可怜兮兮的口气让李墨心头一软,“提那些做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李蔓眼睛亮了亮,“咱们现在的谈话,你能保密吗?”她怕李言那几个若知道自己知情,怕就越发放肆了,她再傻也能想的到,之前他们那样想招她又憋着,一准就是知道她不知情怕惹恼她而已。 李墨面露难色,“这次谈话,是我们商量好了的。” 嗡——李蔓呆了下,“那?” “别担心,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的。”李墨安慰说。 “可——”就他们两个知道彼此知情还好,这一下大家都知道了,再相处得多尴尬啊。 “三哥回来了。”门口传来小五的声音,听着就觉得是在报信的。 李蔓心里还真慌了一下。 李墨瞅着她,说道,“不碍事的,你今天中午不见了,三弟急的都差点哭了,他不敢怎样的。” 李书会哭?李蔓还真不敢想象,但这时,李书已经大咧咧的走进来了,看见只有他们两个在,脸上微微一僵,眼睛热热的朝李蔓瞥了一眼,很快转走,问大哥李墨,“大哥,那畜生背回来了,我现在就将皮扒下来。” “嗯,小心着点,别弄破了。”李墨嘱咐道。 “知道。”李书说着又出了门。 李蔓与李墨对视一眼,暗自舒了一口气,道,“你歇着吧,我先出去了。” “等——” “怎么?” 李墨迟疑的望着她,“以后要是......想走,就跟我说,一个人危险。” 李蔓眼睛忽地热了下,这个憨实的男人...... 出了东屋,就见小五端着碗靠在门边,讨好似的看着自己,她心里突然不知什么滋味起来,有点不敢面对他干净单纯的眼睛,慌忙回了自己屋。 炕已经被李墨收拾干净,虽然还有些潮湿,但坐一下无妨。 她脑子里还是乱乱的,准确的说自从得知真相后,就再也没有平静过,之后发生的事不过是暂时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而已,而一个人独处之时,这事又冒上来了,她知道躲避没有用的,可又该怎么办? “媳妇。”忽然,房门被推开,李书手里捧着红红的果子,献宝似的到她跟前,“给你,都洗干净了。” “这是什么?”李蔓就手拿了一颗,问。 “山里红啊,挺甜的,你尝尝。”李书说着,就将一大捧的果子全部放到了炕上。 李蔓才想说炕上脏来着,他就已经笑嘻嘻的又跑出去了。 这风风火火的...... 她粘了一颗山里红放进嘴里,确实甜甜的,像是刚从山上摘下来的,新鲜的不得了。 她坐在炕上,慢慢的就吃起来,突然,想起小五那孩子,忙将剩下的包了起来。 这时,外面有了些动静,她偷偷走到窗口瞄了一眼,就见那匹狼被吊在桃树枝桠上,李书正在那剥皮呢,吓的她忙用手捂住了眼睛。 “胆子还这样小?”忽地,耳畔响起了低低的声音,李蔓吓的一怔,拉下手来,就瞧见李言不知何时靠在了窗口边,头稍稍探过来,挨着她的脸侧,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脸都淤青的,还笑?李蔓冷睨了他一眼,伸手就关窗户。 窗户刚碰一声关好,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李言已经推门而入,并且又反手关了起来。 本来大白天关门,她也是习惯的,可多了一个人,这房门一关,李蔓顿时觉得光线昏暗,气氛压抑起来。 “你关门做什么?” 李言一步步朝她靠近,不答反问,“你躲什么?” “谁躲了?”要不是他朝自己逼近,她会往后退么? “喂,你有话好好说,别再往前了。”李蔓被逼的抵到了炕沿,一屁股跌坐到了炕上,再后退可就得上炕了。 李言身子往前一倾,吓的李蔓身子一缩,双手环抱胸前,“你别乱来。” “哈。”李言双手撑在了她身侧,好笑的盯着她,“怕什么?大白天的,我还会吃了不成?” 没碰到自己?李蔓睁开眼睛,瞪着他,“你靠这样近干什么?” “手干净吗?”李言轻轻睨着她,然后从怀里掏了瓶药膏,“给。” “干嘛?” “上药,没见我脸还肿的吗?” ...... —— 谢谢13988203813、kylenvhe、顾遗夏、linglingshu、墨言舞、梅贝儿mybei、love琉璃心等亲送的鲜花荷包和月票,都狠狠抱一个,么么哒\(o)/~ 第九十一章 威胁(求订阅,求月票) 李言说完,挨着李蔓身侧坐下,见她怔愣,就将药瓶直接塞到她手上,又问了句,“手干净的吗?不干净去洗洗?” 李蔓真的是被气怔的,他那口气就好像她应当应分的,将药瓶又丢到他怀里,起身就要走,“自己上。油” “干嘛?”李言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又拽了回来,“我自己看不到,这药要是不小心抹到眼睛里可是有毒的,还有,大哥有伤,三弟在忙,四弟,他那个样子你忍心让他看我这脸?小五,你想叫他来吗?” 就是非自己不可了?李蔓咬牙,看着自己被他紧紧攥在掌心里的手,气道,“我去洗手。” “哦,洗干净点。”李言展颜,松开了她的手,“记得快点。” 李蔓唇咬的发白,这男人是不是太过分了,为了别的女人挨打,凭什么要她上药? 在厨房里,舀了点水洗了手后,她倒是乖乖的回来了,只是,门再没关上,她还特意拿了张小凳子抵住了。 李言歪靠在炕头,低低的笑了,“这么小心翼翼?” 废话真多,李蔓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伸出手,“药拿来。” 李言轻笑一声,将药瓶放到她手上,待看到她掌心几道细细的擦痕时,微微眯起了眼睛,又将药瓶攥了回去郭。 “你干嘛?”不要她帮忙更好。 李言睨了她一眼,自己打开瓶塞,从里倒了点药膏到手指上,然后抓起李蔓的手。 李蔓慌的想缩回来,但被他抓的太紧,一犟之下,手腕都疼了,“你干嘛?” “给你擦擦。”李言声音挺大,但动作却异常温柔,两指指腹粘着药膏,在她划破的掌心轻轻的揉开,抹好了,又抓起她另外一只手。 李蔓忙甩开他,“我自己来。” “我手洗过的。”李言见她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很无奈的笑了笑。 可他这种神情明显刺激到李蔓了,是他的不是好不好?“我自己——” 话未说完,李言又抓起她另外一只手,如法炮制的替她抹了点药,只是抹好之后,也没松开她的手,反而紧紧的攥在掌心了,捏了两下,“怎么就那么不乖呢?这下吃到苦头了吧?” “你什么意思?”李蔓用力抽挥手。 李言朝她勾唇,“一个人跑到山上,没被狼吃了那是你命大。” 他什么都知道了吧,李蔓咬着牙不说话。 “好了,换你。”李言也不说了,将药瓶塞她手心里,然后朝她扬起了脸。 李蔓也没多说,拿着药瓶,也用手指蘸着药膏,帮他涂抹脸上的伤,她动作不重,但李言还是出声的埋怨,“轻点,轻点——” “我已经很轻了。”李蔓觉得很委屈,“你不要乱动好不好?” 于是,李言又坐直了身子,不动了,李蔓帮他抹好了脸颊的,又抹嘴角的,嘴角都微微裂开了,一瞧就是被人拳头揍的。 “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挨打?”李言突然开口。 李蔓摇摇头,猜都能猜的到,干嘛要问。 李言却自顾自说着,“我跟福来是自小玩到大的朋友,你别看他今天那么凶,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性子很腼腆的,胆子还小,每次跟人玩都只有被欺负的份,就算打架,他也打不过人家的。可自从他的腿受伤后,他就有些变了,变的暴躁不讲理。牡丹是他唯一的妹妹,从小就喜欢跟着我俩后面玩,你知道,我没有妹妹,我是真的拿她当亲妹妹一样。” 跟她解释什么啊?李蔓垂着头,默不吭声,等将他两边嘴角都抹好了之后,就将药瓶放到炕上,“都上好了。” 丢下一句话,她想出去呼吸点自由新鲜的空气去,哪知,刚一转身,一股力量拦腰袭来,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她被人抱着压倒在了炕上。 张口想叫,还未出声,温热的唇瓣已经堵了上来,重重的撞击让她牙床都疼了。 他的吻很霸道,硬生生的撬开了她紧闭的嘴,舌尖蛮横又灵巧的挤了进去,在她小嘴里肆意扫虐,纠缠逗弄着她笨拙的香舌。 李蔓惊慌失措,动也动不了,躲又躲不开,胸腔里的空气像是要被他吸尽了,她难受的发出小猫似的呜呜之声。 大脑渐渐空白一片,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耳畔似乎听见什么响动,她忙想开口大叫,却被他猛然抱起,几乎是天旋地转间,他带着她离开了炕,不知怎么,一脚挑开了小凳子,脚尖顺势将门关上,而她也被他瞬间抵到了门板上。 一切动作行云流水,水到渠成! 李蔓很怀疑,他这套动作到底练过多少次,才到了这种熟练的程度? .门窗皆闭,屋内光线昏暗,气氛一下子僵到了极点。 她恶狠狠的瞪着他,有些红肿的唇紧紧的咬着,胸口随着紊乱的气息起起伏伏。 他一手扶在她肋下,一手撑在门上,头垂的很低,几乎要贴着她的 tang额头,目光紧紧的盯着她,灼热的气息喷洒到了她的脸上。 “生气了?”他微微勾唇,戏谑的目光中还带了那么点凶蛮和固执。 李蔓没有回答,但她的神情已然说明了一切。 “还真生气了?”见她咬唇不语,他两指竟然捏上了她粉嫩嫩的脸颊。 李蔓浑身一紧,用力拍开他的手,“李言,你别过分?” 李言哧的一笑,“我亲自己的媳妇儿,过分吗?” “你?”李蔓气结,别开脸,“无耻!”她根本还没答应做他的媳妇。 李言不甚在意,“倒还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我。”顿了,两指陡然又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双眸微眯,颇有威胁之意,“在来我家之前,有过男人?” 李蔓一呆,他手指却在她心口点了一下,“我是说这里。” “下流。”李蔓怒斥,眼睛都红了。 “没有最好,要是有也忘了吧。”李言缓缓道,“既然都是我李家的人了,就别想着离开。” 李蔓吃惊的瞪着他,李墨不是这样说的,他说只要她想走,告诉他就行。 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李言轻笑,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不是大哥,对女人可以好到给自己戴绿帽子。” “李言......”李蔓被他眼底的冷意给震住了。 “所以,再有第三次,狼不吃了你,我会吃了你。” 咚咚咚——,敲门声骤然响起,门外传来了李书的声音,“二哥,你在里面吗?” 李蔓呼吸一窒,红晕爬上双颊,眼底露出不安来,她明明希望有人来打破这困窘的局面,可若真的被人瞧见她跟李言独处一室,会怎样想? 深邃的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来,李言紧紧的盯着她,突然张嘴,似乎想要回应。 李蔓情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李书,你二哥不在这里。” 话音刚落,就瞅见李言低低忍着笑意,顿时有种钻地缝的感觉,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好在李书也是个大意的,挠挠头嘟囔了一声也就走了。 李蔓想抽回手,却被他紧紧握住,张嘴就在她手腕处咬了一口,不是很痛,却还是印上了一排清晰的牙印。 “记住我的话,再逃的话,我可就没这么客气了。”不管她冷冷的眼神,李言幽幽的丢下一句话,开门出去了。 “耶?二哥?”李书刚到外面找回来,一进院子就瞧见李言从李蔓房里出来,顿时愣的回不过神来。 李言却笑着走过去,轻轻拍了下李书的肩膀,“找我什么事?” “你刚才真的在里面?”李书一把揪起了他的衣服。 李言轻轻挑开他的手,微笑道,“她房里好像有老鼠,我刚去瞧了瞧。” “老鼠?” “已经赶跑了。” ...... 李蔓在屋里听着外面两人的对话,气到想笑,那坏人也太会说瞎话了。 —— 一直到晚饭时分,李蔓都没出过房门,坐在炕上,瞧着后窗外的小菜地,想着今后的路要怎么走,心乱如麻。 晚饭是李画做的,做好之后,让小五端了一份给大哥去,自己则端了一份送到西屋给李蔓。 光线有些暗,李画将饭碗放到炕沿边上,就说,“我去拿盏灯过来。” “不用。”李蔓扭过头来,朝他挤出一丝笑来,然后默默的端起了饭碗,“谢谢。” 李画朝门口看了一眼,二哥和三哥都端着碗去了东屋,和大哥一起吃。 “我明天要回学里了。”他挨着炕沿坐下,昏暗中,眸若星辰,漾着不舍,还有不放心。 李蔓握着筷子的手果然顿了下,过后,又继续扒饭。 李画没有再看她,而是半垂眼帘,低低的叮嘱着,“大哥伤了,以后家里就拜托你多照顾着。” “嗯。”李蔓轻轻的应着,一口气几乎扒了半碗米饭。 “平时有什么事,只管找大哥,他会帮着你的。” “嗯。” “小五还小,贪玩了些,你多管管他,没事教他写写字吧,他喜欢的。” “好。” “三哥性子鲁莽了些,但他本性最单纯,偶尔有什么错的地方,你多担待。” “知道。” “二哥——”李画说到这停顿了下,似乎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 李蔓亦是,一想到那个坏人,饭都吃不下了,今天这样对她,难保日后不会有更恶劣的。 “你多跟小五在一起,二哥,你能避开就避着点。” “哦。”能避的掉吗?别看那坏人长的斯文儒雅的,他根本粗蛮不讲理。 “我......我最迟下个月能回来。” “嗯。”李蔓咬着筷子,还在想李言的事。 “你——”李画抬头看她,“就没有要跟我说的吗?” “嗯?”李蔓眼露疑惑。 李画一阵失望,“算了,好好照顾自己,要出门的话,就带上小五。” 李蔓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这少年如此叮嘱自己...... “媳妇。”李书突然端着碗进来,看见李画也在,呵呵一笑,“四弟,你咋还不吃呢?你那碗都快凉了。” 说完,走到炕边,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大筷子菜放到李蔓碗里。 “我有。”李蔓想拒绝。 “这是才结的嫩南瓜,新鲜着呢,四弟炒的,味道不错,你多吃点。”李书站在一旁,边吃边说。 “哦。”李蔓吃了一口,刚才净顾着吃饭了,也没吃一口菜,这下吃了一口觉得味道确实不错,就夸了一句,“好吃。” 李画微微的笑了,“我们学里有颗樱桃树,再过些天该熟了,下月等我回来,我给你多带些。” “嗯,好。”想不到这陌生的年代,也能吃上樱桃。 “四弟,快吃饭去吧。”李书又催了一声。 李话这才‘嗯’了一声,起身出去。 李书一碗饭快吃完了,就看看李蔓,“媳妇,你吃快点,我帮你再盛点来。” “不用,我一碗就够了。”李蔓垂头认真的吃起饭来。 李书瞧她这样子,心里头挺难过的,“媳妇,你就真的那么想离开我们吗?” “饿?”这是从何说起?她就是想离开也无处可去啊。 李书却失落的凝了凝眉,端着空碗又出去了。 李蔓吃完了,自己下了炕,将空碗送进了厨房,想再打点温水回东屋先梳洗一下,刚端好一盆热水,转身就撞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怀抱。 水有些晃动,溅了些到这人的衣裳上,她刚想说抱歉,抬头就见李言含笑的俊脸,脸唰的就沉了下来。 “我来吧。”李言伸手,不由分说从她手里将盆接了过去,直接送到了她屋里。 李蔓靠在门边,凉凉的看着他,并不领情。 李言放好了盆,转身朝她笑,“这样黑你能看的见?我去点盏灯过来。” “不用。”李蔓道。 李言也不在乎她冷漠的态度,直接从她身侧走了出去,也没吭声。 李蔓忙将房门关了起来,心口这才乱跳起来,刚才不敢一起进门,就怕他又会趁机乱来啊。 刚捋了袖子,想倒点水放小盆里洗屁屁的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李蔓吓的猛然站直了身子,慌忙提裤子,去开门,却是李画手拿一盏小油灯,站在门口,“给你。” “谢谢。”李蔓感激他的体贴。 李画微微抿唇,“晚上早点睡。” “嗯。” 今天出了一天的大太阳,屋里潮气也散的差不多,虽然炕上不能睡人,但是竹榻端过来,一样的。 晚上,李蔓睡在竹榻上,辗转反侧,再也不怕那吱呀呀的响了。 一夜难眠,第二天,又是个大晴天。 李蔓眼睛涩痛的起了床,收拾停当,打开门,就见李画站在门口,曲起手指要敲门的样子。 “你起了?” “哦,不好意思,我又起晚了,我去做饭。”他这样大清早的出现在门口,李蔓有些不适应。 “我做好了。”李画道,“我是想跟你说一声,我要去学里了。” “现在就走么?不吃了早饭?”李蔓关心的问。 李画轻笑,“我一早吃过了,就是过来跟你说一声。” 这时,院子里,李书已经将狼皮和狼肉都收拾妥当了,放在小推车上,然后跑了过来,“四弟,都收拾好了,咱走吧。” “嗯,我回屋拿下东西。”李画深深瞅了李蔓一眼,转身回东屋,背了书袋出来,对李书说,“走吧。” “哦。”李书边往院子里走边问,“媳妇,你想要什么没有?我去集上好给你带回来。” 李蔓摇摇头,“没有,你路上慢些。” 媳妇关心自己呢,李书咧嘴一笑,“知道了。” 李蔓就站在屋檐下,看着两人出了院子,待走远了,才回过神来,回到厨房,吃自己的早饭。 大概他们都吃的挺早,她的那一份用一只大碗盛出来闷在了锅里,端起来还是热的。 吃过早饭洗好碗,她就去东屋看李墨,只见李墨还趴在炕上,小五正站在炕沿边上,帮他解着绷带。 “我来吧。”看小五笨拙的模样,李蔓忙走过来。 李墨愣了下,忙道,“小五会的。”以前自己受伤,小五没少给他做这些事。 “小五,你把药拿来。”李蔓伸手解开绷带,一边吩咐小 五。 “嗯。”小五到大柜上,将药瓶拿给了李蔓。 李蔓打开,在鼻端嗅了嗅,突然想到什么,慌忙,将药瓶放下,“大哥,你等我一下。小五,跟我去追你四哥。” “怎么了?”李墨吃惊。 李蔓却已经拽着小五,朝外跑了去。 因推着小推车,李书和李画走的并不快,再加上小五一路上高声叫喊,不到村口,就被两人拦了下来。 看李蔓气喘吁吁,李画担心的问,“怎么了?” “别担心,没什么事。”看他焦急的脸色,李蔓忙摆手道,然后平息了气息,才道,“我有个方子,需要几味药,你到集上药房里问问有没有,买了就让李书带回来。” “药方?”李画很疑惑,“是什么?” 李蔓随口对他说了几样,李画对药名并不熟悉,但都记住了,李书听的一头雾水,“这些都是药?” “嗯,”李蔓只看着李画,问,“你都记住了吗?要不要我写下来?” “不用。”李画对自己的记性很有把握,“你回去吧,我买好了再叫三哥带回来。” “那好,路上慢点,还有——”想着昨晚他对自己的一番叮咛,李蔓对他也有了本能的关心,“自己一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李画笑了,“好!” 他这一笑,带了那么点意味深长的含义,倒让李蔓不好意思起来,抓着小五的手,道,“走吧,咱回家,大哥一个人在家呢。” —— 李蔓和小五手牵着手回来,恰巧见着李墨披着单褂,正神色匆匆的往院外走着。 “你怎么出来了?”李蔓大惊,放开小五,慌忙迎了过去,“你身上还有伤呢?” “你没事吧?”李墨担心的看着她。 李蔓有些懊恼自己做事不周详,她扶住李墨,“没事,咱们回屋吧。” “那刚才——”李墨还是不太放心。 李蔓朝他安慰的笑了下,“我有几样东西要人买,才跑去跟李画说了。” “哦。”是这样,不是想离开就好。 —— 谢谢qinpu_1020、xiaoyao0902、057985385452、顾遗夏、竹林声声、郑丹1234、snailsn、love琉璃心等亲送的荷包月票和鲜花,么么哒\(o)/~ 第九十二章 痞子(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扶着李墨回到屋里,拿掉他身上披的单衣,指了指炕,“你快趴下,我帮你换药。” 李墨稍稍迟疑了下,便听话的趴到了炕头。 李蔓拿着药,看他后背伤处已经结成了血痂,但深深的撕印更明显了,想起昨日他与狼搏斗的一幕,不禁有些后怕起来油。 “疼吗?”她倒了些药粉到伤口处,然后,轻轻用指腹抹匀。 李墨轻轻摇头,只是,她手指所过之处痒痒的,让他有些难受的僵直了身体。 好不容易熬到药换好了,李墨想穿上单衣,被李蔓制止了,“万一衣服扯着伤口了怎么办?所幸现在天也不冷,只是,这么趴着难受了一些,要不,你侧着躺会?” “哦。”李墨悄悄的将薄被往上拉了拉。 李蔓将换下的绷带拿起,上面沾着血迹,要洗洗才行,“你要是急就让小五陪你说会话,我去洗洗。” 说完,转身就出了门郭。 除了昨天那个意外,她和平时并无异样,李墨心稍稍放了下,叫来小五到床头,“刚才你们是去找你四哥了?” “嗯。”小五很机灵,知道大哥想知道什么,“姐姐是想让四哥买药?” “买药?什么药?”李墨好奇。 小五摇头,“我也听不懂,但四哥懂了,说是买好了让三哥带回来。” “就这事?”如果就这事,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嗯。”小五挨着炕头,往大哥边上蹭了蹭,眯眼笑道,“大哥放心,姐姐说过不会走的。” 看着小五骨碌碌的大眼睛,李墨脸皮红了红,大掌伸出在他头上轻轻揉了两下,笑道,“就你懂的多,去吧,看她有什么要帮忙的?” “嗯。”小五答应就出来了,只见李蔓正蹲在押井边搓着绷带。 —— 李言一早就出去了,听小五说是到谁家帮工去了。 中午只有三个人在家,李蔓做饭很简单,擀了点面条,拍了两根黄瓜,就这样了。 下午,李墨一个人在屋里歇觉,小五在院子里逗大黑和小黄玩,李蔓趴在窗边,觉得挺无聊的,就向他走来,“小五,我教你识字,好不好?” 小五也正无聊呢,家里除了大哥李墨,大黑对谁都爱答不理的,听李蔓这样说,他兴奋的起身,“嗯。” 李蔓四下望了望,虽然昨儿晴了一天,但泥巴还是泥巴,只是不泥泞罢了,“走,我们到这边。”最终,她选在了屋角处,那里干燥有些,拿根树枝在地上写就行了。 “这样,我先教你写你的名字。”李蔓蹲在地上,拿根树枝就一笔一画的先写了‘小五’二字,“你试试看?” 小五也拿着树枝,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划了几道杠,勉强看着像‘三’字。 李蔓就笑,“嗯,有点像了,如果再加一笔,就是五字了。”说着,她自己在他扭曲的三字中间加了一竖。 “怎样?现在好多了吧?” “嗯。”小五惊喜的点头,然后就反复的练那个五字,他一开始写的时候手还有些抖,李蔓就手把手的教了几次,终于好些了。 “你四哥也识字,平时咋不教你呢?”看他小五二字半个时辰也就会写了,李蔓闲闲的问。 小五还在地上反复练习着,想要精益求情,随口道,“我以前常病着,大哥怕我劳神。” “哦。”怪不得这小家伙瞧着要比同龄的孩子瘦弱许多,不由得,李蔓对他心生疼惜,伸手揉揉他的小脑袋,鼓励道,“不急,以后有空,姐姐教你认许多的字。” “嗯。”小五最后一次将自己的名字写好,觉得跟姐姐写的差不多了,就又期盼的说,“我还想学姐姐的名字。” “哦,我啊?”李蔓笑嘻嘻的,眉眼弯弯,甚是好看,说着,就大方的写了‘李蔓二字’,“李是木子李,蔓是草字头,底下比较难一点哦。” 确实挺难的,等她一笔一画写完了,小五有些傻眼了,姐姐名字可比自己的难写多了,他忘了要先写哪一笔了。 李蔓抿唇浅笑,“姐姐名字难写吧?这样吧,我今天先教你一些笔画,学会以后写字就不难了。” “嗯。”小五重拾信心,对李蔓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就这样,一下午,李蔓教小五写笔画,横折竖钩撇捺什么的,小五也学的极其认真,经过一下午的练习,写字至少姿势正确,手不抖,笔画也标准,横是横树是树,再也不歪歪扭扭的。 他很高兴。 天色渐晚,李蔓进厨房忙活晚饭,他还在地上图画着,被李墨喊进了屋里。 “大哥,什么事?”小五手上还拿着树枝,显然还没写过瘾呢。 李墨看着墙壁上,自己用匕首写的歪歪扭扭的两个字,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事,我先去练字了,明天姐姐还要教我别的呢。”小五急切的转身要 tang走。 “等等。”李墨忙拽住他,拉他到墙壁边上,“你帮大哥瞧瞧,大哥的名字写的对么?” 小五果然认真的瞧了瞧,摇头,“大哥,李字不对,姐姐说是木子李,你少了一横,还有这墨字,好奇怪,跟四哥上次写的不一样呢。” 小五人虽小,也没正经学过识字,但他记忆力跟李画一样,都是超好的,所以,当年,李画初上学后,回到家教家里哥哥们写自己的名字,他们都跟着学了好多天没学会,结果小五记住了,他虽然不会写,但是会认。 “哦,不是这样吗?”李墨已经在心中默写了一下午了,才终于敢在墙上写了这两个字,“我怎么记得上次你四哥教的就是这样的。” “不是的,我敢肯定。”小五只看那比自己写的还要歪歪扭扭的字,也不怕打击大哥。 李墨果然神色有些沮丧,下午李蔓在外面教小五认字,他可是听了一下午的,他甚至觉得她比四弟还要有学问,可他,没上过一天学,而且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小五下午都学会了呢。 小五歪着脑袋又细细的瞧了瞧那两个字,最终道,“大哥,我肯定你写的不对,要不,我叫姐姐来认?” “哦,不,不。”李墨忙摆手,一边慌乱用匕首将字给刮掉了。 小五看着大哥,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大哥,要不让姐姐也教你识字吧?” 李墨心中一动,却又有几分尴尬,“不了,大哥都这么大年纪了,而且,大哥笨——” “谁说的,大哥才不笨呢。”小五忙道,“四哥常说,大哥最厉害了。” 李墨憨憨一笑,笑容多少有些无奈和苦涩,“小五学好了一样的。以后跟着姐姐好好学。” “哦。”小五应了一声,“大哥,我去找姐姐问个字。” “去吧。”李墨看着小弟欢天喜地的背影,突然心生羡慕。 —— 小五跑到厨房,李蔓正在摘菜。 小五蹲到她边上,一边帮着摘菜,一边道,“姐姐,你也教大哥识字,好不好?” “啊?”李蔓着实愣了下,但看小五很认真的样子,好奇的问,“是你大哥让你来问的?” 小五摇摇头,说,“大哥不让我说,他说他年纪大了,人太笨,让我学好了就成。” 这是什么话啊?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年纪大什么大啊?而且,他也不笨啊,用根竹枝就能叉鱼,得多灵敏啊,“你大哥那是谦虚呢。” “不是的。”小五瞪着大眼睛,一本正经的说,“我知道大哥是认真的,姐姐,你也教大哥识字好不好?大哥他很想学的。” “你咋知道他想学?”李蔓笑着问。 小五就将刚才房里大哥问他的事说了一遍。 李蔓摘菜的手,忽地就停下了,这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从来不敢剧烈运动的她,是多么羡慕那些在操场上玩闹撒欢的小伙伴们啊,而李墨,从未念过书的他,听见小五在认真的学写字,心里也是羡慕的吧。 几乎是瞬间的,李蔓答应了,“行啊,小五,咱们明天一起学,不过,最好有个沙盘,大哥有伤在身,要有个沙盘摆在炕上,就容易多了。” “沙盘是什么?”小五问。 “就是沙子啊,咱现在在地上写,如果有沙子,写了就抹掉,方便又省钱。”李蔓很知道,这个家要花钱买纸练字,那是不可能的。 “这好办,我知道哪里有。”小五激动的放下菜,起身就往外跑,跑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朝李蔓一笑,“姐姐,这个交给我。” “慢着点。”李蔓忙叮嘱,“天快黑了,别跑远了。” “嗯。”小五一溜烟的就跑了。 他才跑,李书就回来了,将小推车停放在屋檐下,转身就进了屋子,兴奋的将一个大纸包塞给了李蔓,“媳妇,东西我都买好了,瞧。” “哦,我瞧瞧。”李蔓搓了搓手,打开纸包,里面还有几个小纸包,是她要的药,可除了这些,竟然还有把木梳和块散发着香气的胰子。 “媳妇,喜欢吗?”瞧她盯着那块胰子看,李书蹲了下来,眯眼笑看着她。 李蔓有些不好意思,“买这些做什么?挺浪费钱的。” “四弟买的,他说你用的着。”李书说。 李蔓脸一红,“这得花不少银子吧。” “喏。”李书就将剩下的银两从口袋里掏出来,给她,“都在这里了,那家收皮货的掌柜,跟我大哥交情不错,每次价格给的都比别人要高些,而且,这次狼皮一点没坏,所以,足足给了我们三两银子呢,你要的那些药,四哥按分量每样买了些,都包在这里了,总共花了一两银子,梳子和胰子五十文,我中午还买了几个包子,花了三十文。对了,媳妇,包子还在车上呢。” 说着,他忙转身出门,将车架子上纸包的包子取了来,递给李蔓,“媳妇,给你留的。” 闻着味儿,就知道是大肥肉馅的包子,李蔓忙道,“放锅台上吧,一会晚上热了再吃。” “嗳。”李书应了一声,将包子放好,又道,“我去瞧瞧大哥去,一会帮你做饭。” “不用——”李蔓话才出口,那小子速度快的已经蹿出了屋子,不过,正当李蔓将大纸包重新包好,放到橱柜底下的隔层时,他又折身回来了,“媳妇,菜摘好了?我帮你洗。” 瞧他粗手粗脚,怕把那一篮子小青菜给揉搓没了,李蔓忙拦下,“不用,你也累了一天了,快歇着吧。” “不累。”李书在外面待了一日,早想她了,此刻,巴不得多在她边上呆着。 “那我帮你淘米。”李书围着锅台打转,又在找盆。 李蔓轻轻睨他一眼,“盆里装着菜呢。你要是没事,就去陪你大哥说会话吧,他一整天都躺炕上,估计也闷的发慌。” “嘻嘻,那我给你烧火。”李书咧嘴一笑,溜到了灶台下,他其实更想陪媳妇。 李蔓无奈,“好吧,不过要等会,米还没下锅呢。” “嗯。”李书在下头答应的挺好。 —— 晚饭也很简单,一碟子炒青菜,一碟子嫩南瓜,再加上四个肉馅大包子。 李书说,他在镇上已经吃过了,这四个是留给李蔓他们的,正好一人一个。 “你吃吧,我真不爱吃包子。”李蔓正好将自己那一个塞给了李书。 可李书还当她是有意让给自己吃的,既感动又心疼,“媳妇,我真的吃过了。这个是留给你的,你吃。你等着,等哪天我挣钱了,保证让你天天吃肉包子。” 噗——,能不能别这么吓她啊? “我真不——” “三弟,这个给你。”李墨这时,却将自己的包子夹到了李书碗里,“我没什么胃口,吃些菜就好。” “大哥——”李书哪里肯要,大哥还受着伤了,该吃点荤腥的才是。 见包子又夹回李墨碗里,李蔓嘴角微抽,每次吃包子都要闹一出这样夹来夹去的戏码啊,“大哥,你吃吧。喏,李书,给你半个,你要是敢还给我,我就——” 虽然眼睛一瞪,但是后面发狠的话到底没说出口。 李墨瞧她脸一红,垂首狠狠的啃着包子,微微笑了,“好吧,三弟,你就吃了吧。小五,你也快吃,别凉了。” “嗯。”小五和李书齐声答应,李书更是笑逐颜开,半个包子两口就吃了。 饭后,李蔓收拾碗筷,李书就将今天在镇上的事说了,还说老掌柜给了三两银子,让他好好养伤什么的。 李墨点头,后想起什么,叮嘱道,“昨儿大夫那一两银子,明儿你去还了吧。”他从来没想过赖账,只是,昨天家中确实难凑一两银子。 “嗯。”李书点头。 李蔓端着碗筷刚想走,突然,想到李书将那钱给自己了,自己还揣在口袋里呢,忙将碗筷又放到茶几上,将剩余的银两拿出来给李墨,“大哥,钱都在这,你收好。” 李墨却并未伸手接,只道,“你收着吧。” “我?”李蔓错愕,她收算怎么回事?何况,除了铜板会数,银钱她根本不认识,“我什么也不懂,大哥收着好。” 说着,她就将钱都放到了桌子上,端起碗又要走。 李墨张了张嘴,但终究什么话也没有说。 李书倒觉得没什么,|“大哥,你收好了,明儿还大夫的钱,再说。” “哦,你收好放柜子里吧。”李墨道。 —— 李蔓回到厨房,将碗筷都放进大锅里,舀了几瓢清水,慢慢的洗着。 锅台边一盏小油灯,许是桐油不多了,灯光有些弱,她试着挑了挑灯芯,效果不是很大,只得作罢。 碗筷洗净后放进橱柜里,她又收拾锅台,这时,有人进来。 她还当是李书,因为只有他最粘人,所以,她头都没抬,只道,“这灯没油了,你添点油来,都快瞧不见了。” “好。”出声的却是李言,吓的李蔓一个激灵,手中的抹布也掉到了地上。 “你,你回来了?”她慌忙拾起抹布,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你以为是谁?”李言朝她微挑眉梢,一边从橱柜底下拿出一个小瓦罐,走到锅台边,打开后,用个小竹片从里挑了些放进小油灯里,灯光瞬间亮了不少。 李蔓看他脸上的伤倒好了不少,“我,我还以为是李书呢。”她老实回答,继续收拾锅台。 “老三说还有个包子留给我的。”李言朝她靠了过来。 李蔓忙欠身绕了开,“在橱柜碗里。” 李言就自己过去拿了出来,边吃边问,“你吃过了?” “嗯。”李蔓随口应了声,手里动作快了不少,有他在,她时刻都要提 着心的。 李言斜靠在锅台边,几口吃完了包子,“味道还不错。” 李蔓没答话,锅台上都收拾停当,抹布又在盆里搓洗了几遍,拧干摊开在锅台边上,转身就要倒水。 李言稍稍侧着头,看她倒完了水回来。 李蔓故意忽视他一直紧紧围绕着自己的眼神,假装镇定的将盆放好,转身,一言不发的就要出去。 只是,她僵硬的走姿出卖了一切。 刚一脚跨出门槛时,胳膊被人猛地拽住,一股力量又将她拖了回去。 “你干嘛?”一直忐忑的心终于提到了嗓子眼,李蔓声音颤悠悠的问。 李言将她圈在墙壁与自己之间,满眼无奈,“这句话该我问你才是。” “......”李蔓咬牙狠狠瞪他。 李言轻轻摇头,“都沦落到被人卖的地步了,你还在奢望什么?我李家虽穷,可至少我们不会打你骂你不会欺负你——” 那他此刻在做什么?李蔓很想这么问,但在他霸道的眼神下,又没多少底气。 “我不喜欢你这样一见我就躲。你在他们跟前不这样,就连三弟,你对他都好的很。”李言不禁怀疑,自己难道真的年纪大了,在女人跟前魅力没了? “这,让我很生气,知道吗?” 李蔓被他傲慢嚣张的口气给气乐了,“你生气,完全可以离我远远的。” “那怎么成?”李言上身一倾,猛然凑近她的脸,眯眼笑道,“你是我媳妇,咱俩将来还得睡一个炕,我要是离你远了,你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生个儿子?” “下流!”除了这两个字,李蔓想不出其他能形容的了。 “呵。”李言痞子样的勾唇一笑,两指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低低道,“你这一骂倒让我又想起来了,那天的滋味不错。” 话落,火热的吻又重重落下,将她想要叫喊的声音尽数吞进口里。 —— 谢谢caojixia8000、思念的小狗、琦芸、13776673393、qinpu_1020、xiaoyao0902、057985385452等亲送的月票鲜花和荷包,\(o)/~ 第九十三章 时间(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顷刻间像是鱼钩上的鱼一般,奋力挣扎,双手却被他攥住,死死摁在了头顶,她扭头想躲开,他的吻却如影随形,怎么也躲不开油。 湿热的舌尖长驱直入,肆意侵略,掠夺她的呼吸,搅乱她的思绪。 她渐渐体力不支,有些瘫软了下去。 他松开她的手,紧握在她腰上,将她托起,紧紧贴住了自己。 双眸之中渐渐多了抹欲色,原本只想吓吓她而已,却没想到最后会变得如此不可收拾,身体的火热让他变得越发焦躁难耐,迫切想要找个地方宣泄。 生怕自己冲动之下做出不好的事来,他停止了吻她,头搭在她的肩膀上,粗重而压抑的喘息着。 一得到机会,李蔓忙用力推他,却被他更紧的抱住,小小的身子几乎裹进了他怀里。 “别乱动,就抱一下。”他粗重的嗓音紧贴着她耳边,灼热的气息让她痒的一缩脑袋,在他怀里挣扎,她不敢叫大声,怕引来其他人看见这不堪的一幕,却没想到,自己稍稍一动,他的呼吸立刻又粗重起来,小腹处顷刻间被一根硬物顶了几下。 李蔓瞬间脑子一热,全身僵直,如果连这也不知道咋回事,那她真就是傻子了。 莫大的屈辱感袭遍全身,可她这个时候却不敢乱动一下,经验告诉她,女人这个时候越是挣扎,男人越会像发情的野兽,她只有等他自己慢慢冷却。 她也确实感觉到了,他在控制郭。 可她真的一点也不领情,时间慢慢流淌,他的双臂终于慢慢松开,逐渐恢复清明的眼神有着一丝歉意,“对不起。” “李言。”李蔓忍下屈辱,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嗯?”看她苍白的小脸透着倔强,李言心颤了下,知道自己刚才过火了,身子稍稍朝后退了一步。 李蔓仰着脸,目光认真而坚定,“我知道你和牡丹的事,那二十两的彩礼钱,我帮你挣,好不好?” 李言眼睛微微眯起,“你说什么?” “我会想办法筹钱。”李蔓鼓起勇气说道,“而且,我相信我会筹到的,只要——” “我为什么要答应?”李言眼神讥诮,声音嘲讽。 李蔓被噎了一下,“这对你并无坏处,能与有情人终成......” “我有媳妇,干嘛还要花银子娶别的女人?”李言嘲讽的打断她的话。 李蔓怔了下,有些怒了,“你跟我之间没有感情。” “那是你。”李言脸色陡沉,似乎也恼了,“我对你怎么样?难道刚才你没感觉到?” “你跟我......”李蔓一时间又羞又怒,差点朝他吼起来,“你我才相处几天?你对我......那根本不是爱,那是本能,就跟动物一样。” “你怎么知道大黑对小黄就没有感情?”看她几乎要张牙舞爪起来,他吃吃低笑起来。 李蔓怔住,有种对牛弹琴之感,“李言,你懂我的意思,我们——” “李蔓。”李言也喝止住她,“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你是我的媳妇,还要倒贴银子将我送给别的女人?我李言在你眼里就那么差劲?” “......”她不是想成全他们吗?“你何必这样理解?我是好意?” 李言唇角一勾,露出一抹邪佞的笑来,猛然将她拽进怀里,凑到她耳边低语呢喃,“刚才,你感觉到我了吗?” “流氓!”李蔓气急,抬手朝他脸上扇了过去,他头向后仰去,她手掌偏了,指甲却在他右脸腮处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印子。 李言脸上吃疼,刚想伸手抓她,李书却出现在了门口,“你们在做什么?” “媳妇?你——”他见李蔓可怜兮兮的靠着墙角,忙上前询问,然,话未说完,李蔓猛地推开他,自己跑了。 “媳妇,你咋了?”李书慌的向追过去,被李言拽住了胳膊,“三弟,今天狼皮卖的咋样?” “还行。”李书敷衍的回了一句,不放心李蔓,“媳妇好像不对劲,我瞧瞧去。” “你瞧什么?天都黑了,你往她房里,不怕吓着她?”李言说。 李书看向他,瞟见他脸腮上的抓痕,惊问,“你脸怎么了?” “啊?哦。”李言伸手摸了摸,笑道,“不碍事,刚才被野猫挠了一下。” “野猫?”李书疑惑的看着他,明显不信。 李言只笑,“咱家的大概是真有老鼠。” “二哥,你刚才没对她做什么?”李书审视的看着他。 李言唇角勾起,手指了指隔壁,“要不,你去问问她。” 李书哪敢晚上去找她呢,也真怕吓着她,就叮嘱李言,“二哥,大哥说了,媳妇现在虽然答应留下来,可是,她还没考虑好要不要接受我们呢。所以,在她做出决定之前,千万不能吓着她,不然,她以后还要跑,咱不就麻烦了?” tang “知道了。”李书答应的倒干脆。 —— 李蔓回到屋中,趴到被窝里就委屈的哭了起来。 在现代的三十年,人生虽然短暂,有过不如意,可她还是父母心里的宝贝,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亲戚朋友口中的好女孩,大家都疼惜呵护着她。 就连后来那个跟她相敬如宾的男人,若不是后来被撞破奸—情,她也一直以为他是爱自己的,至少,他的所作所为让她觉得其实他是爱的。 可李言这坏蛋,已经第二次欺负她了,而且,他对她不是爱,只是欲,她更觉羞辱难堪。 当然,除此之外,她更害怕,他的***那样明显,肆无忌惮,他不像他的其他兄弟,他太捉摸不透了。 夜渐渐深了,窗外黑漆漆一片,偶尔还能听见几声狗吠,李蔓脱了外衣,整个的窝在被子里,哭一阵好一阵,好一阵又委屈一阵,就这样一直折腾到了天亮。 她的眼睛很漂亮,可是,经不住流泪,一哭这眼眶又红又肿,很明显,早上起来照了镜子,觉得十分尴尬,这要是被瞧出来了咋办? 果然,她早上一开门,李言就堵在了门口。 她急忙缩回屋里,想将门关上,李言伸手挡住了,看她双眼红肿,皱起了眉,“哭过?” 李蔓别开眼,不想理他。 “眼睛肿成这样。”李言朝里跨了一步,吓的她连连后退,“李言,你别乱来,这大白天的。” 李言果然顿住,“我就是想瞧瞧。” “你出去。”李蔓指着门,不客气,要是他再敢无礼,她真的叫了。 李言黯然,“昨晚的事——” “我不想听,出去。”李蔓想了一夜,还是决定不能姑息他这种行为,甚至后悔他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为什么没狠狠给他一巴掌。 李言神色阴沉,咬牙切齿似乎又无奈的看她一眼,果然转身走了。 李蔓这才松了口气,简单的收拾一下,她到厨房做饭,不管如何,她在这个家一天,该做的事还得做。 熬好了粥,李书回来了,两大箩筐的猪菜堆到了墙角。 “媳妇。”东西放下后,他直接走到灶台下,跟李蔓说话。 “回来了?”李蔓抬头看了他一眼,其实,跟李言相比,李书好相处多了。 李书吓了一跳,“你眼睛咋了?”忙倾身过去要看。 “不知被什么迷了眼睛。”李蔓往后退去,回道。 “迷眼睛了?”李书心疼极了,“咋就迷眼睛了?回头我到你屋里看看。” “哦。”李蔓含糊的哼了声。 吃早饭的时候,一家子围坐在东屋炕上的小几上,自然,李蔓眼睛肿了,大家也都瞧见了,好在,她也并没有想遮掩,好在,也没有人再问,只是,吃饭的时候,李墨不时偷偷瞟她一眼,李言虽然一眼没瞧,可是那浑身阴冷的感觉还是让她很不自在。 一顿饭吃完了,李言和李书都出去了,至于做什么,李蔓根本管不着,他们有李墨管着就行。 她洗好了碗筷,主动过来帮李墨换药。 “二弟他......”就在她换好药要出去的时候,李墨突然开口了,声音虽有些迟疑,但还是问出来了,“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李蔓心下一窒,没来由的,因他这句话,眼眶热了下,却背过身去,摇了摇头。 “蔓儿。” 他又是轻轻一声呼唤,李蔓顿住,仍旧没有回头,只问,“什么事?” 李墨望着她纤弱却挺的笔直的背影,沉沉道,“要是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别—憋着。”昨晚,他似乎听见她哭了,虽然断断续续,可很真切,而且,瞧她这双眼睛,他就知道。 李蔓吸了戏鼻子,回头对他一笑,“昨晚不小心被屋顶落下来的灰迷着眼睛了,这不,还没揉两下就成这样了。你歇会,我回屋用热水敷敷。” “好。”李墨见她如此,心里头更是涌出万分怜惜,她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真是个傻姑娘。 李蔓从东屋出来,就回自己屋,呆坐了一会,小五在外面玩了一圈回来,趴在门口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不敢进来,大概是被她身上那股子凄清的感觉给吓着了。 “小五,快进来。”李蔓忙收拾好情绪,招手让他进来。 小五走过来,挨着她,“姐姐,你是想家了吗?” “额。”李蔓眼眶又湿起来,确实是想了,“小五,昨天的笔画都记住了吗?我现在要听写。” “嗯。”小五立刻来了精神,“姐姐,你说的沙盘我都准备好了,我去拿。” “嗯。”李蔓应着,也跟着起身出来。 屋角,有一个簸箕里装的满满的细沙,显然是经过精心筛选过的,小五端起来,问李蔓,“姐姐,你看这些行吗?” “嗯,不错。 ”李蔓微笑点头。 小五端着簸箕就朝东屋走去,“姐姐,咱跟大哥一起学吧。” “啊?”李蔓愕然,就见小五已经进去了,她只得硬着头皮进去。 “大哥,我们来写字。”小五将簸箕放到了小几上,然后脱了鞋子就爬上了炕。 李墨脸红红的看着李蔓,道,“你跟姐姐好好学,要不到外面去,我在这里碍着你们?” “大哥。”知他尴尬,李蔓走过来说道,“有你在,也好多个人来督促小五啊,再说,多个人学才有意思。” 然后,她将两根干净的树枝,分别递给了他们俩,“拿着。小五,你先把你名字写给我看看。” “嗯。”小五重重点头,很快就在沙盘里写好了。 李蔓瞧着,笑了,“不错,不但写的对,还写的端正。” “大哥,你也写你的名字给姐姐瞧瞧。”小五立刻撺掇起了李墨。 李墨立刻露出几分窘色来,嗔着小五,“好好写你的字。” 小五笑着吐了下舌头,一边看向李蔓。 李蔓会意,随手将小五的字抹平了,对李墨道,“大哥,你写写看呢。” “我,我哪儿会写。”李墨忙摆手。 “会。”小五嚷着拆台,“大哥,昨儿你还在墙上写了呢,看,就在这儿。”他手指着墙壁那些刮痕对李蔓说。 李墨更窘了,那样歪歪扭扭的丑字被她瞧见了,要如何是好? “胡说,大哥那是......那是——” “李——墨。”在他兄弟俩吵闹的时候,李蔓一笔一画的在沙盘里写了两个字,写完了问,“大哥,在这个墨吗?” 细沙之上,清晰的印着李墨二字,瞧的他心中柔成一片。 小五立刻叫道,“是是是,就是这样,四哥上次写的就这样。大哥,你瞧瞧,你昨儿写的可是这样?” “这——”李墨此刻倒没多少窘意了,至少他看出来,李蔓是真心想教他们认字,也并未生出轻慢之心来,“我写的好像是不对。” “大哥怎么写的呢?”对他,李蔓非常客气有礼。 李墨看了她一眼,老实的照着她的字,小心翼翼的在底下,模仿的写了自己的名字。 毕竟没有专门的习过字,而且,年纪在这,那一只大掌写起字并不比小五灵巧,写了好一会儿,那两个字是写出来了,可他额头也出汗了。 “是这样吗?”他抹了把汗,眼含窘迫的笑意,望着她。 李蔓点头道,“嗯,字写的是对了,可是笔画的顺序不对,你跟着我再写一遍。” 于是,她伸手擦掉了两人写的。 李墨瞧的心里一揪,他好不容易才写好的啊。 “来。你跟着我一起写。”李蔓站到了李墨侧面,挨着他,拿起树枝慢慢的先画了一笔‘横’。 她身上幽幽淡雅的气息,不觉萦绕鼻端,李墨脸上微微烫起来,脑子也有些晕乎乎,拿起树枝,对着沙盘,却迟迟忘记落下。 李蔓还当他是不敢落笔,轻笑道,“你别怕写坏,反正又不在纸上写,写坏了咱还可以擦掉再来啊。” “嗯。”李墨眼神闪了下,慌忙下笔,哪知,这一慌,一条好好的横线愣是弯成了小蚯蚓般,他自己瞧的脸都红了,“我再来。” “大哥,就这样快快的划一笔就好了,你越慢画的越歪。”小五趴在小几上,给大哥献计献策。 “嗯。”李墨就答应着,好容易划出了一条满意的直线来。 李蔓点点头,接着又在横线上划了一‘竖’。 李墨不敢再分神,紧跟着也划了一道,而且比她的还直还长。 但李蔓还是摇头,“这竖线不能太长。”于是,她帮他擦掉了一半,继续再写撇捺。 李墨不比小五,这两个字对于初学者来说并不容易写,笔画繁复太多,她原本也想让他跟小五一样,先练习笔画,可他非得说等学会了名字,再练其他,李蔓只得依他了。 后来,李蔓干脆将教学的任务教给了小五,让他督促就行,自己则是将昨天买回来的几味药草拿了出来,分别打开一一做了确认。 “大哥,那个大夫家在哪儿?” “嗯?”李墨学的太认真,没怎么听清她的话。 李蔓将药收好,就道,“大夫家?我想去一趟。” “哦,离这几里远,你去做什么?”李墨放下树枝,好奇的问。 李蔓也不隐瞒,说道,“这是我让李画给我买的几味药,我想应该就是他配金疮药的药方,而且,我在里面加了一味药,应该比他这药效果还要好。但是,我只懂药理,不懂怎么样将这些药制成那样的粉末,可以随身携带的。所以,想去跟大夫求证一下。” “你懂药理?”李墨更是惊愕,甚至,他连药理是什么都不甚明白。 李蔓避重就轻,“也是一些皮毛而已,懂的不多,不然就用不着去找人家大夫了。” 可就算懂皮毛,也足够让李墨惊骇的了,他愣愣的瞅着她,有些回不过神来,“那,我让三弟陪你去。” “小五就好。”李蔓道。 李墨摇头,“小五太小,何况,他也不认识路。让三弟陪你去吧,正好将诊金一起付了。小五,去找你三哥回来。” “嗯。”小五哧溜下了炕就出门了。 —— 屋子里又只剩下两个人,本来没什么,可自从得知自己是他买回来的媳妇之后,这只要一独处,她还是不自在,可就这样出去,未免太明显直白了。 “大哥,我瞧瞧你练的咋样?”于是,她坐在炕梢这边,问。 李墨却是深深的看着她,“蔓儿。” “嗯。”李蔓状似漫不经心,“手指着其中一个道,这个写的不错,比其他几个都好。” “还记得你是怎么被卖的吗?”李墨话问出口,心口也跟着疼了下,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孩,竟然被卖,可如果是自己的家人做的....... 李蔓心口也被刺了下,轻轻摇头。 李墨紧接着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找到你的家人?” 李蔓再次摇了摇头,家人在另外一个空间,就算她再死一次,也未必就能回到那个世上。 李墨忽地心里一松,“是不记得他们,还是不想找?” “怎么了?”好端端的问这个。 对上她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李墨心里软软的,她是个好姑娘,模样好,性子好,会写字,会药理,他直觉她不像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可若她是好人家的姑娘,他们就这样霸住了她,是不是太残忍了? “好了,你别说了。”突然的,李蔓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苦涩一笑,先开口道,“不管今后如何,我......我现在在这个家里,我会尽快适应,请你,多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 谢谢13545388688、幽蓝芳草、胖胖妈咪、wengwengshi、wqzhxy、菱丝、angelwmq、angelwmq、子涵88、shsyh、591632781、顾遗夏、13776673393、西西lw、shirleyinhome、caojixia8000等亲的月票荷包,么么哒\(o)/~ 第九十四章 同行(求订阅,求月票) 李墨喜出望外,也顾不得李蔓这翻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觉得,她能说这样的话,要他做什么,那都是值得的。 见他不语,李蔓担心的抬头,问,“可以吗?油” “嗯。”李墨重重点头,她都说要时间适应了,他怎么还能拒绝呢。 这时,小五跑回来了,可是,跟在身后进门的却不是李书,而是李言。 李蔓秀眉微蹙,再朝后张望,除了他两个,就根本没有别人了,不禁朝小五望了一眼,小家伙怎么不听大哥话? “三哥没找到。”小五回答的倒干脆。 李言也趁李墨未出声,先开口问,“大哥,什么事?” 李墨看了看李言,想想,觉得他陪着李蔓去也未必不可,第一他比三弟圆滑,第二,这也是个机会让他跟李蔓之间化解嫌隙,不由得,他向李蔓。 李蔓哪里肯要李言,忙抓起了小五的手,“李言,你忙你的吧,有小五陪我就好了。要是不认识路,我们也可以问啊,又不远。” “小五留在家里,大哥也需要有个照应。”李言幽幽朝她望来,“要去哪儿?郭” “大夫家,对了,你带上银子,将那天的诊金一并付了。”李墨道。 这件事就这么算拍板了,李蔓有些不甘,但想着有他在身边确实要比小五强些,而且,大白天的在外面,他还敢放肆不成? 于是,李言拿了银两揣进怀里,先出了门,李蔓对李墨叮嘱了一声,“我先去了,很快回来。”然后,就跟了出去。 一路上,李言走在前边,李蔓跟在后面,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约莫一丈远的距离。 出了村子,就是一条蜿蜒的小土路,两边是稻田,插着绿色的秧苗,看着挺养眼,田间还有农人在干活,看见李言,有不少人都跟他打招呼,问他这是去哪儿,他都只是笑笑,并不言语。 穿过了这片农田,路要宽敞好走许多,只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而且挨着山脚下,李蔓心里有些忐忑,毕竟她跟李言关系闹僵成这样,他该不会趁着没人再对她做点什么吧? 再说了,不是说大夫家就在不远的村子吗?可这越走越瞧不见村庄呢,是不是他有意将自己往没人的地方带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人就卑鄙的无可救药了,她这辈子都不要再理他了。 正不安的想着,前面,李言回头朝她望了一眼,似乎嫌她走的慢了,就站在拐弯处等着。 他要干嘛?李蔓也跟着停下来,不敢朝他去。 “还傻站着干什么?快点。”李言凝眉朝她催促。 李蔓牟地更紧张了,甚至有种想要往回跑的冲动。 幸好,李言没有回来抓她,而是冷冷睨了她一眼,朝拐弯处走了,拐弯处是一个斜坡,上面杂草横生,挡住了人的视线。 他一不见,李蔓忙撵了过去,刚到拐弯处,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的水田菜地,让人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而李言,已经顺着斜坡向下,又走在一处田间小路上。 李蔓拍拍心口,暗想自己多想了,于是,紧了两步,赶忙跟上。 沿着田间小路的尽头,再往上而去,就到了大山脚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的药田,浓浓的药草香顿时扑入鼻尖。 穿过药田,一处山坡上,树木掩映着几间上好的青石屋,其中一间,屋顶青烟缭绕,像是在做饭,而门口,一位老者正拿着簸箕簸着什么。 “大夫,您忙着呢。”李言走过去,客气的打招呼。 老者一瞧李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再瞟见跟来的李蔓,脸都绿了,气呼呼道,“你们来做什么?” “她找你。”李言倒识趣,主动退到一旁,将李蔓推了出来。 老大夫的眼睛冷幽幽的瞪向李蔓,“臭丫头,来干什么?诊金老夫都不要了,你还想怎样?” “我们就是给您送诊金来的。”李蔓陪笑道,“您老的药确实厉害,我大哥后背上的伤已经结痂了呢。” “哼!”老大夫脸上洋溢着得意傲慢,“这还你用说,老夫的药向来管用。”说着,不管她,自顾自又簸起了米。 这老头还挺记仇啊,李蔓抿唇一笑,又道,“大夫,除了送诊金,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想请教您老人家。” “老人家?我很老吗?”老大夫狠狠睨了一眼李蔓,对她十二分的不顺眼。 一旁,李言不发一语,就那么淡淡的瞅着李蔓,看她如何应对。 李蔓也不甚在意,毕竟,她那天对这大夫的态度确实很恶劣,她将手里的大包解开,指着几小包药,说,“今天,我是来给您送药的,您瞧瞧——” “药?”老者连眼皮都没抬,轻蔑的说,“老夫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药,你给我送药?笑话。” “不但有药,我这里还有个方子呢。”李蔓笑道,一面将几小包药递到了他跟前,“您瞧瞧呢, tang反正您总不能吃亏。” “瞧什么?”老者睨了她一眼,但也是医者本能,他嗅出了这几味药的不寻常来,斜眼睨着李蔓,问,“什么方子?” “那天,我看了你的金疮药,就想到了这个。”李蔓认真解释,她不知道这方子古代有没有,但在现代太过寻常,也就是居家必备的云南白药呀,“只是,我不懂怎么制药,我把方子给您,您看看要可行?” “你还懂方子?”老者上下打量了下李蔓,看她眼底的认真及自信,顿时也不太敢小瞧这个十五六岁的黄毛丫头,放下簸箕,他走在前面带路,“你跟我进屋。” “嗯。” 李言也想跟着进去,被老大夫给拦住了,“你也有药吗?没有给我在外边呆着。” 看李言吃瘪,李蔓面无表情,但心中还是抑制不住一丝小得意,跟了老大夫进了堂屋。 —— 李言双手环抱,靠在墙角,一双邪魅深邃的眸子,遥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不知过了多久,李蔓终于出来了,也不知她跟老大夫都说了什么,出来的时候,他那张老脸笑的跟朵迎春花似的,还不停的对李蔓保证,这药卖好了绝亏不了她什么的。 “谈好了?能回去了吧?”李言似乎不耐的从墙角处走来。 “死小子,对姑娘家说话不能客气点?”老者瞬间对李言横眉冷对。 李言无辜的摸了下鼻子,这老头是墙头草吗?这么快就倒那丫头那儿了?他也没理老头,径直面无表情的的问李蔓,“走不走?” “走,”李蔓扭脸对老大夫说,“老伯,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问题,您可以差人去李家找我。” “嗯,去吧。”老大夫亲自将她送出了门口,眼看着他们下了山坡,才转身回去。 李言心中甚为疑惑,却什么都没问,只像来时一样,一个人走在前面,而李蔓,照样落后他一丈多远。 因为记着路了,李蔓倒也不怕会走丢,加上和老大夫生意谈妥,心情甚为愉悦,手里还不知从哪儿掐了根狗尾巴草,就在那甩啊甩啊的,瞧那小模样乐的。 李言又站在那拐弯处等她,这次倒没再催。 李蔓慢慢走近,掀起眼帘只轻轻瞅了他一眼,便漠视的从他身侧绕开,反走在了前面。 嗤——,李言盯着她手里还在晃悠的狗尾巴草,突然觉得好笑,一个还在玩狗尾巴草的黄毛丫头而已,他怕什么?才哭了一次,他连碰都不敢碰了不成? 他几步撵了上去,不急不慢,正好走在了她身侧,不让她超前,也不让她落下,但他也一句话不说,就这样硬生生的在她身边,碍着她的眼。 李蔓终于气的站住,指着路,“这路这么宽,你干嘛非得挨着我走?” “奇怪了,”李言也瞅着她,“我又没碍着你走,你管的倒宽?” 李蔓咬着唇,愤怒的瞪着他,“你能别这么幼稚吗?” “好好的嘴唇,被你咬的都是牙印。”李言伸手,想抚上她的唇。 李蔓头一偏,本能朝他又甩起了巴掌,只是,这一次,李言有了防备,半空中果断利落的截了下来,死死攥在掌心,然后,将她五根指头一一掰开,看着细长的指甲,眉头皱的紧紧的,“你这爪子也该修剪修剪了。” “放开我。”李蔓用力想挣开手。 李言就是不放,两人跟扯大锯似的,“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我真是看错了你。”李蔓气的脸通红,说话声音都有些变了,“以前我还当你是个正人君子,优雅绅士,现在看你根本就是个——” “什么?”李言笑眯眯的问,虽然知道她动怒了,而且怒火不轻,可奇怪的,与她平时娴静如水的模样相比,他就是爱看她生气发怒的样子,那燃烧着两簇小火苗的眼睛,更亮了,娇嫩的还带点婴儿肥的脸蛋,染上红霞,越发艳若桃李。 让他好想拥入怀中,好好疼惜! “你是个伪君子。”看他眼底逐渐深了下去,李蔓心下一沉,气哼哼骂道。 “伪君子?”又添了项骂名,“不过,我还是喜欢听你骂我下流。” “你无耻!”李蔓紧接着又骂。 李言刚想回击,耳畔突然听见沙石滚落的声响,还有人在上头大喊,“快让开,让开——” 让开?哪里能让的开?李言抬头朝山上望去时,就见一大片的石头像决堤的浑水似的朝下砸来,他们根本无处可躲,本能的,他将李蔓抱进怀中,带着她靠着坡底窝了下来。 李蔓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被李言死死抱在怀里,小脑袋抵在他的胸口,根本什么都瞧不见,只听见耳边沙石滚落。 难道是泥石流?她猜。 不过,还好,很快,这种声音就没有了,耳边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担忧的询问声,“你们没事吧?” 李言这才松开李蔓,拉她起来,目露关心,在她身上打量着,“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碰着?” 李蔓摇头,她很好,可一瞧,李言的右手手背上有一道血口子,惊道,“你受伤了?” 这是刚才拉她的时候,被上面掉下来的石头砸到的,“就破了点皮,没事的。” “真是对不住。”这时,刚才山上下来的两个中年汉子,十分抱歉的说,“我们俩刚才在追山羊,不小心踩翻了石堆,真对不起,伤着你们了。” 李言看着路边的石头,最小的也有拳头那么大,若真是砸脑袋上了,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就对那两人道,“以后干事小心点,这下面就是路,今天我们算走运,要是真伤着了,你们说怎么办?” “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我们也是太急了,家里羊丢了两天了,才找到,哪知又跑山这边来了。”那两人连忙解释。 李言摆摆手,“行了,以后多注意。”然后,自然的牵起李蔓的手,看她没有哪里磕着碰着,就道,“走吧,咱们回家吧。” “嗯。”李蔓走在他身侧,手被他紧紧握在掌心,十分的不自然,她试着想抽出来,但他抓的紧紧的,像是一点没感觉到似的。 “我自己会走。”她不满的嘟囔。 他眼皮未动,漫不经心的反驳,“是吗?刚才还差点被石头砸死。” “那是意外。” “这一条路都靠在山边。”意思是意外随时会发生。 “我会小心着点的。” “哦,那就好。”他哼了声,像是听进去了她的话,可手上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李蔓冷眼瞅着他,真是无奈又无奈啊,刚才他是护住了她,可也不能这样趁人之危啊。 “我长的难看?”她不出声了,他开始问了。 李蔓微微摇头。 “我难看?”没听见声音,李言回头瞪她。 “没有啊。”李蔓快速摇头。 李言嗤的一笑,“我就那么坏吗?” “嗯。”李蔓老实点头。 “我坏?”李言陡然停住,目光阴测测的盯着她。 李蔓心口一紧,却仍旧勇敢的迎视着他的目光,“你不坏吗?” “呵。”他忽地扬唇笑了,“傻丫头,我坏也只对你一个人坏啊。” 李蔓心里一阵犯堵,“莫非我该感到荣幸?” “荣幸谈不上,不过,与其嫁给模样丑又不爱你的男人,跟了我有什么不好?”李言叹息着说。 李蔓好气又好笑,“我为什么要嫁给模样丑又不爱我的男人呢?” “你有选择的机会吗?”李言嘲讽道。 “......”李蔓语塞,她确实没有选择的机会,即便是有机会离了李家,未来的路又要如何去走? 尽管来这陌生的时代时间不长,她也是了解的,女人在这个年代是没有什么地位的。 别看神女沟,共妻这种现象很普遍,常常一家子好几个男人才一个女人,可这个女人的地位仍旧不高,男人们只当女人是传宗接代的工具而已。 看她呆愣的沮丧神情,李言疼惜又无奈的捏了捏她的鼻头,微笑道,“好了,就当我是坏人吧,就当我是欺负了你。要不,我让你欺负回来,行不行?” “只要你以后别欺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李蔓狠狠白了他一眼。 李言唇角笑意更大,捏着她的手紧了紧,“蔓儿,别生气了,昨天晚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蔓突然觉得有些冷,全身的小米粒都起来了,这男人粗鲁起来不像人,可一温柔起来根本就不是人啊。 “你别说了,以后你只要不欺负我就成。”她赶忙挣脱他,朝前跑了。 “小东西,跑的挺快。”看她飞舞在身后的长发,李言胸口被柔意填满,抬脚,也朝她跑着追了去。 李蔓扭头,一见他追了来,就跑的更快了。 于是,田间地头里,忙活的乡亲们,就瞧见一男一女狂奔着,那男的也太可恶了,每次待那女的跑远了,便加快步伐追上去,吓的那女的尖叫着又使劲跑,就这样猫戏鼠似的。 后来,有人认出这是李家的二郎,正在追媳妇呢。 于是,不到一天的时间,这村里都传遍了,李家二郎年轻火气旺,田间地头就要跟媳妇那个,结果媳妇不干,他就撵。 —— 李蔓气喘吁吁的跑回家,没有去东屋,先回房,趴在床上使劲的喘着气。 “小东西。”李言靠在门边,一手扶着门框,脸不红气不喘的笑睨着他。 李蔓陡然回头,瞪他,可忽然发现,这一路奔跑之后,对他的气也消了大半,就连怒视的气势也不如以前了。 ”呵,你缓缓,我去大哥那。“李言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温柔至极。 李蔓忙揉了揉胳 膊,不去想他满含深意的眼神。 待气息稳了之后,她也去了东屋。 李言不知跟李墨说了什么,只见他连连点头说‘好’,看李蔓进来,两人停止了谈话,目光皆落在了她身上。 李蔓一下子就如芒在背,“怎么了?看我做什么?” 她不安的走到小五边上,挨着他坐下。 “姐姐。”小五将沙盘移给她看,指着两行字,说,“这两行字是我跟大哥写的,姐姐你看谁写的好?”他并没有指出谁写的哪一行,就是想让李蔓自己认。 李蔓借坡下驴,忙转移话题,认真的看起沙盘来,“我瞧瞧。都不错呢,都写对了,不过要是论写的端正呢,上面这行稍微好些,下面这行,这个李字的撇捺有点不成比例了,稍稍改进一下就更好。” “哈哈。”小五听罢,乐的直拍手,“姐姐,上面是我写的呢。” “哦。”李蔓其实早就认出来了,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是小五写的啊,果然进步多了。” “嘻嘻。”小五兴奋的笑着,得意的看着李墨。 李墨满眼疼爱,小五能写的好,那比他自己写好了还要让他高兴的。 一旁的李言,嘴角噙着惯有的笑意,看着李蔓,“真不错,还教起大哥跟小五写字了?改天也教教我啊。” “我——” 李蔓正想回绝,小五已经激动的要跳起来,“好啊好啊,大哥,二哥,三哥,到时咱们一起学。你们要是不会的,我也可以教你们。” “看你能的,会写自己名字了?”李言伸手在他额头轻轻着玩呢,我不过会认几个字罢了,带他玩玩,再给大哥解个闷还行,真要是教你们,我真不行。” “是不行还是不愿意啊?我的女夫子。”李言打趣似的的看着她,当着李墨和小五的面,她也不好发作。 —— 感谢underdog1018、lulu_1976、59245170、jeankam、caojixia8000、墨言舞、月儿不乖、ruoxue36_ivy、13545388688、幽蓝芳草、胖胖妈咪等亲送的荷包鲜花钻石和月票,\(o)/~ 第九十五章 刁难(求订阅,求月票) 李墨睨了李言一眼,“二弟,别这么说,蔓儿会教的。” 蔓儿?李言错愕,“大哥什么时候跟那丫头这么亲昵了?” “不许胡说。”李墨一窘,慌的看向李蔓,她脸皮薄,怕搁不住二弟这样打趣。 李蔓却有意要气李言,“大哥,没事的。”她只当李言的话是耳旁风油。 对大哥就这样温柔又体贴的?李言眼底果然冷了几分,凉凉的瞅着李蔓,“蔓儿,果然比丫头要好听的多。” 李蔓不看他,他爱咋说风凉话随他,有李墨在,他还敢咋地不成? “二弟。”果然,李墨脸色沉了下来,有些不悦李言的阴阳怪气的,“你平时不这样说话的。” 要是那丫头也能像对待大哥那样对待自己,他自然不会这样,“呵,大哥,你知道,我这人嘴笨,不会说话,要不,蔓儿夫子,你多教教我?郭” 李蔓不搭理他,拿着树枝在沙盘里写写画画的。 李墨无奈的瞅着李言,二弟要是嘴笨,这个家里其他人都没有会说话的了。 “大哥,你瞅我做什么?”李言还在装糊涂,一边又朝李蔓那边望了望,见她正聚精会神的在沙盘里涂画着什么,好奇的低头看去,正巧,她也刚收起树枝,一只猥琐的猪头印在沙盘上,边上还指名道姓的写了‘李言’二字。 腾地,李言那张俊脸红了,是气的。 偏这时,一旁瞧了半天的小五,还疑惑的问出来,“姐姐,这是二哥吗?”他瞅着那两个字是二哥的名字。 李蔓耸耸眉,不承认也不否认。 李墨也忙向沙盘看去,看到那猪头,眼角不由得抽了下,有些同情的瞟了李言一眼。 李言凉凉的笑睨着李蔓,有些咬牙道,“你倒是会想?” “哦。”李蔓面无表情的哼了声,“我倒忘了,早上猪忘记喂了,怪不得叫的这样厉害。” 说完,扔下树枝,就跑了。 李言恶狠狠的瞅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丫头竟然敢骂他是猪头? “二弟。”李墨忍不住的笑起来,指着那沙盘里的猪头说,“蔓儿真厉害,不但会写字,还会画画,瞧这猪头画的,比猪圈里的......” “大哥。”奇怪,大哥怎么也能说出这些话来?李言瞪了李墨一眼,“我还有活要做,先走了。” “哦。”李墨的叮嘱还未说完,他已经气呼呼的出去了,他忙吩咐小五,“快跟过去瞧瞧。”他怕李言出去会找李蔓算账。 “这里能瞧见的。”小五推开小木窗,朝后院望了望,就见李蔓拎了一桶泔水走到猪圈边,弯下腰将泔水倒进了猪槽里,然后,还用手在猪圈里拨弄了几下,“别抢,小黑,你再敢抢食,我就将你关起来,等小花吃完了,才让你吃剩的。” 李墨本也想看看,但听着李蔓惯有的对两只小猪的呵斥声,他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就出现了她在猪圈旁又嗔又恼的可爱画面来。 李言没有去找李蔓算账,他知道大哥这时一定在窗口那盯着他了,其实,他也并没有真的恼,反而觉得这想那丫头跟自己关系改善了,不然,她才不会画他呢? 只是,就算是猪头,他也该是那最帅气的猪头才对。 —— 忙完了小猪小鸡,李蔓又教了小五一首诗,等他到屋中再念给他大哥听去,她自在院子里打扫,前两天下雨,地上泥泞,踩的到处是泥巴,她要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了。 正扫了大半,准备先将垃圾清理出院子,抬眼,正好瞧见三个女人进了院子。 其中一个年长一些,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的九成新的石青色衣裤,发髻梳的一丝不苟,眼神锐利,看着挺爽利泼辣。 在她身后是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月白衣衫的女子,面容白净柔美,杏黄衣衫的女子,大骨架,黑脸膛,长手长脚,一看就知道是个很能干的农家女人。 “你们找谁?”李蔓扔下扫帚,迎了上去。 那三个女人瞧见李蔓,也是微微一愣,过后,眼神各异的也都在她身上打量。 “你就是大郎买回来的女人?”年长女子最先发问,目光从李蔓身上打量完之后,不屑的撇撇嘴,对边上白净女子轻声道,“我一猜就是这样的,中看不中用的货。” “大姐。”白净女子轻轻睨了年长女子一眼,然后走向李蔓,随后的牵起她的手,柔柔的问,“小五在家吧?我是他小姑。这位是他大姑。” 小姑?大姑?还第一次听说啊,李蔓忙道,“大哥和小五都在屋呢,你们里边请。” 说着,她在前面带路。 而里面,似乎听见了说话声,小五已经跑了出来,一看见来人,兴奋的扑了过来,叫了声小姑,却扑进大姑的怀里。 年长的妇人脸色顿时柔了许多,捧着小五的脸就笑道,“哎呦,大姑瞧瞧, tang我们小五脸上长肉了呢,这个头好像也长了。香草,你说是不是啊?” “是呢,个头是长了。”白净女人也过来,宠爱的揉了揉小五的脑袋,笑道。 李蔓一旁瞧着,刚刚因陌生人到来还有些紧张,此刻,看这两个姑姑对小五的宠爱,她心里也跟着高兴,殷勤的招呼,“大姑,小姑,快屋里坐吧。” “哼。”大姑却是没给她好脸子的冷哼一声。 李蔓一顿,她说错什么了? 小姑连忙过来拉住李蔓的手,“走,咱进屋,对了,大郎今天没做活吗?”这个时候在家,还真是稀奇呢。 “他这两天休息。”李蔓含糊的回答。 而李墨在里面听见是两个姑姑来了,也高兴的下了炕,走到门口来接,“姑,你们咋来了?” “咋的?不能来啊。”大姑冷眼睨着李墨,“我知道你们兄弟几个都大了,翅膀也硬了,我这个大姑啊,你们早撂到天边了。” 李墨一听,就知道她带着气来的,而且,他也知道是气什么,只陪笑着道,“哪能呢,姑,进屋吧,路上累着了吧?” 大姑不看他,只牵着小五的手,先进了屋,一进屋就环视了下,皱着眉头道,“咋一股子药味,大郎,你病了?” 李墨身上穿着衣服,看不出来伤,回道,“嗯,前几天不小心蹭破了点皮,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看他也真的没大事,大姑心才放心,坐到炕上,又不忘数落起来,“不是我说你啊,大郎,你作为家里的老大,也该为弟弟们多考虑考虑。” 李墨站在一旁,陪笑不语。 小姑瞧他一眼,道,“姐,大郎还病着,有什么话以后不能说?” “以后?”大姑顿时被这句话给惹毛了似的,“这媳妇都娶进门了,还怎么以后?大郎啊,你这事办的不地道啊。你说,荷花她有哪里不好了?” 说着,她手指着跟过来的黑脸女子。 李蔓这也才注意到她,而她也不时拿眼瞅着李蔓,眼神既有嫉妒,也有不屑,当大姑点名道姓的将她拉出来时,她更是骄傲的昂起了头,不屑的睨着李蔓。 大姑继续道,“知根知底的不说,模样周正,干活也勤快利落,大姑也是为你们考虑啊,大郎,你不想想,你们一个家,五个光棍,家里有啥?这炕头比你年纪都大,你说,你买这么个女人回来做什么?花钱不说,瞧她那模样,像是能干的吗?” 李墨脸上的笑意渐渐凝住,他知道大姑性子直,可蔓儿就在屋里呢,她就这样手指着人家说这些话,未免过分了些,“大姑,这件事没跟您商量,是我的不是。你一路辛苦了,先歇会,我给您倒点水。” 说着,他往外走,还喊了李蔓,“蔓儿,开水没了,你帮着烧点。” “嗯。”李蔓现在能听的懂这边话了,知道大姑在针对自己了,所以,忙跟着李墨后面就想先溜走。 哪知,大姑有意要抬举荷花,就道,“烧水嘛,多大的事,荷花,你去。” “嗳。”荷花听言,像打了鸡血一般,昂首挺胸、激情高涨的就冲了过去,推开李蔓,走到了李墨身侧,笑嘻嘻道,“大郎,我来吧。” 李墨皱眉,扶住了李蔓的胳膊,沉声对她说,“蔓儿就行了。” “不妨的。”荷花仍旧笑嘻嘻的盯着李墨,话说,半年多没见,他更好看了呢,就算是冷着脸跟她说话,也那么让人怦然心动。 李墨顿住,他极反感女人这样的眼神,直接道,“你回去坐着去,厨房小,容不下太多人。” 荷花一愣,刚还想说没关系什么的,大姑是瞧出李墨的不悦来,只得道,“荷花,大郎那是体贴你一路走来太辛苦了,你就回来坐着歇会,让他们忙去。” “嗯。”荷花这样一听,又乐颠颠的回屋了。 李墨很无奈,满是歉意的看着李蔓。 李蔓倒没觉得什么,自古婆婆总是爱刁难媳妇的,李墨父母双亡,这当大姑的自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的。 额,想的多了,本能的,她小脸上羞出了两抹红晕,趁李墨还未发现,忙一低头,急匆匆向厨房走去。 李墨还当她是恼了,忙跟过去,到厨房里,看她真的往大锅里舀水,就道,“别忙了,开水小五早上才烧的,还没动过。” 李蔓手上顿住,抬眼看他,“那——”叫她过来烧水纯粹是为给她解围吗? “有些事,我一直没来得及跟你说。今天一时间也说不明白。大姑那人其实心眼不坏,就是嘴碎些,爱唠叨,她说什么,你别放在心上。”李墨道,话说的有些急,显然是怕她真上心了。 李蔓吃吃的笑了,“你叫我出来就为跟我说这个啊?我,没介意。” 不介意就好,李墨憨憨的挠了挠头,跟着傻笑起来,“是我多心了。” “那这水,你端过去?”屋里那大姑对她不待见,她也没有自讨没趣 的份儿。 “嗯。”李墨见她真不在意,终于彻底放了心,微笑着从壶里倒了两碗水,端到东屋去。 东屋里,大姑正拿着点心,套着小五的话,比如,买李蔓花了多少银子?这女人到李家之后咋样,有没有挑唆他们兄弟不和之类。 小五吃着点心,大部分问题都只是摇头,说不知道,让她问大哥,至于最后一个问题,则说,姐姐好的不得了,除了他自己之外,哥哥们都很喜欢她。 李墨进来的时候,恰巧听见小五夸奖李蔓的话,然后,就是大姑十分不屑的哼了声,“我说的吧,又是狐媚子一个,才来了几天?就把这家子兄弟几个的魂都勾去了。” “姐。”香草忙向大姐李香玉使了个眼色。 李香玉却不满的朝她瞪了一眼,“你呀你,就知道装好人,一辈子都是个没出息的。” 李香草脸红了红,没再辩驳。 李墨本想装作没听见,但后来见大姑排揎上了小姑,就有些过意不去,忙端了水过来递给她,“大姑,来,喝点水。” 然后,另一碗给了小姑。 李香玉端着碗瞅着李墨,“荷花的呢?她半道上就喊渴了,咋不给她端碗水喝?” “荷花,给你吧,我不渴。”小姑忙解围,将自己的水递给了荷花。 荷花没接,只傻呵呵咧嘴笑道,“姑,我不渴呢。” 李香玉狠狠睨了她一眼,“咋又不渴了?才路上不是你叫唤的。” 荷花一下子有点委屈,倒也没敢顶嘴。 李墨在旁站着,什么话也没说。 李香玉气闷的长舒一口气,然后,又问李墨,“你那婆娘呢?怎么我一来,她倒溜的不见人了?我是老虎,会吃了她不成?” “姑咋会这么想呢?”李墨道,“她在厨房里准备午饭呢,快中午了,你们也该饿了。” “是吗?准备午饭?”李香玉喝了口水,就起身,朝荷花使了个眼色,“把东西带着,走,去厨房看看。” “大姑,你才来,厨房里的活——” “我又不是去烧饭,就是带了两样菜,让你婆娘做做。”李香玉打断了李墨的话,带着荷花往外走,李墨跟了上来,却被她止住,“你跟来做什么?厨房就那么点大,何况,一个大男人在厨房,不像话。” 李香草扯了扯李墨的胳膊,安慰的朝他眨了下眼睛,“别担心,没事的。” 李墨只得作罢,然后,等他们进厨房了,再招来小五,让他去盯着点。 小五多机灵,这等事不用大哥说,他也知道怎么做。 —— 李墨送水之后,李蔓就一个人坐在小凳子上,托腮犯愁,家里来了客人,怎么说都该做顿好的,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小菜园里就那么几样菜,而且,连一点子荤腥都没有。 “哟,这是在做饭呢还是躲清闲呢?”李香玉一进来,就忍不住嘲讽起李蔓来。 李蔓起身,疑惑的看着这突然进来的三人,还是客气的问,“大姑,你们怎么不在屋里歇着?”撵到厨房里寻她的不是来了? “哦,怕家里来不及准备,我们多带了两样菜来,正好,中午你一并添上吧。”李香草微笑着说。 “哦。”那倒好,她正愁没菜呢。 哪知,李香草话一说完,荷花就将菜篮子往她跟前一递,上面的盖布一揭,半个肥硕的猪头,吓的李蔓一声惊叫,闭上了眼睛。 “荷花,你——” 李香草斥责的话还没说完,李墨听见叫声就已经冲了进来,“怎么了?” “你进来做什么?”李香玉不耐的看着李墨,又数落李蔓,“我寻思着你们兄弟爱吃猪头肉,特意起个大早到市上买了这么点,谁成想,你这婆娘会吓成这样?” 李墨冷眼瞅着那血呼啦的猪头,再看脸色惨白的李蔓,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走过来,护在李蔓身前,客气却又疏离的对李香玉道,“让大姑费心了,蔓儿不会烧猪头肉,你就让荷花做吧。” 荷花正愁没个表现机会,听他这样一说,乐的颠颠的,“好啊,我这就准备去。” 李香玉却还是不满,盯着李蔓,“连个猪头肉都不会做,那你会做啥?” “姐,又不是饭店的厨子,谁就一定得会做这个了?我也不会啊。”李香草道。 李香玉瞪了妹妹一眼,暗咒一句,“都是吃里扒外的,白养了你那么大。” 说完,出去指导荷花了。 李香草歉意的看了看李蔓,“让你见笑了。” 李蔓摇摇头,“没事,我去摘点菜。光吃猪头肉也是不行的,荤素要搭配才好呢。”她这声音虽然也不是很大,但却足以让刚跨出门槛的李香玉听见。 果然,李香玉身子顿了下,扭头冷冷睨了李蔓一眼。 李蔓就朝她咧嘴一笑,娇憨的模样让李香玉怔了下 。 若论样貌,李蔓实在比她带来的荷花不知强了多少倍啊。 —— 有人做猪头肉,李蔓就省事多了,到菜园里摘了两把豆角,三根小黄瓜,一小菜篮的青菜,由李墨打水洗净了,她就开始炒起来。 小五在下面烧火,她负责在上面炒。 素菜好炒,不一会儿,小青菜就炒好了,盛在小碟子里,脆嫩的颜色看着就十分的可口。 准备炒豆角的时候,李香玉突然站到了身侧,吓的李蔓心口猛的一跳,“大姑。” “你炒你的。”李香玉冷着脸吩咐。 “哦。”李蔓暗自吐了下舌头,见大锅又烧红了,赶忙朝锅里倒了些油。 哪知,这一下又惹着李香玉了,她一把夺过李蔓手里的油罐子,一边拿锅铲往起盛油,一边叫嚷道,“你这是炒菜呢还是吃油呢?指望着这油不要钱啊。真是败家啊。” 李蔓愣在一旁,她没倒多啊,看着李香玉将香油盛起了大半,锅底几乎瞧不见了,她真有些哭笑不得,油贵总不能不吃吧。 “还愣着做什么?倒菜啊,等锅烧炸了啊?”李香玉端走了油罐子,又朝李蔓喝道。 李蔓心里也有些冒火了,但想着好歹她是长辈,她该让着点,何况,李墨都跟她那样打过招呼了,“恩呢。”她轻轻哼了一声,将豆角倒进了锅里,认真翻炒起来。 看她炒菜的姿势还的确有模有样,李香玉冷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可待李蔓放盐的时候,她又开口了,“慢着。” 然后,夺过她手里的盐罐子,用勺子挖了一点撒进锅里,“这些就够了,盐也是钱买的。” 李蔓直接无语了,很想说,那干脆饭也不用吃了,米面都要花钱买啊。 “大姑。”小五这时起身,朝李香玉不满道,“菜淡了不好吃。” —— 谢谢艾莫涵、最爱酸苹果、13681810706、鄭素芬、caojixia8000、jeankam、顾遗夏、qiuqiu1116、雾灯花、星紫依淳等亲送的钻石鲜花荷包和月票,狠狠么么o(n_n)o哈哈~ 第九十六章 心疼(求订阅,求月票) 李香玉抱着盐罐子,睨了小五一眼,“你这么点大,口味倒重,盐吃多了有什么好。” “姐姐每次烧的菜都好好吃的。”小五回道油。 “姐姐?她是你媳妇。”李香玉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字眼,然后瞪着李蔓,质问,“你平时就是这样教他喊你的?” “小五还是个孩子呢。”当着他的面说这个,李蔓觉得她有点过了,何况就是一个称呼而已。 “孩子怎么了?”李香玉轻蔑的盯着她,“他再小,那也是你相公,别忘了,你是我李家花钱买来的。”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极重,生怕李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似的郭。 自然,李蔓也被她最后那句话给气着了,“你要是觉得买亏了,大可以让他们将我退回去。” 顶了一句后,李蔓将锅铲放下,又道,“这菜是你炒还是我炒?要是你炒,你就自己来。要是我炒,就请把盐罐子放下,该搁多少盐,我心里有数。” 李香玉被她的态度给气怔了,原以为她纤弱的模样,是个软柿子呢,没想到还敢跟自己顶嘴。 “你这死婆娘,你这是在教训我吗?”砰的一下将盐罐子砸到了李蔓的脚上,转眼,她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嚎起来,“大郎,你快来看看呀,你这媳妇要反天了啊,她这是要要我的强呢。” 李蔓彻底呆住了,这就是所谓的撒泼放赖? 李墨跟李香草紧跟着就跑了过来。 “姐,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起来说。”李香草就算不问,也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忙过来要扶姐姐起来。 李香玉却推开她,一把抓住了李墨的裤腿,指着李蔓,嚷道,“大郎,这死婆娘敢教训我啊,你给我打她,扇她的嘴,快去啊——” 李蔓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愣愣的看着李墨,只见他脸色铁青,心口微微缩了下,这古代人愚孝,爹娘不在,大姑就算他家最尊的长辈了,他会打自己吗? 可是,事情不是自己挑的,她也并没有做什么。 不自觉的,她昂起了头,倔强的盯着李墨。 李墨垂首,看到她鞋面上的盐屑,眉头微微凝住,对李香玉道,“大姑,起来吧,地上凉。” 李香草也在下劲儿的拉,但姐姐身子壮实,她一个人根本拉不起来,“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快起来,别吓着小五了。”。 而李香玉见李墨没有反应,就在他腿上狠狠拍了两下,“混小子,大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我让你扇那婆娘的嘴,你没听见吗?” 李墨沉着脸,也弯腰扶李香玉,“大姑,什么话起来再说。” “我不起,今儿你要不把这婆娘给我教训了,我就不起了。”说着,李香玉挣开妹妹和大侄子的手,双手拍着大腿干嚎起来,“我这老脸也算没了,一辈子要强,今儿被这丫头片子打嘴啊。大郎啊,我就是说盐少放点,她就拿话刺弄我啊。” 门外,荷花听见嚎声,拎着半拉猪头就冲了进来,“哎呦,姑,你这是咋了?谁欺负你了?”说着,眼睛已经直直瞪向李蔓。 李香草扫了她一眼,“没你事,出去洗你的猪头去。” “我不。”荷花将猪头往锅台上一扔,捋起袖子就朝李蔓扑去,“是不是你?你把我姑咋了?啊——” 她那手刚要碰到李蔓,就被李墨一把截住,用力一扭,再一推,撞到了锅台上。 荷花‘哎呦’一声夸张的惨叫。 “住嘴。”李墨冷冷喝止,走到李蔓跟前,歉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半蹲下来,将她鞋面上的盐屑轻轻扫了下去。 “你没事吧?” 李蔓怔怔摇头,为他这温柔又暖心的举动弄的有些回不过神来。 其他人也是如此。 “大郎,你这是干什么?”李香玉瞪着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大侄子向来最听自己的话,对自己也孝顺,此刻竟然帮着外人,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她眼圈真的红了,“大郎,你太让我伤心了,你婆娘欺负我,想不到你也这样对我。你没良心啊,你不想想,这些年是谁帮衬着你,将你这些弟弟们一个个的拉扯大的?啊?是你大姑啊,要不是你大姑,你们这个家早就散了啊。好啊,现在你们都大了,翅膀硬了,就嫌弃我了,是吧?好,我走,荷花,我们走,现在就走,我权当养了一头白眼狼。” “姑,我腰扭了,走不了。”荷花靠在锅台边揉腰,一面不舍的朝李墨瞥去。 李香玉狠狠瞪她一眼,“没出息的东西,就凭你的条件,哪不能找个好人家?你不能走,我一个人走,你们都留下。” tang 说着,她气呼呼的往外走。 李墨忙跟上,“大姑,你这是想干啥?你明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香玉堵在门口,拿手指戳着他的额头,质问,“你婆娘都骑到我头上拉屎了,你也不管,有了媳妇,连大姑也不要了,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 “大姑,你可能误会了,蔓儿不是那样的人。”李墨无奈解释。 李香玉满口唾沫喷到他脸上,“她不是那样的人?我就是那样的人,我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李蔓一旁瞧不过,偷偷给小五使了个眼色。 小五会意,忙扑过去抱住了李香玉的腰,哭道,“大姑,你别骂大哥了,都是小五不好,小五不该要多放盐,呜呜......” “小五,好孩子,这不关你的事,你别哭。”看小五眼泪汪汪,李香玉的心顿时软了下来,小五毕竟是她亲手带过的孩子,而且自一出生,爹娘的面都没见过,这可怜的孩子,她也是真心疼的。 小五抱着她更紧了,哽咽道,“大姑,那你别走,也别骂大哥,别让大哥打姐姐,好不好?” 李香玉脸上还有愤怒,无奈叹道,“你小孩子不懂啊,这新娶的媳妇,不把规矩给她立好了,这将来还不反了天啦。”说着,拿眼瞅着李墨,“哼,跟你爹当年一个德行,疼媳妇是吧?疼的将来就敢骑在你脖子上拉屎,你知不知道?” 李墨看李香玉真的掉眼泪了,知道她又在为爹的事伤心了,心里也不是滋味,劝道,“大姑,过去的事就别再想了,蔓儿是个好女人——” “好不好,我眼睛不会瞧?”李香玉瞪了他一眼,然后又瞪向李蔓,冷哼道,“我大郎憨厚,不舍得打你,但你也别得意,你不过是我李家花银子买来的,将来好便罢了,不好,打一顿找个人牙子卖了去,省的祸害。” “大姑。”李墨忙喝止,转脸看李蔓小脸通红,眸中蓄泪。 “小五,快跟大姑一起回屋歇着去。” “嗯,”小五忙拽着李香玉的手,往外拖着。 李香草在后面也推着。 李香玉见李蔓神色不好,心里畅快多了,冷冷一笑,甩手朝外去。 荷花见人都走了,就眼巴巴的瞅着李墨,“墨大哥——” “出去。”李墨看都没看一眼,冷声令道。 荷花心尖儿一颤,甩开腿忙朝外跑了。 李蔓深吸了一口气,脸色阴沉,也朝外去。 “蔓儿。”李墨扯住了她的胳膊,“刚才,大姑的话说的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李蔓甩开他的手,冷眼睨着他,“我放在心上有那么重要吗?我不过是你花钱买来的。你要是觉得我哪天不好了,打一顿,再把我卖了不就得了,省的碍眼。” 说完,转身就走。 “蔓儿。”李墨知道她是真的恼了,心一慌,伸手就从背后将她抱住。 李蔓一僵,却也没挣扎,只冷冷的道,“放开我。” “蔓儿,别生气,我代大姑向你道歉。”李墨在她耳边哀求,不但没松手,反而抱的更紧了,怕一松手她就跑的没影似的。 李蔓忍住委屈,冷声道,“用不着,我一个买来的女人,受不起。” 李墨心下轻轻的颤着,“你别这么说,我们都没有这样想过你。” “可我真的是你买来的,不是吗?”一想到这个,她心里就各种的不是滋味,又疼又堵,好像胸口塞满了碎石头。 “不提这个好吗?”李墨将她身子扳了过来,盯着她红红的眼睛,认真的说,“大姑虽然那么说,但是你该知道,我,还有二弟三弟四弟小五,我们谁都没有那么想过你。这些日子,我们生活在一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以后再别提买不买或者卖不卖的问题,好吗?听着让人心疼。” 李蔓微微怔住了,他满是愧疚怜惜不忍的眼神,让她有些动容,“你,心疼,我?” “嗯。”李墨点头,如她这样美好的女子,有这样被买卖的经历,怎不让人心疼? “你,在乎?”看着他的眼,李蔓觉得堵在心口的石头一块块的被人搬走了。 “嗯。”见她脸色稍稍缓和,李墨也跟着松了口气,继续道,“其实,大姑就是嘴巴厉害,心肠不坏的。这些年,她对我们兄弟都很照顾,尤其是小五,当她亲生的孩子一样的。只是,当年爹娘的事伤了她的心,而且,爹的离世也让她一直耿耿于怀,就怕——”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出口,只怔怔的盯着李蔓的脸。 “怕什么?”李蔓好奇的问。 李墨声音轻轻,透着一丝无力,“就怕我们兄弟走爹当年的老路。” “嗯?”李蔓更加疑惑,“什么老路?” “没什么。”李墨含糊起来,父辈的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也不想再提。 李蔓紧紧盯着他,忽然,脑海里就奔出一个大胆的问题,迟疑着问,“你们兄弟......有几个爹?” “三个。”李墨倒没觉得这个问题有什么大不了,神女沟大部分人都是如此。 “三个?”可李蔓吃惊了,尽管心里预先料到了几分。 “墨大哥。”这时,荷花又跑了过来,对李墨喊,“姑叫你过去呢,她有话跟你说。” “你去说我马上来。”李墨吩咐道。 “哦。”荷花哼了声,看这两人挨的这么近说话,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 李墨见她靠在门边不走,眼神就冷了几分,“还站着做什么?” “哦,我还要做菜呢,姑说不敢劳动她,让我来。”荷花嫉恨的瞪着李蔓。 李蔓当她敌视的眼神是空气,李墨刚才的抚慰让她心里好受多了,“你去吧,我回屋洗把脸。” “那——”李墨还有些担心。“ 李蔓展颜一笑,“我不生气了。”细想想,刚才李墨还是站在她这边多些,而且当着人面也很维护她的。 “嗯。”李墨这才放心,“那我先过去了。” “好。”李蔓也跟着一起出了厨房,自己回屋。 —— 李香玉被小五和妹妹拽回东屋后,也渐渐平静了下来,刚才看上去她占了上风,其实,她心里很明白,李蔓那女人在她大侄子心里却是占了上风的。 而她要想将荷花嫁到李家来,就必须先摆布了李墨。 只有李墨应允了,其他几个才好解决,不然,这事绝成不了。 所以,赶在李言李书李画都不在家这样的好时机,李香玉觉得必须要加快行动了,想将李蔓从李家赶走,机会不大,那么,说服李墨留下荷花,倒是有把握的。 毕竟他刚才忤逆了自己,自己再要有要求,他怎么也得有所顾忌。 因此,当她想好一切后,就让荷花去叫李墨,打算将所有问题全部摊开来说。 “大姑,你找我?”李墨进屋,见李香玉在炕上正襟危坐,忙上前询问。 “嗯。”李香玉微微眯着眼睛,指着边上的凳子,道,“你先坐下。” 李墨依言坐下,问,“什么事?” “什么事你该知道。”李香玉眉峰一凝,沉声道,“半年前我就跟你提过的,荷花那孩子,家境好,人也好,就是模样,比你买来的那个稍微差点,可也差不了多少,不是?就是不怎么会打扮,要是细打扮一番,也不丑的。再说了,女人要那么好看的做什么?除了狐媚男人什么用都没有,你娘就是个例子。” “大姑。” “姐。” 李墨和李香草同时出声阻止。 李香玉也知道自己一时嘴快,忙改了口,“好好好,过去的事我就不提了,咱就说现在的。大郎啊,你买的那女人,你们兄弟要是喜欢,我也不管了。只是这荷花,人家可是真心实意的看上了你,愿意嫁到你们家来。这样吧,大姑这次就做一回主,帮你们兄弟娶了她。她进门后做大,那个女人做小。你觉得如何?” 这个问题根本想都不用想,不止是他,怕是弟弟们也没想过这个院子还要住进第二个女人的,“大姑,这件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还等二弟他们回来商量了才好。”知道她还在气头上,李墨话说的委婉。 李香玉面露不悦,“你是家里的老大,他们就得听你的。你要是应承了,他们谁敢说一个不字?” “大姑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就表个态。”李墨只得道,“我们家什么样,大姑你也看在眼里,荷花姑娘那么好,我们也不想耽误人家。” 李香玉知道他还是拒绝,忙道,“她爹娘可是说过,彩礼不要,另外,还给嫁妆呢。毕竟,他们家也就一个宝贝闺女,希望她能找个自己相中的。大郎啊,这也是你们的福,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呢。你没瞧荷花那能干劲儿吗?她过门以后,你这个家保准会变个样儿。” “还是算了吧。”李墨面无表情的回绝,让李香玉顿时心里犯堵,就给李香草使眼色,“香草,你也说句话啊。” 李香草本不情愿,但姐姐的脾气......“李墨,要不就应下吧,于咱家也没坏处,家里多个女人照应着总好些,而且,荷花确实很能干,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 “蔓儿也很能干的。”李墨微微垂首,缓缓说道,“何况,家里的事她一个人就能料理了,外面的事,有我们兄弟几个,哪有让她插手的道理。” “你?”李香玉气的陡然站起来,“你话里话外,就是不想要荷花这门亲事了?” 李墨不想她生气,但很无奈,“大姑,这话我半年前就说过,不可能的,你不知道,三弟一见她就想动粗,将来她要是真嫁过来了,还不天天打架?” “那你不能管着点啊,何况,以前那是以前,荷花一旦嫁进了门, 那是你们的媳妇,李书再混,那也不能再跟自己媳妇动粗。”李香玉肯定的说,一面又笑道,“这是谁说的,打是亲骂是爱,小两口打打闹闹的怕什么呢?还有,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早点要个孩子了,就你买的那女人,那小身板能给你生孩子吗?咱荷花就不一样,你看她那屁股,那胯,一瞧就是个能生的。大姑敢保证,只要她进门,保证明年就能给你添个大胖小子,三年抱俩,那都是没准的。” “我不急要孩子。”李墨回道,“这个家你也瞧见了,才刚刚好些,有了孩子也是拖累。” 李香玉的脸彻底黑了下来,朝他嚷了起来,“你这是干啥?我说一句你就回我一句。大姑这是为谁呀?不还是为了你们兄弟几个吗?好好的媳妇给你们领进门,一分钱不要,还要搭上嫁妆,这样的好事,你们上哪儿找去啊?现在跟我这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你成心跟大姑过不去吧?” “大姑。”小五在旁,轻轻扯了扯李香玉的衣角,皱着小脸道,“我不喜欢那个黑女人,大姑,我不要她当媳妇。” 李香玉皱纹又多了一道,“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我就不要她,我要姐姐,”小五干脆赖在她怀里,哭闹起来。 他哭声很大,在隔壁屋都能听个清楚,李蔓靠在炕头,听着隔壁的动静,微微的抿唇笑起来,想着总算没白疼这小东西。 至于李墨...... 他那样直接的拒绝了荷花,夸她能干。 李蔓脸上渐渐热起来,心里头竟然也甜滋滋的。 —— 抱歉,今天的文放的晚了,一直在改文啊,因为很多亲都嫌节奏慢了,所以,我就将大家想看的情节提前了,应该就在这几天了吧,什么意思,亲们都懂的吧\(o)/~ 另:谢谢东方镜、huangxinyuan1972、000000jia、lover410513、18001103687、浚哲文明2277、13776673393、大果子真好吃、刘子涵206020、1145947504、18001103687、qiao18、underdog1018、tabby_cat11、墨言舞、lbqing等亲送的荷包鲜花钻石和月票o(n_n)o~ 第九十七章 解决(求订阅,求月票) 自从小五哭闹了一下,隔壁屋就安静了一会,后来,李香玉叹着气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什么,声音不大,李蔓这边听的不是很清楚。 约莫一个时辰后,她终于听到了荷花喊吃饭,隔壁屋的动静这才大了些油。 老实说,等到这个时候才吃饭,她也早饿了,但就这么去厨房的话,肯定又要与李香玉碰上,也许,再一次纠纷不可避免。 不是她怕事,而是她讨厌这样无聊的纠纷,而且,也怕李墨夹在中间难做,再说了,李香玉再难缠,也不可能在李家常住,她犯不着。 于是,她就没跟着出去,想等他们吃完了,再去找点吃的填吧一下肚子就好。 而厨房里,荷花手脚勤快的将饭菜已经摆好了,并且将李香玉请到了主座之上,“姑,你先尝尝这猪头肉,可香呢。” 李香玉笑眯眯的给荷花使了个眼色,“你也给你墨大哥夹两块,上次,他就说爱吃。” “嗳。”荷花答应了一声,忙殷勤的夹了一大筷子放李墨碗里。 李墨也没客气,道了声谢之后,又夹了两样素菜,将碗堆的满满的,就起身要往外走郭。 “你干啥去?”李香玉朝他狠狠瞪来,很显然看出了他的意图。 李墨头也没回,含糊的应了声,“我马上过来。”快步走了出去,敲了敲西屋的门,轻轻喊了声,“蔓儿。” 李蔓只当是他来喊自己去吃饭,就道,“你们先吃吧。” “不饿吗?”李墨已经推门进来了,将满满的一碗饭菜递给她,“趁热吃,要是不够,一会我再过来。” 李蔓起身,笑看着碗里堆的高高的饭菜,“你不会是将饭菜都盛给我了吧?他们够吗?”饭是她煮的,多少量她心里有数的。 “你先吃。”李墨看她笑了,也跟着憨憨笑了下。 李蔓还真饿了,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吃起来,一看有好多块切的薄片的猪头肉,就夹起一块先尝起来。 “嗯,味道是很香呢。”也不知是真心还是打趣的意味,她有意朝他瞥了去,颇具深意的说道,“荷花姑娘手艺的确不错。” 李墨唇角微弯,眼眸灼热,跟着道,“我还是爱吃蔓儿煮的鱼。” “......”这话里的深意就太明显了,李蔓红着脸垂下头来,嘟囔了一句,“快去吃吧,中午饭煮的不多。” 李墨‘嗳’的一声,这才出了门。 厨房里,李香玉碗筷未动,只黑着脸瞪向门口,直等李墨一回,立刻就咆哮开了,“这真是少有的事,她不来,你还巴巴的给端着去。你也是个爷们?” “姐,总不能不让人吃饭。”李香草在边上小声劝着。 “谁不让她吃饭了吗?”李香玉中气十足的吼着,“是她自己不来,还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不成?吃饭还得爷们端去?自己是烂的手还是断了脚?” “大姑。”李墨坐了下来,自李蔓屋里带回来的喜色,瞬间被李香玉的话给刺激的丁点不剩,“蔓儿是我媳妇,就算是买来的,那也是我媳妇。她要是真烂手断脚,对大姑又有什么好?” 李香玉一时语塞,茫然的看了看李香草和荷花,“我说什么了我?她连饭都要你端着送去,我说都不能说一句了?她就这样金贵?” 李墨没有说话,李香草忙劝道,“姐,你就少说两句吧,人家小两口关系好着呢,你非要在中间做这恶人做什么?” “你也这么说我?”李香玉的矛盾顿时指向了妹妹,“都嫌弃我了,是吧?香草,你说你今天弄成这个局面,怪谁?也怪我不成?你当年但凡听我一句劝,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被一个二房小妾天天欺在头上,连回个娘家,还得我亲自过去了,你才得出门。” 李香草尴尬不已,“姐,吃饭的时候说这些个做什么?”一边将筷子递给她。 李香玉不接,只气恼道,“我也得吃的下啊。” “大姑,蔓儿是个好姑娘,你才来并不了解,她既然成了我李家人,我就得对她负责。至于,立规矩这样的事以后别做了,别人家怎样我们不管,我们家不需要。”李墨很中肯的说。 李香玉脸色青白交错,“你这是怪我多管闲事?” “大姑是好意,我懂。”李墨道,亲自又将碗筷端起,递给她,“饭菜都凉了,咱们有话以后说,先吃饭吧。” 李香玉见自己不动筷子,大家都只能干看着,尤其是小五,小家伙早饿坏了吧,于是,只得接了,然后,夹了些肉到小五碗里,“来,小五吃,咱吃多多的,不给白眼狼吃。”说着,还狠狠瞪了李墨一眼。 李墨无奈一笑,倒真的没夹一筷子肉。 荷花见状,赶忙又夹了一筷子肉要给他,“墨大哥,还多着呢,你多吃点。” “我不爱吃。”李墨端着碗让了让,就是没让那肉进碗。 荷花就站起来,胳膊伸的长长的 tang,以为他在客气,非要将肉放进他碗里不可。 李墨尴尬着脸,只得接了,但没吃,也给了小五,“小五,吃吧。” “还真是白眼狼,人家荷花特意给你做的。”李香玉不忿的说,一面让荷花坐下,“你也别给他夹了,不识好歹。” 李墨没吭气。 荷花反而因为李墨挨骂挺心疼的,“姑,你就别再说墨大哥了。” 李香玉扑哧又笑了,“瞧你,心疼了?” 荷花黑红的脸膛,更红了,又上了一层油彩,羞答答的嗔了一声,“姑。”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还不行吗?”答应的虽好,可一转脸,李香玉又说开了,“大郎,你看荷花多会心疼人?我才说你两句,她就这样护着你。还有,你吃吃她做的菜,香吧?再说那屋里那个,那简直就是个败家的。你还知道我年里给你们带的那一小罐香油吧?都知道那玩意贵,往年那么些能够你们吃上一年,可我刚才瞧了,你猜怎么着?都见底了。我敢说,这一定是她来之后才吃的吧?才多少天啊,那么一罐子的香油啊。” “我让她用的。”李墨回道,“前阵子四弟在家,他爱吃这个油。” “爱吃也不能当饭吃啊,可见她也是个心里没成算的。”李香玉撇撇嘴道。 李墨埋头吃饭,再不吭声了,他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她那里都能扭曲成别的来,好在蔓儿不在,听不见这样埋汰话。 李香玉中间还说了好些话,但见李墨都不应承,气的狠狠扒了几口饭,也没吭气了。 一顿饭吃的挺沉闷,好在没再闹点别的事。 饭后,荷花主动收拾,李墨等就陪着李香玉出来了,怕她在屋里再有其他话来等着,就提议到新买的地里去瞧瞧。 李香玉自是说好,催促着荷花快点收拾,一起去。 一行人很快都出去了,李蔓从窗户边朝外看了看,院子里顿时静悄悄的,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出来,弄了些猪食和鸡食,喂好小猪小鸡。 刚弄好之后,李言和李书都回来了。 李蔓愣了下,“你们这么早回来了?”就算给人家做短工,好像也要到天黑才收工吧。 “你没事吧?”李书急忙朝她奔来,担忧的上下打量她。 李蔓莫名,“我没事啊。” “小五都跟我们说了。”李言见她没事,才缓缓笑道,“大姑一来就为难你,你没哭鼻子?” “你才哭鼻子呢?”李蔓没好气瞪他,“你们就为了这事回来的?” 李书挠挠头,“大哥喊我们回来的?大哥人呢?” “他去地里了啊,他喊你们做什么?”李蔓很疑惑。 李言耸耸眉,道,“还不是为了你。” 李蔓更疑惑了。 李言就瞅了瞅李书,“那黑女人来了,还是想给咱们家做媳妇,你看着办吧。” “知道。”李书旋即也明白过来,大哥为什么偷偷让小五找自己回来了。 李蔓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俩,“你们想干什么?”看李书磨牙霍霍的样子,要吃人啊? “你回屋吧,一会别偷看。”李书忙接下她手里的小桶,推着她进屋。 李蔓还真是好奇,这兄弟俩想干啥。 但老远的瞧见一行人朝这边走来,她还是不问了,回屋歇着也比听别人数落自己的好。 她一进屋,李书四下找了找,最后拿起屋角的锄头,觉得挺趁手,就用上了。 “三弟,悠着点,别真伤着了人。”李言忙在他耳边叮嘱了一句,然后,双手抱着他的腰,大声喊,“三弟,你这是做什么?人家来了就是客,咱们不喜欢,也用不着伤人啊。” “别抱的那么紧,我跑不利索。”李书回头朝他说了一句,见人已经进了院子,忙举起锄头,就要朝那边打过去,“二哥,你放手,那女人欺人太甚,老子这次不将她砸个稀巴烂,我就不姓李。” 说着,一甩手,挣开李言。 李言哎呦一声,一个踉跄,貌似没有拉住他。 李书果真窜了出去,举着锄头就朝荷花那边砸了来。 荷花吓的哇哇大叫,本能的就抱住了边上的李香玉。 李香玉脸色惨白,一时间张大着嘴巴,忘了要说什么。 李墨一把掰开荷花的手,扯过李香玉,然后呵斥李书,“三弟,放下。” 李书一手举着锄头,一手指着荷花,怒道,“大哥,你别管,这女人不教训不行,上次让我们入赘到她家,我们没答应,今天又来了,太过分。我们兄弟就算打一辈子光棍,也不稀罕到别人家寄人篱下,将来孩子跟别人姓,永远当个缩头缩脑的王八。” 李墨沉着脸没说话,只看着李香玉。 李香玉忙解释道,“三郎啊,错了错了。” “大姑,你还说 我错了?错就错,老子就揍死这女人再说。”李书怒气一上来,越看荷花越不顺眼,小五可跟他说了,她还想打媳妇来着,幸好被大哥拦了,可恶,看他今天不好好教训这臭婆娘。 李书举着锄头又要砸,荷花吓的满院子跑,一边大叫,“姑,你救救我啊,姑,你快跟他说,这次不是招赘来的。” “哎呦,是啊,三郎,你快把锄头放下。”李香玉急的跺脚,大叫,“荷花这次来,不是让你们入赘了。” 李书根本当没听见她的话,几次锄头差点砸着荷花的脚后跟,吓的她一蹦一跳一惊一叫的,猴子似的满院嚎。 李香玉知道自己的话他不听,忙拉着李墨,“大郎,你快管管啊,荷花可是跟我来的,要是有个闪失,我可怎么跟她爹娘交代?” “三弟。”李墨这才叫住李书。 李书拿着锄头,冷眼看着扶着墙角差点喘不过的荷花,问李香玉,“大姑,你没骗我?这次真不是来招赘的?” “真不是。”李香玉赶忙道,“大郎,你快去把他手上的锄头拿下来。” “不用。”李书随手扔了锄头,大步朝李香玉这边走来,“大姑,既然不是来招赘的,你带这丑女人来我家做什么?” “我?”家里几个侄子,就数李书脾气最冲,根本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此刻,李书身上还带着怒气,就像一头凶猛的兽似的,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拉着李墨,道,“大郎啊,这事还是你跟三郎说吧。” “我要听大姑亲口说。”李书道,“上次,大姑跟那丑女人,带了两个猪头几斤肥肉,就当是聘礼,让我们兄弟全部入赘到他们家,还说什么,大哥二哥和我目前还凑合,能帮着家里干点活,四弟念书要花钱,干脆歇了吧,念多了考不上去也是浪费银子。小五还小,等他长大起码还得几年,就要把咱家这老屋卖了,怕他多吃了他们家的粮食。” 李香玉面色讪讪的,上次不止是荷花一个人来的,荷花爹娘大哥也来了。 荷花大哥有残疾,家里家外不少的事都靠荷花照应着,荷花爹娘就想给招个女婿回来。 瞧着他们家条件不错,自己几个侄子也一直说不上媳妇,她就应了。 可荷花爹娘成心想在他们兄弟几个跟前立个威风,再一见到这家子的确穷的叮当响,说话就没那么客气,处处有打压之意。 李书就火了,那次也是拿着锄头将他们赶走的,荷花不服,两人还真打起来了。 李书手腕被咬出了血,荷花脸被揍的像猪头。 本来这事也就算了,可谁知,荷花偏生看上李家这几个兄弟了,就连李书,她觉得就算凶点,也满和她心意,于是,又缠着她过来了,并且也许了她些好处。 “上次那话不作数,大姑回去也说他们了,到底是我的亲侄子,他们的确是过分了,这不,这次来主要是赔不是的。”李香玉道。 李言在边上低低笑了声,“大姑言重了,都小半年过去了,我们都快忘了那事了。” 言下之意,这赔不是也陪的太晚了些。 李香玉知道李言嘴巴毒,就拉李墨,“大郎,中午我都跟你说了,你好好跟二郎三郎解释一下,人家荷花家这次是有诚意的,不要你们入赘,她嫁到你们家——” “啥?”李书一听,眼睛瞪的铜铃大。 李香玉忙道,“不要彩礼,人家还有陪嫁。” “不稀罕。”李书冷脸叫道。 李香玉气的脸皮直抖,“三郎,你放肆,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的吗?” “大姑。你也别生气,三弟的脾气你也知道,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李言走过来,安慰说,“大姑是我们兄弟着想,我们都知道,可是您来晚了一步,这不,我们不是有媳妇了吗?” “荷花做大,她做小。”李香玉道。 “呸。”李书没好气的啐道,一面恶狠狠盯着李墨李言,“大哥二哥,你们要娶那女人回来,你们自己要,我可不要,到时候,我就跟媳妇另盖房子,单过去。” “瞎说。”李言轻睨了他一眼,“谁说要娶了?当年咱都在娘跟前发过誓,这辈子只娶一个,只对她一个好,怎么可能会娶别的女人?” “嗯。”李书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李言然后看向李香玉,“大姑,又让你白跑一趟了,真是对不住。” “二郎啊,你们当年还那么小,懂什么啊?你娘也真是,都要死了,什么话不好说,非要你们发这样的毒誓,有她这样当娘的吗?”李香玉没想到他这时候拿发誓来说事,就劝道。 李言眼底涌着冷意,似笑非笑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娘死十几年了,我也问不到。要不,下次我娘托梦给你的时候,你帮我们也问问?” 李香玉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二郎你——” “姐。”李香草赶忙扶住姐姐。 “你们?”李香玉顿时双脚发软,靠在妹妹身上,颓然的道,“好好好,算我多管闲事,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我知道你们一个个的嘴里喊的好听,心里那都恨着我呢。” “大姑,这天都晚了,歇一夜,明儿我送你回去。”李墨道。 李香玉彻底失望了,她原本还指着李墨能训斥李言呢,毕竟,谁不知道,这件事是她心里头的一根刺啊,可她哪里错了,那女人祸害了她最疼爱的三个弟弟啊。 “荷花,你来,进屋我有话跟你说。” 荷花还在屋角靠着,听李香玉喊,就挨着墙根,小心翼翼的跟着进了东屋。 等三个女人走后,李墨这才无奈的看了李言一眼,“二弟,你刚才那话重了。” 李言微挑眉,目光幽幽的盯着西屋,他知道李蔓定是躲在屋角偷看呢,唇不自觉的扬了起来,慢慢回道,“大哥,三弟他们或许不知道,你跟我该是再清楚不过了,当年,要是没有大姑在中间瞎搀和,爹跟娘也不会发生那样事。” “都过去了,她怎么说也是爹的姐姐,咱的大姑,这些年,她也确实没少为咱操心。”李墨道。 李言哼了一声,道,“大哥别走爹当年的老路才好。” “二弟。”李墨脸色一变,“蔓儿她——” 李言跟着又道,“我们可就这一个媳妇,要守好了,我可不想像爹那样,我要守着自己的媳妇,照顾自己的孩子,亲眼看着他们长大成人。” 最后一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李墨的心。 李书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大哥,我也要像二哥一样。大姑还是大姑,咱敬着就好,没必要啥事都听她的。” “大哥今天这事办的很好。”李言笑着说道,相比较第一次差点默认,这次,他至少知道找他和三弟回来搅局。 李墨无奈的看着两个弟弟,“好了,等这件事过去了,你们再给大姑赔个不是吧,今天就算了。” “嗯。”李言李书相视一笑。 —— 谢谢锡锡瓦、angelwmq、snailsn、fangjiayu525、芥末恋恋、zhoujinmei136964等亲送的鲜花荷包月票,\(o)/~ 第九十八章 不怕(求订阅,求月票) 窗户后边,李蔓背靠着墙壁,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刚才几兄弟的谈话,她差不多全听到了,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发过那样的誓言。 老天,那是不是自己不愿意,他们就得一辈子打光棍了? 想着,她心口砰砰跳,做贼似的,又从窗户缝里偷偷朝外瞟了去,但三兄弟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你要负责哦。”忽地,一道清润的男声响在窗口,李蔓吓的一闪身,躲到屋角油。 李言却推开了窗户,探进半个身子来,朝屋角的她望过来,眯眼笑道,“屋子就这么点大,能往哪儿藏?” “谁藏了?我在打扫这边的蜘蛛网。”说着,李蔓伸手做模做样的在半空抓了两抓郭。 “哦。”李言伸手朝那房梁指了指,“喏,蜘蛛网那上面倒有。” 李蔓满头黑线,那么高,她也要够的到好吧? “过来。”李言见她垂首咬唇,笑着朝她招了下手。 “什么事?”李蔓不看他,径直走到大柜边,拿块抹布有模有样的擦起来。 李言唇角一勾,“你想让我进去?” “干嘛?”果然,李蔓回头瞪了他一眼,扫了一眼门,被门栓拴的紧紧的,便不以为意,就是不过去。 李言邪肆一笑,双手搭在窗沿上,作势就要翻窗进去。 “不许动。”李蔓慌的跑过来,伸手就推他。 “不是不过来吗?”李言顺手逮住她的手,紧紧握在了掌心。 李蔓满面通红,瞪他,“你快放手。”家里人都在呢,叫人瞧见怎么办?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李言挑眉凝视着她,手仍旧没松开。 李蔓垂下眼帘,装糊涂,“什么话?” “没听见吗?”李言突然凑近她的脸,细细盯着,“没听见,你脸红什么?” “我没——”这话明显说的底气不足,脸上火辣辣的烫连自己都骗不了,“我热的。” “好吧。”李言轻轻一笑,接着道,“不管你听没听见,反正,你要对我们兄弟几个负责。” “负什么责?”李蔓吃惊的抬头看他,他又生什么幺蛾子想讹自己吗? 李言抿了抿唇,叹道,“我们为了你可拒绝了一门好亲事,你以后可得好好给我们做媳妇,不然,哼哼——” 威胁的话倒没说出来,但哼哼二字明显更具威慑性。 李蔓心口一跳,本能回道,“我又没让你们拒绝,是你们......” “你敢说这没良心的话。”李言腾出一只手,轻轻在她红红的脸颊上捏了一把。 李蔓忙别开脸,嗔道,“别闹。” “下次还敢不敢说这样伤人的话了?”李言笑着威胁,偏他这样,李蔓还说不出强硬的话来。 “好了,我该去了,不然三弟一准得找过来。”李言松了她的手,却在她刚放松警惕时,猛然在她嘴角亲了一下,嘻嘻的一笑,走了。 “你——”李蔓气恼的瞪他一眼,背过身去,使劲擦被他亲过的地方,心底,却有暖暖的甜蜜流过。 —— 李言回到东屋,见李香玉还靠在炕头,不住的抹泪,李香草坐在边上苦劝着。 炕尾,荷花趴在那儿也哭的很大声。 李墨和李书各自坐在小凳子上,沉默不语,不过,瞧李书的脸色,大约也被刺弄了一顿。 瞧见李言进来,李墨赶紧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给李香玉赔不是。 李言会意,也很配合,走到炕头这边,朝李香玉鞠了个躬,“大姑,我错了,惹您不高兴了,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李香玉冷着脸,看向别处。 李言就吩咐靠着墙角站着的小五,“小五,去,找个鸡毛掸子来。” “哦。”小五听话的出去了,片刻后,又回来了,只是手里拿的不是鸡毛掸子,而是一根细竹枝,是他从鸡栅栏那边折来的,“二哥,给。” “要鸡毛掸子,你拿这个做什么?”李言轻轻睨了他一眼,勉强接了过来。 小五道,“咱家没有鸡毛掸子,这个二哥就凑合着用吧。” “也得大姑使的顺手才好啊。”李言双手将竹枝捧给李香玉,“大姑,没有鸡毛掸子,你就凑合着用这个吧,放心,您爱怎么打就怎么打,侄子虽然前些天病了场,但身子骨一向还算硬朗,应该能撑的住。” 他这一番话还没说完,李香玉被逗的哧的一声笑了,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捶了两下,“你个混小子,你知道你大姑舍不得打你,偏还拿这个来气人。”说着,又赌气似的,将他手里的竹枝给扔到了窗外。 李言顿时赔笑,“我知道大姑疼我,要不也不敢拿来让您打啊。” “你啊。”李香玉瞅了他一眼,眼泪又掉下来了,“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话,就像拿刀子扎你大姑的心啊, tang你明知道我跟你娘不对付,你明知道你娘临死前还在咒我,我——” “大姑,二弟已经知错了。”李墨赶忙上前劝着。 李香草一边帮她擦泪一边劝着,“姐,都那么些年,就别再在孩子们跟前提了,他们那时候都小,知道什么啊。” “就是不知道,我才要说啊。不是我这做大姑的狠啊,是他们那不正经的娘啊,她有那命也是她自己作的,我也没想到会那样,这些年我不是不悔啊。”李香玉说到悲伤处,眼泪都止不住了。 李言也道,“好了,好端端的又提那些做什么,我们早忘了。” “大姑,别哭了。”小五也靠了过来,体贴的用小手帮李香玉擦眼泪。 李香玉就势将他抱进怀里,自己抹了两下泪后,才又继续道,“二郎,三郎,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记恨我,以为是我害死了你们的娘。” “大姑——”李言不想听她老生常谈,出言打断。 “好好好,我不提了,谁对谁错,老天在看的。”李香玉撇了下鼻子,慢慢道,“这次呢,我带荷花这丫头过来提亲,也是真的为你们几个考虑。这山沟沟里有啥好的,你们兄弟几个除了这两间破屋,还有啥舍不得的?其实就算入赘,也亏不了你们——” “大姑,这事咱不说了,我们已经有媳妇了。”李言听她絮叨,有些烦了。 李香玉冷眼睨着他,“我知道你,眼光高的很,嫌荷花长的寒碜,可女人都有老的一天,别看那屋那女人现在花一样,在这山沟沟里,窝不了两年,也就不像样了,你们还能一辈子就守着她一个?另外,荷花的大舅是在王员外家当差的,只要他一句话,到时,二郎或者三郎,你们中肯定有一个能跟着去当差的。其他人先出山,在外面谋个营生,不比你们在山里打猎、做短工强?” “就是。”荷花这时也抬起头来,委屈的看着这几个男人,“只要我跟我大舅说,说不定,二郎跟三郎都能去当差呢,在大户人家当差,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还能挣月钱,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 “那你就找那些想求的人吧。”李书就看不惯荷花一副上等人看下等人的嘴脸,她也不过就是在山外,家里开个杂货铺而已。 李香玉瞅了荷花一样,“荷花,不会说就别多嘴。”老实说,这丫头心眼太实,看人眼睛朝天的,确实不讨喜,但人家境是真不错,她觉得就凭她这几个侄子,一旦进了荷花家,就算是入赘,将来也不会被荷花他们家人给打压下去的,说不定还能借着人家的光,过上好日子呢。 “大姑,你们都别说了。”李墨最终说出了决定,不再给李香玉一点幻想,“我们兄弟有手有脚,用不着靠别人。荷花,你是个好姑娘,将来会找到对你好的人的,就别再我们兄弟身上磋磨时间了。” “我——” “是啊,别想了,我们兄弟都是有媳妇的人了,你再这样,让我媳妇生气了,我可揍你。”李书说着,又朝荷花举起拳头。 荷花一看又没戏了,又哀嚎一声,趴在炕上哭起来。 李香玉扫了几兄弟一眼,见他们神色坚定,自己就算见缝插针也插不进去,不由重重一叹,“你们呐,那女人有什么好啊,也就生的出挑些,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都跟没见过女人似的。好吧,我也不管了,你们就跟那女人过吧。” “多谢大姑成全。”李言趁机调侃了一句,噎的李香玉面色紫胀,想再反悔也不行,只得冷哼一声,不再提了,也算真死了心。 —— 当夜,李香玉等人就在李蔓那屋的炕上凑合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就嚷着要走。 李墨虚留了几遍,最后就亲自送了她们,一直送到后山脚下,遇到两个同村的要去沟外办事的人,让他们一起同行,自己这才返回家来。 回到家后,看李蔓正在晒被子,就过来帮忙一起牵牵被角。 “这么早就回来了?没送出山去?”李蔓好奇的问,毕竟就几个女人走山路还是挺危险的。 李墨回答,“正好遇上了熟人,他们一起没事的。” “哦。”李蔓也就没多问,转身又进屋去拿被子。 李墨跟着就进了东屋,自她手里接过被褥,“我来吧。” 李蔓就手将拆好的被单全部抱了出来,塞进了篮子里,然后,对晒被的李墨说,“被单在盆里洗不干净,我跟小五去后面塘里洗去。” “放着我拎吧。”李墨快速将被褥在竹竿上铺好,转身就走过来,从她手里接过了篮子。 李蔓看着他,有一丝纠结,“你陪我去?” “嗯。”李墨盯着满满一篮子的被单衣物,“这么多,回来怕你拎不动。” “有小五呢。” “小五还要练字呢,你没看他多认真吗?”李墨用手指了指屋檐下,小五坐在小凳子上,低着头,果然拿着树枝在沙盘里 写字。 李蔓瞧他认真的模样,不忍打断,就点头道,“好,只是,你背上的伤没事了吗?” “早不疼了。”李墨说着,还怕她不信似的,手托着篮子举了举。 李蔓忙抓住他的胳膊,制止,“别乱动,小心再蹦着伤口了。” “没事。”李墨听话的不逞能了,脸上漾着温柔暖人的笑意。 李蔓脸一红,烫手似的松开了他的胳膊,扭头走在了前面。 李墨轻笑着,几步上前,跟在了她身侧,瞧着她红晕未退的脸颊,越发娇美可人,不觉有些痴了。 “你看什么?”李蔓伸手挡在脸颊,朝他瞥了一眼。 李墨窘迫的移开视线,专注的望着前面,可忘了看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了块石头,差点崴了脚。 “小心。”李蔓本能伸手扶住他。 李墨稳定了身子,将脚下石块踢到路边,回头说,“没事,刚才踩滑了。” 是踩滑了还是根本没专心走路呢?李蔓没有点破,但他刚才瞧自己确实瞧的有点过头了,傻乎乎的,她喊了他两声都没反应。 想着,李蔓自己倒不自觉的抿唇笑了起来。 “哟,大郎,这是跟媳妇一起洗衣服去?”突然,一个中年妇人挎着篮子从前面走了来,瞧见他俩,笑着打招呼。 李蔓娇嫩的面颊又蒙上了一层浅浅的粉色,大约除了她自己以为,所有人都当她是李家的媳妇了。 李墨‘嗯’了一声,再瞧着李蔓就憨憨的笑了。 那妇人瞧篮子里那么多被单衣服,就夸起李蔓来,“大郎,你这媳妇算是娶到了,漂亮还能干,上次就看到她跟小五去媳妇,今儿又洗这么多啊,能干。” 李蔓认出这就是上次等自己拿位子洗衣服的妇人,也对她露出客气而礼貌的笑来,“李婶子,也洗衣服啊。” “嗯。”她这一笑,李婶子瞧的更是喜欢,“真的好看,这一笑起来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咱大郎兄弟几个的福气到了。” 当着李墨的面这样夸自己,李蔓垂头看着自己鞋尖,羞窘不已。 “婶子,你不要回家忙吗?”李墨话是说李婶子,却瞅着李蔓笑。 李婶子会意的笑了,知道新媳妇腼腆,也就不打趣了,“婶子还要回家张罗呢,你们去吧,现在人不多。” “好。”李墨一手拎着篮子,一手牵着李蔓,就朝后山脚下的塘去。 洗衣塘里,果然没多少人,大部分人家都一早起就将衣服洗着回去了。 寻了一处水清好洗的地方,李蔓蹲了下来,将衣服被单一一拿了出来,然后,将空篮子先在水里淘洗干净,再放在边上一处大石头上。 “被子我洗吧。”瞧她那一双小手,揉着那么大的被子,李墨在边上实在瞧不过了,就主动要帮忙。 李蔓摇头,“不用,我慢慢洗就好,你等着急吧?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知道路了。” “拿来吧。”看她将被单在水里摆了几下,再使劲的在石头上揉着,揉了两下,这小脸就憋的红了,李墨终于忍不住从她手里抢了过来。 李蔓一愣,“你怎么洗吗?” 李墨脱了鞋子,直接下到水里,将那块大石头上的篮子往下挪了点,然后,就学着李蔓刚才揉搓的样子,将被单在大石头上揉了起来。 揉了几下,将脏水挤干净了,又撒渔网似的,将被单在水里摊开摆几下,再揉。 李蔓站起来,刚才她洗的时候可是用了吃奶的劲儿,可到李墨手上,却跟玩儿似的,而且还洗的有模有样,不觉笑了,“那就辛苦你了,不过你慢着点,这水里滑,别再摔了。” “嗯,别担心。”李墨回头朝她笑了下,然后又道,“你将那几床全部拿到这边来,我一会就手都洗了。” “好。”李蔓也不推辞,确实这样在水里洗被单是个力气活。 将几床被单都往到了大石头边上,李蔓只捡几件换洗的衣服,在小石头上慢慢的细细的搓洗着,一边不时的再看看李墨,看他洗的很认真,也就没再说话。 时间慢慢流淌,一晃,太阳也***起来,李蔓几件衣服洗完后,身上都出汗了,擦了下额头的汗,再瞧李墨,最后一件床单也被他大手拧的焦干的,放进了篮子里。 “快把脚擦干穿鞋吧。”李蔓特意将擦脚布留了下来,等他上了岸递给他。 李墨一手扶着李蔓的肩,一手拿着擦脚布擦着脚。 待他穿好鞋子后,李蔓将擦脚布又在水里洗了几遍,这才拧干放进篮子里。 “家里没地儿晾了,到那边去吧。”李墨指了指后山边上那一块绿草茵茵的山坡,上面还有几块大石头,平常也有人常常到那上面晾东西。 “嗯。”被单衣服一湿了,重量就加重了许多,李蔓拎都没拎起来。 李墨看着笑,“重吧,我来。” “嗯,慢点。”李蔓主动让开了位置,待他拎着上前,自己跟在他身后。 上山坡的路窄,李蔓走的很小心,好在,不远,两分钟就到了。 李蔓走到一块大石头上,放眼望去,村庄变小了,农田菜地绿油油的,看着真是养眼,微风吹来,裹着花香,让人心旷神怡。 李墨放下了篮子,看她一个人玩的惬意,就没叫她,自己一个人拿起床单,慢慢的铺在一块大石头上,怕风吹走了,又捡了几个小石子,分别将四角压住了。 李蔓扭头,见他已经晾了两床,忙跳下石头,过来一起帮忙。 两人一会就将剩下的被单晾好了,李墨看着她,“要不要再玩会?” “嗯?”李蔓不解,“玩?” 李墨微微笑,逆光之下,深邃的眼眸里暖暖的笑意几乎溢出来,“看你刚才挺开心,要不要再到里面看看?” “里面?”李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那树木掩映的山里,总觉得有种特别的魔力,在吸引着自己似的,“可以吗?”她眨巴着大眼睛,孩子似的惊喜的眼神望着他。 李墨点点头,“走,我带你进去看看。” “好。”李蔓欣喜的答应一声,迈着欢快的小步子跟在了他身后,从小生活在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里,她是太好奇这种大山里究竟是个什么样儿了。 “慢着点,这树上都有刺,别扎着了。”李墨拎着篮子走在前面,一手不住将横生的枝杈撇断,好让李蔓通行。 李蔓答应着,小心翼翼的紧跟其后,既兴奋又有些怕,“那个,白天没有狼了吧?” 李墨顿住,扭头冲她安慰一笑,“放心,狼不会来这边。”说着,他长臂一伸,牵住了她的手,“这样,不怕了吧?” —— 谢谢qiao18、18001103687、59245170、qiao18、欧阳雪瑶、caojixia8000等亲送的鲜花和荷包,么么哒\(o)/~ 第九十九章 答应(求订阅,求月票) “我没怕。”李蔓不好意思的缩了下手,却没挣掉。 李墨微笑,“也没什么好怕的,野兽都在那深山里,平常不出来的。”说着,他一边用篮子在前面开路,一边牵着她慢慢的走,不时回头,看有没有哪根树枝会不会碰着她了。 好在,这枝杈横生的路并没走多久,就到一处平坦的绿草地,草地边缘都是高大的树木,叶子很厚很厚,阳光密密的筛下来,碎金一般。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气,李蔓深吸一口气,觉得愉悦极了,“这里真好。”就连山下那不多的村子,也一个望不见,完全隐蔽的另外一个世界般,静谧、祥和,就连时间在这里都慢了几拍似的。 李墨看着她微微的笑,将篮子放下,找到一棵大树下就坐了下来,“你要不要也坐会?” “嗯。”李蔓回头朝她灿然一笑,小脚踩在清脆的草地上,蹬蹬蹬的就朝他跑了过来,挨着他边上的草地坐了下来,眼睛却停不下来的四处张望着郭。 蜿蜒无尽的翠绿的树木,重重叠叠的枝杈,斑斑点点细碎的日影,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竟然还有漂亮的蝴蝶从她眼前翩然飞过。 李蔓吃惊的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乐的伸手去抓,那蝴蝶也是狡黠,飞到李蔓跟前,速度陡然慢了下来,似乎有意落到她肩上一般,可待她刚一伸手,它小翅膀一振,飞的老远,害的她没有及时收住,半个身子一歪,就那么倒了下去。 李墨伸手扶住她,呵呵一笑,“它飞的快,不好抓的,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李蔓忙摆手,“我是闹着玩的呢。”真要是将那小东西抓在手里,要怎么处置? 李墨只盯着她笑而不语。 李蔓脸微微的红了,小声的问,“你瞧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哦。”她突然的拘谨,让李墨有些小小遗憾,暗恼自己不该瞧的痴了,她刚才那样活泼好动的模样多好啊,可她这样的好,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不落在她身上。 还在看?李蔓觉得有些热起来,忙忙的想爬起来,“我去那边瞧瞧。” “小心。”忽地,李墨大喊一声,伸手一拽,将刚要起来的李蔓又拽进了自己怀里。 李蔓跌进他怀里,肩膀都撞痛了,还未反应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李墨一手抱着她,另一手在边上摸到了一根树枝,轻轻将不远处一条盘着的小青蛇给挑了起来。 她吓的心口一缩,就见那蛇像被施了魔法似的,一瞬间长长的身子麻绳一般卷住了树枝,小小的舌头昂起,还朝他们吐起了信子。 “啊。”李蔓脸埋进李墨的胸口,不敢再看,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她生平最怕这样爬行的软体动物,瞧着就腿软。 李墨没想到她会怕成这样,感觉到她在怀里发抖,忙轻轻拍拍她,另一手连树枝和蛇一起扔的老远,“别怕,已经扔掉了。” “没有了吗?”李蔓在他怀里不安的动了动,慢慢的扭过头,看他手上果然没有了,才稍微松了口气,但仍旧不安,“扔哪儿去了?”蛇虽没长腿,可会爬的很,别再又回来了? 瞧她脸上仍带着惧意,李墨暗悔不该让她知道,本来他是打算抓了那蛇,晚上熬点鱼羹呢,很营养的,家里几个都爱吃的,但瞧她这样,以后蛇类根本不能碰了。 “扔那边荆棘丛了,不会再回来了。”李墨轻轻拍拍她的背,柔声安慰着。 李蔓瞧那荆棘丛,里面杂草茂盛,该是蛇爱呆的地方,心下稍定,“嗯。” 刚放松,下一刻想到什么,连忙起来,“咱们走吧。这边离那荆棘丛近,就怕还有别的蛇。” “走了?”李墨跟着站起来,心里很失落,没想到一条小蛇就将他们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美好氛围给打破了,“里面还有更——” “咱们回家吧。”一想到她的四周可能还盘旋着其他的蛇类虫类,李蔓的腿肚子就有些发软。 说着,她就寻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蔓儿。”李墨突然扯住她。 “咋了?”李蔓心口又是一跳,吓的。 李墨牵住她的手,带她往另外一条路走,“咱们走这边。” “咋了?”李蔓好奇的问,一边扭头望去,也没见什么可怕的东西啊。 李墨带着她往山里面走去,等路平坦才说,“刚才那树枝上吊着一条小蟒蛇,我怕你见着害怕。” “啊。”李蔓惊的往他身上靠了靠,“哪棵树上?”她没瞧见啊。 “就是小路边上那棵松树上啊,大概树叶厚,你没瞧见。”李墨回道。 “哦。”李蔓心口砰砰跳,不敢再问了,只乖乖的跟在他身侧,本来是被他紧握的手,此刻,她反而紧紧抓着他的手指,身子也紧紧的挨着他,生怕边上有自己不喜的东西突然扑过来。 李墨稍稍扭头,偷偷瞟了她一眼,看她神 tang色惊觉的就跟受到了袭击的小兽似的,心里头又愧疚起来。 他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样吓她。 好在,不多时,他带她来到了一片溪水潺潺、绿草茵茵的小深谷里。 扑面而来的清灵之气,让李蔓害怕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甚至觉得,有李墨在,即便有蛇群来袭,也没那么可怕了。 她勇敢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李蔓欣喜的问。 “没有名字。”李墨望着她说,“不过,我们平时打猎累了,都会到这边来歇息歇息,这水是甜的。” 说着,他走到小溪边,用手捧了一捧水,喝了一小口。 “真的吗?”李蔓也有样学样,半跪在小溪边,捧了些水,喝了一口,果然清甜爽口,凉丝丝的,特好。 看她脸上洋溢的笑,李墨心里很满足,“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再带你来,秋天的时候,山里还有更多的野果子呢。” “真的吗?”李蔓向往的朝四下望了望,突然,什么东西在前面林子一窜而过,喜的她大叫,“兔子,兔子——” “哪儿?”李墨跟着起身,朝那边望去。 李蔓抓着他的手,就往那林子里跑,“那边,我刚看它跑那边去了。” 李墨看着她,低低的笑了,“兔子跑的快,追不上了。” “哦。”李蔓有些失望,但很快被林子里那些长势甚好的绿色植物给吸引了。 她忙跑了过去,蹲下一瞧,果然是野蒜。 她心里乐极,摘了一大把小野蒜,将根部的泥土去掉。 李墨跟着过来,好奇的看着她,尤其是她抓着那草好一副捡到宝的样子。 李蔓就笑着跟他解释,“这是野蒜,营养价值很高的。” “能吃?”李墨也摘了一小把,看着就跟野草也差不多。 李蔓‘嗯’了一声,“能吃,而且好吃呢,野蒜炒蛋,可香呢,我特爱吃。” “哦。”炒蛋?家里连个鸡蛋都没。 “看,我摘了这么多了,起码够吃好几顿的呢。”李蔓动作很利落,三两下就摘了好几把,全部整齐的摆在一边,突然,想到什么,她兴奋的问,“大哥,你说咱们把这些野蒜拿到集市上卖,会有人要吗?” “卖这个?“李墨没想过,他连这东西究竟什么味道都不知道。 李蔓却已经兴奋的眼睛发亮,自顾自说道,“我看行,要不,咱现在多摘点,明天我们去山外集市上卖卖看?要是没人要的话,咱们还可以往饭店酒楼里推销啊。” “推销?”什么意思? 李蔓简单的解释,“也就是把这些野蒜卖出去。” “这山里的东西,人家大饭店酒楼会要吗?”李墨不太看好,毕竟这东西看着太普通了,但见李蔓正在兴兴头上,也不好打击。 而且,她想出去瞧瞧,他就陪着去一趟好了,也不费什么功夫,“那,要不明天我陪你一趟。” “嗯。”李蔓欣喜不已,望着这么一大片的野蒜,畅想着,“这要是有人肯收,指定能卖不少钱的,要是能跟人长期合作的话就更好了,咱家不是才买的地吗?到时咱们就穿插着栽一些,说不定也不错呢。” 看她眼睛里满满的惊喜笑意,李墨也大受鼓舞,同时,一种大胆的念头突然涌向脑海,莫名的冲动在心底翻滚咆哮,他向她走了过来。 “蔓儿。”他在她跟前蹲下,目光灼热而坚定。 李蔓还在摘蒜,见他过来也不以为意,随口应了声,“嗯。”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嗯,啊?” 李蔓突然意识到他语气太过严肃,惊的回头,正对上李墨深邃的灼热的坚定的眼眸,牟然间有些发蒙,“什么事?” “做我媳妇。”他声音低沉,一脸郑重,显然这四个字是经过深思熟虑、万般煎熬才说出来的。 “啊?”李蔓更是懵了,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咽了口唾沫,她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结巴,“我,我......” 李墨猛然抓住了她湿凉的小手,目光充满期待的看着她,“蔓儿,答应我吧,我会好好待你的。” 答应?不答应?答应!不答应...... 一瞬间,李蔓觉得头昏了,脑子里出现了两个互殴的小人,答应与不答应僵持不下,难分高下。 “我,我不知道。”怔了半晌,她就这么昏头昏脑的回了一句。 “嗯?”李墨没听清楚,稍稍松开她点,凝眸再次询问,“你说什么?” 李蔓迷惘的眼神,盯着他,“我不知道。” 不知道?这是什么答案?李墨心里七上八下。 “你给我时间好好考虑好吗?”李蔓有些心虚的征求他的意见。 李墨眼眸微微凝 住,“之前你也这样说过,难道这几天你没考虑?” “啊?”这男人太憨实了吧?她那天也不过是托辞,何况,这是几天就能考虑好的吗?再加上,他那大姑一来搅局,她哪里得空想了。 李墨瞧她迟疑,于是,退了一步,“那你现在想吧,这里清静。” “额?现在......”李蔓愕然的盯着他,“马上太阳就要下山了?咱们还是回家吧,小五一个人在家呢。” “那就太阳下山前,给我答案好吗?”李墨说着起身,“要不我去那边,你一个人慢慢想想,想好了你就喊我一声。” “不是。”李蔓紧跟着起来,想要抗拒一下。 李墨深深的看着她,“要是日落之前,你没有喊我,我就当你默许了。” “啊?不是吧。不带这样的。”李蔓委屈的争辩着,他却话一说完,头也不回的朝溪边走去。 他这是要干嘛啊?她心里郁闷的不行 —— 李墨离开了林子,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松开双手,手心里全是汗,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逼一个女人,可是,近些日子发生的事,让他等不得了,夜长梦多,这话一点不假,尤其是爹跟娘当年的遭遇,更让他后怕。 蔓儿是他喜欢的女人,想要疼爱一辈子的女人,他想要守住她,哪怕是这种逼迫的方式。 —— 时间慢慢流淌,林子里的阳光渐渐斜了过去,李蔓蹲在地上,看着脚边一小堆被掐断的野蒜,心里头乱如麻。 不是他们兄弟不好,而是突然之间接受五个男人,最小那个才十岁,这实在挑战人的道德底线啊。 她该怎么办? 不接受的话,她还有什么理由生活在李家,受着众人的呵护关爱?耽误人家兄弟的终身幸福? 离开李家?可她是人家花钱买来的,至少要将钱还了吧? 可就算离开李家,她又能去哪儿?天大地大,可她对这个陌生的空间陌生的如同初生的婴儿,她又要上哪儿去寻求一条适合自己的活路? 更有可能,还未出这片大山,她小命就得搭上,穿越那日的悲惨情景,她太记忆深刻了,也很恐惧。 “你答应了?”突然,李墨的声音出现在了透顶,李蔓怔怔抬头,“什么?” 李墨指了指灰蓝色的天空,“太阳已经下山了。” 李蔓一惊,这才想起他刚才说了,日落之间没有喊他,就表示默许了。 “不是,我忘了,我没注意。”李蔓慌忙起身解释,但蹲的时间太长了,一站起来,才知道脚麻了,身子一倒,就倒进了他怀里。 李墨就势抱住,在她耳边轻笑,“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李蔓扶着他的胳膊,惊愕的问,“我还没——” 李墨脸一沉,眼底立刻涌过深深的失落,李蔓那句本想说没想清楚的话瞬间咽了回去,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睛,她突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甚至含糊敷衍的词语来。 这个男人,从神女树下,将她抱起的那一刻起,就一直默默的守护着她,是将她当他自己心爱的女人那样疼爱呵护。 几乎就在这片刻之间,她心里头有了清晰的答案。 “这野蒜这么多,我还没摘好呢,明天不是要拿到集市上吗?”李蔓温婉一笑,指着地上的野蒜说。 李墨微微愣住,她这是什么答案? “答应还是不答应?”他对她这话还有笑容有些不明就里,只得忐忑的再问。 这个憨厚到让人心疼的男人啊,她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啊。 “不告诉你,你自己猜吧。”她故意气恼的推开他,让他自己熬着吧,笨死了,要是李言早该明白她的意思了。 李墨愣在当场,眉心蹙紧,怀里一空让他心里也跟着失落空了一块,她没说答应。 李蔓跑了两步,回头看他那样落寞的样子,摇摇头,只得走回来。 “真是个傻瓜。”她轻轻睨了他一眼,慢慢的踮起脚尖,仰着头,在他下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 李墨陡然睁大了眼睛,一种莫大的狂喜让他难以相信,她是主动亲了他。 李蔓脸红红的,眼神羞涩,也带着坚定,“傻瓜,你再不懂,我就不要你了。” “蔓儿。”李墨猛然伸出手,将她拦腰抱起,兴奋的将她往空中抛起。 李蔓吓的花容失色,双手紧紧的抱着他,惊叫,“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蔓儿,媳妇。”李墨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抱着她还想再抛两下,怕吓着她,就原地转圈。 天旋地转,李蔓只得将脸埋在他胸口,待他终于平静下来,她才肯抬头,只是,眼前景物好半天才在眼前安定了下来。 “不许再闹。”她在他肩上轻轻捶了一下,“天都晚了,咱们快回去吧。” “嗯。”李墨放她下来,抓了些干草编了个草绳,将她摘的野蒜捆了起来,然后放在篮子的角落里。 李蔓只在边上温柔的看着他,也许是心意已定,所以,看他做事,越发觉得他是个细心体贴的好男人。 重活一世不容易,她也该想通了,就算未来太捉摸不定,现在能抓住的她还是想用力抓住。 如果他们愿意爱她,那她也会倾尽全力对他们好。 “好了,”将篮子拎好后,李墨在她跟前蹲了下,指了指后背。 “干嘛?我不要你背。”李蔓笑着说,伸手抓住他的手,拉他起来。 李墨却不起来,“上来吧,天色暗了,山路不好走,我背着你快些。” “可——” “等等。”李墨突然听见了什么声音,然后,放下篮子,就对李蔓说,“你等下,我马上回来。” 说着,他就朝林子深处跑去。 他要去哪儿?李蔓慌的想叫住他,李墨也正好停在了一棵大树前,然后,脱了鞋子,双手攀着树干,就往树上爬。 他要干嘛?李蔓瞪大了眼睛,仰着脑袋看他爬的那么高,心跟着提起来,可千万别掉下来啊。 事实上,她的担心多余了,李家兄弟几个都会上树,尤其李墨,即便没有攀附的枝杈,徒手他也能像猴子似的爬树。 没一会儿,他就下来了,手里还多了样东西。 他兴奋的跑了回来,将几颗鸟蛋给李蔓看。 李蔓轻轻睨了他一眼,“你就为这个爬那么高?” 李墨憨憨的笑了,将鸟蛋小心翼翼的放进篮子里,“这几个和那野蒜,好歹也能炒一小碟子。” “......”李蔓心底一暖,他是因为记住刚才自己无意中说的话了。 —— 回去的路上,李蔓还是趴到了李墨的背上,让他背着。 到了山坡上,发现被单都已经晒干了,两人收了叠好都放进了篮子里。 然后,李墨又半蹲下来,要背她。 李蔓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这路我会走了。” 李墨嘻嘻一笑,没再坚持,只是,落日的余晖下,李蔓娇美的面颊越发动人,他不自觉的就牵起了她的手,认真无比的说,“蔓儿,我之前看过黄历,大后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圆房。” “噗......”李蔓腿一软,差点被脚下的石子绊倒。 —— 明天把老四放出来溜溜,大家记得票票啊。 另,谢谢欧阳雪瑶、13820979036、芥末恋恋、18001103687、竹林声声、墨言舞、yanzi_059等亲的鲜花和月票,\(o)/~ 第一百章 思念(求订阅,求月票) 关于圆房这个问题,李蔓打死了也不会直接回答的,她是女人耶,而且这种事要随缘的吧?环境、气氛、当事人的感觉,缺一不可吧,而且最主要的是,两人都要那种兴致有了才行,这突然的定下了日子,还要先排演不成? “蔓儿,你说呢?”见她不语,李墨又认真的问,圆房是大事,可不能马虎了。 她能说什么呀?说好?可家里就那么两间屋,到她房里圆房?谁先? 噗......不能想了。 李蔓小脸***辣的烫,嗔了他一眼,“天都快黑了,再不回去,他们得找来了。” “那你是同意了?”李墨心花怒放,脑海里已经开始在盘算着,要不要先准备点什么?至少,房间是不是得先打扫打扫,炕床得弄的更舒服一些,他也得抽个空,好好洗洗才好。 “不理你了。”看着他脸上荡漾的春意,李蔓狠狠白了他一眼,迈着小步快速朝前奔去。 李墨脸上笑意更大,知她脸皮薄害羞了,紧跟着撵了几步,“慢着点,小心摔着。” 李蔓不理他,一路小跑到了村口,恰巧撞见了正神色匆匆找来的李言和李书。 “媳妇,你上哪儿了?”李书一眼就瞅见了她,急忙奔来,抓着她的手,紧张的问。 李言目光幽幽的在李蔓脸上瞅了一圈,随后落在后面跟来的李墨身上,“大哥,今儿这衣裳洗的挺费事啊,两个人一下午,这天都黑了。” 听出二弟揶揄之意,李墨有些窘,但脸上笑意仍旧抑制不住,他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二弟的肩膀,歉意的说,“让你们担心了吧?我带蔓儿去山里转了转。” “山里有什么好转的?”李书疑惑的看着李蔓,眼睛里已然有些醋意,“你喜欢?那下次我带你去。郭” 李言则审视的盯着李蔓,“就转了转?” 李墨也看着李蔓,轻轻哼了声,替她回答李言的话,“就转了转,对了,蔓儿还摘了些野蒜,说特别好吃。” 被三个都是自己相公的男人围着盯着,李蔓想不紧张都难,“天晚了,咱们回家吧,小五一个人在家要担心呢。”赶忙甩开几人,朝前走去。 “知道我们担心,还这么晚?”李言不满的睨了她一眼,跟在她身侧,慢慢向家走去。 李蔓突然不太敢面对李言和李书,一回家,便将篮子里的野蒜和鸟蛋拿了出来,一头扎进厨房。 —— 其实,李言一看她的神色,就瞧出不对,只是,他会放过她,不代表会放过李墨。 等李蔓进了厨房,李墨就被李言和李书叫进了东屋。 “大哥,你和那丫头下午到底干嘛了?”瞧大哥脸上那绷都绷不住的笑,李言心里酸溜溜的。 李书也嗅出了一丝异样,有些兴奋又有点酸酸的问,“大哥,你是不是偷偷把媳妇拐到山里,偷吃了?” 两个弟弟问的这样直接,就连小五都一本正经的站在边上,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满是郑重的疑问。 李墨脸上有些挂不住,“胡说,我们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媳妇脸红成那样?”李书越想越觉得不对头。 李言却是松了一口气,他信大哥的话,不过,也只是信大哥并没有把那丫头吃掉,至于其他的,肯定发生了什么,两人神情太明显了好不好。 “大哥,当我俩是傻子呢?哦,不,是仨,还有小五呢。”李言故意将小五拉到身侧,一起质问大哥。 其实,李墨也没想隐瞒这好消息,他是准备晚上空了,郑重一点的告诉大家,谁知这几个这么沉不住气,他只得说了,“蔓儿答应了。” “答应什么?”李言心头一跳,已经意识到什么了,内心的狂喜已然要喷涌,就差李墨那一句话了。 李墨果然不负众望,缓缓道,“答应给我们做媳妇。” “啊,真的?太好了。”李书兴奋的又叫又跳。 李言忙扯住他,“三弟,别高兴的太早。” “什么意思?”李书不解。 李言看着李墨,“答应归答应,咱们圆房的事咋说?” “对哦。”李书也忙问,这才是兄弟几个最关心的。 李墨脸膛红红,看着小五有点纠结,“小五,你去厨房,看她有没有要帮忙的?” “大哥,我要听,姐姐也是我媳妇。”小五这时挺直了脊梁,十二分认真的申明。 其他三个顿时满头黑线,李书一巴掌拍了他的脑袋,“是你媳妇,不过,圆房这事,现在跟你没关系。” 小五反手在李书胳膊上打了一下,反击道,“不干,是我媳妇,你们要圆房我也要。” “你懂圆房是什么?”李书好笑的看着他。 小五的确似懂非懂,但他觉得若是现在被排除在外了,几年后想进来就难了,他才不要呢,“你管我呢?反正姐姐也是我媳妇。 tang” “小东西,这事你还犟上了?”李书这时真想一脚将他踢出去,家里兄弟已经不少了,连这么点的也来抢,哎。 李言急了,出声打断,“好了好了。听大哥怎么说?” 几人目光齐刷刷看向李墨。 “我看过黄历,大后天是个好日子,适合圆房。可,媳妇没点头。”李墨如实交代。 “大后天?”李书却已经激动难耐,“那我可得好好准备准备。” “要准备啥?”李墨忙问,取经的意图有点明显了。 李书嘿嘿一笑,“到时候再说。” “等等。”李墨忙扯住他,“媳妇还没点头呢,你不许胡来。” “知道。”李书又是嘿嘿一笑。 李言想了想,又问李墨,“她也没摇头,不是?” “嗯。”李墨点头。 李言明白了,“我知道了。不过,大哥,大后天圆房的话,就算四弟不在家,咱们三个......嗯?” 虽然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李墨脸上真有些挂不住了,即便是兄弟,这些话是不是太直露了些啊?“那个,你们咋说?” 他想说他是家里的老大,本来从他往下按顺序也是天经地义的,可这种事也拿兄长的身份来压他们,是不是太过了?再说他们会真心服吗? “当然是大哥你先。”李书心里虽然泛酸水,可他始终觉得这是大哥该得的。 李墨心里很是安慰,脸上有了一丝笑意,然后,看着李言。 李言其实很想建议抓阄的,但看大哥充满期待的眼神,这样的话又说不出口了,可是,那丫头的初夜,天知道,他有多想要。 “二哥?”李书碰了碰李言,“你想啥呢?” 李言冲李墨勾唇一笑,“那,大哥你可要好好表现哦。” 他这话其实也是默允了李墨做李蔓初夜的开苞人,可是,他眼底的黯然,李墨还是瞧的出,“二弟——” “好了,大哥,这几天好好养养身体,对了,你后背上的伤好了吗?”李言关心的问。 李墨欣慰的点头,“好了。” “那就好。”李言说完,转身就出了门。 李墨看他背影挺落寞,想要跟过去,但又不知该跟二弟说些什么,让他让出蔓儿的初夜?他心里就会甘心吗? 李墨心里突然不好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有了私心,可若不是李蔓,其他任何一样东西,只要他们弟弟想的,他都舍得让出去。 幸好,李书拉着他,追问他们是同一晚上圆房,还是每人一夜什么的,让他及时转了注意力。 —— 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李言站在屋檐下,望着天边暗色的夜空,突然有些呼吸受阻的感觉。 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还有李蔓轻轻的咳了两声,像被油烟呛着了。 李言转身就走了进去。 锅台一角点着一盏小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李蔓正慌乱的将锅里的菜给盛了出来。 “糊了?”李言闻到了糊味,走近一瞧,碟子里的菜果然焦了。 李蔓委屈死了,锅上锅下的来回跑,她果然不行,再加上她不时失神一下,这好好的野蒜炒蛋,就被炒糊了。 “想什么呢?”李言伸手,将她滑落至腮边的一缕头发,别到了她的耳后,露出她白皙娇嫩的脸颊。 李蔓稍稍歪了下脑袋,躲开他的手,将碟子放下,“我还要煮饭呢。” “蔓儿。”李言扯住她的手,目光复杂的看着她。 李蔓扭头看他,“怎么了?” 就是这样无辜又茫然的眼神,让他心里又涌出浓浓的不舍来,“喜欢大哥吗?” “......”李蔓别开脸,“问这个做什么?” “喜欢吗?”如果她摇头,那么,他就有了否决大哥的决心。 “你大哥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李蔓细心的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李言对她的反应有些失望,“这么说,你喜欢大哥?” “我要做饭了。”如果李墨说了,他该高兴不是吗?咋这样的态度? 李言松开了手,看她溜到灶台下,微微怔了下,脸上漾过一丝讥诮的笑来,早就能预料的事,他又何必纠结? 何况,没有了初夜,他还能拥有她无数个夜呢。 “丫头,你做好准备了吗?”抛开杂念,李言多了丝逗趣的心思,凭什么就他难过啊,她也得跟着受点罪才行。 李言偏不跟她说清楚,只暧昧的冲她眨了下眼睛,“你心里懂的。” “......”李蔓慌了,是圆房的事吗? —— 吃晚饭的时候,李蔓更加肯定,李言那暧昧不明的话是指圆房的事,因为几兄弟盯着她的目光也太 明显了,就连小五都有些异样。 更可怕的是,一碟子炒糊了的菜,那几人愣是谁都没吃出来,尤其是李书,竟然还一个劲儿的说好吃好吃。 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一遍遍的说好吃,这很让人怀疑,到底是菜好吃,还是她好吃? 李蔓乱了,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早知道就不答应李墨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大后天真的是个好日子吗?她怎么有种末日来临的感觉,尤其想到李言坏坏的笑,李书吃人般的眼神,她就想躲了。 —— 果然,第二天早晨,她即便早早醒来,也躲在被窝里,不想出门见人了。 最后还是李墨敲了门,“蔓儿,醒了吗?” “哦。”她坐在床上,闷闷的回了一声儿。 “早饭好了,另外,野蒜我们也摘回来了,你要不要出来看看?” “野蒜?”李蔓想起今天还要去集市上卖呢,忙掀开被子下床,“哦,好,我马上来。” 李墨就等在门口,听见里面悉悉索索的声音,俊颜展出一轮温柔的笑来。 李蔓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就出了门,李墨站在门口,就说,“先洗洗吃饭吧。” “野蒜,你们都摘回来了?”李蔓很好奇。 “嗯。”李墨指着院子里两个箩筐,“都在那里了,我跟三弟一早去摘的。” “你们还真早。”李蔓微微一笑,为自己的赖床有些羞赧。 “二弟和三弟还要去做工。”李墨解释道。 李蔓心里有了丝歉意,她该早点起来给他们准备早饭的,哎,都已经答应了,她干嘛还那么抹不开啊? 但,也不能让他们那么容易就得逞,不然,五个男人,她日后准会吃不消的。 想着,李蔓心里舒坦了些,先走到院子里,抓起一把小蒜瞧了瞧,根部的泥土都收拾干净了,枯叶也摘了,摆在箩筐里干净又整齐,很不错,第一,卖相就很好。 “先吃吧,一会我陪你去集市上。”李墨一旁笑道。 “好。”李蔓放下小蒜,回厨房打了点水洗漱,洗漱完毕,匆匆扒完了早饭。 等她吃好,李墨罐了一袋水,放在推车上,然后又叮嘱小五好好看家,这才跟李蔓一起上路了。 —— 出山的路,李蔓已经走过一次,也没觉得什么,再加上,不时在小推车坐会,满眼大山风景,倒也满自在的。 到了山外小镇,已然中午时分,这个时间,集市上没什么人的。 李墨就提议到李画念书的地方瞧瞧去。 李蔓欣然点头,她也很好奇古代书院是个什么样儿。 而到了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书院,而是私人办的,几间四合院而已,说私塾也行,只是,念书的学生并没几个。 李画很惊喜,他万没想到,大哥会跟蔓儿一起来瞧他。 当时,他正在厨房里做饭,见到他们,忙放下切菜的刀,迎了出来,“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正好有点事,”李墨随口说,同时,细细的打量李画,终于觉出不对来,“这才几天,咋看你瘦了?念书也不能太用功,还得注意身子。” “嗯。”李画就这样听着,眼睛却一直瞅着李蔓,他也是没想到,几日不见,心底的思念竟然如潮水般,控制不住。 李蔓被他瞅的有些不好意思,就进了厨房,“你做什么菜?我来帮你吧。” “不用。你们走了一路,累了吧?到我屋歇会吧。”李画走在了前头,领着他俩到了自己的屋。 “嗯。”李墨瞅了李蔓一眼,两人跟在了李画后面。 李画的小屋位于四合院的小偏角,不大,仅仅能容纳一张单人床和一双桌椅,但里面收拾的干净整洁,最主要的是光线也不错。 “你就住这儿啊?”李蔓四下打量了一翻,好奇的问,原本还以为像现代几人住的宿舍一样呢。 “嗯。”李画从桌底拉出凳子,让李墨坐,然后又给两人倒了水。 “我不渴,四弟,你也坐着歇会,天天念书费脑子。”李墨有些心疼四弟瘦了。 李画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天他的心思并不在念书上头,他见李蔓趴在窗口好奇的向外打量,就笑道,“你们俩先坐会儿,我到先生那儿告个假。” “告什么假啊,我们一会就走。”李墨忙起身说。 李画道,“大哥,你先坐着吧,有事等我回来说。” 说着,他便出了门,朝另一间主屋去,轻轻的扣了几声门,进去了,不一会儿又出来了。 回到小屋,又对李墨道,“大哥,先生说有话要跟你说。” “我?”李墨正在喝水,听言微微讶异,“你先生能有什么话跟我说?” “大约是关于我念书的事吧。”李画回 道,其实心里已经知道是为何事了。 李墨看了一眼李蔓,就道,“那我去一会,马上就回。” 李蔓点头,“嗯。” 李画敏锐的瞧出了她跟大哥之间的眼神交流,这在他还在家的时候是没有的,难道,他不在的这几天,就已经发生了他不想要的事情吗? 李画送李墨出了门,一直带他进了先生的屋子,这才出来,然后脚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怎么了?”李蔓听出他脚步匆匆,不由的问。 “没事。”李画快速回了一句,随手关上了房门,然后,走到窗户边,将窗户也关了起来。 屋内光线陡然暗了,李蔓一怔,“你关门关窗户做什么?” 刚一回头,只觉黑影罩来,她整个人被一股力量卷进了怀里。 “蔓儿。”李画紧紧的拥住了她。 “李画,你怎么了?”抱的她这样紧,让她呼吸都困难了。 李画不舍的稍稍松开了她,低头看着她白净的面庞,目光幽深,“蔓儿,这几天好吗?” “嗯?挺好的。”他是不放心自己吗?李蔓忽地又笑了,继续道,“家里天天就那样,你不用担心。” 李画听了,却失落了,“有我没我都一样。” “啊?”这样理解?她忙转移话题,“李画,你在这边念书辛苦吗?天天自己做饭吗?” 李画并不打算跟她介绍这里更多的情况,只问,“你有没有想我?” “李画......”李蔓觉出他的不对劲了,他是故意关了门关了窗,甚至,故意将李墨给弄了走? “我想你了。”李画突然捧起她的脸,温软的唇轻轻落下,贴在她的唇上,辗转厮磨,却又有些不得要领。 “李画。”李蔓用力挣开他,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你别这样好吗?” 李画只紧紧的盯着她,呼吸有些急促,“蔓儿,过几天我要跟先生去一趟府城,最少也得半个月才能回来。” “啊?府城很远吧?”李蔓忽然也有不舍,更有担心,古代出行不同现代,路途危险更是不可预料。 “嗯。”李画急切的点了下头,一边亲着她的额头,一边快速说道,“本来,你今天不来,我明天也是要回去的。蔓儿,我想你。” 他的唇沿着她的脸颊缓缓滑落到柔软的唇瓣,一遍遍的诉说着思念与不舍。 —— 明天万更,上野味,有票票的赶紧送上,给老大加油啊,不然,年纪一大把的人说不定会体力不支,o(n_n)o~ 谢谢天使爱流言、jeankam、wzhl千与千寻、13799990100、苍之穹庐、18915626517、菱丝、千千玉手、391731780、雪427141、蘑菇轩、59245170、墨言舞、15927629488等亲送的月票鲜花和荷包,\(o)/~ 第一百零一章 别怕(万更,求订阅,求月票) 李墨很快回来了,小屋的门开着的,他直接走了进来,就见李画坐着凳子上,微微垂首,似想什么想的出了神。 李蔓则靠在小窗边,安静的有如一副画,就连他回来,轻轻唤了她两声,她也没有回头来。 “大哥,你回来了?”李画起身,微笑着问,“先生跟你说什么了?油” 李墨将落在李蔓身上的目光收回,慢慢回道,“你先生过两天要去府城,想让你送他。” “哦。”李画点了点头,“还是这事,先生昨日跟我提过,我原本也准备这两天回去与大哥商量。” 李墨坐了下来,认真的看着李画,“四弟,你什么主意?” “我想先生对我有知遇之恩,他现在身体不适,我也不放心他一个人走。”李画道。 “可是,到府城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李墨有些迟疑,担心的看着弟弟,“何况,你长这么大也未出过远门,这次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大哥不放心。” “这个,大哥不用担心,先生已经顾好了马车,府城那边也会有人接应。只要将先生在那边安顿妥了,我立刻回来。”李画安慰大哥说郭。 “可——”李墨还是不放心,“要不,大哥陪你一起?” “多一个人就得多一个人的用度,何况,有先生在,哪会出事?再说,我也想去府城见识见识呢。”李画故意说的轻松。 李墨沉默了一会,又叹道,“你先生年纪大了,能有个好去处也是好的。只是,你才跟着念了两年书,这以后......” “自学也是一样的,而且,不会的还可以写信问先生呢。”李画道。 李墨一叹,“也只能如此了,四弟,那你这几日就出门了吗?大哥今天身上没带多少银子,要不你明天回家一趟。” 家里多少家底,李画还不清楚吗?“大哥,这次是先生付路费。” “哦。”李墨也没有话说了,尽管不愿弟弟冒险,可先生的恩情也不能让他坐视不理啊,“那你路上多加小心。” “嗯。”李画答应一声,眼睛慢慢朝李蔓瞟了去。 李蔓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目光望着院子里拿一株蔷薇花,怔怔的。 李画刚才不顾一切的吻她,然后还告诉她,等他回来,就娶她。 —— 中午,李画做了两样菜,李墨和李蔓留下来一起吃了饭,吃过饭后,两人就离开了。 离开前,李画送他们到了大门口,在李蔓刚要跨出门前,快速的抓了下她的手,在她掌心用力捏了下,轻轻提醒道,“记住我的话,等我回来。” “嗯。”李蔓脸一热,忙抽出手,快步撵上前面推着车的李墨。 李墨好奇,“四弟跟你说什么了?” “你咋不问他?”几兄弟一个德行,李蔓无奈的想。 李墨却推着小车,赶到她身侧,狐疑的盯着她红红的脸颊,最后目光紧紧锁在她的唇上,“四弟他......咬你了?” “噗......”李蔓本能的手摸上了嘴巴,是有点麻麻的感觉,难道这他也能瞧的出来? 李墨突然停下车子,伸手扯住李蔓,拿开她的手,粗粝的指腹轻轻抚上她粉嫩的唇,凝眉叹道,“四弟也坏了,竟然用咬的的,疼吗?” “被你捏的疼。”李蔓没好气的拍掉他的手,有些气恼的走在前头。 李墨赶忙推着小车撵上去,“咋了?真生气了?”是四弟咬的,怎么跟他这生气了? “你们兄弟都一样。”李蔓回头,狠狠瞪他一眼。 李墨觉得委屈,“我没咬啊。” 李蔓一听更恼火了,“你也想咬不成?” 李墨盯着她有些红肿的嘴唇,眸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不敢说也想咬的话来,“蔓儿,你走慢些,四弟他这也是要出远门了,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人。” 唔,李蔓真想捂脸遁走了,这个傻男人,她不是真的生气,她是因为被他看出来而羞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用这样的方式来堵他的嘴而已,他这都看不出。 安慰她的话,越说越让她想找地洞钻啊。 只是,他弟弟对她这样,他就一点感觉没有?反而为他说话,李蔓这时倒觉得,她该生气了。 “你四弟咬我,你就不生气吗?” 李墨一愣,“四弟他——” 他旋即懂了李蔓的意思,也看出她眼底的纠结与气恼,其实,他何尝不是,但那个人是他弟弟,也是她的相公啊。 “蔓儿。”他心疼的看着她,“让你为难了?” “我......”李蔓不知说什么好,但是,人的心真的能同时分出几块吗?为什么她面对他们每个人的时候,都会觉得歉疚呢? 答应了李墨,她突然不敢面对李言,面对李言时的心跳加速,让她不敢再看李书,被李画亲了,她又不敢面对李墨,感觉背叛 tang了似的。 明明知道这样只是自己在瞎折磨自己而已,因为他们兄弟几个根本不在乎。 可她偏偏就有这样的感觉,哎。 “我不知道,我心里挺难受的。”看着他的眼睛,李蔓如实的说出自己的感受。 李墨张了张嘴,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憋出一句话来,“要不,下次我告诉四弟,不许用咬的?” 砰——李蔓有种晕倒的感觉,立即道,“不许说。”这种事还用他说,那她以后怎么面对李画?何况他也没有真的咬,只是—— 一想到刚才小屋里的情景,李蔓觉得好笑之余,也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那少年竟不知接吻是要伸舌头的,他急切而鲁莽,却又不得要领,让她差点没忍住想要引导他。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做。 没做的结果就是苦了自己的嘴唇,被那少年当果冻似的吸了好半天啊! “蔓儿。”李墨低头细细瞧着她,“你,脸红了?” 李蔓惊的回过神来,忙朝前而去,“集市在哪儿?” “这边,你跑反了?”李墨站在后头笑。 李蔓红着脸,灰溜溜的又折了回来,轻轻白了李墨一眼,“你熟悉你带路啊。” “呵呵。”见她这样,就知道她没事了,李墨打心眼里高兴起来,推着小车走在前头,不时回头再看她有没有跟上。 —— 午后,集市里的人也不是很多,但各家商贩已经吃过午饭,开始在摊位前慢慢吆喝起来。 李墨就将小推车放到了集市的出口处,这里来往的人比较多。 但找了个好摊点,不代表东西就好卖,至少在李墨和李蔓这儿是这样的。 李墨本就话少,卖东西让他吆喝那是不可能的。 而李蔓,也是第一次出来摆摊,没有经验,往那一站,面对着各色人等投来的异样眼光,反越发的不自在起来。 两人就靠着墙根站了约莫有半个时辰,来回集市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但他们的小摊前却无人问津,倒是这一对俊男美女吸引了不少人探究的目光。 “蔓儿,咱回去吧。”李墨不想看到有其他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推着小车就有打道回府的打算了。 这怎么行呢?好容易出来一趟,得对得起这双腿啊,再不济,廉价出售,回去也轻省些啊。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李蔓给自己打气,可张了张嘴,那吆喝的声音却细如蚊呐。 李墨瞧着有些心疼了,他咋能让媳妇做这种抛头露面的事呢? 刚想再推车走,这时,一位老太太拄着拐杖走了过来,朝箩筐里看了一眼。 李蔓连忙抓住机会,一把扶住老太太,柔声道,“奶奶,买菜吗?要不要买点野蒜回去?好吃又营养呢。” “姑娘,你是来卖菜的啊?”老太太眯眼笑着看着她。 李蔓觉得有门,忙道,“是啊,这都是山上野生的,纯天然绿色的,奶奶,要买一些吗?” “买,买。”老太太说着要买,却只是拿眼睛瞅着李蔓,好奇的询问,“闺女,你今年多大了?” “我?”李蔓想着这个身子最多也就十五六吧,随口答道,“十六了。” “十六?十六好啊。”老太太满眼笑意,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十六?边上的李墨心头一沉,他可是比她大了整整七岁呢,她会不会嫌他太老了? “奶奶,您大概要多少呢?”李蔓见老太太没有异议,就从箩筐里抓了一把,然后又小声问李墨,“这个你觉得多少钱一斤比较合适?” 李墨愣了下,摇摇头,“你看着收。” “哦。”李蔓想了想,在现代这野蒜可贵着呢,便宜也得四五块一斤,而这里一文钱相当于现代的一块,“那四文钱一斤?” “四文?”李墨觉得是不是有些贵了?不过山上长的东西,不费事的摘了来,也要四文一斤? “奶奶,你要买多少?”李蔓抓了些放在小篮子里,让李墨称,“多少?” “两斤多点。”李墨道。 李蔓就问老太太,“奶奶,两斤够吗?” “够啊。”老太太爽利的说,不过,显然心思不在那蒜上,她又抓着李蔓的手,激动的又问,“闺女,哪里人啊?可曾许配了人家?” “啊?”李蔓愣了下,这才觉出这老太太不是来买蒜的啊。 李墨也看出来了,忙伸手将李蔓护到了身后,瞪着老太太道,“她是我媳妇。” “啊?”老太太吃惊,显然没料到,“你媳妇?” “是。”李墨将称好的蒜又放回箩筐里,“老人家,你要是不买,就请自便。” “大哥。”李蔓轻轻碰了碰李墨的衣角,示意他别动怒,然后,客气的对老太太说,“奶奶,我已经许配人家了呢。” “ 哦。”老太太明显很失望,然后对身后一个菜摊子跟前围的几人道,“已经许配人家了,这个就是她相公。” “哦,我说吧,这么好看的闺女,人家不早抢回家了,还能轮的到你们?”那边上的人一哄而笑。 李蔓脸上***辣的,敢情这些人没事拿她取笑呢? “闺女,你别恼。”老太太看出李蔓有些不悦,忙安抚道,“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实在是你往这一站,我们真是看花了眼啊,这集市里还从没来过你这么标致的小姑娘呢。我老人家真就动了心了,不瞒你说,我家还有个小孙子,比你大上一岁,还没定亲呢。人品模样都好着呢,还有秀才的功名在身。” 这是要挖人墙角啊?还当着他的面,李墨怒了,没好气的打断老太太的话,“老人家,我媳妇有我们兄弟就够了,我四弟马上也要考秀才了。” 李蔓看出老太太并无恶意,再瞧李墨黑着脸吃醋的模样,抿嘴儿笑了。 “呵。”老太太也跟着笑了,揶揄的盯着李墨,打趣道,“闺女,你男人还是个醋缸啊。” 李蔓脸红红的,一脸羞涩的笑意。 “小伙子,你也别恼。”老太太又对李墨说,“你是个有福的,能娶到这么好的闺女当媳妇。不瞒你说啊,要是我老婆子能早点遇到这闺女,一准就没你的份儿了,我小孙子好着呢,多少人家的闺女想嫁,我还舍不得呢。哎,可惜了。” 说着,她又眼巴巴的看着李蔓,左一声可惜,右一声叹息的,弄的李墨心里很不好受。 李蔓知道老人家喜欢絮叨,也不好打断,就闷头听着,等她牢***发完了,才将篮子里称好的两斤野蒜,一起倒进了老太太买菜的篮子里,笑道,“奶奶,您老也有福,有那么好的孙儿,将来肯定能得更好的孙媳的。这野蒜是我们山上摘的,不值什么,这些您拿回家尝尝。” “哦,那怎么行?你们是做生意的,我哪能不给钱呢。”老太太说着,忙从身上摸钱袋。 李蔓伸手按住,“奶奶,别跟我客气了,你喜欢我,我见着奶奶也觉着亲,就好像瞧着我自个的奶奶一样。” 老太太顿了顿,目光中又充满期待,“对了,闺女家里还有没有姐妹了?你这模样性情这样的好,家里人指定也错不了。” 李蔓有些失落,摇头道,“没了,就我一个人。哦,对了,还有我相公。” 说着,她将李墨拉了出来。 李墨原本一直黑着脸的,但被她一声相公叫的,黑着的脸庞又泛起了红色,抿紧的唇微微的弯起,脸上喜滋滋的。 “老人家,你就拿着吧,我媳妇说,这蒜炒鸡蛋最香呢。” 李蔓也附和,“是呢。” 老太太笑了,瞅着李墨和李蔓,心里也是喜欢,“好呢,我老人家就收下了。” 又寒暄了几句,李蔓终于送走了老太太,长舒了一口气,话说老人家还真是热情,愣是抓着她的手,聊了大约半个时辰啊,边上不时还有其他的摊主啊行人啊过来插个话什么的。 到最后,李蔓觉得她不像是来卖菜的,而像是到了什么敬老院来献爱心,陪着人说话聊天的。 李墨从头到尾,都被人当成了空气,尽管他一直坚定不移的站在李蔓身侧,不让那些太热情的人碰到李蔓。 他完全充当了护花使者的角色,当然,他也喜欢这样的角色,喜欢看李蔓侃侃而谈的模样。 相处了这么久,他竟然不知道媳妇这样能说,跟这些老太太小商贩们也能聊的热火朝天的,而且,他看出,她真的没有在敷衍他们,而是真的沉浸在那样欢乐的氛围里了。 老太太走后,之前参与聊天的人,就有不少来买蒜的。 因为聊了天,李蔓觉得那就是熟人了,就不太好意思收钱,但白送别人也不会要,最后就让他们自己看着给。 钱都是李墨收着,她根本不认得。 没多少会,一个箩筐的野蒜都卖掉了。 李蔓很兴奋,李墨更是,看李蔓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甚至带了那么点崇拜了。 媳妇说这蒜好吃,的确好吃,说能卖钱,果然就能卖钱,凭着跟人聊聊天说说话,一下子就留了那么的买家,不管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想买,可看他们买的时候真的挺开心的。 就这样,半个下午过去了,怕回去太晚,李墨将钱收好,看着还剩一箩筐,就说,“还剩这些,要不咱明天再来。” 李蔓倒有些舍不得,到明天这些蒜说不定就蔫了,而且,傍晚时分,集市上又会出现人、流小高、潮的。 这时,边上一位卖菜的大娘就笑道,“闺女,你要是信的过俺,就把那蒜放俺这吧,俺替你卖了,多少钱,你下次来的时候,我再给你。我这摊子天天在这,也跑不掉的。” 那敢情好啊,今天卖蒜得了钱,明天她们还可以再摘点来卖的呢,“大娘,你说哪里的话, 若真那样的话,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李蔓很客气,刚想让李墨将那筐子搬下车的时候,之前老太太又来了,还带着十几个妇女媳妇的,“闺女,野蒜还有吧?她们都想来买点呢。” 一看老太太给自己带了这些客人,李蔓乐的脸上都要开花了,忙指着筐里,说,“有,还多着呢,大姐,您要多少?我帮您拿。” 不到半个时辰,又一箩筐的野蒜卖个精光,李蔓高兴的都要跳起来了,收拾好了东西,她催促着李墨,推着小车出了集市,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兴奋的问,“大哥,挣了多少?” 看她亮晶晶的眸子,充满孩子气的惊喜眼神,李墨忍不住伸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很多。” “很多?是多少?”李蔓想要听确切的数字,第一次摆摊就这样红火,她心里得意啊。 “快有一百文了。”李墨激动的说。 “一百文?”李蔓想了想,那搁现代也就一百块,累了一天一百块?好吧,不算多。 李墨看她小脸有些耷拉下来,就道,“一百文很多了,这些蒜都是山里长的,也没费咱啥事。” “这倒也是。”李蔓突然想起,这里十文钱就能买两个肉包子,一百文起码能买五十个肉包子呢,“咱买包子去。”小五他们都爱吃。 “嗯。”李墨也觉得该好好犒劳下媳妇了。 两人一起到了街上,准备买十个肉包子,但当李墨准备付钱的时候,李蔓却拦住了,“咱家有屉子不?我会包包子。”这卖的肉包子太油腻了。 就这样,两人又折回到了集市,买了些肉,其他的素菜家里有就够了。 将东西放好,李蔓也坐到了小车上,李墨推着走。 因为挣了钱,车上坐的又是自个的媳妇,李墨倒没觉得一点累,反而脚步飞快,不一会儿就离开了集镇,到了山边,只要翻过这几座山,马上就能到家了。 山路不好走,时上时下的,上坡的时候李蔓就下来,下坡的时候,李蔓就坐上,然后李墨推的她要飞起来一般。 密静的山林里不时传出李蔓的惊叫还有李墨憨憨的笑声。 就这样翻过了两座山,眼看着再走一个时辰也就快到家了,偏偏天公不作美,竟然飘起了雨滴。 起先,李蔓还当是错觉,毕竟太阳还在那天边挂着呢,阳光也不错,可真的是,晶莹的雨点落了下来,打在她的脸上,不一会儿就大了,噼里啪啦的。 “太阳雨?”李蔓吃惊了,双手遮在头顶,好奇的看着李墨。 李墨头发都有些湿了,脸上很焦急,四下一瞧,这里荒山野岭,也没个避雨的地方啊,就只能推着小车快点跑。 “慢点,雨应该下不大的。”李蔓手紧紧的扶着车子,安慰他道,在现代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一边太阳老大的,一边雨下的淅淅沥沥的,但通常这种太阳雨都下的极为短促,有时瞬间就扫了过去。 但这次她显然料错了,雨势越来越大,根本没有停的意思,而她跟李墨的衣服都湿透了。 可就这样,李墨还是脱了他的外衣,让李蔓盖在头上,好遮一些雨。 李蔓看他后背上伤口还未痊愈,哪能就这样淋雨呢?万一细菌感染的可如何好?忙又让他披上。 两人就这样拉扯一阵,浑身更是湿透,就跟落汤鸡似的。 好在,没走多久,李墨终于发现一片松树林子里,有个草窝棚,立刻将小车丢在路边,带着李蔓就往那窝棚里去。 窝棚不大,最多也就能容两个人,里面还有一张门板搭在泥巴糊的矮墩上,上面凌乱的散落着厚厚的稻草,像是简易的床。 这里应该是看山林的人临时搭建的休息场所,但显然荒废已久。 “你坐着歇会,这雨还不知什么时候停。”李墨一边掸着衣服上的水,一边对李蔓说。 “哦。”李蔓也是懊恼,这再翻一座山就能到家了呢,这时候下暴雨,太郁闷了,身上湿乎乎的难受死了,而且,貌似还有点冷。 她将门板上的稻草往里推了推,吹干净了上面的灰土,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可是这一坐就更难受了。 衣服湿哒哒的紧贴着肌肤,她往那一坐,更是难受。 于是,她又站了起来。 “咋了?”李墨看她突然一跳,以为怎么了,忙过来,一边伸手帮她将脸颊上湿缕缕的头发往后捋去。 李蔓摇摇头,自己也伸手摸了把脸,叹道,“也不知这雨什么时候停?路一湿就难走了。” “别急,一会说不定就小了,山路都是石子,不会太难走的。”李墨安慰着,一边轻轻的帮她掸着衣服上的水珠。 “哦。”李蔓安静的站着,有些失望的看着外面,雨点噼里啪啦的落着,窝棚口的绿色叶子上都沾满了晶莹欲 坠的水珠。 这雨,好像没有一点要歇的意思啊。 李蔓回头,想说要不要就干脆这么淋着回去得了,可一看到李墨紧绷的脸,还有他深暗下去的眼神,视线慢慢向下,落在他那只按在自己胸口的大手上,心跳陡然漏了一拍。 “大哥。”她惊慌的后退了一步,双手本能的护在了胸前。 李墨猛然回过神来,脸涨的通红,像个犯错被人逮个正着的孩子,他想要解释,可根本无法解释,脑子里嗡嗡乱响,却都是那湿漉漉的衣衫裹着她曼妙的身子,那鼓鼓的胸口,那一粒红梅微微凸起,让他好想,好想......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怎么就揉了上去。 胸口燥热难忍,鼻端好像一股热流涌出,他用手摸了下,就有血从鼻子里滴出来。 李蔓一吓,“大哥,你怎么流鼻血了?” 她忙伸手想帮他捂住鼻子。 岂料,她的手一碰到他,他就跟触电一般,慌忙朝窝棚外去,“蔓儿,你里面待着。” “大哥......”李蔓跟着撵了一步,但看他站在窝棚口,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呼吸时,她突然间有些懂了,牙齿咬着下唇,羞涩纠结还有一丝难以抑制的甜蜜。 这个傻男人啊,他流鼻血难道是因为她? 过了一会,不见他进来,李蔓就喊,“大哥,你好些了吗?” “哦,哦——好了。”李墨回头朝她望了一眼,鼻血是止住了,可是那脸上的血迹还挺触目惊心啊。 李蔓有些心疼,朝他走来,“我瞧瞧。” “别。”李墨忙又往外去了两步,这雨一下子就笼住了他,他又慌忙靠了进来。 靠在窝棚边,面对李蔓娇嗔的眼神,只憨憨的笑,“没事了,不流了。” 李蔓咬唇瞅着他,“真没事了?” “没。”李墨一边说着一边摸了下鼻子,似乎是为了确认一下,因为李蔓一个眼神丢来,让他又有点晕乎乎的了。 李蔓也靠在窝棚边,抬头望天,看着这雨幕,有点沮丧,“大哥,要不咱们就这样淋着回去吧。” “不行。”李墨道,“雨太大了,这样下山危险。” 李蔓垮着小脸,没有再说话,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被凉风一吹,怪冷的,她忙进了窝棚里,一边喊他,“大哥,你也快进来。” 李墨却没跟进来,只道,“蔓儿,这雨看着还要再下一阵子呢,你穿着湿衣裳凉,要不你脱下来吧。” “啊?”脱衣服。 “蔓儿,你等我一会。”李墨忽然想起了什么,忙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丢给了李蔓,然后朝外跑了出去。 李蔓接过那东西一看,竟然是火折子,心里不由一喜。 只是,李墨去了哪儿?她慌忙出来瞧,满眼苍翠雨幕,哪里能瞧的见一个人,她忙喊起来,“大哥——” 喊了几声,突然一个人影从窝棚后窜了过来,李蔓猛地靠到一边,就见李墨怀抱着一大堆的干柴进来了。 “你这是?”李蔓看着地上的松枝干柴什么的,好奇的问。 李墨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然后,将门板上的稻草全部摞了下来,放在地上,用火折子点着了,再往里添了几根松枝,火势瞬间就猛了起来,一股暖意在窝棚里弥散开来。 “你在这先烤烤,那里边还有不少干柴,我再弄点过来。”李墨嘱咐了一句,又匆匆出去,李蔓连句话都没来得及跟他说。 不过,这次,他很快回来,拖了两根腐朽的树桩子进来。 李蔓看他将那树桩子掰成了一块一块的,然后丢进火堆里,这火不但烧的旺,而且还烧的持久,只是,她挺怕会不会把这窝棚一起给点着了。 李墨瞧出她眼底的担心,笑道,“不碍事的,窝棚都是潮的,这火苗就是溅上去也烧不着。” “哦。”李蔓笑了,蹲在边上牵着衣角,想烤烤。 李墨看了她一眼,起身道,“要不,你把衣服脱了,在这烤烤,我就在门口。” “这——”李蔓想说不用,李墨却已经快速的向外走去,逃似的。 李蔓纠结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开始脱了自己的上衣,双手撑开,靠近柴火边烤着。 烤了一面又翻过来烤另一面,一边不时抬眼看看门口的李墨,“大哥,要不你把外衣脱了,我帮你烤烤。” “哦。”李墨应了声,果真把上衣脱了,朝她扔了过来。 哪知,他扔的不准,李蔓接的也不稳,那衣服自己直接朝那火堆里落了去。 李蔓一慌,本能的伸手去截,却被那热火熏的往后一倒。 “蔓儿。”李墨慌的扑了过来,也管不了自己衣服掉进了火堆里,忙扶住李蔓,细细的打量着她,“你没事吧?” 李蔓摇头,指着那火堆,“衣服没了。” “没就没——” 李墨心口仍旧后怕的狂跳着,但一双眼睛粘在她身上就再也挪不开了。 被雨水打湿的银红色肚兜,紧贴着她白嫩如藕的身子,微微挺立的胸前随着她的呼吸优美的一起一伏,浑圆洁白的双乳边缘隐隐显露在外面。 牟然,李墨呼吸紧促起来,感觉有人在他身上放了一把火,烧的他好难受。 “蔓儿。”他声音忽然哑的厉害,扶着她胳膊的手,渐渐收紧,他的眸色越变越深,激荡着***暗流。 “大哥。”李蔓对上他的眼睛,心跳激狂,在他怀里止不住的颤着,想要推开他,却突然酥软无力。 而就这么会子,李墨已经满头大汗,紧绷的脸看的出他忍有多辛苦,李蔓有些心疼了,微凉的小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额头,想替他擦擦。 可就这么一激,李墨脑海里紧绷的弦瞬间断了,伸手猛然罩住她胸前的柔软,哑着声音道,“蔓儿,我要了你吧。” “唔。”李蔓惊呼了一声,尽管已经料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可还是下意识地推开他的手,想遮住自己胸前的风光。 “别挡。”李墨一只大手突然捉住了她一双手腕,另一只手隔着衣料,重重的揉捏上了那一团柔软。 “唔......”李蔓身子一软,倒进了他怀里。 柔软的馨香扑鼻而来,李墨不容她再逃出去,趁势一手霸道的圈住了她的身子,一手更是直接伸进肚兜里面,粗粝的大掌再次揉搓着那一对绵软的浑圆。 “唔,大哥。”李蔓不安的扭动着身体,想借此避开他的手,却不料肚兜直接被这男人大力地扯去了。 胸前一凉,两只白鸽欢乐的扑了出来,李蔓吓的惊叫一声,仓皇想躲,“不要。” 李墨的双眼此时都红了,却还是不忘安慰她:“蔓儿,别怕。” “别看。”他灼热的目光,在她身上似乎能烧出洞来,李蔓伸手想遮,却被他紧紧的按在了身后。 而后,一低头,他竟无师自通地啃噬着那两个白白嫩嫩的“包子”,不时用舌尖吸、吮着她小小的乳尖,两粒粉色的樱桃渐渐变成了艳丽的深红,撩人至极。 “轻点。”李蔓闷抽口气,难受地低吟,双腮泛着醉酒般的酡红,双眸微眯,渐渐迷离。 而沉浸在***之中的男人,哪里听的到她的哀求,齿尖轻轻刮过那挺立的樱桃,吃不够似的狠狠吸着,弄的李蔓疼了,就用手捶他的肩。 李墨任她捶打着,嘴里仍叼着那美味,一只大手有些念念不舍的从从她酥软的胸前缓缓的游移向下,从后腰直接滑进了裤子里,捏上了那光滑的臀肉。 李蔓浑身一僵,身子本能的向前挺去,却正好将胸前美味更好的送进了李墨的嘴里。 李墨齿间稍稍用力,在那雪白之上又留下一串齿印,与此同时,滑进她裤子里的大掌,重重的揉捏了几下,五根指头就灵活的向下,钻进了那美妙的花丛,急切的甚至有些粗鲁的揉着。 那粗粝的指头刮着细嫩的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疼,还有着让人难耐的空虚与渴望。 “别,大哥......”李蔓突然慌了,瞪大眼睛,有些无助的哀求起来。 “蔓儿,别怕,我不弄疼你。”李墨声音沙哑焦灼,身下巨兽早已挺立叫嚣,再也忍不得片刻。 他抱着她直接起来,一转身,就将她压到了门板上。 “大哥。”李蔓吃惊的盯着他,他身上衣物不知何时脱了去,此刻,半跪在她身上,筋肉结实的身子,小山一样,让她有些不敢看。 “不怕,蔓儿。”李墨一边安慰着,一边着急的扯着她的裤子。 李蔓还是慌,本能的直起上身想要推开他,却刚一坐起,正好对上他胯下轻颤挺立的巨兽,黑红的颜色,烧红的烙铁般,那样的粗,那样的长,宛若要将她刺穿的凶器。 “啊。”的一声惊叫,李蔓害怕的捂住了眼睛,而此刻,李墨终于将她湿漉贴身的裤子全部扯了掉,掰开她雪白笔直的双腿,缠在腰上,扶着巨兽就朝梦过多次的美妙之处狠狠挺进。 —— 唔,一万字真不经写啊,另外,老大第一次,难免有些不足,要不,咱明天让他再秦寿一次? 第一百零二章 回家(万更,求订阅,求月票) “啊。”李蔓惊叫了一声,她早知道第一次会有些疼,也做好了心里准备,可仍旧没忍住这一下的疼痛。 她这一声尖叫,也吓的李墨浑身一僵,不敢再动,只是,这才刚进去一小半,不上不下的让他憋着好生难受,额头很快就又密布着隐忍的汗珠。 “蔓儿,疼的厉害?”大掌轻轻的摩挲着她光裸的肩头,身下胀的有些疼了,他有些受不住那样的煎熬,试着往前慢慢推进,一寸一寸想要再多进去一些那温暖紧致的所在。 “嗯......还好。”李蔓羞的闭上了眼,咬着唇,声如蚊蝇般的哼了声,其实,也就他狠冲的那一刹,疼的让她有些猝不及防,但很快也就缓过来了油。 李墨大喜,宛若挣脱牢笼的困兽,双手紧握着她纤细的腰肢,一个迅猛有力的撞击,尽根没入,将那一道纤弱的屏障击的粉碎。 “啊!”撕裂般的疼痛让李蔓陡然瞪大了眼睛,浑身止不住的颤着,十个脚趾头忍不住的死死收紧。 怎么会?第一次那疼竟不是? “蔓儿,媳妇,很疼是不是?”李墨慌忙用手抚摸着她,他知道女人第一次会疼,可看李蔓瞬间苍白的面颊,眼底氤氲的水雾,他这下也真是心疼了,“我出来,不进了。郭” 他忙想将小墨墨退出来,可这一动让李蔓又叫起来,“别,别动......” 这猛进猛出,折腾的她更难受了。 李墨果然听话的不动了,可没坚持一会儿,就受不住了。 “蔓儿,好些了吗?”他低哑的声音里透着抹哀求,手掌顺着她的后腰缓缓向下摸去,摸上了两人紧密相连之处。 李蔓身子敏感的一缩,无力的叫道,“别......” “蔓儿,媳妇......”埋在温柔乡里,却丝毫不能动弹,这滋味比上刑还难受,再加上她刚刚那猛地收缩,李墨倒抽了一口气,巨大的快感逼的他一个激灵,有种发狂的冲动,他撑不住了,身上早已出了一身的大汗,像被架在烈火上烧烤一般。 “好些了吗?我,想动一下......” “嗯......”痛感过去,那种胀热的被填满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抬起双腿,在他腰上轻轻蹭了下。 这轻轻的一个动作,宛若热火燎原,李墨再也控制不住体内火山喷发似的***,遵循着身体原始的本能,几近狂暴粗鲁的在她体内冲刺撞击着。 李蔓咬着唇,努力不想发出那羞人的声音,但他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断断续续的轻吟不自觉的从她唇角溢出,宛若催情的迷、药,让他越发迷失,越发沉迷,恨不得融化进她的身体里去。 极致的快乐灭顶般席卷,这男人发出兽一般的低吼,动作有如狂风骤雨,痛快酣畅的要在她体内爆发。 李蔓承受不住的再次尖叫出声,浑身颤动,在他猛烈的攻击下,最终瘫软下来,双目迷离,久久不能回神。 李墨慢慢的俯下身子,脸贴着李蔓的脸颊,粗重的呼吸,汗水颗颗滴下,打湿了她的肌肤。 李蔓渐渐回神,看见他肩头被自己挠的一道道的指痕,微微咬着唇,眼底一片羞色。 “蔓儿,媳妇......”李墨轻轻啃了下她的肩甲,呼吸又有点重了起来,粗粝的指头摸着她右臂上那一枚深红的朱砂,看那颜色渐渐淡了去,眸底涌出无限怜惜。 “我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蔓儿。”他低头,亲上了那艳丽的朱砂,一遍一遍,用舌尖品尝着它的滋味。 被他弄的痒痒的麻麻的,李蔓身子缩了下,想躲开,但下身湿漉漉的,小墨墨还在里面不出来,这稍稍一动,就觉得那东西也跟着弹了一下。 李蔓脸红心跳,慌忙推他,“大哥,出来吧。” “唔——”李墨闷哼一声,暗红的颜色再次染遍深眸,才软下去的小墨墨,被她这轻轻一推,眨眼间又硬挺了起来,直愣愣的在她体内开始肿胀难耐起来,片刻间就将她再次填满。 不是吧?李蔓吃惊非常,才这么会子,不会又要? 她抗拒的声音还未出口,李墨却已经按捺不住,双手托着她的腰肢,卖力的又开始大动起来。 细嫩的身子被他撞的在门板上来回摩擦,她后背生疼,破碎的声音自她口里喊了出来,“大哥,疼......” “疼?”李墨有些茫然,不是只有第一次会痛么? 李蔓委屈的看着他,“这板太硬了。” 板太硬?李墨此刻除了身下被紧紧咬住的某处,根本想不了别的,她这样一说,他就本能的将她往起一抱,直接让她盘腿坐到了自己腰上。 这样硌不到她了吧。 “啊。”李蔓根本不防,那滚烫的东西随着姿势的变化就那样硬生生的顶了上去,只感觉体内细嫩的肉被撞的酥麻,她浑身一软,瘫在他怀里。 而李墨也是闷哼出声,不停的抽气,只觉这样更深更紧,就 tang像又有一只小嘴在那里狠狠的吸着他绞着他,却又逼的他不住的想要挤进去撞进去...... 想要将那处狠狠占有、征服。 李蔓迷离着双眸,入眼处是这男人蓬勃结实的肌肉,上面密布着细密的汗珠,浓烈狂暴的男性气息让她几欲受不住的想要晕厥,却又心甘情愿的予取予求,想要给他更多快乐。 有那么瞬间,她觉得自己是疯了,这和她以往的认知太不一样了。 在现代,她有十年的婚姻生活,初夜的痛感模糊,剩下的便是履行义务似的一月一次,每次匆匆开始,草草结束,她并没有太多感觉,只认为好好躺着就行。 可今天,她的第一次交代在了这样的窝棚里,这换做从前,她铁定会哭死。 可连生死都经历过,她已经不在乎这些,真的相爱,管它窝棚还是总统套房,只要那个男人是爱她的她爱的就好。 开始的不适渐渐褪去,那种空虚被塞的满满的充实感,让她渐渐抛开女性的矜持,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她开始配合着他的动作,低低浅浅的哼出了声。 她的配合让李墨得到了莫大的鼓励,小墨墨更是叫嚣肆意,拼了命似的冲刺起来。 “慢着些......嗯,轻点啊。”李蔓吃不住,软软的出声哀求,眯着眼睛,视线无意中落下,正好瞄见胸前那一对小白兔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欢跳的厉害,而就在这时,他一只大掌罩了过来,揉了这只,又捏那只。 李蔓羞的闭上眼睛,但如此身下被他肆意侵占的感觉越发清晰。 清晰到她能感觉到门板都跟着晃动起来,清晰到她能感觉到一边往下掉了下,不对—— 牟然,她心下大骇,就听见土墩哗啦一声,自己就那样直直的往下一坐,小墨墨不知顶进了哪里,让她浑身痉、挛,止不住尖叫出声。 李墨紧紧的抱着她,将头埋在她柔软的胸前,感受着她高、潮来临时承受不住的娇弱模样。 “蔓儿。”待她渐渐软进了怀里,他才温柔的亲吻起她的唇,那里被她咬的发白,让他心疼。 “哦。”李蔓一丝的力气都没了,靠在他怀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可突然想起从门板上掉下来,那时,小墨墨还硬着的,也是最脆弱的。 “你没事吧?”她忙睁开眼睛,担心的看着他。 “嗯?”李墨狐疑的看着她,旋即想到什么,嘿嘿笑了,腰猛的向前顶了下,差点没将她撞散了,“你觉得呢?” “唔。”李蔓没忍住哼出声,狠狠睨了他一眼,“既然没事,那就快出来吧。”她受不住了。 “好,马上。”李墨待她平静下来,抱着她直接站了起来,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臀瓣,开始狂猛的动了起来。 “啊,你——”李蔓叫出声,忙一把抱住他,双腿也不由得夹紧了他的腰肢。 这样一紧,李墨更觉如鱼得水,低头咬住她胸尖上那一抹红梅,全身的注意力和力气却都集中到了身体某处。 一番狠狠占有后,终于宣泄。 他大汗淋漓,畅快不已。 她气喘吁吁,绵软无力。 李墨靠在了窝棚上,李蔓小猫似的挂在他身上,几次无力的往下坠,又被他一双大掌给托了上去。 小墨墨从第一次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几番托举,立刻又有抬头的趋势。 李蔓怕了,下身水汪汪一片,她难受的动了下,想将他逼出去,但小墨墨食髓知味,她轻轻一动,他就又有些迫不及待。 看李墨眼底那熊熊燃烧的火焰,永不会熄灭似的,李蔓抓着他的肩,小声哀求,“大哥,不要了,我受不住了。” “蔓儿乖,我不动了,就这样抱一会。”李墨紧紧的抱着她,大掌顺着她的后背轻轻的摩挲着。 他第一次摸着这么滑嫩的肌肤,感觉心里又被焦了油火似的。 看着她靠在自己怀里,疲倦的连眼皮都抬不动,他知道,接连的两次已经累惨了她。 但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远比他梦中的还要美好百倍千倍,他又怎么舍得就此结束? 多想时间能够定格,他想好好的品尝,好好的要够她的每一处,哪怕在她体内多待一会也好。 “大哥,咱回家吧。”李蔓意识有些模糊了,只是觉得这样挂在他身上,身体里还顶着小墨墨,好难受啊,她想她的那炕了。 “哦。”李墨朝窝棚外望了眼,这一望吓了一跳,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地上的火堆不知何时早已灭了,而两人的衣物也散落一地,大概还是湿的。 他有些恼自己没控制好自己,明明后天就是个好日子,就可以和媳妇在家中圆房。 去没想到自己在这窝棚里就直接把她吃了。 “蔓儿。”他伸手撩开她散落胸前的头发,雪白娇嫩的肌肤上浅浅的 齿印,还有几处淤青让他瞪大了眼睛,这才想起自己情不自禁时有些收不住力道了。 他力气大他知道,徒手就能掐死一匹狼,而她这样的娇嫩,能经得住他几根指头? 心内涌出万般怜惜,他慢慢的从她身体里撤出来,弯腰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还是湿的,但也无法,只得抖落开,又帮李蔓穿上。 乍然的寒凉让李蔓一颤,睁开红红的眼睛,就看见李墨满眼温柔和歉意,“蔓儿,穿了衣服,咱回家。” “哦。”李蔓此刻已经倦的无法思考了,听他一言,就闭上眼睛,任他处置了。 ——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厨房里点着一盏小油灯,李言、李书、小五三兄弟都在里面。 听见门口的响动,三兄弟一起跑了出来。 “大哥,你们可回来了。”李书冲了过来,看李墨从小推车上抱起了李蔓,心下一沉,急问,“媳妇咋了?” “没咋,路上淋雨了,三弟,你去烧点热水送到西屋来。”李墨边吩咐李书,边抱着李蔓进了西屋。 李言很快也端了盏小油灯过来,看李墨将李蔓放在了炕上,然后贴心的拿了床被子给她盖上,心内陡然狂跳了下。 “大哥。”李言将油灯放在窗台上,审视的看着李墨,目光缓缓由他的脸上落到了他光裸的上身。 “嗯?”李墨所有心思都在李蔓身上,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 “大哥的褂子呢?”李言状似随意的问,眼睛却紧紧盯着李墨肩膀那处好几道细细长长的指痕。 不用说,这是女人抓的。 而究于何种情况下,女人会这样抓男人?用脚趾头想他也能想的到。 李墨一顿,这才看到二弟凉悠悠的目光,顿觉心虚,含糊回道,“回来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雨,我带蔓儿在窝棚里避了会子雨,蔓儿身上衣服都湿了,我就烤了点火......” “呵,大哥衣服不会当引子被火烤了吧?”李言靠在炕头,斜眼瞟了眼昏睡中的李蔓,她粉嫩的唇又红又种,如果细看,还能看到清楚的牙印。 他知道她一遇事就喜欢咬嘴,可咬成这样的,得是什么个情况? 兀地,李言心口痛了下,像被什么撕扯了一般。 “是,是被火烧了。”李墨垂下头,有点不敢看二弟的眼睛。 “哦,烤火?那蔓儿衣服怎么还是湿的,大哥的裤子也是呢。”李言直截了当的说,然后,身子往前一凑,细细的看着他肩膀后背上的抓痕,冷笑,“大哥这是跟哪个婆娘打架了不成?被抓成了这样?咱媳妇咋样,不会也被人打了吧?我瞧瞧。” 说着,他伸手就要掀被子。 李墨忙拦住他,他就知道什么事都骗不了二弟的眼睛,“二弟,我——” “大哥,你说后天才是好日子。”李言眼睛红红的盯着李墨,双手紧握成拳,多希望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他大哥啊。 李墨垂首,沉默不语,可是他并不后悔要了她,他也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大哥,水来了。”李书扛着木桶,小五跟在后面,拎了一桶兑好的热水,两人一前一后的进来。 李言自觉的往后靠了靠,吩咐李书,“浴桶就搁这儿吧。” “哦。”李书将浴桶放好后,又接过小五手里的水桶,将热水全部倒了进去,再瞧床上昏睡的李蔓,小声问李墨,“大哥,媳妇咋睡的这样沉?要叫她起来洗洗么?淋雨了还是泡泡澡好。” “嗯。”李墨也不太敢看李书,只应了一声,再纠结的看了眼李蔓。 李书走了过来,伸手拨了拨李蔓散落额前的湿发,轻轻唤了几声,“媳妇,起来洗澡了。” “三弟,你出去吧。”李言这时伸手挡开李书。 李书怔了下,“咋了?” 突然,他像是嗅出了不对劲,然后,凑近李墨,鼻子使劲嗅了嗅,奇怪的问,“大哥,你身上啥味儿?” “什么啥味儿?”李墨一惊,不自觉的低头去闻,顿时面红耳赤,李蔓身上的清香,还有两人欢爱过后的味道,想不到竟如此浓烈。 “三弟,跟小五出去,我有话跟大哥说。”李言显然不想李书知道的太多,冷着脸就将两个弟弟给推了出去。 李墨看出李言这次是真的怒了,他这二弟平时很少发怒,也或者说他即便有怒火也不轻易的发,他那张脸上始终会挂着云淡风轻似的笑意。 “二弟——”李墨想解释。 “大哥,你也出去吧。”李言这时也对他做出了出去的手势。 李墨不放心,“二弟,你想做什么?” 李言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大哥也淋了雨,也该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另外,饭菜都做好了,给你们留着呢,大哥洗好再吃点东西。” “二弟?”李墨心里突然愧疚起来,他在窝棚里 快活,却忘记弟弟们在家担心了。 “去吧。”李言对他轻轻笑了下,“这里交给我。” 难不成二弟要帮蔓儿洗不成?李墨紧张起来,“二弟,你吃过了吗?一起去吃吧。” “我——”李言刚想说话,李蔓在床上动了动,长长的睫毛颤了两颤,眼皮终于掀开了。 晕黄的光线下,先是看见了李墨的脸,小脸不自觉的绯红一片,“大哥,这是哪儿?” “才出去一日,连家都忘了吗?”李言站在炕头,似笑非笑。 “啊。”李蔓猛然一惊,腾的抱着被子就坐了起来,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李言,“李言你,你怎么也在?” “我自己的家我为什么不在?”李言瞧她这样的态度,有一种把她推倒,狠狠揍一顿屁股的冲动。 李蔓没了声音,也因为醒了才知道身上难受,难受了才记起下午和李墨在一起的种种画面,此刻,再面对第二个也可以算作她男人的男人,她心虚。 她不吭声,李言心里怒火却更旺了,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李蔓一阵,然后抬脚就走,一句话都没再说了。 李蔓盯着李言背影,看他出了门,这才幽幽的瞟了眼李墨,“大哥,李言他——” “没事。”李墨忙过来,轻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道,“热水准备好了,你趁热洗洗,换身干净衣服,一会我把饭菜给你端来。” “哦。”李蔓应了一声,看着李墨出去,这才掀了被子下床。 只是,脚尖刚一落地,双腿酸麻的就撑不住,走了两步,下身摩擦的更是火辣辣的疼。 她努力忍着,从大柜里找出干净的衣物,摆在炕头,然后,脱了湿衣服,钻进了浴桶里。 温热的水漫过肌肤,舒服的她差点想尖叫。 —— 李墨带上了房门,看二弟还站在屋檐下,仰首遥望天空,竟有着说不出的惆怅落寞。 “二弟,今天我......” “什么也别说了,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李言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李墨愣了下,“什么?” 李言这才扭头扫了他一眼,“大哥也知道三弟的性子,若他知道你们已经圆房,怕是今晚他都熬不过的,依那丫头现在的情况,你觉得她受的住?” 李墨满心惭愧,最后只得了说了一句,“二弟说的是。” “大哥快换身衣服吧,味儿挺重。”李言凝眉催道。 李墨无奈一笑,“我这就去。” 等李墨走了,李言又靠在屋角,幽幽的遥望着暗灰色的天空,其实,大哥享有媳妇的初夜,这是他们兄弟一致的想法,生气他今天就吃了媳妇,也无非是这种事情突然到来,他没他自己想象的那么大度而已。 不过,也正因为大哥有了今天这事,他以后倒也没有太多顾忌了。 就算是轮,也该轮到他了。 想着刚才李蔓醒来时见他如见鬼的表情,李言嘴角冷冷的勾起,划过一抹邪魅的弧度。 小丫头,这顿屁股板子,他一定要让她尝尝厉害。 —— 李蔓贪恋热水带来的舒适,一直等水凉了才恋恋不舍的起来,刚换好衣服,就听见了敲门声。 “蔓儿,好了吗?”李墨端着已经热了两次的饭菜,站在门口问。 “嗯,好了。”李蔓将头发捋到肩后,觉着没什么问题,这才来开门。 李墨将饭碗递给她,“饿了吧,快趁热吃。” “你吃过了?”李蔓看他也换了身衣裳,心下稍定,只是,眼睛还不太敢朝他身上多瞟。 李墨嗯了一声,瞧她两腮酡红,心中又是一阵荡漾,想起下午那蚀骨***的滋味,小腹处又开始收紧,喉咙也发干。 他忙撤回在她身上的视线,绕开她,将那一大盆的洗澡水端了出去。 “你慢点。”木桶连带一桶的热水,重的很,李蔓还怕他腰别闪着,但一想到腰,就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别处,她羞的脸一烫,忙端着碗走到炕边,坐下来安静的吃饭。 李言靠在门边,看她走路双腿分的开,还有些打颤的样儿,不禁深锁了双眉。 她这个样儿,看来他还得且等几日。 —— 饱饱的吃完了饭,李蔓再关起了房门,一个人吹了灯,躺在炕上,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倒睡不着了。 沐浴过后,身上越发酸痛起来,好像身上的零件都被人拆过一遍,怎样的姿势睡的都难受。 再加上,与李墨发生这样亲密的事情后,她要想的东西就更多了。 毕竟,李家兄弟,可不止李墨一个是她的夫君啊。 可,一个李墨她就已经承受不住,要再加上几个,她要咋办? 黑漆漆的夜色中,李蔓恍惚看到,一头小绵羊同时被几头饿狼 撕扯的惨状,而她就是那头无辜的绵羊。 一想到李家几兄弟在她身上拉扯,她吓的一身冷汗,忙摇头甩开这些古怪又可怕的念头。 不住的安慰自己,不会的。 他们都是她的男人,该知道心疼她的。 一夜辗转难眠,第二天天麻麻亮,李蔓就醒了,她想起床做早饭,奈何身子软的一滩泥似的,根本不想动弹。 好在,在李家,她也不是第一次睡懒觉,就算她不做早饭,其他人也会自己去做的。 索性,她抱着被子好好的躺着歇起来。 院子里很快有了动静,她知道家里有人起来了,只是,不知道这人是谁,接着就听见了两声咳嗽声。 她听出是李墨的,心下一惊,莫非是昨天淋雨过后又剧烈运动,这又病了不成? 她慌忙掀了被子,穿好衣服就下了床,打开、房门,看见李墨正在院子里抱了一捆柴火,就想过去问问。 哪知,抬腿一跨门槛,牵扯到身体某处,昨日被撕裂的地方火辣辣的又疼起来,她往前一歪,手扶住了门框,然后,不敢迈大步了,两腿有些不利索似的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 “哎呦,丫头,你这腿咋了?”忽地,身后传来李言阴阳怪气的声音。 李蔓陡然,身子挺的笔直,却又不敢回头看他,只愣在原地。 她不回头,不代表李言不会过来,他慢慢的走到了她的前头,双手环抱,慢条斯理的朝她上下打量,“昨天路走多了?” “什么?”李蔓一愣,但旋即明白了什么意思,他是瞧出她的异样了吗? 她脸红心虚的点头,“昨天下雨路不好走。”一边又想着,不会的,他又没撞见,怎么可能知道。 “呵,敢情大哥没让你做推车啊?”李言唇角一勾,似笑非笑,回头看着后头的李墨,道,“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蔓儿是女孩子,你怎么能让她自己走路?” 李蔓没想到又扯到了李墨,忙道,“我坐了的。” “哦~~~~~~~~~”李言这一声疑惑,托的长长的,让李蔓心里直打鼓。 李墨瞧不过二弟这样欺负媳妇,只得过来,“二弟,你别说了,昨天的事是我不好。” “咋了?昨天什么事?”李言装糊涂,“昨天你们野蒜不是卖了钱吗?三弟还说一会再去多摘点呢。” 李蔓见话题成功转移,忙附和道,“好啊,昨天还有不少人想买呢。” “是吗?”李言目光又幽幽的瞟向了她,“你确定,你今天还能去?” “额?”李蔓心口一窒,她的确是走不动了,不过,李言是不是瞧出什么了? 她狐疑的盯着李言,李言却一如往常,从李墨手里接过了柴火,道,“大哥,早饭还是交给我吧,你做的小五都不爱吃。” 说完,笑着抱着柴火去了厨房。 李蔓看着他的背影怔怔的,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现吧?可为何,她会有很不安的感觉。 “还疼吗?”头顶忽然传来李墨温柔低沉的声音。 “啊?”李蔓怔愣回神,对上他温柔又灼热的眼神,顿时明白过来,脸一红,轻轻点头,“还有一点。” “我刚才瞧你走路不太自然。”李墨心疼的瞧着她,都怪他昨天没有控制好,“要不,今天你就在屋里歇着吧。” “不用。”李蔓忙摇头,在屋歇着才让人觉着奇怪呢。 “大哥,媳妇。”李书一边套着褂子,一边朝这边走来,看见李蔓完好如初,笑道,“媳妇,你咋不多睡会?瞧你昨天困的那样,喊你起来洗澡都不醒。” “啊,有吗?”李蔓吃了一惊,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有啊。”李书穿好了衣服,就用手比划着,李蔓昨天的困猫样。 李蔓不自觉的瞟向了李墨,心想还不都是他折腾的,而李墨也正看着她,眼底暖意融融,温柔的几乎要溢出水来。 她忙收回视线,“你们兄弟聊吧,我回屋。” 她转身就走,因为怕人看出走路姿势不对,就忍着不适,大步走着。 “媳妇这是咋了?”李书疑惑的盯着李蔓看,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似的。 李墨目光也紧紧盯着李蔓,随口道,“昨天累坏了。” “啊?”李书一怔,“大哥,你咋累着媳妇了呢?你不是带着车的吗?” 李墨一窘,忙含糊回道,“她想走就多走了些路,下次让她坐车。” “嗯,”李书应了一声,但还是不放心,说,“下次还是我跟着去吧,媳妇爱坐我推的车。” 李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随后,李书建议跟大哥再去摘点野蒜,他今天要跟媳妇一起去卖。 但李墨想到李蔓身子不适,果断拒绝了。 李书很郁闷,就主动 去找李蔓。 李蔓倒没拒绝,只是让他们兄弟俩去卖就行了,另外,她想起李画不日就要远行,这远行别的不怕,就怕路上有个病有个灾啥的,李画又是那样清润斯文的人,她真的不放心。 于是,早饭后,就找来李墨,让他吩咐李言去一趟老大夫家,拿点风寒和跌打扭伤的药来,她想让他们给李画捎过去。 李言这次不错,什么都没问,直接去了。 而因有了李蔓的话,李墨只得又带着李书,两人一起去了后山,又摘了两箩筐的野蒜回来。 事情办妥后,李言也回来了,拿了一大包的药,说是老大夫给的,一分钱都不收。 李蔓笑着点头,然后,将药塞到了装野蒜的箩筐里,让他们交给李画。 “媳妇,你真不去?”李书顿时失了兴致,媳妇不跟着,他跑这两趟山路,冤不冤枉啊,早知道听大哥的话了。 “你们去吧,我今天陪小五写字。”李蔓笑着冲李书说道。 李书难过,但看到媳妇的笑,也就勉强应着吧。 兄弟两人推着小车就出发了,李言也要给人家做短工,也一起走了。 家里子剩李蔓和小五。 李蔓一边收拾屋子,一边督促小五写字。 小五很聪明,进步飞快啊,几天的时间不但连家里几个人的名字全部会写了,还会背诵她教的诗歌了。 什么春眠不觉晓,什么鹅鹅饿,曲项向天歌,什么白日依山尽...... 现在,他就在沙盘上默写着春眠不觉晓。 李蔓收拾好了屋子,就搬个小凳子坐在屋檐下,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望着那明媚的阳光,她很奇怪,昨天为什么就要下那么一阵子古怪的雨呢? 更好笑的是,只有山那边的地方下了,隔了一座山,神女沟这边竟然滴雨未落。 老天,李蔓暗想,该不是老天有意安排她跟李墨那场激情欢爱的吧? 不过,想到昨日情景,怎一个脸红心跳能形容的了的?她从来不知她也有那般动情忘情的时刻。 “姐姐,你看我写的对吗?”不一会儿,小五端着沙盘过来问。 李蔓忙收好心神,仔细的检查,“这个眠字错了,是目字边,不是日字边,这里要多一横,知道吗?” “哦。”小五哼了声,又奇怪的看了李蔓一眼,“眠就是睡觉的意思?姐姐,你昨晚眠的好吗?” “啊?”李蔓愣了下,没想到他拿‘眠’字这样问,不由笑起来,“小五,这样说不行,眠是睡觉的意思,但你要问话,得问,你昨晚睡的好吗?” “姐姐昨晚睡的不好吧。”小五笑嘻嘻道。 “啊,你怎么看出来的?”李蔓慌的摸了把脸。 小五咧嘴一笑,“我看姐姐一直在打瞌睡。” 李蔓有些不好意思,她哪里是在打瞌睡啊,她根本就是眯着眼睛想心思罢了。 正欲跟小五解释,这时,小五视线却朝院门口望去,笑着喊了声,“二哥。” 李言回来了?李蔓本能的心口一跳,回头望去,果然见李言优雅的踱着步子过来。 那一双深邃的望不见底的眼睛紧紧绞着她,让她慌的又忙回过头来,背对着他,心口砰砰乱跳。 —— 哈,老二打翻醋坛子了,求安慰,大家撒票票哦,这个月争取也把事办了\(o)/~ 谢谢辛德瑞拉love、13708091944、suenningfeng、幽蓝芳草、ljqi_31266、13545388688、阴风阵阵、huhulove29、菱丝、路过别忘了、caojixia8000、飞翔的小驴子、juliachang、雪427141、13927133011、59923381、sl820426、13820844428、yuelianyue、墨言舞、我的位一、811223060815、刘子涵206020、ahbzyxc、溢璨、欧阳雪瑶、自然成真、elvis_2008、13821561993、13821561993、luowanglcy、xiu83、皮蛋-andy、锡锡瓦、59245170、anny_1221、顾遗夏、lover410513、xiaokele9898、hongzisc、会飞的车、18999916901、玉玲珑宝宝、王钧、13820844428、13927133011、星紫依淳、13776673393、清清风1、59245170、qiao18等亲送的鲜花荷包钻石和月票,群么么哒\(o)/~ 第一百零三章 上药 (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没来由的慌起来,心口砰砰的跳,欠着身子迟疑着要不要跑回屋去。 这时,就听见沉沉的脚步声落在身后,她一僵,刚决定要起身离开时,李言的声音响在耳侧,“屁股疼?” “什么?”李蔓反应慢了半拍,没懂他什么意思。 但眨眼间,他已经走到她身前,目光从她愕然的脸上,慢慢下移,最后还稍稍偏着脑袋,狐疑的盯着她的翘臀。 “不是吗?看你这坐姿多难受?油” “你才屁股疼!”李蔓旋即明白了,又气又羞,腾的站起来,死死瞪着他,憋的脸通红的憋出一句话来。 “哟,你咋知道的?”李言痞子似的勾唇一笑,头微微一倾,凑近她的耳侧,低低的问,“莫非你又偷看过?郭” “你?”李蔓气的发抖,猛然推开他,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声,“流氓!”转身跑回了西屋,碰的一声关紧了房门。 李言瞧着那薄薄的门板颤了两颤,不觉凝眉摇头,“这样下去,这门早晚得破了。” “二哥?”小五看完这一幕,也老气横秋的皱起了小眉头。 李言低头看他,“写你的字去。” “二哥,你这样不行的,姐姐会觉得你在欺负她。”小五颇有点苦口婆心的意味。 李言好笑,“你倒是懂?” 小五朝他眨巴了下眼睛,“那当然,不然二哥你自己说说,这个家里,姐姐最喜欢的人是谁?” “不是我?”李言摸着下巴,认真思索着。 臭美,小五狠狠白了他一眼,“是我,你没注意过,姐姐跟我在一起时才最自在?再说二哥你吧,就你天天喜欢欺负她,她躲你都来不及呢,还喜欢?” “知道,小五最乖,最惹人疼。”李言伸手在他头上宠溺的揉了两下,微笑道,“写了一上午也累了吧,才我回来的时候,看见虎子他们几个正在村口玩呢。” “真的?”小五眼睛即刻就亮了,“他怎么没来喊我?” “他让我回来叫你来着,去吧,玩一会,下午再写就是。”李言接过他手里的沙盘,放在了小凳子上。 “嗳,二哥,那我玩一会就回来啊。”小五丢下一句话,就跑了。 李言弯唇一笑,看着沙盘里写的四行字,二十个字,他起码有十个是不认得,还有两个也不太确定,眉峰不觉又拢了起来,敢情小五都要比他好了? 目光朝那西屋望去,门窗紧闭,不过他猜也能猜的到那丫头一准坐在炕头发呆生气呢。 李言深呼了口气,走到院子里押井边打了点水洗了手,然后返身就到西屋门口,颇为绅士的敲了两下门。 屋内,李蔓双手抱膝,坐在炕头,听见敲门声,狠狠朝那瞪了一眼,这时候敲门的除了李言不会有别人。 不过,敲门声也就响了两下便没声儿了,李蔓只当他还知点趣儿,自己走了。 哪知,下一秒,前窗扑的一声儿就被推开了,还扬起了不少的灰尘。 “你干嘛?”李蔓大骇,忙跳下炕去阻挠。 李言却已经单手撑着窗沿,整个人就跃进了屋内,反手将窗户关了个严实。 “李言,你想干什么?”该不是因为骂他一句流氓,就追到屋子里来找她算账吧? 李言看她紧绷的神色,好气又好笑,“你怕什么?大白天的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流氓,开口就离不掉这个?李蔓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下,但嘴巴却抿的紧紧的,一个字都没说,这男人记仇的很,逞一时口舌之快没意思。 看她如此防备的看着自己,李言心里也有些恼了,就这样无奈又气恼的盯了她一秒,突然,长臂一伸,抓住了她的手腕。 李蔓就跟受惊的兔子般,立刻就跳了起来挣扎,另一只手不停的捶打着他,“松手,放开我。” “李蔓。”李言也气的脸色铁青,一把就将她拽到了炕边,死死的按压了下去。 李蔓像被钓在鱼钩上的鱼儿拼命挣扎。 李言压在她身上,看她如此,冷声喝止,“李蔓,你在怕什么?” “额?”李蔓愣住,就看见李言无比严厉深沉的眼神,“我......” “还是你在心虚什么?”她不动了,他的声音也跟着柔了些许。 “我——”李蔓心下一沉,慌的别开眼睛,是了,不是她害怕李言会对她做些什么,而是有了跟李墨的亲密,她心虚,她不敢面对他了。 李言这才拉她起来,双臂环住她,将她紧紧圈在了怀里,下巴枕着她的肩,慢慢道,“我都知道了,你也别怕。” “知道什么了?”李蔓心口一缩,慌忙问。 李言嗤的一笑,李蔓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声音低低的道,“你和大哥的事呗,昨儿那样回来,你当我是傻子看不出?” 他都知道了?李蔓陡然觉 tang得心口紧紧的,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也没再开口了,只是就这样紧紧的抱着她。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李言......”她想说点什么,但口干舌燥也找不出半个字来。 倒是李言先闷闷的问了句,“还疼吗?” “嗯?”李蔓脸一热,咬紧了唇,“李言,这件事我......” “这个。”他突然松开她,也打断了她的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我早上从老头那拿的,说是可以消肿止痛,你要不要抹点试试?” “啊?”李蔓一惊,就见他已经打开了盒子,露出乳白色的膏体,还有一股子淡淡的中草药香。 只是,消肿止痛?那是外伤吧,而她......是那里啊。 “不用,我又没哪里伤着肿着的。”李蔓干干的笑了下,心里念叨着,他一定是别的意思。 可是,李言目光却盯着她腰以下的地方,“没事吗?那衣服脱了我看看。” 李蔓倒抽一口凉气,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这流氓果然是那意思,一时间,羞愤交加,她扭过脸去不看他,只冷声道,“李言,你别过分。” “又来了。”李言没好气的坐到了她身侧,睨着她,“你这死丫头到底什么脑子,你跟大哥事都做了,我就看看能咋地?你不是我媳妇?” 李蔓被呛的无语,他这算什么狗屁道理啊? “你不脱我自己来。”李言嫌弃她这磨叽的样儿,放下药膏,伸手摸向了她的裤腰。 李蔓吓的惊叫一声,缩着身子躲到了墙角,“李言,你这疯子,小五还在家呢。” “出去玩了。”李言脱了鞋子也爬上了炕,将她堵在了墙角。 小五不在家?李蔓脑海中警铃大作,身子往墙角又缩了缩,可缩不进去了,面对李言欺身而上,只得叫道,“李言,我没事啊,不用擦药。” “是吗?”李言双手撑在她腿侧,狐疑的盯着她,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么说,咱俩可以圆房了?” “......”李蔓惊的血色全无,他是故意的吧? “你放心,我会很温柔的。”李言面对着她坐直了身子,修长的手指开始慢条斯理的解着他自己的衣带。 李蔓瞪大了眼睛,他这是彻底不要脸了吗?将小五哄骗了走,将她大白天的关在屋里,就为这个? “愣着做什么?你不脱衣服?”李言很快脱了上衣,露出精壮的上身,虽不如李墨那般筋肉结实的像小山一样,却也瞧的人血脉喷张。 很快,他的手指就扯住了裤头上的带子,一边拿眼瞅着李蔓,“等着我帮你脱?” “别,别脱了。”看他解了裤头就要往下脱,李蔓彻底傻眼了,忙捂住眼睛,伸手制止他。 这男人不要脸已经打破她的底线了。 “呵。”李言顺势抓住她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一双大掌准确无误的就揉上了她胸前两团柔软,火热的唇贴着她红的滴血般的耳垂,低低呢喃,“那我脱你的,好不好?” 李蔓欲哭无泪,手指甲狠狠的掐进他的手背,厉声喝道,“李言,你给我住手。” 没想到李言这次倒真的听话,果然停手了,而且还从她身上拿了下来。 他这样听话倒让李蔓蒙了一下。 “呵,原来你真的这样讨厌我。”李言垂首,额前的碎发恰好挡住了他的眼睛,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他的声音,却是充满了落寞与沮丧。 李言抓紧了胸前的衣衫,防备的看着他,谁知道他现在又玩什么花样。 “可是,要怎么办呢?蔓儿,你是我媳妇,这辈子我只能娶你一个。你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让我碰你啊。”李言忽地抬头,幽深的目光中满是认真与恳切,还有可怜。 李蔓嘴角抽了下,这......事情并不是她弄成这样的啊,她也是受害者。 李言颓然的又叹了口气,“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在讨好你,甚至是欺负你,为的也只是,想让你的目光在我身上多停留一会。” 是这样的吗?李蔓还是有些蒙,没听过欺负一个人是因为爱她的,他们又不是小孩子了。 “我没有大哥在家里的威严,没有四弟那样的出众,更没有小五那样的讨喜,甚至,作为家里的二哥,我想像三弟一样肆意妄为都不能。这样的我,你怎么才能注意到我?” 他有他说的这样可怜?李蔓咋觉得可疑呢。 “蔓儿。”他目光深情又有些受伤,瞧的人心不由跟着软下来,“李言,其实,我也不是很讨厌你,只要你以后别......” 李言苦笑,“你不知道,昨天看大哥抱着你回来,我有多难过。我明明是喜欢你的,我也想要你,可是,他是大哥——” 李蔓被他说的有些难为情 ,跟李墨,她是自愿的啊。 “早上看你走路都不利索,你知道我有多心疼?”他突然抓起了她的手,十分怜惜的看着她。 李蔓耳根子都红的滴血,昨天李墨太激烈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没用。 “乖,要不要上药,我先看看。”李言说着又往她身上靠了靠。 李蔓一个激灵,陡然明白他刚才装可怜什么意思了,立刻推开他,“李言,你真是......可恶。” “傻瓜,我要是真的可恶,现在早就对你为所欲为了。”李言无奈的盯着她。 李蔓都不知道他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了,怕他再胡来,只得妥协道,“药留下,我自己来。” “我手洗干净了。”李言突然伸出双手,很委屈的说。 李蔓呛的小脸红扑扑的,“你出去。” 李言脸陡然阴沉,一把抓过她的手,将她扯进自己怀里,却将她翻了个个儿,直接脸朝下,大掌对着她挺翘的臀,啪啪啪就给了几下。 “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你就非得这样油盐不进是不是?” 他是真的气着了,也是真的下了力大的,啪啪之声格外的清脆,打的李蔓疼痛之余,也真是懵了,好半晌才回过味儿来,在他身下又扭又叫的,“李言,你个疯子,你变态,你打我......” “不打你还留着你?”李言气的又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不过,这下力道要轻了些。 “都是你男人,凭什么大哥啥事都做了,我碰都不能碰一下?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到底谁欺负谁啊?你这变态......哎呦,李言,你混蛋,啊......你,我不要你......啊......”最后,李言不开口了,李蔓骂一句,他就拍两下,力道都不轻,他敢肯定这下她的屁股肯定真的疼了。 李蔓骂了一阵,嘴上虽然痛快了,可是屁股是真疼了,那流氓来真的,他手那么大,一巴掌拍下去,估计就得红了。 末了,她不骂了,只是,眼眶里泪珠子不停的打转,终于一粒一粒的掉到了炕上。 “怎么不骂了?”李言微微垂首,想看看她什么表情,见她倔强的咬着嘴巴,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的掉着,顿时,心里狠狠一软,几乎就要自责起来,可一想到她对自己的态度又着实可气。 大哥是怎样的人,没人比他更清楚,如果这丫头不愿意,他是绝不会强迫她的。 所以,她宁愿把身子给了大哥,而到他这里,却连一个好脸一句好话都不愿给。 她成心想让他气死是不是啊? 但气归气,看她憋着哭声只无声的淌眼泪,那可怜劲儿别提了,李言最终一点脾气都没了,反软下声音轻轻哄起来,“哭什么?我也没真打。” 可李蔓不但不领情,眼泪反掉的更厉害了,哽了几下,到底还是没哭出声来,只是,身子轻轻的颤着。 “真打疼了?我帮你揉揉,不哭了好么?”李言心里乱了,竟慌的用手又揉起了那娇嫩的臀。 李蔓顿时像被针扎的兔子,猛然一翻身,用脚就蹬了下。 “唔。”李言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吃力的看着李蔓靠着墙壁,眼泪汪汪又是可怜又是愤怒,最终强撑着笑了下,“好了,我打了你,你也踢了我,咱俩扯平了,不哭了吧?” 瞧着那么漂亮的眼睛要是再哭肿了,大哥跟三弟回来还不扒了他的皮。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不该打你,但你这一脚也不踹的也不轻啊,唔,好痛。”李言手使劲的在小腹处揉了几下。 李蔓冷眼瞪着他,看他额头都冒汗了,想来刚才自己那一下踹的着实不轻。 不过,他活该。 “别再瞪了,快把眼泪擦擦,一会小五回来瞧见了还真当我怎么你了呢?”李言说着艰难的下了炕,临走时将药膏丢给她,“你是我媳妇,你疼了,我也不好过。” 说完,佝偻着腰一步一步的挪着出了门。 看那样子真是可怜。 等他艰难的跨出了门,又费力的将房门带起来后,李蔓竟然没憋出扑哧一声儿笑了出来。 实在是这坏人可恶可气又可笑。 有后来挨踹又赔礼的,之前干嘛还那样可恶呢。 想想,李蔓拿着药膏,想起他临走时说,她疼了他也不好过的话来,心里头五味杂陈啊。 只是,这药,她是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脸来用的,就将它塞到了枕头底下。 —— 中午的饭是李言做的,白米饭加一碟子炒青菜,很简单,他做好后就走了,也没留在家里吃。 李蔓不知道他肚子怎么样了?事后她想着那一脚下的力确实不轻,但他既然还能做饭,想必也不要紧了吧。 半下午的时候,李墨跟李书回来了 ,只是,去的时候啥样,回来的时候还是啥样,两个箩筐的野蒜,竟然一斤没卖掉。 “媳妇。”一回来,李书就跑到西屋,委屈的抱怨,“站了大半天,都是来问你的,竟没一个要买的。” “啊?”李蔓吃惊,“问我啥?”一边往后看,“你大哥呢?” “大哥,哦,半道上,他非要到个破窝棚里,将人家一副破门板给扛了回来,现在正在外头擦灰呢。”李书不以为然道。 “啊。”李蔓听的却是脸红心跳,他怎么将那东西给带回来了啊。 “媳妇。”李书又说,“我看啦,要不明天我跟你去吧,以往四弟往那一站,就有许多大姑娘小媳妇过来的,如今四弟不在,媳妇你去吧,大哥说昨天人都是冲你买的。” “哦。”李蔓敷衍的哼了一声,就起步往外走,自从昨儿那事之后,她对李墨多了一份很特别的感情,大半天的没见到了,此刻,她特别想看到他,看到他暖意融融的眼睛还有那沉稳憨实的脸,她就觉得踏实心安。 刚跨出门,果然见李墨我桃树下,拿着把干稻草使劲擦着那门板上的灰尘,不觉脸上又多了几分***,迟迟疑疑的还是走了过去。 “大哥。”她在他身后轻轻的唤了一声。 李墨一顿,回头看她,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喜悦,但很快又有了些尴尬,“这......” “这是什么?”李蔓瞟了眼门板,故意装糊涂。 李墨俊脸露着甜蜜又窘迫的笑意,看着李书进了厨房,这才低头,小声道,“这上面有媳妇最宝贵的东西,我想留起来。” “最宝贵的东西?”李蔓微愣,就见李墨手指着门板下方一处很不起眼的暗红色的印记,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面对李墨***辣的眼神,李蔓心里又羞又甜,垂着头抿嘴儿只笑,“你想留就留着吧。” 李墨见她笑颜如花,顿时小腹一紧,忙转身继续干活。 —— 谢谢小白是小白、gracechen831015、吕晋、vivi_wang0118、xiaokele9898、健康最好66、若水0922、天使爱流言、joyleo、zmxc121、13988203813、佐罗luo、令狐幽雅、ywei_64、18001103687、wweenn、仙桃甜甜、xunmiao、飞翔的小驴子、zhaofang1224、anglem、13006266172、13216661312、如花似锦、13462234174、hefeng777、墨言舞、429596034等亲送的鲜花荷包钻石和月票,╮(╯▽╰)╭ 第一百零四章 包子(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就站在一旁,看他小心翼翼的擦着门板,突然好笑道,“这门板也不知道人家要不要了?不会找上门来跟你要吧?” 李墨嘿嘿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将门板擦干净之后,就扛了起来,举目四下望着,想要找个合适的地方放起来。 “大哥,你要这破玩意干嘛?”李书从厨房出来,一边抹了下嘴角的水渍,一边说道。 李墨没有搭理他,眼看着院子里也没地方搁,最后他瞄准了李蔓的屋子,“蔓儿,放你屋。油” “啊?”李蔓有些想不到,她那屋能放哪儿啊。 但李墨已经扛着门板向西屋走去,到了西屋,四下一瞧,最后将门板直立着放到了炕梢的角落里。 “不行。”李蔓第一个反对,这样以后她岂不是天天要对着它了? 李墨微微的笑,“没地儿了,就这合适。郭” 李蔓瞪他,“你怎么不放你那屋?” “我那屋人多。”李墨简单的回道。 李蔓小心眼的盯着他,“你确定你没有别的意思?”不是用这破门板来提示她写什么么? 李墨眼神闪了闪,倒也没否认,看李书在院子里不知道忙啥,忙又扭头小声对李蔓说着,“蔓儿,你知道家里还有二弟他们,很快他们也会跟你......我......” “你别说了。”突然的,李蔓有些气馁,似乎也有些气愤,“你倒比他们还急,你巴不得我跟你那些弟弟们早点圆房。” “不。”李墨懊恼自己怎么又提到这话题了,“蔓儿,你别气,我,我舍不得,我,我就是怕你到时候不记得我。” “那你就告诉他们,我是你一个人的。”李蔓突然说出口,连她自己都吃惊了下,但说完,她也不后悔,她一个人根本承受不住那么多,不止是身体上的,这心里上,压力也大啊。 古代就算男人三妻四妾,可有几个家宅是安宁的? “蔓儿。”李墨亦是说不出话来,是他一个人的,他想都没想过,娘亲过世前就让他们兄弟发过誓,此生兄弟几个字娶一个媳妇,所以,不止是他,弟弟们也从小就有了这样的心思,根本没想过要分着过的。 看到他这副神情,李蔓心里说不失落是假的,她一直认为如果真爱,真的是很自私的,自私的想要独有,可他却还想着将她推给他的兄弟们。 “我知道,我不让你为难,等我好些了,就跟你二弟三弟四弟圆房,对了,小五就算了吧?他还那么小。” “蔓儿,你生我气了?”李墨看她明明要哭的神情,却故意说出这样气人的话来,更是心疼了,伸手想要摸摸她安慰一下,却被李蔓重重的甩开。 “不要你管。”话音一落,眼泪唰的就落下来了,想起中午李言欺负他,此刻李墨又这样,她真是委屈。 “蔓儿,媳妇......”李墨急的团团转,他还没亲眼见过她掉眼泪,也不会哄女孩子,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打,“要不,你打我吧?是我不好,我该打。” “你本来就该打。”李蔓气的果真在他胸口捶了下,只是要收手时,李墨大掌攥住了她的小手,紧贴着自己的心口,“蔓儿,我知道我们兄弟让你为难了,但我敢发誓,这一辈子,我们都会对你好的。你别怕。” 他看出自己怕了?不过,怎么能不怕。 遇到一个真爱自己的人,那是幸运幸福,可要是遇到五个,结局怎样就说不定了。 别的不说,单从女人这方面来说,昨儿李墨一人她就应付不了,而且吃了两次他根本还没够的样子,这要是再加上其他人呢?她还不被折磨死啊? 尽管这问题想想羞人,可却也是眼下最实际的问题。 中午李言似真似假的要与她圆房,这就够她受的了。 “你别怕,我们心里有数,你的身子最重要。”李墨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心,意有所指的安慰。 “怎么了?媳妇病了?”李书只听了后半句,以为李蔓咋了,慌忙进来问。 “没。”李墨回道,“三弟,野蒜搬进屋子了吗?” “搬了。”李书还是狐疑的看着李蔓,“媳妇,你真没生病?怎么瞧着眼睛有点红呢?没睡好?” “没有。”李蔓刚才掉了泪,尽管擦了,可是,声音还带着那么点鼻音。 李书立刻听出不对来,推开李墨,细细打量着李蔓,吃惊道,“媳妇,你哭过?咋了,谁欺负你了?” 他本能的看向李墨,因为回来的时候,李蔓还好好的,这么会子,也就跟李墨待了一会。 李墨面露愧色,对于蔓儿,他确实觉得亏欠。 “大哥,你怎么惹媳妇哭了?”李书脸色难看起来,在他认为,媳妇这般乖巧可人,谁欺负她都该死,可那个人竟然是大哥,真让人烦躁。 瞧他一副想揍人的模样,李蔓忙拉住他, tang“没有,我就是被灰迷了眼睛。” “又骗人。”李书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每次哭了都说迷眼睛了,是那灰瞧着你眼睛太好看了么?竟往你眼睛里跑。” 李蔓被他说的有些窘,“不是,大哥刚才放门板的时候,不小心扬了点灰。” 这样的解释倒让人信服多了,李书扭脸又说李墨,“大哥,你瞧吧,弄这么个破玩意回来,迷着媳妇眼睛了吧?媳妇,过来我瞧瞧,据说眼睛被灰迷了,舔舔就好了。” 说着,他伸手扶住李蔓的肩膀,低头,伸出软软的舌尖,就要舔上她的眼睛。 李蔓吓的惊叫一声,推开他就跑了。 李书站在原地,手叉着腰,哈哈大笑起来。 李蔓跑到门口,回头狠狠瞪了李书一眼,这家伙——可恶! 李墨也是无奈,刚还跟蔓儿保证了呢,“三弟,别胡闹。” “逗她玩呢。”李书看着李蔓仍旧笑的止不住,“媳妇,就你这胆子,二哥还说大了呢。” 李蔓也知道自己太紧张了,不觉也抿唇笑了起来,其实,李书坏心眼还真没有,他根本就是个爱捉弄人的大孩子。 “媳妇,不难过了吧?”见她笑了,李书这才迈着大长腿,慢悠悠的朝她走了来。 李蔓疑惑,“我没难过啊。” “切。”李书很鄙视的睨她一眼,“你就别骗我了,当我是大哥呢,啥也看不出来。”说着,他弯下腰,稍稍凑近她,低声问,“告诉我,到底啥事?是不是大哥欺负你了?刚才看你那脸,就跟苦瓜似的,还敢骗我灰迷了眼睛。” 他也挺细心的嘛,李蔓狐疑的瞅着他,被他那一本正经的八卦神情给逗乐了,“没有啦,就是大哥要将门板放我那儿,我不乐意,又被灰迷了眼睛,所以就......这样了。” 被他这样一闹,心情果然没那么糟糕了。 “大哥,我说你那破玩意干嘛放我媳妇屋啊,这要是她半夜起来,撞到了怎么办?我就扔掉。”李书说着,捋着袖子就要进去扔门板。 李蔓忙扯住他,“算了,放就放了吧,在那边也碍不了啥事。” “真的?”李书眯眼笑看着她。 李蔓不自觉的朝李墨望了一眼,含羞点头,“真的,就放那儿吧。” 李书这才扬唇笑了,一手搭在李蔓的肩头,兴冲冲地说着,“媳妇,才在村口遇见小五,他说他都会背诗了,赶明儿你也教教我呢。我也要跟你念书写字。” “你也要?”她还真成了这家的女夫子了不成?不过,愿意学习总是好的,所以,李蔓也没多想,欣然点头,“好,只要你有空就好。” 李墨也走了出来,看三弟跟媳妇之间挺好,心里头有酸意,也有欣慰。 李书还起劲的跟李蔓说着话,“对了,昨儿那肉,二哥洗干净挂在那杆子上呢,大哥说你要包包子的。媳妇,为了你这包子,今天在集市上我硬咬牙没买,就等回来吃你做的呢。” “那你们中午吃的什么?”集市上说起来也就包子便宜又经饿了。 “二哥早上做了饼,我跟大哥多带了几块。”李书回道,“天也不早了,媳妇,咱包包子去吧。” 想来几块饼根本吃不饱,他兄弟俩早该饿了,李蔓忙答应,“好。” 李书跟她一同进了厨房,李墨在边上愣了楞,然后走到院子里,将之前擦门板用的稻草全部收拾了干净。 自从李蔓来了之后,她特别的爱整洁,院子里屋子里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所以,几兄弟也渐渐养成了习惯,垃圾什么的都会就手处理掉的。 收拾妥当之后,找找也没什么事可做,李墨转身也进了厨房。 李书正拿了肉,按照李蔓的吩咐准备先切碎了剁馅儿,看李墨进来,好奇的问,“大哥,你进来做什么?” “我?”李蔓不回答李书,只看着李蔓,“蔓儿,我帮你包包子。” “你会?”李蔓正从小瓦罐里拿了一把酸菜出来,听他这样说,有些不信的问。 果然,李墨面色微窘,但还是坚持道,“我帮你洗菜。” 李蔓愣了下,看他那一双大掌,不怕把菜给揉没了? 李书一边切肉,一边揶揄的笑,“大哥,你还是等着吃吧,你要洗菜,晚上我还不敢吃了,能洗的干净吗?” 李墨一阵尴尬,厨房里的事他向来是做的挺少,就连小五,煮的饭都要比他的香呢。 李蔓见李书挤兑李墨,心里倒不落忍了,拿了一个小篮子给他,“你到后院摘点青菜吧,咱们晚上多包几样,有荤有素。” “嗯。”李墨点点头,挺愉悦的拿着篮子出去了。 李书一旁瞧着,有点愣神,似自言自语道,“媳妇,大哥有点不对劲啊。” “什么?”李蔓一惊,本能的问。 李书目光看向李蔓,笑道, “大哥可是很少进厨房的,摘菜洗菜这种事,以前那是他最怕做的呢。” “哦。”李蔓脸红,偷偷抿唇轻笑,一边将咸菜罐盖好,问李书,“这么多酸菜行吧?” 李书对厨房的事也是不很懂,随口道,“你看着办,多了,咱留着明天吃。” “嗯。”李蔓点头,拿着酸菜到外边押井边打水洗,刚洗了一遍,李墨拎着菜篮子就来了,“够么?” 李蔓一瞧就有些傻眼,“你不是将那些青菜全摘来了吧?” 满满一篮子,他是打算包多少菜包子啊? 李墨有些窘,“是多了吗?我看那菜不吃就长老了呢。” 那也用不着一顿吃光啊,李蔓将菜篮子拿过来,从里拿出两大把来,然后又将篮子递给他,“其余的拿回去吧,下次炒着吃。” “好。”李墨应着却并没有离开,反蹲了下来,伸手摸进水里,帮李蔓洗酸菜。 李蔓忙叫道,“你手上有泥,我这都洗了一遍了呢。” “......”李墨脸上显出纠结的神色,果然又帮了倒忙? 看他无辜纠结的神色,李蔓忍不住笑了,“你先洗洗手。” 李墨抿直的唇角微微上扬,自觉的押了点水仔细搓了手,然后撑开在她跟前,给她看。 李蔓‘嗯’了一声,然后让出一小把酸菜来给他洗。 两人就蹲在一处,很有默契的洗着菜,酸菜洗好了,李墨又打了点水,洗青菜。 厨房里,等了半天不见李蔓回来,李书就有些待不住了,菜刀剁在砧板上,走出来一瞧,见大哥跟媳妇两个件挨着的蹲在一处洗菜,心里顿时吃醋了,扶着门框,中气十足的喊道,“媳妇,过来。” “怎么了?”李蔓回头问了一声。 李书眉梢一挑,道,“来看看,肉馅切的行不行?” “哦,等会,我把菜洗好。”李蔓回了一句继续洗。 李墨却有点蹲不下去了,三弟那话一听就有点火药味了呢,“蔓儿,要不你去瞧瞧。” “马上就洗好了。”李蔓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李书一声惨叫,“哎呦。”然后,就大喊大叫,“媳妇,我切到手了。” 啊,不是吧?李蔓这下不敢怠慢,赶忙跑进了厨房,担心的问,“怎么就切到手了?我瞧瞧......” 李书马上过来,将左手举给她看。 李蔓眯着眼睛,仔细瞧了瞧,没有流血,也没有破皮啊,不禁问,“你切到哪儿了?”视线不自觉的往他手腕上望去。 李书却将中指伸出来,指着指甲道,“看见了吧?指甲都切掉了,差点就剁到指头了。” 李蔓顿时满头黑线,没好气的问,“那指甲掉哪儿了?要是掉进肉里,你就惨了。” 李书忙道,“扔窗户外了。” 李蔓狠狠白了他一眼,然后看肉馅,感觉还差点,就道,“再剁剁,我去洗菜。” “媳妇。”李书忙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央求道,“你就不能多陪我会吗?你不在,我这手没劲儿,拿刀都拿不动。” 他还撒娇了?李蔓仰着脖子,看着这个自己只能到他脖子的高大男人,不禁恶寒,“你要是没劲,我让大哥来吧。” 李书忙道,“大哥洗菜洗的好好的,叫他来做什么。”一边拉李蔓坐到凳子上,“媳妇,你就坐在边上看着我剁,不好吗?” 不好,李蔓心说,不过又怕他待会出幺蛾子,只得留了下来,但也没闲着,而是拿了菜盆,舀了点面兑了水,端到大桌子上开始和面。 李书这才笑了,一边看着媳妇,一边剁肉,刀子飞快,手劲咋就那么大呢。 很快,李墨将菜洗干净,送进厨房,李蔓不放心的偷偷检查了下,确实洗的挺干净,这才又交给李书,也要切碎了,剁的细细的。 等他那边馅儿都弄好了,她的面也揉的差不多了,然后,拿出一块干净的纱布,铺在了大桌子上,慢慢的就包了起来。 先包的是肉馅,因为家里除了她,都爱吃肉的,而且是越肥腻越好,所以,李蔓自然紧着他们的包了。 李墨李书没事可做,也坐了下来,要包包子,但包了两个后,李蔓瞧着那包子裂嘴露馅儿的,根本没法吃的,但两人偏还想跟着做,她说也没用,最后只得拿擀面杖赶了他们。 包包子不费事,而且李蔓手法纯熟,包的不但快,面相还好,十五个肉馅,十个青菜十个酸菜的,不到半个时辰就做好了。 面和的少了,青菜馅儿和酸菜馅儿都剩了些,李蔓就用干净的碗盛着放进了橱柜里,明天早上可以做点粑吃。 烧火她是不行的,所以将屉子放锅里蒸好后,李蔓只得喊李墨过来烧火,但跑进来的是李书,后面跟着李墨。 一瞧就 知道,李墨不好意思跟弟弟争,但又不想放弃,这一迟疑就落了后了。 瞧李书坐在灶台下眉飞色舞,李墨愣在锅台边略显遗憾,李蔓心底突然涌起了异样的感觉。 也许,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爱她的男人也许未来会有争吵打闹抢欢,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充满乐趣的生活方式? 李蔓想着,心胸豁然开朗般,将刚才和面的菜盆塞到李墨手上,“你要没事,就打点水洗洗吧。” “嗳。”李墨应的很自然。 在他转身照办的一瞬,李蔓突然有了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悄悄的笑了。 李书等锅洞里的火烧的旺了,这才腾出空儿来看媳妇,“媳妇,明天我跟你去集市吧,这些野蒜要是烂家里头可就糟蹋了。” “嗯,好呢。”李蔓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毕竟,要是跟李墨一起,再走一遍那路,是挺羞人的。 傍晚时分,李言跟小五一起回来的。 小五玩的一身的汗,回来洗了把脸,又赶忙的当着哥哥们的面,去沙盘那装模作样的写字去了,今天下午玩的时间太长,他生怕哥哥们会责怪。 “行了,这时候装什么,手洗干净了就吃包子吧。”李书看小五这样,拍拍他脑袋笑道。 小五又瞧了瞧大哥和二哥。 大哥点头,二哥嘛......脸上要笑不笑的表情,让他瞧的瘆的慌。 李书见李言站在屋檐下不动,催道,“二哥,你也赶快洗手。不然媳妇不准拿包子的。” 饭前洗手,这也是媳妇来之后定下的规矩。 “是吗?洗了她就让拿了?”李言耸耸眉,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不等李书说话,就到了押井边打了点水洗手。 李蔓在厨房里将他这话听了个正着,不由得皱起了鼻子,这坏人果真记仇的很呢,中午的事到现在还记着,行啊,看他晚上吃还是不吃? —— 谢谢漫过无漪、sara715、13988203813、zhangriyang1、小寒寒210、菱丝、墨言舞、15662914422、双伴一生、无心的幺、妃精灵、zmxc121、wdd010230、碎心紫泪、wxywjy、ppdd884、550251455、13851577214、鲁西西005566、xiangshuimitao、溢璨、freeman036妮妮、13776673393、我想要的没来等亲送的鲜花荷包月票和钻石,\(o)/~ 第一百零五章 打架(求订阅,求月票) 除了包子之外,李蔓还熬了一锅稀粥,几兄弟在外面说话,她在厨房里,每人盛了碗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将砧板擦干净了放在大桌子中央,再将一笼屉的包子放在上面。 三种馅儿的包子,她都做了记号,各人爱吃什么拿什么就好。 准备妥当之后,见还没人进来,她将小油灯点了起来,然后,走到门边喊了一声,“吃饭了。” “哦,来了。”李书应了一声,拍着小五的肩膀,就进了厨房。 随后,李墨和李言也跟着进了屋。 “媳妇,你这包子做的真好吃,比外面卖的还强。”李书伸手拿了个肉包子,迫不及待的就咬了一口,结果烫着了,却又舍不得吐掉,一边在嘴里嚼着,一边又忍不住夸一下自己媳妇。 李蔓忙递了一双筷子给他,“用筷子夹着吃吧,刚出锅的,烫着呢。” “三弟,慢着点,这么多,也没人跟你抢。”李言瞧不惯老三那点出息,为讨好媳妇,嘴巴快烫起泡了吧? 说着,他自己拿着筷子,慢条斯理的夹了个肉包子,搁到眼前还细瞧了瞧,似要挑出有什么不足似的,半晌,才丢了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来,“样子看着还凑合,就是小了点,三弟两口就得一个。” “哪有。”李书刚狼吞虎咽了一个,正拿着筷子准备再夹一个呢,被李言这样一说,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有那么能吃或者好吃吗? 李蔓知道李言这是指桑说槐呢,就亲自挑了个大一些的包子给李书,“来,尽管吃,看你爱吃我才做了这么多,还怕吃不完剩下呢。” 李书一听媳妇这话,顿时喜上眉梢,还得瑟的朝李言扬了扬眉,将他筷子上夹的那个没开动的包子,一筷子就抢了过来,“二哥要是觉得凑合,就别吃好了,反正媳妇是给我做的。郭” 李言愣了下,眸色暗了下去,还真的没有动筷子夹包子,只低着头就着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稀粥。 因为晚上有包子,那稀粥也真是稀的可以,李蔓只用手抓了一小把米而已,大部分都是米汤啊,此刻,看他就这样默默的小口喝着,其他人都在吃包子,显得他格外的可怜。 “二弟,这包子好吃的,蔓儿知道你口味淡,特意少放了勺盐呢。”李墨夹了块包子放进李言碗里。 是么?李言狐疑的看向李蔓。 李蔓闷头吃包子,暗恼李墨多嘴,而且,他也真会想,明明就是她怕盐多了咸,所以,最后那一勺犹豫着才又撤了回去的,这下倒成了特意去迎合李言的了? 见他不语,李言就当大哥说的是真的了,自是欣喜的接受了包子,吃了一口,又稍稍凝眉道,“盐是不多,挺淡的。” 几乎是同时,桌上几人目光同时朝他瞪了去。 李蔓狠狠咬了口青菜包子,“不爱吃别吃。”明明李书他们都说好吃的不得了,比买的要强多了呢。 李墨很无奈的暗自叹气,二弟这到底是咋了?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今儿怎么就专挑蠢事做?这样说媳妇还能喜欢他吗?瞧他想媳妇想的晚上做梦都喊人家的名字,这会子又这样,真想不通二弟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李书先是愕然,过后又想故技重施,“二哥,你真不爱吃就别吃了,我留着明儿再吃,反正媳妇做的,我天天吃都不会腻的。” 瞧瞧,同样是兄弟,差距咋就这么大呢?李书这话说的多让人暖心。 李蔓果然神色缓和了点,对李书温婉一笑,柔声道,“也不能天天吃,不然你不腻我也会腻的。不过,我瞧你挺爱吃面食的,我还会包饺子,做馄饨,下次,再给你做。” “嗯。”李书重重点头,喜的当着众人的面,一个没忍住就在李蔓的脸颊狠狠的亲了一口。 波的一声响,众人皆惊,李书乐滋滋的,李蔓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但好在这种时候,她还能假装镇定,愣是一言不发的吃完了一个包子。 一个包子吃完,其他人也回过神了。 李墨自然而然的看了眼李言,眼底意味很明显,那就是,你瞧瞧,该向三弟好好学。 小五是个聪明的,暗自鄙视了李言一眼,中午他还教训过他呢,这么会子就忘了,好吧,他再做做示范。 “姐姐,我也爱吃,你也给我做不?”小五就坐在李蔓边上,微微扬起小脸,眨巴着清澈干净的大眼睛,那样乖巧的讨好的望着她,眼巴巴的小眼神顿时让李蔓心软的就像一滩水。 李蔓伸手温柔的摸了下小五的脸颊,“给,我们小五爱吃什么,姐姐都给你做。” “姐姐,饺子馄饨是什么?我没吃过,也想吃。”小五舔了下嘴唇,小馋猫般。 李蔓被他这表情逗乐了,心里又涌出怜爱之意,“你爱吃的话,我明天给你做,正好还剩了些馅儿呢。” “嗯,姐姐真好。”小五说着,也猛然噘着小嘴,在李蔓腮边轻轻啄了一口。 这一下,惹来边上三个 tang哥哥一致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但李蔓这次倒笑了,不但没之前的尴尬,反而,宠溺的揉了揉小五的脑袋,笑道,“行了,别卖乖了,明早我就给你做,包你吃个够,现在快吃包子,别凉了。” “嗯。”小五笑嘻嘻的点头,然后,颇有深意的朝李言瞟了去。 李言顿觉妒火中烧啊。 他也不是没有讨好过她啊,可她对他就是软硬不吃啊。 他是不是该拿两人的八字算算去?太克还是咋的?他敢肯定,若是他也像老三和小五那样,一准得来的还是她的白眼。 “蔓儿,别只顾说话,快吃吧,包子凉了。”李墨说着,将她碗里已经凉的包子夹到了自己碗里,然后又从屉子底下夹出一块热乎的给她。 李蔓朝他甜甜一笑,自低头吃包子。 李言有种热血倒流的感觉,连大哥这样木讷的汉子,也学会讨好女人了么? 他是不是该找块豆腐撞去? 末了,许是不甘,李言也在众目的鄙视下,夹了块肉包子给李蔓,“诺......也别光吃菜的,这肉的也吃些,瞧你瘦瘦的一把。” 本来是好意,可偏添了最后一句,而且还加了些许嫌弃的眼神,似乎还暗示着某些东西。 这让李蔓如何吃的下去,夹了肉包子又丢回他碗里,“我吃自己会夹。” 李言被噎了下,瞧她气鼓鼓的小脸,顿时解释道,“我那也是心疼你,没说你瘦的不好看。” 这一解释反有欲盖弥彰之意,倒显得他嫌弃她瘦的不好看了。 李蔓的脸更黑了,哪个女人不希望美美的被人喜欢啊。 “是呢,媳妇怎样都好看。”李书边吃边不忘朝李蔓身上打量去,貌似媳妇身段挺好的,胸胸口鼓鼓的,腰细细的,不过要是再大些......李书心底顿时点头,是该多吃点肉,再多长些肉。 李墨扫了李言一眼,想帮李蔓出头,脑子一热,就道,“瞧着瘦,其实我觉得挺好,胖了就.......”话未说完,面对其他人投来狐疑的眼神,他面色陡然涨的通红,该死,他想哪儿去了? 这顿饭是没法吃了,李蔓咽下最后一口包子,放下筷子,急忙起身就走。 “蔓儿。”李墨懊恼不已,心虚的朝她喊了声。 “我吃好了。”李蔓回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出了门,朝自己屋去。 兄弟几个面面相觑,各有指责之意。 小五扫了一眼三个哥哥,长长叹了一口气,继续低头吃包子,反正不管姐姐怎么生气,生气的对象一定不是自己啦,跟他无关。 李蔓一走,几兄弟顿时觉得包子也没味起来,个人将碗里的吃完,也就罢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起来,李蔓果真和了点面,将昨晚剩的馅儿,都包了饺子,然后直接下在了锅里。 三十来个饺子,几人一分就没几个了,好在昨晚剩了不少的包子,大家吃的也很饱。 吃过早饭,李书就催着李蔓要一起去集市将昨天剩的野蒜卖了,话说,今天晚上就是大哥说的洞房好日子了,他要不要白天单独跟媳妇培养培养感情呢...... 想想,李书都觉得挺美。 李蔓就用一个干净的布袋子装了几个包子,再带了些水,就跟李书上路了。 刚出村口,李书就让李蔓上车。 李蔓不坐,最后被他硬推上车的,他有他的主意,晚上洞房,可是个体力活,尽管不要媳妇出力气,可万一白天累着媳妇了,她承受不住,苦的也是他啊。 所以,他是万万不会累着李蔓的。 不但如此,连李蔓也发现了,李书这家伙是超人不成?那么难走的山路,他还推着车子,车子上有两筐野蒜,还有个她,他竟然也能脚步如飞? 所以,这一单路程,足足还比平时早到了约一个时辰,因此两人到了集市,还有不少人在买菜的。 有李书在,自然没李蔓啥事,他那性感高亢的嗓音,大声喊了那么一嗓子,立刻招来了不少的人。 这买菜的都是附近镇上的,天天来买,有几个就是前天在李蔓这买过的,今儿见她又来,就都兴高采烈的围了过来。 “闺女,你又来卖蒜了?昨儿怎么没瞧见你啊。我还想再买两斤呢,这野蒜真香,比这菜市买的大蒜要入味的多呢,”有位大娘笑着抓了两把蒜就让李蔓给称。 李蔓不认得这种杆秤,接过之后,就让李书称。 称好了,李书报了数收银子,李蔓又给大娘添了一把。 大娘满意极了,不住的夸着,“这闺女真是好。” 边上其他人也都围来买蒜,也都跟着夸李蔓模样生的好,这样的好闺女要是能嫁进自己家有多好。 马上又有人好奇的问,“闺女,今天你男人咋没跟你一起 来呢?” “他......”李蔓刚想含糊的说李墨在家。 李书听言,挑了下眉,大声回道,“咋没来呢,我不就是。” “耶?”之前那位大娘还没走,瞧着李书上下打量了一翻,“你是?我怎么瞧着不像。” “不像?哪点不像了?”不像媳妇的男人,这在李书来说简直就是侮辱,在他自己看来,他生的俊,媳妇生的俏,他高大健硕,媳妇小鸟依人,没有人比他们俩更般配的了。 “是啊,我瞧着也不是很像,小伙子,前儿真是你?我眼花了?”另一位老太太也眯着眼细细瞧道。 “奶奶,您要买多少啊,我给您称。”李蔓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就帮老太太挑了些新鲜的蒜。 但老太太还盯着李书瞧,“呵,两天没见,小伙子模样倒更俊了些。” “那当然。”李书一得瑟,就哈哈笑道,“前儿是我大哥。” “你大哥?怪不得瞧着要年轻些。”大娘点头笑道,“你大哥今儿咋没来?让你陪嫂子卖菜?” “什么嫂子,她是我媳妇。”李书大咧咧的笑道,一边将老太太的蒜称好,“奶奶,正好三斤,我再给您添点。” “等等。”老太太脸色一沉,声音不大对,目光几近严厉的盯着李蔓,“闺女,你到底是谁的媳妇?前儿那个不是你男人吗?怎么今天又跑来一个。” 李蔓被她这质问般的口气弄的一怔,“奶奶......” “闺女,这咋回事?”之前那大娘也疑惑的看着她。 这让她如何解释呢?李蔓郁闷,何况,这是私事。 “什么咋回事?”李书见几个老婆子刁难自己媳妇,顿时怒了,挥手将众人挥了开,“买不买蒜?不买走人。” “哟,你这年轻人脾气咋这么坏?”有人不悦的瞪着李书。 “咋了?你们是来买蒜的还是来当长舌妇的,乱打听。”李书愤怒的指责着。 边上几个婆娘面上都不自在起来,突然,其中一个指着他们俩道,“哦,我晓得了,你们是从神女沟来的吧?” “神女沟咋了?不让来啊。”李书气道。 “怪不得呢。”几个婆娘脸上立刻露出轻蔑鄙夷的神色,包括之前夸李蔓的大娘,也将篮子里的蒜丢回箩筐里,很可惜的说,“闺女,你好好的一个女子,咋就进了那里呢?还给一家子几个男人做媳妇,名节都不要了?你做这种事,死了之后进地府,要被小鬼拿锯子锯的。” 名节?李蔓愕然,神女沟里很多人家都是如此啊,若要名节,她们这些女人也别活了。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神女沟如此,别的地方却完全相反,甚至就连并不太远的大山之外的小镇上,女人的贞烈观都很强的。 所以,神女沟这地方,在所有山外人的眼里,那就是未开化的、低等的、下贱的地方,那里出来的人自然也是。 “走走走,跟你们有个屁关系。”李书忙赶苍蝇似的赶着这群爱长舌的婆娘,然后回头安慰李蔓,“媳妇,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李蔓这些天经历了这些事,其实已经差不多可以接受共妻的事了,她一时不能接受的是,众人一提神女沟那样轻薄的眼神,还有对他们陡然转变的态度,好像他们是瘟疫,会脏了他们似的? 几个婆娘被李书一顿乱轰,各自带着鄙夷的、遗憾的、甚至愤怒的心情,散开了。 “媳妇,你别生气,这些个婆娘就是这样的,爱嚼舌头,别理他们。”瞧李蔓怔怔的,李书忙柔声安慰着。 李蔓摇摇头,“我没事。”第一次被人用那种眼神盯着,她确实觉得不舒服,就跟小时候,她有次跟妈妈到大城市看病,也被人用一种看下等人的眼神看着,那种眼神可真是扎人啊。 “真的?”李书不太放心,又安慰道,“媳妇,真的,你别听他们那话。谁死了不就死了,什么阎王小鬼的。就算是死,还有我,还有我们兄弟陪着呢,就算阎王也休想动你。” 哧,看李书拳头捏的咯咯响,就好像她现在要被阎王拉去法办似的,不由得轻笑出声,“行了,阎王忙着呢,哪里有空管这破事。” 要是女人嫁几个男人就得被锯子锯,那男人娶那么多老婆呢?尤其古代帝王,那还不得被剁成肉酱? “媳妇,你不怕?”李书狐疑的盯着她。 李蔓瞧着他,抿嘴笑,“不是有你们吗?” 李书这才乐了,“嗯,媳妇,你别怕,我们兄弟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就是阎王小鬼也不行。” “行了,大白天说这个瘆的慌。”李蔓搓了下胳膊,然后看着箩筐里凌乱的野蒜,有些沮丧,“看来,咱俩在这是卖不掉了。” “不卖就不卖,咱拉回去自己吃。”李书负气道。 李蔓无奈,“也只有这样了。” 两人收拾着,正要离开,菜市口边就三三两两的走进来 一些无赖样的男人,一瞧李蔓的样儿,眼睛一个个的都绿了。 “少爷,小美人在这儿呢。”其中一个回头喊了一声,不一会儿,几个打手模样的大汉,簇拥着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进来了。 那男人手摇折扇,进来后,嫌弃般的用折扇捂住了鼻子,随后,目光顺着小厮的手瞧到了李蔓,一双三角眼顿时瞪的大大的,淫欲之色顿时染满眼底,“哟,王婆子这次倒没骗老子,这里的确有个天仙似的美人哦。” “少爷,咱直接绑回去?”那小厮讨好的问,自己瞧李蔓的眼睛也都直了,嘴角流起了哈喇子也不自知。 干瘦男人折扇一收,重重打在了他脑袋上,“什么绑?要是弄坏了老子的美人,老子就将你晒成人干。你们都散开,老子亲自来。” 说着,之前打头阵的小厮们规规矩矩的让出一条路来,干瘦男人摇摇摆摆的就上了前,目光淫邪的打量着李蔓,还故作风雅的介绍道,“姑娘,小生这厢有礼了。小生乃京城人氏,家父乃.......” “滚开。”李书本不想惹这些个无赖,但直到这个男人如此恶心的来招惹李蔓,顿时,怒火中烧,抬脚就要朝那男人的命根子踹去。 李蔓忙一把将他抱住,硬生生拦了下来,眼前这些人明显不是好人,只是,一拳难敌四手,这个干瘦男人,身边簇拥着十几个壮的跟头牛似的汉子,她怕李书吃亏。 “这位公子,麻烦你们让让路好吗?”李蔓尽量客气的说,一边寄希望于有人能看到这样的情景,去报个官什么的,对了,集市也没有个维持管理秩序的吗? “姑娘,你这是想上哪儿?不如趁着时辰还早,上我府上坐坐如何?小生定当好生伺候姑娘,一定会让姑娘舒服的......”干瘦男人不但没让,反伸手就要抓李蔓的手。 李书热血倒流,一把扯过李蔓,护在自己身后,抬脚狠狠一劈,直接扇到了那男人的脸上。 那男人被劈到在地,手一摸脸,肿了不说,嘴里嚼嚼,痛苦的吐了两口血沫。 —— 是谁说老三戏份少,没亲过没碰过的可怜?这不,表现的机会来了,英雄救美虽然狗血了点,却最能打动美人心哦。 大家撒票,支持老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将混蛋无赖们打的满地找牙,也好在咱蔓儿跟前长长脸啊。 谢谢litxiang521、欧阳雪瑶、liu520liu520、笑影602、清清风1、最爱酸苹果、13671308800、run丶、475381939、hrx01、13820844428、xialinye、yanzi_059、绯月小妖等亲的鲜花月票和荷包,群么么\(o)/~ 第一百零六章 心疼(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吓的一跳,只见那干瘦男人哀嚎一声,吐出一口血沫,旋即,痛苦的脸色变得狰狞,朝自己的随从骂道,“你们他妈的都是死人那,看到老子被打,还一个个的站着不动,回头老子先扒了你们的皮。” 这话一出,那些跟来的小厮打手们,个个如饿虎扑食般纷纷朝李书扑来。 “李书,快跑。”李蔓小心脏扑通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瞧李书满面怒容,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架势,她赶紧抓着他的袖子,拽着他就往后门跑郭。 要打架的话,他俩肯定得吃亏啊。 岂料,那些人也不是吃素的,马上就有人先从那边堵了过去,十几个人从四面一围,就想将两人来个瓮中捉鳖,抓去给自己少爷处置油。 李蔓紧张极了,以前的她被保护的太好了,以至于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亲身体会到被流氓调戏围堵的惨境,她不安的抓紧了李书的袖子,腿有些打颤。 “不怕。”李书亦抓紧了她的手,小声安慰了下,一边护着她往后退着,退到墙角退无可退之处,突然摸到角落里,也不知谁放的扁担,拿起来就像围过来的坏人扫了过去。 这一扫,果然让那些人退后了不少。 可当李书一停下,他们立刻又围了过来,而且,有人还就近从人家摊主那里不是抢了凳子就是拿了秤杆的。 这是真的要打起来了啊,李蔓害怕了,面上却努力不表现出来,甚至,跟着李书边上,也伸手摸了个棍子紧紧捏在手心里。 她想,就算她帮不了什么忙,也不能给李书添累赘才好。 “小美人,你这是想跟我们打架啊?哈哈,就你这小手能有多大劲儿?”一瞧李蔓也拿着棍子要打架的模样,那些准备恶战的大汉倒邪恶的笑了起来。 “是啊,我看你还是多留些劲儿伺候咱们少爷吧。” “哎呦。” 干瘦男人被人扶了起来,见那些随从们还有脸调戏他看上的女人,顿时没好气的上前一脚踹了说下流话的那家伙,然后,指着李蔓跟李书,怒道,“把这小娘们给老子抓起来,送回府去,不许伤她一根汗毛,这小子扔给你们了,给老子狠狠的打,照死里打。” “是。”众人听言,不敢再耽搁,纷纷举起家伙就朝李书打了去。 李书一拳难敌四手,虽然平时力气不小,也常爱打架,但到底跟那几个练过的大汉不能比,没多久便有些吃不住,身上挨了好几下。 李蔓一颗心都揪到了一处,拿着棍子也朝那伙人身上打去,但确实的,她力气太小,一棍子砸到那些筋肉结实的大汉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棍子断了,他们还跟没事人似的,反过来抓小鸡似的抓住了她。 “带走。”干瘦男人见李蔓已经被抓住,乐的心尖儿都痒了,搓着手,就吩咐人道。 李蔓被那大汉扛到了肩上,手脚并用的胡乱踢打着,眼看着没用,她一时情急,猛一低头,直接咬上了那人的耳朵,下了死力气的。 那大汉吃痛,本能的就将李蔓往地上一扔。 “啊。”李蔓痛呼一声,那冰冷坚硬的地面,摔的她浑身疼痛,五脏六腑都跟着要炸出来一般。 李书听见叫声,看到李蔓摔在地上,顿时双目如裂,拿着扁担发了疯似的扫打着那些恶人,总算被他冲出一道血路来,他慌的跑去扶李蔓,却不想,刚弯腰伸手,身后一人拿着凳子狠狠朝他身上砸了来。 “啊,不要。”这一幕恰巧被李蔓瞧了个正着,吓的心口一缩,而李书闷哼一声,整个身子就朝自己倒了下来,她慌忙抱住他。 “媳妇,咳......你没事吧?”李书才一出口,就吐了一口血。 李蔓手捂着他的嘴,生怕他再吐出血来,“没事,我没事,你别说话。” “媳妇。”李书却是要哭的表情,“我让你受委屈了,我没用。” 李蔓紧紧抱着他,看着他鼻青脸肿,嘴角一片殷红的血迹,心痛的揪揪的,她摇头,“不,你很勇敢。” 李书瞧着她,越发心痛欲裂,“媳妇,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信你。”李蔓手指抵在他唇角,不想让他再开口了,看他嘴里还有红红的血,她怕,她不会让他有事的。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老子的小美人给拉过来。”干瘦男人一瞧他俩抱在一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李书双眸染上血色,正欲挣扎着再起来跟人打,李蔓却抱紧了他,“别动。” 李书微愣,就听李蔓对那干瘦男人道,“公子,你不就是想要我吗?何必非得弄成这样?” “怎么?美人你的意思是?”干瘦男人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的问。 “强扭的瓜不甜, tang你若真是用这样粗鲁的方法掳了我去,我也不会乖乖就范的,何况,他是我男人,你真要是打死了他,我可敢用我的命来发誓,不杀你个一百次,我誓不为人。”李蔓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恶狠狠的说。 李书震住了,从来在他们兄弟跟前都是那样温柔乖巧,甚至怯懦胆小的小丫头,竟然能面色冷峻、气势凛凛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干瘦男人明显也愣了下,“那依美人的意思?” “放我男人走,我跟你回去。”李蔓直截了当的说。 “媳妇。”李书一把抱住李蔓,额头青筋暴起,“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跟那畜生走。” “傻瓜。”李蔓心疼的睨了他一眼,“你要是死了,你哥哥弟弟们还不伤心死啊,何况,我也不想你死。” “媳妇。”李书眼眶里忽地掉了泪,“媳妇,我跟他们拼了。” “嘘。”李蔓再次捂住了他的嘴,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话,然后贴在他脸颊,温软的唇轻轻擦了过去。 在外人看来,就好像临别时,她不舍的在他脸上亲吻,边上有些买菜的婆娘们看的脸红心跳,果断转过脸去。 而干瘦男人以及一众打手,更是瞧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恨不能立刻就把李蔓拖回去好好蹂躏。 但只有李书,此刻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李蔓,她说...... “听我的。”李蔓扶着他慢慢起身。 李书点头,“好。” 干瘦男人瞧的不耐烦,“小美人,够了没有,你再不乖乖过来,老子可要翻脸不认人了。” “急什么?你翻脸啊,有种的你现在就打死我。”李蔓也来了气,第一次跟人用这种口气对起话来。 哪知,干瘦男人一听这话,再瞧李蔓那漂亮的脸蛋上虽有怒色,却眼睛晶亮,脸蛋红红,红唇娇艳,越发艳丽无双,不由笑了,“呵,瞧不出美人还挺辣,老子正好这口,行行行,快跟你这男人话别,以后跟了老子,老子也不会亏待你的。” “没什么好话别的。”李蔓松了李书,缓缓朝干瘦男人走来,“你跟我过来。” “哦?”干瘦男人好奇,眼看着李蔓朝一家卖猪肉的摊子走了去,“这是要做什么?” “我男人伤成这样,给他买二斤猪肉回去补补,不应该么?”李蔓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干瘦男人。 干瘦男人立刻嬉笑起来,“该该该,嗨,老子要了他女人,给他二斤猪肉,值,值。” “值就给银子。”李蔓没好气的喝道。 “银子?老子买东西从来不给银子——” “拿银子。”李蔓厉声一喝,那干瘦男人怔了下,瞧她那双几乎要喷火般的漂亮眼睛,顿时心痒难耐,忙从怀里摸银子。 而就趁他找银子肉铺老板准备收银子的的空儿,李蔓猛地从那肉摊上抓起两把剁骨头的大刀来。 不等那两人反应,一把架到了干瘦男人的脖子上,另一把抵在了他的裤裆上,“给老娘听着,叫你的那些狗立刻滚蛋,不然,老娘让你这脑袋和老二同时搬家。” 那干瘦男人一时愣住回不了神,还想嬉皮笑脸的跟李蔓打哈哈,李蔓手也不软,那架在他脖子上的手猛一使力,锋利的刀刃就进了他的皮肤,印了一圈的血珠,吓的他顿时嗷嗷直叫,“你们这群废物,还不给老子......” 他这话还没说完,李书早已奔了过来,一把将他双臂扭向身后,然后拿过李蔓手里的刀,怒喝,“好你个狗东西,敢抢老子媳妇,老子现在就要活剐了你。” 说着,他真的用刀在干瘦男人的胳膊上割了一刀,顿时痛的那人杀猪般的叫起来。 李蔓忙给了李书一个眼色,怕他闹出人命,只道,“还不叫你这群狗快点滚。” “滚,滚,都给老子滚的远远的。”干瘦男人痛的干嚎起来。 他那些随从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要怎么办。 “快滚啦。”干瘦男人大腿上又挨了一下,顿时气的要发疯似的吼着那些随从。 那些人一见李书来真的,再待下去保不齐真将自己主子一刀刀给切了,顿时做鸟兽散般的,从后门跑了。 李书带着李蔓,押着干瘦男人从正门出去,因怕那些人还在外面躲着,因此,也没敢立刻将那恶人给放了去,而是一直押着走到了集市外,眼看那家伙脸色苍白,似撑不住了,李书即刻扔下了他,抓起李蔓的手,两人一同朝出镇的路上跑了去。 两人一路跑到了山脚下,李蔓再也撑不住了,瘫坐在了地上,揉着小腹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李书也没好到哪儿去,到了这里,眼看也没人追来,索性往地上一躺,气喘吁吁。 “李书,你没事吧?”李蔓附身,担心的问。 李书眯着眼睛,定定的瞅着李蔓,只喘着粗气不说话。 李蔓顿时急的快哭了,伸手拍着他的脸,“李书,你说句话啊,你不能有事啊。” “媳妇。”李书猛然握住了她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 “你怎么样?我......”李蔓当他是受伤严重起不来了,想要说背他的话,但一看两人这体格,根本不可能,她举目四望,想着能不能找个东西能代替小车的,可以推着他回家的。 “媳妇,我没事,你别哭。”见李蔓情不自禁的掉眼泪了,李书猛地坐了起来,伸手轻柔的帮她擦泪。 李蔓怔了下,“你真没事?” “真没事,咳咳......”李书一下坐的猛了,又咳了两声,还好这次没有咳血。 李蔓不敢怠慢,忙要扶他起来,“李书,你还能走吗?我扶着你,咱们回家吧。”她不敢确定,那帮恶人还会不会追来。 “媳妇,我没事,能走。”李书身上痛归痛,但休息了一会,走路还是没问题,但心疼李蔓,想背着她走,却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于是,两人就这样相互搀扶着,翻山越岭的一起往家走。 经过那一场恶斗,两人都已经精疲力尽,再加上山路不好走,两人走的非常慢,日头都落山了,两人才到了村口,迎面就撞见了李墨和李言。 原来是见他们迟迟不归,李墨和李言不放心,最终决定找来的。 一见两人相互搀扶,李墨跟李言心底皆是一颤,立即意识到出事了。 “三弟。”两人异口同声,朝村口疾步奔了来。 “大哥,二哥。”见到两个哥哥,李书紧绷的情绪顿时松懈了下来,整个身子一个不稳,差点从李蔓身上滑了下去。 李蔓忙扶住他,这时,李墨李言也跑了过来,李墨扶住了李书,李言抱住了李蔓。 “怎么回事?”看李书满脸是伤,李墨吃惊的问。 李书摆摆手,“回家再说。”一边回头看看李蔓,见她在李言怀里,终于放心。 李蔓双腿还在打颤,不仅是因为后怕,还有走了这些路累的。 所以,当李言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她第一次没有了挣扎,反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笨蛋,有什么好谢呢。”看她这样,李言既心疼又气愤,“这都是怎么了?早上出去还好好的。” “先回家。”李墨见李书也有些撑不住,干脆将他背到了后背上。 就这样,四人回到了家。 家里只有小五一个人,此刻,他小小的身影正站在屋檐下,惶惶不安的朝院门口张望着,瞧见人影,先是喜的大叫,“大哥,二哥,三哥跟姐姐回来了?” 待走近一瞧,小家伙心里顿时狠狠一沉,“三哥跟姐姐咋了?” “回屋。”李墨吩咐了一声。 小五立刻先跑回东屋,将油灯点了起来。 李墨将李书放到了炕上,“三弟,你先躺会,我马上找大夫。” “大哥,我没事。”李书忙拽住了李墨,一边看李言抱李蔓进来。 李言也将李蔓放到了炕梢。 李蔓就顺着墙角靠了下来,微微闭着眼睛,心情久久不能回神平静。 “三弟,究竟怎么回事?”李言问。 李书看了李蔓一眼,慢慢的将遇到恶霸想抢李蔓的事说了出来。 李墨李书小五三个都听呆了,这光天化日的,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李书很自责,“都怪我,没保护好媳妇,我该死,我没用,我......” “三弟。”李墨将之前自己用的还剩的一些跌打药拿了出来,一边给他抹药,一边安慰道,“没事了,回来就好。” “三弟。”李言也弯腰拍了拍李书的肩,“别说这样的话,该是我跟大哥惭愧才对,你们遇到这样的事,我们却谁都不在边上。幸好你跟蔓儿平安回来了,不然......” 李言揪心的看了眼李蔓,却发现她靠在墙角,头微微耷拉着下去,发出轻轻的呼吸声,显然睡着了。 兄弟几人面面相觑。 李书吸了下鼻子,心疼的说,“媳妇累坏了,今天多亏了她,要不是她,我怕也是回不来了。还有你们不知道,媳妇可厉害了。” 想到李蔓拿着剁肉的尖刀抵着那畜生,泼辣的自称老娘时,他扑哧一声又笑了出来,结果牵动了嘴角的伤口,疼的又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 “小点声。”李墨忙向捂他的嘴,但又怕弄疼他,只拿手虚掩着。 李书忙噤了声,只是瞧着李蔓,含笑的眼底爱意愈发浓烈。 听他这样一说,李墨和李言也挺吃惊的,倒想不到关键时刻李蔓会做出那样泼辣的事来。 末了,李言微微一笑,“不奇怪,这才像她。” 噗.....李书见鬼似的看着他,“二哥,你说啥呢?媳妇平时乖的像只小猫似的,还 胆小,你别说,她今天那样还真吓了我一跳。不过......” 想了想,李书又笑道,“其实,她发狠撒泼的样子,现在想想也挺可爱的。” 其实,不用他说,李墨李言已经自行在脑子里将李蔓怎么跟人撒泼的场面想了几遍了,心里真是又疼又爱的。 “大哥,我抱她回那屋吧。”李言这时伸手想要抱李蔓起来,怕她这样睡着不舒服。 李墨忙道,“别,就睡这炕吧。” 李言愣了下,就听李墨接着道,“她胆子小,今天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我怕晚上醒了会害怕。” “嗯。”李言想想也对,就将自己的铺位稍稍整理了下,然后将李蔓轻轻的放倒,再慢慢的脱掉了她的鞋袜,盖上了被子,“大哥,我去弄点热水来帮她擦擦。” “嗯。”李墨点头,将李书身上能看的见的伤都上了药,然后让他脱衣服。 李书直说没事,就一点皮外伤,但李墨执意要检查,怕有瞧不见的伤。 最后,拗不过大哥,李书无奈脱去了上衣,露出后背一大片的淤青红肿,李墨大惊,让小五端着油灯近点瞧,发现红肿的面似乎还有血丝,触目惊心,“三弟你?” 李书倒不以为意,“不知道哪个王八蛋背后偷袭我。”说到这,他突然想到李蔓被人扔到地上的事来,忙道,“大哥,快瞧瞧媳妇,她也受了伤。” “啊。”李墨心口一紧,手有些哆嗦,“她哪儿受伤了?” “不知道,你快瞧瞧。”李书将李墨手上的药交给了小五,让他给自己涂药。 李墨胆战心惊的掀了李蔓身上的被子,瞧她小脸惨白,心也跟着揪成了一团。 这时,李言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看李墨手指发抖的要解李蔓的衣服,忙过来,“大哥,怎么了?” “三弟说蔓儿受伤了。”李墨解了几次,没有解开李蔓的衣带,急的额头都出汗了。 李书在炕头,声音发沉,“那王八羔子将媳妇摔到了地上,她一定摔伤了。” “大哥,我来。”见李墨动作笨拙,李言将水放到凳子上,忙推开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扯,三两下就将李蔓的外衣给脱了,露出里面那件银红肚兜。 —— 汗哒哒的哇,本想写英雄救美的,结果反了╮(╯▽╰)╭ 第一百零七章 兄弟(求订阅,求月票) 许是觉得不舒服,昏睡中的李蔓秀眉蹙紧,难受似的哼哼几声,身子一翻,换了个姿势趴在了炕上。 她的发髻早已松散,细柔的发铺洒开,几缕顺着她光洁的玉颈勾住唇角,除了脖子和腰上两根细细的带子之外,她光洁细腻的后背在晕黄的光线下泛着瓷玉般的光泽,那一对薄薄的蝴蝶骨,精致玲珑,宛若雕琢。 一瞬间,屋内静的可怕,粗重的呼吸渐渐让人想要意乱情迷油。 李言眼神闪了闪,忍着回头忙让小五拿了小油灯过来,光线一亮,李蔓身上的伤便清晰可见,右臂上的红肿,还有右肩,大半个背部一路向下,都有淤青。 李墨墨玉般的深邃眼眸顿时紧缩,看李言手指慢慢的褪着她的裤子,朝里一看,那雪白娇嫩的臀上也有淤青,眼睛都红了,“该死。” “怎样?”李书靠在炕头,实在没力气爬过来,听老大这样低咒,担心的问。 李言眼睛涩痛,却安慰弟弟道,“肿了一些,应该没什么大碍,正好家里有消肿化瘀的药膏,我去拿。” “嗯。”李书这才放心。 李墨见三弟也有些撑不住,忙起身道,“三弟,你且等一下,我给你把饭端来,你吃一点再好好睡一觉。郭” “嗯。”李书并不困,就是累罢了。 很快,李言到西屋,从李蔓枕头底下将药膏了摸了来,李墨也端了一碗热乎的饭过来。 李书吃饭。 李言让小五端着小油灯在边上照着,自己则轻柔的帮李蔓受伤的地方抹药膏。 也不知是药膏的药性太烈,还是李言手太重,李蔓不时传出难受的哼哼声,李墨瞧不下去了,就直接过来,“二弟,我来吧。” “你下手能比我轻?”李言头也没抬,闷闷的回了一句。 李墨顿住,李书在那边吃饭边说,“大哥,还是让二哥来吧,你那指头又粗又大的,又有手劲,上药的事不适合你,刚才弄的我疼死了。” “哦。”李墨郁闷的凝了下眉,都怪平时干活习惯了,这手上的劲儿想控制都控制不住,可,又听见李蔓哼哼了两声,他又急了,“二弟,你就不能再轻着些?她好像难受。” “当然难受了,她身上有伤呢,就是不上药,她也得哼哼......”李言嘴里说着,手上动作一点不含糊,又轻又快,不一会儿,她背上都抹好了,便慢慢的握住了李蔓的裤腰,想要裤子往下扒点。 李墨一瞧,心里咯噔一下,忙道,“二弟,别......” “咋了?”李言几近挑衅的抬眼看了大哥一眼,手上一使力,已经将李蔓的裤子扒到了大腿根处。 李墨眼神一寒,但旋即又忍了下去,只道,“二弟,你轻点。” “知道。”李言修长手指再挑了点药膏,突然,瞟见一旁的小五呆愣的神情,顿时,一巴掌拍到了他脑袋上,“臭小子,眼睛闭上。” 小五一个踉跄,油灯差点碰着李蔓的身子,吓的李言用手一挡,结果,那小火苗直接灭在了他手心里。 黑暗中伴随着李言嘶的一声倒吸气的声音。 “二哥。”小五慌了。 李墨已经迅速的找来了火折子,重新又将油灯点上,“二弟,你没事吧?” 李言摊开手,右手掌心一处红点,像是破了皮,痛是痛了点,但也没在意,“没事,小五,叫你端着油灯,不是让你乱看的。” 小五瘪着嘴,心里很委屈,明明大哥也有看啊,二哥自己不也在看?但他到底伤到了二哥,也不敢咋地,只得乖乖的举着油灯,闭上了眼睛。 “我来吧。”看小五委屈的模样,李墨道。 “大哥,你照顾三弟吧。”李言就是不想让李墨碰。 小五也道,“大哥,你照顾三哥吧,我能行的。” 李墨有些窘,看了看李书,扒完了最后一口饭,将碗筷递给了他,“大哥,我吃饱了。” “一碗就饱了?锅里还有。”李墨接过,说。 李书已经倦的不行,一边往被窝里钻一边摆手,“行了,我歇了。” “嗯。”李墨也没再劝,将空碗放到大柜上,转身又走到李言边上,看他手指往李蔓大腿内侧抹去,不由沉下脸来,“二弟,那里又没伤到。” “不看看怎么知道。”李言脸不红心不跳的将手指撤了回来,低低道,“是没伤到。” 李墨双眉拧紧,有些气恼的盯着李言。 李言耸耸眉,反一用力,将李蔓的裤子全部扒了。 李墨胸口一震,差点挥拳朝他砸去。 幸而李言快速的一拉薄被,将李蔓的整个身体盖了起来,这才掀了掀眼皮,慢条斯理的瞅着李墨,“她身上抹了药,不好穿衣。” “哦。”李墨举起的拳头终于落了下。 李言眼底涌过嘲讽,勾唇一笑,“大哥刚才想做什么?这么大的拳头, tang莫非是想打二弟我?” ‘二弟’二字,他说的极重。 “......”李墨自知理亏,歉意的看着他,“对不起,大哥冲动了。”还是二弟比他想的周到。 李言笑意渐深,“大哥也不必自责,你关心媳妇,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二弟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媳妇都这样了,我哪有心思占她这便宜。” 这话说的李墨更是羞愧,是他心胸太窄,误会了二弟。 “好了,小五,眼睛睁开吧。”李言这时将药膏收起,轻轻拍了下小五的脑袋。 小五‘哦’的一声,睁开大眼睛,眼角却又不自觉的想朝李蔓那儿瞟,好像那儿有什么魔力在吸引着他,可碍着大哥二哥都在,他实在没胆子再瞧,如此,心里倒乱乱的。 李墨也不纠缠这话题了,只转身道,“我去打点热水来,大家也都洗洗睡吧。” “小五先睡吧。”李言朝小五吩咐了一声。 “哦。”小五终于快速瞟了李蔓一眼,然后做贼心虚般钻进了自己的被窝,拉上被子将头也蒙了起来。 “大哥。”李言跟着李墨身后,一起出了房门“今天这事,大哥怎么看?” 李墨沉着脸,抬头看了眼茫茫夜色,“出了这样的事,山外镇上肯定会传遍的,那个伤三弟抢蔓儿的恶人自然不难查到。” “嗯。”李言点头,脸色阴冷有如这夜色,“大哥,过两天,我跟你一起去镇上打听打听。” 李墨嘱咐道,“好。不过,别让三弟他们知道,还有蔓儿,她胆子小。” “知道。”李言道。 夜色下,兄弟二人又低声商议了几句,便打水洗脸洗脚,最后一同回屋,各自上炕。 因这一晚,李蔓也睡在炕上,李墨跟李言很自觉的将她边上的位置空了下来,尽量不会碰到她。 然而,到了半夜,也不知怎地,就听见呜呜的哽咽声,断断续续的,听的人心里会莫名揪起。 果然,除了睡的沉沉的李书和小五之外,李墨和李言几乎是同时一跃而起,两人相视一眼,目光皆缓缓落到了炕梢那小小的身影上。 是的,那小猫哼似的哭声的确来自李蔓,只是,她此刻犹在睡梦中不自知罢了。 李言忙朝她那边爬了过来,轻轻唤了两声‘蔓儿’,也不见应,伸手朝她脸上一抹,脸颊濡湿一片,哭过...... “丫头,蔓儿......”李言知道她是被梦魇住了,慌忙将她抱起来。 李墨也从小五那脚头边,绕到这边来,伸手碰了碰李蔓的脸,跟着轻唤,“蔓儿,醒醒......” 李蔓正自噩梦中,梦中李书被人打的浑身是血、奄奄一息,可她却半点法子也没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正这时,她听见了李墨和李言的声音,顿时有如救命天神下凡,她慌的伸手去抓。 李言一手抱着她,另一手赶紧抓住她半空中乱抓的小手,与此同时,李墨大掌伸出,也紧紧的抓住了她另一只手,“蔓儿,别怕,大哥在。” “大哥。”李蔓艰难的喊出,与此同时,沉重的眼皮终于掀开,昏暗中,只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在自己跟前。 尽管看不清,可李蔓一瞧这影子,就断定了是李墨,顿时难过的扑进了他怀里,“大哥,快救救李书,他快被人打死了。” “丫头,别怕,你在做梦呢。”李言伸手轻轻的抚摸着李蔓的背,柔声安慰着。 “李言?”李蔓果然僵住,昏暗中,怔怔回头,果然看见李言朦胧的轮廓,还有一双晶亮的眸子。 那带着鼻音的一声轻唤,就像要哭了一般,李言心中一软,顿时,身子往前贴了贴,一双手抚上了她的肩,“我在,别怕。” “我......”李蔓这才稍稍从梦魇中回过味儿来,环顾了下四周,尽管看不太清楚,可是,这分明是她每日都会打扫的东屋,也是她的男人们睡觉的地方。 “李书呢?”李蔓陡然心惊的问。 李墨手指着炕头,“睡着了。” 李蔓一颗心终于稍稍放下,“他没事吧?白天他吐了好些血,会不会有内伤什么的?” “明天再找大夫瞧瞧,现在他睡的好好的,就不叫他了。”李言在她耳侧低低说道,一股来自她身体上的清香,还夹杂着药膏的草药香气,徐徐缭绕在他鼻端,让他瞬间有些晕晕乎乎,说话时不自觉的就朝她身上贴了去。 听他这口气,李书应该没有大碍了,李蔓一颗揪着的心总算慢慢落下,头靠在李墨怀里,就不再想说话了。 “蔓儿,再睡会吧。”李墨抬手示意李言将床铺再整整,然后慢慢的将李蔓又放进了被窝里。 李蔓奔就又累又倦,白天还受了那样的惊吓,之前睡着了还在跟恶少苦斗,惨的很,因此,心下稍定,很快又进入了梦乡,这次,睡的倒踏实了许多。 李墨跟李言两个将她安顿好,也各自回到自己的被窝睡下。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麻麻亮,李言起来做饭忙活家务,李墨独自去请大夫。 东屋里,炕上的三人,小五是最先醒的,他怔怔的爬了起来,看着炕梢睡的沉沉的李蔓,心里头突然涌出很奇怪的感觉,有点让他害怕,尤其是昨晚他竟然还梦见了。 “小五。”李书沉沉的睡了一夜,此刻睁开眼睛,觉得精神头足多了,刚坐起身,就瞧见小五对着李蔓发呆,就喊了一声。 小五激灵了一下,回头愣愣的瞧着李书。 李书一抬眉,疑惑的扫了他一眼,“咋了?发癔症了?” “啊。”小五突然叫了一声,哧溜下了炕,连外衣也没穿,身着短褂短裤就跑了出去。 “咋了?”李书不由得摸摸脸上,难道自己这张脸被打残了不成?瞧小五刚才见鬼似的。 “唔。”李蔓也在被窝里伸直了双腿,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可刚一躺,后背上的疼痛就让她立刻又趴了过来。 只是,这一来一往,背上的薄被滑落大半,露出她小半个身子。 “媳妇,醒了?”李书忙扔下衣服,朝她这边爬了过来。 “李书?”李蔓眨巴了两下大眼睛,“你怎么跑我炕上了?” 李书已经到了她跟前,半跪着身子,双手支颚,朝她笑道,“是你在我的炕上。” “啊。”李蔓瞪眼一瞧,果然...... “媳妇,”李书的视线很快从她的脸上游移到后背,顿时惊呼,“那些个王八羔子,下次让我撞见,老子一定活劈了他们。” 看到后背那一大片的青紫,李书心疼极了,伸手轻轻抚了上去,“还疼吗?” 微凉大掌触及到她温热的肌肤,她陡然一颤,立刻意识到不对,低头一看,单薄的肚兜歪在一边,连半个身子都没遮住,那后背....... 想都没想,李蔓嗖的一拉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面对着李书关切的眼神怔怔发蒙。 她睡在了东屋炕上,身上衣服脱的还只剩了一块肚兜。 老天,谁干的? “媳妇,你咋了?我看看还有哪儿伤着了?”李书还想扯开她的被子,好好瞧瞧。 李蔓尴尬不已,死死的拽着被角,“我没事,真的,就摔了一下,蹭破了点皮而已。” “真的?”李书怀疑,不过昨晚二哥都说没事了,那就应该没事了,不过,他心里顿时沮丧又愤怒起来,“该死,都是可恶的畜生,不然,今天可是咱洞房的好日子。” “.......”李蔓愣了下,旋即对李书的这种愤慨沮丧有些哭笑不得,莫非她也算因祸得福,至少这几日不必担心要应付男人了。 “媳妇。”李书自顾自的发泄了一通,见李蔓垂眉不语,又笑嘻嘻的凑过了脸,讨好的问,“我瞧你那身上,今儿洞房怕是不行了,那咱们往后推推,再选个好日子?” 这当然好了,可李蔓也做不到就点头回应他的话啊,那样倒显得她多巴不得立刻选好日子洞房似的。 “行了,你乱想什么呢?身上伤那么重,好生养好伤才是正经。” 被李蔓嗔了一眼,李书反嘻嘻笑了起来,举着拳头自己朝自己的胸口捶了两下,得瑟道,“看,我结实着呢,这点皮外伤不算个啥,就算现在要洞房,我也一定问题没有,就怕你——” 李蔓被他说的脸越来越烫,大清早的呢,忙伸手捂他的嘴,“怕了你了,别乱说了。” 李书的视线却是顺着那滑下的薄被,朝单薄的肚兜里瞄了去,那一对雪白的白鸽想要挤出来一般,将肚兜撑的鼓鼓胀胀的。 眸色一紧,他那一双手本能的就想抓上去,好解放那一对被束缚的白鸽。 李蔓忙推开他,裹了被子,背对着他。 一下子不能做,连看也不能看了,李书急了,扳着李蔓的肩,就软语央求着,“媳妇,让我看一眼吧,就看一眼,我保证不伸手。” 哎呀,这说的什么话?李蔓死死的抓着被角,嗔他,“李书,你再胡来,我喊大哥了。” 李书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对着她雪白的后颈,咕哝道,“那好,今天不看,那洞房那天,你什么都得依我,可不许再遮了。” 说的就跟她欠他似的,李蔓没理他这霸道放肆的话,待听到后面传来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这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李书穿好衣服出去了下,很快又回来,只是没进屋,站在门口道,“媳妇,二哥早饭做好了,你是起来,还是把早饭端过来?” 她身上又酸又疼,躺着也是难受,不如起来,只是,她的衣服呢? 她四下找了下,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扔在了角落里的小凳子上,于是,对李书说,“帮我拿下衣服。” “哦。”李书进来,一只大手将一摞的衣服 全部拿了起来,却没直接给李蔓,而是放在鼻端轻轻嗅了下,过后才笑得,“果真是香的。” “你干什么呢?”李蔓红着脸狠狠瞪他。 李书却不以为意,将衣服给了她,一边解释道,“以前听二哥说过,女人身上是香的,我还不信,现在信了。” 媳妇是最香的,连她穿过的衣服都透着让人遐想的香味。 果然又是李言那坏人,李蔓狠狠咬了下唇,对李书道,“别跟你二哥学。”整天就琢磨女人了,流氓。 “嗯?”李书不解,跟二哥学不好吗?二哥在神女沟多得女人欢迎啊,男女老少几乎人人都喜欢他呢。 “又在背后说我什么?”这时,门口响起了李言幽幽的声音。 李蔓抬眼望去,就见他斜倚在门框边,目光幽幽的盯着她,不禁心口一跳,果然背后不能说人坏话啊,她忙垂下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哪知,李书这个大嘴巴,一下就将她给出卖了,并且还取笑起李言来,“二哥,媳妇让我别跟你学。你也是,以后那些话别老是跟我说了,我可是好男人,别把我带坏了。” 李蔓惊了,李书他......该挨揍的是嘴巴。 李言盯着李蔓那僵直的后背,阴测测的笑了声,“是吗?我都跟你说什么了,就把你带坏了?” 李书牵了下嘴角,看二哥的神色,忙道,“二哥,你可不许欺负媳妇。再说,你是跟我说过,女人身上香啊。二哥,你敢说,你没碰过女人就知道女人身上香的?” 噗,李蔓几乎乐喷了,李书这反击好啊,李言你个下流胚子,看你还有何话说? —— 谢谢墨言舞、kennistang、zbq5530290、马海蒂、菱丝、13776673393、a89881575、天使也哭泣3、huhulove29、露露o公主、love琉璃心等亲送的鲜花月票和荷包,\(o)/~ 第一百零八章 香香(求订阅,求月票) 气氛似乎僵了一下,李蔓垂首,脑子里正想象着李言被噎的无言的窘样,却不想李言这时嗤的一声轻笑,打破了沉寂。 “三弟,你这话说的,叫我如何好意思回答呢?” 听二哥这意思有门啊,李书乐了,一手攀到了李言的肩头,就八卦的问,“二哥,谁呀?是牡丹吗?还是别的小娘们?我认识的吗?油” 炕上,李蔓的耳朵也顿时竖了起来,想听听这坏人还祸害过哪个姑娘,是那个漂亮柔弱的牡丹吗? 突然的,李蔓心里不那么舒服起来。 李言火热的目光定在了李蔓身上,见她低着头,小嘴巴咬的紧紧的,似乎很气恼的模样,右眉微挑,轻轻笑道,“女人嘛,自然是碰过的,至于怎么碰的,蔓儿,你该清楚的,对吗?” 嘎?李书一下子傻了眼。 李蔓猛地抬头,怔怔的也没怎么反应过来的迷糊样。 李言只望着她,浅浅的笑,“好了,别这样看着我,大清早的,三弟还在呢,怪让人不好意思的。对了,衣服你还是别穿了,吃完饭我还要帮你上药呢,穿了再脱麻烦,你等着,我去给你把早饭端来。郭” 说完,他一转身,倒是没事人似的走了。 李书猛然回头,复杂的盯着李蔓,“媳妇,你啥时候让二哥碰的?” “我?”李蔓欲辩无言,若说没让他碰过,那是太假,若说让他碰了,可根本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而且,他对李书说女人身上香的事,一准在她进这个家之前吧?那根本与她无关的。 可这坏蛋偏会这样的偷换概念,反让李书将矛头指向了自己。 唔,她冤枉啊,一个看热闹的竟然被拖来做垫背的,只能说李言那只狐狸太狡猾了。 “媳妇,你偏心。”李书已经不满的腻到了床边,手指一下一下的戳着她的被子,委屈道,“你让二哥碰,也不让我碰?我看一下下你就用被子遮。哦,对了,昨晚二哥帮你上药,可是看光光的呢。” “啊。你二哥?上的药?”李蔓吃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你大哥呢?” 李书撇撇嘴,“大哥像是能给人上药的人吗?他那手劲大的很,别给你药上好了,再又给你添一层伤来。” “......”李蔓很无语,可是,这种事本该李墨做的嘛。 李言这时端了一盆热水过来,俊颜微笑,颇为殷勤,“来,媳妇,先洗洗。” 一边又吩咐李书,“还杵着做什么?去把媳妇的早饭端来。” “知道了。”李书剜了二哥一眼,竟然背着他偷偷的吃媳妇豆腐,可恶...... 李言将毛巾拧干,递给李蔓,“给。” 李蔓双手抓着被角,没动。 李言轻轻一笑,目光从她脸上慢慢下移,笑哼道,“哦,忘了,你里面是光着的,不方便,来,为夫给你洗。” 说着,他上前一步,没容李蔓拒绝出声,他已然一掌抚在她的后脑勺,一掌撑开毛巾,在她小脸上来来回回的使劲擦了两把。 “唔唔—”李蔓挣了两声,恶狠狠的瞪着他,可恶,当她脸是桌子嘛,那样使劲的擦。 “我瞧瞧—”李言犹不过瘾般,歪着脑袋又细细打量着她水嫩的脸颊,突然,伸手就揉上了她的眼角,“哟,眼屎还没洗掉呢,小脏猫,为夫帮你擦擦——” 他粗粝的指腹果然在她眼角揉了两揉,而且劲儿还挺大,弄的李蔓跟个不倒翁似的原地晃了两晃。 过后,李言又将毛巾在水里搓了两把,拧干后,又道“头转过去点,帮你擦擦脖子。” “用不着。”李蔓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朝他吼道,还眼屎?还小脏猫?你才小脏猫...... 李言睨着眼,有些嫌弃的盯着她,“你几天没洗澡了?” “我前天才洗的。”李蔓吼道,想起前天为什么洗澡,耳根子又红了。 “哦,怪不得,身上都馊了。”李言捂住鼻子,直接将毛巾丢到炕上,“行吧,不识好歹,我还懒的伺候,你自己擦吧。” 李蔓被气的倒仰,“谁让你伺候了?”何况,他那是伺候吗?分明是当她像玩具一样玩了半天好吧。 “咋了?”李书端了两碗粥进来,就听进李蔓气呼呼的声音,不禁疑惑的看李言,“二哥,你咋又惹媳妇了?” “我惹你了吗?”李言却朝李蔓望来,满眼无辜。 李蔓干脆不想再理他了,直接伸手要接过李书递来的粥,可那雪白的膀子一暴露,她立刻又缩了回去。 该死,被那坏人给气糊涂了,她还没穿衣服呢。 “李书,你出去一下,我换下衣服。” “不是不起来吗?等会还要换药呢。”李书道。 “换药再说。”李蔓脸色已经相当的憋闷了。 李书也算识趣,忙道,“好,二哥,咱出去吧。” tang 李言瞅着李蔓,从鼻子里哼出一抹笑来,转身跟着弟弟一起出了门。 等人走了,李蔓深深的吐了口气,也不敢耽搁,立刻剥了被子,快速的穿衣。 她衣服刚穿好,还没下床,就听见外面传来李墨的声音。 “她咋样了?起来了吗?” 李书回道,“正在里面换衣服呢,好像没什么大碍。” “这就好。”李墨抹了把脸上的汗,说。 李言问,“大夫不在家?” “嗯,说是昨晚去了菖蒲镇,那里有个人不小心从山上摔断了腿。”李墨道。 “哦。”李书哼了声,看大哥脸色凝重,就宽慰道,“没事的,大哥,我跟媳妇不都好好的吗?” “蔓儿说你吐了好多血,大哥担心会不会有内伤?”李墨总不放心。 李书却不以为意,“就吐了一口血而已,呵呵,大概我最近火气太旺,吐一口,也好败败火。” 哪有这样说的,李墨轻轻睨了他一眼,也希望真的如他所说,真没事才好,“看吧,今天你先歇着,要是再难受的话,大哥直接带你去菖蒲镇。” “哪有那么着了。”李书笑道,大哥就是喜欢这样大惊小怪。 这时,李蔓开门出来,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有些褶皱,而且后背屁股那里还有泥灰,掸都掸不掉。 昨天回来,天色太晚,大家都没瞧清楚,这一瞧,李墨跟李言也都能想象的出李蔓是怎样被人扔到了地上了。 那一下,媳妇肯定很疼。 “蔓儿,好点了吗?”李墨心疼的朝她走来,就想看看她身上的淤青红肿有没有下去,但当着弟弟的面,也不好放肆。 李蔓轻轻一笑,“好多了,不疼了呢。” “不疼才怪,昨晚哼唧了一晚上。”李言凝眸道。 李蔓脸一沉,“吵着你睡觉了?” “二弟那是担心你呢。”李墨忙道。 李蔓脸色这才缓了缓。 李言着实郁闷,这丫头怎么到自己跟前,连好赖话都分不出了呢,连大哥都听的出他那是担心的。 “行了,都吃饭吧。”李言也有些恼了,不看李蔓一眼,转身就进了厨房。 “蔓儿。”李墨看着李蔓,“能走路吗?要不我给你端到屋里去。” “我已经端过了。”李书忙道。 李蔓‘哦’了一声,“我差点忘了,就在窗台上呢。” 她回屋,立刻端过窗台上的粥,就坐在炕上,慢慢的吃起来。 李墨站在门口,一直瞧着她吃光了一碗粥,这才笑眯眯的进来,“我再给你盛一碗来。” “不用,我自己来。”她说着就哧溜下了炕。 “慢着点。”李墨怕她再伤上加伤,伸着手,小心的护在她身侧。 李蔓笑望了他一眼,“我不要紧的,你也没吃吧,快吃吧。”一扭身,朝外走去。 吃罢早饭,李言扛了锄头去了自家地里,前些天下了一场雨,这地还得再松松土,然后就可以播种了。 李墨则是带着大黑和小黄一起出了门。 家里,李蔓躲回了自己屋里,解开衣裳,将李言留下的药膏拿出来,艰难的给自己抹了药,待抹到臀部时,脸上***辣的烫起来。 昨晚,李言也是这样给她上药的? “媳妇。”隔壁屋,不时传来李书的叫声,“你快过来呀,小五你这笨蛋,手往哪儿戳呢?药都被你弄进眼睛里了。” 东屋,小五一脸鄙夷,“三哥,你要是想姐姐给你上药就直接说。” “被你看出来了?”李书嘻嘻一笑,拍拍小五的脑袋,“小五乖,去瞧瞧媳妇好了没有?就说我身上疼,你不会上药。” “不干。”谁叫你骂我笨蛋来着。 李书愣了下,“臭小子,连三哥的话都不听了。” “有什么好处?”小五斜眼睨着他。 李书瞪着他,“你说吧。” “我要你那支木剑。”小五毫不含糊的说。 “你?”李书气的一瞪眼睛,过后道,“你想要,叫二哥给你做一把就是了。” “我就要你那把。”小五道。 李书舍不得,只得退而求其次,“要不,我求着二哥,给你做两把。” “外加一把弹弓。”小五趁机加码。 “好。”李书狠狠拍了下他的脑袋。 小五眉头一皱,哎呦一声后,笑道,“成交。” 然后,一转身就朝西屋跑去,站在门口,乖巧的道,“姐姐,要小五帮忙吗?” 李蔓已经抹好了药,正想等药膏干了之后穿衣呢,“不用,你去给你三哥上药吧。” “三哥也不知怎了?好像身上疼呢。”小五道。 身上疼?李蔓一 惊,怪不得刚才一直乱叫唤,敢情不是小五不会上药,而是他身上疼,不得不找个法子发泄? “哦,我马上过去。”李蔓忙穿了干净衣服,出来。 到了东屋,看李书裸着上身,只着一条裤头,靠在窗边,手里拿着药微微发呆。 “李书,哪里疼?”她忙上前询问。 李书抬眼朝她望来,原本英俊迷人的脸此刻布满伤痕,瞧的人越发揪心,“媳妇,是有点疼。” “哪里啊?”李蔓挨着炕坐了上去,焦急的问。 “咳—”让媳妇担心了吗?李书心里又愧又喜,将药递给了李蔓,“媳妇,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帮我上药吧?大哥说这药很好的,抹了就没事。” “好。”李蔓接过药,看他脸上已经抹了,主要还是后背那些伤,就道,“你转过去。” “嗯。”李书很听话的转了个身,趴在窗台上,好让李蔓上药。 李蔓半跪在他身侧,两指蘸了药,就朝他伤处轻揉的抹去。 李书浑身一颤,就好像身体最隐秘最柔软的地方,被一只柔软的小手轻捻慢捻着,痒痒的刺刺的,有些疼,却又伴随着巨大的快乐。 他不想停,甚至舒服的想要哼出声。 李蔓却当他是疼的,手下越发轻柔,一边还哄着,“你忍着点,一会就好。” 但是,她力道越轻,他却越是难受,哼哼声越大,“媳妇,你重着些。” 这是疼糊涂了吗?李蔓急了,放下药膏,就道,“这样不行,李书,我陪你去找大夫吧。你这外伤瞧的见,可万一真有内伤可怎么好?” 说着,她急忙要下炕,李书返身一把抓住了她,“媳妇,别走。” “李书,你衣服呢?快披上跟我——啊......” 她话未说完,李书猛然将她扑倒在炕上,重重压了上去。 “啊。”李蔓后背顿时有如针扎般痛起来。 李书慌了,忙从她身上翻下来,“媳妇,我压痛你了?” “唔。”李蔓艰难的坐了起来,揉着腰,一面狠狠瞪他,“你干嘛?”好好的推她做什么? 李书脸红的不能再红,声音有些喘,“媳妇,我,我想你快想疯了。” 李蔓彻底愣神了,过后,脸红的有如被煮过一般,啐道,“好了,大白天乱想什么。” “媳妇。”李书猛地抓住了她的手,“你就依我一次吧。” “不是,李书——”李蔓慌的朝屋李一瞧,房门不知何时关了起来,小五早已不见踪影,“你先松手,你身上还有伤呢。” “那——”李书眼底露出一丝狡黠,头一低,凑近她的脖子,低低软软的哀求,“媳妇,让我香香吧。” 说着,竟然伸出舌头,在她光洁的脖子上轻轻的舔了下。 李蔓一颤,浑身如电流滚过,忙伸手推他,“李书,别闹——” “媳妇,我要舔你。” 许是那轻轻的一舔,他尝到了甜头,那花样娇嫩芳香的气息,让他沉迷,不自觉的又舔了几下,顺着脖颈一路滑下,似要钻进她的衣服里。 “李书,快停下。”李蔓急的乱喊,却又不敢捶他,他身上到处都是伤呢,她能朝哪儿下手啊。 李书大掌将她外衣朝下拽着,露出她光洁纤弱的肩,火热的唇迫不及待的吻上了她精致的蝴蝶谷,一双大掌从她肋下向前,轻易便握住了她胸前美丽的白鸽,隔着衣料重重揉捏,似要将它们挤出窝儿来。 李蔓急了,左右挣扎,“李书,你再不停下,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媳妇,你好香。”李书也许听见了她的话,意犹未尽的停止了亲吻,下巴枕到她的肩上,性感温软的唇不住的擦着她小巧的耳垂,低低呢喃,“媳妇,你怎么这样香,我真想......天天这样吃你。” 也是情到深处,那一双大掌再也无法忍受隔着衣料,干脆伸进衣服里,直接揉上那雪白娇嫩之处。 “媳妇,你这里好软,摸着好舒服。” 他一上来就狠狠握紧,越揉越用力,李蔓痛了,气的用手掐他胳膊上的肉,“李书,别再说了。” “那用做的。”李书一把将她扳了过来,面朝着自己,盯着她胸前那被自己一双大掌撑起的肚兜,眸底布满欲色。 李蔓心尖儿都在颤,一低头,在他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下去。 “唔。”李书吃痛的闷哼一声。、 李蔓这才松口,“李书,你冷静一点。” “呵呵。”李书却还是望着她笑,“媳妇,你咬的我疼了。” 疼就对了,“你清醒点好不好?” “媳妇,你就让我摸摸,亲亲好不好?”李书看她急的眼睛都红了,怕她哭,只得退而求其次。 李蔓瞪他,“不行。”一面使劲将他的大手从自己衣服里给拽了出去。 慌忙背过身去,系好肚兜的带子,再整理好外衣。 李书有些失望,有些憋屈,就从后拦腰将她抱住,小猫似的用头蹭着她的脖子,不住的哼哼,“媳妇,那等我伤好了,你可一定得依我。” 李蔓身子一僵,“李书,你养好伤再说,别成天的胡思乱想。” “媳妇,我还想早点要个孩子呢。”李书道。 “啊?孩子?”李蔓神情恍惚了一下,孩子这个词,多少年了,自她结婚起,就整日的期盼着,奈何身体原因要不得。 可如今,她年轻又健康,且已经和李墨行了房事,那么,老天是否会可怜她,赐她一个健康可爱的孩子呢? 李蔓忽地就激动了。 “媳妇。”李书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情绪,“你怎么了?” 李蔓脸红红的,手轻轻飞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摇摇头,“没事。” “媳妇,你说咱们将来生几个孩子好呢?”李书却激动的抱着她,开始畅想了,“我觉得,怎么着也得两个才好,儿子是哥哥,女儿是妹妹,儿子像我,女儿像你——” “......”这想的是不是有点远?孩子还没个影儿呢,就哥哥妹妹了。 “媳妇,你可要先生我的孩子哦。”李书接着又期盼的道。 “为什么?”李蔓奇怪的问。 李书刚想回答,突然从窗户里瞄见屋后二顺家的院子里,杏娘趴在那院墙上,一脸淫笑的盯着他们。 “你个臭娘们。”李书顿时怒了,松开李蔓,随手也不知从炕上摸到了什么,就朝杏娘砸了过去。 杏娘身子本能一躲,过后狠狠朝地上呸了一声,冷笑骂道,“真是个烂货,大白天的就跟男人躲在家里干这个,不要脸。” 李蔓心惊,转身就瞧见杏娘手扶着院墙,在那不屑的谩骂着。 “找死。”李书气的青筋暴起,转身下了炕,抄起屋角的一把铁锹,怒气冲冲的就朝外奔去。 李蔓吃惊,慌忙穿了鞋子,就追了上去。 —— 老三今天不要脸了哇,哇咔咔~~~~ 谢谢15924271290、小悠88、流金飘香、菱丝、墨言舞、秋天小憩、妃精灵、498217587、caojixia8000、等亲送的鲜花荷包和月票\(o)/~ 第一百零九章 怕我?(求订阅,求月票) “李书,你别冲动啊。”李蔓一路追到后院,看李书拿着铁锹要打杏娘,急忙拦腰将他抱住。 “臭娘们。”李书没有挣脱李蔓,只是指着杏娘愤怒的骂,“你天天想男人想疯了吧?趴人家墙上偷看,你要不要脸?” “不要脸?”杏娘趴在墙头上,一手叉腰,神情十分不屑,“老娘再不要脸,也没大白天的跟男人干这个啊。” 知道李书被李蔓拦着,她倒不怕了,一双眼睛挑衅的盯着李书,看到他受伤的脸,先是幸灾乐祸了下,继而,目光却被他结实健硕的胸肌吸引了,慢慢下移,他只穿了件短裤头,一双健壮有力的长腿油。 杏娘微微咬唇,感觉眼睛被什么刺了下,定在他鼓胀一团的裤裆处,就挪也挪不开了。 杏娘想不到李书身下那物就算没硬起来竟也是这般雄伟?这要是反应起来,还不得让女人快活死啊,她不由的心潮荡漾,体内燥热起来,媚眼越发如丝般朝李书看来,声音不发之前的泼辣,娇滴滴的都能挤出水来。 “哟,三郎,你这是咋了?脸伤成这样?嫂子瞧的心里怪疼的。” 李蔓愣了下,这女人态度转换的也太快了吧郭。 “关你屁事?快给老子滚,以后少趴我们家墙头,不然我一铁锹拍死你。”李书很不客气的扬了扬铁锹,恶狠狠道,“今天就看在我媳妇面上,不跟你这臭娘们计较,再有下次,我要你好看。” 说着,李书懒的再看杏娘那***媚的样儿,拽着李蔓就要回屋,“走,媳妇,咱回家。” “哦。”李蔓也看出杏娘对着李书要发浪的样儿,心里头有些憋火。 “嗳,三郎,别走啊,嫂子还有话没说完呢,嫂子家里有药,你要不要啊?”见他要走,杏娘竟有些舍不得,伸着脖子朝那喊着。 李书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不要脸。”竟然当着媳妇的面勾、引他,欠收拾。 李蔓看李书气的不轻,也没敢再言语,怕一句不好,再惹的他去揍人,虽然那女人的确该揍。 眼见着李书从屋角上了前院,看不见影子了,杏娘这才收回视线,扭脸看着自家大门里傻乎乎的朝外张望着的男人,不禁妒火中烧,气的又骂李蔓,“不要脸的贱货,都被男人操过了,天天装的跟圣女似的,我呸......呸呸。” 朝李家院墙里吐了几口吐沫,杏娘犹不解气,脑海里不断出现着李书那股胀的裤裆,身下牟地空虚难耐,双腿一夹,一股热流涌出,惹的她气喘吁吁,却又无法纾解,只得朝家里喊着,“大顺,快去把二顺那死王八给老娘找回来。” 李书刚一回屋,就听见杏娘那尖锐的怒吼,不由扑哧一笑,“***娘们,这就憋不住了。” 李蔓将他手里的铁锹拿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屋角,然后道,“李书,下次要揍人,也得挑好东西,像刚才那女人,你拿这铁锹过去,一不小心拍死了人家,你还要给人家偿命,亏不亏啊?” “那我用什么?”李书好笑的看着她。 李蔓四周望了下,似乎也没什么趁手的,就指着扫帚道,“打那女人,用这玩意就够了啊,用这个扇她嘴巴,打她屁股,都成。教训一下就好,也打不死人。” 李书嘿嘿笑了两声,媳妇也够狠呢,拿扫帚扇人嘴巴?倒是有趣,不过,打女人屁股?这有待商榷,不是什么女人的屁股,他都想打的。 “你瞧我干什么?”李蔓被他幽暗的眼神直盯着,莫名的慌了下,想起被杏娘搅局的事来,忙后退了两步,“李书,我找小五回来写字。” “媳妇。”李书一个箭步上来,扯住了她的胳膊。 李蔓顿时急的挣扎,“李书,你别乱来,我,我还没做好准备,你——” “你怕什么?”李书好笑的伸手在她额头戳了下,然后神秘兮兮的说哦,“媳妇,走,我带你去看戏,看出好戏。” “好戏?”这穷山沟还有戏班子么?李蔓好奇,被他兴奋的拖着出了门。 只是,李书带着她在杏娘家的厨房外墙那蹲了下来。 “干什么?”李蔓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就听屋里传来女人难耐的哼哼声,“怎么回事?” “嘘。”李书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然后一手轻轻掀开那小小的木窗,对着李蔓指了指。 李蔓好奇,透过那一丝缝隙朝里望去,顿时被里面的情景震的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一个白花花的女人,双手被房梁上悬下的绳子绑住了双腕,身前前后各有一个粗黑的男人,将她夹在中间狠狠的顶撞着。 “嗯...二顺,再快些,用力点,哦,就是这样...好,啊...大顺,你个蠢驴,滑出来了,快进来,老娘难受死了,啊......不顶用的家伙,这么快就软了?快把那玩意拿来。” 样子憨傻的男人惶恐的从她身上撤了下来,赶忙到橱柜底下,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一根硕大的男根模型,然后迅 tang猛的甚至粗鲁的塞到了杏娘的下体,像做活塞似的用力推进再用力抽出。 女人愉悦的尖叫,男人粗噶的低吼,屋内***不堪。 李蔓赶忙蹲了下来,不敢再听杏娘接下来更为放浪***的话,抓着李书的衣角,就要拽他回家。 臭小子,敢情他说的好戏就是偷看这个呀?他是不是以前常看啊? “媳妇。”李书也靠着墙根蹲了下来,漂亮深邃的凤眸里也染了一层欲色,死死盯着李蔓,恨不得将她立刻扑倒,拆分入腹。 李蔓狠狠瞪了他一眼,贴着墙根就想走,却被他一把拽住。 “你们俩蹲这干嘛?”这时,却传来李言的声音,吓的两人皆是一跳。 李蔓脚一软,半跪到了地上,被李书一手拽了起来。 “嘘,二哥,那***娘们又做夹心饼了,嫌大顺没用,又用那木头橛子自己捅呢。”李书拉着李言,小声的贴在他耳边说。 李言吃吃低笑,意味深长的朝李蔓看来,不发一言,却瞧的人心虚又心慌。 “我......”李蔓嗫喏着不敢看他的眼睛,“是李书拉我来的,我,我什么也没看到。”最后那句分明心虚的不行。 “那你还想看到什么?”李言幽幽的问了一声儿。 “啊,二顺,就是这样,再用力一点,哦,大顺,吸我,用力揉,唔,好舒服......” 这时,屋内又传出杏娘激动难耐的磨人声音,眼前又是李言逼问的眼神,李蔓羞窘无措,根本无从解释,一转身,哧溜一下逃似的跑了。 “媳妇。”李书本能的伸出手,还想拉她,被李言一巴掌拍了下,“你就带她来看这些东西?” 说着,他眼角的余光也从那窗缝里瞄了一眼,嫌恶之色立刻溢满眼底。 “咋了?”李书瞧的是血脉喷张呢。 李言一手抓着他的胳膊,就将他往回拖,一边没好气的训道,“还咋了?你也有点出息?带自己的媳妇看人家办事?大哥要知道了,看他不打你。” “我。”回到自己院中,李书慢慢冷静下来,瞅着二哥似乎不满的神色,央求道,“二哥,今天这事,你可不许跟大哥说。” 李言睨了他一眼,“行,我不说,以后也别做这事,听见了没?” “哦。”李书低头,暗自翻了个白眼,他就是想带媳妇瞧瞧热闹而已啊。 “行了,你身上还有伤,回屋歇着去,别到处乱跑。”李言教训完弟弟,将锄头放好,到押井边打了水洗了脸洗了手后,这才慢条斯理的朝东屋去。 三弟训一顿就行了,至于媳妇,他却不想那么轻易放过,偷看这种事,真是亏大了,也不知三弟那脑子是不是驴给踢了? 站到门边,李言还是很绅士的曲起了两指,敲门这是必须的,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知礼优雅的男人,至于敲了门,里面的人不应,或者不打算开门的话,那他也自有一套别的法子。 破窗而入就是最直截了当的了。 李蔓吃惊的看着从前窗跳进来的李言,“你,你怎么进来的?”她明明警觉的将门窗都拴的好好的了。 李言手里扬着一根细竹片,微微耸眉道,“放心,那么一根栓子拦不住我。” “你?”溜门撬锁他也在行?李蔓心下陡然一跳,如他这般,岂不是随时都可以随便进入她的房中? “我怎么了?”李言慢慢朝炕边走来,“身上可好些了?” 他有这么好心,跳窗进来就是关心她的身体吗?李蔓没有回答,只警惕的看着他。 李言无奈的凝眉,“死丫头,你再这样看我,我......” 说着,他又气恼又无奈的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下,“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天天仇人似的盯着我。” “当然,哪个女生会喜欢从窗户里进来的男人。”李蔓没好气道。 李言轻轻一笑,很无辜的说,“我敲门了。” “不开代表我现在没心情,你该识趣的离开。”李蔓仍旧没好脸色,给他这样闹惯了,以后她可就一点保障都没了,门窗都没用,她还要拿什么防的住他啊。 想想都瘆的慌! “没心情?”李言不由眯起了眼睛,带着那么点危险的味道,紧紧盯着她,“做什么会没心情?” 李蔓气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该不是还想着刚才瞧到的?”李言坏坏的朝她扬下了眉,眼底含义很明显。 李蔓双颊腾的就红了,别开眼睛道,“我没想。” “哟,还是看到了哇。”李言哼道。 李蔓一愣,这才想起刚才自己骗他说什么也没看到的话。 “我......” “看就看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李言突然坐到了炕上,勾起唇角,笑睨着她,“生气?是怪我坏了你的兴致,没让你看个痛快? 那这样的话,你再去好了,人家八成现在还没完事呢,去吧。我不说。” 李蔓脸憋的通红,咬牙道,“我没想看。” “我知道,是三弟那浑球骗你去的嘛。”李言淡淡说道。 李蔓憋屈死了,“本来就是他没说清楚,他说带我去看戏,我以为——就是戏,哪知道——” “行了,你也别解释了。” “我没解释,本来就是事实,我不想看的。” “可我刚才见你瞧的挺起劲。” “没有。” “那你脸红个什么劲儿?难道也想......” “李言,你混蛋。”被他逼的急了,李蔓伸手想捶他。 李言低笑,将她手抓住,带她入怀,“傻瓜,逗你呢,你急什么?” 他那像逗她的吗?简直跟警察抓住嫖客似的审问她了,李蔓推他,“松开我。” “不松。”李言双臂反圈的更紧。 李蔓挣了下,没挣动,她无奈的发现,这家子男人,大概除了小五,其他的没一个是她能动的了,个个力气大的吓人。 “你到底想怎样?” “瞧你。”李言将她身子扳正,无奈摇头,“我真就是逗逗你而已,你还真当真了?乖,别哭。” “谁哭了?”眼见他手指要揉上她脸颊,她忙偏着脑袋躲开。 李言不信,“不哭眼睛这么红?” “我喜欢红,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李蔓郁闷的真快哭了,偷看这种事竟然也能被他逮个正着。 李言心疼的亲了下她的头发,“你是我媳妇啊,笨蛋,你哭我会心疼。” “你——”李蔓抬眼,迎面撞进他深邃的眸底,那里不再是戏谑揶揄,而是一片深情认真。 她有些不懂了,“李言,你到底想干嘛?又不是没有女人喜欢你?难道你就因为发过誓,所以,才不得不要我吗?” “谁跟你说的?就算没发誓,我也要你啊。你是我李家的媳妇,也是我李言的媳妇,我不要你谁要?”李言说的理所当然。 李蔓摇头,“李言,你老实跟我说,你真的就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吗?” 李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审视的盯着她,良久,方问,“蔓儿,你这是在吃醋?” 吃醋?李蔓瞪大眼睛,“你想多了,我就是觉得,你既然有过女人,就别来招惹我,好不好?” “没有。”李言果断回答。 “什么?” 李言举起右手,“我李言发誓,在你之前,绝对没有过别的女人。” “你?你以为我会信?”李蔓嗤之以鼻。 李言也不以为意,“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就你一个女人,要不你验验?” “怎么......”李蔓刚想问怎么验,可突然觉得不对,忙改口道,“我没兴趣。” “呵,随你。”李言手指轻轻捏了捏她仍旧红的滴血的小耳垂。 李蔓忙挣开,“不许碰我。” “行,不碰,让我看看你身上伤如何了?”李言说着又要脱她的衣服。 “没事了。”李蔓叫着躲开了他。 看她身子抵在角落,警惕的盯着自己,李言突然笑了,“傻瓜,你能这样躲我一辈子?我是你男人呢。” 李蔓后槽牙咬紧,很想不承认。 “你怕我?”李言突然眉头深锁,眼神诧异,似乎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李蔓没有吭声,她说不清是不是怕他,但这个家的几个男人,唯有他让她无从捉摸,也无法掌控。 就像他进她屋这事。 如果没有她的允许,其他人肯定不会随便进来,可是他却不一样,只要他想做的,他从来不管她怎么想,直接就做了。 李言轻轻舒了口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想不到你还真是怕我?”说着,他伸手向前,想要安抚性的抚摸她,却被她避了开。 “傻瓜,我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我凶过你打过你骂过你?” 大哥那张寒冰似的脸,三弟那动不动要揍人的火爆性子,都没见她怕过。 他这么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她竟然会怕? 他有些想不通,就细细的打量着她,“你怕我什么?我也没吃了你。” 倒是大哥将她吃的连渣都不剩呢。 想想又觉得窝火。 李蔓不说话,其实她也觉得窝火,到底凭什么要怕他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李言忽地又很郁闷,“既然怕我,为何总是忤逆我?一点也不听话。” 李蔓心底发呕,明明是他处处为难她好不好?真是佩服他颠倒黑白的本事了。 “你——”李言抬眼,有些深不可测的朝她瞄了一眼。 李蔓心一紧,“你想干嘛?” “怕什么?”李言不喜欢被她害怕的感觉,慢慢的朝她这边靠来,“丫头,其实我很好的,不信你可以试试。” “李言——”他身子慢慢压来,李蔓只得缩着身子往墙角去。 “真的,你别紧张。”李言一手撑墙,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温柔如水的吻便落到了她的唇上。 李蔓本能的想挣扎,但他一只大掌托着她的后背,慢慢的顺着后腰向上温柔的抚摸着。 他的唇温暖绵软,轻轻的在她唇边回旋抚弄,舌尖一圈一圈的描摹着她的唇形,慢慢的进入她微张的小口中,寻找着她不安的香舌,引导着她一起痴缠起舞。 这个吻异常的温柔,不带一丝侵略,却又如绵绵细雨般将她淹没。 她觉得自己就如一朵娇嫩的花般,被他精心呵护,渐渐的,竟不由自主的放下心防,任他的吻渐渐深入。 见她软在了自己怀里,李言眸色渐深,呼吸跟着粗重了起来,腾出一只手来,顺着她上衣的衣摆就伸了进去。 “唔。”李蔓一颤,轻吟出声,刚不安的扭动了下身子,就听门被碰的一声推开,“媳妇。” 李蔓一僵,顷刻间自觉一盆冷水被人兜头浇下,她忘了反应,只瘫在了李言怀里,将头紧紧埋起,不敢看门口。 李言亦是一脸憋闷,很不爽的朝李书发作,“长手做什么的?不知道敲门?” “二哥你?”李书是惊呆了,尤其是二哥的手此刻还在媳妇的衣服里,摸着他朝思暮想的那两团柔软时,他眼睛里顿时冒了火星子,几步跨过去,挤开李言的胳膊,然后,一手罩在李蔓的胸口,气呼呼道,“我也要摸。” —— 老二老三谁先吃肉,大家票票决定,票多者吃肉,月底就这么几天了,要吃肉得加紧了,争取周末就办了⊙﹏⊙b汗。 第一百一十章 助兴(求订阅,求月票) “乱摸什么。”李言一把抓住李书那邪恶的手,狠狠甩了出去。 “我摸我媳妇。”李书亦是不甘示弱,这手被甩出去,另一只手又挤了进去,还示威般重重的在李蔓的右乳上捏了一把。 哼,敢情二哥将他训回屋去,自己好偷偷的吃媳妇啊?不干。 李蔓浑身颤抖,见他兄弟二人争执,却将她夹在中间,一人一只大手霸着自己的柔软,脑海里不由想起杏娘那情景,顿时屈辱感布满全身,愤怒的指着门,“都给我滚出去。” “蔓儿.....”李言不甘心好事才开了个头就被打断郭。 “媳妇,你不能偏心。”李书幽怨委屈,才对自己说身上有伤不让碰,咋二哥这里又亲又摸的就没事了? “你们......”见他二人不为所动,反有要争抢霸占她的意思,李蔓气的浑身打颤,狠狠推开二人,朝炕下跑去,连鞋子也没顾得穿。 “丫头......” “媳妇......” 李言李书忙赶了出去。 而院子里已经没有了李蔓的影子,西屋厨房都找了一遍,也不见。 两人慌忙朝外找去。 再说李蔓她羞愤万分,也不知要往哪儿去,就一个劲儿的朝偏僻无人的路上跑着。 她只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一个人好好待待。 李墨恰好从村口那回来,好巧不巧的正好撞见李蔓迎面跑来,他心中一喜,忙迎了上去,“蔓儿。” 哪知李蔓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低头只顾跑,根本没瞧着他,也没听见他的话,就那样伤心的从他身边跑了走。 李墨吃惊不已,刚才若没瞧错,蔓儿发髻松散,衣衫不整,脚上的鞋都没穿,还在哭着。 一瞬间,李墨心如火灼,将野山鸡丢给了大黑,自己则疾步朝李蔓追了去。 “蔓儿......”在去后山的一处小路上,李墨猛地从后将李蔓抱进了怀里。 李蔓大骇,本能挣扎,“你放开我。” “蔓儿,是我。”李墨忙将她身子扳了过来,看她眼睛红红,泪光点点,心狠狠一抽,“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大哥。”抬头,看着李墨眼底的担忧怜惜,李蔓更是哀从心中来,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嘤嘤的哭了出来。 李墨心如刀绞,大掌轻轻柔柔的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我回来了。” 李蔓在他怀里哭了一会儿,心情总算平复多了,“你去哪儿了?” “我去山里了。”李墨一边帮她擦泪一边回答,“告诉我,谁欺负你了?是二弟?” 李蔓摇了摇头,说不上谁欺负谁,只是,当时那种情景让她觉得难堪羞辱。 她不知道,在他们兄弟心目中,究竟当她是什么? 是的,他们都对她不错,可,他们同时也都如一匹匹饿狼似的,时刻盯着她,好像随时随刻都要将她拆分入腹般。 甚至,随时随地就像要发情的兽,让她总觉得自己就像被当作了发泄的对象般。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李墨眼底涌出怒意,即便李蔓不说,他也能猜的到,家里除了二弟三弟,还有谁会欺负她?再瞧她现在狼狈的模样,不用想就知道发生过什么事。 “不哭了,我背你回去。”李墨说着,就蹲了下来。 李蔓还是摇头,“不用,我自己会走。” 看她袜子上一片泥灰,李墨心疼,起身直接将她打横抱进了怀里。 “你。”天旋地转间,李蔓就落入了他温暖结实的怀抱,鼻端传来他身上的味道,心忽地就没那么空没那么乱了。 “大哥。”李蔓叹息般的唤了声,将脸贴着他的胸口,双臂不由的圈住了他的腰。 李墨身子僵了下,低头看她,皱着小脸窝在他怀里,就像受了欺负回家找到主人的家猫似的,让他心中越发怜惜不舍,“没事了。” 没走多远,就见李言和李书迎面跑来。 “大哥。”李言朝他怀里的小人儿看了一眼,目露复杂之色。 李墨冷眼扫了这二人一眼,没有停下,“回家。” 李书郁闷的瘪了下嘴,老实的跟在后头,又不安的问,“媳妇没事吧?” 李墨没搭理他,径直抱着李蔓回到家。 送到东屋炕上,然后回头问两个跟来的弟弟,“鞋呢?” “哦,我去拿。”李书忙跑了出去。 李言知道大哥怒了,再瞧李蔓坐在炕上,低着头,眼圈红红,一言不发,楚楚可怜,心里亦是心疼,自觉的道,“我去弄点热水来。” 两人都走了,李墨半蹲在李蔓跟前,将她脚上脏了的袜子脱了下来,“一会洗洗换干净的。” 李书拿了鞋子进来,李言端了一盆热水过来,放在李蔓脚边,就想帮她洗脚 tang。 李墨却先一步,握住她白嫩的小脚,放进了热水里,一双大掌轻轻柔柔的帮她揉着脚底脚面,外面路上石子多,她没穿鞋子,脚该硌疼了。 李蔓怔怔的看着李墨,他的温柔贴心渐渐驱散了她心底的凉意。 “媳妇。”见她只盯着大哥,对他和二哥置若罔闻,李书心里难过极了,“我错了。” “出去。”李墨头也没抬,沉声喝斥。 “大哥。”李书不甘。 李言眉峰深锁,却还是拉着李书,“走,咱们先出去吧。” 等两人走了,李墨帮李蔓擦干了脚,套上了干净的鞋袜,“蔓儿,你歇会,我今天打了一只山鸡,一会炖汤给你喝。” “大哥。”李蔓瞅着李墨脸色不对,就道,“你别为难他们,其实,这事......”要怎么说呢?之前那种情景复杂了些,现在她冷静下来,也觉得李言对她是情不自禁,而李书也不该是故意的。 要怪,就怪一切都凑到一块了。 “也没那么严重。”她说。 “我有分寸,你别乱想了,歇着吧。”李墨嘱咐了一句,端了洗脚水,出门。 “大哥。”见他出来,李书上前喊了一声,他跟李言一直就候在门口,也听见刚才李蔓为他俩求情的话来,心里也越发愧疚了。 李墨将洗脚水倒到了院外,回来将盆放好,然后,才沉着脸冷冷的看着两人。 “大哥,这事是我们错。”李言吸了口气,先道。 李书也知理亏,“还有我,都怪我当时太冲动了。” 李墨脸色越发冷锐,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你们俩?一起......” “我们没想一起——” 李言忙打断李书的话,怕他越说越让人误解,“大哥,不是你想的那样,什么都没发生。” 李墨定定的看着李言,“什么都没发生?”蔓儿会那个样儿? “就是。”李言叹了口气,缓缓道,“我跟蔓儿在屋里,三弟突然闯了进来,蔓儿脸皮薄,一下子羞了就跑了。” “嗯,就是这样。”李书猛地点头,很无辜的样子,他当时真是嫉妒昏头了,根本没考虑别的。 李墨知道他们没有说谎,但二弟简单的话语却也传递了他某些信息,再加上李蔓衣衫不整,很容易让人将整个事情联想出来。 那就是二弟跟蔓儿在房中亲密,被三弟撞见了,三弟这个鲁莽的性子,当时一定想要加入,结果蔓儿羞愧难当,当场跑了。 这才有了后来遇见自己的一幕。 不由得,李墨凝眉,心口有如被人拿着绣花针轻轻的扎着,绵绵细细的疼痛起来。 可蔓儿也是二弟三弟的媳妇,他们和自己一样,都有和她亲密的渴望啊。 “蔓儿还受着伤呢。”末了,他无奈的说。 李言瞅着大哥眉宇间的隐忍与纠结,心如明镜,“大哥,蔓儿也是我媳妇,我疼她不比你少。” “对,大哥,我也疼着呢。”李书赶紧表白心迹。 李墨点点头,“行吧,你们也都大了,做事也该有自己的分寸。三弟身上还有伤,就别乱动弹了,回屋歇着吧。” 说完,他自己拾掇那只野山鸡。 李言便过去帮忙,“大哥,我来吧。” “不用。”李墨拒绝。 “大哥。”李言固执的从他手里将野山鸡给抢了过来,“弄这些我比你在行,再说,你这是为给蔓儿补身子,要是做的不好吃,她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李墨见二弟这样,深深叹了一口气,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蔓儿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 李言拾掇鸡毛的手一顿,微微抿唇,道,“我知道。” 到目前为止,他看的出,那丫头表面上好像愿意留在这个家,可是,她内心里仍然接受不了共妻这种事,接受不了与他们兄弟间的亲密行为。 这在神女沟其实是很少见的。 大部分到了这里的女人,都会很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命运,即便一开始有些不接受的,最终也都会接受现实。 当然,造成如今这种局面,他们兄弟也有原因,那就是他们不会像别的男人那样,娶了女人回来就为了传宗接代或者发泄某种***。 他们疼这个女人,因此到现在都没舍得违背强迫她。 想想有些女人一嫁过来,当天就会被几个男人轮几遍,基本上头半个月那是别想下床的,那丫头到了他们李家,着实是幸运的多了。 “大哥。”李言自顾自摇头轻笑,看李墨沉着脸一旁发愣,就道,“大哥疼那丫头,我们都知道,可大哥该吃的都吃到嘴了,这女人的好也都受过了,也可怜可怜我跟三弟四弟。” 说的就好像他要吃独食不让他们沾似的,“蔓儿身上还有伤呢。” 李言将拔好鸡毛的 野鸡往菜盆里一扔,然后笑道,“那点子伤算什么呢?二顺娘当年,病成那个样儿了,他爹还不是想干就干?” “二弟你敢?”李墨听言,脸色陡沉。 李言忙摆手,“当然,那样猪狗不如的事,咱兄弟怎么会做。” 李墨脸色这才渐渐缓和,但还是坚定的说,“蔓儿身子不好利索,你们谁都不许碰她。” “知道。”李言压了点水到盆里,边拾掇边说话。“我就是随口那么一比方,那丫头不知好歹啊,她不知道,能到咱家能算是掉进福窝了,要是别家,家里家外的活要干,伺候男人的活也一样不能含糊。哪家的女人在自己男人想要时,甩脸子的?” 李墨听了心里不舒服,“二弟,你咋这样说?她不想,你也要打她不成?” “谁打了。”李言郁闷的哼道,“我也就跟大哥这里发发牢***罢了。那死丫头一见我就跟仇人似的,说不得碰不得。就差把她当菩萨似的供着了,就这样我还讨不着好,我都不知道我哪儿得罪过她了。” 好容易有了那么丁点进展,还被老三那浑球给破坏了,这下好了,那丫头以后更得防着他了。 李墨见他说的可怜兮兮,倒有些想笑,“二弟一向最得婆娘媳妇们喜欢,怎么今天说这样丧气的话?” “大哥,你可别打趣我。”李言朝他挑了下眉,哼道,“真要是那死丫头一直这样的话,我可就不忍了。” “二弟。”李墨脸又沉了下来。 李言道,“大哥,你放心,我不会伤着她的,就是......” 他稍稍想了想,换了一种较为委婉的方式,好让大哥容易接受些,“咱们兄弟要是都能早点跟她圆了房,这也是好事啊,她彻底成了咱们的人,至少不会担心以后会有什么变故。” 李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李言微笑,看来大哥心里也是担心的嘛。 —— 中午,李言熬了一大锅的鸡汤,肉炖的稀烂,他挑了些腿子上的肉,汤也是撇了上面的肥油,弄些清淡的,端了一大碗,准备送给李蔓。 只是,站到门口,却让小五敲门。 小五不解,但还是很听二哥的话,敲了几下门,还说,“姐姐,二哥炖了鸡汤给你送来了。” 李蔓还当是小五送的,就道,“门没拴,你自己进来吧。” “哦。”小五应了声。 然而,进门的却是李言。 李蔓又有些愣神和讶异,“怎么又是你?小五呢?” “我让他吃饭去了。”李言端着鸡汤走到炕边。 李蔓背过脸去没再看他,也不吭声。 李言将碗放到了窗台上,随后,挨着炕沿坐下,“还在为中午的事生气?” 李蔓脸发烫,那样的事搁谁身上不得生气不得跑啊? “那,是生我的气还是生三弟的气呢?”李言又问,目光潋滟般紧紧盯着她。 李蔓脸颊红红,咬唇不语。 “哦,我知道了。”李言却了然的轻笑道,“自然是三弟的鲁莽让你气着了,也对,那小子就是这么不知趣,咱俩那么快乐的时刻,他竟然进来打扰......” “谁快乐了?”说的她跟他有一腿似的,李蔓立刻不认账的否认。 “哦,你不快乐?”李言瞅着她的眼睛,认真道,“看来我还得努力才行,下次保证让媳妇你舒服又快乐。” “你。”李蔓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要不,我让三弟过来给你赔不是?”李言说着就要起身找人。 “不是。”这时候找李书过来,还为那事赔不是,让她脸往哪儿搁啊,李蔓忙跟着起身拽了李言,“不许找他。” “咋了?”李言疑惑的看着她,过后,又安慰道,“你放心,有我在,那小子不敢咋样的,再说,大哥还在家呢。他要是敢言语一声,让大哥揍他。” “不是。”李蔓甩开他的手,觉得跟他说不清,就气闷的坐着不说话了。 李言瞧她气恼又无从发泄的小模样,嘿嘿笑了两声,挨着她身侧坐了下来,大掌轻柔的揉了下她的发丝,笑道,“傻瓜,我懂你的意思,中午的事让你羞愧难当,不敢见人了?” 李蔓心下一颤,他还真懂?可既然懂,干嘛还不识趣的过来? 见她眼皮轻颤,料她心中有所动,李言继续道,“可你也不能一辈子不见人啊。” 李蔓小声的舒了一口气,她没想一辈子不见人,只是,刚发生了那样的事,总得让她缓缓。 “再说,你是我们媳妇,我们是你男人,夫妻在房间里做的事,那是天经地义,家家关起门来都一样,你怕什么呢?” 那也没个两兄弟一起的啊,李蔓心里小声反驳了一句。 李言似乎猜到她的心声,即刻又道,“你要是不 喜欢我们兄弟一起,那以后我们一个一个的,我保证,以后我跟你的时候,绝不让第三个人搀和。” 嘎,前面说的好好的,后面又下道了。 果然对这坏人不能抱什么希望啊。 “李言,我没事了,你去吃饭吧。”李蔓想他再说下去也无非是这些,就想赶人了。 “不气了?”李言歪着脑袋凑近她。 再气还能怎么着啊?李蔓摇头,“你炖的鸡汤?挺香的。” “呵,那你快尝尝。”李言说着,将窗台上的碗端来,递到她手上,“小心烫。” 李蔓朝他一笑,“谢谢,你也去吃吧。” “好。”难得这丫头能好言好语的对自己,李言忍住想要一亲芳泽的心,微笑着装个老好人般先出去了。 李蔓低着头,用筷子在碗里挑了挑,都是些腿子上的肉,上面的皮都褪掉了,大概上次自己吃鸡时吐了鸡皮被他瞧见了,而且自己怕油腻,这汤却很清,显然也是特意准备过的。 不由得,对着这一碗香喷喷的鸡汤,她微微的发起怔。 她想起神女树下自己狼狈的遭遇,李墨从绳索下将她救下,李言和李书对那个施暴的男人拳打脚踢。 黄昏下,李墨抱她回家,李书给她准备洗澡水,李言给她拿衣,还会体贴的给她带上房门,对她露出那样暖人安心的笑容。 总是怯生生趴在她房门口讨好张望的男孩,帮她缝被子的干净少年。 ...... 也许,一切本就十分美好,是她虑的太多。 —— 一碗吃好,刚想下炕将碗送回厨房,就见门口一道身影闪过,她微微愣了下。 走出来,发现李书靠在墙角,抓耳挠腮一副犯愁的样子。 李蔓想过去问他,但一想到他那样对自己,一时又没好意思。 正在这时,李书自己一抬头,看见了李蔓,喜的大步跨来,“媳妇,你吃好了?锅里还有,我帮你再盛一碗来。” 说着,就拿了她手里的碗,十分殷勤的去了厨房。 李蔓肚子本就不很饿,一大碗的肉汤吃下肚去,已经很饱了,就跟进了厨房,看李书用筷子正在锅里给她捞肉,忙道,“李书,我饱了。” “才一碗就饱了?多吃点吧,二哥炖的肉香。”李书说着已经盛了一碗过来。 李墨等主动让了位置给李蔓坐。 李蔓挨着小五坐了,再瞧他们几人竟都在啃窝窝头就着稀粥,不由愣了,“锅里不是还有肉吗?” 李墨道,“你跟三弟有伤在身,该多补补。” “嘻嘻。”李书笑着将一碗鸡汤推到李蔓跟前,“媳妇,再吃些。” 李蔓将碗直接拿到小五跟前,“小五,来,趁热吃。” “姐姐,我不吃。”小五闻着那香味就有些馋了,但是给姐姐补身子的,他能忍住,“姐姐吃。” “姐姐吃过了,你吃。”李蔓见他不接,就自己拿筷子,夹了块肉递到他嘴里,“小五乖,吃吧。” 小五瞅几个哥哥一样,见他们没有异议,就笑嘻嘻的吃了。 李蔓然后将碗递给他,再看了那三兄弟一眼,心里头忽然被他们身上那种朴实憨厚善良给打动了。 能有这么几个用心疼她的男人,是她的福,也许是上一世太苦,老天在这世补偿她了。 起身,李蔓走到锅台边,拿了干净的碗,从锅里盛了些肉和汤,给李墨和李言一人端了一碗,“就这么多,你们俩都得吃光,谁也不许剩。” 吩咐完,再看李书,这家伙饭量大的很,好吧,看他眼巴巴的眼神,李蔓又给他盛了一碗,“你昨天吐了那么多的血,好生补补。” “嗳。”李书一听,乐的接过碗,才喝一口汤,顿觉味道鲜美极了,只是,奇怪的很,才吃了一碗怎么就没滋没味呢? 李墨李言见李蔓如此,也都微微笑了。 —— 下午,李墨和李言两个都上地里去了,李书在东屋睡觉,李蔓无聊,就在院子里看小五写字。 也不知什么时辰,只觉日头挺晒人了,她就将小凳子搬到了桃树底下,看那树上已经结的满满的桃子,想着再过不久就能吃上甜甜的桃子,心里头欢喜非常。 “小五。”这时,院门口传来一声女孩的轻唤。 小五抬头望去,吃惊,“牡丹姐姐?” 李蔓陡的也扭头望去,就见牡丹怯生生的站在篱笆墙边,似乎想进来,但又不敢。 “小五,你过去瞧瞧。”想起上次牡丹来了一趟,就换来他哥哥过来吵架,最后李言还弄的鼻青脸肿的回来,虽然她无数次以为她跟李言之间有什么,也想帮忙撮合,但李言的几次态度,很明显他对牡丹确实没有男女之情,所以,李蔓就觉得这事自己也别参合了,直接让小五去打发。 小五跑过去了,“牡丹姐姐,你有事吗?” 连小五对自己的态度都疏离了,牡丹心里又是一阵难过,眼圈红红的,“你二哥在家吗?” “二哥去地里干活了。”小五道。 “哦。”牡丹的眼睛就朝桃树那边瞟了下,“我想跟你媳妇说句话。” “啊?”小五愣了下,回过神来小脸窘的红红的,却还是答应了一声,“行,我帮你叫。” 说着,小五又跑回来,“姐姐,牡丹姐姐要找你说句话。” “哦。”李蔓其实不太想正面跟这女孩对话的,确切的说,中午之后,她的想法发生了狠大的变化。 以前觉得牡丹跟李言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可如今,李言却死心塌地的要做她的男人,她也有心要接受,那么,牡丹觊觎的就是她的男人了。 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觊觎,这感觉不那么好的。 “小五,你再把这首诗写一遍,回头我要听写的。”吩咐完小五,李蔓起身走到院门边。 “牡丹姑娘。”她朝牡丹微微一笑,“你找我有事?” 牡丹漂亮的眸子深深瞅了李蔓一眼,未语先就眼睛一红,要哭出来一般。 李蔓愕然,“怎么了?” “后天沈家就要来人下聘了。”牡丹说着,眼泪滚珠子似的真就滚了下来,“并且,沈家主事的也会来,和我爹娘商量亲事,而我爹娘的意思,那是亲事越快越好,左不过五六月就让我嫁出去。” 李蔓有些同情她,“你要是这么不愿意,就跟你爹娘说清楚,你是他们的亲闺女,他们总不能这样逼你。” “不是。”牡丹摇头,梨花带雨般看着李蔓,恳求道,“你能不能帮我带个话给李言?” 带话?李蔓略一沉吟,便摇头,“你要有什么话还是直接跟他说比较好。” “我,我怕他不肯见我,上次,我爹跟我哥那样对他,我,我没脸见他。”牡丹抹泪道。 说的应该就是李言上次出去一趟回来就鼻青脸肿的事了。 可是,感情的事,李蔓觉得帮不上忙了,最主要的是,她试过,可李言...... “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了。” 牡丹吃惊的抬头,“你是怕我抢了李言哥,所以才不肯帮我?” 嘎?怎么这样说?“不是,这种事情,我觉得还是你们当事人自己解决比较好。” “你上次明明说过,要将他让给我的,你说你会帮我的。”牡丹泪眸之中有了些愤怒之意,就好像她跟李言弄成今天的局面,全是李蔓的横刀加入。 李蔓蒙了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她会说这种话,不过,她也的确有错,“对不起,以前是我太自以为是,但,感情不是让不让的事,你们之间若真心相爱,根本就不需要我的帮忙。” 牡丹挫败,“可我只要你带一句话。” “什么话?”李蔓无奈的问。 牡丹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稍稍凑近李蔓,道,“让他明日寅时老地方见,不见不散。” 老地方?李蔓心里咯噔一下,都有老地方了,他们之间果然还是不寻常的。 见李蔓呆愣,牡丹又小声嘱咐了一句,“李蔓妹妹,你一定帮我带到啊,你告诉他,要是他不来,以后永远也见不到我了。” “......”怎么有种决绝的威胁味道,李蔓想劝,但看牡丹那眼神,顿时觉得自己大概说再多的话也是多余。 行吧,李言欠的情债他自己还去吧。 “好,我会带到,只是,他去不去就是他的事了。” “他一定会去的。”定定的瞅着李蔓,牡丹眼底漾过势在必得的意味。 —— 看她弱柳扶风般的背影,李蔓想,倒是个倔强执着的女子,如果她真能跟李言成了...... 该死,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她心里突然七上八下的。 牡丹走在回去的路上,眼角的泪已经风干,她特意趁李家男人不在家的时候来的,就是为跟李蔓说这些话。 一来,可以表明她不放弃李言的决心,二来,依李言现在对她的态度,她无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更别谈什么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哟,这不是牡丹妹子么?”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娇媚的声音,惹的牡丹一惊,抬起头来,就见杏娘不知从哪儿串门回来,满面春风的样子。 “二,二顺嫂子。”牡丹性子好懂礼貌,就算对村里人人不待见的杏娘,也能客气的打声招呼。 杏娘一听,乐开了眼,忙热络的过来,抓起了她的手,笑道,“哎哟哟,我瞧瞧,都说牡丹妹子这一双手,那是织女下凡,还真是漂亮。” 牡丹忙抽回手,退了一步,“二顺嫂子,我还有事要回去了。” “急啥?”杏娘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拖到 就近的一处屋角,杏眸死死打量牡丹,“咋了这是?谁欺负妹子了?这眼睛哭的。” “没,没——”杏娘在村里口碑不好,牡丹不想跟她缠在一处坏了自己清誉,忙推她就想离开。 杏娘劲儿大,拽着她不让走,一边道,“妹子就是不说,嫂子我也知道。哎,就是替妹妹不值啊,你说那李言除了长的好点,还有什么,竟然连妹妹这样天仙似的美人也不要?他就是个傻子。” 前面那话说的牡丹心里有所动,可后面说李言是傻子,牡丹就不痛快了,“李言哥才不是傻子。” “呵呵,咋了?嫂子才说了他一句,你就心疼了?”杏娘打趣道。 牡丹眸底含羞,嗔道,“二顺嫂子胡说什么呢?我要回去了。” “急啥?这里又没人,你放心,嫂子我不会说出去的。”杏娘就是不放人,小声道,“妹妹,你也别骗我,嫂子可是过来人,嫂子家与李家可也就一墙之隔,你跟那李言到底咋回事,嫂子可一眼就能瞧的出来,你别想蒙我。” “嫂子?”牡丹心里一惊,这臭婆娘想干什么?到处胡说毁她名声不成?不过,她也不怕,若搅的人尽皆知,说不定,爹娘一时无奈,就让李言娶了她也不一定呢。 “别怕。”杏娘忙安抚,“嫂子就是替你不值,想帮你一把。” “帮我?”牡丹瞧不出她能有什么法子帮自己。 杏娘点头,神秘兮兮的凑近她小声说,“你也知道嫂子以前是做什么的,虽然说出去不体面,可是,那是那些黄脸婆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他们没男人要就非要骂我。” 牡丹听了皱眉,“二顺嫂子有话直说。” “行啊。”杏娘也很直截了当,“嫂子这里有一种药,男人吃了保证如狼似虎,别说你这么个貌美如花的雏儿,就算是头母猪,他也能当个天仙似的给上了。” 牡丹大惊,“你是说春,药?” “嘘,不过是些助兴的药罢了。”杏娘轻轻睨了她一眼,笑道,“等你跟他好事做成,还怕他不要你不成?” “我......”牡丹迟疑。 “行了,我也是看你可怜,才想拉你一把,你瞧瞧,自从那女人来到李家,这才多少天,你就瘦成这样?还不是李言喜新厌旧,被那女人迷住了。”杏娘道。 “可是......” “别可是了。”杏娘不耐的打断她,将一小瓶药塞到她手心里,嘱咐道,“简单的很,你把这药倒进茶里给他喝了,不到半个时辰,保证他能疯了似的折腾你。” “我不要。”牡丹羞的脸红,将药丢给她。 杏娘一怔,手指头戳了下牡丹的额头,“傻妹子,你真是个死脑筋。想要得到男人,你天天跟个木头似的可不行,你得拿出点真本事来才行。你模样不比那女人差,性情也比她好,你说,咋她来了,李言连理都不想理你了?” 牡丹心里一痛,她痛苦的亦是如此。 杏娘接着道,“那还不是那女人会狐媚子,会装***,别看她面上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儿,骨子里就是一烂货。大白天的就拉着男人在家干那事,都被我撞见过好几回了。” “啊?”牡丹心砰砰跳起来,难以置信。 杏娘撇嘴,十分不屑鄙夷,“就你傻啊,你不想想,咱神女沟,哪个女人嫁过来像她这样的,都快被男人供上天了,你说,她要是没点本事,那几个男人能干?” 牡丹怔了,难道她非得要用这种羞人又卑劣的方式才能赢回心爱的男人吗? 杏娘见她神情,就知她心中已动,忙将药又丢进她手里,“别犯傻了,拿着吧。这男人啊,都是下半身动物,你不给他点甜头,别想他对你死心塌地。” 说完,她扭着腰肢,一摇一摆的走了。 留下牡丹怔在原地,看那药直直发呆! —— 老三被秒杀的渣都不剩啊,你们这群坏银,节操呢(⊙o⊙) 好吧,明天要是赶的急就明天,明天上不了后天,后天加更一万五,大家有票的都砸过来。 谢谢645735383、liu520liu520、wqzhxy、鄭素芬、guott870511、溢璨、春妮俊、菱丝、13776673393、icecool_zy、dlhydd、飞翔的小驴子、会飞的车、andymg04、草藤妈妈、墨言舞、zhaofang1224、mpzzb、13671308800、zbq5530290、475381939、qxy200200412、无悔如尘、mary58857等亲送的鲜花荷包月票和钻石,都么么哒\(o)/~ 第一百一十一章 情话(求订阅,求月票) 牡丹走后,李蔓心里头不平静了,给小五报听写,好几次报了一句,小五写好了,等下句呢,她那愣神了油。 小五知道她有点魂不守舍,最后自己乖乖的练字,不打扰她了。 日落时分,李言和李墨一起回来了。 李蔓忙从小凳子上起来,晚饭还没做呢。 李墨见她如此,疑惑的问小五,“她怎么了?是不是你三哥?” “不是。”小五摇头,“三哥睡了一下午还没醒呢,是牡丹姐姐。” “牡丹?”李墨目光看向李言。 李言正在押井边洗手,听言,眉头微皱,洗好之后,便向厨房走去。 李蔓已经淘了米进锅里,正在灶下抓了把干草引火,只是,点了几次都打不着,看她那情绪明显有点恹恹的。 “又打不着?我来吧。”李言过来,弯腰从她手里拿过干草和火折子。 李蔓侧身站了起来,“那你烧吧,我去洗菜。郭” “等等。”李言将干草引着,放进锅洞里,然后撇了几根松枝送进去,火一下子就旺了起来。 他这才悠悠的转过头来,看李蔓,“今天牡丹来了?” “哦。”李蔓哼了声,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手里的松枝,“她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是明日寅时老地方见,让你一定得去,不然,以后永远别想再见到她。” “......”李言垂眉,长眉骤拢。 李蔓瞧了他一眼,他头微低,薄唇抿紧,似在思索般。 顿了一会,见他没有话要跟自己说的样子,她只得转身,拿了小篮子,到后院小菜地里摘点菜回来。 菜园里豆角已经能吃了,她摘了一把,回来去头再切成小段,添了两棵青辣椒,就这样炒了。 中午的鸡汤还剩了不少,热了热,晚上将就着就能吃一顿了。 晚饭准备好了,一家人围坐在一处,只是,气氛明显有些不对。 首先,李墨向来话少,别人说的热闹,他也只有听的份,偶尔能扯开唇角笑一下,就已经算热情参与了。 再说李书,他就是个话匣子,原本有他在,桌子上是不愁冷场的,然而,今天经历了今天中午那事,他也不太敢张扬了,生怕李蔓气恼。 尤其是看着李蔓低头吃饭,一副心事重重的样,他更不敢添乱。 而李言一如往常般,优雅安静的吃饭,最多,不时给李蔓夹两筷子菜罢了。 只是,他这种如常落在李蔓眼里,便有了另外的想法,那就是他心里在想着牡丹,而不时给她添菜,无非是想堵她的嘴安她的心。 小五呢,饭桌上他的话从来没啥人听的,他只要吃饱了就好。 于是,一顿晚饭吃的挺沉闷的。 饭后,李书倒勤快,主动收拾碗筷,要刷锅刷碗。 但看那瓷碗差点从他大手里滑落,李蔓心惊的接住,再不敢让他碰了。 话说,这个家里能干这种活的,也就李言和李画还行。 收拾妥当后,李蔓烧了热水,自己舀了点回屋洗漱,剩下的留给他们兄弟用。 洗漱完毕,她将木桶送回厨房,就见李言还坐在灶下生火。 “你又要煮什么?”李蔓疑惑的问了声。 李言答,“锅里那水给大哥他们用了,我再烧点,想洗个澡。” “洗澡?”干了一天的活,是该好好洗洗,可是,他这个时候洗澡,还用热水在盆里洗,就不是为了明日的约会? 李蔓也没再问了,转身就要走。 “等等。”李言朝锅洞里送了些干柴,然后朝她喊了一声。 “怎么?”李蔓回头看他。 李言一手捂住了左眼,眨巴着右眼,“你帮我瞧瞧,好像有东西迷进眼睛里了。” “啊?”李蔓迟疑,“我喊大哥过来。” 李言哧了一声,“这么点子事也喊大哥,你当大哥多闲啊,再说,他来能帮我怎么着?” 李蔓嘴角一抽,她这也算是本能了,一有事本能的就想找李墨。 “那你等着,我给你拿块湿毛巾,你沾沾。” “站住。”李言手捂着眼,不太利索的站了起来,“叫你过来帮我瞧瞧,看是什么东西。” “哦。”李蔓看他不耐烦,以为他难受,赶紧拿着小油灯过来,“你把手拿开,我看看,迷到什么了?” “唔,你把油灯放下,别烫着我。”李言指着她那手,身子往后缩了下。 李蔓皱眉,“那我怎么看啊?” “你放那锅台上,能看的见。”李言道。 “哦。”李蔓将油灯放到了锅台上,然后道,“你过来点,你站那我不好看。” “哦。”李言果然两步靠了过来。 “身子低一下。”他太高,李蔓踮着脚也够不到啊。 tang“好。”李言弯下腰,凑近她的脸,手拿了下来,“看见了吗?” 李蔓眯眼,细细瞧着他的眼睛,漆黑的双瞳如墨玉般,深邃明澈,潋滟多情,盈盈一缕狡黠的笑意。 “没有啊。”不红不肿也没有异物啊,李蔓仔细的瞅着他的眼珠子说。 “有,怎么会没有,你仔细瞧瞧。”李言不自觉的朝她靠近,双手缓缓圈到了她的腰上。 李蔓一惊,“你干什么?” 双臂一收,李言将她抱在怀里,头垂的低低的,定定的凝视着她的眼睛,轻轻道,“你瞧瞧,我眼睛里是不是有一个女人?” “啊?”李蔓怔住。 李言继续低低道,用眼神描摹着这个女人的模样,“她生了一张极标致的脸,额头饱满光洁,据说额头生的这样是有福气的。她还有一对秀气的眉毛,笑起来弯弯的,不过,傻起来就丑了,就像现在。” 说着,他伸出一手,指腹在她两边眉毛上轻轻划了一道,见她不安的凝眉,又轻笑道,“看,就是这样,挺漂亮的眉毛这样一皱,丑哭了。” 李蔓拍开他的手,刚要启唇说话,他的手指就抵在了她才唇上。 “她还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笑起来整个眼睛里都是亮的,就像有无数阳光落满一般,瞧的人心里暖融融的。还有这一张小嘴,红红的嫩嫩的,她温柔起来,说的话真是好听,可厉害起来,这小嘴里蹦出来的话就像刀子,恼人的很。” 李蔓不由得皱眉,“李言,你够了没有?”好端端的对她说这些情话做什么?害的她心里怎么乱乱的。 “呵,你再瞧瞧,她那漂亮的脸蛋是不是又红了。”李言轻笑,大掌抚着她的脸颊,“她就是这么一个害羞了藏也藏不住的小丫头。” “谁,谁害羞了?”李蔓忍住心口乱跳,白了他一眼。 “那个女人,我眼睛里住着的女人。”李言目光定定的绞着她不放。 李蔓别开脸,可总觉得被他视线包裹纠缠,无奈,只得抬头迎上他的视线,“我没害羞。” “呵。”李言哧的一笑,两指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我说我眼睛里的女人,又没说你,你急什么?” “你?”李蔓顿时有种被人当猴子耍的感觉,气的一转身就要走。 “哈哈。”李言大笑,任她在怀里转了一圈,又将她抱了回来,干脆将她抱坐到了锅台上。 李蔓错愕,蹬着脚就要下来。 “跟你玩笑的呢,又急了。”李言嗔了她一眼。 他个子很高,即便李蔓坐在锅台上,他站在边上,仍旧是低着头看她。 “我要下来。”什么地方不好坐,坐到了锅台上,昏倒啊。 “一会放你下来,先听我说话。”李言双手叉在她腰上,死死按着,就是不让她动。 李蔓无奈,狠狠瞪他,“那你就快说,像刚才那些没用的,就别说了。” 说了半天,竟然不是说她,那干嘛要对着她说?干嘛啊? “呵,傻瓜,逗你一句就这样,要不你再瞧瞧,你在我眼睛里气鼓鼓的样子有多难看?”李言单指挑起了她的下巴。 李蔓倒没挣脱,只是好奇的盯着他的眼睛,那清澈深邃的眸中果然有两个小小的人儿,似乎也正仰着小脑袋,好奇的张望着。 那就是她,住在他眼睛里的女人。 牟然,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好似被什么碰了一下,她觉得自己真是昏头了,竟然觉得这种感觉挺好。 她甚至想要一直霸占那一双深情迷人的眼睛。 “牡丹那儿,我会跟她说清楚,最后一次,以后她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问。”李言忽地说道。 李蔓‘啊’的一声,犹在他之前的情话中没有反应过来。 “傻瓜,真傻。”李言手指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低低笑道,“晚上饭也没吃好,就为这个吧?你要是在意,直接问我好了,干嘛憋在心里?” “我在意什么?”其实,她自己都犯迷糊,她明明不想他太靠近,可为何知道他要跟牡丹约会,心里头就跟空了似的,没着没落的。 李言手指点了下她的鼻子,笑睨,“在意什么你不知道?都写在脸上了,笨蛋。” “我?”有那么明显吗?李蔓心虚不已。 李言一手圈着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拉,让她更紧的贴着自己的胸口,李蔓一慌,伸手抵在了他的胸膛,好让两人之间保持那么一点的距离。 “还跟我这儿装,我又不现在吃了你。”李言说着,就扯下她的小手,将她们环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如此,倒显得是李蔓主动勾着他的脖子在抱着他了。 李蔓刚想拿开手,李言就在她腰上狠狠一掐,“乱动什么?” “唔。”李蔓闷哼一声,气的骂,“李言,你混蛋。” “嘘。”李言赶紧手捂住了 她的嘴,“你想把他们都叫过来吗?” 李蔓瞪他,突然,坏心眼的,手指在他后脖子处狠狠的掐了下去。 李言眉头一蹙,用唇语咒了声,“死丫头。”眼睛里却荡漾着晶亮快活的笑意。 还笑的出来?李蔓挫败,她用力掐了啊。 “好了,不闹了。”李言倒是先投降,然后道,“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 “你说什么了?”除了开始那似是而非的情话。 李言叹息,捧着她的脸,深深凝视着她的双眸,道,“我喜欢李蔓,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就是喜欢,一天见不到你心里就觉得少了什么似的,看到你笑我就开心,看到你哭我会难过,想要哄你开心。我心里的媳妇只有你一个。要是你不要我,我就缠着你到要了我为止。反正一辈子很长,我们还很年轻,我耗的起。再说了,我是个男人,从心里到生理都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我心里喜欢你,自然也希望你能喜欢我。我的身体想要你,所以你别奢望我能一直忍下去,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其实,你早该有这个准备,就是我肯定得要你。而且,时间一定不会太久,因为大哥已经吃了你,这对我来说是个打击,也是煎熬,更是鼓励,所以,我也会吃了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就算不愿意也没用,你是我媳妇,是我喜欢的女人,你得为我负责。” “......”看他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叽里咕噜的就说了一大溜的话来,李蔓是张着小嘴,却半个字都没插进去。 并且他话里的内容太多,她听的直犯晕,貌似重点也就两个,一是他说喜欢她,二是,他得要了她,而且不愿再等。 “好了,牡丹的事,我自会解决,不会给你戴绿帽子的,去吧,我要烧水洗澡了。” 说完了,李言将她从锅台上抱了下来,然后就推她离开厨房。 李蔓出了厨房门口,才想起,他说的那么快活,她还一个字的意见都没说呢。 想要回去找他理论。 李言却坐在灶下对她扬眉一笑,“怎么?舍不得了?那再回来我抱抱。” 说着,还朝她伸开了双臂。 流氓,李蔓轻轻啐了一声,忙回了自己屋中。 屋中没有点灯,但今晚月色甚好,朦朦胧胧的,她也能瞧的见。 摸索着回到自己炕上,脱下衣服躺在被窝里,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跳出刚才的画面。 不管李言那些话是真是假,但无疑是每一句都说进她心坎里去了。 望着黑洞洞的屋顶,李蔓只觉得脸红心又跳,不禁暗自吐了下舌头,女人啊女人,无论哪个时代的无论到了怎样的年纪,对于甜言蜜语总是缺乏免疫力的。 过了一会,她听见隔壁厨房有了动静,她猜想该是李言烧好了水要洗澡了吧。 家里总共就三间屋,没有浴室,她洗澡在自己的屋,而男人们,除了外面院子那儿冲澡外,若用热水盆浴的话,基本就在厨房了。 她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脑子一热,渐渐记起那日他在院中冲澡时魅惑迷人。 “唔。”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李蔓又惊又臊,一翻身,将脸埋在了枕头里,努力不去听隔壁的水声。 可也不知怎么回事,她越不想听,那水声似乎越响,她暗自撅了小嘴,就认定是李言那厮故意的,洗个澡都不安生的家伙。 她索性拉住被子蒙起了头。 黑暗中意识渐渐模糊,也不知过了多久,月亮也不知何时偷懒躲进了云层里。 外面起了点风,刮的窗户不时发出碰的一声响,李蔓被吵醒,看到前窗没关好,就起来要关。 可刚关好了窗户,就听见了隔壁开门的声音,似乎很小心翼翼。 她陡然想起李言寅时要与牡丹老地方见。 莫非已经到了时辰了?她悄悄打开一丝窗缝,从里望去,果见昏暗的天色下,一抹修长的身影朝院外奔去。 虽然只是背影,可李蔓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李言。 没来由的,她跟着紧张起来,转身走到床边,拿起了外衣,披在身上就朝外追了去。 外面风大,被冷风一激,她倒是清醒了,可是已经出了院子了,她真甘心这么回去么? 看着前方那人影越走越快,李蔓来不及细想,迈着双腿小跑着撵在后头。 李言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吗?只要她一个媳妇吗?行啊,她倒是想瞧瞧真相是不是如此,不然,以后天天都得活在猜忌中了。 大约还有一个时辰,天才能亮,而这个时候,满村寂静,连声狗叫都听不见。 李蔓跟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习惯了大都市夜里霓虹灯如白昼,这山里的半夜漆黑宁静甚至带了那么点让人敬畏的肃穆,她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似的。 而且,夜路不好走,好几次她脚差点崴着了,赶紧爬起来又撵上去。 好在,李言走的也并不太快,当她以为自己跟不上,或者因为天色太暗跟丢了的时候,他又突然会在某个特别显眼的位置出现。 这让李蔓又鼓起勇气,总觉得这是老天在帮她,要好好瞧清楚李言的真面目,但说真的,第一次干这种偷窥的事,她又紧张又羞愧。 她甚至想过,万一看到他跟牡丹两个暗地偷情,她要如何自处?真的就能开心了吗? 不不不,这种体验她有过,做人家老婆十年,十年平淡如水的生活,她也想过男人在外有别的女人,可是,没看到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一旦亲眼所见,事情就完全变质了。 她想,她恐怕一辈子也不能忘记自己的男人陪着另外一个女人做产检的画面了。 也不知跟了多久,突然,前方某处亮了一盏小灯,她看李言朝那小灯的位置走去,忙弯腰轻手轻脚的跟上,然后,找了个离那边近视线又好的草丛里躲了起来。 再抬头看,果然就见一处瓜棚前,牡丹提着小油灯,朝前照了照,见是李言,惊喜的朝他迎了过去,“李言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李言站定,眼角的余光朝后稍稍瞟了眼,过后方道,“不来,就永远见不到你。牡丹,你这是想寻死?” 牡丹一怔,虽然看不清李言的表情,可是,她听的出他声音很冷,顿时委屈万分,“我能有什么法子,不这样说,你能来见我吗?” “什么事?非得这个时辰约在这儿?你家里人知道?”李言冷冷的问。 牡丹摇头,“自从上次我给你送鸡汤,我爹娘知道后,就再不允许我出门了。昨儿我还是偷偷溜了出来,就那么一会还被我娘骂了一顿。眼下,白天他们看我看的都紧,也只有这个时候,他们都睡熟了,我才能溜出来。” 她说的可怜,李言却是满眼凉薄,“说吧,什么事?” “李言哥。”牡丹抬眼,泪眼模糊的盯着他,忽地,就朝他怀里扑去,哭道,“我不想嫁给别人,我从八岁起做梦都想嫁给你啊。” —— 艾玛,老二太火急火燎了,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情话也说了一筐了,咱明天铁定让他把事办了,捂脸\(o)/~ 另外,大家手里的票票也别捂了,再捂真馊了,全部砸给老二吧,助威,金刚不倒o(n_n)o哈哈~ 谢谢13488917302、a潇潇、13563790708、溢璨、强悍小媳妇、霁川、peipeimama、小鹿狂奔、潇遥遥、马海蒂、菱丝、qizicat、云张、shaoyanmin1974、15067728076、732131465、诸葛蔓寒、往事不愿回首、崔兰星、孙梦文、shy1208、ltt5300、香香fydxbr、妃精灵、123789456qaz123789、jiajiahiaohiao、blueseastar、peggyou2000等亲送的月票荷包和鲜花,耐你们,么么哒\(o)/~ 第一百一十二章 攻心(求订阅,求月票) 牡丹声音带着哭腔,满腹委屈不知如何发泄,只紧紧抱着他,不住重复,“李言哥,我是真的只想嫁给你啊,这一辈子,除了你,我是不会再爱上任何人了。” 草丛后面,李蔓看着这一幕,呆了,双手紧紧的抓着边上的杂草,缠在手中几乎打成了结。 “哭够了吗?”过了好一会儿,待她情绪稍稍稳定后,李言推开她,右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掸了掸被她揉皱了的衣服。 牡丹双手捂着心口,受伤的盯着他,“你就一点都不在乎吗?难道你敢说,这么些年,你就一次也没对我动过心?” 李言凝眉,几近冷酷的盯着她,“牡丹,你一直是个聪明的,这些话还用我再说几遍?说了也是伤人。” “就没有?哪怕一次也好。”李蔓身子颤了颤,宛若夜风中的颓枝,随时要折断一般。 李言摇头,“若说我对你有什么感情的话,我只当你是妹妹,我今天来,不是因为我恋着你舍不得你,而是作为兄长的身份,来规劝你,别执迷不悟,到头来害的只是你。做为哥哥,我希望看到你幸福。” “不,没有你我还怎么幸福?”牡丹突然愤怒般朝他喊了起来。 李言静静的看着她,等她自己安静下来,方淡淡道,“该说的话我早都说过了,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转身就走,牡丹愣了下,旋即朝他喊,“李言哥,你站住。” 但李言根本不听她话,迈着长腿大步走着,差点从李蔓躲的那草丛边过。 李蔓吓的心口一缩,忙缩着脖子垂着头,生怕被他看见。 牡丹见叫他他不听,便奋力跑着追来,从后一把抱住了他的腰,“李言哥,别走。郭” 李言皱眉,掰开她的手指,“牡丹,别再闹了,回家吧。” “李言哥,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牡丹痴恋的盯着他宽厚的背,怔怔道。 “什么?”李言沉声问。 牡丹小心翼翼的牵住了他的手,柔声道,“我亲手做了两道小菜,想让你尝尝。” 李言听言,甩开她的手,“这个时候,菜怕是也凉了,我不喜欢吃凉菜,先回了。” “别。”牡丹赶忙一步追上去,叫道,“那陪我喝一杯,最后一次。” 李言顿住。 牡丹这才幽幽道,“明天沈家就会来人商议婚事,这杯酒,就当是你对我的祝福吧。就这一杯,以后我再也不会来缠你了。” 李言有些迟疑。 牡丹忙劝,“李言哥,求你了,难道我这些年对你的心,还不能让你送我一杯祝福的酒吗?就算是哥哥,也会为妹妹的幸福,干一杯的吧?” 李言转过身来,深深的看着牡丹,有些无奈,“好,就一杯酒,我喝。” “嗯。”牡丹立即笑逐颜开,匆忙在前面带路。 喝酒去了?李蔓窝在草丛里,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拒绝的话都说的那样直接了,干嘛还要去喝酒嘛?酒后乱性,难道他不懂?还是,他本也舍不得的...... 这里离瓜棚那边远了点,她只得轻手轻脚的又往前挪了点。 瓜棚边上挂着油灯,光线昏暗朦胧,却正好能促成一对男女谈情说爱的最佳氛围。 “李言哥,给。”牡丹亲自倒了一杯清酒,双手捧给李言。 李言捻着酒杯,看着牡丹,“牡丹,为兄希望你能幸福。” 说完,仰首一饮而尽。 “再吃口菜。”牡丹忙拿起筷子,夹了块菜递上。 李言扫了她一言,将酒杯塞回到她手上,“行了,酒我喝了,我该回去了。” “等等。”牡丹又叫住他。 “还有何事?”李言有些不耐,深邃的双眸朝前方看去,最后落在一处茂密的杂草丛后,眼神稍定。 牡丹鼓起勇气,说道,“李言哥,你走不了。” 李言眼神微冷,没有说话。 牡丹突然扑过来,抱着他的腰,将脸贴着他宽厚的背,又痛苦又激动的说,“李言哥,你就可怜我一次,疼疼我吧。” “放手。”李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气的甩开她,不看她一眼,抬脚就要走。 “李言。”牡丹追出了瓜棚,朝他喊道,“我说你走不了你就走不了,难道你没觉出,刚才的酒味道不对吗?” 她这话一出,草丛里的李蔓心下顿颤,牡丹难道在酒里下了毒,想和李言一起殉情不成? 她惊的差点就从草丛里冲出来,这时却听李言冷笑道,“你想下毒害我?” “不。”牡丹跑了过来,“我没想害你,我只是想让你疼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牡丹又想扑进他怀里,却被李言死死推开,“你给我下了什么药?” “李言哥,你别生气。”牡丹慌忙解释,“不是毒药,是......是能 tang让你快活的药。李言哥。” 天色昏暗,但接近天亮也不远,她还是担心,紧张的四下看了看,料想不会有人,这才大着胆子快速的解了身上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肌肤。 李言大骇,牡丹却是光裸着上身就朝他扑来,“李言哥,你要了我吧。我的身子是干净的,我只想给你,求你,要了我吧?” 李言惊住,猛地推开牡丹,“牡丹,你这是疯了?你竟然给我下这种药?” 说完,怒不可遏,头也不回的要走。 牡丹急的叫,边追他边说,“李言哥,你别走,这药霸道的很,必须阴阳调和才能解毒,半个时辰内要是没有女人,你必死无疑。” 李言没有说话,只大步往前迈着。 牡丹急的哭了,伸手拽住他的胳膊,但力气小,几乎是被他拖着往前奏,”李言哥,我没有骗你,都是真的。你别想着回去找李蔓给你解毒,来不及的。你越走,药效发作的越快,不等你到家,怕就会气血倒流而亡的。” 气血倒流而亡?李蔓心被狠狠揪起,差点就要冲出去扯住牡丹的头发要打一顿了,她怎么能那么恶毒? 李言听言,亦是猛地顿住,回头看着狼狈的牡丹,凝眉,“所以,你就这么笃定我会要了你?” 牡丹泪如雨下,他眼底的恨意和鄙夷让她几乎无法承受,“李言哥,我也不想这样,我就是想好好爱你。你放心,我会替你解毒,你不会有事的。” 大抵以为李言停下便会老实就范,所以,她哽咽上前,伸手欲解李言的衣服,哪知,却被他一掌挥开,整个人脚下不稳,直接摔到在地。 “李言哥。”牡丹大骇,难以置信的盯着他。 李言浑身阴冷,再也懒的看她一眼,懒的再跟她多费一句话,抬脚,大步朝前迈去。 牡丹呆了,被泪水模糊的脸上满是绝望,“李言哥,你回来啊,回来,呜呜......” 她坐在地上,哭的很伤心,也很绝望。 突然的,李蔓对她恨不起来了,一个为爱能将自己委屈成这样的女孩,她又怎么忍心? 她很想上前扶起牡丹,但这个时候显然让她自己冷静一下比较好,也许,一次沉重的打击伤害,能让她彻底清醒,以后重新走上另外一条幸福的路。 就如她,现代的打击,如今在这里却获得了新生,也更加知道珍惜了。 前方,李言的身影渐渐模糊,他身上还有毒呢?李蔓心惊,顿时从草丛这边小跑着撵了上去。 待跟李言离的约莫一丈远的时候,便放慢了步子。 她不敢上前,也怕被他发现,但到底不放心他,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 李言出了瓜棚这边,却没有往村子那边走,反而像是往山里去。 他这是做什么?难不成山里有女妖精可以帮他解药? 她刚想喊他,却见前方的他突然跪倒在地,顿时吓的心脏一缩。 “笨蛋,还愣着做什么,快点扶我起来。” 前方响起李言吃力的声音,李蔓站起身,有些茫然,四下看了看,没有人啊,难道他在跟自己说话? “死丫头,再不过来,我可就不客气了。”李言猛然回头,恶狠狠的目光就朝李蔓瞪来。 李蔓吓的本能一蹲,头埋在膝盖里,还想躲过去,毕竟,偷窥这种事见不得光。 李言无奈又好笑起来,“你当自己是乌龟吗?头一缩别人就拿你没办法了?” 李蔓惊的抬头,其实,她刚才也是本能,偷窥者突然被人逮到,本能反应那就是躲啊。 “李言,你没事吧?”想到他体内的毒,她赶紧跑了过去。 李言一手搭在她的胳膊上,斜眼睨着她,“你说呢?没看见我站都站不稳了?” 说着,他拽着她起身,然后,大半个身子都靠到了她身上。 骤然加剧的重量,让李蔓承受不住的踉跄了几步,好容易使出吃奶的力气将他给稳住了。 “我们回家找大夫。” 李言不动,只幽幽的问,“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李蔓心口一跳,忙解释,“我是无意听见的。” “哦,”李言点点头,扶着她的肩慢慢往前奏,突然,又问,“这大半夜的,你到这来,就是为了无意听这些话?” 李蔓心虚,忙道,“李言,你身上有毒,别说话了,我们回家赶紧找大夫。” “大夫有个屁用,你刚才不都听见了?半个时辰没有女人,我就得气血倒流而亡,你算算,现在过去多久了?”李言没好气的拿手指戳她的额头,“还是你根本就希望我欲火焚身而死?” 李蔓觉得冤枉死了,她若不担心他,干嘛一路跟着? “就知道跟我发火,自己笨的要死,非要去喝人家的酒,中毒了也是活该。”她不满的咕哝,但是她也不会相信,小小的媚药就能要人命的,那 本就是助兴的东西,真要是能要命的,谁还敢用,顶多也就是身体难受一阵子罢了。 不过,想到李言自己去喝了那杯酒,李蔓觉得让他难受也是活该,这也能让他长长记性,将来甭管遇到多少桃花,沾都不敢再沾。 反正,她是不会给他当解药的,太憋屈。 “你说什么?”李言猛然顿住,阴测测的盯着她。 这个时候,李蔓也不太敢火上浇油,只得软下来道,“我说你中这毒,该立刻回去找大夫才行,不然——” “我刚才的话你没听见吗?半个时辰咱们能到家吗?难道你想我难堪的死在村口?” “怎么会?就是那种药而已,回去洗个冷水澡说不定就没事了。” 话音刚落,李言身子一颤,闷咳一声,鼻子里就有血流出。 李蔓大惊,“怎么会?” “你走吧。”李言猛然推开她,然后身子不稳,踉跄了几下差点跌倒。 李蔓忙上前扶住他,惊吓不已,“怎么会流鼻血了?内火太旺?还是那药真的这样厉害?” 没有女人就能没命?她惊悚了,刚才还没觉得什么,此刻看李言身体发烫还流鼻血,再想到牡丹做的那样决绝,她怕了。 古代的东西她不懂,难不成真有那种不交合便能要人命的秘药? “怎么办?”李蔓急的快哭了,“那我......我......” 要主动帮他做解药的话,她说不出口。 “扶我进山里,那里有条小溪,我进去泡泡,也许能缓点。”李言指着后山一团漆黑道。 “用冷水泡泡,哦,对了,那边就有池塘,我们经常洗衣服的。” “那水那么深,你想我淹死?”李言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拖着她的胳膊往后山去。 李蔓正好奇他怎么又有力气走那么快了,李言又朝她吼了起来,“再不快点,我就死在路上了。” “哦。”李蔓再不敢啰嗦半句,整个人紧绷绷的,紧张万分的扶在他身侧。 这事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么严重,但人命关天,她也容不得自己半点怠慢,万一真的。 她将来后悔都找不到地儿哭去。 本来难走的山路,在她特殊的毅力下,竟然变得好走起来,不多时,他们便进了一处林子。 光线还不是很亮,林子里一片寂静,但李蔓还是觉出了熟悉,再四下一瞧,尤其是前面那条水声潺潺的小溪时,顿时意识到,这是李墨上次带她来过的地方啊,也就是在这里,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心甘情愿的成为李家的女主人。 不等李蔓说,李言已经承受不住般,和衣跳进了小溪里,整个身子都埋了进了水里,只露一颗脑袋。 李蔓站在水边,紧张的盯着他,“有没有觉得好受一些?” 李言凝眉闭眼,也不知是这天色的关系还是他本身太虚,那脸色有些惨白。 他不说话,又是这样的一副情景,李蔓急的在岸上来回走着,没一会,又担心的问,“李言,好点了吗?要不——” “要不什么?”李言陡然睁开了眼睛,昏暗的光线下,还是能瞧见那幽暗的眸底,染满异色。 李蔓忽地就有些怕起来,本能的后退了两步,中了情药的男人发作起来,会是个什么样儿?她不知道,但看着李言浑身散发的邪魅气息,她觉得自己根本承受不起。 她退缩了,有种想逃回家去找人来的冲动。 但李言幽幽的又闭上了眼睛,那样无奈失望,让她无论如何挪不动退缩的步子。 她紧紧的盯着他,生怕他会有什么闪失。 而就在她的不安中,李言的身子忽地就朝水里倒了去。 “李言。”她心一揪,猛地冲下水里,将他抱了起来。 “蔓儿。”他靠在她身上,轻轻喊了一声,声音沙哑异常,却又一种别具韵味的磁性,在昏暗的光线下,性感而暧昧。 “李言,你好像很严重。”他身上很烫,几乎要烧着了她。 他好像听不见她的话,深深的埋首在她肩窝,难受的轻蹭,贪婪的深吸着空气中淡淡地属于她的味道。 一手抱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灵巧的钻进了她的衣服里,摸上那一团雪软,舍不得放手:“蔓儿……我想要你……” 李蔓当即脑子一懵。 “蔓儿,媳妇,给我……要你……”低低的呢喃传进耳朵,声音沙哑迷乱。 一只大掌更是结实的握住她的丰盈,用力的揉弄着,像是要揉碎她,融化她。 “唔。”李蔓浑身颤栗,看他意乱情迷、隐忍痛苦,心一点点的软了下来,只是,这还在水里,“李言——” 她想要说上岸的话还没出口,他火热的唇便寻了来,准确的封住了她的小口,重重的吻着她。 灵敏的舌尖霸道地撬开她的唇瓣,湿软的舌头重重扫 过的贝齿,似乎想将她就这样吞噬掉。 “唔,李......”她想要反抗,他却趁着她张口的机会,更加肆无忌惮地侵入,在她的口中辗转,吮|吸,仿佛要将她的灵魂从肉|体的皮囊中抽出来一般。 他不顾一切地索取,让她晕晕乎乎,原本推却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弃了抗拒,反而抓着他的衣襟,身子向上挺立,迎合着他的攻占。 “蔓儿。”忽地,他却停了下来,看她迷离的目光,轻喘低笑,“要吗?” 修长的手指撩过她腮边滑落的发丝,他的眼神极度的深情,缠绵悱恻。 “媳妇,给我,嗯?”他垂着头,额头贴着她的,俊美的容颜与她近在咫尺,李蔓能清楚的听到他急促的呼吸,感受到他内心狂热的渴望。 她不安的瞪大眼睛,紧张的将他衣襟揉成一团,做他的解药吗?要吗? “蔓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愿意吗?如果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嗯?听见了吗?”他声音微哑,暧昧滑腻,带着极度撩人的魅惑低低的呢喃在她耳边。 “李言。”李蔓全身绷紧,心跳在他的低哑的嗓音中乱了节奏,却还是用最后一丝理智,说,“你想清楚了吗?你是真的要我?还是药物......” “傻瓜。”他挑起她的下颌,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幽黑的眸子深深沉沉,荡漾着盈盈水光,旋即动情的吻上她的眉心,“若受药物控制,我何需丢下牡丹。” 李蔓一怔,心跳恍惚间漏了一拍,他身中毒药,冒死也要回去找自己? “我受不住了,蔓儿,现在就要。”他滚烫的身子突然更紧的贴着她,腰狠狠顶了两下,让她感觉他的蓬勃的渴望。 李蔓羞赧难当,红着脸含羞抗拒,“回岸上。” “好。”他将她打横抱起,趟着溪水,迅速回到了岸上。 一将她平放到草地上,他健硕的身子便急不可耐的覆了上去。 “媳妇。”他痴迷的亲吻她的双唇,却又不满足于只亲吻双唇,渐渐的,火热的唇又吻上了她眼睛、嘴角、脸颊、颈部、胸部,再一路向下。 似乎想要在她身上的每一寸都烙上属于他的印记。 浓烈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起来,李蔓恍惚置身梦中一般,飘飘荡荡,晕晕乎乎的。 他的吻,柔情似水,却又带着极尽的诱惑,寸寸点点的攻占着她的身,侵略她的心。 陌生的情潮从心底某处涌动,她浑身颤栗起来,理智渐渐消失在他温柔深情的吻中。 “嗯......” 终于,她忍不住从喉间发出一声轻吟…… 李言眸底情潮涌动,却按捺住心底那早已要决堤般的渴望,修长的手指缓缓探入那一片美丽的花瓣中。 “别。”李蔓呼吸一窒,异物的突然倾入让她浑身僵住,耳根子也火辣辣的烫起来,双腿不由收紧。 那里春潮流溢,他怎舍得收手?“别怎样?那,这样......”修长的手指轻捻花瓣,缓缓刺进,一寸一寸进入那温暖的所在。 “啊。”李蔓惊叫一声,全身再次颤栗,理智溃不成军。 而那邪恶的指头却在搅乱一池春水后,猛地抽了出来。 莫大的空虚感席卷而来,身上像是被人烧了一把火,李蔓难受的哼出声,双腿不安的并拢,却被他膝盖顶开,火热的身躯猛然抵住她,一手按在她的腰侧,一手抬起她的腿,小言言宛若苍龙怒啸,用力挺进。 “啊......”她忍不住低喊出声,身子被填满,胀的有些发痛,她摇着脑袋,想要摆脱他,身体却又不受控制的向他挺起,迎合着他一下更深一下的冲刺。 细顺的乌发如丝缎般妖娆的铺在绿草地上,光洁秀气的额头密布着点点汗珠,那如烟的黛眉轻轻的蹙着,双眸微眯,长睫轻颤,带着些许受不住的泪珠儿,宛若细雨中欲坠的蝶翼,让人心怜。 贝齿咬住下唇,粉嫩的唇瓣被咬的发白,印出浅浅的齿印,一声声痛苦又夹杂着愉悦的声音从唇齿间抑制不住的溢出,高高低低、轻轻浅浅,却撩拨着人的心弦。 “蔓儿,你真美。”他动情的亲吻着她紧缩的眉峰,咬住的唇瓣,还有仰起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最后落在那一团雪软之上,含住那一粒挺立的红梅,痴缠辗转,不舍松口。 “唔。”温软的身子像是要被挤出水儿来,全身的每个细胞好似都舒展了开,竟是这样的舒服...... 她不自觉的伸出双腿,缠到了他精壮的腰上。 她的主动,好像一记催情药,快要将他逼近疯狂的边缘,欲、望宛若火山喷发,一发不可收拾。 他像一匹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纵横在辽阔的草原,有如一头狂奔的猎豹,誓要将猎物征服占有。 灼热的气息遍布深谷,男人狮子般快意的低吼,惊飞了树上睡熟 的鸟儿。 李蔓受不住的扭动身子,难耐的呻、吟再也咬不住,从唇齿内破碎的溢出,最终化作一声声的尖叫,羞红了人的脸。 ...... 黎明的曙光,渐渐笼罩在这一片深谷,天空在眼前蓝了起来,受惊的鸟儿又迟疑的落到了树枝上。 李蔓迷蒙着双眼,眼前男人俊美的脸颊渐渐清晰了起来。 这是一张生动英俊的脸,此刻正在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他唇角弯起,眼含笑意,墨发顺着他的肩头,在半空在荡漾,让他整个人多了一丝魔魅的气息。 “醒了?”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轻轻撩开她腮边勾起的发丝,一低头,在她红肿的唇上温柔的亲了一记。 李蔓有些蒙,她刚才...... 看她迷糊的双眸,他吃吃低笑,用手指轻轻捻着她的唇瓣,“真是没用,才那么着就昏了。” 昏了?难怪她有种从梦中醒来的感觉。 哦,不,这根本不是梦。 他,的那个还在她身体里呢,她不安的动了下,旋即意识到不对,上次李墨那儿就是个教训。 “你没事了吧?”看他气色不错,李蔓稍稍松了口气。 李言嘿嘿笑了两声,“都是蔓儿的功劳呢。” 李蔓有些尴尬,同时不免又有些失落,如果说刚才那一场灵与肉交融的欢爱,仅仅是因为药物的原因...... “没事就好,起来吧。”现在天已大亮,李墨他们都该起床了,这要是发现她不见了,又不知要怎样的找了。 “嗯。”他哼了一声,慢慢自她身下出来,带出来一片湿黏的液体,顺着她大腿根一直往下淌去。 李蔓双颊陡然红的滴血,本能的并紧双腿,不想让他看到。 李言眸底漾着快活的笑,伸手将她从草地上抱了起来。 “不要你抱,我自己——” 正说着,却发现他将自己抱进了小溪里。 溪水潺潺,不是很凉,但乍然没过肌肤,还是让她不适的一颤,身子本能的向他贴了去。 “不怕,我帮你洗洗。”他一手揽着她的腰肢,另一手撂着水,轻轻的擦洗着她的身体。 李蔓紧张的推开他,结果一屁股坐到了水里,激起一片水花,整张脸上也溅满了水珠。 李言轻轻一笑,拉她起来,“傻瓜,你身上哪一处我没见过?” 李蔓瞪他,不一样啊,刚才天没亮,光线暗,现在,太阳都快出来了,她就这样光光的在他跟前,她做不到。 “那好,你自己洗。”李言说着,自己双手撩起水珠,擦洗着自己的身体,先是洗了把脸,过后脖子、胸膛,慢慢的,竟然握起小言言...... 李蔓吃惊,嗖的转了个身,脑海里却是刚才那从水面惊鸿一瞥的某物,只是,那黑乎乎的一团,她也并没瞧的清楚。 “傻瓜,还在害羞吗?”李言朝她靠了过来,冰凉的手指撩了些水珠洒在她光洁的肩头,慢慢的用手抚摸着他的脊背。 李蔓身子僵住,不安的扭了下,想避开他,“你洗好了就先上岸吧,我马上就好。” “我帮你洗吧,你这样是水里会着凉的。”说着,他双手将她圈住,抱她站了起来。 “别,我自己来。”李蔓轻颤着,伸手想推开他,却不料自己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坐到了水底,激起一片水花,脸上也溅满水珠。 李言忙拉她起来,用手帮她擦了下脸上的水珠,“傻瓜,你还在怕什么?该看的我还有哪里没看过吗?” “不是。”李蔓就是无法做到,如此理智之下,光着身子暴露在他眼底的,她本能的用手护住了胸口,“你,别看了。” 她羞窘的模样,偏生这样的撩人,李言呼吸又紧了起来,身子紧紧的贴着他,火热的唇动情的吻上了她的发,她的唇,甚至她颤的眼睛,最后慢慢游移到了她的脖子,再张口含住她小巧的耳垂。 一股电流传遍全身,那种酥麻的感觉让李蔓止不住的轻颤,不由软声讨饶,“李言,不要了。” “蔓儿,乖,放松些。”灵巧的舌尖一遍遍的扫着她敏感的耳窝,他异常温柔的诱哄着,一手托在她的腰上,将她整个身子拉近自己,另一手挡开她护在胸前的小手,霸道的占住了那一处雪软,重重揉捏。 “唔......”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李蔓越发不安,抬眼,跌进他血色染满的双眸,她更是想躲,她往后挣扎着,企图挣开他的禁锢,口里一遍遍的求着,“李言,不能了,咱们回去吧,大哥他们这时候不知道怎么着我们呢。” “蔓儿。”李言叹息般在她耳边低喃,“你就多疼我一些吧?这个时候你让我怎么舍得走?” 他温软的舌顺着她的耳际慢慢舔向了她的脖子,逼的她不得不仰起头来,乌黑的发丝半空摇曳,越发动人心魄。 李言眸色一紧,轻 轻叹息,“蔓儿,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幸福吗?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喜欢。” 调皮的舌尖游移至那一团雪软之上,张口含住了那一粒粉嫩的雪梅,唇舌贝齿,轻轻捻弄啃噬。 另一处雪软在他掌中,五指之间变换着各种形状。 “李言。”李蔓无奈,想用脚踢他,但脚在水中,想抬起都难,且刚刚一动弹,就被他趁虚而入,膝盖顶进了她双、腿之、间,缓缓而有力的蹭着那最柔软的花瓣。 全身的敏感尽在他掌握,李蔓难耐低吟,想挣脱,却反而将自己更紧的送到了他口中。 “李言,上岸。”感觉他火热的想要蓄势待发时,李蔓认命了,男人,才沾点荤腥,让他只吃一次,铁定是不够的,少不得再让他胡闹一次。 可是,李言却嘿嘿一笑,额头在她胸口轻轻蹭了下,笑道,“傻瓜,谁说一定就得在岸上?” 李蔓大骇,他要在水里? 惊骇的才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她已经被他双手抱在腰上,整个人往上一提,然后放到了溪边的一块巨石上。 那石头很大也很光滑,在初晨的阳光下,还折射出一圈圈好看的光晕来。 李蔓一屁股坐到了石头上,那冷硬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颤,然而,不适的感觉也抵不过此刻在他眼前双腿大开。 她慌的闭紧双腿,却被他单腿撑开,他熟络的将她双腿缠至他健硕的腰上,身下凹凸准确的对上她的柔软花瓣。 小言言宛若才睡醒的苍龙,精力四射,激情澎湃,不等她准备好,早已迫不及待的朝里刺了进去。 “唔。”李蔓身子往后一仰,只觉得魂儿都快被他撞了出去,她本能的扶紧了石头,心中不免生了几丝恼意,于是,夹、紧、双、腿,小腹猛然一收,想要他快些结束这磨人的缠绵。 “哦。”果然,李言发出闷闷的低呼声,口里溢出一丝叹息般的唤声,“小丫头......” 哪知,伴随着他这声音,那条苍龙也跟发了疯似的,迅猛而有力的在她身体里冲刺起来。 “啊。”李蔓万没想到,自己那小小的反击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多的折磨。 他站在水里,腰上得力,按着她的腰奋力挺进,她只觉得浑身都要被撞散了架了,巨大的快慰宛若电流传遍全身,无助讨饶,“李言,你放过我吧,受不住了......” “李言,慢些,啊......”她觉得自己就像汪洋中的弱小浮萍,没着没落,只能双手紧紧攀石头。 “这样?”看着她潮红的小脸,眼媚如丝,他更是心痒难耐,小言言缓缓抽了出来。 李蔓刚想‘嗯’一声,却不想他才退出来,转脸就又迅猛挺进,让她那一声‘嗯’大声喊了出来。 “小丫头,喊这么大声,你是想整个沟里的人都能听见吗?”李言伸手抱着她的后背,扶她慢慢的坐了起来。 然而,这才一直起上身,那灼人眼球的一幕就让李蔓彻底惊呆。 那一根又粗又长的东西,那样狂肆甚至粗野的在她身体里进进出出。 “李言,你混蛋下流。”李蔓气的用手捶他,他竟然让她看到了这一幕,亲眼目睹他是怎样的将她侵略、占有、征服? “蔓儿。”李言猛然抓住她捶打的手,将她手指含在嘴中,安慰道,“别害怕,你好好感觉他,感觉他是怎样的爱你?怎样为你炙热狂野。” “啊。”突然的全部抽出,再迅猛的全部冲进,李蔓受不住的大喊一声,本能的用手圈住了他的的脖子,张口就在他结实的肩上狠狠咬了下去。 李言闷哼一声,被她牙齿咬的地方有些痛,但痛意并没有让他停止,反而,像烈火之上又浇了一桶滚油,***之火立刻像蓬勃的火山,绵延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他忍到身子在水里颤抖,终于等到她身子渐渐平静了下来,方低低笑道,“好了,别咬了。” 李蔓也感觉到了口齿间有了血腥味,知道将他肩膀咬破了,可是,那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这样狂野?让她消受不住啊。 她慢慢的松了口,身上早已虚软无力,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尤为可怜,“好了吧?你快放我下来。” “傻瓜。”李言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吃吃低笑,“我说的是下面这张嘴。” 哗——,李蔓脸红的就跟猴子屁股似的,只觉得底线节操什么的,这时候早不知掉进哪个阴沟里了,男人都是一路货色,别看平时人前优雅稳重,这在女人这事,都是坏胚子。 “你稍稍松些,都被你咬痛了。”他抱着她的腰,试着往后退了退,然后又往前撞了两下。 李蔓羞的很想一头栽进水底,但身体里拿个硬硬的家伙显然没有一点要软下去的意思,无奈,她只得委屈哀求,“你快些吧,我们......” 她话还没说完,李言就急切的打断她的话,“好,听你的。 ” 说话的同时,小言言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 这么听话?李蔓刚要高兴,只觉得眼前一昏,整个人被一转,趴到了石头上,而他双手圈在她腰上,将她腰部往上一提。 “不。”才意识到要发生什么,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小言言便势不可挡的从后挤了进来。 “唔。”这样的紧密相连,这样的勇猛冲刺,李蔓再也受不住的尖叫出声,“李言,不要这样,疼......” 李言听她喊疼,果然停了下来,伏在她背上,细细点点的亲吻着她的后背,“丫头,再放松些,我会让你更快乐。” 李蔓摇头,这样的姿势,让两人更紧的贴近,却也是女人最难承受的。 “乖,腿再打开一些。”他一手挪到她的腿根处,温柔的抚摸着。 引得李蔓一阵阵的颤栗,“不要,李言——” “要,蔓儿乖,我知道你想要。” 她身下好似又有一张小嘴,明明想要推开他,却是将小言言死死咬紧,让他被绞的差点缴械。 他的轻哄,他的抚摸,还有他霸道的不肯退出,让李蔓只得忍着,慢慢的试着让自己放松,学会去接受他,容纳他...... 慢慢的,那股又胀又痛的感觉渐渐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空虚和需要被填补的快慰,李蔓咬着唇,主动的扭了下腰。 “好蔓儿。”得到他的提示,李言快乐如狂,宛若脱闸的兽,在他身体里如鱼得水,快乐狂欢。 —— 时间慢慢流淌,也不知过了多久,李蔓缓缓睁开了眼睛。 头顶,蓝天白云青枝,还有叽叽喳喳的小鸟。 一切都那么熟悉,熟悉的根本就像发生过。 猛然,李蔓一惊,双瞳微缩,视线清晰起来,果然又见到了李言那张含笑的俊颜。 “你。”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猛然想起来,奈何身上酸疼无力,动一下,浑身就跟要散架似的。 “别动,我再帮你揉揉。”李言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过后,饱满的指腹力道适中的给她揉着肩。 李蔓吃惊,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枕在了他大腿上,忙想起来,但腰酸的很,竟然有些直不起来。 “别动。”李言按住她,双手慢慢揉向了她的胳膊。 李蔓脑中警铃大作,忙护住胸口。 李言无奈又好笑,“知道你没用,今天先饶了你。” 谁没用了?李蔓暗自翻了个白眼,哪个女人承受他那样非人的两次折磨,也会跟她一样的。 “呵呵,还不服气?想不想再昏一次?”李言低头看她,眼底好似红云飞过,渐渐染满了异色。 李蔓嗖的坐起了身,但因为动作太猛,那腰上又酸又疼,让她皱起了眉头。 看她如此,李言有些怔了,过后又笑,“就难受成这样?” “要不你试试?”李蔓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低头发现自己身上衣服都穿的好好的。 李言道,“怕你着凉就先给你穿上了。” “什么时候回去?”李蔓问。 “你可以了吗?”李言试着揉了揉自己的大腿,被她枕了这大半日,腿真的麻了。 李蔓‘嗯’了一声,双颊不自觉的染满红霞。 李言轻笑,“算了,一会我抱你回去。” 又抱?上次李墨也是抱她回去,这次李言还抱,她就这么没出息的,每次事后都得男人抱吗? “用不着,我自己——” “要不,你试着站起来?”李言笑笑的打断她的话。 李蔓瞪他一眼,想要起身,却发现双腿虚软无力,才还没站起来,整个人就又跌坐到了地上。 反观李言竟然利落的跳了起来,身姿挺拔,那样俊朗的站在她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怎样?要我抱不?” 李蔓顿时想到了农夫和蛇的故事,她就是那农夫,李言就是那毒蛇,她好心救了他,自己虚弱成这样,他却神清气爽,感觉精神头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要足的多,且不止如此,欺负她来,好像更卖力了呢。 “不用,我再歇会。”李蔓倔强的说。 李言也蹲了下来,“再歇,太阳可就要落山了,莫非,你还想跟我在这过夜?” “什么?”太阳落山?不是才天亮吗?李蔓都迷糊了,抬头望天,可是周围山林密布,她根本什么都瞧不见呢。 “走吧,我带你回家,你该好好歇歇了。”李言伸手,将她拦腰抱起。 李蔓犯倔,“我自己能走。” “逞什么能?身子这样娇弱,做了两次昏了两次,你还想怎样?”李言低头,轻轻咬了下她的鼻头,满眼幽怨的说。 李蔓嗫喏心虚,“我早上没吃饭。” “呵。”李言低笑,“行啊,那下次给你喂的 饱饱的,看你昏不昏?” “......”李蔓没话了,再斗下去,她也讨不着好。 只是,出了林子,李蔓果真惊呆了,夕阳挂在天边,如火一般。 只是,他们进这林子的时候,天还没亮啊,老天,他们竟在这里待了一天? 李墨他们该急成什么样儿了?会不会满世界的找她? 一想到李墨,她突然觉得心都揪成了一团,她甚至不敢跟李言回去,不敢再看李墨的眼睛。 她要怎么办? 她不安的抓紧了李言的袖子,将脸更深的埋进了他的怀里,她承认自己胆小,可真的不知如何面对啊。 看她脸色突然苍白,原本还有的一丝笑颜渐渐凝结在嘴角,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开始有了不安紧张迷惘。 李言知道她害怕什么,心疼不已,柔声安慰,“别怕,有我呢。” 然而,他的话却给不了李蔓多少安慰,相反,正因为有了他,她才觉得无法面对李墨,尽管,他们都是她的男人,或许他们自己觉得无所谓,但是她一时间还真的做不到,同时坦然的面对两个男人。 但李言如此说,她也不好表现,只能将那份不安与愧疚深深的埋在心底。 如果有那个能力,这一辈子,她不会辜负他们兄弟,她会倾尽所能,给他们所有的快乐和幸福。 但愿如此...... 可事实也许跟李蔓想的有些不一样,当李言抱着她进了院子,她以为家里该是没人的,李墨跟李言肯定疯了般的出去找自己了。 可事实上,家里一切如常。 李墨,李书,小五,三个人都在家里。 只是,他们刻意的伪装还是让李蔓心里泛起丝缕酸痛与愧疚。 一进院门,就瞧见了,落日的黄昏下,李墨坐在屋檐下,头垂的低低的,脚边,大黑一如既往的陪着主人,不时的吐着舌头,发出一些怪声,想逗乐主人,奈何,主人却是连一点的反应都没有。 那样沉默的宛若雕像一般的李墨,给人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李蔓心疼,想要开口喊他,但那声大哥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 她挣开李言的怀抱,她不想让李墨看到她被人抱回来的情景,那样他也许能好受些。 “姐姐。”东屋门口,小五不安的张望着,像一只受惊的小鹿,睁着大眼睛望着李蔓,却又不敢像以前那样欢快的扑过来。 “小五。”李蔓声音有些沙哑,听的她自己也是一怔。 小五没有过来,倒是李墨缓缓抬头,朝她望来,那张同样英俊且憨厚的脸上,再望见她与李言站在一处时,微微僵了下,但旋即又挤出了一丝干涩的笑来,“回来了?三弟在做晚饭呢,我看看他做好了没有。” 说完,他想起身,但身子刚往起一挪,就重重的又跌坐在地。 大黑一惊,慌忙张口咬住李墨的裤腿,似乎想拉他起来。 “大哥。”李言和小五同时朝他奔来,一人扶着他一条胳膊,想搀扶他起来。 李墨推开二人,自顾自坐到了小凳子上,摆手道,“我没事,坐一会就好。” “大哥,你从早上起来就坐这,都坐一天了。”小五忍不住快哭了。 今天早上一起来,二哥跟姐姐就不见了,接着三哥要去找,大哥没让。 然后,大哥就坐在这屋檐底下,不吃不喝,也不说话,一坐就是一天,像个木头人似的,直到现在才动弹了一下。 李言皱眉,“大哥。” “我没事,小五,你别乱说,我好久没陪大黑说话了,今天想陪陪他。”李墨说,头垂的低低的。 “大哥,你......”李言还想说什么,被李蔓打断,“李言,你跟小五进屋吧。” 李言深深的瞅了一眼李蔓,看她眼圈都红了,愧疚心疼的盯着李墨,一时间亦是心内五味杂陈,还是牵着小五,道,“走,去看你三哥饭做好了没有?” 小五犹不放心大哥,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大哥这样,他很担心,也很害怕。 等他二人走了之后,李蔓吃力的迈着双腿,走到他身侧,慢慢蹲了下来,双手搭在了他的腿上。 李墨微微一僵,头微微抬起,视线缓缓落到了李蔓的脸上,“蔓儿——” 他的声音同样低哑,一天滴米未进,再加上某些精神上的折磨,让他唇上都起了火炮。 “大哥,我——”李蔓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猛然抓紧他的手,道,“对不起,我——” “别说,蔓儿。”李墨忙止住她的话,“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我没事,真的,我,我就是......” 他想找个合适的理由来解释自己今天呆坐一天的举动,可怎么也找不到。 事实上,连他自己也脑子空空的。 一大早发现二弟和蔓儿都不见 了,他便意识到会发生什么,三弟要去找,他拦了。 随后,便坐在这屋檐下,脑子空空的呆了一天。 “大哥,我跟李言,我们已经——”看他这神情,李蔓快哭了,“我对不住——” “蔓儿。”不等她后面歉疚的话说出口,李墨便心疼难忍,猛然将她抱进了怀里,一双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抱着她,好似要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蔓儿,不怪你,是我,是我们不好,我们让你作难。明明是我们为难的你,不该让你承担。蔓儿,你跟二弟......我该高兴的。” 听着他言不由衷的话,李蔓狠狠在他胸口捶了两下,“是的,你们坏,你们兄弟都坏透了,明明是你们不好,为什么要让我难过?为什么我心里会这样难过?” “蔓儿,对不起——”李墨抱着她,不住的重复着这句话。 李蔓靠在他怀里,难过的说,“我的心都被你们分的一块一块的了。” “我知道,知道。”李墨道,“以后再不让你难过了。” 李蔓定定看着他,他眼底布满血丝,脸色也很差,看的出他今天经历了怎样的煎熬,她心疼的双手捧起他的脸,“你既然什么都懂,以后不许做这样的傻事。” 李墨点头,“嗯。”干涩的眼底却慢慢涌出了泪花,双手不由收紧,贪婪的感受着她柔软的身体在怀里的贴心感觉。 是啊,还计较什么?若能一辈子跟她在一起,能这样的抱着他,他已经知足,再不求其他了。 “饿了吧?我们去看看三弟晚饭做好了没。”李墨抱着她起来,早已经历了一场亲密之事,媳妇的娇弱,他再清楚不过,与二弟在外一日,她还能走路才怪。 只是,还没进厨房,李言就走了出来,“大哥,送蔓儿先回屋歇歇,晚饭还早呢。” “咋了?”李墨问。 李言耸耸眉,其实,不用想也该知道,李墨难过成这样,李书那个醋缸岂能没感觉? 说是到厨房做饭不过是幌子,其实,一个人躲在厨房里黯然伤神呢。 大哥早就将媳妇吃了,二哥今天又将媳妇掳走了,这些事竟然都将他瞒着。 其实,这些事,他早就料到,也有过心理准备,可当真的要面对媳妇被两个哥哥先吃掉的时候,他的心里就特难受特难受起来。 他一整天提不起精神。 大哥坐在院子里发呆,他就坐在厨房的灶台下发呆,那小凳子是媳妇经常坐的。 倒是可怜了小五,一个哥哥不见,两个哥哥反常,他饿了一天的肚子不说,还担惊受怕了一天,小小的人儿,找大哥,大哥不理,找三哥,三哥抱头哀嚎,吓的他惶恐不安,守在门边宛若被人遗弃的孩子般。 李蔓心里难过,这几个男人正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一天的不吃饭怎么成,“我去做饭,你放我下来。” “歇着吧,我来。”李言推开了西屋的门,让李墨送她进去,自己则一捋袖子,准备去厨房做些好吃的。 他快活了一天,三个兄弟弄成这般,他也该做点好吃的慰劳慰劳他们了。 —— 呜呜,昨天小黑屋锁了一万字,不知什么时候死机了,码完了怎么也退不出来,无奈直接关机,再重启,就一个字都没了,整整一万字啊,还有老二的两次肉,都是重写的重写的,大家知道重写有多难吗?还是万恶的肉肉,啊啊啊啊,满眼辛酸泪,泪啊~~~~~ 重写的感觉完全不对啊,郁闷的要掉渣了,大家看着不满意表拍我,尽力了,熬到半夜补的,一万五的更新都奉上了,大家票票也都砸过来吧,给悲催的灵儿,也给吃到肉的老二和家里失落的老大老三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深夜(万更,求订阅,求月票) 李言想给兄弟们做顿好吃的,奈何家里条件有限,最后只熬了粥,做了他最拿手的窝头。 好在他们也确实都饿了,吃的都挺香。 饭后,李言烧了些热水,拎到李蔓房里,给她洗漱用。 “我好累。”李蔓吃过晚饭,趴在炕上,动也不想动一下油。 李言走到炕边,轻轻的拍了下她的肩,“乖,起来泡个热水澡,晚上好睡,你这样明天起来全身都要疼的。” 李蔓翻了个身,眼神幽怨的盯着他,知道她会全身酸痛,他还那样折腾她?到现在她腿肚子还在打着颤。 李言弯唇一笑,索性从衣柜里,将她干净的肚兜亵裤全部拿了出来,放好后,又试了试水温,觉得正好,转身回到炕边,伸手就将她抱了起来。 “啊,你,我不想洗。”李蔓被他抱坐到了大腿上,浑身不自在的要往炕里爬郭。 李言顺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今天在凉水里泡了那么久,我怕你会生病,乖,衣服脱了,我帮你洗。” “我。”李蔓看他伸手就要脱自己衣服,忙道,“好了好了,你出去,我自己来。” “你行吗?我看你累的像是随时快要昏掉一样,别昏倒澡盆里了?”李言不放心。 李蔓揪着衣襟,睨了他一眼,“放心,我不会那么没用。” “那行。”李言站起来,又嘱咐道,“那你快点,水一会就凉了,我在外面候着,你洗好了喊我一声,我来倒洗澡水。” “哦。”李蔓哼了声,说实话,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伺候过呢。 李言出去,将她房门从外面带好。 李蔓这才蹭蹭的下了炕,但是没走两步,大腿根部一摩擦,就火辣辣的疼,她难受的皱紧了眉头,脱了衣服,慢慢的跨进了木桶里,将自己深深的埋着热水里。 门外,李言果真站在门口候着,他是真的担心她会昏倒在浴桶里。 “二哥。”李书走了过来,他终于憋不住了来打听李蔓的情况,“媳妇她没事吧?” “在洗澡。”李言随口答了一句。 李书牙关咬了下,看二哥眉宇间的意气奋发,心里头有些酸,同时也为二哥感到高兴,突然扬唇哼哼笑了下,“看二哥这样,对媳妇一定满意极了。” 李言扭头,看李书那发自内心的笑意,知道他纠结了这一整天,也终于开始放下了,不由也轻轻一笑,将内心的充实与喜悦毫不保留的表现了出来,“是呢,能得她一生,二哥觉得值了。” 李书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果然是我的亲二哥,跟我想的一样呢。哎,不过,你今天累了媳妇一天了,还不知她哪日才能恢复。” 看来他也有些等不及要跟媳妇圆房了。 “看她什么时候能接受你了。”李言似乎有意要打击李书,“她现在可还在生你的气呢。” “啊?”李书一愣,“还在生气吗?可昨儿瞧好好的啊?” “她性子好,你何时见她真的跟人红过脸?不过,你也知道,她脸皮那么薄,你还带她去看那种事,还被我逮着了,你说她不恨你恨到骨子里去?” “不是——”李书忙想解释,这时,李墨从屋里出来,“看哪种事?” “啊?”李书忙扯住李言,嘻嘻对李墨一笑,“大哥,你咋出来了?你不是跟小五写字吗?” 李墨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是带蔓儿......” “李言。”这时从东屋里传来李蔓的叫声。 李书忙道,“媳妇在叫二哥呢。” 李墨眉微微一紧,转身似乎要往西屋去,李书也跟着,李言一把将他扯住,“你不怕大哥真揍你?” 李书顿时了然的点头,“好险,媳妇叫你叫的还真及时。” 李言却是望着西屋的门,无声一笑。 确实,李蔓将他们兄弟的谈话全部听见了,哎,要怪只怪这土胚墙真是不隔音啊。 那样丢人的事,被李言知道也就罢了,这要是李墨也知道了,她真就没脸再见人了,所以,她及时喊了一声。 李墨知道她在里面洗澡,没敢直接推门进去,而是先敲了敲,“蔓儿?” “哦,大哥,你进来吧。”李蔓此时已经穿好了衣服,钻进被窝了,只露一颗小脑袋在外面,见李墨推门进来,一双被水汽染过的水晶晶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他。 李墨只觉小腹一紧,忙别开眼去,“我倒水去。” “嗯,对了,大哥,帮我把灯也灭了吧。”灯在大衣柜上,她够不到。 “嗯,好。”李墨快速的又瞅了她一眼,看她翻了一个身,脸朝墙面趴着睡,心里涌出怜惜,她这一定是累坏了,这样的姿势能让人放松些。 “你好好睡,有事喊我。” “嗯。”李蔓含糊的应了一声,意识已经渐渐飘远了。 tang李墨先吹灭了灯,然后端了一盆洗澡水出来倒了。 李言和李书也各自在厨房里舀了水洗漱后,都回东屋了。 李墨将木桶放好后,看看鸡笼什么都关严实了,然后将厨房门锁紧,返身回到东屋。 小五还对着油灯在写字,李书在边上捣乱,不时指着他的字说写的丑,小五不服,说姐姐都夸他写的好看,三哥不懂乱说,分明是嫉妒姐姐没有夸过他。 而李言则靠在炕头,双手环抱胸前,一双长腿伸的直直的,头微微扬起,唇角上扬,似乎想到了什么美事,那笑意抑制不住般从唇角溢出。 李墨关好了房门,先说小五,“小五,明天再写吧,这灯太暗,伤眼睛。” “哦。”小五听话的下了炕,将沙盘放到角落里,然后又兴冲冲地爬到炕上,兴致不减的说,“大哥,我给你们朗诵首诗歌吧。” “四歌?”李书嘲笑他,“你就算了吧?你长这么大也没听过你唱歌。” “是诗歌,不是唱歌。”小五鄙视的纠正他,然后,得瑟的道,“是姐姐教的哦。” “媳妇?”李书一下来了兴致,盘腿坐好,“那你唱唱,我还没听媳妇唱过歌呢。” 李墨脱了外衣,带着笑意,坐到了炕上,显然也很想听听,媳妇教小五的歌会是怎样的? 炕头的李言,长眉微微动了动,意识从回味某种愉悦的事情中,落到了小五的话上。 小五看成功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很是得意,嗖的站了起来,站在炕上,先是纠正李书,“三哥,都给你说了,不是唱歌,是朗诵诗歌。”然后,轻咳一声,一手自然的搭在胸口,满脸深情的开口朗诵。 “《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荡漾,荡漾......” 小家伙慷慨激昂了几句,但后面的却没记住,挠着脑袋思索了半天,只得放弃,又重头再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等等,你这是什么歌?”李书拉住他,好奇的问,听着还挺顺口的,但感觉挺怪的啊,什么轻轻的走了又轻轻的来了? 李墨是听不出来,但他脑海里已经自行想象出李蔓软声细语柔媚多情的念出这样话来该是怎样的一幅美丽的画面。 李言缓缓睁开眼睛,问小五,“媳妇是这样教你念的?” 诗什么的,他听四弟说过,也听他念过,要讲究平仄还有押韵,可小五念的这些根本就是大白话嘛。 “嗯,”小五点头,颇有些难为情道,“后面还有好多呢,我没记住。” “媳妇知道的可真多,我敢说,这诗歌连四弟都不知道。”李书兴奋的说着,眼底竟是崇拜之色。 李墨听了也是高兴,媳妇能看书识字,还会诗歌,真好。 李言却微微锁紧了眉,直觉告诉他,媳妇懂的太多东西都不是普通百姓该懂的。 “好了,没事就歇着吧,我吹灯了。”李墨怕他们聊的兴奋了不睡觉,只得先吹了灯。 屋里一黑,小五立刻就钻进了被窝,然后问李墨,“大哥,四哥啥时候回来?” “快了吧。”李墨想起李画,心里就惦念起来,“算算日子,也该从府城那边往回赶了,行了,再过两天我去镇上瞧瞧。” 小五‘嗯’一声,满心期盼着,等四哥回来,好跟四哥切磋诗歌呢。 李言就手脱了外衣,也躺了下来,可是,夜渐渐深了,耳边响起了兄弟们熟睡的鼻息声,他却越发清醒了,清醒到身体的每个器官,都跟着一同愉悦起来。 白日里那种蚀骨***的愉悦,让他呼吸都紧起来,不想去想,可女人娇媚的面庞、动人的眼神、白嫩的身子,还有那浅浅的低吟、受不住的尖叫、可怜的讨饶...... 他长呼一口气,猛地翻了个身,好将***压在身下。 “二弟,睡不着?”突然,黑暗中响起大哥的声音,李言一惊,赶忙闭上眼睛抿紧了唇,一点声儿都没回。 李墨便以为他睡着了,自己倒长长的呼了一口气,难受似的动了两下,最终还是直挺挺的躺着,任由身体的欲火叫嚣折磨。 有如水的月光从窗户里照进了屋子,李言睁开眼睛,朝李墨这边瞧了下,昏暗中,见他脸色紧绷,唇角抿直,似乎在隐忍。 他敏感的觉出大哥此刻该是跟他一样,被某种东西折磨着呢,视线向下,果然就见那小腹以下,裤子被小墨墨顶成了帐篷。 李言趴在枕头上,闷闷的呼了一口气,敢情大哥也跟他一样,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了。 夜,深沉,一弯月宁静的挂在中天,和煦的风已经带着夏日的气息,悄然吹进万家深院。 李蔓睡的迷迷糊糊,突然觉得身上沉沉的,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了,她想翻身也翻 不动。 这时,耳边也响起低低的轻唤,“蔓儿,丫头,醒醒。嘻,就困成了这个样儿?” 李蔓其实是听见有人喊她了,可她觉得自己该是在做梦,也就没在意,可梦中会被人调戏,这就有鬼了。 感觉胸口凉凉的,胸前雪软被一双大掌有力的捏在了掌心,那手掌还沿着她的胸口小腹,一路滑下,就要探进她最敏感的所在。 全身颤栗,宛若电流袭过,她猛然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本能的张口欲喊。 然后声音还未发出,小嘴就被人堵了上来,火热的舌先是在她口里一阵翻搅纠缠,待她喘吁不定,放退了出去,在她耳边轻声道,“小丫头,总算醒了?” “李言你?”李蔓手捂着惊魂未定的心,吃惊的看着躺在自己身侧的这个男人。 李言低低一笑,猛然一个翻身,就压到了她身上,俯首在她耳畔低喃,“想你。” “......”李蔓脸上一烫,心底涌出一丝甜意,咬唇顿了顿,突然,脑海中警铃大作,他说想她,大半夜的都想到她炕上来了,那接下来...... “你别乱来,大哥他们就在那屋。” “嘘。”他手指抵在她唇边,“他们都睡着了,你小点声,他们听不见的。” “不行,你快下去。”不是吧?李蔓急了,手脚并用身子乱扭,想将他从自己身上轰下去。 “蔓儿乖。”李言一把捉住了她的手,高举在头顶,死死按住,不让她动弹一下。 李蔓眼睛里喷出怒火,“李言,你不许......” “我不进去。”李言压低声音,轻轻哄着。 李蔓小脸发烧火辣,不进去他干嘛压她?“那你起来。”他那么重,压的她喘气都疼,何况,别挡她是傻子,他那处硬的跟烙铁似的,她不是感觉不到。 “蔓儿,我想你。”李言稍稍挪起了身子,尽量不压着她,但也没听话的起来,一手按着她的手,另一手却顺着她的耳脖子轻轻的向下抚摸着。 李蔓浑身僵住,不安的扭动,“李言,你说话得算话......” “我说不进去,没说不碰你。”李言低头,猛然噙住那早已挺立的红梅,夹在齿间,轻轻捻扯,一股酥麻的快、感顿时让李蔓尖叫出声。 “嘘。”李言及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看她瞪的大大的眼睛,吃吃低笑,“乖,别叫,一会把大哥他们叫醒了,吃苦的可还是你。” 李蔓使劲的瞪他,待他大手挪开,气的质问,“你还想干什么?” “丫头,我就是想你了,想的睡不着。”李言突然垮着脸,像只可怜兮兮的小动物,可是,那手也不闲着,从她后腰一路滑下,霸道的钻进了那美丽的花瓣之中。 李蔓浑身一紧,本能的夹紧了双腿,知道跟他来硬的不行,带着颤音哀求,“李言,我不行了,你说不进去的。” “傻瓜,你那里太嫩,我帮你上点药,不然你明天别想下床。”李言叹息般诱哄着,大掌在那花瓣上重重的揉了两下,“乖,腿张开一些,一会就好。” 李蔓摇头,信他才有鬼,“我没事的,要不你把药放下。” “真是个固执的丫头。”李言无奈的睨着她,仍旧霸道的伸出一指,朝那花瓣深处刺入。 “唔。”李蔓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下干涩,哪怕一根手指也能让她疼。 “你出去。”她乱蹬着腿,想要将他挤出去。 “别动。”李言干脆一腿横跨,压住了她两条不安分的腿,那修长的手指继续缓缓朝里深入,一直到骨节处,再不能进,方又慢慢的抽出。 李蔓咬着唇,只希望这磨人的东西快点结束。 可哪知那根手指还未完全退出,他又加了根指头,两根手指齐头并进,一起在她身体里肆意横行。 “你混蛋。”李蔓颤声怒骂,然而,那声音一经发出,虚虚软软,倒更像情人间的蜜语,羞的她自己咬住舌头。 “你这小嘴笨的很呢,骂人永远就这么一句,呵,不过味道不错。”李言嗤笑,低头吻住了她的小嘴,轻轻的用牙齿咬着她的唇瓣,像吃什么美味的糖果似的,“叫人怎么吃都吃不够。” 身下两指像个好奇的小恶魔,似乎对那里面的一切都着迷好奇,这里扣扣那里戳戳,坚硬的指腹捻着那细嫩的肉...... 李蔓再也承受不住,整个身子突然往起挺立,抱着他的身子,不住颤抖,咬着他的肩膀,最终才没让那羞人的尖叫喊出来。 待那股剧烈的颤栗过后,她无力的往下一倒,瘫软到了炕上,胸口起起伏伏,气息不稳。 “丫头你?”李言似乎没料到这样快,他缓缓抽出手指,指尖沾满诱人的液体。 李蔓呜呜一声,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她竟然被他两根手指就弄的...... 李言隔着被子,趴在她身上,宠溺的哄着,“别 遮了,不羞。” 李蔓捂着被子,就是不肯松手。 李言试着往下扯,愣是没扯掉,“快别蒙了,蒙坏了。” 李蔓摇头,闷闷的在被子里喊着,“你快走。” 李言只当听不见,从她身上翻下来,侧躺在她身侧,随后觉得不过瘾般,一条胳膊一条大腿横了过去,很霸道的将她身子禁锢到了自己怀里。 头贴着被子,闭上眼睛,打算就这样睡了。 不是吧,他要不要这样无耻?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还想留下来过夜不成? 再羞窘不堪,也抵不过他整夜呆在身边的恐怖,他这人脾气让人捉摸不定,这一刻乖乖躺着,谁知道下一刻他又能做什么? 说好的不进去的,难道手指就不算?混蛋。 李蔓咬牙,拉下被子,露出半张脸朝他瞪去,“你还不走?” “我困了,让我睡会。”李言咕哝了一声,反一手掀开她的被子,朝她的被窝里钻了去。 滚烫的身子猛然贴住自己,浓烈的男性气息让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她抓紧被子,脚下狠狠朝他小腿肚子上踹了一脚,“下去。” “死丫头。”李言双眸一睁,大腿一跨,就将她整个身子压住。 “你——”李蔓真觉得没天理了,她白天干嘛要那么舍己为人啊?瞧吧,这混蛋就是这么报答她的呢。 看她小脸紧绷绷的,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李言软下声来,哄着,“天亮之前,我保证走。” “现在就走。”李蔓决心不退让。 李言隽眉拧紧,“回那屋我睡不着。” “那你数羊好了。”李蔓建议。 “不要。”李言一伸手,将她小身子捞进怀里,贴着她低低笑道,“你比羊管用。” 李蔓一口热血差点喷了出来,使劲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咬牙道,“李言,你别太过分。” “我真没过分。”李言睁着眼睛,很无奈般的瞅着她,“你也不傻,该知道,我若想过分了,现在你就不是这样跟我在说话了,你全部的力气大概只有用来的尖叫的份儿了。” “......”这是恐吓吗? 可看着他双瞳之中幽幽闪着异色,李蔓小心肝颤了颤,没出息的被恐吓到了。 “行,这次就算了,天亮之前,你必须离开。” 说完,她郁闷万分的一翻身,朝炕里睡去,离他远些,不看着他总行了吧? 哪知,她往里一点,他也贴过来一点,总之,他宽厚的胸膛始终要贴着她的脊背,一条胳膊环在她胸口,一条大长腿压在她膝盖上,很随意又霸道的将她牢牢圈住。 “李言——”李蔓忍无可忍,他这样还叫她怎么睡? “你睡不着?” 耳边响起他略带兴奋的声音,大腿根处某根东西似乎也立刻有了警觉,要从某种潜伏中一跃而起般。 李蔓立刻噤声了,闭眼咬唇,心里默数:一只羊,两只羊...... 身后,李言吃吃的笑了起来,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到了她脖子上,让她受不了的缩着脑袋,但也没想找他理论了,只装的跟睡着一般,尽量让呼吸显得韵致一些。 —— 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而且,睡的似乎比平时还要香。 然而,在睁眼的那一刹,她惊呆了。 李言不但没走,反而大咧咧的躺在她的炕上,而她,也不知何时趴在了他身上睡着,头枕着他的胸膛,一手还搭在了他肩上。 而更离谱的是,两人上身的衣物都没了,她胸前的雪软压在他健硕的胸口,都要变形了,而他,一只大手抚在她光裸的脊背上,一只手抓着她落在他腰侧的手。 混蛋,他不是说天亮之前会走人吗? 李蔓心底怒骂,稍稍撑起身子想从他身上爬下去,可这一动,臀部碰到了某硬物,回头一看,那直立的某根东西烫了她的眼睛。 她急忙收回视线,心里叫苦不迭,可千万不能长针眼啊。 “丫头。” 偏这时,李言睁开了眼睛,看她皱巴巴的小脸,唇角微勾,双眸含笑,“这是怎么了?没睡好?” 李蔓直起身子,坐在他腰上,没好气的就朝他胸口打了一下,“你不是说天亮之前就走吗?你看看——” 她指着窗口。 李言微愣,旋即低笑,“没事。” 双手不自觉的就摸到了她腰上。 李蔓像蛇一般,赶紧从他手里滑了出去,指着门,“你快走。” 李言慢慢的坐了起来,一看,衣服和被子都在地上呢,他便弯腰都捡到了炕上,然后慢条斯理的穿起了褂子。 看他这样,李蔓急死了,她已经听见外面李墨跟李书的对话。 “大哥,二哥也不在茅房?该不会又把媳妇带走了吧?”李书的 声音听着又急又恼。 李墨顿了一下,道,“应该不会,我看蔓儿醒了没有。” 说着,他走到西屋门口,伸手敲门,“蔓儿——” 听的出,他声音里也带着异样的情绪,大概也怕李言又将李蔓带走,这要是再出去一天,他真要疯了。 “哦,我醒了,等一下啊。”李蔓慌的回答,一边推着李言,压低声音催道,“你快着些啊。” 李言总算将衣带系好,慢悠悠的又穿上了鞋子。 看他往门口走,李蔓惊的,赤着脚就跳下了炕,急忙拉住他,指着后窗,“这边。” 李言凝眉,“我是你正经的男人,你让我从后窗跑?” “谁让你半夜偷溜进来的,这事你敢让大哥他们知道,我让你好看。”李蔓也出语威胁,一面拉着他往炕这边来。 李言轻笑,被她推的上了炕,却在打开后窗的那一刹,一手圈住了她的后颈,将她往前一戴,火热的唇便封住了她又要催他的小嘴,舌头狠狠的在她小嘴里搅动了一翻,方满意的推开了后窗,在李蔓还没回神之际,他已经跳了出去,不见影子了。 这......李蔓手指摸了下被他吻的有些麻的唇,突然捂着脸,也低低的笑了起来。 这样的事,若在她前世,那是怎么也不会发生的啊。 门口,李墨听见李蔓的声音,一颗心总算定下,见李蔓又迟迟没答话,以为她累极不想起来,就道,“要是没起就再睡会,早饭给你热在锅里了,你待会起来记得吃。” “哦。”想起李墨还在门口,李蔓忙关紧了后窗,匆忙套上了衣服,理好了头发。 可等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开门时,她迟疑了,心口扑通扑通乱跳,让她有种背着老公跟人搞外遇的紧张感。 老天,她还是没这个勇气啊,李蔓靠着门,深深的呼了几口气,打算暂且在屋里呆着吧,反正李墨他们也要出门干活的。 不一会儿,又听见李言的声音,听他那声音的位置,似乎是从外面回来。 “大哥。” “二哥,你去哪儿了?一大早就没见你。”李书忙问。 “哦,昨天丢了一样东西,我怕人捡了去,早早就去后山找了下。”李言回答的脸不红心不跳。 这让屋里的李蔓对他佩服不已,这厮简直天生一副坏人的胚子,撒起谎来比说真话还叫人信服,溜门撬锁,对她使坏,没有比他更在行的了。 她真怀疑,他真的是这个家的人吗?别说跟憨厚的李墨,就算李书,李画还有小五,那性格也是差到十万八千里啊。 “什么东西?这样急?”李墨问,显然他有些怀疑。 李言随口道,“也没什么,就是我做活计的手刀,我一直随身带着的,昨晚回来就没见着,我以为丢在哪儿了,就去找了找。” “哦,找到了?”李墨问。 李言摇头,“也不知道丢哪儿了,算了,下次重新弄一把吧。” 这时,小五从东屋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小刻刀,“二哥,在这儿呢。” “小五,你拿的?”李书问。 小五摇头,“我刚在炕沿下的地上找到的。” “哦。”李言接过小刻刀,摸了摸小五的脑袋,道,“大概昨晚天黑了,我也没瞧见,竟掉那旮旯里了。” 小五笑,“二哥这次可要收好了。” “嗯。”李言朝小五眨了下眼睛,然后朝西屋望了下,“蔓儿呢?还没起吗?” “还没呢,估计昨儿真累着了。”李书有些不满的瞪着李言,随后,又扫了下李墨,“大哥二哥,不是我说你们,以前是谁教我,不要鲁莽不要急性的?现在你们倒瞧瞧自己,媳妇那样娇弱,经得住你们折腾吗?每次都是一天,然后她好几天下不了床......” 都不为他考虑的吗?他要等媳妇缓过来得等多久啊。 李墨脸憋的通红,话说,他那次已经很克制很克制的只要了两次好吧。 李言却是隽眉微挑,好几天下不了床倒不至于,不过媳妇太娇嫩了些,他倒也深有感触,“大哥,咱们家伙食还得好些,媳妇太弱了,得再养壮实些才行。” 当她是猪啊?还要养壮实些,杀着吃?? 屋内,李蔓靠在门板上,郁闷的在心里将李言狠狠揍了一百遍,最好把他打成猪头才好呢。 几兄弟在门口聊了一会,便一起去厨房吃早饭。 李蔓其实肚子也有些饿了,话说,她昨天一天干的都是体力活啊,但是,这个时候,她又实在不好意思出门见他们。 好在,李墨等人也比较体贴,匆匆吃了早饭,拿着锄头等上地里去了。 家里只留小五看家。 李蔓这才打开、房门,跑到厨房里,饱饱的吃了顿早饭。 早饭吃过,开始喂猪喂鸡,教小五背诗。 小五请教《再别康桥》的后面几段,李蔓又给他全部背了一遍,然后就让他自己对着大黑小黄背去,自己则在押井边打了些水,将昨天换洗的衣物洗了。 刚洗好拧干,打算拿到竹竿上晾的时候,门口一道俏丽身影,让她微微一怔,定睛望去,却正是牡丹那姑娘。 对她,李蔓心里挺复杂的,一方面对她爱人却得不到回应的同情,另一方面,李言已经是她的男人了,从心底里,她是不希望牡丹再来纠缠的,何况,昨日她给李言下药的行为,让她很失望。 所以,她也就假装没瞧见,倒了盆里的水,起身,拎着篮子里的衣服准备去晾。 牡丹徘徊在门口,她早就看到了李蔓,只等她先发现自己,然而,李蔓却自始至终没开口叫她,让她终于沉不住气,先开口道,“李蔓妹妹。” 她一连喊了几声,就连小五都好奇的看了过去,李蔓想装装不过去,只得放下篮子,朝院门口走去。 “你有事?”李蔓神情淡淡。 牡丹怔了下,过后了然般苦笑,“我知道,你一定看不起我。” 李蔓没有说话,只凉凉的看着她。 牡丹看她态度冷漠,自嘲的说,“我知道,我很贱,我就算想倒贴,他也不要我,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那么小的时候就喜欢他,喜欢了这么多年。从小,我就盼着自己长大,长大就能嫁给他。可当有一天,他们让我嫁给其他男人,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苦吗?” “强扭的瓜不甜。”李蔓知道这种事,同情也没用,有缘无分的事让人无奈,还得当事人自己看开才好。 牡丹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似乎被她身上那种无意散发的尊贵与骄傲跟震住了一般,但过后又觉得不甘,“你不是我,你不懂。” “我没必要去懂。”李蔓道,“你找我有事?” 见她不想多说,牡丹也没了兴致,的确,她心都死了,还说那么多做什么?徒让别人瞧低了而已。 “这个,麻烦你带给他。”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递给李蔓。 李蔓细瞧那荷包之上,绣的竟是一对戏水鸳鸯,不由凝眉,“要送你自己送吧。”这个时候还送情物,李蔓真有点瞧不上她了。 牡丹摇头,“他是再不肯见我的了。” “那你这又是何苦。”李蔓直接问。 牡丹眸中含泪,低低道,“这是我绣的第一只荷包,也是给他绣的第一件东西,却一直贴身戴在身上,没有送给他。每天,我想他了,就看看这荷包,那时就跟他陪在我身边一样。” 这样痴情?相比较而言,现代的自己真的也算寡情之人了。 “那你为何又要送出去?” “不是送,是物归原主。你告诉他,我放弃了,我会忘了他。”牡丹将荷包塞到了李蔓手上,“这个,他若不收,你就烧了吧。” 李蔓捏紧了荷包,可她脸色悲戚,心里也软了下,“牡丹,你是个好姑娘,将来会遇到——” 不等她话说完,牡丹摇头,“没有什么将来了,我的心昨儿已经死了。” 是因为被李言拒绝的事?“牡丹——” “李蔓妹妹,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李言哥那么喜欢你,他——,你要好好待他。”牡丹恳切的看着李蔓。 李蔓叹了口气,点头道,“你放心,他是我男人,我会好好待他一辈子。 牡丹这才幽幽的舒了一口气,“还有,你告诉他,昨儿那酒中,我什么药也没放。牡丹纵使卑微到尘埃里,也不会做那等卑鄙的事。如果此生不能与他共度一生,我,也希望,他的心里,能有个干干净净的牡丹。” 说完,她踉跄着步子,颓然落寞的走了。 而李蔓却愣在原地,脑海里不住盘旋着牡丹的话,她说那酒里没有下药,那他们昨天...... —— 明天继续万更,大家票票砸过来,欢迎老四回归。 同时,感谢所有送月票钻石荷包鲜花咖啡的亲们,因为人数过多,这里放不下,灵儿后台有统计的,只能暂时先在此道谢了,群么么,爱你们\(o)/~ 第一百一十四章 归来(万更,求订阅,求月票) 牡丹走后,李蔓晾好了衣物,将两个卧房收拾了一翻,开窗通风,然后又报了些听写给小五。 小五这孩子特聪明,对学习有着非常浓厚的兴趣,这么短的时间能认快上百个汉字了,而且还能写一篇简单的小日记了。 她很高兴,打算过段时间空了,再慢慢的教他一些简单的数学应用,这个在实际生活中应该还是有些用的油。 忙完之后,她也收起了小五的沙盘,让他自己出去玩会,自己也打算做饭了。 但许是昨儿她跟二哥一起不见的事,让小五心有余悸,他说什么都不肯出去玩,只愿待在她身边。 李蔓无法,想着小家伙跟着自己坐了半上午学习,也该活动活动才好,劳逸结合很很重要。 她平时就发现小五体质差,活动少,于是,突发奇想的,拽了小五到院子中央,让他跟着自己一样,站直了身体,放松下来。 “小五,姐姐现在教你一套广播体操,你学会了以后,每天学习完了就做做,对身体好的。” “广播体操?”小五好奇的瞪大眼睛,非常兴奋郭。 “嗯,你看好了,跟着我的节拍,开始。一,二,三,四。”李蔓微微打开双腿,伸展双臂,口里喊着节拍,一招一式的做起了第八套广播体操。 小五有模有样的学着,李蔓瞧的很满意,不时走到他边上帮他规范动作,“这胳膊要伸直,脖子也别歪了,眼睛向前,别看我啊。对了,还有这踢腿的动作,自然一点,踢那么高你当踢沙包啊。” “什么沙包?”小五又好奇的问,眼睛里闪烁着无数惊异的光芒,简直要把李蔓当神一样的崇拜了,姐姐懂的可真多,他敢说,比四哥懂的都要多呢。 李蔓随口回答,“就是掉在房梁上,随意练练拳脚的。来,刚才教你的动作再跟我学一遍,然后你自己练,我要做饭去了。” “嗯。”小五立刻屏气凝神,认真的跟李蔓后头学着。 一次也没教他太多,怕他记不住,李蔓只教了三节,剩下的打算下午和明天继续。 正当第三节快收尾时,李言回来了,手里还拎了一条肥硕的鲤鱼。 如若换做平时,小五肯定会兴奋的跑过来迎着,可此刻显然做体操的兴兴头要比鲤鱼来的大些,他甚至连个眼皮都没给李言和他手里的鱼,认真的做完整个节拍,问李蔓,“姐姐,我做的对吗?” “动作差不多了,你再多练练,记住我的话,放松一点,身子别那么僵。”李蔓叮嘱了一声儿,终于被那道火热的目光绞的受不住,一转身,匆忙像厨房奔去。 李言看了小五一眼,见他伸臂踢腿的做些古怪的动作,有些好奇,但是,转身却还是钻进了厨房。 “小五在干嘛呢?你教的?” 李蔓拿了盆准备舀点米来淘,听他问,就哼了一声,“嗯。” 然后,从水缸里舀了两瓢水,慢慢的淘着米。 李言见她脸色不太对,就朝她贴了过来,疑惑的问。“怎么了?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 李蔓端着盆往边上挪了挪,“你这鱼是送回来中午烧的吗?” “嗯,这是大哥下塘抓的。”李言道,“老三还在塘里呢,说是也要抓一条给你。” 李蔓低头,唇角溢出一丝笑意,却道,“你让他回来吧,已经有一条了,还那么费事干嘛?” 瞧她唇角挂着浅浅笑意,李言舒展了眉头,“你随他好了,不摸条鱼回来,他怕是一天都浑身难受。” 李蔓想想李书那人确实挺好动的,也许下水摸鱼本身就是他休闲的一种方式,也就作罢,没再说话,将米淘净,放进锅里,然后,擦擦手,准备拿李言手里的鱼。 李言却反手就鱼扔进了角落的篮子里,长臂一伸,将李蔓圈在了怀里,“想我了吗?” 他低垂着脑袋,发丝轻轻扫了下她的额头,眸光潋滟,温柔多情,却瞧的李蔓心里一阵犯堵。 就是他这样,才会招惹人家牡丹姑娘痴恋吧? “松开。”李蔓推开他,从怀里掏出荷包,扔给他,“这是牡丹让我交给你的。” 李言看着荷包,眉头皱紧,反幽怨的盯着她,“你就这么不在乎我?” “......”李蔓还想听他如何解释呢?他倒好,想要倒打一耙? “别的女人给你男人送东西,你不说摔她脸上去,还送到我怀里,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将荷包捏紧,气恼的质问她。 李蔓一时被抢白,差点忘了要反击,怔了好一会,方咬牙道,“她不止送了这个,还让我给你带话呢。她说昨儿那酒根本没有下药。” “......”李言张了张嘴,旋即狐疑的凝眉,“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不懂吗?李蔓气的小脸通红,“酒里没有下药,你——” “不可能。”李言不等她话说完,果断否认,“ tang没下药我怎么那么难受?” 额?这也是李蔓怀疑的啊,昨天的确看他虚软无力,还流鼻血了,最后一副快要死...... 等等,不对,脑海中努力回忆着昨天的事,回忆到某处时,李蔓突然顿住,死死盯着李言。 “怎么了?”李言摸了摸自己的脸? 李蔓咬唇,“你根本就在骗我。” 他一开始的确像快要死的样子,可是,后来,从她到水中救他,他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她以为那是药效的原因,可后来他们的第一次...... 他在她身上百般点火,让她理智全无,几乎是主动将自己送了上去,试问一个被情药逼的都要死的人,还能那样的忍耐? 对了,不是说半个时辰没女人就要死吗?从他们一路到了林子里,还有他泡进水里,到最后百般撩拨她,这时间远远超过了半个时辰吧? 还有过程中某些细微的眼神与话语。 蔓儿,你好美。 蔓儿,放松些。 蔓儿,我会让你更快乐。 蔓儿,腿再打开一些。 蔓儿,...... 这样让人羞到脸红的话,会是要死的人说的? 更有,她冷静下来,只要回想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便会发现多处破绽。 首先从他凌晨出门起就有问题。 她睡觉特别警醒,每晚都会将门和前后窗都栓好了才睡的,偏那天窗户没关还被风刮的响动? 而偏赶在她关窗户的时候,李言就出了门? 依她看,那窗户根本就是他挑开的,怕她不醒,故意敲了几下窗户,引她注意。 过后,她就傻兮兮的着了他的道了,因为担心他,一路尾随,还以为老天帮他,现在想来,根本就是他在前头引着他,不然,每次她以为跟丢了的时候,他却又出现在前方显眼的位置。 这,一切根本就是他设计好的。 李蔓就这样直直盯着他,渐渐,眼圈红了,心里头说不出是委屈还是失望,如果说他算计她的话。 “那你呢?后悔了?”李言敛去眸中笑意,认真而深沉的盯着她的眼睛。 李蔓咬着牙,努力不让眼泪涌出来,“可你不该这样算计我。” “算计?”李言双手紧握,眼底漾过一丝疼,“你说我算计你?” “不是吗?你根本没有中药,却......唔......” 李蔓话还未说完,突觉一股压力罩来,整个人被他抱进怀里,唇落下,火热的吻如雨点般不住打在她脸上。 “李言——”她拼命摇头,想要避开他的吻。 然而,这一次,他的吻霸道的几近粗鲁,牙齿几次磕在她的唇上,弄的她好疼。 “李言,你混蛋。”她张口怒骂,双手使劲捶打着他,奈何他纹丝不动,反将她小小的身子死死箍在怀里,软舌狂肆野蛮的挤进她的她的口里,***辣的吻宛若一壶烈酒,烫的她整个胸腔都疼了。 反抗的力道在他身上小的可怜,她觉得自己就像砧板上的鱼,唯有任他宰割的份儿,呼吸一点一点的被夺走,意识也渐渐模糊,她终于在他怀里软了下去。 他终于从她嘴里退了出去,可仍然不肯放过她,一双手死死的握着她的腰,将她狠狠贴近自己,她甚至感觉到了小腹处被他硬硬的顶撞。 突然间,她觉得可耻至极。 也许,于他来说,她不过就是个仅供发泄的玩物,她不就是他们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么? 眼前一片模糊,胸腔因暂时性的缺氧疼的快裂开一般,牙齿都咬的疼了,她终究是没用,眼眶里辗转的水雾终于凝结成珠,滚落成行。 李言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这才冷静下来,双手捧上了她的脸,对上她含泪的眼眸,怜惜又心疼,“你这笨蛋,难道你就感觉不出我对你的在乎吗?是,也许昨天我没有中毒。可是,你这傻瓜,我没有中牡丹下的毒,却中了你的毒,你明白吗?我早就中了你的毒——” 李蔓微微怔住,泪眸之后是她的迷惘,“你——” “我爱你。”李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用力说,过后将她小脑袋摁到自己胸口,大掌不住的摩挲着她的头发,叹道,“你总说我混蛋,你又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气人?你怎么能说我在算计你?” 李蔓一时间晕晕乎乎的,他不是在算计她?一切都只是巧合?他对她完全是不能自控? 恍惚中,她好像记起现代时看过的一个小品《卖拐》,一个本来健康的人被人忽悠忽悠就觉得自己有病了。 难道李言也是因为牡丹说下了那种药,所以,他的身体才条件反射的有了那种反应? “听清楚了吗?”见她在怀里乖乖的,不再乱动、乱骂的,李言声音柔了许多,慢慢松开她,轻柔的帮她擦眼角的泪,“以后不许再这样冤 枉我。” “不许你......再这样对我。”李蔓眼睛犹染着水汽,雾蒙蒙的,眼神委屈无辜,像一只被人才蹂躏过的小猫咪,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 李言心底顿时软在一团,大掌揉上她的头发,忍不住叹息,“你要是不气我,我会这样吗?我在你眼里都成什么人了?” “坏人。”李蔓轻轻睨了他一眼,想着刚才他对自己野蛮,就又觉得委屈。 “小丫头。”李言咬牙又无奈,再次将她圈进怀,看着她的眼睛,柔声哄着,“好,我是坏人,你要生气就捶我一顿,嗯?” 说着,握着她的小手,还真的朝自己胸口打着。 “你本来就该打。”李蔓又好气又好笑,挣开他的手,真的用力朝他胸口捶了两下。 李言忙又握住她的手,轻笑道,“是了,该打。不过,我该打,那你呢?你说我算计你。那么,我也想问问你,昨儿要不是那药,你会愿意那样做吗?” “啊?”李蔓蒙了一下。 李言凝眉,“还是你只是出于同情,才不得不委屈了自己?知道我中毒,这下觉得吃亏了,委屈了?” “我——”李蔓被他连番的质问,弄的哑口无言。 “嗯?”李言单指挑起她的下巴,挑眉哼了声。 “不是。”李蔓想了想,没有退缩,迎着他灼人的视线,认真回答,“不是出于同情,也没觉得自己多委屈。只是觉得,如果这是一场算计,有点替自己不值,对你,也会失望。” 李言眸底的戏谑之色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爱意,猛地将她抱进怀里,动情的说,“傻瓜,以后不许再这样乱想,听见了吗?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不然,也不会天不亮的偷偷跟我后面了。还有,你会为这事生气,证明你很在乎我,对吗?不过,你可以吃醋,但不能怀疑我。” “谁吃醋了?”李蔓争辩。 “不吃醋会恼成这样?一个荷包摔给我,还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李言笑道。 “你倒笑的出。”李蔓白了他一眼,也不知为何,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两人这样一闹,心情倒舒畅多了。 也许,她本就想多了。 或者,与那药根本无关,两人情到深处,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该发生的迟早都会发生的。 他是她的男人,她该信他的。 “怎么笑不出,有你这样的媳妇,做梦都能笑醒了。” 这厮,那张嘴真不知怎么生的,白的黑的到他嘴里全都是他的理。 见他盯着自己,眼神微微一闪,似乎又有企图,李蔓忙一闪身,钻到了锅底,说,“该做饭了,一会大哥他们要回来了。你把那鱼先拾掇了,一会我再那只锅里煮。” “嗯,对了,三弟说想吃酸菜鱼。”李言一边拎了篮子,一边说。 酸菜鱼?还真是不怕麻烦呢?“那行,你从那罐子里再拿一把酸菜出来。” 李蔓又嘱咐了一句,然后,拿干柴引火,先把饭煮熟了再说。 李言手脚利落,不多时,就将鱼和酸菜都洗好了。 饭煮的也差不多了,不需要再烧火,焖一下就能吃了,李蔓于是起身洗了手,然后开始收拾鱼和酸菜,鱼肉主要是用刀将上面的肉削成薄片,酸菜切成段就行。 李言在一旁瞧着,觉得她这刀功实在了得,神女沟有个老汉,是专门给人家办酒席的大厨,他看过他的刀功,眼下觉得,自己媳妇比那老头也不差哪儿呢。 “蔓儿,你这做菜的手艺都成哪儿学的?” “网......”李蔓本能的就想说是从网上下载的食谱,但话一出口,立刻意识到不对,改口道,“往常也会做一些,做的久了就熟了。” “往常?你以前在哪里做过?”她刚才表情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过后改口,李言都看在了眼里,不由疑惑的问。 “这个,在,在家,呢。”李蔓微微咬唇,她不是个会说谎的人,一说谎就会没来由的脸红紧张,而且还会结巴。 “哦,蔓儿的家是哪里的?”李言索性靠在锅台边,状似无意的闲聊般,问,“听你的口音,也不是本地人呢?” “我是——”李蔓不会说了,忙抬头朝他看了眼,干笑,“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随便问问。”李言微笑道,“其实,我跟大哥他们一直都这样想的,若是蔓儿心里还有惦念的亲人,以后等咱们空了,倒可以陪你回家走一遭。” 回不去了,李蔓眼中涌出湿意,摇头,“算了。” “怎么?”李言凝眸看她。 “他们......都不在了。”李蔓声音有些哽,穿越异世,还不知现代的爸妈怎样了?眼下,她也只寄希望于家中的弟弟能够好好照料他 们,替她多尽一份孝。 这个不在,再加上李蔓哀伤的神情,李言立刻明白了,媳妇家中已经没有人了,或者说,在这个世上,她的亲人也就只有他们兄弟了。 李言心里突然有些喜悦,但旋即又有些为她难过,伸手搭在她的肩头,轻轻捏了下,“以后,我们都是你的亲人,这辈子,我们都不会让你难过。” 李蔓哽咽着点了点头,将鱼肉等弄好后,又切了点干椒大蒜什么的,然后,吩咐李言,“你要是没事,就帮我烧个火。” “嗯。”李言应着就到了灶台下。 酸菜鱼也是李蔓的拿手菜之一,只要火候到了,这菜烧的没有不好吃的,再加上鱼肉新鲜,不一会儿,鲜美的鱼肉香就飘出了屋子。 刚走到院门口的李书,闻到了香味,冲大哥李墨一笑,“媳妇煮的酸菜鱼,可真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菜了。” 神女沟并不缺鱼,专门养鱼的就有几个塘,不过那都是村里公的,到时令的时候,村里会统一安排人起鱼,然后各家按人头分。 然后另外一些池塘河沟,也会有一些小鱼小虾的,这些都是野生的,也没人管。 李墨跟李书都是抓鱼的高手,只是,能烧鱼的人,家里就只有李言一个。 李画虽然也能在厨房做点菜什么的,但是这小子有些怪癖,敢吃鱼却不敢碰鱼,尤其看到鱼下油锅的那一刹,他整个人都能吓昏过去。 而李言吧,做菜永远都是一招,油盐加水煮,煮熟了就能吃了。 好在,家里几个兄弟对吃食都不讲究,能填饱肚子就行,可自从李蔓来了之后,那菜烧的有滋有味,色香味俱佳,于他们来说,就是天上的神仙吃的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从此,吃饭对他们来说,不再简单的是填饱肚子,简直成了一天之中最美的享受了。 李墨赞同的笑笑,不过,未必就是酸菜鱼是最好吃的一道菜,蔓儿哪怕随便炒个豆角,味道都是极香的,一小蝶咸菜经她手中一炒,那都跟洒了香粉似的,立刻香喷喷的,勾的人食欲大开。 总之,媳妇的手最巧,媳妇做的饭菜最香。 两兄弟回来,看小五在院子里又是抬胳膊又是踢腿的,以为他自个儿那玩呢,都没在意,放下锄头等物后,在押井边洗了手,就都到厨房里。 李蔓刚好揭了锅盖,想看看鱼煮的怎么样了?一股白白的水汽立刻从锅里升腾,将她小小的身子包裹。 进来的人只等水汽散过,才瞧清楚她细白如瓷的脸。 “媳妇,鱼烧好了?我那还有一条呢,比大哥抓的还大。”李书得瑟的笑道。 李蔓瞅了他一眼,微微一笑,“累了吧?都坐下歇歇吧,饭已经好了,这鱼稍微焖一下就成。李言,锅洞里别添柴了。” “哦。”李言应了一声,将手里准备添的柴火又放了下,拍了拍手就走了出来。 李墨和李书已经洗了手,只坐着等开饭了。 李言就先出去洗了手,顺便喊小五回来吃饭。 四兄弟坐好后,李蔓的酸菜鱼也好了,她每次的酸菜鱼分量都做的挺多了,即便那肉和菜吃完了,剩下的汤,用来煮面的话,也是极美味的。 她用一个大大的菜盆子盛的满满的,锅里还剩了小半锅就留着晚上下面吃。 李书离她近,忙起身将大菜盆接了过来,怕她烫着。 李言也想起来盛饭,李蔓道,“行了,你坐着吧,我盛就好。” 她动作利落,从橱柜里拿了几个干净的碗,揭开饭锅,就手盛了四碗,他兄弟几个饭量都大,小五又在长身体,所以,那饭都被她压的满满的,然后,她才给自己盛了浅浅的一碗。 “媳妇,你就吃这么点?”李书早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又看李蔓碗里饭少,不由凝眉道,“你要多吃点。” “咳。”他最后那句话很容易让人误会,李言轻咳了一声,“三弟,你不是爱吃吗?那就多吃菜少哦说话。” 李蔓本没多想,可被李言那一个眼神,再到李书识趣的噤声,顿时意会到了什么,很没出息的又脸红了,只得给小五夹菜,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慌乱。 李墨见媳妇难为情,狠狠瞪了两个弟弟一眼,然后道,“蔓儿,你也吃鱼,别净给小五夹。” “嗯,大哥也吃。”李蔓随手就夹了块鲜嫩的鱼肉给李墨。 李墨脸上顿时有了笑意。 李言又是轻咳一声,眼角朝李蔓瞟去,却不正眼看她。 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不过,李蔓偏不惯他这毛病,只当啥也没瞧见,自顾自吃起来。 李书在那笑,“二哥,踢到铁板了吧?” “吃你的。”李言话是冲着李书,可眼角的余光却是瞟着李蔓,唇角扬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 饭毕,三兄弟稍微歇了歇就一起下地了, 说是从人家直接买了些红薯和玉米的秧子回来,上午地翻好了,下午直接种上就成。 李蔓自顾自收拾厨房,这些天下来,她已经习惯了这些活儿,也干的得心应手,甚至觉得自己本就该是这里的女主人。 这一锅一碗,一瓢一盆,等等等等,经过她的手之后,干净了,整洁了,本来空荡有些乱的厨房,如今变得有了烟火气,有了生活的味儿。 这种味儿正是李蔓喜欢的,每日里在这里准备着可口的饭菜,等待着男人下地归来,再看他们一个个吃的津津有味,那种甜蜜充实的感觉是从内心蓬勃而发的。 她想,也许,她天生就适合做一名家庭小主妇,而且,她也很乐意,柴米油盐无需她操心,家里的天塌了,有他们兄弟顶着,生活在他们的羽翼之下,她渐渐满足,做一名被男人疼爱的小女人,很好。 厨房收拾妥了,她又将中午吃剩的鱼骨头,放进一个破碗里,叫小五端出去喂大黑和小黄。 然后,自己又弄了些泔水米糠,准备去喂猪。 刚拎着沉沉的木桶出了厨房的门,迎面传来熟悉清润的声音,“我来吧。” “啊?”李蔓心口狠狠跳了下,只见一双修长的骨节分明的手从自己手中接过木桶,她怔怔抬头,就见蓝天白云下,少年干净又明媚的笑颜。 “蔓儿,我回来了。”他将木桶放在一旁,转而深深的凝视着她。 “画......李画?”李蔓犹反应不过来,面对他的凝视,脑子突然的一片空白起来。 倒是小五兴奋的跑了来,扑进李画怀里,“四哥,你回来了?太好了,四哥,你走的这些天,我太想你了。” “呵。”李画轻轻揉着小五的头发,“小五好像又长高了呢。” 小五扬起小脑袋,信心满满,“嗯,我前天跟虎子比了,我已经到他眉毛了,再过不久,我肯定能超过他。” “嗯。”李画视线重又落到李蔓脸上,见她迷糊的小表情,弯唇一笑,伸手也在她头上轻轻揉了一下,“见到我吓成这样?” “啊,不是。”李蔓忙摆手,干笑道,“没想到这么快。” 李画看着她,只是笑。 小五此刻倒比李蔓会来事多了,忙将他身上的行礼拿了来背在自己身上,“四哥,我来。” 然后,他兴奋的送回房里了。 李蔓也立刻受了启发,“你还没吃饭吧?锅里还有饭,对了,中午吃的鱼,我热热。” “哦。好。”李画轻轻应了声,然后拎起木桶,准备去喂猪。 李蔓忙追了两步,从他手里夺了木桶,道,“你才回来,先歇会,我去喂,马上再给你热菜。” 李画微笑着看她,点头,“好。你别急,瞧你都出汗了。” “啊,有吗?”李蔓本能的用袖子擦了下脸,过后在他含笑的眼眸注视下,慌的拎了木桶,健步如飞的朝后院跑去。 只是到了猪圈边,看着两只嗷嗷叫着跑来的小猪,她却怔愣着忘了倒猪食。 她也摸不清,李画回来了,她为何会紧张成这样?手忙脚乱的简直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她一手扶着石头,一手捂着胸口,那里砰砰跳的很厉害,就好像被人揣了一只醉酒的兔子。 好一会,从东屋里传出小五快活的笑声,她猛然一惊,才意识到还有回去给李画热菜呢。 她急忙又跑回去,留下两只可怜的小猪,只能看着圈外的美食嗷嗷惨叫。 回到厨房里,李画正用脸盆兑了热水洗脸,见她回来,抬起头,稍稍擦了下脸,只是,脸上的水珠还未擦干,有两滴就顺着他脸侧慢慢滑落。 李蔓就盯着那水珠发怔,“那个,你饿了吧?我这就热热。” “蔓儿,你等等。”李画将毛巾在水里又搓了两把,然后,出去将水倒了,毛巾挂好后,方走近她,眯眼轻轻的笑,“就紧张成这样?” 紧张?她有表现的很明显吗?李蔓干笑一声,却连自己都觉得脸皮紧的不行,好假,“我去热菜。” 李画猛然伸手,将她拽回到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头搭在她的肩上,深深的吸气,“这些天,过的好吗?” 其实,他想问有没有想她?这些天,他是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所以,他飞似的赶了回来。 “嗯,好,都好。”李蔓傻傻的点头,脑子里却不断翻滚着李画离开之后,家里发生的几件事。 这最大的事,大概也就是她已经成了他两个哥哥名副其实的女人了。 她心下莫名一紧,慌乱的情绪又从心头涌出。 “嗯。”李画点了下头,唇随着她的肩慢慢游移到了她的脸颊。 “李画。”李蔓一惊,本能就伸手推他。 李画俊脸通红,眼睛也有点红,“蔓儿,我想你了。” 这一声蔓儿,似乎饱含了太多的深情与思念,一时间, 让李蔓所有想要解释想要抗拒甚至慌乱,都被压了下去。 “嗯。我也惦记你。”不敢说想他,但她也的确是惦记他的。 李画扬唇微微笑开,双手插进了她的头发里,捧着她的小脑袋,就在她额头印上清浅一吻,“我就知道。” 李蔓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这少年,最终还是狠了狠心,推开了他,钻到灶台下,“你坐一下,饭菜热热就能吃。” “嗯。”李画坐到了桌子边,视线慢慢朝她望去,冷静过后的他,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她的异样。 李蔓也是心虚,一时间脑子里乱如麻,有过亲密关系这种事,她可以鼓起勇气面对李墨,面对李言李书,甚至小五,可唯独不敢面对李画。 这是个干净澄澈的让她不敢生亵渎之心的少年,她......她不会忘记,他临走前,那小屋里,他青涩的亲吻,还有动情的誓言。 他说等他回来就娶她。 可如今...... 他这样美好干净的孩子,是该有更好的女孩子来匹配的。 李蔓深吸一口气,重又朝锅洞里递了些柴火。 “好了,焦了。”李画也在想心事,待闻到焦味,已经晚了,打开饭锅就发现,锅底都烧出了焦灰色。 李蔓忙撤了火,赶紧上来,一看那饭,顿时自责,“我,我再煮——” “不碍事,上面这些能吃的。”李画自取了碗,用锅铲浅浅的盛了些米饭进碗里,不过最终也只盛了小半碗而已。 “这怎么够?我——” “我不饿。”李画朝她微微一笑,然后,揭开另一口锅,看见酸菜鱼,又是一笑,“我今天回来的巧,在外头就想着吃呢。夫子还特意带我在馆子里吃过一次,可就是没你这味儿。夫子还说可惜了,若我早点说,他还想亲自尝尝你做的酸菜鱼呢。” “李画。”李蔓站在他身侧,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画夹了些鱼肉到碗里,然后将锅盖上,自己坐到了凳子上,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李画,你慢慢吃,我,我去看看小五。”李蔓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就想抬脚溜走。 “陪我。”李画轻轻的吐了两个字,眼皮未抬,只用筷子慢慢的褪着鱼肉上的鱼刺。 “什么?”李蔓微微一愣。 李画将鱼刺放到了桌子上,这才缓缓抬头,目光温柔的看着她,“小五正在看我带回来的书呢,他说这些天你教他认了许多字。” 李蔓心稍稍落下,也微微一笑,“小五他聪明,一学就会。” “那也是你教的好。过来。”李画朝她伸出一只手。 李蔓抿了抿唇,“李画,这小半碗饭不够吧?要不我再给你擀点面条,很快的,你等着......” 说着,她就拿起菜盆,从袋子里舀面。 李画放下碗筷,起身朝她走来,从后圈住了她,“蔓儿。” 李蔓身子一僵,就听他在耳侧低低颤颤的道,“还记得我临走时说的话吗?” —— 老四归来,接下来要咋样?\(o)/~ 感谢chexiaomai、j\alone、mi/mi@o@ww、花开月圆、相思树xiangsishu、lyhxhly、妃精灵、lulu_1976、菱丝、13678134806、猴尾巴、run丶、孙梦文、jinchirui、wangjing920629、13927133011、jintao324、15622028366、lily函、清如雨、暖暖0769、roseyan、dadakangkang、我喜欢阅读1、hyacinth1207、香甜修红等亲送的鲜花月票和荷包,么么哒\(o)/~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好奇(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手一颤,手里的瓢掉进了面袋子里,转身,有些讪讪的对着他,“李画......” “嗯?”李画白净的脸上带着期待的笑意,然而,她也看的出,他眉宇间有着疲倦,想来风尘仆仆的赶回来,累到了,她突然硬不下心肠来说别的,其实,说了就有用吗?李墨李言那就个例子,还有他们那该死的誓言,她如今都成了他哥哥的女人了,也就等于默认是他的了。 罢,一切随缘吧,将来他若后悔了,她也愿意还他一份自由油。 “那个,我记着呢,你乖乖坐好,我给你擀点面条。”李蔓伸手轻轻拨开他的手,温柔的冲他说。 李画唇角笑意越深,一直蔓延到了清澈的眸底,那里好像聚满璀璨绚烂的星星,让人不敢直视。 “别忙了,我不饿,就是有些累了,你把盆放好吧。我自己烧点水,然后想洗个澡。” 泡个澡的确能解乏,可是,“你没吃什么东西啊。” “我包里有干粮的。”李画将她手里的菜盆拿了下来。 李蔓想他大概真没什么胃口,就道,“那行,我把锅刷刷,一会帮你烧水。郭” “我自己来吧。”李画道,看李蔓因帮不上什么忙而有些无措的样儿,又补了一句,“要不,你把锅洗好,一会烧水我自己来。” “嗯。”李蔓忙去将那口饭热糊了的锅重新清理干净,然后舀了大半锅的水。 李画自去东屋,拿自己的干净衣物。 回来的时候,大锅里水汽缭绕,李蔓已经主动帮他烧了。 他唇角抑制不住的露出笑意,将锅盖揭开,试了下温度,觉得差不多了,就让李蔓别添柴了。 “可以吗?烧热点多泡泡,会舒服点的。”李蔓起身,狐疑的朝锅里看了一眼,李画正将热水全部舀进浴桶里。 李画将锅里的热水全部舀尽,觉得还有些烫,就又从水缸里舀了两瓢冷水兑水。“这样正好。” 李蔓轻轻一笑,抬脚往外走,“那好,你多泡一会,我先出去。” “嗯。”李画点头,跟着她走到门口,然后缓缓关起了厨房门。 李蔓就到了东屋,看小五正坐在炕上,对着窗户,手里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着。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姐姐?”小五立刻欣喜的喊了一声,将书页往前一递,给李蔓自己看。 书页上三个字,繁体,李蔓一时间还真没认出,就从小五手里将书抽了出来,随意翻了下内容。 原来跟现代的童话、儿童故事会一类的差不多,怪不得这小家伙瞧的这样入神。 随意翻了几篇,有些小故事还是不错的,比如孔融让梨之类,但也有的太教化,太沉重,李蔓觉得这东西让小五这样充满童真的年纪的孩子来看,不太好。 “姐姐,好看吧?”小五趴在她肩头,兴奋的问,“对了,这里好多字我不认得,姐姐,你教教我。” “嗯,哪些?”李蔓将书还给他,然后问他。 小五一拿到书,立刻兴致勃勃的指了一篇,“这个,还有这个。” “哦,这个是箭,拉弓射箭的箭,这个是矮,个子高矮的矮。”李蔓一一跟他解释。 这篇小故事说的是,一个个子矮小的孩子,想学射箭当英雄,但常被人嘲笑,于是,天天在家苦练,读完,倒算一个不错的励志小故事。 小五听了连连点头,然后又翻了一页,指着不认识的字问。 李蔓都一一做了解释,不多时,听见厨房门开动的声音,她忙合上了书页,道,“小五,你自己看会,你四哥洗好了,我去瞧瞧。” “嗯。”小五点头,拿了书自津津有味的翻看着。 李蔓出了房门,就见李画从院门口拿着浴桶回来,显然是刚倒了洗澡水去。 “刚才教小五认字了?”他将浴桶靠到了屋檐下,旋即直起身对她弯唇一笑。 此刻的他,只穿着单薄的白色中衣,虽然很旧了,但浆洗的很干净,阳光下看起来甚至有种摄人的纯净,深眸修眉,盈盈笑意,兀地让人心头一动。 李蔓抿了抿唇,也冲他微微一笑,“那个,你洗好了就回屋歇着吧,我把你衣服洗了。” 说着,就从他身边绕开,往厨房里去。 李画忙跟了过去,扯住她要拿脏衣服的手,说,“别,没两件,我自己揉揉就好。” 李蔓却已经将他换下的衣服全部拿在手里,拨开他的手,笑说,“就这么两件,也累不倒我,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你快回屋歇着吧。” “可......”李画突然脸红红的,眼神亮晶晶的也有些闪躲,带着窘色,低低道,“里面有我的内裤。” 噗......李蔓差点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她当然知道他换下的有内裤啊,可有必要说出来吗? 平时,给他们兄弟洗衣服,都有 tang内裤的好不好? 但他这么一说,她陡然觉得这些衣服有些烫手起来。 “咳——”李蔓脸红红的,却努力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推开他,径直将衣服放进洗衣篮里道,“没事,我能洗的干净。” 嘎?这没经大脑的一句话说出,顿时,让她又是浑身一僵,差点跌到地洞里去,好在,李画也是个单纯的,没往歪处想,只是觉得贴身的衣物让她洗,十分不好意思罢了。 为避免尴尬,李蔓忙推他出去,“瞧你一脸倦色,你快回屋歇着吧。” “让你受累了。”李画这才听话的走了。 他一走,李蔓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篮子里的衣服,摇摇头,有些想笑,不过几件衣服而已,紧张什么?内裤就不是衣服了? 她拎着篮子带了盆,到院子里,打了些水,用草灰搓洗,可真等洗那条内裤时,她还是止不住脸红起来,脑海里恍惚中就想到了李画穿着这内裤的模样...... 噗......不行了,她忙摇摇头,感觉自己怎么突然间变成色女了?竟然会yy那么干净美好的少年,罪过罪过。 忙将衣服都搓洗了干净,趁着还有太阳,就一起晾到了竹竿上。 忙好后,到东屋门口一瞧,李画并没有歇觉,而是靠在炕头,也手拿一本书在认真的看着。 她就想走,但此刻,李画已经扭脸望来,“进来。” “我就看你歇了没有?”李蔓站在门口,并没进去的打算。 “过来有事找你。”李画放下了书,坐直了身子。 李蔓只得迟疑着进去,“什么事?” 小五这时也放下手里的书,兴奋的看着李蔓。 李画拍了拍炕沿,道,“先坐下。” “哦,什么事?”李蔓疑惑的问。 李画稍稍偏着脑袋,打量似的盯着她,缓缓道,“刚才小五给我念了首诗,说是比我寻常念给他听的都要好。我听了,虽然没有平仄押韵,内容也太白,但过后细细回味,却又觉得意蕴无穷,的确是首好诗。所以,我想问问你,这诗的作者是谁?本朝之中,甚至前朝,据我所学之中,皆没有这种风格的。” “这个——”李蔓垂首,暗自好笑,这徐志摩她要怎么跟他解释? 李画越发疑惑,“怎么?不方便说吗?” “不是。”李蔓抬头,已是面带浅笑,“其实,我也不懂,就是小时候听家边上的一个邻居常常念叨,当时觉得好听,谁想竟记住了。” “哦,是这样,”李画点点头,眼底竟是赞赏之意,“想你那位邻居必是满腹经纶的大才子。” “嗯。”李蔓点头,“是呢,他很厉害,我们——”她想起大学时,有一阵子寝室女生一阵风似的疯狂迷恋这位徐才子的诗,她那时亦是如此,清晨黄昏,总爱捧着他的诗集游移于校园的青草地上。 李画还在等她下文呢,却见李蔓忽地改口道,“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喜欢听他念诗。” “哦。”看她一提到那诗人,满眼温柔崇拜之色,李画心里突然的有那么丁点在意起来,“你的那邻居,一定和我们夫子一样,是个好人。” “嗯,还行。”她跟徐志摩也不是同年代的人,她只对诗不对人。 李画忽地道,“哦,真是不错,若能有那个荣幸见上他一面,当面向他请教,该多好,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 “老人家?”李蔓讶异了下,过后,想想,道,“怕是没那个机会了,他老人家已经作古了。” 李画微微一愣,有些遗憾,同时又为自己吃一个作古的老人的醋有些羞愧。 “姐姐,你现在有空吗?”小五见他俩闲聊,自己完全插不上话,突然问。 李蔓注意力一下转到了这边,点头,“怎么了?” “教我做广播体操啊,上午的我都学会了,我做一遍你瞧瞧。”小五说着就扔下书,下了炕,朝外跑去。 “什么广播体操?”李画十分惊奇,竟是听都没听过的词。 李蔓随口道,“就是活动活动四肢罢了。” 说着,朝外走去。 小五已经站在院子中央,立正站好,看李蔓出来,立刻伸臂踢腿,认真的开始做了起来,并且还是自己大声念着拍子。 李蔓在边上站着,眼睛里满是笑意,小五真聪明,节奏把握的也好。 李画很好奇,也放下书,穿了鞋子出来。 “这就是广播体操?” “嗯。”李蔓看他一眼,“你怎么出来了?” “看看。”李画挨着她,微微一笑,“古有华佗五禽戏,我也曾见夫子练过,现在瞧来,跟你这个倒有些相似之处。” “哦,呵呵,我以前常见我们村子里的人练,也学了一些,平日活动筋骨是很好的。”李蔓抬头看着李画,倒觉着没多久不见,他竟 又长高了一截呢,不禁笑道,“要不,你也跟小五一起练练?” “我?”李画白净的面庞染了些红晕,让他在她跟前伸胳膊踢腿的就跟猴子似的,他做不出。 哪知,李蔓觉得李画这人平时除了念书,也很少活动,执意要拉着他一起。 “来,你站小五边上,先跟我学后面的。然后前面那三节,我抽空再补教给你。” 说着,李蔓站到了他俩前头,开始有模有式的又练了起来。 李画本还尴尬,但见李蔓是认真的,而且,弟弟小五都学了,他这个当哥哥的没理由当缩头乌龟的,于是,硬着头皮也跟着学了。 只是,他个子太高,动作总不如小个子的小五灵活,而且那腿太长,踢直了怕踢到前面的李蔓,所以他都曲了半截。 李蔓回头正好瞧见了他的动作,忙过来纠正,扶住他的腰,指着腿,道,“伸直一些,踢的放松自然,当然也要有力,动作浑然天成,不要这样慢慢吞吞。” 只是,她越说李画身子越僵硬,尤其是她一只手贴在他的后腰上,那里是他的敏感区,一碰就痒,可他偏又忍着。 “怎么了?出汗了?”李蔓看着他白净的面庞萌出了一层细薄的汗珠,十分诧异,这也太虚了吧?才做了几节操就出虚汗了? 李画不着痕迹的向前进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赶忙重做了一个踢腿的动作,“是这样吗?” 这次踢的倒直,只是,上身姿势明显不对。 李蔓摇头,“你看着,胳膊,腿,都要配合好。不能光踢腿,那手就这样支愣着。” “四哥,像这样。”这时,小五在旁得瑟的给李画表演了一遍,哈,终于能在聪明的四哥跟前得瑟一回了。 “哦。”被两人目光紧盯着,李画红着脸慢慢完成了动作。 李蔓瞧的直摇头,再看他满脸汗,过来踮着脚,本能的用袖子帮他擦汗,“李画,你平时运动少了,以后要多跟我和小五一起锻炼哦。” 她个子不高,即便踮着脚够他的额头也是艰难的,李画体贴的稍稍弯下了身子,配合着她的动作,轻轻道,“好。” “四弟。”这时,院门口响起李书惊喜的声音。 院子里的三人同时循声望去,就见李书第一个冲进来,一把将李画给抱了起来,“哎呦,你这小子,真想不到,也是去过大地方的人呢。” “三哥。”李画顿时窘的脸更红,几乎不敢看李蔓了。 李书将李画放了下来,然后拍着他的肩,看着他快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个头,很是吃惊了一翻,“哟,长高了?” 面对李书的热情,李画心里还是觉得很暖,回到家的感觉真好。 李墨跟李言随后走来。 李墨目光慈爱的上下打量了下李画,觉得气色不错,个头似乎真的长高了一些,满意的点了点头。 李言微笑道,“四弟,想不到还真是你呢,才听人说,看见你回来,我们还当是玩笑呢,怎么这么快回来的?不是说最少半个月吗?” “路上恰好遇到了一支商队,我们即将跟上了,走的是大路,要快很多。”李画看着两个哥哥,说。 “嗯。”李墨道,“一路没遇着什么事吧?” “没,都挺好的。商队里的人对我们都很照顾,省了我们许多事。”李画道。 李书顿时来了兴致,一手搭在李画的肩头,“什么商队?做什么的?四弟,回头你跟三哥说说,三哥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呢。” “好。”李画含笑应着。 李蔓见他兄弟几人站在在院子里,建议道,“都回屋说话去吧。” “嗯。”李墨温柔的望了她一眼,然后向东屋走去,“四弟,进屋说话。” “好。”李画本能的看了一眼李蔓。 李蔓瞧这一家子终于聚到了一处,心里头自然而然的觉得喜滋滋的,看李画看自己,就道,“你跟大哥他们好好说会话,我去做饭,正好家里还有鱼呢,要不我红烧了?” “怎样都好。”李画说。 李书扯着弟弟,一边对李蔓说,“红烧吧,媳妇做的红烧鱼也好吃,正好,中午吃了酸菜鱼,我正想吃红烧呢。” 就他嘴皮子溜,李言不自觉的睨了李书一眼,却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进屋的意思。 李蔓见他老神在在的站在自己边上不动,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想做什么,忙喊住了小五,“小五,你帮姐姐烧火。” “哦。”小五刚返身,就给李言一个眼神丢来,“罢了,你跟你四哥他们玩会去吧,我烧。” “嗯。”小五一听,顿时感激的朝李言一笑,“谢谢二哥。” 转身,跑进屋了。 李蔓盯着李言,“李画才回来,你们不好好说说话。” “不急,晚上有大把的时间,走吧,我帮你烧火。”说着,李言就牵起了她的手,带她一起进厨房。 “你把那中午那鱼拾掇拾掇吧,我再去摘点菜,晚上总是鱼也不行。”李蔓想着,李画这一路风餐露宿,回来怎么也得给他吃顿好的。 好在李言这次还比较听话,竟然没吃醋也没为难她,就拿着鱼到院外拾掇去了。 李蔓拿着小菜篮子,到后院去摘了点辣椒、豆角、青菜、黄瓜,然后到了院子里,打了一大盆的水,慢慢的洗着。 洗的差不多了,李言拾掇的鱼也送了过来。 “放下。”李蔓将洗干净的菜放在一边,递给李言,“你先送到厨房去。” “你送吧,这鱼我洗,省的你再沾一手腥。”李言道。 李蔓看了他一眼,唇角露出笑意,“那好,你可要洗干净了,尤其是鱼肚子里那黑乎乎的东西,用刀刮干净了,不然有毒的。” “知道。”李言冲她扬眉一笑,“回头拿给你检查,你不满意,我再洗。” 李蔓心中一动,抿唇一笑,不发一言,转身回厨房了。 到了厨房,她将篮子放下,转身先量了米,淘净放进大锅里,一会李言回来烧火,可以两个大锅一起烧的。 她做菜快,只要火候足,这些菜不用一个时辰就能烧火,到时候饭也就香了。 想起李画中午几乎没吃,她这手脚就更利落了,米弄好后,她走到厨房门口,喊李言,“洗好了吗?” “嗯,再用水浇一遍。”李言说着,将洗净的鱼直接拿在手上,迅速朝厨房这边走来。 李蔓等在厨房门口,果真伸手要拿鱼,“我看看,洗净了没?” “死丫头,就这点子出息。”李言就用那拿菜刀的手,在她额头轻轻戳了下,“四弟一回来,你就兴兴成这样?” ——怎么感觉李家现在醋意满天飞啊(⊙o⊙) ps;谢谢jamesandjj、zhaofang1224、飞来桃花、zmxc121、xmj654321、wdd010230、534603716、windows123456、peggyou2000、suenningfeng、菱丝、天使爱流言、qxy200200412、chrisyp、xiaoyuyouyou74、琦芸、dadakangkang、475381939、13695842195、780106、15858886788、ywh74625lp330、15200512095、tabby_cat11、zone258、helen-mi、淼淼宝宝、sjtx2004、姚言、zcz127006、秋天小憩、小花猪宝小花猪宝、hocy、hrx01、15398056852等亲送的鲜花钻石荷包和月票,群么么哒\(o)/~ 第一百一十六章 欢闹(求订阅,求月票) “做什么?腥。”李蔓后退一步,嫌弃的盯着他湿乎乎的手。 李言勾起唇角,坏坏笑睨着她,“哟,这么快就嫌弃了?昨晚谁咬的那么紧?拔都拔不出来。” “你?”李蔓憋的脸红脖子粗,张着小嘴一个字也没喊出来,扭脸,到锅台边摆弄菜吧,跟这流氓没话可说。 李言微微一笑,将鱼放到了砧板上,“要怎么弄?”一边用菜刀将鱼肚子那块挑起给她看,“都照你的吩咐,刮干净了,还有鱼鳃这边,洗了几遍了。” 李蔓斜眼瞅了一下,确实干干净净,闷闷的哼了一声,“鱼放这儿吧,米淘在锅里了,你先煮上,一会再把另一口锅烧上,我好炒菜。” “好呢。”李言说着,就一低头,在她耳根子边狠狠亲了一下,笑道,“傻瓜,脸红的就跟要烧着了。郭” 李蔓用指背擦擦耳后,瞪他,“烧火去。” 李言嘻嘻一笑,反凑近她耳边,低低轻喃了一声儿,“我喜欢你这样儿。” “还不快去。”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到她的脖颈,让她浑身酥痒难耐,气的李蔓伸手捶他。 李言倒真的让她捶了一下,这才心满意足的走到灶台下,生火先煮饭。 李蔓脸红扑扑的,好容易才平复被他撩起的情绪,将鱼先放进干净的碟子里,然后拿出洗净的豆角,切成段。 “另一口锅也烧上吧,我炒豆角。” “嗯。”李言应了一声,动作麻利的将另外一口锅烧好,因为自己也会做饭,所以,那火候控制的非常好。 马上,大锅烧红了,李蔓倒了点油,再将豆角和两片青辣椒一起倒进锅里,反复煸炒。 一阵扑鼻的菜香顿时从厨房里弥漫开。 灶台下,李言听着那锅铲碰着锅的翻炒声,闻着那阵阵菜香,心里头涌过的是无尽的暖流,还有感慨。 这间厨房多少年没进过女人了?也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烟火气了,似乎自从娘去世后,这里就变得冷清多了。 不一会儿,李书闻着味儿就进来了,“媳妇,烧什么好吃的?真香。” 李蔓正好将豆角炒好,盛到了干净的碟子里,就手递给他,“端到桌子上。” “嗯。”李书接过,瞧着那青绿的颜色,不由嘴馋起来,两指不由自主的就拈了根豆角放进嘴里。 恰好这一幕被才进来的李墨等人瞧见。 小五一凝眉,本能大喊,“三哥偷吃。” 李画抿唇浅笑,对三哥的这个举动不甚在意。 倒是李墨脸微微一沉,“三弟,你洗手了吗?” 媳妇的规矩是,饭前便后都得洗手的,若坏了规矩,她会很难受,他看的出。 “洗了,洗了两遍呢,不信你瞧。”李书将菜放好,伸出双手给李墨看。 别说,平时做惯粗活的李书,如今还真讲究起来,别看那手指头粗粗壮壮的,指甲修的很整洁,指甲缝里也没泥了,手心手背还透着一股水润,看的出来,是真的用心搓洗过。 那也不能用手拿菜吃,又不是过去,现在他们都是有媳妇的人了,该讲究讲究了。 李书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过,还是拿了筷子过来。 李言从锅底探出脑袋来,“还没开饭呢,不许偷吃,再说了,今晚这顿是媳妇专门做给四弟吃的,他还没筷子,你好意思先吃么?” “哦。”李书挠挠头,放下筷子,笑呵呵的点头,“是呢,等四弟先吃。四弟,这些日子在外面苦着了吧?” 李画微微笑,眼睛布满温柔,不由落在了李蔓忙碌的背影上。 她如此忙碌,如此用心,是为他呢。 李蔓正在炒青菜,听言,手里的锅铲顿了一下,接着就当没听见似的,继续炒,这青菜时间不能炒太久,不然色泽就老了,味道也会差,所以,她快速翻炒几遍后也就盛了起来。 黄瓜是凉拌,不用下锅,等青菜炒好了,接下来便刷锅做红烧鱼了。 只是,回头拿鱼的一瞬,看见大桌子上那四兄弟稳稳当当的坐着,并且那视线全朝自己这边看来,她手抖了下,一条鱼差点滑落。 “小心。”四道异口同声的声音,惹的李言好奇的探出头来,也看向李蔓,“怎么了?” 李蔓忙将鱼抓紧了,放在砧板上,用刀在鱼背上浅浅划拉了两道小口子,这样方便入味。 不过,做完这些动作之后,她就郁闷了,难道他们要一直盯着自己做菜不成? 回头,她微微一笑,尽量用温和的语气道,“这鱼还得烧一会,你们先去东屋坐坐吧,这里烟雾大。” “不碍事的。”李书笑眯眯的盯着她,只觉得做菜时的媳妇,更有那种撩人的女人味儿。 李墨也道,“我们在这说话也是一样,就不两头跑了。” 能有多少路程吗?还两头跑? tang李蔓满头黑线,“那你们聊天啊。”别都看着她啊,看的她浑身不自在,感觉被人监视着做菜似的。 “蔓儿,锅热了。”李画听见大锅滋滋作响,好心提醒了一句。 “哦。”李蔓一见大锅底烧的红彤彤的,似乎能透出火来,忙道,“李言,火小些。”一边赶忙朝锅底倒了油,油一进锅,滋的一声响,立刻就热了,李蔓趁机将鱼放了进去,只等一边煎的焦黄后,再换边。 大桌那边,四兄弟脸上同时漾出笑意,媳妇好能干。 将鱼两边都煎的焦黄后,李蔓这才加了些作料,兑了些水,盖上锅盖焖着。 很快,鱼香扑鼻,惹人垂涎欲滴。 “媳妇,真香,好了没?”李书伸长了脖子,朝锅台那边张望着。 “多焖一会,鱼才有味,而且,汤汁也可口。”李蔓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声儿。 李书‘哦’的一声,引的其他兄弟一顿白眼。 媳妇做菜自己有分寸,他催什么催啊。 李书乖乖的坐好,李蔓揭开锅盖,用锅铲将那些汤汁舀了些起来,再缓缓匀匀的焦在鱼面上,如此反复两回,觉得味儿也差不多了,又将锅盖盖好,对李言道,“李言,别再添柴了,等锅洞里的火烧尽了,就可以盛出来了。” “嗯。”李言这才放下火钳,起身出来。 李蔓扭头看了那四兄弟,都坐那等急了吧?心里憋着笑,嘴上也吩咐,“李书,要不你先把饭盛好吧?” 今天因为李画回来,这一顿晚饭吃的比较早,到此刻,日头才慢慢下了山,天边一道如火的夕阳,照的院子里红彤彤的,大黑正追逐着小黄满院子嬉戏耍闹。 李蔓就手点了盏油灯放在了桌子上,她知道这个时间段点灯,是很败家的,但是,她偏生忍受不了,在光线昏暗的地方用餐。 所以,别的事都可以,甚至摸黑都行,唯有吃饭的时候,她喜欢亮堂堂的。 李墨将油灯放到了自己手边的位置,怕影响其他人夹菜吃饭。 见李书将饭都盛好了,自己再去将红烧鱼给盛了出来,这鱼很大,足有五六斤重的一条大花鲢,亏得家里锅大,柴火旺,烧的才这么好吃,不然现代那煤气灶肯定得分几次做才行。 一碟子没盛的下,李蔓用锅铲将它拦腰切断,足用了两个大盘子才装下,全部端到了桌子上。 另外,中午还剩了些酸菜鱼,她又将油锅洗干净,准备热一下。 “媳妇,你不过来吃?”李书拿了筷子准备开吃,却发现李蔓没有锅来,忙回头喊。 其他人也看向李蔓。 李蔓将锅洗干净,再将酸菜鱼倒进锅里,回道,“我差点忘了,这还剩的酸菜鱼呢,一起热热。” “已经有这么多菜,就别热了。明儿吃一样。”李书道。 李墨也道,“是呢,菜这么多了,别麻烦了。” 李蔓想起了什么,走到桌子边,撤了一碟子红烧鱼,放进了橱柜里。 “媳妇,你这是做什么?”李书正眼馋呢。 李蔓回头笑,“这碟子你们还没动过,放一晚上也不容易坏,等会要是菜不够吃,再拿出来。” 李画点头,“蔓儿想的周到。” 李言这时在外面洗了手回来,看李蔓还在锅台边忙,就问,“还要炒菜?” “中午的剩菜,热热,不然明天就毁味儿了。你快坐下吃吧”李蔓道,说着,就要到灶台下自己生火。 李言拦住她,“算了,你打火都得打半天,指望你,饭吃完了才也未必得。你坐着去吧,我来。” 说着,他坐到灶下,锅洞里还有许多火子,塞一把干草进去,就能燎原,李言等干草烧着,又塞了几根拇指粗的棍子进去,这一烧,那火旺的不行,且能一直烧个好几分钟不用人看的。 做完了这些,李言直接拍拍手,就坐到了桌子边,反正等那几根棍子烧完了,这酸菜鱼早滚了。 李蔓将手边的饭碗递给了他,“给。” 李言接过,朝她温柔一笑,一边用筷子夹了那焦黄的鱼皮沾了点汤汁放进李蔓碗里。 李画微微愣了下,旋即别开视线,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笑道,“真香。” “是吧?媳妇做的菜绝对是这个,我敢说咱神女沟没有人能比的过的。”李书边吃边竖起了大拇指。 李蔓觉得他夸的有点过了,她会的也不过是些家常菜而已,但自己的辛劳,有人赞赏,这种感觉还是挺好的。 末了,她笑嘻嘻的说了一句,“喜欢吃就多吃一点,橱柜里还有呢,一会我端出来。” “那个留着明儿吃吧,这就够多了。”李墨道,一边很自然的夹了块鱼背上的肉给李蔓。 其实,家里拢共也没吃过几次鱼,但是,他却细心的发现,李蔓吃东西挺挑食的,就比如,她不吃肥肉,甚至油腻一点的都不行,比如肉包子 ,她也不爱吃鸡皮,整块的鸡腿,她也不要,非得将那腿子上的肉切细了切小块了,她才吃,吃鱼呢,她不爱吃鱼头和鱼肚子上的肉,单爱吃那焦黄的皮和鱼背上的肉。 所以,李言夹了鱼皮之后,他自然而然的就夹鱼背了。 “你们也吃啊。”李蔓看自己碗面上堆的鱼肉,李墨那一筷子,差点将那半条鱼的一半夹给了自己啊,其他人还吃什么? 而且,这顿本来就是为李画做的,所以,李蔓顺手夹了一大块的肉送到李画碗里,“你中午就没怎么吃东西,要是觉得好吃,晚上就多吃些。” 李画眉宇间满是欣喜的笑,“嗯,你也多吃些。” 他自然的也夹了一筷子,回敬给李蔓。 李言半空中截了过去,笑道,“四弟,蔓儿碗里都堆成小山了,也给二哥解解馋呢。” 说着,直接将那筷子上的鱼肉送进自己嘴里。 李蔓狠狠朝他白了一眼,那么多呢,何况,她碗里的鱼肉是很大块,但也没堆成小山吧。 李画窘的脸红了红,改口道,“二哥,多吃些。” 李言轻轻一笑,“都吃都吃。” 李墨扫了两个弟弟一眼,无奈摇头,自己则默默的吃着那些素菜。 李蔓瞧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很明白,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而李墨不仅家穷,还是这个家的老大,从小,在这些弟弟们跟前,他是自然而然的就担负了双亲的责任,也许说他既当爹又当妈有点过了,但他骨子里却有着跟很多父母一样的心里。 那就是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一切在他眼里觉得好的东西,他都本能的会让给弟弟们,哪怕这些东西很充足,他也会自觉的先紧着弟弟们。 不是说他天生就具备多高尚的品德,而更多的是一种本能。 李蔓不发一言,直接夹了半块鱼头给他。 李墨不挑食,哪怕粗糠咸菜到他嘴里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所以,李蔓也没给他夹肉,夹鱼肉的话,说不定他转手就给小五了。 这个自然也是掺杂了李蔓的一点小心思了,这里的人都认为鱼肉比鱼头好吃,鱼头那都是吃剩的要扔的,须不知鱼头乃整个鱼的营养精华所在,她给他鱼头,一来让他可以敞开怀的吃,二来也能给他最好的营养。 李墨朝她憨憨的笑,李蔓轻轻睨他一眼,小声道,“快吃吧。” “嗯。”李墨看弟弟们也都吃的津津有味,这才愉悦的吃起来。 李蔓瞧着心底涌起一片柔情,等他鱼头吃的差不多了,又夹了块鱼肉放进他碗里。 李墨瞧了瞧,四个弟弟全部看向了自己,不由窘的低头,却又有些受宠若惊,欢喜非常。 蔓儿只给他一个人夹了菜,蔓儿还是很在乎他的。 就算她有了二弟,就算四弟回来了,她心里还是偏着他的。 这让他突然浑身充满了劲儿,半碗饭竟没两口就吃了个光,话说,蔓儿烧的菜,天上的神仙吃的,也不过如此了。 “吃慢点,这样快不易消化。”李蔓话虽如此,但看他吃的那样畅快,眼底却是满满的笑意。 其他兄弟也止不住的笑了,都笑大哥吃饭就跟大黑一样,又快又狠,他们最后索性抢起来,怕不抢都没了。 于是,一顿晚饭在兄弟们欢闹嬉笑中愉快的结束了。 吃完晚饭,李蔓将一桌子的鱼骨头盛进一个缺了口的破碗里,交给李墨去喂大黑,自己则在厨房收拾碗筷。 李言等几兄弟都要帮忙,她没让,一来李画刚回来,没有让他干活的,而来,李言那几兄弟,皆不是做这些活的料,而且,今晚的菜油油重,菜碗都油腻腻的,她怕他们洗不干净。 而她,也是烧了半锅的热水,细细擦洗,然后再清了好几次,才作罢。 收拾干净后,她又烧了一大锅的热水,自己拎点回屋洗漱,其余的给他们兄弟用。 洗漱过后,她送了木桶回厨房。 小五却过来找她,“姐姐,四哥他们找你过去。” “找我?”李蔓疑惑,基本上天黑后,她没有进东屋的习惯。 “姐姐来吧。”小五兴冲冲地抓起了她的手腕,将她往东屋拖着。 李蔓迟疑着跟了过去,就见他们兄弟几个都挨着炕坐好了,似乎就在等她了。 大晚上的,进到一间全是男人的房里,李蔓的心砰砰的跳起来,“你们找我有事?” “媳妇,快到我这边坐。”李书第一个朝她招手。 李蔓只当没瞧见,找了炕下的一条小凳坐下,目光疑惑的看向李墨,再又落到了李画身上。 这屋里,除了小五不管事外,就这两人靠谱些。 李言双手枕在脑后,舒适的靠在炕头,见她坐的那么远,哼道,“坐那么远,我们还能吃了你不成?” 李蔓剜他一眼,腹诽,别 人都不会,唯有他,什么事做不出啊? 李画忙帮她解围,柔声道,“你别紧张,就是晚上吃的多了,大家伙想一块坐坐说说话,消消食。” 这样?那找她来做什么?她吃的又不多,“我还行呢,要不你们聊,我回——” “坐都坐了,还差这么一会?”李言瞟着她,说,“四弟才说你文采了得,我们几个觉得,要不以后就拜你为师,跟你念书算了。” “啊?”李蔓吃惊的看着李画。 李画眉心皱了下,他原话不这样吧?而且,听二哥那语气似乎有些反感自己说了蔓儿的好? “二弟,什么师不师的,你要是也想念书,以后就跟小五一起学好了。”李墨道。 “哦,行呢,”李言勾唇轻笑,目光定定的落在李蔓脸上,“蔓儿,那以后我可要跟你后面学了哦,只是,我笨的很,不如大哥跟小五,学的不好,你可别嫌弃。” “啊?大哥也在学?”他话刚落,李书就吃惊起来,“不行,我也要学,媳妇,你也要教我,不能偏心。” 李蔓头疼起来。 李画亦是如此,不过晚上小五拿着他带回来的小故事书在那显摆,李书就揶揄他能不能看的懂,小五回说姐姐教了他许多字,如今,他快赶上四哥之类的话。 李墨再夸了一下,说蔓儿教的好、认真之类。 他也就是顺嘴说了,蔓儿文采好,学问比他想的还要大什么的,又一时兴起,说了小五背诵的那首《再别康桥》,风格独特,旷世奇作什么的。 李言就提议,不如找李蔓过来聊聊,谁知就聊成这样了。 “你们要学,以后我教。”看李蔓纠结的小脸,李画赶忙将事往自己身上揽。 李言瞅了瞅李画,“四弟下半年还得秋试呢,哪有时间陪我们耗。就蔓儿吧,我看她教大哥和小五好的很,再加上我跟三弟,应该也不会有问题的,蔓儿,对吧?” —— 谢谢fangjiayu525、13641528173、最爱酸苹果、zuiqingfeng130、菱丝、随缘快乐、shsyh、燕子1971、清清风1、jeankam、yfsf0405、夏要购物、qth1969、15381235888、battle09、gelou9、等亲送的钻石荷包鲜花和月票,么么哒\(o)/~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夜袭(求订阅,求月票) li 李蔓垂首,心里仔细思量李言的话,不断权衡着这教与不教之间的利弊关系。 不教的话,依李言这记仇的个性,以后还不知要怎么折腾她才够呢。 可教吧,李书还行,李言的话,瞧他现在盯着自己的眼神,就跟要吞了自己似的,她敢么? “怎么?就这么嫌弃我跟三弟?”见她迟迟不作答,李言似笑非笑的问,“果然,还是大哥跟小五好啊,我跟三弟......郭” “教。不过我有个条件。”听他这阴阳怪气的,李蔓几乎是瞬间就做了决定,与其日后天天受他折磨,不如就要了他这个学生,学生嘛,总比自己的男人要好管一些。 “什么条件?”李书好奇的问油。 李蔓目光坚决的只盯着李言,“以后,你们得听我的。” “啊?”李书愣了下,似乎没反应过来。 李画温柔的朝李蔓望了一眼,唇角微微上扬,含笑附和道,“尊师嘛,这是应该的,蔓儿以后就是大哥他们的夫子了,他们自然都会听你的。” 其他人好说,李蔓只担心李言。 李言眼神微闪,唇角一勾,笑着朝李蔓望来,“行啊,蔓儿夫子,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 他话音突然顿了顿,瞧李蔓小脸陡然漾过一丝紧张,这才缓缓道,“仅限于学习上的事,学习之外,咱们按规矩办事。” “规矩?”李蔓心头一跳,就听他哼了一声,继续道,“是啊,学习之外,这个家里,我们是男人,你是女人......”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李蔓听的耳根子发热,他至于每次当这么多人的面说嘛。 “二弟,好了,不如咱们商量商量以后什么时间跟蔓儿学习吧?”李墨看李蔓神色不自在,忙岔开话题。 “哦。”李言微微一笑,“好啊,大哥怎么说?” “我看咱们这样。”李墨接下来就将自己的想法慢慢说了出来。 当然,李言听的并不认真,从头至尾,他眼睛虽然在看商量的十分兴奋的兄弟几个,眼尾却一直扫着李蔓,看她认真的倾听李墨等人的谈话,不时还会跟着他们一起发出愉悦的笑来,眼底闪烁着莫可名状的光来。 “我看不如就在晚饭后吧,一个时辰,定在蔓儿的房间。”对于他们几个说来绕去,定不出个妥当时间来,李言幽幽的做出了决定。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皆看向一直沉默的他。 “二弟,你的意思是,晚饭后,我们一起到蔓儿房里?”李墨疑惑的问我,突然觉得这意思有点不对,赶忙又补了两个,“学习?” “嗯。”李言这才盘腿坐直了身子,颇为认真的说,“小五年纪小,入夜就要上床睡觉,咱们兄弟白天要干活,也抽不出时间来。不如就这样,小五还跟之前一样,白天单独跟蔓儿学,晚上他睡他的觉,四弟要是温书的话,也可以在东屋这边。咱们三个唯一能学的时间也就在晚上了,为了不妨碍四弟和小五,我觉得还是蔓儿房里最妥当,要不,就只有厨房了,不过,你们确定想在厨房学习?” 李蔓没觉得厨房学习有什么不妥,小时候暑假在乡下的外婆家,她还趴在锅台上写过暑假作业呢。 不过,李言这话一出,李墨等人立刻摇头,李书道,“厨房哪是学习的地方?咱还是在媳妇屋里吧,媳妇这么有学问的人,咱在她屋里多待一会,说不定能学的更好更快呢。” “恩呢。”李墨也激动的看着李蔓,等她拿主意。 李蔓心内一叹,她其实也看的出来,这个家里,不仅是李画,其余的人对于读书认字,也都怀着一颗敬畏的心,就连李墨这么大了,一谈起要正式跟李蔓后头学习的时候,那张脸上竟也扬起孩子气惊喜的神情来。 “行,以后只要没特殊情况,你们吃完饭就到我屋里去。对了,把厨房那张大桌搬过去。”她可不想这几个男人上她的炕,万一上了不想下去,她不是找死?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李书很爽快的拍着胸口道。 李蔓点头,缓缓站起身,“那,这事就这么定了,若没别的事,我先回房了。” “这么急?”李书有些舍不得。 其他人其实也一样,只是没像李书一样说出来罢了。 李蔓看着众人,温婉浅笑,“李画今儿才回来,路上肯定辛苦,晚上该早点歇着。再说,明儿晚上就要给你们上课,我也需得做些准备。” “要我帮忙么?”李画问。 李蔓想了想摇头,“现在想不出,等明儿有需要再找你。” “嗯。”李画应着,一边下了炕,“我送你回屋。” 他本坐在离她最近的地方,送她也是自然,可他这一说,其他人的目光陡然异样起来。 李书拎了窗台上的油灯,“四弟,你歇着吧,这一路回来辛苦了,送媳妇回屋这事还是交给我吧。 tang” 李画微微一愣,旋即看了李蔓一眼,轻轻一笑,“好,” 李蔓也抿嘴儿一笑,对于他们兄弟之间的这点小争宠,她并不介意。 她自走在前头,李书赶忙拎着油灯撵了过去。 东屋里的光线一下就暗了起来。 黑暗中响起李言的声音,“看他怎么回来?” 果然,不一会儿,就听见李书一脚绊到了门槛的声音,屋内顿时响起小五等人的嗤笑声。 李书也不甚在意,关了房门,等适应了屋内的昏暗,这才爬上炕。 一上炕,看着左右都是兄弟,李书的脸都绿了,话说这张炕一睡就是五兄弟,小时候也没觉得咋样,如今还真是挤啊,小五那小子睡觉总是喜欢横过来,那条腿总是会压着他的肚子,郁闷的。 哎,什么时候能搬到媳妇房里,只跟媳妇一张炕就好了啊。 —— 李蔓躺在炕上,想着明晚此刻,屋里会多三个大男人,她还要做他们的老师,这件事让她紧张,同时又觉得新鲜。 其实,她的爸妈都是老师,而她也是正经师范大学毕业,只是,除了实习那段时间外,她再未踏过学校的大门,未教过一日的书罢了。 罢,能帮自己的男人脱离文盲,这于她来说,本就是好事一桩。 不过,要从哪儿教起好呢?aoe或者123?噗,幼稚园的小朋友么? 一想到那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并排坐在小凳子上,像个孩子似的聚精会神的听她讲课,李蔓自己把自己给逗乐了。 刚抿嘴一笑,脑海里突然想起李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猛然一惊,未及思索,已经本能的掀了被子,下了炕,将炕梢那块破门板搬了出来,死死的抵住了房门。 然后又试了下前窗的栓子,觉得不够牢靠,最后找了平时洗衣用的棒槌,重新抵住了窗户,试了几下,根本推不动,而且不易打开,她这才拍了拍手,放心的回到炕上。 如此一番,倒也觉得困了,一翻身,面朝床里就睡了去。 原以为这一觉可以安稳的睡到天亮,可哪知,夜半三更,夜凉如水月如钩,她又被‘鬼压床’了。 睁开眼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庞然大物,李蔓吃惊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想进来自然就进来了。”李言伏在她身上,脸上挂着邪肆的笑意,一双手早已伸进肚兜,各握着她的一处雪软兴致嫣然的揉着。 李蔓吃疼,气的一张口,先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唔。”李言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力道陡然加大,一双大掌几乎要将那雪白绵软捏碎。 “李言,你......”李蔓疼的差点落下泪来,刚想骂,他火热的唇便堵住了她的嘴,将她一腔怨愤怒火尽数吞进口内。 李蔓奋力挣扎,想避开他的侵犯,奈何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高大的身子宛若一盘石磨将她小小的身子压的连丝缝都不露,她连动一动的机会都没有。 她拼命扭头,想挤开他恼人的舌头,可他偏如影随形,舌尖在她口中肆意翻搅,缠住的她的小舌,不住吸、吮,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一遍遍勾勒着她窈窕迷人的曲线。 “丫头,你真甜。”他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霸道而狂热的拥吻着她,侵犯着她所有的感官。 “李言,别这样。”她乞求的看着他,伸手紧紧抓住身下那只欲要探入美丽花园的大手。 “那里还疼吗?”李言果然收了手,一双大掌紧握到了她的腰侧,火热的唇轻柔的吻上了她的眉心。 李蔓闭着眼,只得不住点头。 李言微微凝眉,“那药没用?”一手从她枕头底下又摸到了药膏,昨晚给她上了药之后,他就放到了她枕头底下。 李蔓一看他手里的药膏,想到昨晚,顿时臊的满面通红,猛然抢过那药膏就扔到了地上,“我不用。” 李言愣了下,过后低低的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李蔓一听这笑声,整个人顿时紧绷起来。 “傻瓜。”李言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薄唇微扬,轻轻的咬住了她的唇,却没有深入,那湿软的舌尖顺着她的下巴,一路滑到了她的脖颈。 那雪白细长的脖子,在他宛若最上等的美味一般,他不住轻咬、吸吮,在她嫩白的肌肤上种下一朵朵漂亮的红梅,最后,已然吃不够般,他咬上了她精致的锁骨,轻轻啃噬,重重舔舐,灵巧的舌尖缓缓游移到她美丽清瘦的肩甲,张嘴含住了肚兜的带子,舌尖一挑,两齿轻扯,单薄的肚兜滑落,露出她雪白饱满的白鸽。 眼睛一热,似被人注入火油,他张口便将那白鸽含下。 宛若无数电流从身体滑过,李蔓止不住的轻颤,试图推开他,双手却是这般柔弱无力。 而他一只手已然顺 着她的腰侧滑入她的亵裤,修长的中指准确的碾过那处花瓣,朝着深处轻轻刺进。 李蔓整个身子绷直的宛若一张弓,“李言,不要......” “乖,放松些。”他一遍遍的亲吻着她的脸,修长手指快进快出,带出丝丝水意。 “不。”李蔓摇头抗拒,身体莫大的欢愉,带来了更多的空虚,这让她觉得恐惧。 强忍着下身的胀痛,李言一遍遍的哄着她,另一手不住的抚摸着她的身体,好让她放松些,“蔓儿,乖,不怕,腿再打开些。” “唔。”李蔓双目迷离,光洁的额头已经密布了薄薄的汗珠,意识渐渐模糊,身体的欢愉逼的她弓起身子,似乎想要更多。 “乖,我马上给你。”迅速退出手指,他以惊人的速度退了两人身上衣物,抬起她一条腿缠在腰上,猛地一个挺身,狠狠冲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冲撞让李蔓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双手本能的就推着他,“出去......” “乖,忍一下。”那宛若处子般的紧致逼的他快疯了,待她渐渐适应,终于忍耐不住,将她双手举过头顶,火热的唇吻上她的胸口,身下动作渐渐快了起来。 不适感渐渐远去,那种被填满的欢愉渐渐充斥着她身体的每个部分,断断续续的轻吟自她口中不断溢出,双手环抱着他宽厚的肩,一双腿不自觉的缠住了他窄紧的腰身。 “唔。”巨大的快感灭顶般袭来,李言差点没控制住交代了出去,狠狠咬牙忍住之后,双手猛然托起她的臀部,用力耸动起来。 李蔓想尖叫出声,却被他火热的吻封住了唇,一声声的嘶喊尖叫在他口中只化成嗯嗯啊啊撩人的乐章。 窗外,夜色正浓,屋内,端的是旖旎无边! —— 一夜***,李蔓累的腰都要断了似的,第二天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 起来,坐在炕上,想到昨夜自己的主动,李言的疯狂,那一张脸上就止不住***辣的烫起来。 活了三十年,她还是第一次在这种事上主动,其实,到最后她也是有些糊涂,明明想要推开他,可最后,她不但主动缠住了他的腰,甚至还主动亲上了他的脖子,这让本就像疯子似的李言更加发疯了,摁着她一遍遍的索取求欢,甚至连她中途昏了两次,再次睁眼,还是看到他在自己身上勇猛的冲刺、粗重的喘息。 天麻麻亮的时候,她终于咬着他的脖子,承受了他最后一次爆发,怕他不止不休,她终于沙哑着声音威逼他离开,若不离开以后休想再碰她一下。 终于,李言展唇一笑,餍足的像只吃饱喝足的兽似的,将她身子清理干净,帮她盖上被子后,又从前窗出去了。 李蔓是瞧的目瞪口呆,那窗户她明明用棒槌堵上了呀。 罢...... 此刻,瞧着地上的棒槌,还有那抵着门的门板,李蔓只能苦笑,果然再防也防不住那下流胚子啊。 明媚的阳光透过窗缝缓缓照进了屋子,映着空气中的微尘,李蔓知道时候不早了,可是,她稍稍挪动了下身子,腰酸腿疼,还有那里。 哎。 而且,被折腾了一夜,这憔悴的神色也容易被瞧出来的。 她真的不太敢出去了。 咚咚咚,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蔓儿,醒了吗?” 竟然是李言?李蔓心头狂跳,还未褪下去的红晕重又烧回了脸上。 她没有回答,门口也没了声音,她正疑惑他是不是走了的时候,后窗突然响了两下。 “丫头,我知道你醒了。” 李蔓盯着小木窗,透过那薄薄的窗户纸,她依稀能看见李言的衣角。 “饿不饿?要不要我把饭给你送来?” 李蔓咬唇,“不饿。” “哦。”李言顿了下,过后,似乎头贴着窗户,压低了声音,“那里,还疼吗?” 李蔓唇瓣咬的更紧,羞的闭上了眼睛。 李言却在外头道,“那药膏还在地上,你再用些,好用的。” 李蔓睁眼看地上,果然拿药膏就躺在自己的鞋边,她赶忙下了炕,捡起塞到了枕头下。 可再一抬头,就见后窗也被李言撑起了一条细缝,他那一双深邃邪魅的眼睛正带着无边笑意温情脉脉的看着她。 李蔓一慌,本能的伸手扣紧了窗户。 李言却轻轻一笑,“好了,记得用些,好的快。” 李蔓没出声,迟疑的拿过枕头,看着那药,纠结的拧紧眉头。 外面,李言又道,“乖,我要下地了,你记得用,晚上我要检查的,还有饭就在锅里,记得吃。” 说完,果听见脚步声渐渐离去,李蔓小心翼翼的将窗户推开一丝缝,果然见李言扛着锄头,慢慢消失在屋角。 她这才关上窗户,慢慢的打开了药瓶...... —— 等李蔓出门的时候,已经晌午,一般吃中午早的人家都已经吃上了。 院子里静悄悄的,大概是温暖的阳光太过舒适,几只小黄鸡偎在一处打盹,就连大黑和小黄也不打闹了,也是依偎在桃花树下,眯起了眼睛。 都下地去了?李蔓正疑惑,东屋就出来了一个人。 李画站在门口,深深的凝视着她,“你醒了?” “啊?哦。”李蔓红着脸,有些尴尬的看着他,也不知是不是逆光的关系,总觉的他气色不太好。 “饿了吧?锅里还煨着早饭,二哥临走前一直叮嘱我,等你起来了要看着你吃。”李画面无表情的说。 李蔓心下一窒,看着李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哦,好,我自己去吃。” 她突然觉得那少年的眼神太过犀利,犀利的宛若利剑般,让她几乎承受不住,她是落荒而逃,逃到了厨房。 然而,没想到的是,李画竟然跟进了厨房,“粥凉了吧,我帮你热热。” “哦,不用。”李蔓端起碗,挑了一筷子,试试,干笑道,“温的。” “温的吃着也不舒服,还是热热好。”李画却固执的夺过她的碗,将里面的粥全部倒进了锅里,然后,盖起锅盖,自己走到灶台下,生火热粥。 他一身灰白的衣裳,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 李蔓怔怔的站在原地,双手还保持着刚才端粥的姿势。 李画朝锅洞里添了些柴火,不一会儿,火旺起来,就听见大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起身,李蔓慌地往边上一让,神情怯怯的,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李画。” “我看好了没有。”李画幽幽的扫了她一眼,走到锅台边,揭开锅盖,一看那粥,不由凝眉,“这粥糊了,我再帮你做别的。” —— 谢谢琦芸、13776673393、菱丝、燕子1971、love琉璃心、13975877135、lqpajym、663472、等亲送的月票荷包和鲜花,么么哒\(o)/~ 第一百一十八章 承诺(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慌忙赔笑道,“不要紧的,我肚子不饿,随便吃点就行。” 李画却没理她,径直将烧糊的粥盛起来倒进了泔水桶里,李蔓一惊,心里十分舍不得,那粥糊的也不是很厉害啊。 而且,对于一向很节俭的李画来说,将这粥倒了,她更是很难理解,昨天她热的饭都快焦糊成黑炭了,他都盛起来吃了。 李蔓后知后觉的终于发现他的不对劲了,“李画,你没事吧?油” 李画沉着脸,薄唇紧抿,一个哼声都没给他,只原地转着圈儿,似乎在很专注的找着什么。 “你要什么?”李蔓就跟他一起四下看。 李画终于水缸盖上拿了葫芦瓢,从水缸里舀了点清水洗锅。 “我来吧。”李蔓忙上前,想拿抹布刷锅,但李画先她一步,终于开口,“你坐着吧,一会我给你煮点面吃。郭” “真的不用,时候也不早了,马上也该做午饭了。”李蔓想着干脆自己直接吃午饭算了。 “中午?”李画面上一窒,却固执的很,不管她怎么说,坚持的刷干净了锅,然后量了点面粉兑了点水,就是想要擀面给她做面条。 但是,李画对面食不在行,水兑的有点多,弄的面粉就跟稀泥似的,李蔓看着他那双白净的手,沾满了疙疙瘩瘩的面粉,实在难受,“你这水放多了,我来吧。” “你怪我烧糊了二哥给你留的粥吧?”李画突然抬眼,目光沉沉的望着她。 李蔓心下微颤,也不敢伸手帮忙了,“怎么会?李画,你怎么了?” 李画见她无辜不解的神情,似乎十分憋屈,端着盆又要从面袋子里舀面粉。 家里面粉本就不多了,不够他糟蹋的啊,李蔓忙伸手拦住,“李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管发生什么也用不着拿家里的面粉出气啊。 李画顿住,垂首,目光定在她紧握自己手腕的小手上,抿了抿唇,却仍旧没有给出原因,只道,“水多了,也没法再倒出去了,我再加点面粉就好了。” 说着,挣开李蔓的手,就是要再添面粉。 李蔓敢肯定,他是真的有事,忙一把拽住他,身子一闪,拦在面袋子前头,“李画,你情绪不对,你是在生你二哥的气吗?” 李画长眉一凛,沉沉的凝视着她,漆黑眸中漾过复杂情绪。 “真的是你二哥?他怎么你了?”李蔓觉得自己猜对了,从她到了李家,还第一次见李画如此反常呢,所以,她几乎是直接断定,一定是李言那坏人惹着他了。 李画眉心深锁,视线缓缓落在她脖颈间的一处咬痕,眸底漾着浓浓疼惜,“你说呢?” “我?”李蔓怎么知道呢?他昨儿才回来,自她回房前他们兄弟一直都好好的啊,谁知道后来他们又发生了什么? “李画,你二哥那人有时候是坏的让人厌了点,可是,他本质不坏,他要是做了什么让你烦的事,你就告诉大哥,让大哥教训他。”末了,她只得用这种半玩笑的话来安慰他。 “你是这样认为?”李画轻扯唇角,似无力般轻笑了一声。 “李画?”感觉到他异样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脖子,李蔓心下一虚,小手本能的就捂住了脖子,尴尬的问,“你看什么呢?我脖子上有东西?” 她惊骇的想起昨晚,李言一遍遍贪婪的吸、吮着她的身体,脖颈处定然留下许多痕迹。 “那个......那屋子里有虫......” “有虫子,一会把被子都拿出来晒晒。”不等她干巴巴的谎言说完,李画主动开口说了。 李蔓垂下眼帘,嗫喏哼着,“嗯,一会我就晒去。” 李画直直的站着,像一根冰雕似的。 李蔓再受不住他那样的眼神,忙想逃了,脚步缓缓朝外挪着,“那个,我,我现在就晒去。” 不等他回话,她仓惶逃出厨房,躲进自己的屋中。 可她刚一进屋,身后就响起了关门声。 李蔓吃惊回头,就见李画背着光,缓缓朝自己走来。 “李画,你要......啊......” 李蔓心口一提,紧张的话还未说出口,整个人就被他猛地一推,跌倒在炕上,他修长挺拔的身子旋即压了上来,微凉的唇没有章法的胡乱的吻着她的脸颊,咬着她的脖子。 “李画,不要。”李蔓吃惊的大喊,双手使劲推着他,可他根本失去了理智一般,抓住了她的双手,死死摁在了头顶,红着眼睛,又狠狠吻上了她的唇,将她几乎要哭的声音吞进了口里。 她拼命挣扎,唇被摩擦的生疼,唇齿间竟然渐渐涌起血腥的味道,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 突然,他腾出一只手来,抓起了她胸前的衣衫,似乎想用力的全部扯掉。 李蔓惊的脑子嗡嗡响,“李画——”茫然无措的眼睛里无声的滚落出泪来。 他压在她身上,瞧着那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眼角滑落,心口牟然一窒,紧抓她衣襟的手无力的松了开。 “李画,你怎么了吗?”感觉到他的松动,李蔓泪汪汪的望着他,声音带着哭腔。 李画眸色渐渐清明,眼底尽是愧疚。 “对不起,吓着你了?” 他抱着她一起坐了起来,双臂将她圈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头靠在她的肩头,不住的说着‘对不起’。 李蔓趴在她怀里,眼泪无声的落下,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衫,没错,她是吓着了,一向待她温柔连说话都和声细语的他,刚才却像只野兽般对她又撕又咬,她怎能不怕? 更可怕的是,她渐渐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她是这个家唯一的女人,他们有需要了,都来找她,也许,在他们的思想里,男女之事天经地义,作为他们的媳妇,她就是要帮他们消灭心里和身体上的火。 可是,似乎没人考虑过,她到底能不能承受? 在这些男人面前,她发现她根本弱小的可怜,就连李画这样的文弱书生,也能轻易将她摁倒,让她不能动弹。 以后,她真的不敢想。 李画紧紧的抱着她,脑海里一遍遍闪过刚才的画面,他真恨不得给自己几拳,竟然禽兽到差点对她用强。 他怎么能对她那么做?他太可恶。 “蔓儿。”他稍稍松开她一些,垂头看她的脸,这一看,心下猛地被针扎似的痛起来,“对不起。” 李蔓小脸早已被泪水打湿,水汽蒙蒙的眼睛就这样无辜幽怨的盯着他。 李画果真朝自己脸上扇了一下,“对不起,蔓儿,我,我混蛋。” 他伸手,轻轻的帮她擦去脸上的泪。 可是,才擦好,那泪珠儿又从眼睛里冒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李画慌了,两只手一起慌乱的在她脸上擦着。 李蔓伸手挡开他,泪也流了,心也乱了,怕也怕了,该是她冷静下来的时候了。 她自己胡乱的用袖子在脸上擦了擦,吸了吸鼻子,然后,认真的看着李画,“李画,你昨晚是不是听见了什么?” 李画神情一窒,“蔓儿,是我不好,我刚才不该那样对你,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 “我跟你二哥他——” “不。”李画突然手指抵在了她唇边,没让她继续说下去,“蔓儿,我以后再不那样对你。” 头一低,他异常温柔的吻上了她的脸,温软的唇寸寸点点的吻去她脸上湿湿的泪痕。 唇齿间溢出一声幽幽的叹息,李蔓闭上了眼睛,任由那细细碎碎的轻吻落在了自己脸上。 末了,李画轻轻松开她,双目失神的盯着她,想说什么,似乎又不知如何开口,唇颤了颤,最终又抿的紧紧。 李蔓微微咬唇,纷繁的思绪中却渐渐清晰了她想要的决定,与其被动承受,不如主动出击,就如在现代,从小饱受病魔折腾,可她仍然可以学习,可以生活,甚至还嫁了人,她也一直为有个孩子而努力,就在临死前那一刻,她也未曾放弃过希望。 如今,老天一股脑儿的丢给她五个男人,的确很够呛,可她想要在被男人吃的死死之前,去管住他们。 幸福,要细水长流!!! “李画。”李蔓旋即抬头,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说,“我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也许,因为我成了你们家的媳妇,你不得不迁就的要我?” “不。”李画摇头,他从不是因为她是大哥买来的媳妇,就觉得必须得要她,而是,自第一眼瞧到她,就觉得她是自己想要的女人。 纯净、自然、善良、聪慧、柔美,甚至她身上有一份别的女人所没有的书卷气。 李蔓顿了顿,又道,“也许,你是真的喜欢我。但是,我已经是你们兄弟共同的媳妇,而且,我跟你大哥、二哥......” 李画表情一僵,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我,知道。” “你若不能接受,我,我可以对你大哥说,将来你可以另寻一门亲事,如果你害怕在你娘跟前的誓言,那么,我可以亲自去你娘的坟前,替你解释。” “蔓儿。”李画突然眼神又凶狠起来,孤注一掷般,“我,喜欢你,那你呢?也喜欢我吗?” 李蔓一顿,看着他白净的俊美的甚至还带着青涩的面庞,心内微微叹息,缓缓直起身子,她双手捧起了他的脸,在他茫然讶异的眼神下,微微俯首,温柔的亲吻了他的额头。 “我喜欢你。”她声音柔柔低低的说,“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在我的认知里,一直觉得,爱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多一个都会拥挤不堪。在得知我的处境之后,我也困惑过痛苦过,我也没办法接受五个男人,甚至小五才十岁的孩子。” 李画仰着头,双手围着她的腰肢,眼里满是疼惜,她比他似乎还要小一岁,却要独自承担这些,当时她 有多彷徨无助,可想而知。 李蔓说着,突然轻轻一笑,“但是,有句话说的好,命运就像强j,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吧。所幸你们兄弟都是好人,待我也好,也许,多少女人还羡慕我能有这么些个好男人呢。” 李画微微一愣,过后被她那句关于‘命运’的话给逗乐了,只是,那话太粗,又出自李蔓口中,这让他觉得新鲜诧异,又觉可爱无比,双手不由收紧,竟有种将她困入怀中好好疼爱的冲动。 “那你......也享受吗?”李画迟疑的问出这话,心里又甜又酸,甜的是李蔓终于亲口承认是他们兄弟的媳妇,那他以后也能名正言顺的拥有她陪伴她了,酸的是,她跟大哥二哥已经......,她的所谓享受也该是两个哥哥给的吧? 那他呢?他的爱也会让她觉得是享受吗? 噗,他问的还真直接,李蔓脸红了红,微微点头,“至少目前并没觉得太坏。不过,李画——” 她的眼神认真且凝重,“我也可以向你发誓,我既做了你们家的媳妇,这一辈子都会倾我所力,让你们兄弟快乐幸福。如果——” “嘘。”李画没让她再说下去,“这话该是我们兄弟对你说的。” 李蔓瞧他渐渐柔下去的神色,也笑了,“嗯,是呢,有你们兄弟,我想不快乐都难呢。” 看她笑了,李画也跟着笑了,双手一收,将她拉到怀里,唇在她耳侧狠狠亲了一下,“蔓儿,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嗯。”李蔓被他弄的好痒,脖子不由缩了缩。 李画也就不再亲了,只是,双手抱她在怀,就这样安静的坐着,享受这片刻的温柔亲昵。 李蔓头枕着他的胸口,鼻端缭绕着阵阵墨香,心思渐渐宁静,闭着眼睛突然无声的笑了,这算不算化解了一次危机? 如果李言也能像李画这样温柔听话,那她以后就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 “姐姐,姐姐——” 突然,院子里响起了小五的喊声。 李蔓一顿,看向门口。 李画凝眉,不舍的松开了李蔓,“小五叫你。” “嗯。”李蔓看着他,有些尴尬,这时候让他出去,被小五逮个正着,可要怎么解释? 看她为难的样子,李画微微一笑,心里倒松快多了,“我去看看他有什么事?” 刚说着,小五就敲门了,“姐姐,你在屋里吗?” “在呢。”李蔓本能的应了一声。 “姐姐现在有空吗?我有事找姐姐。”小五很礼貌的说。 “哦,你等下。”李蔓忙整理了下衣服,起身下炕。 李画也跟着下了炕,却是拦住她,自己开了门。 “姐,耶,四哥?”小五一看开门的是李画,果然呆了呆。 李画出来,揉了揉小五的脑袋,“一上午跑哪儿玩去了?瞧这一脑门子的汗。” 小五嘿嘿一笑,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过后瞧着李蔓道,“姐姐,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什么事?还求上了?”李蔓好笑的看着这小家伙。 小五兴奋的说,“虎子他们听说我最近天天跟姐姐念书识字,他们想一起,问姐姐能不能也教教他们?” “虎子他们?”李画朝李蔓看来,见她迟疑,就解释道,“都是村里的孩子,跟小五一般大的年纪。” “都没有念过书吗?”一说跟小五差不多大的孩子,李蔓的心又软了,“我可以教他们,但是,他们的爹娘愿意吗?” 不知道这古代是怎样,反正若在现代,很多家长对孩子期望很高,选名校挑名师,一般的人你想免费教人家,人家兴许还瞧不上呢。 “愿意,有什么不愿意的。姐姐,我让他们过来。”小五一得到回应,立刻兴冲冲地又跑了,只是,刚出院子,马上就又折回来了,身后,跟着七八个差不多大的孩子。 原来,他们一直就候在院门口,只等小五这边妥了,就过来拜师。 那些孩子们一进院子,按照小五的指示,齐刷刷就朝李蔓跪下磕头,口里还喊着,“xx给老师磕头。” 李蔓慌的赶忙上前来扶,“都快起来,快起来,别磕了。” “起来吧,老师让你们起来。”小五在边上兴奋的说。 李蔓轻轻睨了一眼小五,可真会给她挑事啊,不过,再看这些孩子,一共八个,五个男孩,三个女孩,其中两个女孩还是一对双胞胎,模样干干净净,穿着一样的花布衣裳,还梳着一样的羊角丫,瞧着分为可爱。 “你们都想跟我念书写字?”李蔓温和的问他们。 “嗯。”几个孩子齐齐点头。 李蔓微笑,“好,我可以教你们,不过,话可要说在前头,这念书写字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认真不努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可不行。” 小五立刻带头保证道, “我们都会认真努力的。” 其他孩子也立刻跟着保证。 李蔓很满意的点头,瞧这些孩子的穿着打扮,就那对双胞胎的女孩稍微好些,其他的都不咋地,有两个甚至还赤着脚,一身的衣服补丁加补丁,还脏兮兮的不知多少天没洗过了,大概是之前在外面疯玩过,这小脸一个个弄的跟小花猫似的,就连小五也好不到哪儿去。 “行了,都先洗洗脸去。”李蔓交代小五带他们到压井边打水洗手洗脸。 几个小孩欢悦的跑去了,围着压井一阵嬉闹。 李蔓瞧的眉开眼笑,她喜欢跟孩子们在一起。 李画从头到尾的瞧着,原本以为小五突然带这么多的孩子来,李蔓会怯场,毕竟她比这些孩子也大不了多少,而且还是个闺女家,再依她平时容易害羞的性格,羞的说不出话来也有可能,他甚至都准备了帮她打圆场的。 可哪知,她不但应付自如,举手投足间比他们夫子还有老师的感觉。 这让李画打心眼里对她又多了一份敬重与欣赏。 那些孩子洗好之后,一个个的又围到了李蔓身边,个个睁大眼睛喜欢的看着她。 话说李蔓到了李家之后,一段时间也的确成了神女沟的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有说她是天仙下凡,容貌气度都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也有说她是妖精幻形,到了李家为了吸男人阳气的。 所以,这些听过各种谣言的孩子们,此刻见到真主了,都忍不住朝她细细打量,只觉得这个姐姐又漂亮又温柔,尤其是她眼睛里都带着笑意,看的他们小心肝都噗噗跳的。 其中有两个个子大些的男孩,瞧的脸都红了,平时在外头疯野的跟魔王似的,这会子在李蔓跟前,倒比那家猫还要温顺般,腼腆的连话也说不出了。 —— 谢谢溢璨、sunwucai09、墨言舞、花妖程程、lqpajym、cxh星、13769363891、caojixia8000、小悠88、幽蓝芳草、辛德瑞拉love、akiminekosan、东方镜、xiaosongshu8、qiuqiu1116、13820844428、韩冰杨树、540642628、guyue1992、106619414、qth1969、18681467373、小_鱼_儿、等亲送的鲜花荷包和月票,么么哒\(o)/~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使绊子(求订阅,求月票) 看他们都围着自己,李蔓自觉的后退了一步,退到人群之外,再细细瞅着他们,微微笑道,“现在,你们站成一排,然后挨个的自我介绍一下。” “自我介绍是什么?”小五疑惑的问,其他孩子也眨巴着眼睛不解。 李蔓一边帮着那几个孩子按高矮个头排队,一边解释道,“就是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让老师对你们多点了解啊。” “老师,我叫李小五,今年十岁。“小五个头在这些人中算中等,恰好排在了正中间的位置。 “老师,我叫大勇,今年九岁。” “老师,我叫何大丫,今年十一。” “老师,我叫何二丫,今年也十一。” ...... 小五一说完,其他孩子争先恐后的介绍着自己,生怕李蔓听不见似的,那声音大的震天响。 李蔓抿唇直笑,好不容易,等他们全介绍完了,做了个让大家安静的手势,“好了,大家都很不错,说的也非常的好,以后每天上课前,我都这样点下名,不能来上课的最好先跟我这告个假,不然,随意缺课我可要罚的哦。” 底下的孩子们顿时嬉笑起来,似乎受罚也是件快活的事。 李蔓摇头,认真道,“老师这可不是玩笑,是真要打板子的。对了,小五,一会结束后,你组织一下,商量一个合适的时间,每天时间内,我给你们上课。郭” “嗯。”小五很兴奋的点头,他几乎是瞬间成了这帮孩子的头了,这让他很开心。 “那好。”眼看午饭时间到了,李蔓也不耽搁,只笑道,“那等你们商量好时间再来告诉我,现在,我教大家唱一首歌,好不好?” “好。”孩子们从来没唱过歌,这一听要唱歌,都扯着嗓子喊‘好’。 李蔓凝眉微笑,“好了,别这样叫,嗓子喊哑了唱歌就难听了。” 下面,顿时鸦雀无声,李蔓很满意,入眼,蓝天白云,桃树青翠,几只小麻雀在上头叽叽喳喳,围栏处,几只小黄鸡也快活的嬉闹,孩子们一个个扬着单纯可爱的笑脸,她顿时觉得心都柔成了一片,马上哼出了拍子,轻轻唱道。 “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那青翠的山林里这里有红花呀,这里有绿草还有那会唱歌的小黄鹂......” 这首歌好唱易记,还是她小时候唱过的歌,也是她一直喜欢的歌,每次唱完都觉得自己的心情很欢快,这次亦是。 孩子们认真的听她唱完,神情冲满了欢喜与渴望。 二丫大着胆子问,“老师,这歌叫什么名字,真好听。” “春天在哪里。呵呵,好听的话,老师再教你们两遍,你们跟着一起唱,好不好?”李蔓温和的问。 众孩子昂着脖子,大声喊好。 李画在旁瞧的眼睛里柔成一片,从来不知李蔓还有如此一面,她会唱歌,她的歌声轻轻柔柔,却又充满朝气欢快,让人仿佛能感受到她那颗善良蓬勃的内心。 她的课堂不需要在室内,却在片刻间,让每个孩子的脸上都充满了生动的笑意。 李蔓用手和着拍着,一句一句的教着,下面的孩子一句一句的跟着唱,他们唱歌的声音很大,惹的门口路过的人,都要停下来朝里张望一翻才罢。 这歌好学,两遍下来,聪明的孩子们就记得差不多了,李蔓便让他们自己活动去,教课时间等他们商量好了,再由小五呈报给自己。 孩子们走后,李蔓看看时候真不早了,忙返身回厨房。 李画跟了进来,看她在量米,微微一笑道,“那歌真好听。” 李蔓一顿,扭脸看着门口的李画,腼腆一笑,“随便唱的。” “随便唱都这么好听,那要是认真唱还得了?”李画几步走到她身边,笑着夸道。 李蔓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教孩子们玩罢了。” “你还有哪些是我不知道的?”李画双眸灼灼的望着她,眼底满是发现宝的惊喜。 自那日午后到家,看见她和小五在院子里收拾被子的背影,那样纤弱,就让他心底没来由的生出怜惜之情。 再到她转身瞬间,清新秀丽的容貌,温和柔美的嗓音,纯净动人的微笑,甚至羞赧咬唇的表情,每一处都牵动着他的视线,他的心。 原以为她会写字,就已经足够让他惊诧,可谁知后来她还会读书,会讲解,如今,她还会唱动人的歌谣,还会像个夫子一样给孩子们上课。 她不嫌弃他们的出生,不嫌弃他们脏兮兮的模样,甚至连价钱都没谈过,他敢说她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过,她唯一的要求竟然是要他们认真努力。 该说她什么好呢?一个纯净到有些傻,不懂世俗人情,却又让人格外想要亲近宠溺一生的小女人。 突然的,李画觉得,能够纵着她做她喜欢的事情,那也是一种幸福。 李蔓被他火热的目 tang光盯的有些慌,结结巴巴的道,“没,没了啊。” “呵,你紧张什么?”李画瞧她傻乎乎的神情,轻轻笑了,手指掠过她腮边的发丝,柔声问,“想好了要教他们什么了吗?一下子收了这么多,他们可不都像小五一样听话呢。” “这不要紧的,我有法子。”说到这个,李蔓就觉得轻松多了,她在学校实习过,一个初中班都有六十多个学生啊,她上课扯着嗓子喊,没两天嗓子就哑了,这加小五才9个,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瞧她满满的自信,李画也很高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蔓儿夫子。” “呵。”被人如此正式的称呼夫子,李蔓心里头有着小小的得意,但还谦虚道,“你别这么叫我,不过是闲来无事教孩子认点字,还担不上夫子的名头呢。” “怎么担不上?我看没人比你更担的上呢。”李言突然出现在了厨房门口,笑嘻嘻的朝李蔓看着。 李蔓心口一跳,他怎么在?再看他后面,李墨李书也都将锄头放到了屋角,挨着门边朝里望来,顿时一慌,“都这时候了?我还没做饭呢。” “不急,我帮你。”李画从她手里接过盆,舀了点米,然后开始淘米煮饭。 李蔓便道,“行,那我再去摘点菜回来。”好在昨晚还留了一碟子鱼,中午再炒个素菜,也就够了。 “媳妇,虎子他们唱的歌真是你教的?”李书洗好了手后,就跟着李蔓的身后,一直追到了后院小菜园,兴奋的问。 李蔓微愣,就听李言道,“刚才在村口看见那些孩子,正由小五领唱呢,说是你才教他们唱的歌。呵,还挺好听。” “是啊。”李书回头瞅了眼也按耐不住跟过来的李言,附和道,“媳妇,他们唱的挺不错,不过我觉得要是媳妇唱,会更好听,媳妇,以前咋都没听你唱过呢?” “随便唱唱罢了。”李蔓含糊的哼了几声,手里忙着摘小青菜,希望能糊弄过去。 李书蹲在旁边,一边帮她摘菜,一边央求道,“媳妇,要不你再唱个给我听呢?我想听媳妇你唱。” “现在?”李蔓愕然的抬头,她属于慢热型的人,就连唱歌也不是张嘴就来的,也要情绪到了才能张口,是以,曾经仅有的那么两次跟朋友在ktv唱歌,等她终于情绪酝酿到了想开口时,时间到了也要散场了。 “嗯。”李书点头,俊眼修眉,神采飞扬。 李蔓恍了下神,干笑道,“这突然的,咋唱呢?我——” “媳妇,菜差不多了吧?你就唱一个吧。”李书将最后一把青菜放她小篮子里,然后拿过篮子说,“这菜我来洗,你就唱给我听听吧。” 她越不唱,李书越觉得心痒痒。 李蔓在他的逼视下,脸微微的发烫,再说,李言也在边上看着呢,若只有李书一人,她倒是可以。 “改天好不好?”她夺过篮子,往回走。 “唱唱呗,三弟想听。”李言在她经过自己的身侧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笑着又凑到她耳边,“其实,我也想听。” “不要啦。”两个人就这样瞪着自己要听歌,李蔓是打死也开不了口的,慌忙推开他,朝前院跑了。 李墨正在压井边,看她红着脸跑来,心下一沉,“咋了?” “没,没什么。”李蔓道,将菜篮子放下,转身回厨房拿菜盆。 李墨瞧了眼从后院转过来的李言和李书,眉峰稍稍皱了下,却什么话也没说,等李蔓拿了盆过来,主动帮她打水。 青菜洗净,回厨房,李画烧火,李蔓炒菜,青菜炒好,再将昨天的鱼热了下,就能吃了。 但小五许是玩上瘾了,到吃饭时间还没回,李墨只得站到院门口朝外喊了几声。 小家伙再次别了伙伴们,热的一身汗的往家赶。 一家子坐在一起吃午饭,饭间,小五无疑是那个最喧闹的一个了,甚至还差点要当众再唱一遍给李蔓听。 李蔓赶紧制止了,让他吃过饭再唱。 只是,小五的这种兴奋,无疑让李书很不爽起来,“媳妇,你偏心,小五你就教,我想听下,你都不肯。” “不是。”李蔓想解释,但看李书眼神之中真有受冷落的神情时,不由软下来,“刚才我怕你们饿了,着急做饭,你要是想听的话,要不我晚上唱给你们听。” “晚上?”李言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太容易让人遐想的词语,眼神钩钩的朝李蔓笼了来。 李蔓轻轻睨了他一眼,色胚,他准又往歪处想了,她不得不补充解释,“今晚不是要给你们上课吗?就跟教小五他们一样,我也先给你们唱首歌,好不好?” “什么歌?”小五兴奋的问。| “不关你事,这是媳妇唱给我听的。”李书道。 小五反驳,“我还不能听啊?” “......” 李蔓急忙制止,给两人一人夹 了块鱼肉,“快吃饭,都凉了。” 两人这才笑嘻嘻的止了,安心吃饭。 饭后,李画刷碗,李蔓漱了口后便回屋歇着,因为小五报备过了,这些孩子大约能统一的时间在下午2点到5点左右,她便想将时间定在2点到4点,因为,5点后她还要做饭。 下午要上课,中午怎么着也得小睡一会,养养精神才好。 没过一会,院子里也安静下来,厨房那边也没响动了,李蔓猜他们兄弟也都回屋歇着了吧。 可正迷糊间,却听见了房门响动的声音,她一惊,就见李言大摇大摆的开门进来。 她吓的猛然坐了起来,身子本能的朝墙角缩了缩,“李言,你不能,我,我受不住了。” “傻瓜,想什么呢?”李言凝眉睨了她一眼,走到炕边坐下,“身上还难受吗?” 李蔓点头如捣蒜,警惕的看着他,“你不许乱来,不然,我真喊了。” “真当我是禽兽吗?”李言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一边朝她伸出手,“过来,趴下。” “要干嘛?”李蔓紧张的双手背在身后。 李言道,“我知道你身上酸疼,我帮你揉揉。” “不要。”李蔓果断拒绝,谁知道他揉揉之后又会做什么。 “过来。”李言伸手一捞,将她扯进怀里,不等她惊叫出声,已经将她举起,打横摁到了炕上,两根细长的指头摁在了她的后颈,稍稍一使力,一股舒适的感觉让人顿时全身发麻,她本能的放松了下来。 “你会推拿?”李蔓受不住那种舒服的感觉,索性放松下来,乖乖的趴着,任由他一双修长灵巧的手指在她身上揉捏。 “什么推拿?我就知道这样捏捏,人会觉得舒服。”李言在旁笑道,手指头的力道稍稍加重了些。 李蔓哎呦一声,“轻点。” “哦。”李言又放松了力道,“这样可以吗?” 李蔓闭着眼睛,舒适的哼了声,只觉得他一双手沿着她的后颈,慢慢又揉起了她的腰。 不带任何异样的按捏,的确舒适的让人想尖叫啊。 想不到他还有这手艺,李蔓迷糊间不觉扬起了唇,身体的放松与舒适让她俏脸扬起明媚的浅笑,意识渐渐模糊,很快进入美丽的梦乡。 而李言,听着她韵致的呼吸声,眼底温柔一片,手指已然有些发酸,但他还是不遗余力的为她按摩,好让她睡的更舒服一些。 李蔓再次醒来,是被小五喊醒的,院子里早已有了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一惊,坐起身来,揉着眼睛,发现李言早已不见,而身上的薄被也都是他帮着盖的。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刚才那一觉睡的真沉真舒服,起来洗了把脸后,果然觉得精神百倍,神清气爽多了,甚至...... 腰不酸腿不疼倒是罢了,怎么连个那个地方那种火辣辣的摩擦痛感也没了? 他不会是连那里也按摩了吧?想到这,李蔓一口热水差点从口里喷了出去。 急忙制止住这种荒唐的想法,她打起了精神,走到院子里开始给孩子们上课。 只是,没有课本,没有黑板,没有粉笔,也没有课桌椅,这课要怎么上呢? 学生们只站在她跟前,一个个的睁大着好奇求知的眼睛,这让李蔓心里好生心疼。 接下来的课程很简单,李蔓并没教他们认字,而是教他们数数。 数数很容易,掰着指头就可以数了。 从一到十,再撇了些小树枝,教他们做1+1=2的练习。 李画本在屋中温书,也是想给李蔓一个独立安静的空间发挥,可听着听着不觉入了迷。 她的那种算法,他从未听过,似乎也没有哪个夫子教人学过这些? 他吃惊了,那种惊诧远比任何一次都要来的多来的猛。 可是,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去打断,而是站在窗口边,静静的注视着,注视着院子里,那个跟孩子们一起蹲在阴凉角落的小女人,她神情时而严肃时而温和,时而看孩子们在地上写写画画,露出灰心的微笑,时而听到孩子们有趣的话语,咯咯笑的也跟个孩子似的。 ...... 下午两个小时的课,在很轻松愉悦的氛围中结束了,中间还休想了半小时,李蔓还拉了李画出来,大家一起玩了老鹰捉小鸡的游戏。 开始让李画当老鹰,她当老母鸡,护着身后那些小鸡仔们,可李画根本太斯文,让他张牙舞爪的捉小鸡,实在太难为他。 可是那帮孩子们,小的太嫩,大点的男孩在李蔓跟前也腼腆,不得已,李蔓只得亲自出马,演了一会凶悍的老鹰,将李画带领的小鸡们,追的满院子跑,最后还将老母鸡按于爪下,大获全胜。 热热闹闹的又学习又玩了一场,孩子们各自散去,李蔓洗了脸洗了手,开始准备晚饭。 这 几天连着吃白米饭,她想换个花样,就摘了些韭菜回来,晚上包饺子吃。 家里下地的男人今儿回来的也特别早,日头还没落山,全都回来了,好像是为了晚上好好学习,这才赶早的。 李蔓觉得好笑又欣慰,饺子多包了不少,为的就是让自己男人们个个吃饱了,有劲儿干活,也有劲儿学习。 吃过晚饭,李画又主动刷锅洗碗,其他人各自洗漱。 李蔓收拾妥当之后,就在屋里等着,她坐在炕上,静静的望着大柜上那一盏小油灯,心口砰砰跳,手心也出了汗。 给三个男人教课,可不比那些孩子,她若是出了岔子,还真怕拿不住他们。 尤其是李言,他简直就是老师眼中的捣乱分子呢,若是他中途给她使个绊子,她要如何应对? 李蔓是真的有些紧张。 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李书在外喊道,“媳妇,我们能进来了吗?” 李蔓起身,主动去开门。 李书手里搬着一张大桌子,李蔓忙让开,让他进来。 李言和李墨各搬了张凳子进来。 放下后,他三人坐好,安静的等着她。 三道灼人的视线,牟地让李蔓心跳骤快,慌的想逃,“我再去搬张凳子过来。” “要那么多凳子做什么?你坐我这边。”李言胳膊长,手一伸,就将李蔓给扯了过来,摁到了自己身侧坐下。 李书忙道,“二哥,尊敬师长,媳妇夫子要搬凳子就搬好了,你扯什么?” “媳妇夫子?”李言勾唇一笑,目光戏谑的看着李蔓,“媳妇夫子,我错了,要不,我陪您一道搬凳子去?” 李蔓心下一沉,暗暗叫苦,果然被她猜到了吧,这还没上课了,李言这厮就给她使绊子了,可恶。 —— 李言坏,蔓儿直接扁他╮(╯▽╰)╭ 第一百二十章 事端(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稳了稳神,慢条斯理道,“不用陪我,李言,你再去厨房搬一条凳子过来。” 既然都称呼她为夫子了,她就直接拿他当学生使唤好了。 李言眼神闪了下,勾唇笑道,“行啊,那你坐好,我再搬条凳子过来。油” 李蔓抿唇轻笑,看他出去,再回来手里拎着条凳子。 “你就坐这边吧。”李蔓指着桌子空的那一角,对他说。 李言倒也配合,乖乖的拎着凳子坐到一边,然后,安静的看着她。 李墨和李书从坐进来,就一直挺乖的,三人此刻,倒真的有点像幼稚园的小朋友呢。 李蔓紧张的心渐渐稳定了下来,心里暗自庆幸,他们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乖呢,不免又有些得意,是了,她现在是夫子,他们是学生,这古代可不比现代,对夫子敬重惧怕着呢。 “咳。”轻咳了一声,理了下嗓子,李蔓温和的扫了一眼三人,面上带着柔婉的浅笑,“好吧,现在开始上课。郭” “不是先唱歌吗?”李书一旁小心翼翼的点道。 李墨李言两人的目光顿时热了起来,灼灼的盯着李蔓,虽然没有开口附和,但眼底的意思十分明显。 李蔓满头黑线,想不到中午敷衍的话他到现在还记着呢,这歌要是不唱,就表示她中午的话食言了,作为一个夫子,对自己的学生食言,那以后威信何在? “那好吧,我先给你们唱首歌,不过,唱完了,你们也得好好配合我。”李蔓微笑着说,其实,从中午答应了李书,她也是有准备的。 “嗯。”三兄弟连忙点头,三道火热的视线瞬间将李蔓包裹。 李蔓故意别开视线,只盯着那一盏灯火,轻轻的唱着。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晕黄的光线下,少女乌发素颜,安宁而温柔,像润泽的静玉。 她的声音其实很特别,有点鼻音,轻巧,甜美还带着一丝小女人般的慵懒,一首《送别》被她唱的有滋有味,细腻轻快又不乏可爱。 李墨、李言、李书都怔了,视线在她身上迟迟收不回来。 东屋,李画手中的书不自觉的放下,双眸盯着那晕黄的灯火,不觉间痴了,眼前好像出现一个明快动人的女孩,在开心欢快的轻唱着那动人的旋律。 长亭外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 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天之涯地之角 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 今宵别梦寒 一曲终了,西屋的三兄弟犹回不过神来,目光柔柔点点的笼着李蔓,还在回味着那动听的声音。 李蔓知道自己唱歌好听,上大学时,人都说她声音像金海心,所以,她一点不担心会唱坏。 相反,若是能用歌声打动征服他们,她倒是省力了。 “好了,我唱完了。”李蔓耸耸眉,颇为俏皮的笑道。 “好,好听。”李书猛吞了口口水,刚才听歌时,他连呼吸吞咽都不敢,生怕扰到了那么动听的旋律。 李墨脸上漾着笑意,那双眼底迸发着前所未有的情意。 李言更是如此,一双眸子里像烧了一层油火似的,只恨不能将她裹进来,将她融化进自己的身体里。 李蔓半垂眼帘,有些难以承受这三道灼人的视线,便轻咳了两声,拉回他们的思绪,“歌也唱完了,现在我们开始上课吧,因为没有教学用具,你们也没有读书用品,我暂时只能教你们一些。” “夫子,那歌叫什么名字?”李言单手撑在桌子上,两指挑着下巴,柔情似水的问。 李书忙兴兴头的问,“是啊,我也想知道来着。” 李墨也跟着憨憨的笑,显然也很有兴趣。 李蔓嘴角一抽,“就叫送别。对了,今天晚上我想先教你们一些简单的诗......” “送别?送谁的别?”李言双眸微眯,像一只慵懒又危险的豹子。 昏黄的灯火突然跳了下,李蔓脑子也跟着昏了下,“不送谁的别,泛指——” “范子?是个男的?”李言声音一沉,问。 李书‘啊’的一声,赶忙也追问,“媳妇,你跟那范子什么关系啊?这歌是专门唱给他的?” 李墨脸色也黯然了下来,蔓儿是这样的好啊,不可 tang能在他们兄弟之前,没有别人喜欢的。 李蔓看着三兄弟各异的脸色,陡然有种对牛弹琴之感,“你们瞎想什么啊?我说的这个泛指,不是指哪一个具体的人,而是这首歌的作者是为了表达送别时的依依不舍的感情的,不一定是爱情,也可以是亲情,友情。” 三兄弟听了一脸茫然。 “那作者是谁啊?为何这首歌蔓儿会唱?”李言紧追不舍的问。 在他认为,没有特殊的关系,人家怎么会写这样的一首歌?而且蔓儿还回去唱,肯定跟那作者关系不一般啊。 这要扯的话都能扯天边去了,李蔓不满的看着李言,“我不知道作者,小时候听我娘唱的。” “哦,原来是岳母大人唱的啊。”李书了然的笑道。 噗,一声岳母大人直接让李蔓破功,好不容易维持的知性温婉严厉的老师形象彻底崩塌了。 李言也点头微笑,不做声了。 李蔓火到肝儿疼,这两个厮真能扯啊,“好了,言归正传,我今晚先教你们念首诗,你们背熟了,明儿我做了沙盘,再给你们练字。” “媳妇,以后能不能每天上课前给我们唱歌啊?”李书巴巴的问着,真喜欢听媳妇唱歌,也喜欢看媳妇唱歌的样子。 李言轻挑眉梢,“这倒是个好主意。” 李蔓眼皮直跳,只得拿出老师的威严来,“这个以后再说,现在上课时间,不许乱插话,我先教你们一首诗,我只教三遍,你们自己背着看。” 说完,她念了遍最简单的《春晓》。 三兄弟听的显然没有刚才听她唱歌那样的起劲。 李蔓无奈凝眉,又道,“现在,你们跟我后面一句一句的念,春眠不觉晓。” “春眠不觉晓.......” “处处,啊” 刚念第二句的时候,李蔓的身子猛然往桌子上一趴,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刚想朝桌子底下看,就听李言声音滑腻的问,“处处什么,啊?” “什么?”李蔓一顿,就觉得双腿被另一双腿给夹了住,那人的一只脚还顺着她的脚踝慢慢向上蹭着。 腾地,她脸烫的跟开水烫了似的,狠狠的朝李言瞪了去,用唇语警告,“放下。” “怎么了?”李墨顿时意识到了不对劲,忙弯腰朝桌子底下看去,却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李蔓尴尬的道,“我,我鞋子掉了。” “这么不小心?掉哪儿了?”李言顿时一矮身子,朝桌子底下钻去,一手捉住李蔓的小脚,就朝她脚心轻轻挠了下,害的李蔓‘哦’的一声吟哦出声,小脸红成一片,就连耳后根都滴血般。 正想伸脚踢他,李言却已经起来了,笑道,“没事,给她穿上了。” 李墨却不信,好好的鞋怎么掉了?莫非是二弟脱的?他意味深长的盯着李言,李言却表现出再正常不过的神色,倒让他觉得是不是自己误会二弟了,二弟再胡闹也不会当众脱了蔓儿的鞋子的。 李蔓咬着唇,眉宇间一片绯色,“李言,你把我刚才教的诗背一遍。” “好呢。”李言答的倒爽快,“春眠不觉晓,处处......” “后面呢。”李蔓咬牙切齿的瞪他。 “夫子还没教到呢。”李言答的很干脆。 “你。”李蔓真想撕了他,“不会就好好听着,不许乱动。” “二弟,好生听课。”李墨也出声教训,刚才定是二弟惹着蔓儿了,桌子底下...... “哦。”李言老实了,再扭头一看李书,乖乖,头垂的低低的,显然已经在打瞌睡了。 不是吧?李蔓再朝李书看去,不禁汗哒哒的哇,他这是有多累啊,前一刻还说着话呢,下一刻已经去约会周公去了? “三弟。”李墨神色尴尬的拍了拍李书的脑袋。 “媳妇。”李书猛然一惊,睁眼就喊媳妇。 李蔓羞的满脸通红,这还怎么上课吗?她看了看窗外天色,黑漆漆一片,也不知什么时辰了,只得道,“算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吧,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蔓儿,这课——还没上完呢。”李墨从头到尾都听的很认真,都怪两个弟弟爱捣乱,尤其三弟,竟然还睡着了,真是丢人。 李蔓无奈的看着他,“咱们明天再上吧。”明天她一定得换种厉害点的方式,今晚太郁闷了。 可是,李墨就是坐着舍不得走,一天之中,他也就能这一会子能在她身边多待一会,白天他要下地干活,回来了,也都是弟弟们围在她身边,他想插都插不过去。 她也许不知道,自从那日要了她之后,他是有多想她。 李言看着大哥眷恋的神色,想起那晚昏暗中看到的挺立的帐篷,突然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他要给大哥创造机会吗? 不,他做不到。 “大哥,夜也深了,蔓儿忙了一天,也要睡觉,咱们明天接着上就好了,这学习也不是一天就能成的事。”李言拍着李书,让他起来,一边又劝李墨。 李墨只得起身,“蔓儿,你早些睡。” “嗯。”李蔓看着李墨眼底的不舍与隐忍,心中也有所动,李言接连几夜缠磨着她,她自然也能体会到李墨忍的有多痛苦,她心疼他,可是,这事让她咋办?她有心无力啊。 终于送走了三兄弟,李蔓长舒了一口气,关上了房门,吹了灯便上炕睡觉。 可是,就在她迷迷糊糊间,竟然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她一惊,但旋即又安下心来,不是李言,是他的话,直接就进来了,怎会敲门。 “蔓儿。睡了吗?”见里头迟迟没有声音,李墨迟疑着喊了声,已经准备回去了。 一听是李墨,李蔓心更定了定,但旋即又担心起来,李墨这么晚找她肯定有事,“还没,你等等,我来开门。” 李蔓忙将床头的外衣披在身上,穿了鞋子,抹黑到了门口,撤了门栓,开门,看着门口的高大身影,担心的问,“大哥,出了什么事吗?” “蔓儿,我。”昏暗中,看着这个小小的身影,李墨竟出奇的紧张起来,“我是来搬桌子的。” 啊?李蔓脚下不稳,差点栽倒,这大半夜的特地敲门来搬桌子?“明天再搬吧,没有别的事?” “蔓儿。”他声音低哑,透着紧张,李蔓甚至看的到他喉头滚动,不禁疑惑,“大哥,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李墨紧张的握紧了拳头,“蔓儿,我能进屋说吗?” 李蔓愣了下,过后稍稍让了点位置,心里犹疑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让他紧张成这样? 李墨长腿跨进门槛,顺手就将房门关了起来。 最后一丝朦胧的视线也被遮挡,屋内彻底黑的不见五指,李蔓心口陡然一慌,才意识到不对劲时,李墨的双手已经摸到了她身上,吓的她一声尖叫,身子撞到了墙壁上。 “蔓儿。”李墨着了慌,他视力很好,即便是黑夜也能辨出事物,他准确的抓住了李蔓的胳膊,小声安抚,“别怕,蔓儿,撞疼了吗?” 李蔓摇头,看着昏暗中依稀罩过来的巨大阴影,心里头有紧张,“大哥。” “蔓儿,我——”李墨忽地将她抱紧在怀,唇朝着她的脸颊***辣的吻了上去,“蔓儿,媳妇,我想,要你,想了......” “大哥。”李蔓很想推开他,可是听着他低哑的哀求的嗓音,感受着他滚烫的身子,还有那顶着自己小腹的坚硬烙铁,她渐渐心软下来。 她是过来人,初尝情事的男人是什么样,从李言身上她也能看的到,没日没夜的折腾怕还不能止渴,何况,他还憋了这么多天。 这个男人的体贴,她是懂的,也是心疼的。 若不是忍到受不住了,他怕也不会半夜敲她的门。 “大哥,我们去炕上。”她主动攀上了他的脖子,也想给这个处处维护自己体贴自己的男人更多的快乐。 一听此言,李墨顿时热血涌上脑门,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两步跨到炕边,将她就压了下去。 粗重的喘息,火热的吻,还有那硬硬的胡渣,扎的李蔓脸都疼了,可他仍觉不够,隔着衣料又吻起了她的雪软,一只大掌揉着她的头发,另一只迫不及待的摸进了她的裤腰,迫切的褪着她的裤子。 李蔓闷哼一声,他粗粝的手指划过她娇嫩的肌肤,惹来一阵轻颤,两根指头几乎要将那柔嫩的花瓣揉碎了,只是,那股子酥麻感觉未过,耳边却突然听见一阵细响。 开始,以为幻觉,可乍听之下,李蔓全身的血液宛若凝固般,她吃惊的看向那窗户边,只见那窗栓一动一动,马上就要掉落。 不!她在心底大喊,忙咬住了李墨的耳朵,急的轻喊,“大哥,不要。” “蔓儿,给我吧。”李墨难耐的哀求,两根指头顺着那柔滑之地刺了进去。 “唔。”李蔓闷哼一声,不适的弓起了身子,而此刻,门栓碰的一声落地,窗户打开,有凉风吹了进来。 李墨更是一僵,回头就见一修长的人影从前窗跳了进来。 “谁?”李墨大骇。 而李蔓早已羞的推开李墨,一个人裹着被子缩到了角落。 李言亦是一惊,听见声音后,旋即轻轻一笑,“是大哥啊?” “二弟?”李墨顿时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似的,才想解释些什么,窗口处又出现了一道身影,“蔓儿,你没事吧?” 一听那声音,正是李画的。 原来李画昨夜听见李言在这屋的动静之后,今晚就一直盯着他,瞧见他出来,就跟来了。 噗,这三兄弟咋回事?大晚上的不睡觉,都约好了到她房里?李蔓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即便黑 暗一片,也臊的用被子蒙起了脸。 “耶,四弟,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这干什么?对了,大哥二哥呢?”片刻间,李书也揉着眼睛走到李画身侧。 而李画站在窗户边,朝里努了努嘴。 李书定眼一瞧,差点以为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看屋内那两个高大的身影,不确定的问,“大哥二哥,是你们?” “哦。”李言轻轻一哼,昏暗中,视线只落在角落里的李蔓身上,大哥不像他,绝不会干溜门撬锁这种事,那么,他能进来,唯一一种可能就是李蔓亲自给他开的门,而且,照刚才他一进来时,听见的声音,他敢断定,他刚好破坏了一场***。 李墨有些窘,更让他难耐的是,身下的火热还直挺挺的,没有下去的意思,再瞧炕头,李蔓小小的身子缩做一团,顿时,心里涌出无限愧疚与怜惜。 她是吓着了吧。 “都回屋睡吧。”即便是一片黑暗,他仍旧是背过了身子,将裤子稍稍提了提,然后捡起地上的褂子,披在了身上。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在媳妇屋里?”李书被冷风一激,也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 “哦。”李言转身道,“媳妇屋里有老鼠,我跟大哥听见了,就过来瞧瞧,没什么事,回去睡吧。” 说着,李言自己也开门出去。 “有老鼠?”李书才不信,“二哥,你该不会是跟大哥一起——” “三哥。”李画赶紧制止他后面的话,只道,“是有老鼠,我也听见了,这才起来一起看看的。” 李书似乎信了,但看大哥还没出来,就很迟疑。 李言拽着他的胳膊,就将他往东屋拖去,“看什么看?老鼠被大哥逮着了。” “哦。”李书这才乖乖的回屋。 李画站在窗口,朝那角落里看了一眼,但见有李墨在,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回屋了。 人都走了,李蔓才将小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看着炕头还有个身影,疑惑的问,“大哥?” “对不起。”李墨单腿跪在炕头,身子朝她探了过来,大掌十分怜惜的抚起她的脸颊,“让你受惊了?” 确实是受惊了,不过,细想之下,又实在觉得好笑,“你们——兄弟,该不是故意的吧?” 一个接一个的...... 听她戏谑的声音,李墨松了一口气,还真怕她吓着了,以后再不敢了呢?“哎——”李墨重重一叹,突然握着她的小手,来到自己的身下,触到那一处硬挺,可怜兮兮的叹道,“要怎么办?” “你?”李蔓吃惊,都发生了这样的事,他竟然还能扛到现在? 也真是不容易啊。 李蔓突然撑不住,脸埋在被子里就吃吃的笑起来。 她一笑,李墨放松了许多,身子往她这边靠了靠,又问了声,“要怎么办?” “凉拌。”李蔓抬头还是止不住笑出声。 哪知,李墨却趁机抓住了她的小手,往那处探去,大掌分开她的五指,将那处火热团团抓住。 “不。”李蔓惊的要缩手,他那处***,还在她掌心里不断膨胀变大,臊的她全身发烫,另一只手慌忙推他。 “蔓儿,就帮帮我吧。”李墨是真受不住那种煎熬了,那里胀的都疼了,再得不到纾解,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声音低哑的不像话,接触间,李蔓都能感觉的到他身体在颤抖,那处更是坚硬如铁。 可是,刚才的情景,李蔓心有余悸,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握住,她心疼又无奈,“改天好不好?” 不然,那兄弟几个见他迟迟不回,再跑过来怎么办? 果然,李言又出现在了窗口,“大哥,老鼠都打完了,也该回屋歇着了。” 李墨凝眉,重重的喘了一口气,李蔓伸手推他,小声贴着他,“李墨,回屋吧。” “哦。”李墨隐忍着松开了她的手,自炕上下来,闷哼了一声,“知道了,二弟。” 那声二弟喊的不可谓不咬牙切齿。 门口,李言轻轻一笑,“大哥,辛苦了,这么半夜还来打老鼠,你先回屋吧,我来关门。” 说着,他将李蔓的房门还有窗户带了起来。 等人都走后,李蔓无力的倒在炕上,想着刚才的一幕幕,又觉好笑,同时,压力也渐渐上来了。 李言是横冲直撞,李墨竟然也学会了半夜敲门,李画李书呢?也是没睡跟来的啊。 她突然有些怕怕,该不是都想学李言,半夜偷溜到她屋吧? —— 带着紧张纠结的心情,李蔓这一夜睡的也不算太好,天麻麻亮的时候,还在迷糊中的她,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了女人的叫骂声。 “小妖精,你给老娘出来,你害了我们家孩子下不来炕啊,你个狐狸精啊。” 李蔓听的正犯迷糊,就听见隔壁有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是李墨问,“大勇娘,这大早晨的你这是做什么?” “大郎,这事跟你无关,你叫你那婆娘出来,我要问问她,到底是怎么祸害我家大勇的。” “大勇怎么了?”李书也穿了衣裳,出来问。 “怎么了?我大勇昨天白天还好好的,晚上就发热了,说了一晚上的胡话,到现在还迷糊着呢,他嘴里还一遍遍的喊着老师老师,我都问过了,昨儿他是到了你们家,跟你们那婆娘,说是什么念书。我看呐,她就是一狐狸精,吸你们的阳气还不够,又来祸害我们大勇了。呜呜,可怜我三十岁才有了我们大勇啊。老三,快叫那狐狸精出来,老娘非把她皮扒了不可。” 那妇人说着就拿着棒槌要往屋里冲。 李书气急,撵过去一把推开妇人,喝道,“臭婆娘,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什么呢?我媳妇那是好心教大勇他们几个孩子念书。你别不识好歹。” “好心?谁让她好心了?她一个狐狸精,专吸男人的阳气,掏空了你们,现在又来祸害我们家孩子了。老娘不会饶了她的。”那妇人抡起棒槌就朝李书胳膊上打去,誓要进屋将李蔓扒皮抽筋。 李书本能用胳膊挡去,但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他抬头一瞧,就见大哥李墨伸手截住了那棒槌,随手就给甩出了院子外。 “大勇娘,你有什么事就好好说,再这样骂人,别怪我不客气。” “我骂的是那狐狸精。”大勇娘怒道,“大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咋现在被那狐狸精祸害成这样?连婶子你还想打不成?” 李书抡起胳膊还真想扇她,“你骂谁狐狸精呢?老子扇你回老家去。” “老三。”李墨拦住李书,沉着脸道,“大勇娘,你先冷静一下,大勇到底咋了?” 大勇娘立刻就哭了起来,“能咋的,我大勇算是废了哦,昨儿白天还在外面玩的好好的,晚上回家吃饭,吃着吃着突然就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了,到现在也没救过来啊,呜呜,不是你们那狐狸精害的,还有谁害的啊。” 李墨沉着脸,“你请过大夫了吗?这事可不能乱说,昨儿跟我蔓儿念书的孩子,也不知大勇一个,其他的不都好好的?” “那是她还没来得及害啊,我大勇倒霉,摊上了第一个啊。”大勇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过后又哀求道,“你们叫那狐狸精出来,我给她磕头,叫她放了我们大勇吧,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啊,呜呜,他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啊。” 说着,她还真就往地上一跪,又哭又嚎了起来。 西屋里,李言几个也都出来了。 东屋,李蔓也穿好了衣裳,开门出来,她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是,再荒唐的事,因她而起,她就该负责,再说,大勇那孩子定是真的出事了,不然这妇人也不会哭成这样? “大娘。”她那一声轻呼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目光。 “蔓儿。” “媳妇。” 几兄弟忙朝她围了过去,将她护在身后,生怕大勇娘一时冲动,再上来撒泼咬人。 可是,大勇娘毕竟也不是那种太会撒泼的人,之前也是因为乱了阵脚不知怎么办了,才会到这边来骂人,此刻,一见李蔓出来,再是这样一个清俊无双的妙人儿,首先,人就怔了,过后,便是不住的头碰地,使劲的磕头。 “姑娘,不管你是哪路神仙,求您放过我家大勇吧?您要什么就朝我拿吧,我愿意用我的命来换我儿子的命,求求您,放了他吧。” “大勇娘你——”李墨很无奈。 李蔓扯住他的胳膊,忙上前过来扶那妇人,“大娘,你先别急,大勇是生病了吗?我陪你过去瞧瞧。” “你?”大勇娘怔了怔。 李墨等人已经过来。 “二弟,你跟四弟先去找下大夫,三弟跟我陪蔓儿到大勇家走一趟,看到底怎么回事。” “好。”李言走到李蔓身侧,轻轻捏了下她的手,在她耳边道,“别担心,有我们呢。” “嗯。”李蔓轻哼。 李画也怜惜的朝她望了一眼,然后跟李言一起出了门。 李蔓扶起大勇娘,“大娘,你带我们去看看吧。” 大勇娘直犯怔,但若对方真的是狐狸精,她一介百姓怎能斗的过?她此刻对李蔓是又怕又恨,“姑娘,你原谅我刚才的无礼,你就放过我家大勇吧?我给你磕头。” “别。”李蔓很无奈。 大勇娘却害怕她会到自己家再害自己的孩子,迟迟不肯挪步。 最后,李书忍不住伸手拽着她的胳膊,往外拖着走。 大勇家住在村子中间,离李家也不远,没走多久就到了,只是,因大勇娘这一闹,此刻,她家门口围了不少的人。 一见他们回来,就都喊着,说大勇是中邪了什么的,还说一定是李家那狐狸精 祸害的,待看到后面李蔓李墨等人,方一个个的闭了嘴,避邪似的都闪到一边去。 大勇娘就又哭,被李书推进屋中,李蔓也跟着进去了。 大勇躺在卧房的床上,在床边照顾的是他的两个姐姐,此刻也都红着眼睛抹眼泪。 “娘。”两个女孩一见自己的娘回来,顿时哭喊出声,说是弟弟没用了。 李蔓不理那哭作一团的三人,只挨到床边,想帮大勇检查检查。 “媳妇。”见她伸手,李书忙拦住了她,他不放心,万一是传染病啥的咋办? 李墨也是心惊,瞧大勇面红如烫、鼻息虚弱的样儿,似乎病的不轻。 李蔓看了二人一眼,摆手道,“不要紧的。” 可是,待她稍稍掀开了大勇的被子,看他浑身的疹子时,也是吓了一大跳,怔怔后退了两步,“他这是出了天花。” “天花?”李墨不懂。 大勇娘听见就扑过来,“姑娘,你既知道,就救救我们家大勇吧,我们给你磕头了。” 说着,拉着两个女儿一起给李蔓磕头。 李蔓忙扶他们起来,出天花在现代并不可怕,而且,现代已经有了疫苗,基本上可以防疫了,可是这里—— 据她所知,古代因天花身亡的大有人在,而且,这东西还传染。 “大娘,你们请出来说话。”传染的话,李蔓不敢直接说出来,怕引起恐慌,所以,只让大勇娘他们当堂屋说话。 可是,众人才出来,一众村民簇拥着村长就到了大勇家。 一见村长,大勇娘就宛若见到了救星,扑通就跪到在了他跟前,哭喊着,“村长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家大勇吧。我就这么一个孩子,他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村长,就是这狐狸精害的,昨天,大勇跟她接触过。”人群中不知谁多嘴了这么一句,众人的矛头纷纷指向李蔓。 李蔓无辜非常,正想解释,李墨将她护到了身后,厉声道,“赵二家的,没凭没据的你乱说什么?大勇昨天还跟你家虎子在一起玩过呢。” “我家虎子一个男娃,还能咋地?哼,大郎啊,你们家来了个狐狸精,你们还当宝呢,别到哪天被人吸干了才后悔。”那妇人阴阳怪气的幸灾乐祸。 李书抬脚就朝那妇人腿肚子踹了过去,“你他娘的就长了一张吃屎的嘴巴——” 那妇人哎呦一声摔倒在地,正想撒泼放赖呢,虎子这时从人群里挤了进来,拽着妇人的衣裳就喝道,“还不快跟我回家,跑这丢人。” 一面,又很歉意的看了看李蔓,想要说些道歉的话,但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只拖着自个儿的娘跑了。 这边,村长狐疑的盯着李蔓,他脑海里也想到了一件事,那日神女树下,他也的确没探到她的呼吸,可后来她却睁开了眼睛。 这后来更传了些离谱的事,她漂亮聪慧,还会读书会认字,能干的让人生疑。 李蔓心里咯噔一下,这村子的眼睛锐利的有些吓人,她不自觉的往李墨身上靠了靠。 李墨握住了她的小手,朝她点头,柔声道,“没事。” —— 谢谢七月承欢、小伊果、梅若云、hxtx242380、love琉璃心、18712392278、jeankam、qth1969、欧阳雪瑶、小白是小白、菱丝等亲送的月票荷包和鲜花,么么哒\(o)/~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决定(求订阅,求月票) l 李墨紧握着李蔓的手,视线缓缓望向村长,神色凝重的说,“村长,大勇病了,还没经过大夫的诊断,不能妄下结论,更不能随意编个罪名来诬陷祸害我媳妇。” “是不是诬陷祸害,现在也不好说。”村长目光冷幽幽的盯着李蔓,“毕竟,大勇这孩子身体一向不错,昨儿从你家回去之后,就突然发病,这不能不让人怀疑。” “那也得大夫来了再说。”李书不服的说,“何况,昨天到我们家那么多孩子,偏大勇一个病了,就说我媳妇祸害的,你们这种说法未免太荒唐,难道你们其他人平时不生病了吗?生病就是生病,跟其他人无关,不要因为你们嫉妒我媳妇的好,就来诬赖她。我可警告你们,若谁再敢说我媳妇半个字,我李书可不依。” 说着,李书很不客气的朝众人举了举拳头,论打架,他从小打到大,还没怕过谁瓯。 这个村子里的也都知道李书的暴脾气,没人愿意在这时候触霉头,何况这事本就与他们无关。 村长皱眉,不悦的盯着李墨,“老大,老三这样放肆,你也不管管?纺” “我三弟脾气虽暴躁,却不是莽撞不讲理的人,他若真的揍了别人,那也是别人理亏在先。”李墨看着村长,不卑不亢的回答。 “你?”村长被噎的脸皮直颤,“他这样对乡里乡亲的还有理了?刚才还动手打了虎子娘,那可是你们的长辈呢。” “就是,就是——”边上有人为村长助威。 李墨冷笑,握着李蔓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乡里乡亲?蔓儿嫁到我李家来,就是我李家的人,也是咱神女沟的乡亲,你们这些人对她有礼了吗?不分青红皂白就骂她,给她身上胡乱安插罪名,敢问你们就是这些对乡亲的?” 众人一噎,瘪了瘪嘴,还真不好回答,毕竟就算说别人是狐狸精,也得拿出证据啊。 李蔓听了也是暗暗叫好,万想不到平时沉默寡言的李墨,到了关键时刻,那嘴皮子还是很溜的,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连村长都打击的无话可说了。 屋内一片沉寂,李蔓只当这些人有所收敛,可突然不知哪个婆娘喊了一句,“听说狐狸怕火,咱们用火烧她现出原形。” 李蔓心下一沉,浑身有如被浇了冰雹子,又冷又疼,怎么能有人这样的恶毒? “你们敢。”李书恶狠狠的瞪着那婆娘。 这时,另一个妇人冷嗖嗖的道,“三宝娘,谁跟你说的狐狸怕火,要用火烧来的?要是烧不出原形,白白害死了人家姑娘,你赔的起吗?” 李蔓一瞅这帮自己说话的人,正是几次遇见的李婶子,不由感激的朝她望了望。 李婶子安慰的看她一眼,过后挤开人群,走了过来,拉住李蔓的手说,“闺女,别怕,这些人都是猪油蒙了心,连好歹都不分了。” “李婶子,你倒是好心,”三宝娘阴阳怪气的瞅着李婶子,嘲讽道,“可你怎么知道人家就不是狐狸精了?现在是大勇,要是哪天,咱们村里的人都被她祸害了,我看你就得一起遭天谴。” 这话相当的恶毒了,李婶子脸立刻沉了下来,“三宝娘,你也不必咒我,要是老天有眼,遭天谴的那个一定是你不是我。人家好好的姑娘,你非说狐狸精,还要用火烧?那我问你,就你这蠢样,你男人天天骂你扫把精,骂你得猪瘟,你说我们是不是也要把你烧了埋山上去?” 三宝娘顿时被堵了个结实,好半晌,面红耳赤道,“那,那不过是我那死鬼男人喝醉酒时混骂的,做不得真。” “真不真的,我们这些肉眼凡胎也不清楚,不如也拿火烧烧,看能不能现出猪形来。”李婶子冷笑道。 “是啊,要烧也要先烧烧你才行。”李书附和叫道。 三宝娘顿时着了慌,身子往后退着,“说别人呢,都说我干啥?我又没祸害人,我——” 话没说完,身子钻到门外,一溜烟的跑了。 “蠢样。”李婶子笑骂了一声,然后看李蔓,“闺女,别怕,这帮婆娘闲的,就爱乱扯臊。” “谢谢婶子。”李蔓客气的说。 “谢什么,你教我们家大丫和二丫学习,我还没谢你呢。”李婶子笑道。 “哦,原来大丫二丫就是您家的孩子啊。”李蔓吃惊的额外那。 “嗯。”李婶子道,“昨儿他们回去,都跟我说了,说他们的蔓儿老师多好多好,两个孩子兴奋的一晚上都不想睡觉了,这不,白天起不来了,现在了还在床上睡着呢。” 李蔓腼腆一笑,孩子们能喜欢她,她也高兴。 李墨很感激的冲李婶子点点头,她一插话,气氛缓和多了,李蔓也松快多了。 只是,坐在正座上的村长,脸上很难看。 不多时,李言和李画回来了,后头还跟着气喘吁吁地大夫。 “蔓儿丫头,你没事吧?” 等挤进了 tang屋子,那老头比李言和李画还要担心李蔓似的,忙满屋子搜寻她的身影。 “我在这儿呢。”李蔓忙迎了过去,不等他问话就带着老大夫往里屋走,一边介绍着,“麻烦您老替那孩子好好瞧瞧,我刚才瞧了,他身上好像是出了疹子,但也没敢瞧的仔细,我怀疑是天花。” “天花?那是什么?”老大夫疑惑的问。 李蔓吃惊,“你们不知道天花是什么?” 老大夫的确不懂,由着大勇娘领着向床边走去,探下身子,稍一检查大勇,遍惊吓的连连后退,“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大夫,您可别吓我,到底咋了?”大勇娘脸吓的煞白,问话都打哆嗦。 李蔓心口也在砰砰直跳,昨天还在自己跟前活蹦乱跳的孩子,今天就成了这样,她确实是难过的,“许伯,怎么样?” “快出去,都出去。”老大夫伸手赶着众人,将一众人等全部带出里屋。 而村长等人也都在房门口候着,见他出来,立刻问,“怎么样?” 老大夫看了眼屋子里挤的满满的村民,直接道,“没你们的事,该干嘛都干嘛去,挤在这里做什么?” 然后,村长也一挥手,“都回去吧,别跟这瞎起混了。” 众村民这才念念不舍、心有不甘的各自散去。 “大夫,您说吧,大勇那孩子到底咋回事?”村长见人都走了,又追问道,目光还不由自主的朝李蔓瞟了眼。 李蔓当作没瞧见,只担心的看着老大夫。 老大夫面色沉重,只叹了一口气道,“是瘟疫。” “瘟疫?” 不止村长,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大勇娘‘啊’的一声,双眼一翻,整个人就昏死了过去,两个闺女立刻扶着她坐在地上就哭。 村长也吓的面如纸色,神女沟最怕的就是瘟疫,偏这瘟疫隔两年就来一次,每一次都会带走不少条人命。 “那,那只能拖到山里烧了?”这是最安全最省事的办法,以前也都是这样做的,将得了瘟疫之人,直接送到山里,架在木头上烧了,烧成灰也就不怕了。 李蔓错愕的差点回不过神来,“烧,烧了?” “蔓儿,别怕。”李墨忙抱住摇摇欲坠的她,低声安慰。 老大夫看着李蔓,叹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怪只怪那孩子命不好。还有,将她娘仨最好看起来,好生观察几天,怕也传染上了。” 这一说,底下娘仨哭的更凶了,那姐妹俩直接抱着才醒过来的娘,哭着喊着不想死。 李蔓瞧的心都揪在了一处,抓着老大夫就问,“许伯,怎么会是瘟疫呢?我瞧着——” 说到这,李蔓陡然想到了什么,是了,许伯不知什么是天花,也许,她口里的天花就是他说的瘟疫呢。 瘟疫是传染的,能要人性命的,天花也是如此。 所以,两人口里的意思应该是一样的,只是说法不同而已。 但若是天花的话,虽然严重,但也不是全然没有生机的啊。 “丫头啊,你别管了,”老大夫神色凝重的又看向村长,“这事啊,还得办快着些,传染的厉害啊。咱们这些人回家可还得好好洗洗,身上的衣服也都换了,最好拿水煮煮,晒晒。对了,回头我拿些草药过来,你们挨家挨户的发些,都熬着喝一些,看能不能预防着点。” “那就谢谢许大夫了,我立刻找人过来。”村长道。 “不要啊。”大勇娘一把抱住了村长的腿,哭着求道,“村长,你不能烧了我家大勇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你烧了他,叫我以后靠谁去啊。他爹现在还在外头,这要是知道儿子没了,那还不打死我啊,求求你了,村长,您行行好。” “大勇娘,你得明白,这事求我没用,大勇他要不是不烧了,你们娘仨也保不住,咱们村子的人也保不住啊。”村长甩开大勇娘。 大勇娘哀嚎一声,突然又抱住了李蔓的大腿,“姑娘,救救我家大勇吧,我知道你不是凡人,救救他吧,要不,你拿我的命,拿我换我儿子的命,好不好?” “媳妇。”李书弯腰掰开大勇娘的手指,无奈道,“这事,我们都想帮,可无能为力啊。” 李墨怕李蔓再待下去难过,就揽着她要出门。 可李蔓却突然伸手扶住了门框,回头道,“不能烧孩子,他还没死呢。” 这话说的大勇娘一震。 村长等人却凝眉,“你一个娘们家家的懂什么,快跟你男人们回家去。”村长不客气的道。 谁知,李蔓却挣脱了李墨的手,主动挡在了村长跟前,“不能烧。他还没死,你们就这样烧死他,你们这是杀人,是犯罪。” 村长凝眉,不悦的看着李蔓,怪她不懂事。 “蔓儿,乖,跟我回去吧。”李言心疼的走到她身侧,握住了她的手,哄着。 “李言。”李 蔓猛然抓住他,旋即,目光扫了众人一眼,道,“要不,把他交给我,好不好?不管能不能的治的好,我只要一个月——” “一个月?你不怕我们沟里的人全被传上死掉?”村长没好气的吼道。 “半个月。”李蔓只得缩短了时间,“要不这样,你们怕他在家里,会传染给别人,不如,到山里通风的地方,给他搭个宽敞点的小屋,我来照顾他。” “蔓儿。”李家四兄弟几乎是同时看向她。 “瘟疫是会传染的。”李墨吃力的说。 “媳妇,你不能出事。”李书有些怕了。 李画走到她跟前,柔声劝,“这事,我知道你会觉得残忍,可如今也只能这样,为了更多的人——” “李画,相信我一次,我不会被传染上的。”在现代她是打过疫苗的,她觉得她身体里是有抗体的,而且,天花只是她的猜测,也许未必有那么严重呢。 “丫头,你不能有事。”李言突然将她打横抱进了怀里。 李墨等人忙让开路,簇拥着,一起往屋外走。 李蔓惊了,在李言怀里大喊大叫起来,“李言,你放开我,不能让他们烧了大勇啊,他还有救的。” 老大夫跟在后面,斥道,“小丫头,我老头子知道你心地善良,可这善良也得有个度,你要是留下他,那对这个村子的其他人不公平。还有,你不管不顾的照顾那孩子,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的,丢下你这几个男人,让他们一辈子打光棍?” “不是——” “许伯说的对,你好好听着些。”李言没好气的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别看她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一副好欺负的样子,谁都没他清楚,这死丫头任性又倔强,真要是打定了主意,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所以,他才懒的劝,直接将她抱回家,然后看在家里才是最直接最安全的。 李蔓摇头,在他怀里有撕又踹,结果没人搭理,她只得求救于李墨,“大哥。” “蔓儿,这事你听许大夫的吧。”李墨心疼她,但此刻除了这样做,也没别的法子,他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去冒险。 “李画。”李蔓无奈又喊李画。 李画眼睛里满是纠结,“蔓儿,你知道,你要是有事,我们——” “不会的。”李蔓忙道。 李书却沉声打断,“不会也不行。那是瘟疫,染上就要死人的。媳妇,你别闹了好不好?跟我们回家。” 李蔓挣又挣不脱,说了别人又不听,最终无奈的被李言给强行抱回了家。 回到家,李蔓一个人坐在炕上,看着一屋子的男人,顿时心内五味杂陈。 他们都是太在乎她,所以才会这样拧着她来做。 她也不想有事,可是,她也实在无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还有气的孩子被人用火烧死啊,如果她什么都不做的话,她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过的心安。 “许伯。”冷静下来,李蔓叫来许伯,一起坐到凳子上,缓缓说道,“你刚才说的那瘟疫,是传染,是会要人性命,但是,真的也没那么可怕,也许,我就能治好。” “你?”许伯怀疑的看着她,“丫头,你别浪费口水了,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就算你男人们听你的,许伯我也得拦着你,那孩子已然那样了,你犯不着搭上自己这条小命啊,但凡能救的过来,我也不会放任不管的,我老头子没你想的那么毒。” 李蔓微微一笑,尽量做到心平气和,尽量想用事实来说服他们,“许伯,我知道您是位好大夫,您医术也高明,但这世上也的确有很多东西是你所不知道的,不是吗?既然有这种病,那自然也就有医治的法子,只是,现在我们不知道而已,但我们不能因为不知道,就直接把得病的人杀死吧。如此一来,医术永远不会有进步的。” 许伯听言,双眸圆睁,怔怔回不过神来。 “蔓儿,许伯也是为你好,你别犟了。”李墨无奈道。 “大哥,我知道。”李蔓见许伯有所动摇,继续劝道,“人类的医术如此发达,正因为有许多不怕危险孜孜探求的好大夫。” 许伯慢慢垂下了脑袋,似在沉思。 李言凝眉,手指在李蔓额头上戳了下,“死丫头,今天就算你把天说破了,我们也不能让你做傻事。” “什么傻事?明明是造福后人的好事。”李蔓揉着额头,狠狠白了李言一眼,“我问你们,这瘟疫在你们这里是第一次吗?” “不是。”李书摇头,“以前似乎每年都发生过,近两年少了些,谁知又有了。” “这就是了,如果不把这瘟疫彻底除掉,说不定以后还会害更多的人。今天是大勇那孩子,万一改天轮着我们——” “蔓儿。”李画忙止住她的话,神色有些恐慌,“不会,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李蔓不想刺激他们,于是,口气缓和了点,道,“如果这次我能救下大勇,那 不也是功德无量的事吗?” “可万一你没救下他,反而自己也染上了,怎么办?”李言气道,这死丫头脑子是石头做的,不开化啊。 沉默良久的许伯,这时抬头,“丫头,你有法子?” “嗯。”李蔓赶紧点头,就算没有十成把握,七八成也该有的,这也得多亏,小时候堂妹李芸得过麻疹,她亲眼看过妈妈是怎么照顾她的。 “几成把握?”许伯还是担心的问。 “七八成。”李蔓道,“对了,许伯,我这里开几副药,麻烦你帮我配一下,另外,咱们可以给大勇找个环境好一些的屋子,能透气,但是得背光,还有,饮食上要多加营养,最主要的还是要将他与人群隔离开,避免更多的人传染上。” 许伯听了点头,“好,既然你这小妮子都不怕,我老头子也就豁出去了,我家就住山脚下,前后无人家,家里就我跟老婆子两个人,你要是信的过,就将那孩子送到我家,喂药照顾的也方便。” “啊?”李蔓惊讶,旋即又是满心的感动,“许伯,您真是一位医德高尚的大夫。” “少跟我扯这些。我可跟你说了,要是我跟我那老婆子也染上了,你们可得负责为我们收尸。以后,每年清明得去我们坟前烧纸——” “许伯,别说那丧气话,您老这身子骨硬朗着呢,再说,我也不会让你出事。”李蔓松了口气,笑道。 李墨等兄弟相视一眼,全都无奈。 但能有什么法子?自己媳妇想做的事,他们拦也拦了,没拦住。 关键是他们自己心里也怕,媳妇是个善良的人,真要是让她眼睁睁的看那孩子被烧死了,估计她这一辈子心里都有疙瘩,他们跟着也不会好受。 所以,兄弟们互看一眼,也都默默的认了,只是,心里都打定了主意,万事他们兄弟先上,万不敢让媳妇亲力亲为的。 —— 灵儿整了个群,赤果果的新鲜娇嫩,求勾搭~o(n_n)o哈哈~ 群号:97073513(仅限于v读者啊,不是的就别敲门了,小心被踢,捂嘴\(o)/~) 第一百二十二章 药方(求订阅,求月票) 终于,在李蔓的软磨硬泡下,李家兄弟和许大夫达成了一致,决定将大勇那孩子送到许大夫家。 只是,这事光有他们这样想还不行,村长以及村里其他人同不同意还是一说呢。 于是,在李蔓的撺掇下,李言跟李书两个一起先到了大勇家,说服了大勇娘,并在村长带人上她拿家拿人之前将大勇给偷偷带了走。 李蔓也不敢耽搁,当即扶着许大夫,跟着李墨等人就往村外赶去纺。 大家在出了村口的一条小路上汇合,然后避开人多的大路,选了条僻静的小山路,一起往许大夫家赶着。 到了许大夫家,李言按照许大夫的指示,将大勇放到了一间空荡的客房,里面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空炕和两张桌椅,平时也是用来方便外地的患者小住的。 因平日里都有打扫,所以很干净,来人就可以住下。 将大勇放到炕上后,李言动了动发酸的胳膊,然后对其他人道,“都出去吧,大勇这样,咱们都得注意着点,万一真被传上了。瓯” “嗯。”李蔓应了声,也有些关心的看李言,“你还好吧?这一路辛苦了。” “还不是为了你。”李言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下,“你可得给我好好的,不然,你都对不起我跟三弟,你知道我们今天是怎么将大勇偷出来的吗?” “怎么偷的?”大家伙一起出了屋子,李蔓好奇的问。 李言皱眉,李书叫道,“我们刚说服了大勇娘想带人走,村长就带人过来了,没办法,我跟二哥就背了大勇,从后窗跳了出去,结果,那后院屋角就是茅房,我跟二哥躲在茅房里,躲了好半天,等他们人都走了,才敢出来,臭死了。” 说完,李书还嫌弃的捏了捏鼻子。 李蔓心有愧疚,“真是麻烦你们了。” “你知道就好。”李言意味深长的睨着她,双眸之中闪烁着异样的暗光。 李蔓心口一跳,忙别开眼睛。 这时,许大夫按照李蔓说的药方配好了药,外敷口服的都有,外敷的他已经捣碎,口服的正由他老婆子在灶房那亲自熬着。 另外,他自己还配了些预防的药草,也一并熬着,说是等熬好了,让他们每个人都喝上一碗。 李蔓感激不尽,看他手里拿着外敷的药,就道,“许伯,让我来吧。” “你?”许伯看她一眼,“你个女人家的,要把人家剥光了上药?” 李蔓脸一红,“不是,他还是个孩子呢。” “也有十二了,比小五还大两岁,比你也就小四岁而已。”李言幽幽的瞟了她一眼,过后,拿过许伯手上的药,径直进了卧房。 李墨心一沉,急忙撵了进去,“二弟,还是我来。” 李言忙转身,伸手推李墨出了门,“大哥,我跟那孩子接触的最多,要传上怕早传上了,你们就别插手了。” “不,二弟,大哥身子骨结实,经得起。”李墨还想伸手抢他手里的药。 李言一手将药藏到身后,一手推出李墨,顺手将房门关了起来,还特意插上了门栓。 “二弟。”李墨站在门口,心内焦急如焚,伸手就想敲门,被李蔓拦住了,“李言他不会有事的。” 她也不会让他有事。 李墨看着李蔓,“二弟看着结实,其实,他跟小五一样,小时候也经常生病的,这两年也才好些。不过,前些日子不还发烧呢吗?我担心他......” 李言身体不好?经常生病?李蔓听着倒是觉得挺吃惊,看他这几次折腾她的劲儿,就跟吃了啥仙丹妙药,不知疲倦似的。 这时,李书跟李画脸上也出现了焦虑的神色。 李蔓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如果说不忍看一个活生生的孩子被烧死,她必须要做某些事的话,可是,做这些事的后果,若是要拿这几个男人的性命来做代价的话,她也许就会迟疑了。 她想救大勇,是觉得自己有那个把握能救好他,不会让一个年轻的生命死的如此卑微惨烈。 可此刻,看着李墨等人揪心的神色,她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做法。 哦,不,几乎是瞬间的,李蔓没让自己退缩下去。 孩子要救,自己的男人她也要保住。 李家五兄弟,谁也不能从她身边离去。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李言出来了。 众兄弟忙围了上来,李言赶紧推开众人,“挤什么挤?我又不是媳妇,身上有香气。” 被晾在外围的李蔓听言,气的一跺脚,死色胚,他那张嘴不说话会死么?啊呸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 李墨敛眉,严肃的问,“二弟,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二哥,这是许伯母刚才熬的药,你快趁热喝些。”李画及时将热乎乎的药汁,先递给了李言,然后,再回厨房那边,跟李书一人端了两碗出来, tang再分别给李墨和李蔓。 看他们喝药,许大夫才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戏谑的瞅着李蔓,“丫头啊,你是个有福的,身边有这几个男人。就是,你那小身子骨,是不是能撑的住?” 噗,李蔓没忍住,一口药汁尽数喷到了许大夫的脸上。 “啊,许伯,对不住,我帮你擦。”李蔓边笑着边用袖子胡乱的在他脸上擦了一圈。 许大夫气的胡子直颤,“死丫头,你故意的。” “真不是。”李蔓仰头一咕噜将药汁全部喝完,然后,收起众人手里的空碗,哧溜一转身,向厨房那边跑去。 许大夫盯着她的背影,恶狠狠道,“死丫头,跑的挺快。”一面又重新用手抹了把脸,笑着扫了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几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们,“那丫头是害羞了,哈哈,对了,你们兄弟都跟她圆房了?” 除了李言之外,其他三兄弟皆是傻了眼,前面那句问李蔓能不能撑得住,他们还可以当是幻听,或者以为是别的意思,可这一句问的够直接清楚明白了吧? 想不到那个常人眼中威严的、严厉的,甚至有些古怪的老大夫,竟然能问出这么八卦又离谱的话来。 李墨脸涨的通红,李言勾唇一笑,李画不自在的望天,李书却是纠结懊恼的挠头道,“还没呢,就大哥二哥圆房了,本来想等媳妇这几天身子养好些,就轮到我了,谁知又出了这事。” 咕~~这李书还真是直接,李蔓才准备跨出的脚步忙又收了回去,小小的身子靠在墙角,罢,等他们将这些荤话说完了,她再出现吧。 许大夫哈哈一笑,指着李书和李画,“你俩还没圆房?还真是没用,我告诉你们,这女人呐,就得趁热打铁,你大哥二哥都圆了,你俩也赶紧追上啊,不然那丫头以后心里就剩他们哥俩了......” “怎么会?”李书吃惊,李画脸色也有些变了,是的,他也感觉到了,自从他去了一趟府城,回来后就发现蔓儿跟大哥二哥的相处,远比跟自己亲昵的多。 “怎么不会?”许大夫狠狠白了他俩一眼,“这女人跟男人不一样,别看她之前有多少个不乐意,这身子给了谁,心也就慢慢跟着向谁的。” 李书看了李画一眼,李画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完了,许老头还叮嘱了一句,“你俩可得抓紧了,不然的话,嘿嘿。” “许大夫,您还没喝药呢。”李墨紫胀着脸,沉沉打断他的话,他这是撺掇老三和老四抢媳妇啊。 “哟。”许大夫瞅了李墨一眼,好笑道,“这还护上媳妇了?好好好,你们能这样,我也就放了心,不然,说实话,蔓儿那丫头,要搁之前,我还真觉得给了你们兄弟吃亏了呢。就凭她这样的样貌,这样的品性,见识,给个大户人家做个夫人太太的,也不是不可能,吃不愁穿不愁,身边还有丫鬟婆子们伺候着——” “老头,你这是想挖墙脚啊?不过晚了,小丫头早就是我的人了。”李言邪肆笑道。 许大夫睨了他一眼,“知道你小子会使坏。不过,有句话我还是得嘱咐嘱咐,我虽然急着你们兄弟圆房,可也不是让你们胡来,蔓儿丫头年岁还小,这身子骨还没发育全,你们也不能太过了,对她身子不好。再说了,细长要长流。” 李墨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细水长流?可他明显忍不住了啊。 李言脸上荡漾着春色,细水长流,他知道,要不以后晚上少做几次......可那丫头一次都受不住,要他咋办? 李画觉得尴尬,但是心里也决定,一切以蔓儿身子为重,将来他会有节制的,绝不会像二哥那样折腾的一整夜。 李书却是觉得委屈,“啥细水不细水的,我还一次没碰过呢,怎么也得等我和四弟跟媳妇圆房之后,再算。” 李画一个踉跄,三哥这真是?自己想贪嘴,还不忘拖自己下水。 “哈哈。”许大夫突然笑了起来,李墨沉下了脸,“三弟,别胡说。许伯,对蔓儿,我们有分寸。” “你是没问题,他们几个呢?”许大夫看了看李言,然后又上下打量了下李书,这小子人高马大的,不禁凝了眉,缓缓道,“罢,迟早要圆房的,尽快也好。我老头子也想早点抱外孙。” “外孙?”众人齐齐瞪向许老头。 许老头瞪眼,“咋了?蔓儿那丫头聪明伶俐的,我收她做义女,你们都是我女婿,未来的孩子可不就是我外孙?” 众人默然,做无辜状,表示没听见。 屋角处,李蔓抿唇直笑,大约也能猜到李家兄弟听到他这翻话的表情,谁没事闲的慌想给自己找个岳父来伺候的? “咋了?我不嫌弃你们,你们倒还给我吊脸子?”许老头不乐意了,冷哼一声,“哼,本来我还可怜你们兄弟,想给个秘方让你们媳妇将养身子,也好早点替你们李家开枝散叶的。” “什么秘方?”李书顿时眼睛晶亮,老头这话直接戳中了他的敏感点啊 ,他是太想要个孩子了。 其他人亦是精神为之一震,他们迟迟不敢跟媳妇圆房,甚至有吃过的,之后也是忍着,不就是怕媳妇身子撑不住么?如果,媳妇的身子好的话,那他们...... 拐角处,李蔓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头想干什么?不会是撺掇着这些男人对她使坏吧?就因为上次没答应做他的徒弟,继承他的衣钵?这会子变着法子,倒成了她的义父?然后借这些男人来磨自己吗? “岳父大人,您快说吧。”李书这个不要脸的,已经急不可耐的连岳父都叫上了,其他兄弟皆对她投以鄙视的眼神,不过,鄙视完之后,全都目光灼灼的盯着许老头。 许老头却扫了众人一眼,淡淡道,“为什么要说?你们跟我老头子是什么关系?” 这老头子还记仇了?众兄弟一阵愕然。 李书不想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刻扯着许老头的胳膊,殷勤的说,“岳父,您可是我们孩子的外公啊,难道,你不想快点见到你的小外孙吗?” “许伯。”这时,李蔓赶紧跑了出来,乖乖,再不出来,被这老头钻了空子,以后自己还不被折腾死啊。 “媳妇?”李书怔愣的看着李蔓,其他人面色也微微有些异样,似乎做了什么坏事,怕被她发现一样。 “干嘛?”许伯白了李蔓一眼,“正跟你男人们说话呢,你咋来了?我那老婆子挺喜欢你的,你到厨房多陪陪她去。” “许婶有事找你,快跟我来。”李蔓拉着许伯就穿过中堂,朝后院的厨房去。 等到了后院,李蔓猛地甩开他的胳膊,气呼呼道,“许伯,你刚才跟他们瞎说什么呢?” “咋了?我那还不是为你好?”许伯睨着她,不满的说,“上次让你做我徒儿,将来做这神女沟的第一个女神医,你不干。这会子,我想收几个女婿,你还想拦着?” “我不是说这个。”李蔓红着脸,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许老头恍然大悟般哈哈一笑,“原来你是说药方啊?想要?” “才不想呢。”李蔓扭脸就朝厨房去。 正好,许婶熬好了药出来。 “蔓儿,你别跟这死老头一般见识。”许婶拉着李蔓,就替她出起头来。 李蔓笑呵呵的看着许婶,虽然喊婶子,可是她年纪真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跟自己在现代的年纪也差不多,而且,她保养的很好,皮肤白里透红,又会打扮,梳着光溜的发髻,穿着八成新的红绸衣裙,倒跟那新婚的少妇一般。 果然,许婶乃许伯的克星,她一出来,许伯就蔫了大半,赔笑道,“我那也是为这丫头好呢,再说了,你不也一直想要个孩子吗?咱自己是生不了了,咱还有蔓儿给咱生外孙啊。” 李蔓扯着许婶胳膊,“许婶,你听听——” “呵,死老头,这话轮的着你说,药熬好了,快给那孩子端过去。”说着,许婶拉过李蔓,两人一起坐到了蔷薇花下的小凳子上。 “蔓儿啊,其实,那老头子话虽粗,但理是好的,从上次你来,他就一直念叨着你,说你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呢,你要是肯学医,将来成就肯定在他之上呢。”许婶道。 李蔓为难,她对学医没什么兴趣,不然,她在现代直接就继承外公外婆的衣钵就好了。 外公家是中医世家,祖上好几代都是大夫,据说最辉煌的时候,还在宫里当过太医,给慈禧老佛爷看过病的呢,不过到她妈这儿,外公就她一个女儿,妈妈就不喜欢医,而是对物理感兴趣,后来做了中学的物理老师。 而她,显然是继承了母亲的兴趣,对教书一往情深,后来也还是在母亲的支持下考了师范专业。 见她这样,许婶只得道,“好好好,这事我不说了,你自己拿主意。不过你许伯说的那个药方。” 说到这里,许婶对她露出了神秘的笑意,小声道,“你还真可以用用,据说宫里的皇上还用过他这方子呢。” 李蔓好奇,“皇上用?”刚才那老头不是说给她养身子的吗? 许婶吃吃一笑,“男人用了威猛不倒,女人用了青春永驻。” 李蔓听着糊涂。 许婶就指着自己道,“你瞧瞧我,说三十岁也会有人信的。” “难道不是?”李蔓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许婶得意的一笑,竖起了四根手指头,然后又弯了一根,“四十有三了。” “啊?”还不等她吃惊,许婶又道,“还有我那老头子,你瞧瞧,虽然样子邋遢了些,可那身子骨,比那一般的年轻人还强呢。告诉你个秘密——” 说着,凑近李蔓的耳朵,压低声音道,“别看那死鬼都快七十了,这每天晚上还要扯着我弄上一回呢,这回回呀都能让人......哎呀,小丫头哦,婶子不说,你也知道的吧?” “所以啊,他要给你药方,你就拿着,吃不了亏。”许婶在她手上拍了一把,笑 道。 李蔓脸红成一片,却还是想问,“那是春......药?”若真是那玩意,还得劝这俩人少用,年纪都不小了啊,也不怕出事? “切。”许婶轻轻白了她一眼,过后笑道,“丫头,你可千万别小看了那老头子,他年轻的时候可不得了,不过,也不算啥正经人就是了。但他研究的这个药方,可是个稀罕东西,不是市井上那些害人的东西能比的。我告诉你,你看我如今身子这样硬朗,我小时候可是个病秧子呢。” 李蔓有了些心动,“真有这么好?” “嗯。”许婶点头。 李蔓垂首,就想着之前李墨的话,说李言跟小五一样经常生病,若是他们吃了,身体会好些吧? 而她......想起那几日的无法承受,她也希望自己能更结实一些。 这时,许伯端了空碗回来,显然,大勇的药已经喂过了。 李蔓忙起身,“许伯,李墨他们还在外面吗?” “走了。”许伯随口回道。 “走了?都走了?”李蔓问。 “还留了一个。”许伯道,“就是那个看起来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小男孩,好像是老四吧。” “哦,是李画。”李蔓点头,“我去看看。” 刚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身过来,到许伯边,“许伯,你刚才说的那药方?” “咋了?”许伯瞪眼看她。 李蔓咬着唇,有些尴尬的道,“能不能给我?”若真的有用确也不错。 “哦,给你男人了。那个什么李画,他也有吧,我就不再说一遍了。”许伯道,随后跟着许婶,一起到了后山的那块药地里。 李蔓却是惊呆了?给他们了?除了会生病体质不好的两个需要之外,其他的要干什么啊? 她想起许婶说的威猛不倒,噗...... 她强了,他们更强。 她还有活路不? —— 谢谢墨言舞、柚香莲、菱丝、双伴一生、hefeng777、被日语活埋、linglingshu、松鸦桦落、往事不愿回首、19690919、天使也哭泣3、苍之穹庐、liu520liu520等亲送的鲜花荷包和月票,么么的\(o)/~ 再次广播下山里婆娘的群号:97073513(申请请自报红袖id,仅限于v读者) 第一百二十三章 小男人(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有些懊恼的到了前院,就见李画一人靠在屋檐下,默然垂首,微微的山风轻轻吹过,扬起他肩头的墨发,头顶,雪白的野梨花纷纷扬扬的洒落,宛若下了一场花瓣雨纺。 她微微一怔,朝他喊了一声,“李画。” 李画抬头朝她望来,清澈的眸子宛若琉璃般熠动着纯净的光华,温润的唇角微微弯起,也轻轻的唤了一声,“蔓儿。” 干净如斯的笑容,让李蔓又是一怔,急忙稳住心神,她几步走到他身边,随口问,“你怎么没跟他们一起回去?” 李画自然的帮她捻掉落在头顶的花瓣,微微笑道,“大哥怕你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让我帮帮你。” “哦?”李蔓很怀疑。毕竟依他们兄弟几个的性格,李书肯定抢着留下,李言肯定想方设法的要留下,李墨嘛,也许一声不吭,但如果他要留下,没人敢让他走。 但最后留下的却是李画,她有些想不通。 不过,李画留下来,她也放心,至少晚上不会担心的睡不着觉。 李画看着她疑惑后又安心的眼神,微微别开眼睛,几个哥哥的心思,他很清楚,大哥怕二哥偷吃,二哥怕三哥偷吃,三哥绝不答应两个哥哥再吃,于是,最后留下的只有他了。 只是,他就该是那最安全的一个吗?他们都忘了,蔓儿也是他媳妇,他对她也有那种本能的冲动与渴望。 “怎么了?”看他晃神,李蔓疑惑的问瓯。 “哦。”李画视线向下,捻着手里娇嫩的花瓣,“我在想大勇,刚才许伯给他瞧了瞧,说是还在发烧,但病情似乎得到了控制。” “真的吗?”李画激动的捉住了他的手。 “嗯。”李画点头微笑,“大勇才还醒了一次,我给他倒了点水喝,现在又睡下了。” “哦,那太好了。”李蔓笑道,旋即想到了什么,紧张的又抓紧李画的手,道,“李画,以后大勇房里你还是别去吧,有我呢。” “你去就没危险了吗?”李画怜惜的看着她。 “不是,我不会有事的。”李蔓坚信,她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老天不会这样欺负她,再让她死第二次的。 李画摇头,双眸深深的凝视着她,“我知道你担心我,就跟我担心你是一样的。所以,你做什么,我不管,但我想跟着你,你也不要拒绝。”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好不好?“反正你听我的就好了,下次给他喂药擦药什么的,就喊我跟许伯,那老头身体棒着呢。” 想着许婶说许伯每晚要那什么的话,她就忍不住想笑。 “怎么了?”看她突然捂嘴笑,李画好奇的问。 李蔓摆手,“没什么,要不你也回去吧。你还要温书呢?反正,我在这应该也待不了太久的,等大勇病情再稳定些,我就回去。” 李画摇头,她不在家,他哪里还有心思温书? “你们俩在这儿呢?”这时,许婶从穿堂那边走过来,瞧了他俩一样,眯眼笑道,“乖乖,婶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般配的一对呢,两人往一块站着,就跟一对璧人似的,真好!” 李画脸微微发红,眼睛里却是一片亮晶晶的喜色。 李蔓已经习惯了许婶爱开玩笑,倒没太在意,只拉着许婶道,“许婶,这些天我们都要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我巴不得你能多在我这儿住呢。你不知道,平时就我跟这死老头俩在家,他要是出诊了,就我一个,住这半山腰,就跟个孤魂野鬼似的,我早盼着能有个顺眼的人多陪陪我呢。”许婶拍着她的手,笑道,“要不,蔓儿,干脆,你就应了我那老头子,做他的徒儿算了。到时候,把你那几个男人全都接这边来,了不起,咱把那药地不要了,先给你们起两间房,你说好不好?这将来啊,你们有了孩子,我帮你带......” “咳——”扯的有点没边了,李蔓微笑着将话题拽了回来,“婶子,我帮你煮午饭吧。” “哦,你饿了吧?”许婶这才想到,李蔓他们一大早就遇到了事,然后急匆匆赶来的,除了一人一碗药,还都没吃早饭。 “行,婶子这就去做饭。”许婶说着,就往厨房那边去。 “我帮你。”李蔓刚想撵过去,许婶回头朝她笑睨了一眼,“做个饭而已,要那么多人做什么?你小男人还在呢,多陪陪吧。” 一声小男人让李画白净的脸彻底红了个透,微微咬唇,有些不甘,他明明比她还大上一岁呢。 李蔓回头看了眼李画,就见他红着脸,眼神窘迫的避了开,心里自然流露出温柔的情意来。 是啊,若按她现代的年纪来说,他可不就是她的小男人么? “李画,你过来。”她站在原地,朝他轻轻招了下手。 李画眼神不自在的四下瞟了瞟,迈开步子,听话的朝她走来。 李蔓仰首看他,虽然个子挺高,可到底还是 tang个腼腆的大男孩呢,要搁现代,十七岁还是未成年的吧? “你跟我来。”李蔓伸手牵住他,温柔一笑,随后带着他往屋角的一个小房间走去。 “去哪儿?”李画突然心砰砰跳。 “来你就知道了,”李蔓推开了小房间的门,扑鼻的药香和书香让李画精神一震,再向里瞧,不大的房间内,有两个大大的书柜,里面摆满了书。 靠窗边有桌椅,屋子一角,再有些捣药的家伙什。 李蔓牵着他走到书柜边,笑着介绍道,“这是许伯的书房和制药房,平常可不许人进的。今天你赶上了,这么多书,你瞧瞧有没有想看的?” “嗯。”李画兴奋的扫了一圈,只觉得眼睛都不够使的了,忙一排排的细细看着那些书名。 李蔓跟在他身侧,“你别急,慢慢的看,喜欢什么就先拿什么,以后呢,你若想看,我再带你过来。许伯那人小气的很,不往外借,不过,我带你来应该没问题。” 上次进过老头子的书房,她就想给李画带点书回去的,谁知那老头子小气死了,她就算给了他云南白药的药方,他也只是答应以后跟她分银子,就是不准将书往出拿。 “嗯。”李画感激的朝她看了一眼,又有些担心,“许伯那里——” “不怕。”李蔓俏皮的朝他眨了下眼睛,她才不信那老头子敢赶李画,怎么说他也是他的干女婿啊,这可是他自己非要认的呢。 李画微微一笑,这才放下心来,走了两圈,终于挑了一本满意的书。 “坐这边看,光线好,不伤眼睛。”李蔓将他扯到桌子边,将半敞的窗户全部推了开,这样屋内空气要好的多,“你就坐着先看书,我帮许婶做饭去,饭好了再过来叫你。” “嗯。”李画本还想叫她留下来一起看,但又点不好意思,好在有书陪着自己,也不算寂寞。 安顿好了李画,李蔓转身就到了厨房,厨房里烟火缭绕的,只有许婶一个人在忙活。 饭已经煮了,她正站在锅台边炒菜。 一边炒一边被油烟熏的乱叫,“死老头子,让他炒菜,又不知跑哪儿去了,一会看我让不让你吃,噢——” 大概是力道用大了,一颗豆角从锅里蹦了出来,吓的她一跳。 李蔓忙上前,接过许婶手里的锅铲,“许婶,我来吧。” “哎呀,这里呛死人的,你来做什么?快去陪你小男人吧,我看他腼腆,也不爱说话,一个人呆着怕会急呢。”许婶道。 “他在看书呢。”李蔓用锅铲熟练的在锅里翻炒了几下,加了点水,问,“盐放了吗?” “还没呢?” 李蔓往边上一瞧,准确的找到盐罐子,挑了点盐撒到锅里,“许婶,再加把火,这豆角要多炒炒才行,炒不熟的话吃着对身体不好。” “哦。”许婶忙到灶台下,又往锅洞里递了一大把柴火,然后,起身,就靠在锅台边,瞅着李蔓笑,“小丫头,看你细皮嫩肉的,一点也不像会做活的样,想不到真干起活来,一点不含糊呢。” 李蔓看了看,砧板上还有切好的五花肉,就问,“这个要怎么烧?” “老头子喜欢吃红烧肉,罢,等他来自己烧吧。”许婶撇撇嘴道。 李蔓笑,“许伯大概忙吧,我来做吧,也让他尝尝我的手艺。” 说着,她揭开了锅盖,又将豆角翻炒了一翻,觉得差不多了,就随手拿起边上的碟子盛了起来。 接着又舀了点水刷了下锅,便吩咐许婶下去烧火。 许婶‘哦’的一声,忙给她打下手。 一顿饭,三个菜,红烧肉,炒豆角,丝瓜蛋汤,若搁许婶自己,还不知烧出什么样儿来,可是,到了李蔓这里,不到半个时辰全搞定了。 许婶将小桌子搬到了院子里,“蔓儿,我去药地找找你许伯。” “好。”李蔓洗了洗手,她也要喊李画过来吃饭呢。 李蔓推开小房间的门,就瞧见李画端坐在桌旁,修长白皙的手指正翻着书页,连她开门进来也不知道,明媚的光线从窗棂折射过来,好似有道朦胧的光晕将他轻笼。 她站在门边,有些不忍打搅。 也不知过了多时,听见外面许婶在喊,李画怔怔扭头朝门边看来。 “哦,饭好了。”李蔓靠在门边,冲他微微一笑。 李画合上书,起身向她走来,看她额头细密的汗珠,轻笑,“中午你做的饭?” “嗯,许婶不怎么会烧菜的。”李蔓道。 两人一起到了厨房那小院,许伯已经坐了下来,一个人自斟自饮了起来,许婶端了两碗饭出来,看他一个人先吃,没好气的叫道,“谁许你先吃的?菜是蔓儿做的,他两口子还没来呢。” “不是来了?”许伯用筷子朝穿堂那一指,随手就又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丫头,你这炒菜的手艺都跟谁学的?这肉烧 的竟比我做的还要强呢。” 李蔓带着李画一起坐下,笑道,“就那么做的呗,许伯,你要是爱吃,以后我常给你做。” “那好,嘿嘿。”许伯喜的又抿了一口酒。 许婶拿筷子敲了下他的手,“喝慢点,没人跟你抢。” 许伯嘿嘿一笑,没说话,只夹肉吃。 “死老头,就那么一碗肉,你要全吃光啊?”许婶忙抢了两筷子放到李蔓和李画碗里。 许伯朝她翻了个白眼,“谁全吃了,这不还多着吗?” “这么一会子,你都吃了四五块了吧。”许婶夹了一筷子豆角给他,“素的一点不吃怎么行?” “我吃,吃还不行吗?就是蔓儿丫头做的这红烧肉太好吃了。”许伯说着还幽怨的朝李蔓看了一眼,似乎不是他嘴馋,而是她烧了好吃的肉诱惑他的。 “那下次我做。”许婶道。 “啊别,这肉贵着呢,没的给你糟蹋。”许伯忙道。 李蔓瞧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饭桌上似乎没自己跟李画两人的事了,他俩字负责吃饭就行,偶尔,李蔓也会夹肉给李画。 许伯瞧了就嗷嗷叫,“怎么不给我夹?” “你吃那么多了。”李蔓学着许婶的腔调,然后,再给李画夹了些,家里伙食差,她来的这些日子,红烧肉还一顿没吃过呢,可不得让自己男人躲饱饱口福。 “哪有?”许伯就瞪着李画。 李画不好意思,“蔓儿,够了。” “多吃点,你念书那么累。”李蔓又给他夹了些鸡蛋,这玩意也是一直没吃到过啊,好在,她养的几只鸡,大了也该下蛋的吧。 李画伸出筷子,也给她夹菜,满脸温柔,“你也多吃点。” “嗯。”李蔓微微一笑,她知道老头子有家底,不在乎几顿饭的,当然不会亏待自己的。 许伯瞅着他俩,一阵吹胡子瞪眼,许婶将他手里的酒杯抢了,指着李画,道,“你看看人家,多斯文的小伙子啊,你再看看你,我跟了你几十年,哪一顿不喝酒的?今儿有人在,你可不许喝醉了丢老娘的人。” 许伯瞅了李蔓李画,无奈的撇撇嘴,“又不是外人,自己女儿女婿嘛。” 许婶眼里这才露出笑意,慈爱的看着李蔓李画,就算是干的,也别没有好啊。 许婶接下来,真的就像一位慈爱的母亲,不停的给李蔓李画夹菜添饭,惹的许伯干瞪眼也没办法。 一顿饭吃的非常愉悦,饭后,李蔓想收拾碗筷,许婶死活没让。 她便跟李画一起到了书房看书,期间,又到大勇房里探视了一回,她惊喜的发现,也许自己判断错误,大勇得的不是天花,而是承认麻疹。 天花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会溃脓,即便将来好了也会留下痕迹,就是所谓的麻子。 而麻疹是呼吸道的疾病,治疗起来相对容易些,而且不容易毁容。 李蔓很高兴,又重新与许伯商量了下治疗方法,她觉得普通的成人麻疹的话,依大勇目前全部出出来的情况,未来几天就是恢复期了。 大勇有了好转,她总算能松口气了,也算能对不起李家兄弟对自己的支持与维护。 半个下午,李蔓看了一会子书,又帮大勇擦了药,再陪许婶说了些话,到傍晚的时候,许伯竟然不知从哪儿拎了两条鱼回来让她做,而且指定要酸菜鱼,还说酸菜也有。 李蔓想肯定是李家哪个家伙说的,他才晓得这么清楚。 不过,她也趁机提了个要求,就是他的书房,李画可以随时借书出去,当然,不会损坏,按期归还什么的。 许伯听了连连摇头,然后,李蔓就又报了好几道让人垂涎欲滴的菜名,这才让老头松了口,咬牙切齿的说,稍有损坏,十道菜赔偿。 李蔓欣然答应。 晚上,许伯许婶吃着李蔓做的酸菜鱼,那叫一个赞不绝口,最后恨不得连那汤都给喝了。 李蔓心里很开心,李画在旁,安静的瞅着她,眼底一片融融的柔色。 日落黄昏,夕阳的余晖温柔的洒在山脚下,吃过了晚饭,许伯许婶在厨房里忙着收拾,李蔓便和李画一起出了院子,坐到屋侧的一块大石头上,静静的听着山风,看着远方。 时间慢慢流淌,暗色逐渐笼了来,不远处传来许婶的喊声,似乎是热水烧好了,喊他们回去洗漱。 李画瞅了李蔓一眼,伸手牵她起来。 李蔓冲他一笑,自然的将手搭在了他手心里。 两人一起回到厨房,李蔓舀了点热水,让李画先洗。 许婶看她没什么事,就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去客房铺床。 说是客房,其实,也跟大勇住的那个病房差不多的,也在许伯许婶卧房的隔壁。 许婶特地拿出了干净的被褥床单,将床铺的好好的。 “许婶,麻烦你了。 ”李蔓真心的道谢。 “谢什么,”许婶也认真慈爱的道,“说实话,我跟你这丫头也算投缘,别看我不能生孩子,可就算没后,这些年我也懒的抱一个在身边养,没那份感觉,可自从上次你来了之后,我一瞧见你就喜欢,你许伯别看他平时凶点,那背地里对你是赞不绝口,是真的将你当自己的亲生闺女呢。” 李蔓不觉动了心,眼圈都红了,“许婶,我知道,能有你跟许伯这样的亲人,我也开心呢。” 许婶知道李蔓的身世,再看她红着眼睛,心里越发怜惜,“好孩子,你是个有福的,将来的好日子还多着呢。” “嗯。”李蔓破涕为笑。 娘儿俩铺好了床,就一起出了门。 “蔓儿。”李画洗漱好了就站在门口,看他俩出来就喊了一声。 李蔓顿时想到该给他也安排个房间呢,“要不你晚上睡这屋?床铺都铺好了呢,我一会跟许婶再去别的屋。” 李画微微怔了下,许婶就扯了下李蔓,吃惊道,“丫头,你这是要干啥?这孩子斯斯文文的,也不像个会惹你生气的主,你咋不让他跟你睡了?” “啊?”李蔓还真没想到这点,可是,他们晚上要睡一个屋?? “不是,李画他......”她瞅了李画一眼,见他低垂眼帘,也不知是尴尬还是什么,只道,“那床太小。” “哎呦,”许婶扑哧就笑了,拍着李蔓的肩,道,“丫头,你该不是嫌床小不方便两个人那什么吧?哈哈,那怎么办?婶子这里就两间空房,一间给那孩子了,剩下的就这一间。要不,你晚上跟我睡,让你男人跟许伯睡?” “蔓儿。”李画立刻凝眉看着李蔓。 李蔓也为难起来,要李画跟邋遢的许伯睡?好吧,她的小心肝也受不了。 —— 山里婆娘的群号:97073513(申请请自报红袖id,仅限于v读者) 另外,大家撒票支持,明天女主反扑李画,吃光光哈o(n_n)o哈哈~ 第一百二十四章 受挫(求订阅,求月票) “好了,李画,你先回屋吧。”瞅着李画跟李蔓两个纠结的跟个孩子似的样子,许婶直笑。 李画并没动,只拿眼睛瞅着李蔓。 李蔓咬唇,“你先进去吧,我洗洗就来。”刚说完又觉得不对,脸色爆红。 李画却是听懂了,眉眼弯弯的笑了,轻轻‘嗯’了一声,听话的回房了纺。 李蔓垂着眼帘,想着刚才自己拿话,真是羞啊。 许婶瞧她这样,忍不住打趣,“丫头,都是有男人的人了,还害羞啊?” 一句话让本就尴尬的李蔓,更是手足无措,“许婶,不是......” “哈哈。”许婶拉着她就笑,“走吧,快洗洗去陪你男人吧。我还要再烧点热水,一会你许伯还得泡个澡,不然那一身的汗味酒味的,熏的人晚上没法睡。瓯” “嗯。”李蔓抿唇一笑,跟着到了厨房,打了水自去洗漱。 洗完之后,将桶和盆送到厨房,可刚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许伯许婶说笑的声音,中间似乎还有些荤话,让她不好意思进去,只将东西放在了门口,喊了一声,“许婶,我洗好了,盆放在门口了,我先回屋了。” “嗯,去吧。”许婶在屋里答应了一声,然后,好像还骂了许伯一句‘老不正经’的。 李蔓红着脸,赶紧离开了厨房这边,可是,就要回屋吗? 想着李画还在那屋等着,李蔓心口砰砰乱跳起来,迟疑着走到门口,想推门进去,但手挨到门板又紧张的缩了回来。 夜色弥漫,山间的夜风带着几丝湿润的凉意,李蔓搓了搓手,有些好笑自己的紧张,可就这么进去,她又实在做不到。 紧了紧衣裳,她干脆靠在门口,遥看着墨蓝色的天空,想着晚一点进去,李画该睡着了吧。 有风吹过,云层似乎淡了些,一弯新月竟慢慢的爬上了树梢,淡淡的月辉温柔的落下。 “死东西,叫你洗澡跟打仗似的,瞧你弄的我这一身的水——” 突然,许婶的声音传来,李蔓惊愕看到,她窈窕的身影正从穿堂那儿来,她吓的想躲,可这一排的三间屋,屋檐下还挂着小灯,光线虽然昏黄,但她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儿,瞧不见是不可能的。 “耶,蔓儿,你站门口做什么?” 果然,就在李蔓纠结着到底进还是不进的时候,许婶已经走过来了。 李蔓怔怔回首,干笑道,“不是,我正准备进屋呢。” “你不老早就洗好了?”许婶一边掸着头发丝上的水,一边笑着看她,“该不是你那小男人在房里,你吓的不敢进屋吧?” “没,没有。”李蔓被瞧的心虚,“我刚才有点热。” “热?” “现在好了,我回屋了。”知道这个理由太扯,李蔓慌的推门进去,“许婶,晚安。”急切的说了声,然后将门关上。 屋内,点着一盏小油灯,晕黄的光温暖的照着屋内的每个角落。 李画正坐在床头看书,看她进来,便合上了书,含笑的朝她望来,“不热了吧?” “啊?哦——”李蔓满头黑线,含糊道,“刚才在厨房里帮许婶烧火来着,有些热,所以,刚刚......就凉快了下。” 感觉到他眼神越来越不对,李蔓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终听不见了,好吧,她在说谎,天生不擅长说谎的人,别人一盯着她,她就紧张。 想着刚才小窗内瞟见那纠结的小女人,李画唇角笑意更深,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道,“要睡吗?” “啊?”李蔓就站在门边,错愕的看着他,然后,忙不迭的摇头,“我还不怎么困呢,你困了吧?你先睡。” 她赶忙找了张小凳子坐下,状似很有兴致的打量这屋子,没话找话,“许婶说,这房子盖了快三十年了呢,可看着一点也不旧......” “房梁去年塌了,这是新换的。” 李画的声音突然响在身侧,吓的李蔓一跳,蹭的从凳子上站起来,“你,你起来做什么?” 李画看她一眼,捞过她的手,捏在掌心,“风吹多了吧?这样凉。” 李蔓讪讪的,抽回手,走到床边,将他放到床头的书拿在手上,“好看吗?我正睡不着呢,我也看看。” “这灯快没油了,光线暗,伤眼睛。”李画跟着过来,从她手里将书抽走,反手放到了窗台上。 李蔓瞅着那书,再扭头看李画。 俊美的脸庞,干净的笑容,温柔的眉眼,却瞧的她越发慌乱起来。 “我,我去问许婶要点灯油。”她低着头,从他身边绕开,向门口走去。 “蔓儿。”李画无奈的看着她,缓缓朝她走来,“不看书了,好不好?” “额?”李蔓仰首看他,脑子里乱乱的。 李画伸手揉进她的发里,“我都看过了,要不,我给你说说。” tang “说说?”李蔓正疑惑,他的手却向下一滑,直接落到她的腰上,将她打横抱进了怀里。 李蔓全身紧绷,“李画......” “我给你说,这本书主要讲的是......”他将她抱到了床边,帮她脱了鞋袜,露出一双白皙小巧的脚。 李蔓慌的拉了被子,盖住了双脚,讪讪的看他一眼,“李画,这,我自己来吧。” “你睡床里还是床外?”李画站在床头问。 李蔓迟疑了下,睡床里,晚上下床麻烦,睡床外,待会李画上床就得从她身上跨过去。 “嗯?”李画又问了声,随手脱了外衣,抖开了整齐的放在了衣柜上。 “床里。”李蔓立刻缩到了床里,反正她晚上不怎么起夜的。 “哦。”李画微微一笑,看她抱着被子,就道,“衣服不脱么?睡着会不舒服的。” 李蔓看了他一眼,外衣长裤都脱了,只剩中衣和短裤,衬的他身材更加俊朗挺拔了。 可是,男人这样穿行。 她若脱了外衣,里面只有肚兜亵裤,怎么跟他一起睡? “呵呵,我没事。”怕他强行来脱似的,李蔓嗖的钻进了被子里。 李画无奈一笑,就要捻了灯芯,李蔓一慌,忙道,“别灭。” “要点着灯?”李画疑惑的看她。 李蔓点头,“就点着吧。”吹了灯,屋里黑漆漆的,边上再有个他,会让人紧张的。 “好。”李画轻轻一笑,掉头就走到了床边,看着大半床的被子都被她裹在身上,有些无奈摇头,只得掀了点被角,然后,躺进了被窝。 一股浓烈的男性气息袭来,李蔓不自在的往床里挤了挤,却碰到冰冷的墙壁了。 果然,这床太小啊。 她一个人躺觉得大的很,他一来,顿时让她有种只能贴墙壁睡的份儿了。 “这边还有空,你不用睡那角落里。”李画侧首看着她。 “哦,没事,这样挺好。”不敢看他太过耀眼的双眸,李蔓干脆一翻身,面向墙壁,背对着他。 可没一会儿,就听见身后李画轻轻的唤声。 “蔓儿。” “嗯?睡吧。”李蔓将被子裹的更紧了。 “蔓儿......” “唔,突然间好困哦,李画,什么话明天说吧。” “蔓儿。” 他的手突然朝她背上袭来,惊的李蔓差点跳起来,“怎么?” 李画睁着纯净无辜的大眼睛,指着她身上,“被子都被你裹了。” 可怜的他,就连那一小片被角也没捞着。 李蔓狠狠眨了两下眼睛,面上一片酡红的颜色,忙将被子松了松,一面不忘为自己开脱,“这被子有点小呢。” 李画微微弯唇,重又躺好,将被子往自己身上扯了些。 一下子又安静了,李蔓闭着眼睛,却仍然感觉气氛压抑沉闷的很,她甚至觉得有些热了,她想大概晚上的酸菜鱼辣椒放多了,烧心,身上热烘烘的,难受。 她想踢被子,又觉得不妥,只得挺尸似的忍着。 边上,李画似乎也好不到哪儿去,才要回来的被子又悄悄的掀了去,稍稍侧首,偷偷看了眼李蔓,见她紧绷着小脸,双颊酡红,长睫微颤,唇紧紧的抿着,似乎连呼吸也刻意的压制住了似的。 不由得,他眼底笑意布满,竟忍不住朝她侧了侧身子,岂料,他这轻轻一动,就见李蔓眉心微蹙,那身子紧绷的更厉害了。 她在紧张?李画是既心疼又心动。 “蔓儿。”他清润的嗓音这时竟有些沙哑,但响在这样寂静的夜,也更加的磁性性感。 李蔓心头一跳,他怎么还没睡着啊?于是,她不动,装的睡着了。 李画轻轻的叹息了声,双手交叉胸前,安静的也闭上了眼睛,只是...... “蔓儿。”垂在身侧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朝被子里伸去。 “唔。”李蔓腰上一麻,忙裹了被子翻身向里。 李画盯着几乎被被子裹成团的她,纠结的咬了下唇,“蔓儿,灯亮着我睡不着。” 原来是这个啊?“那灭了吧。”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你没睡着啊。”身后,传来李画低低的似乎还带着笑的声音。 李蔓闷闷的哼了声,“啊,快睡着了,被你喊醒的。那你吹灯快睡吧。” 她又紧了紧被子,朝床里靠了靠。 李画只得又下了床,吹了灯,摸黑上了床。 躺下,侧身,头枕着胳膊,眼巴巴的看着她,“蔓儿,我没被子。” 李蔓皱眉,身子在被子里咕哝了两下,匀出一些被子往后扔去。 李画忙钻进被子,朝她贴了过去。 李蔓整个身子 僵住。 “这床小。”李画凑在她耳边,委屈的说。 李蔓闷闷的说,“就跟刚才那样睡挺好。” 李画又躺了回去,只觉得心底酥痒难耐,手指又不自觉的朝这边探来,小心翼翼的摸到了她的腰上。 李蔓条件反射般,一胳膊肘将他甩了下去。 “蔓儿。”李画委屈,伸手又摸了过去,李蔓还想甩开,却被他死死按住,大掌顺着她的手腕慢慢滑下,握住了她的小手。 “李画。”昏暗中,李蔓声音带着颤音,却格外的撩人。 李画将脸贴着她的后肩,低低的问,“怕吗?” “咱们睡吧。”李蔓小声哄道。 “我睡不着。”李画握着她的手一紧,莫名的渴望充斥在他心底,他好想好想...... “蔓儿,我们圆房吧。”突然,他说。 李蔓一惊,心跳漏了一拍。 她不回应,李画很挫败,却又不甘的抱紧她,“蔓儿,好不好?” 李蔓想装作听不见也不行,只得委屈回绝,“这是在别人家呢。” “可这屋里只有你跟我。”李画激动的说。 “......”李蔓一阵纠结,安抚道,“等大勇这事过了再说,好不好?” 李画颓然,“不好。” “啊?”李蔓没想到他答的还这样干脆。 “许伯说,女人的身子给了谁,心也会向着谁,如今你心里只有大哥跟二哥,再想不到我了吧。”李画失落的往回一躺,直挺挺的无力的望着黑漆漆的屋顶。 李蔓听他声音不对,翻身过来,静静的看着他,“李画——” “我知道,你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大哥跟二哥,我......我的话你怕是早不记得了。”知道她在看自己,怕自己的狼狈被她看去般,他一翻身,侧着躺去,只是面朝门口,背对着她。 “不是这样的。”李蔓不知该如何哄他,咬着唇,纠结的盯着他的后脑勺。 迟迟得不到她后面的话,李画终于忍不住扭过头来,脸几乎贴着她的脸,问,“那是怎样?” 李蔓怔住,看着昏暗中他渐渐失望落寞的眼神,不忍道,“我,心里有你。” 她能亲口说出心里有他,够了。 李画狂喜,身子朝前拱了拱,贴着她,然后对着她的额头狠狠的亲了一下。 李蔓脸上发烫,却也带着笑,其实,说出来后心里反倒轻松多了。 李画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又动情的吻了下她的唇,软声道,“蔓儿,跟我圆房吧。” 李蔓满头黑线,这种事也是用嘴说的?能不能直接做别问啊...... 好在,这小男人也没指望能得到她的回答,哀求的话音未落,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翻身压到了她身上,俯首便含住了她的唇。 她的唇柔嫩而芬芳,宛若花瓣般迷人,他痴迷的舔舐、吸、吮,身上像是着了火,难受的他只压着她不停的在她身上磨着蹭着,可越是这般,他越是难受,越是难受,越想在她身上揉搓,恨不得将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 只是,这却害苦了李蔓,嘴唇被人当果冻似的吸了半天,麻了,身子被人当成搓衣板似的,揉来搓去的。 昏暗中,只听见吸、吮的声音,还有他越来越粗的喘息声。 她臊的全身法红,却也好生纠结,她知道他很难受,可面对一个连接吻都不会的男生,要怎么办?主动教么? 正纠结的,她身上突然一凉,就见李画坐在她腰上,上衣直接被他扯了去,现在他正着急的脱着她的裤子。 大蔓大惊,羞的满脸通红,却也没加阻止,只用一条胳膊羞怯的遮住了眼睛。 雪白的身子,曼妙的轮廓,在昏暗的光线下,越发撩人心魄。 李画呼吸一紧,只觉全身的热血都往脑袋上涌,他就坐在她腰上,怔怔的盯着她的美,体内一股烈火烧的他快爆炸了。 “蔓儿,难受......” 黑暗中,他声音喘息,带着焦虑和不安,更多是因为身体欲-望无法喧嚣而带来的无措。 他难受的趴到她身上,不住的用身体磨蹭着她,火热的唇胡乱的吻着她,却又怎么都不够似的。 “李画。”从心底深处涌出的温柔,让她终于抛弃羞怯,主动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温柔的吻上了他的唇。 好像热火一下子找到了水源,他猛然封住她的小嘴,用力吸起来。 李蔓摇头,避开他的吸‘吮,喘息道,“张开嘴。” “唔,难受—”好似没明白她的话,他不满她的逃避,还想掠夺那甜美的花瓣,李蔓趁机撬开他的唇,温软的舌尖羞怯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进去,却不料,被他突然咬着舌,狠狠的允了起来。 她慌的就想往后缩,他却像一个刚吃到糖的孩子,根本就没有放开她 的意思,生涩的掠夺充满惊喜却又如此狂肆。 李蔓只觉得身子渐软,心灵深处的渴望慢慢的燃烧起来,她一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另一手羞怯的在他雄健的身上轻轻抚摸。 “唔,蔓儿。”黑暗中,李画难受的一遍遍的唤着她的名字,身下坚硬如铁,疯狂叫嚣,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发泄口。 他急,就这么一会子的功夫,一身的汗,粗重的喘息透着无尽的彷徨和不安。 “李画,别急。”李蔓柔声安抚,心里却更急,柔软的花瓣被他胡乱戳的生疼,她咬着唇,只得伸手向下,想领着他进入那片美丽的桃花源。 岂料,她的手刚碰到他的小腹,他浑身一颤,嘶吼一声就向前冲了去。 “啊。”下一秒,她却尖叫出声。 从身体深处传来的疼痛,让她浑身颤栗,却又欲哭无泪。 “唔。”那紧致的被包裹的感觉,让李画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全身的细胞都舒展了开,竟是这样的舒服,他忍不住动了动。 “啊。”李蔓即刻哀嚎,颤声叫着,“别动,疼。” “疼?”李画茫然。 李蔓难过的想死,“你别动。” “难受。”李画声音透着哀求,身下肿胀欲裂,好想狠狠冲撞一翻。 “不许动,慢慢的出来。”李蔓咬着牙,一点一点试着放松下来。 “出来?”李画看她疼的皱眉,后知后觉的有些明白过来,俊脸瞬间窘的紫胀,“蔓儿,我......” “别说了,唔—”羞死人了。 李画不敢深入,忙小心翼翼的往外退,幸好,只进了一小截。 “疼吗?”他忍住渴望,伸手向她那处摸去。 李蔓慌的一翻身,躲过他。 李画一愣,过后垂着头,懊恼的想撞墙,“我,对不起......” 他这模样着实可怜,李蔓忍着身下不适,稍稍支起了身子,羞窘的问,“一点不会?” “......”李画咬唇,懊恼不语,他怎么这么没用?明明在脑海里勾勒过无数圆房的画面,可到头来却成了这般? 他半跪在她身前,耷拉着脑袋,如墨发丝从他脸侧倾泻而下,他狠狠的咬着唇。 初夜受挫的少年,让李蔓也气恼不来,相反,一种怜惜之意从心底涌出,她忍着羞意,伸出小手,试探性的摸向了他那依然滚烫的地方。 —— 下章能不能成功呢?大家票票决定,加油,老四,性福就在下一章\(o)/~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少年(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伸出小手,试探性的摸向他身下挺立的位置,刚一碰到那粗硬的家伙,吓的本能的一缩,却不想,李画猛然抓住她的手,朝自己肿胀之处按了下去纺。 冰凉的小手,细细软软的,让他舒服的哼出声,手指不觉收紧,将她小手完全包裹,紧紧的套着小画画。 小画画立刻在她掌心膨胀起来,撑开了她的手指。 李蔓惊悚,她竟然一手握不住,如此火热坚硬的家伙,在她掌心犹不规矩,宛若出鞘的利剑,想要狠狠冲刺厮杀一番。 她慌了,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后悔的想要退缩,“李画,下次吧......咱们好好准备......” 颤声未落,李画突然粗吼一声,眉心蹙起,露出痛苦的神色,大掌紧握住她的小手,小画画在她柔软的掌心狠狠冲刺摩擦。 “李画?”李蔓整个人蒙了,瞪大眼睛迟迟回不过神来,黑暗中,耳边只有他越来越急的喘息,还有皮肉摩擦的声响。 她想抽手,奈何,不止是手,整个人被他拦腰按住,脸贴着他滚烫的胸口,清楚的听着他胸腔里砰砰的心跳声,还有他最终爆发的一声低吼,在她掌心开出温热绚丽的花来。 黑暗中,李蔓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手心黏腻,让她难受的动了动手指。 “唔。”她一动,小画画从她手心滑落,李画似乎不满的哼了声,然而,从身体深处迸发的那股子舒适和酸软,让他趴到了她肩上,抱紧她,急促的喘息,轻轻的颤抖。 窗外,山风吹过房檐,呼呼作响瓯。 李蔓肩膀被他下巴硌的有点疼了,身子被他箍的太紧,呼吸也难,只得无奈的动了下,“李画,能不能松一点?” “唔。”他却更使劲抱着她,死活不松手,也不肯抬头看她。 “我呼吸不过来了。”小脑袋好不容易从他怀里蹭了出来,她哀嚎。 李画总算没有太过分,稍稍送了一些些。 李蔓长吸了两口气,空气中满是他的味道,收了收手指,手心里那一片热液,已经凉了,此刻开始像清水般,慢慢流向指缝。 她双颊一片火烧火燎,却又忍不住心底偷笑。 “不许笑。”他在她耳边低喘,刚才的爆发让他到现在还没完全平复过来。 “哦。”李蔓嗖的咬唇,该死,心里想笑的,怎么就傻乎乎的真笑出来了? “不许笑。”他声音带着鼻音,沙沙的,懒懒的,像只矜贵的家猫般。 “我没笑。”李蔓忙道。 “你心里在笑。”他不满般,忽地张口,在她肩上轻轻的咬了下去。 “唔。”不是很痛,却很痒,李蔓受不住痒身子往后缩着,却努力憋住笑意,怕在他脆弱的伤口上再无意添了把盐。 看她躲,李画倒松了她,一转身,趴到窗口。 他不说话也不动弹,一双还不算很宽厚的肩在轻轻的颤着。 该不是在哭吧? 这种事对于女人来说也许没什么,可男人的话,说不定会伤及他们的自尊和面子,说不定因此留下心理阴影,从此不能人道的都有。 李蔓忽地觉得事情严重了,像李画这样干净纯粹却又自尊心极强的大男孩,会不会想不开? “李画。”她轻轻的唤了声,有些自责后悔。 他到底还是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孩子。 他肩膀一动,甩开她轻轻抚上来安慰的手。 李蔓一愣,纠结又心疼,柔声安慰道,“你别难过,第一次难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那大哥二哥也这样?”他闷闷的哼了声,声音懊恼又沮丧。 这个......李蔓小脸窘的像煮熟的虾子,“你还小呢。” “什么?”他猛然回头,黑暗中,双眸灼热的盯着她,“谁小了?” “你......”李蔓愣了下,旋即意识到他误会了,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说你那个小,我是说你年纪小。” 她慌的一口气解释完,只看他灼热的双眸在黑暗中渐渐散发着兽性的光芒,心口骤然一缩,颤声道,“李,李画,你,你好好休息一下,我。” “我洗手去。”黑暗中,他充满情、欲的双眸,让她终于抵挡不住,慌的就想爬下床。 李画长臂一捞,圈住她的腰,用力将她带了回来。 李蔓一个不稳,直接往后一坐,好巧不巧偏坐到了小画画上。 “唔。”李画闷哼一声。 李蔓惊的想起身,却被他握住纤腰,按着又坐了下来。 “不许乱动。”他低喘着吩咐,双手慢慢的沿着她的腰游移上她的胸口。 李蔓一僵,只感觉身下有东西慢慢的硬起来,还朝她股缝处顶着,她不安的动了下,声音带着哀求,“李画,时候不早了。” “重来一次。”他猛然将 tang她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 李蔓惊了下,再来一次?他若再这样,那打击不是更大。 “蔓儿。”不容她多想,李画一低头,吻上了她的唇,湿热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的唇齿,一如她之前小心翼翼的对他一般,轻易寻到她的舌,慢慢的裹着、吮着,痴缠绵长。 他的吻很青涩,有如才结出的青果,偶尔牙齿碰到她的唇,磨的她生疼,但就是这样毫无技巧却用心的深吻,让李蔓渐渐沉醉其中,小心翼翼的探出小舌,与他一起缠绵起舞。 得到她的回应,李画激动不已,双手温柔的抚摸着她光洁如玉的身子,在她身上燎起一片片的火源。 李蔓身子渐渐有些发软,依在他的怀里,双手自然而然的勾住了他的脖子,火热的身子微微拱起,向他贴的更近。 李画闷哼一声,只觉身下某点突然暴涨,一股无名欲火腾的高涨,要炸了般,他急切的抓住她的小手,慌忙从那处按了下去。 李蔓吃惊,就听他在耳边急喘哀求,“蔓儿,难受......” 被她柔软的小手包裹着,小画画立刻舒适的想要尖叫,想要冲刺,想要...... 却似乎总也不够。 “蔓儿,握紧些。”感觉到她想松开手,李画急的伸手抓住,死死的将她小手握住,收紧,捏的她骨节都疼了。 可,只有这样紧紧的柔软,才让他觉得舒爽。 他在她掌心一下一下的动了起来。 李蔓呆了下,感觉掌心被磨的火热,“李画......” “唔,蔓儿。”他到底也觉得这样做羞人的很,于是,直接将李蔓抱入怀中,头枕着她的肩,软声哀求,“让我再弄一次吧。” “不是。”手心那一进一出的,这让李蔓哭笑不得。 “就一次。”以为她不愿意,李画再次哀求。 李蔓一咬牙,“你个笨孩子。”猛然张口,在他胸口轻轻咬了下,力道不重,却让李画舒服的全身一颤,口里大喊,“蔓儿。” 他一停下动作,李蔓趁机用力将他推倒,在他愕然没反应过来之际,抬腿跨坐到了他腰上。 李画顿觉眼睛被刺了下,昏暗中,她身子洁白如玉,慢慢匍匐在他身子,如墨的发丝妖娆的在她后背铺开。 她竟美的像只惑人的妖精。 他精致的喉结滚动了下,只觉得喉咙发干,心痒难耐,身体里好像藏着一只***的巨兽,拼命嘶吼叫嚣着要冲撞出去。 “别看。”他火热的视线,几乎要将她融化,李蔓心跳如鼓,紧张的几乎做不来那些事了,只得伸出一只手来蒙上他的眼睛,慢慢俯首,轻轻的咬了下他的下巴,只觉得他浑身僵硬无比,显得十分局促无措。 她怜惜的叹息,温软的舌尖浅浅伸出,顺着他的下巴,缓缓的舔舐下去,落在他滚动的喉结,唇微微含住,贝齿轻轻啃噬。 “唔。”难耐的轻吟自他唇角溢出,带着一种性感的沙哑,在这黑暗的夜里听来,撩人心弦。 少年眉心蹙起,红唇轻咬,细软的发丝妖娆的在身下散开,他的身体干净如斯,纯洁如玉,虽然不是那么的健硕,却依然性感的让人不敢直视。 李蔓闭上眼睛,火热的唇舌慢慢移至他清瘦精致的锁骨,含住那锁骨上的一粒朱砂,心头莫名剧烈跳动。 一双小手不停的在他身上游走,惹来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喘息轻吟。 “蔓儿。”李画终于受不住的喊她,年轻的身体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早已像被架在火上烧烤一般,抓心挠肝般难受起来。 他搂紧她的身体,让她的丰胸重重压迫在他胸膛上,“蔓儿。” 迷离的双眸、急促的喘息,还有身体某处疯狂的挺立,无一不在昭示着这少年已经濒于欲、望奔溃的边缘。 李蔓咬着唇,整个身心也被一种难耐的渴望笼罩着,她一手扶着他的肩,另一只小手颤巍巍的扶住了小画画,稍稍抬起身子,慢慢朝那最坚硬的部位坐了下去。 小画画的确不小,竟如他两个哥哥一样,雄壮吓人,小蔓蔓已经出了些水儿滋润,可是,这样一寸寸的纳入进去,还是有些胀痛。 她不适的哼了一声。 而他却早已按捺不住,一触及到那温软的所在,理智顿时奔溃,只顺着身体的本能,猛然挺腰,用力向上一顶,尽根没入。 “啊。”李蔓受不住的往他身上一趴,身下火辣辣的疼痛中渐渐溢出一丝欢愉来。 “疼吗?”李画的声音有些慌,之前出过的错,让他后怕,但如此温暖紧致的所在,再让他出去,他是真的死也不想出去。 “不出去,好不好?我不动。”心里所想,他话也哀求的说了出来。 李蔓咬唇,羞嗔,“你真是个——”后面的话未说出口,只觉得身体里那物似乎更胀大了些。 “我,我......”李画窘 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说好不动的,可那样美妙的滋味竟诱的他不自觉的向上顶了几下。 “别急。”知道他受不住,李蔓双手撑在他的胸口,缓缓坐起了身子,轻轻抬起身体,又缓缓落下。 “唔—”李画舒服的哼出声,一双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她的腰。 李蔓也大口的喘气,这种充实的欢愉让她也有些受不住,双腿渐渐软下来,动作越来越慢。 “再快些。”很快,李画就有些不满足于她慢吞吞的动作。 “喔。”李蔓咬唇,快了两下,可双腿酸软,力气不够的她,更快的就累的趴在他胸口直喘气,“李画,就这样吧。” 她实在没力气动了,可不可以骗他,其实行、房就是这样?如此,就算结束? 李画显然愣了下,迷离的双眸嗖的睁大。 “嗯。”李蔓有些心虚,却架不住身子酸软乏力,她试着小心翼翼的想从他身上退出来,一边哄骗道,“我们已经行过房了。累着了吧?歇......啊。” 刚刚抬起腰身,将小画画从身体里抽离了大半,却不想他紧握在腰上的双手,猛然托起她的臀,高高抬起,又重重按下,与此同时挺腰迎接她。 “啊。”致命的快感从身体内部涌向全身,李蔓控制不住地尖叫出声。 而李画亦是粗喘着,额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滑下来,她身体里就好像有许多张小嘴,用力的吸着他,绞着他...... 竟是这样舒服的让人想死啊。 “再来。”猛然,他又托起她的臀,高高抬起,重重落下,再挺腰相迎,让火热的利剑狠狠刺向那最深处的柔嫩。 “唔。”李蔓尖叫出声,忙抓住他的胳膊,想制止他的动作,可这少年,显然已经觉出其中的妙趣,按着她的腰肢,不停的起起落落。 每一次退到边缘,再重重落下,刺进最深处。 李蔓只觉得自己就像无根的浮萍,在他身上摇摇摆摆起起落落,一时间,她难以承受他的巨大,身下又胀又痛。 “李画,你慢些。”她想要反抗,奈何每次都被他降服,只得趴在他身上,以此减轻冲击力。 可如此,他就有些使不上力,于是,他单手撑床,一手搂着她的腰,慢慢的扶着她坐了起来。 姿势的突然改变,让李蔓倒抽了一口凉气,只感觉一根火热的烙铁快戳进肚子里一般,她害怕的抓着他,“躺下,好不好?” “唔,好。”她越是紧张,那里便越是紧致,让他几乎连动一动都难。 于是,他一转身,将她压到了身下,滚烫的利剑狠狠的由下往上直冲过来。 李蔓不防,尖叫出声,旋即又羞的咬住了唇,身下忍不住阵阵收紧。 涨的极大的***被她的嫩肉忽然之间紧紧的绞住,李画一下子便失了控,死命的扣紧她的肩膀,低吼着在她身体里急速冲撞。 “李画。”她惊呼出声,摇着头想要逃离,然而,一次次的想要从他身下逃离,却一次次的被他拉了回来,受着他更猛烈的撞击。 “唔!”热情宛如出水蛟龙一般的难以制止,那般被紧致包裹的温热感觉,那种铺天盖地呼啸而至的快乐让李画情难自禁地低吼出声。 他就像一只食髓知味的兽,纵情的在她身上驰骋,攻城掠地,动作生涩又鲁莽,那一遍一遍的索取掠夺,非但没能浇熄他体内的欲火,只反倒让他更加的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他,根本就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 “李画……”她咬紧牙关,声音凌乱而破碎,带着浓浓的哭腔,那种巨浪般的掠夺和噬骨般的欢愉,在她身上肆意横行,直冲撞的她全身都要散了一般。 可是,他根本听不到她的呼喊。 他就像个初次猎食的小兽般,对一切充满了新奇热情还有贪婪,这个特殊的时刻,他只愿沉浸在欲火的海洋中,恨不能将自己焚烧殆尽。 —— 天蒙蒙亮,李蔓是被冷醒的,睁眼一瞧,屋内光线还是很暗,但依稀能辨清事物。 李画头靠在她的肩处,如墨发丝散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他双眸紧闭,睫毛密长而好看,清美的脸上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餍足。 李蔓顿时从眼前混乱而迷离的情景中惊醒,她微微动了动,却发现双手被他紧紧的握着在了掌心。 她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掰开,想要起身,才发现浑身酸痛难忍,好似所有的零件被重新拆过又组装的一般。 “唔。”不由长舒口气,幽怨的看了看身侧的少年,干净如斯,纯净的睡颜宛若孩子般,可昨晚......食髓知味后,竟不管不顾的按着她使劲求欢,他到底是要了多少次啊?才将她好不容易快好了的腰又弄的跟快断了似的。 李蔓 暗暗叫苦,可对着这熟睡的像个婴孩一样的少年也恼不起来,艰难的撑起身子,四下一看,才发现衣服被子都掉在地上呢。 怪不得她会冷醒?而他......瞧他半趴在自己身上的姿势,李蔓又羞又气,不用想都知道,他昨晚定是直接累趴在她身上,然后直接睡了去。 “真是个馋嘴的猫。”李蔓忍不住轻轻的斥了他一声,忍着不适,缓缓从床尾爬下去,捡了衣服,掸了灰放到床角,再将被子捡起,也掸了掸,再盖到了李画身上。 李画翻了个身,餍足的哼了两声,连眼皮都没抬,继续沉沉的睡着。 他这是累的多狠啊?李蔓咬唇,想着自己酸痛的身子,也就什么都清楚了。 她坐在床尾,难受的抬胳膊抬腿的,慢慢的将肚兜和亵裤穿在了身上。 穿好之后,想着天还没太亮,自己起来这么早也没事,就又和衣躺到了床里,稍稍拿了一点被子盖到了自己身上。 可才闭眼,耳边就响起了让她心惊的声音。 “大哥,咱们来的是不是早了点?天才亮呢,媳妇怕还睡着呢。” 这是李书的声音。 李蔓开始还以为是幻觉,直到李言又说,“四弟一向起的早,咱们先找四弟。” “四弟在哪屋?”李书问,这说话的声音更近了,似乎就在门口。 李墨顿了顿,“我问下许伯。” 他们知道许老头的卧房,于是,轻轻的敲了下门,“许伯,我是李墨。” 李蔓在隔壁屋听的是心惊胆战,他们怎么来了?而且还是这么大清早的过来? 她要怎么办?她不安的坐起身,看着身边躺在被窝里还沉睡的李画,心里一阵纠结恐慌,为何她会有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呢? 正当她郁闷要怎么办时,隔壁响起了许婶的声音,“哦,是老大啊?你媳妇跟你四弟就在隔壁屋呢,这家伙,昨晚闹了一夜,我跟你许伯快天亮才眯了一觉,还困着呢,就先不招待了,你们随意啊。” —— 满满一章的肉啊,累到脑袋抽筋了,大家投票支持哦,明天加更一万五,大家是要老三脱处呢?还是想老大开荤?嘿嘿。 谢谢meichenhou、plilyj、yang45531630、yelinshuang、阴风阵阵、墨言舞、小盆友坏坏、13988203813、幸福的小娜、小懒猫0713、ljqi_31266、玉子琴弦、xialinye、菱丝、13876409745、罗罗1818、yangjie龙儿、icecool_zy、飞翔的小驴子、lqpajym、被日语活埋、xinyanshouyu、zhanhxh、love琉璃心、小汤团1015等亲送的月票荷包鲜花和钻石,\(o)/~ 第一百二十五章 清晨(求订阅,求月票) 躺下,侧身,头枕着胳膊,眼巴巴的看着她,“蔓儿,我没被子。” 李蔓皱眉,身子在被子里咕哝了两下,匀出一些被子往后扔去谄。 李画忙钻进被子,朝她贴了过去。 李蔓整个身子僵住。 “这床小。”李画凑在她耳边,委屈的说。 李蔓闷闷的说,“就跟刚才那样睡挺好。” 李画又躺了回去,只觉得心底酥痒难耐,手指又不自觉的朝这边探来,小心翼翼的摸到了她的腰上。 李蔓条件反射般,一胳膊肘将他甩了下去。 “蔓儿。”李画委屈,伸手又摸了过去,李蔓还想甩开,却被他死死按住,大掌顺着她的手腕慢慢滑下,握住了她的小手。 “李画。”昏暗中,李蔓声音带着颤音,却格外的撩人熹。 李画将脸贴着她的后肩,低低的问,“怕吗?” “咱们睡吧。”李蔓小声哄道。 “我睡不着。”李画握着她的手一紧,莫名的渴望充斥在他心底,他好想好想...... “蔓儿,我们圆房吧。”突然,他说。 李蔓一惊,心跳漏了一拍。 她不回应,李画很挫败,却又不甘的抱紧她,“蔓儿,好不好?” 李蔓想装作听不见也不行,只得委屈回绝,“这是在别人家呢。” “可这屋里只有你跟我。”李画激动的说。 “......”李蔓一阵纠结,安抚道,“等大勇这事过了再说,好不好?” 李画颓然,“不好。” “啊?”李蔓没想到他答的还这样干脆。 “许伯说,女人的身子给了谁,心也会向着谁,如今你心里只有大哥跟二哥,再想不到我了吧。”李画失落的往回一躺,直挺挺的无力的望着黑漆漆的屋顶。 李蔓听他声音不对,翻身过来,静静的看着他,“李画——” “我知道,你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大哥跟二哥,我......我的话你怕是早不记得了。”知道她在看自己,怕自己的狼狈被她看去般,他一翻身,侧着躺去,只是面朝门口,背对着她。 “不是这样的。”李蔓不知该如何哄他,咬着唇,纠结的盯着他的后脑勺。 迟迟得不到她后面的话,李画终于忍不住扭过头来,脸几乎贴着她的脸,问,“那是怎样?” 李蔓怔住,看着昏暗中他渐渐失望落寞的眼神,不忍道,“我,心里有你。” 她能亲口说出心里有他,够了。 李画狂喜,身子朝前拱了拱,贴着她,然后对着她的额头狠狠的亲了一下。 李蔓脸上发烫,却也带着笑,其实,说出来后心里反倒轻松多了。 李画双手捧起她的小脸,又动情的吻了下她的唇,软声道,“蔓儿,跟我圆房吧。” 李蔓满头黑线,这种事也是用嘴说的?能不能直接做别问啊...... 好在,这小男人也没指望能得到她的回答,哀求的话音未落,他已经迫不及待的翻身压到了她身上,俯首便含住了她的唇。 (以下是老四懵懂不知,闹了乌龙,此处省略几千字......) 她双颊一片火烧火燎,却又忍不住心底偷笑。 “不许笑。”他在她耳边低喘,刚才的爆发让他到现在还没完全平复过来。 “哦。”李蔓嗖的咬唇,该死,心里想笑的,怎么就傻乎乎的真笑出来了? “不许笑。”他声音带着鼻音,沙沙的,懒懒的,像只矜贵的家猫般。 “我没笑。”李蔓忙道。 “你心里在笑。”他不满般,忽地张口,在她肩上轻轻的咬了下去。 “唔。”不是很痛,却很痒,李蔓受不住痒身子往后缩着,却努力憋住笑意,怕在他脆弱的伤口上再无意添了把盐。 看她躲,李画倒松了她,一转身,趴到窗口。 他不说话也不动弹,一双还不算很宽厚的肩在轻轻的颤着。 该不是在哭吧? 这种事对于女人来说也许没什么,可男人的话,说不定会伤及他们的自尊和面子,说不定因此留下心理阴影,从此不能人道的都有。 李蔓忽地觉得事情严重了,像李画这样干净纯粹却又自尊心极强的大男孩,会不会想不开? “李画。”她轻轻的唤了声,有些自责后悔。 他到底还是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孩子。 他肩膀一动,甩开她轻轻抚上来安慰的手。 李蔓一愣,纠结又心疼,柔声安慰道,“你别难过,第一次难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那大哥二哥也这样?”他闷闷的哼了声,声音懊恼又沮丧。 这个......李蔓小脸窘的像煮熟的虾子,“你还 tang小呢。” “什么?”他猛然回头,黑暗中,双眸灼热的盯着她,“谁小了?” “你......”李蔓愣了下,旋即意识到他误会了,忙解释,“不是,我不是说你那个小,我是说你年纪小。” 她慌的一口气解释完,只看他灼热的双眸在黑暗中渐渐散发着兽性的光芒,心口骤然一缩,颤声道,“李,李画,你,你好好休息一下,我。” “我洗手去。”黑暗中,他充满灼热的双眸,让她终于抵挡不住,慌的就想爬下床。 李画长臂一捞,圈住她的腰,用力将她带了回来。 “重来一次。”他猛然将她转了过来,面对着自己。 李蔓惊了下,再来一次?他若再这样,那打击不是更大。 “蔓儿。”不容她多想,李画一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很青涩,有如才结出的青果,偶尔牙齿碰到她的唇,磨的她生疼,但就是这样毫无技巧却用心的深吻,让李蔓渐渐沉醉其中,小心翼翼的探出小舌,与他一起缠绵起舞。 (以下是老四全然不懂,蔓儿只得亲身示范,结果,初尝滋味的小绵羊化身为狼,扑与反扑,此处省略n千字......) 他就像个初次猎食的小兽般,对一切充满了新奇热情还有贪婪,这个特殊的时刻,他只愿沉浸在欲火的海洋中,恨不能将自己焚烧殆尽。 —— 天蒙蒙亮,李蔓是被冷醒的,睁眼一瞧,屋内光线还是很暗,但依稀能辨清事物。 李画头靠在她的肩处,如墨发丝散落在她白皙的皮肤上,他双眸紧闭,睫毛密长而好看,清美的脸上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餍足。 李蔓顿时从眼前混乱而迷离的情景中惊醒,她微微动了动,却发现双手被他紧紧的握着在了掌心。 她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掰开,想要起身,才发现浑身酸痛难忍,好似所有的零件被重新拆过又组装的一般。 “唔。”不由长舒口气,幽怨的看了看身侧的少年,干净如斯,纯净的睡颜宛若孩子般,可昨晚......食髓知味后,竟不管不顾的按着她使劲求欢,他到底是要了多少次啊?才将她好不容易快好了的腰又弄的跟快断了似的。 李蔓暗暗叫苦,可对着这熟睡的像个婴孩一样的少年也恼不起来,艰难的撑起身子,四下一看,才发现衣服被子都掉在地上呢。 怪不得她会冷醒?而他......瞧他半趴在自己身上的姿势,李蔓又羞又气,不用想都知道,他昨晚定是直接累趴在她身上,然后直接睡了去。 “真是个馋嘴的猫。”李蔓忍不住轻轻的斥了他一声,忍着不适,缓缓从床尾爬下去,捡了衣服,掸了灰放到床角,再将被子捡起,也掸了掸,再盖到了李画身上。 李画翻了个身,餍足的哼了两声,连眼皮都没抬,继续沉沉的睡着。 他这是累的多狠啊?李蔓咬唇,想着自己酸痛的身子,也就什么都清楚了。 她坐在床尾,难受的抬胳膊抬腿的,慢慢的将衣裤穿在了身上。 穿好之后,想着天还没太亮,自己起来这么早也没事,就又和衣躺到了床里,稍稍拿了一点被子盖到了自己身上。 可才闭眼,耳边就响起了让她心惊的声音。 “大哥,咱们来的是不是早了点?天才亮呢,媳妇怕还睡着呢。” 这是李书的声音。 李蔓开始还以为是幻觉,直到李言又说,“四弟一向起的早,咱们先找四弟。” “四弟在哪屋?”李书问,这说话的声音更近了,似乎就在门口。 李墨顿了顿,“我问下许伯。” 他们知道许老头的卧房,于是,轻轻的敲了下门,“许伯,我是李墨。” 李蔓在隔壁屋听的是心惊胆战,他们怎么来了?而且还是这么大清早的过来? 她要怎么办?她不安的坐起身,看着身边躺在被窝里还沉睡的李画,心里一阵纠结恐慌,为何她会有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呢? 正当她郁闷要怎么办时,隔壁响起了许婶的声音,“哦,是老大啊?你媳妇跟你四弟就在隔壁屋呢,这家伙,昨晚闹了一夜,我跟你许伯快天亮才眯了一觉,还困着呢,就先不招待了,你们随意啊。” 李蔓听言,直有种五雷轰顶之感。 果然,就听见李书惊诧的声音,“四弟跟媳妇一块?” 李墨李言先也是诧异,过后却都默然不语,这事很明显,不用想都猜的到昨晚发生了什么。 李书看了两个哥哥一眼,脸色都变了,转身,就朝隔壁屋的门板狠狠捶了起来,捶的砰砰响,李蔓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紧张的整个人都木了。 “三弟。”李墨李言忙拉住李书。 李书额头青筋暴起,眼睛布满红丝,像头要发狂的野兽,“你们别拦着我, 我要找那臭小子理论理论。” “蔓儿在里面,别吓着她。”李墨沉着脸,有意压低着声音,一边使劲将李书拉到了院子外。 李言凝眉瞅着房门,片刻后,也跟着到了院外。 “大哥,那臭小子怎么能跟媳妇在一起?”李书不满的叫着,仍想回去将李画从屋子里拽出来,好好问个清楚。 李墨只得劝着,“只是在一屋,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哼。”李言嘲讽似的冷哼了两声。 李书才被安慰的心,顿时又紧了起来。 李墨无奈了睨了眼李言,“四弟不是那种人。”何况,这还是在别人家里呢,四弟知道分寸。 李书想着李画往日的为人,还有那温吞斯文的秉性,也觉得大哥说的对。 可是,李言却似笑非笑的哼了声,“总还是个男人。”都是男人,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他比谁都清楚。 “不行,我得亲自去瞧瞧,那臭小子......”李书气的浑身发抖,“我是他三哥,我还没跟媳妇圆房呢,他倒抢了先。” “三弟,不许胡闹,这不在家里。”李墨见拉不住,只得用兄长的身份压他,一来不想事情闹大让人笑话,二来,也怕吓着李蔓,这件事她本就无辜。 李书冷着脸,“你是家里的老大,我自然得听你的,但老四这事——” “现在不还没弄清楚嘛。”李墨也是头疼,他希望一切都是个误会,四弟只是跟蔓儿一个屋罢了,可,这种想法,就连他自己都不信,又怎么说服李书? “三弟。”李言勾唇,低低道,“冷静一些,他是你四弟,就算他真的跟丫头圆了房,也不是什么大的罪过,你还能打他不成?” “我?”李书紧握的拳头,突然无力的松了开。 那个跟媳妇在一起的人是四弟,是他从小就呵护照顾的四弟,也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四弟。 可这事,怎么就那么憋屈。 ...... 外面终于消停了,李蔓紧张的一颗心却依旧悬着。 李画仍在沉睡,刚才的动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看着他沉静餍足的睡颜,李蔓到底没忍心叫他,罢,他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这种事,还是自己出面吧。 该面对的躲也躲不掉。 很快,长长的吐了口气,收拾好情绪,李蔓快速穿好了衣裳,揉了揉胳膊和腰,咬着牙下了床。 到房门口的时候,尽量将头发理了理,掌心还揉了揉腮帮肚子,希望自己的气色看起来更自然柔和一些,末了,才将自己嘴角往上扯了扯,自认为很镇定的开了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响起,屋角的几人,目光唰的朝这边望来。 李蔓的心陡然一跳,顿时七上八下的,原本努力的淡定笑容,顷刻间僵在了脸上,她好想退回屋去啊。 “媳妇。”李书哪里会让她退回去,就连李墨强拉都没拉住,他第一个冲了过来。 李蔓只觉得腿肚子筛糠似的颤着,不行,她头有点昏,得回去歇歇,平静一下才能应付。 “媳妇。”李书几个箭步跨来,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才平复的心情,此刻又乱了起来,红着眼睛质问,“你跟四弟圆房了?” 他手上力道极大,李蔓觉得手腕都快被他捏断了,疼的小脸皱成一团。 “三弟,松手。”李墨过来,照他肩头就捶了一拳,大概也是用力过猛,李书一个踉跄,撞到墙上。 李蔓吓的心口一缩,忙去扶李书,“你没事吧?” “你说呢?”李书也是在气头上,也顾不得是谁,猛然甩开。 李蔓小小的身子就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被摔在了地上。 “媳妇。”李书大惊,他没想到是媳妇扯他。 “不用你。”李墨推开他,径直将李蔓抱了起来,揉着她的胳膊和腿,“摔痛了吗?” 李蔓摇头,无辜的看着李墨,随后,怯怯的视线缓缓又落到李书身上,咬了咬唇,却又不知该跟他说什么好。 若是跟李画圆房这件事刺激了他,解释再多也回不去了。 他是家里的老三,似乎轮也该是他的,可李画却抢了先,这在男人的自尊和面子上都不过去吧。 李蔓也有些懊悔,昨晚竟没有想到这点。 “李书。”她慢慢朝李书走近,仰首盯着他受伤的脸,心里也是酸溜溜的,却又觉得嘴笨,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 看着李蔓茫然无措的小脸,李书再大的怒火也没了,何况,他刚才还跟媳妇动了手,还将媳妇摔在地上,该死,他不是故意的,可即便这样,他也是难过和自责的。 他猛然扯过李蔓,捋起了她的袖子,看胳膊肘那里似乎蹭破了皮,心疼极了,饱满的指腹轻轻的揉着,“疼吗?是我不好。” “不疼。”李蔓忙摇头, 朝他讨好般的笑了下。 李书深深的睨着她,看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头又酸又疼的,也不顾大哥二哥在,猛然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李蔓只觉得本来就酸疼的身子,被他这样紧紧勒住,骨头都要断了似的,但她能感觉到李书从心口深处缓缓蔓延的受伤与难过,她不知如何安慰。 如果,他这样抱着自己会好受点,就让他抱着好了。 边上,李墨凝眉,缓缓别开了眼睛,这样的事,在经历了二弟之后,他似乎淡定许多了。 可李言双手环抱,靠在屋角,冷眼旁观了好半天,终于忍不住,慢悠悠的走了过来,掀开李书的胳膊,将李蔓从他的禁锢中扯了出来。 “好了,再抱,你媳妇该咽气了。” 李书看李蔓憋红的小脸,想说什么,但忍了半天,说出来的话成了这样,“我们给你送点换洗的衣服过来。” “......”李蔓微怔,旋即展颜一笑,“谢谢。” 李言将包裹往她怀里一塞。 她又是一怔,看着李言,只觉他眼神像一把烙铁,让她想逃。 “你们......你们来的好早。” “打扰你歇息了?”李言挑眉,一边朝门里望,“四弟呢?不会是做了坏事不敢出来见人了吧?” “二弟。”李墨觉得李言这话有点过了,不管怎么说,老四也是蔓儿的男人,只是,按规矩,该在老三后头就是了,但这种事谁能说的定呢,情到深处,把持不住了,要怎么办? 李言撇撇嘴,凉凉的看着李蔓。 —— 谢谢meichenhou、plilyj、yang45531630、yelinshuang、阴风阵阵、墨言舞、小盆友坏坏、13988203813、幸福的小娜、小懒猫0713、ljqi_31266、玉子琴弦、xialinye、菱丝、13876409745、罗罗1818、yangjie龙儿、icecool_zy、飞翔的小驴子、lqpajym、被日语活埋、xinyanshouyu、zhanhxh、love琉璃心、小汤团1015等亲送的月票荷包鲜花和钻石,\(o)/~ 第一百二十六章 委屈(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脸通红,心里也是难过憋屈,明明是他们选的她做共妻,如今,每回圆房过后,弄的她就跟做了天大的坏事一般,个个眼神凌厉的恨不得将她活剐了似的谄。 不自觉的,委屈的泪珠顺着眼眶缓缓的滴落。 她垂着头,咬着唇,努力没让自己哭出声儿来。 那三兄弟一阵沉默,最后,还是李书先发现李蔓在无声的掉眼泪,慌的伸手过来托起她的小脸,“媳妇,你咋哭了?” 这一声,顿时让李墨跟李言也吃了一惊。 “蔓儿。”李墨手足无措。 李言凝眉,看李蔓就那样傻傻的站着,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李书越帮她擦泪,她的眼泪反越落的厉害,俏丽的小脸很快被泪水打湿。 她因为要忍着哭声,那纤弱的肩,一颤一颤的。 楚楚可怜的模样,瞧的人越发心怜。 李言轻叹一声,将她从李书手里扯了过来,一手托起她的脸颊,一手轻柔的帮她擦泪。 “哭什么?我们又没打你,也没骂你。熹” 李蔓唇颤了颤,呜的哽了一声,他们是没打没骂,可比打了骂了她还让她难受。 “就这么委屈?”李言无奈,突然凑近她耳畔,低低的威胁,“别哭了,不然我要吻你了。” “你?”李蔓睁大着水雾弥漫的泪眼,吃惊愤慨的瞪着他,还有没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她在哭啊。 李言低下头来,瞧她眼泪珠子还在往下落,不由勾唇一笑,“原来丫头是想我吻啊。” 话音刚落,他猛然垂头,温柔又霸道的吻上了她的脸颊,湿热的舌尖轻轻的舔着她脸上的泪痕。 李蔓惊的瞪大了眼睛,边上李墨和李书也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李蔓气的捶他,李言很快也就松开了她,“是苦的,丫头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李蔓怔了,呆呆的看着他。 李言两指揉了揉她的眼角,“好了,真别哭了,这里再肿起来,就不好看了。” 李蔓睨着他,却也真的不好意思再哭,用袖子狠狠擦了泪。 被泪水浸湿过的眸子越发澄澈晶亮,就好像落在水中的琉璃,李言心中一动,心头无奈的叹息。 接着沉默,气氛尴尬。 李蔓忙道,“你们来的这么早,还没吃早饭吧,我去做。”一边说着,一边忙使劲敲了敲许伯的房门,喊着,“许婶——” “我们不饿。”三男回答。 “你们到堂屋歇会,我问许婶面在哪儿,一会给你们做粑吃。”李蔓固执的使劲敲门,大声喊着‘许婶’。 “来了来了。”屋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李蔓知道她已经起来,稍稍安了心。 不一会儿,许婶开门出来,还打着哈欠,不满的睨着李蔓,“丫头啊,晚上闹了一夜不算,这大清早的还不让人睡,困死了啊。” “许婶。”李蔓抱着许婶的胳膊,赔笑道,“你们家面在哪儿?我想做点粑呢,昨天不是还剩了些芹菜和肉吗?我想剁了做馅儿。” “面不就在那柜子里么。”许婶道。 李蔓只拉着她往厨房去,一边对那三个男人道,“你们到堂屋坐着,我一会就好。” “哦。”三个男人相视一眼,谁也没戳穿她想溜的伎俩。 等她和许婶去了厨房那边,李书忍不住走到卧房边,推开虚掩的房门,只一眼,便有些呆住了。 光线昏暗,那一张简陋的单人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他背对着门口,一床薄被只浅浅的盖住了腰身以下,大半个背都露在了外面。 少年男子皮肤白净光洁,乌黑的发丝顺着肩头落下,黑与白的极致诱惑下,那白净之下的累累指痕,越发的触目惊心,却也让人遐想连篇。 后面的李言眸中荡漾着幽幽的暗光,自己女人情动之时喜欢乱抓乱咬的行为,没人比他更清楚。 “三弟,门关上。”李墨觉得不妥,亲自上来将门带上,“什么事等四弟醒了再说吧。” 初尝情事的少年,不懂节制,累的昏睡不醒。 哎,李墨心里就跟打翻的五味瓶似的,酸甜苦咸各种滋味齐齐涌啊。 这边,三兄弟沉默的到了堂屋。 那边,李蔓拉着许婶一起到了厨房,显得十分的殷勤,“许婶,我待会做点粑吧,我告诉你,我做的粑很好吃呢。” “丫头,就别跟我这装了。”许婶靠着锅台,好笑的看着李蔓忙来忙去的样子。 一句话顿时让李蔓所有的伪装奔溃,拿着面盆,站在橱柜边不动了。 “哎。”许婶无奈又心疼的朝她走过来,伸手抬起她的脸,看她眼角泪痕未干,叹息的问,“还真哭了?” 李蔓咬唇,摇头,“让你见笑了。” “笑什么笑呢,婶子是过来人,还能不懂。”许婶轻笑道,“其 tang实啊,男人都那样,别看嘴上一个个说的好,但那心眼呢,就跟那针鼻似的,小的很呢。你跟老四圆房,那三个吃醋难为你了吧?” “也,没有。”李蔓道。 许婶吐了口气,“我都听见了。” 李蔓垂头不做声,心里很乱,最终,幽幽的问,“许婶,我也糊涂了,有时候,我觉得这就像一场梦,稀里糊涂的就成了他们几个的媳妇,然后,稀里糊涂的就圆了房。我好像谁都对不住似的,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坏女人。” “胡说什么呢,傻孩子。”许婶心疼的嗔了她一眼,“老实说,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第一次见你这么善良的傻姑娘,对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人,你都能舍命去救,能说坏吗?再说了,你对李家那几个兄弟,那好婶子也是看在眼里的。别的先不说,能有你这样的媳妇,那是他们几世修来的福。” 李蔓微微抿唇,但愿如此。 “好了,别难过了,昨晚累着了吧?我来吧。”许婶说着,接过她手里的面盆道。 李蔓双颊绯红,羞道,“没事,我来。” 可就在这时,许是动作太大,下身一股热液涌出,顺着大腿根往下淌着。 她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臊的耳根子都火烧火燎起来。 “咋了?”许婶见她面露异色,疑惑的问。 李蔓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这动也不敢动,怕湿了裤子,可下面粘糊糊的,真是难受。 “哎呦,你这脸烫的。”许婶伸手在她额头摸了下,吃惊不已,过后又望见她羞怯的眼神,顿时恍然大悟,打趣笑道,“丫头,是不是昨晚被你那小男人折腾狠了?” “许婶,我——”没别的法子,她必须要清洗一下才行,“能不能帮我去拿干净的衣裳来?就在李言那边。” 许婶朝她身下打量了下,哈哈笑了,“行啊,我帮你去拿,只是他们要问起来。” “就说我刚才弄水泼湿了。”李蔓急着推许婶出去,自己忙舀了点水到大锅里,想先烧点热水给自己洗洗身子才好。 许婶去了,很快就拿了包袱过来,李蔓正在烧水,水不必烧开,差不多就行了,她舀到了水桶里,“许婶,我洗洗就来,那菜和面就放那儿,等我回来弄。” “那敢情好,我再睡会去。”许婶打着哈欠,就往外走。 “别。”李蔓慌的忙扯住她。 “咋了?”许婶疑惑看她。 李蔓被瞧的不好意思,“许婶,一会你还要帮我烧火呢。” “啊?”许婶审视的盯着她。 李蔓忙笑了下,拎着一桶热水就往外跑,去厨房隔壁的一间小浴室。 一进小浴室,李蔓将热水倒进许婶为自己准备的小木盆里,然后,慢慢脱了身上衣服。 娇嫩的肌肤一下子暴露在空气中,还有些凉,她哆哆嗦嗦的又脱了裤子,看着大腿处那湿滑的粘液往下滑,面上一片火烧火燎。 忙蹲下,撩了些水擦干净,却没想到,很快又有湿热的液体流出来。 那死孩子昨晚到底弄了多少在她身体里啊?李蔓又好气又好笑,再看小腹处竟有些鼓胀,羞赧的用手轻轻压了下,一股热流从私密处涌出,如清水一般,顺着腿根滑下。 她微微咬唇,吃力的用布沾了水,慢慢清洗。 等身上全部清洗干净了,她忙换了干净衣裳,倒了水,再将脏衣服放进了盆里,打算吃过早饭再洗掉。 收拾妥当之后,再回厨房。 许婶已经梳洗停当,正坐在小椅上磕瓜子,见她来,扬唇一笑,“丫头,你是拿婶子当挡箭牌呢。” “啊?”李蔓故作不解,“什么挡箭牌?” 许婶摇头,好笑,“你那几个男人也不像个凶蛮不讲理的,咋你就怕成这样?” 李蔓干笑一声,其实,也说不上怕,只是,也许,这种事上,她终究还有些放不开吧。 “许婶,再熬一锅粥吧,光吃粑太干。” “粥煮了,已经烧开了,再焖一会,待会添把柴就够了。”许婶起身,将一把瓜子壳丢进了锅洞里,拍拍手,靠在锅台边,瞅着她直摇头,“丫头,这男人啊,惯他们是好的,可也不能总惯,咱该厉害的时候还得厉害起来,不然,你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哦。” 李蔓舀面的手微微一顿,她也想厉害啊,可是怎么厉害?老实说,那兄弟五个,似乎只有李书和小五听话些,李墨吧,她不敢让他听话,李言吧,她不敢奢望,原本李画是她觉得最能与她好好对话的一个,可昨晚,让她彻底看清楚了,一个干净如斯的少年,他的身体里若潜藏着一只烈性的兽,后果更可怕。 所以,她开始才当他是只单纯可爱的小绵羊,哪知,最后她这头伪装的狼被人家小绵羊啃的连骨头都不剩啊。 罢,走一步算一步,李蔓无奈的舀了些面,兑了水就开始和面。 许婶在旁瞧 着,轻轻一笑,得意道,“要不要婶子教你几招?” “嗯?”李蔓不解的看着许婶。 “看见你许伯没有?别看他模样不咋地,年轻的时候可还拽着呢,那眼睛都长天上去了,多少美女想投怀送抱呢,对我那更是不屑一顾的,可你现在瞧瞧,他对我还不是服服帖帖的?”许婶得瑟的说。 李蔓听了直笑,也羡慕。 可细想想,李家兄弟平日里都还不错,唯一让她受不住的就是那种事上。 一到了床上,她就说什么都不算了,尤其是李言,他想咋样就咋样,根本不管她,昨晚李画似乎也有些步李言的后尘了。 还有李书,还在气头上,她对于未来的圆房,有些害怕。 见她不语,许婶自顾自认真道,“这男人呐,你要是把他拿住了,一辈子享福那是你应得的,要是拿不住,活该你一辈子遭罪。你们家那几个,我可瞧着呢,没一个省油的灯呢。就你那不太说话样子还挺腼腆的小男人,昨晚咋样?闷声不响的就能把你折腾个半死,你等着吧,这才开始呢。没尝过便罢,一尝过腥,男人有几个是能憋的住的,你这样放任他们,我怕没多少日子,你就要被他们啃的连渣都不剩。” 一番话说的李蔓脸都惨白了,“许婶?” 看她这样,许婶倒扑哧笑了,“看把你吓的,一看就是个没经过事的,我那是吓唬你呢。” 吓唬?可李蔓听着自觉得真是这么回事啊,“许婶,要不,我以后就在你这里住?我给许伯当徒弟,我还可以给你们洗衣做饭。” “哎呦,我的小丫头,你可真是折煞我了,我们当你是亲闺女,不是使唤丫头。”许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怜爱的道,“丫头,你也别怕,有我呢。” “许婶。”李蔓羞愧。 许婶道,“依我的主意,你不如以后给他们排日子吧。” “啊?”李蔓惊愕不已,这种事也要排?当她是什么了?或者他们愿意? “别那么吃惊。”许婶道,“这是解决他们兄弟矛盾最好的法子,而且,于你也有好处啊。不然,你想想,你这么个俏生生的小美人,天天在他们跟前,又都是年纪轻轻的血性汉子,哪个见了你不想扑上来?排了日子,他们得遵守,平时就不能随意对你动粗,不是很好?” “可?”李蔓犹豫,许婶这话虽然有理,可是,这种话她要怎么跟他们几个商量?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事不用她跟他们商量,堂屋里三兄弟自己已经在商量了。 是李书自己提出来的,他也要跟媳妇圆房,并且就在今晚。 李墨觉得日子太紧,怕李蔓受不住,就要改期。 李书原本不肯,可想想也是心疼媳妇,就说明晚,谁也不准劝,不然翻脸。 李墨沉着脸不说话,李言亦好不到哪儿去。 最后,还是李书建议,等他跟媳妇圆房之后,家里得制定个规则,兄弟几个跟媳妇圆房,得有个具体轮流的日子,不然,肯定有人偷吃、多吃,不由得,他目光还很有深意的看了眼李言。 李言摸了摸鼻子,觉得很无辜的样子。 于是,三人一阵沉默后,又觉得只有此法可行,最终也做出了轮流排日子的顺序。 早饭做好后,李蔓将他们三个全部喊到厨房这边的小院子,然后,亲自去那卧房喊李画。 刚一推开、房门,李画就扭头朝这边望了过来,看见是她,眼睛陡然亮了下。 李蔓不自在的别开眼睛,“醒了?早饭做好了,起来吃?” “去哪儿了?”李画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声音还带着沙哑的鼻音。 李蔓被他盯的脸热,“去做饭了啊,你穿衣服啊,一会过来吃。” 一面走到衣柜边,将上面的衣裳拿给他。 李画坐起了身子,薄被自他胸口滑落,露出半个身子,李蔓忙别开眼睛,将衣裳直接丢在被子上,转身就要走。 “蔓儿。”李画长臂一伸,捉住她的手,将她拽进了怀里,胸口贴着她的后背,将她紧紧抱住,“多陪陪我。” “要吃饭了。”李蔓抓着他的手,想要他松一些。 李画胳膊却缠的更紧了,头枕着她的肩,灼热的气息不时洒在她的脸侧,看着她双颊透着好看的红晕,低低笑了,“你没生我气?” “嗯?”李蔓不解。 李画在她耳边低低说,“昨晚,对不起,累着你了吧?还疼吗?” 刚才,睁眼醒来时,发现床里空空的,摸了摸被窝也是冰凉,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还只当她是因为昨晚的事气他才走的。 想起昨晚,到后来,他竟不顾她哭求讨饶,一遍遍的要她,心里就懊恼不已,他也不知真假当时怎么了,就跟吸了毒上了瘾似的,他根本没法控制住自己,只是不停的想要......更多。 李蔓不自在的 哼了声,才起时很难受,不过用热水洗过之后舒服多了。 “那你生我气吗?”他低低的问。 李蔓抿唇不语。 他轻轻的在她耳际咬了一口,“还生气吗?” 李蔓躲了下,“生气就不来叫你吃饭了。” “呵呵。”李画低低一笑,像只偷到腥的猫。 “起来吧。”李蔓不敢回头看他,他身上还没穿衣服呢。 李画贪恋的抱着她,贴着她耳边,“那,昨晚你舒服吗?” 李蔓的脸嗖的爆红。 “我想要你舒服,跟我一样的舒服。”下巴在她脖子上轻轻的蹭着,像只爱撒娇的猫似的。 李蔓怕痒,缩着身子,“别闹,起来了。” “不要,我就要这么抱着你。”他竟像个耍赖的孩子,抱着她,亲着她,赖着她,不住的对她的耳边吹气,“昨晚,我好舒服,好喜欢......” 李蔓心口扑扑跳个不停,“别说了,大哥他们来了,都在等你吃饭呢。” 李画微微一顿,却仍旧在她耳边低笑呢喃,“那我以后还要。” 李蔓脑子轰的一下,好像有烟花绽放。 “还要向昨晚那样进去......” 心跳如鼓,怕他再说出别的来,李蔓忙一转身,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李画笑,对上她红扑扑的羞颜,温柔的在她额头印上一吻,“好不好?” 心,顷刻间好似露跳了一拍。 别人都骂她是狐狸精,可她为何觉得此刻的李画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狐狸精呢。 纯洁的外表越发迷惑人的本性。 李蔓觉得才擦的身子又热了,慌的扯过床头的衣服,丢在他怀里,嗔道,“快起来。”、 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跑了出去。 李画抱着衣服,扬唇轻轻的笑了起来,想起昨晚,无端又觉甜蜜非常。 第一百二十七章 心意(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跑出门,并没有立即去厨房那边,而是站在穿堂里,吹了吹山风,等情绪平复以后,又去了大勇的屋里瞧了瞧,孩子气色好多了,烧也退了,只是,身上的红疹子瞧着挺吓人的。 但李蔓知道,烧一退,身上的疹子全部出出来就好多了,怕就怕憋着,出出来,只要不吹风沾水,一般十天左右会自愈的,到时候脱了疤,就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李蔓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再出门后,心情愉悦多了。 到了后院,看见许婶跟李墨三兄弟在那低头热聊着什么,等她走近,他们才愣了下,抬头看她,神色尴尬的样熹子 “在聊什么呢?”她狐疑的看着许婶,许婶只朝她挤了下眼睛,“以后你就知道了。” 什么不能说的?李蔓很好奇,李言却问她,“怎么去了这么久?四弟呢?” 正说着,李画已经从穿堂那走了过来,笑颜如风的喊了声,“二哥。” 走近,落座,又含笑跟李墨李书打招呼,“大哥,三哥。谄” “哼。”瞅着这小子满面春风,李书心里就堵的慌,别过脸去,索性眼不见为净。 李画也不以为意,自李蔓一说大哥他们来了,他就能料的到,他们该是知道自己和蔓儿圆房了,只是,李书竟然没有朝自己挥拳头,倒让他有几分意外。 原本,他也准备了挨三哥几拳,毕竟这事是他欠着三哥的。 “四弟来了,吃饭吧。”李墨忙打圆场,用筷子夹了块粑放李画碗里,然后又夹了块给李书,“三弟,多吃点。” “是啊,李书,这是芹菜肉馅的。”李蔓道。 “哦。”可有李画在边上,李书就是没什么胃口,明明昨晚那洞房***夜是他的。 “三弟,刚才不都说好?”李墨见他如此,提醒着。 李书精神这才好了些,“行,我听大哥的,这次你们谁都不许跟我抢,我要一整晚。” 众人满头黑线。 李画多多少少也意识到了,担心的瞅了眼李蔓,但想起自己昨夜......顿时心虚的垂下了眸子。 李蔓心里慌慌的,很不解,“什么一整晚?”为什么她觉得李书说的跟她有关呢? “没什么,吃饭吧。”许婶递了碗粥给李蔓。 李蔓有些不安,尤其看到李墨疼惜的盯了自己一眼,李言纠结的瞅着她,“你们刚才......” “吃饭吧。”李言道,低头吃饭。 李蔓顿时觉得他们是有事瞒着自己,越发不安,只看着李墨,“大哥。” 李墨为难,有些话他不好说出口,只求救的看了看许婶。 许婶了然,对李蔓道,“丫头,吃吧,没什么事,一会有什么就问我。” “哦。”李蔓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想到大勇,又道,“对了,锅里还有吗?大勇一会醒了,还得多吃点才好。” “有呢,他跟你许伯的,我都单独盛出来留着了,一会等他们醒了,热热就能吃了。”许婶道。 众人埋头吃饭,都没有再言语。 吃过早饭后,李墨等人就提出要回去了。 这样快,这样自觉,又让李蔓挺吃惊的,不过他们要在的话,她反倒不自在。 而且,他们还要带李画一起走,意思是兄弟几个,一个都不留。 李蔓几乎要拍手称好,晚上终于能有个好觉睡了。 只是,在他们临走前,李蔓送他们到山下路口,李书恋恋不舍的对她说了一句,“媳妇,我明天下午来接你。” “啊?大勇他——” 她话未说完,李言就拉着李书,“走了,明天不就看见了。” 可是一步三回头,他自己却是不舍的狠狠瞅了李蔓好几眼。 等他们走了,李蔓在药地了找到了许婶。 许婶正在坐在小凳子上,慢条斯理的除草,李蔓走过去就问,“许婶,刚才你们在聊什么?” “聊你啊。”许婶抬起头,朝她眨眼一笑,“丫头,你害怕的事,婶子帮你解决了。” 李蔓不解,“怎么解决的?” 许婶撇嘴,“就像我们商量好的啊。” “轮流?”李蔓吃惊的瞪大眼睛。 “嗯。”许婶点头,“是啊,你在我这先养一日,明天老三接你回去,明晚跟老三圆了房,正好,也赶上下个整月了,以后就从老大开始,一人一天......” 噗......一人一天?“就是这样解决的?”这根本比不解决还要让人想死。 看李蔓急的眼睛都红了,许婶忙解释,“你先别急啊,这一人一天呐,只是说到你房里过夜,并没有说就要跟你同房啊......” 过夜跟同房不是一个意思吗?李蔓委屈,其实,许婶的意思,她也懂,就是说晚上跟她睡,却什么也不做。 可 tang是,可能吗?就连她认为最老实单纯的李画,都能对她做出昨晚的事来,她还能信的过他们谁? “哎呀,傻孩子,婶子有主意。婶子可是跟他们交代好了,一晚至多一次,如果不顾你的意愿,想要多要的话,你可以将他们扫地出门。” 李蔓眨巴了下眼睛,“将他们扫地出门?” “是啊。床是你的,让谁上那也是你决定。晚上让他们来过夜就够美的他们了,其他的还不都听你的。你要是不想要啊,就直接说不要。他们若来强的,你只要喊一声,都在一个屋檐下,其他几个立刻就知道了,以后就让那乱来的人禁止一个月。”许婶说的兴奋。 李蔓却听的小脸火辣辣的,这也的确是不得已的法子,可是,他们真的能听她的? “哎呀,丫头,有些事,脸皮薄也不行啊,你都是他们的媳妇了,跟他们行、房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有需要不找你,难道你还要他们找别的女人?”许婶打趣道。 “不是。”李蔓羞道。 “那不就得了,一人一天一次不挺好,喂不饱,但也饿不着,让他们天天吃着肉,天天又想着肉,呵呵,丫头,你就等着被人男人伺候着吧。”许婶对李蔓的未来,那是充满了信心。 李蔓心里没底,可如果真按许婶说的,未来行、房之事,都由她说的算的话,那就太好了。 “好了,别担心了。厨房的锅里我给你炖了鱼汤,你一会去看看,好了就自己盛起来喝点,补的。”许婶道。 “谢谢许婶。”李蔓真心的道。 许婶神秘的又一笑,“加了补药的,包你吃了以后,身上就不酸也不疼了。” 李蔓羞的低头,吃吃的笑。 “好了,这边马上有日头了,你快回去吧。” “我帮你。” “不用,我也就是拔拔草来打发打发时间罢了,当我还真想给那老头子干活啊。”许婶笑道。 李蔓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回去后,她还要给大勇喂药擦药呢。 回到厨房,院子里烧着一顶小炉子,炉子上果然炖着鱼,已经闻到鱼香了,她忍不住揭开锅盖,一股沁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却不是鱼香。 这难道就是许婶说的秘药?她不觉间多嗅了几下,可是,很难辨别出究竟用了哪些药材。 不过,对此,她也没多大兴趣了,李墨他们不都有吗?以后肯定会告诉她的。 将许婶留的粥和粑,再盛了一碗鲜鱼汤,李蔓用一个小托盘端着,亲自送到大勇房里。 大勇恰好也才睁开眼睛,看着李蔓进来,黯然的眸子瞬间亮了起来,“蔓儿老师。” “好点了吗?”李蔓将托盘放在小凳子上,“是先擦药还是先吃饭呢?饿了吧?要不先吃饭?” “嗯。”大勇挣扎就要起来。 李蔓忙上前,将枕头往起拿了点,好让他靠着。 一股清幽的女人香扑鼻而来,大勇的脸腾的烧起来,闭上眼睛不敢看,可是,那股诱人的香味又缠磨着他。 李蔓不觉,只端了鱼汤过来,“这是才熬的鱼汤,你喝喝看。” 虽然里面加了药,可许婶说了男人喝了威猛不倒,那对身体一定是有好处的,而这孩子目前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 大勇忙接过,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好喝吗?” “嗯。”大勇对她扬起了灿烂的笑脸。 鱼汤喝完后,李蔓又端来粥和粑,等他吃完了,才让他把上衣脱了,一点一点为他擦药。 至于其他的地方,大勇已经醒了,而且吃了东西也有力气,完全可以自己来了。 这边忙活好了,李蔓才又回到厨房,将凉温了的鱼汤,也喝了一小碗。 之后,便是到小浴室里,将自己早上换的衣服洗了。 忙忙的一上午,中午,她主动的做了午饭,许婶感激不尽,然后用美味的剁椒鱼头总算将贪睡的许伯给哄起了床。 下午,许伯许婶自去药地忙去,李蔓侍弄好了大勇,便去书房看书。 昨儿不知李画看的是哪本,她当时心情紧张,也没看清楚书页,这不,在书架上找了半晌后,终于找到一本本朝随记,随意的翻翻看看。 可翻看之后,她才大呼吃惊。 原来这片陌生的大陆,竟然鼎立着三个国度,大燕,大玥,大兴。 而她身处的这片鸟不生蛋的神女沟,该是隶属于大燕,却位于大燕和大玥的交界处。 因地理位置太差,贫穷落后,连土匪都懒的光顾,所以,这里几乎成了三不管地界,除非上头要收赋税、抓徭役,这里几乎很少被人想起。 而这部书,重点的还是介绍大燕王朝这近百年的兴衰史。 大燕创始人以武开国,经过三代人的努力,终于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国,一跃成为这片大陆上的大国,甚至能与大玥大兴 势均力敌。 可五年前一场宫廷政变,让大燕经历了一场浩劫。 至于什么浩劫,李蔓才看的兴起呢,许婶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小油灯,笑道,“这么认真?你也想考秀才不成?这天都黑了,你也不怕伤眼睛。” 李蔓这才意识到,不知不觉看了半下午,这天都快黑了,忙合上了书,跟着许婶出了门。 晚饭是许伯做的,说是也要让她尝尝他老头子的手艺,为此,他还特地下午去了趟山下的村里,从一户农家买了只鸡,回来杀了,半只炖,半只炒,还特地加了些他秘制的佐料,味道确实非寻常手艺能比。 李蔓吃的欢快,最后,还在许伯许婶的撺掇下,第一次多喝了两杯酒,虽是自家酿的米酒,当时喝的还挺甜,可事后才知道米酒也能上头啊。 晚上,匆匆洗漱之后,便上床歇息。 这一夜,无人来扰,再加上酒精上头,她竟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晌午。 醒来的时候,李言和李书两人已经坐在床头了。 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在梦里呢,毕竟头有点疼。 “出息了啊,连酒都喝上了。”李言笑睨了她一眼,伸出五指,在她头上轻轻的揉捏了几下。 李蔓果觉畅快多了,“你们怎么来了?” “接你回去啊。”李书兴奋的说,一面将她的衣裳拿过来,“媳妇,穿上,咱们回家吧。” “现在?”李蔓坐起身来,揉了揉脑袋,迷糊的说,“可是,大勇的病还没好。” “明天再送你过来。”李言一边说着一边将外衣往她身上套。 李蔓木偶似的任由他将自己上衣穿好,待他掀了被子,要给她穿裤子时,猛然一个激灵,方觉不对,忙又缩到了被子里,吃惊的瞪着他俩。 “你们怎么在这儿?” 李言李书满头黑线。 “媳妇,你睡糊涂了?”李书好笑的看着她迷糊的样子。 李蔓揉揉头,不好意思,“许婶说那是米酒,不会醉人的。” “许婶说你就喝了两杯。”两杯就醉的不省人事,她这酒量还真好呢。 李言好笑的又掀开被子,将裤子往她脚上套,“行了,别遮了,又不是没看过。” 说完,直接将她抱起,将裤腰往上提了提。 李书便蹲在床下,已经拿了鞋子往她脚上套。 “不行呢,我今天不能回去,大勇.......” 李言已经不听她话,直接将她背到了身上,跟李书一起,带着她就出了门。 门口遇到许婶许伯坐坐在椅子上说笑,李言只说了声‘走了’。 许婶也只点点头,交代了一句,“路上慢点。” “知道。”李书摆摆手道。 就这样,李蔓迷糊的连反抗都没,就被接回了家。 到了家才发现,才不过离了一日,她竟有些想念了。 干净敞亮的院子,那棵桃树结满了桃子,有些长的有鸡蛋那么大了呢,再过些天就能吃了吧? 还有栅栏里的小黄鸡,绒毛早就褪了,已经能看的出公母了。 “对了,小猪都喂了吗?”李蔓问。 “饿不死,小五顿顿自己不吃,都要喂他们。”李言道。 “哦。”李蔓抿嘴笑。 一回来,小五立刻跑出来,依偎在她身边就不肯走,最后还是被李书强行给拎走的。 她回到房中,发现,自己的卧房被人重新布置过。 就连被单被褥都洗干净了,铺整齐了,屋梁上的蜘蛛网被清理过了,对了,李蔓很快被窗台上的那一碗栀子花给吸引了。 家里没有花瓶,栀子花就放在了大海碗里,碗里放半碗水就行了,那花苞能一直养到开花,再到凋谢,特别的好,只是,经常换水就好。 “媳妇,喜欢吗?这是二丫早上送来的,她说她家门口的栀子花昨儿一夜全开了,特特的选了最好的几只给你送了来,闻闻,香吧。”李书在边上热络的说着。 “嗯。”李蔓果真凑了过去,深深的吸了口气,果然觉得芳香无比,“好香。” 李书看着媳妇温婉的笑颜,心里喜滋滋的,一边又道,“对了,我去看看热水烧好了没?一会我给你送过来。” “我不渴。”李蔓道。 李书走到门口,回头冲她灿烂一笑,“给你洗澡用的。” “洗澡?”李蔓惊愕不已,好好的洗什么澡? 但李书已经出去了,没一会又过来了,竟然一肩扛着沉重的浴桶,一手拎着一桶的热水。 李蔓忙下了炕,想接过,李书绕了开,“别动,重的很。” 一面先将水桶放好,然后将浴桶慢慢放了下来。 李蔓狐疑,“李书,我不用洗澡。” “媳妇。”李书擦了下额头的汗 ,喜滋滋的伸手圈着她的腰,“洗洗吧,这水里放了艾叶,据说这样洗能祛邪,还能......” 说着,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还能让我们的洞房更顺利,更好。” “洞房?”李蔓陡然想到昨儿许婶的话,说是休息一日,回来就跟李书洞房。 噗,可这不是真的吧? 她怎么有些晃不过神来。 “媳妇,你先洗,洗完了,我也洗。”李书乐滋滋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带了房门出去。 李蔓整个人怔在原地,迟迟回不过神来,看着浴桶里缭绕的水汽,想起李书那张朝气的英俊的充满期待的脸,唇微微弯了弯。 她是他们兄弟的媳妇,不是哪一个人的,她的心里该公平的对待每个人才对。 哪怕...... 罢,洞房?想起这个温暖的词,李蔓心里还是暖暖的。 之前,和那三个都被称之为圆房,可李书却说跟她洞房,并为此认真准备着,一桶加了艾叶的热水,多少让她觉得幼稚,可是,这其中包含了这个傻男孩多少的心意,她心里清楚。 慢慢的褪了衣裳,她走进浴桶里,水温刚刚好,热水还透着股艾叶香,让人格外舒适。 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听着外面李书在指挥那几个兄弟忙这忙那,就好像普通农家在办喜事一样,心里也柔做一团。 也许,其他男人早已当她是他们的媳妇,是他们的女人,可到底没有一个如李书这样细心的,竭尽所能的要给她这样一个仪式。 哪怕简陋的只有一盆洗澡水,还有一床虽然旧了却干净整洁的床单被褥,还有一碗开的正香的栀子花。 李蔓仔细的擦洗了身子,因为李书说,这不仅能祛邪,还能帮助他们洞房...... 呵呵—— —— 外面,李书吩咐小五将小黄鸡全部赶进了鸡笼子里,让李言去喂了猪,染李墨将大黑和小黄锁好,李画则是留在厨房备好了晚饭。 李书招呼他们兄弟吃好,其实,就算没吃好也只能作罢,李书早催着他们吃好了快回房,睡都不许出来坏他的洞房花烛夜。 等将这一家子全部安顿妥当,李书再来敲李蔓的门,“媳妇,洗好了吗?” 李蔓‘嗯’了一声,自过来开门。 柔柔的小脸,澄澈的双眸,还有那湿漉漉的带着清香的味道,让李书一时间有些晕乎乎的。 “我洗好了。”李蔓轻轻扯了下他的袖子,示意他可以倒洗澡水了。 李书‘哦’的一声,进屋来,搬走了洗澡水,然后,自去厨房那边烧水洗澡。 李蔓轻轻的掩了门,回到炕上,安静的坐着,小窗半敞,看着天边的夕阳红似火,有种恍如梦境之感。 直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书一身红衣,风流倜傥的出现在门口。 心跳,恍惚漏了几拍! —— 开始恢复更新了,这些天让亲们着急了吧,都么么╮(╯▽╰)╭ 第一百二十八章 花生(求订阅,求月票) “媳妇。”李书站在门口,深情的朝她唤了一声。 一身红衣,俊朗不凡,眼角眉梢都洋溢着灿烂的笑意。 李蔓微怔,就见他跨步进门,随手关起了房门。 屋内光线瞬间暗了下来。 “李书。”李蔓怔怔的看着他,声音微哑。 李书朝她扬唇一笑,走到大柜边,从怀里掏出了两枚婴儿臂粗的红烛,用火折子点着了,然后细心的放在了大柜上熹。 火红的烛光顿时让这间简陋的卧房,显出一丝朦胧而温馨的美来。 “这......”李蔓盯着那美丽的烛光,神思有些恍惚。 李书点好了蜡烛,转身朝她走来,看着小小的她,安静的坐在炕头等着自己,心里柔成一片。 “媳妇......”他微微俯身,一手撑在炕沿,一手温柔的抚上了她的脸,目光柔的都能挤出水来。 李蔓有些不好意思,他穿的跟个新郎官似的,还准备了一对龙凤烛...... 这似乎让她第一次才体会到,自己到了古代。 洞房花烛夜。 被他盯的心慌,李蔓有意岔开话题,“这蜡烛你从哪儿弄来的?” 李书嘿嘿笑了两声,神秘兮兮的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塞到了李蔓手心里。 “什么?”李蔓好奇。 李书朝她耸了耸眉,“打开瞧瞧。” 李蔓好奇的打开,纸包里有两块点心,闻着有枣的味道,还有一小把花生和莲子。 “这?” 李书捻了一块枣泥糕,递到她唇边,“白天就没吃什么东西,饿了吧?” “这点心你从哪儿弄的?”李蔓张唇含住糕点,边吃边问。 李书脱了鞋子,坐到炕上来,“点心是许婶给的啊。” 说着,他又剥了颗花生塞她嘴里。 李蔓一嚼,一股青气弥漫嘴里,顿时皱紧眉头,“还是生的?” “真生?”李书眸光灼热。 李蔓愣愣点头,本想吐的,但看他的眼神,愣是又咽了回去。 “那再吃个莲子。”李书又挑了颗莲子,喂到她嘴里。 李蔓嚼了下,小脸垮着,“还是生的。”这小子不是故意的吧? 岂料,等她话一落,李书猛然将她抱紧,不住夸着,“好媳妇。” 李蔓直有些傻眼,“怎么了?” “哈哈,媳妇,爱吃吗?都吃了吧。”李书这才松开她,又捻了块糕点给她,一边又问,“噎不噎,我给你倒点水?” “嗯。”倒不是因为枣泥糕噎人,而是生花生和莲子吃到嘴里,那股子青气让她不自在。 李书将纸包放在她手里,哧溜下了床,穿了鞋子,就去厨房倒了一碗热水来。 李蔓吃了两块糕点,喝了一碗热水,觉得肚子饱饱的。 “媳妇,再吃点。”李书坐在炕沿上,给她剥花生。 “从哪儿弄来的?”李蔓好奇的问,反正自己家里是没有,不然,她早炒给小五吃了。 “从人家那里要的。”李书笑,将剥好的花生递到她唇边。 李蔓头往后一仰,“你吃吧,我饱了。” “再吃点。”李书还是将花生递进她嘴里,“这花生好吃着呢,咱村就阿大家有,嘿嘿,我跟他关系好,问他要,就给了。” “哦。要这个干什么?”李蔓不好意思只吃不剥,也拿了花生剥了壳,递到他唇边,“你也吃。” “嗯。”李书一低头,张嘴从她手里含过,许是没把握好,湿热的舌尖从她手指滑过,让李蔓蹭的下浑身僵住,忙放下其他的花生,不敢再剥。 “你剥了就自己吃吧,我饱了。”她说。 “哦。”李书果然剥了就扔进自己嘴里,一边笑问,“真不饿了?” 李蔓摇头,才不想吃生花生了。 李书忙的收拾了纸包,直接放到了窗台上,拍拍手,就朝李蔓靠了过来,笑眯眯道,“那,天都黑了,媳妇,咱俩歇息吧。” 噗......李蔓被他猴急的样儿还有最后那句歇息给逗乐了,他从哪儿学来的? 可她也没乐一会,就被他动手脱衣的动作给吓住了,双手死死揪着自己的衣襟,急道,“李书,你等会——” “怎么了?”李书停下动作,目露哀求,“媳妇,你早答应过我的,洞房这天,都依着我的。” 李蔓面色酡红,羞怯不已,手指着蜡烛,“那个不灭吗?” 点着蜡烛,屋里什么都能看的清。 李书笑,手指宠溺的在她脸颊上刮了下,“傻瓜,洞房夜,蜡烛是不能灭的,最好是一夜点到天明。” “啊,有这说法?”李蔓心慌慌的,这样点着蜡烛,要怎么进行? 看着李书这小山似的半跪在自己 tang跟前,她就有想逃的冲动。 “媳妇。”李书稍稍矮下身子,温柔的捧起她醉红的小脸,温柔的笑,“你是不是怕了?” “没,没......”李蔓别开眼睛,微微咬唇。 李书倾身俯下,凑近她红的快滴血的耳朵,低低轻笑,“媳妇,不怕,我会很轻很轻的......” 两指来至她身前,轻轻的解开她身上的衣带。 李蔓脑子有些晕乎,身子一软,歪在他怀里,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是,这样的洞房之夜,她还是羞答答的闭上了眼睛。 窗外,夜色渐渐弥漫,屋内,红烛摇曳,低低沉沉的喘息慢慢的溢出...... 东屋,除了小五被李画哄睡了之外,其他三个男人躺在炕上,皆上眼睛睁的大大的,瞪着黑漆漆的屋顶。 都怪屋子太小,隔音太差,那声音宛若魔咒一般,即便他们蒙上了被子,捂住了耳朵,还是或高或低的往耳朵里窜。 是老三那坏小子故意的么? 一夜到天明,这是将所有的仇都报回来了。 次日天明,李家院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起床的痕迹,直到日上三竿,小五揉着肚子喊大哥。 大家这才陆陆续续的起来,一夜未眠的几个人,个个面容憔悴。 唯有此刻从西屋出来的李书,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一身红衣更衬的俊朗不凡。 “大哥,二哥。哦,四弟。”他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跟才从东屋出来的兄弟打招呼,唇角上扬,满是吃饱喝足后餍足的笑意。 李墨哼了一声,点点头,朝后院去。 李言脸色铁青,直接绕开他去厨房烧水洗漱。 “四弟?”李书看着唯一留下的李画,扬唇一笑,“大哥二哥这是咋了?好像对我有气。” 何止有气,昨晚二哥恼火的差点要去隔壁屋揍人。 “三哥。”李画担心的看着隔壁,“蔓儿她......”又是一夜,他心疼她。 “媳妇睡的正香呢,就别叫她了。”李书道。 李画凝眉,瞅了李书一眼,也没再多说话,径直去了厨房。 “三哥。”小五这时从门框那边露出小脑袋,疑惑的看着李书。 李书今天心情特别的好,朝他招手,“小东西,过来,三哥这边有好吃的。” 昨晚的花生莲子,他特意还留了些,就是给小五的。 小五从门拐溜了过来,接过吃的,然后又好奇的问,“三哥,你昨晚是在姐姐屋里睡的?” “啊。”李书点点头。 “你没事吧?”小五担心的看着他。 李书好笑,“我不好好的吗?” 小五又不安的朝西屋望了眼,“那姐姐呢?” 李书好奇,“咋的了?你姐姐也好的很,还在睡着呢,别吵着她了。” “真没事?没事就好。”小五这才慢慢放下心来,想着昨晚听到的声音,一会是三哥的闷吼,一会是姐姐压抑的好似要哭的声音,他好几次从梦里惊醒,想去瞧瞧,大哥非说三哥在姐姐那屋抓老鼠。 要说抓老鼠的话,怎么抓那么久?再说大哥做的捕兽夹不是更好?他还想过去放两只呢,硬是被大哥捉回来给塞进了被子里。 哎...... 好在,三哥跟姐姐都好好的。 —— 李蔓这一觉睡的不可谓不长,昨天日落黄昏,到今日的日落黄昏,整整一个白天都没出门。 两顿饭都省了,晚饭是小五送进来的,她只漱了口,就狼吞虎咽起来,实在是饿的。 吃完,又躺下,也没再出门了。 其实,说不上有多累,若跟其他几个相比,李书对她是最温柔体贴的一个,除了最后把持不住的时候,其他时刻,只要她稍微有些难受,他都努力配合着她。 让她觉得自己就像被呵护的花儿,是他最珍爱的妻子。 可是,隔壁就是其他几个,这屋子隔音差,她知道,所以,就算她努力不发出声音,那炕上砰砰作响,也能引人无限遐想。 因此,很没用的,她亦累亦羞的一整天没出来过。 又过一夜,她总算是睡够了,而且,这一夜,没人抢她的炕,她睡的也踏实。 再次起来,气色红润,稍一梳洗,水灵灵的小美人就出来了。 等她出门,院子里几个显然都有些愣住,但目光旋即又充满惊喜。 只是,都看着她,谁也没有先开口说一句。 他们不说,李蔓要说,“吃完了饭,我还要去许伯那边,也不知大勇怎么样了?” “嗯,应该没事,昨儿许伯说了,让你回来多住几天,说是有问题会差人过来。到现在都没人过来,应该没事。”李言道。 李蔓点头,可她仍旧不放心,“你们吃过了吗?我 一会让小五陪我去。” “小五?”四人明显有些不乐意,但是让他们其中的谁跟着,似乎更不乐意。 李蔓抿着唇,扫了一眼这几个,她是真受不住了,且需要到许婶那边好好的歇几日,不然,以后都别想下炕了。 “嗯,一会让小五收拾收拾,跟你一起。”李墨想了想,道。 李蔓露出笑容,转身往厨房去,“那我先吃饭了。” 四人看着她进了厨房,再互相看了一眼,眼底既有无奈,又有疼惜,更有深深的爱意。 媳妇想怎样就怎样吧,如今,他们都已经圆过房了,也不怕媳妇会跑掉,再说了,日子都排好了,只等下月执行好了。 这么多年都忍下来了,眼下这几天,也该忍下来才是。 吃过早饭,李蔓替小五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两人就出发了。 到了许大夫家,看到大勇已经能下炕了,并且自己正在吃许婶给他做的面条。 大勇跟小五见了面,两个小伙伴都很高兴。 但也就是让他们随意聊了两句,李蔓便带小五出来,在他没好之前,她觉得还是少接触比较好。 接下来的日子,李蔓跟小五便住在了许伯家,而让她满意的是,家里的男人们这些天,一个都没来过,真正让她惬意的过了一阵子。 这些日子里,大勇的病基本控制了,身上的疹子已经结疤,就等着脱了。 而李蔓,除了每日照顾大勇,再教小五念些书外,就是陪陪许婶说话,再跟着许伯学些东西。 其他的倒没什么,只是,跟许伯的那几日,她着实算长见识了,原来这老头专业不在治病,却是有名的调教师。 什么调教师?后来还是许婶偷偷的告诉她的,原来许老头年轻的时候,竟然是宫里头的,而且专门服务于那些供皇上要宠幸的女子的。 怪不得许婶说他年轻的时候也不是啥正经人。 只是,三十年前,大燕国皇室骤变,年纪轻轻的他大约怕受牵连,这才辗转到了这鸟都不拉屎的鬼地方来。 凭借着懂了那么点医术,又肯钻研,许老头倒是很快在这边立足了下来。 而许婶当年是外镇一个大户人家的庶女,从小体弱多病,家里头就当她是快死的人养着,后来,机缘巧合,认识了许老头,老头每天给她送药治病,日子久了,竟产生了感情。 当时,他可是比她大了足足二十三岁,比她爹还要大上两岁,这事一直让家里阻拦。 许婶也是个烈性的,什么都没带,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扔给了娘家,裹着许老头当时身上穿的衣袍,就这么跟他来到了这神女沟,混了小半辈子。 听到这些,李蔓是很佩服许婶的,若是她,只怕没这份勇气。 她也问过许婶后悔不,许婶摇头,说这一辈子有那死老头就够了,其他的她不想,也觉得没意思。 李蔓想到自己,这一辈子,能有李家兄弟,于她也该够了。 可是,当她这样想的时候,心底深处却莫名多了一些伤感。 她不懂这伤感为何而来,可偏偏...... 尤其是听许伯说到五年前大燕皇室又一次巨变之时,当听到太子燕北死于乱箭之下时,她竟然莫名揪心落泪。 就连许伯瞧了都笑她,说她就是个傻丫头,许婶则瞪许伯,说蔓儿是个善良的孩子,听见那些事,自然是伤心的,别说是她,她这个狠心肠的人听了,也忍不住心酸呢。 她虽然不知道太子燕北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她听许老头念叨过他的母亲林贵妃,说那是他生平见过的最美丽高贵善良的女人。 所以,她认为她的儿子也不差。 国家大事,本与李蔓这种小女子无关的,所以,伤感也就是那么片刻,随着大勇的好转,她心头的乌云渐渐散去。 再来,来许伯家也有十来天了,小五想家了,她也想了。 刚来的几日,李家兄弟都不来瞧瞧,她还觉得惬意自在,可这么多天,一个都没来,她心里忽然就不舒服起来,甚至有些气恼,该不是都忘了她跟小五了吧。 这一日的清晨,李蔓早早起来,收拾好了东西,再煮了早饭,喊小五大勇许伯许婶吃饭。 草草吃完,便带着两个孩子急忙往家赶。 虽然不过两间茅草屋,如今却是她最牵挂的地方。 一回家,院门的那道小栅栏门竟然是关的,李蔓心里一沉,该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不然,那几个不会不去看自己和小五的。 “小五?蔓儿夫子。”这时,一道小女孩的声音从后传来。 两人回头,就见大丫二丫,两个抬着一篮子衣服走过来。 李蔓朝她俩点点头,“洗衣服呢?” “看到我大哥他们没?”小五问。 大丫回答,“大哥和二哥进山里了吧?” “进山了?”小五疑惑,“那我三哥四哥呢?” 二丫一笑,“在地里干活呢。” “哦。”李蔓这才舒了一口气,在地里干活就好,只是,进山的那两个,她扭脸问小五,“你大哥二哥是进山打猎?” 小五皱着小眉头,“大概是吧。不过,怎么大哥不跟三哥一起?三哥比二哥会打猎呢。” 这个李蔓倒没在意,知道没事就好,于是,她推开栅栏门,跟小五拎着行礼回家。 院子里,满是桃香,她瞅着那棵桃子树上的桃子又大又水灵,忙拿了竹竿子打了几个,塞给了大丫二丫。 两个孩子道了谢,还问什么时候可以再跟她念书写字。 李蔓说随时都可以,两个孩子这才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李蔓将行礼放回屋,发现,家里收拾的挺干净。 而且,小黄鸡长大了不少,小猪也长胖了不少,后院的小菜园里,好像还添了几样新菜,只是才长出苗,她看不大出来。 眼看着也近中午了,李蔓也没想歇着,将东屋里,几个男人窝在一处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先拿了出来,用水泡上,然后就说洗干净了,全部晾了起来。 做好之后,便淘米洗菜准备做饭。 可是,饭菜快好了,也没见人回来,李蔓就有些着急,让小五去地里喊。 小五也早耐不住的想哥哥们,听吩咐,忙朝外跑了去。 可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而且,比他先进屋的是李书,后头跟着李画,小五落在最后,是从门缝里给挤进来的。 “媳妇,你终于回来了,想死人了。”李书扔了锄头,也顾不得一身的汗,就冲过来,将正在盛菜的李蔓紧紧抱住。 李蔓心头一暖,虽然平时烦他们腻着自己,可是此刻,能这样的看着他们感觉着他们,真好。 李画站在旁边,目光融融的望着她,“怎么回来就做饭?不等我回来。” 李蔓将菜放下,瞅着李画,“看你都晒黑了,这些天都下地了?” “不让他去非去,有什么办法呢。”李书终于松开了她,一手搭在她的肩上,好笑的瞅着李画,“有福不知道想的家伙。” 李画静静的弯唇微笑,静静的看着她,三哥当然不知道,没有她在家,他干什么都没劲,倒不如在地里干活来的舒坦。 第一百二十九章 担忧(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轻轻挣开李书,“下地干活都累着了吧?正好饭菜都好了,洗洗手过来吃吧。” “嗯。”李书哼了一声,略带撒娇的口气道,“终于又能吃上你做的饭菜了。” “怎么?”李蔓疑惑的盯着李书,然后又看了眼李画。 李画做的菜其实味道也不错啊。 李书一摊手,表情十分委屈,“谁知道呢,大概这段时间你做饭,让他手生了,那菜烧的简直不能下咽。谄” “那你每顿还吃那么多。”李画觉得他说的有些夸张了。 李书笑着回,“那还不是饿的。熹” 李画倒没再说什么,他天生不太会跟兄弟们辩嘴。 倒是李蔓瞅着李书,抿嘴一笑,“好了,也没见你饿瘦呢,快洗手去吧。” “嗯。”李书忙出去洗手。 “蔓儿。”李画却没跟出去,三哥走了,他才温柔又深情的瞅着李蔓,只觉得半月未见,她似乎更好了,虽然仍旧稚气未脱,可眉宇间多了份让人心动的韵味。 “嗯?”李蔓就手就炒好的菜放到大桌子上,回头看了眼李画。 李画用袖子擦了下额头上的汗,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晒黑了,可在她跟前,他还是想弄的更干净清爽一些。 对于他,李蔓始终从心底里当他是个大男孩,是个让人心动又怜惜的弟弟。 伸手,将他脸侧汗湿的发丝捋了捋,李蔓轻笑,“好了,去洗把脸,马上吃饭了。” “嗯。”得她温柔细语,李画这才心满意足的出去,到压井边打水洗脸洗手。 他三兄弟洗手回来,李蔓已经将饭菜摆好了,一个烧茄子,一个丝瓜蛋汤,鸡蛋还是许婶给的。 其实,许婶自己也没养鸡,都是她提前几天都山脚下的村子里收的,一共买了百十来个,全部是家养的土鸡蛋。 李蔓心想太花银子,她也没银子给啊,就没想要。 但许婶说,她之前给的什么云南白药的药方,许伯觉着很有用,那玩意可是千金难买呢。 李蔓被说的心虚,她也是借现代人的聪明才智,如果能为这里的百姓造福,也是好的。 最终,她留了五十个鸡蛋,其他的让许婶自己补身子。 菜很简单,但瞧的诱人,尤其是那蛋汤,香喷喷的诱人的很。 李书都不想吃饭了,先盛了半碗喝上了。 “对了,大哥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饭桌上少了两个人,李蔓还是有些不习惯,满以为回来能瞧见他们几个的,没想到少了两个,心里面还是挺失落的,再说了,进山打猎,肯定也吃不好 吧。 李书喝汤的动作顿了一下,李画也凝眉,过后摇头,“也不是很清楚,往常都是跟村子里的人一起的,这次,却是大哥二哥一起去的,有小半个月了,按理说该回来了。” 这几天,他跟三哥也是担心。 李蔓直接诧异了,“小半个月了?都在山里?” “嗯。”李画点头,亦是满脸焦虑之色。 “要不,明儿我进山里瞧瞧。”李书放下碗,说。 “可大哥临走时叮嘱过,让我们好好守在家里。”李画迟疑,回想那日的情景,他始终有些奇怪的感觉,若按常理,打猎也该带三哥才对。 李书也纠结,“那怎么办?算算日子,也该回来了。”往常打猎,都是村子里的几个猎户一起的,这个时节山上猎物多,一般能在山上待个两三日就不错了,除非寒冬腊月,躲在雪窝子里等 猎物,那猫个十天半月也有可能。 “不行,明天我就找阿大陪我进山瞧瞧。”末了,李书决定。 听他兄弟二人的口气,李蔓心里有些慌了,不安的问,“这山里危险么? 话一问出,她脑子里突然闪过被狼袭击,还有那树上毒蛇的事来,这不明摆着的十分危险么。 “他们不会出事了吧?”想着,她心里一阵怕怕的,饭也吃不下去了,眼睛都跟着红起来,只担忧的看着李书和李画。 李书倒没这么想过,“不会。”他立刻摇头,“都是山里长大的,这方圆几十里的山,大哥熟的很,不会有事。我就担心,是不是有别的意外。” “什么意外?”李蔓急问,李画也面露急色,对于山里的情况,他明显差于三哥。 李书瞧他俩这样,反倒笑了,“说不定是大哥二哥猎到了大灰熊,背不回来,正等我们进去帮忙呢。”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玩笑,李蔓急的嗔了他一眼。 李书忙安慰道,“别急,媳妇,别的不敢说,有大哥在,绝不会有事,我敢拿人头担保。” “浑说什么呢。”什么人头不人头的,听的人心里瘆的慌,李蔓忙给他夹了点菜,“快吃吧。” “哦 tang,媳妇,你真别急。我大哥我还不了解吗?他那么小就上山打猎,别说他还带着家伙,就算空着手,他都能打死一头狼,怕啥。“李书不以为意。 李画没他那么心大,只道,“不管怎样,都过了这么多天没回来,咱们也该进去瞧瞧,三哥,明天我跟你一起。” “别,你呀,读书写字还行,这进山里,万一遇见老虎狮子,我还得背着你跑,多划不来。”李书笑。 李画垂首,也算默认了三哥的话,真要是危险时刻成了累赘倒不好。 李蔓心里担忧着,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最后还剩了小半碗饭全部倒给了李书,只勉强喝了点汤。 李书李画都知道她担心,也劝了一番,但就在几人在厨房担忧焦虑时,院门口响起大黑的一声嚎叫。 众人眼睛一亮,几乎是同时起身,冲出了屋子。 大黑跟小黄先跑进了院子,满院子撒起欢来。 李墨跟李书两个人跟在后面,在看到弟弟们跟李蔓的时候,两人疲倦的脸上,皆露出温情的笑意。 “大哥,二哥。”小五最先扑到了李墨的怀里,然后又巴巴的看着李言。 刚才两个哥哥跟李蔓说这些的时候,他一直插不上嘴,但心里头也是担心的,好怕大哥二哥会出事。 “大哥,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李书走过来,瞧他二人身上连只小兔子都没,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咋了?路上被人打劫了,猎物呢?” 李墨脸色有些窘,但目光紧紧锁着李蔓,唇动了动,却又似乎不知说什么。 李言笑着在李书肩头捶了一下,“你说呢?本来能猎头熊,还想给你冬天做件熊皮袄子呢,谁知最后它竟跑了。” 李书惊的瞪大眼睛,过后又笑道,“二哥你可真能瞎掰,我跟着大哥打猎,也这些年了,怎么从来没见过熊的。” 李言只哈哈一笑,视线也灼热的落在李蔓身上,“丫头,半月没见,胖了。” 胖了,是胖了,可她胖了,咋一回来,见她的男人们一个个的不是晒黑了就是变瘦了呢。 “打不到猎物不能早点回来啊?家里又不缺那点肉吃。”李蔓狠狠白了这两个变瘦了的男人一眼,半个月啊,他们都怎么过的? “以后不会了。”李墨道。 李蔓再看着李言。 李言耸肩一笑,“算了,下次进山的事还是让给三弟吧。” “本来嘛,你身手不行,让你留家,你不干,非要跟大哥去,瞧瞧,连只野鸡都没打回来。”李书半得瑟的说着。 李言低笑,并未反驳。 李画瞧着两个哥哥,觉得他们样子瞧着虽然疲惫,但精神头都还不错,心里也就放了心,“都别站门口了,快进屋吧。” “哦。”李书也忙闪到一旁,看大哥二哥脸色的确疲惫,经常进山,他是知道的,吃不好睡不好的。 “还没吃饭吧?我们也才吃好,那个,我再帮你们做点。”李蔓忙抢着进了厨房。 李墨的眼睛不自觉的追了过去,这小半个月没见了,这咋一见上,还有种置身梦中的感觉,瞧的越真实,越是不够似的。 “大哥,洗脸洗手了。”李画早已进了厨房,端来一盆热水,给李墨和李言。 两人这边洗。 厨房里,李蔓忙着刷洗锅碗,一面又吩咐李书到后院摘点青菜回来,煮饭太慢,还是擀面条来的快。 锅碗刷干净后,她忙舀了面兑了水开始和面,李书将青菜摘了来,“媳妇,这要煮面?” “嗯,你拿到井边洗一下。”李蔓头也没抬,只对他吩咐。 李书这又‘嗯’了一声,拎着小菜篮子,拿了个小水桶,到了院子里。 李蔓将面柔好,擀成细细的面条,又从橱柜下的小箩筐里拿了六个鸡蛋。 等李书来了,她也都准备好了,就让他到灶台下烧火。 小五在院子里欢快的追着大黑玩耍,李墨李言被李画拽到了东屋,厨房里只有李蔓和李书忙碌着。 等水烧开了,李蔓将细细的面条撒进锅里,放了青菜,还打了六个荷包蛋。 等好了之后,一人盛了一大碗,自己和李书一人端了一碗,直接送到了东屋。 东屋里,李墨李言李画三兄弟正在聊着什么,等他二人进来,都突然闭了嘴。 “好香。”李言先走了过来,端了李蔓手里的那碗,笑道,“丫头做的面就是香。”用筷子在碗里挑了一下,发现只上面一层面条,下面躺着三个诱、人荷包蛋,不禁朝李蔓笑了。 李书那碗给了李墨。 李墨自然也是看到荷包蛋了,就有些受宠若惊的,以往,从山里回来能有口热乎的就不错了,今日不但有热腾腾的汤面,还有荷包蛋。 瞧着这鸡蛋,李墨憨憨的笑着,看着李蔓,“这么多,我吃一个就够了,你跟小五...... ” 他还打算分李蔓和小五一人一个,李蔓忙按住他的筷子,“中午我们都吃过了,家里还多着呢,你快趁热吃。” “是啊,大哥你快吃吧。”李书也催道,一面又凝凝眉,笑道,“吃完了赶紧洗个澡,瞧你们两个,身上都有味儿了。” 李墨顿时窘的面色紫胀,李言却不以为然,自顾自喝汤吃面,大概是真的饿了,几口吃完了,“还有吗?” “有呢。”李蔓忙接过他的碗,“你坐着,我给你盛去。” 看着她隐情的小背影,李言唇角飞扬,眼底溢满温柔的笑意,“丫头啥时候回来的?” “你们两个回来的巧,媳妇今儿才回家,你们俩闻着味儿就跟来了。”李书靠在大柜上,似没好气的看着他俩。 李画微微笑,“蔓儿也上午才回来,刚才我们还在担心着呢,她急的都要哭了,幸好大哥二哥你们回来了,不然......” 刚说到这句,李蔓端着面条过来了。 给了李言之后,又看看李墨,也快见底了,就说,“我再给你盛点,中午面条煮的多。” 说着,看着他喝尽最后一口面汤,拿过他的碗,小跑着又出去了。 李墨瞧着,眼底暖暖的。 李言直笑,“这半个月没见,小丫头长胖了,你们瞧出来了没?” “是呢,我刚才抱着,觉得那胳膊上有肉了呢。”李书直言道。 李画满头黑线,三哥就那么虚搂了一下而已。 “我觉着个头好像也长了。”李言一边吃面条一边又道,刚才无意间那么瞄了下,似乎小丫头的个头能到他的下巴了? 李书茫然,“这我倒没注意,反正媳妇是越瞧越好看。” 众人默了,等李蔓再端着碗进来,瞧着她圆润的似乎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一双黑漆漆乌溜溜的大眼睛,一对粉嫩嫩如桃花瓣似的唇...... 各人心中皆是一荡,没错,丫头似乎更美了。 如果说之前,还是枝头挂着的青涩果子,如今渐渐成熟,越发的诱、人想要采摘。 “大哥,给。”李蔓进来,将碗递给李墨,然后看其他人都盯着自己,不觉疑惑,“怎么了?”她脸上有东西。 李书刚想张嘴,李画轻咳了一声,“三哥——” 蔓儿怕羞,皮子薄,要知道他们在背后这样议论她,她又该躲进房里不出来了。 李书嘿嘿一笑,四弟的意思他懂,“媳妇,你中午才吃了小半碗,要不,你也跟着再吃点?” 就吃了小半碗?李墨陡然看向李蔓,她饭量小他知道,可往日里怎么着也得吃满满一碗啊。 “蔓儿......” “我不饿。”李墨一张口,李蔓就猜的到他要说什么,笑道,“你们俩快吃吧,倒是真的,吃完了,洗洗换换干净的衣裳。” 李墨嘿嘿笑了下,点头‘嗯’了一声。 李言笑瞅着她,眼底荡漾喜色。 两人又一人一大碗,吃完了,还都喝了点面汤,这才算罢。 满满一大锅的面条,被两个男人吃了个精光,李蔓觉得又满意又心疼,这俩人这段时间肯定是苦着了。 刷好了锅碗之后,李蔓又烧了两大锅的热水,然后,到东屋去,给他们找了干净的衣服,让他们好好洗个澡。 李言爱干净,早受不了身上这味儿,就先去洗了。 其他人只坐在东屋里说话,话说,半个月没见,兄弟们也都有许多话说,不过,多是听李蔓讲在许伯家的那些事,包括她听的那些历史。 “李画,在家吗?” 正说的热闹,外面传来妇人的声音,而且,还是找李画的,这让大家都很疑惑。 李画起身出来,就见大勇娘,带着大勇还有两个闺女,一起过来了。 “你们这是?” “你媳妇在吗?” 屋里的人,也都听出是大勇娘,就跟着都出来了。 大勇娘一见李蔓,忙拉着大勇,还有两个闺女,四个人,扑通一声就跪倒了在了李蔓跟前,“闺女,婶子给你磕头了,你救了我家大勇,你就是我全家的恩人呐,我们给你磕头.....” 说着,四个人齐齐向李蔓磕头。 李蔓忙伸手来拉,“大娘,你快起来啊,大勇,快扶你、娘起来,咱们有话进屋说。” “别,闺女。”大勇娘就是不起,反抓着李蔓的手,道,“闺女,我老婆子对不起你啊。” 说着,她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吓的李蔓一跳,忙抓住她的双手,“大娘,你别这样啊。” 李墨知道自己媳妇不懂这些个,也伸手拉大勇娘,道,“婶子,快起来吧,大勇好了就好。蔓儿不是那计较的人,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大勇娘还仍旧跪着,愧疚的说,“我老婆子有眼无珠啊,当初还 那样骂你。哎,现在想想,悔的肠子都青了,闺女,你就是那救苦救难的菩萨啊,我大勇这次要不是你,早埋到山坡子里头去了。” “大娘,快起来吧,大勇是我学生呢,我救他也是应该的。”李蔓弯腰再来,一面看着大勇,“还不快扶你、娘和姐姐起来。” “蔓儿老师。”大勇涨红着脸,定定的看着李蔓,突然,猛地给李蔓磕了三个响头,“大勇这条命是老师您给的,以后,我就算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 呼——,李蔓深呼一口气,轻轻揉了揉大勇的头发,当他跟小五一样的疼着,“行了,以后好好学习,报效祖国吧。” “祖国?”大勇疑惑。 其他人亦看着李蔓。 李书问,“祖国是谁?” 噗......李蔓嘴角微抽,改口道,“报效朝廷,造福百姓,孝敬双亲,照顾姐妹......” 满满的四字真言,让大勇心中激荡万分,他重重点头,“是,大勇一定听老师的话。”还有,爱戴老师。 “好了,大娘,快起来,再跪的话,我可真就要恼了啊。”李蔓这时再拉大勇娘。 大勇娘这才扶着两个孩子,缓缓的起了身。 李蔓看她动作迟缓,直腰的时候,凝眉吃疼的样子,不由问,“大娘,你的腿没事吧?” “哦,老、毛病了。”大勇娘无奈一笑,一手轻轻朝膝盖处捶了两下,“大概是生大勇那年,受了凉,以前还是作天变的时候会疼,这几天,也不知怎了,又有些不利落了。” “大娘,那你赶紧进屋吧。”李蔓忙伸手扶住她,想让她进屋。 这时,李言正好开门从厨房那边出来,只着了一件长裤,上身裸着,一边用干布擦着头发,一边问李蔓,“媳妇,我褂子呢,你没给我拿?” —— 本文书名从今天起,改为《福妻盈门》,亲们,没收藏的赶紧收藏一下,放到书架上去,不然下次找不到啊,\(o)/~ 第一百三十章 消息(求订阅,求月票) 他就这么当着外人的面,说着这种亲昵的话,让还是新媳妇的李蔓,窘的脸通红,慌忙道,“衣服刚才都放那柜子上了。” “错了,你拿的是三弟的。”李书将头发上的水珠擦好后,干布就随意的搭在肩头磐。 这话......是提醒别人不知道她和这家子男人的关系么? 李蔓脸爆红,连话都不利索了,“那,我,我再给你拿。”脑子里嗡嗡响,这个时候竟忘了可以让他自己回屋拿。 她羞红了脸,低着头,傻乎乎的往屋走。 大勇娘也是过来人,瞧她的样子,不觉笑了,道,“闺女,那你忙,改天大娘再来看你。” “大娘。”李蔓回头,有些尴尬,自己被李言这一句话给闹的,有点手足无措了,尤其在外人跟前。 “你忙吧。”大勇娘忙抓着大勇的手,带着三个儿女往外去。 她大约也知道,媳妇今儿才回家,憋了小半个月的男人们该一个个的如狼似虎了,瞧吧,李言才洗了澡...... 瞧大勇娘他们着急忙慌的离开,李蔓一阵错愕啮。 “丫头,我衣服呢。”李言这时已经朝她走了来。 “哦,我去拿。”李蔓忙返身去东屋,在柜子里一阵翻找。 不过,他们兄弟几个的衣服,除了小五的,其他的都差不多,谁知道哪件是谁的。 “二哥。”李书瞅着李言那拽拽的样子,直笑,“怕人不知道她是你媳妇,还找衣服?平时咱兄弟的衣服不都随便穿的么?你才换下来的脏衣服,不就是大哥的。” 李蔓还在翻箱倒柜的找呢,听见这话,猛然一顿,是呢,她怎么忘了,他们兄弟的衣服何曾分的这么清了?不是拿了就穿的么?身材也都差不多,就是李墨更健壮有些,李书更高一些,但基本也差不了多少...... 关了衣柜,她气呼呼的走出来,朝李言一瞪眼。 李言眨眼轻笑,“衣服呢?” 还敢问,“刚才给你拿的不就是?”反正都能穿的。 “老三那件太灰,我想要那件天青色的。”李言道。 李蔓瞪他,“你知道自己找去。”害她在外人跟前丢脸,别以为她没瞧见,大勇娘临走时那含有深意的眼神,还有那两个姑娘,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还一个劲儿的抿嘴偷笑,怕都以为他们马上要急着干什么了,这才着急忙慌的跑了。 “哦。”李言轻轻一笑,倒真的从她身边绕过,走进屋里,自己找了衣服来穿上。 其他几人看李蔓红扑扑的小脸,皆是温柔的笑。 “蔓儿,那我洗去了。”李墨这时说。 本来,他也就是无意要打个招呼,可在发生了李言那事之后,他这话无疑暧昧的更多。 李蔓耳根子发烧,只无奈点头,然后,一扭身,赶紧回屋。 “媳妇臊到了。”李书轻飘飘的朝李墨睨了一眼,“大哥,你说话就不能委婉点?” 李墨很无辜,他没说什么啊,就是说洗澡去...... “我洗去了。”越说越糟,李墨黑着脸,丢下一句话,就去了厨房。 “嗯,去吧。”李书道。 李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伸了伸胳膊,觉得舒服极了,然后,瞅着西屋紧闭的房门,眸色渐深,“三弟四弟,你们不是还要下地干活吗?” “早干好了。”李书道,“这几天我跟四弟就泡在地里了,不但松土浇水,还在玉米地那块的间缝里,又种了些菜苗子,媳妇爱吃青菜和辣椒,我们又把后院菜地重新弄了下。” “哦,还真是辛苦你们两个了。”李言道,说着,转身回屋,“好吧,我也累了,先歇会了。” “哦。”李书看了李画一眼,“四弟,你也回屋吧,这些天尽顾着跟我下地,书都没看了。” 李画腼腆一笑,若不是下地干活累着自己,这些天他都不知道怎么过了,白天还行,可晚上...... 自那天回来,晚上躺在炕上,听着窗外风声,那样熬过漫长的一夜,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夜怎么那么长? —— 回到西屋,李蔓躺在炕上,感觉身上还有些热,就推开了小窗,让微风能吹进屋子。 可不多时,隔壁不时传来的水声,让她再一次的热了起来。 李墨在洗澡,她知道。 这让她有些恍惚,好在,没多时,隔壁便没了动静,接着便是厨房门开的声音。 料他洗好了,李蔓便起身下了炕。 今天他们回来,身上都有味儿了,那衣服也都脏的不像样,她想尽管洗了晾了。 出了门,就瞧见李墨端了浴桶出去倒水,她便径直到了厨房,将地上的脏衣服全部摞了来,放进洗衣篮里。 “我来吧。”李墨将浴桶靠在屋角下,忙过来。 李蔓瞅着他, tang满脸疲惫,很心疼,“你快回屋歇着吧,几件衣服而已,一会就好。” 李墨不自在的,还是伸手拿过篮子,那些衣服十几天没洗过了,都脏了臭了,他知道她爱干净,忙道,“我搓搓就好。” 他动作极快,拎了篮子就到了压井边。 李蔓无法,只得从厨房里将洗衣盆拿着,匆匆走到了压井边。 李墨压水,李蔓自然而然的蹲下,将衣服分好,上衣先洗,裤子什么的,放在最后。 “蔓儿。”李墨压好了水,也跟着蹲下,拿起衣服搓着。 看他那一双大掌,却笨拙的搓着衣服,李蔓轻轻的笑了,将他手里的衣服一扯,摁到盆底,“好了,你要是实在不想歇着,就留下来帮我打水。” “嗯。”李墨经过实践,也觉得李蔓做这事比自己适合的多,瞧她一双小手搓着衣服,从衣领,到前襟,再到袖口的,每一处都搓洗的细致干净,看着都是种享受。 “蔓儿。”李墨蹲在边上,温柔的看着她,不时伸手帮她捋过滑落下来挡住视线的头发。 “怎么?”李蔓一边洗着一边随意的问。 李墨憨憨的笑了,“没事。”其实,就是想留在她身边,想多看看她,多跟她说说话,可,他嘴笨,又不知该跟她说些什么?想她了?很想很想,这样的话他是烂在肚子里,也说不出口的。 “嗯?”李蔓抬头,疑惑的看着他,对上他温情缱绻的双眸,顿时笑了,“这么长时间在山里待着,不累吗?好不容易回家了,不回炕上好好躺会去?” “晚上有时间躺。”李墨说这话的时候,眼眸特别的亮。 今天是这个月的初五了,今晚,该是他在她房里歇息的第一晚。 李蔓倒完全忘记了这茬,只当是现在夜里短,他白天睡多了,晚上会睡不着,也就由此作罢,上衣洗好了,她让他将脏水倒了,又重新压了点水。 两人就这样默契十足的在院子里,很快将衣服洗净晾好。 李蔓将空篮子和洗衣盆放到院子里那块石头上晾着,转身,就想回自己屋,歇歇,哪料,李墨就那么默默的跟在了身后。 转身要关门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跟进来了,李蔓这才怔住,“你不回屋?” 李墨也愣了下,“我,我看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活。” “没了,快回屋歇着吧。”李蔓笑着将他推了出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李墨愣在门口,伸手想敲门,但细一想又觉得好笑,他刚才竟像个粘人的孩子似的,一直粘在她身后? 罢,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呢。 李墨转身回到东屋,李言躺在炕上,似乎睡着了,李画靠在窗边,看着书,李书则盘腿坐在炕上,拿小五的沙盘,在那里写字。 他也觉着有些累,就脱了鞋子,躺在炕上,眯上了眼睛。 —— 从前窗,瞧见门口没人了,李蔓这才又轻轻打开了房门,一溜烟的从厨房那边绕到后院茅厕。 解决完了,刚到前院洗手,就看见门口有两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在那张望着。 她不禁疑惑,就细瞧了瞧。 那两个妇人也瞧见了她,先是目光一亮,过后很谦和的问,“小姑娘,敢问你们这边有没有户姓李的人家?” “李?”李蔓朝她们走了过去,眼神带了几分警惕?“你们找姓李的人家做什么?这村里好几户姓李的呢。” 等她走过来,两个妇人的眼神更亮了,不自觉的将她上下仔细打量了翻,“小姑娘,你是不是叫李蔓?” 啊?李蔓吓了一跳,这里除了李家还有这村的人,还有别人知道她的? “你们是谁?”她有些不安。 “小姑娘,你别怕。”其中一个妇人忙道,“是我家老太太派我们来的。” “老太太?”李蔓疑惑,她并认识什么老太太。 这时,听见外面说话声,李书跟李画都出来了,瞧见李蔓正站在院门口跟两个妇人说话,忙都撵了来。 这年头,拐子多,尤其拐女人和小孩的,他们家媳妇脑子单纯的很,又善良,别被人几句话给哄走了。 “媳妇。” “蔓儿。” 两个人走过来,忙将李蔓护在中间。 “你们是干什么的?”李书语气有些不善。 两个妇人却见了李书跟李画,相视一笑,“看来就是这姑娘没错了。” 于是,并没有回答李书的问话,那两个妇人反和和气气的跟李蔓说,“姑娘,你可记得,大约一个多月前,在镇上集市卖野蒜的事了?” “耶?”李蔓一惊,“你们?” “呵。”其中一个妇人笑道,“还记得有个面目慈善的老太太在你那买过蒜,后来还带了人过去买的?” “哦。”李蔓想 起来了,笑道,“是那个奶奶啊。” “对了,那就是我们老太太。” “你们老太太?”听这口气,那老奶奶家里挺不错啊,至少这两个妇人该是他们家的佣人? 知道人家的底细,李蔓松快多了,就笑着问,“那个奶奶还好吗?她托你们来是找我的?” “嗯。”两个妇人点头,一边朝里望了一眼,明显是想进屋详谈的意思。 李蔓迟疑的看了李书李画一眼。 李书没说什么,李画点头,“两位有什么话进屋说吧。”反正有他们在,也不怕别人将自己媳妇拐了走。 —— 李家带厨房拢共就三间小屋,东屋里两个男人睡着,厨房太小太拥挤,最后,李蔓只得将两个妇人带到自己的屋子,好在屋子里还算整洁干净。 又让李书搬了两条凳子过来,几人就挨着门口坐下了。 两个妇人倒也爽利,一落座,就将此行目的说了。 原来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一个多月前,那个老太太在菜市碰到李蔓,当场惊为天人,觉得十分合自己眼缘,就想到了自己的孙子,奈何李蔓已经嫁为人妇,回家后,老太太心里还是挺放不下这小丫头的,就跟家里的人商量,自己身边也缺个贴心可靠的人儿,就像把李蔓认下来,做个小孙女儿养在身边,至于她的那些男人们呢,当时看着穿着也不咋地,补丁加补丁的,再说了都能出来卖蒜,家境肯定不咋地,于是,就想叫家里人给在铺子上或者其他的什么地方给找个活儿,总比卖蒜强。 老太太一番计划后,倒是得到了家里人的同意,大家也没当回事,毕竟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唯一养在膝下的孙子也长大了,心里空的慌,想找个小丫头在跟前逗逗乐子说说话也是行的。 可是,等老太太再派人去找的时候,李蔓等人早没再去集市了。 老太太也曾派人到神女沟打听,但神女沟大啊,那一片连绵的大山脚下,足有好几十的小村小落的,而且,这边大部分都是共——妻,想独独找到李蔓那一家,还是有些难度的。 为此,老太太还黯然伤神了好一阵子,说是就相中了李蔓,瞧着可疼,怎么就突然没了呢?她家里不是还有野蒜要卖的吗? 接连几天,都派人去集市守着,派人到神女沟打听。 后来才知道李蔓李书被镇上有名的纨绔少爷欺负的事。 老太太气的了不得,可是这种事,她一个老人家也主持不了公道,她只担心李蔓这孩子受了委屈,不过好在,昨儿个,终于知道那个坏蛋受到了惩罚。 说到这个,李蔓也是好奇,“那个坏蛋怎么了?” 妇人就笑,“谁知道呢,不过,这事说出去还真是臊的慌,你们说说,这人可真是坏到骨子里了,竟然跟自个儿老子的小老婆也勾搭上了,还被人当场捉住,剥光了挂到了那城门楼子上了,他那老子知道了,连夜带人给抬了回去,据说又是一顿好打,这下,不说一年,半年下不了床那是一定的,还听说,他老子嫌他没出息,正打算把他扔到军营里去。” “哼,就那么个货,到了军营那还不就是一个死。”另一妇人就鄙夷的说。 “还有这事?”李蔓就跟听故事似的,吃惊的瞪大眼睛。 “是啊,我们也觉得奇了,敢情恶人终有恶报,怪就怪那坏蛋太没人伦了,连自己个儿的后娘也敢上......呵呵,据说是他老子两个月前才娶进门的,还在兴兴头上了,就被他给偷了。再说,他又是庶子,平时在外没少惹事,这下......” “肯定是哪个大房容他不下,编个法子把他给打发了,呵呵,这也是他活该。” 两个妇人聊的挺热乎,李蔓也觉得爽快,坏人有恶惩,这老天还是有公道的。 不过,老太太派她俩来就是为了通知自己这事? 想想,李蔓笑了,“劳烦两位了,特地来告诉我这个大快人心的消息。” “哦,不是。”两个妇人忙摆手,“瞧我们俩,这里说的热闹,倒把正事给忘了。其实啊,还是之前那意思,老太太想接你到镇上去住呢。” 非亲非故的,不是吧?李蔓忙推辞,“多谢你们老太太的好意,可我在这里住习惯了,而且,这是我的家。”还有她的男人们。 “不是你一个人去,你们全家都去,老太太已经给你们腾出了屋子,也给他们安排好了活儿,另外,若他们不想的话,老太太还可以帮你们出钱买个铺面,你们也可以做做小买卖啊。”两个妇人好心的劝着。 “这么好?”李书听了,有些好笑,看来自己媳妇这魅力还真不小,下至小五那样的小破孩,上至年纪大的老太太,都这么喜欢她呢。 两个妇人忙赔笑,“是呢,我们老太太最和善的一个人了,对了,你们家四爷也读书吧?正好,我们家孙少爷也在念书,家里请了有专门的夫子, 你们四爷过去,可以跟着一块儿学呢。” “这就不必了吧。”李画觉得此事太不靠谱,何况,他们有自己的家,没必要去投靠别人。 两个妇人一噎。 李蔓委婉道,“两位婶子,麻烦你们回去转告老太太,就说她的好意我收到了,以后若得机会,我一定专程去府上拜访,至于其他,就算了吧。” 李家虽穷,可是,有她和他们在一起,苦中也有甜。 可若带着一家子,去寄人篱下,生活的再好,也不自在。 这点,李蔓懂,“真的,婶子,你们一路来也辛苦了,我给你们倒杯水吧。这里离镇上还有不少的路,翻山越岭的也辛苦,喝完了水,你们就上路吧?天晚了也不安全。” 这是要赶人了?两个妇人明显没料到事情会是这样? “哎呦,姑娘,我们老太太这可都是一片好心,别人那想都想不到的好事啊。不用你们花一分钱,房子铺面什么的都给你们置办好,老太太也是喜欢你,怕你日子过的清苦.....” “真不用。”李蔓给两人一人倒了碗开水,微笑道,“屋子,我家也有,田地,我们前几个月也买了,对了,我家还养了猪还有鸡,你们回去替我多谢谢老太太。” “这——”两个妇人面露苦色,本来以为好事一桩,极容易办妥,回去也能在老太太跟前卖个人情呢,谁知李蔓竟是个傻的,这么好的攀高枝的机会都不要。 罢,两人也没多劝,放下碗后,倒也客客气气的说打扰了,然后就上路了。 等那两个人走后,李画牵住了她的手,目光融融的望着她,“以后,我们一定让你住上大房子,让你......衣食无忧。” “我现在就很好啊。”李蔓真心笑道。 房子再大,里面住不进一个真心待她的人,又有什么用? 在现代,她住的是两层小楼的别墅,可她最后剩下的除了一腔孤寂落寞,什么都没。 倒不如现在,三间茅草屋,五个待她真心的男人,一家子同一屋檐下,酸甜苦辣一起分享。 这样,她很满足,真的。 第一百三十一章 心凉(求订阅,求月票) 李画见她如此,既感动也心疼,心里越发下了决心,将来要让李蔓过上好日子。 洗了衣服,又陪着两个妇人聊了小半日,这不知不觉的,日头已经西斜了。 晚上,李蔓想吃些清淡点的,就打算煮点粥,做几张饼,再炒两个小菜就够了。 李画要帮她烧火,她就点了头,话说到这里这么些个日子,那火折子她还是不怎么会用,用柴火烧火,那火候她也总是掌握不好磐。 粥放在大锅里煮着,由李画看着,她便腾出手来和面。 今晚,她想做鸡蛋煎饼,于是,又到小菜园摘了点小葱回来,剁碎了,和在面里,再打了两个鸡蛋。 自从上次李墨两个姑姑来了之后,她才知道香油有多金贵,自那后炒菜什么的,都放的很少了啮。 可今天要做鸡蛋煎饼的话,还是放一点比较香的。 她拿着油壶,贴着锅沿,倒了一点,然后用锅铲搅合匀了,再将和好的面一点一点的放进锅里,慢慢的细致的摊开摊薄...... 这样又省油,摊出来的饼还好吃。 再有,李画配合的很好,那锅洞里的火烧的旺,却又不至于将饼子烧焦,却又能将饼烤出焦黄的颜色来,闻着就好吃。 不一会儿,那鸡蛋香、葱香、面香和在一处的那种诱、人的味儿就从厨房弥散开。 李画不由好奇,这鸡蛋饼的味道怎么能这么香,他起身站在锅拐处,朝这边探头望来,就见那薄薄的一层鸡蛋饼,被李蔓用锅铲小心翼翼的铲了出来。 “碗。”李蔓见他站在边上,就吩咐。 李画忙将手边的空碗递了过去。 这一张饼很大很薄,李蔓愣是叠了几道,才放到了碗里,但家里人多,还得再摊几锅才行。 见她舀面,李画自觉的坐回,又朝锅洞里递了几把柴火。 第二锅的饼还没摊好,几个男人就陆续往厨房这边来了。 “唔,好香。”李书走了过来,就笑嘻嘻的问,“媳妇,晚上吃什么好吃的?” “洗手了没?”李蔓见他伸手就要拿那碗里的饼,一巴掌就朝他手上拍了过去。 李书忙道,“洗了。”进厨房要洗手,他都形成习惯了。 李蔓嗔他一眼,“那也不能用手拿,去拿筷子。” “哦。”被她这小眼神一瞪,李书只觉得心里头酥痒难耐,应了声,却还巴巴的靠在她边上,舍不得走。 “媳妇,你这摊饼的手艺比二哥强多了,我以前以为他做的贴饼子就算好吃的了,没想到你今天做的这个,更香。” “还没吃就知道香了?”李言点了油灯,体贴的放到了锅台边,方便李蔓做事。 李书靠在锅台上,双手环抱,笑道,“那当然,闻闻不就知道了。” “行了,你们两个到那边坐着吧,都站在这挡事。”李蔓推了李书一把,又瞅了李言一眼。 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往她边上这么一站,直让她觉得小山倾塌似的,特有压迫感,干活都不利索了。 两个男人相视一笑,听话的坐到大桌子边,就等着吃饭了。 不一会儿,这张饼也摊好了,李蔓盛了出来,瞧他两个人坐在那儿就跟大爷似的,关键这还在其次,而是他俩坐着又不说话,而且,目光都盯在她身上,就这么一小会儿,她感觉衣服都要被他们的目光给灼出一个洞来了。 他们这是有多缺,女人啊,还是缺女人啊...... “李书,没什么事的话,把鸡捉到鸡笼里吧,天都黑了呢。” “哦,好。”李书答应一声,起身出去了。 李蔓又喊了一声,“鸡笼就放屋角好了。”等吃过晚饭,都收拾好了,才能拎进厨房,不然,有味儿。 “哦。”李书在院子里答应了一声,然后走进栅栏里,小心翼翼的捉那些小黄鸡。 天黑了,小鸡比较容易抓,一个个的蹲在那里,抓了它都不知道哼了一声的。 所以,李书很快就将小鸡都捉到鸡笼里。 李蔓又回头看了李言一眼,这厮靠在墙上,还翘着个二郎腿,见她回头,眸子瞬间亮了一下,刚想说话,李蔓先开口了。 “你要没事的话,把猪先喂了吧,一会都摸黑了。” 喂猪?李言嘴角抽了下,倒是乖乖的起来了,“猪食呢?” “那桶里是泔水,你倒点糠就行了。”这几天没有打猪菜,就先凑合着吧。 “哦。”李言拎着泔水桶,舀了一瓢糠出去了。 李画坐在灶下,抿唇偷笑,这小丫头现在使唤他们兄弟,越来越顺手了。 不一会儿,李墨将小五也找回了家,小家伙今天才回来,跟几个小伙伴们玩的都舍不得回家了。 等李言喂好猪后,李蔓的饼也算全摊好了,一共五张,男人们一人一 tang张,她跟小五分一张就好。 本来还想再炒两个小菜的,但看时间也不早了,而且,男人们也都洗了手,候在桌子边等吃饭了。 李蔓就将饼子先拿到了桌子上,然后一碗一碗的盛着粥。 “这么丰盛。”看着那焦黄的饼,闻着那鸡蛋香,李言笑道。 其他人也都满脸含笑,想起来也是如此,似乎从李蔓进了家之后,他们的生活质量明显提高了不少。 以前一日三餐不过是个摆设,随便啃点窝头吃两块饼也就得了,男人们做饭哪里有那么多讲究的,能把肚子填饱就好。 可李蔓不一样,他们发现,她对吃食上十分讲究,就算家里只剩一把小米,她也能变着法子给你熬出一锅浓香的小米粥来。 两根山芋,她也能烹炸煎烤给你弄出几样来。 几棵小青菜,都能烧的色泽诱人,让人胃口大开。 “吃吧,凉了就软了,就是这样热热的吃才好吃呢。”李蔓说着夹了一块,分了一大半给小五。 “嗯。”众人也低头吃起来,刚才闻着味儿就馋了,此刻,都敞开了肚子吃。 就连李墨也是如此,他知道李蔓喜欢看他们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而且不喜欢他们在吃食上亏待自己,近来,他也改变的多了,尽量不亏待自己。 瞧他们一个个吃的这么欢快,李蔓眼底露出笑意,心里更是满足。 这样的晚饭简单,吃的也快,吃完了,李蔓要收拾,李画就拦了过来,“歇歇吧,我来。” 李蔓还想推辞,李画就笑道,“还怕我洗不干净?要不你在边上看着?” 他洗还要看?呵,李蔓抿嘴笑,就没见过比李画更爱干净的男生了,每次锅台抹的比她还仔细干净。 “那好,你来。”李蔓就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房,收拾衣服去。 六月的天,一天热过一天了,还没做什么,就出了一身的汗,晚上,她想洗洗澡,便先回房将衣服收拾了出来。 等弄好后,再回厨房,李画也收拾妥当了,正在烧热水。 “你试试,热了吗?”李画问,知道天热她喜欢洗澡,就忙收拾干净了烧热水。 李蔓揭开锅盖,试了试,温的,“再烧一会。” “哦。”李画又朝锅洞里递了些柴火。 这时,李墨又走了进来,却又闷声不吭的,只站在屋子中央,看着李蔓。 “怎么了?”李蔓好奇。 李墨瞟了眼李画,有些窘,“没事。”一转身又出去了。 李画本也有些窘,但看大哥这样,不自觉的笑了。 “你大哥他怎么了?”李蔓越发好奇,瞅着李墨站到院子里,似乎为什么事懊恼的样子。 李画看她茫然不解的样子,只得提醒道,“今天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李蔓很无辜的眨着眼睛,这古代兴什么看黄历,她根本看不懂,只知道天热了,桃子熟透了,貌似六月了吧。 她这样,李画倒不好再说了,怕说了又让她紧张,罢,让大哥晚上自己处理吧,“水好了吗?你再试试。” “哦。”看李画都不紧张,料想也没什么大事,李蔓也就懒的想了,揭开锅盖,试了下水温,觉得差不多了,忙道,“可以了,别烧了,我先把锅里的舀走。” 将大锅里的热水都舀进了木桶里,李蔓突然发现,她根本拎不动。 不是吧?她满头黑线,小五都帮她拎过洗澡水的,她的力气竟然连小五都比不上? “我来吧。”李画已经起身走了过来,轻而易举的将一桶的水拎了起来,先一步向隔壁走去。 李蔓咬唇轻笑,谁说书生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了?她家李画这力气也不小的呢。 她跟着走到屋中,李画放好了桶,转身准备出去拿浴桶,结果就见李墨已经扛了过来,放到了屋子中央。 看他两人干活脸不红气不喘,李蔓不得不这样觉得,家里有个男人真好,至少这样的重活不让她费什么心的。 两人出去后,李蔓便褪了衣裳,将自己没在热水中。 这古代的大木桶真是好,能完完全全的装下她整个人,比那现代的按摩浴缸也真是一点不差呢。 每次沐浴,这样泡在热水中,感觉全身的每一处毛细管都舒张开,真的好舒服。 洗好之后,她穿了单衣就到炕上了,洗澡水明天再让他们倒就可以了。 哪知,门口,李墨一直等着呢,等到那水声停止,他一颗心都几乎从胸腔里蹦了出来,可谁成想,不一会儿,西屋里的灯就灭了。 宛若一盆冷水浇在了身上,李墨顿时沮丧极了。 蔓儿不想他进屋吗? “大哥。”李画又烧了些热水,出来准备叫其他兄弟们来洗漱的,就见大哥李墨站在西屋门口,对着房门纠结。 李墨惊了下, “嗯?” 李画喉咙也有些发干,他明白大哥的心情和期待,话说家里除了小五不懂之外,没有哪个不跟大哥一样了吧。 只是,之前商量好的,谁也不多占,今天轮着大哥,过几天,他也有份的,想着,心里好受多了。 “蔓儿许是忘记了,大哥先去洗洗,一会再敲门好了。”李画劝道。 再敲门?李墨总觉得这样跟她自己给他留门是不一样的,心里头到底有着些失落,但除了依四弟的也没有别的法子。 因为中午洗了澡,下午也没做什么事,身上没出汗,晚上,李墨只简单的洗漱了下,可洗好了才要出门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又关上了厨房门,舀了热水,将那处好好清洗了几遍。 “大哥,你在里面吗?”这时,李言在外面敲门。 李墨忙系好了裤带,开门出来。 微弱的光线下,李言还是看到他窘迫的脸色,不由疑惑道,“大哥这是脸红了?” “脸红什么?”李墨心虚,却故作沉静的说。 李言站在门口,朝厨房里张望,“大哥刚才在里面做什么呢?还把门反拴了?” “哦,刚才好像有老鼠......躲......”李墨说不下去了,二弟那眼神也太贼了,“你洗吧,水还热着。” 也不解释了,李墨慌忙出去。 李言进屋,看着那屋角的水渍,心里头微微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底灼热一片。 李墨出来,就有些紧张了,今晚他该陪媳妇的,可是,媳妇早关了房门还关了灯,这明显没有让他陪的意思啊。 可忍了一个多月,好容易等来这么一晚,他怎么甘心就这样站在门口。 终于,鼓起了勇气,他敲了门。 李蔓正睡的迷糊呢,听见敲门声,心口砰的一跳,猛然睁开眼睛,怔怔的盯着房门。 果然,敲门声又重了些。 “谁?”李蔓拧紧眉头,闷闷的问了一声,她好困了呢。 “蔓儿。”李墨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不耐,心更往下沉了去。 李墨?“有事吗?”李蔓这才坐了起来,李墨找她,该是有事的吧。 可这样一问,李墨不知怎么回答了,只愣愣的盯着房门。 “大哥?”李蔓没听见回答,就疑惑的又喊了一声。 “哦。”李墨很失落的应了一声。 到底什么事?李蔓只得披了件外衣,摸黑走了过来,打开了门,看着门边上高大魁梧的他,有些发蒙,“什么事?” 再别是什么倒洗澡水的事了...... “那个,你洗澡水还没倒吧?晚上别起来撞到了。”李墨说着就绕开她进了屋。 李蔓满头黑线,还真是这事?“我晚上很少起来。” “倒了放心。”李墨已经端起浴盆,朝外去。 李蔓无奈的笑了,跟着到了门口,“大哥,没别的事了吧?” 这时,李言从厨房里出来,瞅着李蔓,一身单薄的衣裳,微微凝眉,想要上前亲近,却想着今天的日子,只得忍下,竟然一句话没说,从她身边绕了开,然后回到东屋。 李蔓瞬间惊悚了,李言这又是怎么了?若往常,即便不碰她,也得拿话刺弄她,不惹毛她似乎他晚上都睡不着觉的。 李墨倒好了洗澡水,返身回来,将浴桶就靠在了屋角。 “大哥?”李蔓有些糊涂了。 李墨走过来,轻轻的握住她的手,“回屋吧。” “哦。没事?”李蔓疑惑的跟着他一起回屋,刚一跨进门,陡然觉得不对,“你跟我一起?” “嗯。”李墨硬着头皮,将房门关好,然后,拦腰将李蔓打横抱起。 他视力很好,即便这样漆黑的夜,他也能视物,怕她摔着碰着,所以,干脆将她抱了起来。 李蔓不防,惊叫一声,“你干嘛?” 这一声不止让李墨心一凉,更让隔壁屋里的人心一跳,大家凝眉,大哥也太急了些吧?可细想想,若换做他们自己的话,怕是更急。 “关灯。”李言不耐的钻进被窝里。 李书靠在炕头,闭眼不知在想什么。 李画无奈的吹了灯,拉过小五,“乱跑什么,乖乖睡觉。” “不是,我刚才听见——” “睡觉。”李画将小五外衣脱了,拉起被子将他裹了起来,自己也当聋子似的,闭目躺好。 西屋,李蔓终于躺回到了炕上,只是身边多了个人,让她之前的睡意顿时全部吓跑了。 她记起来了,“大哥,我,我有点累。”她说的是真的,这些日子因为大勇的事,她神经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回来后又担心他们兄弟,这不,都没事了之后,她一下子松懈下来,整个人瞬间就疲惫了。 “嗯。”李墨躺在炕外,伸手揽住了 她,让她靠近自己,头枕在他宽厚的胳膊上,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动作。 李蔓狐疑的看着他?什么都不做吗? 李墨侧首,对上她的眼睛,“不困吗?” “啊?好困。”李蔓忙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小猫似的窝在了他怀里,心里头暖融融的,还是李墨好,此种情况,若是换做其他人,她就没这么舒心了。 李墨身上有股独特的让人安心的味道,还有,他的怀抱很舒适,他的胳膊更宽厚,比枕头还要舒服,李蔓一手抱着他的腰,整个人窝在他怀里,不知不觉,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听着她细细的鼻息声,知道她睡着了,李墨这才敢稍稍动了下发僵的身子,望着黑漆漆的屋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隔壁,半晌之后,一点动静都没听到,兄弟几个心里不免疑惑,但想想大哥的性子,也渐渐的松快了。 大哥疼媳妇,若媳妇一句不要的话,他指定不会乱动的。 李言终于拉下了蒙头的被子,长舒一口气。 李画亦是微微弯起了唇角,李书耸耸眉,罢,能睡个好觉了。 可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众人睡的正香时,那砰砰砰砰的木板撞击声,宛若一道魔咒,惊醒了这屋所有人。 西屋,李蔓羞的脚趾头都红了,都怪晚上粥多喝了一碗,这才导致半夜要起夜,就让李墨陪着。 谁知,上完茅房回来之后,他就缠磨着她不让睡觉了。 眼见一夜过去大半,李墨也睁着眼睛忍了大半夜,这是真的受不住了,才不得不在她身上点火,软磨硬泡的压了上去。 “你轻着点。”黑暗中,李蔓颤声央求,这夜深人静的,一丁点的动静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偏他急的就像一头困兽,闹的动静也太大了,而她也受不住他的力道。 “他们都睡着了。”李墨喘息着安慰,动作却是一点没有缓下来。 须不知,就连他这话,都被隔壁听了个真真切切。 —— 感谢所有支持灵儿的亲们,群么么\(o)/~ 第一百三十二章 孩子(求订阅,求月票) 天亮的越来越早了,李蔓迷糊间醒来,就被满室光亮晃了眼睛,稍稍动了动,就感觉四肢酸疼,腰也跟要断了似的。 不觉凝眉轻舒口气,暗恼自己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受不得丁点的折腾啊。 不过,这也怨李墨,明明前半夜睡的好好的.....凳. 想着后半夜,她不由脸红心跳起来,慢慢扬起头来看他。 此刻,李墨就躺在边上,睡的很香很香。 李蔓没忍心叫他,就这样一手托腮,趴在他身侧,安静而好奇的看着他。 话说,她从来没敢这样细细的打量过他,此刻,竟然惊奇的发现,这男人平时看着沉默冷峻,让人不怎么敢亲近,可他睡觉的样子还真像个孩子。 李蔓想,这也许得归结为,李家男人都遗传得了一对漂亮的长睫毛,翘而卷密,平添了几分孩子气,。 再冷峻的男人,有这样的一对睫毛,也会让人顿觉亲和许多娲。 不知自己将来的孩子,会不会也能遗传上这样一对睫毛呢? 想着,她就觉得幸福,若是能有个孩子...... 李蔓小脸滚烫了起来,小手不自觉的抚上了小腹,这些日子,他们可是一点措施都没有,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已经有了一粒小种子在发芽了呢? 哦,不对。 猛然,她又觉出不对劲来,自己来到这个世上,也有好几个月了,竟然这么大意的,连大姨妈一直没来也没留意到。 这个身子,具体年纪她不是很清楚,但大姨妈没来的话,原因无非那么几个,一是年纪小还没到,二是她已经有了身孕,三就是身体有问题。 她本能的想到了身孕,毕竟那几日的疯狂...... 心口顿时砰砰的跳了起来,就好像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在她腹中孕育一般,她从未觉得如此幸福过,只是,到目前为止,她还未有任何的反应,也不知为何,哎,早知该让许伯给她把把脉才好呢。 罢,一会吃过早饭就去找许伯去,如果真有了,像昨晚的折腾,以后再不能有了。 心中充满激动,她再也躺不住了,见李墨睡的还香,她没忍心叫他,自己穿好了衣服,轻手轻脚的下了炕。 开了门,李书正在扫院子,见她出来,停下动作,朝她走来,“媳妇,醒了?” “嗯。”李蔓小脸微红,轻轻点头。 这时,李画也从厨房里出来,看了眼李蔓,微笑,“起来了?有热水,先洗把脸,早饭都好了。” “哦。”又起来晚了,李蔓越发不好意思了,忙转身朝厨房去。 舀了洗脸水,安静的洗漱。 不多会,李言跟小五,还带着大黑小黄,从外面回来了,还带了满满的一担猪菜。 猪菜就放到屋檐下,李言满头大汗的进了厨房。 李蔓刚洗好了脸,正要去倒水呢,李言忙叫住,“别倒,我正好洗洗。” “还有热水呢。”李蔓道。 “浪费。”李言笑着瞅了她一眼,从她手里将盆接了过去。 李蔓一愣,跺脚,“那水我用过的。” 李言已经用毛巾在水里搓了一把,然后擦了脸,还有脖子,末了,才笑,“用过怎么了?” 他也不嫌弃吗?李蔓别扭的瞅着他。 李言一副没所谓的样子,媳妇用过的水才香呢,洗好了,出门径直倒了水去。 李蔓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碗水喝,不一会儿,就听见李书敲着西屋的门,喊李墨,“大哥,你不是还睡着的吧?太阳都晒屁股了,起来吃饭。” 李蔓一口水差点没喷出去,果然,听见隔壁屋李墨‘嗯’了一声,似乎还有些迷糊的样子。 李墨是这个家里最勤快的人,即便没事也会早早的起来给自己寻点活干,今儿...... 罢,谁让他昨晚不睡觉的。 李蔓羞窘的想着,继续喝水,可猛然间又觉不对,刚才李墨那样轻轻的‘嗯’了一声,她这边都听的一清二楚。 那么昨晚,夜半三更,寂静无声,那样的动静...... 噗,一口水没喷出来,直接噎到嗓子眼了,李蔓扶着大桌子猛烈的咳起来,小脸都咳红了,可怜的紧。 端着盆进来的李言,忙放下脸盆,抱住她,“怎么了?” “没,咳咳咳......”呛到嗓子眼了,李蔓说不了,一说就咳,只得跟他摆手。 其他人听见咳声,也都跑了进来,李墨衣带都没系好,宽宽松松的搭在肩上,露出健硕宽阔的胸膛,还有几处抓痕,十分明显。 李蔓小脸顿时跟火烧的似的,趴在桌子上闷咳个不停。 “咋回事?”李书担心的问,大掌不住的轻轻揉着她的背。 李蔓咬唇,努力将喉咙里痒痒的咳嗽给忍着憋着,好一会才好了。 tang 她慢慢抬起头来,因为刚才剧烈的咳嗽,小脸仍旧绯红一片,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个男人,神情担忧而惊慌,她忙道,“刚才喝水呛了一下,没事的。” “喝水也能呛到?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什么?”李言忍不住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 李蔓委屈,揉了揉被他捏的有点疼的脸颊,“就那么呛到了,我也不想。” “好了,没事就好。”李墨一边系衣带一边说。 边上,其他几个兄弟瞄了他一眼,尤其看到他胸口的抓痕,都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这样的痕迹,他们几个身上都有过,那种滋味也都尝过。 李蔓瞧其他人神色有些不对,忙道,“吃饭吧,我饿了。” “嗯,我来盛。”李画道,径直走到锅台边,先给李蔓盛了碗粥,然后,连才炒好的青菜一并端到了桌子上。 其他人陆续的,自己盛自己的,一家人围坐在桌子旁,安静的吃着早饭。 吃完早饭,李蔓第一次没有主动收拾碗筷,而在紧跟着李墨身后出去了。 “大哥。”在东屋的门口,她喊住了他。 李墨回身看她,目光温柔,“咋了?” “嗯......”李蔓微微咬唇,有些紧张,也有些尴尬,“那个,我一会想去许伯那边。” 李墨还没回答,院子里刚放好小黄鸡的李书,听见了,连忙过来,“怎么又去?昨儿才回来。” 再一去小半月的话,他还要不要活了?才洞了房,就忍了半个月,这是想憋死他? 李墨瞪了李书一眼,有些不安的问李蔓,“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我,我就是想去看看。”李蔓小脸再度爆红,两个男人这样盯着自己,她实在没勇气说,想去看看自己是不是怀孕的事。 李墨更担心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李蔓纠结的,“我去去就回来,有件衣服落在那边了,想拿回来。” “哦。”李书松了口气,“不急,一会我帮你去拿。”他走路快,不到中午就能拿回来。 “不不,我还是自己去吧,正好,我也有些话想跟许婶说说。”李蔓忙道,然后,不等两个人回复,就喊小五,“小五,一会你跟我一起去许伯家。” 小五正在喂鸡,听见叫,自然点头说好。 “还是我陪你去吧。”李墨不放心,他敏锐的察觉到李蔓有事瞒着。 李书也瞧出了端倪,附和道,“是啊,小五这些天在外面野惯了,该让他定定心在家写点字,就让大哥陪你去吧。” “我......” “又要去哪儿?”李言这时也从屋里出来,如墨长发刚刚用梳子梳了一遍,一根蓝色发带束起,看起来干净整洁,即便只穿着粗布衣衫,仍然能给人一种玉树临风之感。 “媳妇要去许伯那儿。”李书道。 李蔓暗暗跺脚,她不就想出个门吗?弄的都知道了—— “不昨儿才回来吗?”李言又问了一遍。 李蔓暗叹,得,又要撒谎一遍,“我有件衣服落在那儿了,想让小五陪我一起去拿回来。” “多大的事,让三弟去一趟好了。”李言说的轻巧。 李蔓懊恼的坚持,“不要,我自己去。” “丫头,你有事瞒着我们。”李言一针见血,眼神犀利的盯着她。 李蔓顿时被瞧的心慌,连忙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那你脸红什么?”李言好笑,她一说谎就脸红的毛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再说了,衣服落了?她统共就那么几件衣服,上次还是他帮她收拾的,有没有落下,他心里清楚。 “我脸红了吗?”李蔓不自觉的揉了揉脸。 “红了。”李书肯定的回答,李墨跟李言也无声默认。 李蔓更是懊恼,“算了,我不去了。”转身就想走,却被李言一把捉住,“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跟我们说的?” 李蔓刚想犟,李画也收拾好了厨房出来,瞧见这一幕,赶忙过来,“二哥——” 李蔓本能的就往李画这边靠,奈何手被李言捉着,挣也挣不开。 李画忙一手护着李蔓,一手就想掰开李言的手,一面瞪着大哥他们,怎么一个个的看着二哥欺负蔓儿呢? 李墨瞧李蔓那委屈的小脸,忙也道,“二弟,你先松手,让蔓儿慢慢说。” 李言凝眉,他又没怎么她?瞧他们一个个的护的跟老母鸡似的。 松开李蔓后,李言仍旧面色凝重,其实,大哥他们也该看出这小丫头心里有事才对。 “说吧,到底为什么事?” “怎么了?”李画也瞧出了问题,不安的问李蔓。 李墨也哄道,“蔓儿,就算有天大的事,还有我 们呢,你别瞒着。”不然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更难过。 “我——”李蔓真是郁闷的想跳脚,这么多人围着她,要怎么说? 几人都低着头,认真倾听的样子。 李蔓又羞又恼,脑子一热,大声道,“我,我就是想让许伯给我把个脉,看怀上了没有。” 沉寂,一片死样的沉寂,就连小五蹲在栅栏边,都呆了似的,回头怔怔的看着李蔓。 李蔓嚷过之后,才又心虚了,“我,你们......” “媳妇,我有儿子了?”李书猛然抱住了李蔓,激动的转着圈儿。 李画忙上前拦住他,“三哥,小心着点。” 李墨李言反应倒慢了半拍,待听到李画这话,一人勒住李书的脖子,一人将李蔓从他怀里抱了过来。 “丫头,没晕着吧。”李言忙轻轻的拍拍她的小脸。 李蔓被转的确实有些找不着北,紧抓着李言的胳膊,闭上了眼睛才好一些。 李书仍抑制不住激动,抓着李墨的手,兴奋的叫道,“大哥,我有儿子了。” 李蔓满头黑线,她也没说一定就怀上了吧? 李墨、李言、李画同时对他恶狠狠的瞪过去,“谁说儿子就是你的了?” 李书很得意的挑了挑眉,“反正就是我的,我知道。” 李墨不理他,自己心里也突然乱糟糟的,激动,紧张,兴奋......反正,他觉得这孩子要是肯定也是他的。 李言努力压制内心的狂喜,只坏坏的瞅着李蔓笑,话说,他跟她的次数该是最多,没理由孩子不是他的。 李画低头看着鞋尖,那一晚,他也很努力...... 瞧着这几个的样子,李蔓恶寒,转而喊小五,“小五,鸡食放下,我们走吧。” “丫头。” “媳妇。” “蔓儿。” 这几个男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住了她。 李书忙走到她跟前,蹲下,“媳妇,快上来,我背你去。” 其他人也连忙附和,李言更是将李蔓抱到了李书背上,然后吩咐落后的小五,“把栅栏关好,院门带好。” “喂,你们——”被李书背着,再有三个男人围着,这像是干什么去啊? 一出了院门,走在村子里,李蔓想钻地缝的心都有了,所幸这个时间段出门的人不多,她又将脸埋在李书的背上,不然碰见了人不丢脸死啊。 几兄弟步子很快,不多时就到了许伯家,老两口正坐在小院子里吃饭呢。 “岳父,快来瞧瞧,你有小外孙了。”李书一来就喊上了,直喊的许伯许婶脸上都乐开了花。 许伯许婶忙放下饭碗,凑过来问,“什么情况?” 李蔓羞的不行,忙从李书背上下来,拉着许婶就进了厨房,将自己几个月都没来大姨妈一事说了。 这一说,许婶倒乐了,“哎呀,丫头,真有了?我这是要到外婆了吗?” 李蔓脸更红了,“还不知道呢。” “那赶紧让老头子给把把脉。”许婶也迫不及待了,忙抓着李蔓的手,一起往外走,喊着许伯,“老头子,快来给丫头把个脉,这要是有了的话,今年......今年赶不上的,明年开春准能抱上。” “媳妇,快来。”李书忙拉了把小椅子,让李蔓坐下。 望着大家期盼的眼神,李蔓心里又是欢喜又是紧张,慌慌的坐下后,伸出了左手。 许伯便认真的给她把脉,哪知,在众人的期盼下,他的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许婶第一个撑不住了,一巴掌拍了老头的后颈,“老东西,你那什么脸色?瞧的怪吓人,到底咋样?” 其他几个男人早已被许伯凝重的神色,弄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这个时候,谁都不敢先问一句了。 李蔓的心也在渐渐下沉,前世为要孩子,她也看过不少次大夫,这样的神情让她心有余悸。 “许伯,没怀上?” 尽管克制了,可是她的声音还是在发颤。 李画站在她身侧,本能的伸手揽住她,让她靠在了自己身上。 “没怀就没怀,来日方长,最多我再多努力努力,还怕怀不上不成?”李言蹲下,紧握住李蔓的手,发现她小手冰凉,心疼极了。 “是啊。”李墨也赶紧道,“蔓儿还小,再说了,我们也不急着要。” 不急吗?可之前还没说有的时候,他们就一个个激动成那样了? 李蔓想的心里发酸。 李书心里不好受,但更瞧不得媳妇难受,“媳妇,这次没怀就算了呗,咱下次多怀几个。” 噗......当她是母猪啊?还多怀几个。 许伯瞅了几人,轻轻叹了口气,“丫头啊,你平日里是不是特别怕冷?” “嗯?”李蔓愣了下,到这里就是阳春三月,也没觉着冷啊,她摇了摇头。 “到底咋回事?”许婶等不及的追问。 许伯瞅了几个男人,神色越发凝重,但还是直接道,“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丫头这体质,想要孩子,怕是难。” “啊?”李书惊呼。 李蔓只觉得耳朵里嗡嗡响,整个人已经软在了李画怀里。 “怎么会?丫头她身体好的很。”李言脸色都变了。 李墨唇颤了颤,几乎说不出话了。 李画抱紧了李蔓,心理即刻间似乎就做了决定,有她就好。 “许伯,我......为什么会这样?”李蔓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在现代不能要孩子,可如今,她觉得自己很健康,为什么还不能? 许伯道,“丫头,你以前是不是受过凉?我查过,你的身体,曾经一定受过严重的寒气,虽然现在看着无碍,可对于女人来说,寒性体质,确实难以怀上孩子。” “寒性体质?”李蔓对这身体陌生的很,对于她的曾经更是无从知晓,“那就没得救了吗?” 许伯皱眉,“你许伯我也就是个半路出家的大夫,为今之计,还是找个专攻妇、科的大夫瞧瞧最好。” “好,咱们明儿去山外镇上。”李言道。 李蔓早已快昏了,脑子里嗡嗡一片,就是她不能怀上孩子,至于后面他们还说了什么,她又是怎么回的家,她全都不清楚了。 这一天也不知道怎么过的,由一开始的狂喜到最后的失望,她整个人都木了,中午饭她扒了两口,然后就躺炕上了。 下午,李言又端来了一碗荷包蛋,她吃了一个,还吐了。 入夜,李言抱着她坐在炕头,看她茫然空洞的样子,心如刀绞般,“丫头,别折腾自己了好不好?你这样,是我们几个心都碎了。” —— 那啥,至于孩子,大家别担心,该有的以后会有的,只是现在,蔓儿年纪还小,咱让她多滋润几年\(o)/~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看病(求订阅,求月票) 听着李言在耳边难过的低语,李蔓其实更难过,亦十分的茫然,自己若不能生孩子,那他们几个要怎么办? “丫头,不难过了好不好?”李言更紧的抱住她,不住的吻着她的脸颊,温柔的哄着,“就算没有孩子又有什么要紧?有了也是让人操心。” 知道他这是宽慰自己的话,李蔓双手环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口,闭上了眼睛,眼泪无声的落下凳。 不想要孩子,跟不能生孩子,这完全是两码事啊。 李言感觉到她身子在轻颤,一低头,果然就见两行泪顺着她清秀的面颊往下淌着,顿时又急又疼。 “傻丫头,你这是想干嘛?都哭了一天了,你也不怕眼睛哭坏了。” 他忙帮她擦泪,可是,擦的还没流的快。 其实,李蔓也不想的,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她自己也用手背抹泪,手背上早湿了。 “听着,丫头,”李言双手紧紧握住她纤弱的肩,对上她被泪水模糊的眼睛,认真道,“我知道今天这事,对你来说有多大伤害,我们也很难过,但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人是你,不是孩子。你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们都跟着你不好过吗?娲” “对不起。”李蔓沮丧的垂着头,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 “傻瓜,你对不起谁了?你很好,知道吗?再说了,许伯只是说要孩子难,可也没说一定就不能要,你还这么小,将来多的是机会,退一万步说,就算真的没有孩子,也不怕,我们还可以包、养一个,或者过继一个,只要你愿意,怎样都行。”李言轻柔的揉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不住的宽慰着。 “李言。”李蔓抹了把泪,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知道,就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保证,明天就好......” “那好。”李言无奈的叹息,更紧的拥住她,“只有今晚,丫头,你要哭就哭个够吧?明天再不许淌眼泪了。” “嗯。”靠在他怀里,李蔓哼了一声,接着,抱着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胸口,敞开了的哭出声来。 东屋,昏暗的小灯火,明明灭灭,照在几个兄弟脸上,一片黯然。 异常难过的一夜,终究还是过去了,次日的太阳,还是一如往常的照耀着大地。 果真,在他怀里哭了一夜,李蔓觉得痛快多了。 是啊,这样的打击于她又不是第一次,在现代,她为之追求了十年,这一世,她还如此年轻,她甚至有更多的十年。 她不信,老天真的如此残忍,让她两世重复同一个不幸。 早上,草草吃了点东西,李墨、李言、李书三人带着李蔓一起往山外镇上去,家里有李画和小五看家。 山外镇上倒是有大夫,只是,那一片连着四五个小镇,到底哪个小镇有大夫,他们也不是很清楚,漫无目的的去找,太耽误工夫,因此,几兄弟商量,便先去小姑李香草家里。 小姑李香草家住东山镇,距离他们每次赶集的那个镇大约也只有一里的路,很近,大家很快就到了。 只是,一到李香草家,透过那虚掩的门,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一个多月前,到李家去的李香草还是青春貌美的少妇,而今,却穿着粗布衣衫,蓬着头发,正在院子一角,吃力的拿着斧头劈柴。 而屋檐下,一个年轻的青衫男子,正悠闲的坐在竹椅上,享受着怀里女子体贴的揉着肩,那一双手还在女子的衣服里,逗的她不时的嗔笑着。 这是什么状况?李蔓不认识屋檐下那对男女,但只看这一幕实在反差太大,一边李香草这边吃力的做着粗活,一边却是青年男女活色生香。 “小姑。”李书一脚将半掩的院门给踹了开,手指着那青年男子,厉声道,“姓沈的,你在干什么?” 青年男子一僵,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几人,错愕之下,慌的推开了怀里的女子。 “李书。”院子一角,李香草也被这一幕给惊着了,怕李书冲动之下要揍人,忙丢下斧头过来,拦着几人,“你们几个怎么来了?” “哟,这都是什么人呐?怎么能随便往别人家里闯?”屋檐下,那被沈润生推开的女子,很不悦的盯着他们几个。 “小姑,那女的是谁?”李书立刻暴跳起来,愤怒的指着那柳眉倒竖的女子。 李香草眼圈一红,就道,“不是谁,对了,你们......” “小姑。”李墨看着憔悴的李香草,心里大约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上次大姑来的时候,也点到过,小姑自从嫁给小姑父之后,过的并不好,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不好会到了这地步。 “香草。”沈润生瞅着李墨等几人,脸色也沉了下来,亦不悦的盯着李香草,道,“早跟你说过,少跟那些个泥腿子打交道,偏不听,瞧吧,又找上门了。算了,给他们两袋子米面,快点打发了吧。” “润生。”李香草眼含泪花,她万没想到, tang这个男人对她绝情至此,当着她亲人的面,亦是毫不留情。 “大郎他们,并不是来要米要面。” “哼,那还要什么?别忘了,咱们家现在也不宽裕,翠儿现在也怀上了,马上家里又要添人口......” “够了。”李香草哽声打断了沈润生的话,“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讲。” “哎呦,姐姐,你这是什么话,相公不过白嘱咐你,你听着就是了,这么凶干什么?再说了,你要是知道怎么做,怎么还让这些不三不四的人进门?”翠儿冷眼扫过李香草,面露不屑。 “臭娘们,你是那颗葱?”李书就想冲过去扇她,被李香草拉住。 但翠儿却不干了,跺脚扭腰的在沈润生的怀里哭起来,“相公,你看看嘛,人家要打我呢?打我倒不要紧,可是,咱儿子也要跟着挨打,呜呜,我可怜的孩子啊,还没出生,就要受这等欺负,相公,你要为我们娘儿俩做主啊。” “李香草,好好教训你这些侄儿,自己家里都搞不好,还要跑别人家里撒野?好就好,不好,老子一顿棍子,将你们全打了出去,包括你,听见了吗?” 李蔓直听的傻眼了,这女人胡诌撒泼的本事可真不小,只是,瞧着那个男人,模样倒也清俊,也有几分书生气,此刻,却跟那翠儿一样犯浑,她不由得为李香草不值。 李书气的青筋暴起,真想上前将这臭男人给揍死,但却被李墨跟李言给拉了下来,如今是在别人家里,何况,他们也不想让小姑更难堪。 而李香草,当着娘家侄儿的面,早已撑不住,垂着头,哭成了个泪人。 “小姑。”李蔓忙伸手揽住她,让她好靠在自己怀里哭一场。 沈润生带着翠儿进了屋里,李香草趴在李蔓肩头哭了一阵后,方抹了泪,带了他们到自己房里。 而这一下,又让几人心里更是气愤。 李香草现在住的偏房,简陋的不像话,就连那张床还是两张凳子一个破门板拼的。 “小姑,怎么回事?”李言神色阴沉,双手已经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李香草哭过之后,心里已经好受多了,苦笑一声,道,“能有什么,她有了身子,自然该住好些。” “那臭娘们住了正房?”李书愤怒又诧异。 什么正房不正房?李香草已经不在意,只苦笑道,“一个人住这也清净。” “就因为......”李墨话说一半,哽了回去,眼神不自觉的扫了李蔓一眼。 小姑李香草嫁人多年,却一直未有喜事传出,她跟小姑父沈润生的感情也一年不如一年。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姑很早就说过,沈润生迟早会娶小,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那混帐男人要了别的女人,就开始作践起小姑来。 李香草不知道李蔓那一层,只无奈的道,“是啊,说来也是我对不住他,跟了他这些年,也不能给他生个一儿半女的,如今,翠儿才来半年,就怀上了,这是喜事,她原本性子就娇些,如今又有了孕,性子更急了些,你们也别在意,权当看在我......” 李蔓算是听懂了,刚才那女的是妾,如今,就因为她没有生育,就要宠妾灭妻? “小姑,你就这么忍着?” 毕竟,她的思想还属于现代,她万接受不了亲眼看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养儿育女。 即便她不能生,即便她备受嫌弃,可以,离了再说。 大家分道扬镳,从此各不相干,她再不会管那个男人半点事情。 可如今李香草这种状况,让她有了怒意。 不忍又能怎么着?李香草哎哎一天叹,忽地又期盼似的笑了声,只是,眼神迷惘又空洞,“润生说,翠儿年纪小,不会照管孩子,这第一个孩子生下来,会给我养。” 众人一阵沉默。 李蔓看了看李墨那三兄弟,不由疑惑,“难道,就这么着了?” 李墨抬头,无奈的安慰道,“若是个男孩,小姑养大了,也是一样的。” “嗯。”李香草视线这时才慢慢聚拢,轻轻笑着,“所以呢,就这么着吧,等孩子出生以后,大不了我跟他单独一个院,呵呵。” “小姑父对你还是有感情的,如今,只是因为孩子......”李墨说着说着又说不下去了,刚才的一幕刺痛了他的心,若是有感情,怎会让小姑如此憔悴?一个瘦弱小女子干着男人的活,而他却当着她的面,跟小老婆快活。 李香草看几个侄儿面色不好,忙安慰道,“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再怎么,她也是小,也越不过我去。你们小姑父其实平时对我也不错的,只是,上次秋试结果不好,他心里一直抑郁,这不,翠儿有了身孕,他才好些。你们也别怪他。” 兄弟三人都没做声,李蔓亦是心里头憋屈的很,可是,她要给这个受伤害的女人什么建议? 劝她离婚?可是这样的年代 ,离了之后,男人照样可以风花雪月,甚至一个两个三个的将别的女人往家里带,而女人呢?一个被夫家,即便是和离的女人,在这样的年代要怎么生活? 她不敢以自己来劝李香草,毕竟她们的思想属于两个不同的年代。 沉默了一阵,李香草又问,“大郎,你们今天来有事吧?” “哦。”李墨哼了声,有些担忧的看着李蔓,毕竟小姑也是因为不孕,这才有了小姑父后来的背叛,他怕李蔓会多心,所以,说带她瞧病的话也没说出口。 倒是李蔓,心眼猛然一活,李香草年纪也并不是很大,好像还没到三十,为什么不能生呢? “小姑,你有没有瞧过大夫?” “嗯?”李香草被问的一愣,当着侄儿们的面,脸都臊红了。 李蔓忙扫了李墨等人,“你们到院子里等会,我跟小姑有话说。” “蔓儿。”李墨等人不放心,两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在一处,会不会更伤心? “去吧。”李蔓起身推他们几个,并叮嘱,“见到什么,也当没瞧见,别打架,知道吗?” “哦。”三个男人被推出了门。 李香草瞅着她微微笑,“他们倒听你话。” 李蔓亦是淡淡一笑,拉着李香草的手,两人一起坐到小凳上。 “小姑,你看过大夫吗?”李蔓认真的问。 李香草神色还有些窘,尴尬道,“这,其实,我暗地里也是瞧过的,还偷偷的吃过药,可是,我这肚子一直就没动静。” “那大夫怎么说?”李蔓问。 李香草咬唇,“大夫说的我也不太懂,只是按他开的药吃了小半年,一点动静也没有,后来也就放弃了。” “哦。”李蔓垂下头,缓缓道,“小姑,不瞒你说,今天我们来,也是想找个大夫。” “谁病了?”李香草立刻担心起来。 “没。”李蔓忙安慰道,“他们都好好的,就是我......” “你怎么了?” “也许,这一辈子,我都不能要孩子。” “什么?”李香草吃惊的叫了起来。 李蔓苦笑,“是呢,老天就是这样残忍,不过,昨儿我哭了一天一夜,现在也没那个劲儿哭了。小姑,不如你跟我一起去瞧瞧大夫吧?你也年轻,我相信我们都能好。” 李香草忙摇头,“不不不,我都这么大年纪。也早死了这份心了。” “去吧,就当陪我。”李蔓道,“说实在的,我心里有些怕。” 李香草疼惜的看着李蔓,“你别怕,大郎他们都是有良心的人,不会因为这个薄待你的。” 她怕的不是这个,而是,作为他们的女人,却不能给他们一个孩子,这让她觉得亏欠,更觉得自己不够完整。 “小姑,就陪我吧。”李蔓央求着,其实,不一定非得人陪,只是,不希望看到一个可怜的女人,就此枯萎下去。 李香草很为难,如今家里有个孕妇,时刻需要人照顾,而且为了节约开支,沈润生将原来的婆子也辞退了,所以,家里家外所有事都落在她头上。 “这样吧,我给你指个大夫,就在镇东头那条街上,第一家医馆就是,老大夫挺不错的。”李香草道。 “那小姑你呢?”李蔓鼓励道,“小姑就甘心一辈子养别人的孩子?” 李香草眼睛又红了,这时,听见外面沈润生喊,“有娘家人来了,活也不干了是吧?早上那鸡炖了吗?翠儿饿半天了......” “要吃不知道自己炖啊?姓沈的,你他妈的还是个男人吗?当年你娶我小姑的时候,都怎么发誓的,如今,偷偷在家养小老婆,养野种,还这样折腾我小姑,你当我小姑是你家老妈子吗?......” “李书,你个王八羔子,你敢目无尊长,老子......”沈润生说着就拿着小几上的茶壶朝李书砸了过去。 碰的一声响,惊住了屋里的两个女人。 李蔓拉着李香草忙跑了出来,幸好,那茶壶没砸到李书。 “润生,你别急,鸡已经炖上了,怕不烂,就多炖了会,我这就瞧瞧去。” “等等。”李蔓一把扯住李香草,然后,目光犀利的盯着沈润生,“你就是我小姑的男人?” 随着这道好听的声音,沈润生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到了李蔓身上,眼睛陡然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好美的女人。 刚才,他竟顾着嫌恶李墨几个,倒没正眼瞧这个跟来的女人,此刻一瞧,顿觉三魂七魄都被勾了去。 其实,年轻时的李香草也很美,是那种很纯很自然的美,让人一眼就能喜欢的美。 当年他也确实被那种美吸引,不顾家人反对娶了她。 可到底是那种穷山沟的姑娘,上不得台面,婚后没几个月,他就觉得腻了。 而今,翠儿是他友 人家的丫鬟,跟他眉来眼去许久,算是***好上的。 这种野花的滋味,的确让他欲罢不能的许久。 可此刻,李蔓这样一个俏生生的美人儿往他跟前这么一站,顿时让他骨头酥了大半。 这样的眉眼,如画,这样的气度,如华。 让人想染指,却莫名心怯,不敢轻慢。 “你是谁?”沈润生好半日才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管好你那双狗眼,这是我媳妇。”李书阴冷的盯着沈润生。 沈润生当即面色一变,“你媳妇?”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得知道你是谁。”李蔓也感觉到他刚才露骨的眼神,顿时觉得李香草留在这样的家里还有什么意义?就为了未来那不可知的孩子吗? 沈润生目光紧紧盯着她,“你什么意思?” 本来想要谈判的话,李蔓咽回了肚子里,一个本性低劣的男人,即便未来之路坎坷艰难,她觉得也比待在这样一个男人身边好。 “我们今天来找小姑,是有点事情。你一个大男人,自己女人怀孕了,要真的有心,就自己炖汤去吧。” 说着,拉着李香草就往外走。 “站住。”沈润生下了两步台阶,竟然本能的不舍这么美的小女人离开。 “你想干嘛?”李言冷冷的朝他瞪了去,他虽然不像三弟,但这样的混帐男人,他也早想揍了。 李香草忙回头,也怕自己侄儿吃亏,但不是打架,而是沈润生毕竟也是个秀才,外头也有些不错的硬关系,若真是给自己的侄儿们暗地里使绊子,他们准得吃闷亏。 “润生,蔓儿身体不舒服,我带他们去趟万大夫那里,马上就回来。” 孰料,沈润生这次竟声音软了下来,那脸上还带了一丝笑,“行了,你要去就要,我也没拦着,只是,你身上带银子了没?难道找大夫不要花银子?” 说着,他竟从怀里掏了一锭银子,走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却是没给李香草,而是塞到了李蔓的手上。 第一百三十四章 打架(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愕然,还没反应过来,李言已经大步跨来,一把夺去她手心里的银子,往沈润生手里一塞。 “我媳妇爱干净,别把那脏的臭的,随便往她那扔。” 话音刚落,只听得咔嚓一声响,与此同时,还有沈润生‘啊’的一声痛苦的哀嚎凳。 众人还不知怎么回事,就见沈润生愤怒的瞪着李言,原本还算俊俏的脸,此刻痛的扭曲,满脸大汗,却抖着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 “怎么了?”李香草吃惊的问,就见沈润生左边胳膊就跟断了的枯枝一样,往下垂着。 沈润生咬着唇,又痛又怒,“你看看你的好侄儿,好心当作驴肝肺......” 他那是好心吗?他若有心,那银子该给的是李香草,往李蔓手里塞是什么意思?羞辱他们还见过银子?还是想用这么一锭银子就将李蔓收买了去? “哎。”李言冷笑摇头,“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呢,小姑父,你这身子也太差了,我不过轻轻一碰,你就跟个纸糊的似的,立马散架了。” “你?太过分了。”沈润生吃痛的扶着那条脱臼的胳膊,也没心思跟他们斗嘴,想着马上去找大夫接上,不然,痛也要痛死人了娲。 “别走呢。”李言上前一把将他拉住,敢打他女人主意,那也要看看他能不能受的了那后果。 沈润生走到门口,被抓住,愤怒的质问,“你还想做什么?” “李言。”李香草忙喝止李言,她知道这小子,他面上看着最无害,实则手黑的很,沈润生刚才递钱的那条胳膊脱臼了,依她看,李言要的不止是他痛,恐怕想让他那条胳膊彻底废了。 “小姑。”李言微微一笑,安慰道,“不碍事的,小姑父就是胳膊脱臼了,我帮他接一接。” “你敢?”沈润生吓的连连后退,躲到了李香草身后。 李香草也怕,沈润生是个读书人,那条胳膊对他来说用处大着呢,残废了以后还怎么写字?“李言,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姑父也没怪你,只是,你那手劲大,万一不小心再弄伤了,伤上加伤就不好了。好在万大夫家也不远,咱们赶紧去吧,让万大夫帮你小姑父接接膀子,也正好瞧瞧蔓儿的病。” 说着,不等他们再有动作,她赶忙扶住了沈润生,“润生,你怎么样?” “死不了。”沈润生恨的牙根痒痒,此刻,却也不敢太发作,只在李香草的搀扶下往外去。 李香草这般所为,让李言凉凉的笑了,李蔓上前劝了一声,“算了,他毕竟是小姑的男人。” 李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道,“可我们也是你的男人。”所以,对于别的男人想欺辱李蔓,绝不放过。 “好了,咱们也去吧。”李墨这才开口,之前他一直沉默放任,其实也默许了李言伤人,他知道二弟有分寸,不伤人性命,但废了那混蛋一条胳膊是可以的,而至于拉着李书,是因为老三没老二的准头,他打架没分寸,一拳头下去直接要了人命,反倒不好,李书自己也知道,所以,哪怕他看的手痒痒,也忍着。 三兄弟在这种事上,分寸拿捏的一向很好。 前面,李香草扶着沈润生已经走到了街上,李蔓等人在后面跟着。 “小姑她以后要怎么办?就这样,还能过吗?”李蔓担心的问,心里头默默的期盼着,她的男人们能拿出保护她的劲头来,保护李香草。 可谁知三个男人都沉默了,这让李蔓有些着急,“你们就不管了吗?她可是你们的亲小姑。” “不是不管。”而是这事他们不知道怎么管,他们总不能把李香草带回李家吧?那她未来的生活要怎么办?一个弃妇在娘家的日子很难过的,就算他们兄弟愿意养她一辈子,可村里人的闲话怕也能将她淹死。 “那要怎么管?”李蔓比较关心这个。 李言知道她的性子,大勇生病,她都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何况现在是李香草,“你放心,我们不会让那混蛋再这样欺负小姑的。” “你们的意思是,小姑还留在那个男人身边?”李蔓吃惊的问。 而三个男人也是吃惊的看了下李蔓,不留在沈润生身边还能怎样? “那个男人不是好人。”李蔓郁闷的道。 三个男人脸色都不好看,他们知道沈润生不是啥好东西,可问题是小姑已经是沈家的人,这是不能改变的事。 正说着,几人已经到了万家医馆,里头,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正在给沈润生接着胳膊,众人只听得又是咔嚓一声,沈润生又是一声哀嚎,过后,在老大夫的指引下,活动了两下胳膊,倒真的好了。 沈润生连连道谢。 这个时候瞧的倒一副知礼的读书人模样。 见到李蔓等人进来,沈润生还一改之前卑劣的嘴脸,竟然大度的跟老大夫介绍,“万大夫,这几个是小生的侄儿侄媳,也是来求万大夫给瞧瞧的。” tang 万大夫刚刚洗了手,一边接着徒弟递来的毛巾擦手,一边看了李蔓等人一眼,神情和蔼,问,“你们是哪个要瞧病?” “是我那侄媳。”沈润生说着,眼睛一瞬不瞬的朝李蔓瞅了来,一落下就舍不得移开。 李香草忙过去拉着李蔓过来,“万大夫,这是我侄媳蔓儿,能不能到里间去瞧?” “这边请。”万大夫点头,亲自朝边上的一间小隔间而去。 李香草不安的又瞅了瞅外面几个,她怕自己不在的时候,几个男人又会冲突,就叮嘱沈润生,“润生,这里有我就够了,你快回去吧,翠儿一个人在家呢。” 沈润生本不想走,但两个女人一进里间,这外边大堂就剩他跟李家兄弟,瞧李言那阴测测的冷笑,他心里多少有些瘆的慌,就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了,万大夫,你好好给我这侄媳瞧瞧,多少银子都不怕花,关键人要好好的。” 末了,他还温情而揪心般的瞅着李蔓,直让人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小姑父,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胳膊才接好,眼睛也想瞎了不成?”李言冷笑。 沈润生一个激灵,冷冷扫了李家兄弟一眼,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李香草无奈叹息,跟李蔓一起进到了里间。 时间缓缓流淌,等在大堂的三兄弟,内心焦急如焚,倒不是担心李蔓这病不能治,而是担心,若万大夫这里还跟许伯的诊断一样的话,小丫头要如何承受再一次的打击。 李书捏紧了拳头,甚至后悔今天带媳妇来了,如果一直不知道,媳妇也就不会难过了。 虽然,他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要个孩子,可是,如今想来,孩子跟媳妇相比,那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这辈子,只要能跟媳妇相守,一起白头,什么都值了。 李书来回踱步,几乎要将这大堂的地给踩出几个洞来,最终受不住了,“大哥,要不咱回吧,不瞧了。” 李墨也是担心,手心里全是汗。 李言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听李书这样说,缓缓抬起头来,“事已至此,还能怎样,那丫头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没有个决断,她能罢休?” “可......” “再等一会。”李墨道,“蔓儿她......” 话还没说完,隔间的门开了,李香草第一个出来,一边还不住的对万大夫道谢,“谢谢你了,大夫。” 随后,李蔓和万大夫也一起出了来。 瞧李蔓平静的神色,大家稍稍松了一口气。 “媳妇,咋样?”李书按捺不住的问。 李蔓抿了抿唇,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倒是李香草道,“大夫说了,有治。” “真的?”三个男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脸上顿显惊喜之色。 李蔓瞧着心里发酸,“让你们担心了?不过......也许没那么乐观。” “哎呀,你才多大啊。”李香草打断她的话,继续对那三兄弟传达万大夫的意思,“刚才大夫说了,蔓儿体内寒气中,目前受孕可能非常小,但是,也不说完全没可能,主要还是看今后的调养。” “嗯嗯嗯。”三兄弟其实也没太听懂,只知道还有机会,就高兴的连连点头。 李蔓心里也开朗了不少,是啊,她还小,就算再过十年,也才二十多岁,而在现代,三十多岁女人生孩子的多呢。 “对了。”李蔓突然也兴奋的拉着李香草说,“刚才小姑也瞧了。” “哎呦,蔓儿。”李香草脸红了,羞答答的不让李蔓说。 李蔓却迫不及待的想把这好消息告诉他们,“小姑没事,能生。” “什么?”三兄弟诧异不已。 李蔓瞅着凝眉,“你们那是什么表情?小姑能生不好啊。” “呀,蔓儿。”李香草双手捂着脸,当着几个侄儿的面,很不好意思起来。 三兄弟这才缓过神来,惊喜不已,“是真的吗?那太好了。” 李香草这才放下了手,脸上仍有羞色,只轻轻的点头,眉宇间难掩喜色。 见她这样,李蔓心下顿惊,“小姑,你,你还打算跟那个男人?” 众人面色也跟着一变。 李香草咬着唇,神情纠结,既有痛苦,又有期盼,好半晌,才道,“我知道,润生他今天让你们生气了,可平时他不这样,以前他对我也好的,还教我念书写字......” “可现在他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他还那样对你。”李蔓不得不残忍的提醒,其实,在沈润生那露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她就有了让李香草跟他断了的想法,那男人太卑劣,李香草跟着他将来肯定要吃大亏。 “那个。”李香草知道这事不好解释,但现在她还能生,将来她也会有他们的孩子,到那时,润生就不会再这样对她了吧?他们还会回到从前。 “蔓儿,我知道你为我好,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李香草想到跟沈润生初识的那段美好时光,心里头又活了过来,“我能生了,润生他没有理由再嫌弃我了。” “可——”李蔓还想劝,被李言拦下,“小姑,这事你该考虑清楚。” 李香草有些茫然的看着李言。 从之前进沈家院子,到此刻,李墨心里也一直纠结,小姑李香草其实比他大不了几岁,因爷奶去世的早,小姑一直跟着爹娘过活,她虽然年纪比他大,可性子软,在村里时常被人欺负,就连小时候的李书都为她打过不少的架,说实在的,口里喊她小姑,心里头,他觉得她跟自己妹妹差不多。 而后来,爹娘也去了,小姑就被大姑接了去,直到她后来嫁人,跟他们兄弟这才慢慢的淡了。 可今天这一幕,让他心里又难过起来,那样天真善良的姑娘不该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小姑。”李墨也终于下了决定,“跟我们回家吧。” “啊?”李香草很愕然。 李书道,“是啊,跟我们回去吧,不就多双筷子吗?小姑,我们养你。” 李蔓听了连连点头,好样的,她的男人们。 李香草听了非常感动,眼泪都落下了,只是,还是摇头,“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可是,我真的还想再试一次。” “他不是好人,那样的人不值得。”李蔓忙劝着。 李香草摇头,“不会,以前是我对不住他,可如今,我能生孩子,我能为他传宗接代,而且,我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小姑。”李蔓无奈极了。 李言认真的道,“小姑,今天的事你自己做决定,将来,那姓沈的若能改邪归正,更好。若他还是这样,小姑你随时可以回来,我们兄弟再不济,也不会饿着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香草感动的点头,“好。” 这时,小二已经将配好的药送了来,叮嘱着李蔓要怎么煎熬,每次用量等。 李蔓一一记下。 李香草就在身上翻找,想找银子,李墨拦住她,“小姑,我们有。” “我记得我是有的。”李香草有些尴尬,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铜板来。 李墨付了钱,众人一同出去。 “小姑,你回吧,我们这就回去了。”出了门,李墨道。 “这就走?”李香草很舍不得,“到家吃顿午饭吧。” 想到那个家,李墨摇头,“小姑,你记着,有什么难处,就回家,那里也是你的家。” 李言也道,“再不济,就去找大姑,让大姑来收拾他。” “嗯。”李香草乖乖的听着。 末了,眼巴巴的看着侄儿们走了,一边偷偷的抹眼泪。 李蔓心里不放心,“咱们就这样走了,小姑回去再受欺负怎么办?” “过几天,我们再过来瞧瞧。”李言道。 李蔓只得依了,但愿沈润生能明白过来。 几人再回家,已经是下午了。 李画和小五两人就在那院门口,不时徘徊,待到看到他们几个的身影,才松了口气。 “蔓儿。”也顾不得哥哥们,李画一把捉住了李蔓的手,担心的上下打量着她,就怕她再受一次打击。 李蔓冲他笑,“没事,大夫说调理调理,说不定能好。” “真的?”李画紧张的心顿时落了大半。 李蔓点头,哥哥们也都点头。 “是的呢,反正媳妇年纪还小,再过几年生正好。”李书道,只是心里多少有些遗憾,看来他二十岁想当爹的愿望要落空了,不过,能有孩子就好,五十岁当爹也是一样。 李画又问,“那要怎么调理?” “这个——”说出来就复杂了,李蔓朝他安慰一笑,“你不用担心,大夫开了点药,以后生活上多注意些——耶,你这脸怎么了?” 李蔓说着说着就见李画右边脸腮红了一片,像是肿了。 “哦。”李画忙用手捂了脸,神色有些不自在。 李墨等人也瞧见了,“咋了?像是肿了。” “没事,你们走了一路,也累着了吧?快进屋歇着吧。”李画忙催着几人,一边拉小五往厨房那边,“我跟小五给你们倒点水喝。” “这小子不对呢。”李书狐疑的说。 李言也点头,“好好的脸颊肿了,不是被人打的吧?” 李墨凝眉,忙走到厨房,“四弟。” 李画刚倒了几碗水,笑道,“大哥,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渴。”李墨直接道,“是不是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没啊。”李画道,一边不自在的摸了摸脸颊,道,“我这脸也不知怎么了,早上起来没事,上午就在太阳底下 坐了会,出了点汗,过后就痒了,我只挠了两下就肿了。” 是这么回事?李墨松了口气。 李言靠在门口,却明显不信,只对小五招手,“小五,给我端碗水来。” “哦。”小五乖乖端了碗水递给二哥。 李言端着碗,喝了一小口,拍了拍小五的脑袋,“走,丫头还给你带好东西了呢,去瞧瞧。” “嗯。”小五一下子乐了,转身就窜进李蔓的房。 李言趁势,也进了李蔓的屋,一边将房门关好。 “姐姐。”小五刚喊了一声,李言就打断他的话,“小五,今天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李蔓正收拾东西呢,听言,也忙起身,看着小五。 小五愣了下,摇头,“没发生什么事啊。” “那有什么人来过吗?”李言又问。 小五这下迟疑了,“四哥不让我说。” 果然有事?“你四哥为什么不让你说?谁来了?”李言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小五低着头,纠结着要不要说。 李蔓这时拉过他,语气温和的问,“那你告诉姐姐,你四哥的脸怎么回事?” “这......四哥不让说。”小五急了。 李蔓无奈,“好吧,我直接问他去。” “姐姐。”小五忙扯住李蔓,央求道,“你别问,四哥肯定不想说的。” “为什么?”李蔓很好奇。 小五皱着小眉头,苦着脸道,“上午莲花姐姐来过。” “莲花姐姐?”谁啊?李蔓脑海里努力搜索着这个名字。 小五点头,“我也不知道,但莲花姐姐是哭着跑走的,好像跟四哥吵架了。” —— 书名也许还得改,大家没收藏的,都收到书架上吧,不仅能看到最新更新情况,而且有意外状况的话,那里看比较方便。 第一百三十五章 苦药(求订阅,求月票) 哭着跑走的,莲花?李蔓脑子里渐渐有了些印象,“那小姑娘是村长家的小闺女,是不?” “嗯。”小五点头。 李言哼笑,揉揉小五的脑袋,“我知道了,出去吧。” 小五如临大赦,忙跑了凳。 “你知道什么了?”李蔓不禁好奇的问李言。 李言伸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下,“笨,这都想不明白?” “怎么了?”李蔓一时间迷糊了下,旋即想到了什么,‘哦’了一声,“莲花打李画了?” 突然的,她心里恼起来,那丫头凭什么打她家李画啊娲。 “心疼了?”李言突然垂首,额头几乎贴着她,双眸紧紧的盯着她。 李蔓忙推开他,“我也渴了,去喝水。” “我这有。”李言一把拉住她,就把自己的碗递上来。 李蔓白他一眼,“喝过的?” “嫌弃?”李言眼眸微眯,露出异样的光芒。 李蔓心口猛然一跳,忙想推开他,哪知李言坏坏一笑,猛然搂住她的腰肢,另一手举起碗,仰首喝了一口,再垂头,就朝她吻来。 坏死了,李蔓当即知道了他的意图,小脑袋只往他怀里撞,就是不抬头让他得逞,而他偏要找她的嘴,两人就这样纠缠了好一会,终于,李言没忍住,一口水灌到自己喉咙里,还把自己给呛着了。 看他咳的脸通红,李蔓忙伸手拍着他的背,又气又疼,“你活该呢,谁让你使坏了。” “使坏?”李言坏坏的瞅着她,猛然,一伸手捉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一带,唇毫不犹豫的朝那处芬芳吻了上去。 直吻的她喘不过气来,身子软了,才松开,低低吃笑,“是这样不?” 李蔓羞的脸通红,使劲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快松开。” “呵。”李言笑着,手上一使力,反将她拉的更贴近自己了,低头,凑着她的耳畔,灼热的呼吸烫红了她小巧的耳垂,“丫头,昨晚那次,你打算什么时候补给我?” “那次什么?”李蔓疑惑的盯着他,待看他双眸一点一点的燎原起了火焰,那手在她身上也不规矩起来,顿时恼的直跺脚,“就知道想这个,坏蛋。” “我不管,我想的要死了。”李言撒泼放赖,抱着她就低着头又要亲来。 李蔓吓的连声哀叫,在他怀里又蹦又跳胡乱挣扎。 “哈哈。”瞧着她小脸透着红晕,李言笑的很肆意。 门口,李墨朝里望了一眼,“怎么了?”刚才听见蔓儿叫了。 “哦,老鼠,差点咬到蔓儿了。”李言双手还圈在李蔓身上,但对哥哥的问话,那谎撒的是脸不红心不跳。 “哦。”李墨哼了声,想说什么,可又不知说什么好,就站了一会,转身走了。 李蔓满头黑线,有些无语的盯着李言,“你个撒谎精,我这屋里都出了多少次老鼠了。” “呵,管它呢。难不成你要我说,我想要你,你不干,就乱叫唤?”李言撇撇嘴道。 “你?”李蔓真想撕他的嘴。 “好了。”李言见她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心满意足的在她粉嘟嘟的腮边亲了一口,笑道,“药呢?拿来我给你煎上,晚饭后正好可以喝。” “哦。”李言便从炕头,将分好的几小包药给他。 “还渴吗?我再帮你倒一碗来。”李言又拿了大柜上的碗。 李蔓摇头,“我自己去吧。”她也不想总在屋子里这样待着。 两人一起出了门,到了厨房,李蔓自倒水喝,李言则从橱柜底下拿了一个小瓦罐出来。 “这是什么?熬药用的?”李蔓好奇的问。 “嗯。”李言应了声,然后,拿了一把干稻草,拎着小瓦罐就倒压井边,用干稻草沾了水仔细的擦洗瓦罐。 待觉得里外都干净了,这才拿回来。 “要放哪儿熬?”李蔓看着李言忙着,就跟在边上问。 李言将一包包的药全部倒进瓦罐里,再兑上了水,然后盖上盖子,笑望了她一眼,“笨,你说放哪儿呢?当然是哪里有火就放哪儿了。” 说完,他走到了灶台下,将瓦罐塞到了锅洞里。 李蔓诧异,“这晚上怎么做饭?” “放心,我来烧火。”李言将瓦罐放好后,拍拍手起来,“一会煮饭的时候,锅洞里的火旺,正好也可以用来熬药,另外,即便火灭了,那么多的火子也能温着药,这样熬出来的药才地道。” 李蔓眼珠子一转,左右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呢,不由赞道,“李言,你真聪明。” 李言好笑的看着她孩子气的崇拜眼神,食指在她额头轻轻弹了下,“你不会没见过人熬药吧?” 看人熬药,这也是很寻常的事吗?李蔓很疑惑,在现代买的都是中成药或者西药,哪里需要亲自熬的。 她摇了摇头,“没呢,我以为要跟许婶那样,弄个小炉子什么的。” “咱家没有炉子,在锅洞里也是一样的,不信你晚上尝尝,那药熬的肯定连渣子都化了。”李言笑道。 李蔓点头,一面看看外面天色,也不早了,既然没什么事,晚饭吃早点,早点歇着也好。 “晚饭想吃点什么?”她仰着小脸,笑笑的冲他问。 看她溢满笑意的双眸,李言心里涨的满满的,连声音都充满了幸福的沙哑,“随便,你做什么我都爱吃。” 李蔓羞的嗔了他一眼,“那我就随便了。” “鸡蛋饼吧。”李言道,“那天吃了,香极了。” “嗯。”做鸡蛋饼,熬点粥,这样的晚饭最简单,“那我先煮点粥。” “我来煮粥,你和面吧。”李言道。 “行。”李蔓点头,“那我再去摘点葱回来,对了,晚上要不要再炒个菜?” “你瞧着办。”李言笑道。 李蔓也笑了,一转身朝外跑了,“那我去看看。” 到了后院小菜园,先摘了一把小葱,发现那藤子上的扁豆长的也不错,就手摘了一把,又摘了两棵青椒,晚上炒一个青椒扁豆丝就好了。 再回厨房,李言已经将粥煮上了,大锅里呼次呼次的响,袅袅炊烟顺着屋顶随风飘去。 李蔓便洗菜,切菜,先将青椒扁豆丝炒好了,再和了面,做鸡蛋饼。 日头落山,晚霞如火,李家厨房里亮起了晕黄的灯火,李墨等兄弟都坐到了桌子旁,静看着李蔓将一块又一块喷香的鸡蛋饼分到个人的碗里,还有那一小碟子扁豆丝,亦是美味可口至极。 喷香的一顿晚饭,众人吃的很开心。 李蔓更是如此,想着昨儿这个时候,自己还浑浑噩噩茫然不知今后路,就有些想笑,她是有多少年没像昨儿那么哭过了?想着昨晚李言抱着她硬是靠在炕头坐了一夜啊...... 以后再也不会折腾自己了,就算为了这些在意她的男人们,她也要更加的爱惜自己才好。 因此,这顿晚饭她比平时还要多吃半块饼呢,以至于快上炕时,李言端了药来,她是肚子撑的一口都不想喝。 “要不,先放着,我明儿再喝呢。”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闻着那苦掉渣的味儿,李蔓忍着反胃,央求道。 李言也知道药苦,但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呢,只得哄着,“乖,明儿还有呢,今晚先把这喝了。” 李蔓咽了口口水,纠结,“好,你放这,我一会再喝,晚上吃多了,现在肚子里撑不下。” 她说的可怜兮兮,一双小手还在小肚子上比划着,李言瞧着笑了,“行,那你记得喝。” “嗯。”李蔓刚点头,李书推门进来了,腮边的发丝还有湿,看的出是刚刚洗漱过来的。 “二哥。”李书进来跟李言打了声招呼,便不以为然的坐到了李蔓的炕上。 李蔓眼角一抽,“李书......” “媳妇,今天走了这么多路,累着了吧?一会我给你揉揉。”李书说着就上了炕,盘腿坐着,完全当李言是空气。 “那个......”李蔓想劝他能不能回自己屋睡,这时李言却道,“行了,三弟,丫头药还没喝,一会你看着点,要是太苦,你再弄点开水来。” “哦,知道。”李书答应一声。 李言瞅了李蔓一眼,便转身走了。 李蔓心里不由的涌出那么一些的失落,尽管是兄弟,可他们就能眼睁睁的看别的男人在她炕上? 罢,不想不想...... 这种想法一露头,李蔓忙摇头打断。 事实上,他们兄弟,谁心里都有些说不出的疙瘩,但事情已然至此,他们宁愿遵守规则,也愿意为她守着这份规则。 “媳妇,怎么了?”看她突然猛摇头,李书疑惑的问。 李蔓窘,干笑,“没,没什么。” “真的?”李书朝她凑近了些,细细凝视。 李蔓忙别过身子,伸手拿过大柜上的药,纠结着一闭眼一咬牙,再张口,猛然朝自己口里灌了去。 孰知,那药闻着苦,喝起来更苦,苦的无法形容,一口灌进喉咙,李蔓就后悔了,眼泪直接给呛了出来,想吐都吐不掉的苦滋味。 “媳妇。”李书忙过来,朝她背上拍着。 李蔓小手指着嘴,不住的吐着小舌头,“苦,苦......” 那红红的嘴唇上沾着黑乎乎的药汁,却无损于它的粉嫩诱人,那一粒殷红的小舌,因那苦涩滋味,更是无端勾起人来。 “水,水......”李蔓像个孩子似的叫着,小舌头不时吐出来,好让那苦味能散些。 李书只觉得身体某处像被烈火烧着了一般,猛然抱住了李蔓,一低头,准确的含住了那小小的舌尖。 “唔——”李蔓愕然的瞪大眼睛,而他,却是将她口里的苦涩一点一点的舔了个干净。 “不苦?”李蔓被苦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苦,好苦。”李书凝眉瞅着她,突然,拿起药碗,猛灌了自己一大口。 李蔓大惊,刚想喊,他却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摁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尽数将药汁灌进她的口里。 —— 次日,黎明的曙光透过窗缝照进了屋子,李蔓睁开眼睛,口里还有一股子中药的苦味,她不觉凝眉。 身侧,李书仰躺着,睡的正香。 她不禁满头黑线,似乎到她这炕来,几个一向早起的男人都变的贪睡了。 她也没喊他,自己穿好了衣物,梳好了头发,径直出门。 李墨正在院子里劈柴,上次劈好的柴火,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大黑依偎在他脚边,见她站在门口,就吐了吐舌头,朝李墨呜呜一声。 李墨回头,看见李蔓正站在房檐下看自己,不觉脸烫了下,“起来了?” “嗯。”李蔓点头,微笑,“我去做饭。” “四弟在做了。”李墨道,一边将脚边劈好的木柴抱起,朝这边走来,大黑嗖的起身,跟着他脚后跟就跑了来。 李蔓紧跟着进了厨房,见李画正站在锅台边,用锅铲搅着锅里的粥,回头还冲她一笑,“起了?” “嗯。”李蔓到底还是有些窘,就拿起角落里的笤帚,想去扫屋子。 “别扫了,这有热水,洗把脸吧,一会就能吃饭了。”李画说着又将锅盖盖好。 李蔓放下了笤帚,过来拿盆打水。 才漱了口,正用毛巾搓着热水要洗脸呢,李言也回来了,他这几天,每天都起的挺早,一大早到后山那边去打猪菜,家里两头小猪一天天的大了,吃的也渐渐多了,但也不能喂他们粮食啊,因此这猪菜几乎成了他们的主食了。 这个天,即便是大清早,太阳也很烈了,李言挑了担子回来,早已是热的满头大汗。 回来放下担子,看李蔓洗脸,就等在旁边,看她洗好,就接过盆,先撩了点水洗了手,然后直接用手捧了水来洗脸。 李蔓站在旁边,嘴角微抽,他又用她洗过的水...... 等他洗好,她自觉的将干毛巾递上,而李言也就那么自然而然的接过擦了擦脸和脖子。 他身上的衣服也汗湿了,索性解了衣带,就那么敞开着,露出健硕结实的胸膛。 李蔓本想说让他穿上,可当着李画的面呢,这样说又觉不好,何况李言这厮,你越这样说他说不定会变本加厉,因此只得装作不在乎,可是,偏偏她那小脸不争气,无意瞄一眼就脸红,惹的李言还忍不住逗她,“哎呦,丫头,你是不是也热着了?瞧你这脸红的,穿多少衣服啊?你当是过冬啊,还里外几层的?” 说着,他还真流氓的跟她动手要脱衣,害的李蔓嗷嗷直叫的往外跑,然后,他就在屋里哈哈大笑。 李蔓气的在院子里跺脚,那坏蛋,又被他耍了。 大约听见外面的嬉闹,李书也起了,打开门,就那么歪靠在门框上看李蔓咬牙跺脚,唇角上扬出好看的弧度。 李蔓跺脚后,才发现李书也靠在门边看自己,不由脸更烫了,“你,起来了?” “媳妇,你啥时候起的?怎么不叫我呢?”李书这才缓缓朝她走来,目光满是温柔情意。 李蔓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瞅着他亦是敞开的衣服,不禁凝眉,“快把衣服穿好。” 也没热到那种程度啊,都喜欢敞着衣服,不要脸了...... “这带子坏了。”李书在她跟前站定,扯着衣襟给她看。 李蔓一瞧,还真是,“带子呢?我一会帮你缝缝,你换件衣服吧。” “不知道呢,昨晚不是你扯的吗?””李书看着她,目色深暗,声音低哑。 李蔓脑子腾的一热,“我......”这事说不清楚,互相撕扯之下,难免。 “你快换了吧,一会我自己找找。”怕他再说出别的来,她忙小声警告,一边赶忙往自己房里去。 李书瞅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笑意更深。 李言靠在厨房门边,瞅着李书,右眉微微挑了挑,“行了,得瑟够了就赶紧洗脸吃饭,一会还要干活。” 李书耸耸眉,笑,“二哥说啥呢?我咋不懂?” “你怎么不直接把衣服撕破?”李言唇角勾起,朝他身上瞟了一眼,昨晚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他清楚。 除了一开始的动静,然后一整夜的寂静,还有李书那完好的胸口,这都说明一件事,老三跟媳妇昨晚,大约也跟自己那晚一样,什么事都没发生。 不然,李书恐怕有的只是偷腥过后的回味,而不是在他这瞎嘚瑟了。 李书眼神闪了闪,嘿嘿 笑了两声,也就没再说话,到厨房舀水自去洗漱。 李画将粥和菜全部盛好摆到了桌子上,然后喊,“大哥,别劈了,快过来吃饭吧。” “嗯。”李墨就手将手里的一根木头劈好,这才放下斧头,在压井边打了水洗手,然后往厨房这边来。 而李蔓听见叫声,也放下手里的带子,朝这边来。 一家子安静的在一处吃着早饭,然后闲聊着,李墨说一会要去村长家报备一下,看最近有没有人要一起进山里去打猎。 昨晚他独自合计了下,家里买了地后,也没剩什么钱了,这下李蔓要每天喝药,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家里并没有什么进项,所以,他想进山里看看。 李蔓很吃惊,“你们不才从山里回来吗?” 闻言,李墨李言面色都僵了下。 李言过后自嘲的笑道,“都怪我,上次不是啥也没打着吗?白白害大哥也跟着吃了半个月的苦。” “呵,我说我去吧,大哥,这次我跟你去吧,咱俩再猎头野猪回来。”许久没进山里了,李书现在浑身痒痒的,就想找头野猪或者野狼也练练手。 李墨没有回话,只‘嗯’了一声。 李蔓却很不放心,上次瞧他跟李言回来,那多狼狈啊,而且,一想到自己遇到过的狼还有蛇,那深山里还不知有多少危险呢。 “能不去吗?”她放下碗,小声的问。 李墨心头一软,可她越是这样,越坚定了他要进山的决心,起码他要挣出银子来买药。 “不要紧,这次有三弟陪着,而且,也不是我们一家。” “可——” 李书也安慰道,“媳妇,你别担心,山里没那么可怕的,这样吧,这次我给你带着小白兔回来养,好不好?” 李蔓嘟着嘴,“我不要。”她要他们陪在她身边,不想他们冒险。 “大哥,我一会也要到镇上去。”这时,李画也说。 李墨等人不由好奇,“你出去做什么?” —— 感谢所有送月票荷包鲜花钻石的亲们,群么么\(o)/~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误会(二更,求订阅,求月票) “今天初十了。”李画回道,每个月初十,他都会在镇上街尾的那个巷口,摆个字摊,替人代写书信什么的。 “哦。”众人点头,李墨道,“那让你二哥陪你一起吧。” 李画摇头,“不用,我今天会早点回来。凳” 其他几人也就没有过多异议,只是,李蔓听的云里雾里,疑惑的看着他,“李画?” 李画对她笑笑,“也没什么大事,以前夫子在的时候,每月初十,都会在街上免费为人代写书信什么的,而今,他离开了,我怕有人再要写信找不到人,就想过去瞧瞧。” “哦。”原来是助人为乐的好事啊,“我也过去瞧瞧好么?” “你跟去做什么?来回两趟路,你能走的下来?”李言立刻反对。 “怎么不能?”李蔓道,巴巴的看着李画,“你带我一个吧,我也可以帮忙写信啊。” 李画心里动了,当即点头,“好。娲” “丫头。”李言咬牙瞪向李蔓,“乖,留在家里教小五念书,你的那些学生早想你了。” 李蔓想想也是,到目前为止才给那些孩子上过一节课,还真是对不住他们呢,她不由的看了看小五,“小五,你今天没事的话,就去问问虎子他们几个,愿意学的还可以到我这来,咱们还跟以前一样。” “嗯。”小五欣喜的点头,“昨儿他们还跟我说了,怕姐姐不愿意要他们了呢。” 李蔓笑,“怎么会?他们都那么聪明好学,我喜欢还来不及呢,不过,今天我没空,你组织他们将我上次教的算式再练习练习,明儿正式上课前,我是要检查的。” “嗯。”小五很认真的点了下头。 “丫头,你走了,今天谁给我跟小五做饭?”李言幽怨的睨着她。 李蔓被他这小眼神弄的心头一颤,再想起他昨晚说要补偿的话,顿时心里慌慌的,更加坚定了不能留在家里的打算,“你自己做吧,就午饭一顿,我下午就回来了。” “你——” “二弟,让蔓儿去吧。”李墨道。 李言闷头吃粥,李蔓抿嘴笑了下,只是,再看向李墨,心里头又担心起来,“真的要进山?” “我跟你保证。”李墨抬首,认真的看着她,“最多三天,我们就回来。” “三天?”那也好让人担心的,“那在山里吃什么喝什么?晚上睡哪儿?” 李书听的笑起来,“媳妇,你当我们是去玩的?还吃喝睡?打猎吗?哪有那么好的,半夜遇到狼窝子都有可能。” “就是啊,这么危险又辛苦,别去了。”李蔓赶紧趁势劝着。 对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李书心里也软了下,他也不想跟媳妇分开三天,可是,家里的情况,他也知道,往年这个时候,他跟大哥几乎是泡在山里的,若是能猎到野猪野狼的,皮肉能换不少的钱,而现在正在狩猎最佳时间,到冬天,山里的猎物几乎绝迹,再加上天气原因,很难进山捕猎的,所以,趁着现在时机好,多猎些攒点银子好过冬。 “媳妇,我保证不会有事,你放心吧。”李书柔声安慰。 看他二人坚持,李蔓也只得妥协,“那你们小心些。”脑海中也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挣钱了不成? “嗯。”李墨李书都点头。 吃过早饭,李蔓便收拾了一下,跟李画一起走了,她故意没再看李墨李书,她劝不动他们不进山打猎,可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他们去了,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瞎担心,所以,不如跟李画一起到镇上助人为乐的好。 一路上,李蔓跟的也挺快,若遇上上坡的,李画都会主动的拉着她,走的累了,他也会停下来,陪着她一起歇歇。 “李画,家里这些年一直就靠大哥他们打猎为生吗?”歇的时候,李蔓忍不住打听起来。 李画点头,“差不多。” “就没有想过别的法子......嗯,发家致富什么的?”李蔓试探性的问。 李画凝眸看她,“发家致富?” “是啊。”李蔓见他好似不懂,索性就讲个明白,“家里这么多人,总不能一直打猎啊,何况,那么危险。就没有想过做点别的?” “别的?”李画狐疑的望着她,“蔓儿的意思是?” 李蔓脑子里其实也是模糊的,若不是今天李墨李书要进山打猎,她还想不到这么一层,“至少,我们得让自己过的更好些。进山打猎,我认为不是什么好事。” “还在为大哥三哥担心呢?大哥三哥他们对山里比家里还熟,没事的。”李画安慰她。 李蔓摇头,“也不完全是这样。”看到家里男人为生计这样辛苦,她难过,总觉的日子不该是这样,在享受如今这份平淡温馨的幸福之余,她觉得物质生活也该改善些才是。 “让你跟着受苦了。”李画心疼且愧疚的看着她。 李蔓弯唇一 tang笑,“没有了,其实我挺好,就是大哥他们,太辛苦。” “嗯,我知道。”李画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秋试一定考取秀才,那时候至少能找个学堂到夫子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了。 李蔓突然起身,笑道,“走吧,不然中午都赶不到。” “好。”李画跟着起来,背着书袋,跟在她后面。 两人一路再也没有多说话,忙着赶路,到镇上也不早了,估计按现代的时间,也该有十点了吧。 因以前的夫子常常在那个地段摆摊出来,李画对这边很熟悉,桌椅都是在边上的人家直接搬来的。 他往那儿一坐,立刻就有人过来要写信。 李蔓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来叫李画写信的人,大部分都是上了年岁的老人,或给亲戚或给出门在外的儿女,他们说话也是絮叨,芝麻粒的小事也能说上半天。 而李画却不厌其烦,将他们说的大概用自己的词汇加以叙述,等一封信写好了,再给人念上一遍,等人满意了才拿走。 “饿了吗?”一来就连写了四封信,时间一晃就到中午了,李画搁了笔,忙收拾书袋。 李蔓也起身帮忙,“还行,我早上吃的多,不过,你下午还要写吗?” “应该不用了,一般要写的都会早早的等着。”李画将书袋背好,然后搬了桌子往那家送,李蔓就端了两条凳子跟在后面。 道了谢后,李画从书袋里摸出了几文钱,笑道,“吃包子去?” “嗯。”路上,李蔓笑嘻嘻的说,“李画,我发现你真有耐心。”看他认真写字的样子,真是叫人......怎么说呢,说心动到底脸红,可用赏心悦目来形容的话一点不为过。 李画笑笑,一会两人就到了包子铺,因为他带的钱也不多,最终只买了三个菜包。 给了李蔓两个,李画自己只留了一个。 李蔓吃完一个后,将剩下的一个掰了一半,塞到李画手上,“给。” “你吃吧,我不饿。” “一人一半。“李蔓孩子气的将另一半直接塞他嘴里。 李画愕然,过后轻笑,乖乖的吃了。 “知道镇上最热闹的地方吗?”李蔓边吃边问。 李画已经吃完最后一口,抿了抿唇,笑问,“是想逛逛吗?” “嗯。”李蔓点头,心里却是另一番主意。 她不像穿越小说里的女主,会技能会种田,还有啥异能空间什么的,随便撒颗种子就能换来万顷良田,随便做个生意就能赚银子,那种事太神话了,于她更是天方夜谭。 上次卖蒜遇流氓,让她好多天一想到就后怕呢,以致都不敢单独外出了。 而今,也是被逼至此,她想着各处瞧瞧,看能不能有个合适的小生意做做,不能赚大钱,但能裹住一家温饱,不用李墨他们到山里冒险就好。 最热闹的地方原来在一里外的另外一个镇上,这里有条非常热闹的街叫兴荣街。 兴荣街上有酒楼、点心铺、绸缎庄、首饰店等,基本上算是方圆百里富人爱逛的地儿。 一路走着,李蔓明显发现,这条街上的商铺要高档许多,就连走在这街上的人,穿着打扮也要富贵许多,还有不少小轿抬的呢。 李蔓有些灰心,要在这里盘个铺面,肯定需要不少的银子,可若想挣大钱,也的确需要这样人、流量大的地儿。 李画安静的跟在一旁,看李蔓这瞅瞅那望望,心里很不是滋味,早上出来没带什么钱,只够买三个菜包子,如今看她对着卖糖葫芦的都要驻足凝视半晌,心里更是愧疚,他竟然连串糖葫芦都不能给她买。 其实,李蔓并不爱吃糖葫芦,只是,觉得这古代电视剧场景必备,自己在现实中真的瞧见了,只觉有趣罢了。 瞧完了,她拉着李画继续往前走,中间进了一家首饰店,发现这里银饰较多,做工还不错,偶有几件玉饰和金饰,大概掌柜的瞧出他们不是有钱人,还没等李蔓看,就伸手挥赶他们。 为此,李蔓很郁闷,李画更是,气的脸通红,差点被那老板理论起来。 李蔓将他拉了出来,笑道,“行了,跟那种人不值当。” 李画却是十分心疼的看着她,“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李蔓莫名的看着他,忽而笑道,“你该不是以为我看上那些首饰了吧?” 李画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连一枚银簪都没能力买给他,从未有此刻觉得自己无能过。 李蔓看出他眼底的沮丧,忙道,“你别乱想,我对那些没什么兴趣,我今天真的就是想来逛逛,或者说了解一下这边的市场,说不定咱家将来也能做个小生意呢。” “你?”李画狐疑的看着她,“你想做生意?” 自古士农工商,商人可是最为人瞧不起的。 “嗯。”李蔓哪里知道他想的,只兴奋的点头,“我以 前吧,无聊的时候也想开个店什么的,不过......” 说到一半,自知失言,忙又拽着李画,道,“走,咱们再逛逛去,说不定能找到适合我们自己的项目呢。” 李画神色却很凝重,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李蔓存了这样的心思,一个女子想抛头露面的经商? 同时,心里更加难过起来,若不是他们兄弟无能,她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蔓儿,我们回去吧。”李画是一刻钟也待不下去了,他想即刻回去,与哥哥们好好商量商量未来的路,虽然李蔓的想法太大胆,但他们兄弟也确实需要变通变通了。 李蔓顿住,“怎么突然要回去?”她才逛到兴起呢,不管对自己的未来有没有用处,女人天生爱逛街的本性,在她也是有的。 于是,在他沉默不语时,她又进了一家成衣店,看看料子看看款式。 “嗳,你买不买啊?不买别乱摸,摸坏了你赔的起吗?”突然,店小二过来,一把推开了李蔓。 李蔓一个踉跄,李画忙伸手圈住他,对着那店小二发作,“你干什么?她是我媳妇,摔着碰着了你赔的起?” “哟呵,这哪里来的穷要饭的,跑这耍横来了?”那店小二上下打量了李蔓和李画,鄙夷的冷笑出声。 李蔓恼了,也十分轻蔑的打量着那店小二,冷声道,“你也不过就是给人打杂了,就得瑟的跟我们耍横了?你那衣服挂在那里不就是卖的么?我不摸不碰,我怎么知道这衣服怎么样?难道你那衣服是纸糊的,我一碰就碎了不成?” “你?”店小二明显没料到李蔓瞅着柔柔弱弱,却也是个伶牙俐齿的,当即噎的说不出话来,恰好,这时,有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进来,他赶忙迎了上去,一边还朝他们瞪眼,喝斥,“快走。” 李画心里不忿,拉着李蔓要走。 李蔓却是对那两个姑娘有了几分兴趣。 看那两个女子的打扮,就知道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蔓儿。”李画忙拽了她出去。 “那两个姑娘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吗?”瞧着穿戴很不错,就是气度差了点,跟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小姐形象不一样。 李画黑着脸,“不知道,蔓儿,咱们回家吧。”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澄澈干净,他不想媳妇的眼睛盯着那种女人。 李蔓狐疑的看着李画,突然笑道,“怎么?被那小二刺弄两句受不了了?别放心上,他就是狗眼看人低,咱们没偷没抢怕什么?” “天也不早了。”李画有些后悔带她来这里了。 “逛完就走。”李蔓道,这时,那两个女子也从成衣店里出来,其中一人怀里还抱着一匹桃红色的料子。 两人出来的时候,还朝李蔓这瞅了瞅,目光过后就落在了李画的脸上,眼睛里瞬间冒出了小星星,其中一人甚至不顾李蔓在场,还朝李画飞了一眼。 李画俊脸通红,懊恼的跺脚,抓着李蔓就往街口走。 李蔓本能的拽着他的胳膊,脚朝后蹬着,“李画,再带我去瞧瞧好不好?” “蔓儿,你要瞧什么?”李画脸色很不好,却还是放缓语气哄着,“乖,跟我回家,等挣了银子,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好不好?” “不是。”李蔓眼睛亮晶晶的,就刚才那么一刹,她似乎想到了一个赚钱的妙招,而且纯属空手套白狼的。 “刚才那两个女人,是不是......做那种事的?”她有些羞赧的问。 李画红着脸,睨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这附近有鸡、院?”她红着脸问。 李画彻底暴躁了,抓过她的手,忙又往前拖着,“跟我回家。”这么一会子,就知道ji女跟ji院,了不得了。 “李画,你等等,”李蔓被拖着走,一路不住嚎叫,“我就是想进去看看,对了,我想到一个赚钱的法子。” “不许。”刚到一个拐弯的巷口,李画猛然将她拖了进去,将她小小的身子抵在墙壁,唇狠狠的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还想进那种地方看?还想了赚钱的法子?她这是想干嘛? 李画又气又疼,那吻的力道也没控制住。 李蔓被咬的疼了,也恼了,就用手使劲的捶他的肩。 终于,他松开了她,红着眼睛气喘吁吁,“听好了,不许乱看,不准乱想,跟我回家。” 说完,转身蹲了下来,直接拉过她,将她背到了背上。 “喂,李画。”李蔓突然意识到了他的反常,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忙解释道,“你听我说啊,我说的赚钱的法子——” “不许说。” “你瞎想什么。”李蔓气的照他肩头狠狠捶了下,眼睛也红了,“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听她声音哽,李画慌了,慌忙放她下来。 李蔓猛然蹲在地上,脸埋进膝盖, 嘤嘤的哭了起来。 “蔓儿,我不是那个意思,那种地方脏,咱不去好不好?”李画蹲在她旁边,小声的哄着。 李蔓就是哭,不时发出几声闷闷的控诉,“你是不是想着我也会去做那种脏事?”死小子,竟然那样想她,她就算再缺钱,也没傻到作践自己啊。 “不是。”李画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大了,只是,蔓儿在他心里纯净若水,那样的脏东西,他是沾都不想她沾,谁知她竟然还主动提出要去看,他怎能不发作?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蔓猛然抬头,泪眼迷离,大大的眼睛里像蒙上了一层水雾,越发楚楚可怜。 李画的心顷刻间柔成了水,伸手欲帮她擦泪,“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来,我们回家吧。” “不回。”李蔓犯起了倔,自己抹了下泪,道,“你都不听我把话说完,我干嘛要听你话回家?” 李画头疼起来,还第一次遇到她耍小性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蔓儿......” 看他这般,李蔓也软下来,耐心解释道,“李画,我刚才说的赚钱的法子,是跟那种地方有关,可不代表我们就做了什么脏事,就比如刚才那家成衣店,也卖给他们料子了,难道他们就脏了吗?” “......”李画无言反驳,“那你是想做什么?”本能的,他还是不希望她与世俗的东西沾染一丁点。 见他问了,李蔓莞尔一笑,眼睛里透着难得的狡黠与调皮,压低声音问他,“你觉得刚才那两个姑娘长的怎么样?” —— 二更到,亲们撒花支持,求月票\(o)/~ 谢谢雯婧小薇、wood2jj、墨言舞、llgxb711、阴风阵阵、solom1981、幽蓝芳草、huhulove29、xuelian35、ls2126251、15241306704、181766、jeankam、shgudd007、爱吃夹心面包、harriet0425、郭大古、18695920674、黎芷、小懒猫0713、xiaokele9898、18001103687、287310075、pjsxfjzl、angelwmq等亲送的鲜花荷包月票和钻石,\(o)/~。 第一百三十七章 压制(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莞尔一笑,眼睛里透着难得的狡黠与调皮,压低声音问他,“你觉得刚才那两个姑娘长的怎么样?” 李画清俊的脸颊骤然酡红起来,“你瞎想什么?我根本没看。” “哟,没看你脸红什么?”见他这样,李蔓忍不住坏心思的揶揄。 李画更是无措,还以为她恼了,急的解释,“就瞟了一眼,真没注意看。凳” 瞧他又急又恼的模样,还真是古板的可爱,李蔓低低笑出声来,“我瞧着不错,就是妆化的浓了些,大约年纪大了,有些不自信,想以浓妆来掩盖自己的色衰。” “你?”李画惊讶的看着她,她怎么懂这么多? 李蔓觉得很正常,在现代电视上经常放啊,那种地方的女子,要的就是新鲜娇嫩,若趁着年华正好时能从良,兴许还不错,要不然就趁年轻时多捞些银子,不然的话,花时一过,那境遇可就堪忧了。 她想了想,抿唇笑道,“我能帮她们找回自信。娲” “蔓儿。”李画这时彻底慌了,“你想跟她们混在一起?” “她们也是人啊,只是因为逼不得已的原因落入了那种地方,反正,她们也许是我们的第一批顾客,未来嘛......”李蔓突然豪情万丈起来,畅想着一家一家的连锁加盟店开张,嘻嘻,那感觉还挺棒。 “走吧,我们去试试好不好?”她突然拽他起身,还想往回去。 “不许。”李画想都没想的捉住她,俊脸沉了下来。 李蔓秀眉蹙起,嘟着小嘴,“为什么?” “不管怎么说,我不准你跟那些人接触,跟我回家。”第一次,李画如此霸道起来,捉着她往怀里带,大有她不跟他走的话,就扛她走的意思。 “嗳,等等。”李蔓大叫,“你听我说。” “不听。”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寻常人家的女子,连提都不敢提那种地方,怕辱了自己,她倒好,还想将生意做到那种地方去,真该像二哥那样,好好打她一顿屁股。 李蔓果真被他扛到了肩上,身子被他肩膀硌的疼,只得妥协,“好好好,我不去还不行吗?你快放我下来,我肚子疼。” 肚子疼?李画忙放她下来,担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是被你硌的。”李蔓小手揉着小腹,幽怨的瞪着他。 李画无奈,轻哄道,“不闹了,咱们回家吧,回去晚了,二哥跟小五要担心的。” 李蔓抿着嘴儿,一脸的不乐意,才有的一腔热情,被他打击的渣都不剩了。 李画捻起她散落腮边的发丝,捋至她耳后,露出她光洁美丽的面庞,心中越发动了要将她藏起来的心思。 “乖,赚钱的事,我跟大哥他们会想办法。” “可是,我觉得我的主意不错啊。”李蔓说,突然,眼睛一亮,又道,“要不这样,咱们先回家,等大哥他们回来了,一起再商量商量,投票决定,如何?” 要是他们兄弟几个都不赞成,她也只有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的份儿,可他们要支持的话,今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李画想都没想的点头,“好啊,先回家。”她愿意回家就好说了,反正,他不认为哥哥们会同意她的惊世骇俗的想法,怕到时候比他反应还要大呢。 李蔓恋恋不舍的朝那热闹的街市望了一眼,其实,她也很好奇这古代清、楼到底是个什么样儿呢,会不会出像董小宛、李师师那样的美人儿呢? “别看了,走吧。”李画挡在她跟前,用眼神剜着她,小丫头还在看,还惦记上了?真不听话。 “哦。”李蔓委屈的瞅了他一眼,只得被他拽着往出镇的方向走着。 一路上,两人都没多话。 李画先是想着李蔓要做生意的事,后来也想着要发家致富的法子,可自古以来,要想家族荣耀,除了读书科举,没有第二个法子啊,做生意,即便家财万贯,到头来也会被人嘲笑一身铜臭。 李蔓却跟他想的不同,她还在想着自己的创业大计呢,而且脑子里有了更清晰更明确的计划。 首先,她想了想她会的所有技能。 烹饪,算是能排在首位了,可是,要开个酒楼或者点心铺吗?成本太高,成功率太小。 化妆,就算她的第二项技能了,其实,她没有专门的去学过,本人也不十分热衷化妆,只是,在现代,因为那个男人的身份,总是隔三差五的也要陪着出席一些晚宴,化个妆做个造型那是起码的,一开始,都是随着男人的口味,任其造型师像木偶似的摆弄自己,后来吧,她自己瞧着瞧着,就那么会了,索性就不用造型师,自己化妆,自己搭配服装,亦是回回让他满意。 所以,她对自己的这项技能也是有自信的。 再有,李言上次送给自己的木簪也让她心思活了,那厮的手那么巧,雕刻的簪子比市面上买的还要精致,若式样再多些的话,肯定能热卖 tang的。 还有,李画能裁衣做衣。 嘻嘻,三人合作,从头到脚,定能给人做出像模像样的造型出来,而她之所以选择清楼女子作为自己的第一顾客,也是觉得,她们相较于普通人家的女子,要开放一些,而且,有了她们的传播,她的造型能更好的宣传出去,那么,未来也就能积攒更多的顾客了。 两人各怀心事,一路沉默的回到家。 小五跟村子里的小伙伴们不知哪儿玩去了,李墨和李书跟村子里的几个劳力,也是吃过早饭,便收拾了东西,一起进山去了。 所以,他们回家的时候,只有李言一人在家,此刻,他正坐在院子里,用斧头劈着木头,他劈的很仔细,一小块一小块的将那有节的地方切平了。 瞧见他们回来,他也只是眼皮微微掀了下,过后又埋头干活。 李蔓知道他大概还是恼自己跟李画出门的事,也不以为意,自己走到压井边,弄了点热水洗了把脸,转身就回房了。 李言的视线就跟着她,一直等她关上了房门,眉峰才拢了起来,盯着李画,“那丫头怎么了?” 李画正蹲在边上,看他打磨的小车轮,听见问,面色微微凝重,缓缓将今天在街上发生的事说了。 李言的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放下手里的活,起身道,“我跟她说说去。”还真是几天不管,胆子肥了,以前连瞧他一眼都不敢的,现在倒敢往男人们寻乐子的地方跑了? “二哥。”看李言脸色不好,李画忙道,“等大哥回来再说吧。” “大哥回来还要几天呢,谁知道这丫头会不会又想什么幺蛾子,赶紧趁现在就把掐了。”李言说着就大步往西屋迈。 李画不放心的跟着,“二哥,你好生跟她说,别动火。” “知道。”李言在门口顿住,瞅着李画,“你跟来做什么?一会又护着?” 李画窘了窘,他不是不放心二哥嘛。 “你要没事,就把晚饭先煮了,我跟那丫头聊几句。”说着,他伸手推了推房门,没推开,显然是被李蔓从里给栓起来了。 李言凝眉,李画抿唇,忍着笑,“我做饭去了。” “去吧。”李言的视线又落到了小窗上,不禁咬牙,死丫头,每次都让他爬窗吗? 咚咚咚,他还是耐着性子敲了两下门,还自报家门的说了声,“是我。” “干嘛?”李蔓坐在炕上揉着腿,话说两趟路下来,腿肚子又酸又胀的。 李言脸一沉,“开门,有话说。” 刚才他们兄弟的谈话,她依稀听见了,这时候开门让他进来训自己?李蔓才没那么傻呢,“有什么话一会晚饭再说吧,我好累,想歇一会。” 说着,她还真是懒懒的长吐了一口气,趴到了被子上。 可不一会儿,小窗那头传来细微的声响,让她惊的爬起来,顾不得穿鞋子,就往这边跑,伸手就摁在窗户上,死都不让他打开。 砰......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李蔓怔怔回头,就见李言优雅的坐在自己炕头,凝眉没好气的看着自己。 “啊?你......不是从这边啊?”她尴尬的收回手,可旋即又怒了,“李言,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翻窗户?”这要是被别人学了去,还了得。 “过来。”李言严肃的盯着她,还朝她伸出一只手。 李蔓很警觉,“你干嘛?” “过来。”他眼眸微眯,透着两分不耐。 李蔓缓缓的朝门边靠了去,一边小声道,“刚才李画跟你说的,我都听见了。你不许为难我,我们等大哥回来再说。” “过来。再让我说第四遍,你自己试试看。”李言眯起的眸子里闪烁着威胁的火焰。 李蔓心头一颤,猛然转身,就想撤掉门闩开门走人。 哪知,这手刚一撤门闩,就被李言捉住,他反手又将门闩插了回去,一手将她捉住,往炕这边拖了过来。 “啊,你要干嘛?”李蔓吓的惊叫,从一开始听李画在外面说的时候,李言用那种邪佞的语气说要找她聊几句的时候,她就没敢往好处想了,可没想到他似乎比自己想的还要可怕。 “干嘛?这话该是我问你的,死丫头,你想干嘛?”李言坐在炕沿,反手将李蔓摁趴在了自己大腿上,那宽大的手掌就朝她挺翘的翘臀拍了一巴掌。 李蔓浑身一僵,小脸顿时有如火烧,“混蛋,你又打我?” “不打你不长记性。”李言气的又拍了一下,“是不是最近对你好了,纵的你无法无天了,竟然还想着往那种地方跑?你知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那是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地方,你说你能跑去做什么?” 越说越气,只要一想到他的小女人,被别的男人邪恶的眼神包裹着,他就恨不得抽死人。 “我又没干别的,而且,我不找男人,我找女人...... ”李蔓急的乱喊。 李言气的一愣,“连女人也找?”不打不行了。 啪啪两下,打的李蔓眼泪都掉下来了,“李言,你混蛋,你再敢打我,我就......” “就怎样?”李言邪邪勾唇,这下倒没打了,只用手掌揉着那被他打的地方。 这揉比打更难受,李蔓面红耳赤,“你停下,听我跟你解释。” “以后还要不要去了?”李言不听,只问。 “听我说......” “我问你还去不去了?” 李蔓气的肝儿疼,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道,“我要你上次给我的簪子。” “什么?”李言一顿。 “上次,你送我的那根簪子,好看,我还想要。”李蔓忙喊道。 李言俊颜展出一轮笑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又想要了?以前不是说什么都不肯戴吗?” “你先松开我,我跟你说。”李蔓趁机道。 料她也逃不了自己的掌心去,李言这时心情大好,就松了她,扶起她的身子,将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修长的手指捻着她的下巴,瞧着她布满红晕的俏脸蛋,忍不住狠狠亲了一口。 “说吧,怎么突然想要的?” “你先放开我。”在他怀里,她还怎么能好好说话? 李言却不依,反坏坏的笑着威胁,“你最好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然,我可就不是用手打你屁屁那么简单了。” 那深邃眸底漾起的邪恶暗光,让李蔓心口一紧,点头如捣蒜,“是你做的好看,真的,比外面卖的强多了。” “那你怎么不戴?”李言手一紧,在她腰穴上轻轻掐了一下。 李蔓闷哼一声,差点软在他怀里,气的瞪他,但眼下不是跟他闹的时候,而是说服他成为自己的同盟。 “舍不得。”咬着唇,她最终昧着良心的说了三个字。 李言心满意足了,笑睨着她,“因为是我做的,所以舍不得?怕弄坏了,所以,天天收在柜子里?” “嗯。”李蔓点头。 “傻瓜,坏了我再给你做——” 他宠溺的话语刚落,李蔓立刻接口道,“那好啊,我还想做别的花样,我画给你,好不好?” “嗯?”李言轻挑眉梢,狐疑的看着她。 李蔓忙又坐好,眨巴着大眼睛,“怎么了?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 “小东西,你在打什么主意?”李言好笑的看着她,一开始她说簪子好看,他只当她是想借此讨好自己来免了这顿屁股板子,所以,他也配合着享受她讨好自己的小模样,可此刻,才发现,小丫头另有目的。 这人啊太聪明了也会让人讨厌的,李蔓睨着他,知道骗不过他,就道,“你的簪子做的那么好,我觉得稍加改良,就能卖个好价钱。” “你是想拿去卖?”李言瞬间沉了脸。 李蔓小手本能的抚上了他的心口,小心翼翼的揉着,一面赶紧解释,“你听我说,你的手艺这么好,若能借此谋生的话,不是更好?” “你把我给你的簪子,拿去卖给别的女人?”还不知悔改呢,李言咬牙。 李蔓也有些气了,“你给我的我收着,你可以再做其他的嘛。” “不做。”李言果断拒绝,他只给他自己的女人做,再想到,自己亲手做的东西,被别的女人戴在头上,他恶心。 李蔓被堵了个结实,可是,看着他冷沉的俊脸,也不敢这时候惹他,“不做就不做,凶什么?” “你那簪子呢?还在柜子里?”李言突然定定的瞅着她。 李蔓忙点头,“还在的。” “那好,拿出来,戴上。”李言吩咐。 “哦。”是怕她将这支簪子也卖掉吗?李蔓暗自吐了下舌头,还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她乖乖的下了炕,打开衣柜,从底下将簪子拿了出来,“喏,这不是么?” “戴上。”李言眼底这才有了些笑意,还好她收着,若是敢将他送的东西卖了,看他不好好惩罚她。 在他眼神的威胁下,李蔓只得将簪子斜插到了发间,末了,还朝他扬唇一笑,“怎么样?好看吗?” “你说呢?我做的簪子能丑吗?”李言说着又朝她伸手,示意她过来。 李蔓才不会再往老虎怀里扑的,就靠着大柜,警惕的跟他说话,“其实,你也不需要做太多,我想给别人做造型的时候,偶尔可以搭着卖一些。” “还想着卖呢?”李言猛然起身,朝她扑了来,虎躯直接将她压到了大柜上。 李蔓惊骇,这人是鬼么?速度快的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但此刻这危险的姿势,让她只得软着声音,“我错了,不说这个了好不好?” “好。”他满意的点头,却是对着她怯怯的眼神,唇角一扬,低低问,“想我了吗?” 想他?李蔓想死不成?“那个,你不天天在家吗?” “我是问那个......”李言腰上往前一撞,坏坏笑道。 李蔓顷刻间臊红了脸,咬唇瞪他,她又不是自虐狂,想他折腾自己? “二哥......”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李画在门口喊。 他在厨房煮好了饭,听这屋没什么动静,不由担心起来。 李蔓如得救星般看着门口,提醒李言,“快起来,李画在呢。” 李言勾唇一笑,却在她以为他要松开自己之时,猛然俯首,如火的热吻如雨点般落下。 “二哥,蔓儿......”李画听见了‘呜呜’声,顿时急的捶门。 “没打她。”李言终于餍足的松了口,整了整两人的衣服,对上李蔓通红的小脸,笑了声,这才慢条斯理的去开门。 “二哥。”瞧着李言眼底璀璨的笑意,李画心下一沉,不安的看了看李蔓。 李蔓好容易平复下来,干笑一声,“没,没事。” 那就是有事了,“二哥?”李画不满的盯着李言,让他来说服媳妇,不是让他趁机占便宜的。 李言耸眉,“好了呀,丫头,你跟四弟说说,以后还要不要去那种地方了?” 李蔓幽怨的皱着小眉头,哼了声,“不去了。” 心里头却在打着另一番主意,好容易有的创业热情,她怎么可能就此放弃?李言越是压制,她越有要翻身做主的冲动。 —— 谢谢xinyanshouyu、xiaoyao0902、菱丝、junjun888、快乐果开心娃娃、qiuqiu1116、wangjing920629、三木南等亲送的鲜花和月票,\(o)/~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主意(求订阅,求月票) 晚饭,李画做的,很简单,白米饭,一碟炒菜,一碗葱花蛋羹。 吃完饭,李蔓早早洗漱了上了炕,昏暗中,辗转想着自己创业大计,反正不管怎么着,不能让李言他们几句话就给吓回去了靥。 除非他们能有更好的点子赚钱! 不一会,房门推开,李画拎着小油灯进来了,他只穿着中衣中裤,头发也有些湿,看样子刚刚洗过澡。 李蔓侧躺在炕上,很自然的望着他,经过这几日,她已经很自觉的给他留了门,反正,自那日看过许伯之后,李言李书都没再敢碰她了,她也松懈了下来,想着李画即便过来,顶多也就是在炕上睡个觉而已。 她不怕。 被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李画不由得全身燥热起来,将油灯放到了大柜上,他转身问她,“现在就睡?” “过一会吧,还睡不着。”李蔓声音懒懒的,透着一股别样的魅惑,连她自己也不觉。 李画喉头一动,哼了声,“嗯。”也就没有吹灯,径直朝炕这边来。 李蔓自觉的往炕里躺了躺,多容点空儿给他仿。 李画平躺下来,发现她还是紧盯着自己,心头一阵燥乱,“蔓儿......”不自觉的,他的呼吸也渐渐粗重了起来。 “嗯。”李蔓眨了下眼睛,莹润如琉璃般的眸子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李画。” 她微微咬唇,比较了下李言和李画,觉得还是先在李画这下手比较好。 哪知,这柔柔的一声轻唤,让李画脑子一热,身子不自觉的就朝她靠了过去。 李蔓一僵,无辜的瞪大眼睛,就听他在她身上蹭着,艾艾的求着,“可以吗?” “再过些天好吗?”她一愣,旋即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大大的眼睛里漫起了水雾,软软的哀求,让人一下子就心软了下来。 可一对上这柔弱滴水般的眸子,李画心底的野性瞬间被激发了出来,揉着她的力道都大了。 “要不你上来?我轻轻的动。”他说,果断抱着她,一个翻滚,自己躺好,而让她坐到了自己腰上。 看着他绯红的脸颊,深暗的眸光,李蔓晕了下,昨儿对李书很管用的一招,怎么到他这完全成了催化剂了。 “不是。”她赶紧摇头,李画却已经迫不及待的伸手拽她的衣裳。 “等一下。”李蔓急的大叫,不住用手更他对抗着,两人互相拉扯之后,李画气喘吁吁看着她几乎缩作一团,又是怜惜,又是隐忍,“怎么了?” 李蔓缩在炕梢,也是不住的大口呼吸,听见他问,恼的拿大眼睛瞪他,“我还想问问你怎么了呢?”怎么两句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就跟个火球似的,要烧了她一般,男人的热情来的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李画咬唇,低低的笑,“真不要?” “嗯。”李蔓闷闷的哼了声,她还想多快活几日,李画这一妥协,李墨跟李书这几天也不在家,李言若知道了,还不把她折腾死啊。 李画长长吐了口气,很沮丧,重又躺下,“那,睡觉......” 不做那个就得睡觉吗?这男人还真是现实......李蔓不由凝眉,有些恼的瞅着李画。 感觉到那道不悦的视线一直绞着自己,李画唇角上扬,低低问道,“你还要怎地?” “我......”突然瞄见他似乎在偷笑,李蔓心里一松,稍稍朝他这边爬了点,小声道,“李画,关于我白天的那个想法,其实是这样的。” 话音刚落,李画陡然睁开了眼睛,黑漆漆的眸子直瞧的李蔓又是心口一缩,“不是,你别这样看着我啊。” “蔓儿。”李画猛地坐了起来,有些不悦,“你不是答应我跟二哥——” “那是他逼着我答应的。”李蔓垂下眼睑,既委屈又难过,“你们两个根本太专制,连我的想法都不听完,直接给否定掉了,凭什么?” “就算大哥三哥回来,也不会同意的。”李画很干脆的,将她最后一丝倚盼也给掐断了。 李蔓很无奈,“可至少你们得听听我的想法啊,你想你会做衣——” “大哥不会同意的。”李画再次掐断她的想法。 李蔓怔了下,“你怎么就那么肯定?” 李画苦笑,“大哥一直觉得,只有读书方能出人头地,不然,费那么大力气干什么?如今我读了有两年,他是不会让我半途而废的。” 这样啊,“可是这也不耽误你念书啊,咱们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不更好。”李蔓敏锐的发觉了他的松动。 李画虽不懂她说的全面发展是什么,但大哥的偏执,他是知道的,“不信,你等大哥回来试试。” “这么说,你不反对?”李蔓欣喜的问。 李画看她这兴奋的劲儿,无奈的叹口气,“如果能为这个家做点什么,我当然愿意。” 其实,从 tang兴荣街回来,他就一直在想,读书出人头地,那是将来的事,可眼下,难道他就不能做点什么来让家人过的更好些吗? 就连蔓儿都有勇气去做,他为什么不可以? 是的,她说了他会做衣,他的确可以试试,只是,他想着可以到人家成衣店帮忙,却没想过要帮李蔓实现她的计划。 毕竟,他宁愿自己多吃点苦,也不愿自己的女人抛头露面的去挣钱。 李蔓却误以为他是和自己站在一边了,高兴的了不得,“我就知道,你是开明的,等以后,咱有了银子,我再买些料子回来,我出款式,你来做。” “好。”李画点头应下。 李蔓都没想到他晚上竟然这么好说话来着,这么简单就同意了,都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了,突然,又伸出手,大拇指在他手心摁了下,“这就算盖了章了,你说话算话,我的事你得支持。” 李画暗自摇头,小丫头真是固执,不过,只有他的支持没用,家里做主的还是大哥。 李蔓却已经很得意了,至少多了个同盟了。 “那,可以睡了吗?”李画双目灼灼的看着她。 李蔓脸上一烧,忙要往炕下爬,“我吹灯。” “你躺好。”李画伸手拦住她,自己利落的下了炕,轻轻的吹灭了油灯。 屋内一暗,李蔓只觉得呼吸都紧了,沉沉的压迫感朝自己压来,她抓紧被头,缩在炕里。 李画躺了过来,自然而然的钻进了她的被窝,滚烫的身子贴着她,一点一点的将她揉进了自己怀里。 —— 次日黎明,李蔓从美梦中醒来,轻轻推开圈住自己的胳膊,缓缓的从李画的怀里挣脱出来,揉了揉酸胀的小蛮腰,趴在窗台上歇了一会。 小窗轻轻推开了些许,清晨的微风徐徐吹进,李蔓只觉惬意无比,想到昨晚那个梦,顿觉精神百倍。 “怎么不多睡会?”李画这时起身,坐在她身侧,将外衣披到了她光裸的肩上。 李蔓回首,红着脸将衣服紧了紧,“我睡好了。” 被他灼热的视线包裹,她到底羞涩了,蹭蹭的就想起来,“那个,天亮了,我去做早饭。” “你再歇会吧,我去。”李画从后拦腰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肩,温柔低喃。 “不用,我睡不着了。”李蔓在他怀里轻轻挣了下。 李画呼吸猛然又热了,“睡不着?真不歇了?” “嗯?”他什么意思?李蔓还未从他话中醒悟过来,一阵晕眩,人已经倒在了炕上,耳边是那小子沙哑着声音,轻轻哄着要再来一次。 —— 终于,早饭,李蔓还是没做成,等李画做好了,她才洗好了换了衣服出来。 院子里,已经有十几个孩子在等着了。 小五兴奋的过来跟她说,又有几个孩子想加入他们,做她的学生。 李蔓自是欢迎,不过,瞧着这些孩子年龄差距似乎有些大。 大的像大勇虎子他们,大概有十一二岁了,个子也挺高,看着像小伙子了。 可小的,今天才来的几个,她瞧着有没有六七岁的?一问,还果真就这么点大。 这样年龄差距太大,放在一起是没法教的。 于是,吃过早饭后,李蔓就将这些孩子在院子里按照身高排好了队,然后,再询问年龄。 根据年龄,以九岁为准,将十三个孩子分成了两组。 然后,根据年龄层次,小点的那组,主要教他们一些入门的知识,从儿歌开始,以生活化的应用为主,比如什么饭前便后要洗手,要叠被,勤劳爱干净之类。 大点的那组,简单的数学运算,还有数字1到10的写法。 两个组,教完了,一个上午也就过去了,送走了这些孩子,李蔓忙不迭的去摘菜洗菜做饭。 李言这时也放下手里的活,慢悠悠的进了厨房,看她在切茄子,就凑近,仔细的审视着她的脸。 瞧的李蔓心里直发毛,“你干嘛?” “丫头。”李言伸手在她脑袋上摸了摸,一脸思索,“我就在想,你这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怎么了?”李蔓紧张的往后退了退。 李言一手托腮,仍旧狐疑的盯着她,“你上午给那些孩子说的,怎么说呢?感觉你比四弟的夫子还要强呢。” 李蔓眨巴着眼睛,十分无辜的样子,“有吗?我就是随便带他们玩玩。” “1+2=3,这些什么算式,听着好奇怪,不过,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李言自顾自道。 李蔓点头,“这些是最简单的数学运算。” “数学?”刚进屋的李画听言,不由惊奇,他从未听过的学问。 李蔓并不知道这个时代的文明发展到了哪一步,她也没想改变时代什么的,只是想将自己有限的知识教给 那些孩子而已。 “其实,真的没什么。”再高深的,她也不懂。 李言歪着脑袋,问,“谁教你这些的?” “老师。”李蔓脱口而出。 李言李画同时惊愕,“你进过学堂?” “额......”李蔓心下一紧,咕哝了一声,“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丫头,你以前......”李言想了下,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口,“到底是怎样的?为何会沦落到那种境地?” 李画也紧张的看着李蔓,既期待真相,又害怕真相。 “我也不知道。”李蔓这倒是真话,对本尊的所有事情,她毫不知情,只得装糊涂,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叹道,“其实,我也挺难过的,我好像忘记了很多事。” 李画一顿,想起初次见面,她在地上写着不记得了。 真的是失去记忆?还是不愿对他们说出真相? “是吗?可——” “二哥。”李画打断了李言的话,“蔓儿,你做饭吧,我饿了。” “哦。”李蔓继续切菜。 李言瞅了李画一眼,唇抿了起来。 —— 两兄弟没再说什么,各自出去忙了。 李蔓一个人做好了饭,午饭后,她收拾妥当,喂了猪和鸡,便朝李画要了纸和笔,一个人窝在屋里写写画画的。 面前是李言给她做的簪子,上面的花式做的很精致,她要照模照样的花了一副,然后,又稍加改造,画出其他的造型来。 她画的很认真,以致外面发生了什么全然不知,直到李言进来,突然抽走了她手里的笔。 李蔓一惊,就见李言已经将她的画稿拿起来,细细端详,“画的不错,不过,你画这个做什么?” 他眯眼看她,幽暗的眼神让人生畏。 “你给我,我就是随便画着玩玩的。”李蔓道。 李言哼的一笑,“玩玩?我看你还是想让我做簪子给你卖。” “有什么不好?我还怕卖不掉呢。”她轻轻咕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李言右眉一挑,颇具威胁的盯着她。 大白天的,他还能干嘛?李蔓也不悦的盯着他,“我说的是实话,我觉得你做的好看,才想着拿出去卖,要是你做的不好,谁想卖呢。” 她这也是变相的夸他,能听的懂吧? 果然,李言眼神闪了闪,“真能卖钱?有钱人家啊谁愿意买这个?” “怎么没有?我觉得你做的不比那什么金饰银饰差啊,关键是别致,有特色。”见他微动,李蔓赶紧趁热打铁,“李言,说真的,你这手艺,要是不用,真的浪费了。再说了,自己的作品,能被世人接受喜爱,那不也是件很好的事吗?” “......”李言沉吟,他无法想象那个画面,可听李蔓说的,似乎也并不坏,昨晚他也认真想了,若真的能卖钱的话,改善一下家里生活条件未尝不是好事,毕竟,丫头要调理身体需要用银子,这两间小屋,他觉得也有必要改善一下,还有,未来......孩子。 他不想他的孩子将来也跟他们小时候一样,缺衣少食。 “李言。”见他凝眉不语,似在思索,李蔓摇着他的胳膊,半撒娇的哄道,“你就应我一次吧,你的手艺是最棒的,你做出来的东西,肯定会得许多人喜欢的。对了,你要不要听听我的计划。我是这样想的,首先,是我给那些姑娘们做造型,尤其是那些年老色衰的,帮她重拾青春,慢慢的也可以将你做的簪子啊饰品啊销售出去.......” 李蔓一边幻想着赚钱的画面,一面兴奋的说着,全然忽略了旁边李言的态度。 末了,看到李言深不可测的眼神,方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你觉得呢?” “你这脑子......”李言狐疑的看着她,又很纠结的样子,“你刚才说了半天,我没怎么听懂,什么销售,品牌,加盟......” 李蔓满头黑线,她那也是一时兴奋说过头了,忙补充道,“其实就是等咱们有钱了,咱们也可以盘个铺面,开店。” “开店。”好倒是好,可要盘个铺面那是小事么?那肯定得一大笔银子,李言对此没多大信心,况且,神女沟出去的人,到哪里都会被人低看一等,做事更难。 “好了,别瞎想了,画了这半天脖子累不?我帮你捏捏。”李言突然伸手绕到她脑后。 李蔓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忙一矮身,朝门口跑去。 可还没跑两步,李言大步跟来,一把将她捞了过来,随手还将房门关好,将门闩插了起来。 李蔓大惊,叫道,“你要干什么?这是大白天的。”她怎么就忘了?这坏人待在她屋里,甘愿听她半天废话,早该没安好心了。 李言笑,“白天怎么了?又不是没有过?” 那能一样 吗?上次因为以为他中了毒,李蔓推着他,“别,李画还在呢。” “他出去了。”李言回答,一边急切的将她抱上了炕。 李蔓急的脚乱蹬,“那也不行,李言,不许你碰我,啊......那个,我......” “乖。”李言覆了上去,温柔的哄着,“丫头,听话,就一次,我保证。” 信他才有鬼呢?李蔓想拒绝,可这坏人总有一千种让人就范的法子,弄的她欲哭无泪。 日头渐渐西斜,西屋里终于停止了响动,餍足过后的李言坐起身来,拿起李蔓画的图样,笑道,“行了,以后别费神画这个了,你直接跟我讲个大概就行,我想我应该能做的出来。” “真的?”李蔓顾不得身上酸痛,忙爬起来,兴奋的问。 李言笑睨着她,“还能骗你不成?” 李蔓小脸顿时黑了,他骗的她还少吗?刚才明明说好一次的。 “行,那我说一个,你做做看呢。” “嗯。”李言点头,一面怜惜的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你也没出力,怎么就累出这些汗?” “......”李蔓双颊顿时如火烧,一巴掌拍掉他的手,“你先给我做个......” 接下来,她就按照自己曾经在淘宝上见到的一款簪子,说给了他。 李言听的倒仔细,末了点头,“行,过两天给你,先把小车弄好。” 上次,李蔓跟李书到镇上卖蒜,遇见坏人,结果挨了打,车也丢了。 家里没有小推车,很不方便的,所以,趁着空儿,李言就想着再做一辆出来,但这个比较费工夫,尤其是车轮打磨,很耗时间。 两人一起出了房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李蔓不禁好奇,“李画去哪儿了?” “被村长叫去了。”李言回答,心里也在犯嘀咕,村长有事不找自己,竟然叫了四弟?而且一去大半个下午,“蔓儿,你在家待着,我去瞧瞧。” —— 求月票~~~~~~~~~ 第一百三十九章 气愤(求订阅,求月票) 李言对李蔓交代了一句,便往村长家去。 而此刻,李画正坐在村长家的小书房里,垂首凝眉,沉默不语。 村长见他这样,更是不悦,但也少了刚开始时的高姿态,转而苦口婆心的劝起来,“李画,我这也是为你好,再者,我们家莲花哪里不好了?何况,我们就她一个宝贝闺女,将来你们若成了亲,我们家也不能亏待了你们。不瞒你说,她的嫁妆,我们都准备了好几年了,不说多丰厚,但绝对能让你们过上衣食不愁的日子。” “我有媳妇。”李画冷冷的回了一句,“要是村长你还是为这事的话,我只有一句,我有媳妇,并且这辈子只有蔓儿一个媳妇。” “你--”村长见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小半天,他还是这么油盐不进,不禁气的又拍桌子又跺脚,末了,还嚷着,“你那媳妇真就那么好?再好不还是跟你兄弟们共着用的。莲花可还是黄花大闺女,你要是娶了她,她可就是死心塌地的伺候你一个。另外,我做主,将你从你们家分出来,单独开块地给你们另盖一处房子,不比现在的日子强?你是个读书人,还是咱神女沟唯一的童生,将来还要考秀才,中状元呢。你就不能为你的前途考虑考虑?你在那个家,能有什么好?” “要是没有别的事,我该回去了,我媳妇在家,她要是见我这么长时间没回,会担心的。”李画说着站起身,任凭他再好的性子,也终于听不得村长翻过来倒过去的让他另娶的话了仿。 “站住。”看他抬脚要走,村长彻底怒了,“李画,你给我好好想清楚,我女儿莲花那不是嫁不出去,她是爱才心切,唯独看上了你,那是你的造化,你今儿拒绝了,来日你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李画敛眉,淡淡回道,“多谢您和莲花的美意,但我心中已经有了人,还请村长您能体谅。” “体谅,体谅?你怎么就不体谅体谅我?”在门口偷听半天的莲花,终于气不过的推门进来,红着眼圈愤怒的瞪着李画。 与莲花接触过几次,知道她的胡搅蛮缠,李画不想与她再有接触,抬脚就走,“我先告辞了。” “不准走。”莲花心一横,猛然扯住他的袖子,哭道,“今天你要不跟我说清楚,我就不让你走。” 李画错愕,想要甩开她,但她死命揪着他的袖子,还当着她爹的面,猛然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 李画面露愠色,动手推她,她却像一块牛皮糖似的,死死的粘着他,还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李画,我就是喜欢你,你就不能喜欢我吗?你看看我啊,我有什么不好?就算长的没有那女人好看,可我一个黄花大闺女,配你还能委屈你了吗?而且,你将来念书,我们家都会帮你,我爹说了,你就算要考到状元,那银子我们家全给你出......” “莲花,你松开--”李画气的脸色铁青,某些方面他有洁癖,除了自己媳妇蔓儿,他根本无法忍受别的女人这样碰他。 “不,你不答应我就不松开。”莲花知道这就是她最后一次机会了,不管用什么卑劣的法子都要将他留住,她不住脑袋往他怀里撞着,鼻端缭绕的是他身上独有的书墨香,就是这个味儿,让她整夜整夜的魂牵梦绕,她是多想要跟他在一起啊。 李画又窘又怒,他没有跟女孩子撕扯的经验,只得看向村长。 村长亦是凝眉,但他就莲花这么一个闺女,从小就疼的很,再想着她这几日不吃不喝的闹着要寻死,心里也是为难,只恨李画不懂事。 “李画,你瞧瞧,我家莲花对你都这样了,你就真能忍心拒绝她?”这时,莲花大哥从侧门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是替自己妹妹叫冤。 “你们——”李画知道想跟他们说理,那是不能了,只得忍着不适,抓住莲花的胳膊,将她从自己身上扯开。 但这只手扯掉了,她另一只手又上来了,真缠的他想骂娘。 “无耻。”他低咒一声,索性往外去,但莲花就这样粘在他身上,任他拖着往外走。 村长瞧着觉得难看,终于发话,“莲花,松开他,让他走,我就不信了,天底下还就他一个男人不成?你听爹的,爹明天就去镇上,托人给你找个好的。” “不,我就要他。”莲花固执的喊着,“要是不能嫁给他,我就去死。” 莲花大哥突然露出坏坏的笑来,“我这妹妹还真是痴情,要不,做哥哥的就帮你一回?” 说着,他竟然走到院门口,将院门关了起来。 李画心中大骇,不明白他想做什么。 莲花亦是愕然,“大哥?” “还不把你男人拖到房里去,等生米煮成熟饭,你还怕他不要你不成?”莲花大哥笑道。 村长凝眉,这种事对他来说太丢脸,但女儿这几天的以死相逼,“罢,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我是管不到了。”他索性背过身去不看。 而莲花早已被李画之前那些话刺激的恍惚了,听见大哥的话, tang也不想想后果,还真的要拖李画回自己房里。 李画气的发抖,莫大的羞辱遍布全身,他万没想到这一家人竟然龌蹉到这种程度,从未跟女人动过手的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一把揪起莲花的头发,朝她脸上狠狠扇了去。 啪的一声,莲花蒙了,村长和莲花大哥也都蒙了。 院墙上,却突然响起李言似笑非笑的声音,“哟,这都是在做什么呢?四弟,好端端的,你怎么打起了人?” “二哥。”李画如遇救星,立刻朝他喊着。 莲花愣住,顾不得脸上的痛,仍旧死死抱着李画,舍不得松手。 李言这时已经从院墙上跳了下来,缓缓走近,阴测测的朝莲花瞄了一眼,“莲花妹妹,你这是干什么?我四弟可是有媳妇的人,你这样抱着他,我媳妇会吃醋呢。” 说着,微微凝眉,到底还是伸手将莲花的爪子从李画身上拨了开。 “李画......”莲花忙还想扑,李言一闪身挡在了前头,冷笑,“果然这世道变了吗?以前只听过强抢民女,想不到今天,村长家里却要强抢民男不成?” “二郎。”村长一听他这话,就猜到李言瞧到了不该瞧到的东西,忙出言安抚,叹道,“哎,莲花这孩子,对你四弟那也是太痴心了,我都训过她多少次了,她愣是一句不听,这几天还跟我这不吃不喝的寻死,为了她,我跟你伯母不知糟了多少心。” “那就能关着我四弟,逼着他跟你闺女圆房?”李言语气阴冷,眼底亦是溢满愤怒,要不是自己来的及时,四弟还真要被这家子给祸害了。 村长面色紫胀,“谁说要圆房呢?就是莲花那孩子闹着玩呢,都是小孩子,哪能当真——” “哦,要真如此的话,村长您这个当爹的可就得管管了,莲花也不小了,比我四弟似乎还要大月份吧?这么大的闺女,按理说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该懂些事了,如今,随便的将男人往屋里拽,这要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即便村长你说闹着玩,别人不知情的可不这么认为。保不齐就以为,闺女大了想男人想疯了,这才不顾脸面呢。” “李言,你骂谁呢?”莲花大哥气的脸都绿了,甩开膀子就要扑来找李言打架。 李言躲都没躲,一手将他挥开,冷笑道,“打架,从小你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都这么大了,也别玩这套了。” “你?”莲花大哥狼狈不已,愤怒的盯着李言。 莲花面色惨白,眼睛像浸了毒一样的扫着李言和李画。 村长气的胡子都颤起来,在神女沟,不拿他这个村长当回事的,也就李家这几个兄弟了,上次偷偷将大勇藏起来的事,他都没过问呢,今天李言竟然闹到他家里来羞辱,过分—— “李言,带着你四弟滚蛋,就算我们家莲花犯贱,将来她就是再寻死,烂在家里头,我们也不会找你们。” “您这话说的严重了,闺女大了,有外心那也是人之常情,村长您有空,就寻个好人家,让她嫁了吧。”李言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拍了拍李画的肩,道,“走,回家吧,你出来这半日,丫头都要急疯了,就怕你出事呢。” “嗯。”李画感激的看了二哥一眼,两兄弟一起离开了村长家。 两兄弟刚一出门,就听见身后传来莲花‘啊’的一声凄厉的哀嚎,不觉双双凝眉。 李言笑道,“四弟,你这下惹麻烦了。” 这个时候二哥还笑的出来?李画无奈的瞪了二哥一眼,加快了步伐,刚才被莲花抱了半天,他现在浑身难受。 “走那么快做什么?”李言笑着也加快了步伐,一边忍不住打趣,“果然我四弟魅力非凡,这天天的不出门,也能招的人家女孩子要死要活的跟你。说实话,莲花那条件也不差,除了模样差点,身材差点,性子差点,脑子差点.......” 李画突然顿住,没好气道,“二哥要是觉得好,就娶了吧?” “啊,别,这话要是让那丫头知道,她还不扒了我的皮。”李言立刻道。 那不就得了,李画睨他一眼,“回去别跟蔓儿说。”太丢人了。 “哦。”李言好笑的看着四弟的狼狈,过了一会,又问,“你去了这一下午,那老东西没有为难你别的?” 李画表情一窒,过后摇头,“没,他就跟我说了半天,我若能娶了莲花,会有哪些好处。” “哦。”李言点点头,眼睛却是没有错过李画那瞬间变化的表情。 快到家的时候,看到屋顶炊烟袅袅,两兄弟脸上都洋溢起了温柔的暖意。 家里,李蔓和小五已经在准备晚饭了。 两兄弟一回来,先就到了厨房,不过李画有些狼狈,只叮嘱小五烧点热水,然后慌乱的出去了。 李蔓有些莫名其妙,就问李言,“他怎么了?跟人打架了?我瞧那衣衫好像扯破了。” 不过,李画跟人打 架?也确实很难想象。 李言唇角一勾,拿着筷子夹了块她刚炒好的豆角放进嘴里,笑道,“没,刚才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 “摔了?”李蔓挺吃惊的,走个路还能摔跤,而且还能把衣服摔破?她明显不信,但李言不愿多说,再加上刚才李画的态度,她也就识趣的不多问。 将另一口大锅洗净之后,舀了水,就吩咐小五烧火。 瞧刚才李画那模样,的确需要好好清洗一下。 一会水烧好了,李蔓将热水舀到了木桶里,让小五给李画拎过去。 李言倒也不错,主动将浴桶也搬去了东屋。 一直等李画洗好了澡换好了衣裳,大家才开始一起吃晚饭。 只是,向来一家人一起吃晚饭惯了,今晚少了李墨和李书,李蔓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而且,她煮饭的时候,也习惯性的煮多了,甚至,盛饭不自觉的也多盛了两碗。 “放心,过两天就回来了,瞧你担心成这样。”饭后,李蔓在洗碗,李言就靠在锅台边瞅着她,“要是哪天我外出了,你也会这样想我吗?” 这还吃醋了?李蔓好笑,“那要看做什么了?你要是像大哥他们那样进山,我自然担心。” “我是问你想不想?”李言说着往她身上贴了贴。 李蔓忙用手推他,“别过来,热。” “现在就怕热了?还没到真正热的时候呢。”李言笑,不过还是体贴的往后退了退,看她将碗洗好了,主动接过来,放到了橱柜里。 等锅碗收拾干净后,李蔓又烧了些热水,供自己还有李言小五洗漱之用。 洗漱之后,李蔓自回了房,今晚该是李墨在她这边歇夜,但他不在家,李蔓就自然的将房门关了起来。 有些懒懒的躺到了炕上,对着黑黢黢的屋顶发呆,他要在家吧,晚上一定少不了缠磨她,可真的不在,她心里又惦念的慌,只觉得这炕太空太大,她竟有些不适应,甚至,睡不着。 这时,窗户有了响动,李蔓无奈的掀了掀眼皮,对于这种动静,她现在已经能做到熟视无睹了,也懒的再去抵抗,因为没用。 果然,不一会儿,李言就从窗户里进来,黑暗中,声音很不满,“死丫头,我还没来,你就关门了?” “你是不是算错日子了?”李蔓不满的盯着他,昏暗之中,他健硕的身形越发给人一种压迫感。 说话间,李言已经霸道的上了炕,伸手就将缩在炕里的她,捞进了怀里,“什么日子不日子的?大哥不在家,你还不睡觉不成?” 他邪恶的手指在她腰上揉着,呼吸一点一点的重起来,李蔓心里慌慌的,僵硬的道,“别......” “怎么?”李言抬起一条腿,压到了她身上。 李蔓难受,却也没敢动一下,怕这个时候刺激他,吃亏的还是自己,“今晚好好睡觉,行吗?” “嗯......”他那一声拖着长长的尾音,似在考虑,李蔓心也跟着悬着,突然,就听他低低的道,“就一次......” “不行。”他话未说完,李蔓果断拒绝,他这人说话不能信,一旦尝到了甜头,他就会一次一次又一次。 “丫头。”他软软的呢喃一声,已然翻身在上。 李蔓吃惊,这人到底吃什么长大的?下午才要过,这才过了几个时辰? —— 次日,天还没大亮,院子里就有了响动,还有李书的喊声,“二哥,四弟,媳妇......” 他声音里带着急切与慌乱,李蔓嗖的睁开眼睛,而与此同时,李言也猛然坐起身来。 “是三弟,我出去瞧瞧。”昏暗中,李言只将薄被将她包裹,自己拿了炕头的的衣裳,一边套着,一边急速朝外去。 一开门,就见李书和几个村民在院子里急的乱转。 “三弟,怎么了?”李言忙过去,隔壁,李画和小五也相继跑了出来。 西屋里,李蔓也摸到了衣服,焦急的往身上套着,待听到李书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着李画受伤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木了,只感觉有人从脊梁骨将她灵魂抽着,整个人虚脱般跌坐在炕头。 好一会,听见外面动静更大,她方支撑着自己,跑了出来。 李画正在送几个村民离去。 “李画,你大哥怎么了?”李蔓忽地抓住他问。 李画其实也没看清楚,只握紧她的手,道,“别怕,大哥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李书快哭了? 来不及细想,两人赶忙到了东屋。 李墨李言小五都围在炕边,她看不清李墨,只知道他安静的躺在那儿,屋里还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四弟,你去找许伯过来,小五,你去烧点热水。”李言站在炕边,一边撕扯着李墨伤处的衣服,一边吩咐。 李画应了一声,忙出去了。 小五也点头,朝厨房奔去。 李蔓怔怔的到了炕边,就见李墨昏迷着,身上还穿着那日的衣服,只是破败不堪,湿漉漉的还沾满泥泞。 “他到底怎么了?”她声音发颤,问着李书。 李书面色惨白,“大哥是从崖上摔下来的。”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一棵雪参。 “就为了这个?”李蔓问,她不认得参,不明白李墨要这么一棵草样的东西做什么。 这时,李言猛地撕开李墨大腿上的裤子,只见一片泥污之中,鲜血溢出。 屋内,血腥味更浓了。 “该死,就是伤这儿的。”李言抹了把额头的汗,看着大哥左腿大腿根部插着一根木刺,顿时眼睛就红了。 李蔓亦是惊呆了,“要怎么办?” “等许伯来。”这木刺插的极深,他不敢乱拔。 李蔓瞧着那血都将炕染红了,心内如焚,却是急中保持了最后一丝理智,道,“不行,咱们得先给他止血。” “止血?”一句话点醒了李言,忙去找上次大哥用的金疮药。 小五这时端了热水来,李书上前要接,被李蔓拦了过来,她瞧出了李书精神疲倦,就道,“李书,你洗把脸,到我炕上睡会,你大哥这里交给我们。” “可。” “去吧。小五,去把橱柜里的酒拿过来。”说着,她将盆放到炕边的凳子上,然后,从大柜里找出一块干净的布来,沾了热水要为李墨清洗伤口。 “我来。”李言找来了药,要换她。 李蔓摇头,“我先帮他清洗伤口,一会,你帮我把他身上的湿衣服脱了。” 说话的同时,她低着头,认真而小心的为李墨清洗伤口,每一次,那布上都沾了不少的血,不一会儿,盆里的水都红了。 —— 谢谢阴风阵阵、185410356、vivianliuya、蚂蟥爱吃雪糕、renlinlin1、茶花开了、13876409745、ym01mm、jas_clr、lin7703245、15725420273、xiu83、zhaofang1224、等亲送的月票荷包,么么哈\(o)/~ 第一百四十章 照顾(求订阅,求月票) 李言瞧着,心下微微揪了起来,看李蔓手都在发抖,就低声道,“我来吧。” “不用,你帮我把他身上衣服脱了,小五,去换盆热水来。”李蔓起身道。 小五立刻上前,将一盆血水端出去倒了,李言小心翼翼的帮李墨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李蔓再拿干净的布,帮他清理了下身体靥。 等小五的热水端来了,李蔓又用热水帮他清洗了伤口周围的血迹,再用酒精消毒,最后才在伤口上撒了金疮药。 等这些忙好之后,才用薄被将李墨盖了起来,而她整个人也差点虚脱了,在起来的时候,脚下一软,差点摔着。 “丫头。”李言从旁抱住她,忙又扶她坐下。 “我没事,就是腿有点软。”怕他担心,李蔓道。 李言心疼的蹲了下来,双手在她小腿处轻轻的捏着,“你别担心,大哥一定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吗?李蔓想都不敢想,甚至不敢看他没有血色的脸,刚才她做的那些完全是硬撑的,同时,忙碌着也好让自己不要乱想仿。 可一忙好,她就撑不住了,她害怕,他流了那么多的血,腿上还有致命的木刺,她不知道有没有伤到了筋脉,可这样的年代,若没有手术的话,该怎样取出来?取出来又会遇到什么危险?就算救活了,后头还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和并发症,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担心的。 不多时,李画回来了,许伯跟许婶都来了。 “蔓儿,你没事吧?”许婶一来,就握紧了李蔓的手,担忧的看着她,“你别怕,有你许伯在,不会让李墨有事的。” “嗯。”李蔓赶紧让开位置,让许伯为李墨查看伤情。 “怎么样?”李蔓在旁不安的问。 许伯朝她摆摆手,“你跟你许婶先出去吧,这里有我跟跟他们兄弟俩就行了。” 他指的是李言跟李画。 李言安慰的看着她,“别怕,一定不会有事的。” “哦。”李蔓不想走,总觉得留在边上会放心一些。 许婶却拉着她还有小五,“走吧,那老家伙有招的,不会让李墨有事,不然,这辈子我不让他好过。” “行了行了,快出去,把门带上。”许伯从药袋里取了工具,然后不耐的吼着许婶。 许婶知道,但凡在他治病救人的时候,他就是大爷,说的话就是命令,她只有听吩咐的份儿,所以,也不反驳,一手拉着李蔓,一手拉着小五,就出了门。 “走吧,进你屋坐坐。”感觉到李蔓在颤抖,许婶真怕她撑不住倒下。 李蔓摇头,“李书在里面歇着。” “蔓儿,你别害怕,看你许伯那样子,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许婶见她双目惶惶不安,柔声安慰着。 “哦。”李蔓此刻脑子里乱如麻,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突然,她就往厨房那边去。 许婶和小五忙跟着。 一进厨房,李蔓便开始忙起来。 “做饭吗?我来帮你。”许婶捋了捋袖子。 李蔓摇头,“许婶,你坐会,小五,你一会帮我烧火,一会你大哥醒了,肯定饿的慌,咱们先把早饭做好。” “嗯。”小五哽咽着,听话的坐到了灶台下。 李蔓量了米熬粥,还在粥里打了两个鸡蛋,然后和面做鸡蛋饼,他们都爱吃,尤其李墨,每次看他吃的最香。 许婶在旁瞧着,很心疼,想帮又不知道帮什么,也急的在屋里不时踱步。 早饭很快就坐好,喷香的鸡蛋粥和鸡蛋饼,还有一小碟子辣子酸菜。 可是,都摆好了,却没有一个人过来。 西屋,李书倒在炕上昏睡了过去,看样子是累极,李蔓进去,也没喊他,只是帮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他鞋袜脱了,将他上衣带子解开,拉了被子替他盖上,又出来了。 东屋,偶尔有响动,许伯说话的声音,可是闷闷的听不清楚。 许婶好几次耐不住想进去,都被李蔓拦住了,她就靠在墙根底下,默默的祈祷着。 小五还有大黑和小黄,不知何时都偎在了她的脚边,安静的陪伴着。 许婶望着紧闭的房门,又一次急道,“那死东西在里面做什么?这都半天了,也没个动静,也不出来说一声,真真要急死谁呢?” “许婶,你坐会。”李蔓让小五搬了张小凳子给她。 许婶跺脚,“我哪坐的住。”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急道,“这马上都中午了,这怎么着都该......” 正埋怨着,东屋的门被打开了,出来的是李言。 “怎么样?”问话的是许婶,李蔓咬着唇,脑子似乎蒙的,想问什么都忘记了似的。 李言没有回答,却是大步跨到墙角边,将李蔓抱了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没事了,大哥刚才醒了,现在又睡了。” “没事?”开口的时候,李蔓才觉得自己唇齿发干,喉咙也有些疼。 “能有什么事?”这时,许伯也一边擦汗一边走了出来,眼睛不爽的盯着许婶,“就听你这外面瞎叨叨,跟个苍蝇似的,烦死人了,你就这么不信你老头?” 见许伯这态度,许婶的心落了一半,即刻上前问,“真没事了?” “不然呢?我想下辈子没好日子过?”许伯白了她一眼,再看看靠在李言怀里的李蔓,叹道,“好了,丫头,你男人身子壮着呢,就是多流了点血,腿上口子扎的深了些,养两个月就能好。” 李蔓点点头,“谢谢许伯。”其实,她心里也知道,李墨肯定是从阎王殿走了一圈回来的,不然能治到现在?不然需要养两个月,许伯那种口气完全是为宽她的心。 不过,没事就好,至于要养多久都好,只要没事。 这时,李画将后续收拾好后,也从屋里出来,脸色苍白,看的出来也是极累。 “好了,都别站着了,丫头,有吃的吗?你许伯可是从床上被你这小男人就拖过来的,到现在连口米都没进嘴呢。”许伯到底年岁大些,也有些撑不住了。 许婶忙扶住他,笑道,“早备好了呢,蔓儿做的,香喷喷的鸡蛋饼,走,我伺候你吃。” “你们也饿了吧?都去吃吧。”李蔓对李言和李画说。 “嗯。”两人点头,李言半抱着李蔓进了厨房。 许婶已经将粥和饼全部端到了桌子上,然后招呼李言跟李画小五他们。 “蔓儿,这边都盛好了,你也赶紧吃点,我瞧你气色不太好。”许婶心疼的端了碗粥递给李蔓。 李蔓接过,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还是大口大口的吃着,她知道,必须先照顾好自己,才有力气照顾好李墨。 吃好一碗粥,她又撕了半块饼,默默的吃完了。 吃好后,又盛了碗热粥,带了一块鸡蛋饼,就往外走。 “蔓儿,你吃好了?”许婶担心的问。 李蔓就好像没听到,怔怔的就出去了。 许婶还想起身去叫,李言拦住她,“让她去吧,不在大哥跟前,她肯定不安心。” “哦。”许婶这才坐下,叹道,“这丫头啊,重情呢。” 李言李画皆没吭声,心底却是和许婶一样的想法,他们娶的这媳妇善良,重情,是他们这辈子的福气。 李蔓端着粥和饼,到了东屋,推门进来,浓烈的药味呛了过来,也冲淡了之前的血腥味。 李墨躺在炕上,身上盖着薄被,远远望去,就像在熟睡一般。 李蔓走到炕边,将碗放到炕沿上,弯身轻轻掀了掀被子,他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左腿上也绑着厚厚的绷带,只是,那绷带已经被血染红了。 重又将被子盖好,她安静的坐在他手边,看他苍白的脸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又弯腰用袖子替他轻轻擦汗。 这才发现,他的脸上也有擦痕,像是被树枝刮的。 李书说,他是从崖上摔下来的。 突然的,心口揪了起来,鼻子一酸,那眼泪就簌簌的往下掉。 李墨只当自己这次必死无疑,从崖上滑下的那刻,脑海里闪过的就是李蔓的脸,还有她听见自己死讯时悲伤的模样,那一刻,心痛远比身体的疼痛厉害的多。 他好像听见蔓儿在哭,他其实也想哭,他们才做了多久的夫妻啊,半年都不到,他舍不得,也不甘心啊。 他拼了命的也想醒过来,哪怕安慰她一声也好,哪怕再见她最后一面。 “蔓儿。”意识混沌之际,他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模糊中果然见到蔓儿在他身边,低着头默默的垂泪,轻轻的哽咽。 李蔓沉浸在难过之中,直到又一声蔓儿响起,她才惊喜的发现李墨醒了,慌忙擦了泪,抓紧他的手,“大哥......” “别哭。”他想帮她擦泪,可发现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抬都抬不起来。 见他能说话了,李蔓喜极而泣,这眼泪一下子倒更凶了,她忙用手擦,可越擦越多,她不由噘着小嘴,埋怨的看着他,“都怪你。” 害她难过死了。 意识渐渐清醒,李墨想起之前许伯给自己救治的事,也知道自己没死,此刻,再看着蔓儿在自己跟前难过的落泪,竟然没有差点死去的悲哀,反倒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 还好,他还活着,还能看到他的蔓儿。 “你还笑的出。”李蔓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的瞅着她,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你知不知道你都快吓死人了?” “让你担心了。”李墨声音虚弱,笑容却很灿烂。 李蔓瞪他,“还笑,坏蛋。”一边抹了泪,端起粥,“饿吗?这粥还热乎着呢,我喂你?” 李墨其实也不太能吃的下去,但看她殷切的眼神,就眨了下眼睛,“好。” 微微张开嘴,等着她来喂。 李蔓便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到他嘴里,“还有饼,要吃吗?” 一面已经用筷子撕了一小块,递到他嘴里,“这饼我一早就做好了,都有些软了,谁叫你睡这么久的。” 看她长长的睫毛还湿漉漉的,李墨心都快化成水了,虽然吃什么都没味儿,可他仍旧觉得她喂的就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好吃。”她喂一口,他便笑着说一句。 李蔓嗔他,“行了,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她是怕他说多了费神。 一碗粥喂完,李蔓问,“还要吗?” 李墨摇头,“饱了。” “那你再歇会。”李蔓帮他擦了下嘴,再将被头掖好。 李墨以为她要走,忙喊了一声,“别走。” “嗯?我把碗送过去,一会就来。”李蔓道。 李墨却跟个孩子似的,用那种沙哑的哀求的声音,道,“陪我。” “我一会......”看他那期盼不舍的的眼神,李蔓妥协,将空碗放到了大柜上,转身坐到炕沿边上,温柔的看着他,笑道,“行了吧?” “蔓儿。”因刚才吃饭说话,费了些神,此刻,李墨仍旧有些撑不住想要睡去。 “嗯?怎么了?哪里难受?”看他凝眉,李蔓紧张的握住了他的手。 李墨只觉得眼皮都在打架,可她在身边,他不想睡,之前那种沉沉的黑暗,太可怕了,他真怕那种漫天漫地的黑暗中,再也找不见她的身影。 “我想睡。”终于他受不住的闭上了眼睛,唇还在动着,“蔓儿,别走,我不睡。” “你睡吧,我不走。”李蔓微微俯身,小声哄道。 李墨还在跟剧烈的倦意挣扎,唇动着,发出轻微含糊的声音。 李蔓低头,贴在他唇边,听了几次,才听见他在说,‘唱歌’。 他是想自己唱歌给他听吗?李蔓心头软了下,“想听什么?” 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李墨的唇又动了下,但这一次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显然已经进入睡梦了。 李蔓露出温柔的笑,握着他手的手紧了紧,“那,我还给你唱那首《送别》吧,上次你说好听的。”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 这一觉,李墨睡的真真好,没有黑暗,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明媚之下,他跟蔓儿快乐的日子。 天气渐渐热了,李蔓一开始还怕伤口感染发炎什么的,但一连十来天的精心照料,李墨的伤口到底愈合结疤了,只是,要下地走路还有些难,为此,李言还特地给他做了副拐。 李墨不要,说就算瘸着也不能拄那东西,弄的跟残废似的。 但李蔓偏让他用,现在是他的恢复期,伤口就怕再变什么的,另外拄拐怕什么,就算他将来真残了,她也不会嫌弃,何况只是暂时的。 被李蔓训了一顿,李墨终于老实了,每天早晚,都会拄着拐杖在院子里练习。 李蔓在后院摘了点菜,李墨赶忙拄着拐,拎了小木盆到了压井边。 “你坐着就好,不用你。”李蔓赶忙过来,就见他已经压了一盆的清水,对她憨憨的笑。 李蔓嗔他,“就是闲不住,是吧?” “我伤早好了,你这不让做那不让做,我都快成废人了。”想着这些日子被照顾,李墨心里既甜蜜又无奈,三个弟弟每天一大早就出去,傍晚才回家,也不知道天天出去作什么,问也不说,家里的事全部落在了李蔓身上,尤其是每天帮自己换药,擦洗身子,他很心疼。 李蔓一边洗菜一边瞪他,“那也等你哪天彻底不需要这拐了才行。” “我现在就可以。”李墨说着就扔了拐,要走给她看。 李蔓大惊,忙起身抱住他,“你作死啊,那腿还没好利索呢,再逞能真瘸了我可不要。” 看她吓的白了的小脸,李墨哄道,“真没事,我都养了一个月了。” “不管,再养一个月。”李蔓将拐捡起来给他,然后道,“等过几天,许伯来帮你复查再说吧。” “哦。”李墨无奈的点头,又蹲下、身子,想帮她洗菜,被李蔓一瞪,又缩回了手。 “对了,你要没事,就跟小五一起写字呢。”这些天,她抽空也会给那些孩子们上课的,每次上课时,李墨都坐在屋檐下,认真的听着。 李墨眼睛里流露出腼腆的光来,嘿嘿笑道,“蔓儿。” “嗯?”李蔓将洗净的菜放进篮子里,抬头看他。 李墨有些腼腆,也有些喜悦,缓缓道,“你那天教的,我都会了,要不晚上我念给你听。” “哦?这么快?”上次是教孩子背乘法口诀的,只教到了5,不过,这也够那些大孩子们学好久的呢。 李墨嘿嘿笑 了两声,“我也没事,就瞎捉摸,也不知道对不对,晚上,我念给你听。” “嗯。”李蔓笑着点头。 自从李墨腿伤稍微好些之后,他就一直歇在自己屋里,一来方便自己照顾,二来,也怕那屋人太多会扰了他。 到她屋里后,之前的几晚,他真跟孩子似的,每次要睡时,非得搂她在怀,然后就要听她唱歌。 每次,她都是唱着唱着,他睡着了,然后,她也跟着睡着了。 后来,大概是睡的多了,晚上他就很难入睡了,唱歌唱着,他倒更兴奋了,于是乎,她又给他讲故事。 一天一则小故事,什么白雪公主,小红帽,他听了就笑,后来听什么孟姜女哭长城,又把他听的难过几天。 最后,李蔓不讲故事了,每天晚上教他学习,语文数学都教。 菜洗好了,李蔓拎着小菜篮,李墨倒了水,拎着菜盆跟她一起回到了厨房。 李蔓在锅上炒菜,他就主动在下面烧火,只要不妨碍腿上的伤,李蔓也是允许的,不过,这也就在这几天而已,之前,可是碰都不让他碰的。 可即便是这样简单的相处,李墨也觉得很幸福,甚至,他有些庆幸自己的这次伤,能跟蔓儿天天的朝夕相处,能看到她很多不曾表现出来的美好。 晚饭快做好了,李言等三兄弟也回来了,都是一身的汗,回来在厨房照个面,问李墨的情况,然后就拿着盆,到院子里打水冲澡去了。 李蔓只得又放下锅铲,冲到门边,朝李言李书喊着,“才回来,这身上汗还没干,不许冲冷水澡。” “媳妇,热死了。”李书脱了上衣,拎起李言刚打好的水,就要往身上浇。 李蔓嗖的跑过去,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水桶,“不许。” 一边一手一个的拉着李言和李书往回走,将他们拽到屋檐下,道,“热就在这坐会,这边过堂风大着呢,凉一会就不热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急切(求订阅,求月票) “媳妇,真热的慌。”李书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 李蔓拧紧小眉头,踮着脚,伸手帮他擦汗,“热也不行,出了汗,再被冷水激着,容易生病。” 李言瞅着李蔓那管家小媳妇的模样,吃吃的笑,“丫头不让你洗就别洗了,热一下又死不了。” “李言。”李蔓又跺脚,“动不动就死呀活呀的,不早告诉你不准提的么?” 前些天,被李墨吓到了,一提到‘死’字就心慌。 李言笑,“丫头,什么味儿?仿” “嗯?啊,我的菜。”李蔓轻轻嗅了下,忙跑回厨房。 李言斜靠在门口,望着手忙脚乱的在盛菜的李蔓,唇角飞扬。 “媳妇,真可爱。”李书靠在他边上,也一脸笑意。 李蔓盛好了菜,朝他俩瞪了一眼,“还不都是因为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大热天的出汗回来,不能用冷水洗澡,非不听。” 两个人靠在门口,就笑,似乎被媳妇数落了也是一种享受。 李墨瞧着,也会心的笑了。 不一会儿,饭菜做好了,李蔓点了灯,一家人围坐在一处安静而温馨的吃着晚饭。 李墨又忍不住问了,“二弟,最近你们三个天天早出晚归的——” “大哥,吃菜。”李言打断他的话,夹了块莴笋给他。 李墨凝眉,“你们有事瞒着我,到底怎么了?” “没事,大哥。”李画道。 李墨才不信,“没事你们天天去哪儿了?回来都一身臭汗。是不是背着我到外面扛活去了?” 他这次受伤,肯定得花不少的银子,可那棵雪参应该能卖些钱的啊。 “哪有的事,再说就算我们想扛活,也不好找啊。”李言道,狠狠的扒完了碗里的饭,又去盛了一碗。 很快,李书也吃完了,也去盛。 李蔓瞧着他们吃的比平时还要多,就问,“中午都在哪儿吃的?没吃饱?” “丫头做的饭菜好吃。”李言笑着坐了回来。 李蔓看了李墨一眼,他也是满脸无奈,二弟若想瞒什么,就算撬了他满嘴牙,也甭想得出一个字来。 而他亦同样有办法让三弟和四弟一起保守秘密。 李墨无奈的看着弟弟们,“不是扛活就好,那是要命的事,大哥这次受伤,也算看开了,不管怎么,都没有比咱们一家子平安的在一起好。” “哦。”三个弟弟哼了声,继续埋头吃饭。 李墨瞧着,心里越发不安,李蔓也隐约觉出不对来。 饭后,李蔓收拾了碗筷,再烧了热水,喊李言他们来洗澡。 热水只烧了一大锅,他们兄弟几个也要一个一个的洗,洗好了,还要再烧的。 李蔓舀了半锅水后,兑了凉水,自己去西屋洗澡,剩下的水留给他们。 她这边洗好之后,厨房那边,李言也洗好了,主动又烧了一大锅水。 因天热,李墨即便身子不便,也由李言帮着洗了澡。 洗好之后,他便拄着拐到了李蔓屋里。 屋里点着小油灯,李蔓正坐在炕上,双目炯炯的在那找蚊子。 家里没有蚊香,也没有蚊帐,这天一黑,蚊子就在耳边嗡嗡叫,稍不留神就被咬一口。 李蔓又是那种特招蚊子的人,跟李墨睡一个炕上,蚊子专咬她,而她的皮肤也太娇嫩,咬上一口,起个红红的包,又痒又疼,好几天都消不掉。 为此,几个男人心疼死了,可却对那些蚊子一点折儿都没有。 “又咬着了?”李墨赶紧坐到炕边,拉起她的胳膊看。 “没,还是上次咬的。”李蔓揉着胳膊,一边垮着小脸想哭了,“刚才听见在叫,死蚊子,又不知道藏哪儿去了。” 这几天晚上咬的她都睡不着觉了。 李墨心疼死了,恨不能坐在中央,让蚊子全部来吸他的血,可是,大概蚊子也晓得他皮糙肉厚,就是不叮他,可怜了他的蔓儿。 “衣服多披着点。”李墨将外衣给李蔓披上,恨不得将她包的严严实实的。 “热。”李蔓拉下衣服,炎炎夏日,即便是天黑了,空气也是燥热的很,她刚洗了澡,身上又出了薄薄的汗。 “我给你扇扇。”李墨忙将大柜上的破芭蕉扇拿了来,体贴的给她扇着。 “不用,你洗好了?”李蔓闻着他身上好像有股子胰子的味儿,那还是上次李书给自己带的,只是,自己实在不太习惯那原始的味道,就一直放着没用。 “嗯。”李墨点头,目光热了下。 李蔓身上热,心里头也热,扭头,将小窗推了开,没有风,却有一股热气扑了进来,慌的她忙又将窗户关了起来。 “扇扇就好了。”李墨忙又使劲给她扇着。 芭蕉扇带 tang来的凉风确实让李蔓舒服了不少,可是,这样手酸啊,她也心疼,就拿过他手里的扇子,“我来吧。” “我手上有劲儿。”李墨又夺了过来,一手扇着,一手抚过她的额头,汗已经干了,凉凉的一片,就笑道,“好点了吧?” “嗯。”李蔓终于从燥热中缓了过来,但心中苦恼,这三伏天还没到就热成这个样儿,真到了三伏天要怎么过? 这个时候,她倒有些怀念现代的生活了,至少热了有空调,有冷饮,甚至可以随时冲澡,最最主要的是,可以不受蚊子的侵害。 正想着,肩头一阵刺痛,她一巴掌拍了过去,就觉得黏糊,蚊子拍死了,也沾了一手的血,顿时,哀嚎一声,趴到李墨怀里。 这有蚊子的夏天,她要怎么过啊? 李墨忙帮她搓着肩膀,也急,“是这里吗?” 每天早晨,看着李蔓那雪白的肌肤上斑斑红印,真是让他揪心,真恨不得将蚊子诛灭九族啊。 “嗯。”李蔓带着哭腔,也许有人觉得矫情,但一个特能招蚊子的人,又置身于一个到处是蚊子的地方,那种罪真是遭大了。 “就没有卖蚊帐的吗?”她看过《红楼梦》,贾家可是有很多纱帐的,做衣服做窗纱做蚊帐什么的,这年代也该有的吧?不然,其他人家都怎么过的? 李墨不知道她说的蚊帐是什么,只不停的用扇子,一边给她扇风,一边不时的在她身上拍拍,帮着赶赶蚊子。 不行,明儿就去镇上瞧瞧,有没有卖蚊帐的,这年头,要是葬身蚊子腹中,那也太悲催了。 就算没有蚊帐,也得找个差不多的东西来代替才行。 正想着,响起了敲门声,“大哥,睡了吗?” 是李言的声音。 “没。”李墨应了一声,李蔓忙从他怀里坐直了身子。 “我弄了点艾草,给你这屋熏熏。”门口,李言拿着一把点着的艾草,道。 李蔓眼睛一亮,是了,艾草点着的烟可以熏蚊子的,她忙‘嗯’了一声,爬下炕去开门。 昏暗的灯火下,她只着单衣单裤,雪白的肌肤莹润宛若美玉,眼眸晶亮,乌发如云,不扎不束尽数披散在脑后,如瀑一般,丝滑柔亮。 小小的身姿在他跟前,朦胧的光线在她俏丽的脸上晕出柔和的光来,端的是静美动人。 李言喉头一紧,竟是忘记说话,只痴了般的盯着她。 对上他幽暗的目光,李蔓亦是心下一颤,忙道,“你进来。” “哦。”李言这才回过神来,却并未进去,只将艾草递给她,“你拿着在屋角各处多熏熏,应该会好些。” “嗯。”李蔓就接了过来,又问,“你们那屋熏了吗?”她看小五和李画脸上也有被叮的痕迹,只是,他们好的都快,没有她这么难过罢了。 “你先用。”李言就等在门口。 “哦。”李蔓拿着艾草沿着屋角炕头炕梢,十分仔细的熏了几遍。 李言期间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李墨瞧着,想叫他进来,突然又觉得尴尬,而且,即便光线不明,二弟站在门口那团昏暗中,目光火热的盯着李蔓,他在明处,亦是能瞧的一清二楚。 想想,自他受伤一个月以来,弟弟们都未与蔓儿欢好过,想来......他是过来人,明白那种滋味煎熬。 他心里有了些愧疚,可,近些日子与蔓儿朝夕相处的甜蜜,让他又不舍这么快的离开这屋子。 “好了,给,你也快拿回去熏熏,小五那脖子上也被蚊子叮了。”李蔓熏好之后,就将艾草递给李言。 李言伸手,却是握住了她的手腕,没有接艾草。 李蔓一慌,本能的缩了下,李言已经拿了盒药膏给她,“这是下午从许伯那儿拿的,能消肿,也不知对你身上这个有没有用,你抹些试试。” “哦。”李蔓心中大喜,不管怎么着,死马当活马医吧,总比这样生受着强,“对了,你给李画和小五抹了吗?” “他们皮糙肉厚的,哪用的着这个,你用吧,我回屋了。”李言说着赶紧闪身走了,怕再耽搁下去,他真要赖在她屋里不想走了。 李蔓拿好药膏,关了房门,溜溜的又爬到了炕上。 李墨忙拿起扇子,又给她扇着,“刚才热着了吧?” “还行。”李蔓盘腿坐在他边上,打开盒子,露出乳白色的膏体,闻着挺香,就用手指轻轻挑了一点,轻轻的抹在刚才被蚊子咬的地方。 清凉入骨的感觉还不错,只是,不太止痒,但愿能有效吧。 肩膀胳膊和大腿上都抹了,只是后背,她抹不着,就将药膏给了李墨。 李墨放下芭蕉扇,也用手指挑了些,一手捋开她散落肩头的乌压压的黑发,一手挑着药膏抹在那几处红包之上。 她皮肤雪白,所以那几处红疙瘩犹为触目惊心。 李墨抹好了,又将她柔软的黑发捋顺,“热吗?”这一头乌油油的头发,看着好看,可这样披着一定热吧。 “有点。”李蔓收好了药膏,就势躺下。 李墨也就在她身侧躺了下来,一手圈她入怀,一手拿着芭蕉扇替她扇风。 李蔓头枕着他的胳膊,小手搭在他的胸口,特别的小鸟依人,“大哥,背乘法口诀给我听。” “现在?”李墨手指滑过她肩头细嫩的肌肤,心神不觉一阵恍惚。 “嗯。”李蔓不察,只哼道,“你下午说的啊,背给我听听。” “哦,一一得一,一二得二......”李墨老实的背着,可是,那只圈着她的大手,却不自觉地揉起她细嫩的肩头,那如凝脂般的肌肤,那如绸缎般的丝滑触感,让他心口一阵阵的发紧。 “错。”李蔓突然指出,“三七二十一,不是三七二十八,啊......” 李墨突然一个翻身,压了上来,“蔓儿,不背了。” “那干啥啊?”李蔓迷糊的问,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有些蒙。 李墨垂首,动情的吻在了她的眉心,轻轻道,“做点想做的。” “啊?”李蔓大惊,忙抓住他乱摸的手,“你还有伤在身。” “不怕,你跟着我。”李墨忽地抬起了她的双腿,摆出了一个比较省力的姿势。 李蔓脑子一时昏昏的,只听着他说这个姿势,可以免了他那条腿用力,却不知竟是那样羞人的。 —— 一夜缠绵,第二天一早,李蔓醒来,身上有些不适,但精神却很好,最近这些日子被蚊子折腾的实在够呛,想不到昨晚之后,她竟然瞬间入睡,一觉到了天亮。 不由好笑起来,想不到被折腾累了,竟然让她有了一夜好觉。 撑起身子看看李墨,睡的还香,想起他昨晚的卖力,李蔓脸红了,但也确定,他大约真的没事了。 起身,穿好了衣服,她先出了门,径直到了厨房,为一家人的早饭做准备。 刚量好了米进锅,李言就过来了,显得十分急切,束发有些乱,衣带也没系好,显然是刚才炕上爬起来的。 “怎么了?”李蔓将米下了锅,就准备到灶台下烧火。 “丫头。”李言也不系衣带,直接朝她扑了过来,将她抵到了锅台上。 李蔓大惊,手掌撑在他胸口,压低声音,“你干什么?”这刚一起来咋就这样?待会李画他们都起来了,要瞧见怎么好? “丫头,一个月了。”李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握着她的小手就来到小腹以下。 李蔓差点惊叫出声,再看他苦巴巴的神色,扭脸趴在锅台上吃吃的笑了起来。 这人......色胚。 李言却一转身,将厨房门插了起来。 昏暗的光线让李蔓惊愕不已,“李言,你?” 说话间,李言已经扑了过来,将她身子一转,俯趴在了锅台上。 李蔓大骇,还不等反应,那色胚已经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 —— 真真是少有的事,李蔓大概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有一天被按在了锅台上给那个了? 根本容不及她想,她挣扎,一切来的太快,也去的太快。 她知道,他是憋坏了。 事后,李言亦是一脸歉意,“弄疼你了?” “你?”李蔓眼睛红红的,从头发丝到脚趾头也都羞的红红的,但对此刻可怜兮兮的男人,却又发不出半点狠来。 一转身,她安静的坐到灶台下。 “我来。”李言三两下系了衣带。 李蔓咬唇瞪他,“快洗洗去。” “那你呢?”李言坏笑着看她。 李蔓再次脸烧起来,“不要你管。”她现在身上也是粘糊糊的,可她能去哪儿洗,三间小屋都有男人在,还是等一会,李墨起来了,她再弄点热水偷偷回房去洗吧。 李言扬唇笑,“刚才太急了,下次,再给你好的。” “你个......不许再说。”李蔓瞪他一眼,再不看他,赶忙烧火。 李言嘿嘿笑了两声,开了厨房门,打了水自去洗漱。 一会,粥熬好了,李墨等人也都起来了,大家打水自在院子里洗漱。 李言趁空给李蔓舀好了热水,“你快去洗洗吧,不然难受。饼子我来做好了。” 李蔓红着脸瞪他一眼,接过热水,赶紧回了屋,清洗好之后,又换了裤子,这才出来。 众人也没瞧出来,李言做好几块贴饼子,大家便坐在一处吃早饭。 饭后,三兄弟又一起出门。 李墨就跟了上去,“你们要去哪儿?带我一起瞧瞧去。” “大哥,你腿还没好利索呢。”李书说。 “是啊,大哥,我们晚上就回来了。”李画道。 李墨看着李画,这几天瘦了不少,更是疑惑,“他们两个也就罢了,四弟你怎么也天天跟着出去?到底做什么?这大热的天......” “行了,大哥,现在忙的很,以后有空再慢慢跟你说。”李言说着,拉着两个弟弟,出了院子。 李墨先撵,被李蔓拉住,“算了,他不想说,你问也没用,不如问问小五。” 李墨眼睛一亮,“是啊,小五呢?” “在厨房扫地,我叫他。”李蔓道。 一会,小五被叫了出来,李墨就问他李言等人早出晚归都在外面做什么。 小五子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们晚上就没聊过?”李蔓问,“你再好好想想,难道就不觉得他们最近很奇怪?” 小五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就道,“昨儿三哥好像说今天可以领工钱,四哥说能不能买几匹窗纱,说姐姐最近被蚊子咬的很惨,二哥说好......没了。” 李墨听了,渐渐凝眉,“你三哥真说了领工钱?” “嗯。”小五点头,“他是那么说的。” 见李墨的神色,料他大概知道什么,李蔓便让小五自去玩去,又问李墨,“你知道他们是干什么去了?” 李墨神色凝重,无奈道,“一准是瞒着我给人扛活去了。” “扛活是什么?”李蔓不是很懂,想着是不是跟现代的打工兼职差不多呢。 李墨面露担忧,“不行,我得去找他们。” “嗳,你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要往哪儿找啊?”李蔓赶紧拉住他,又好奇的问,“扛活到底是干什么的啊?” 李墨声音沉沉,充满无奈,“扛活是我们这边的土话,就是做一些很苦的活。” “打工?”李蔓问。 李墨摇头,“扛活一般都是包工头介绍的,干的活又重又累,有时还危及到性命,最主要的是,挣的钱,一多半都要被包工头给抽成拿走,除非一些走投无路的人,不然,不会有人愿意干这个。” 李蔓听了心颤,“李言他们不会是干这个吧?他们没那么傻?” “那他们是干什么去了?”李墨还是不放心。 李蔓被他说的心也悬着,主要是他那句危及性命给吓的,在现代,也有很多高危行业,她不知道李言他们做的到底是什么。 但怕李墨担心,她还是安慰着,“别急,晚上回来再问问,他们要不说,明天就不让出门。” —— 谢谢ywei_64、ywei_64、兰兰961111、971445、莫老爷mly、孔甜甜、天使爱流言、jfnyhj、ym01mm、白玉菊花甲、zh680227、菱丝、zsx2000615、vivianliuya、zhoum09、liumin030322、287310075、雯婧小薇、13705747542、13115861258等亲送的月票荷包鲜花和钻石,还有几位没有显示的亲们,群么么哒\(o)/~ 第一百四十二章 发威(求订阅,求月票) 李墨只得如此。 劝回了李墨,李蔓便收拾屋子,将昨晚大家换洗的衣服都拿了出来,跟着小五一起到后山脚下的水塘里去洗。 这个时候,池塘边围满了妇人,洗衣服的洗菜的,还有洗好了舍不得走,愣坐在边上闲聊天的,不时传出的哄笑声,好不热闹。 李蔓照例挑了个偏僻的,离人比较远的地方,搬来了一块石头,放好后,才将篮子里的衣服全部拿了出来,再一件件从里衣开始洗起。 她洗衣极其仔细,领口袖口腋下,都要细细的搓洗几遍,再在水里摆洗,不得不说,这神女沟的水真是太好了陶。 清澈见底,摆洗衣裳的时候,那水草就跟跳舞似的欢快的扭来扭去,不时,还有寸把长的小鱼小虾组团似的游来游去。 李蔓觉得,这样的环境,就连洗衣这种粗活做起来也是让人愉悦的,难怪,洗衣塘里总是欢声笑语的,有些婆娘洗好了,还愣是坐在那儿,等闲话聊的差不多了,才恋恋不舍的离去征。 “姐姐,我去那边玩会。”小五坐这觉得无聊,就想到塘埂上去抓蝴蝶玩,池塘埂上有几丛野蔷薇,长的十分漂亮,引来了不少的蝴蝶蜜蜂。 李蔓朝他一笑,点头,“嗯,去吧,就在边上玩,别到处乱跑。” “嗯。”小五应了一声,就兴冲冲地上了岸。 李蔓继续埋头洗衣,她自己的衣服好洗,但李言那几个的衣裳,都带着汗味,难洗的多,哎,也不知一天的都干嘛去了,这衣服的肩都磨的要破了。 好容易洗了大半,只剩些抹布毛巾之类,突然,一大坨的烂泥砸进了洗衣篮里,她才洗净的衣服瞬间沾满泥污,散发着恶臭的味儿。 李蔓愕然,还未回神,就听见两声阴冷的讥笑声,“哟,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想砸那水里的鸟儿的,不想砸偏了。” 说话的是一个面皮黑黄的姑娘,梳着两根乌油油的大辫子,穿着八成新的碎花衣裳,脚上是一双看不出图案的绣鞋。 这姑娘裹过小脚,看样子也是这神女沟哪个大户人家的闺女。 只是,她明显来者不善,李蔓正疑惑来着,后头又跟来了两个女孩。 “莲花姐姐,你怎么跑这么快,害我跟七巧撵得半死。”说话的这女孩,正是春妮,此刻,她与另外一个姑娘七巧,正气喘吁吁地。 莲花掀了掀唇,不屑的讥笑,“你们两个也是没用的,脚生的那么大,走路还不如我这小脚——” “莲花姐姐今天真是威猛。”春妮看了一眼蹲在水边的李蔓,不怀好意的笑道。 “那是。”莲花用帕子擦着手,十分得意,春妮却哼笑了两声,撇撇嘴道,“就是有点可惜,怎么不直接砸她脸上去。” “嗳,你们,别......”七巧见她俩这明显的针对李蔓,就显得有些不安。 “别什么啊,就你没用。”春妮瞪她一眼,完了,在莲花耳朵边不知嘀咕了什么,两人在那嘿嘿的笑。 李蔓凝眉,她懒的跟这样不懂事的小姑娘纠缠,可明显的,她们就是冲她来的,她即便不想接招,人家还是会抓着她不放的。 “嗳。”见李蔓站起身,神情淡淡,丝毫没有被莲花那一坨烂泥砸蒙,春妮显得有些不悦,刚才拉着七巧,故意放慢了脚步,就想让莲花跟李蔓互掐,没想到李蔓到此刻都没反应,还这样一副态度,让她气恼,一心要添把火才行。 春妮神情傲慢又轻蔑的从上到下打量着李蔓,“果然有几分姿色,怪不得把画哥哥迷的团团转。” “不过是狐媚子,狐狸精,专知道勾搭男人。”莲花听见说将李画迷的团团转,顿时妒火中烧,忍不住就骂起来。 “莲花姐姐,你也别气,”春妮这时冷笑道,“人家模样生的好,又会狐媚子,男人们自然是爱不释手。不过,我就是怀疑,瞧她这小身板,能应付的过来吗?” 莲花旋即露出邪恶的笑来,指着李蔓,“你给我们说说,你是怎么伺候李家兄弟的?说清楚了,我今天就放你走,不说清楚,你可瞧好了,我莲花今天不扒你一层皮,我就不是我爹我娘养的。” 李蔓冷眼瞅着莲花和春妮一唱一和,想不到两个花样年纪的少女,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要是你爹你娘养的,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李蔓不客气的冷声回道。 “你?”莲花愣了下,没成想李蔓敢还嘴。 春妮即刻对莲花使眼色道,“莲花姐姐,她那是骂你不是爹娘养的呢。” “你个小蹄子,你是什么东西,你敢骂我?”莲花作势就要扑过来打,只是,她是一双小脚,到底不方便。 李蔓只轻轻一闪,她自己扑过来没刹住,小脚一滑,摔进了塘里,弄的一身的水。 春妮七巧大惊,连忙过去拉她。 好容易将她拉上来,莲花的衣服绣鞋全湿了,手心也全是泥巴,十分的狼狈。 tang “你敢打莲花姐姐。”春妮一边帮莲花挤着衣服上的水,一边骂着李蔓。 李蔓愕然,她都没碰到莲花好不好。 莲花却是明白了春妮话里的意味,立刻甩开她跟七巧,上前就要扑打李蔓,“你个小蹄子,你敢打我?今天我非撕了你不可。” 李蔓实在做不来跟人扭打的事来,只得往旁闪着,却不想,春妮这时从旁一截,伸手就要捉住李蔓,好给莲花打。 李蔓哪能让她抓住,忙闪身要跑,却不想衣领被春妮抓住,就那样一扯一拽,衣带断了,好好的一件外衣被春妮拽下一半,挂在了腰上。 那雪白细嫩的肌肤,刺痛了人的眼,那几处红印,引人无限遐想。 李蔓慌的拉起衣服,双手紧紧的捏着衣襟,愤怒的瞪着春妮,“你太过分了。” “过分?过分又怎样?”春妮眯眼冷笑,一边拉着莲花,故意大声道,“莲花姐姐,你刚才瞧见了吧?那身上是不是被她男人给弄的?” 不远处聊天的妇人,也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一看架势都以为打起来了,忙丢下手里的活,都围过来看热闹。 莲花一想到她那身上痕迹有可能是李画弄出来的,顿时五脏六腑被妒火燃烧,气的浑身打颤的乱骂“狐狸精,不要脸,就知道勾搭男人,下作......” 边上,围过来的女人们,皆露出兴奋的神色,纷纷问着,“咋回事啊?那不是李家那新媳妇吗?咋惹上莲花了?” 莲花是村长家的老姑娘,平时娇惯跋扈,一般没什么人敢招惹她,想不到今天李家这娇弱弱的小媳妇被找上了,众人对她同情之余,又多了抹看好戏的神色。 李家几个男人可都不是好惹的,尤其老三,那脾气火爆的就跟炸药桶似的,这要是知道自己媳妇被人欺负了,还不得暴跳如雷。 大家就等着李蔓被欺负,李家兄弟再跟村长家干起来,那可就热闹了。 春妮见这么多人围了过来,有意让李蔓丢脸,便颠倒黑白起来。“二娘,你不知道吧?这女人太不要脸了,她刚才不但打了莲花姐姐,还骂人。” “她打莲花?”众人诧异,怎么都觉着不像。 “是啊,你瞧着没,莲花姐姐就是被她推进水里的。”春妮又道,“莲花姐姐,你没事吧,这衣服都湿成这样了,我送你回家换换吧,哎,今天这事,咱就自认倒霉算了。” “屁。”被春妮那样一说,莲花还真觉得自己受到了李蔓的欺辱一般,哦,对了,她心爱的李画就被李蔓霸占着,这不就是对她最大的欺辱么? “你个***狐狸精,当着大伙的面,你敢把你那衣服扒开让人瞅瞅么?不要脸的东西,你倒是跟我们说说,你天天是怎么勾、搭男人的?画哥哥那么好......” “咳——”春妮忙咳了一声,拽了拽莲花的衣角,止住她后面要说的话。 可莲花自那日遭到李画的巴掌和拒绝之后,这满腹委屈无处发泄,更加上爹跟大哥到处找媒婆给她说人家,更是让她难堪的想死。 此刻,正对着李蔓的面,正好所有情绪都想发发,因此,一骂就有些止不住,春妮拦她,她反骂的更起劲,“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画哥哥是个读书人,将来出息大着呢,凭什么就被她霸着啊。不就长的跟个妖精似的吗?不就会点狐媚子手段吗?我就不信,她还能一辈子霸着画哥哥?画哥哥迟早会认清她的真面目的。” 春妮在旁满脸黑线,万没料到莲花蠢成这样,如此一说岂不是挖个坑将自己埋进去了,别忘了,她们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即便在神女沟,这女人的清誉也是很重要的。 七巧还是个聪明的,早在莲花喊了众人来开骂的时候,悄悄的先溜了。 莲花还在说的委屈,就好像李画是她男人,而李蔓抢了她的男人一般,还希望听众能给她做个主什么的。 众人的视线不由从她和李蔓的脸上绕来绕去。 李蔓亦是心里窝火,如果是从前也就罢了,可如今,李画是她的男人。 “莲花姐姐,你别说了。”看众人眼神充满讥诮,春妮忙拽拽莲花。 莲花抹了把泪,反拽住春妮,道,“你怕什么?你不也喜欢画哥哥吗?难道你就不恨这狐狸精?” 春妮真后悔刚才冲动之下惊动了这些人,忙道,“莲花姐姐,你乱说什么?画哥哥从小跟咱们一起长大,只是,他现在被这狐狸精缠磨着,咱替他不值罢了。” 说着,暗地使劲在莲花胳膊上狠劲掐了一下,莲花哎呦一声,刚想发作,正对上春妮的眼色,似有顿悟,刚想附和,就听李蔓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们两个一口一个狐狸精,一口一个狐媚子,我倒想问问,我去狐媚谁了?” “狐媚谁还用我们说么?画哥哥......”莲花愤愤的说。 李蔓冷笑,“李画那是我男人,我再怎么狐媚子,那也是跟我自己男人的事,说出去那也是 我们夫妻间天经地义的事,碍着你们谁了?” “你?”莲花被噎住,春妮恨恨的吐了声,“不要脸。” “要不要脸的,这话你们得问问你们自己。你们两个小姑娘家家的,今天故意跟我到这里来找茬,先是用烂泥砸我的衣服,再合起伙来打我骂我,还骂我狐狸精,骂我狐媚我自己的男人,敢问,你们的脸哪去了?你们爹娘平时就是这样教你们为人处事的?”李蔓嘲讽的盯着她二人。 “我自问平时很少出门,就算狐媚子那也在家关起门的事,你们两个倒是怎么知道的?瞧见了?” 莲花和春妮一下子被问住了,面色涨红。 李蔓犹自冷笑,“我劝你们两个还是省点事,都老大不小的了,要是在家呆不住,就叫你们爹娘赶紧给你们寻个好男人嫁了,别一天天的没事,寻别人家房里的那点事。” 跟她撒泼耍横吗?其实,她也会,再难听的话她也是能说的出口的,只是,她不喜罢了。 怪只怪这两个姑娘家,今天真的触到她的底线了。 李蔓这话一出,周围的人立刻哄笑起来,看春妮和莲花两人的神色都不对了,再一瞧李蔓的洗衣篮里,的确是被烂泥砸了,再想到莲花往日的为人,大家伙自然而然的是相信李蔓的话的,而她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只是,碍着莲花的身份,众人不敢说她,但对于春妮,就不一样了。 立刻有多嘴的妇人揶揄取笑,“春妮啊,你今年多大了,该不是想男人想多了吧?” “是啊,要不就给我家二小子算了,我那二小子也就模样差点,干活可有一把子好力气。” “屁,就你家二小子说话结巴的样儿,人春妮怎能看上?” “那也比你家三秃子强,瞧他跟他爹似的,不到二十,头顶就没毛了。” “哈哈......” 人群又是爆发一阵哄笑,春妮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姑娘,脸皮薄,被人这样拿来取笑,当即红了眼圈,只恨恨的盯着李蔓。 李蔓懒的睬她,身上衣服被扯坏了,篮子里的衣服也要重洗,真麻烦,哦,对了,也不知小五哪儿去了。 她四下一张望,也没见小家伙的影子,八成追蝴蝶玩忘记来了。 李蔓将前襟掖好,刚打算蹲下、身子,将篮子里的脏衣服拿出来重洗,春妮跟莲花两个一对眼色,两人就如两匹复仇的饿狼,齐齐朝李蔓扑了来。 一个要抓她衣服,另一个就扯她头发。 在这种乡下地方,甭管谁嘴巴利索,最后被打的一方才会是被人取笑的一方。 刚才李蔓让她俩在众人跟前没了脸,为了挽回脸面,再让李蔓出丑,两人这才不要脸的,要一起对付李蔓,要扒她的衣服,让她从此以后都没脸出去见人。 李蔓的衣服带子本就坏了,这被春妮一扯,半边衣襟立刻从肩头滑了下去,露出里面银红的肚、兜还有腰上雪白的肌肤。 众人的目光不由望了去,只见那一片娇嫩的雪肤直让人血气往脑袋上涌,当然,在这一帮婆娘眼中,那就是赤果果的嫉妒。 年轻、美貌、还有这等让女人见了都要流口水的身段和肌肤,这让这些男人眼中的黄脸婆们情何以堪。 不由得,大家心里竟有了恶毒的想法,盼着春妮和莲花那爪子能在那娇嫩的肌肤上多掐几把,掐坏了才好。 可李蔓哪会让她们掐上,当春妮一扯她衣服,她本能的一矮身,迅速抱住莲花的腿,猛地往后一拖,莲花那手还未抓住李蔓的头发,整个身子往后一仰,摔了个四仰八叉。 而春妮却就势抓住了李蔓那乌压压的长发,用力的往上一扯。 头皮一阵疼痛,李蔓凝眉,一转身,抱着春妮,低头就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下去。 她咬的不轻,春妮立刻松了手,‘哎呦’的痛叫起来,李蔓趁势手绕到她脑后,也抓起了她的两根大辫子,使劲往后一拽,春妮整个身子往下矮了去。 李蔓并未罢手,拖着她的头发,就将她往莲花身上一推。 两个小姑娘叠罗汉似的滚作一团,哎呦哎呦的喊个不停,样子十分狼狈。 李蔓这才拍了拍手,将地上的发带捡好,胡乱将散落的头发绑好,不理周围那些婆娘们讶异的眼神,径直蹲下,将篮子里的脏衣服一件件的拿出来,在水里洗干净了。 春妮和莲花被人扶了起来,满身泥灰,满脸泪痕。 “狐狸精,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莲花扶着春妮的胳膊,发狠似的盯着李蔓。 “莲花姐姐,咱们走,这个仇咱们记下了,迟早要找她还回来。”春妮也恶狠狠道。 李蔓并未理会她二人,她不喜欢打架,并不代表她不会打架,何况,她已经对那两个姑娘留了情,不然,就不是扯头发摔跤那么简单,毕竟,她的衣服被撕了,而她们...... 罢,到底还是没有出阁的姑娘,若 这衣服也被撕了,怕她们这一辈子的脸也没了。 她到底心软,只希望这次之后,她们能适可而止,别再来找她的麻烦。 春妮和莲花两人互相搀扶着走了,而其他看客却没有散去,反而热络的围在李蔓身边,想跟她聊起来。 “哟,李家媳妇,真瞧不出啊,你还挺会打架的?” “该不是跟李书那混小子学的吧?那小子现在还好点,那小时候皮的不行,咱村里差不多大的孩子,几乎都被他揍过呢。” “那也是他们活该,就比如说今天,莲花春妮那两个丫头,也确实过分了,欠收拾。” “......” 她们聊的热闹,李蔓却是一言不发,一群凑热闹的看客,她心里也是不满的,洗好了衣服,一手捉着衣襟,不让肌肤外泄,另一手拎着篮子,从众人中间,神情淡漠的离去。 几个妇人愣愣的散开,看着李蔓窈窕的身段,纤弱的背影,柔弱却又有着让人不敢轻慢的气度,不由撇撇嘴。 “什么东西,狐狸精。”其中一个妇人嫉妒的朝地上吐了口痰。 其他人立刻也附和的骂起来,“就是,瞧那走路的样儿,摇摇摆摆的,那小腰,那屁股,男人见了哪有不丢魂的?” “人家那样走着就是好看,要不你也学着走啊,就是你那水桶腰,一扭怕让男人吐了。” “你个烂x,在说那小娘们呢,你扯老娘干啥?” “......” 李蔓走到很远,还能听见身后妇人调笑的声音,顿时觉得,这之前觉得宁静而美好的洗衣氛围,此刻被破坏的渣都不剩了,以后都不想来这边洗衣裳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争执(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拎着篮子,匆匆回了家,看见李墨正拿着锄头从屋角那过来,忙加快了步子,跑进自己屋里。 李墨一愣,旋即将锄头放到墙角,疾步朝这边追了过来。 房门栓上了,他赶紧敲门,“蔓儿。蓟” “哦,你等一下。”李蔓在屋里,一边快速的换衣服,一边喊着。 “怎么了?”李墨站在门口,担心的问。 不一会儿,李蔓换好衣服鞋子,也重新梳了头,这才开门出来。 李墨瞧着她,再想着刚才那匆匆一眼瞥到的,越发疑惑,“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换什么衣服?” “哦,刚才不小心在水边滑了一下,衣服弄脏了。”李蔓不想他知道自己跟人打架的事,含糊回答。 李墨凝眉,拉她出来,上下打量了下,担心的问,“摔哪儿了?来” “没事,就滑了一跤。”李蔓被瞧的有些脸红,“我哪儿那么娇气了,晾衣服去了。” 不会撒谎的人就这点不好啊,她忙摆脱李墨,拎起篮子去晒衣服。 李墨就跟在她身后,狐疑的问,“真没什么事?小五呢?” “哦,玩去了吧。”李蔓状似随意的说。 李墨只盯着她躲闪的神情,心里更是疑惑,洗衣服摔跤?哦,不对...... 他猛然想起刚才刹那间的画面,李蔓垂着头,急切的进了屋,那手却是紧紧抓着衣襟的。 旋即,李墨转身就进了西屋,将炕梢李蔓才换的外衣拿起来一看,一点泥污都没,只是......展开一看,才发现前襟的两根衣带都没了。 这种衣服,衣带没了,会发生怎样的情况,李墨不用猜也能想的到,可好端端的衣带怎么会坏掉?除非被人硬生生的扯掉。 牟然间,心下一凉,李墨莫名恐惧起来,拿着衣服就出来,“这衣服怎么回事?” “啊?”李蔓正弯腰拿篮子里的衣服,被他猛然一问,愣了下。 “衣带坏了,谁干的?”媳妇回来,衣服被撕坏了,这让他几乎不敢往深了去想,可又不得不问清楚,到底是谁给媳妇这样的羞辱? 李蔓有些尴尬,嗫喏道,“我不小心......” “两根带子都断了,分明是被人大力扯的。”见她还掩饰,李墨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大步跨来,捉住李蔓的胳膊,厉声问,“谁欺负的你?” “大哥。”他这个样子让李蔓心里怕怕的。 李墨将衣服往她眼前一摆,“谁撕的?还对你做过什么?” 李蔓的姿色,在整个神女沟都是出类拔萃的,该死,他就不该让她一个人去洗衣服。 “......”李蔓眨巴了下眼睛,突然意识到,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那个......莲花和春妮——” “莲花春妮?”听是两个女孩子,李墨的心稍稍落了落,“是她们两个为难你了?” “嗯。”李蔓刚一点头,院门口就传来小五焦急的喊声,“姐姐。” 再满头大汗的跑来,看李蔓担心的问,“姐姐,你没事吧?” “你跑哪儿去了?”李墨不悦的盯着小五,不是让他陪着李蔓的吗?结果还让人给欺负了去。 小五眼圈红红的,围着李蔓转了一圈,还不放心的问,“姐姐,她们打你哪儿了?” “没,”李蔓一看小五要哭,顿时就心软了,忙说没事。 李墨拉住小五,严厉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小五满脸愧疚,“都是我不好,我该陪着姐姐的。” 其实,具体的事情,他也不是很清楚,就是追蝴蝶追忘记了,后来看到虎子他们几个在后山脚下挖笋,他觉得好玩,就一起去挖了,倒忘了跟李蔓交代一声。 刚才他们一起回来,在村口听几个婆子谈论此事,他才知道姐姐被人欺负了,笋子都没要,直接就跑了回来。 李墨听了个大概,原来是莲花和春妮那两个死丫头欺负了媳妇。 看李墨脸色阴沉,李蔓忙安慰道,“算了,我也没吃亏。” 没吃亏?衣服都被人撕坏了,想到可能发生的什么,李墨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没事就好,你晾衣服吧,我去地里看看。” “等等。”李蔓忙的拽住他,看他这神色,去地里?是想给她出头吧,“你这腿还没好,哪跑什么,就在家待着。” “我去去就回。”李墨心中难掩愤懑,蔓儿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绝不是那种会与人纠纷的人,莲花春妮这次为难媳妇,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行。”女人之间的事,她不想李墨去搀和,何况,就算找到莲花春妮,他又能怎样?打她俩一顿为她出气?那她还不如当时自己打了呢,省的他还要落下打女人的坏名声。 “蔓儿。”李墨对她又是愧疚又是心疼,自己媳妇被人欺负了,他都不能帮她讨回公道么 tang? “行了,你要是无聊,帮我摘点菜,对了,多摘点辣椒,我爱吃。”李蔓说着,松开了他,抖了抖手里的湿衣服,继续晾衣服。 “大哥。”小五在他边上,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他知道自己今天做错事了,怕大哥生气。 李墨知道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小五,毕竟还是个孩子,他早该自己陪着去的,“行了,玩了一上午,回屋写字吧。” 大哥不生他气了吗?小五有些忐忑的回了屋。 李墨转身回到厨房,拿了小菜篮子到后院摘菜,他知道蔓儿有意拦着他,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媳妇接二连三的遭到村里人的无礼对待,这事必须有个说法。 中午,李蔓简单的做了午饭,饭后,她怕李墨再要出去闹什么事,硬拉着他陪自己歇午觉。 近来天气越来越热,人也容易倦,再加上前些日子晚上被蚊子闹的,李蔓晚上没睡好的觉,都得第二天补回来。 李墨心疼她,就躺在她边上,拿着蒲扇帮她扇着。 不一会儿,李蔓倒真的睡着了,只是,她习惯性的拿李墨的胳膊当枕头,小鸟依人的窝在他怀里,这让李墨动弹不得,何况,有她如此乖巧安静的睡在自己怀里,李墨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美美的睡了一顿午觉后,李蔓精神好多了,上午被莲花春妮***扰的事也就忘的差不多了,半下午,日头没有那么烈的时候,孩子们又都过来找她上课了。 她现在已经分好了时间,大一点的和小一点的分别在不同的时间段时刻,这样就不会这边在上课,那边在等着了。 今天是大一点的孩子来上课,院子里还是很闷热,李蔓就将他们全部带到了东屋,教他们习字。 她从李画那里得知,他们习字都是夫子发的临摹的帖子,但这里的孩子买不起,她便用她的法子来教课。 每日在沙盘里写字,孩子们也有沙盘,每天教五个字,两道算式,如此,积少成多,聪明一点的孩子,已经能有小五那样,会写简单的小日记了,也能用简单的句子介绍自己。 当然,她教的全部是白话,跟这古代的文言文很不一样。 所以,当有一天,她布置孩子们写日记,然后抽其中好的几篇朗读时,李画诧异极了。 她也不好跟他介绍,那是文明发展到一定程度必然的产物,只含糊的说自己没有接受过正统教育,也不太懂,所以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教了。 好在,李画每天早出晚归,能跟她说话的时间也少,她也用不着再绞尽脑汁的费力解释。 这一天,上好孩子们的课后,李蔓送走了他们,又问一旁的李墨,“你咋样?都学会了?” 李墨脸上露出腼腆的笑来,点点头。 日落西山,这一日,李言等三兄弟比平时要回来的早,回来的时候,脸上表情都很兴奋。 “丫头,进屋。”李言直接将院子里洗菜的李蔓给拽回了屋子。 李蔓莫名,“干什么?” “媳妇,过去瞧瞧吧。”李书朝她兴奋的眨了下眼睛,然后,对着压井出来的水,一低头张嘴就想喝。 李蔓忙的拽住他,“说过多少次了,生水不能喝。” “渴死了,就喝一口。”李书脱了外衣,直接用来擦脸上的汗。 李蔓睨他一眼,“厨房里有凉好的开水。” 李书顿时笑了,抱着她的头,就在她额头狠狠亲了一口,“媳妇,你真好。” 说完朝厨房跑去。 李蔓脸通红,羞涩的嗔了他一眼。 李言笑,拉着她的手,“跟我来。” “到底干什么?”李蔓很疑惑。 后面,李画洗了手后,也跟了过来。 到了李蔓屋里,李言打开一个布包,一匹干净柔软的绿纱映入眼帘。 “这是?”李蔓眼睛一亮,欣喜的拿了起来,“可以做帐子的?” “嗯。”李言看她开心,自己也很兴奋,他们这些日子的辛苦总算没白费。 李曼激动的不行,有帐子晚上就不怕被蚊子***扰了,只是,她又疑惑的看着他,“你们买的?哪来的银子?” 家里的银子一向都是李墨管着,也没见他们问李墨要过,难道真如李墨所料,他们是给人扛活? 这时,李墨跟李书也一前一后的进来。 李墨也问,“你们哪来的银子?到底还是给人扛活去了?” “大哥放心,那种事我们怎么会做。”李言安慰道。 李墨不信,“那你们这些天都干嘛去了?”他目光扫了眼三兄弟,虽然没有每天回来大汗淋漓,可精神头都还行,身上...... 李墨猛然瞄到李书肩头压痕,再一扯李画的衣服,发现他肩膀的压痕更重,透着青紫的痕迹,顿时沉了脸,“你们干什么去了?” 李画不防大哥会扯自己 衣服,顿时有了几分尴尬,但还是回道,“大哥,你别担心,我们不是扛活去了,是最近——” “上个月,镇上有个大户人家要盖栋别院,需要石头做地基,我们三个正好没事,就去做了几天工。”不等李画说完,李言打断解释。 “嗯,就是这样。”李画也点头附和。 “给人抬石头?”李蔓看着李画稚嫩的肩膀上那青紫的压痕,呢得抬多重的石头才压成了这样?她心疼的伸手摸了过去,“疼吗?” 有她那心疼的眼神,李画顿扫这些日子的辛累,摇头笑道,“不疼,早好了,就是还没变过来而已。” “你们真是,好端端的给人抬什么石头?多累啊。”虽然被生活所迫,可李蔓本能的还是不希望自己的男人去做这些粗重的活,尤其是李画,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大男孩呢,他连变声还没变过呢,正在长身体的时候。 李墨也知弟弟们是想挣银子为家里,但看弟弟们累,他心里也不好受,“家里现在也不缺银子,我上次带回来的参,卖了吗?” “那参......”李书刚想说那参可能是因为李墨从崖上摔下来的时候,不小心弄断了根部,坏损了的参是不值什么银子的,他们拿去跑了好几家,最高出家的也不到二两银子,可这连李墨的医药费都不够。 虽然大夫是许伯,可人家也得过日子不是吗?再说,李墨失血过多,腿上的伤口极深,不是简单的金疮药就能治好的,很多名贵点的药,他那也没有,得上外头买去,不然,就大哥那样重的伤,能一个月就下地走路? 李言扯了下李书的胳膊,回道,“那参我们卖了,除了大哥的医药费外,还剩了些银子,那几天大哥昏迷,我就没告诉大哥。这银子我都收好了。” 他们有银子吗?李蔓很怀疑,有银子还去给人抬石头?想来这抬石头挣银子也很辛苦吧。 自然,李墨也有些怀疑。 不过,李言又笑,“大哥,我们都是大老爷们了,抬几天石头也累不着,再说了,家里地都侍弄好了,媳妇也不准咱们再上山打猎,难道你就让我们三个劳力在家天天干坐着?也坐不住啊,是不是啊三弟?” “是啊。”李书立刻附和道。 “哪个大户人家要用石头?”沉默片刻,李墨又问。 “谁知道呢?那天卖参的时候,听人说的,正好缺人,我就报了两个人,后来三弟非也得跟着。”李言回道。 “是吗?”李蔓疑惑的看着李画,他并不像个干那种力气活的人啊。 李画汗颜,心虚的避开了李蔓的眼神,其实,他那天是去了镇上,想找个成衣店裁缝的活挣点钱贴补家用什么的,哪知,根本没有店愿意要他。 可大哥受伤,他不能将担子全部丢给二哥三哥啊,他也十七了,再过几个月就十八了,他觉得家里的事情,他该和哥哥们一起承担了。 因此,当二哥三哥因为大哥买药的钱缺了,商量着扛活的时候,果断决定要一起,后来,看到有招工的启事,他们便去了。 抬石头虽然累,可工钱还不错,最主要的是,按时发放,今天正好是他们做满一个月的日子,兄弟三个人一共挣了有三两多,这也就是那家子阔气,不然,这样高的工钱可再难找的呢。 “那你们挣了多少银子?”看着炕上的纱帐,再瞧他们兄弟几个喜悦的神色,李蔓就好奇的问。 李书欣喜的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三......”这古代都是银两的,李蔓就猜不好多少钱了。 “三两多呢。”李书道。 李蔓疑惑,“很多吗?”脑子里不自觉的跟曾经看过的《红楼梦》里的相比,刘姥姥说,二十两银子够他们庄户人家一年的生活开支,那么,三两的话勉强够两个月? 三个男人累死累活的去给人抬石头,勉强才够一家子两个月的开支? 这......挣的不多吧。 看李蔓有些泄气的样子,李言凝眉,手指头在她脑门上轻轻戳了下,“好了,银钱的事不用你管,别瞎操心。” 能不操心么?瞧他们这一个月,黑了瘦了,她瞧着不难过么? “明天不许再去。” “啊?”李书诧异。 李画亦是,他因为没做惯粗活,一开始还挺不适应,多亏二哥跟那管事的说了些好话呢。 能挣些银子让家人过的好些,再苦再累他做的也开心啊。 李言扬唇轻笑,“为什么?心疼了?” 还用问吗?李蔓白了他一眼,“银子挣的又不多,白遭这份罪做什么?” ...... 头顶好似有乌鸦飞过,李书等人表情僵了一下。 李言脸色很难看,“总是个开始,以后我们会挣更多的银子。” “为什么要以后,我们现在也可以啊。”李蔓的心早在刚才李书说出三两银子后就活了。 “媳妇,你要干嘛?”李书愣愣的瞅着她。 李言眯起了眼睛,“丫头,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小心思,银子挣的再少,也不会少你吃的喝的,你乖乖在家就对了。” 什么意思嘛?说的她就是个在家混吃等死的米虫?她青春正少,还没孩子,凭什么就得天天待在家里啊?尽管在家里也挺不错,可是,若能在此基础上,实习自己的梦想和价值,不是更好吗? “我不。”李蔓倔强起来,瞪了李言一眼,转而,拉起李墨的手,认真的解释着,“大哥,这事我本来早就想跟你谈来着。” “蔓儿。”李画也凝眉,“你不是答应我跟二哥,不再想那事的吗?” 李蔓撇撇嘴,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我是答应了你们,所以,我现在找的是大哥啊。” 李画愕然,小丫头竟然跟他们玩文字游戏? “什么事啊?”李书一脸兴味的问。 李言勾唇一笑,在李蔓还未开口说之前,先道,“大哥,丫头想出去做生意,而且,专门给那种女人服务的。” “做生意?” “那种女人?” 李墨和李书同时发问。 “哎,你们别听他胡说。”李蔓就知道李言这样一说,就会将他们引到阴沟里去,忙解释,“大哥,李书,其实,我也就想做做化妆,客人不分身份的,男人女人——” “男人也做?”李言眼神一冷,透漏出警告的意味。 李蔓忙改口,“不是,只做女人的生意。而且,李言的木工不是很好吗?我想他帮着做点饰品卖卖,还有李画也会裁剪做衣,这样的话,咱们今后说不定可以开个造型工作室出来。” 造型工作室李墨不懂,但让李蔓出去作生意,他本能的觉得不妥。 —— 月底了,大家手里有月票的都砸过来吧,支持蔓儿创业,发家致富,带动整个神女沟的经济,最好冲出神女沟,冲出燕国,享誉三国,然后就......过上更美好的生活\(o)/~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同意(求订阅,求月票) 一看李墨的脸色,李蔓就知道了他的想法定然与李言差不多,心里头顿时失望至极,眼圈红了,也懒的再辩解一句,转身就朝外走。 “蔓儿——”李墨敏感的喊了一声犸。 李言已经快速的伸手拉住她,“干什么还急了?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你好。” 李蔓甩开他,“可我就想有点事做。” 李言等人错愕,“你现在在家里不挺好的,每天洗衣做饭,还能教那些孩子们念书识字。” 说起来,也确实挺清闲的,可这种清闲的日子,不知是多少女人想都想不来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她倒不乐意,还想找事做? “可如果我能做的更好,为什么不让我试试?”都是霸道的男人。 “蔓儿,这件事不是我们不答应,而是不能答应。”李画看她泫然若泣的眸子,忙柔声抚慰,“你想想,你一个女孩子家出门在外......” “那晚你是同意过的,说会跟我站在一边的。”李蔓弥漫水雾的眼睛,失望的看着他。 李画心头一软,想起那晚,脸色有些窘,当时那种情况,她软语温存,惹人垂怜,别说是答应她一件事,就算要他的脑袋,估计他也会乐颠颠的奉上曼。 可,这一个月来,他满以为她忘了,想不到这丫头还真是执拗。 见李画心虚无言,李言嘲讽的瞅了他一眼,到底年岁小些,女人的话那是能轻易承诺的吗?这下被拿住了吧? “丫头,你忘了那次卖蒜被人欺负的事了?你说你这次要服务于那种女人,那还能少的了接触男人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有多危险?”李言耐着性子道。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秦寿吗?大早上的不管不顾的就要......李蔓红着眼睛瞪他,猛然间,脑中闪过什么,她急切道,“你们是怕我会招来是非?可如果我可以避免这些,是不是就可以了?” 众人一愣,李墨问,“怎么避免?”这么一个标致的美人,就连他这个从未对女人动过心的人,如今也爱她如狂,恨不能天天......这天下的坏男人多着呢。 李蔓咬唇,瞅了李言李画一眼,“要不,你们俩跟我一起了。” “......”李言眼神闪了闪,天天跟她一起的话,这倒可以考虑。 李画是不开口了,那晚他的确答应过她站在她一边的,已经让她失望一次,不想再让她失望二次了,也许,她出去碰壁了,自己就回来了。 李书急道,“我也陪你。”媳妇怎么总是把他忘了呢? “嗯。”李书这话是不是就代表他也赞成自己了呢?李蔓眼底总算有了某些笑意,忽地又道,“要是这样还不放心的话,我还有法子。” 说着,一转身,朝外跑去。 “她干嘛?”李书疑惑的问,几兄弟忙起身跟了出去。 一起进了厨房,然后就见李蔓蹲在锅洞边,双手抓了把青灰就朝小脸抹了去,抹的就跟小花猫似的,末了还朝众人露齿一笑,“怎么样?这样总该放心了吧?” “放什么心?好好的脸被你弄成什么样了?”李言第一个冲了过去,一把将她从锅洞边给拽了出来,大手胡乱的帮她擦着,却又擦不掉,只得舀了一盆水,按着她的小脑袋,给她洗了。 他动作很大,似乎因为她如此糟蹋自己的小脸而气恼,李蔓娇嫩的脸颊都被他搓红了,气不过捶他。 李墨也睨着他,“二弟,你轻着些。” 李言才不管,死丫头敢把那么漂亮的脸蛋抹上青灰,胆子肥了,她不爱惜也不顾虑他们的感受了吗? 几乎粗鲁的帮她洗干净,然后,丢了一块干毛巾给她,“好了,擦干净。” 李蔓抿着嘴,闷闷的瞪着他,白净的几乎透明的小脸蛋上满是晶莹的水珠,她眨了眨眼睛,不让睫毛上的水珠掉进眼里去。 李画知道她怄气,忙拿了她怀里的毛巾,轻轻的给她擦脸。 眼泪珠子瞬间掉了两颗,李蔓猛然抓起毛巾,自己胡乱的在脸上擦了下。 “蔓儿。”李画抓起她的手,不喜欢看她这样对她自己,“这件事我们从长计议,你别急。” 李蔓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不说话。 李墨李书李画同时瞪向李言,那么粗鲁干什么?媳妇本来好好的,都笑了,这下被你整的要哭了,你快活了? 李言很无辜,刚才你们瞧她那小脸,不也个个凝眉,只是他急了些,下手就没轻没重的,不过,你们不知道这丫头的性子?现在不该她点厉害的,将来她敢玩更狠的,自己的小脸都敢这样糟蹋,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糟蹋别的? 那你洗脸的时候就不能轻点?瞧媳妇脸颊都被你搓红了,媳妇皮肤本来就嫩,搓破了皮,你是想死吗还是想死? 兄弟几个用眼神交流着,最终,李言在三兄弟一致围攻下败下阵来,再瞧李蔓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样儿,心里也早后悔了,只 tang恨不得将她揉进怀里好好疼疼。 而事实上,他也真忍不住这样做了,伸手搂住她瘦弱的肩,轻声哄着,“好了,刚才是我不好......” 李蔓一扭肩,甩开他的手,欺负她一下再给颗甜枣,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 李墨等三兄弟抬头望天,任他吃瘪。 李言无奈苦笑,不要脸的又用手握住了她的肩,“好了,是我错,以后你做什么事我都依你,你想出去做生意就出去。” “你说的?”李蔓猛然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 李墨等人眼睛也齐刷刷朝他望来,这叛变的是不是太快了,刚才可是他反对的最厉害? “我说的。”李言看着她澄澈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大眼睛,闪烁着婴儿般的纯净,心底哀叹,就她这样单纯到傻乎乎的丫头要出去做生意?以后可有的他们兄弟担心的了。 “那——”李蔓眼珠子转了转,从李墨到李书李画,挨个看了遍,“你们也都同意了?” 不同意还能咋地?差点又哭了,李墨无奈点头,以后每天都得有一个人跟着才行,正好自己现在也在养身体,没事天天跟着。 李书倒显得很兴奋,反正在他眼里,媳妇就是个天才,只要媳妇想做的事,那一定是有意思的事,也一定会做成功,他只希望以后天天能陪着媳妇,跟在她身边也能长长见识。 李画见她总算破涕为笑,心里也总算畅快了些,罢,只要她喜欢,做什么都行。 一下子四个兄弟都来支持,李蔓心满意足了。 李言轻轻捏了下她的下巴,嗔道,“这下满意了吧?以后不许再胡乱折腾自己的脸?” “谁让你们不放心的?”李蔓瞪了他一眼,貌似他捏自己的时候比自己折腾自己的还多呢。 “不过,说来,你这张脸也确实太标致了点。”李言瞅着她眉目如画,触手是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眉头一点点笼起。 李蔓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听他说的跟自己真像个狐狸精似的,她又不是以色事人去,再说了,她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好看,倒是他跟李画两个招的桃花更多吧?她该不该天天用青灰抹他们脸上啊。 李画眼睛突然一亮,道,“我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李蔓激动的问。 李画瞅着她一笑,“你跟我来。”他主动牵了她的手,带她又到了西屋。 其他人好奇,也都跟了过来。 李画拿起炕上的软纱,笑道,“我给你做个面纱......” 李蔓满头黑线,其他人却欢呼雀跃,十分赞成,“这样好。” 媳妇那小脸也确实太美了些,出门就让他们担心啊,这一遮住,省心多了。 “你们......” “就这么定了,你要是想出去,就戴面纱,不然就老实待在家里。”李言霸道的打断她的话。 李蔓有些愤懑,但细想上次遭遇流氓的事,也确实心有余悸,而且,眼下是他们同意就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好嘛,那你可要做好看点。”李蔓委屈的看着李画。 李画笑着点头,只是,面纱做好看点?这怎么可能?还怕她不够美啊。 “我去做饭了。”事情定下来了,李蔓心里也是雀跃的,步子轻快的出了门,到院子里继续打水洗菜。 晚饭,李蔓做的很简单,两碟子炒菜,一盘子丝瓜蛋汤,但却是兄弟们最美味的佳肴了。 饭后,李蔓在厨房刷碗,那兄弟几个都回东屋了,不一会儿,李墨进来了,迟疑的站到她身侧。 “怎么了?”等了半晌,不听他说一个字,李蔓疑惑的看着他。 李墨神色迟疑,声音很轻,“今晚,让二弟陪你。” 李蔓刷碗的手一顿,怔怔扭头看他,“那你呢?” “我腿上的伤好差不多了。”李墨不太敢看她的眼睛,他不想走,但他已经赖在她屋里一个多月了,于情于理对弟弟们都不公平。 “哦。”李蔓低下头,继续洗碗。 “蔓儿,我......我回屋了。”见她如此,李墨心里很不好过。 碰的一声放下碗,李蔓快速的抱住了他,“大哥,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晚上让李言陪她,分明是不想她第二天出门呢。 李墨心头一柔,紧握住她的小手,“可......我都陪了你一个月,他们......” “我不管。”李蔓绕着他的身侧,走到他身前,仰起小脸,央求的看着他,“再陪我一个月。” 她已经习惯了枕着他的胳膊睡觉,而且,他身上的伤才好,即便想要那种事,也会有节制,而其他三个...... 已经一个多月了,她不敢想,再要上她的炕,那几个会疯成什么样?尤其是李言,想到早上在厨房那一幕,今晚若让他上炕 ,她还不得搭上半条命? “大哥.”水灵灵的大眼睛氤氲着水雾,让人越发心怜,而且,她如此依赖自己,又让李墨内心被幸福充满,终于,脑子一热,他点了下头。 李蔓笑了,“大哥,你真好,我先刷锅,一会烧水给你洗澡。” “哦。”洗澡倒不急,急的是他要怎么去说服几个弟弟,尤其是二弟,昨晚他盯着蔓儿那眼神,就跟滚了火油似的,而且,刚才也都说好了的,这要是再反悔,他似乎也找不到好的理由...... 即便没有理由,可一想到李蔓刚才央求的小眼神,李墨还是硬着头皮回了东屋。 收拾妥当后,李蔓烧了热水,自己先兑了水回屋洗漱。 洗好后,就自己钻到了帐子里,这帐子是买来的软纱,李画给她缝的,在炕的四角绑了四根青竹竿,然后帐子的四角被布带绑在竹竿上,正正好好将一张大炕给包了起来。 李蔓很舒服的躺在炕上,手指不时的摸着软帐,很开心。 过不了多时,李墨也进来了。 李蔓嗖的坐起了身,笑嘻嘻的看着他,晕黄的灯火在绵软的轻纱上笼了一层橘色的光,也让那柔美的笑脸朦胧中透着更撩人的美来。 李墨心中一动,沉闷的脸色也柔和了起来,罢,就算用兄长的身份压下二弟,这也值了。 “快上来。”李蔓将帐子掀起一角,探出小脑袋瞅着他,她不知道李墨用什么方式说服了李言,但肯定不容易。 李墨吹了油灯,脱了外衣和鞋子,慢慢上了炕。 昏暗中,看着她柔美的笑颜,无奈的笑了,“就这么高兴?” “那是,”李蔓拉着他一起躺下,一面将炕里的蒲扇递到他手上,一面拉直了他的胳膊,将小脑袋枕了上去,双手再圈住他的腰,自己窝成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再慢慢道,“大哥,明天我就想去镇上。” “哦。”李墨一手圈着她,一手轻轻的摇着蒲扇。 李蔓眼睛晶亮,想到未来的创业之路,兴奋的倒有些睡不着了,小手不自觉的就在他胸口画起了圈圈,一边用慵懒的迷人的声音畅想着,“大哥,等咱有了银子,咱们就开自己的店,店里生意好了,咱们再开分店......” 从来不知她的心思这样大的?李墨稍稍垂首,看了她一眼。 李蔓不觉,自顾自说着,“说不定将来,咱们的生意不仅能在镇上,还能上府城,甚至京城,甚至......” “蔓儿。”李墨扇着蒲扇的手一顿,突然有些后悔应了她了,他没想过将来如何如何,他只想守着她,跟弟弟们一起平安踏实的过日子,若能再多买些良田就好了。 “怎么了?”李蔓小脸微微上扬,额头碰到了他的下巴,痒痒的。 李墨身子一紧,声音微哑,“明天不是要去镇上吗?早点睡吧。” “是哦。”李蔓在他怀里动了两下,闭了眼睛,可马上又睁开了眼睛,兴奋道,“我有点睡不着呢,不如,大哥你给我讲故事吧。” 李墨僵了下,“讲故事?”以前都是听她讲。 “嗯。”李蔓小脑袋在他肩头蹭了下,“就讲你们这神女沟的故事好不好?为什么要叫神女沟呢?我听小五说,村里还有祠堂,还真的有神女坐镇?那神女是谁啊?” 跟个好奇的孩子似的,一下子问了这么多的问题,李墨无奈的笑了,“这些说来话长,以后我慢慢再告诉你。” “现在说嘛,我想听。”反正她还睡不着呢,李蔓眼巴巴的望着他,乌溜溜的眼珠分外透着一股子灵气。 那小手还拽着他胸口的衣服,撒娇般的扯了两下。 李墨只觉得心酥如麻,猛然捉住她的手,翻身将她一压,“蔓儿......” 不是吧?她还要听故事呢。 —— 果然,做了一次,李蔓老实了,累的窝在李墨怀里,也不等他拍背哄着就睡着了。 一夜到天明,中间连个梦都没做,早饭还是李言跟李画做的,比平时的量要多了一倍,因为今天要陪家里的小女人去镇上。 看他们如此自觉,李蔓心满意足了,昨天对他们几个的气恼也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吃饭时,也有些讨好的看着他们几个。 只是,李言明显不领情的样子,相反,那含笑的眸子里总能让她觉出一丝阴测测的意味来,心里渐渐生出不安来,他到底怎么了? 不过,这种不安很快被要到镇上去创业的激动给驱散了。 饭后,李蔓戴起了李画给她做的面纱,用小镜子照了好一会,可就是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问他们,“好看吗?” 众人忙点头,“好看。”好看能让她戴吗? 李蔓灿然一笑,“那好,咱们出发吧。” 说着,她就戴着面纱,兴奋的走在了前面。 众人看着她窈窕的背影,不自觉的全 都拧紧了眉头,即便蒙上了面纱的李蔓,看不到脸,觉得怪怪的,可她声音甜美动人,那身段婀娜有致,还是给人一种无限遐想的可能,甚至,让人有种想要挑落面纱一睹真容的冲动。 面纱,真的能给他们避免麻烦而不是找麻烦?兄弟几个相视一眼,心底皆没了之前的底气。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李蔓站在院门口,将面纱撩起一点,露出娇美可人的脸蛋,冲众人娇嗔一笑。 众人顿觉心都酥了,忙推着小车跟上。 “媳妇,坐车,我推你。”李书怕媳妇累着,早推着小车跑到了她跟前。 但李蔓偏是个爱走路的,一边玩着软软的面纱,一边笑着摇头,“不用呢,我自己走,对了,大哥腿伤才好,你让他坐。” 李书顿时满头黑线,再回头看大哥那虎背熊腰小山似的健硕身形,有种恶寒的感觉,他若推着那么一个小山似的男人走在路上,会不会被人误会? 后面,李墨李言李画三兄弟紧紧跟着。 本来,李言李画跟着就行,可李书是不可能愿意被丢下的,而李墨呢,更是不放心,就算腿瘸了也得跟在媳妇边上。 于是,没办法,四兄弟只得一起跟着,留下小五委屈的在家,临走前,看他眼巴巴的眼神,李言哄了好几遍,说回来给他带许多许多好吃的,这才作罢。 走路是很累,而且这天气,不到半晌午,阳光火辣辣的,照在人身上像火灼一样,李蔓也有些走不动了,就坐上了李书的小推车,上坡的时候,有其他人帮着一起推车。 李蔓那时觉得,她就跟个土豪似的,竟然有四个如此俊美衷心的车夫。 —— 明天万更,祝大家节日玩的快乐\(o)/~ 第一百四十五章 改头换面(求订阅,求月票) 阳光渐渐烈了起来,晒在身上热烘烘的,有些烫人,李蔓光洁的额头密布了细密的汗珠,小脸也被晒的通红,无奈,只用一双小手挡在额前,想遮挡一下那炎炎烈日。 “热吧?”看她如此,李言一阵心疼,脱下了外衣,丢给她,“遮在头上。” “不用。”她还没那么娇弱,晒一下也不会有事。 李书停下车子,李言上前,将自己的衣服摊开就披在她头顶,只是,这次不敢硬来,而是用哄的,“好歹能遮点阳,你瞅瞅,脸都晒红了。” 这样一遮,确实感觉阳光没那么烈了,可是,李言就光着膀子,不怕晒吗?“那你呢?” 李言朝她笑,“我怕什么?”男人还怕晒黑不成?何况,成日里在外头晒惯了的,三伏天还在外面干活的时候也有的呢,而她这么娇嫩水灵,他敢肯定,若没个东西遮着日头,她那脸再晒一会准得脱了皮不可。 李蔓抿了抿唇,没再说话,但看着四个男人汗流浃背,这样大热天的陪自己,心里又心疼又难过,暗暗下定决心,生意一定得做成,将来要让她的男人们都过上好日子。 男人们走路到底快了许多,半上午的时候就到了,李蔓直接让李书推到了兴荣街,许是天气热的缘故,此刻,街上并没有多少人,不少的店铺似乎才开门。 选了一处背阴的屋角,几人坐了下来。 李画从小车上拿了点干粮和水,递给李蔓。 李蔓只拿着水,喝了一口,便又给了李画。 “丫头,你要怎么做?”李言撕了块饼放进嘴里,一边吃一边笑着问患。 就知道他们对自己还不信任,之所以答应自己,无非也是昨儿自己闹的凶了,他们只得权宜,想让自己知难而退。 李蔓不理他,目光朝几丈之外的春香楼望去,那里偶尔有三三两两的人进去。 她擦了下额头的汗,扫了几人一眼,道,“你们等着,我进去瞧瞧。” 刚要起身,就被李言又拽坐了下来,“你去哪儿瞧?” “那里。”李蔓手指着春香楼,回答的很干脆直接。 李言眼神冷了下。 李墨怕他又发脾气,就道,“蔓儿,咱们这也没有个摊位,也没有个东西,要怎么......” “所以说只能空手套白狼啊。”李蔓挣开李言的手,瞅了他一眼,“要不,你陪我去。” 李言听言,俊脸破天荒的红了下,“丫头,你傻了?让我去那种地方?” “你脸红什么?又不是让你去做坏事,只是让你陪着我,你不是不放心吗?”李蔓狡黠的看着他,忽地阴测测的哼笑,“还是你心虚了?真想去那种地方快活?啊......”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李言手指狠狠敲了一下,“瞎说什么?我都有你了,还能怎么快活?” “咳咳......”这话题扯的远了,李墨轻咳一声,缓缓道,“二弟,不如你就——” “我去。”李书不等大哥说完,已经雀跃的举手自荐,从小到大,他还没去过那种地方呢?只偶尔听阿大他们说过,说是那花楼里就跟神仙洞府似的,里面的姑娘也个个跟仙女一样,但凡是男人,进了就没有想出来的,不过,那就得有足够的银子,没有银子,那些仙女立刻就能变成吃人的妖精。 他对女人没多大兴趣,反正,在他心里,任何女人都比不上媳妇,他只是觉得好奇,那里到底有没有阿大他们说的那么好?每每听他们说的时候,那眼睛都冒着狼一样的绿光。 李言斜睨了他一眼,“你去做什么?你长这么英俊,要是被哪个女人瞧上了,看你怎么办?” “那你呢?你勾、搭女人的本事最多,保不齐人家女人看上你?”李书反击。 李画摇头,牵起李蔓的手,“我陪你去吧。” 李蔓看着他清雅温润的脸,猛然摇头,“你要是被人看上了怎么办?” 老天,李蔓此刻算是有点懂那几个男人对自己的担心了,可这是不是反过来了?之前在家的时候,都担心她会被别的男人看上?此刻,她倒是担心她的几个男人,会被那里的女人瞧上了。 不是吗?瞧他们一个个俊朗挺拔,太扎眼了吧。 怎么面纱没多做几个呢? “我去吧。”一直沉默的李墨终于开口。 大家眼光齐齐看向他。 李言轻笑,“大哥冷峻沉稳,就这副身板,往那一站,不知道得引多少女人往上扑。” 屋后那家不要脸的女人,不就是个例子吗?二顺带她回来的当天,因跟李家平时来往亲密,就叫他们一起吃顿饭喝个酒,谁知,在饭桌上,杏娘就对李墨发起浪来。 李墨表情僵了一下,“二弟,胡说。” 李蔓瞅着李墨英俊的脸、健壮的身形,这样的男人,往往会给女人安全感,尤其是那种地方的女人,谁不想将来能找个可靠安全一点的男 tang人从良啊,如此想来,李墨怕是最危险的一个。 “都说了,你们在这等着,我一个女人进去,还怕那些女人把我吃了?”李蔓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们留在这里最好。 李言好笑的瞅着她,“想都别想。”他们都不敢进去,她一个小丫头还敢往进冲。 “那怎么办?”李蔓郁闷的瞅着他。 “一起吧。”李墨道。 “啊?”五个人一起?还是夫妻组团?这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哪知,其他几个都点头,“行,一起吧。”这样才放心嘛。 李蔓愕然,将面纱重又戴上,可看着她的男人们?嘿嘿,眼底狡黠的笑意一闪,她猛然在地上抓了把灰,逮着李言的脸,就是一通乱抹。 “丫头,你干什么?”李言不但爱惜她的脸,也十分爱惜自己的脸,看她脏兮兮的小手,不看也知道自己的脸被她糟蹋了,顿时气恼的用袖子擦。 李蔓忙拉住他,“不许擦。” “脏死了。”李言嫌弃的瞪她,还想擦。 李蔓就死死的抓着他的手,“你这么好,万一被那里的女人盯上了怎么办?” 李言不动了,邪邪勾唇,“你怕?” “当然了。”谁希望自己戴绿帽子啊,然后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你们也都把脸弄脏点,我戴了面纱,你们没有面纱,要是现在这样子,肯定会被人看上的。” 这往后做生意的路还长着呢,她可不希望自己的男人被人盯上,可天天在脸上抹灰也是不行。 兄弟几个面面相觑,往脸上抹灰? 李言笑看着他几个,催促道,“快抹啊。”他自己被丫头折腾的不像样,其他几个也甭想好,尤其是大哥,谁让他昨晚还劝着他们,要依着这小丫头呢,就连晚上过夜,都不准他...... 这下该知道小丫头折腾起来有多磨人了吧,还怪他昨天粗鲁。 终于,在李蔓的督促下,几个男人将脸上摸了灰,看起来脏兮兮的。 “媳妇,咱弄的跟乞丐似的,人家让进门吗?”李书疑惑的问。 李蔓愣了下,这个......“进门就是客,总不会赶的吧?” “说不定呢。”李画想起一个月前进成衣铺和首饰铺的情景。 李蔓也是纠结,只道,“随机应变吧,对了小车怎么办?” “放人家家里吧。”李画以前在镇上念书,对这边有几户人家熟悉,其中有一户是他同窗的家,他便主动将小推车送到了那人家里。 安顿好了之后,几人就一起往春香楼走去。 到了春香楼,李蔓只觉一道刺人的目光盯着自己,回头一看,对面有个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妇人,一边嗑瓜子,一边阴冷的盯着他们。 李蔓不自觉的朝那门顶的牌子看了一眼——暖香楼。 也是个花楼? 这时,见李蔓回头看自己,那妇人立刻堆出笑来,喊道,“客官,想看就进来看,我们这里的姑娘啊,随你看个够。” 一句话顿时让李蔓面红耳赤,而她身边的男人们也都好不到哪儿去。 耳边是春香楼里热闹的声音,猜想生意一定不错,对面,是那老、鸨、子热情而夸张的召唤。 李蔓想都没想,转身就朝暖香楼去。 四个男人立刻跟上,把她围在中间,生怕她被人掳走似的。 “怎么来了这边?看着明显比那边生意差。”李书贴在李蔓耳边小声的问。 面纱后面,李蔓微微一笑,她自有她的小主意。 走到暖香楼门口,往里一瞅,果然门庭冷落,生意冷清,大厅里竟然有几个姑娘捋着袖子光着胳膊打牌划拳玩。 老、鸨回头一瞧,立刻大骂起来,“都死人吗?来了客也不知道招呼,活该没男人要......” 骂完又忙拉住李蔓的手,道,“客官,您快里边请,咱们暖香楼的姑娘啊,可好着呢,不像对面那家,光靠个脸蛋吃饭,以为年轻点嫩点就好了吗?” 年轻娇嫩难道不好吗?男人不都好这口,话说就算八十岁的老头,怕也会喜欢十八的姑娘吧? 李蔓微笑着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跟着她进了大堂,举目四下看了下。 而之前玩乐的几个姑娘,一瞧有了客人,虽然衣衫破旧,面目脏兮兮的看不太出原来样貌,不过那身材...... 个个高大健硕、孔武有力,让她们一度空虚的心立刻荡漾了起来,不用老、鸨骂了,主动的扑了过来,甚至是抢的。 “客官,我叫翠香。” “我叫红杏。” “我是绿儿......” “还有我,哎,挤什么?小蹄子......” 眼看着几个女人饿虎扑食的朝自己男人扑了来,李蔓忙张开双臂,挡在前面,大叫,“不许乱来。” “哎呦,这位姑娘,到了这里不乱来,还要怎样?”老、鸨好笑的看着李蔓,戴了面具,可听那声音,瞧这身段,顶多也就十六七岁的小丫头,但瞧她这架势,分明又是身后四个男人的头,要搞定几个男人,还得先搞定她才行,不过...... “对了,姑娘,你有银子吗?”虽然生意清淡,可姑娘们也不能叫人家白玩了不是? “哎呀,容妈妈,说银子多俗啊,这位客官,我楼上才备了些酒菜,客官要不要跟我到楼上喝两杯。”其中一位绿衣女子,大胆的上前就要拉李画。 即便脸被弄脏了,可那一双清澈墨染般的眼睛,透着羞涩和无措,越发的让女人恨不得立刻扑了。 “小蹄子,少犯贱,才几个月没男人,这就耐不住了?”容妈妈立刻将那女子往后一扯,随后目光幽幽的盯着李蔓,“姑娘,咱这地儿呢,有银子,姑娘们随你们玩,可要是没银子的话......” “我可以帮你们挣银子。”李蔓接口道。 “嗯?”容妈妈以及那几个女人皆是一愣。 “你?”容妈妈脸上堆起笑来,其实,光听李蔓的声音,看她的身段,就觉得她定是个难得的美人,而自从一年前,对面开了家春香楼后,她这店的声音就冷淡的多,稍微有点姿色年轻点的姑娘,都很没良心的投到对门去了,她这里只剩下年老色衰没人要的,如今,正需一个绝色的美人来挽救局面呢。 “先把面纱摘了我瞧瞧。” 这话一出,李墨等人不自觉的就握紧了拳头,该死,当他们的媳妇是什么? 李蔓不以为意,缓缓道,“容妈妈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我有办法帮你们挣银子,却不是我要卖、身。” “那你什么意思?”一个送上门的美人没捞着,容妈妈有些失望,态度一下子淡了许多。 李蔓目光朝那几个姑娘瞄了去,一个个浓妆艳抹,衣服也暴露的不行,恐怕就算如此,也招揽不到客人吧。 “包装她们。”李蔓指着那几个女人道。 容妈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看自己店里仅剩的几个姑娘,很疑惑。 “其实她们生的挺好看的。”李蔓又道,“只是,她们的好被埋没了而已。” 一句话顿时让那几个女子欢呼雀跃,信心百倍。 “就是嘛,老娘哪点比对门那个芍药差?想当初赵公子天天在老娘房里过夜,老娘赶都赶不走,哼,现如今去捧那个贱人。” “就是,还有那个如兰,不也就是个卖的,天天装的跟圣女似的,还卖艺不卖身,上个月有个老东西出了三千两银子,不还是脱光了巴巴的躺人家床上了?” “......” “好了好了,一说起来就没个完,你们要有那本事,就把男人们都给老娘抢回来,我可告诉你们,几个月没开张了,再这样下去,你们都给老娘卷铺盖滚蛋。”容妈妈没好气的骂着自己这些不争气的姑娘。 几个女人这才撇撇嘴,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想来平日被容妈妈这样数落的情况也挺多,大家听的多了也就不在乎了。 等几个女人安静下来,容妈妈这才审视的看着李蔓,微微眯起了眼睛,“你说包装她们?什么意思?” “嗯。”李蔓想了想,用最恰当也最委婉的方式,缓缓说道,“我刚才在对门瞧了下,那边生意不错,想来,容妈妈这里的生意都被对门抢了吧?” 那还用说,容妈妈白了李蔓一眼,有点不服道,“姓花的那老东西,用不要脸的手段,抢了老娘的人和生意,老娘那是懒的跟他计较......” “容妈妈,省省吧,听这姑娘往下说呢。”之前被容妈妈呛过的女子,此刻讥诮的看着容妈妈。 容妈妈气的抬手想打她,那女子轻轻一笑,抱了容妈妈的胳膊,又瞅着李蔓笑,“姑娘,快给我们说说,怎么才能把生意赢回来?” 说话的同时,那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的就朝李画身上瞥着。 李画凝眉,浑身如芒在刺,但既然陪蔓儿来了,好歹也要撑下去,不过,这里的味儿是不是太刺鼻了?是怕别人的鼻子都坏了,闻不出味儿吗? 其他几个也是浑身难受,尤其是李书,原以为还真是什么神仙洞府,什么仙女下凡,此刻一瞧,他真后悔之前没听媳妇的话,乖乖留在外面,瞅着这里的布置,纱幔乱瞟,到处不是花就是花的,眼前的姑娘......如果还能称之为姑娘的话,那脸白的吓人,唇红的跟吸了鸡血似的,身上衣服又薄还露,那穿粉衣的,都那么胖了,能不能别穿那么露的,还把衣带系那么紧,松夸垮的肉都挤出来了。 李言也是一阵作呕,垂下眼睛,宁愿看自己的鞋尖,心里想着,晚上回去定要将媳妇剥了多看上几遍,好洗洗眼睛。 李墨最是淡定,双目只盯着前方的一张木椅子,一盯就是好半天,任凭别人怎样,好似与他无关。 “ 是啊,姑娘,你有什么法子尽管说出来,但凡我这店里的生意能起来,容妈妈我绝不亏待你。”容妈妈也淡淡的问着,对李蔓并没多大信心,毕竟,她在花楼界混了几十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花楼姑娘,到最后自己开了这么大的暖香楼,要说没点本事那是不可能的,可如今,她都斗不过对面春香楼,她不信李蔓这么一个小丫头能行。 李蔓也不多说,只朝那几个女子望了一眼,便对挽着容妈妈胳膊的绿衣女子道,“姑娘,能不能借你房间一用?” “哦?”那女子唇角一勾,露出几分媚态来,“这么急啊?不过,老娘有言在先,不接女客,你身后的那几个吗?倒是可以。” 想哪儿去了?李蔓嘴角一抽,保持着惯有的温婉笑意,道,“我也不乱嫖女子的。” 此话一出,李墨李言两人表情一僵,明显有种精神分裂的错感,刚才那话真是媳妇说的? 倒是李书跟李画两个先愣了下,继而会心一笑。 李书想到那日在菜市斗流氓时,媳妇敢拿剁肉刀架人家脖子上,恶狠狠的自称老娘,那情景......本是最愤懑不堪的一幕,却让他记忆尤为深刻,而且,每每回想起来,只觉有情温馨,倒没有其他太多不好的情绪。 而李画则想起那日在炕上,她无奈又调皮的跟自己说什么关于命运之类的话来,想来这丫头外表柔弱,乖巧听话,骨子里却有着极其叛逆执拗强韧的因子。 那绿衣女子一愣,继而咯咯笑了两声,“楼上请。” 于是,在绿衣女子的带领下,众人全都上了二楼。 二楼分了许多的房间,每个房间都挂了门牌,皆以各室主人的名字命名。 绿衣女子推开一间名为翠香阁的房间,一进门,扑鼻的香味刺的李蔓拧紧眉头,这暖香阁还真喜欢熏香呢,这屋里都摆了那么多的花了,竟然还要熏香,不怕把人熏死? “窗户打开,把那熏香掐了吧。”李蔓一进屋就吩咐,实在受不了这让人窒息般的香味了。 翠香不解,“怎么了?我早起时才点的,这才出来味儿。”而且,他们暖香楼的熏香,是有特殊用途的,几乎每个姑娘的房间里都会点,这会让来的客人更加尽兴的。 “掐了吧。”容妈妈年纪大了,也觉着这味儿过了些,何况又没男人,你点那么多香,能受的住不? 翠香这才将熏香掐了,小香炉盖了起来,然后又开了窗户,通了点风。 “姑娘,这就是我的房间,怎样?想让我做什么?”翠香很直接的问。 众人也都齐齐看向李蔓。 李家兄弟尤其是,他们不知道李蔓到底有何本事,能让这些残花败柳再娇艳起来,可单看她与容妈妈等人交谈周、旋,那话语气度,不是寻常表现的小女儿之态,那种进退有度、不卑不亢、大大方方,甚至让他们也自愧不如。 “姑娘的梳妆台呢?”李蔓环视了屋子,没找到。 “这边。”翠香很配合,主动掀了珠帘,走到了里间,里面昏暗,她又开了两扇小窗,明媚的光线一下子照了进来,照在主人粉色的软帐上,泛着一圈圈好看的光晕。 梳妆台就靠着小窗,偌大的铜镜前面摆放着漂亮的做工精致的头饰,首饰,妆花,胭脂,珍珠粉…… 李墨等人本来不该进女子内寝的,可到底不放心媳妇,这里毕竟不是普通地方。 可一进来之后,几人心里还是狠狠被打击了一下,准确的说是,翠香房里的布置和摆设,让他们想起了家中的简陋,简陋到李蔓那屋只有一张炕一张用了几十年漆都快掉没了的衣柜,除此之外,竟然别无他物。 李蔓却没多少感觉,在现代因那男人的显赫身份,她享受过太多的好,可一回想起来,还是如今的生活让她更加充实快乐。 “你坐下。”李蔓拿起翠香梳妆台上的一盒胭脂,闻了闻,然后用指尖挑了些在手背上晕开,微微笑道,“这胭脂不错。” “那当然,京城金盛的东西呢,这样一小盒就得十两银子。”翠香得意道,不过,这也是她两年前还盛的时候托人买的,如今放在身边两年了,都没舍得用。 “嗯。”李蔓点点头,又检查了下她这里其他的化妆品,又盯了盯翠香的脸,微微凝眉,“你先去把脸洗洗。” “怎么?”翠香不悦,“老娘这脸脏了还是怎的?” “不是。”李蔓淡淡解释道,“我要帮你重新上妆。” “......可我一早花了一个时辰才化好的。“说着,翠香还对着镜子照了照脸,她觉得很美啊。 “叫你洗就洗了去。”容妈妈等着有些不耐,在小窗口那,又瞟见两个男人互相拉扯着进了春香楼,心里头一阵犯堵。 翠香这才不得不亲自去打了水,好好的将脸洗干净了才进来。 洗过脸之后的翠香,憔悴的模样让人大惊,眼皮浮肿,脸色蜡黄,还有大大的黑眼圈。 “死丫头,现在又没客人,你天天晚上做什么?这么大的黑眼圈,想吓死谁?”容妈妈一见,气的大骂,就这样的货色,怪不得男人都被春香楼的小娘们给抢光了。 翠香绞着帕子,闷闷的哼道,“睡不着,我能有什么办法?” 其他几个女子听言,也都一副沮丧的样子,都是热闹惯了的,以前生意好的时候,夜夜***,如今,独守空闺,偶尔也就能几个人一起打打牌骂骂架的过日子,这搁谁身上能受的住? “没出息,想男人想疯了。”容妈妈没好气的骂,一想到自己曾经好容易才培养出的兴荣四朵花,如今都败成这副样儿,心里更是疼啊,那都是银子捧出来的啊。 “好了,”不等翠香顶嘴,李蔓拉着她坐下,“你坐好了,我重新帮你上妆。” “哦。”翠香坐好,其他几个女子都好奇的围着。 李蔓觉得挤的慌,就对容妈妈道,“你带她们先出去吧,我这还要有一会,一会好了再让她下去。” 翠香也不想这么多人看她笑话,就催道,“生意不要了吗?都跑上来,来了人也不知道。” 容妈妈一想也是,即便没人来,那店也得守着啊,“都给下去,好好的招呼客人。” 几个女子不情愿的撇撇嘴,“客人?哪里来的客人,你指一个我们瞧瞧。” 如今,就是路边的乞丐能来,她们都要笑死了。 不过,话这样说着,也都不敢忤逆容妈妈,一个个的多出去了。 等那些人走了,李蔓对李墨等人道,“你们要不去厅里坐着?” “不要。”李书挨着李蔓,哪里舍得走。 他不走,其他几个男人,自然也跟他的意思一样,都不舍得走。 “那就坐会吧,站着不累?”李蔓一边仔细端详着翠香的脸,思索着要怎么帮她修饰到最美,一边随意的对几个男人说。 “你忙吧,我们不累。”关键是这里是别的女人卧房,他们不想沾上这里的任何东西。 李蔓也就没有再吱声,此刻,她全部的心神都在怎样改造翠香上头,她先将翠香额前的几丝碎发捋上去,然后开始帮她重新描眉、抹香、上胭脂,只是,那黑眼圈不好弄,李蔓费了半天功夫,将珍珠粉一点点的勾勒,终于不那么明显了。 过后,李蔓干脆将翠香头上的花花草草全部弄了点,将她一头长发全部放了下来。 “翠香姑娘有一头好头发。”李蔓微笑着夸奖,一边给翠香梳着新的发型。 翠香一开始也被自己那憔悴的模样打击了,此刻,听她夸自己头发好,心情渐渐好转了来。 “好长时间懒的打理了,以前是真好。” 再好也没媳妇的好,李书在一旁听着,不屑的想,媳妇那一头乌压压的头发,又黑又亮又软的,握在手心里,手感好极了。 “有空还是要好好打理一下的,女人的头发跟脸可是一样的重要呢。”李蔓笑着说,一面将她两鬓的发丝捋了些起来,用发带绑住,其余的头发松散的披在脑后。 “嗯。”翠香点头,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只是,“人老了,也懒的打理了。” “翠香姑娘多大?”李蔓有些八卦的问。 翠香摇头苦笑,“二十五了。”从她十三岁开、苞至今,已有十二个年头了,在花楼这种地方,早已是色衰花残了,这点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晚上睡不着觉,也不是因为寂寞,是愁的,如她这样年老容颜不再的女人,未来的路有多悲凉,她从许多的前辈身上,早已得到了答案,只期望自己将来死的不会太惨而已。 “二十五?”这在现代该是多么美好的年纪啊?可她分明听出翠香语气里满满的苍凉,心里也生了几分同情来。 “翠香姑娘生的一副好模样呢。”头发梳好后,李蔓又走到她前面,仔细端详了下,翠香脸模子确实还不错,只是颧骨高,两颊肌肤有些松弛,这些她都帮她修饰过了,不过...... 李蔓想了想,用梳子帮她梳了些刘海出来,又问,“有剪刀吗?” “干嘛?”翠香好奇的问。 “帮你修下刘海。”李蔓说着,径直打开梳妆匣的小抽屉,果然找到一把小剪刀。 “要剪吗?”翠香很爱自己的头发,平时掉一根头发都要伤心半天,别说剪了。 “只剪一点。”李蔓安慰的笑,然后,将梳到前面的碎发捋起,用剪子慢慢的给她剪了一个斜斜的齐刘海。 她颧骨高脑门阔,如此正好可以遮掩缺点。 末了,又帮她重新梳理下了睫毛,修饰了唇形,点了胭脂。 “看看。”等全部弄好之后,李蔓仔细瞧了瞧,觉得满意极了,只是,瞧她身上的绿衣,跟她气质肤色都不配,她不由凝眉,该先给她换衣的。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衣柜?”李蔓又问。 翠香这次倒很大方,“都在哪儿呢, 你自己瞧去。”边说着,边用手摸着两鬓的头发,李蔓让她坐着不动,她也没敢主动的去照镜子,可十分的好奇自己现在的样子。 李蔓在衣柜里仔细翻找了下,终于找到了一套月白色镶着淡绿色编的衣裙,递给翠香,“你拿去换下。” “李墨,咱们出去一下。”李蔓拉着李墨等人就到了外面小厅。 刚出来,就听见翠香叫了一声,李蔓一惊,慌忙跑回来,“怎么了?” 只见翠香对着那面大铜镜,抚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 “不满意?”李蔓被她这神情打击了,可她觉得现在的翠香比一开始看起来要漂亮知性的多。 翠香眨了下眼睛,猛摇头,还咽了口口水,“不,太满意了,太好看了,我,这是我吗?” 李蔓满头黑线,原来是被自己的模样惊艳的? “你先把衣服换了再说。”那身绿衣裳和她那妆容不配。 “嗯嗯。”翠香猛点头,一面傻呵呵的笑着,不时对着铜镜搔首弄姿,她万想不到镜子里的美人就是她呢?甚至比她刚刚长成的那几年还要美丽几分呢,她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真不敢相信。 李蔓出来,在外面等了好一会,不见翠香出来,不由凝眉,对几个男人道,“你们等等,我进去瞧瞧。” 等她一进里面才知道,翠香已经换了衣裳,可还是犯花痴般的对着镜子照来照去,残花败柳了多年,有朝一日再能见到美美的自己,她怎不贪恋?多看一秒都是好的。 “还满意?”李蔓见她这样,心里就有了底。 翠香对着镜子,温婉一笑,“奴家满意极了。”说话的语气也柔美了三分,再也不像之前那样老娘老娘的泼妇样了,似乎觉得,如此美好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走吧,下去给容妈妈她们瞧瞧去。”李蔓道。 一想到楼下那几个女人,翠香眼底流露一抹得意之色,是该好好下去刺激刺激她们去,好让她们知道,她翠香从来都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 李蔓领着翠香出来,李墨等几个瞧了一眼,确实也吃惊不小,刚才那样一副残样,竟然也被媳妇收拾的有点女人样了。 不过,他们也只惊叹于自个媳妇能干,却并没有过多关注翠香。 毕竟,有李蔓那样清水芙蓉般的纯天然的美色在前,任何其他的,甚至靠后天修饰出来的美人,在他们跟前如同死物一般,再也提不起半丝兴致的。 李蔓本还想等自个男人们夸几句呢,好满足一下翠香的虚荣心,毕竟,男人的赞美才能给女人最大的自信。 可等了半晌,李蔓失望了,几个男人只那么轻轻一瞟,过后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好似翠香跟这屋里的桌椅板凳差不多,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李蔓甚至怀疑,自己做的不够好? 可,当带着翠香下楼,容妈妈并那些姑娘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的眼神,还有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她对自己又有了非常的自信。 —— 谢谢2623588046、幽蓝芳草、xenice、rose1582、饶先美、tiffantlee、东方镜、harriet0425、hetty123、qinpu_1020、qinpu_1020、gelou9、简小翠、寒冷清新、jqp1114、tianshihuagong、zaijianhali、清清风1、zone258、紫恬、renlinlin1、艾炫舞、hrx01、shirleyinhome等亲送的月票荷包和钻石鲜花,这里放不了太多,还有许多没写名字的,灵儿在此都谢过,么么大家\(o)/~ 第一百四十六章 得胜(求订阅,求月票) “容妈妈。”翠香缓缓从二楼下来,窈窕的身段,优雅的笑容,柔美的嗓音,让容妈妈等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一副惊艳的样子。 “翠香?”容妈妈不确定的问绪。 其他女子赶忙的朝她围了过来,拉着翠香左右上下的打量,“翠香?真的是翠香,怎么一下子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唉唉唉,你们别扯,刚弄好的衣服多被你们扯坏了。”翠香娇嗔的推开其他女子,高昂着漂亮的脑袋,有如一只掉到鸡窝里的金凤凰一般,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还***包的旋了一个圈儿,对众人抛了个媚眼,笑道,“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好看。”容妈妈激动的扑了过来,拉着翠香的手,在她脸上细细的瞧着,“这也抹了粉呢?咋就瞧不出来呢?瞧这皮肤嫩的,说你十八也有人信呢。” “什么十八,人家今年十五好不好?”翠香得瑟的朝容妈妈眨眼笑道。 “调皮。”容妈妈在她腮边捏了一把,笑的眼睛都成一条缝了,“哎呦,我的小乖乖,十五,十五,我们家翠香今年才十五,好啊,我看那些臭男人还敢说翠香老?” 李蔓带着几个男人站在后面,看着他们围着翠香又说又笑,眼底有嫉妒有艳羡,还有说不出的喜悦,她也挺高兴,能帮她们找回自信,总是好的,即便她们会继续以色事人,毕竟,做的就是这个行业,若连色都没了,她们的下场会更加的惨。 众人围着翠香惊奇了一会,很快,目标全部转到了李蔓身上,带着讨好的味道。 “姑娘,你也帮我拾掇拾掇呗?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比翠香漂亮多了。患” “还有我,姑娘,你看我这头发怎么梳才好看呢?” “我这眉毛是不是修坏了,要不姑娘你帮我再重新弄下呗?” “......” 姑娘们围着李蔓,倒把李墨等人挤到了后面。 大家一下子问这么多的问题,李蔓根本来不及回答,好在容妈妈及时解围。 “闪开闪开,大热的天,别把小祖宗给闷坏了。”容妈妈不知从那儿弄来了一把小扇,巴结的给李蔓扇着小风,“小祖宗,你这手艺从哪儿来的?翠香那模样都能叫你拾掇的这么美,我这其他的姑娘,不用说了,肯定更美。” 翠香蜡黄的脸色,松弛的皮肤,还有大大的黑眼圈,全都不见了,原本夸张的发髻,取而代之的是长发披肩,只在发间点缀了几朵珠花,看似简单,实则更有一种简洁清新之美。 年龄上一下子小了七八岁,真要是说她十八,也会有人信的,再有,年龄还是其次,关键是这妆化的可真好,好就好在别人看不出来你是化了妆的,而且,整个妆一换,发型一换,衣服一换,翠香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若她不开口,单往那一站,谁能一眼认出她就是个风尘女子呢? 容妈妈不禁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该试试?她也不老啊,才四十出来,说不定经过小姑娘的巧手,一下子变个二十出头也有可能呢。 看容妈妈笑眯了眼,李蔓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实,她也没那么厉害,只是她明白一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真正恒久的美是由内而外散发的,任何的脂粉首饰只能是累赘而已,用的妥当能锦上添花,不当便成了画蛇添足。 突然,翠香骂了一声,“小蹄子......” 这声不合时宜的咒骂,让众人先是一愣,继而就看到翠香拎着裙摆,大步跑了出去。 “翠香......”容妈妈等人忙追了出去。 对门春香楼里,一位妙龄美貌女子正被一位年轻公子搂着出了门,容妈妈等人一见,就知道翠香又受刺激了,想当年,这位年轻的赵公子,可也是天天追在翠香后面,整整一年多,歇在她房里,赶都赶不走,直到对门开业,突然就转性,去捧了一个名叫芍药的小倌,为此,翠香没少跟那芍药丫头闹过打过,可人家后台硬,翠香没少吃亏,偏她那性子烈,吃了亏不长记性,还硬上要往上扑。 容妈妈等人怕翠香吃亏,都追过去想拦住翠香。 哪知,翠香不管不顾,就拦在了那芍药和赵公子跟前,如往常一样,怒目而视。 芍药一双水样的杏眸在翠香身上溜了一圈,不悦的问,“你是谁?”然后,目光紧张的盯着身边的男子,“允文,她是谁?难道又是你家里的哪个小妾?” 芍药说着,眼圈就红了,今天翠香那老女人没过来,倒跑来了他家里一个妾?这算什么?又来给她添堵?嘲讽她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让这男人给自己赎身?就连个妾都没法做吗? 赵允文忙的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着,“别乱想,我不认识。” 不过,这女人是谁?眉眼似乎有些熟悉,脑海里细想下,莫非是他玩过的女人?可不像啊,这女人容貌气度似乎比他曾经玩过的女人都要好很多呢? 不由得,他来了几分兴致,“这位姑娘,小生赵允文,不知姑娘拦 tang下小生,有何事?” 他声音轻挑滑腻,说话间,一双桃花眼已然多情的在翠香的身上瞄了好几遍。 芍药听言,陡然意识到不对,狠狠掐了下赵允文,又在他怀里蹭道,“既然不认识,理她干嘛?不是说瑞蚨祥才来了批新料子,要带我去试试吗?” 赵允文眉头一拧,目光却还是在翠香脸上瞅着,看她盛怒,眼底竟然多了几分兴致,“姑娘,为何如此看小生?莫非小生有过得罪之处?” 得罪之处?得罪的多了?翠香愤懑的看着这个男人,曾经他待自己那也是真的好,好到让她以为找到了此生良人,好到让她以为有了依靠,从良的心都有了,可谁知在她还做美梦的时候,他竟然一脚将她踹到了地狱,自暴自弃了这么久,宛若日落凋残的黄花,整天就知混吃等死,而他,却还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逗新欢...... 容妈妈等人也吃惊不小,竟然连赵公子和芍药都忍不住翠香了?等等,再看赵公子眼底的兴味,是不是说明,翠香再一次成功吸引了他的眼球? 容妈妈正得意,翠香已经开骂了,不过,也许是此刻的妆扮,让她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目露高傲,冷笑道,“赵允文,瞎了你的狗眼,你连我都不认识了?还是你心虚不敢认我?怎么?你也怕了?怕你当初的誓言会兑现?怕你出门会被雷劈死?” 她这一出口,赵允文和芍药两个人,果然如雷劈般,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容妈妈等人知道,翠香一遇到赵允文,那就跟中了邪似的,可以堵在人家门口骂三个时辰不嫌累,最终会被人打着回来,想起她以往被揍的惨样,她们心里也有些不忍,毕竟,当初翠香的幸福,她们也是瞧在眼里的。 “好了,香啊,跟这种薄情之人说这些做什么?白白浪费了口水。”容妈妈等人忙劝着,真要是打起来,对面还有护丁,她们肯定得吃亏。 “翠香?真的是你?”赵允文难以置信的盯着翠香,牟然间,想起曾经某些也可以称之为美好回忆的东西,心底某处像是被触动了一般,竟有些控制不住的甩开了芍药,朝她而来。 可容妈妈等人还以为他还像以前一样,要上前踢打翠香呢,忙护着,“姓赵的,你要滚就滚,再敢打人,老娘可也不客气。” “容妈妈,你别管。”翠香一把拽开容妈妈,挺直了身子,站在愕然的赵允文跟前,仰首傲然的盯着他,沉声道,“赵允文,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翠香再不会***扰你,你也不用怕,你我之间所发生的一切,我都当它是一场梦,一场噩梦而已。” “翠香......”赵允文显然没料到她会说这个,还以为跟以往一样,卑微的求他回心转意,求而不得便撒泼打滚的。 “对了。”翠香突然又道,“虽然我当它是噩梦,可毕竟也实实在在的发生过,本来么?我就是ji子,那一年,你睡了我整整一年,可我似乎都没收过你银子?回头,我算个数,你把银子给我,咱俩就算两清了。” 赵允文面色突然涨红,“你,你胡说什么?” “赵公子不像那么没钱的人吧?”说着,翠香鄙夷的一笑,目光嘲讽的溜到了芍药身上,“有钱帮人买新衣,就没钱还我了?怎么着,赵公子也是个有头有脸的读书人,不会做那种嫖了人家还不付钱的王八吧。” “你......”赵允文面皮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 芍药脸通红,气的跺脚,“翠香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允文都不要你了,你天天还在这胡搅蛮缠,下作——” “芍药妹妹,你也别骂,咱俩是梅香拜把子,谁也别笑谁,一样是给男人睡的,装什么高洁。姐姐现在倒还要规劝你几句,别看男人现在捧着你,哪天,要遇着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的,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所以啊,能多捞点就多捞点,也别跟姐姐一样傻,指着将来能进门从良,白白的被人睡了,连身子钱都没要,这不,现在难要了吧?” 说完,目光锐利的盯着赵允文,“赵公子,就算我身子贱,这睡一夜一两银子总要把?一年三百六十日,我就要你三百六十两的银子,怎样?” 赵允文和芍药两个人都傻眼了。 “你,你少趁火打劫?”芍药气道。 “哟,这还没过人家的门,倒帮着人家心疼钱来了?”翠香嘲讽冷笑。 赵允文目瞪口呆,竟然连一句还嘴的话都说不出来,一来是因为眼前的翠香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二来,他也心虚,那一年,他也确实在她那儿得到了不少的实惠,每日白吃白喝白睡的,哪个男人不乐意? “行了,懒的跟你们废话,给钱。”翠香直接伸出一只手,要银子。 容妈妈等人瞧的那叫一个激动,连着这些日子憋屈的,今天终于能看到这两个不要脸的吃瘪了,纷纷附和,“对,姓赵的,赶紧付钱,不然,我们就告你去,竟然连我们的皮肉钱也不给,你他妈的就不算个男人。” 赵允文没想到事情会 变成这样,来来往往的人瞧着他,纷纷投来怪异的眼神,让他好生憋屈,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了。 芍药更是火大,拉着赵允文,“别理这贱、货,咱们走。” “好啊,不给银子也行,容妈妈,找人帮我写状子,我现在就告去。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赵允文是个什么货色。”翠香发狠道。 “翠香,我,我错了。”赵允文回头,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然后自怀里掏了两张银票,“我这里有四百两银子,给,都给你。” 翠香接过,瞧了瞧,给了容妈妈,“容妈妈,找他四十两。” “哦,不,不用了,翠香,当年确实是我负了你。”赵允文气恼之余,瞅着翠香愤怒中的模样,却觉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让人心动,语气不由软了下来。 “别,你是恩客,我是ji子,谈不上什么负不负,付了银子就成。”翠香从容妈妈那里拿了四十两银子,直接扔给了赵允文,“行了,赵公子,不耽误你和芍药妹子风、流、快活了,请便。” 说完,挽着容妈妈的胳膊,带领众姐妹,像一群斗胜的母鸡般,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回到了暖香楼。 芍药气的发抖,扯着赵允文,“你把银子都给了她,那我呢?你说好要带我去选新衣服的,这四十两银子够干嘛的?” “你嫌弃了?不然你找那姓孙的去,人家不早就巴巴的等着给你送银子吗?”赵允文捡起地上的四十两银票,想起曾经在翠香那里,不用花钱而得来的种种温柔,而在芍药这里,这才大半年的时间,他都丢进去上千的银子了,她还不知足,天天给自己甩脸子,不由也气了。 姓孙的有钱,可年纪大还秃头,哪里有赵允文这般相貌堂堂待人温柔体贴的?芍药见他恼了,立刻委屈的道,“你瞎说什么,自从跟了你,我这心里可曾有过别人?再说了,我是嫌你吗?我就是觉得白白被那贱、人敲了一大笔,心里不痛快罢了,你的银子难道是大风刮来的?我那是心疼你呢,你这没良心的,倒这样数落起我来了?” 说着,芍药眼圈一红,滴下大朵大朵的泪来。 “行了行了,你回去吧,我这也没银子,不买了。”赵允文见她落泪,不由一阵心烦。 芍药怔了,往日这种时刻,他不都颠颠的过来哄着她吗?然后就以更丰厚的条件来取悦满足她? 赵允文睨她一眼,再从暖香楼的大门里,瞧见翠香与一众女人说说笑笑的欢快模样,心里更是烦躁,撇开芍药,径直走了。 芍药惊了。 而翠香等人一回来,就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都道痛快。 李蔓等人在旁,也算瞧了场好戏,看翠香那如此彪悍的对付负心汉,心里也觉痛快。 笑完了,骂完了,翠香眼底的泪又滚了出来,毕竟那姓赵的是她曾经倾心以对的唯一一个男人啊,自此后,她再不相信感情,只为自己活了。 “翠香,别哭了,咱今天不是教训了那臭男人嘛?还要了银子回来。”其他女子纷纷劝道,虽然平时她们也打打闹闹,互相拆台,但这种时候,感同身受还是有的,翠香的屈辱就是她们的屈辱,翠香能把脸要回来,她们也觉得痛快。 翠香哭了一会,便果断抹了泪,过后,走到李蔓跟前,感激的道,“姑娘,谢谢。” 李蔓微怔,干笑道,“我也没做什么?” 翠香摇头,指着自己这一身,“若不是你给我改头换面,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重新做人。” “你本来就很好。”李蔓真心说道,能当街对着负了自己的男人,做出这样的事,说出从此恩断义绝的话来,她打心眼里佩服,至少比曾经的自己要强,她连说这些的机会都没呢。 翠香笑,“那也是姑娘的手艺好,不过,说来也奇,姑娘也是这样描的眉,这样抹的粉,擦的胭脂,为什么就比我自己做的好看?” 这一问,其他人立刻露出求知的眼神。 李蔓就虚心的跟她们介绍,现代妹子特别推崇的裸、妆,然后又将服饰、发型、脸型与整个人的气质等等相融合之类的。 众人听的似懂非懂,但一致的对她投以崇拜的眼神。 “姑娘,你太牛了,我敢说比那春香楼里的师傅还要棒呢。”翠香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容妈妈也如见到宝似的用火热的眼神盯着她,“姑娘,要不,以后你就做我暖香楼的师傅吧?价钱嘛,随你定。” “师傅是什么?”李蔓还不太懂。 翠香朝她暧昧一笑,“就是教我们怎样笼住客人啊。” 俗称调教师。 李蔓愣了下,身后男人竟然齐声喝止,“不许。” “啊?”一众女人的视线这才注意到那几个男人,牟地,眼睛都亮了,纷纷问李蔓,“他们是谁啊?看样子很不错哦。” 李蔓脸红了红,没有回答她们的话,只对容妈妈道,“做师傅这件事,很抱歉,我不能答应 。” “为什么?”容妈妈立刻露出失望的神色,慌的从怀里掏出银票,就是刚才翠香要来的,她全部送到了李蔓跟前,“小祖宗,这些是定钱,以后生意好了,容妈妈能给的好处还多着呢。” 出手还真是阔绰,李墨等人都惊呆了。 李蔓摇头,“容妈妈,做师傅这件事,是真的不可以,不过,以后,我每月可以抽出几日时间来教导她们。” “......”众人有些失望,翠香忙道,“姑娘,你不会是想去暖香楼吧?那可真要逼的我们没法活了?” 李蔓笑,她就算想去,人家也未必要她啊?春香楼不是有自己的师傅吗? “我不会去的,既然答应了你们家,我就会忠实你们家的。容妈妈,你若是觉得我的意见可行,那我们再细谈。” 见李蔓坚持,容妈妈只得退而求其次,“行,小祖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好,我就说了。”李蔓脑子里其实很早就有了自己的计划,此刻,按部就班的说,“第一,我要有自己专门的教师,也就是教导她们的地方,对了,你们这有后门吗?” 她不想天天从这大门进来,被人瞧见了,还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呢? “第二,这工钱嘛,我有两种形式,一是,你们姑娘到我这做造型,做一个按多少银子付,当时结清,二嘛,技术转让。” 一句话说的容妈妈等人心里激动的砰砰的,“什么叫技术转让?” 第一百四十七章 授渔(求订阅,求月票) 面对大家疑惑的眼神,李蔓微笑着道,“就是将我做造型的技术传授给你们啊,直到你们可以自己独立运用为止。” “这好。”容妈妈一听,顿时拍手叫好,有了这技术,才能掌握主动,才能恒久发展呢。 其他女子也个个点头说好。 “那你们是想让我技术转让?”李蔓眨巴了下大眼睛,又问了一遍,其实,她也想转让技术,毕竟,这种地方,她也不能常来,刚才几个男人不满的眼神,她是瞧在眼里的绪。 容妈妈立刻点头,“嗯,技术转让。” “那这个价格?”李蔓对于这种东西定价,不是很懂。 容妈妈眯眼,细想了想,心一横,拍案而起,很阔绰的道,“一千两。” 噗~~~~~~~~不止是李蔓,就连后头几个男人全都一蒙,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鸡蛋饼子砸晕的感觉患。 会不会太多了呢?李言几个累死累活给人抬石头,一个月也就挣了三两多,她随便给人化化妆做做造型,就能得一千两? 乖乖,一下子脱贫致富,从山沟穷屌丝变成有钱白富美了? 李蔓心里还是很激动的,这可是她的第一桶金啊,想不到如此成功。 见她垂首不语,容妈妈还当价格低了,是了,人家这么一个神仙似的法术,能把丑女变美,今后她这店的生意得好成啥样啊?别说一千两,一个月上万两的银子,挣的也不是没有过的。 “一万两。”容妈妈果真豁出去了,心想有了这项技术,她的姑娘们可无论容貌气质都连升了好几个档次啊,这些可是暖香楼能撑下去的资本啊,有了这些资本,还愁以后银子不会哗哗的往她怀里扑? 身后,几个男人亦是集体犯晕乎,同时心里头也渐渐涌出不安来。 李蔓脑子也晕了下,不过,她也没那么贪心,这里的人挣的都是皮肉钱,她没那么狠心想在她们身上刮。 “这样吧,一千两。”李蔓抬头,认真道,“不过,我有个条件,这一千两仅仅是技术转让,也就是我教会你们这里的姑娘,但技术专利还是我的。” “技术专利?”容妈妈等人不懂。 李蔓耐心解释,“也就是,你们可以用,但是技术不可以再转卖,亦不能说是你们所有,最终解释权归我。” 将来,她还想创立自己的品牌,这项技术的所有权使用权她得自己留着。 容妈妈等人根本听不懂她的意思,但听说自己可以用,也就无所谓了,还怕李蔓不教呢,毕竟,才一千两银子,也太赚了。 “行行行,都依你,小祖宗。”容妈妈心都乐开了花,就好像已经看到暖香楼重整辉煌的好日子了。 李蔓也很满意她的态度,“这样吧,咱们立个契约。” “契约?”容妈妈想了下,立刻点头笑道,“该的,绿儿,去叫后街的张大爷过来。” “张大爷是什么人?”李蔓很疑惑,立契约用的着别人?他们也不需要人做担保啊。 容妈妈笑道,“张大爷可是前朝的秀才呢,写的一手的好字。” “你是找他来写契约?那不用了,你拿笔墨来,我......”她本想说她自己会写,但立刻想到了李画,就改口道,“我带的人里头有会写的。” “哦,姑娘还是有备而来啊。”容妈妈笑着,让绿儿拿了笔墨纸砚过来。 李蔓起身,回头喊李画,“李画,你过来帮忙写一下。” “丫头,你过来。”李言这时赶紧将她拽到一角,几个男人立刻围住她,眼底满是担心,“到底怎么回事?我们都被你弄糊涂了,什么东西能卖一千两银子?咱们还是回家吧,别被人坑了,这里的人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别担心,有你们在,我还能吃的了亏?”李蔓掀起面纱一角,朝几人调皮的眨了下眼睛,然后,捉住李画的手,带他走到桌子边,按他坐下,一边帮他磨墨,一边道,“你就按我说的写,主要写清楚双方责任、违约事项,还有金钱数额......” 李画脑子嗡嗡的,只盯着她磨墨的手法怔,她还会磨墨?这手法纯熟,一看就知道深谙此道,突然的,他很想看看她的字。 “蔓儿,我,我这腕子前天抬石头扭了。” “啊?”李蔓慌的拿起他的手腕瞧着,可不红不肿的也瞧不出来,“疼吗?你怎么没早说?” “不疼,可就有点使不上劲儿。”他为难的说,“要不就请那张大爷过来写?” 李蔓想了下,自己坐下,“算了,我自己写吧。” 铺好白纸,李蔓拿起笔蘸了点墨,慢慢的写了下去。 一行行小字咋一看娟秀细腻,一旦细品,会发现字里行间宛若行云流水,透着一股飘逸洒脱之风。 有形体亦有风骨,这远比他的字要好的多,他的多是临摹前辈的字帖,有形却无神,所以,不懂的人会觉得他的字好看,懂的人就 tang会看出他的字少了自己的灵魂精髓。 李画又是吃惊又是惊喜,待李蔓写好后,拿起白纸吹干上面的墨后,他差点冲动的想将那契约收入囊中,占为己有了。 “容妈妈,你......” “我能看的懂,就是字写的难看。”容妈妈知道她的意思,笑着将契约接了过来,稍一过目,便连连点头,“姑娘这字写的可真好,就比对门那花解语写的还要强呢。” 她这一说,边上女子,不论是看的懂还是看不懂的,纷纷围过来抢着要看。 “容妈妈,你瞧过花解语的字?”不少人好奇的问。 花解语是谁?那可是春香楼里才捧出来的花魁,听说容貌倾城,才情绝世,乃旷古之奇女子。 当然,风尘之地,多的是夸大其词,但既然人家敢如此喊话出来,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容妈妈干笑一声,道,“没见过咋了,咱们小祖宗的字就是好嘛,妈妈我就想着,这样好的字,别人肯定比不上了,那花解语都说好,可谁见过她?说不定就是故意打出来的噱头而已。|” 众人点头,都道是。 李蔓这时道,“容妈妈,你如果觉得可以的话,就签个名吧,一式两份,你我各自保留一份就好,另外,定钱三百两,你们是现在付还是?” 瞧他们现在生意冷落,李蔓也挺同情的,心想着,若他们现在没银子的话,那就缓缓,等他们生意好了有了银子再说。 “现在付,你容妈妈别的好处没有,就是在这银钱上,从没短过谁的,跟我的这些姑娘们,每个月的月银吃食,我可从来没克扣过呢。”容妈妈一边自夸,一边掏了两张银票,还是赵允文给的那四百两,全部给了李蔓。 “姑娘,我也懒的上楼拿了,这四百两,你就收着。” “这,你们现在生意不好,要不?” “再不好,妈妈我还能缺这几百银子不成?不然我这暖香楼早关门算了,小祖宗,我瞧你也不是个奸诈之辈,我信你,将来,我这暖香楼可就靠你了。”容妈妈客气又认真的说。 李蔓顿感压力倍增,银子果然不是好挣的,但如果能给这些可怜的女人们一点希望,为何不去做呢? “行,”李蔓接了银票,“我一定尽我所能,对了,容妈妈,我叫李蔓,以后别叫我什么小祖宗了。” “哈哈,你要是能让我们暖香楼重振雄风,我们可不得当你是小祖宗的供着。”容妈妈打趣笑道。 李蔓被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转过身,将银票给了李墨,“大哥,你收好。” “这?”李墨握着那银票的手都颤起来,这么多的银子,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只觉得烫手般,猛地又塞到李蔓手里,“你自己收着。”这是她挣来的呢。 李蔓睨了他一眼,将银票往他怀里一塞,“你是一家之主,你不收谁收?以后我要用,找你拿。” 她对银钱确实没个算计,还是觉得翻来照扣衣来伸手的日子不错,银钱他们管着,她也放心,不然,以她粗心的性格,说不定哪天就弄丢了。 李墨眼眶顿时一热,一家之主,她是得多信任自己? “姑娘,咱们这技术......哦转让,什么时候开始啊?”容妈妈迫不及待的问。 李蔓看着其他女子期盼的眼神,就道,“要不,咱们现在就开始,今天我没有什么准备,我先帮你们化化妆,你们从边上学着点,明天我会过来,再给你们系统的培训。” “嗯,好。”容妈妈等人都同意。 李蔓又道,“我想要一间单独的教室,最好清净点的。”烟花之地,若是生意好的话,肯定会人来人往,她不喜。 “哦,这有,你跟我来。”容妈妈在前带路,刚走到大厅偏门时,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对绿儿和红杏道,“今天轮到你们两个做饭吧?中午多添几个菜,一会给小祖宗他们几个单独的端来。” 看那几个男人挺谨慎,也挺腼腆,容妈妈还是细心的想到让他们单独吃饭比较好。 李蔓感激的笑了下,“谢谢容妈妈。” “谢什么,你来教我的姑娘们,该是妈妈我谢谢你才是。”说着,容妈妈带他们到了后花园。 这花园,在古代算不得大,但若在现代那寸土寸金的年代,这么一大片的花园,那简直就是奢侈了。 花草繁茂,绿水悠悠,容妈妈带他们来到了一处背阴的小亭,这亭子依水而建,四面通风,往来有花草清香,正是夏天避暑纳凉难得的好去处。 容妈妈笑道,“我这里单独的屋子也没了,但这亭子却是极好的,不但清净,而且凉快,天气热了,姑娘们都爱到这里坐坐,消暑。” 李蔓也是觉得不错,教室嘛,未必就非得在室内,这亭子远比封闭的屋子强,“行,那就这里,不过,还得劳烦你们将钗粉之类的拿到这儿来。” “这没问题。”容妈妈吩咐着,翠 香等几个姑娘立刻去办。 李蔓见李墨等人从来到此,就一直都是站着的,就笑着拉他们到边上的木椅上坐下,瞅着几人脸上风干的灰土,不由想笑,“坐在这吹吹风凉快凉快。” “蔓儿。”李墨几个巴巴的看着她,这半日,就看她忙活了,忙活的让他们有点不认识她了。 虽然再一次让他们惊艳了她的才情她的睿智,可正因为如此,让他们才忧心起来,...... 这样好的她,让他们只想将她藏起来。 不一会儿,翠香等人搬了钗粉等饰物过来,几个女子也都洗干净了脸来,争相想当李蔓的下一个试验者。 “别急,都有份。”容妈妈道,一面讨好的笑看着李蔓,“小祖宗啊,今儿就将她们全都拾掇了吧,不然,非打架不可。” “好。”银子都收了,也没理由直接走人,总得留下点东西才行。 接下来,李蔓便给其中一个名叫粉蝶的女子梳妆,她比翠香还小几岁,可容貌老相不少,容长脸,双颊有不少雀斑,嘴大唇薄,给人一种苦菜花的感觉。 李蔓先给她将发髻散开,梳好后先用根发带固定住,然后,对其脸型修饰,肤色改造,后又用眉笔将其眼角画出深邃的眼线。 如此之后,一张艳丽的甚至带有几分英气的脸就展现在了众人跟前。 容妈妈等人惊诧极了,想粉蝶姿色在一众女子中算很平庸的,且性子软,跟她那张脸似的,总给人苦哈哈的感觉,即便笑起来,眼角嘴角都是耷拉的,也让人觉得是苦笑,所以,来捧她场的客人并不多,毕竟,到这种地方来的都是为了寻开心,谁也不会想看一张苦哈哈的脸。 可经过李蔓稍加打磨,粉蝶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原本的苦相,竟然如此的英姿飒爽眼眸流转,倒也能给人几分顾盼生辉之感。 粉蝶自己对着镜子,照啊照,最后竟激动的哭了,吓的容妈妈等人忙劝,“好容易才化好的,再哭花了,要怎么办?” 粉蝶这才止了哭,对李蔓是千恩万谢,过后,便拿着小铜镜,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左顾右盼的。 她这一好,其他女子便争着抢着要往石凳上坐,想让李蔓为她们拾掇。 正闹哄哄的一团,绿儿和红杏过来了,两人手里都端着托盘,一个放了几碗白米饭,一个放了几碟小菜。 “姑娘,饭菜做好了。”绿儿欣赏李蔓,直接端到了李蔓跟前。 李蔓瞅着五小碗白米饭,边上还有一只大海碗盛的满满的米饭,想来是怕他们不够,可以随时添的。 那菜虽只有四样,却也有荤有素有汤。 “多谢。”李蔓客气的对她点头道谢。 绿儿抿嘴儿一笑,“那姑娘一会吃好了,就帮我收拾收拾好不好?我瞧翠香姐姐那样美,都嫉妒了呢。” 翠香朝她一瞪眼,笑道,“我本来就比你美啊。” “切,那还不是李姑娘的手艺好。”绿儿道。 翠香,“......好了好了,饭菜都好了?咱们也去吃吧,这里留给李姑娘吧。” 其他女子也都识趣的起身,容妈妈起身对李蔓道,“准备的有些仓促,饭菜简陋,还望姑娘别嫌弃。” “这就很丰盛了呢。”在家里,桌上从没摆过四个菜的呢。 容妈妈笑,心里头对这个懂礼貌说话柔柔的小姑娘,生出许多好感,“那行,你们先吃着,我带他们前头吃去,一会再过来。不够了,待会你就喊一声,自有人过来添饭添菜。” “嗯。”知道自己几个男人的饭量,所以,在吃食上,李蔓从不对人客气,要是不够的话,她是会喊的。 等人走了之后,几个男人还安静的坐在长椅上,一脸严肃的盯着李蔓。 李蔓耸耸眉,先到桌子边,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喝,“唔,好香,里面还有鸡丝呢。” “丫头,别人的东西,你随便什么就敢吃?”李言没好气的走过来,看她因喝了一口鸡汤而水润的红唇,眼神又柔了下来。 “有什么不敢吃的?还怕她们给我下毒不成?”李蔓好笑道,一边放下勺子,递了一碗饭给李言,然后又招呼其他几个,“你们快坐过来,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吃完了一会我还要干活呢。” “蔓儿。”李墨等人都坐了过来,“我觉得这事是不是有点太......太过了?” 李蔓将几碗饭分别放到几人手里,“怎么过了?” “一千两?太多。”李墨神情凝重,自然,人没有嫌钱烫手的,可是,单是媳妇给人脸上抹抹画画的,就能挣他们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银两,这件事为什么让他心里发虚呢? 李蔓拿着筷子,给他夹了块椒盐排骨,再瞅了瞅其他几个,亦差不多严肃的神情,只得柔声安慰道,“其实吧,我这是便宜给他们了。” “怎么?”众人不懂。 李蔓就一 边给他们每人夹了块排骨,一边道,“技术这东西,你看不到,但是价值远比你看的某些东西要贵重的多。” 说着,她弯腰从边上小柜里拿出一支朱钗来,在他们眼前晃了晃,“你们看,这朱钗在你们眼里如何?” “挺漂亮的。”尤其是上面那珠子,阳光下亮闪闪的,李书觉得,若媳妇戴在头上,肯定更好看,要不一会就给媳妇也买个,反正现在有银子了。 李蔓点头,“是很漂亮,市面上卖的话起码也得小二两银子吧,不过你们瞧了,刚才粉蝶姑娘戴着它,好看吗?” 几人猛然摇头,想起刚才那苦菜花,就觉得是只窝瓜上插了根漂亮的鸡毛掸子。 “这就是了,这么漂亮的朱钗都不能让粉蝶姑娘好看,可我能啊。”李蔓马上道,“你们别看我只是在她们脸上抹啊化啊的,这些可都是有技术可言的,不然,你们也瞧到了,她们自己化的就不好看,不是吗?” 说的很有理,大家听懂了似的点头,可猛一会又都摇头,“这就能值一千两吗?” 还在质疑?“我这都是看她们挺惨的,可怜她们,没往高了要,你们想想,她们有了美貌气质,以后的生意是不是会更好?生意好了还愁没银子挣?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这是教了她们生存之本,远不是一千两银子能比的,知道吗?”李蔓说到最后,已经有了几分小得意。 李墨等人听着,却是凝眉,“蔓儿,你是怎么会这些的?” 竟然连美貌气质可以让生意更好的事也能知道...... —— 谢谢wxq840103、菱丝、475381939、泙淉616166、zhangyangjiayou0613、yaoyaoyaoe、wulijing9065、353999227、13705747542、谷子132456、13705747542、sara715、蓝兰2200、tabby_cat11、nicole3278、清如雨、雯婧小薇、liubear、mengyao08等亲送的鲜花月票荷包,\(o)/~ 第一百四十八章 开心(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一顿,意识到言多必失,几个男人又起疑心了,忙收敛起自己的小聪明,迷糊的眨巴了下眼睛,“怎么了?小时候跟我娘学的。” “不是都不记得了吗?”李画问绪。 “啊?”李蔓含着筷子,愣了下,“我也记得不太清楚,脑子里好像有幅画面,就是这样的,那人我记不清模样,但应该是我娘亲没错,不然,别人谁会教我呢。” 说着,忙低头扒饭,“别光顾着说话,你们也吃啊,这菜做的不错呢。” “嗯,是还不错。”李书倒是挺高兴,时刻配合着媳妇。 李蔓仰脸对他笑了下,挑了块鸡丝给他,“也尝尝这个。” “嗯。”李书立刻乐颠颠的吃了,他不太明白其他兄弟紧张什么,媳妇好那是他们的福气,不是吗?问东问西的,烦不烦,还怕将来媳妇跑了不成? 其他三个相视一眼,看李蔓明显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只得作罢,难得媳妇有件爱做的事,不管将来如何,他们都得陪着不是吗? 李蔓扒饭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瞅那几人,除了李书没心没肺的吃之外,其他三个明显心不在焉的。 不由得,她郁闷的抬头,端起一碟子银鱼炒蛋,往那几个人的碗里一人扒了些,末了,在几人诧异的眼神下,放下盘子,无奈的道,“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患” “知道?”李言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似笑非笑。 “当然。”她又不傻,他们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她想装傻都不行,“一是这银子多了,你们挣的不踏实,二是,怕我在这种地方学坏了?或者说,你们瞧不起这种地方这些人,怕玷污了自己的名声。” 李言轻笑,“丫头这脑袋瓜子就是聪明。” 言下之意,她说的对,他们就是担心这些,当然,银子还在其次,关键是这里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寻常好人家谁愿意与这里亲近半点?可李蔓却还想天天跟那些女人混在一起,就算是教导,也不行啊。 再说了,她能教导什么啊?这里的女人都是做那种事的,她能教导?连他一次都受不住的小东西...... 李蔓瞅见他眼底的讥诮,郁闷的瞪他,“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我再瞧不出,那就是傻子。” “还以为你真的多精啊。”李言敛住笑意,“你知不知道,一旦出入这种地方,就算你清白,在别人眼里,已然变了个样了。” “这么说,你们认为我脏了?”李蔓眼睛立刻就红了,她不过就是想靠自己的本事挣点钱而已,有那么严重吗? “二哥。”李书坐在李蔓边上,听她声音发哽,立刻放下筷子,哄起来,“媳妇,别听二哥瞎说,这世上的女人全脏了,你也是干净的。” 李蔓不吭声,并没有因为李书的话心里好受些,沉默片刻,方道,“你们觉得翠香她们是坏人吗?” 李书摇头,“不是啊。” “这不是坏不坏的问题。”李言也很郁闷,大哥他们明明跟自己想法都一样,却都舍不得说这丫头,咋了?哭一下就什么都听了? 李蔓不理他,自顾自道,“她们也都是可怜人,没有不得已的缘由,谁愿意到这种地方来作践自己?” “......”李言没了话。 “再说了,我不偷不抢不骗的,我凭自己的本事挣钱,怎么就脏了?” “我没说你脏。”李言觉得自己说不清了,他怎么会觉得她脏,他是怕世俗的眼光会伤到她,屋后那家婆娘,不就是花楼姑娘出身,即便从良了,在村子里也是被人瞧不起的,尽管她本性也不咋地,可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做法就没有世俗的眼光逼迫的意思吗? “那你什么意思?”李蔓不依不饶。 李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叹道,“蔓儿,你别怪二弟,他心里也是为你好。” 还是大哥懂他,李言幽怨的盯着李蔓,小丫头从来不懂他的良苦用心。 为她好,可是话不好听啊,“大哥,我觉得我凭自己的本事挣钱,让我们大家过上好日子,这没有错。你们就算不准,我也会用另外的法子来做的。” 难道只有像他们那种上山打猎,给人家做苦力抬石头才是正经活吗? “蔓儿——”见局面僵了,李画想劝劝,但不等他说话,李蔓就道,“你也别劝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想不到小丫头倔强起来这样不好说话,几个男人不再开口了,就这么一个宝贝媳妇,除了妥协还能怎么办?何况,现在她做什么,他们都陪在身边,真要是哪天把这小丫头惹急了,背着他们再做点什么,那才是要人命的。 李书最讨厌吃饭的时候这样沉闷,忙道,“好了好了,吃饭吧,我觉得媳妇的话没错,她不偷不抢不骗的,挣的是光明正大的银子,你们不是没看见,刚才那胖婆子,死乞白赖的要给银子,还喊一万呢,咱媳妇都不稀罕要,只要了一千,这说明咱媳妇心地善良,不贪人家那些银 tang子,她是真正想做点有意义的事而已。” 如果说前面那些还只是没有底线的夸她的话,最后那句话分明是说到了李蔓的心里。 是了,也不单是为了那点银子,她确实是想做些有意义的事罢了。 “还是你好。”李蔓氤氲水雾的眸子里突然闪耀起动人的笑来,又夹了两块排骨放他碗里,“你多吃点,他们不吃就算了,咱们全吃光。” 说着,自己也夹了两块排骨,狠狠的咬了一口。 看她孩子气的模样,李墨等人相视一眼,无奈又宠溺的笑了。 是了,蔓儿就是这样纯粹干净的女孩儿,即便外面的世界多糟糕,他们的蔓儿也会像出淤泥的荷花,纤尘不染的。 接下来,看他们几个都老老实实地吃饭,李蔓情绪也慢慢缓了过来,五个人将一桌子饭菜扫了个精光,怕他们不够,李蔓还准备喊人来添,被李墨喊住,“都饱了。” “真的?”李蔓还怕他们客气。 李言伸手抹了她嘴角的米粒,笑道,“你还真不客气,别人让你添,你还真添啊?” “今天菜好吃啊,你们不想多吃点?”李蔓也笑着问。 李画唇角一弯,“再好吃,吃饱了就好,再多就撑了。” “那好,我来收拾碗筷。”李蔓起身,将空碗全部叠在一处,放在一个托盘里,刚准备送走,那边回廊里,绿儿就急匆匆的走了来,“哎呀,姑娘,快放下,我来。” 不等李蔓说话,李言忙的拿起面纱罩在她头上,生怕她美丽的容颜被别人瞧了去。 绿儿一愣,刚才即便是侧颜,也是让她狠狠惊艳了一把,只是,她不懂,既然有如此姣好的容貌,为何要戴面纱呢? 但这不是她思考的问题,走过来,将空碗等收拾好,桌子抹了干净,绿儿端了托盘,然后,兴冲冲地对李蔓道,“姑娘,你先坐一会,我把这些送过去,马上就过来,一会你可以先帮我做做造型哦。” “嗯。”李蔓对她点点头,等她走了,才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刚才,李言戴的太急,那胳膊肘都撞到她脑门了。 “碰到了?”李言也赶紧手伸到面纱底下,帮着她揉着额头。 他宽厚的掌心,有力的揉着那痛处,还真是舒服,原本打算拍他手的,最后,李蔓倒舒服的闭上眼睛,享受起来。 直到绿儿兴冲冲地跑回来,李蔓才让他抽回手。 这一日下午,李蔓将这暖香楼的十五个姑娘全部重新改造了一遍,因为花楼这种地方,晚上才是一天生意火爆的开始,所以,配合着楼里的灯光装饰,李蔓又给她们特地描了眼影腮红之类,让每一个人都能在灯影下绽放出最美的姿态来。 日落西山,才忙好,李蔓觉得浑身僵硬,手脚发软发麻,果然,挣钱不容易啊。 而李墨几人,看见媳妇这样劳累,也都心疼不已,但偏还不能说什么,生怕被媳妇误以为不支持工作之类,只得不时给她倒倒水,揉揉肩,打打扇子,捶捶腿之类。 忙活好了之后,又和容妈妈商量好了明日的时间,李蔓等人就想告辞容妈妈死活留着吃饭,说酒菜都备好了。 李蔓还是推辞,最后,容妈妈想到她忙了这半日,心里很过意不去,就命绿儿几个,将好吃的酒菜点心装了几样,放了两个食盒,让她带着。 想着家里的小五,李蔓倒也没客气,拎着食盒就走了。 出了暖香楼的后门,看看昏暗的天色,李蔓凝眉,家里就小五一个人在家,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儿了。 李画赶紧从朋友家里取来了小推车,李蔓坐到了车上,李书推着,大家一路往家赶去。 到家的时候,天色彻底的黑了下来,整个神女沟淹没在一片肃穆的黑暗之中。 远远的,就望见自家东屋里亮着昏黄的光,想来是小五在屋里。 大家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院门一响,东屋门猛地打开,昏黄的光线从屋里溢了出来,小五从屋里跑了出来,“大哥......” “小五。”李墨连忙应声,还是第一次让小五等这么晚呢。 小五听见是大哥的声音,连忙迎了过来,“你们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李蔓从小推车上下来,揉了揉小五的脑袋,“等急了吧?吃饭了没?姐姐给你带好吃的了。” 小五委屈的摇头,二哥早上就留了点饼子给他中午吃的,说是晚饭前回来,谁知道到现在呢。 李书已经将两个食盒从车上拿了下来。 “送厨房,我看要不要再热一下。”李蔓拉着小五的手,直接进了厨房。 其他几个在压井边擦了汗,洗了手和脸,这才一起进了厨房。 小小的厨房一下子就闷热拥挤起来。 李蔓用葫芦瓢从水缸里舀了点水,也洗了手,然后,将酒菜从食盒里一一拿到了锅台上。 一盘整只的烤鸡,一碟香酥排骨,一碗竹筒蒸肉。 三样荤菜一摆上来,那香味直让人口水都馋下来了。 李蔓眼角微抽,那容妈妈果真说的不假,酒菜丰盛,哦,对了,食盒边上,果然还放着一壶酒。 她打开闻了一下,味儿有点像葡萄干红。 “你们要喝吗?”她握着酒壶,笑嘻嘻的问男人们。 男人们眼睛顿时亮了,能喝酒吗? 看他们神情,就知道想喝了,李蔓将酒壶递给李书,“拿去。” “嗳。”李书乐的不行,抱着酒壶拿了几个干净碗,就到桌子上,一人斟了一大碗。 小五在边上也是瞧的兴奋,都遇着什么好事了?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吃的?还有酒呢? 李画这时已经主动到灶台下烧了火,李蔓就将在大锅里放了点水,拿出篦子,将三样荤菜放在上面焖起来。 然后,又打开另一个食盒,拿出两个精致的小茶盘,打开一看,一盒芝麻香酥,一盒桂花糕,都是她爱吃的。 她立刻捻了一块香酥,刚想放嘴里,看到一旁眼巴巴的小五,一转手,将香酥塞到了小家伙的嘴里,“尝尝。” “好吃。”小五笑咧了嘴,这就是点心吗?真香真好吃。 李蔓回头,想给李墨他们,却看到那三个大男人,竟然一人一个碗,偷偷的在那喝起了酒。 “喂。”李蔓立刻放下香酥,朝他们奔去,夺过李墨手里的碗,“这肚子里都空的,就这样喝酒,也不怕胃疼。” “就抿了一小口。”李墨不好意思的说。 李书笑,“尝尝味,这酒真香,媳妇,你也尝尝。” “我不要。”李蔓别过脸,“等一会再喝,锅里还有那么多菜呢,咱们一会边吃边喝,不好?” 边吃边喝?和媳妇一起?那还能不好。 李书立刻放下碗,李言也放了下。 “哦,对了,早上我们带的干粮也没动,赶紧拿出来。”李蔓就问李言。 李言忙到凳子上拿起那小布包,从里将几个贴饼拿了出来。 饼子早已发干发硬,但好在还没有变味儿,李蔓揭开了锅盖,看菜热的差不多了,将让李书端到了桌子上,再将饼子放在锅里热着。 “李画,不用烧了,仅着锅洞里的火就行了。”这个天,不用吃的太热,温的吃的更舒坦。 李画搓了搓手,走了过来。 一家人围着大桌子就吃起来。 因为高兴,就连小五也倒了小半碗的酒,大家一边吃菜一边喝酒,再加上李书神乎其神的在小五跟前吹嘘李蔓的厉害,一顿饭吃的是相当的热闹。 李蔓尽管不太能喝酒,但想着今天一出马便收到这样的好成绩,一时兴奋,也喝了一碗,末了,小脸泛着酒后的酡红,眼神迷离,透着慵懒魅人的色泽,竟然当着大家的面,一高兴,用筷子敲着瓷碗,就唱了起来。 大家都听不懂她唱什么,但觉得旋律好听,也就高兴的听着,可哪知,也许是酒劲上头,一向腼腆害羞的小女子,竟然踢开了凳子,绕着锅台边又唱又跳了起来。 媚眼如丝,身段妖娆,摇摇摆摆间就像个迷人的妖精,浑身上下散发着惑人的气息。 “蔓儿。”李墨看几个弟弟眼神深暗,就连小五眼睛都直了,忙走过去,抱住李蔓,不想她再惹火了。 “嘻嘻。”李蔓在他怀里胡乱扭着,突然,脚尖踮起,双手舒展开,挺起的胸脯直接抵在他的胸口。 那柔柔的美好,直让李墨身子一阵阵的发紧。 “我还会跳芭蕾呢,我跳给你们看,嘻嘻。”说着,她竟然在他怀里就旋了几个圈,大约是头昏了,整个人一个不稳,又跌进了李墨的怀里。 李墨赶紧将她拦腰抱起,就想将她送回房。 “大哥。”李书猛然站起身,有些恋恋不舍,他还想看媳妇跳呢,媳妇跳的可真好看,那小腰扭的,那眼神媚的,浑身被弄的燥燥的,难受,也舒服。 李言也起身,还从未见过如此妖娆的丫头,明明长着一张清纯如水的脸,那样清澈明亮的眸子,可一旦妩媚起来,水与火的交融,单纯与魅惑之间,直让人欲罢不能。 李画咬唇,很鄙视自己身体的反应,不敢起身,只能坐着忍着,但心思却又不由自主的被大哥怀里的小人儿牵引着。 闹够了之后,李蔓在李墨怀里又不消停了,抱着他的肩膀,直嚷嚷难受。 “哪里难受?”李言忙过来,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小脑袋。 “肚子。”李蔓皱着红扑扑的小脸,眼睛半睁,迷离的眸光,也不知她到底看没看清眼前之人,突然,抓住李言的手,就放到了自己小腹上,软绵绵的语气,娇滴滴的道,“揉揉。” 李言一僵,只觉得有股邪火从脚底心一直往脑门上窜,眼睛都红了,恨不得直接将她从大哥怀里抢 过来,带到西屋炕上,狠狠的宠上一夜。 李墨亦是面色紫红,都不敢看李蔓的脸,可怀中温软清香的小东西,却一阵阵的勾着他。 “大哥。”李书俊美的脸颊也弥漫红晕,不知是酒喝的还是人刺激的,喊了一声,连忙扑了过来,“要不,今晚我照顾媳妇。” 噗——,李墨李言差点一人一脚将他踹出去,想的美。 李画也已经忍下窘意,尽量装作不在意的过来,看着李蔓俨然迷糊的睡靠在李墨肩头,就道,“蔓儿今天太累了,让她早点歇着吧。” 他的话有如一瓢冷水,顿时泼醒了几人,是啊,媳妇今天的疲累,他们是瞧在眼里的,眼下,她醉的不省人事,他们怎么能......? “我送她回屋睡去。”李墨道。 “唔。”哪知,一听要睡觉,李蔓又在他怀里扭了几下,眼皮没掀,噘着水润的小嘴,含糊执拗的道,“不睡,我要洗澡。” 额——众人眼角微抽,都醉成什么样了,还记得要洗澡,媳妇果然是有爱干净如命的女人。 以往那种让他们动不动就洗手洗澡,半个月被单被褥全部拆洗,衣服尤其是内、衣每天必换之类的事,他们总算可以接受了。 只是,媳妇都这样了,她要洗澡?怎么洗? 众人面面相觑。 “我要洗澡,唔唔,洗澡嘛......”就在众人没主意之时,李蔓在李墨怀里又蹭了几下,口里含糊的喊着,“吴妈,帮我放洗澡水,我要洗澡......” “她喊谁?”李书好奇的问。 李墨等人摇头,她说的太含糊,他们也没听清。 “姐姐好像喊吴妈。”这时,小五走过来说。 —— 谢谢大家的支持,假日玩的开心啊\(o)/~ 第一百四十九章 诧异(求订阅,求月票) “姐姐好像喊吴妈。”这时,小五走过来说。 “乌玛?是谁?”李墨疑惑,看看小五,平时就他跟蔓儿待是一块的时间长。 小五摇头,“不认识。” 而这时,李蔓小脑袋已经歪在了李墨的臂弯,整个窝在他怀里,像只贪睡的小猫似的,许是睡的姿势不舒服,那小嘴里不时还发出猫一样的哼哼几声。 李墨也就不问了,赶紧抱着她要回房。 李书忙过来,扯着李墨的胳膊,笑道,“媳妇刚才肯定在叫我呢,你们听,李书......乌玛,是不是很像?她就是在叫我。患” 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好不好?众人对他投去鄙夷的眼神。 李言开了西屋的门,李画拿着油灯,李墨抱着李蔓,到了西屋,轻轻的将她放到了炕上。 一躺到炕上,李蔓打了个滚,直接卷着被子裹到了床里。 众人满头黑线,但除了小五之外,这四个又忍不住在那偷偷的笑,原来媳妇就是这样抢被子的啊?怪不得他们常常半夜醒了,发现身上什么都没有。 “咳......”看三个弟弟就这样站在炕头直直的盯着李蔓,李墨觉得不妥,“都累了一天了,你们也洗洗睡吧。” “大哥呢?”李书紧张的问,难不成今晚又是大哥的?苍天啊,两个月零六天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李言李画也紧紧盯着李墨,眼里意思很明显,他们不能在这盯着,大哥就能了吗?大哥可是一个人占着这屋一个多月了,之前因为他有伤在身,他们也不说什么,可今天,他跟他们一样来回两趟路走着,他们发现他真的已经彻底好起来了。 既然伤好了,是不是也该让让弟弟们了,这都多少日子没跟媳妇亲近了,这马上都快魔怔了。 见弟弟们显然不满的眼神,李墨有些心虚,但蔓儿醉的这样厉害,他不放心将她交给任何人,哪怕是亲弟弟。 见他迟迟不语,李言道,“总得留一个晚上照顾他吧?你们觉得照顾人的活,家里谁最合适?”是他李言啊,都快赞同吧。 “那我来吧。”李画微微一笑,当仁不让的提了出来。 李言眉头一拧,李书却笑着否认,“四弟,缝缝补补的活你是不错,可这照顾人的活儿,当然是你三哥我了,半夜起来给媳妇端个茶递个水的,帮她盖盖被子,打打扇子,赶赶蚊子......” “这些,我天天在做。”李墨听不下去了,说了一句人神共愤的话来。 他们天天想着做的事,他竟然天天在做,天天做还嫌不够啊?容一两天给他们有什么不妥的? 本意是指自己对这些活驾轻就熟,照顾媳妇会方便些,哪知犯了众怒,惹来三道恶狠狠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李墨默了...... “算了,咱们......” 李言话音未落,就听见悉悉索索的声音,几人往炕头一看,就见李蔓骨碌碌的从被窝里蹬了出来,揉着乱乱的头发,闭着眼睛摸摸索索的就滑下了炕,连鞋子也没穿,赤着一双白玉般光洁的小脚,就往墙角那走。 几人呆了一下,就见这丫头趴在墙壁上,一只手在泥巴墙上抠啊抠啊的,灰屑都落到了她的脚面上。 “媳妇,你干啥的呢?”李书小心翼翼的试探的问。 李蔓眼皮掀了一条缝,只看见眼前一个人影晃啊晃的,就难过的哼哼道,“门怎么打不开啊?” “门?”李书愣了下,看看边上的兄弟几个,媳妇这真是醉糊涂了吧? 李墨赶忙上前,抓住她的手,怕再抠下去,指甲该破了,“门在这边,你要开门做什么?” 小眉头一皱,露出难受的神色,“我要嘘嘘。” “......”众人石化。 李蔓却又挣脱李墨,靠在墙角,弯着身子,好奇又愤懑的用手在墙上抠着,“怎么找不到门把手,门呢......” “这是墙。”李言一个箭步跨过去,直接将她拦腰打横抱起,虽然是炎夏,但小丫头光着脚踩在凉地上也是不好。 李画赶紧拿来鞋子要给她穿。 “她这样还能自己走?”别掉进茅坑里头去了?回头还得他们捞。 李画怔愣,就见李言已然抱着李蔓朝门口去,连忙追了过去。 李墨李书相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讯息,两张俊脸同时一红,慌忙的也追了出去。 小五在房里,愣愣的看着哥哥们一起跑了出去,疑惑的转了转眼珠子,突然惊诧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姐姐要嘘嘘,二哥抱她出去,其他哥哥跟去,难道......哥哥们是要帮姐姐把嘘嘘? 小脸唰的就涨红了,本着少儿不宜的精神,小五乖巧懂事的回到了东屋,这里就留给哥哥们吧。 外头一阵乱,不一会儿,几个人又如风一般的回来了。 李言将李蔓放到了炕上,看她睡的跟小 tang猪似的,不禁想着刚才那一幕,把嘘嘘还得他吹口哨,真比当年的小五还难伺候...... 不过,若这丫头明天知道了这事,会怎样? “怎么办?”李言安顿好了李蔓,直起身问其他人。 “你们谁累了就睡去吧。”李书道,反正他是不想走。 李墨坐了下来,“蔓儿她醉的厉害,一会还不知怎么难受,我再坐一会。” 李言锁眉,都不想走啊? 李画瞧着四个大男人看着媳妇,觉得不像,就建议道,“不如这样吧,咱们四个人轮流值班,每人一个半时辰。” “行。”看目前这局势,大家只得同意。 “那,大哥先陪着,咱们先出去了,一个半时辰后,二哥再来替你。”李画道。 李墨点头,李言李书也无异议。 李画出去,先到厨房烧了一大锅的热水,除了兄弟们要洗澡之外,还特地端了一盆到西屋。 李墨只坐在炕头,隔着帐子静静的凝视着那炕上睡的不甚安稳的小东西。 “大哥,”李画将盆放到一旁的小凳子上,对李墨道,“我端了点热水来,你帮她擦把脸吧,那样睡的舒服些。” “嗯。”李墨感激的朝他看了一眼,还是四弟体贴,他忙起身,用热毛巾搓了两把,带了些水意,掀开帐子,轻柔的帮李蔓擦脸擦手。 看他动作那样轻柔细致,就好像呵护着一件易碎的珍宝,李画会心的笑了,转身,默默的出了房间。 厨房里,李言正在洗澡,李画便等在门口,望着无边夜色,心口好像被一团烈火烧着,难受却又充满期待。 不一会儿,李书肩头搭着毛巾,走了过来,轻轻拍了下李画的肩,笑道,“干啥呢?不怕蚊子吃了你啊?” “屋里热,我在这吹吹风。”李画扭头朝他笑道。 李书朝他挤眼,“不会是惦记媳妇吧?我可告诉你,要那样的话,你差不多要站到天亮呢。” 李画有些窘,“我就站一会,一会还要洗澡呢。” “行,那你继续吹风吧,我洗澡去。”李书说着就往院子里走。 “三哥。”李画忙喊他,“蔓儿不准你们洗冷水澡。” 李书回头,小声道,“没事,她现在睡着了。” 大热天,冲个冷水澡才舒坦呢,何况,他身上有火,再不用冷水浇浇,真要烧死人了。 李画笑笑,也没再拦着,在蔓儿来这个家之前,家里兄弟都有洗冷水澡的习惯,他也有,只是,没太好意思像二哥三哥那样,经常光着膀子就在那洗罢了。 过不多时,李言出来了,一边擦着头发一边笑道,“四弟,水用完了,你再烧点,我就不动了,才洗的,怕又出汗。” “嗯。”李画知道厨房里有水汽,过了一会,才又进去,烧水洗澡。 李书直接用冷水冲澡,洗好后换了干净衣服,也就回东屋了,差不多还有三个时辰,他还是先睡一觉才好,不然,一会怎么有精神伺候媳妇? 李画洗好后出来,看到李言如他刚才一般站在屋檐下,不由笑道,“二哥,你在这喂蚊子呢?” 李言拿着毛巾擦着头发丝,也笑道,“洗了头,还没干呢,你先回屋吧,我一会就好。” “哦。”李画心知肚明,尽管分了时段,可兄弟几个这一晚上,显然都不想睡觉了,即便想睡,也睡不着啊。 李画倒了洗澡水,然后便回屋了。 李书在炕上翻来翻去,脑海里全是媳妇醉酒后的模样,唱歌时的甜美,跳舞时的娇媚,抠墙时的迷糊,还有那...... 一想到这些,他只觉全身燥热难忍,翻了几次,看见李画进来,嗖的坐了起来,“四弟,什么时辰了?” “还早。”李画淡淡回了一句,径直爬上炕,将小窗完全打开,看小五头上都是汗,体贴的坐在一旁,拿着蒲扇,给他轻轻的扇着。 李书哀嚎一声,又直挺挺的躺下,就这么一会子,又折腾的一身汗,只得央求李画,“四弟,也给我扇着些。” 李画果然也帮他扇着,只是,李书心烦气躁,只觉得这风根本没有一丝的用处,“四弟,用些力气,热死了。” “三哥,你好好躺着,别瞎想,大哥那样好了,还有二哥呢。”李画好意提醒。 李书长长的叹了口气,幽幽道,“突然觉得,有哥哥也是挺讨厌的事呢。” “......”李画一愣,旋即笑了起来,只有三哥才会这么直率的把心思说出来,细想,三哥从跟蔓儿洞房以后,再没亲近过她,如此一算,该有两个多月了吧?李画着实吃了一惊,看三哥这火急火燎的样子,确实挺糟心。 不过,“三哥,蔓儿醉的厉害,而且,白天她也真累着了,你别......” “别什么?”李书满脑子李蔓,对弟弟的话一时也懒的费心猜,听他话说一 半,本能的就问。 李画涨红着脸,“你......那个,你晚上别碰她了。” “不碰咋照顾?”李书本能问了一声,话一落,身子也翻了过来,侧首看着李画,凝眉道,“当你三哥什么人呢?媳妇都那样了,我会做那秦寿的事吗?”顶多,也就抱抱她解解馋罢了。 如此就好,三哥性子虽然大大咧咧的,但最会疼人,有他这话,李画放了心,可,马上想到另一个,这才落下的心,又悬了上来。 大哥沉稳,断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而且,瞧他刚才给蔓儿擦脸,那样的呵护珍惜,是决计不会趁人之危的。 可二哥...... 猛然,李画将蒲扇丢给了李书,哧溜下了炕,就跑到门外,看李言还在那站着呢,夜色下,他就像一头蛰伏的兽,静静的等待着属于他的猎物。 李画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测一准没错,二哥今晚绝对对蔓儿没怀好心。 “二哥。”李画走了过来,状似随意的道,“屋里好热,还是这凉快。” “不是有蒲扇么?”李言道。 李画扯唇轻笑,“这边风大,凉快。” “嗯。”李言点头,“是呢。”站在这,静静的等着时间流淌,想着屋里的小女人,一会就是自己的了,心里头竟是说不出的欢呼雀跃。 “二哥。”沉默了一会,李画看他眉宇间荡漾的那一抹春色,越发不安,赶忙道,“蔓儿真是厉害。”白天辛苦挣银子,晚上该让她睡个好觉的。 “嗯,是厉害。”是指哪方面?不知怎么,李言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想到,那丫头每次在自己身下哭着求饶的样儿,求而不得就跟小狮子似的在他身上又咬又挠,嗯,是挺厉害。 “不过,也真是辛苦。”李画紧紧的盯着李言的神色,希望他能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是辛苦。”所以,晚上他要好好伺候她。 “没听见声音了呢,看来睡的挺香。”所以,二哥晚上别折腾她了。 “四弟不放心大哥?”李言似乎这时才听出李画的弦外之音来。 李画错愕,不放心的是你好不好?“大哥做事一向沉稳,我怎么会不放心?” 李言勾唇一笑,眼底划过意味不明的光来,拍拍李画的肩,道,“行了,四弟,你安心回屋睡吧,有大哥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一会还有我呢。” “二哥......” “回屋吧。” “二哥,你晚上别......” “我要回屋了。” 李言没等他话说完,径直往东屋走去。 李书坐在炕上,不住的用扇子扇着,见他二人进来,只轻轻的瞟了一眼,连话也懒得说。 等待,实在是太熬人。 “我先睡会。”李言撇开李画,躺到炕梢。 李画无奈,有些话说的太直也不好,二哥跟三哥不一样,可,他心疼媳妇。 再想说什么,见李言已经闭上了眼睛,再想想自己疼媳妇,二哥难道就不疼了吗?李画只得也爬上了炕,挨着小五边上躺下。 夜渐渐深了,暑气一点点散去,一个半时辰,在李墨那太快,快的他只觉得帮蔓儿擦了个脸和手,再帮她打打扇子,就匆匆的过去了。 而对李言来说,那时间慢的让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好在,在他快等不及的想起来跑两圈的时候,时辰到了,他赶忙起身过去敲门。 李墨出来,李言进去。 屋内,小油灯的光线比之前暗了不少,李言拿了根大针,将灯芯挑了挑,光线瞬间亮了不少,暖黄的光温柔的落满整间屋子。 李蔓睡的很香,甚至连李言掀开帐子,躺到她身侧,将她抱进了怀里,也一丝感觉也没有。 “就困的这么样?”看她恬静的睡颜,李言宠溺的在她脸腮亲了一口。 —— 时间很短,夜却漫长,李书像个和尚般,盘腿打坐了近三个时辰,终于等到了伺候媳妇的机会。 屋内油灯早已灭了,他只得又添了点油,点了起来,他喜欢看过融融的暖光柔柔的打在媳妇的脸上,那样的宁静,那样的柔美,那样的让人心动。 “媳妇。”撩开帐子,他轻轻的唤了一声,看她微微凝眉,不满似的嘟起了红红的小嘴,开心的笑了。 脱了鞋子,麻利的上了炕,习惯性的霸道的将她拥入怀中,却又怕力道太大,惊醒了她,忙又稍稍松了开些。 他发现她额头都是汗,汗水不知何时打湿了她的头发,有几缕竟然丝丝缕缕的贴着脸颊,映着那娇嫩的肌肤,竟是说不出的惑人。 他喉头一紧,也觉得热起来,忙拿起边上的扇子,重重的扇起来。 “唔。”大约是凉风袭来,李蔓觉得舒服了些,小眉头渐渐舒展了开,身子朝着这凉爽的地方滚了过来。 看着,怀里贴过来的小人儿,软软的馨香让人一阵头昏眼花,迷糊间,李书扔掉了扇子...... —— 什么时辰,李书已然糊涂了,只是在李画的敲门声中,结束了那让人沉迷深陷到无法自拔的美好之中。 黎明前,天空越发的黑暗,可也许是添了油的关系,屋内的光线一直很亮很亮。 李画关了房门,轻轻的掀了帐子,钻到炕上,怕吵醒她,他的动作很轻轻。 可即便再轻,李蔓还是被扰到了,小眉头不安的皱了起来,口里含糊的喊了一声,“不要了......” “什么?”李画没有听清,就贴在她唇边又问了一声。 李蔓没有回答,但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了下,水润的唇微微的嘟起,泛着异常的红,像一粒饱满而又水润的樱桃,诱人...... —— 一个半时辰,可以背下一本书,可以写上二十副字,可以做好许多的事。 可对李画来说,真的是太短太短。 天亮前,看着怀里柔美的小女人,李画眼底满是温柔,对上她软软的唇,忍不住又轻轻亲了一下,却没敢再深入,怕重蹈昨晚的覆辙。 想到昨夜那一个半时辰,李画眼底又涌出一丝自责与羞愧来。 他何时竟然如此没有自制力了?亏他之前还劝导三哥,埋怨二哥。 —— 屋外已经有了响动,李画知道哥哥们已经起来了,不敢怠慢,忙放下李蔓,拿了块薄被,浅浅的搭在了她肚子上,然后穿好衣物,轻手轻脚的下了炕。 一开门,就见李墨在院子里劈柴,李书拿着大笤帚在扫院子,而厨房里也有响动,不用说,该是二哥在准备早饭。 李画无端心虚羞愧不已,赶忙到厨房去,看着二哥在切着咸菜,一口大锅里还冒着热气,忙道,“二哥,我来吧。” “才起来就急着干活啊?”李言笑,并没有停下切菜的动作。 李画垂首,面红耳赤。 见他不语,李言又问,“她呢?醒了吗?”想起昨晚,李言眸色暗了些,涌过浓浓的怜惜。 李画亦恼自己,摇头,“还睡着呢。” “那就让她多睡会吧。”李言继续切菜。 李画瞧着没自己什么事,就舀了点水,自己到外面洗漱去了。 —— 日上三竿,李蔓终于醒了,只是,头疼,身子也疼,浑身难受的让她想死。 “蔓儿。”李墨等人就在门口,听见里面传来李蔓呜呜难受的声音,都冲了进来。 李蔓正趴在炕沿上,冷不防瞧见这四兄弟,一时愣了。 “丫头,怎么了?还难受?”李言过来,扶她坐了起来。 李蔓身子一僵,看着李言担心的眸子,牟然间想到昨晚。 那是梦吗? “媳妇。”李书也忙过来,不安的瞧着她。 李画亦是。 李墨也围了过来,“要难受的话,就再躺会?我把粥端来。” “别,不用。”李蔓赶忙拦住,又不适的推开李言,“你们先出去一会,我换衣服。” 身上衣服皱巴巴的,好像也没穿好,带子都系错了呢。 “媳妇......” “你们先出去。”李蔓突然也有些不敢面对李书,甚至还有李画。 这是怎么了? 她昨晚竟然做了那样羞人的梦,难道是因为这一个多月没有过,想了?可梦里,李言李书李画...... 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李蔓自己都惊悚了。 她这是被虐的傻了不成?竟然会想那个,而且还那样放肆邪恶...... 哎呀,不想不想,一定是昨天在暖香楼,大概被那里的气氛熏染的吧,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就很正常了。 而且,昨晚她喝醉了,人一喝酒,容易那什么......。 只是,这身上实在酸疼的厉害。 原来,醉酒这样的熬人?以后打死她也不喝了。 等他们走后,李蔓又坐在炕上发了一会呆,忍着不适,活动活动了下腰肢,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可究竟哪里不对,她似乎又不好意思往那方面想。 好容易撑着下了炕,发现身上衣服很皱,还是昨天的,想来,昨晚晚上喝醉了,直接就上炕睡觉了。 这样热的天,不洗澡换衣,她是很难受的,因此,哪怕着急着今天要去暖香楼,李蔓还是觉得先把自己收拾妥当了才好。 打开、房门,李蔓愣了下,见四个男人如四座门神似的站在门口,“你们干什么?” “媳妇。” “蔓儿。” “丫头。” 四个男人齐齐喊她,眼底神色各异,却都让她瞧出了一丝怪异。 “你们怎么了?” “媳妇,还难受吗?”李书不安的问。 李蔓以为他是问自己醉酒的事,而墨等人也以为他是问这个。 “好多了,就是头有点昏,身子酸胀,活动活动该好些吧。” 李画心虚的别开了眼睛,李言眯眼细瞅着她,这小丫头身子还真差的很,许伯那药,偷偷的都给她吃了一个多月了呢。 “饿了吧,锅里粥还热乎着呢,我给你盛。”李墨道。 李蔓捏了捏衣角,道,“我不是很饿,我想先洗个澡。”身上粘糊糊的,真是难受。 “咳——”众人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李画忙道,“要不你先吃饭,我帮你烧点热水。” 李蔓想了想,“那好。” —— 李蔓肚子并不太饿,吃了碗粥就好了,等李画烧好了水后,她便关起了房门,在屋里沐浴。 只是,脱去外衣的刹那,她又是惊呆了。 昨晚,帐子里又进蚊子了吗?怎么身上又被咬的那么多的草莓? 可恶的蚊子,好在这次不肿不痒,只是看着不好看罢了。 好好的洗了个澡,连头发也都洗了两遍,李蔓这才出来,换了干净的衣服。 “你们的衣服呢?”抱着脏衣服出来,李蔓想就手全部洗掉,不然晚上回来又没的换了。 “二哥一早起来就洗了。”李书道,想不到二哥今天这样勤快,连他们的衣服也都抢着拿去洗了。 李蔓笑笑,就拿着自己的几件衣服,到了压井边,打了点水,仔细的搓着。 李画等人想帮忙,但知道这丫头害羞的性子,她的贴身衣物,是轻易不让他们碰的,只得作罢。 “媳妇,一会还要去镇上吗?”李书问。 “嗯。”李蔓点头,回头看到小五坐在东屋拿门槛上,一副惆怅的小大人模样,笑道,“小五,你今天跟我们一起。” “我在家看家。”小五道。 “啊?”李蔓愣了下,这小子今天竟然不想去镇上玩? “他要在家就在家吧。”李墨道。 “哦。”李蔓没再说话,将自己搓好的几件衣服,拿到竹竿上晾了,完了,过来,对小五道,“昨天带回来的点心,都放在橱柜里了,你饿了就吃。” 小五抬眼瞅了李蔓一眼,忽地脸一红,想说什么,抿了抿嘴又没说出口,腾的起身,往屋里跑去。 “怎么了?”李蔓着实愣了下,小五对她这态度? “媳妇,洗好了咱们走吧,一会日头更晒。”李书已经推了小车候在院门口了。 李画拿了水壶跟着。 李墨李言站在她身侧。 李蔓疑惑的看他们一眼,“你们还去?” “不然呢?”李言笑睨着她,本来就担心,去了暖香楼之后,他们更担心了。 “这大热的天。”李蔓也真是心疼他们,就提议道,“要不这样,你们轮流陪我,好不好?” “.......”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想到昨晚,除李墨之外,其他几个脸上都呈现了不自然的神色。 “怎么了?这样不好吗?要不今天大哥陪我去,你们在家歇着,做点你们想做的事,明天李言,后天李书,大后天李画。”李蔓觉得这样排班最合理,能腾出更多的时间给他们,也不辛苦啊。 经过昨晚,李墨早已知道弟弟们的心思了,谁也不愿意失去跟蔓儿相处的机会,就算天再热,能将人烤化了,他们能跟在她身边,怕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一起吧,万一真有个什么事,我们几个都在,也能有个帮衬。”李墨道。 “......”李蔓本能的想到那次菜市遇流氓的事,想来,他们几个要都在的话,她跟李书也不会吃亏。 但是,瞧他几个,“不累吗?”以后还天天这样陪着她不成? “你都不累,我们累什么?”李言突然一手揽在她的肩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李蔓被他盯的浑身不安,也懒的深究他话里的意思,挣开他朝李书跑去。 “走吧。”李墨朝李言看了一眼,然后,大步朝外走去。 李言回头,朝在东屋门口趴望着的小五嘱咐道,“在家乖乖的,我们晚上就回来。” 小五噘着小嘴,一脸委屈,其实,他也想跟着,只是...... 想到昨晚,他突然不知怎么面对姐姐了。 —— 李蔓本想自己走的,可是刚出了村口,还没走上山路,这一双腿已然有些打颤。 真是不争气啊,不就是多喝了一碗酒,就成了这样?昨晚她睡的也很沉啊,就是梦多了些乱了些。 她忍着,不想被几个男人看扁,可迈腿的力气越来越小,步子越来越难受。 “怎么了?”李言侧首看了她一眼。 李蔓咬着唇,努力跟上,“没事,就是日头大,晒的眼花。” “是吗?还走的动?”李言看她走的艰难,忍不住到她边上。 “媳妇,坐车吧。”李书也是心疼,媳妇身子弱,他很清楚,所以,昨晚他已经很轻很柔,甚至都没弄醒她。 李蔓摇头,这才走了一里路,她就这样,不像话,她也不想自己太娇弱。 可...... 冷不防,脚下绊倒一粒小石子,李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李言就手扶住她,在她还没稳住身子前,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放到了小车上。 “乖乖坐着,时候也不早了。” 早上本就起的晚,再加上她吃饭洗澡洗衣的时间,已然半个上午过去了,此刻到镇上怕是要中午了,如果她自己走的话,就她现在的状况,怕是到天黑,爬都爬不过去了。 于是,趁着李言这台阶,李蔓也老实了。 今天,李蔓多了个心眼,戴了一件干净的褂子,敞开的披在头上,就当帽子一样遮日头了。 果然,李蔓不得不佩服几个男人的生龙活虎、龙马精神,昨儿陪她一天,昨晚也都喝了酒,结果就她一人累的瘫软,他们照样精神百倍的。 而且,李书推车比平时还有劲,大家脚下生风,生生的比她预计的时间还早了半个时辰到的。 从暖香楼的后门进去,正好瞟见绿儿在后院井中打水,一瞧见他们,顿时丢下水桶,朝前院奔去,一路跑一路喊着,“容妈妈,姑娘来了。” “什么姑娘来了?”容妈妈正在外头招呼客人,一听绿儿没头没脑的大喊,一时没反应过来。 绿儿一跺脚,“还有哪个姑娘?您从昨儿半夜就唠叨的姑娘呗。” “哎呀,我的小祖宗来了啊。”容妈妈一拍脑袋,喜上眉梢,直接丢下客人就朝后院跑去,“绿儿,叫人送茶到后院。|” “是。”绿儿应着,目光却朝愣在厅里的客人身上瞄了几眼。 这客人是个早上慕名来的,容妈妈正跟他介绍她这里的姑娘呢,他也听的正起劲,冷不防被丢下了,一时傻愣愣的。 倒是绿儿会来事,轻轻在那客人身上撞了一下,娇媚笑道,“客官,要不要先坐下,喝点酒?我们这可有上好的女儿红?” —— 容妈妈到后院,老远的就见李蔓等人坐在那一方亭子里。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们怎么这时候才到?可把我急坏了。” 看容妈妈急匆匆赶来,李蔓起身笑道,“怎么?还怕我拐了银子跑了不成?” “怎么会呢?”容妈妈拉着她的手,眼睛都快笑没了,激动的说,“我的小祖宗啊,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你知道,昨晚有多少人到我暖香楼吗?” “多少?”李蔓好奇的问。 容妈妈伸开双手,摊开十指,前后翻了两番。 “二十个呢,妈妈我可是数了,二十个,这不,还有过夜的,翠香那几个丫头到现在还陪着呢。” “......”这意思李蔓懂了,一下子就红了脸,好在有面纱遮着,也瞧不出。 容妈妈高兴,也就忘了忌讳,仍旧兴奋的说道,“昨儿,我按照你的布置,把大厅里那些帷幔撤了,花花草草什么的也撤了大半,只留了几盆你说的清雅一点的花,还有姑娘们的房里,熏香也都掐了。” 当然,有客人的时候,还是得点的,这是花楼生存秘诀,当着李蔓,容妈妈自然不会说。 李蔓边听边点头,不错。 容妈妈继续道,“还有,一入夜,咱这里的灯光也按你说的换了,还特特的安排翠香和粉蝶在二楼靠窗那儿谈琴唱曲,你知道吗?当时就有客人进来了,还是从春香楼那边过来的,我就在门口瞧的真真的,他一脚都跨了那边门槛了,还是转到我们这边了,哈哈,我就说嘛,咱们暖香楼的姑娘怎么会差?” 她怎么说李蔓就怎么听着,她说生意好,李蔓心里也高兴,但另一方面,她也有些担心,“那翠香她们现在是来不了了?我要是培训的话......” “这个——”容妈妈想了下,马上道,“她们要起来且还要等半日呢,不如你就先教绿儿她们,对了,妈妈我今早托人,打算再买二十个干净漂亮的小姑娘,到时,你帮我再培训培训。” “什么?”李蔓大惊,“还买?” 容妈妈撇撇嘴,道,“是啊,翠香她们几个化了妆是还有几分模样,可到底年岁大了些,我心里都清楚,那些男人啊,也都是图个暂时的新鲜,谁知道哪天就腻了,再说了,我这暖香楼,也该换换人了。” 花楼这种地方就是这样,只管新人笑,谁管旧人哭,有银子赚就成。 可李蔓不这样想,再买二十个小姑娘?她怎么突然有种助纣为虐之感?若不是她让暖香 楼生意好了,容妈妈就不会买人,她不买人,便不会有二十个小姑娘坠入这火坑。 “容妈妈,能不能别买?”李蔓哀求着。 容妈妈疑惑,“怎么了?妈妈我现在手头上正好有点银子,想趁着现在生意慢慢回暖,赶紧找点新人过来,把人给养住了,直接把春香楼那帮小蹄子给灭了。” “可,她们都是好人家的闺女,一旦进了这种地方,将来要怎么办?”恐怕根本就没有将来了。 正巧,红杏和秋菱两个来送茶,听见这话,扑哧就笑了。 “姑娘,你可真是菩萨心肠。”红杏说着,就将茶盘放到了石桌上。 秋菱斟茶,也跟着笑道,“是啊,这天底下,有卖就有买,有买就有卖,说不定啊,人家正巴不得能被买呢,想卖没人买的才最可怜。” “......”李蔓听不懂她的逻辑,但觉得好好的闺女家,被卖到这种地方,想来也是逼不得已,本就可怜至极,她却无意中成了帮凶...... 容妈妈见李蔓不语,忙也安慰道,“小祖宗啊,我知道你的心思,妈妈我何尝不想做好人?可你不知道,这世上啊,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啊,能够吃穿不愁,谁愿意到这种地方来?谁愿意干这种被人糟蹋的事啊?” 面纱后,李蔓黑漆漆的眸子充满怜惜与哀求的看着容妈妈,厚厚的脂粉后,容妈妈也是无奈的吧?“那么,就别买了,好不好?” “哎,你听我说。”容妈妈到底是经历的多的女人,对于李蔓这点小心思,一看即明,也知道如何宽慰她,慢慢的握着她的手,带她坐到一旁石凳上,长叹一声,缓缓道。 “刚才秋菱丫头说的好啊,这世上有卖就有买,人家成心要卖的,即便我不买,还是会有人买的。” “只要不做这种事,将来总还有翻身的机会。”李蔓想不到那么多,只觉得,若是这件事跟自己脱不了关系,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就算是要卖,可以去做工,或者给人做丫鬟,但一旦落到了这种地方,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了,这是亘古至今难变的道理。 “翻身?”容妈妈苦笑,“好吧,就算好一点的,能卖给大户人家,当个粗使丫头什么的,伶俐的命好的,说不定能投主子的缘,将来配个小厮,或者,更上一步的,给主子做个同房,当个妾什么的。可要是命歹的,怕也落不着什么好,大户人家虐死丫头的事,那是太平常了,不把下人当人看,死个人比死条狗还贱......” 李蔓听的心惊肉跳,却见容妈妈浮肿的眼角滚了些泪珠,声音更是布满苍凉,“不瞒你说,妈妈我能混到今天这一步,你以为容易吗?因为家里穷,兄妹多,七岁时,我就被爹娘卖给一个大户人家当丫头,不知道遭了多少罪,还没长大,十一岁就被那没人、伦的老爷少爷合起伙的玩,后来,被夫人知道了,一句不知羞耻勾、引主子的罪,打了个半死,最后还被卖到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 “......”李蔓听的浑身发凉,这种事她只在电视上或者小说上见过,虽然世间有很多悲凉之事,可从未亲眼见过,不在身边发生,体会也就不那么深,此刻,容妈妈字字血泪,却真将她震住了。 只是,与她不同的是,红杏与秋菱两个听了,却是一脸平静,甚至,秋菱还笑了两声,轻轻道,“姑娘莫不是吓着了?说实话,能到这种地方来,谁身上还没点悲苦的事来,就像你说的逼不得已。可是,姑娘也该知道,命就是命,如今,我倒是庆幸自己在这暖香楼,容妈妈不打我们,也不克扣我的银子,还给我们许诺,但凡有银子,都可以赎回自由身,这在别的地儿可是想也别想的。” “......”李蔓不知说什么好,难道在暖香楼里还是福气了? “就是。”红杏也道,“不是每个人生下来都是小姐,有人伺候吃有人伺候穿的,咱们命苦,但与其被卖到不知什么黑心的人手中,我倒觉得,被容妈妈买了,还是那人的福气,至少,咱不愁吃不愁喝,趁着年轻的时候多攒些银子,将来也不愁老了埋乱葬岗去。” “这——”这样的悲惨?李蔓心里一阵阵发酸。 “呵。”容妈妈擦了擦眼睛,好容易平复了情绪,又宽慰道,“还有,你不知道我们暖香楼的规矩,容妈妈我也不是那铁石心肠的人,但凡有好姑娘想从良,我都是给机会的,买来的小姑娘们,并不是一开始就让她们接、客,我这边都会在各方面培训教导的,等到一定的时候,才让她们挂牌。 当然了,也有不愿意的,想保清白的,那就让她们打杂,也就是伺候那些挂牌的姑娘们,这种后来从良的不是没有。 可,并不是每个姑娘都会这么想?” “什么意思?”李蔓不懂,如果有机会留住清白从良的话,为什么不要。 “哈。”容妈妈笑李蔓太单纯,“烟花之地,风、流之所,在这里,混的好了便是一步登天,多少男人那是将你当公主似的捧着宠着,女孩子们嘛,谁没有点虚荣?就连一年一度的 花魁之选,姑娘们还打破头的去争抢呢。这里啊,是跟你想的完全不一样的一个世界,并不是说女人在这里就是多么悲苦。对,也许一开始进来,是有许多逼不得已的原因,但往后了说,各人各命。就不好说了。” 李蔓听的呆了。 “好了好了,来了这半日,快喝口茶,对了,红杏,午饭备好了吗?快送过来。”容妈妈吩咐。 李蔓坐着不吭声,容妈妈一旁赔笑着,又千万安慰了许多,小祖宗可是她的财神,万不能得罪了她。 后来,终于妥协,容妈妈道,“不如这样吧,等人买来了,你先瞧着,妈妈我跟你这保证,将来她们若不想挂牌的,我保证不逼她们,只要拿够赎买的银子,我绝对放她们走,另外,赎买银子我也不会多要,她们没钱的话,就在我这做活,用工钱扣,你觉得呢?” 李蔓听了半晌,知道这是容妈妈的底线了,而且,话说到这份上了,她觉得差不多了,再说了,她们说的话也不无道理,真要卖的,她们不买,也会卖给别人,若真像容妈妈小时候那样,被卖个那样的坏人家,岂不是更惨? 所以,李蔓当即点头,“多谢容妈妈。” “好了,小祖宗,饭菜都来了,你们先吃着,我去瞧瞧翠香她们可起了?”容妈妈说着起身,带着红杏秋菱两个一起走了。 “你们别站老远的了,快过来吧。”李蔓坐在石桌旁,对他们兄弟几个招手。 四兄弟坐了过来,李画瞧瞧四周没人,就掀了她的面纱,“戴着热吧?先拿掉,一会人来了再戴。” “嗯。”李蔓拿起碗筷,分给几个人,然后,自己闷头吃饭。 李言给她夹了点菜,“还在为刚才这件事难过啊?” 李蔓没吭声,只是一时间难以消化如此的悲凉,这样的时代,女子可以随便买卖,想到她自己也是被李墨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心里就无端难过起来。 “别难过,那胖大娘不是答应你了吗?人家不愿意,她就不逼着挂牌。”李书边吃边安慰道。 李蔓破涕为笑,瞅着李书,“你这话要是让容妈妈听见了,下次不给你准备饭了?人家就是丰满一点而已,哪里胖了?” “那还不胖?”李书夸张的张开双臂比划着,“比媳妇你起码胖了两个,哦不,胖了两个半。” “我有那么瘦吗?”李蔓疑惑的朝自己身上看看,“不行,看来我得增肥。” 她喜欢圆润一些的女人。 李墨听了直点头,也给她夹菜,“多吃点。” 李言、李书、李画也不甘落后,纷纷拿起筷子,往她碗里添菜。 看着碗头瞬间堆的小山似的菜,李蔓满头黑线,“你们想我吃成小猪一样不?” “胖点好。”李墨哄道。 “有本事你就吃成小猪给我瞧瞧?”李言眯眼笑道。 “慢慢吃,我们陪你。”李画温柔的道。 李书哈哈一笑,“媳妇就是小猪,也是最美最可爱的小猪。” 听得其他几个,都跟着闷闷的笑起来。 李蔓拧紧绣眉,噘着小嘴,突然起身,将碗里的菜往其他人碗里,每人分了一点,然后笑道,“要变小猪,大家一起变,凭什么就我一个人变啊。” 几人一愣,旋即又都笑开。 一顿饭,最终还是在十分愉悦的氛围中结束了。 等他们吃好饭后,容妈妈就来了,李蔓赶忙戴了面纱。 “吃好了?”容妈妈走过来问,刚才老远的,瞅着李蔓,不太真切,但却觉得美丽异常。 李蔓隔着面纱,对她扬唇一笑,“吃好了,让容妈妈费心了,天天为为我们安排饭菜。” “这有什么,我暖香楼别的没有,可口的饭菜还不有的是,另外,还有酒呢,就是一会你还要给她们上课,我就没让人送了。”容妈妈客气道。 “酒就不要了。”李蔓想到昨夜醉的不省人事,还有现在身上酸疼,就有些发憷。 容妈妈还客气,“中午不喝也行,晚饭,容妈妈我亲自陪你喝。” “别。”李蔓忙摆手,“我不甚酒力,一喝就醉。” “醉怕什么?不有他们吗?”容妈妈瞅了瞅李墨等人,眼睛也亮了下,尽管脸上用东西遮住了容貌,可看那身材气质,都是上上等的男人呢。 李蔓也瞅着李墨他几个,摇头笑道,“算了,你昨儿送我们一坛子酒,不瞒你说,回去我们就喝了,我才喝了一碗,就睡的不省人事了,这不,今天才会来的这样晚呢。” “......”李墨等人听言,本能的面面相觑,媳妇认为她昨晚是不省人事? 是,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不省人事,可除了这之外,别的她都不记得了?比如拿筷子敲碗唱歌,踢凳子围着锅台跳舞,还有找茅房抠墙?还有半夜...... 容妈妈听言,笑了,“这样子不甚酒力啊 ?好吧,女孩子不喝酒也好,呵呵,那晚上容妈妈亲自下厨,给你烧两个菜,咱们就坐一起吃个饭。” “不用。”李蔓客气道,“家里只有小弟一人在家,我不放心呢,对了,翠香她们起了吗?今天我想回去早点。” “哦,起了起了,才我来,她正在洗脸呢,一会就来。”容妈妈立刻道,过了一会,又有些谄媚的道,“就是昨晚,翠香有些累着了,你看,能不能今天先到她房里,替她化一下,晚上,昨天那公子还要过来呢。” “......”李蔓眨巴了下眼睛,有些没听懂。 容妈妈只得赔笑道,“昨儿那公子送来了冰块,翠香屋里可凉快着呢,要不今儿这课,就在翠香房里上?” “不用,这边靠水,风也大,不热。”李蔓坚持自己的意见,暖香楼既然有了生意,前方大厅,就会随时有客人登门,她不想任何人瞧见自己。 容妈妈为难,“可那丫头昨晚实在累着了。” “这么点子路都走不过来了?那她不来也罢,其他人呢?”李蔓问。 “这——” “容妈妈,我跟你说过,我需要有单独的地方上课,不在你们任何一个姑娘的房里。”李蔓提醒道。 容妈妈听她倔强的口气,忙道,“知道知道,我这就去叫她们,再累也不能耽误课不是?” 说完,安抚李蔓坐,容妈妈忙亲自的去叫人了,怎么办呢?姑娘们只要有了生意,那都是她的祖宗,不然,她的钱从哪儿来? 李蔓安静的坐着,心中已然有了小小的失望和不悦。 过了不多久,容妈妈果然带着十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们来了。 只是,一到这儿,姑娘们就抢着长椅,软骨头似的往那坐着不想起来。 “哎呦,累死了,那候公子啊,别瞧着跟瘦猴样,那力气大死了,弄的人家现在那里还疼。” “哈哈,别扯了,你他娘的都睡过多少男人了?还知道疼?就算千军万马来了,也不怕吧?” “去去去,你才千人枕万人骑呢。” “我倒巴不得呢,可哪有你那好容貌好身段?” “......” 李蔓听着这些臊人的话,只羞的面红耳赤,十分诧异,怎么一夜之间,昨儿那些憔悴的姑娘们,此刻竟然***辣的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些话来?她想起容妈妈的话来,真的是进了这种地方太久,连最基本的尊严和廉耻,全部丢掉了吗? ——、 今天一万五的更新奉上,求票~~~~~~~ 第一百五十章 倔强(求订阅,求月票) r “少给老娘扯臊,一帮没出息的东西,才几个男人就把你们兴兴头这样了?”容妈妈见她们当着李蔓的面,聊的放肆,气的骂。 “哎呦,容妈妈,瞧您这话说的,昨晚您老可比我们还要兴兴头呢,那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翠香说着捂嘴扑哧笑了出来。 气氛又一下子缓了,众位姑娘聊的依旧那叫一个热络。 “翠香姐,你看我这镯子,漂不漂亮?”粉蝶抬起手腕,露出一只翠绿的镯子,欣喜的问翠香患。 翠香瞄了一眼,轻蔑的笑道,“漂亮是漂亮,就是成色差了点,搁市面上最多也就值几十银子,倒不如我这个......” 说着,她从脖子上取下一圈黄灿灿的项链,往众人跟前一摆,笑道,“这可是纯金的,你们瞧瞧,上面的雕花多精致啊。绪” “哎呀。”粉蝶小脸一下子绿了,其他姑娘更是看直了眼睛,明晃晃的光线下,那根做工精良的金链子发出耀眼的光芒。 容妈妈眼睛也亮了,忙过来就想拿。 翠香猛地抓在手里,警惕的道,“这可是陈公子给我的,你老可不能抢?再说了,陈公子晚上还要过来,他说喜欢看我戴这条链子,好看,呵呵,你老要是拿走了,人家陈公子可不依。” “死丫头,当你容妈妈是什么人?我还没那么眼皮子浅,这点子东西能入我的眼?我不过是怕你傻,轻易的被人哄了去,所以,想帮你瞧瞧,这东西到底是真不真?”容妈妈撇撇嘴道,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链子,若是真的话,这么一条链子起码得值好几百银子。 翠香勾唇一笑,“不劳你老,真不真的我还没数吗?” “假的。”李蔓突然道。 “什么?”众人好似没听清,竟忍不住异口同声的问。 李蔓坐在石凳上,神色淡淡,回道,“这条链子不是纯金的,最多也就值......” 在现代一条镀金的链子能值多少来着? 她细想了下,结合现代的金价,又道,“能值个五两银子吧。” “什么?”翠香腾的站起身,怒目瞪着李蔓,“你胡说,这么一串金链子,就值五两?你当是捡来的?” 其他人也是疑惑,看这光泽度还有做工,怎么看也不像假的。 “捡不捡的,我不清楚,你要不信,就找个金店,叫人熔一下瞧瞧,我敢说除了上面那一层外,里面全部是其他材料。”李蔓很肯定的说。 在现代,金银珠宝各类首饰,她是有不少,偶尔出席非常场合,也是不得不装点一下的,所以,她对这类东西还是很敏感的,几乎一眼就能瞧出真伪优劣。 “你?”被她这样一说,翠香倒有些犹豫了,万一真是假的,她的面子岂不是丢尽了,可要是真的,陈公子晚上来,没看到链子,肯定会不高兴的。 “翠香姐姐,你就去熔一下吧,让我们也瞧瞧,到底真不真?”粉蝶笑着劝道,她的镯子只值几十,可总比她的假链子强。 其他姑娘一听粉蝶这样说,也立刻劝起来,不过,听那口气,明显看笑话的成分要多一些。 翠香恼火,“熔就熔,就算是假的,陈公子定也不会故意欺骗我,他一定也是被人蒙蔽的。” 李蔓听着,只觉翠香怎么比她还单纯,这么一串金链子,如果是在正规店里买,自然不会出差,可若买假了,除非买主有意欺瞒。 容妈妈对李蔓还是有几分信任的,因此对翠香的金链子也就没了兴致,拍拍手,示意姑娘们安静,然后道,“我叫你们来,不是让你们闲聊的,都打起精神来,听小祖宗给你们说课。” 说完,容妈妈对李蔓客气的道,“小祖宗,你可别跟她们一般见识,都是一帮没出息的娘们。” 面纱后,李蔓淡淡一笑,“无妨,等她们聊好了,我再开始。” “别啊。”容妈妈怕李蔓生气,忙赔笑道,“她们呐,那嘴什么时候能消停过?现在就开始吧。” “那好。”李蔓站起身,“我今天主要说一下妆容的技巧。” 话落,这些姑娘们倒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她们都很明白,之所以还会有男人过来捧场,那完全是李蔓昨天给她们改头换面的结果,清早起来,这一卸妆一洗脸,又个个回到了原样,她们怎么不奢望能天天保持美貌和气质呢。 见大家都不说话了,李蔓便开始讲课,讲到兴致处,便拿这些姑娘当模特,根据她们的脸型肤色发型气质等等,教了怎样打粉底,描眼线,抹腮红,画眉,点唇。 然后,又让各位姑娘自己动手自己画,末了,她再一一点评,然后进行修补,让她们自己看出差别,找出优势。 一堂课上的生动又有趣,还让姑娘们的化妆技术短时间内得到飞一般的提高,容妈妈直乐的合不拢嘴,其他姑娘们对李蔓,显然也恭敬了许多。 课上好之后,日头西下,快要落山了,李蔓和她们约 tang好了明日要上课的时间还有内容,便打算告辞。 容妈妈死活要留他们吃饭,还说想让李蔓帮着瞧瞧,晚上的暖香楼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但李蔓还是执意谢绝了,她卖的就是化妆技术,收的也就是这项钱,其他的,她管不了,也不想管。 容妈妈照例派人给他们打包了饭菜,说是不管什么人,到了她们这里做事,酒饭一定是管饱的,不然就是瞧不起她,那她以后在这兴荣街也没法混了。 话说了几箩筐,怕再说下去,会耽误回家,李蔓只得拿了食盒,道了谢后,跟李墨等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夕阳西下,日头也没那么烈了,李蔓便拿下面纱,迎面吹来傍晚的山风,倒是清凉的很。 只是,想到今日之事,李蔓心中难免不快。 想到二十个即将被买进暖香楼的小姑娘,还有翠香等人的态度,竟是那样的......她说不好。 总觉的她和昨日那个痛斥负心汉的女子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对于男人玩弄的示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到处显摆。 “想什么呢?”李言伸手摘了一片小花,插到了李蔓的发间。 “什么?”李蔓一慌,忙的抓下来一看,一朵娇艳的小黄花,花边也许是因为烈日的灼晒,有些枯萎,但闻起来依旧清香。 李言侧首看着她,“刚才想什么呢?” 李蔓摇头,“什么都没想。”两世为人,她该懂了,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人力可为的,她只需做好自己即可。 “瞧你发了好一会呆了。”李画也不放心的说。 李墨也担忧的看着她,从暖香楼出来,她就一直凝眉不说话,明显心里有事。 “是因为那些臭娘们吗?你要是不喜欢,咱们明天就不来。”李书一边推着车子,一边说。 李蔓看他一眼,笑道,“你想咱们直接密下银子?反正她想找咱们也难找?” 李书尴尬的笑了,“媳妇做主。” “其实吧,我今天是有点不高兴。”几个男人的担心,让李蔓很暖心,也才决定将心扉敞开,“倒不是她们对我的态度,而是她们对自己的态度,不管怎样,她们还都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不希望她们就这样自暴自弃,或者说,醉生梦死下去。翠香的昨天你们也瞧见了?如果继续这样,再好的化妆技术也弥补不了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几兄弟一下子没怎么听明白,都愣愣的瞧着李蔓,等待下文。 可李蔓觉得自己已经说完了,再想着自己爱说教的性子,倒真的随爸妈呢,就希望看到所有人都上进,都努力,好好做人,好好生活。 天刚暗下来,大家也恰好到了家,院子里倒围了不少的孩子,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李蔓从小车上下来,除小五外,虎子等孩子全都围了上来,兴冲冲地问什么时候给他们上课,他们都歇了好几天,闷死了,还想听蔓儿老师唱歌呢。 想着好几日没给他们上课,李蔓心里也很内疚,再瞧这一双双求知的眼睛,她脑海里突然闪过这样一副画面。 宽敞明亮的教室内,有新课桌椅,有新书本,孩子们快活的跟着老师学习。 李蔓激动起来,就好像找到了新的生活目标,“你们别急,我一定会让你们都能念上书的。” “真的?什么时候?”孩子们兴奋的叫着。 “再过几个月,让老师准备准备。”李蔓道,近来天气炎热,在室外上课已然不太可能,而在室内,两间茅屋,那么点,几个孩子一塞就满了,也学不好,倒不如...... 晚上,她该好好规划一下才好。 突然,瞄到小五一个人站在人群之外,陌生的瞅着自己,李蔓心里一沉,拨开孩子们,向小五走近。 小五却是傻了眼般,慌忙跑了。 李蔓一怔,“他这是怎么了?” “老师。”这时,二丫踮着脚,在她耳边道,“我告诉你个秘密,今天小五跟虎子他们几个做坏事了。” “什么坏事?”李蔓问。 二丫又道,“他们抓了好多的毛毛虫还有蚯蚓,趁莲花姐姐和春妮姐姐在说话的时候,全部倒到了她们的头上......” “啊?”李蔓头皮一阵发麻,一想到那些软体的东西,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们怎么干这个?” 二丫摇头,“不知道,他们不准我们女孩子跟着,被我偷偷看见了,莲花姐姐吓的都哭了,好像村长后来还请王婆过来跳大神了呢,春妮姐姐说,不会放过他们的。” 李蔓心想,这事又闹大了不成?“那村长家有人过来吗?” 二丫摇头,“还没。” “行,我知道了。”都是不省心的孩子,不过,那些毛毛虫蚯蚓什么的,虽然恶心人,但到底伤不了人,吓一吓是可以的,但怎么也不至于吓出毛病吧? 安抚 了孩子们,哄他们回家了,李蔓这才到了厨房。 李画正在热菜,其他几个都坐在桌子旁歇息,小五就靠在大哥李墨身边,当李蔓进来的时候,他心虚的瞅了她一眼,过后,又慌的垂下头来。 李蔓无奈,但也没当着哥哥们的面训斥小五,小男孩嘛,有时难免淘气一些。 “中午在家吃的什么?”李蔓坐到李墨身侧,朝小五伸出了手。 小五犹豫了下,却又往后缩了去。 李蔓心下吃惊,“怎么了?”小五一向跟自己亲近,怎么突然如此抗拒自己了?就算犯了小错,自己也从未惩罚过他啊。 小五却不应,好像不敢看她的眼睛,慌的又跑到外面去了。 “天都黑了,还往哪儿跑?马上吃饭了。”李墨喊着。 “知道了,就回。”小五一溜烟不知跑哪儿了。 李蔓心里一阵难过,怔怔的,“小五怎么了?” “嗯?”几兄弟似乎没明白她的话来,“小五不挺好的吗?” 都没看出来吗?小五抗拒她了?一定有问题。 李蔓出了厨房,决定找小家伙说清楚,就算他真的跟虎子他们惹事了,家里还有大人呢,他怕什么? 小五并没跑远,只靠在院门口的墙角,茫然无措的样子。 “小五。”李蔓一出来,就看到他小小的身影,忙走了过来。 小五似乎还想跑,但李蔓快了一步,捉住他的胳膊,将他拽住,“你在躲着我吗?你到底怎么了?不喜欢姐姐了?” 小五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就是不肯开口跟她说话。 李蔓弯腰,软声哄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姐姐好不好?还是姐姐做错了什么,让你失望了?” 小五咬着唇,缓缓抬头,乌溜溜的眼睛在夜色下更是晶亮如星,他就这样盯着李蔓,眼神陌生又纠结。 “怎么了?还是我这两天去镇上没带你?要不,明天就带你小五一个人去好不好?你哥哥们全都留在家里。”李蔓挤出一丝笑来,努力哄着。 可是,小家伙显然不买账,神情依然淡漠。 李蔓不知该说什么了,也只无辜的看着他,两个小人儿大眼瞪小眼的,好一会儿,小五才突然道,“姐姐,晚上别让哥哥们到你房里,好不好?” “啊?”李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他们是夫妻,他们不来,难道她去东屋不成? “我不喜欢。”小五秀气的小眉头一皱,想起昨晚半夜看到的情景,心里头乱乱的。 他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李蔓蒙了一下,小五的口气不像个孩子,严肃的让她还以为是个吃醋的夫君呢。 “你就为这个生气?” 小五别开脸,不看李蔓的眼睛,只冷哼一声,点头。 小家伙还挺酷,不过这样也才孩子气,李蔓知道了原因,也就松了一口气,却也无奈,“那怎么办呢?你哥哥们非要到我房里,我也赶不走啊。” 小五猛然又看向李蔓,“那姐姐也不想他们去,是吗?” “嗯......”李蔓想了想,似乎她已经习惯了,半夜有人打扇子撵蚊子,倒省了不少的心。 “那我陪姐姐。”小五一本正经的说。 李蔓脚下一崴,差点摔倒,“你说什么?” 小五突然反手握住李蔓的手,很认真很严肃的说,“我说,晚上我陪姐姐。” 他来护着姐姐,再不让哥哥们欺负姐姐。 “你?”李蔓好笑的看着他,突然想抽手,捏捏他明显长肉了的俊俏脸蛋,却发现抽了两下竟然没抽出来,十岁的他,手劲俨然比她的还大。 李蔓尴尬不已,暗恼自己没用,不过,她这也才吃惊的发现,几个月中,小五竟然长高了不少,那个头快到她的眉了,想来很快就有赶超她的可能,再想一下李家兄弟个子都很高,小五个子应该也不会矮。 马上,她就成了这个家里最矮的人了,还真是有些郁闷。 他们都是吃什么长的?玉米窝头红薯? “姐姐,就这么定了。”看她傻乎乎的摇头又傻笑的,小五又郑重的提醒了一句。 “什么?”什么就定了?他能定的下来? 小五却已经拽着她的手,带着她往厨房走去。 李墨也刚到门口,想喊两人进屋吃饭。 “大哥。”小五进了屋子,还没松开李蔓的手。 李言几个瞧着愣了下,李蔓动动依然被他紧握的小手,小声道,“小五,松开了,咱们吃饭。” 小五却好似没听见她话一样,对着几个哥哥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听好了,从今天起,晚上都由我陪姐姐睡。” 噗——李书刚嘴馋的喝了口汤,被他这话惊的,一口汤刚进嘴,又全部喷了出来。 惨了对面的李言,一张俊脸上满是鸡汤味,好在,他也未计较,淡定的用袖子擦了,然后似笑非笑的盯着小五,“你都多大了?还跟姐姐睡,羞不羞?” “二哥比我更大,怎么还要跟姐姐睡?”小五反驳。 “......”李蔓傻了眼,瞅着小五严肃认真的小神情,也疑惑起来,“小五,你怎么了?”小家伙一直很温顺的啊,今天不但抗拒她,对哥哥们似乎也不满起来。 小五抓着她的手,跟她一起坐到了凳子上,“反正,我不管,晚上我就要跟姐姐睡。” “不是,你小子又犯什么邪呢?”李书真想拿脚踢他,本来几兄弟就不够了,他还来捣乱?欠揍。 小五瞪着李书,“我就要。” “好了好了,小五要跟蔓儿,就让他跟好了。”李墨也不知小五怎么了,但他只当小五是孩子小性,哄哄就好了,也许,自小缺乏母爱,跟蔓儿亲,也是难免。 李书瞪大了眼睛,“那怎么.......” “行吧。”李言对他使了个眼色,他根本没把小五的话当个事,本来嘛,小家伙晚上睡的早,即便要跟李蔓,等他睡着了,直接抱走就成了。 可哪知,这一晚,小五洗过澡后,就跟着到了李蔓的房,直瞧的李墨等人傻了眼。 行,算这小子狠,那就等他睡着吧。 可让人郁闷的是,小五这一夜也不知中了什么邪,拉着李蔓不是背诗就是说话,他们在门口直等到了半夜,还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直气的李书恨不得直接踹门进去将小五抱走。 —— 谢谢liubear、郭大古、13860609693、小花猪宝小花猪宝、lbqing、sallycoolyu、sallycoolyu、wingler、ljqi_31266、liubear、小_鱼_儿、meichenhou、天使爱流言、黎芷、余海燕123、15241306704、伊人悴、伊人悴、bingjiefhf、纳兰二十一、罂粟7777、宋禹霏、983298766、177867133、我是你的小气鬼、糯糯的唇等亲送的鲜花月票荷包,么么哒\(o)/~ 第一百五十一章 气急败坏(求订阅,求月票) 其实,李蔓也不知道小五是怎么了?原以为他就是说笑呢,谁知道竟然真的爬上了她的炕。 好吧,尽管平时当他是孩子,可真要有个个头快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子,到自己炕上来,还要跟自己一块睡,你就没法当他是孩子了。 “小五,你怎么突然要到姐姐这边睡了?”李蔓也很好奇,脑子里想着要用个什么法子让他回去。 “姐姐,你不喜欢小五吗?”小五忙一把抱住了她的胳膊,撒娇似的往她怀里蹭,这在以前可是没有的。 天气炎热,身上虽然穿着外衣,可他这样热烘烘的往身上贴着,李蔓还是很不自在,她忙拨开小五的手,往炕里坐了坐,尽量用很柔婉的语气哄道,“姐姐很喜欢小五啊,我们小五又乖又听话的,只是,姐姐怕热,小五能不能先回自己屋去?绪” “那哥哥们在,姐姐就不怕热了?”小五又往前坐了坐,膝盖抵着她的膝盖。 “......”李蔓小腿往后挪了点,对他这话,有些尴尬,但又解释不清楚,只得道,“小五,你还小,等你再大一些就懂了。要不,我也不要你哥哥们来,你回屋睡觉好不好?患” 正好有小五做借口,他们几个都别想过来,那她倒落得轻松自在了,不错呢。 “不行,等我一睡着,他们肯定得偷偷过来。”小五不放心的说。 李蔓怔了下,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排斥哥哥们? “是不是他们欺负你了?” 是欺负你了,小五难受的看着她,“姐姐,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我?”李蔓更不懂了,“小五,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但细想想,这两天他们早出晚归的,也没什么事情能让他误会啊。 小五的眼神有些躲闪,闷闷的道,“姐姐你别问了,反正你记着,我会保护你。” 说着,背过身去。 盯着他清瘦稚气的背影,李蔓无辜的眨了几下眼睛,“可姐姐这就一张炕,你晚上要怎么睡?” 小五回头,很奇怪的看着李蔓,哥哥们身材比他大多了,他们都能睡,他怎么就不成? 他往外挪了挪,意思是,他只睡那么一小块地方就行。 李蔓满头黑线,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小五,你是大孩子了。” “你刚才还说我小......” “......”第一次,李蔓觉得这孩子怎么也这么难缠啊? “姐姐,你别劝我了,反正你说什么都没用,我不会走的,以后,你在哪儿睡,我就在哪儿睡。”他是赖定她了,他要一点机会都不能给哥哥们,太坏了,昨晚姐姐醉的不省人事,他们却趁机欺负姐姐。 李蔓郁闷了,看他倔强的小眼神,觉得就算把他硬丢出去,他也会再爬进来的。 罢!“行吧,那你要睡就睡吧。” 他在总比他哥哥们在,安全的多。 “那我先睡了。”李蔓说着就躺到了里面。 “姐姐,我们说话吧。”不然,他很快就撑不住会睡着的,他一睡着,哥哥们肯定会将他抱走,然后又会过来欺负姐姐。 李蔓转过头来,“说什么?” “姐姐,我背诗给你听。” ...... 时间慢慢流淌,小五不但背了诗,还唱了歌,还说了几个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不怎么全的故事。 李蔓是看出来了,这小家伙就是故意找她说话的,好几次看他眼皮都耷拉下来,以为他要睡着了,李蔓就轻轻的将他身子放躺下,可一挨炕,小家伙立马睁开眼睛,又坐起来,非跟她说话不可。 “小五,咱们睡吧。”看小家伙眼睛都熬红了,再说,夜已经深了,她也撑不住了。 小五却是听了外面的动静,外面静悄悄的,这才挨着李蔓躺了下来。 李蔓揉了揉他的头发,一面轻轻的为他打着扇子,看他明明想睡,却还倔强的睁着眼睛,只得又哄,“睡吧。” “嗯。”小五这才又闭上了眼睛,可刚一闭眼,脑子里又闪过昨晚半夜看到的画面。 朦胧的灯火,绿色的软帐剧烈的晃动,还有二哥对姐姐...... 嗖的,又睁开眼睛,恍如从噩梦中惊醒般,小五恐惧的喊了一声,“姐姐。”生怕趁他睡着了,姐姐又被人偷走了。 李蔓这次却是哼都没哼一声,给他扇了几下,她就再也撑不住的睡过去了,很沉很沉。 油灯未灭,晕黄的光柔柔的照着。 小五小心翼翼的将蒲扇拿开,轻轻的又为李蔓扇着,看着姐姐熟睡的样子,竟然有些痴了。 都说姐姐好看,他也一直这样认为,可从未这样近距离的看过,从未这样亲密的接近过。 姐姐的眉眼好精致,姐姐的唇好软好润,姐姐的头发好香,姐姐的 tang...... 姐姐什么都好,对他更是好,可昨晚却被二哥那样对待。 想想,小家伙心里就难受的紧,发誓今后都要护着姐姐,再不让哥哥们那样欺负姐姐了。 但想归想,耳边是姐姐韵致的鼻息,小家伙眼皮渐渐重了下来,这一次也再没撑住,沉沉的睡了。 —— 一觉天明,第二天早上醒来,看着一条胳膊横跨在自己胸口的小家伙,李蔓很无奈的笑了,轻轻拨开他的胳膊,她轻手轻脚的起来。 昨晚因不方便,她是连外衣都没脱,这睡一晚,也皱的不像样了。 “姐姐,哪儿去?” 刚掀了帐子想下炕,腰上忽然被一双手有力的抱住,小五的脸就贴在了她的后背,又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不是吧?李蔓转过来,看小家伙抱着自己,眼睛还是闭着的,显然是没睡醒呢。 李蔓拿开他的胳膊,抱着他的腰,想将他再平躺放好。 可刚一放好,自己才转身要走,胳膊又被他抱住了,“姐姐,别走。” “小五?”他这是醒了还是说梦话呢? 小五没有反应,显然睡的很沉,可他这手却抓她抓的很紧。 李蔓很无奈,看小家伙睡觉也拧紧眉头不安稳的样子,又有点心疼,到底怎么了?睡觉也不踏实? 轻轻的掰开他的手指,慌的放下,忙起身,穿了鞋子,跑了两步。 还好,这次小家伙没追过来,也没喊她。 出了房门,就见李书站在屋檐下,听见门开的声音,他忙转身,“媳妇,咋样?” “什么咋样?”李蔓看他眼睛有些血丝,疑惑的问,“昨晚没睡好?” “蔓儿。”这时,李画从厨房那边端了一筐青灰出来准备倒了。 “你也没睡好?”看李画眼角也带着疲倦,李蔓又是一惊。 “还说呢。”李书不爽的朝屋那炕上犹熟睡的小五瞪去,“那臭小子昨晚都干嘛了?” “干嘛?”李蔓愣了下,旋即又笑开,“也没什么,就拉着我背诗唱歌讲故事。” “臭小子。”只做这些,白白浪费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李画将青灰倒了,拿着簸箕回来,径直到了厨房做早饭。 李蔓也跟过去要帮忙。 熬粥、摊饼、炒点小菜,突然,李蔓想起小五,那小家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窜的这么老高了?想想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又从橱柜里拿了个鸡蛋煮了,这鸡蛋还是买的,不过,很快,就不用了,家里买的小黄鸡有四只都是母的,两只快开窝了呢,以后就有鸡蛋吃了。 早饭刚做好,李墨和李言两个从外头回来。 “咋样?”李书忙迎了过去问。 李蔓摆好了碗筷,就见三兄弟站在门口说话,就走过来好奇的问,“怎么了?” “还能有什么。”李言也朝西屋瞟了一眼,“那小东西还没醒呢?” “他昨晚半夜才睡。”李蔓道。 李言轻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捉弄人了,你说捉弄谁不好,非要捉弄莲花那么个......” 正好李画出来,李言话锋一转,直盯着他说,“四弟,这下你麻烦了,小五弄了毛毛虫,把人家莲花吓傻了,村长说,要我们家负责,我看,你娶了她,大概她就能好。” “二哥,你别胡说。”李画脸色一变,慌的瞅着李蔓,怕她误会。 李言挑挑眉,“不信你问大哥。” 李墨沉着脸,点点头。 “大哥,你不会答应了吧?”李画真慌了。 “怎么会?别担心,这事大哥会处理。”李墨忙安慰,毛毛虫就能吓出毛病?这未免也太不经吓了吧?又不是城里的小姐,这乡下地方,哪个孩子从小不是玩着那些东西长大的。 李画这才稍稍定下心了,“大哥,莲花真傻了?” “傻了还知道要你娶她?”李言揶揄一笑,想时弟这桃花惹的真是不明不白的,恐怕他脑子里连莲花长的是方是圆都不记得了吧? “装傻?”李蔓愕然,这古代女子也很开放嘛,竟然用这种方式逼男人就范? 莲花,想到上次水塘边的挑衅,还有这次恶劣的手段,她真后悔上次怎么没多扇她两巴掌呢。 “不管她,进屋吃饭吧。”对于那种卑劣的人,李墨从心眼里瞧不上,更不可能让她跟四弟有一丝牵扯的。 “叫小五起床。”李言吩咐李书。 李书正巴不得趁机在小五屁股上拍几巴掌呢,小东西,他倒在媳妇炕上睡的香,害他夜里只能眼巴巴的干瞪眼。 “姐姐。”小五被拍醒,第一反应就是找姐姐,结果,一看是三哥,陡然恼了,猛地坐起,一把掐住李书的胳膊,大叫,“你把姐姐呢?快还给我。” 小东西使起 劲儿来,掐人还挺疼,李书忙甩开他,“你中什么邪?媳妇在厨房吃饭,我还能拐走不成?” 小五这才慢慢醒过味儿来,再瞧自己还在李蔓炕上,那么证明昨晚没人将自己抱走,这就好。 瞧三哥憋气的样儿,小五抿嘴得意的笑了,以后天天这么干,谁也别想欺负姐姐。 “还笑的出来,都被你掐破皮了。”李书没好气的瞪他,一边拿了外衣丢他身上,“快把衣服穿好,媳妇早上还给你煮鸡蛋了。” “真的?”小五眼睛一亮,三两下穿好衣服,踏了鞋子就往外跑。 李书跟在后面,无奈又宠溺的笑,果然还是吃的好,一个鸡蛋,看把他乐的,以后他们会跟媳妇挣大钱,到时候天天让小五吃上鸡蛋。 “姐姐。”小五跑进厨房,直接钻进李蔓怀里。 半大的小子,突然这样亲昵自己,李蔓一时有些发蒙,昨儿白天小五还抗拒自己,怎么过了一晚,又突然这么粘着她了? “小五,坐好,乖乖吃饭,对了,我给你煮了鸡蛋,凉好了,拿给你。” 李墨本对小五的行为不以为意,可突然间瞟见印象中那个还不及他腰高的小家伙,往李蔓怀里一挤,愣是显得有几分男人样儿,心下一惊,渐渐不悦。 “小五,出来,坐好。” “哦。”小五挨着李蔓边上坐好,慢条斯理的剥着蛋壳,丝毫没把大哥的不悦,还有其他哥哥不满的眼神放在眼里。 李蔓也是觉察到了,小五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这性子似乎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是他们太粗心了吗? 好吧,青春期的少年最易叛逆,家中没有父母爹娘,李墨他们几个大男人心也粗,李蔓觉得自己就该像个母亲一样,教导他,呵护他,健康成长。 “来,光吃鸡蛋噎吧,再喝点粥。”李蔓体贴的将粥递到他跟前。 小五朝她露齿一笑,“谢谢姐姐。” “这小子倒会卖乖。”李书笑道。 李蔓夸道,“我们小五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 “懂礼貌,嗯?”李言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小五,懂礼貌昨晚就不该霸着媳妇,才多大点啊。 小五一耸眉,对哥哥们的质疑无动于衷,反正,姐姐认可就好! 早饭吃好,照例小五看家,李蔓跟兄弟几个一起上镇上了。 今儿他们来的比较早,而暖香楼里,容妈妈带着众位姑娘也早早的候着了,个个脸上带着恭敬崇拜之色。 尤其是翠香,那对李蔓是彻底服了,不仅是她在化妆技术上的造诣,还有,昨儿偷空,她偷偷的去了趟金店,让那里的伙计把金链子给熔了,结果,还真如李蔓所料,除了表面那薄薄的一层,里面全是不顶用的蜡。 太可恶了,她又一次被男人耍了,而那个说还会再来给她捧场的男人,昨晚也没来,让她连个伸冤的机会都没有,真真气煞人了。 姑娘们听话配合,李蔓这课上的就容易的多了,一个时辰还是讲化妆,再一个时辰,她用从美学的角度,跟她们分析了什么内在美外在美距离美朦胧美...... 当然,姑娘们听的稀里糊涂,但也都按照自己的意思总结出一点,就是主动往上贴未必能讨男人的好,欲擒故纵的征服游戏,兴许更能挑起男人的胃口。 课上完,也才半下午,容妈妈说今儿时间早,一定要李蔓留下来和她吃顿饭,还说有贵人给她介绍。 但李蔓不想这种场合下结交什么人,直言拒绝,惹的容妈妈似乎有些不快。 但过后一想李蔓这耿直的性子,她若不答应,她舌头说断了也不顶用,只得作罢。 这一天回来的早,到家天还没黑,小五正在院子里,打水给大黑小黄洗澡,看见人回来,忙丢下满身湿的两个家伙,朝他们扑去。 准确的说,是热情的扑进了李蔓的怀里。 李蔓刚下小推车,哪里防到他这突如其来的一撞,而且小家伙没轻没重,肩膀直接撞到了她的胸口,软软的一团立刻涨痛了一下。 小五也触电般的松开李蔓,看她凝眉,慌了,“姐姐,撞到你了?” “撞哪儿了?”李墨刚拿了食盒,一听这话,忙看向李蔓。 当然不能说撞到那种地方了,李蔓只得忍着痛意,摇摇头,“没事,碰了一下而已。” “真没事?”小五不安的看着她,刚才他撞到哪里了?视线不由自主从她发白的脸上往下瞄着。 李蔓只当是吓着了他,想象往常那样拍拍他的脑袋安抚他一下,却发现自己抬手不好够他脑袋,只得拍拍他的肩,笑道,“真没事,不过以后别这么冒失了。” 痛感消失,李蔓自己也轻松多了。 “哦。”小五乖巧的点头。 这几日,都有暖香楼的饭菜,李蔓算省事多了,而且饭菜都很不错,大家吃的也香,吃完后,只需刷下碗碟即可,而 这样的事,李画他们也不让她动手。 于是,吃好后,在院子里乘了一会子凉,李蔓便烧水洗澡去了。 收拾的清清爽爽上了炕,李蔓就趴在帐子里,抱着枕头,脑子里计算着,手头上有四百两银子,是不是可以先利用这个夏季,先将村里的学校盖起来。 一旦学校落成,九月份天凉,就可以收学生了,哦,对了,还得招些老师过来。 古代夫子授课,跟现代不一样,她教的东西,也许于这些孩子有些用处,可要是跟这个时代接轨,还得他们自己的老师才行。 正想着,突然,房门被推开,小五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李蔓愣愣的看他走到炕边,准备脱鞋子上炕,嗖的往起一坐,“你还要在这睡?” “嗯。”小五扬唇一笑,脱了鞋子,撩开蚊帐,钻到了炕上,“我说过,以后姐姐睡哪,我就睡哪,我要保护姐姐。” 她这边炕要小的多,哪怕多了个半大的小孩,也显得拥挤了,“你保护我什么?这在家里,你还怕有坏人不成?” 坏人就是哥哥们啊,姐姐,你不知道,就要小五保护你吧,“姐姐,你别管了,你只睡你的好了,姐姐热吗?我给你扇扇子。” “不热。”李蔓靠在炕头,纠结的盯着小东西,突然发现,小家伙的脸型似乎变的更有轮廓了,像谁呢? “姐姐,我给你背诗听。”怕她再赶自己,小五谄媚的说。 李蔓摇头,昨天晚上他背的够多了。 “那唱歌......” 小五声音是不错,但唱歌......跑掉。 “说故事。” 故事前后圆不起来,人物名字对不上,开头明明说是钱大娘,后头又是个孙大娘。 “那......”小五眼珠子一转,正想着怎么哄姐姐呢,敲门声响了。 “小五,你快给我出来!”是李书气急败坏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二章 气势汹汹(求订阅,求月票) 听着敲门声和李书气急败坏的声音,李蔓错愕的盯着一脸淡定的小五,“你三哥不知道你过来?” “我昨晚就说了啊。”小五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很无辜的说。 “昨晚?”昨晚哥哥们当他小,一时让着他,他要是再这样闹,李书说不定就得揍他。 “李小五,出不出来?”连名带姓的一起喊了,李书果然怒了。 是可忍,霸占媳妇不能忍绪! “嚷什么?”李墨训道。 “大哥,小五又溜媳妇房里了。”李书控诉患。 门口,李墨也是一脸纠结,小五平时乖的很,这两天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小五,天晚了,快出来回自己屋。” 听大哥都发话了,小五也装不得聋子了,“大哥,你们回屋歇着吧,我晚上在姐姐屋里睡。” 他说的那样自然,火的李书想踹门了。 李墨亦是有些不悦了,小五平时惯的太狠了,他都那么大了,睡在媳妇屋里像什么话?“快出来。” 听出大哥声音里的不悦,小五脸上变了变,忙朝李蔓怀里一扑,“姐姐,我不走。” 他心里很明白,家里哥哥们虽然厉害,可是,都听姐姐的话,只要姐姐站在他这边,谁都撵不走他。 李蔓被他这一抱,更是蒙了,本能的挣了两下,竟然没挣掉,小家伙胳膊还很纤细,却已十分有力...... 被他紧紧的抱着,她想当他是孩子般撒娇都不成,一种诡异的感觉遍布全身,她有些慌了。 “小五,听你大哥话,回屋睡去。” “姐姐,你不喜欢小五了?”他抱着她,明明小鸟依人的是她,他却撒起娇来。 “不是。”李蔓热的脸通红,“你快松开,热。” “哦。”小五哼了声,却并没有松手,好像一松手,她就跑了似的。 “小五......”这孩子怎么现在一点不听她话了? 碰——脆弱的房门被一脚踹开,而踹门的却不是要爆发的李书,而是一脸似笑非笑的李言。 “小东西,现在就罢着媳妇不放,你还太嫩了点吧?” 看着颤动的房门,小五立即往李蔓怀里缩去,“姐姐,我怕。” 李蔓也有些被门口几个脸色铁青的男人给吓着了,尤其是李言,还踹开了房门,不免嗔道,“李言,你干什么?房门都踹坏了。” “明天给你修。”李言一边说着一边进来,撩开帐子,就要抓小五出来。 “姐姐,救我。”小五嚎叫着,抱着李蔓不松手,任凭李言生拉活拽的好几次,愣是没得手。 反倒李蔓遭了秧,被两人夹在中间,衣服扯的歪歪扭扭,头发也散了下来,甚是狼狈。 “你们俩别闹了。”扯的她头昏,“小五,回屋自己睡去。” “姐姐。”看李蔓脸色不好,小五不敢太放肆,但抓着她衣角的手还是不愿意放开。 李墨也进来,严肃的看着小五,“小五,你现在不小了,听话,回屋自己睡去。” 晚上吃饭,见小五在李蔓怀里,就有些不对,此刻,小家伙靠着李蔓,一起在炕上,更觉出不对来。 是了,小五不小了,已然渐渐出挑成大男孩了,而他们却一直忽视了这点,总当他还是那个需要喂养照顾的小婴孩一样。 小五委屈的摇头,突然,往李蔓怀里一扑,呜呜的就哭起来,“姐姐,我不走,回去二哥肯定得揍我。” 李言站在一旁,眼角一抽,臭小子,敢阴他?他什么时候真的揍过他了? 李蔓听见小五哭,不悦的瞟了眼李言,看吧,好好说话不行吗?非要踹门,这大晚上的,吓着小五看你怎么办? “好了,小五不怕,你二哥凶是凶了点,但不会揍你的,再说,还有大哥在呢,他不敢。”李蔓想扶他坐起来,但小家伙就是将头埋在她怀里,任她怎么哄着就是不肯抬头,只委屈的哽咽着。 李言没好气的盯着那小东西,一看就是假的哭?亏媳妇还当真了,哄了一声又一声。 “大哥,你来吧。”既然她说大哥好,就让大哥处理吧。 李墨也是无奈,小五是他亲手带大的,从他还是襁褓里的婴儿开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既是他的大哥,也像他的父亲。 他疼着这个一出生便没了爹娘的小弟。 就算此刻再不满,他也生不出要惩罚小弟的心来。 “要不,就让他在这边睡一晚吧。”小五还小,哪怕个头长高了,可到底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那怎么成?”李书瞪眼。 李蔓也觉得不好,在炕上,她没法当小五是个孩子对待,可小五现在哭哭啼啼的甚是可怜,她又有些心软了。 “小五,就今天一晚,下不为例知道吗?”李墨只得如此,来安抚其他弟弟。 小 tang五在李蔓怀里轻轻点了下头,明天再想明天的法子,反正今晚是留定了。 李言凝眉,小五那微微扬起的唇角,他可是一点没有错过。 李书不甘,“大哥,连着两晚了,就让他这么胡闹?明晚他要是再这样耍赖,怎么办?” “小五不会的。”就跟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似的,李墨始终觉得小五最好,最乖巧懂事听话,这两晚之所以异常,定是这几天白天李蔓去镇上,两人不在一块,小五不适应了,这才粘的紧,慢慢习惯就好。 李书无奈的跟着李墨出来,李言瞅着小五还偎在李蔓怀里,不觉凝眉,但好在李蔓自己开口了。 “小五,快松开吧,姐姐今天有点累,想早点睡,你能不能去那头睡?” 分头睡,两人各不相干,李蔓觉得这样要好些。 小五也是满口答应。 李言总算舒了口气,出了门。 门口,李书还在朝李墨抱怨,“大哥,你就这么放纵小五,你就不怕他对媳妇做点什么?” 越说越离谱,李墨目光沉沉的盯着李书,“能做什么?”无非就是在李蔓跟前撒撒娇而已,哪个小孩子不是这样?小五从小没有娘,对李蔓自然亲近几分。 “别忘了,丫头也是这小东西的媳妇。”李言正好出来,忍不住道出了这一实情。 李墨一愣,李书也冷笑道,“就是呢,我看那臭小子,明摆着对媳妇没安好心。” “瞎说什么?”李墨没好气的瞪着李书,“你把小五想成什么人了?他一个孩子,能怎么对媳妇没安好心?” 李书被噎了下,旋即又道,“孩子?你看他抱着媳妇的时候还像孩子吗?力气比媳妇的力气大的多,他要真想对媳妇做点什么,你以为媳妇能躲的开?” 李墨脸色阴沉,“小五才十岁。” “十岁怎么了?”他依稀记得自己十岁时,差不多该有的都有的。 李墨无奈的看他一眼,摇摇头径直回了东屋。 李书亦是满眼无奈,大哥总是这样,就像当日忽视了四弟一样,结果,竟然让四弟抢在他先头洞了房,想想就窝火啊...... “好了。”李言安慰的拍了下李书的肩头,“就算小五有心,那丫头也是决计不会同意的。” 丫头虽然宠小五,那是当弟弟,当孩子一样的宠,若说男女之情,简直天方夜谭。 所以,小五想对李蔓有什么非分之想,那活该这小子要多受点罪,即便这样,未来也未必能如愿。 想到这里,李言对刚才小五的任性和耍赖,倒能看的开了,反正,将来有的是机会看这小子吃瘪的。 外头终于安静了,屋里,李蔓的心却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房间本就隔音效果差,那兄弟三个在外头还吵那么大声,她就想装聋子也不行啊。 小五这两天是有点怪,可李书那死孩子竟然说小五对她不安好心有非分之想?着实让她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不能接受。 那还是个孩子,孩子...... 他怎么也不能将他们往那方面想啊,可恶。 “姐姐,你睡着了吗?”小五在那头,轻轻的问着。 李蔓忙闭着眼睛,装睡着了,不再乱想。 小五嗖的坐了起来,朝她这边看来,“姐姐,你真睡着了吗?” 嗯,睡着了,小东西怎么还不睡呢?问来问去的麻烦。 “这么快就睡着了?”小五挠挠头,轻轻的爬到了这边,挨着李蔓躺了下来。 李蔓身子微微僵住,小东西,不是说好了再那头睡吗?怎么跑她这边来了? 突然,小五又爬了起来,利落的下了炕。 李蔓正想着他要干嘛,突然,油灯吹灭,一室黑暗笼罩。 炕沿边,悉悉索索的声响,小五很快脱了鞋子又爬到了炕上,再挨着李蔓躺下。 李蔓不觉凝眉,贴的这样近,害的她想翻身都不能,又开始热起来了。 好在,有了昨夜,小五大概也知道哥哥们不会再半夜过来了,心稍稍一定,挨着李蔓,很快就进入了美好的梦乡。 —— 李蔓翻了个身,昏暗中,看着小家伙的睡颜,无奈的笑了,明明还是个孩子嘛,李书那话真是太过了。 起身,撩开帐子,将后窗打开。 白天,外头热气重,窗户关着,为免热气进屋炕人,但山里的夜还是凉的,天一黑,外头热气散去,吹来的山风凉丝丝的,这时候,敞着窗户,屋里睡觉也舒服。 开了后窗,李蔓又慢慢的下了炕,要将前窗也打开,两面小窗都开着,通风好些,屋内空气也好些。 可她刚撤了窗栓,窗口一人吓的她魂儿差点丢了。 “别怕,是我。”李言伸手进来捂住她的小嘴。 李蔓瞪他,“大半夜的你站这干什么 ?” “去把门开开。”有门进,他自然也不想费力的翻窗户。 李蔓警惕的看着他,“你干嘛?” “你还真能让他跟你睡一晚啊?”李言睨了她一眼。 李蔓迟疑,“可,小五明天醒了,会不高兴的。” “他不高兴,我们就高兴了?”李言说着往门边走去,“把门打开。” 李蔓迟疑着开了门,李言一个箭步冲进来,走到炕边,撩起帐子,就将熟睡中的小五抱了起来。 孩子就是孩子,一旦入睡,怎么弄都醒不了。 所以,李言将他抱走毫不费力气。 这样也好,不然真还挺不自在的,而且,这事传出去也不好,虽然名义上,他也是自己的小相公,可是,她私心里,还是希望小五将来长大了,能寻一门好亲事,她会如亲姐姐一样,始终宠疼他一辈子的。 关上房门,她刚上了炕,敲门声又响了。 “还有事?”不用问,她都知道是李言。 李言站在门口,被她这话噎了个结实,她这是在装傻还是真傻?他老天拔地的半夜不睡觉,守着门等小东西睡着了,再抱走,难道就怕小东西妨碍她睡觉了? “开门。”听不见动静,李言直接道。 李蔓一下子警觉起来,“你要干嘛?” 非得他从窗户进吗?这家伙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他。 李言郁闷的走到窗户边,单手撑在窗台,脚下一跃,身子灵敏的跳进了屋里。 李蔓被他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唬的一愣一愣的,抱着枕头缩在炕头,吃惊的盯着他。 李言几步走过来,伸手撩了帐子,矮下身子就钻了进来。 “李言,你......”李蔓被他的行为惊的说不出话来,他抱走小五,就为了自己过来?这也太——卑鄙。 “行了,时候不早了,再不睡天都亮了。”李言伸手拉她。 李蔓挣开他的手,知道他的脾气,就算她赶也赶不走,只得退而求其次的说,“你在这可以,但只是睡觉,不许做别的。” “别的?”李言勾唇一笑,已经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服。 李蔓慌了,忙扑过来摁住他的手,“你脱衣服干什么?” “难道穿着衣服睡?不热?”李言好笑的看着她受惊的模样。 李蔓尴尬的缩回手,看他将外衣脱了,直接扔到了炕梢,然后就伸手摸向了裤头,她忙又叫道,“那个......裤子不许脱。” “就怕成这样吗?”李言身子猛然一倾,直接将她困在了炕头,对着她的小脸,低低笑问。 “谁怕了?”被他这样盯着,李蔓心虚又心慌,没底气的声音打着颤音,连她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最后咬唇不说了。 不过,也真说不上怕,夫妻之间这种事本就难免,她也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只是,也不知道是她的男人们太强,还是她太没用,几乎没有一次她能承受的住他们的强悍。 尤其是李言,也不知道他哪儿来的那么多劲儿,对那种事热衷贪婪的让她某些时候确实挺怕的。 “不怕?嗯?”李言身子压了过来,大掌已然朝她身上摸了来。 李蔓浑身一个激灵,忙推他,“别,都半夜了。” “所以,要抓紧。”贴着她的耳边,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咬上了她的耳朵。 李蔓紧张到浑身都僵了,不抱希望的求着,“改天好不好?我今天好困。” “一会我包你能睡的好觉。”李言低低笑着,伸手捉住她的脚踝,往下一拽,将她拉至身下。 夜半时分,破碎的吟,哦断断续续的从房里溢出。 小五猛然睁开眼睛,昏暗中,熟悉的味道,让他嗖的坐起身。 “小五?”李墨疑惑的看着他,“要去茅房吗?” 大哥的声音,更是让小五愤怒,他竟然睡在东屋,谁将他弄过来的? 仔细的聆听,隔壁不时传来的低低碎碎的声音,却是那样的真切。 想到那夜之景,一股邪火在胸口涌动,不顾大哥再三叫他,他利落的爬下炕,走到门边,撤下门栓开了门,就朝隔壁屋奔去。 李墨大惊,忙追了出去。 小五也朝西屋那房门踹了几脚,没踹开,就拿门栓朝那门上砸着,“李言,你给我出来。” 西屋,李言望着身下紧张的发颤的小女人,长眉紧锁,不停的用手抚摸着她,“别怕,没事。” 刚才听见踹门声,李蔓确实吓到了,再听到小五的吼声,她却是惊了,“是小五?” 李言点头,也是纳闷,那臭小子发什么疯?这个时候坏他好事,就差最后一点他就...... 可恶的小子! 门口,小五用门栓砸着房门,砰砰直响,惊的李书李画全都出来了。 李墨只得将 这发疯的小家伙拦腰抱住,直接扛在肩上带回了屋子。 “大哥,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姐姐,二哥在欺负姐姐。”小五拿着门栓,在李墨肩头又打又踢,好几次真的打着他了,气的李墨直接将他丢到了炕上。 “小五,放肆!” 小五哪里管的上大哥发火,再说了,姐姐被欺负了,大哥不知道吗?姐姐都哭了,他都听见了,大哥怎么可能没听见?他跟二哥根本就是一伙的。 “你还要干嘛去?”看他拎着门栓,一副要找人干仗的小样,李书一把将他捞了过来,重新扔到了炕上。 小五立刻又爬起来,像一头受辱的小兽,红着眼睛瞪着他们,“你们都是坏人,你们就知道欺负姐姐。” “谁欺负她了。”李书顿时也火大起来,谁敢欺负媳妇,不要命了不成? 小五吸着鼻子,吼道,“就是二哥,姐姐都哭了,你们没听见?” 众人一愣,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未免有些窘迫。 “你们不管,我管,我不会再让二哥欺负姐姐。”见三个哥哥不语,小五很鄙视的扫了他们一眼,自拎着门栓从炕梢滑了下来,依然想到隔壁屋,将李言揪出来拼命。 “小五。”李画忙拦住他,却又不知该怎么安慰小弟好,这种事要怎么解释,“那个,你二哥没欺负姐姐。” 小五怎么会信他?他亲眼所见还有错吗?二哥骑在姐姐身上,姐姐哭的难受...... “真的。”见他不信,李画只得窘着脸解释,“你姐姐也没哭,她......” 李书见李画吞吞吐吐,早已不耐的一拍小五脑袋,没好气道,“二哥跟媳妇在行、房,你小子还小,乱发什么疯。” 拎着门栓就想打架?嚯,还真是杀气十足呢?既然这么能打,小时候怎么常常的被人欺负哭了回家?总是让他出头的。 “行,房是什么?行,房就能欺负姐姐哭?”小五觉得哥哥们根本就是袒护二哥,或者,他们也是欺负姐姐的一份子。 李书好笑,“谁说那是哭了?” 正说着,隔壁又传来剧烈的响动,李蔓呜呜几声,显然是竭力想控制,但是咬着嘴唇也没法控制住,最后气的捶打李言的声音。 小五一听,本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顷刻间又布满血红。 —— 为小五求个票\(o)/~ 第一百五十三章 挖坑(求订阅,求月票) 西屋,昏暗的光线下,李蔓仍旧能看的清李言脸色很不好。 是了,这种事上,还到了紧要关头的时刻,哪个男人被打断了不会发疯的想杀人? “李言。”李蔓忍着不适,稍稍攀上了他的脖子,想让他怒火消散些。 哪知,她这稍一动弹,李言闷哼一声,按着她纤细的腰肢,如一头猎豹般狂奔怒啸着冲刺起来。 —绪— 这人是急色、鬼投胎的吗?最后那几下不做会死么患? 想到隔壁的人全是醒着的,这里的动静全被听了去,李蔓羞愤交加,气的想咬他,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你还不起来?”她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了,而他,是将所有的力气全使在了她身上,弄的她浑身酸软的摊在炕上,耳边是他粗重爽快的喘息,汗水交织,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暧昧味道。 李言覆在她身上,剧烈的运动过后,酣畅淋漓,更有对她无尽的爱恋和不舍,“再待一会。” 可滑腻腻的,她难受啊。 轻轻动了下,感觉到那东西又有抬头的迹象,李蔓惊愕非常,这才...... “你快出去。”她惊恐的推着他,这都三次了,再来,她非死在他身下不可,这人怎么这么贪啊?怎么吃也吃不饱的,再说了,隔壁人都醒的,他竟一点顾忌没有? “小东西,过河就拆桥,自己吃饱了就撵我了?”李言支起上身,坏坏的笑看着她。 还吃饱?她快被撑坏了好不好?“起来吧,隔壁好像不对。”闹哄哄的,好像吵架的声音。 李言凝眉,“别管他,小孩子胡闹而已。” “可——” 突然,又响起碰碰两声砸门声,“李言,你给我出来。” 李蔓浑身一紧,却又听李言闷哼一声,心下一慌,猛推他,“快出去。”不然,真怕他再不管不顾的做起来。 砰砰砰,又是几声砸门声,再听见李墨严厉的呵斥。 “小五,你再这样,大哥可真要生气了。” “大哥,你不管姐姐了吗?你就这么看着姐姐被二哥欺负?” “都跟你说了,那不是欺负。” “怎么不是欺负?姐姐,你没事吧?姐姐,你说话啊......” 到底怎么回事?李蔓不安极了,想起来,李言按住她,“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乖乖躺着,我出去看看。” “嗳。”李蔓忙拽住他,看他气急败坏,赶忙劝着,“你别打他,小五还小。” “知道,我就去看看,一会回来陪你。”李言说着从她身上起来,稍稍收拾了下,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见他面色铁青,李蔓本想说让他别回来的话咽了回去,只不安的又嘱咐了一声,“你别生气,小五不是故意的,他......” 外头又静了一会,不一会儿,隔壁又有了响动,大约小五又被逮回那屋了。 李言穿好了衣服出去,李蔓趴是炕上,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东屋里,小五又被扔到了炕上,门栓早已被李墨扔在了院子里,只是,没有门栓,他便挥舞着小拳头,一见李言进来,顿时如受伤报仇的小狼崽似的,凶狠的就要朝他扑过来。 李书半路将他截了回去,“小五,再闹,三哥可真要揍你屁股了。” “三弟,你放开他。”李言站在炕边,严肃的瞅着小五,“小东西,连二哥都不喊了直接喊李言?还想挥拳头打我是吗?” 小五红着眼睛,怨愤的瞪着他,“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姐姐?” “欺负她?”李言好笑,他疼那丫头都疼不及,哪里舍得欺负她半点了?“你什么时候看我欺负过她?” “昨晚,还有,你刚才不也在欺负姐姐。”小五愤怒的指控。 李言僵了下,“刚才?” 李墨等人脸色也不太好。 李书冷眼盯着李言,不满道,“你说你也是,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不睡也不让媳妇睡?折腾坏了怎么办?” “咳,三弟。”李立刻打断他的话,三弟尽会乱说。 当着兄弟们的面,尤其是小五这怨愤的眼神,李言竟然还厚脸皮的轻轻笑了下,“什么时辰?不都是这小东西闹的。” “可你也不能——”李书黑着脸,刚才最后那声音他也听见了,一定是力气太大,媳妇受不住了。 “好了,都别说了,小五,这件事以后大哥慢慢跟你解释,你别闹,蔓儿她很好,我跟你保证,明天早上你起来,还会看到她跟以前一样。”李墨道。 小五不信,有些失望的看着大哥,“大哥,你们都是一伙的,你们全都欺负姐姐。” 姐姐人好,性子软,他们才这样任意拿捏,而且又是那样......想到那种画面,小小年纪的他也不由得 tang面红耳赤起来,姐姐定然是怕羞,才没敢将此事伸张,一直可怜的受着他们的欺负。 想想,那种动静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了,以前总骗他是打老鼠,而今想来,越发愤慨,原来那么早之前,他们就开始欺负姐姐了。 他真是没用,竟然到现在才发现,白白让姐姐受了那么多的苦。 但以后,再也不会了,哪怕是亲哥哥也不行,谁敢再欺负姐姐,他就跟谁拼命。 李墨皱眉,“小五,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你要是再闹,蔓儿也会难堪的。” “算了,大哥,我来。”看小五眼底冷幽幽的愤懑,李言就知道大哥的话,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见去。 他挨着炕沿坐下,伸手要拉小五过来。 小五过来了,却是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李言吃疼,却没有动弹,只轻哼一笑,“还真是你姐姐的好弟弟,咬人的习惯都如出一辙。” 不过,显然,这小子咬的用力多了。 “小五。”李墨看李言胳膊都出血了,赶紧过来拉开小五。 “二弟......”竟然动也不动的就让孩子咬? “没事。”被李蔓咬惯了,这点子疼算不得什么,李言微微一笑,看小五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愧疚,无奈摇头,“好了,心里舒坦了?” 更难过了,小五别开眼睛,不看李言胳膊上刺目的牙印,他宁愿二哥能揍自己,两人对打一顿,就算他是个孩子,他也希望用自己的力量去战胜二哥,而不是被他这样让着。 “听着,小东西。”李言伸手又将小五拉到身边来,小五犟了两下,但还是被他按制在身边,“依你平时看着,你觉得我们是欺负蔓儿的那种人吗?” “我只相信我见到的。”小五难过的说着,他也不愿意相信,哥哥们平时都那么好,可就是这样,他才接受不了亲眼所见的事实。 “见到的?”李言蹙眉疑惑的盯着他,“你见到什么了?”不是抱他回这屋了吗?难道醒了又跟过来了? 李墨等也疑惑起来,小家伙半夜突然醒来,醒来就发疯,也不听人解释,也不听人劝的,直嚷嚷李言欺负了李蔓,这肯定事出有因。 “你......”想到昨晚因为要起夜去茅房,回来时,就听见隔壁有动静,似乎是姐姐的哭声,就跟猫儿哼似的,他好奇就挑了点窗户纸看了一眼,结果...... 那种画面直刺的他心疼,二哥怎么可以那样对姐姐? “你骑在姐姐身上打她。”小五说着自己先哭了。 骑在姐姐身上打她?李言旋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确定的问,“你看到了我骑丫头身上?打她?”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他每次都半夜上那丫头的炕呢。 “就昨晚。”小五还当是李言耍赖不承认,就一边哽咽着一边将昨晚半夜自己上茅房,然后发现那一真相的事,当着哥哥们的面说了出来。 李墨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李书更是难以置信的脱口而出,“二哥,你昨晚也......” “也?”李言敏锐的抓住了他这个字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李书心虚的别开眼睛,却看见任凭这边闹翻天,仍旧安静的坐在炕梢的四弟,正脸红着,不由心中一动,“四弟,你昨晚欺负媳妇了?” 李画对昨晚的事本就心生歉疚,更没有做了不敢承认的道理,无声沉默就只当承认了。 “你们?”李墨气的眼睛都红了,还以为他们真跟自己一样,换着班的照顾醉酒中的蔓儿,岂料,他们一个个竟然做了那种事? “太过分。” “大哥。”李书心里也有愧,知道昨晚二哥四弟都做了,更是心疼起媳妇来,可昨晚那种情况,他也是痴了,根本把持不住就稀里糊涂的什么都做了。 “怪不得被小五看见,怪不得他要揍你们,真是该揍。”李墨握紧了拳头,真想给他们一人几拳。 “大哥,是我们不好。”李画也没想到二哥三哥竟然都做了,如果那样,他是打死也不会做的,想到蔓儿娇弱的身子,他也是心疼不已。 李言心里最复杂,他也蒙在鼓里,以为昨晚就自己一个偷腥了,而且,他只轻轻的要了一次,浅尝辄止而已,所以,今晚才按捺不住昨晚被撩起的冲动,几乎没歇的要了三次。 但这种事要怎么办?看大哥动怒的脸,李言也是无奈,“大哥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僧多粥少,他们兄弟几个早都饿的不像样了,不然他半夜不睡觉的守着?蚊子叮的不烦人么?热气扑着不难受么?不就是想多争取一点跟媳妇在一块的时间吗? 别说三次,三十次都不够啊,那半饥半饱的感受太难熬了,有时,他真恨不得将小丫头掳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痛痛快快的做她三天三夜的。 谁饱了? 李墨瞪了李言一言,“那也不该趁她昏睡不醒的时候,那样对她。” “知道了。”李言闷哼应声,若不是大哥霸着丫头一个多月,他们至于被化身为狼吗? 李墨沉着脸,没再说话,弟弟们都知道了错误,他也不能打了,但心里到底还是憋着气的。 “大哥,那咱们还像之前商量好的排日子吧,今晚是二哥,明晚该我了。”李书这时候不怕死的提议。 李墨冷眼朝他扫了过去,李书轻轻耸了耸眉,俊脸垮了下,“真受不住了。” 他也想心疼媳妇,可是,一沾上媳妇,那免不了想做那事,一做更是没法停止,就跟上了瘾似的...... 李画垂首,咬着唇,亦是自责亦是纠结,他从不认为自己是贪恋女色之人,甚至,在蔓儿之前,他连女色是何物都没兴趣知道,身边也常常围绕着一些姑娘,他知道她们对自己有好感,可他从来连她们的正容都不稀罕多瞧一眼,更没有一丝的兴趣。 可自从蔓儿进到这个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甚至害怕被哥哥们比下去,他渴望着占据她的心,也占据她的身。 少年才知情滋味,慢慢咀嚼出其中的好来,愈是好上了蔓儿这一口,有时真恨不得将她融进自己的血液骨髓里去。 “受不住也要受着,以前蔓儿不在的时候,你们不过了?”李墨沉着脸训斥。 “大哥要是受的住,怎么在媳妇房里霸了一个多月,舍不得走的?”李书瞅瞅大哥,本能的觉得大哥这不是为媳妇抱不平,而是昨晚就他一个人没吃到,这才怒火中烧了吧? 李墨脸色微微变了下,的确,这种事,他们兄弟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关系,可,昨晚他们的确不该。 小五一旁安静的听着,听了半天,就听哥哥们争吵了,而且站在他跟姐姐一边的大哥,明显落了下风,于是,他挺起胸脯道,“以前的事我不管,以后,我会保护姐姐,你们谁都别想进姐姐房里。” “什么?”李书一愣,手指头在他脑门戳了下,“有你什么事?一边去。” “当然有了,如果你们再敢欺负姐姐,我就不认你们做哥哥。”小五发着狠的说着,其实,心里更狠,要是再让他见到一次这样的事,他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媳妇远走高飞,让他们捉瞎去吧。 李言勾唇,邪气的瞅着他,“要是你姐姐喜欢被我欺负呢?” “你?不许你这样说姐姐。”二哥真是坏的没救了,自己做了坏事,还诬赖姐姐,这世上谁会喜欢被人欺负?喜欢还会哭? “事实就是这样,不信,再过几年试试,说不定那时你也想像我一样欺负她呢。” “我才不会。”小五倔强的说。 “不会?”李言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光,笑道,“行啊,这句话你自己记着,将来要是出尔反尔,哥哥们可是不会饶你的?” 李墨等人听言,只觉得到底是李言,睚眦必报啊,今晚被小五搅了兴致,他现在连小五未来的幸福都算计了,挖个坑就让小家伙跳呢。 “不会就不会,我会一辈子对姐姐好的,绝不可能——”小五脸红了下,暗骂二哥不要脸,他才不会像二哥一样,剥光了姐姐衣服去打她?太不要脸太凶残了。 看小家伙认真严肃的小脸,李言几近宠溺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笑道,“有时候,让她哭,未尝不是一种爱。” 就比如,他若不爱着她,怎么会如此贪恋她的好?都说男人是下半身动物,可也要对人不是?世间漂亮女人多的是,可他就是不曾对谁动过心,无论多漂亮的女人,只要不是她,都勾不了他半丝兴趣。 这能怎么办呢?他是中了她的毒了,只能一生的赖着她。 小五不懂,为什么爱她却还要让她哭呢?而他从哥哥们的眼神中,也确实感觉到了,他们是爱着姐姐的在乎姐姐的,可又总是那样欺负? 这个复杂的问题一直纠结了小五很久很久,直到多年以后,他用自身印证了二哥的话,原来,他也是坏人,他也想欺负姐姐,想让她哭...... 不知不觉闹了近一个时辰,天都快亮了,李墨只得哄着小五睡觉。 小五迷迷糊糊的躺下了,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二哥最后那句话,竟然连二哥又去了西屋这件事又忘了。 —— 西屋里,朦胧的光线下,炕上那娇小的人儿安静的睡着,李言瞧的心里暖暖的踏实。 轻轻的上了炕,挨着她身侧躺下,却发现她全身僵住,不由勾唇,一只大掌缓缓摸上了她的腰侧,顺着小衣的边缘往里钻去。 李蔓本想装睡的,可他太磨人了,那手在她身上揉来捏去,没一会,她就撑不住了,一转身,朝他胸口捶了两下,“坏人。” “睡不着就别装。”李言好笑的看着她憋屈的小脸,刚才东屋那么吵闹,依她的性子,定是在这边竖起耳朵听呢。 李蔓没好气的瞪着他,“我睡着 了,是被你弄醒的。” “是吗?那既然醒了,索性就别睡了。”李言的手并没拿开,反有热火燎原的趋势。 李蔓吃惊,气的在他手腕上狠狠掐了下去,“你怎么就要不够?” 昨晚,兄弟几个竟然偷偷的趁她...... 太可恶了,亏她早上起来还以为是蚊子? “都是坏人。”而且最最要命的是,还让小五瞧了去,怪不得他这两天如此异样,李蔓都不晓得接下来要怎么面对他了。 “怎么要的够?”李言叹息般的将她往怀里搂了搂,温柔宠溺的吻着她的头发,“好了,你也别怕,我不要了,你好好睡吧。” 李蔓侧窝在他怀里,心里也不是滋味,其实,她也觉得,李言李书李画昨晚不是故意的,毕竟,李墨在她这屋待了一个多月,他们几个生生的熬着,都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如狼似虎的年纪,熬不住也是有的。 可是,能怎么办?她就一个,就算把她拆了分成四份,一对一的,她又能受的住哪一个? “跟我在一起,幸福吗?”突然,李蔓抬头问他。 李言微微掀了掀眼帘,垂眼看她,“傻瓜,这还用问?” “可......”李蔓咬着唇,到底后面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李言却是笑了,手指在她纤弱的肩头轻轻一捏,“怎么?怕满足不了我们?” 不是怕,这原本就是事实啊。 李蔓红着脸,迟疑着问,“要不,你们再娶几个回来?” “你说什么?”李言眼神一下子冷了起来。 李蔓缩了下脖子,仍旧不怕死的嘟囔,“我也是为你们好,你想想......好处多多,至少不会憋的这么辛苦。” 李言猛的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眯着眼睛危险的笑着,“你想的倒美?你是怕自己承受不了这么多吧?我可告诉你,趁早打消了这主意,就算是死,我也得死在你身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 败家(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一下子就慌了,她不过是试探而已,谁知道他当真了。 “李言,你快起来,我说笑呢。” 她再傻,也不会将自己男人往别的女人怀里送啊,她就是怕,在现代,那个男人在她面前表现的多好啊,可还不是在外头有女人。 而这样的年代,除了神女沟这种贫穷落后娶不起女人的鬼地方,其他地方,还是男尊女卑的,男子三妻四妾很寻常。 而李家兄弟几个都那么年轻,现在对她还处在新鲜期,这种时期,她尚且不能满足,那么,时间久了,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背着她去偷腥终? “说笑?嗯?”李言似乎不信,惩罚性的在她鼻尖上咬了下。 李蔓忙点头,“真的,你快下来。”一层单薄的衣料,根本阻挡不住两人肌肤相贴,她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心跳,还有他身体细微的变化配。 这变化让她恐慌,她一动不敢动,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希望他能良心发现,别再折腾她了。 深深的望着她的眼睛,李言无奈一叹,翻身下来,一手自然的搂着她的肩,“是不是怕了?” “嗯?”李蔓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李言眯起了眼睛,性感而慵懒的声音缓缓的说着,“怕满足不了我们,怕我们另觅新欢,所以才以退为进?” “......”李蔓惊了,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成?怎么每次她稍有举动,他都能一清二楚? 见她迟迟不语,李言睁开眼睛,看她错愕的表情,宠溺的捏了下她的下巴,笑道,“行了,没什么好吃惊的,你的那点小心思,都写脸上了,还用人猜么?” “啊?”李蔓不自觉的摸了摸脸颊,有那么明显吗? 她这一孩子气的举动,彻底惹笑了李言。 “你笑什么?”李蔓狐疑的瞅着他。 “傻丫头。”李言宠溺的拨弄着她细软的发丝,轻轻笑道,“别瞎想了,你已经很棒了。” “嗯?”什么很棒? 李言冲她挤了下眼睛,“至少,今晚一次也没昏。” 能跟她一起到达快乐的巅峰,那种感觉太棒了。 “你?”李蔓羞的捶他,不过,转念一想,却也是那么回事,莫非,在被他屡次折腾之后,她的身体有了自动抗压能力? “其实,该怕的是我们。”沉默片刻,李言贴在她耳边低低缓缓的说。 李蔓不解,“嗯?” “傻瓜,你就这么不自信?”李言轻笑,大掌始终轻柔的抚摸着她柔滑的发丝,两指挑起一缕放在鼻端嗅嗅,媳妇的发间永远散发着栀子花般的清香,让人非常沉醉。 “......”她还是不懂,不过,她该自信吗?或许吧,现代三十年的平淡生活,磨砺了她隐忍淡漠的性子,凡事也懒的与人争抢,似乎连逆来顺受都变的自然了。 “你人美,能干,又善良,性子也好,虽然那种时候喜欢咬人,但是,偏我喜欢被你咬,怎么办呢?” “嗯?”听着他动情的话语,李蔓心里还有几分小得意,他说了自己这么多优点,人美,能干,善良,等等,后面...... 真不能听他说话,总是说着说着就下道了。 “还有。”垂眼,好笑的看着她不满的抿着小嘴,李言又道,“你是我们的媳妇,这种事我们心里有数,就是吧.......你懂的,对不对?” 他朝她暧昧的挤了几下眼睛,李蔓茫然的眨巴了下大眼睛,她懂什么了? “笨,”李言手指在她额头敲了下,“你这身子骨咋样,我们都清楚,我知道最近频繁了些,以后我会改。” 能改的了?李蔓才不信他这鬼话。 “还疼吗?”今晚他也确实有些控制不住,用足了力气。 李蔓咬唇,这时候问有用吗?就算疼也疼过了。 “好了,睡吧,再不睡天真要亮了。”李言轻轻拍拍她的背,柔声哄着。 明明是他话多好吧? “嗯。”李蔓也不再乱想,闭上眼睛睡觉。 —— 夏日的天亮的格外的早,李蔓只觉得才打了个盹,就听见院子里小黄鸡叽叽喳喳的在叫了。 早上起来,早饭都已经做好了。 吃饭的时候,李蔓因那张饼子大了,就掰了一半给小五,哪知小五却没有像平时那样接着。 小五躲开了,这让李蔓有些受伤,小家伙正是懵懂敏感的年纪,看到了她跟李言的那种事,心里上恐怕会很长时间有阴影的。 她想跟他解释,但小五却连一点机会都不给。 是了,经过昨晚,小五整个人都是乱的,他不明白,二哥明明爱着姐姐,为何会那样欺负姐姐?而姐姐明明很痛苦,可二哥为何说姐姐也是喜欢的? 姐姐真是喜欢的吗? 真要是这样的话,她还 tang是他心目中的那个姐姐吗? 吃过早饭,小五就一个人躲在东屋不出来,李墨去跟他嘱咐了几句就出来了。 兄弟几个照例要陪李蔓去镇上。 “要不就让李书和李画陪我去吧。”李蔓提议,人多了又不是去打架的。 李墨李言同时凝眉,他们不放心,一天是陪,一个月也是陪,索性将她出往暖香楼的日子全陪了,等她哪日不去了,他们这相陪的日子才算完。 因此,两人倔强的跟了。 好在,经过前两日的培训,姑娘们深知李蔓是有些能力的,都肯学,都认真的学,因此,再教起来就容易的多,平日里需要三个时辰才能说好的课,这天,只需一个时辰就好了,再花了半个时辰看她们自己练习,她从旁指导。 课上完后,正是午后,太阳最毒辣的时候,李蔓等人就在凉亭里歇息,等日头缓了些了,才告辞容妈妈等人,出了暖香楼。 “媳妇,坐车。”这样大热的天,李书是舍不得媳妇自己走一丁点的路的,因为这日头毒,穿着草鞋,都能感觉到地上烫脚。 李蔓摇头,对李书等人道,“咱们等会再回去,我想买点东西。” “买什么?”李言问。 李蔓偏着脑袋笑,“许多许多。” 首先是夏天到了,不仅是她,他们也都该换身轻便凉快点的衣服了,另外,除了李画之外,其他人都穿的李墨做的草鞋,这让她实在看不惯,而且这种草鞋十分的捂脚,穿着也不舒服呢,她还要给他们买几双鞋子。 还有帐子,家里蚊子多,虽然男人们皮糙肉厚,自己不觉得,但她也不忍心就放任他们被蚊子咬啊。 再有......嘻嘻,看着买吧,反正好久没有好好逛一逛的了。 并没有多在兴荣街上逗留,因为这条街上的东西相较于其他街,要贵一倍,甚至更多。 几人直接去了寻常赶集时的那个集镇。 先就进了第一次李画给自己买衣的那家成衣铺子。 这里挂了不少的夏衫,也摆了不少的衣服料子,琳琅满目的倒也惹眼。 除了李画外,其他几个男人都不懂,只当是李蔓自己想穿新衣了,就在一边候着,看她买。 哪知,李蔓对自己的衣服倒不在意,却先拿了块天青色的料子往李书身上比划着,然后又拿了块天蓝色的给李画,再藏青色的给李墨,天晴色的给李言,最后还有小五,她选了块草绿色的。 “媳妇,这是要给我们买吗?”李书看着李蔓将一块一块选好的料子堆在一处,欣喜的问。 “是啊。我觉得这块料子最配你。“李蔓笑着,将那块天青色的料子直接塞给李书。 李书顿时美上天了,别说是媳妇选的衣料,就是媳妇给他泡狗屎,他都觉得是香的,有用的。 李言也笑着,丫头对他们兄弟几个好,那是真的好。 李画却在看着,什么料子适合蔓儿,或者夏天了,该给她做件什么款式的衣服。 李墨却是有些心疼了,“这是不是多了?我还有好几件......” “还怕补的不够多?再坏,连补的料子都找不到了。”李蔓嗔他一眼,将那藏青色的料子塞给他,“这个你拿好了,回家让李画给你做。” “那也用不这么多。”李墨还是觉得多了,这得花多少银子,蔓儿挣银子也不容易。 李蔓拿眼瞅着他,使劲将衣料往他怀里塞,“我就要买,你不喜欢,那你扔了。” “大哥,媳妇喜欢,你就收下好了,再说了,你身上这衣服也确实不能再穿了?而且,我可说好了,就算四弟改了,你也别给我,我不穿。”李书自诩英俊非凡,自长这么大,还没穿过新衣服呢。 他们家如所有贫穷的农家一样,大家的衣服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老大穿不了给老二,老二再给老三,最吃亏的就是小五了,反正,哥哥们穿不上的衣服,最后都得是他的,似乎自他出世,除了那件小包被是娘亲手做的,其他再没有一件东西是新的了。 李言深知大哥这些年勤俭的习惯,他不是怕穿新衣,而是舍不得花银子,在他心里,很多事情要比穿新衣来的现实的多。 但生活会好的,不是吗?他笑着劝道,“难得媳妇高兴,大哥你就要着吧?看媳妇替你选的这颜色,多衬你啊。” “是吗?”李墨憨厚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来,这料子又轻又软,穿在身上一定舒服极了,可......一定要不少钱吧? “媳妇,你不买吗?”李书比划好了自己的,就问李蔓。 李蔓怎会忘了自己呢,她跟李画两个正在女装那边选衣呢,可是,选了几件,李蔓都不是很满意。 这里的衣服大多款式繁复,不是她这种农家女子穿的?想想也对,普通的农家女,又有几个是有钱买衣穿的? “媳妇,这件好看啊。”李书走过 来,朝李蔓身上热切的打量着,觉得粉色真是衬媳妇的皮肤啊,白白嫩嫩的,就跟清晨才绽放的花瓣似的,好看。 李蔓却是摇头,她不喜欢那荷叶边的下摆,于是又换了件草绿色的,一穿身上,李书眼睛又亮了,“媳妇,这件也好看。” 衬的媳妇清丽无双,娇美动人。 “颜色太晃眼了点。”李蔓还是不满意,最后,放弃成衣,还是决定买些喜欢的料子,让李画做些自己喜欢的款式。 自己喜欢的款式?才这样一想,脑海中嗖的闪过一个念头,李蔓激动的叫起来,“有了。” “有什么了?” 众人异口同声的问。 李蔓得意一笑,“回头再告诉你们。”说着,她立刻去选料子,主要那些轻薄透气的棉料。 她一口气买了三匹,直让男人们有些傻眼,但自己媳妇喜欢,银子花再多,他们也没有二话。 李书主动帮她把料子搬到小车上。 最后,三匹全料,再加几个男人的衣料,一共花了有近十两的银子。 李墨真是心疼,十两银子够买一头好牛了,也够买几块良田的。 “心疼了?”看李书他们装车的时候,李蔓轻轻挽住李墨的胳膊,仰首笑眯眯的望着他。 李墨憨憨的笑了,“也不是......” “还说不是,我看你心里明明就是。”李蔓用食指在他胸口轻轻戳了两下。 李墨无奈的,任她戳着,他就是心疼她,挣点银子不容易。 “媳妇,咱们回不?”装好了,李书问。 李蔓忙道,“我还要买鞋呢。” “鞋?”李墨看她。 李蔓抬头,坏坏的笑看着他,“不许这样看我?弄的我多败家似的,你也不看看你们几个,草鞋还能穿吗?” 李墨有些不好意思,李蔓拽着他的胳膊,“走吧,再买两双新鞋。” 就这样,众人又去了边上的一家鞋店,李蔓自己挑了三双,一双留着晚上洗澡过后在屋里穿的,两双平时家常穿的。 哎,要是什么时候家里能铺上一水的木地板该多好? 李蔓又开始畅想着,等以后挣了大钱,干脆将房子换了,家里的地就铺地板的,夏天天热,她就赤着脚在地板上走,太舒服了。 自己选好了,又给男人们一人选了三双,李墨等人坚持一双就行了,夏天一过,天再凉了。 李蔓瞪他们一眼,没钱拿是没办法,有钱了,那就得把生活质量提高。 “这大热的天,总不能一天到晚只穿一双?不捂的慌吗?三双勉强穿着吧,天凉了再买厚点的棉鞋。” 听着媳妇的训斥,李书笑了,嘿嘿,其实吧,以往夏天他们都是不穿鞋的,也就她在,他们才逼不得已穿了那热脚的草鞋,赤着脚走路,干活,那早都成习惯了,村里的人大部分都如此,没人觉得不正常。 可李蔓就是觉得不卫生,这里没有环卫工人,也没有专门清理垃圾的地方,他们家已经不错,猪和鸡都圈养着,可村里很多人家,养鸡养猪还有养羊的,那都是放养的,她就经常能看到肥的走不动道的黑猪,摇摇摆摆的从她家院门口经过,那猪粪不到处都是么? 所以,是她的男人,不穿鞋子那是绝对不行的。 最终,在李蔓的坚持下,一人三双鞋子,就这样定了。 算钱的事,李蔓不在行,也实在是没办法,她能教孩子学算术,可一旦算账的时候,她总会出错,所以,付账这事,都是交给李画处理的,她只抱了鞋子到小车上等着。 就这么一会子,小车被布料和鞋子堆满了,李蔓瞅着就高兴,没有哪个女人不爱购物的了,尤其是满载而归的时候。 “媳妇,还有要买的吗?”李书也是兴奋,还从没逛的这么爽快过,重要的是喜欢的就能买。 “有啊,买帐子,对了,床单被褥我也想换下。”李蔓歪着脑袋想着。 李墨李言李画相视一眼,媳妇这是买上瘾了。 “丫头,这些东西改日再买吧,小车都没地方放了。”李言道。 李蔓瞅着几个大男人空着手,“你们拿着啊。” 众人汗。 李画微笑着哄道,“还是改天吧,这天热,拿在手上汗津津的,弄脏了再不好洗。” “......”这倒也是。 “那被单先不买,帐子得买,还有买两床草席吧,晚上睡着也舒服些。”李蔓道。 “帐子不是有了么?” “你们那边的。” “草席的话,交给我吧。”李墨道。 “嗯?你去买?”李蔓好奇的看他。 李墨启唇笑道,“回头我上山砍点竹子回来,编床竹垫子。” “哦。”李蔓想起来了,家里的鸡笼就是李墨编的,不过,他既然有这手艺 ,以前怎么不知道用,夏天睡木板炕,不热吗? 呵呵,她是不知道,男人们粗心惯了,有个窝躺下就能着,谁那么讲究过? 这也是有了李蔓后,李墨才想到了这个。 “行,竹垫子比草鞋好呢。”李蔓很惊喜,真是意外收获哦。 “那咱们回去吧。”李墨提议。 “帐子不买了?” “用不着。”李书笑道,一面将小车里的东西重新理了理,腾出一块空儿来,“媳妇,快坐上来。” “不用。”车里本来东西就多,再加她一个,李书得多累啊。 哪知,李言直接将她抱起来,放到车子上,“你坐着吧,一会我们轮流推,累不着。” 李蔓瞅着他,看他满眼温柔关心,也就乖乖的没反对,垂下眼睛,心里甜滋滋的。 —— 回到家,日头才西斜,夕阳一片火红的颜色,绚烂的笼着神女沟。 李蔓一回家,就钻到了自己的屋子,从李画那儿拿来了纸和笔,打算画几个样儿让他做。 一个就是女人用的胸、罩,一个就是能让女人风情万种、展露好身材的旗袍。 自然,这两种东西非一般女子能用的,但这样的夏季,李蔓却敢笃定,只要衣服出来,必定大火。 兄弟几个在东屋里,对着衣料和鞋子,高兴的说着,就连小五都忍不住凑过来,想摸却又怕弄脏了,洗了几遍手了,到底只敢捻了捻那边角的地方,更别说那鞋子舍得穿在脚上了。 “李画。”李蔓一进来,也顾不得看男人的反应,只将李画拉到门外,将两种图样给他,“你看看,能做吗?” 李画看了下,那件像长裙的衣服倒是可以,只是,另外一款,他瞧了半天,觉得挺奇怪,这是帽子呢?还是手帕?还是...... 他猜不出,但看着看着,却莫名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李言等人好奇,也都出来想瞧瞧,李蔓忙拿了图样藏在身后,这东西能不能做出来还不一定,但他们若都瞧了,肯定得问。 而她要怎么回答? 还是等做出来看效果才好。 —— 谢谢暖暖0769、墨言舞、小懒猫0713、寒冷清新、幽蓝芳草、364066258、jeankam、盛浅碧、花味123、abcdef333、18056797067、520桐翔、简小翠、华丽的獠牙、b奔波b、黎芷、希望拐角、纳兰二十一等亲送的鲜花钻石荷包月票,么么哒\(o)/~ 第一百五十五章 防人(求订阅,求月票) “什么宝贝东西,还不能让我们瞧了?”李言眯眼笑睨着她。 李书也越发好奇,“媳妇,你都让四弟看了,也让我们饱饱眼福呗。” “等做好了再给你们看。”李蔓手背在身后,快速的将画纸叠好,塞在袖笼里,生怕被抢。 李书有些失望,李蔓笑道,“真的,等做好了,我穿给你们看,现在,我去热饭,一会你们洗洗手过来吃饭。” 说着,李蔓一转身就朝厨房跑去。 李言李书立刻围着李画,“说说,媳妇画的什么,这么神秘?镰” “这个......”李画想了想,其实,他也没太看出来,含糊道,“大概是衣服款式吧?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 “衣服款式?”两人对此没太多兴趣,做衣服的活交给四弟就行,他做出什么样来他们就穿什么样,不挑的。 不多时,李蔓将饭菜热好,在厨房门口喊他们吃饭,兄弟几个这才从东屋出来,到压井边打了水洗了手,干干净净的到厨房里吃饭。 吃过晚饭,洗过澡,李蔓便回屋子里,坐在炕上,拿着一匹杏黄的料子在身上比划着。 “媳妇。”李书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还穿了今天新买的布鞋,兴奋的就跑了过来,走到炕边,抬脚给她看,“瞧瞧,好合脚,真舒服。” “嗯,我瞧瞧。”李蔓也来了兴致,将布料放到一边,趴在炕边,看他的鞋子。 嚯,李书的脚可真大,放在她的鞋子边,起码能大上一倍。 “媳妇,好看吗?”见媳妇瞧的仔细,李书还得瑟的在房里走了两圈。 李蔓笑,“好看,以后天天都得穿鞋,知道吗?” “嗯。”李书点头,一面撩起帐子坐在炕沿边脱鞋子。 李蔓忙朝里让了让,看他脱了鞋子,不放心的又把鞋子拿起来,轻轻的拍掉了上面的灰尘,抿嘴笑了,“你才穿的,哪那么多灰,快放下进来吧,马上蚊子该进来了。” 李书笑着,小心翼翼的将鞋子放到炕沿底下,然后才上了炕,刚一上来哎呦一声,立刻又要下去。 “干嘛?”进进出出的,蚊子该趁机钻进来了。 “吹灯。”李书扭头笑道。 李蔓忙道,“我还不困呢。”她还想多画几张图样,让李画选着简单的去做。 “嘻嘻。”李书却弯唇一笑,还是要下炕。 李蔓拉住他,“不用下去,我有办法。” 她立刻拿起蒲扇,隔着帐子,朝油灯那狠狠的扇了一扇子,一阵风过,灯火跳跃了两下,灭了。 屋内一片漆黑,李蔓笑了,“怎么样?” “媳妇就是聪明。”黑暗中,李书眼眸璀璨,伸手将李蔓捞进了怀里。 “等等,我不困呢。”李蔓忙叫着,一边摸起边上的衣料往李书头上盖着。 李书胡乱扯着,终于将她蒙住自己的布料全部扯掉扔到了炕梢,“媳妇,咱累了一天了,也该早点歇息。” 噗~~又是歇息,为什么每次一听他这话,她就要破功。 —— 第二日天明,一家人早早的起来,李蔓看李墨穿的还是那双草鞋,不由凝了眉,“昨天买的鞋呢?” 李墨手里正拿着斧头劈柴呢,听见问,忙道,“这干活容易脏。” “那你天天干活,天天不穿了?”李蔓说着就进了屋,看见小五骨碌碌的瞪大眼睛,就问,“你大哥的鞋呢?” 小五本能的指着大柜,兄弟几个的新衣料新鞋子全部放那里了。 李蔓打开大柜,看了几双差不多的鞋,想了想,李墨脚宽,该是这双才对。 她就挑了双青灰色鞋面的布鞋,拿了出去。 李墨还在劈柴,见她拿了鞋子来,微微一愣,“我马上劈好了就换。” “现在换。”真见不得他再穿草鞋了,瞧瞧脚背,都被刺弄的一道一道的痕子,真是的,这人就是有福也不知道稥,李蔓瞧着又气又心疼,将新鞋子丢进他怀里,又忍不住道,“新鞋子买回来,你放在柜子里,是能生鞋子还是能赚银子?不穿买回来那才叫浪费,知道吗?何况,人重要还是鞋子重要?你看看你这脚?这草鞋又不结实,万一被这木刺扎着脚了,你说,哪个更费银子?” 李墨被她一阵抢白,垂着头,憨憨的笑了,“我穿就是了。” “以后天天穿。现在就穿。”李蔓觉得她要是不发威,他就不知道厉害,他脚上的草鞋也坏的差不多了,那草带子都像是后来才编的,傻男人,他这是苦谁呢? “我,我打点水洗脚。”这么干净漂亮的鞋子,李墨不是舍不得穿,而是不忍穿,他粗糙惯了,穿的这么好的鞋子,他都不敢下地了。 李蔓这次没阻止他,洗干净了脚再穿鞋子,这是好习惯。 不过,这过程,李蔓一直在旁看着,等他洗好 tang了脚,她就递了擦脚布给他,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穿好了鞋子。 “怎么样?还合脚吗?柜子里还有好几双,我也不知道哪双是你的。”李蔓扶着他的胳膊,看他坐着不动,好笑道,“你道是起来走走看啊,要是不合脚,再回屋换去。” 李墨窘着脸,看着第地上的的灰尘,皱了皱眉,随后,拿起草鞋垫在底下,穿着布鞋踩在上面,笑道,“合脚。” “真的?我看看。”李蔓蹲下身子,用手在他鞋前按了按,感觉还行,起身笑道,“行,那就这么穿着吧。” 可是,李墨踩在草鞋上,有点不知道挪步了,多少年没有穿过这么柔软的布鞋了,即便是大冷的天,也都是草鞋而已。 李蔓正准备回厨房看看李画早饭做的怎么样,顺便跟他讨论一样衣服问题,可瞧着李墨木头桩子似的站着,忍不住推了他一把,“不会有了鞋子忘记怎么走路了吧?那我可亏大了。” 李墨笑,“这地上脏。” “能有多脏啊,我每天都扫的,你不能让我把这灰土全部弄净吧?那你干脆天天穿着鞋子在炕上走吧。”李蔓笑着揶揄。 李墨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么好的鞋子在地上走脏了,又实在可惜。 “让一下。”李蔓突然示意道。 “干嘛?”李墨不得不从草鞋上下来,踩在了地面上。 都这么爱惜鞋子啊?李蔓偷偷笑了,一弯腰将地上的草鞋捡起来,就朝院门口去。 李墨追了两步,又怕鞋子走坏了,赶忙停住,只喊,“你干嘛去?” “扔草鞋。”李蔓丢给他极其简单的三个字。 “扔,啊?蔓儿。”李墨赶忙追过去,平时要是下地干活的时候,还穿的上呢。 可李蔓到了院门口,就将草鞋毫不怜惜的扔到了阴沟里。 李墨觉得非常可惜,“蔓儿,还能穿的。” “可穿着不舒服。”李蔓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大哥,我知道咱们家条件不好,但是,不会一直这样的,咱们现在不是挣到银子了吗?” “可那是——”说到这个,李墨心里多少有些疙瘩,家里的银子都是蔓儿挣的,让一个女人挣钱,他们跟在后头胡花,这样的事他做不出。 “呵。大男子主义。”毕竟是过来人,李蔓对男人的这点心思还是懂的,走过来,环住李墨的胳膊,仰首睨着他,嗔道,“那你说,你跟我什么关系?” “蔓儿。”看她娇嗔的模样,李墨涨红了脸。 “说啊。”李蔓不依的摇了摇他的胳膊。 李墨吞吞吐吐,四下望了望,“蔓儿,咱回家说。”这院门口就有条路,万一有人路过,瞧见了倒不好意思。 “我就要你说。”撒娇耍赖,那是女人的天性,尤其对付这种脑袋一根筋的蛮人,她必须得一次性把他说通了,不然以后有的麻烦了。 李墨俊脸窘的通红,“你是我媳妇。” “那你是我的什么人呢?”李蔓又问。 “相公。”李墨小声回答,生怕被人听了去。 李蔓扬唇一笑,“那我们是一家人不?” “是,”当然是,李墨点头如捣蒜。 “一家人你还说两家话。”李蔓似乎气恼的在他胳膊上轻轻掐了下,“没错,那银子是我挣的,可要是没你们,我能挣吗?别说暖香楼在哪儿,就连出这个镇,我都出不去。再有,没有你们,我能有这样的底气吗?我告诉你,我胆小的很,要没你们在,我怕是连跟人说话都不敢呢。” 是这样吗?瞧她小嘴伶俐的,李墨咋就不信,没有他们她会不敢跟人说话。 “还有,我挣银子有错吗?家里这条件,难道你不觉得应该改善下吗?你是我相公,是我男人,你要陪我一辈子的,可你这样不爱惜自己,万一病了伤了残了,你说,让我怎么办?”李蔓说着说着,语气就变了,澄澈的大眼睛里弥漫出水雾来,越发可人疼的。 “你知道吗?上次你打猎受伤,我有多害怕,你说,你要是再也醒不过来了,我得多伤心?还是你怕这样的事不够,还想多吓我几次?我可告诉你,要是以后你再出了什么事,我可不管你,我说到做到。” 她这是发了狠了,瞧她眼泪都急出来了,李墨心疼极了,一边帮她抹泪一边哄着,“我错了,都是我不好。” 其实,媳妇怎么说着说着就扯的这么远?他听的糊涂,不过,上次的事,媳妇肯定是怕了,他自己现在想来也后怕,若再也不能睁眼看她了,那是多可怕的事啊。 “你还知道错?”李蔓任他粗糙的大掌给自己抹泪,一边哽咽一边控诉。 “真的错了。”李墨慢慢的也意会过来了,媳妇是让他爱惜自己,他好了,她自然什么都好,他若不好了,她一个女人家要怎么过?虽然有弟弟们,可到底没有自己亲自在她身边呵护来的心安踏实啊。 李蔓看他诚恳的眼 神,吸了吸鼻子,仍旧泪汪汪的瞪着他,“那,以后给你买衣服鞋子,该穿就穿。” “嗯。”李墨点头,粗粝的指腹又抹了一滴泪珠,话说,媳妇真是水做的,这眼泪说掉就掉,大朵大朵的,落的让他心疼。 “该吃就吃。”李蔓趁机道。 “嗯。” “以后,我还要盖大房子,添置新家具,还有,被褥床单我全要换新的。不许你说花钱多。” 他说花钱多了吗?“都依你。” “那——我想开铺子。”火候到了,李蔓往他怀里一依,眼巴巴的瞅着他。 “好......等等,开铺子?”李墨愣了,这不是小事呢,再说了,开了铺子,以后就得天天看在铺子里,媳妇自己吗?那怎么行啊。 李蔓看他脸色变了,就知道他心里一准不想答应,立刻皱了小脸,不满道,“你刚才都说了好的,不许反悔。” “我——” “你说什么都依我的。” “可开铺子。” “我就要开,我要赚很多很多的银子,将来,我还想盖学校,为村里孩子们请夫子。再说了,就算不为我们自己,为了我们将来的孩子,我们也要努力赚钱,不是吗?” “......”将来的孩子,李墨心一下子就动了,是啊,他的孩子将来怎么可能再过他们兄弟这样的生活?不行,绝对不行。 “大哥。”李蔓又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一个女人抛头露面的在外面,你怕不好。当然了,这我也想过,其实不用我的,由李言当掌柜的就行。” “二弟?”李墨眼神闪了闪,过后笑了,“他倒是能干。”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李蔓乐了。 不用蔓儿亲自出马,李墨就放了心,“行,那你看着办,不过,这铺面——” “咱们这几日在街上看看呢。”李蔓道。 李墨垂首看她,“你早有这打算了?” “嗯。”李蔓不否认,暖香楼那是第一桶金,接下来当然要有自己的店面,这样挣钱才踏实,才长久啊。 “大哥,蔓儿,吃饭了。”这时,李画站在屋檐下,朝他俩喊着。 李墨脸色又窘了下,蔓儿抱着他的胳膊,半个身子依在他怀里,这样亲昵的姿势,当着弟弟的面......他心里既甜又窘的。 “走吧,吃饭去。”李蔓倒不觉有什么,前世活的太严肃平淡,这世,似乎才找到了身为女人的感觉,可以在自己的男人跟前撒娇,享受被他们无底线的宠溺,嘿嘿...... 就这样,李墨任由她小鸟依人的挽着自己胳膊,配合着她的节奏往回走着。 一到厨房,李蔓立刻松开他,去接李画递过来的鸡蛋。 李墨胳膊上一空,人也跟着失落了下,不过,很快被李蔓脸上绚烂的笑意吸引。 原来,李画给她的这颗煮鸡蛋,是家里的小黄鸡下的,据说昨儿才开窝,小五守了半天,到傍晚的时候,竟然在后院那柴火堆里找到了两个鸡蛋。 两个鸡蛋都不大,像鸽子蛋,不过,自己养的鸡下了蛋,这也足够让李蔓得瑟的了。 “看吧,当初你还不想我买呢。”李蔓笑睨着李画,一边慢慢的剥了鸡蛋壳,据说刚开窝的鸡蛋特别营养,一共两个,李画用白水煮了,她跟小五一人一个。 李画只是笑,又道,“这几日,也亏小五在家照看,那两只母鸡到处跑,还是他抓住了,然后用稻草在柴火堆那边做了窝呢。” “小五真是能干。”李蔓本能的用手宠溺的揉了揉小五的头发,小五却身子一僵,涨红了脸,拿着鸡蛋就跑到了外面。 李蔓一愣,小家伙还是这样排斥她啊,看来得找个日子,好好跟他聊聊才行。 李画亦是没想到小五的反应,本来这几天,他看小五对李蔓是既想亲近,又害怕不敢似的,就想着找话让他们多聊聊,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哪知小五...... 哎,想不到一夜之间,小五似乎又长大了。 “没事,那小东西,过几天就好了。”李言看李蔓眼底闪过失落,轻轻拍拍她的肩安慰着。 李蔓挤出一丝笑,咬了口鸡蛋,又笑道,“果然很香。” 李言也笑了。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好早饭,李蔓将昨晚换下来的衣服,全部拿到井边洗了,这井里压出来的水洗,到底没有在水塘里洗方便痛快,好在,大家的衣服也不脏,顶多是多出点汗而已,多搓搓,多在清水里洗几遍,也就干净了。 洗好衣服后,还早,而李墨和李书吃过早饭后,便进山砍竹子去了,说是天越来越热,要尽快给她编床竹垫子出来。 李蔓很开心,晾好衣服后,到东屋一看,小五在窗边的小凳子上坐着看书,李画在裁衣,炕上摆了好几块裁好的料子。 “你真厉害。”李蔓搓了搓手,拿 起一块裁好的前片,笑着道。 李画腼腆一笑,“熟能生巧而已。”一面放下剪刀,问,“今天还要去镇上吗?” “嗯。”李蔓点头,“课的话,还要继续上,另外,我今天还想找找铺面。” “铺面?”李画疑惑。 李蔓朝他自信一笑,“是呢,咱们要自己开店了,呵呵。” “这——” “你别阻止,大哥都同意了。”李蔓忙道,“要不你这衣服回头再做,他们都不在家,你陪我去镇上一趟。” 小五这时扭过头来,看了李蔓一眼。 李蔓朝他自然的弯唇一笑,小家伙一怔,连忙收回视线,抵着头,一本正经的看起书来。 李蔓凝眉,小家伙对她成见挺深?都是李言那坏胚子害的。 李画点头说好,一面将裁减好的料子,一块一块的整理好,一起放到了大柜里。 “小五,我跟蔓儿去镇上,回头你跟大哥他们说一声。”临走时,李画交代小五。 小五迟疑了下,撵出门来,“四哥,你一个人......大哥知道了肯定不放心的。”要不带上他? “没事的。”李画笑道,“晚饭前我们就回来。” 正说着,李言从院门口扛着锄头提着桶进来,吃过早饭没事,他便到地里瞧了瞧,给玉米红薯除了点草,又浇了些水,琢磨着李蔓该洗好衣服了,这就马上回来了。 “要去镇上了?等我一会。”李言忙放下东西,洗了洗手,然后就将屋角的小推车推了出来。 两趟山路走下来不容易,何况还是这么大热的天,李蔓肯定不行,所以,李言将小推车一推出来,就道,“上来。” “不用吧,我自己走一段。”每天被人推着来推着去,看他们累的满头大汗,她心里很过意不去。 李言瞅着她笑,“行了,留点力气做别的吧。” 李蔓脸一红,他这话太容易让人乱想了。 “我是说给那些女人上课,一站一两个时辰,累。”李言瞅着她,又补了一句。 李蔓轻轻咬唇,果然,她想什么,他都知道,还是他原本就是那么想的? “上来吧。”李言等着。 李蔓慢慢的坐上了车,李言推着走,李画在旁跟着。 瞧他三人的背影,小五靠在屋檐下,眼神愣愣的。 刚才二哥跟姐姐的互动,他也是瞧在眼里的。 姐姐没有恨二哥,相反,当她跟二哥说话时,眼睛里闪烁着动人的情意,那是欢喜的喜悦的...... 也许,真如二哥所说,姐姐是喜欢被他欺负的。 而他,在得知这样的真相后,心里怎么那么的不舒服啊。 —— 一路上,李言跟李画两人,轮流换着推车,李蔓瞧他俩,也没帽子戴,就这样让毒日头晒着,尤其是李画,白净清雅的面上,不一会就被晒的通红,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李蔓很心疼,不时就直起身子,用随身带的干净毛巾替他擦汗。 “不用,你坐好。”李画眉眼弯弯的笑着,他虽然不像哥哥们那样经常的干重活,但走点路出点汗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擦擦,汗都要滴眼睛里了。”李蔓举着毛巾说。 李画就一边推着小车,一边弯腰低头给她擦。 擦好了,李蔓重新坐好,刚把毛巾收好,就感觉到一道刺人的目光笼着自己,她本能的抬头看李言。 李言却是双手背后,走在小推车的左侧,面无表情的走着路。 她多想了。 “咳——” 她刚想低头眯一会,就觉得那道视线又跟着来了,她抬头眯眼,就见李言斜眼瞅着他,见到她看自己了,这才又正了正神色,状似不经意的用手拨了下鬓边的发丝,又捋了捋袖子,似乎想擦汗。 “哦,这个给你。”李蔓忙将毛巾递给他,她带在身边就是为了擦汗用的。 李言斜眼瞅着她,“没那么娇气。” 李蔓一愣,看他黑着脸,步子快的走到了前头,不由闷道,“不用就不用。” 李画却是了然的笑了,想不到二哥也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 “二哥,你来推吧,我手酸了。”他突然朝李言喊着。 “哦。”李言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李画小推车推了过来,顺手接过把手,“累了吧?你先喝口水,剩下的路我来吧。” “哦。”李画拿了水壶,仰首喝水,故意慢了一会,让李言先推着车走。 李蔓用手撑着面纱遮在头顶挡日头,对他兄弟俩换班不以为意,只眯着眼睛小憩。 哪知,刚眯一会,突然,小车猛地一晃,她一个不稳,就跌怕在了车身上。 “没事吧?”李言一把扶住了她,忙稳住车子,“绊倒了石头。” 李蔓摆手,“我没事,要不我下来走吧,这山路也不好推。” “坐着吧,天这么热,你再走又要出一身的汗。”李言说着拿眼直瞅着她。 李蔓眨巴了两下眼睛,“我脸上有东西?”他这样直勾勾瞅自己干什么? “你看我眼睛里是不是进东西了?挺难受的。”说着,李言低下头眯着眼睛让她看。 李蔓果真仔细看了,他眼睛很清澈干净,墨玉一般,“没有啊。” “大概汗滴进去了,难受。”李言随手抹了把额头的汗。 “......”大脑空了那么几秒,旋即,李蔓怔怔的拿出毛巾,“你是要这个吗?” “哦......”李言也不说话,直接低下头,那意思很明显,帮他擦啊。 李蔓只当他是双手扶着车把手,不方便,因此倒格外殷勤的帮他擦了脸上的汗,然后还让他仰着脖子,也擦了脖子上的汗。 如此,李言心满意足了,之前黑着的俊脸,瞬间阳光普照,绚丽的耀人眼球。 李画在旁瞧着,无奈摇头,家里三个哥哥一个小弟,似乎都中了蔓儿的毒,不过,转念一想,他又何尝不是。 到了暖香楼,上完课,李蔓便央着李言李画满大街的陪自己找铺子,这个天铺面并不好找,而且,她还想找地段好,人、流旺的地方,就更难了,因此,一番搜索下来,竟是一家中意的也没有。 累了好半天,大家都有些累了,便寻了一处阴凉的屋角,几人靠在墙角商量。 李蔓想了想,就提议,“要不,我们问问能不能跟人合租的?” “合租?”这在他们想都没想过,而且不是熟人,别人怎么会跟他们合租?他们也信不过别人啊。 “走吧,去问问。”李蔓兴兴头一上来,倒也不觉得累了,一手拉李言,一手拉李画,就又要往街上去。 她本想在兴荣街租个铺子,做生意就是这样,宁愿出高价买旺头,也不能要那种便宜没人的地方。 可是,兴荣街到底繁华,大约跟现代的寸土寸金差不多,想在这里租铺子,大约除了银子之外,还得有关系,她寻了一圈,自知无望,只得退而求其次,往之前卖蒜的那条街去了。 这边铺子少些,人、流量也差些,这半下午的时候,兴荣街那边已然人头攒动了,这边却都像歇中觉还没醒似的,安静的很。 李蔓真是有些泄气,这边做的话,银钱能省不少,但花的时间和精力一准得翻倍。 三人正打蔫似的在街上走着,突然,从一个杂货铺里出来两个妇人。 大家擦身而过,那两个妇人相视一眼,突然回身,叫住他们,“敢问前边这位姑娘是李蔓李姑娘吗?” 大街上蒙着面纱,都能被人认出来,李蔓吃惊不小。 与此同时,李言跟李画两人皆戒备的盯着那两个妇人,“你们是谁?” “呵。”其中一个就笑了,边走过来边说,“还真是李姑娘啊,你不记得我了?上次我跟张姐姐还到你家去过呢,是我们老太太让去的。” “哦,你们?”李蔓恍然大悟,“是你们啊?呵呵,真巧。” “就是呢。”另一个妇人也笑着问,“姑娘今儿怎么有空来镇上?” 李蔓有些迟疑,“办点事。” “这样啊,要是我们老太太知道姑娘来,一准会请姑娘到我们府上去坐坐,上次没请的你去,老太太可把我们两个好一顿训,说一定是我们怠慢了姑娘,这才让姑娘没跟我们去呢。”那妇人叹道。 不是吧?她跟那老太太也就一面之缘呢,李蔓觉得这两个妇人夸张了,但既然人家这么说了,她也客气道,“多谢你们老太太惦记着,我都有些受不起了。” “要这么说啊,也是,我们老太太可是好人,要不姑娘,等你办完事了,就跟我们一起去见见老太太,她这些天正闹心呢,若是见了你,一准能高兴起来。”两个妇人突然撺掇着说。 李言凝眉看着两个妇人,李画则在他耳边,小声的将上次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李言听了个大概,却没有想过天底下会有这样的好事,即便丫头美丽聪慧、乖巧伶俐,人家老太太想她过去,顶多也就是缺个解闷逗乐的人罢了,还能真心当李蔓是孙女?扯淡。 “两位大婶。”李言开口了,微微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有点急事要办,就先走一步了。” 说着,拉着李蔓的手就要走,这样想拐她的人,她还真能跟人聊的下去。 “嗳。”两个妇人话还没说完呢,就见李言李画拽着李蔓走了。 “你们两个?人家话还没说完呢。”也太不礼貌了。 “我的话说完了,我们有急事,她们识趣的话就该知道。”李言道。 李蔓嗔了他一眼,“行,有急事,走,咱们办去吧。” “死丫头,跟谁都能搭话,也不怕是拐子 。”李言听她漫不经心的口气,没好气的扯了下她的马尾辫。 李蔓哎呦一声,伸手捶他,“哪那么多拐子?再说了,我多大了?” “多大?你这样的正好卖。”李言愁人的盯着她。 她说的不是年纪好不好?她说的是她这么大年纪,已经有了防人之心,不会傻兮兮的跟拐子走的。 “跟你说不明白。”每次跟他说话,她都有种有理说不清楚的感觉。 她气呼呼的走在前头,李画追了上去,扯着她的袖子,“蔓儿,你别生气,其实,二哥的话没错,这世道原比你想的复杂。” “噢?”李蔓有些哭笑不得,说起了,自己在现代活了三十年,也经历不少,倒让眼前这两个毛头小子教训自己世道复杂了? “那你说说,怎么个复杂的?”她有意刁难李画,却也是问给李言听的。 李画表情僵了下,接着又笑道,“这个你不用知道。”反正,她出门在家,都有他们兄弟陪着,再说,复杂多变的世道,他也不想她了解的太多,单纯、率性、干净的她,才是他喜欢的,世俗的任何一点不好,他都不希望她沾上。 然而,看李蔓狡黠的眼睛,李言早猜透她的小心思,走过来,脸色阴沉的说,“怎么个复杂?你想听吗?我那告诉你,就是这条街上,三年前,有好几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姑娘被人拐走的。” “啊?”还真有拐子?他骗人的吧?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能被拐走? 李画脸色也变了,李言这话还真不是危言耸听,至今那些女孩都没有被找到,而至于她们的下落和下场,也是众说纷纭,什么样的都有,他记得有段时间,大哥二哥还直接住在了小姑家,就怕小姑也遭毒手。 “那,后来呢?”李蔓怎么感觉就跟听天书似的,朗朗乾坤,真有女孩被拐,还不止一个? 李言耸耸肩,“谁知道呢,有说卖了,也有说......”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怕吓着她。 因为神女沟曾经就出过这样一个非常变态的男人,喜欢女人,却不喜欢活的...... 李蔓也猜到后面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自古以来,被人拐了,无非就是卖了死了,“可这街上,也有人啊,怎么能一而再的——” “所以说,不要随便什么人都搭话,谁知道对方对你安的什么心。”李言教训道。 又落自己头上了,李蔓很无奈,“我认识她们啊。” “她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那什么老太太,说要你当孙女,给你铺面什么的,她要是对你没企图,干嘛对你这么好?”李言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瞧瞧,这么简单的道理她竟然不懂。 李画扯了扯李言的袖子,二哥说话不要这么重好不好?蔓儿一定是看他们在身边,才跟人多聊几句的。 李蔓瘪着嘴,不想跟他争,“好吧,我下次不跟人说了。” “嗯。”李言哼了声,也不知她听进去没有,哎,真是愁人,就她这样的,得他们天天睁大眼睛盯着才行,不然被人卖了都不晓得。 —— 谢谢ywh74625lp330、qxy200200412、qxy200200412、love琉璃心、qth1969、zhanhxh、花开月绿、暖暖0769、等亲送的月票鲜花和钻石,\(o)/~ 第一百五十六章 衣服(求订阅,求月票) 三人一起,又连续问了几家店铺,如李画所料,并没有人愿意合租的。 李蔓有些泄气了,难道第一次创业的梦想就要这样破灭不成?也没抱什么希望的到了最后一家。 刚一进去,就见那两个妇人吃惊又惊喜的声音,“哟,李姑娘,你是到这买东西还是办事?” 李蔓也吃了一惊,这也太巧了吧誓。 李言李画则凝起双眉,更觉此事不妥。 “你们......”有李言的警告在先,李蔓此刻也有些怀疑她们了。 然,两个妇人却并未察觉,只笑嘻嘻的走过来,说,“姑娘想买什么?我让掌柜的给你推荐好的,赶巧呢,掌柜的下月要去府城,店里的货都低价处理呢。” “是啊,姑娘,你们想买点什么,随便挑。”这时,掌柜的也走过来,热情的跟李蔓说敦。 掌柜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眉眼少了商人的精明,倒像邻家好爷爷般的慈祥,这让李蔓多少放松了些警惕,笑问,“刚才,这位大娘说,您下月要去府城?那你们这铺子......” “哦,正和张管事的说这事呢。”掌柜的笑指着其中一个妇人道,“本来我这铺子是要租到年底的,可巧,我儿子在府城买了宅子,儿媳马上又要生了,我们老两口得赶着去照顾孙子,所以,急着想将铺子兑出去呢,这不,才找张管事的说这事呢。” “兑出去?要出租是吗?”李蔓眼睛一亮,问。 掌柜的点点头,指着张管事的道,“这是东家管事的,姑娘有问题可以问她。” 李蔓看着那妇人,倒有些意外。 张管事的倒先热络的笑问,“姑娘也是想租铺面吗?” “嗯。”李蔓点点头。 “要做什么生意?”张管事问的比较细。 “服装。”李蔓道。 张管事的微微凝眉,“成衣么?那这个铺子——” 她四下看了下,原来老掌柜的是卖些土特产糕点之类的,这条街住的也都是老街坊,好他家这一口,因此这店也能开的下去,可要是开成衣店的话,这条街明显人气不足呢。 “姑娘想开成衣铺的话,这铺面怕是不太好呢。”张管事实话实说。 这点李蔓也知道啊,但再找不到好的铺子了。 看李蔓苦着脸,张管事好心提议,“不知你去过兴荣街没有?那边要旺的多,你若做成衣的话,生意一定比这边好。” “去过,那边铺子寸土寸金的,不好租。”李蔓道出实情。 “哦。”张管事想了下,和边上的妇人低语了几句,就笑道,“也不知道你那铺子要开多大,我这倒有一间铺面,也不知你能不能看的上。” 李蔓疑惑,她有?她本能的看看李言和李画,他俩都在,她一个人不敢做主。 “姑娘,你要是租铺面的话,就找对人了,这附近两条街的铺面,有一半都是张府的呢,今天你也是运气,碰巧张管事查账,由她亲自领着你,还怕出错不成?”老掌柜看李蔓一脸犹疑,极力劝着,一方面,他看出张管事对这姑娘态度和善恭敬,想促成这事在张管事跟前卖个好,另一方面,他看在李蔓是年轻后辈的,想自己做点事不容易,而张管事无意是她的贵人,他也不希望李蔓错过这样的贵人。 “这——”李言李画不发话,李蔓就有些怵,她迟疑的又看了李言李画一眼。 李画太知道李蔓想要开铺子的心了,就道,“二哥,依我看,咱们先看看铺面,也未尝不可。” “行吧,看看就看看。”李言想,就算她们是骗子,铺子也跑不掉,不是吗?何况,有他跟四弟在,她们敢作妖? “嗯。”李蔓立刻兴奋的点头,“劳烦两位大娘了。” “呵。”两个妇人相视一笑,想不到小姑娘挺怕她男人的。 就这样,在两个妇人的带领下,李蔓等三人又来到了兴荣街。 来到一家首饰店的侧门,张管事的从腰上摸出了钥匙,打开了门,一股灰土的气息扑面而来,看样子废了很久了,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不过,干净的墙面,木质的小窗,窗户一开,有股子凉风吹进来,屋内倒也阴凉。 “姑娘,这小屋本是跟隔壁连在一处租的,原就是设计成放杂物的,但隔壁掌柜的嫌单独租一间杂物室浪费,因此就没有租,这些年,因这屋子小,也难单独租出去,因此就这么空着,姑娘看看,若是不嫌弃,倒是可以先用一用的,等找到好的铺面,再搬也行。”张管事的说。 李蔓看了看这屋子,其实也不算小,依她的估算,也有十平米呢,做那种高端大气的品牌服装店,自然是差了不少,可对于她这个刚刚起步的人来说,能在兴荣街上有一家十平米的小店,已经不错了。 而且,后期她有自己的打算,她并不在乎一家店面的大小,而是能把自己的服装品牌做出去。 “那么,租金多少呢?” tang李蔓觉得满意,就自顾自问了起来。 李画有些不放心,“你想租了吗?”铺子会不会小了点?而且边上就是一家奢华的首饰店,她们小小的店面挤在边上,不会吃亏吗? “我觉得不错。”李蔓说,一面又看看李言李画,“你们觉得呢?” 李言只想着,人家铺面都在这,按理说不该骗他媳妇了,其他的,只要媳妇不吃亏,她爱咋地就咋地,“你看着办吧。” “二哥。”都不帮蔓儿参考一下吗?怎么着,是不是也得先考察一下市场情况啊。 李言耸耸眉,“她喜欢就开吧,不费什么事。” 没想到李言如此支持自己,李蔓很开心,当即扭脸又兴奋的问那两个妇人,“大娘,这铺面是怎么租的呢?” “哦,姑娘若是觉得还行,就暂且先用着,本来嘛,这里也租不出去,空着也是糟蹋。”张管事客气的笑说。 这是要白送给自己?这种便宜李蔓却是不想占的,“管事大娘,您就按市场价给我开个价吧,不然,我用着也不安心。” “姑娘,你可真客气,要是我们老太太知道你想开铺子,一准得在这兴荣街上给你找家最好的铺面呢。”张管事又道。 李蔓听这话,实在有些无厘头的感觉,她跟那老太太再投缘,也不至于如此吧,但人家既然这么说了,她只能客气道谢。 见李蔓坚持,两个妇人从心里倒是对李蔓高看一等,做事有原则,不谄媚,不占小便宜,不虚荣爬高,的确是难得的好闺女,怪不得老太太见了一眼就喜欢。 “那——”张管事想了想就道,“既如此,我就给姑娘开个价,每月2两银子,如何?” “2两?”如隔壁那铺子,差不多每月是20两银子,而她这边虽小,却也占尽优势,只要2两?李蔓知道,张管事还是在暗中帮了自己,不免感激,“行,多谢管事大娘。” “谢不敢当,每月2两,要一次性先付半年,以后可每月月前支付。”张管事道。 “半年?也就是十二两?行。”李蔓答应的很爽快,一个铺面十二两就租下来了,还在兴荣街上,这不就跟白捡的差不多吗? 见她应下,两个妇人愉悦的笑了,“行,既然今天都在,姑娘要是真想租的话,我这里契书都是现成的,姑娘签一下,立马就能生效,这铺子你们随意做什么。” “嗯嗯。”李蔓激动的点了两下头,然后,问李言要银子。 李言打开了钱袋,给了她两锭银子,一共是二十两的。 李蔓也看不懂这银两的分量,只当是十二两的,直接就给了张管事的,然后,拿了契书,在上面用小楷签了自己的名字。 张管事那边做事也很细致利落,写了收条,然后,又找给李蔓八两银子。 李蔓看着那碎银子,愣了一下,“这怎么又还给我了?” “这是找给姑娘的银子啊。”张管事的笑道,心里好奇,难道这姑娘连银钱都不认识? 李蔓确实不认识呢,这银子铜板啥的,哪里有现代的人民币看的方便呢?而且,就连纸币,她也不是常用的,随身带着卡,到哪一刷就成。 她将银子再给了李言,李言愁人的盯着她,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这丫头不认得银钱。 一个连银钱都不认得的人,无非是两种情况,一个就是太有钱,以致从不需要自己亲自去花钱,一个是穷的太狠,从没机会接触到钱。 如果照李蔓的境遇来看,一定是后一种,可依照她对银钱的态度来看,这样大手大脚的,又更像是第一种。 李言都有些疑惑了。 契书一式两份,双方各留了一份,李蔓将自己的那份叠好了,然后交给李言,“你帮我收好了。” 李言凝眉,眼底疑惑更甚,还有一点就是,对重要之物的保管,她总是缺根筋。 “姑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张营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尽管开口。”张管事收了契,又客气道。 李蔓想了下,“这个还要过些日子呢。”店铺需要重新装修装修,而她画的图样,李画也未做出来呢。 “哦,那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别客气。”另一妇人也道。 “嗯。”李蔓点头。 张管事这时将这屋的钥匙解下来,递给了她,“姑娘收好了。” “多谢。”李蔓拿着钥匙,心里又狠狠激动了一把,末了,又把钥匙给了李言,让他保管。 李言额头布满黑线,死丫头,敢情将他当成伙计了。 “那,姑娘还有事吗?若没事的话,要不要上张府坐坐?老太太这时怕也起来了,她要是见了你,肯定高兴。”张管事的说。 其实,去见见也无妨,可李蔓就怕这两个妇人说话太夸张,其实人家老太太不过是可怜她的境遇,然后想伸手帮一把,她拒绝了,人家老太太也就把这事忘了,今天冒然前去, 又租了人家铺子,保不齐人家会误会什么。 所以,李蔓还是委婉拒绝,“改日吧,今天还有事要办,等空了,一定去府上拜访老太太。” “那就这么说定了哦,姑娘,那你们忙吧,我们出来也小半日了,该回去交差了。”张管事的也不强求,说完,就带着另一个妇人离开了。 等人走了,李画瞅着仍沉浸在兴奋中的李蔓,也跟着笑了,“接下来要怎么做?你说。” 虽然他会担心生意不好,可看着蔓儿这样的开心,觉得做什么都值了。 “要不要打扫一下?” “今天不必了。”李蔓说着,走到窗户边,朝外望了一眼,一臂之距的地方,是另一栋房子的墙壁,所以,从窗户这边过来的风都是穿堂风,就是感觉压抑了些,不过,私密性很好。 她将窗户关好,然后道,“咱们走吧。” “就回去了?不打扫打扫开张?”李言笑望着她,看她兴兴头的劲儿,难免有些揶揄的口吻。 李蔓嗔他一眼,“有你打扫的时候呢,今天先走吧,我还有事呢。” “真有事?什么事?”李画问。 李蔓边往外走边说,“买材料啊,做胸......那个用的材料呢。” “哪个用的材料?”李画好奇的问。 李蔓脸一红,“也不知道有没有,咱各家铺子里找找。” 三人一起出了门,李言将门锁好。 然后又一起往成衣铺子、杂货铺,就连菜市里的几家铺子都瞧了,可是,别说有了,就连李蔓说的,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 所以,什么海绵,什么钢圈,什么松紧带/纽扣,竟是一样也没买到。 那要如何是好? 李蔓郁闷的想仰天长啸,这什么都没要怎么办?她的bra,难道纯手工? 会有同样的效果吗? 回去的路上,李蔓坐在小车上,仔细的构想着这古代的bra要做成什么样儿,要能做到托举、包容等效果。 “蔓儿,”李画见她一会眉头深锁,一会抿嘴偷笑,好奇的喊她。 李蔓倒沉浸在自己的构想之中,没有听见。 李言朝李画使了个眼色,“算了,随她去吧。” 有时候,他真好奇,她那小脑袋瓜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真是和他见识过的女人太不一样了。 回到家,院子里,李墨跟李书正在忙着。 李书用篾刀劈竹子,李墨则用劈好的竹条编着竹垫子,见到他们回来,二人并未放下手里的活,只问候了一声,又继续干着。 天越来越热,知道李蔓特怕热,所以,这竹垫子,他们想在这一两天内就做好给她用。 今天没有从暖香楼带饭菜,李蔓洗了手后就自己做起来,歇了几天,她也有些手痒了,再加上暖香楼近日多是大鱼大肉的,她也想做点清淡点的。 晚上就又熬了点白米粥,做了葱花鸡蛋饼,还炒了一碟子青菜,一碟子炒南瓜。 大家吃的都很香,都说暖香楼饭菜再好,也没有媳妇亲手做的香,尤其这些天没吃到,大家都馋了。 李蔓倒是想做,可这天热了,做饭也实在难熬,往那锅洞边一坐,那热烘烘的火气往脸上扑,不多时,身上就汗湿了。 哎...... 吃过晚饭,李蔓自烧了热水,一个人在房里好好洗了头洗了澡,然后,点了小油灯,一个人趴在炕上,慢慢的画着图样,不时直起上身,用手丈量下xiongbu的尺寸。 不多时,李画也进来了,一头墨染的乌发披散在脑后,因为才洗过,即便刚才在外面吹了风,也还未干透,所以,也就没扎起来。 李蔓瞧着他的样子,倒愣了下,白皙俊美的脸庞,漆黑澄澈的眸子,如瀑丝滑的长发,花瓣芬芳的唇...... 如果不是他身材修长挺拔,如果不是他喉间的微微凸起,就光看他俊脸之上那一轮美轮美奂的笑,李蔓几乎会当他是个漂亮的美人。 “在画什么?”李画笑着走到炕头,隔着帐子弯腰朝那画纸上看了一眼。 白色的中衣微微一空,露出他略显单薄却精致非常的锁骨,李蔓脸一烫,忙收回视线,抓起画纸,转移话题,“你来的正好,我正要跟你商量呢,快进来。” “哦。”李画莞尔一笑,撩开帐子爬到了炕上。 热乎乎的气息扑面而来,李蔓顿时觉得纱帐里局促的不行,不自觉的往炕梢退了退,然后,将画纸递给他,“我又稍稍改良了下,将dudou和bra两者结合起来——” 李画认真的看着画样,对上面画的东西仍旧有些迷糊,dudou他是知道的,还亲手给她做过,可bra是什么东西? 李蔓见他不语,就稍稍靠过来一些,对他解释,“因为没有拉扣,我想都做成那种系脖式的,另外,这个罩、杯,你可以 适当的按比例缩小或者做大一些,分为不同的罩、杯,还有,这下面没有钢圈托着,效果肯定差不少,所以,我在想能不能找个东西替代一下?” 李画听了半天,越听越糊涂,不由打断她的话,“这个也是衣服?” “不然呢?”李蔓狐疑的瞅着他,难道她画的不像? “可要怎么穿?”这么点的东西?往哪儿穿? 李蔓眨巴了两下眼睛,难道她没讲清楚?“这个......好吧,可以代替肚兜的。” 在自己男人跟前,没有必要再羞羞答答的,何况,她这是要创业呢。 哪知,李蔓有勇气说出来,李画却是羞的脸通红,红润的唇动了动,“这......”说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想问这东西怎么能跟肚兜一样呢? 肚兜好歹能遮住那什么,可这两块料子,有没有掌心这么大?能遮住什么? 额,不对......掌心?一掌而握? 李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脑充血般,整个人就怔了,迷迷糊糊的就盯到了李蔓的胸口,莫非只遮...... “嗳,你怎么了?”看他呆了,李蔓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两下,又道,“你能做吗?” 李画只觉得口干舌燥,呐呐的问,“你?要穿?” 其实,现代人穿三点的太寻常了,电视上大街上网络上到处是这种bra的广告,而且,李蔓也真心觉得,这肚兜好看是好看,但真心没有bra那么舒适有安全感。 如果李画能做的出来,她自然要穿,别的不说,能防止下垂啊。 所以,她想都没想的就点了头,“嗯。” 望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李画顿觉心口漏跳了一拍,竟有些莫名的期待。 第一百五十七章 闹事(求订阅,求月票) 第二天清晨,天也才刚亮,李蔓就听见院子里一阵熙攘吵闹的声音。 李蔓迷糊的睁开眼睛,看李画也醒了,就想从他怀里挣着起来。 “别动。”李画轻轻按下了她的肩,柔声道,“还早,你再睡会,我出去瞧瞧。” “哦。”李蔓咕哝了一声,复又抱了枕头睡好,可外头一声尖锐的叫声,突然吓的她心头一跳。 李画正坐在炕沿边上穿衣,听见叫声,连忙掀了帐子,开门出去誓。 隔壁屋,李墨跟李言也正套着衣服,紧张的出了门。 院子里,村长一大家子,气势汹汹的瞪着三兄弟敦。 尤其是莲花,此刻,她正歪靠在一张竹椅上,目光冷幽幽的又带着几丝贪婪的盯着李画,一头墨发来不及扎束,恣意披散脑后,让原本清雅温润的男人平添几分潇洒如风之感。 心头爱意弥散,眼神眨眼间变得炙热可怕起来。 “村长,这大清早的,有事?”李墨沉声问。 “有事?你长眼睛看不见啊。”村长家的大儿子没好气的指着自己妹妹说。 “你住嘴。”村长喝了儿子一声,转而对李墨道,“大郎,那天我也跟你说过了,你家小五害我了我家莲花,这事你不能不管?” 李言冷眼瞅着莲花,讥诮的笑,“这就是傻了呀?”傻了那眼睛还跟钩子似的往四弟身上戳着?花痴。 “可不是傻了?你们看咋办吧,我可就这一个闺女啊,谁成想就被你们害了啊。”村长婆娘拍着手就哭起来。 这一通哭闹,附近村民,有听见动静的,赶紧从炕上爬起来,头没梳脸没洗早饭也不做的,就急急慌慌的跑到李家院子来看热闹。 一见是莲花家,几个婆娘就在边上窃窃私语,果然嘛,这丫头不是省油的灯,上次在水塘边,败给了李家媳妇,这回带着爹娘兄嫂一起杀过来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李墨冷着脸,一脸严肃的驳斥道,“不过是孩子的恶作剧罢了,何况,当天也不是小五放的。” 当日,捉弄莲花跟春妮两个的,有好几个孩子,偏抓着小五不放,还扣了这么一大顶害人的帽子,对此,李墨心里跟明镜似的,莲花看上了四弟,非得到不可。 如果说,在蔓儿到李家之前,莲花来求亲四弟,他说不定会欣然接受,可如今,他们已经有了媳妇,她再这样做,就是破坏他的家庭了。 另外,四弟对她无意,她却屡屡纠缠,甚至用此卑劣手段,在李墨看来,此人万万不可收到家里来。 “还不是他带的头。”莲花大嫂气愤的说道,“那些孩子都听他的,你说,我妹子都成这样了,我们不找他找谁?你们要是不管,行,把那小畜生叫出来,我们一起去见官——” “把你那臭嘴洗干净了再来,小畜生也是你喊的?你个大嘴臭婆娘。”刚出门的李书,听见这话,气的就想扇那婆娘的嘴。 “三弟,你起了?”李言回头看看李书,笑道,“算了,多大的事,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反过来咬它一口不成?” 莲花大嫂一下子涨红了脸,这李言竟然骂她是狗?“你个王八羔子,今天老娘......” “够了。”逞口舌,明显不是李言的对手,而且只会给人撒泼的感觉,好歹他也是村长,不能像普通百姓一样让人看轻了去。 所以,村长冷声喝住儿媳,直接问李墨,“大郎,这事你看怎么办?不管小五是不是有意,莲花现在傻了这是事实。” 这是直接要赖上自己了,李墨心中冷笑,直言道,“莲花妹子也是我瞧着长大的,如今这样我看着也是不忍,不过,这事得先查清楚,到底那天是不是我小五放的?若是,我李墨当着大家的面保证,我李家绝不会推卸责任,就算寻遍天下名医,也一定要为莲花瞧病,就算瞧不好,我李家也照顾她一辈子。” 但仅仅是出于道义上的照顾,没说娶进门的。 围观的人都竖起了大拇指,都道李墨人仗义。 村长也松了口气,莲花脸上更是泛起了得意之色,怎么样?她莲花够聪明吧?一帮臭小子敢捉弄她?就得让他们尝尝后果,嘿,顺便还能赖上李画,太美了。 不过,李墨接下来,话锋一转,却又让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可如果不是我家小五放的,还请村长将莲花妹子带回去,另外,诬赖我小五的话,也请收回。”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怎么能收的回,村长涨红着脸皮,他知道,李墨这是逼他跟小五道歉,跟一个孩子道歉?这李墨够狠,简直没把他这个村长放在眼里。 其实,李墨还真没把他这个村长放在眼里,他生性本分老实,不招事不惹事,也不求人靠人,他李家的男人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做人,也无需忌惮什么。 但他是兄长,就绝不能容忍别人欺侮自己的弟弟。 “村长,如何?”见村长不语,李墨又问了声。 tang 村长脸皮颤了颤,“这事要怎么查?像你说的,就是孩子们胡闹,我也并非想责罚小五,只是,莲花这孩子胆小,偏偏被吓出了事......” 他这是在偷换话题,李言道,“所以啊,为莲花讨个公道,也得找对人不是?” “你——”村长一火,不就让他们家接受莲花嘛,他村长家的闺女,配他们家老四,难道还差了吗? “好,查就查,你去把那天的几个孩子全叫过来。”他吩咐一旁的大儿子。 大儿子得令,刚想走,小五从屋里跑了出来,“是我一个人干的,不关其他人的事。” 此话一出,全场皆震。 李书忙拉住小五,“臭小子,瞎嚷嚷什么?你那点胆子我还不清楚?你敢玩毛毛虫?毛毛虫玩你还差不多。” “三哥,你别管。”小五甩开李书,小大人似的走到村长跟前,一本正经的道,“那天,是我把毛毛虫放到了莲花姐姐的脖子里,要怪你就怪我吧,跟别人无关。” 本来嘛,那天,他也是因为姐姐在水塘被莲花和春妮刁难,他才伙同虎子大勇他们几个男孩子,想着要惩罚那两个坏女人。 可他没想到莲花会吓傻。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既害了人,就该承担后果,万不该连累其他人。 “怪你?”莲花大哥阴阳怪气的笑了下,“怪你有用吗?你个小毛孩子能当什么责?” 说完,莲花大哥瞅着李墨,冷笑,“大郎,这可是小五亲自承认的,你可赖不掉了吧?我妹子莲花,你们打算怎么办吧?” 李墨凝眉,看了看小五。 小五也看着大哥,眼底露出愧疚之色,“大哥,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我自己负责,我出去挣钱给莲花姐姐瞧病。” 傻孩子,人家哪里真有病,人家是算计你四哥呢?不过,瞧着小五小小年纪,如此有担当,李墨心里倒充满了欣慰,就冲弟弟如此,他也该支持。 “小五,你没错,这不关你的事,有大哥在呢。”李墨揉了揉小五的头发,将他拉至身后,他到底是一家之长,这样的事,自然他出面。 “好,别的不说了,莲花妹子既然傻了,当然得治,毕竟她还年轻,你放心,我一会就去镇上请大夫。”李墨道。 村长脸上露出了满意之色,点头,“行,有你这话,我也有数了,说起来,大郎啊,这事不是我逼你们......” “他爹。”村长婆娘睨了村长一眼,就看不惯自己老头在普通百姓跟前还服什么软儿?就该直接让他们八抬大轿将莲花抬过门。 “大郎啊,莲花现在傻了,吃喝拉撒睡都需要人照顾,在我们家也是不行,依我看,就让她住你们家吧,什么时候好了,再说好了的话。”村长婆娘道。 莲花心里更是得意,只要住在了李家,她跟李画就有说不清的关系了,到时,她再说病好了,然后过门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李家兄弟同时凝眉,这可是个巨坑啊。 “大娘,我们一大家子的男人,莲花妹子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这样住进来,对她的声誉也不好。”李画道。 “声誉?人都傻了还要什么声誉?”莲花大嫂嚷道,“依我看,治好了便罢,治不好,你们就得养一辈子。” “那不如我来试试。”突然,从西屋门里响起一道清脆柔婉的女声,众人视线不由望去,就见一美丽女子双手打开、房门,袅袅婷婷的走了出来。 “蔓儿。”李画忙迎了过去,“吵着你了?” 李蔓朝他俏皮一笑,“嗯,吵死了,害我想睡个回笼觉都不行。” 见她还能笑的出来,李画稍稍放心,本能的握住了她的手。 “蔓儿,你怎么出来了?”李墨也走过来。 李言李书小五皆不由的朝她围了过来。 “回屋去吧,这里没什么事。”李言道,清晨初醒的媳妇,那就跟初绽的花蕊一般,别说是男人,就连那些上了年纪的婆娘们,一个个看的都直了眼,这让他非常厌恶。 看什么看啊?媳妇是他的,再看眼珠子叫你们掉下来。 “回屋干嘛?我还要看看莲花姑娘呢。”李蔓推开围着自己的男人,缓缓朝莲花望来。 刚才,她在屋里将整个事情听的了清楚,也顺了顺脉络,心里也清楚,不过是莲花想算计李画的伎俩罢了。 而几个男人心正,很容易就被他们带坑里去。 而她,遇到这种算计自己男人的女人,是该出手呢还是该出手呢? 自然是得打的这种觊觎自己男人的女人满地找牙才好。 只是,李蔓视线投来,恰好与莲花仇视的目光相遇。 没错,是仇视,那种剥皮削骨般的仇视,在莲花心中烧的旺,她没看错,李画早上从那间屋里出来,而刚才李蔓也是从那间屋里出来。 这说 明了什么?这对狗男女昨晚睡一个屋的。 莲花怎么能接受的了这个?她一直认为李画是她的啊。 “莲花姑娘,你还认得我吗?”李蔓边问着边往莲花边上走着,李画忙扯住她,莲花眼神太可怕,他真怕会对蔓儿不利。 可李蔓却推开他的手,给了他一记安慰的眼神,然后,继续朝莲花走近。 莲花真想撕了李蔓美丽的笑颜,但此刻她的傻子不是吗?她到底是该认得还是不认得呢? 就在她纠结这个问题时,李蔓的笑脸突然凑近,随之而来的还有她高高扬起的右手,带着一股戾气,用力的甩在了莲花蜡黄的小脸上。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格外的响亮,震的全场所有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莲花更是傻了,头歪在一侧,脑子里嗡嗡作响,蜡黄的左脸上豁然印着无根指印。 好半晌,她才慢慢回过头来,吐出一个血水,瞪着李蔓,“小贱人,你敢打我?” 啪——,扬起左手,快准狠的又扇向了莲花的右脸,顷刻间,那才正起的脑袋又歪到了一侧。 村长等人先是被李蔓这一巴掌弄的反应不过来,可没想到马上又来了一巴掌,几个人瞬间将莲花护起来。 莲花大嫂更是朝李蔓扑来,要撕李蔓的脸。 李画早已将李蔓护到了身后,李书早一脚飞过来,踹飞了莲花大嫂。 院子里顷刻间乱作一团,莲花不顾自己娘的拉扯,奋力朝李蔓那扑着,边扑边骂,“小蹄子,你敢打我?你个不要脸的贱、货,你有那么多男人还不够,还要勾、引画哥哥,你不要脸,你下、贱,你不得好死......” “哟,嘴皮子还挺溜,骂人的话一句顺一句的呢。”李蔓冷笑。 莲花还在叫骂,“我就骂了咋样?你敢打我?我今天要不是撕了你,我跟你姓。” “你省省吧。”莲花娘气的也一巴掌扇了莲花本就肿高的脸。 莲花一怔,还想发疯,但一看周围那么多人哄笑,顿时也醒转过来,眼底浸了毒汁一般的看了李蔓一眼,过后,双眼一翻,倒在了自己娘的怀里。 莲花娘也是个泼辣的,暗道自己女儿聪明,这种时候反应的快。 她立马抱住莲花,坐在地上就哭嚎起来,“丧良心啊,你们害了我莲花,现在还来打她,你这个女人啊,心思就是毒啊,连一个傻子也打,你的心是让狼给叼走了啊......” “她是不是傻子......”李书刚想给媳妇说话,李蔓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慢条斯理的向前一步,柔美的脸上满是歉意,“大娘,刚才真是对不起了,我也是想帮莲花姑娘瞧病而已,我是听过一种法子,说是被惊吓过的人,一时发傻犯呆的,若趁她不注意时,狠狠打她两巴掌,也许就能打醒转过来。” “......”莲花娘呆了下。 其他人更是,不过,马上边上就有婆娘们点头,说好像是有这样的法子,还说哪个村,谁谁家的婆娘都死过去了,最后还给打活了,从那以后再没发过病呢。 莲花气的掐了莲花娘的手,她白被打了两巴掌,还得承她的情不成?这小贱、人果然歹毒。 莲花娘旋即冷静下来,“是吗?你倒心善,可我莲花不但没好,还昏过去了,你看这下可如何是好?别又添了一层病啊,我可怜的女儿,你要是好不了了,可叫我以后怎么活啊?” “大娘,你别急。”李蔓柔声劝道,“刚才你不也瞧见了吗?莲花姑娘不但认的我,还知道李画,而且......听她骂人的话,她脑子该清醒点了吧?” “是哦,看莲花刚才那样,哪像个傻子?傻子被打了还知道骂人反击啊?陈桥村有个傻子,别人用石头砸他,他还笑呢。” 人群中不断有人议论着,而这议论明显对莲花不利,只是碍于村长的面子,大家也没敢大声就是了。 但戏都做到这份上了,不继续又不甘,何况,还要被人笑话呢,莲花以后的名声可就坏透了。 莲花娘给村长使了个眼色,村长也是焦头烂额,本来板上钉钉的事,谁成想被李蔓两个巴掌给打散了。 村长犀利的目光盯着李蔓,“你是大夫?” 李蔓抿了抿唇,缓缓回答,“略懂一二。” “那就不是,既然不是大夫,你瞎搀和什么?你男人们都在呢,有你说话的份?”村长严厉的讽刺,一边看李墨,“大郎,你过来,这事,我只跟你说。” “蔓儿是我媳妇,我信她。”李墨这时站到李蔓身边,给她最大的支持,“她说她能治好莲花,我就信她能治好。” “你?”村长被气的脸红脖子粗,“你媳妇天神下凡的不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大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怎么媳妇一进门,你就成了软蛋?什么都听她的?” “我媳妇明事理,为什么不听?”李言 好笑的瞅着气急败坏的村长,“何况,村长大人不想莲花早点好么?刚才那两巴掌,大家也是有目共睹,莲花确实好多了呢,至少能开口骂人还击了呢。” 村长被嘲讽的面皮青一阵白一阵,莲花娘也是怒火攻心,突然,嚎叫道,“莲花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碰到了这么一家子无赖,害了你还要打你,这也太欺负人了,老头子,咱们回吧,明天就带莲花去衙门,这青天白日的,总有说理的地方。” 哼,上了衙门,他们有关系,到时候让李家这帮人全都吃官司,坐牢狱,看他们还敢猖狂。 李蔓凝眉,幽幽道,“大娘,衙门是讲理的地方,不过,莲花姑娘傻了,这理要怎么说?” 莲花娘又是一呆,只听李蔓又道,“衙门老爷该不会信一个傻子的话的,再说了,莲花姑娘都这样了,你们忍心带着她过堂,再受惊吓吗?何况,她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不管什么原因,一旦进了衙门那种地方,大娘也该知道,人有一口,这一传十,十传百,这最后传出去的话,究竟是个什么味儿,大娘也该想想,依我说,左没什么好话的。” “你?”莲花娘愤怒的瞪着李蔓,这小贱人果然有两把刷子,今天,他们母女都栽她手上了,哦,不,是一家子,回头看自己那没用的儿子儿媳,她心里更是气做一团。 “大娘,我知道你也就是担心莲花姑娘的病而已,你放心,我保证给你瞧好她。”李蔓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慢悠悠的又看向村长,“村长大人,我保证能在半个时辰内瞧好莲花姑娘,不知您允不允?” —— 谢谢ym01mm、紫色小鲤鱼、雯婧小薇、xiaoyao0902、罂粟7777、shsyh、caojixia8000、天使爱流言、小懒猫0713、小奇奇、蚂蟥爱吃雪糕、菱丝、我喜欢阅读1、阴风阵阵、美美20、523229644、lyhxhly、ywh74625lp330、qxy200200412、love琉璃心、qth1969、zhanhxh、花开月绿等亲送的月票鲜花荷包和钻石,\(o)/~ 第一百五十八章 教训(求订阅,求月票) 村长听言,戒备的盯着李蔓,他与李蔓不是第一次交手,上次大勇那孩子,就让他在村里人跟前失了威信,今天,他婆娘孩子一个个的在她手上吃亏,眼下,她要给莲花治病,他敢断定她没安好心。 “你不是大夫,胡乱搞什么?我莲花已经被你治的昏死了过去,你还想怎样?非要害死她不可吗?”村长厌恶的痛喝。 李蔓闻言,态度越发诚恳,“村长大人尽可放心,若莲花姑娘有个三长两短,我愿以命相抵。” “你疯了。”李言猛然冲过来,一把将她扯到怀里傀。 以命相抵?她倒是有几条命啊?不管几条命也不能给别人搭上,死丫头,全然不顾他们的感受了,哪怕知道不可能,可听这话,心里头没来由的也慌啊。 李墨几个也围了过来,“这事我们自会处理,你乖乖回屋。” 倒是莲花娘,在接受到莲花的示意之后,反连声冷笑,“你说什么?以命相抵?哼,我们要你的命做什么?再说了,你能跟我们莲花比吗?不过,我瞧你也算用心,就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治好了我莲花,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若治不好,你就滚出神女沟,再也不要出现在我跟前,如何?” 说完,莲花娘还跟莲花两个激动的握了下手,反正,女儿本来就没傻,不过是装的,装傻还不简单么?等摆布了李蔓,再谋划别的,就易如反掌了赘。 “谁稀罕给她治?”李书气不过的吼道,本来就是装傻,想欺负媳妇,门都没有,“媳妇,别理他们,让他们闹去,你要是听着烦,我就拿棍子赶他们走。” “傻瓜。”要是能拿棍子赶走的,她就懒的费这心思了,李蔓轻轻捏了下李书的手,安慰道,“你别担心,我有办法。” “可你没瞧出,那不要脸的丫头分明就是装的。”李书这话声音很大,大到整个院子里的人都能听见,只是没人敢说罢了。 村长也是黑了脸,哎,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人他们一家子是丢大了,只是,破罐子破摔,事情闹到这份上,不演也得演下去,若莲花这丫头出息,能撑过去了,面子还能保住,而且也能把李蔓这丫头给摆布出神女沟去。 村长一直觉得李蔓邪的很,从那日神女树下没将她吊死,这之后,他心里一直都膈应的厉害。 “不怕。”李蔓微微一笑,转眼看李画,“你回屋,把你那缝被子的大针给我拿几根过来。” “......”李画微愣,李言眼底却是滑过一抹流光,“去吧,四弟,丫头医术高超,你还不信她吗?当初大勇都快死了,她都能救回来,如今,莲花妹子不过吓魔怔了,她还不能救吗?” 李画听言,赶忙回了东屋,在笸箩里搜寻,将缝被子缝衣服的两根大针四根绣花针,全都拿了过来,“你拿好了,别扎到自己了。” “我那么笨么?”李蔓娇嗔的看了他一眼。 李画嘻嘻一笑,蔓儿怎么会笨?她聪明的连他也自愧不如啊。 莲花闭着眼睛,耳朵却格外的灵,听着李蔓跟李画两个软声细语,心中早将李蔓骂了千百遍——狐狸精。 李蔓拿着细针就朝莲花走来,那银针在阳光下散发着寒冷的幽芒。 “你要干嘛?你敢扎下试试?老娘不跟你拼了?”莲花娘愤懑的瞪着李蔓。 拿针扎?莲花听言,眼皮猛跳,心里也有几分惧意。 李蔓柔着声音,耐心的劝哄着,“大娘,不是扎,我是用针刺穴位,我想莲花姑娘突然发傻,也许是惊吓过度,导致经脉不通,我帮她打通穴位经络,就好了。” 那还不是往身上扎?莲花娘使劲护着女儿,就是不让李蔓近身,“你胡说,什么穴位经脉的我不懂,我就是不准你用针扎我女儿,你没安好心,要是再扎坏了......” “我不是说过,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拿命陪吗?再说了,你刚才也说了,我若治不好,让我滚出神女沟?”李蔓冷幽幽的看着莲花娘,慢慢回道。 话是她说的没错,可当时没想到着小贱人心这么毒,会想着用针扎啊?莲花从小娇生惯养,她是一个手指头都没舍得动过,加上她从小怕疼,这一针要是扎下去,那还不嗷嗷乱叫?关键是怕露馅儿。 “不准,反正我就是不准。”莲花娘耍赖起来。 “这?”李蔓拿着针,无奈的又看了看村长,“村长大人,您看怎么办吧?莲花是您的闺女,您拿主意吧。用针刺,痛是有那么点子痛,但我保证她能好起来。” 村长也知道自己闺女,正迟疑着,就瞧见莲花发狠的掐下自己娘的手心,那意思很明显,她今天拼了,就算被针扎死,她也要把李蔓这小贱人踢出神女沟。 “行吧,他爹,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就让她扎吧。”莲花娘知道自己女儿意思,立刻又转过来,目光阴冷的盯着李蔓说。 李蔓面上也没半丝暖意,这一家子不要脸,自己女儿胡闹,他们当大人的不劝着,反而助纣为虐,帮其做 tang这样荒唐的事,难道不懂溺子既杀子吗? “好,大娘,你把莲花姑娘扶到椅子上坐着吧。” 莲花娘依言,抱着女儿坐到了竹椅上。 刚一坐好,莲花娘就问,“你要扎哪儿?” 李蔓慢悠悠的蹲到椅子边,握起了莲花的右手,轻轻笑道,“都说十指连心,这里的痛觉最多,我就先扎扎莲花姑娘的指心试试吧。” 说着,拿起平日里缝被子的大针,猛然刺进莲花的指甲缝里。 “啊——”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惊飞了桃树上栖息的鸟儿。 莲花面色惨白,身子不停的哆嗦,双目几乎染了血色一般的盯着李蔓,“你,你......” “哇,莲花姑娘,你醒了?”李蔓激动的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然后,兴奋的举起手里的针,笑道,“果然,我这针还是有些用的,大娘,你帮着按住她,我再扎她几针,保她就能好转过来。” 莲花靠在娘亲的怀里,手捂着那根被扎的手指,痛的几度说不出话来。 还是莲花娘眼睛通红的盯着李蔓,骂道,“你休想,你个狐狸精,你这心也太毒了,我莲花哪里得罪你了?你先是打她巴掌,现在又扎她的手指?就是衙门动刑,也没这样狠的啊。” 李蔓被说的眼圈也红了,眼泪汪汪委屈的解释,“大娘,你误会我了,我真的只是想帮莲花姑娘而已,而且,你也瞧到了,她好好的醒过来了,不是吗?现在还差几针,只要我帮她打通经络,她一定能好起来,难道,您不希望她跟以前一样吗?毕竟,痛那么一下下,总比做一辈子傻子好吧?” 她字字句句都在为他们考虑,末了,还看了村长一眼,“村长大人,您看呢?大娘是女人,心软心疼孩子,也在情理之中,可您是莲花的爹,这事您心中自有主意,对吧?难道就能忍心看莲花这么一个好好的姑娘一辈子做傻子?被人瞧不起吗?” 村长也是没想到莲花这样没用,才一针下去就睁眼了,这要是再多来几针,她还能撑的住? “罢了。”村长怨愤的瞪着李蔓,“你按的什么心,我也算瞧的清楚,你们害的我莲花这样,不想负责,如今,让你来变着法子折磨她,亏我还当你是好心。” 听言,李蔓脸色骤然一冷,“我按的什么心,您瞧清楚了,可您按的什么心,我却是有些糊涂呢。你们字字句句都说我们不负责任,欺负莲花,可从头到尾,我也只是想治好她而已。才一针下去,就已经让她醒转过来,只消再多几针,就能让她清醒。可村长您却不允了,我真怀疑,您是不是不想让她好呢?” “胡说,她是我女儿,我能不希望她好?”村长气的吼道。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听我的吩咐,按住她,我再扎几针帮她疏通脉络,半个时辰后就能还你一个聪明伶俐的莲花女儿。”李蔓说着,又举起了银针,要往莲花手上扎去。 莲花一吓,就往莲花娘怀里钻去,一边大喊,“小贱、人,你敢扎我,我非撕了你。” “莲花姑娘别乱动,大娘,你倒是按着她一点啊。”李蔓追着这娘儿俩。 莲花娘心里也发憷,怕那针扎到自己身上,可莲花又一个劲儿的往身上扑,三人就绕着竹椅你追我赶的。 院子里就像一场闹剧,而看戏的人早已看出了门道,纷纷笑着,“莲花,就让李家媳妇帮你扎几针,扎下去保你什么都好了,哈哈......” 莲花又羞又急,却又怕李蔓手里的针,最后扑在娘亲肩头嘤嘤的哭了。 莲花娘怒不可遏,她们娘儿俩竟然被李蔓如此欺负?“小贱、人,你给老娘站住,你若敢上前一步,老娘可不客气。” 李蔓陡然站住,目光阴沉的盯着莲花娘,“大娘,我敬你年纪比我大,尊称你一声大娘,可你跟你女儿一口一声小贱、人,是何道理?我李蔓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让你们如此辱骂?还是,你们仗着村长大人,就跑来我家肆意羞辱人的?” 不就演戏嘛?女人谁不会? 说着,李蔓眼泪汪汪的,楚楚可怜,转身趴到李画怀里嘤嘤的抽泣起来。 李画是她的男人,在他怀里哭,那也是她的专有的权力,别人羡慕嫉妒恨也没用,就算把牙齿咬碎了,那也是自找的。 莲花指心的疼痛好了些,可心底的痛却又加剧了,尤其看李蔓楚楚可怜的扑在李画怀里,而李画无线温柔心疼的拍揉着她的背,不时轻声哄着,心里就犹如一把钝刀在割着。 院子里,一些围观的村民,尽管先是看热闹,可渐渐的,也算是看出了事情的真相,敢情这些天,村长婆娘和她那儿媳满村子里到处宣扬,莲花被李家害傻了的事,完全是她们下作乱编的,相反,她们还想拿捏李家人,结果被李家媳妇识破了,恼羞成怒,在这撒泼骂人。 果然,是仗着村长,欺负人家一家子么?这也太过分了。 人群里,嘲笑鄙夷村长家这边的声音虽然不大, 却已然那么明显,让他们想躲都躲不掉,莲花更是羞愤交加,装傻还嫁男人,结果被人媳妇打了,自己面子也没了,还没出阁,名声也没了,尽管是村长家的闺女,这将来要说婆家,怕也不容易。 莲花娘气的又想骂,但想到李蔓,还是怯着,就不服气的骂边上那些说笑的,“烂嘴的婆娘......” “够了,”村长怒喝自己这没脑子的婆娘。 而边上,李家其他几个男人,也个个铁青着脸色,愤怒的瞪着莲花跟她娘。 “大娘,蔓儿年纪还小,进我李家门也才半年,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也很想问,她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骂她?”李墨沉着脸,冷声质问。 莲花娘一下子被问住了,本就是婆娘之间骂人的口头禅,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正经事的问出来,这让她如何回答?往常婆娘们之间骂战,比这不知道要狠多少倍呢。 “谁骂了?我那不过是随口?我......” “随口?你怎么不随口骂你自己亲闺女?”李书不屑的道,“天天这么瞎作有意思吗?上次一大家子把我四弟锁在家里逼他就范,今天又想装傻来坑我们?有你们这样无耻的吗?” “你,你胡说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坑过?”莲花娘有些结巴。 “是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李墨没让她继续说下去,“你再看看你怀里的亲闺女,她哪一点像个傻子?你们要非说她是傻子,那好,上衙门就上衙门,世人眼睛都是亮的,不信连正常人和傻子都分不清。”李墨道。 “大郎,你这什么意思?难道你说我家莲花是装的不成?”村长厉声质问。 李墨冷哼,目光沉沉的盯着莲花,“莲花,我今天把话撂在这儿,你要是继续装傻,可以,大不了我李家养你一辈子,但是,你想嫁给我四弟,我告诉你,这事不可能,我不会答应,我们全家都不会答应。” “对。”李书附和道。 李言耸耸眉,他是无所谓,不过,四弟对蔓儿那样,他就是想他另娶他人,怕也不行。 “你?”莲花气直了眼睛,“你凭什么不答应?” “就凭我是他大哥,就凭我养大了他。”李墨道。 “你?”莲花浑身发抖,“李墨,你欺人太甚,我想嫁他,管你什么事?我又不想嫁你。” “莲花。”莲花娘呆愣了一会,这猛一醒悟过来,就听见自己闺女跟李墨掐架了,忙的掐她胳膊,“死丫头,你傻了吧?胡说什么?” 莲花其实也懒的装了,装傻被人扇了巴掌还扎针,受尽欺辱不说,最后还是不能跟李画在一起,那她凭什么还要遭罪? 索性,她也不装了,跟他们明刀明枪的干起来,“娘,你别管,今天我就要跟他们要个说法,凭什么看不上我?我哪里差了?” “莲花?我苦命的儿啊。”想到女儿从小要强,如今为了那么个臭小子搞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她这当娘的心里也是疼啊。 “娘。”莲花扑在娘亲怀里委屈的哭起来。 瞧这娘儿俩,明明是她们先到人家家里胡闹,此刻却受委屈似的哭作一团,围观的村民纷纷鄙夷起来。 人家李画都已经有了婆娘,你还非要往人身上扑,这就是你不要脸了,再说,凭什么看不上你?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的出来,容貌、品性,李蔓哪一点都要把她比到地底下去,她还有脸这样问么? “村长。”这时,李墨沉声开口,“依我看,莲花口齿伶俐,说话也清楚,不该再傻了吧?” 村长脸色黯然,今天这脸算是丢尽了,看着老婆孩子在哭,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背过手,朝门口走了两步,见两人还没跟上,怒喝一声,“还不快滚回家去,还嫌丢人丢的不够?” “我不。”莲花愤懑的挣开娘的怀抱,直直盯着李画,愤怒的咆哮道,“李画,你给我听好了,今天你对我不仁,休怪我他日对你不义。今天的事,你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的......” “我后悔没有早早教训了你。”李蔓毫不示弱的迎上她愤懑仇视的目光,“莲花,你也给我听好了,李画他是我男人,除了我,任何人休想染指于他。今天的事,我已经对你网开一面,若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也一定会让你后悔——不长记性。” “你?”莲花气的直跺脚,扯着娘亲就喊,“娘,你给我打她,撕她的嘴。” “莲花——咱们回吧。”莲花娘到底是经过事的,知道现在她们完全落了下风,再斗下去,也只会被人看不起,空让人笑话而已,而且,李家那几个男人都在,她们母女俩会占到便宜? 村长早已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都是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害他一辈子的脸面全都丢尽了。 三步并两步,他气冲冲的回来,朝莲花身上就踢了两脚,吼着一旁鳖样的大儿子大儿媳,“还不快将你妹妹带回家?” 莲花大哥大嫂连忙上前,和莲花娘,一共三个人, 连拖带拽的就莲花弄了走。 听着那哭嚎声渐渐远了,院子里围观的村民这才慢慢的散了。 初晨的阳光渐渐笼在了院子里,几个男人瞅着娇美动人的小女人,迟迟回不过神来。 李蔓就手轻轻捶了下李画的胸口,嗔道,“都是你了,桃花还真多。” “蔓儿。”李画窘红了脸,紧张的握住了她的手,“你生气吗?我真不知道她会这样......” “傻瓜,我气什么?”李蔓抿嘴一笑,看李画俊美如画的脸,啧啧摇头,“也难怪莲花那样,谁让你长了这么一张好看的脸,让人......” 李画被他说的心砰砰跳,“怎样?” “你——”李蔓红了脸,俏皮一笑,“你知道。” 李画心下一动,只觉被她一言一行搅的全身燥热难耐。 李书看她笑,也跟着笑,又有些吃醋她说四弟好看,“媳妇,那我呢?我不好看吗?” 李蔓眨巴了下眼睛,看李书英挺的眉眼轮廓,笑道,“当然好看了。” “那跟四弟比呢?”李书期待的问。 “......”李蔓愣了下,旋即笑道,“不一样的好看。” “不一样的好看?好看不就好看,还有什么不一样?”李书不懂。 李蔓歪着小脑袋,心情很愉悦的回答,“就是不一样啊。” “那你更喜欢谁?”李书锲而不舍。 本来,李画觉得三哥这问题问的太幼稚,他从未在乎过自己的容貌,只要蔓儿喜欢就好,可此刻,李书问她更喜欢谁,他倒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心中也是期盼,她能多喜欢自己一些。 可是,会吗? “嗯......”这是个会得罪人的问题,李蔓才不会傻兮兮的老实回答呢,眼珠子一转,瞅见,不止是李书,就连李画李墨李言甚至小五,都眼巴巴满含期待的看她的时候,她赶紧往厨房跑去,“时候不早了,我做饭去。” 跑了?众人愣神。 李书忙追过去,“媳妇,你还没说你更喜欢谁呢?你一定最喜欢我,对不对?” 不要脸?后面的几人同时对李书投以鄙夷的眼神,心里都在小小期待着,媳妇最喜欢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 跑到厨房里,李蔓心也砰砰跳个不停,好险,李书那问题也太危险了,她稍微回答不慎,就得被其他人的眼神淹死啊。 可李书竟然还追了进来问,“媳妇,你就告诉我嘛。” 他亦步亦趋的跟着舀水淘米的李蔓,贴着她耳边小声哄着,“要不,你就告诉我一个人,我不乱说,还不行吗?” 孩子气?李蔓一转身,看他眨巴着迷人的眼睛讨好自己,忍不住想笑。 “媳妇......”李书得寸进尺,媳妇笑了,他就更大着胆子抱住了她的腰,揉着她哄着她,“说嘛,是不是最喜欢我?”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李蔓被他揉的不行,赶紧道,“好了好了,你心里知道的,不是吗?” “嗯。”李书激动的不行,在她额头狠狠亲了一口,就跑出去,得瑟起来,“媳妇说了,最喜欢的是我。” 李蔓听言,脚下不稳,歪在了锅台边,他,不是说好不乱说的? 李书的话有如一枚炸弹,在几个男人那里炸开了花。 李墨冷眼盯着一脸得瑟的三弟,第一次觉得三弟笑起来也不那么好看,刺眼的很呢。 李言阴测测的盯着他,表示不信,“她真这么说的?” “那还有假?”李书得意的挑了挑眉峰。 李言抿起唇角,眼底闪过一抹幽芒。 李画微微咬了唇,不想信三哥的话,可偏偏又被他这话左右着,是他表现的不好么?她说最喜欢三哥,那他呢......在她心里排了什么位置? —— 李蔓心惊胆战的忙活好了早饭,看几个男人,也没有人因为李书那句话来找自己麻烦,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暗笑自己多心了。 李书那明显得瑟的玩笑话,他们怎么能当真呢?再说,自己对他们的好,他们应该心里有数,而且,都是大人了,怎么会像个孩子似的邀宠呢? 摆好了早饭,她站在门口喊他们过来吃饭。 今天一早上全被莲花一家子给耽误了,所以,吃好早饭后,也快晌午了。 因李墨要编竹垫,李画要做衣,今天,只有李言跟李书陪着李蔓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快中午了,因此,先在那边吃了午饭,然后再给那些姑娘们上课,听容妈妈说,买的二十个小姑娘这两日就会到,到时候还让她过过目,看看哪些将来有发展前途什么的。 李蔓对此有些好笑,容妈妈还真放心她,就不怕她把她精心挑来的二十个小姑娘全带跑偏了吗? 上好课后,三人又到租的店铺来看看, 刚到门口就吓了一跳,不到的门边上堆满了东西。 三人正疑惑,张管事就从隔壁店里出来,一边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汗,一边瞅着李蔓道,“哎呦,李姑娘,你可算是来了?” “怎么了?这些东西是?”李蔓错愕的看着张管事。 张管事歇了一会,笑道,“昨儿我回去,把你租铺子的事跟我们老太太一说,老太太高兴的了不得,说当初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你是个能干大事的姑娘,然后,又亲自挑了些东西,让我早早的送过来,就当是恭喜姑娘开店的贺礼了。” 说完,手指着那些东西一一介绍着。 李蔓傻了眼,有崭新的红木桌椅,据说是给她当柜台用的,还有上面的几样贵重摆件,另外还有屏风,绸缎,头花,甚至踏脚用的矮凳。 “这些?都是给我开店用的?”很多明显不是嘛。 张管事也是好笑,“是啊,老太太一听说姑娘要开店,就恨不得把家里能用的东西全搬过来,我也说这有些是用不着的,可老太太说了,仅着姑娘用,用的着就的留着,用不着的姑娘看着办,不然我们带回去行。” 她那意思就是,有些店里用不着的,李蔓也可以拿回家去,上次,张管事可是去过李家,李家贫寒的程度让她咋舌不已,回来就跟老太太说了,老太太心疼的什么似的,当日就想拿些银子让人送过去,后来还是被她劝住了,才一面之交,当时,她也是看出李蔓是个心性很高的女子,绝不会无故受人恩惠。 另外,张管事也觉得,能受的住如此清贫的女子,未来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所以,她也乐的跟老太太一起,冒着被人说老糊涂的名,处处帮着李蔓。 “嗯。”全部退回去也不好,李蔓想着,就收了一扇屏风和矮凳,其他的全部要退,“张大娘,你看我这铺子本身就小,这些东西往里一摆,连人站的地儿都没了,这屏风和矮凳,我就收下了,还烦您回去,替我对老太太道一声谢谢。” “这,这些要是搁店里不行的话?我再让人送到你家去,总能用的上的。”张管事为难道,“我要是再拿回府去,也是麻烦,就那入账入库还得好半天的时间呢。” “呵呵,总比翻山越岭的往我那家里送好,再说,我家里小,你也是见过的,这些东西能往哪儿摆?”李蔓笑着回绝。 张管事迟疑了下,几次接触,也知道李蔓柔中带刚的性子,她说不要那就是不要,一定不是客气,所以,多说口舌也无用,她只得笑着点头,“好,就依李姑娘,来人,把屏风和凳子搬进去,其余的全部送回库里去,等我回头再添到账上。” 跟来的几个小厮,立刻照办。 李蔓感激不尽,邀请张管事到屋里坐坐,李言李书出于礼貌,也在外面帮着抬了桌椅放到了大架子车上。 张管事就坐在矮凳上,笑着瞅着李蔓,见她头上仍旧戴着面纱,不由笑道,“姑娘日后就天天戴着这个?” 张管事是见过自己的容貌的,李蔓跟她倒不忌讳这个,其实,她自己也不太在意,主要是宽几个男人的心。 “呵,行事总要方便一些。”李蔓笑道,一面打开了两扇窗,靠在窗边,四下打量,脑中计算着,要怎样布置她这小小的店。 “姑娘今日可有空。”半下午了,时候也不早了,张管事也不绕弯子,直接问。 李蔓微怔,“张大娘有何吩咐?” “呵,吩咐不敢当,就是我们老太太听说你到了镇上,想再见见你,但这天热的,她又上了年纪,我们也不敢让她出门,就想请姑娘到府上坐坐,也就陪老太太说说话,要是天晚了,我们再派车送姑娘回家,一准耽误不了,好不好?”张管事话中带了哀求之意。 李蔓听的却是心惊,亦十分好奇,那老太太缘何如何看待自己?接二连三的对她照顾,还如此想见她? “姑娘,好不好?我那车子就在外面,只要你一句话,我们立刻回府,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呢,张府离这也不远,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张管事极力劝说。 李蔓不解,“张大娘,恕我唐突,我与你们老太太只有一面之缘,为何她对我?嗯......说句不怕您恼的话,好的让我有些心虚。” “呵。”张管事轻轻一笑,也道,“是呢,不光是姑娘你,就连我们一开始也是如此,可是,老太太的心思,她不说,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没有办法,姑娘若想知道,不如亲自去问?” 李蔓瞧她眼神透着恳切,倒似真不知道真相,只得作罢,“第一次拜访,我也没有准备——” “姑娘准备什么?姑娘能去,老太太就高兴了。”张管事听她言语有松动,趁热打铁,忙起身,牵了李蔓的手,就道,“咱们现在就走吧,一会见到了老太太,姑娘有什么疑惑,大可亲自问她。” “这,好吧。”李蔓想了想,张管事提到老太太想见她,也不是一次两次,如果一开始还觉得是客气,可现在根本不是那 么回事,与其天天蒙在鼓里,不如一探究竟。 出了门,看到那些小厮将东西也都装好了。 张管事命他们先走,另外让李言李书也跟着那车子一起走。 李言李书还有些蒙,李蔓就告诉了他们想到张府拜访老太太的事。 两人吃惊,都有些不愿意,但李蔓只推他们上车,自己则跟着张管事上了一辆还算华丽的马车。 马车缓缓行驶,透过车窗,李蔓看见车子出了兴荣街,往一条宽阔僻静的大路走去,也真如张管事所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就停在了一座大宅子跟前。 外观上看,这宅子显然很有些年月,院子里那高大葱茏的树木,都朝院墙外笼了来,门头上的匾额,更是旧的有些褪色了,但那两个隶书大字——张宅,却依旧苍劲有力。 李蔓和张管事一起下了马车,可是没看到那些送货的小厮,还有李言李书,不由好奇,“他们还没到吗?” 明明他们走在前头的呢。 张管事牵着她的手,道,“他们要去别院的库房,走的是那边的偏门。” “哦,那......”李蔓不好意思说自己的两个男人,只道,“跟我一起的两个人呢?” “你放心,自有人招待他们,姑娘,请随我进来。” 厚重的大门打开,一股子扑鼻的清香飘了出来,张管事牵着李蔓的手,慢慢朝里走去。 深宅大院,李蔓在电视上也看过,自己也经常去一些名胜古迹游览过,所以,对张家的宅院,也并未有太多感觉,只觉得有种古朴肃穆之感。 看的出来,张管事在这个家里的威望还是挺大的,一路行来,不停有小丫鬟对她行礼的,同时,看着李蔓,都不自觉的投以好奇的眼神。 其实,也难怪,谁见了一个戴着面纱的人,都会好奇她那张脸会长什么样儿。 对此,李蔓也就是偷着笑笑,并没有觉得她们有恶意,反而觉得这帮小姑娘挺有意思。 穿过几处回廊,张管事带她到了一座清雅的四合院内,在主屋这边站定。 张管事道,“姑娘稍候,我先进去回禀一声。” “嗯。”李蔓点头,看着张管事进去,这时,回廊下,几个逗雀的小姑娘挤在一处,纷纷好奇的看着李蔓。 隔着面纱,李蔓也对她们投以和善的笑。 很快,屋内传出了熙攘的声音,珠帘一掀,一个眉目慈祥的老太太竟然扶着张管事,亲自迎了出来。 “哎呦,小丫头,你可真是想死我老太太了。” 李蔓吃惊,老太太也太热情了吧?竟然亲自出来迎接? 不但是她,回廊那边玩耍的小丫鬟们,一看老太太出来了,纷纷跑了来伺候着。 老太太却是走到李蔓跟前,好笑的看着她头上戴的面纱,“怎么了?好好的蒙这么个东西做什么?” 老太太言语爽利,说话亲切热情,李蔓很快倒也适应过来,笑着回道,“就为行事方便而已。” 想着,这一院子的女人,也没什么可怕的,就将面纱轻轻摘去,露出一张清丽无双的脸。 —— 谢谢364066258、宝贝x、ym01mm、紫色小鲤鱼、雯婧小薇、罂粟7777、shsyh、caojixia8000、天使爱流言等亲送的月票鲜花,\(o)/~ 第一百五十九章 在意(求订阅,求月票) 之前,好奇李蔓面容的小丫鬟们,此刻,盯着李蔓的脸就有些回不过神来了。 容颜姣好,眉眼如画,肤白胜雪,乌发如云,只用一根木簪简单的挽起来,随意而美丽。 见人好奇的瞅着自己,她莞尔一笑,笑容温柔而美丽,哪怕只着粗布衣衫,也难掩她浑身无意散发的宁静而美好的气质。 “都看什么看?还不扶姑娘进屋去,外面热的很。”老太太笑嗔着一帮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们赘。 小丫鬟们忙簇拥到了李蔓身边,伸手就要扶她。 李蔓不习惯陌生人的碰触,就连女孩也不行,痒的慌,她笑着避让,反手倒扶了老太太的胳膊,“奶奶,我哪那么娇气了?” 又不是裹着小脚的千金小姐,走路还要人扶的。 老太太笑,握住李蔓的手,一起进了屋傀。 老太太的屋子布置的挺阔朗大气,就单单一间正厅,起码够李家东西屋两间合一起那么大,里面陈设不多,却贵重大气。 老太太带着她直接坐到自己常坐的藤凳上,后面自有丫鬟打着扇子,凉快的很。 一落座,老太太就吩咐丫鬟去拿点心什么的。 李蔓推辞说不饿。 老太太只笑着跟她说,“我这点心可不是店里能买的到的,一会你吃了就知道了。” 李蔓这才笑着道谢。 老太太倒客气起来,“说什么谢,这大热的天,你能来看我这老婆子,我还不能给你准备点好吃的?” “应该的。”李蔓赔笑,想起前几次,张管事邀请,自己都没来过,心中也有些愧疚,解释道,“原该早些来看您的,只是,那段时间忙,实在抽不开身。” “不碍的,只要你能来啊,什么时候我都开心呢。”老太太是真的开心的笑着,慈祥的目光一直落在李蔓的脸上,越瞧心里越喜欢。 李蔓却被瞧的有些紧张,暗道该不会还存着让她当孙媳的心思吧?不不不,那也太扯了。 “奶奶,我脸上有什么吗?”被瞧的多了,李蔓不好意思的问。 老太太倒也不回避,只笑道,“不瞒你说,丫头啊,你可是我活了这么大年纪,看的第二个容貌如此出众的姑娘呢。” “第二个?”咳,这算夸吧? “那第一个?”女孩子总有些好奇的。 “呵。”老太太轻轻笑了下,似乎没想回答,只道,“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如今,我也不太记得了。” “哦。” 正这时,有丫鬟端了托盘进来,托盘上有两个精致的盖碗。 丫鬟将盖碗端到小几上,老太太亲自端了一碗递给李蔓,笑道,“你打开看看。” “这是?”李蔓端在手上,只觉得碗身冰凉,透过肌肤,异常舒服,欣喜的打开了盖子,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再定睛一瞧,乳白的颜色,细腻的膏体,上头还点缀着两颗莹润的红樱桃,散发着阵阵果香。 “冰激凌?”李蔓惊喜的两眼放光,想不到这里还能吃到她朝思暮想的东西? 老太太倒是好奇的瞅着她,“你知道?” “哦,吃过。”李蔓忙含糊回答。 老太太越发疑惑,“丫头,你去过大玥国?” “大玥国?”李蔓脑海里嗖的想起,曾在许伯的书房里,也不知什么书上好像看过这个名字,只是,那地方她真不知道,就摇摇头,“没有。” “那倒是奇了。”老太太一边递给她小巧精致的挖勺,一边笑道,“这东西确实叫冰激凌,可我那孙子说,这是他托人从大玥国弄来孝敬我的呢,咱们大燕并没有这东西,难道那小东西又唬弄我了?” “啊?”李蔓听见这样说,牟地一惊,她并不是在大燕吃的,她是在另一个时空吃的呢,那里一年四季,无论哪个季节,只要想吃,都能吃到可口美味的冰激凌。 “我也不清楚,就是很小的时候吃过一次,因为太好吃了,就记住了。” “哦?”老太太越发起疑,能吃的上这种东西的,家里非富即贵,不然,银钱倒是其次,关键是耗费时力,寻常人家谁会花这个心思去邻国弄这个,而且也不是想买就能买的到的。 可......很快的,老太太忍住心中疑惑,什么也没问,只道,“别看着了,快吃吧,我那还有呢,你要爱吃,一会再带些回去。” “嗯。”李蔓也不客气,这样的暑天,吃口冰激凌那绝对是享受,而且,家里的男人们肯定也都没吃过这东西。 李蔓用小挖勺一勺一勺的挖着吃,小嘴水润水润的,瞧的人就胃口大开。 老太太忍不住也多吃了两口,但年纪大了,凉的东西也不敢吃多,还剩小半,就赏给伺候的张管事了。 “咳......”李蔓瞧见张管事如获至宝般,差点跌瞎了眼睛,又可是老太太吃过的,不过转眼一想,这年代,尊卑有别,主子赏赐的东 tang西,无论是什么,那都是他们做下人的福分和荣耀,也许,他们看重的不是东西本身,而是主子给的脸面。 连忙收敛神色,李蔓垂首,也不客气,将一小盏的冰激凌吃了个干净,吃完后,只觉通体舒畅,舒服极了。 “还要吗?我再叫人拿。”老太太看她吃的这么干净,也是开心,她就喜欢吃东西不矫情的姑娘,比她府里那些吃猫食一样的丫头不知好多少倍。 李蔓接过丫鬟递来的毛巾,擦了擦嘴,然后道,“不用了,再吃肚子该不舒服了。” “呵呵,也好,这凉东西吃多了也不行。”老太太也不敢让她多吃,一面又吩咐丫鬟将早晨园子里才摘的新鲜水果,洗几样端过来。 丫鬟们自去办了。 这边,李蔓吃过了,聊过了,心情渐渐放松平复下来,就开始问,“奶奶,我有些话想问您,可以吗?” “可以啊。”老太太很慈爱的点头。 李蔓不绕弯子,直接道,“我看您府上这样大,您身边丫鬟婆子成群,可那天,怎么亲自去菜市那种地方了?” “呵。”她这一问,老太太笑了,老太太一笑,边上,张管事还有几个打扇子伺候的丫鬟也抿嘴笑了。 “我们老太太可跟一般人不一样,她没事啊,就喜欢出去逛逛,那天,也是凑巧看见姑娘的。”张管事笑着道。 李蔓还是疑惑,一般这样的大户人家,不是门规森严吗?老太太最该遵守门规才是的。 “怎么?看我老了,就该天天窝在这屋子里等死了?”老太太笑睨着李蔓。 李蔓忙摇头,“不,您一点都不老,我只是好奇,像您这样的,不都该在家里享福么?自己去菜市买菜,家里人放心?” “这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不瞒你说,也就这两年,我身子骨差了,才歇在家里,要搁前些年,我老婆子还不满世界的乱跑啊。”老太太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抹苦涩。 李蔓自然没有错过,只是不太懂,但似乎也不太好问,毕竟,她跟老太太也没有太深的交情。 对了,正是没有太深的交情,老太太如此厚待自己,才让她之前觉得可疑。 可来了之后,和老太太一起坐着吃着聊着,那种亲切自然的感觉,就跟小时候在外婆跟前一样,牟地,她觉得自己多心了,人与人之间,本就该是这样一种和善亲切的相处,而她不该丢失本心,轻易的防着别人,是对别人的不尊重,亦会让自己活的很累。 思及此,李蔓也不想问老太太缘何要对自己好了?因为,这样一个慈善和蔼的老人在自己跟前,她也没有理由的想对她好,不是吗? 这一会子,有两个小丫鬟端了两盘水果过来,一盘是洗的水润的樱桃,还有一盘是切成块的香瓜。 老太太拿了小牙签给李蔓,“来,尝尝,这都是我们自家园子里种的,新鲜着呢。” “嗯。”好久都没吃过水果了,在家里馋了顶多啃两根黄瓜,此刻,李蔓对着两盘子瓜果,也真没客气,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而且,这没有打农药的水果,吃到肚子里都放心啊,纯绿色产品,关键是,比现代那些用了激素的东西,真是好吃太多啊。 “奶奶,你也吃啊。”李蔓吃了樱桃又吃香瓜,末了,看众人都在瞧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忙新拿了根牙签,挑了块香瓜递到老太太唇边。 这原本很自然的举动,却让老太太微微一怔,继而眉开眼笑的张嘴含下。 李蔓又拿了根牙签,挑了块香瓜,再递给张管事的。 张管事愣住,忙说不用。 老太太开心,笑道,“她给你的,你就接着吃就是了。” “多谢李姑娘。”张管事感激的接过。 那么一小片的香瓜?李蔓好笑,然后,一边自己吃,一边不时的挑着香瓜和樱桃,喂给老太太吃。 老太太对此很高兴,乖的就跟个孩子似的,李蔓喂一口,她吃一口,吃完还说好吃。 边上众人瞧了,也跟着高兴,话说,这满府里,除了小少爷,再也难找人让老太太如此开心了。 不知不觉,两盘子瓜果,李蔓跟老太太两个吃了个精光,末了,李蔓摸摸肚子,看着老太太瞅着自己的眼神,笑了,“我是不是太馋了?” “是有点,哈哈。”老太太笑着伸手,帮她擦了下嘴角的香瓜汁。 李蔓也不窘,反俏皮的笑了,“那是您家的瓜果太香了,害人忍不住吃了一口又一口的,我看呐,我晚上不用吃饭了。” “那可不行,晚饭还是要吃的,对了,现在什么时辰了,张嬷嬷,你亲自去厨房,吩咐人准备准备,对了,丫头,你都爱吃什么菜?”老太太扭脸又问李蔓。 还要留下吃晚饭?李蔓赶忙推辞,“不用了,我坐坐就该回去了,天也快晚了呢。” “晚了就留下,我这里别的没有,空房间多的是,到时你选一间,叫 她们收拾好了就成。”说着,老太太自顾自高兴起来,“这样,你晚上还能陪我说说话。” 留宿?家里男人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李蔓忙摇头,“不不不,要回去的,再说家里还有事呢,奶奶,反正以后我就在镇上开店,以后得空了,常来看您就是。” “可你才坐这么一会子?”老太太显然舍不得。 李蔓笑,“哪是一会子,一盏冰激凌,两盘瓜果都吃完了呢。” 老太太也笑了,“就住一晚不行么?” 李蔓摇头,她一个人在这边又吃又喝的,还不知李言李书两个怎么样了呢。 “好像天色也不早了呢,奶奶,我看我也真该回去了,不然家里人担心。” 想到李言李书,李蔓有些担心,到了陌生的地方,她又突然不见,会不会有人跟他们解释?若没人解释的话,保不住他两个会闹事呢。 不过,这边没动静,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也要回去了,不能人家客气,她就不见外了。 看她如此,老太太也没强留,只让人去备车,自己亲自送到了屋外。 “奶奶,你还是回屋吧,外面热气重。”到门口,李蔓告辞老太太。 老太太就站在廊檐下,吩咐张管事的,“嘱咐赶车的,千万慢着些,那山路不好走。” “知道。”张管事道。 李蔓笑着回绝,“奶奶,不用送,我们带的有车,再说了,现在这天色也不太晚,我们自己回去行的。” “就让人送吧。”张管事劝道。 看老太太一片盛情,李蔓只好作罢,重又戴上面纱,跟着张管事出去。 经过一道小侧门时,迎面过来两个丫鬟,恭敬的对张管事说,东西已经备好,放车上了。 然后,张管事让她两人自去忙去。 李蔓听着,却有一丝疑惑,“老太太又叫人给我备了东西?” “呵呵,就是姑娘爱吃的冰激凌还有樱桃香瓜。老太太特地命人留了几份,想让姑娘带回去,给家里人也尝尝。”张管事笑道。 “哦。”这些带着也无妨,李蔓笑着道谢。 出了大门,果然就见之前张管事坐的那辆马车停在门口,车夫见张管事过来,下了车行了礼。 张管事便将老太太嘱咐要路上小心的话说了一遍,然后,亲自到车上检查了瓜果等物,觉得妥了才放下心来。 “姑娘,路上小心。” 李蔓等了片刻,也美没见着李言和李书,只得问,“张管事,跟我来的两个人呢?” 张管事刚想回答,从右边大路上突然来了一辆马车,很快就到了两人跟前。 张管事忙上前,满脸堆笑的站在车帘前,“少爷,今天回来的倒早?” 车帘掀开,一位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下来,“张嬷嬷,你这是要去哪儿?” “哦,帮着老太太送客呢,并不去哪儿。”张管事笑着回答。 年轻公子本能好奇的朝李蔓这望来,但因李蔓背对着这边,且戴着面纱,他还当又是哪个庵里来的姑子呢,也没细瞧,就问张管事,“奶奶今日可好?我上午差人送回来的东西,可吃了?” “吃了吃了,才吃好,老太太今天兴致不错,少爷快回吧。”张管事道。 “嗯。”年轻公子微微一笑,玉树临风,抬脚疾步朝大门而去。 张管事盯着他的背影,眼里满是无尽的宠溺,待他人影消失在门里,她方收回视线,再回到李蔓跟前,“对了,姑娘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跟我来的两个人?”李蔓有些担心的问。 “哦。”张管事这才恍然大悟的一拍脑袋,“瞧我这脑子,倒把这事给忘了,小三子,你快去后房那边,叫跟李姑娘一起来的那两个公子出来,就说姑娘已经在门口等了。” 车夫小三子立刻跑回屋里去。 李蔓只得站在马车边,等着。 好在,没一会儿,李言李书就跟那小三子一起出来。 “媳妇,你没事吧?”一见李蔓,李书赶紧拉着她上下打量了几番,生怕他们不在,媳妇被人欺负了去。 “没事啊,你们呢?这么长时间干嘛去了?”李蔓好奇的问,就乖乖的就在人家库房那等着? “你还记得我们啊?”李言看李蔓气色不错,料想该是跟那小厮说的差不多,她在张府受到老太太热情款待呢,只是,把他们给忘了。 李蔓有些心虚,不是不记得,只是,那满院子的女人,他们两个大男人过去也不像话啊,“嘻嘻,车子里有好吃的呢。” 说着,她拉着李书的手就要上车,李言黑着脸站着不动,她只得带着讨好的笑,小心翼翼的握住了他的手,“天不早了,快上车了,我给你们留了好吃的呢。” “什么好吃的?”李书已经坐到了车子里,开始翻食盒。 “好多呢。”李蔓朝里对他说了一声,然后,拿眼瞅着李言,知道他恼了,可是,当着张管事的面呢,她要怎么哄他? 好在,张管事的也是过来人,当即识趣的笑道,“姑娘,路上慢点,我就不送了,有空再来府上玩。” “嗯,谢谢张大娘。”李蔓客气的送走了张管事,这才摇着李言的胳膊,柔柔的声音哄着,“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你说呢?”李言没好气的捏了下她的鼻子,“一进来,就没发现你的影子,还当你被人卖了呢。” 李蔓皱着鼻子,“我就那么傻?总是被人卖?” 不傻,还以为她多精吗?李言愁人的盯着她,一想到那小厮跟他们描述,人家老太太有多喜欢这丫头,他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打听了这宅子里也就一位男丁,也就是那老太太的亲孙子,说是也有十七八了,眼下正有意跟哪个府上的小姐结亲呢。 如此,才稍稍松了口气。 “好了,上车吧。” “二哥,媳妇,快上来啊,这什么东西?真好吃。”李书坐在车里,已经不客气端了一盏冰激凌在那吃的满嘴都是。 “李书,那盒子里该有勺子的。”李蔓瞅着他馋嘴的样子直笑,突然觉得腰被人握住,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一轻,整个人就被李言抱上了车。 “哎呀你。”她自己会上的,干嘛要抱? 李言却不理她,一上车,直接将她抱坐在大腿上,然后问,“这半天了,跟那老太太都聊什么了?” “是啊。”李书也好奇起来,边吃边问。 “你放我下来。”这样坐在他腿上,她还真不习惯,再加上马车一颠一颠的,更不舒服。 李言歪着脑袋,仔细的盯着她,“你先说,说好了,我就放你下来。” “说什么吗?”李蔓看他一副审问的样子,有些不悦,“拢共也没待多久啊,就是吃了点东西,喏,这车子里的东西,我都尝过了,好吃的。” “就是吃东西?”李言不信。 李蔓白他一眼,“不然呢?” “二哥,媳妇说吃东西就是吃东西了,来,给,这东西真好吃,冰凉冰凉的,吃到肚子里可真舒服。”李书说着,还从一个放满冰块的冰桶里,拿了一小盏递给李言。 李言一接,那冰凉的感觉透进指心,浑身燥热的他顿时感觉到了一丝舒适的凉意。 “这是什么?”他很好奇。 李蔓扬唇一笑,“冰激凌,正适合这样热的天吃呢。” 说着,趁他不注意,赶紧从他腿上溜下来,然后坐到了李书身侧。 李言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哦,我给你找勺子。”李蔓赶紧弯下身子,在冰桶里扒拉了两下,果然见到了精致的小勺,拿了两把分别递给二人。 只是,李书接的爽快,李言却是凉凉的盯着她,然后,又盯着她手里的勺子,“果然呢,你对三弟不一样。” 早上说最喜欢三弟,现在呢,主动坐到他身边,勺子也是先拿给他。 “那当然,媳妇最喜欢我呗。”李书不怕死的得瑟,看二哥不爽的样子,他心里越是舒坦。 李言唇角一弯,噙起一抹邪肆的笑来,过后,拿过李蔓递了半天的勺子,一下一下的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冰激凌。 他这是不高兴了?又为什么?李蔓很是不解?就因为她在老太太那边待了这么一会? “媳妇,你不吃吗?”李书很快将一小碗冰激凌吃光了,又拿了两碗,一碗是给李蔓的。 李蔓摇头,“我吃过了。”然后,看他又吃起来,不由凝眉,“这东西凉,你这碗吃完了,可不能再吃了,不然会闹肚子的。” “嗯。”李书欣然点头,话说这是什么东西啊?甜甜的凉凉的,还入口即化,真是太美味了。 李蔓将手里那碗,放回到冰桶里,然后数了数,还剩五碗呢,家里三个人是够了。 将厚厚的绒布又将冰桶盖起来,李蔓笑看着李书,他吃东西很快,不一会儿,一小碗又吃光了,显然还没过瘾的样子。 “不能再吃了,连吃两碗,再吃肚子受不了的。”李蔓接过他的小盏,放到一旁小几上,然后,从脚边的篮子里,捻了两颗樱桃递给他,“这个也好吃。” “嗯。”看着红莹莹水润润的,李书想都没想的,就扔了一个到嘴里。 李蔓满头黑线,“梗没去呢。” 李书笑,唇动了两下,就见樱桃子和梗都吐了出来。 “......”这人是属耗子的不成? “媳妇,你也吃。”李书又将一粒樱桃塞到李蔓嘴里,李蔓叫了两声,倒也听话的吃了。 对面位置上,李言似笑非笑的瞧着他两人如此模样,慢条斯理的吃净了碗里的美味,将碗放到小几上,然后,双手环抱,干脆闭上了眼睛休息。 他这是真生气了,李蔓靠近李书耳边,小声的问,“你二哥怎么了?”是因为她在老太太那边多待了一会生她的气了吗? “他睡觉呢。”李书道,一面又拿了樱桃来喂李蔓。 李蔓本能的张嘴闭嘴,一双眼睛却是盯着李言,怎么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因李蔓的吩咐,车子缓缓到了兴荣街,李书取了自己家的小推车,然后,李蔓将马车里的水果等物搬了下来,就让车夫回张府。 回去的一路,一直都是李书一个人推着小车的,李言大爷似的在前走着,对此,李蔓十分不屑,记仇,小心眼,不就她跟老太太那多坐了一会,他就这样?车子都不推了?瞧李书一个人多辛苦。 “我下来吧。”看他满头大汗,李蔓很心疼。 “下来做什么?坐着。”能推着媳妇走,李书身上累的,心里那也是高兴的,再说了,这大热的天,山上更是闷的很,就他这样身体好的,走一段下来,浑身大汗不说,人闷的也是难受,媳妇这样娇弱,再热中暑了可就麻烦了。 可他不累吗?“你停一下。”待车子停了,李蔓拿起毛巾,直起上身,心疼的给李书擦汗,“渴吗?要不要喝点水?” 媳妇这一体贴的举动,就犹如一缕清风,让人顿觉神清气爽,“不渴,媳妇,你坐稳了,马上我们就到家了。” 李书嘿嘿笑了两声,卯足了劲儿,推着李蔓就爬上了坡,不一会,又是下坡,他便疯了一样的跑着,倒把李言甩到了后头。 日落时分,三人到家。 李墨正在院子里忙着,竹垫子下午编好了,此刻,正搭在两条长凳上,他用井水往上浇着,想让垫子光滑些,晚上睡的舒服。 “大哥。”李书一进院子,就热切的喊着李墨。 看三人平安回来,李墨脸上也有了笑意,“回来了?” “这么快啊。”李书放了小推车,转而看那凳子上晾的竹垫子,十分钦佩的看着大哥。 李墨笑笑,其实,他也是没想到,不然,早该给蔓儿编一张竹垫子,她晚上睡的也舒坦些。 李蔓也下了车子,过来摸着竹垫子,表面光滑凉爽,真是太棒了,“大哥,你就是厉害。” 当着弟弟们的面,李蔓就如此夸他,李墨面上有些窘,心里却十分受用。 “哦,对了,带了好吃的,快回屋。”李蔓说着就往小推车那边走,李言已然拎了东西,往东屋去,她就跟在他身后。 屋里,李画和小五听见说话声,也正往外走,看见人都进来了,又退了回去。 李画忙将炕上的衣料针线等物收拾起来,好让李言放东西。 “大哥,小五,今天你们可有口福了。”李书笑着道。 李蔓已经从冰桶里,拿了三盏冰激凌,李墨李画小五,一人一小碗,“拿着,好吃呢。” 三人一端碗,就觉得凉气逼人,甚是舒坦,都笑着问是什么。 “冰激凌。”李蔓笑道,然后看冰桶里还有两碗,又都拿了出来,一碗递给李书。 李书知道不多,而且,之前已经吃过两碗,就摇头不要,“吃多了怕闹肚子。” “行了,你累了一路,这会子就吃这一碗,关系不大。”怕就怕连着多吃。 “媳妇你呢?”李书就是不接,他还没看媳妇吃呢。 “傻瓜。”李蔓瞅着他笑,“我在人家家里早吃个够了,呵呵。” 李书也跟着笑,媳妇就是聪明,“那我就不客气了。” “拿着。”给了他之后,另一碗,李蔓递给李言,“给。” “我又不累。”李言坐在炕头,凉凉的望着她,一路上,她埋怨他没推车的话,他是听见了。 还在生气呢?真是小气,她都不气他没推车了呢,“拿着,你走了一路,怎么不累?” 李言还是没接,就是幽幽的瞅着她。 李蔓被盯的不耐烦,就将碗往他手里一塞,然后转身往外走,“我去做饭。” “怎么了?”李墨瞧着她神色不对,就看李言。 李言耸耸眉,无奈一笑,“没事。” 却是端着碗,慢慢的跟了出去。 李墨等人又看李书,“你二哥跟蔓儿又怎么了?” “嗯?”李书眨巴了下桃花眼,后又笑道,“管他呢,他爱惹媳妇生气,也是没办法啊。” 李墨等人默了,话说,老二惹媳妇生气的本事还真是不小,他们也没办法。 厨房里,李蔓一进来,看见锅碗都洗刷是干净,心里倒也一暖,可紧跟着李言的身影就靠在了门口,长长的影子随着落日的余晖落在了她的脚面上。 她看都没看他一眼,自顾自拿了盆淘米。 李言深深的瞅着她,慢慢向她走了过来,将小碗放到了锅台上,猛然伸手将还在淘米的她拽到怀里。 “啊。”李蔓惊呼一声,然后就是捶他,“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是放开了,只是,不抱着她,李言的一双手却是紧紧握住了她的肩,垂头,无奈又气恼的盯着她,“你还生气了?” “没有。”李蔓抬头瞪着他,明明是他生气好不好? “不生气干嘛这样一副态度?” “你不也一样?” “看出我生气了?”李言勾唇一笑。 李蔓没好气轻哼,“我又不是瞎子。”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李言无奈的问。 李蔓瞟着他,“你小心眼呗?我就在老太太那坐了那么一小会而已,而且真的不是我忘了你们,是那满屋子里都是女眷,我也不好让人带你们过去啊。” “你以为我是为这事?”李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然还有什么?李蔓疑惑的看着他,想了下,恍然大悟后,又满是无奈,“你是小孩子吗?我拿勺子,给你给他,不都一样,你接的慢些,就怪我先给他,对他不一样?” “你不是最喜欢三弟么?好东西你自然都先紧着他的。”李言轻哼一声,眼底似乎真有那么一点在意。 冤不冤哪?“哪有?我让你上车,你不上有什么办法?” “这么说,你是先想到了我?”李言眼波流转,敏锐的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 李蔓愣住,“你什么意思?” “我生气,你在意是不是?”李言反问。 当然在意了,不然,她干嘛窝火啊。 啊,不对,难道她生气,是因为他生她的气? 就是说,她的脾气被他左右了? 李蔓呆了一下,李言又抱住她,在她头顶低低道,“我不管,反正,我要做你心里最喜欢的那个。” 不是吧?李蔓这才醒悟过来,这人原来在气这个?敢情从早上开始就不对了,借着下午的事,到现在才对她发泄出来? 李蔓有些无语,怎么一个个的这么孩子气啊?“你们在我心里是一样的。” “一样?”李言嗖的松开她,阴测测的盯着她,“可你早上对三弟说,最喜欢他。” “没。”她原话不是那样的,可......基本大意是如此。 “是吗?你敢说我们兄弟在你心里的分量是一样的?”李言霸道而坚持的看着她。 李蔓其实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细想想,他们谁对她来说,都很重要,也许,平时生活中,她对谁留意多些,对谁疏忽了,但私心来说,她努力做到平衡的。 她重重点头。 李言突然有些恼火,但又不能质问她些什么,只能狠狠的盯着她,其实,他也希望她能对他说,她心里最重的那个人是他,哪怕就像哄三弟一样哄他也行。 可这死丫头,就是有不让他好过的本事。 “李言。”看他眼睛里的失落,李蔓没来由的心就软了下,不过,她对他的心,他该看的出来,不是吗? 看她眼底突然涌现的柔色,李言得逞的笑了,一低头,轻轻咬上她的耳朵,低低笑着,“你个小骗子,明明心里最在意的是我,是不是?” —— 谢谢akiminekosan、181766、jamesandjj、美美20、ab654321、千念520、13821018810、ym01mm、ckm116、所文静、等亲送的月票和鲜花\(o)/~ 第一百六十章 盖房(求订阅,求月票) 李蔓怕痒,不自觉的在他怀里动了下,但并没有挣开,她知道,甜言蜜语这东西,不仅女人需要,对男人来说,亦是一样的重要。 虽然她并没有说一个字的好话,但这种情况下无声胜有声,她的沉默,在李言看来那就是默认。 没错,她最在意的人是他。 这让李言内心充满狂喜,“小丫头,你真好。旖” “嗯。”李蔓小眉头也慢慢收紧。 “我要做饭了呢。燠” “我帮你。”李言愉悦的说。 李言轻轻一笑,松开她,就要往锅底走。 “慢着。”李蔓叫住他,拿起锅台上的小碗冰激凌,“给,快吃吧,一会化了就不好吃了。” “嗯。”李言接过,打开盖子,用小勺挖了一勺,递到她唇边,“张嘴。” “我......啊。”刚一张口,李言便将冰激凌送到她嘴里。 李蔓抿了一口,那香甜可口的美味即刻化到嘴里,令她愉悦的倒吸了口气。 “喜欢吃?”李言又挖了一勺喂给她。 “嗯。”李蔓边吃边点头,又道,“别光喂我啊,你也吃。” 李言自己吃了一口,又笑问,“这东西不好买吧?” “好像是的。”李蔓径直淘好了米,放进大锅里,再舀了点水,然后盖上锅盖。 “老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你似乎很好,下次,我得见见。”李言见她空了下来,就又挖了一勺喂给她。 李蔓很配合的一口含下,回道,“行啊,等下次去的时候,我让你们见见,老太太人不错,一点架子都没有的。” 边说着又连吃了几口,看那小碗里也不多了,李蔓不让他喂了,“你吃吧,吃好了,把饭煮了,我去摘点菜。” “哦。”李言也不拦着她,靠在锅台边,一边吃着,一边看她拎着小篮子出去。 摘了一个小南瓜,一小把的青菜,三根黄瓜。 晚上的菜很简单,清炒南瓜,青菜蛋汤,凉拌黄瓜,因连日来,常常在暖香楼带酒菜,荤味吃的也多,难得今日这样清素,大家都吃的很开心。 吃罢晚饭,李蔓收拾了锅碗,再将从张府带回来的瓜果,从篮子里倒了出来,放到条凳上,这样不容易焖坏。 都收拾妥当后,才开始烧水,晚上洗澡用。 男人们都在东屋,也不知道做什么,李蔓乐的清净,看着锅洞里,柴火噼啪作响,心里头竟出奇的平静踏实。 不一会,觉得水烧热了,她就舀了小半桶的水,拎到自己房里,只是这浴桶太重,她只得喊人,“大哥......” 是了,虽然,这个家子人人都比她力气大,干活也比她厉害,可是,她无论遇到什么事,还是习惯性的喊李墨。 似乎使唤他很自然。 果然,李墨听见喊,忙出来了,“蔓儿?” “我搬不动。”李蔓指了指靠在墙角的浴桶。 李墨笑,“我来。”径直走过去,双手提溜起桶沿,很轻松的就将沉重的浴桶拎了起来,然后,给她送到房中。 “谢谢。”李蔓习惯性的微笑道谢,李墨难得揶揄的瞅着她,“自己男人干活,有什么好谢的?” 李蔓脸一红,却没有从前的窘迫,反娇嗔的看着他,“那我不谢了,一会我洗好了,给我倒洗澡水。” “嗯。”被媳妇那水灵灵的小眼神一瞅,李墨顿时心柔成一片,就恨不得候在这里,等媳妇洗好了,立刻巴巴的去倒洗澡水去。 李蔓看他站着不动,笑着推他往外去,“先出去,等我洗好了再进来。” “嗯。”李墨有些心猿意马,他可没忘记,今晚该他陪媳妇的。 推李墨出去,李蔓关好了房门,才解开上衣的带子,就听见敲门声。 “蔓儿。”是李画的声音。 李蔓看着房门,停下解衣带的手,“什么事?” “你先开门,我有东西给你。”李画声音很小,似乎怕人听见。 东西?李蔓好奇,忙走到门边,开了门。 门一开,李画挤了进来,反手再将门关了起来。 “这是?” “给?”李画将做好的衣服塞到她手上。 李蔓展开一看,一件简洁素雅的旗袍,一件...... 拎着两根带子一看,一件标准是贴身衣物就展现在了自己眼前,跟她画出来的完全无异。 “你做出来了?”他竟然真的做出来了,李蔓惊喜的看他一眼,又爱不释手的摸着两件衣裳,花的功夫一定不少。 李蔓却没想到其他,反正这么快拿到了衣服,她很惊喜就是了。 “那你洗吧,”李画转身要走,刚拉了门栓,突然又扭头看她。 “怎么?”还有事? 李画深深的瞅着她,低声道,“他们都不知道我给你做了衣服。” “嗯?” “我就在门口,洗好了叫我。”李画弯唇一笑,并没有直接点破自己的心思,一开门,出去了。 李蔓微微愣神,他什么意思啊? —— 等李画出去后,李蔓也没多想他的话,只脱了衣服,兴冲冲地将他做的新衣服穿了。 真的很好啊,让她惊喜的是,完全合适,而且,也不知那里面填充了什么材料,穿上之后也非常舒服。 嘻嘻,李画就是聪明,她真的太满意了。 不过,穿上了旗袍,再看身下那条中裤,李蔓又有些郁闷了,很不搭。 试穿好了衣服,李蔓这才踏进浴桶里洗澡,水有些凉了,她草草洗了几下,就起来了。 洗好后,开了门,果见李画还站在门口,不由满头黑线。 李画听见开门声,回头一看,看她并没有穿他做的新衣,似乎有些失望,“那个?你没穿?” “穿了,很合身,李画,你太厉害了。”李蔓兴奋的说着,“不过,还少一件东西,明天,我再画图样给你。” 看李画逃似的跑出了门,李蔓一阵茫然。 李墨进了屋,默默的端了一浴盆的水出去倒了。 李蔓推开后窗,小脸靠在窗户边,吹了一阵夜风,只觉脑子清醒多了。 不一会儿,李墨也进来了,就站在炕头,轻轻的,“蔓儿。” “没蚊子吗?”李蔓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不进来?” 李墨见她神色如常,心口顿时一松,‘嗳’了一声,赶忙钻到了帐子里。 看他额头有汗,李蔓自然而然的拿起炕头的蒲扇,体贴的给他扇着。 “我来。”李墨忙接了过来,自己挨着她坐下,如此,扇的风可以让两个人都凉快起来。 李蔓自然而然的将头靠在他胳膊上,视线望着窗外的夜色,慢慢道,“大哥,你说,我们再盖栋房子,好不好?” “好。”李墨摇着蒲扇,轻轻的扇着风。 这么爽快?李蔓不由好奇看了他一眼,“你答言了?” “嗯。”李墨也奇怪的看着她,他答应很奇怪吗?“我也打算过,等你镇上的事忙好了之后,我就着手忙房子的事。” “真的?”李蔓没想到他竟然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不过,旋即又有点不高兴了,“你怎么都没跟我说过呢?” 李墨无辜的看着她,在他认为,盖房子这样的事那是男人的事,她只要等房子落成之后,安心的住进去就好了啊,其他的都不用她操心的。 “好吧,那你想盖什么样的?”李蔓转而又兴奋的问,她是想盖那种两层的小楼,这样,占地面积小,空间视野也好,最主要的是,她将来要住楼上,男人们全都住在楼下,如此,私密空间就好多了吧。 李墨想了想,笑道,“我打算挨着后院那边先盖着,等盖好一间后,再将这三间屋拆了,这样空间就大了,到时候再看,想多盖几间。” 兄弟们都大了,总在一屋也不方便,而且,还有蔓儿这边,最后,给她单独一间房,与他们的离的远些,这样就不会发生半夜睡不着觉的情况了。 “还跟现在这样的吗?”李蔓不是很喜欢这种。 李墨点头,村里的房子都是那样的啊,几间屋子,一个场院。 “咱盖楼房好不好?”李蔓接着就将自己喜欢的样式对李墨说了。 楼房李墨也是见过,镇上的酒楼,那都是两层的,就暖香楼也是如此,可住家的话,会不会不方便?天天楼上楼下的跑着? “就这么定了,我要上下两层的,而且,我要住楼上。”不等李墨反对,李蔓抱着他的胳膊,娇嗔而霸道的说着。 李墨无奈笑笑,“好,你喜欢就依你。” “嗯,你真好。”李蔓心满意足了,对着他灿烂一笑。 “嗯?对了,你们这里盖房子用的是什么?钢筋水泥?”李蔓还在算计着她的新房。 第一百六十一章 沮丧(求订阅,求月票)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蔓并没有立即上镇上,而是在家里给大家安排了任务。 主要是李言的。 李蔓想到自己的店要开张,这模特啊,柜子啊,最起码的,挂衣服得衣架吧,这些都得拜托李言了。 她画了图纸,让他照着做就成了肫。 至于李画,依旧在家做衣服,昨天虽然做好了她的衣服,可是,他们自己的衣服还都没动呢。 小五,李蔓也怕他闲在家里闷的慌,就布置了一些作业给他。 所以,今天能陪李蔓上镇上的只有李墨跟李书,但李言说,一个人上山砍木头是不行的,得找个帮手,于是,在李墨和李书两人中,他果断留下了李书。 这让李书气恼不已,觉得二哥这是公报私仇,看昨儿个媳妇对他好才嫉妒的摩。 安排妥当,李蔓跟李墨两个出发了。 暖香楼里,比平时要热闹的多,他们在小亭内等了一会,容妈妈才带着一个小丫头子出现。 “哎呀,李姑娘,等急了吧。”容妈妈今天打扮的特别年轻,容光焕发的。 李蔓起身,朝她微微一笑,“还好,姑娘们呢?” “都在忙着呢,你先喝口茶。”容妈妈说着,与她一起落座,跟来的小丫头子手脚伶俐的倒了茶。 李蔓并没喝,只是疑惑的看着容妈妈,“怎么?不都到了上课的时间了吗?” “嗨,都学的差不多了。”容妈妈笑道,“这都亏了李姑娘教学认真又严厉,那些个丫头们,平时在我这偷奸耍滑的,可在你跟前,一个赛一个的比着学,晚上啊,连生意都不想接的,就在房间里苦苦练习呢。我看呐,学的也都差不多了,就让她们歇歇吧。” 李蔓点头,其实,该教的她也都教了,学的好坏那是她们的天赋与努力问题,而她之所以一直坚持来,帮着督促指导,完全觉得怎么着也得对得起那一千两银子,别人没有开口满意之前,她都会认真去做。 “那......” “姑娘别急,那六百两银子,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只是,今天,我留你还有另外一件事。”容妈妈兴高采烈的说着。 李蔓已经猜到了,“是那二十个小姑娘的事?” “嗯。”容妈妈点头,“才我将她们都集中到一处说了几句话呢,你就来了,我就想让你给瞧瞧,顺便帮我瞧瞧,哪些是可造之材。” “这个我可不行。”李蔓忙推辞,而且,也不想见那二十个小姑娘。 “来都来了,就看一眼吧。”说着,容妈妈吩咐边上的小丫头去带人。 那小丫头一溜烟的跑了,不一会儿,身后果然跟了一排小姑娘们。 这些小姑娘,确实很小,依李蔓看,大的不过十岁,而小的,看其中一个梳着两个羊角辫的小丫头,圆乎乎的脸蛋,还眨巴着一双懵懂无知的大眼睛。 李蔓既难过又心疼,蹲、下、身子,摸了摸那小丫头的脑袋,柔声问,“你多大了?” “五岁。”那小丫头怯怯的看着李蔓,奶声奶气的回答。 五岁?不出李蔓的意料,“叫什么名字?” “小草儿。”那丫头答道。 容妈妈见这小草儿说话口齿清楚,容貌嘛,还没长开,不过那一双大眼睛,却是好看的很。 “呵呵,李姑娘,不瞒你说,当初我能留下这小丫头,也就是看中了她这双眼睛,瞧瞧,多大多水灵啊。” 李蔓没有理容妈妈,然后挨个的看着,大部分都是七八岁的样子,都没长开,不过样貌都挺清秀,稍加培养,将来成个美人胚子不成问题。 可这样的地方,就算成了倾国倾城的美人,就是有福气的? “你们都是被家里人卖过来的?” 有些点头,有些摇头。 “我是被我舅舅舅妈卖的,姐姐,求你收了我吧?”其中一个看起来顶多八、九岁的小妮子,扑通一下就跪倒在了李蔓跟前,“我一定听话,好好学,将来,我要成为暖香楼的花魁,做整个兴荣街的花魁,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们的。” 李蔓震惊,“你?”谁教的她这些? 她这还没回过神来,容妈妈满意的笑了起来,“你叫二妮是吗?好,妈妈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我看你长的娇娇弱弱,内里却带着刚强,柔中带刚,不错不错,就是这名字土了点。” “还请妈妈赐名。”那小妮子当即虔诚开口。 容妈妈仔细瞧着她那张小脸,忽地笑了,“就叫兰儿吧,我希望你将来能出落的比兰花还要美。” “谢容妈妈。”小妮子高兴的弯起了眼睛,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容妈妈点点头,“起来吧。” 小妮子又瞧了瞧李蔓。 李蔓不知该说什么好,但这时,兰儿还没起来,其他小姑娘却纷纷效仿她的举动,一起跪了下来,皆信誓旦旦的像容妈 tang妈保证,将来会听话,好好学习,为暖香楼奋斗什么的。 就连李蔓腿边的小草儿,看着姐姐们全都跪了,也茫然不知所措的跟着跪了。 李蔓看着很心疼,可也不知说什么好。 “李姑娘。”容妈妈喊了几声,李蔓才回过神来,“什么事?” 容妈妈看李蔓的脸色,不禁笑道,“我知道李姑娘宅心仁厚,不忍这些小丫头们堕入风尘,可你想过没有,她们既然到了这里,除了听话,除了好好学点本事,没有别的出路。这种地方,有男人捧着,总比人老珠黄也没人看一眼要强的多吧。再说了,她们要是有本事,将来从良嫁个好男人,也不是没可能。说不定啊,给个大户人家做个妾什么的,再生个一男半女的,这一辈子吃喝不愁,也就值了。” 容妈妈噼里啪啦的就说了一通,其实,也是之前教导这些小姑娘们的话,她要给她们一个美好的前景,这样才能让她们乖乖听话。 而事实证明,这样一番话确实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李蔓凝眉,觉得自己要为她们做点什么,可是,做什么呢?赎身? 她有那个能力吗? “容妈妈。我想......”突然,李蔓伸手牵住了小草儿的手,将她带了起来。 “不行。”容妈妈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忙拒绝,“这小丫头一来我就喜欢,我还指望她将来给我暖香楼增彩呢。” “那你得花多少年?五年,哦不,起码得十年。”李蔓将小草儿揽在怀里,毫不退让。 那么多的女孩,她没法管,可笑草儿才五岁,当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眼巴巴的瞅着自己的时候,她的心早就软了。 她实在无法想象,这样一个孩子,在暖香楼这种地方,五年之后,或者十年之后会是个什么样儿。 “呵,在我们这种地方,越是慢出手的,越是金贵,不瞒你说,这小丫头,只要经过我的手打造,还真不要十年,五年之后,就能保证她红透兴荣街。”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李蔓瞧上了,容妈妈先前还没注意到,此刻倒越是瞧着小草儿,越是觉得顺眼。 李蔓决心不绕弯子了,直接问,“多少银子?我赎了。” “哟,不是吧?姑娘你想跟我抢生意?”容妈妈吃惊的看着李蔓。 李蔓认真道,“就小草儿一个,还希望容妈妈高抬贵手,多少银子,我出?” 容妈妈仔细的看了看李蔓,隔着面纱,看不到她的真容,可依旧能感受的到她的执着,不由笑了,“哟,李姑娘,在我这还谈什么银子不银子的?你要是喜欢这小丫头,要去使唤就是了。反正,以后你每日里要来替我教导这些孩子们,这小草儿自然也得跟着你。” “不是。”李蔓懂了容妈妈的意思,那是让自己以后还得教导这些小姑娘,这是她不愿意的,“容妈妈,至于教导她们的事,还请找别人吧,再说了,我会的那点东西,早已教给了你们这里的姑娘们。今天,我就一个请求,无论多少钱,我想替小草儿赎身。” 小草儿不太懂李蔓的话,但听见赎身,似乎也懂了,那小手紧紧的抓着李蔓,似乎遇到了救星一般,这更让李蔓坚定了要她的决心。 “这?”容妈妈面露为难之色,“姑娘,你也知道,这些个丫头,那可是我请人,花了大价钱各地挑着寻回来的,尤其这丫头——” “多少银子?”李蔓不想跟她兜圈子。 “真不能,不是我不给姑娘面子,而是这小丫头,姑娘你赎回去有什么用?还不如......” “我正好缺个能瞧的顺眼的丫头使唤。”李蔓道。 “伶俐的丫头多的是,她这么点能做什么?”容妈妈越看越觉得小草儿将来会有出息,越是舍不得了。 “容妈妈,我不会再来教导你这些姑娘,但如果你将来有问题,可以随时找我,如何?”李蔓最终做了妥协。 容妈妈看她一脸坚定,倒越是觉得留下小草儿,就等于留下了李蔓,又岂会轻易松手,“李姑娘,实在不是我不肯放人,这才进了我暖香楼呢,一天都没待瓷实,就被你带走了,不吉利,再说了,小草儿小,又蒙你另眼青睐,妈妈我跟你保证,绝不亏待她,怎样?要是你不放心,你也可以常常到我这来看她嘛。难道这些日子,李姑娘纯粹就当我们是买卖的关系吗?说真的,李姑娘以后若是不来了,妈妈我可是想的紧呢。” 李蔓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想用小草儿留住自己为暖香楼卖命,“可我实在没有再教给你们的了。” “哎呦,李姑娘这样说就见外了,没事不能过来玩玩?陪我说说话也行啊,我就喜欢跟姑娘这样的人说话。”容妈妈笑着夸李蔓,一面朝地上那些小丫头们摆摆手,“行了,你们都下去吧。” “嗳。”李蔓想留下小草儿,却被容妈妈拦住,“在我这,不会让她吃了亏,你要是想她了,以后常来看她就好了,我跟你保证,每天让她吃好喝好睡好,还不成吗?” 李蔓有些气恼的盯着容妈妈,都说妓、子无情,果然如此,容妈妈对于她能利用的到的东西,丝毫不手软。 “行吧,那小草儿就拜托容妈妈多照顾些了。”李蔓无奈道。 容妈妈笑,“那是自然,到了我这里,就都是我的孩子,我不照顾谁照顾呀。”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六百两的银票,递给李蔓,“李姑娘,这是剩下的银两,都在这儿了,你看看。” 李蔓接过来,细一看确实没错,就转身交给了李墨。 “没什么事,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她一分钟不想在这里待了,特讨厌看容妈妈那虚伪的脸。 容妈妈笑,“行啊,李姑娘慢走,若空了,常过来玩。”反正,她是笃定,有小草儿在,李蔓一定会不放心的经常过来的。 —— 出了暖香楼的后门,李蔓脸色仍旧不好。 李墨很心疼,“蔓儿,别想这件事了,你要是真喜欢那小女孩,咱们日后再慢慢想办法。” “嗯。”李蔓想着小草儿被带走时那瞧着自己巴巴的眼神,心里一酸,眼睛都红了,“那孩子可怜,才五岁。” 李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知道,咱再想别的法子。” 可李蔓却知道,那种地方就是吃人的坑,凡进了那种地方,不被扒几层皮,是甭想脱身的,何况,容妈妈花了心思买来的,还没在小草儿身上赚过一分钱,那是绝不会轻易脱手的。 想到此,不由心灰起来。 “蔓儿,咱要不要去铺子那边瞧瞧?”李墨转移话题。 李蔓摇头,“东西还没准备好,现在去了也没用,回家吧。” “哦。”李墨忙扶她坐到了小推车上,看她神色沮丧,一路上也是担心也是焦急,一向少言寡语的他,最后竟然挖空心思的跟她说了两个笑话。 结果,不是笑话本身逗乐了李蔓,而是李墨逗乐了她。 那笑话都是在他腿受伤时,住在自己房里,晚上闲的没事,她说给他解闷的。 他倒记下了,只是记差了,几个笑话混着讲,驴头不对马嘴。 看李蔓笑了,李墨开心,也有些窘,他知道自己讲的不好。 李蔓笑完了,认真的瞅着他,“大哥,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我......你放心,小草儿的事,我们会管。”李墨跟她保证。 李蔓听了甚是欣慰,再想到小草儿年岁小,暂时也不用担心将来那些有的没的,她还有很多的时间把她从火坑里给救出来呢。 如此,倒又多了几分信心,她,必须再强大强大更强大。 —— 今天因为没有上课,回家回的特别早,才午后,家里几个男人也才歇了中觉起来,准备干活了,就看到李墨推着李蔓回来了。 “媳妇。”李书忙扔下手上的锯子,朝李蔓奔了来。 李蔓看他光着膀子,肩头被压的通红,心疼极了,“你就是自己把树扛下来的?” 再瞧院子里并排放的几棵大树,她更是心疼,那么大的树,得多重啊,就这么压在肩上? “哈,这算什么?我一口气能扛两棵呢。”李书笑着说,就是二哥说山路滑,不准他两棵一起扛,不然哪能费那些功夫。 李蔓满头黑线,睨他一眼,“知道你力气大。” 再拉他蹲下,看古铜色的肌肤里透着些紫红,明显被重物压的,心疼的伸手摸了上去,“疼吗?都青了。” “不疼,”李书笑,“媳妇你一摸,就不疼了。” “还贫,下次用车拉吧。”早知道用肩膀扛,她就不用小推车了。 李言走过来,笑道,“那么小的车子,推你还差不多,这么大的树,怎么拉?再说了,那山里也不好用车拉。” 李蔓抬眼看他,肩膀跟李书一样的,“你也扛了?” “嗯,我跟二哥一人扛了两棵,看,媳妇,你要打什么都够了吧?”李书道。 李言也瞅着李蔓,将怀里她早上留下的图纸拿了出来,指着其中一个人体模样的东西,“你说这是模特?” “嗯。”李蔓点头,“不好做吧?要不你就做个差不多的架子,能够把衣服伸展开就成。” “做倒是能做,就是费事点。”李言勾唇一笑,再瞧那模特画的凹凸有致,不由朝李蔓身上瞄了一眼。 李蔓却没想到其他,看李墨抱了一捆柴火进厨房,忙跑了去。 中午他们没在暖香楼吃饭,现在肚子有点饿了。 “你们中午吃的什么?”走到厨房门口,李蔓突然扭头问李言李书。 李书大声道,“早上剩了点粥,兑了水又煮了,二哥还做了点窝头。” “哦。”也许是天性,男人没几个爱做饭的,就算李言李画会做,可也是怕麻烦,常常随便做点饼啊窝头,凑合 凑合就成了。 但李蔓不这样想,民以食为天,吃不好了干啥能有劲?何况,男人们干的可都是体力活呢,更要吃的好才行。 今天她拿了银子,可惜当时心情差,也忘记从镇上买点肉回来了。 这时,李墨坐在灶台下,看李蔓,“蔓儿,随便做点吧。” “嗯。”都半下午了,也只能做点简单的,李蔓就舀了面,擀了点面条,又拿了点酸菜出来,剁碎了,拌了点油和辣子炒了,再撒在面条里。 这样,一大锅热乎乎的酸菜辣子面就做成了。 面条她特意做的多,做好了,盛了一碗给李墨,便到门口去喊李言他们。 “都别干了,进来吃点面吧。” “媳妇,天还没黑呢。”李书想这晚饭是不是早了点。 李蔓扬唇一笑,“给你们的下午茶,快来吃吧。” 说完,又到东屋,看李画坐在炕头,认真的缝着衣裳,小五靠在小窗边,认真的在沙盘里写着字,屋里静悄悄的,两人都聚精会神,完全没有注意到李蔓来了。 李蔓笑了声,“这么认真啊?我煮了好吃的面条,要不要来一碗?” 李画和小五同时一愣。 “要。”小五忙扔下沙盘,朝炕下溜了下来,中午他就没吃饱,一直想着姐姐晚上回来能做好吃的呢。 李画将针线衣料妥妥的收拾起来,微笑着起身,也说‘好’,蔓儿擀的面条最好吃了,哪怕不是那么饿,有的吃他也是想吃的。 几兄弟一起洗了手,进到厨房,李蔓将早已盛好的面条,端到了各人跟前。 “媳妇,真香。”李书闻着面香,就觉得是种享受,果然,对比之下,中午二哥做的那窝头,他是怎么咽下的? 李蔓笑,看着兄弟几人吃的欢,心里也是开心。 第一百六十二章 缘由(求订阅,求月票) 吃过面条,兄弟几个各自出去忙自己的事,李蔓留在厨房收拾碗筷。 “姐姐。”不一会儿,小五进来了,一手还拎着一小篮子的熟透了的黄杏。 “这是?”李蔓好奇的问。 小五将小篮子放到了锅台上,“这是大勇上午送来的,说是给姐姐吃的。” “哦。”大勇家院子里有棵杏子树,李蔓知道的,边洗碗边笑道,“替我谢谢他了没?掏” “嗯。”小五迟疑着点了下了头,其实,他原本都没打算收的,因为,自从病好之后,大勇似乎有些变了,变的让他不那么喜欢了。 李蔓没在意他的小心思,嫌篮子放在锅台上碍事,就道,“拿到凳子上去吧,等我收拾好了,再给你们洗点吃。臌” “杏子酸。”小五说。 “啊?”李蔓将洗好的碗放进了橱柜里,然后瞟了眼篮子里小鸡蛋似的黄杏,就捡了一个,舀了瓢水洗了洗,放嘴里咬了一口,笑道,“熟的很呢,一点不酸。” 小五凝眉,“杏子不酸有什么好吃的,姐姐,要不我还回去吧?” “......”李蔓一愣,“不酸也能吃啊?你不爱吃?” 小五立刻摇头,“不爱吃。” 李蔓笑,“不爱吃就放那吧,人家也是一番心意呢,这样还回去多不好。” 她心里其实知道,对于大勇能安好,他家人一直对她心存感激,但大勇家里也不宽裕,上次送来的鸡蛋,她还回去了,让他家里人给大勇补身子用,后来,大勇娘估计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一直想报答她。 乡下人心思淳朴的很,她知道,若不能让他们做点什么,他们的心里会一直过意不去的,所以,一篮子黄杏,又是自家树上长的,虽然不贵重,却是他们的心意。 李蔓收了,他们的心里定能好受些。 小五仍旧蹙着眉头,看着一篮子黄杏,再想到大勇让他送杏时,提到姐姐时的眼神,心里就膈应的很。 但姐姐这么说了,好吧,小五杏子全部倒进了自家的小篮子里,然后拿了空篮子说,“姐姐,那我把篮子还回去。” “嗯,去吧,替我谢谢大勇娘。”李蔓一边擦着锅台一边嘱咐。 小五‘嗯’了一声就跑了。 小五直接到的大勇家,正好大勇才从外面地里回来,瞧见小五拎着空篮子回来,就喜的迎过来,“小五,蔓儿老师回来了?” “老师就老师,什么蔓儿老师?”以前不觉得什么,现在一听别人口里喊姐姐蔓儿,小五就特别不舒服。 大勇愣了下,有些尴尬的笑了,然后,忙的推开自己家的院门,让小五进去,“屋里坐吧。” “不坐,这个给你。”小五将篮子往他手里一递,转身就要走。 “小五。”大勇叫住他。 “干嘛?”小五扭头看着他。 大勇挠了挠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蔓......哦,老师她吃了吗?” “嗯。”小五点了下头,“姐姐吃了一口,她不爱吃杏子。” “哦。”大勇一怔,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哦,还有,姐姐让我谢谢你。”看大勇受打击的神色,小五又补了一句。 大勇干笑了下,“老师不爱吃杏么?那......我舅舅家地里种的有香瓜,我明儿......” “不用,她爱吃,我们自己会买。”小五立刻拒绝,“大勇,以后你别再送东西了。” 说完,转身就走。 “小五......”大勇还想说点什么,可看小五头也不回的走了,心里头难过极了,小五可是他从小玩到大最好的伙伴呢,可最近对他似乎有意见。 小五很快就回了家,李蔓已经忙好了,还抓了十几个黄杏,洗了几遍,放在一个小瓷碟子里,自己吃一个,然后,端着小瓷碟子,看李墨他们都在忙,就挨个的喂着。 小五回来,正好看到李蔓正拿着黄杏喂到李书嘴里,不由那小眉头皱成一团,却也没说什么,闷闷的就回了房。 房里,李蔓正在缝衣,看到小五回来了,就指着炕头上几个洗净的杏子道,“蔓儿才洗好的,你吃。” 小五瞟了眼那黄杏,眼神里有了一丝厌恶,当着李画的面,抓起那黄杏,从后窗里给扔了出去。 李画看的目瞪口呆,“小五,你干什么?” “不吃。”小五往炕上一躺,闷声闷气的回道。 李画看他不对,伸手拉他起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五别过脸,似乎气恼的看着窗外,就是不说话。 李画严肃的盯着他,“告诉四哥,发生什么事了?”不然,依小五的个性,不会把好吃的扔掉的。 “难道,你跟大勇闹矛盾了?”李画猜道。 小五瞅了李画一眼,“四哥,你别问了,我跟他不是朋友。 tang” “哦?可你们以前不是玩的很好,我记得,你被人欺负的时候,他还帮过你呢?”李画猜到是小家伙们之间的闹矛盾,也就没当一回事。 可小五一下子就像被踩到尾巴的小猫,顿时炸起毛来,“我没他这个朋友。” “呵,看来矛盾还挺大,连人家送的杏子都不吃了。”李画好笑的瞅着他,一边拿起针线,继续缝衣,今天怎么着也得将大哥的一套衣服先赶出来。 听李画这样说,小五就知道被他看扁了,他是那种因个人矛盾不顾朋友情谊的小气人吗?不是,他是...... “四哥,你不知道,大勇他也想当姐姐相公呢。” 脑子一急,小五什么都说了出来。 “啊?”一个不防,针尖扎进了指头。 “四哥。”看李画指头上溢出血珠,小五慌的抓起他的手。 李画推开他,自己含起手指,一会就没事了,然后不满的看小五,“你乱说什么?” 小五涨红了脸,“我没乱说,是我亲耳听到的。” 李画觉得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而且荒唐至极,就不再理会小五。 小五觉得不被四哥信任,且没有提高四哥应有的警觉性,觉得很气恼,“上次,我去大勇家玩,听见大勇娘跟大勇说话,大勇娘好像想给他定亲,但是他不肯,然后他们就说到了姐姐——” “好了。”连小五都不被蔓儿接受,更别提别人家的孩子了,李画觉得小五这是紧张过头了,小孩子家的听风就是雨,也许听差了呢。 就像上次看到二哥和蔓儿,还以为二哥在欺负蔓儿呢。 “这事不可能的,你别乱想了,对了,也不许跟蔓儿说,知道吗?” 小五闷闷的闭了嘴,可一想到大勇现在提到姐姐时那冒着光的眼睛,心里就堵的慌。 —— 由于半下午大家都吃了面,所以,到天黑了,大家也没觉得饿。 晚饭就很简单,李蔓直接摘了点小葱回来,剁碎了,摊了点鸡蛋饼,谁饿了谁就吃点。 吃罢,没有像往常那样烧水洗澡,而是一家子围坐在大桌前,开了有史以来第一个算是正式的家庭会议。 会议主持也就是家里唯一的女性——李蔓,当然,组织者也是她。 “大哥,我们现在一共有多少银子?”李蔓首先问李墨。 李墨虽然识字不多,但对于家里的账目,心里自有一本账,上次从暖香楼拿来的四百两,除去买衣料鞋子还有一些日用开支,还剩三百七十八两,而今天又结清了六百两,加在一块,共有九百七十八两。 至于其他散碎零头,他就没算了,只报了个整数,“九百七十八两。” 这数一报出,除了李蔓之外,其他几个,个个眼睛里冒了光,这么多的银子,他们活了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见啊。 “咱们是不是神女沟最有钱的了?”李书忍不住得意的问。 李墨目光一沉,睨了他一眼,转而问李蔓,“你想做什么吗?” 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李蔓。 李蔓微微一笑,“当然了,我是这么想的,首先呢,咱们家的房子得改善改善了,你们说是不是?” 这茅草土胚屋,矮小潮湿,关键是冬天冷的死夏天热的死人,而且,最最闹心的还有那弱爆了的隔音效果。 大家都点头。 李画笑问,“你想盖新房?” “嗯。”李蔓点点头,“我昨晚跟大哥都商量好了,想盖一座二层小楼。” “二层小楼?”那花费肯定不小,李画疑惑的看了看李墨,心想,大哥竟然能同意? 李墨面色如常,认真的听着李蔓的话,等她说完了,才跟几个弟弟解释道,“本来,我也打算年底前,再盖两间新房,正好,蔓儿也有这个意思,她想盖两层小楼,这样省地,而且......” 后面的话是李蔓昨晚上说服他的,他没记得全,关键是她说的那话他也是第一次听过。 “而且空间视野好啊。”李蔓就接过了他的话,兴冲冲地跟其他几个说,“你们想啊,楼上楼下,客厅卧房分开,而且,卧室在楼上,也干净啊,再说了,住的高看的远不是?” 最最主要的是,她想把他们几个全部安排在楼下,当然,这个她现在没说。 “哦。”李言等人连连点头,楼上楼下住着自然是舒服了,只是,方便吗? 李蔓就想不到其他了,只问李墨,“大哥,你就将盖两层小楼,要用多少银子,先估算一下。” 李墨略想了下,就想回答,李蔓却先一步道,“别只想着省银子,这房子可是关系着我们的安全与健康,以及今后的美好生活的,若是盖的不好,花了钱还得闹心。” 这一说,不止李墨,李言等人都笑了。 “你放心,会给你盖好的。”李墨道。 “那你们是雇人?”李蔓不放心的问,家里男人能干,她是知道的,可盖房子也算一项大工程,她可不想自己的男人们累趴下。 哪知,听到雇人,李墨等人都愣了下。 “我们又不是什么财主,雇什么人?”李言好笑的看着她。 李蔓吃惊,“还要自己干?” “当然了。”李书道。 李画知道她心疼他们,忙也道,“村里人盖房子,都是自己人先干,邻里邻居的,亲戚朋友的,若有人空了,也会过来帮忙。” 帮忙是一回事,但雇人就不一样了,乡下人穷,基本上雇不起人,但他们都很淳朴,哪家若有了盖房子这样的大事,请人过来帮几天忙是行的。 “这不好。”李蔓想了想,还是很认真严肃的问,“你们这里有砖瓦匠木工吗?” 大家听了,然后摇头。 “鼓捣木头什么的,二哥就会啊。”李书指着李言道。 李言也点头,只是,会点泥瓦的人多的是,但靠这个过日子生活的少。 “就是我们可以承包给别人干啊。”李蔓觉得这个说法,他们应该能听的懂。 哪知,李墨笑着否决了,“自己家的房子,哪能让别人干?再说,也不放心呢。” “盖房子可是大事。”李言也道,自己人才能认真的盯好,别人?偷个奸耍个滑,哪个地方没做好了,将来不是更闹心。 李蔓满头黑线。 李画道,“蔓儿,别担心,这事交给我们就好。” 李蔓心说,那不是心疼他们吗?“其实,银子花了还是可以挣回来的,而且,就靠你们几个做,那房子什么时候才能住上啊?再说了,你们我还都有别的安排呢。” “什么安排?”李书好奇的问。 李蔓慢慢道,“铺面都租了,总不能晾在那里发霉吧?开了店,你们就放心一个人在那?” 众人忙摇头,不放心。 李墨道,“之前说好的,让二弟当掌柜的。” 这个李言倒不反对,不过,让他好奇的是,李蔓想做点什么生意。 “你想卖什么呢?” “衣服啊,还有一些简单的小首饰。”到现在他们都没看出来她想做什么吗?粗心的男人们。 李言眼角一抽,“都是女人用的?” “嗯。”男人用的东西,要不以后再说。 “你让我去卖女人用的衣服和首饰?”李言难以置信的瞪着她。 李蔓眨眨眼,“有什么不妥?” 李言黑了脸,李墨赶紧打圆场,“在说盖房子的事呢。” “对了,大哥,你预算要多少银子?”李蔓重又理清了思路问。 李墨笑道,“银子不费什么银子,主要就是费点时间罢了,另外,有人帮忙,家里就得多添些饭菜。” 这点很讲究的,人家来帮忙,饭菜一定要好,招待不好的会落人话柄的。 “啊?谁做饭?”李蔓还想着日后在铺里忙呢,正好可以躲过家里盖房子的忙乱。 李墨等人都瞧着李蔓,一副‘自然是你’的模样。 不然,家里几个男人的手艺,有能拿的出手的?别人怕吃了一顿,就不想再来了呢。 李蔓忙摆手,“不行,我还要在店里忙呢。” “店里不是有二哥?”李书道。 李蔓道,“他做掌柜的,我做幕后掌柜的不行啊?再说,他对女人有多了解?对女人的东西知道多少?会女人的心思领会多少?我怎么着也得多指导指导吧?” “哈。”李书听言,笑了起来,“媳妇儿,这么久了,你还不了解二哥?你放心,有他在,狗屎都能给你卖个好价钱。” “啊?”李蔓一愣,李言有卖狗屎的能力? 李言斜睨了李书一眼,幽幽的回了两个字,“胡说。” 李画也轻轻抿嘴笑,二哥别的本事他不知道,但若是卖给女人东西,家里怕是没人比他更在行了。 李蔓凉凉的看向李言,带着一股审视的意味,看来,在她之前,这厮没少勾、搭女人。 李言立刻接收到李蔓递来的怀疑目光,忙道,“听三弟胡说,那些女人用的玩意我可不懂,丫头,到时还得你坐镇才行。” “行吧。”李蔓看看夜色,也不想纠缠在这问题太久,就道,“我决定了,这样吧,家里的房子,主要归大哥跟李书管,大哥,你另外再预算下,雇一个小工的工钱,按时或者按工给都行,但咱们不包吃住。” “不吃?那......说的过去吗?”哪有在人家干活不给饭吃的?李墨觉得说不过去。 李蔓却觉得很正常,“咱们付工钱啊,他们干多少活,我们给多少钱,不会亏了人家。” “可——乡里乡亲的谈钱?还雇人?这传出去......” “就这么定了。”李蔓埋怨的盯着李墨,一撇嘴,有些委屈的道,“不然,这大热的天,我天天窝在那锅底下给你们烧饭,你不心疼吗?” 就这一句,胜过千言万语,李书立刻道,“就是,大哥,厨房里热的很,媳妇天天烧饭,受的了吗?” 李言几个也立刻觉得不妥,纷纷埋怨大哥李墨狠心。 李墨也愧疚起来,可他原本是想着,李蔓只需要炒炒菜就行,至于烧火的事,自然用不着她,而事实上,她也很少烧火的。 一句话,瞬间扭转了局势,大家纷纷觉得让李蔓做饭太过残忍,也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李蔓不做饭,那来做事的人吃什么呢? 就让他们回家自己吃去,他们付工钱罢了。 至于工钱,也没个行情,李墨也不是很懂,说是明天要打听打听,此事就此截止。 接下来,李蔓就说了开店的事,日子定在十天后,这十天里,她想做好前期准备工作,包括店铺装修,宣传,甚至工人。 一听招工人,李墨等人都傻眼了。 李蔓奇怪的看着他们的奇怪眼神,“不招工人,那衣服怎么做出来?难道就靠李画一双手?” 这也太扯了吧,何况,李画年底要秋试,还得看书呢。 几个男人顿时沉默了,若做一件两件还成,可若做的多卖的话,明显李画不行。 李蔓还想过,这年代没有机器,纯人工的话,慢不说,质量怕也良莠不齐,所以,她必须得亲自把关,把衣服做到最上乘,如此,价格方能提的上去。 眼下,她正好了结了暖香楼的活儿,也有空去忙这些活儿了,如果可以,以后还想租个单独的厂房,这样工人们就可以集中在一处干活了,她也好及时监督检查质量。 当然,招工、租房这些都是要花银子的。 前世过惯了别人替她包办一切的生活,这世,她有个健康的身体,又年轻,又得夫君们宠爱支持,自然是想干一番自己的事业的,只是,她这人对银钱的概念并不大,所以,只能把想法告诉李墨等人,具体的筹划、预算什么的,都得他们帮着,她自己对这方面是空白的。 所以,到最后,李墨等人在商量着,家里盖房子的预算和开店招工的预算之时,李蔓听着听着竟然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男人最终商量的结果是,所有的银两要先仅着李蔓开店所用,家里盖房子不怕,他们都是大男人,有的是力气,多干点活不怕什么,而李蔓满腔热情的想开店,不管将来生意如何,他们别的能力没有,默默支持,替她省心,就是最基本的了。 商量妥当之后,李言抱了熟睡中的李蔓,回到了西屋,其他兄弟也各自回房歇息。 —— 第二日,李蔓早早起来,替一家子做了丰盛的早饭。 吃过饭后,便让李画给自己写了张招工启事,然后,就跟李言和李书两个一起去镇上了。 刚到铺面门口,张管事立刻就从隔壁店里出来,“李姑娘,今天终于在这等到你了。” “耶?”李蔓疑惑的看着一脸笑意的张管事,“张大娘,你是特意等我的?” “嗯。”张管事也不隐瞒,“昨儿我也来了,但是听郝掌柜的说,你们昨儿并没来过,所以,今天一早我又来碰碰运气了。” 郝掌柜是隔壁首饰店的掌柜的,与张管事也是多年交情,所以,李蔓这没人的时候,张管事就在他店里喝茶等着。 李言拿了钥匙,开了铺面的门,李蔓请张管事进屋,“张大娘找我有急事?” “呵,说急也不急,还不是我们老太太,前儿个我们小少爷不知在哪儿弄了个戏班子,老太太听了,觉得有趣,昨儿一早巴巴的就打发我来,想接姑娘去听戏,可不巧,昨儿一天都没等着姑娘。”张管事的说。 李蔓愕然,“听戏?”也不知是什么戏?尽管她前世也十分热衷戏曲,但大热的天,她哪有那么多心思听戏,何况,她现在还有好多事要做呢。 “嗯,那戏班子在张府大约也只能待个三四日,我也听了,唱的确实不错,姑娘,不如随我去瞧瞧。”张管事热络的说。 李蔓呵呵一笑,婉言谢绝,“老太太的心意我领了,可是,张管事,你也瞧见了,我这店里的事还多着呢,哪分的开身去看戏?” “哦,这不怕,我带着人呢,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去,让人办了就是。”张管事笑说,作为一府内宅总管,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使唤的人。 说着,手一拍,六个十六七岁的姑娘从外头进来。 李蔓等人一瞧有些傻眼,刚才进来的时候没见着人呢,她们都猫哪儿的? “怎么样?不够的话,我一会回府再派人过来。”张管事道。 李蔓摇头,“她们做不了。” “什么事?”张管事自认调教人有一套,她手底下的人都是些手脚灵活的姑娘 。 看张管事一脸自信,李蔓笑了,也有些无奈,只得将招工启事拿出来给她看,“我今天要招工呢,而且还要试试她们的手艺呢。” “绣娘?”张管事问。 李蔓歪着小脑袋,“不是刺绣,是做衣服。” “就是绣娘。”她们这里刺绣做衣等女工,统称绣娘。 “哦,那我就是在招绣娘。”李蔓直接道。 张管事突然就笑了,“这有什么难的?咱们府上的丫头们,不说人人手艺多精,但缝制衣服这种粗活,随便哪个都会呢。” 这么厉害?李蔓表示怀疑。 “呵,姑娘不信,可以让她们试试。”说着,张管事就让跟来的六个丫头上前来,随便喊了一个,然后问李蔓怎么试。 李蔓便从带来的布袋里,拿了一块旧料子,然后拿了针线出来,再展开一张图样给那姑娘,说,“你能按照这个图给我缝出来吗?” 其实,李蔓让那姑娘缝的东西并不难,就是普通衣服的一只袖子而已,她想看的主要就是对方的裁剪还有针脚。 做出去的衣服是要给人穿的,那针脚匀不匀很重要。 果然,拿姑娘拿了剪刀,将旧料子稍加修饰,便拿起针缝了起来,她十指纤细,手法纯熟,只见针线穿梭,不多时,一只袖子就出来了。 李蔓瞧的很满意,拿着那只缝好的袖子不住点头,“不错,难道这里的人都会做衣服吗?” 如此,招工倒好招了呢。 “也不是,主要是我们府里的衣服都是自己做,像她们这些小丫头子,从小都要跟师父学着些,闲暇时候也要做些针线的。”张管事的说。 “哦。”李蔓突然想到,她们都是张府里的丫鬟,即便针线功夫好,于她有什么关系啊?难道挖人墙角,全部招过来? 倒在张管事先说了,“姑娘打算招多少?多了我不敢保证,可要是二三十个针线好的姑娘,大娘我还是拿的出的。” 土豪吗?一下子二三十个女工就全甩给她了?李蔓很是惊喜,可,无端受人恩惠?还不止一次,她心里不是滋味。 “多谢张大娘,只是,这些姑娘都是张府里的人,怎么能到我这儿呢?而且,招工也不费什么事,我还是花些时间招招看。”李蔓道。 张管事无奈的哼了一声,一面拉住李蔓的手,“李姑娘,你也可怜可怜你张大娘吧。” “怎么了?”李蔓错愕。 张管事垮了一张脸,苦笑道,“你也知道,这大热的天,你大娘我跑来跑去的有多热吗?今天要是再找不到你过去,明天我还得出来,不但如此,还要挨老太太的埋怨。” 不是吧?李蔓眼角抽了下,“这......” “姑娘就当可怜我也一把年纪了,这暑天大热的,出来一趟也不容易,就跟我去陪老太太看天戏吧。”张管事这次声音带着哀求的意味,她很知道李蔓这丫头吃软不吃硬,尤其是心底善良。 李蔓果真就有些心软了,再者,她有些事情也想当老太太的面说清楚。 只是,她还没开口,李言忍不住了。 “张大娘,看你这候了半天,我们也是心有不忍,但谁还没有点自己的事啊,你们老太太看戏,难道还缺陪的人么?我们蔓儿想做点事也不容易,哪能见天的,你们老太太想了就得过去陪着呢?” 张管事表情僵了下,看出李言脸色不好,干笑道,“谁说不是呢,可是这话,我们谁敢当老太太的面说,何况,上了年纪的人有时候真跟孩子似的,想一出是一出,我们也是没办法。” 李蔓也笑了,想到前世的外婆,那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主啊。 “李姑娘,要不你这回去了,好好说说老太太,她听你的话。不然,我们就这样被打发回去了,她又得怪我们办事不利,明儿个说不定还得来烦着你。”张管事很无奈的说。 “还赖上我们不成?”李书对张府也没多大好感,媳妇一进内宅好半天,他们等着急。 而且,大户人家,谁知道对媳妇存了什么心思?媳妇又是这样一个美丽又单纯的妙人儿,万一真遇着点什么事,他也怕。 张管事脸色一白,忙解释道,“公子多心了,老太太却李姑娘确实只是喜欢的紧,并没有别的心思。” 这点李蔓倒是相信的,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觉,老太太看着她的目光是慈爱的,甚至还带着感激和崇敬之情,虽然她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但绝对没有恶意。 “那,我去看看?”李蔓回头,征求李言跟李书的意见,看两人脸色不好,忙放软了声音,“就去一会。” 李书一见媳妇软声哀求,心就软了,差点脱口而出,‘去吧去吧’。 但见李言对自己投来的眼神,立刻噤声。 李蔓知道二人之间,李言拿主意,只拿眼睛瞅着李言,“真的就一会,嗯?顶多一个时辰?” “ 一个时辰就能看完戏?”李言挑眉看她,笨蛋,那老太太不知打她什么主意呢。 李蔓走到他身边,小声道,“我又不是说我去看戏,就是看看老太太,顺便有些话也跟她说清楚。不然,你刚才也听张管事说了,今天我不去,保不准明天她还来呢。” 难道你不烦吗?她朝李言使劲眨了眨眼睛。 “你是他们家人还是我媳妇?”李言就是不想她跟那家人搅合在一起,没事不是听戏就是吃点心,又玩又吃的,哪天,她要是乐不思蜀,不愿回他那破屋破院,连带着连他们也不要了,咋办? 李蔓委屈的看着他,“你不知道吗?”都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个,她是谁媳妇,他不知道?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媳妇倒是天天去伺候人家老太太?”李言不悦了,使唤人也不是这么使唤法,说的好听,喜欢自己媳妇,但人家不愿意去了,就天天派人来,这不是另外一种威逼吗?仗着他家有钱有闲,拿他们逗乐呢? 李蔓其实也不喜欢老太太的做法,“所以,我得去说清楚了。不然,以后天天有的烦了呢。” “是说清楚?”李言怀疑的看着她,她什么性格,他知道,别人三两句可怜话就能哄的她就范,“那行,我陪你去。” “嗯。”本来她也没打算一个人去的,李蔓见他点头,欣然笑了。 李书也松了口气,媳妇笑了就好。 —— 张管事见李蔓同意了,顿时眉开眼笑,忙吩咐了人牵来了车马,自己和李蔓一辆,李言李书另一辆,其余的丫鬟们则一辆。 马车缓缓行驶,很快就到了张府门前。 李蔓下了车,只见到了丫鬟们的马车,顿时有些不悦了,又把李言李书给支走了吗? “张大娘,我相公呢?”这次,她问的很直接。 张管事微微笑道,“因是要去后院内宅,两位公子不太方便,所以,我就做主,让人带他们去了偏厅休息,李姑娘放心,好茶好水的伺候着,不会慢待他们的。”、 尽管这么说,可李蔓仍旧觉得不舒服,也难怪李言李书不愿意来,敢情她在内宅吃好的玩好的,他们两个就待在小厅里干等着? “姑娘放心,一会我让两个说书的过去,给两位公子解闷。”张管事见李蔓神色不好,忙道。 李蔓瞅了她一眼,“算了,让他们等一会好了。”反正,她也没打算待多长时间,看看老太太,还有不让她以后没事就派人去找自己。 “哦,好,那姑娘请。”张管事连忙赔笑,走在前头带路。 看张管事如此恭敬,李蔓倒有些愣了下,不过,也没深想,跟着就进了府。 老远的,就能听见声乐之声,她听不太出来是什么戏,跟在现代听过的差别很大,不过,感觉挺欢乐。 也是,上了年纪的人都爱热闹,李蔓对此并不怀疑。 只是,这次,张管事的并没带她去老太太那边,而是走了一条小径,期间,穿花绕柳的,走了好一会儿,才算到了一处后花园。 原来,后花园中树木葱茏,又有荷塘凉亭,远远的在草坪中搭一个台子,看戏的人坐在高高的亭子里,吹着荷风听戏,确实是种享受。 到了园子边,李蔓原本还想等着,让张管事的去通报,哪知,张管事的直接拉着她的手说不用。 于是,李蔓直接跟着张管事的,上了台阶,来到了一处凉亭内。 老太太独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边上放着小桌,桌上摆满瓜果点心,两旁各有一丫鬟在打着扇子。 在老太太边上,还有几个穿戴十分齐整的小姑娘陪着一起看戏。 台上唱的挺热闹,看到高兴时,老太太也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然后,几个小姑娘,还有身边的丫鬟也都跟着笑。 看的出来,都在曲意迎合老太太。 这时,张管事走近,在老太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老太太立刻扭脸过来,看见李蔓,忙起身。 “奶奶。”李蔓不等她起来,忙过来扶住她。 老太太眉开眼笑,扶着李蔓的手坐下,然后,让丫鬟搬了张凳子,只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侧,一边亲自端了一小碟洗的干净的瓜果递到她跟前,“来,一路辛苦了吧?快吃点,这个,好像叫什么水蜜瓜,又水又甜,好吃着呢。” 李蔓看着,倒有点像现代吃过的哈密瓜,管它呢,也真是有点渴了,就用牙签挑了块先吃着。 “青儿,去把那冰激凌,再拿两碗过来。”老太太见李蔓吃的欢,很开心,就又吩咐贴身的丫鬟。 丫鬟领命出去,这边,李蔓也不客气,边吃边朝台上看去,一边问,“奶奶,演的什么戏?” “呵,这你就没听过了,我前儿也是第一次听了。”一说到戏,老太太就欢喜的了不得,噼里啪啦的跟李蔓就聊开了。 原来,跟现代听的《铡美案》倒有异曲同工之妙,无非是男人 飞黄腾达之后,不要糟糠之妻,糟糠之妻最终凭借各方势力恶惩了那男人。 不过,这戏欢乐吗?怎么老太太听的会笑的那么开心。 而李蔓也直接问了,“听来,不是悲剧吗?” “悲?不悲,呵呵,那女的后来嫁人了,就跟了帮她伸冤的官人,两人后来还生了一双儿女,好着呢。”老太太开心的说着。 噗——李蔓差点被口里的瓜子给呛到,秦香莲跟包公?哦,不,故事不是那个故事,可听起来怎么那么怪异。 果然,奇葩编剧,这里也有? 听了一会,李蔓对戏里唱的什么还是一头雾水,只见台上,有个花脸男人对着一个素白衣服的女人跪着,像是哭求什么。 看到这里,老太太又笑了,“瞧吧,那男人后悔了,哼,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当初干什么去了,没心肝的。” 她前边的一些小姑娘也附和着老太太的话。 李蔓这才注意到,这几个小姑娘年岁都不大,最大的估计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小的约莫十二三岁而已,都打扮的不错,模样也不错。 只是,这大热的天,衣服穿的再漂亮,也难掩那汗珠直流,有两个脸上的妆都有些花了,却也不知的在那赔笑说话。 李蔓愕然,老太太不会瞧不见吧?还是...... “哦,丫头,还没给你介绍呢。”老太太似乎这才想起了几个小姑娘,笑着跟李蔓介绍,“她叫梅芬,她叫梅雪,是姐妹两个,是......” 其中一个粉衣女孩和蓝衣女孩,两个齐齐起身,然后朝李蔓这边点了点头,虽然,她们不知道李蔓是何许人也,但见老太太对她态度如此亲昵,而她在老太太跟前也毫无顾忌,便多了几分恭敬。 但老太太还没介绍完,似乎不记得了,就问边上的张管事,“她两个是夫人娘家什么亲戚来着?” “不是她俩?她俩是候家的小姐,这位......”说着,张管事亲自介绍了一位绿衣姑娘,“这才是夫人娘家的嫡亲侄女,妩儿小姐。” 名唤妩儿的小姑娘立刻起身,李蔓这才发现她个子挺高,比她高,只见那妩儿娇俏一笑,声音脆脆的,还带着股童音的味儿,“老太太,您怎么又忘记我了?妩儿难过了。” “呵呵,小乖乖,别难过,你也知道,我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神不好,这记性呀,更不好。”老太太笑道,一面吩咐张管事的介绍其他姑娘。 张管事的接着又介绍了两个稍大一点的姑娘,也是这两个姑娘脸上还上了妆的,不过有些花了。 “这是李家小姐,这是莫家小姐。” 张管事介绍的很简单,那两个姑娘同样起身,对李蔓点头示意。 李蔓也客气的想起身回礼,却被老太太拉住了,“她呢,是你们的蔓儿姐姐。” “蔓儿姐姐?”妩儿小姑娘上下瞅了瞅李蔓,见她模样标致,但一身粗布衣衫,做工也不是十分精良,就有些怀疑的问,“不知蔓儿姐姐是哪家千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也没听过呢。” “呵,你们才多大,能见过什么?”老太太笑道,这会,丫鬟拿了两碗冰激凌过来。 老太太命人放到了小桌上,然后,拿了一碗递给李蔓,“热吧,吃一碗就凉快了。” “嗯。”有好吃的,李蔓也不会拒绝,再说,天也真是热。 她拿起小勺,就挖了一勺吃着。 边上,那些小姑娘们立刻对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嫉妒的疑惑的不解的。 她们来了这半日,老太太除了招呼她们听戏,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给她们,甚至,就摆了点瓜果点心。 李蔓口里吃的东西,她们没吃过,但瞧着十分美味。 “老太太,这就是冰激凌吗?”妩儿可爱的笑问。 老太太笑答,“是呢,你景哥哥托人从大玥国给我弄了些回来,我一直还没舍得吃呢。” “......”众人面上一窒,老太太舍不得吃,却给李蔓吃,难道...... 大家看李蔓的眼神明显不对,充满了敌意。 李蔓也觉出来了,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一个人吃冰激凌,似乎有些不好。 “要不,你们也吃?”冰激凌在她眼里只是好吃,但并不是什么稀罕物,所以,大家都看着她,她以为她们想吃,就愿意分享。 可她好言相邀,却被那些小姑娘们误以为一种无言的挑衅与示威,不由个个冷了脸。 李蔓只觉得莫名其妙,也有些怀疑老太太的做法。 老太太发话了,“蔓儿姐姐请你们吃,你们吃就是了,这东西可不多。” 那几个小姑娘被噎了一下,转而又嘻嘻笑着,说,“谢蔓儿姐姐。”却都不愿意接。 气氛一下尴尬了。 李蔓真有些莫名其妙的,她是来看老太太的,怎么这...... “奶奶,这戏也听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坐坐吧。”她还是想把话跟老太太说清楚了。 “嗯,我也坐了这半日,该走走才好。”于是,老太太扶着李蔓起来。 前边,小姑娘们也一个个的忙起身。 “你们都坐着吧,不用你们伺候,继续听戏。”老太太吩咐,只扶着李蔓一个,慢慢的带着她往一处背荫的小径走去。 身边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带,显然,老太太似乎也有话对李蔓说。 李蔓如此想着,就没有先开口,但等了好一会儿,老太太不开口,她有些急了,“奶奶,有些事我不太明白。” “呵。”老太太似乎知道她的想法,牵着她的手,走到前方一座石凳前,缓缓坐下,“说吧,什么事?” 李蔓挨在她边上坐下,开门见山的道,“奶奶,我说了您可千万别多心,也别生气。” 老太太点点头,眯眼笑看着她。 李蔓也是莞尔一笑,“说来,也许是我自己的原因,但,我实在好奇,奶奶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我对你好吗?”老太太反问。 李蔓愣了下,点点头,“从某些方面来说,确实很好。”如果排除这好的背后有其他关系的话。 老太太又轻轻笑了下,“丫头,你难道不值得我对你好?” “......”李蔓凝眉,这话说的太含糊。 老太太一叹,接着道,“好吧,实话告诉你,你长的跟我一位故人很像。” “故人?”李蔓很好奇。 老太太想了想,又道,“其实,说是故人也有些夸张,不过,说她是我的恩人倒是真的。还记得我那日跟你说的,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第二个容貌绝色的姑娘吧?” “那您的故人就是那第一个?”李蔓问。 老太太点头,“嗯,不过,我当年只见过她一次,当时的她也跟你一般年纪,甚至还要小一些,但是,容貌跟你很像,甚至要更精致一些。” “啊?”李蔓本能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跟自己如此相像?该不会那女的跟本尊有亲戚关系吧? “那她现在?” 老太太摇头,“不清楚。” “额?”李蔓一时间不知该问什么。 顿了顿,老太太道,“她对我张家有救命之恩,只可惜我未能报答,那日,在菜市无意中看到你,我还以为......不过,想想那是不可能的。” 李蔓醒悟过来了,“原来老太太是将我错当恩人?那......” “呵,你放心,我并没有当你是恩人,当然,你跟她像,合我的眼缘也是真的,另外一方面,你也确实是个好姑娘。值得我对你好。” “可是,”李蔓咬了咬唇,还是继续道,“奶奶,以后别再对我那么好了,不然,我觉得心里不踏实。” 尤其在听了她的理由之后,感觉像占了别人的便宜似的。 老太太好笑,“那要怎么办?以后咱们俩不来往了?你这是嫌弃我老太太了?” “哪里?”李蔓皱了下眉,“可我也不能天天来你这里啊,我怎么着也得做事吧,有空我就来看你,好吗?以后别总让张大娘往外找我去,大热的天,她多不容易啊。” “哟,小丫头你只心疼张大娘,就不心疼奶奶我了?”老太太似乎不满,“你不想想,这大热的天,我叫你出来听戏,也不容易吗?” 嚯?李蔓朝戏园那边望了一眼,突然笑道,“您还不容易?我看是那几个小姑娘不容易吧?” 老太太突然就笑了,“你瞧出来了?” 李蔓差点咬到舌头,“不是吧?您真是故意整她们的?” 为什么啊? “都想当我的孙媳,不吃点苦头怎么成?”老太太狡猾的笑着。 李蔓愕然的盯着她,看她孩子气顽皮的笑了,不由也有些发笑,“人家想当你孙媳,不好吗?你不是早就想给你孙子说媳妇吗?” “哎。”说到这,老太太重重一叹,幽怨的盯着李蔓,“是啊,你说你怎么不早点出现呢?不然,你就是我孙媳妇了。我可告诉你,我那孙子真是百里挑一的好,不比你那些相公差,模样俊俏,性格又好,对我特孝顺,你也是跟了他,将来只有享福的份儿。” 听老太太说的就跟真的似的,李蔓暗自翻了个白眼,等她说完了,才好笑道,“嗯,不过,我已经有四个相公了呢,您甘心让您那么好的孙子屈当小五?” 谁知老太太语不惊人死不休,“那有什么?我还怕你不要呢,不过你要是要的话——” “啊呸呸呸呸,当我没说。”李蔓怎么也没想到,老太太一大把的年纪了,说起话来竟然也像孩子,她那是揶揄的话呢,她倒是顺竿爬了。 老太太哈哈大笑起来,“瞧把你吓的,我知道,你是怕你那几个相公。” “ 谁怕了?”李蔓有些心虚的说。 老太太只是笑,“张管事的回来都跟我说了。你放心,不抢他们的娘子。我吧,其实就喜欢你这性子,跟你说话对脾气,不像那边那几个,在我跟前就知道装,吃不好好吃,说不好好说,一肚子的心眼,难道她们那点子小伎俩还能骗的过我老太太?再有,景儿大了,我虽然操心他的亲事,却也不会那么刻板,非得给他做主,他若是遇到喜欢的,我自然是成全的。” “哦,那你今天叫我来?就是听戏?”怎么看都像是故意气那几个小姑娘呢。 老太太咧嘴笑了下,“也不是呢,主要是闷的慌,你说那一出戏听了几遍,能有什么意思,小丫头们又不会说话,在我跟前吧,左一个景哥哥,右一个景哥哥,拼了命的卖乖,哎,想想,我都替我那孙儿愁,怎么就招了这些人。” 看来老太太那孙子也没她说的那么好,至少太招女人喜欢,就不是太好。 “呵,老太太愁什么,那是您孙子魅力大,要不都娶回来呗。”李蔓看老太太嘴里说愁,眼里却是得意的笑,忍不住揶揄道。 老太太直摇头,“我倒无所谓,就是那混小子,偏一个不想要,被缠的烦了,好家伙,将她们都甩给了老太太我,让我来当这个恶人。” “额?”李蔓转而又想到,老太太找来了自己,“奶奶,你又找了我,是不是又想我来当恶人?” 老太太嘻嘻一笑,“这倒没有,不过,有你在,倒可以让她们有点自知之明,别以为自己都是天仙,只要她们看上了,别人就得上杆子去求取。” 李蔓不懂老太太的意思,既然不喜欢,那就直接拒绝好了,干嘛还摆这一出为难那些小姑娘呢? 正聊着,张管事的从那边走过来,回道,“老太太,小少爷回来了。” “回来怎么不过来?我听戏都听三天了,快把她们打发走。”老太太道。 张管事的笑,“小少爷说,换好了衣服就过来陪您听戏。” “哦?”老太太听言,眼底立刻布满笑意,又忍不住说,“他是来陪我么?还是......” 刚想说什么,看了看边上的李蔓,又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扶着李蔓的手,就起身道,“走,蔓儿,一会带你见见景儿。” —— 文删改了不少,有些情节连不上的,灵儿会尽快补上,亲们别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奚落(求订阅,求月票) 景儿?老太太的孙子?她见做什么?何况,李言是个醋缸,若知道她见了别的男人,肯定会恼的。 “奶奶,我相公还在等我呢,我该回去了。” “急什么?你才来。”老太太握紧了她的手,显然很舍不得,“你若走了,多没趣。” “呵,景少爷不是回来了吗?有他陪您听戏,还会无趣吗?”李蔓笑着,然后看向张管事的,“张大娘,劳烦您再送我出去吧。呶” 张管事的只看着老太太,等着她的吩咐。 老太太怜惜的看着李蔓,“让你来坐坐玩玩,你看你,就来回跑两趟路了。” “呵,以后得空了,我再来看您。”李蔓说,突然想到了什么,忙又提醒道,“不过,奶奶,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让张大娘劳累了,这大热的天天天往外跑多热啊。” “那你说空了,你得什么时候才有空啊?也没个准时候,我不派人去找你怎么办?”老太太委屈的看着李蔓膦。 李蔓好笑又纠结,“要不,一个月来一次?”权当孝敬自己外婆了。 哪知,老太太不买账,“一个月?我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谁知道我还能等几个月?” 不是吧?看老太太身子骨挺硬朗啊。 “这样,七天来一次,如何?”老太太眼珠子一转,笑问。 李蔓愕然,敢情一周来她这边休假一次?“半月?” “十天。”老太太坚持。 “成交。”李蔓点头。 “好,丫头,从今儿算起,十天后,我再派人去接你。”老太太笑嘻嘻的说。 “好。”李蔓也笑了。 老太太还是捏着她的手不放,“丫头,真不见见我那孙儿了?” “改天吧。”李蔓想着,即便要见,也得带着李言他们,不然,让老太太单独的介绍自己跟那什么少爷见面,感觉挺怪异的。 “哎。”老太太轻叹一声,满是遗憾,“行吧,张管事,送蔓丫头出去吧。” “奶奶,那十天后,我再来看您,多保重身体哦。”李蔓拜别了老太太,便跟着老太太从另外一条路离开。 前边,自有小丫头子过来,扶老太太到了戏园这边。 到了这边,几个小姑娘立刻起身相迎。 “老太太,您刚才去哪儿了?才唱到妙处,想喊您老人家来听呢。” “呵,跟蔓丫头聊聊天罢了。”老太太坐下,向园门口那边望去,问边上的丫鬟,“不是说景少爷回来了吗?怎么还没来?” “景哥哥回来了吗?”边上的小丫鬟未及回答,妩儿姑娘已经激动的问起来,其他小姑娘个个眼睛亮了起来,纷纷打起了精神。 等了这几日,终于把人给等到了。 伺候的丫鬟并不看几个小姑娘,只恭敬的回老太太的话,“回老太太,景少爷才从马场回来,正要沐浴更了衣才能过来。” 马场?原来景哥哥是去马场了啊?这些小姑娘这才恍然大悟般。 老太太凝眉叹了一口气,“这大热的天去马场?也不怕热着了?” “不会,据跟去的人说,这是刘公子家在郊外买的一处林子,那里特阴凉。”丫鬟回道。 “刘公子?”老太太想了想,吃惊的问,“就是京城来的那刘家的二小子?” 小丫鬟知道的也不多,含糊答道,“大概是吧。” 老太太微微眯了眼睛,没再问话,过了一会,又催小丫鬟,“你去瞧瞧景少爷好了没有?” “是。”小丫鬟刚走了两步,老太太又叫住了她,“算了,今儿他怕是也玩累了,让他在屋歇着吧,别来了,等热气下去了,再到我那吧,我有话说。” “是。”小丫鬟应了,这才转身离去。 而边上满是期盼的小姑娘们,顿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老太太瞅了她们一眼,“看了这半日的戏,我也乏了,先回去歇着了,你们也不必伺候了,想看戏的就接着看,不想看戏的,园子里走走也行。” 说着,扶着一个丫鬟起身,慢慢的向园外走去。 这厢,几个小姑娘微微愣了下,旋即,眼睛里流露出兴奋的光芒,只待老太太身影不见,妩儿姑娘第一个站起身,手抚额头,娇滴滴的说,“哟,头有点昏,各位姐妹,你们先看着吧,我先回屋躺会。” 说完,她带着自己的小丫头径直去了。 剩下的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算了,连理由也懒的找了,赶紧起身追了那妩儿去。 哼,她那什么心思,她们都瞧的明明白白,回屋歇息是假,去找景哥哥是真。 彼时,张府小少爷张景才收拾妥当,打算到园子里陪奶奶听戏,老远的却见几个小姑娘争着抢着往自己这条路来,忙的一闪身,躲到了假山后。 待她们从身边匆忙而过,这才出来,俊俏的面上露 tang出无奈又嫌恶的神色。 只是,她们都出来了,想必老太太已经不在园子里了,所以,张景没再往园子里赶,而是掉了个方向,抬步往老太太那院子走去。 “李姑娘。”走到一半,张管事的突然想到了什么,哎呦一声道,“我倒忘了跟老太太提你那店的事了。” “怎么了?”李蔓很疑惑的看着她。 张管事的笑说,“自然是你招绣娘的事了,说实话,你在外面招的未必有我府上的好了,不若从我府上带二十个丫头过去更好。” “啊?这使不得。”她的店,自然要用自己的工人,再用老太太的人,岂不是又欠了人家的情? 既然老太太说,只是和她投缘才对她这样好,她也愿意受着老太太的好,但只希望这种好纯粹一点,不想掺进去这些利益的东西。 张管事笑,“有什么使不得的,反正她们闲着也是闲着,这府里粗使的丫鬟多的是,哪里用的了那么多。” “可......” “再说了,我也不会让她们白做,你不是要给工钱的吗?”张管事的打断了她的话,继续道,“李姑娘,不瞒你说,前些时候,老太太还打算裁些丫头们出去呢,可你不知道,这些丫头们,大部分都是从小在这里大的,让她们出去了,能干什么?我也是不放心,也想找个活儿安排她们呢,这不巧了,你这店就开了,还要招工,我敢跟你打包票,她们不会比你从外面招来的工人差。” 李蔓疑惑的看着她,似乎想分辨她话里的真假来。 张管事无奈的苦笑,“李姑娘,难道你看不出来么?张府......” “嗯?”李蔓还真的什么都没看出来,不过,她也没打算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张大娘,如果这是真的话,我倒可以雇她们,不过,具体事宜咱们得说清楚。” “嗯,好好好。”张管事立刻笑着点头,“那我们先回老太太那儿,写了契书,我再让姑娘亲自挑二十个得力的绣娘,如何?” 如此,倒能省下自己不少的事,李蔓想想就同意了,反正招谁不是招呢,工钱上她不占人家便宜就是了。 两人议定,原路返回想到园子里去,恰巧碰到了之前传老太太话给小少爷的小丫鬟。 “张管事,老太太不在园子了。”那小丫鬟先到的张景那处,人没在,原路回来,戏园子里的人散场了,正好要回老太太那处,半路碰到了张管事的,所以,怕她走冤枉路,连忙说。 “哦。”张管事料想老太太大概回去了,就带着李蔓往老太太院子去。 到了老太太那边,李蔓站在廊檐下,等着张管事进去禀报。 屋子里有说笑的声音,李蔓听的很清楚,有清润动听的男声,猜想那必是老太太的孙儿了。 也没多想,只是有点担心会打扰人家祖孙天伦之乐而已。 “哟,这不是蔓儿姐姐吗?”这时,院门口那走来一群小姑娘,为首的妩儿小姐一眼认出了李蔓。 紧接着,小姑娘们在丫鬟的簇拥下,一齐走了过来。 李蔓朝她们礼貌性的微微一笑。 “蔓儿姐姐怎么在这呢?老太太没让你进屋?”妩儿小姐略带讥诮的看着李蔓。 李蔓正想回答,张管事的就已经出来了,看到门口这么一帮子人,倒有些愣了,“各位小姐,也来了?” “嗯,我们想过来陪老太太说说话。”几个小姑娘话说的好听。 张管事心里跟明镜似的,却不点破,只道,“哟,几位小姐来的不巧,老太太正跟小少爷在里边说话呢,不若你们晚些时候再来?一会老太太怕还要歇个午觉呢。” 几个小姑娘一听小少爷就在里面,哪里肯走?纷纷拉着张管事,让其禀报。 这时,大约听到外面的动静,老太太有些急切的问,“张嬷嬷,不是说蔓儿来了吗?怎么不进来?” “哦。”张管事才想说话,妩儿已经先抢着开口了,“老太太,是我,妩儿想进来跟您说说话呢。” 张管事面色一冷,却听里面老太太微沉的声音,“都进来吧。” 妩儿等小姑娘,一下子便挤开了张管事,抢着走了进去。 李蔓看着张管事一脸懊恼的模样,抿嘴偷笑起来。 “呵,让李姑娘见笑了。”张管事不好意思的说。 李蔓并不在意,不过,看这些小姑娘如此行径,倒有些好奇那景少爷到底是个什么样了。 “李姑娘,请。”相比较于其他小姑娘的毛躁,娴静的李蔓倒更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张管事越发看重她,没让小丫头伺候,亲自为她打了帘子。 里面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人,谈事显然很不方便,“要不,张大娘,此事你稍后再回老太太吧,我看今天有些不便。” “可既然都回来了,怎么着也进去打声招呼吧,老太太还在屋里等着呢。”张管事笑说,撩开帘子的手仍旧没有 放下。 李蔓对这古代的礼节并不是很懂,人家给她掀帘子,也只当是对方客气,跟着就进去了。 老太太屋,她来过并不陌生,只是,上次人少,这一次,原本阔朗的大厅里,因多了些人,变得有些拥挤起来。 李蔓刚一进来,几个小姑娘的目光全朝她望来。 “蔓儿姐姐。”几个小姑娘倒是知礼的,见她进来,齐齐起身,对她福了福身子,行礼。 李蔓对这种行礼的方式,只在电视里瞧过,按理说别人对她行礼,她也客气的虚福了福身子,算作回礼。 哪知,她刚一动作,就换来女孩们嗤嗤的轻笑声。 再瞧李蔓浑身粗布衣衫,头发只挽了个发髻,一只素朴的不能再素朴的木头簪子,几个小姑娘眼底再也忍不住涌出讥诮鄙夷的神色,真不知道老太太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土丫头,也太上不了台面了。 几个小姑娘坐下后,互相咬着耳朵窃窃低笑起来。 “蔓儿姐姐,难道没有人教过你这些礼仪?”其中一个粉衣女孩说了一句,然后抿着嘴又笑了起来。 其他几个姑娘也跟着一笑,那笑声虽不大,却格外刺耳。 老太太冷了脸色,不悦的扫了一眼那几个姑娘,朝李蔓招手,“蔓丫头,快,到奶奶这边来坐。” “嗯。”李蔓也是感觉到了几个小姑娘不屑的眼神,淡然一笑,她回礼是客气,错不错的无所谓,再说了,她们既然不屑,她也无需再做。 只微微一笑,转而朝老太太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了下来。 几个小姑娘脸色立刻变了一变,照理说出了那种错,又被人当众揪出来说,该臊的脸红无措或者哭着跑出去才是,哪知,李蔓竟然厚脸皮的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还坐到老太太的身侧,那个位置也是随便什么人能做的? 李蔓不在乎其他人,老太太亦是,只愉悦的看着李蔓,笑道, “哈哈,舍不得奶奶了?” 李蔓莞尔一笑,“奶奶这么好,我当然舍不得了,不过,我这次回来是有事要跟奶奶说的。” “哦,什么事?”老太太好奇的问。 “这个。”看这屋里这么多人,李蔓有些迟疑,末了,看向一旁站着的张管事,“要不,让张管事稍后跟您细说说。” “回老太太,也不算什么大事,李姑娘想开成衣店,正打算招绣娘,我看咱府里会针线活的丫头也有不少,平时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派到李姑娘店里去做些活,一来可以挣些工钱,二来也能帮李姑娘些忙,总比外面招来的人强些,老太太您说呢。”张管事道。 “呵。”老太太轻轻一笑,“我当什么了不得的事,就这啊,你做主就是了,有活干更好,不然,让她们都出了府,我也实在是不放心。不过,你可交代下去,到李姑娘那边做事,可不许偷奸耍滑,不然,我可不依。” “那是自然。”张管事道。 听老太太的话,李蔓对张管事之前的话就信了几分了,如果说张府的丫鬟过剩,正准备裁员的话,她来接手,也未尝不是做了件好事。 “那,奶奶,没事的话,我就跟张大娘先去挑绣娘了。”李蔓说着就要起身,却被老太太一把捉住了手腕,又带着坐了下来,“急什么?屁股还没坐热又想走?” 李蔓笑,“奶奶,我那不是忙的吧?我想尽快开业啊,今天要是能把工人的事搞定最好,对了,尽管是你的人,可我也得试试她们的本事才行啊,差的我可不要。” “你还不信奶奶我吗?我手底下的还能有孬的?”老太太说着说着又笑了,“之前让你见,你说你相公等着,这会子,人都在这里了,你就算不见也要见了。” “嗯?”李蔓蒙了一下,就见老太太对一旁安静坐着的少年轻轻招了招手,“景儿,这就是我时常跟你提起的蔓儿姑娘。快过来行礼。” 话落,那少年已然施施然走到了李蔓跟前,双手一拱,微微笑道,“早闻老太太提起姑娘的名儿,今日总算见着了,李姑娘好,小生这厢有礼了。” 噗——李蔓差点没被他这文绉绉的话给笑喷,原本还以为是戏文上才会出现的呢。 李蔓也不由打量了下眼前少年,面如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好吧,又加上穿了那么一件绛紫色的薄衫,坐在人群中,她只当也是一位小姑娘,也正好奇之前听到的男声呢,想不到...... 被李蔓这一打量,张景白皙的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他知道自己容貌生的美,女孩儿瞧的痴的也大有人在,可如李蔓这般放肆的打量,还真是第一个。 当即,坐着的几个小姑娘都表示不忿起来,暗骂李蔓不要脸。 而李蔓却有种恍入大观园的感觉,一慈祥的老人,身边围坐着好看的女孩们,对了最最缺不得的,是老太太身侧有个如花俊俏的少年孙儿。 “丫头,瞧瞧,我没撒谎吧?景儿不比你那 些相公差吧?”老太太得意的瞧着自己孙子,越瞧越是喜欢。 李蔓轻轻一笑,朝张景微微点头,“你好,我叫李蔓,也早听奶奶说过你,今日一见,果然很好。” “哈哈,我就说好吧。”老太太听李蔓也夸好,更是开心的了不得。 李蔓也没觉得有什么,老人家疼惜自己的孙儿,别人夸了,自是开心,就像她小时候虽然是个病秧子,但是外婆带她出去玩,别人夸一句她模样好聪明,外婆都能把这话念叨上好几个月。 这就是老一辈对小辈的疼爱了。 可在李蔓这寻常的客气话儿,却让张景微微蹙了下眉头,如此直接,竟没有半点女子矜持...... 边上,梅芬小姑娘敏锐的察觉到张景神色的不悦,心底偷笑,然后,细声细气的想要再添一把火,“蔓儿姐姐,刚才你说开店?是怎么回事?” 想不到小姑娘竟然跟自己搭话?李蔓朝她一笑,“就是普通的成衣店,现在还没开张呢。” “蔓儿姐姐是要自己做生意?”梅雪立刻诧异的瞪大眼睛。 其他几个女孩也难以置信的瞪着李蔓,好像她做了一件多么伤风败俗的事情。 “女子无才便是德,何况还是抛头露面的去做买卖?那是最下等的人才会做的事呢。”妩儿皱着小眉头,似乎不解的看着李蔓,“蔓儿姐姐,莫非遇到了什么难处?我看蔓儿姐姐的穿着,似乎......说实话,就算我府里倒夜香的婆子,也比你穿的好呢。” 李蔓瞬间明白过来,这些小妮子是集体来奚落她的呢,莫非是将她当成了潜在的情敌?没错,瞧老太太对自己好的这架势,保不住她们会这样想。 不过,她何其无辜。 —— 表急,下章蔓儿会反击...... 第一百六十四章 道歉(求订阅,求月票) 老太太被妩儿这话气的有些发颤,正想发话打发了她,李蔓轻轻握了下老太太的手,轻轻笑道,“这位妹妹好标致啊,身上的衣服好看,头上的发饰也好看。翁” “那当然。”妩儿听李蔓这样一夸,立刻骄傲得意的宛若一只孔雀,“这衣服可是我二哥在京城最有名的店锦绣坊里专门给我定做的,还有,我戴的这发簪可是上等的白玉所制呢。” 边上其他小姑娘立刻露出艳羡的神色。 “哦。”李蔓点点头,“我瞧着也确实不错,做工十分细腻精良。” “那还用说。”妩儿骄傲的扬起了唇,“不好我能要吗?” 李蔓莞尔一笑,“不过衣料再名贵,白玉再精美,若没有手艺精湛的工匠去打造,恐怕也没用,妹妹不能把衣料直接披身上,白玉直接挂在头上吧?” 妩儿一愣,旋即有些恼怒,“你什么意思?” “再有,”李蔓没理她的质问,继续道,“即便有工匠做好了华衣美服、精美饰品,总要摆在店里来卖,你才能买的到,不是吗?” “......”妩儿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埋的什么药,只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怒道,“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呵呵,果然女子无才便是德,看来我还得再直接一点,你方能听的明白。”李蔓亦是嘲讽一笑,没成想,她的笑是无声的轻浅的,可边上另一位却哧的笑出了声。 李蔓无意瞟了一眼,却正是那酸不溜的少年,不过他很快收敛笑意,手捻过一盏茶,垂首做模做样的像是专心品茶连。 边上其他女孩反应的慢些,待反应过来,也都偷偷嗤笑。 妩儿愣愣的看着她们,不满,“你们笑什么?” “呵。”梅雪不怕乱子大,直接点拨,“妩妹妹,蔓儿姐姐那是说你蠢呢。” “你?”妩儿双眸喷火,继而瞪向李蔓。 李蔓觉得很无辜,视线瞟向梅雪,“是她说你蠢,我可没说。” 虽然是那意思,可没有直接说出来就不算。 妩儿气恼至极,恨恨的瞪了眼梅雪,梅雪没想到李蔓如此不顾及脸面,竟然装傻的直接说了出来,也气的脸通红。 “你本来就是那意思。” “是吗?你倒是聪明的。”李蔓好不示弱的反击,“那你倒是给这位妹妹传达下我的意思呢?” “我?”梅雪一下子被噎的够呛。 梅香立刻拽了拽姐姐的衣裳,笑道,“好了,都别说了,听蔓儿姐姐往下说呢。” 妩儿也知道不是内讧的时候,目光又瞪向李蔓,“你刚才那些话什么意思?当着老太太的面,用不着这么绕弯子。” “哦,我并没绕弯子啊,只是没想到这么浅显的道理,妹妹这样看似伶俐的人,竟然听不懂?”李蔓有些遗憾的表情,接着说,“刚才,妹妹说只有下等人才会去做买卖,想来妹妹这种上等人是瞧不上那些下等人的,可妹妹身上却穿着下等人做的衣服和首饰,这岂不是玷污了自己的身份?” “我?”妩儿这时候才知道她在挖坑讽刺自己呢,想要反驳,可突然没了话。 看着她气恼不甘的模样,李蔓只觉得好笑,又恶劣的道,“莫非作为上等人的你,还是离不开我们这些下等人啊。” “胡扯,我怎么可能离不开你们这些下等人,你们不过是我们花银子买来的,好就好,不好打一顿撵出去,或者找个人牙子来卖了,哼,又怎么会离不开你们?真是笑话。”妩儿气哼哼的说。 李蔓眼底不自觉的涌进一丝阴冷,“是吗?妹妹你这个上等人真真是个有魄力的,不过,我觉得最好也要有点骨气才好呢?你要是别穿下等人做的衣服和首饰,我才佩服呢。” “......”妩儿被噎的小脸一白,有点无赖的口气道,“我凭什么不穿?我那是花了银子的?” “银子是你自己挣的?”李蔓漫不经心的反问。 妩儿立刻轻蔑的看她,“我堂堂一府大小姐,需要自己去挣银子?笑话,告诉你,想要给我银子话的人多了去了。” “哦,不就是米虫了,值得这样得意?”李蔓索性直说起来,这千金小姐瞧不上她,她也未必想要被这样的人瞧的上呢,只是,别人无端给她添堵,她也不想别人好过。 “米虫?”妩儿气极,“你说我是虫子?” 李蔓忙摆手,解释道,“不不不,不是一般的虫子,虫子有害虫也有益虫,而你呢,是只无用的米虫,就连当害虫的资格都没有,哦,对了,作为堂堂一府大小姐,你没见过大米的吧?” “大米?那都是厨房里才有的东西,我怎会见到?”妩儿很是不屑,却又被李蔓绕的一通晕。 李蔓摇头,“怪不得你不知道米虫呢?我告诉你,米虫就是寄生在米里的,整天不用劳动,往那米里一窝,有的吃就行了,简而言之,就是废物一个了。” “你敢 tang说我废物?”妩儿气的站起来,柳眉倒竖,愤怒的瞪着李蔓。 李蔓眨巴了几下眼睛,很无辜的问,“难道你不是?” 不仅是妩儿,其他几个姑娘,甚至老太太,还有一旁的少年,皆被李蔓这漫不经心的反问弄的一怔,这也够直接的了。 “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连吃喝拉撒睡都得别人伺候着,你说你不是废物还是什么?”李蔓靠在老太太怀里,目光幽幽的盯着这小姑娘。 妩儿气的浑身打颤,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很快,眼睛一红,眼泪就出来了,一扭脸,不是找老太太,却是跑到张景身边,摇着他的胳膊,哭道,“景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她欺负我,呜呜呜......” 李蔓耸耸眉,她还就欺负了,谁叫这小姑娘小小年纪,说话那样刻薄,倒夜香的,哼,倒夜香的又怎么了?人家也是凭劳动挣钱。 她不言也不语,只瞅着那张景,看他有何话说,老太太也拿眼瞅着他,她相信自己的孙子,才不会帮那没点眼力的妩儿呢。 “你哭什么?米虫总比人家倒夜香的强吧?”张景放下茶杯,轻轻笑道。 妩儿一愣,立刻开心起来,是了,米虫至少是干净的,不像倒夜香的整天身子***哄哄的。 “景儿?”没想到小孙子竟然帮了外人,老太太一下子火了。 “奶奶,景儿说的是实话啊。”张景无辜的笑道,“这人呀,都是命,尊卑自有别,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咱们主子若是都去干粮奴才们的活,要那些奴才都喝西北风去?” “就是就是......让那些奴才们伺候我,那是她们的福气。”妩儿倚在张景边上,再次得意起来,目光不屑的盯着李蔓,还带有那么点挑衅的味道,似在说,怎么样?景哥哥在帮我呢。 “你个——”老太太气呼呼的盯着张景,真恨不得抓过来打一顿屁股。 李蔓倒没怎么生气,轻轻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说,“奶奶,别生气,景少爷的话也不完全是错的。” 无论哪个年代,这种观念都是存在的,即便她生活的21世纪,倡导的是人人平等,可事实呢,强权金钱、贫富分化的越发严重,这种观念不还是存在人心么? 任何时代,想要绝对的公正平等,那是不可能的。 她也没奢望能被人高看一等,她只是凭着自己的良心,过着自己的生活,无需他人肯定否定,自在即可。 “主子不主子奴才不奴才的,这些与我无关,好在,我并不是谁家的主子,也不是谁家的奴才,更不是这位妩儿姑娘家倒夜香的。”李蔓云淡风轻的笑笑,“所以,你们的骄傲得意,我不在乎。” “......”妩儿拿眼角睨着李蔓,才不信她不在乎呢,“不过,我倒是好奇,蔓儿姐姐究竟是哪家的......千金?” “李家的。”李蔓回答的简洁又干脆。 老太太这时不耐的瞪着妩儿,“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她是我老太太请来的客人,别这么没规矩,问东问西,说话刻薄,哪点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妩儿一下子被呛白了脸,其他小姑娘却是幸灾乐祸的笑了,刚才看见张景帮她,她们还嫉妒,眼下看老太太如此不留情面的说她,个个心里乐开了花,谁都知道,张府老太太是当家,张景又最听老太太的话。 “奶奶,妩儿年纪小,说话直,但也没有恶意的,相信李姑娘也不会介意的。”张景说着幽幽的目光朝李蔓瞥了去。 李蔓哼笑,“哪里,她不生我的气就好了。” 妩儿冷哼一声,别开脸去似乎懒的再看李蔓一眼。 李蔓也无所谓,转而对老太太说,“奶奶,我来也好一会了,说笑了这半天,也该去办正事了。” “哦哦。”老太太有些愧疚的看着李蔓,本想留下她,大家一起说说笑笑乐呵乐呵,可谁知丫头们不懂事,就连一向听话的孙子也不懂事起来,她很气恼,“让张管事的陪你去挑人。” “好,回头关于契约,我下次过来再带给你。”李蔓道。 老太太点头,“你怎么方便怎么好。” “嗯。”李蔓起身,朝坐着的众位微微一笑,“景少爷,各位妹妹,你们且坐着玩会,我有事先走一步了。” 张景微微点头示意,几位姑娘鉴于张景对李蔓的态度,这次倒没有开始时的客气了,都没回声。 “去吧,有什么事让张管事的直接办了就行,不必事事回我。”老太太说。 张景听言,眉峰微微一蹙,目光幽幽的看李蔓随着张管事的出去。 “好,你们也都散了吧,我累了。”李蔓一走,老太太脸色就沉了下来,十分不悦的开始撵人。 “奶奶。”张景过来扶她,却被老太太推开,“行了,你也去吧,我这里不用你伺候。” 张景却微微一笑,挥手让姑娘和丫鬟们退下,又亲自扶了老太 太的胳膊,送她回房,一边道,“奶奶,您是在责怪我轻慢了那位李姑娘?” “你还有脸说?”老太太回房,坐到美人靠上,狠狠的瞪着张景,“我倒不知道,原来你中意妩儿那丫头,那好,明儿个我就让张管事的备好聘礼,将她给你定下来。” “呵呵。”张景听言也不急,只笑着坐在小凳上,轻轻的给老太太捶腿,“我知道奶奶疼我,才舍不得让我娶那丫头呢。” 孙子伺候的周到,老太太气也消了大半,但想着李蔓受了委屈,还是气道,“那你还帮着她欺负我们蔓丫头?” “蔓丫头?看来奶奶对那丫头果然上心,孙儿都要吃醋了呢。”张景说着停了手,真的像被冷落的孩子似的,幽怨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好笑,“行了,别卖乖,这些年,我都把你宠坏了。” 张景闻言又是一笑,继续帮老太太捶腿,“不过,奶奶,您对她确实好了点,好的都让人嫉妒了。” “呵,你嫉妒什么?”老太太轻轻吐了口气,笑说,“说真的,我是第一眼见到那丫头就喜欢呢,说来也是你没福,不然娶了她来......” “得,奶奶,人家都有五个相公了,你就别拉上我了。”对于李蔓的事,张景早听老太太说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不过,起先也只当是个伶俐一点有点心机的小丫头,想趁机巴结奶奶罢了,他也没当一回事,可渐渐的,老太太对那丫头如此上心,让他警惕之余,又有点吃味。 今日一见,李蔓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容颜娇美动人,竟然比他从小到大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姑娘都要美,这也是自李蔓进屋后,他一直安静的坐在一旁,对其失神的一个原因。 不过,很快,他就见识到了,这个外表柔美的小丫头,口齿伶俐,反应敏捷,最难得的是,宠辱不惊,别人的恶意嘲讽攻击,于她来说好像风过无痕。 是真的,他看出了她眼底的不在乎。 甚至于到他府上,别的姑娘哪个不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美丽万分的,偏她只着粗布衣衫,头发都没怎么梳,简单的发髻,甚至还有些乱。 她是仗着自己太过美貌不在乎? 或者说,另一种的欲擒故纵?想要以此吸引他的注意? 对于一开始,她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神,他是气恼的是不屑的,可后来,她的眼神便没落在自己身上,即便偶尔瞟过,亦是坦坦荡荡,让他更为恼火。 如果说是欲擒故纵的伎俩,好吧,他承认,那丫头的确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是,这种注意让他不由得警惕起来,想要揪出她私藏的心思? 为财为势还是其他? “又想什么呢?”看张景眼底的深暗,老太太不悦的敲了下他的头,“别拿你的心去胡乱揣测别人,我告诉你,蔓丫头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更不是妩儿那些丫头能比的。你趁早收起你的坏心眼,不然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奶奶,谁坏心眼了?”张景特无辜的眨巴漂亮的眼眸,一张秀美的带有几分娃娃脸上,透着孩童一样干净无辜的气质。 老太太一叹,“你这张脸,也就迷惑迷惑妩儿那些丫头,在我老太太跟前,怎么装都没用,你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是我拉扯大的。” “奶奶,咱能别提那些事么?”再说下去,又是一把屎一把尿的...... “哎。”老太太深深一叹,“如今,你都这么大了,也该早点把亲事定下了。” “奶奶,您渴吗?我给你倒杯水去。”张景就想溜,被老太太一把揪住了发尾,给拽了回来,“臭小子,别想溜,今儿事还没完呢,我的气还没消呢。我告诉你,蔓丫头本来是想说给你当媳妇的,你自己没福,好吧,我还想认她做孙女,让你也多个妹妹,你倒好,今天第一次见面就欺负人家?亏得我次次在她跟前都说你的好啊,你这不是在打我的脸吗?” 老太太说着说着就委屈的要哭起来,张景忙赔礼,说是等下次蔓妹妹过来,亲自与她赔礼道歉。 老太太不依,让他立刻就去。 张景无法,只得不甘不愿的出去了。 再说李蔓跟着张管事一起到了一间大厅,然后,由她召集了府上大约三十名会针线活的丫鬟,大家齐刷刷的坐在厅里,带着自己的碎布料,按照李蔓的要求,各自认真做着活。 李蔓在人群中来回看着,发现张管事的果然没骗自己,这些丫鬟们做针线的手艺真是不错,她随手抽出一个来看,就见那针脚细密匀净,若说比那机器做出来的,还真是不差。 不过,速度嘛,李蔓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众人方将手里的活计做好。 其实,也就缝了一条短裤而已。 李蔓微微凝眉,这速度,一件衣服的话,包括裁剪缝制,再加上做工的话,起码得一天的时间呢,成本太高。 一边检查丫鬟们做的短裤,李蔓心 里越发肯定,如果可以,一定要弄台缝纫机出来,不然,这样子做衣服卖,真的能做死人的。 把针线好的,丫鬟的名字,都让张管事的记了下来,一共留下了二十个,工钱的话,是按件算,至于一件衣服多少钱,李蔓心里也没个计算,想回去多调查调查再说。 这边,人确定好了之后,李蔓便想起身告辞,张管事屏退了那些丫鬟们,打算亲自送她出府。 而这时,张景带着一名小厮过来了。 “景少爷?”张管事的上前来问。 “哦,我找李姑娘。”张景直接朝屋里收拾东西的李蔓走来。 李蔓放下手里丫鬟们缝的东西,疑惑的看他,“什么事?是老太太?” “呵,刚才在老太太屋里,是小生失礼了,还请李姑娘别放在心上才是。”张景客气的说。 李蔓早把那事忘了,就摇摇头说,“没事,玩笑而已,我并没放心上。”可是,他就为这事找自己? “哦?李姑娘的事忙好了?”看她收拾东西,张景又问。 李蔓点头,“嗯,都好了,我正要回去了呢,对了,景少爷找我有事?” 张景一愣,旋即笑道,“赔不是,算不算事呢?” 还果真是为刚才那事啊?李蔓轻轻笑了,“是老太太让你来的吧?” 张景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李蔓莞尔,“算了,我真没事,回去告诉老太太,让她老人家别多想。” 张景凝眉,让他回去告诉老太太?是将他当成传话的小厮了么? 可这年代的尊卑观念,在李蔓那儿影响并不深,她只当张景是老太太的孙子,一个跟李画差不多大的少年而已,所以,说话的口气也很平常。 见他站着不动,狐疑的盯着自己,不免也有些愣了,“怎么了?还是你有别的事?或者,你觉得我得罪了那位妩儿小姐?想让我去道歉?” 见张景眉头锁的更厉害,李蔓只当自己猜对了,撇撇嘴道,“你回吧,我是不会去道歉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男装(求订阅,求月票) 听着李蔓的话,张景眸底神色几度变了变,他真想问句,她是偏到哪儿去了,才能觉得他特意找她,竟是为了让她给什么劳什子妩儿道歉? 见他又是不语,只一味审视的盯着自己,李蔓有些郁闷了,“你这样看我干什么?本来嘛,是那姑娘先出言不逊,如果你能让她先真心实意的跟我道歉,我也许可以考虑收回骂她废物的话。翁” 不然,免谈,她还有事忙呢,将那些绣娘们缝制的短裤全部叠好,桌椅也收拾妥当,李蔓径直喊门口站着的张管事,“张大娘,东西我都收拾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张管事本以为张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与李蔓说,所以识趣的等在了门口,此刻听李蔓喊,就抬步进来,又看了看张景。 张景却只拿眼瞅着李蔓,表情有些奇怪。 张管事见张景也不说话,就走到李蔓身侧,“那好,我送李姑娘出去。” “嗯。”李蔓一边应声一边向外走着,突然,想到什么,脚步微微一顿,道,“我相公他们在哪儿?这次可别又忘了喊他们。” “呵呵,忘不了,我这就派人送他们去门口候着。”张管事说着与李蔓一起出来,随手找了院里伺候的小厮,嘱咐其去找李言李书。 李蔓轻轻笑了,跟在张管事身侧,打算出去。 这时,身后传来张景的声音,“李姑娘,且慢。”话落,就见他从门里出来,匆匆几步撵到了李蔓跟前连。 李蔓疑惑的看着他,“还有事?” 一缕阳光从屋檐斜射下来,穿透她额前细碎的黑发,耀进她漆黑的眸底,映射出一片澄清透彻。 张景微微一怔,唇角微扬,轻笑道,“我并没有让你给妩儿小姐道歉的意思。” “哦?”没有?那他追过来干什么? “我来,只是跟你赔不是的,之前我说的那些话。”见她明显不信的眼神,不知为何,张景心里有些恼,却又不知是恼李蔓的不通情理,还是恼自己之前帮助妩儿欺负李蔓。 “哦,”李蔓忽地笑了下,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何况像张景这种深宅大院里娇惯出来的孩子,还能专门过来跟她道歉的话,她觉得就算很不错了,于是,之前对他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坏印象,此刻也没了。 小孩子,谁不犯点错,何况,那错也不大,不过是言语上的不合而已。 她笑着安慰说,“你刚才已经赔过不是了呢?呵呵,放心吧,我没生气。其实,我也不好,妩儿姑娘年纪还小,我不该跟她计较的。” 这一笑,张景又觉眼睛被扎了下,卸下心防真诚的笑意原是如此自然柔软,能融化进人的心里。 “那......”她如此一说,张景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他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她,或者说她演戏演的太过逼真,竟然连他都看不出半丝破绽? “好了,天怪热的,你回吧,我也要回家了。”李蔓对他微微一笑,转身就要走。 “等等。”张景仿佛情急之下,竟一把捉住了李蔓的手腕。 李蔓错愕,“还有事?” 张景似尴尬的松手,“抱歉,我,我就是......” “有什么事直说。”李蔓认真的看着他,就觉得他特意来道歉不太像嘛。 张景腼腆的笑了,“听说李姑娘要开店,以后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 “哦......”就为这?李蔓狐疑的看他,轻轻点头,“谢谢。” “不客气。张大娘,送李姑娘出府,用我的车吧。“张景很客气的说。 “不用。”李蔓谢绝,“张大娘有车,另外,只要送我们去兴荣街就行了。” 张景也没坚持,笑着点头,“嗯,李姑娘慢走。” “请留步,告辞。”眼见着他还有继续送自己的意思,李蔓难得学着古人酸了一把。 张景微微一愣,止了步子,静静的看着李蔓随张大娘一起走远。 边上的小厮小六子瞧见他这副神情,用手捂着嘴偷偷的笑了。 “你笑什么?”张景斜睨了他一眼。 小六子立刻凑了上来,“少爷,您是不是看上这位李姑娘了?”他还是第一次瞅见自家主子看一个姑娘失神的。 “你眼睛倒尖。”张景没好气的剜他一眼,“走,跟我回老太太去。” “哦。”见这个话题并没有勾得张景多少兴趣,小六子识趣的闭了嘴,跟在他身后,乖乖的走着,只是,心里还在思索着,主子到底有没有对这天仙似的贫女动心呢。 —— 因张景那一耽搁,李蔓出来的要晚些,李言和李书已经候在门口了,两人焦急的朝门里张望着,见到李蔓出来,方才松了一口气。 李言上了两步台阶,一手捉住李蔓,有些恼的说,“说好一个时辰,现在都过去多久了?” 李书跟在身侧,“媳妇,担心死我们了 tang,又不知道你在哪儿,问那些死人,就知道说你陪老太太听戏,怎么问都不告诉我们你在哪儿,气死人了。” “让你们担心了,一会上车我再细说。”李蔓歉疚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跟张大娘拜别。 三人一起上了马车。 “到底什么事,耽搁到现在?”李言一上车就急问,他不信李蔓会无缘无故让自己担心。 李蔓瞅着他一笑,“你看你,紧张的好像我丢了似的?我现在不坐在你跟前吗?” “你不说我还真以为你丢了呢,说好一个时辰的。”李言没好气的敲了下她的脑袋,“是不是又玩忘记了?” “才不是呢。”李蔓手揉着脑袋,却还是高兴的说,“工人我都招好了,全是张府里头的丫鬟。” “媳妇,你要了那府上的丫鬟?你一开始不是不想要的吗?”李书很吃惊。 李言对此也不甚满意,“那老太太对你果然是好,你要开店,人家店铺便宜到几乎白送给你,你要招工,人家直接送丫鬟给你,等你开业了,是不是衣服首饰,直接从她那儿拿着卖了?” “你瞎说什么?”李蔓被他说的委屈,“那些丫鬟,我是要付工钱的。” “付工钱?” “当然了,就算人家愿意给,我也不能让她们白干啊。”李蔓狠狠白了李言一眼,他怎么总是误会她呢,“是张大娘说,她们在张府也没有什么活儿,老太太正打算将她们遣出府去呢。你想想,都是大宅院里生活惯的丫鬟们,这一出府,她们要怎么生活?虽然有一技之长,但到底没有张府的庇护。所以,恰好我要开店需要工人,找谁不是找呢?于是,就在那府里挑了些人啊。再说,她们的手艺确实不错,下午,我也检验过了。你看,半下午的时间,我就招了二十个女工,省了我们多少时间啊。你要是贴了招工告示,首先,这大热的天,有没有人来应招都是一回事,即便有人来了,今儿一个,明儿一个,得耽误我们多少工夫?” 听她一股脑说了半天,又似乎句句在理,李言笑了,两指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尖,“看把你这丫头能的,是,你一个人什么都办好了,要我们也是没用的。” 什么事也不跟他们商量了,自己就定了,看来,以后与这张府是越走越近,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李言心里头第一次有了一种没谱的感觉。 “媳妇就是能干。”看李蔓说的眉飞色舞,李书在边上笑嘻嘻的,越瞧心里越喜欢。 李蔓得意了,“那当然了,对了,明儿有空,咱们去颍县吧。” “颍县?去那做什么?”李言有些吃惊。 李蔓睁大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难道我们不要进货吗?这面料总不能在人家成衣店里拿吧?那都是经了几道手了,到我们这就是卖的价格了,我们再做成衣服,刨去人工、时间、店租等,这一件衣服得卖多少钱才能挣回成本?” “额?”李言被她说的愣住,与李书相视一眼,两人皆是有些被李蔓的话给震住。 “小丫头,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东西?”看她明明年纪不大,而且对什么都是一副懵懂单纯的模样,怎么会知道那么多让他们惊讶的东西。 李蔓眨巴了大眼睛,“这些要学吗?不是大家都知道的?” 做生意不关注成本?没有哪个商人会这么蠢吧?她不认为自己是个聪明的,也不太懂经商之道,原以为这些就是最简单最基本的常识呢,可瞧他俩的神情,明显小看自己嘛。 “我又不是白痴,这点还不懂吗?”不想被小瞧,李蔓幽幽瞟了二人一眼,“我不会还价,到时候你们可帮着点。” “哦,媳妇莫怕,这事包我身上。”有他在,谁敢给媳妇高价。 “嗯。”李蔓立刻喜笑颜开。 李言靠在车窗边,看李蔓信心满满的模样,心底微微一叹,突然想到之前来给自己添茶的小厮一句话,猛然问,“一下午就挑工人?没做别的?” “还能做什么?”李蔓愣了下,“哦,你说听戏啊?没怎么听呢,我也听不太懂这边的戏,不过,大致故事老太太跟我说了。” “听说老太太还有个孙子?”李言问。 “嗯。”李蔓也没多心,只随意回答,“我今天还见到了呢,模样还不错,就跟我曾经看过一本书里的......你们那是什么表情?” “媳妇,你见过老太太孙子?”李书激动了,细一瞧,眼里似乎有愤怒。 李言眼神也有些冷意。 李蔓立刻明白了,“你们想到哪儿去了?当时,我跟张大娘去找老太太说工人的事,恰好景少爷在,怎么办呢?再说了,当时还有许多小姑娘在呢。” 连这种飞醋也吃,她的男人们啊...... “他长的可好?”李书问的很直接,“有我好看吗?” 李蔓眼角抽了下,“还行吧,没你好看。” 李书笑了,可李言却不 会被她两句就糊弄过去,“不好看?” “我没细看。”李蔓皱着小眉头,看李言那不爽的神情,无奈的又添了几句,“像个女孩儿。” “哦,娘们啊。”李书哈哈乐了,他才不信媳妇喜欢一个娘们似的男人。 李蔓白他一眼,“不是,只是长的很秀气,像女孩。” 听李蔓说那富家少爷,一副很淡然的口气,李言稍稍松了口气,朝幸灾乐祸的李书睨了一眼,“行了,别背后说人家坏话,听说,他马上要定亲了,是吗?” “要定亲了?我不知道呢。”说到这,李蔓不自觉的笑了出来,就将今天发生的事跟他们说了。 李言嗤笑,“那景少爷还挺吃香。” “是吧,围着他的姑娘多着呢,不过,我瞧老太太好像对谁都不满意。”李蔓道。 李言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对谁都不满意,偏偏如此中意自己媳妇?那老太婆还想挖墙脚不成? “丫头,以后少往那边去。” “嗯,我跟老太太说好了,以后十天去一次。”李蔓道。 “十天?你是她们家丫鬟们,干嘛要这么频繁的去伺候?”李书不乐意了。 李蔓忙解释,“我看老太太也挺可怜的,边上人虽然多,可是能说话的也没几个,何况,她年纪大了,我就当照顾自己的长辈呗,也没什么,去了就陪着吃吃东西,说说话而已。你们还怕她把我吃了啊。” “不是怕她?是怕她家的......”李书刚要说出来,被李言一个眼色丢过来,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李蔓莫名其妙的。 李言却拉她进怀里,手指轻轻的帮她揉着肩,“累了一下午了,我帮你捏捏。” “嗯。”本想拒绝的,可是,李言的手法真的太好,被他一捏,浑身舒服,所以,李蔓就势靠在了他怀里,任其为自己服务。 —— 下午回到家里,只有李画和小五两个在家,李墨中午出去了一趟还没回来,据说是找盖房子的小工去了,因为这个时节正赶上农忙,真正有空闲时间的人很少。 李蔓听到这个消息,就想着要不盖房子的事暂缓,等人将地里的活忙完了,闲下来再说,而且,再过过,天也凉快些。 只是,大概李墨希望她能早点住上新家,因为还卖力的找着人。 打了凉水,洗了把脸,李蔓就到了东屋,看李画缝制的衣服。 “怎么样?” “才做了一套呢,是给大哥的。”李画笑着将做好的新衣拿给李蔓瞧。 李蔓展开一看,笑道,“真不错,一点也不比外面买的差呢。不过,李画,你能不能给我也做一套这样的?” “嗯?”李画不解,才进门的李言李书也好奇,“你要做跟大哥一样的衣服?” “不一定要一样的。”李蔓解释,其实,这也是她回来的路上,突发奇想的,“我是这样想的,以后不是要常常抛头露面吗?我这样子,你们总是不放心,天天戴面纱,让人觉得挺奇怪的。要是我扮成男的,出去不就方便了?” “男的?”屋中四人皆错愕非常。 李蔓猛点头,一面将李墨的新衣往自己身前比划着,“你们看,要是我再将头发束起来,应该没人看的出我是女的吧?” 除非人眼瞎了不成?四人心中同时这样想。 “没用,你算穿上男人的衣服,女人就是女人,变不掉的。”李言无奈的看她,也就她,脑子里成天稀奇古怪的想法。 李蔓被打击,也不气馁,“我没说要变成男人,只是看起来像男人而已。” 李画想了想,“我觉得蔓儿说的也有些道理,整天戴着面纱出门,也是不便,要不,我给你重做一套。” “嗯。”李蔓立刻兴奋起来,“还是李画你最好,对了,我要那石青色的料子。” “媳妇,什么料子都配你的。”李书愉悦的说,尽管觉得奇怪,可突然的,他也好奇媳妇穿了男人的衣服会是个什么样。 李蔓没管他,直接从大柜子里将料子拿出来,给李画。 李画有些好笑,这丫头性子还真急,主意才出来,这就让他做了。 几人闲聊着,不一会儿,李墨也从外面回来了,晒的一身的汗。 “大哥,你快去洗把脸吧。”李蔓直接拉李墨出来,看他满头大汗的,心疼不已,“傻瓜,找不到人就回来啊,我又没说明天一定得盖起来。” 李墨伸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憨实一笑,“也不是找人,正瞧王大娘家堆草垛,她家里也没个男人,我就帮了一把。” 原来是助人为乐啊,李蔓心疼的瞅着他,“行了,快洗洗去,家里还有杏子呢,我去洗一些,一会你吃。” “哦。”李墨微笑着看李蔓忙碌的小身影,心里头被幸福涨的满满的。 等他洗好了,李蔓也洗了一盘黄杏,一 起端到了东屋里头,放在靠门边的小凳上,“大家都歇歇,过来吃。” 门边,偶尔有凉风吹过,凉快一些,大家坐在小凳上,边吃杏边说话。 李蔓则坐在李墨身侧,一手拿着杏子吃,一手拿着蒲扇,一下一下轻轻的为他扇着。 “我自己来。”李墨吃了一颗杏,方察觉到凉快不少,看李蔓还在为自己打扇,忙接了过来。 李蔓就把扇子给了他,一面起身,“你们坐会,我先去做晚饭。” “我帮你。”李言李书李画竟然同时起来。 李蔓瞅着他三人,咧嘴一笑,“要不你们三个去做?我歇会。” 李画看了两个哥哥一眼,“我去吧。” “我想吃媳妇做的饭。”李书老实的说。 李蔓满头黑线,“我去做,你给我烧火。” “嗳。”被媳妇点名,李书乐颠颠的跟了出去。 李言李画重又坐好。 “店里的事怎么样?”李墨问。 李言略一沉吟,道,“放心,有我看着呢,不会有大问题。” “招工招的怎么样?”李画也问。 李言耸耸眉,将李蔓招张府丫鬟的事说了。 李墨李画皆诧异不已。 李墨道,“那老太太我是见过一次,挺和蔼,只是,对蔓儿......” “呵,就算她对丫头有心,那也无用,她早就是我们的媳妇了。”李言道。 李画也点点头,“应该不是存了这样的想法,他们那样的人家,不会缺个孙媳妇的。” 李墨被说的,心里也松了下来,“不过,总是这样麻烦人家也不好,二弟,等寻个日子,咱们再亲自去好生谢谢人家老太太。” 李言听言,嘿嘿一笑,“行。” 李画亦是莞尔,大哥之意,他也是听的明白,作为李家的家长,他前去道谢,一来表明自己的身份,蔓儿是李家的媳妇,二来,别人帮了你,你去谢了人家,两面相抵,不想过多纠缠,明里是道谢,暗里却是疏离。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不许(求订阅,求月票) 又是美好的一天,清晨,丝丝缕缕的山风从窗户里吹进来,绿色的软帐轻轻摇曳。 李蔓缓缓睁开眼睛,就对上李书一双漂亮有神的凤眸,微微怔了怔。 “醒了?”李书单手支着下巴,温柔如水的看着她。 李蔓被瞧的脸红,推开他,坐起身来,看看窗外,“天都这么亮了?翁” “现在天亮的早,你再睡会吧,早上这会子凉快。”李书伸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想拉她再躺会。 李蔓微微一笑,“你睡会吧,我做饭去。” 说着,绕开他,拿了炕梢的衣服,径直穿起来。 李书也跟着坐了起来,“你不在我哪睡的着,早饭你不做,二哥和四弟也会做的。连” “你不是爱吃我做的吗?”李蔓笑看了他一眼,已经穿好了衣服,撩开帐子下了炕。 李书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重又直挺挺的躺了下来,侧首,看着媳妇出了房门,眼底温柔仍旧不减。 只是,他刚想闭眼再睡个回笼觉,李蔓兴冲冲地又跑了回来,还关上了房门。 “咋了?”李书好奇的又睁开眼睛。 李蔓打开衣柜,扒拉了两下,一边回他,“没事,你闭上眼睛。” “新衣服?四弟给你新做的?”李书欣喜的也没了睡意。 李蔓‘嗯’了一声,这是李画给自己新做的旗袍,短袖的,现在天气热了,再穿以前的长衫长裤,实在不舒服,反正,今天也不用出门,她就想换身清凉一点的在家。 可是,看李书坐在炕上,一脸兴味的盯着自己,明显想看看自己穿新衣的样子,李蔓窘了,“你咋不睡了?” “你不是要穿新衣服么?我瞧瞧。”李书索性将帐子撩起来,用布带绑好。 李蔓皱了下小眉头,“不睡那你就先出去。” “啊?”李书愣了下,又很快反应了过来,嘿嘿笑了两声,“我坐着不动还不行吗?” “不行。”那眼睛是会动的,李蔓走过去,直接将他拽下炕,拿起他的衣服丢在他怀里,“先出去。” “唉唉唉......”李书不情不愿的被推出了房门,就站在门口,“媳妇,那你换快点哦。” 李蔓没应他,直接将房门从里栓好,然后,拿起李画做的贴身小衣、底、裤、旗袍一一换上。 “媳妇,换好了吗?”门口,李书很快的穿好了衣服,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敲门催李蔓。 李蔓正在上下打量着自己,听李书催,无奈的白了一眼,只继续看是否有哪里不合适。 不过,李画手艺一流,尺寸大小把握的刚刚好。 “媳妇......” “怎么了?”这时,李墨正好从后院出来,看李书这样,不免要问。 李书扭头看是大哥,笑道,“媳妇在换衣服呢,我问换好了没。” 李墨脸沉了下来,“她换衣服,你催什么?” “是四弟给她新做的衣服,我那不是好奇嘛。”李书不以为然的嘿嘿笑道。 李墨心口一动,新衣?话说蔓儿穿什么都好看,“她穿好了自然会出来,你别催她。” “哦。”李书耸耸眉,没再说什么。 这时,李言一边穿着外衣一边从东屋出来,瞅见大哥跟三弟两个站在李蔓门口,眸底深暗了几分,径直走了过来,问,“她在里面?” “嗯,换衣服呢。”李书随口答道,一面又看了看门,还是关着的。 李言挑眉,“你们在偷看?” “谁偷看了?”李书忙呛了李言一眼,这种亵渎媳妇的事他才不会做,要偷看也得媳妇点头他才会去看的。 李墨也拉了脸,“都忙去吧,挤在这里做什么。” 说完,他转身想去厨房。 就在这时,西屋的门打开了,李蔓袅袅婷婷的站在了众人跟前。 一头乌黑柔软的长发高高盘起,露出光洁白净的脖颈,原本就娇美动人的脸庞,越发如花似蕊,熠熠夺目,一袭鹅黄花卉旗袍,勾勒出曼妙婀娜的身段,两条细白的腿若隐若现。 门口三人直接痴了! 他们那是什么表情? “好看吗?”李蔓眨巴了下眼睛,疑惑的问。 李言也不知怎地,只觉得心口像被一团火烧了,没等李蔓跨出门口,他一个箭步走过去,拽住她胳膊,又将她拖回了屋子。 “你就穿这个?”李言看着她光洁的脖子、粉嫩的小胳膊、还有那一双细白的小腿,恨不能拿床被子将她全包裹起来。 李墨李书也跟了进来,也都如李言一样的想法。 媳妇穿这衣服是很美,可是,越美越让他们有种想将她藏起来的想法。 看着三人渐渐暗沉的眸子,李蔓有些不自然,心里也有些失落,“不好看吗?”没有穿衣镜,家里的小镜子也只能 tang照半张脸,她根本不知道上身效果如何,只觉得穿着合身,挺舒服的。 “好看。”李书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李蔓,一时不防就说出了实话。 李蔓唇角总算泛了点笑意,好看就行,可哪知还没得意起来,李言就将她换下来放在大衣柜上的衣服拿起来,塞到她怀里。 “干什么?”李蔓奇怪。 “换上。”李言沉着脸吩咐,一脸嫌弃的看着她,“这什么衣服?丑死了,快换掉。” “丑?”李蔓真真惊诧了,尽管她瞧不见自己全身的模样,可是,若说她穿旗袍丑,那觉得是说了瞎话的。 在现代,她也极爱旗袍,都说她穿起来婉约雅致,清美动人,到了这里,虽然身量矮些,身子也还没完全长成,可也不至于跟‘丑’挂上号吧。 李蔓一下子就不乐意了,咬着唇气恼的瞪着李言,“没眼光。” “蔓儿,要不就换了吧。”李墨柔声哄着,媳妇若穿成这样,他是不敢让她出这个房门的。 李蔓吃惊了,“你也觉得丑?” “不丑还好吗?胳膊腿都露在外面,丑死了。”见她不听话,李言有些急了,但小丫头倔强的性子,让她不穿怕也不可能,再说,她穿上了这衣服,确实很美很动人。 “要不,咱晚上穿。”李言似乎做了极大的妥协。 晚上穿旗袍?干嘛?装鬼吓人不成?李蔓小脸瞬间黑了,“晚上睡觉我还穿这个做什么?” 李言一怔,旋即眼底露出狡黠的笑来,“乖,晚上再穿给我看,只能给我们看,不许穿出去。” “我也没要出去,就在家里啊。”李蔓无奈的说,“天气这么热,还天天的长衫长裤穿着,难受。” “等我们新房盖起来,该没这么热了。”李墨道,现在这屋又矮又简陋,夏天西晒还甚少有风吹进来,确实炕人。 李蔓郁闷的瞅着李墨,他也跟李言一样,霸道的连在家里都不准她这么穿?老天,幸好这是旗袍,她还没直接让李画给自己做更清凉的睡衣呢,不然,他们还不得拿棉被将她包起来啊。 “乖,时候不早了,你快把衣服换上,我去做早饭。”李言见她脸上不好,声音也柔了起来,慢慢哄着。 李蔓倔强的咬唇,“我不。” “乖,你要是喜欢,以后晚上再穿。”李言轻轻拍拍她,诱、哄着。 “李画好不容易做起来的,再说了,我还打算在店里卖这个呢,连你们都不让我穿,那还能卖的出去吗?”李蔓有些沮丧了,想不到这年代的男人也能保守到这种程度,可他们连共、妻都能接受?为何连件漂亮的衣服都不能接受呢? 听言,李墨几个都愣了,“你是要卖这种衣服?” “不然呢?”别的衣服,她有胜算的机会? 李言微微锁了眉头,认真道,“丫头,这衣服好看是好看,不过想卖出去的话,怕是难。这胳膊腿都露着呢,谁敢买?” 李蔓很想说,胳膊腿露着能有什么?又不是露其他重要的地方?可,看他们几个很严肃的神情,她沉默了。 难道真的是她的思想不合时宜?可,她也确实想把这样别致美丽的衣服款式传播出去啊。 “怎么了?”李画昨晚做衣服晚了,歇的晚,早上起来的也晚些,才想去厨房打水洗漱,路过西屋,就瞧见这几个人木头似的站着。 李蔓失落的望了他一眼,抱着李言让她换的衣服,默默的坐到了炕上。 李画有些奇怪,跟着进来,看到李蔓今日不一样的妆扮,眼底闪过惊艳,“蔓儿......” “你说你也是,没事干嘛给她做这种衣服?”李言质问的目光看向了李画。 李画莫名,“怎么了?” “你自己瞧瞧。”李言郁闷的瞅着李画,四弟就是这样,平时小丫头想干什么他都支持,这下好了,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就小丫头那模样,平时出门戴面纱,他都嫌不够,在自家的院子里,他都害怕路过的人多瞧一眼,现在倒好了,本就嫌衣服不能将她遮个彻底,李画还做了这种偷工减料的衣裳,那胳膊腿是随便能露给别人看的? 李画这才又看了李蔓,可是还是觉得很美很美啊,“有什么问题?” “她要是这样出门,你放心?”李言直接丢给他一记白眼。 “出门?”李画蒙了,“蔓儿,你要穿这身出门?” “没有,就在家罢了。”李蔓委屈的说。 “家?你不到院子里啊,你就在这屋里不出去了?”李言反问。 李蔓气恼的瞪着他,“我换还不成吗?古板。” “你说什么?”竟然用古板来形容他?可恶的丫头。 李蔓撇撇嘴,“都出去,我换衣服。” “哦,出来吧。”蔓儿肯换就好,李墨赶紧扯过李言,生怕他再出言惹恼李蔓,事实上,他那话早 就惹恼她了。 兄弟几个出了门,李蔓一个人坐在炕上,除了郁闷沮丧,就没有别的情绪了。 而门口,李书叹了口气,迟疑着看了哥哥和弟弟,道,“其实,我觉得媳妇穿的挺好的,真好看。” 话落,李墨李言两人目光同时瞪向他。 “你还嫌她好看的不够?”李言没好气道,就是好看,才不敢让她穿的这么清凉,如果一个丑的哭的女人,倒不用这么操心了。 李书立时默了。 李画也有些纠结,“蔓儿她对这衣服花了不少心思的。” “她自己不穿就成。”李言想了想,又道,“她要是想卖的话,就卖吧。” “二哥,你做早饭吧。”李画看了李言一眼,转而轻轻敲了敲房门,“蔓儿,我能进来吗?” 李蔓已经换好了衣服,将旗袍叠好,放在了炕头,听见李画的声音,就道,“进来吧。” “好好跟她说。”知道四弟是进去安慰李蔓,李墨交代了一句。 李画点头,推门进去。 “还在难过吗?” 李蔓轻轻摇头,不过脸上的失落却是瞒不住人的。 李画走过来,轻轻一笑,“二哥话是重了些,可他那是太在意你。” 李蔓咬着唇,闷声不吭的又坐在炕头,她其实知道李言的心思,她失望的是,自己的男人不让自己穿,别家的男人自然也不许女人穿了,那她还想开店卖这种衣裳?能卖的出去? “其实,你穿的很美。”李画挨在她身侧,用心的赞美,“不过......”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不过,李蔓还是读懂了他的眼神,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衣服很美是不是?” “嗯。”李画点头,确实比寻常人穿的宽大长衣长裤好看的多,尤其是蔓儿穿了,不仅衬她的身段气质,无形中就连身高都长了似的。 “那这是好东西吗?”李蔓眼巴巴的问。 李画迟疑了下,然后又点了下头,“不过......” “没有不过,既然衣服很美,又是好东西,为什么不能穿?为什么不能卖,让更多的人穿呢?”李蔓打断他的话。 “这......”李画细细的瞅着李蔓,看她满眼认真纠结,心里头说不出的滋味,“蔓儿,你该知道,女子抛头露面在外面已然不妥,若再穿这样的衣服出门,会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 这些,但凡女子都该知晓,可是,他的蔓儿对这些似乎全然无知。 “指指点点?”难道这真的是女子连胳膊都不敢外露的年代?可她每次外出,也没觉得不妥啊。 看李蔓神色越发失望沮丧,李画安慰道,“不过,你也别担心,我知道,你很喜欢那些衣服,也希望更多的人能穿上它。我们都会支持你的,所以,以后你想做什么,还请继续。” “什么意思?”李蔓有那么一瞬没明白他的话来,“你是说,你们还支持我卖这衣服?” “不然呢,看着你难过吗?”李画轻轻的揉了下她的头发,“只要你喜欢就好。” “真的?”李蔓很惊喜,可,下一瞬,又失望的垮下脸,“李言跟大哥他们肯定不会答应。” 李画摇头,“这话就是二哥说的,不过——” 一听‘不过’,李蔓就哼笑一声,“你看,有条件的吧?” “你呀。”李画笑嗔了她一眼,“其实,不止是二哥他们,我也一样的担心,蔓儿,你知道你有多美吗?” 话到深处,李画眼底布满情意,瞧的李蔓心跳不由快起来,呐呐的傻模样,“有那么美?” 她怎么没觉着啊,还是这里太缺女人,所以,是个女人都会觉得很美很美? 李画失声的笑了,“难道我们兄弟几个,还没让你觉出来?” 李蔓小脸嗖的通红,飞速瞪他一眼,“你也学坏了。” “蔓儿。”李画知她怕羞,可太喜欢看她羞涩的样子了,继续说道,“好吧,我是坏了。所以,你更该知道,连我这样的都能为你学坏了,要是其他人呢?蔓儿,你是我的妻子,是我一辈子要守护的人,有时候真不想你这样的美,美的让人时刻想将你藏起来。” “胡说。”口里这么说,不过心里倒是挺受用的,之前的情绪也慢慢的不见了。 “有没有胡说,你还不清楚吗?我不撒谎。”李画见她红彤彤的小脸露出笑意,也舒心的笑了,“蔓儿,就听二哥的话吧,以后这衣服,咱晚上在家穿,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能怎么办?她也不希望自己被人指指点点的。 “行吧。”看来,她这旗袍是没机会穿了,这里晚上又没夜市,也没有夜生活场所,吃过晚饭基本就是上炕睡觉的,谁闲的无聊会穿旗袍睡觉呢,哎。 李画这时起身,朝她伸出一只手,“那咱们出去吧,看看二哥 早上做什么好吃的?” “他还能做什么,除了贴饼,玉米窝头,就没第三样了。”李蔓笑着起身。 李画也呵呵笑了,眼里却也有些吃味,“你倒清楚他。” 李蔓脸微微泛红,拉着他的手,“走吧,我给你们做早饭。” —— 吃过早饭,李言还在做他的木工活,李墨跟李书在院子里帮忙。 李画则在东屋里帮李蔓量身定做一套男装,小五也留在家里写字。 因连日来常常早出晚归的,家务活疏忽了不少,今天李蔓没再出门,就留在家里收拾。 饭后,先将厨房里里外外擦了抹了,再将一家子换洗的衣服床单,到后面池塘洗了干净。 忙了一上午,回来又亲自拌了鸡食猪食喂鸡喂猪,直到李书嚷饿,她才又去准备午饭。 下午,没什么事,李蔓便一个人在西屋歇中觉,迷迷糊糊间就听见有人喊。 “蔓儿老师......” 李蔓睁开眼睛,听那声音熟悉,就起身下了炕,还没出来,就听小五的声音,“我姐姐在睡觉呢,别喊。” “哦,小五,这是香瓜,我舅舅家才送来的,又甜水又多,可好吃了。”大勇笑嘻嘻的将一菜篮子的香瓜递给小五。 小五没接,“上次姐姐带回来不少,还没吃完呢?既然是你舅舅送的,肯定也不多,你自己拿回家吃吧。” “家里留了,这些给你和蔓儿老师还有墨大哥他们的。”大勇说着,就将篮子放到了厨房门口。 小五连忙过去,一手拽住大勇,一手将篮子拎起来给他,“你拿回家吧,我们不要。” “小五?”李蔓出来,刚才她听见小五跟大勇的对话,直感觉小家伙态度非常冷漠,也不知为何,只赶忙出了门。 “蔓儿老师?”大勇一见李蔓出来,双眸顿时亮了起来,一抹红晕也悄然的爬上了眼角眉梢,只刚才那一眼,之后便垂下眼睑,不敢再看李蔓。 “是大勇啊?”李蔓朝他走过来,看见他跟小五拉扯的篮子里,大约有五六个成熟的香瓜,就笑道,“这些是给我送的吗?真是太谢谢了。” 说着,李蔓从篮子里拿出两个瓜来,道,“两个就够了,其余的拿回家,给大娘和你妹妹们吃。” 第一百六十七章 出发(求订阅,求月票) 见李蔓拿了两个,大勇很是高兴,连忙将篮子都塞到了她手里,“蔓儿老师,我家里还有,这些都是给您的。” 说完,匆匆瞟了李蔓一眼,红着脸,一转身就跑了肇。 李蔓一愣,小五已经迅速的抢过她手里的篮子,朝跑走的大勇追了出去。 “大勇,你给我站住。”在一户人家的午后,小五撵上了大勇。 大勇站定,回头诧异的看着小五,“你跟来做什么?” “把这个拿回去。”小五将篮子扔给他。 大勇脸色不自在的窘了下,“小五,你这是干什么?送给你们的,你们吃就是了,我家里还有。” “姐姐拿了两个,这些让你带回家的。”小五说。 “可?”大勇咬牙,审视的盯着小五,“小五,最近你到底怎么了?感觉你像变了个人似的。” “变了的人是你。”小五气恼的瞪着他魔。 大勇不服,也与他瞪着眼睛,“我怎么变了?明明是你,处处针对我,跟你说话也爱答不理的,你这是要干啥?不跟我好了?” 小五眼神也凶悍起来,像只欲反击的小兽,“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蔓儿姐姐是我什么人?” “额?”大勇表情僵了下,“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大勇,我告诉你,蔓儿姐姐是我们兄弟的媳妇,你别想打她主意。”小五很直接的说。 大勇心口一窒,脸色窘迫紫胀,“你,你胡说什么?” “我是胡说吗?”小五讥诮的盯着他,“你要是不心虚,脸红什么?” “我,我才没那样想过。”话虽如此,大勇到底没敢再像之前那样,瞪着小五的眼睛。 小五冷冷一笑,“没有想过最好,今天我就把话撂这,她可以是你老师,但永远不会是别的,你就此打消这念头,以后咱们还是好兄弟,还跟从前一样。你要是再有歪心思,我就当从来没认识你这个人。你自己想好吧。” 说完,小五凉飕飕的扫了他一眼,转身跑回了家。 这边,大勇拎着一篮子香瓜,仿佛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般,垂头丧气、失魂落魄的往家走去。 “小五。”李蔓已经将两个香瓜拿回了厨房,看到小五回来,就笑问,“还给大勇了?” “嗯?”姐姐没生气吗? 李蔓也没再问,径直将两个香瓜洗净,切好了,递给小五,然后,再拿了两块往外走,到院子里送给李墨等人。 小五靠在厨房门口,看李蔓一如往常,才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大勇这事一定不能让姐姐知晓。 “耶,小五,你发什么呆?”李蔓折身回来,想再给李画送瓜,突然就瞟见小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那眼神很奇怪,不由凑到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下。 小五一个激灵,猛然回过神来,眼前李蔓俏生生的小脸,却吓的他一跳,“啊,姐姐?” “你发什么呆呢?对了,你跟大勇吵架了?”细心的李蔓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小五是个温和的孩子,可今天跟大勇说话时,口气很生硬态度很冷漠。 “没有。”小五摇头,一边拿着香瓜猛啃起来。 “是吗?”李蔓狐疑的瞅他一眼,明显不信,“跟我说说看,到底为什么?要是大勇不对,下次他来,我肯定批评他。” “不是,跟你无关。”小五才不想李蔓再跟大勇接触呢。 李蔓眨了下眼睛,看小五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好笑起来,“好好好,跟我无关,不过,我还得提醒你一句,你啃到香瓜皮了。” 说完,毫不给面子的咯咯笑了起来。 小五一看,刚才啃猛了,直接连皮连籽一起吞进了肚子里,此刻才觉出有些苦味儿来。 “好了,大勇给的瓜,你也吃了,朋友之间,矛盾可以有,但是,不能让矛盾一直存在,咱们小五是最懂事大度的孩子,就算他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原谅他吧,拉拉手,还是好朋友,嗯?”李蔓揉揉他的头,微笑着哄着。 “嗯。”小五靠在门框上,垂首乖巧应着,心里头却是憋屈,什么孩子嘛?他早不是孩子了好不好?再过半月,他就到十一了。 李蔓也只当小五跟大勇是两个小孩子过家家似的矛盾,并未放在心上,哄了他两句,便又拿了香瓜,到东屋去看李画。 李画正盘腿坐在炕上,靠在小窗边,一针一线认真的缝制着李蔓的衣服,他神情专注,手指灵活,穿针引线间,自有一股子迷人的特质。 李蔓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目光渐渐温柔似水,这样的画面竟然让她不忍打扰。 但,很快,许是被她柔热的目光笼着,李画稍稍偏头,看到她的那一瞬,眼底有热芒划过,“怎么不进来?” “呵,看你缝的那么认真,不忍打扰。”事实上,他缝衣服的样子还好看,养眼的让她不想惊扰。 tang “呵,进来吧。”李画将针线衣料放在一边,脖子稍稍活动了几下。 “累了吧?”这些天,不停的给大家做衣服,李画几乎没歇过,李蔓见他疲惫的活动脖子,忙走过来,将香瓜递到他手上,“你先吃瓜。” 自己则爬到炕上,半跪在他身后,伸手摸到了他的后颈上。 “干嘛?”她小手才浸过冷水,凉的很,这一碰上皮肤,又痒又凉,李画没忍住一缩脖子,哧哧笑了起来。 李蔓知道他特怕痒,也弯唇笑了,一双纤纤细指却在他脖子上力道适中的按捏了起来。 舒适的感觉顿时弥漫开来,李蔓轻轻吸了口气,“蔓儿?” “别动,不痒的,你坐着低头低了半天,脖子肯定酸,我帮你揉揉就好了。”李蔓哄着,还以为他受不得痒不让自己按摩呢。 李画温柔的笑了,俊脸之上满是受用的神色,她弄的如此舒服,就算是痒,他也会忍着的,渐渐的,他闭上了眼睛,只感觉一双柔软的小手在后颈处轻轻揉捏,不一会儿,小手又紧握成拳,在他肩膀、后背,节奏有力的敲打着。 真是舒服的让人想哼哼。 “哈,舒服吧?”听那一丝舒服的哼声自他口里溢出,李蔓有些得意,她的手艺虽不及李言,但好在经常享受着这种伺候,所以,再伺候起人来,也不陌生。 “嗯。”李画舒服的点头,却又心疼她,“歇会吧,手该酸了?” “还行。你要不要趴着,我再给你捏捏腰......”说着,那一双灵巧的小手慢慢滑至他的腰穴...... “啊,哈哈,痒。”这里是他的敏感处,到底经不得她稍稍一碰,李画浑身一颤,躲开她的手,靠到了墙角,仍忍不住面色酡红,酥痒难耐。 李蔓愕然,“这么怕痒?”没享受的命啊,嘿嘿,“那行,脖子好点了吧?” “嗯,好多了。”李画靠着墙壁,身上还有些软。 “那你吃瓜吧,吃完歇会再做,还有,也不能一直低着头做针线,这样不但脖子酸,眼睛也容易累,偶尔看看窗外,休息下眼睛也是很重要的。”李蔓道。 李画眼底笑意弥漫,却道,“怎么办?一做事就容易什么都忘了,要不,你坐着看着,要是觉得时间长了,就叮嘱我休息?” “啊?”坐着看着?马上,李蔓又从他眼底瞧出了一丝狡黠,双颊一红,嗔道,“吃你的瓜吧,我还有别的要做呢,一会我再过来看你。” 说完,不顾他炙热的眼神,赶紧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李画瞧着她的背影,唇角扬起越发好看的弧度。 —— 出了东屋,李蔓自己到厨房,吃了两片瓜,然后,将刀和砧板等物洗净,这才擦了手,到屋角那竹竿处收衣服被单。 这样的天,洗的东西很容易就晾干了,收好的衣服床单,她拿到自己屋,全部叠好后,再分类,自己的就放在炕头,男人的们的衣服又送到东屋去。 忙碌又充实的一日慢慢过去,日头渐渐落了下去,热气慢慢散了。 李蔓又开始为一家子准备晚餐,男人们干活累,她想多准备点好饭好菜,可是条件有限,最营养的,怕也就是鸡蛋了。 所以,晚上,李蔓特地烧了一大锅的丝瓜蛋汤,好喝又营养。 另外,还尽可能的多炒了几个菜,虽然都是素的,但花样不一样,干煸豆角,虎皮青椒,清炒小南瓜丝,凉拌小黄瓜,还有一碟子特下饭的辣子酸菜。 因此,一顿饭,兄弟们吃的是津津有味,焖的一大锅的饭,大家也都吃的精光,菜是连汤都没剩。 吃完了,兄弟几个到院子里,慢慢的沿着院子踱步,据李书说是晚饭吃多了,散步来消食。 李蔓在厨房里,一边洗刷碗筷,一边看着院子里的几个男人,温柔的笑意印满眼底。 ——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李蔓一睁眼,就兴冲冲地坐起了身。 “这么早起来?今天没什么活。”李画揉着有些发红的眼睛,问她,昨晚为赶制她的衣服,熬晚了。 李蔓轻轻拍了下他,“你昨晚没睡好,再睡会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试李画给他做的新衣服了呢,既然旗袍不让她穿,那么,男装总该可以了吧? 一溜烟的下了炕,抓起在大柜上摆放的整齐的衣衫,李蔓就急切的往身上套着。 身后,李画也没了睡意,盘腿坐了起来,看着李蔓直笑,“袖子弄反了。” “啊?”李蔓将褂子重新抖了两抖,再找袖子,重新再穿。 话说,这古代的衣服真是麻烦,就算待了这么久,穿这里的衣服仍然有失手弄错的时候。 李画看她将衣服穿的歪歪扭扭的,实在惨不忍睹,终于忍不住下了炕,走到她跟前,帮她整理衣服,重新系好腰带。 终于利索了,李 蔓在他跟前旋了一个圈儿,欣喜的问,“怎么样?” 李画没吭声,只是表情怪异的盯着她。 “怎么了?很难看?”李蔓没穿过男装不是很清楚,看李画那种神情,赶忙找来小镜子往身上照啊照,可是只能可怜的看到某块布料而已,全身效果,那是妄想。 “那么难看啊?”将小镜子放下,李蔓郁闷了,突然,又想到什么,忙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头发不对。” 男人们都是束发,而她平时是梳着发髻,梳着发髻的男人,自然是诡异的。 所以,她连忙拢起自己的秀发,用一根发带束好。 “这样呢?”然后,才又正儿八经的问李画。 “蔓儿。”李画双手搭在她的肩上,纠结的看着她期盼的小模样,“要不,还是戴面纱吧。” “啊?”李蔓不解。 这时,隔壁屋的男人们也相继起了床,路过这边,从小窗内看见两人,不由好奇,“你们在干嘛呢?” 两个人木头桩子似的傻站在屋里。 李画松开李蔓,径直去开了门。 李书第一个挤进了屋,然后,李墨李言小五都跟着进来。 李蔓才换的新衣,却被李画那怪异的神情打击了,不过,难看不是更好吗?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如此的吗? 想了想,她又觉得这样更好,只是,男人们的目光又让她有了点不自在。 “我知道很难看,不过,这样,你们就能放心了吧?”她有些自嘲的说。 “放心?”李言长眉锁的更紧,目光挑剔的上下打量着李蔓。 其他人亦差不多的。 李蔓本就美丽非常,如今穿上了小一号的男装,如墨发丝高高束起,越发衬的那一张小脸轮廓精致、俊俏绝伦,眉目如画,眸若春水,说不出的娇媚细腻,竟比女装时更多了几分动人轻逸之处。 再加上她本就年纪不大,这样一穿,越发小的可怜,倒像个懵懂期的小娃娃,若与小五站在一处,保不齐人家会当她是弟弟。 这样娇柔可人的小男孩,试问谁家敢放出去? 还不怕拐子给拐了。 “以后还是戴面纱吧。”末了,李言竟然和李画说了同样的话。 “什么?”李蔓吃惊了,“你们想干嘛?昨天穿旗袍不许,今天穿这样也不行吗?好看了不行,丑了还不行,非得我把脸遮起来?那你们怎么不遮?我还不放心你们出门呢。” “我们是男人。男人总吃不了亏的。”李言好笑的睨她一眼,“再说了,谁说你这个样子丑了?” “不丑?不丑干嘛不让我穿?”李蔓气恼的瞪着众人,越来越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是没了,竟然连穿什么衣服都没法做主了。 李墨也是纠结,“蔓儿,要不咱们再商量商量。” “不,每次说是商量,其实就是你们做主。”李蔓才不干了,她觉得这身挺好,“以后我就这样出门,没人认出我是女人就行。” “可你这样比女人还要美,更危险。”李言无奈,不由犯起愁来,这世间险恶,小丫头一点不懂,有那些子混帐的人,女人不要,专门喜欢玩弄一些清俊秀雅的小男孩。 “危险什么?”李蔓就不懂了,“每次出门你们都跟着,还能有什么危险?” “......”众男默了,是了,每次他们都跟着,可如果再有危险靠近李蔓,那就是他们无能了。 作为男人,谁允许自己无能? 如果说,自己女人太美,他们连守护这种美的能力都没有,又有何面目却占有? 总是违背女人的意愿,想将她的美好隐藏,这该死的,就是懦夫所为。 好吧,男人们心底在一瞬间做了千万种的纠结与挣扎。 最终,李画先道,“那,就这样穿吧。”漂亮的男孩总比漂亮的女人要安全一些。 李蔓脸色喜了点,又用眼睛扫了其他人。 李言瞅着她动人的小模样,又是喜欢又是无奈,“行,你爱穿就穿吧。” 李墨李书,就连小五,也都相继点头。 尤其是小五,不但点头,甚至还觉得挺高兴。 他现在个子要比李蔓高了那么一点,但,还总是被李蔓当作孩子一样对待。 而此刻,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稚嫩的李蔓,他终于有底气了。 虽然年纪比她小,可他却有一种是她哥哥的感觉,嘿嘿,这种感觉很棒。 得到了他们的一致认可,李蔓终于舒心了,嘿嘿笑了两声,将耳侧散落的一缕发丝捋到了耳后,然后又朝众人甜甜一笑,“我先做饭去,一会我们还要去县城呢。” “县城?” 不等李墨等人疑惑,李蔓已经跑了出去,昨天,这事她对李言李书说过,懒的再去解释,李墨他们想知道,就让李言来说好了。 就在李蔓做早饭的时候,李言也把事情跟李墨说清楚了。 李墨对此虽然不放心也没办法,最终决定,“我也去吧。” “我跟二哥两个就够了。”李书道。 李墨睨他一眼,“万一有事,你们两个人怎么成?而且,你们也没出过那么远的院门。我不放心。” “大哥,我去吧。”李画这时也道,“上次送夫子去府城,我去过县城的。” “我也要去。”既然四个哥哥都要出去,小五自然不想再被一个人丢在家里。 “那家里怎么办?大黑小黄,还有猪和鸡。”李墨不想带那么多人去。 小五瘪着嘴,“不干,我要去。” “大哥,要不你留家里?”李言看着李墨。 李墨脸一沉,让他在家干等着着急,这比直接揍他两拳还难受,“算了,都去吧,大不了托人在家照料两天。” “好啊。”小五立刻欢呼雀跃,长这么大,他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山外的镇上了,这次,要去县城那么远的地方,该多棒啊。 李蔓不知道他们的决定,等知道要一家子全部去的时候,有些傻眼了,这不是出去旅游玩乐,而是去进货,了解市场去呢。 但是,说了半天,李墨说不放心他们,李言说少了他肯定不行,李书说路上有问题,他能一个顶俩,李画说,他对那边熟,小五说,都走了,他一个人在家害怕。 好吧,李蔓最终只得同意,吃过早饭,收拾了一大包的行礼。 李墨去了趟大勇家,找大勇娘,想让她照应下家里,主要就是给猪和鸡喂喂食,其他的倒没事,然后,又不知从哪家雇了条做活用的黄牛,拉在小推车前头。 如此,有了牛车,行程就快的多了。 都收拾妥当之后,已经半晌午了,李蔓索性又做了些饼和馍,还将家里剩的鸡蛋全煮了,带在路上当干粮。 终于,在第一次出远门的紧张和兴奋中,一家子坐上了牛车,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心思 天气有点闷热,牛车缓缓行驶在山间小路上,道路崎岖,有些难走,小小的推车上,又挤了一家子六口人,车子走的并不算很快,但好在李墨技术过硬,牛车一直走的很稳当。 李蔓与小五并排坐在一起,手里正拿着把蒲扇,不停的替两人扇着风。 扇了一会,小五很知趣,就伸手过来,“姐姐,换我了。” “嗯。”李蔓就将手里的蒲扇又给了小五,换他扇。 就这样,一路上,两人轮流着互相扇扇子,倒也没觉得太热。 倒是其他人,看他两个孩子气的举动,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媳妇,要不唱首歌听听。”好久没有听李蔓唱歌了,此刻,听她与小五俩说笑时银铃般的笑声,倒让李书突然想听她唱歌了。 他这一提议,李言等也立刻附和起来。 李蔓也觉着这样赶路挺闷的,就清了清嗓子,笑道,“行,那我就唱一个,唱什么好呢?” “随便什么都行,媳妇唱啥都好听。”李书坐直了身子,双手托腮,一脸期待。 李蔓俏脸满是愉悦的笑意,轻哼了两声,就开始唱了。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 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娲变 轻飘飘的旧时光就这么溜走 转头回去看看时已匆匆数年 苍茫茫的天涯路是你的飘泊 寻寻觅觅长相守是我的脚步 黑漆漆的孤枕边是你的温柔 ...... 李蔓声音甜美细腻,又带点鼻音,听起来慵懒且迷人,将一首颇为怀旧的老歌唱出了别样动人缠绵的味道。 几个男人是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动人直白的歌声,一时间全都沉浸在那优美的歌声里。 李墨甚至连赶车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只任那老牛缓慢的在那路上行走着。 李蔓扭头朝那老牛瞧了一眼,突然,抿唇一笑,继续唱道,“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喔喔喔喔他们唱,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 李蔓唱的很开心,优美的歌声一直回荡在山间,男人们脸上洋溢着愉悦温柔的笑意,静静的注视着这个满心欢喜的姑娘。 午后,亦是最热的时候,李墨赶着牛车到了林中一片阴凉的林子里,大家将干粮水等物拿了出来,席地而坐,边吃边聊。 “媳妇,你刚才唱的都是什么歌?太好听了,我从来都没听过呢。”李书一边啃着饼,一边激动的说。 李蔓喝了两口水,刚才一路唱的欢,嗓子有些吃不住了,喝罢,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水迹,才笑得,“歌名太多,我也不记得了,呵呵,反正,也都是我喜欢的歌。” “谁教你的?这么好听。”李书好奇的问。 其他人也投来好奇的眼神,在他们的认知里,能写字读书,能唱歌绘画,那可都是大家的千金小姐才会的东西,一般人家的姑娘,能开口说话就不错了,谁会唱歌,还唱的这么好听。 不过,不等李蔓回答,李书眼底又闪烁着炙芒,问,“媳妇,那你会跳舞吗?” “嗯,会一点。”李蔓正在细致的剥着鸡蛋壳,听他问,也没多想,随口就答了。 哪知,李书立刻激动了,叫嚷着,“媳妇,跳个舞给我看看吧。” “啊?现在?”李蔓嘴里正噎着半个鸡蛋,被他一嚷差点呛着。 李墨无声的瞪了李书一眼,默默的将水递给李蔓。 李蔓喝了一大口,将鸡蛋咽下去,才道,“不想跳了,大热的天,动都不想动呢。”何况之前一路唱歌,也唱的她没剩多少激情了。 “哦。”李书的热情被浇灭,也没勉强,天热媳妇不想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反正等天凉了,他还可以再看呢。 一家子在阴凉的树下吃了一顿不知算午餐还是晚餐的饭,吃过之后,也没做停歇,继续上路了。 其实,颍县离神女沟并不算远,马车的话,一天就能到,牛车慢些,如果早上走的早,天黑基本也能到。 但今天他们出发前一通忙活,耽误了时间,以至于天黑了,还在半道,要到县城的话,起码得半夜了。 想到天黑官道也不好走,且半夜到的话,住宿也是个问题,因此,几人商量,便就近找了家小旅社住了下来。 这家小旅社确实很小,亦十分简陋,是掌柜自己家的住房,将空余的几间腾出来,供来往客商用的,幸好,李蔓一家子人也不多,这时节本就是淡季,也没什么人住店,因此卧房随他们挑的。 李蔓本想要三间的,自己单独一间,其他两间任他们兄弟五个分,可到最后,竟然一家子挤到了一间,这真是让她有些莫名其妙了。 “掌柜的不是说还有两间吗?”看着跟自己一同进房的兄弟几 tang个,李蔓疑惑的问,“难道被人抢了?刚才也没见有其他客人来啊。” “这陌生的地方,我们不放心你一个人。”李墨老实交代。 “哦?”李蔓想想也是,不过,需要大家全部围在她身边吗?“这里只有一张床。” “掌柜的刚才说有一间大房,里面炕大。”李书说。 众人点头,看着李蔓,“咱们去看看那间大的吧。” 李蔓也觉得自己一个人挺怕的,就跟他们一起出去了,到了李书说的那间大房一看,里面暗的很,隐约能望见靠着墙壁那有一张大炕,就跟现代旅社的大通铺似的,一张大炕上睡下十来个人没问题的。 “大家把东西放下吧,我去找掌柜的拿盏灯过来。”李言道,一面向外走去,李墨也跟了过去。 李蔓看着李书李画两个收拾东西,俨然有住下来的意思,不禁纠结的咬了下唇,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一张炕就一张炕吧,不过凑合一晚上而已,何况,都是自己家人,再说了,自己一个人晚上睡在陌生的地方,没有他们几个在身边,她还真是害怕的。 “媳妇,饿了吧?我去问问掌柜的有木有吃的,再弄点热水过来。”李书收拾好了行礼,体贴的看了李蔓一眼。 “嗯,那楼道黑的很,你慢着点。”李蔓嘱咐着。 “没事。”李书笑笑就出去了。 李蔓摸索着打开了窗户,好让夜风能散散屋子里的味儿,李画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小拂尘,将大炕从炕头到炕梢细细清扫了一遍。 不一会儿,李墨李言李书三个一起回来了。 李书手里还端了一盆水,“媳妇,来细细手,我刚才问了,她家还有间浴室,提供热水的,一会吃过晚饭,再去洗洗。” “嗯。”李蔓就着那温水洗了手,其他人也都跟着搓了一把。 李书出去倒水,李蔓喊了一声,“再带盆水过来。” “嗯。”李书应了一声就出去了,不一会儿,又端了盆水进来。 屋内,点了两盏小油灯,还算明亮,李蔓从包裹里翻出了特地带来的一块洗净的抹布,蘸了水,然后爬到大炕上,仔细的擦着。 边上,其他男人对此已经见惯不怪。 等大炕擦好了,李蔓拿了几块干净的床单,重新铺到上面。 铺好了,掌柜的也正好送了饭菜过来,饭菜很简单,品相也不算好,好在是现做的。 下午在林子里,大家吃了不少,此刻也不算太饿,再加上那饭菜跟李蔓平时做的简直不能比,因此,凑合着吃了一顿,饭菜都剩了些就端出去了。 饭后,大家围坐在桌旁说话,李蔓看着自己的男人们,突然有些愧疚起来,“真是对不起,这大热的天还让你们陪着出来。” 关键是这一趟出来,结果还是未知,更有,那成衣店能不能开的起来,即便开起来,未来能不能做起来都是一个未知数。 可是,他们却都义无反顾的支持着她。 “知道就好。”李言笑看着她,这时候知道卖乖了,那天没让她穿那衣服,她恼的还差点哭了呢。 李蔓抿唇一笑,又有些不确定的问,“要是我这生意做不好,你们会不会怪我?” 其实,她也只是凭借着一腔热情,眼下真的要做了,心里除了欣喜之外,也会紧张犯怯的。 “怎么会?”李画宠溺的看着她。 李言也目光柔柔的凝视着她,“这些银子本来就是你挣的,想怎么用你自己决定就好,只要你自己觉得开心,我们怎么都行,生意好与不好,你都是我们的娘子。” 就他嘴巴会说话,气人的话能气死人,腻人的话也能甜死人。 李蔓满意了,心里甜滋滋的,“真的?你们不怕我赔光光?” “怕啥?本来就当是陪你玩的。”李书一激动,脱口说出了真话。 “啊?”李蔓一愣。 李墨碰了下李书的胳膊,“别听他瞎说,你认真做你的事,我们别的忙也帮不上,就只能陪在你身边就好。” “哦。”李蔓狐疑的扫了大家一眼,为什么她没觉得李书在瞎说呢。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女掌柜的在门外喊着,“热水好了,要用自己到灶房里去提。” “嗯。”李蔓应了一声,然后看着众人,“谁先去洗?” 本来出门在外,凑合一晚也行,但天气太热,有热水不洗澡也是浪费。 “那我先去洗了。”见他们没应,李蔓径直起身,从包裹里翻了自己的衣服。 李书紧跟着起来,“媳妇,我帮你提水去。” “嗯。”李蔓抱着干净衣物,和李书一起出了门。 有李书陪着她,其他人也算放心。 “大哥,二哥——”李画等人走了,这才忧心忡忡的说,“蔓儿对这次开店是认真的。” 可是,似乎连他自己,都对小丫头的创业没什么信心。 “我知道。”李墨神色也严肃了起来,“所以,我们要尽力帮她。” 李言瞧他两个神色凝重,觉得不免多想了,轻笑道,“你们放心,那丫头没你们想的那么娇弱,即便那店做不好,她顶多难过几天,完了就会好的。” “难过几天?”李画想着,她就算难过几天,他们瞧着也是心疼呢。 “心疼了?”看李画那眼神就知道,李言不屑的撇撇嘴,“依我看呢,失败了,于她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怎么说?”李画不解。 李墨亦是,蔓儿如此用心的想做一件事,这大热的天,出门去进货,这样辛苦,要是到头来害是失败了,就连他们心里也不好受。 李言瞅着他俩,缓缓道,“那丫头什么性子,这么久以来,你们还不知道吗?我是不知道她以前是怎么过来的?单看现在的她,单纯,幼稚,善良,总把这个世界想的太美好,甚至在她眼里都没有坏人了,在家里,咱们兄弟几个处处宠着她,她爱做什么就是什么,你们难道不觉得她太顺了吗?” “啊?这样不好吗?”媳妇不就是宠的吗? “她要一直愿意在家被咱们宠着,倒也好,可她偏生是个爱折腾的主,你们还没看出来吗?这店要是开成了,这小东西以后还会有消停的时候吗?大哥,四弟,咱们可就这一个媳妇,本来每个人处的时间就不多,这要是以后这店再开成了,小东西再生些别的想法来,咱怕是见天的连人影都摸不着的时候也有。” 一番话顿时说的李墨跟李画两个脸色更加严肃了起来。 “可总不能看着她的心血白费吧?”李画好不忍心看到李蔓因失败而难过的场面。 李言道,“当然不是睁眼看着了,再说了,养家糊口这种事,本来就是咱们爷们该干的事,现在她还在兴兴头上,等她倦了,咱们再接手,凭我们兄弟几个,难道还能让她受苦?” 李墨垂头沉默。 李言又道,“何况,丫头身子骨弱,现在还得每天吃药调理身子呢,可自从她忙活挣钱之后,这药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吃着,照这样下去,咱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儿子?” “等这事过去再说吧。”李墨想了一会说道,“蔓儿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即便是我们的媳妇,她也没想过要靠着我们。她想做大事,我懂。不过......还是看看再说,要是这店能开的起来,咱们再想别的法子,让她尽量留在家里,要是开不起来......” 这边,兄弟三人商议着,另一头,李蔓跟李书两个人从二楼下来,从小偏门进了后院厨房,女掌柜的正在厨房里忙,看到两人进来,就指着角落里的小木桶,“用这个打水,浴室就在隔壁那屋。” 一面又点了盏小油灯,“给,带上这个,不然看不见。” 李蔓接过小油灯,李书拿着木桶,帮着兑好了水,然后提着出去。 两人直接进了隔壁小浴室,说是浴室,其实也就是一间极其简陋的小房间,里面阴暗潮湿,即便点着小灯进来,里面还是很昏暗,且有一股子腥臊的气味。 李蔓拧紧了绣眉,将小油灯放到了窗台上。 李书提着小桶进来,这里也没有浴盆,看来是要直接就着这小木桶里的水往身上浇了。 着实简陋的让人咋舌。 “媳妇?”李书心疼的看着李蔓,“我来帮你吧。” “不用,”李蔓四下看了看,竟然连放衣服的地方也没有,最后只得将衣服塞到李书手上,“你帮我拿着,就在门口陪我,好吗?” “嗯。”李书点头,其实,他想着如果媳妇害怕,他就直接在屋里陪着也行,但又一想,媳妇准不会答应,所以,提也没提,乖乖的往外去。 “媳妇,我就在门口,有什么就喊我。” “嗯。”等他出去了,李蔓这才脱了衣服,慢慢的就着桶里的温水擦洗身子。 主要是白天出了汗,洗洗粘腻即可,她洗的很快,洗好之后,就走到门边,稍稍打开一条缝,伸手出去,喊李书,“衣服。” 李书再一件件的将衣服递给她。 利落的穿好衣服,李蔓迅速打开门,好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里面那味儿实在不好。 “嘻嘻,好了?”李书好笑的瞅着她,这还是有史以来,媳妇洗澡最快的一次,个中原因,他自然知晓。 “哦。”李蔓伸手擦了下额头没有来得及擦干的水珠,“你要不要也冲一下?” “我没带衣服。”李书道,其实,他是懒的进那里面去洗。 李蔓道,“我去帮你拿。” “算了,我跟你一起上去吧。”哪里放心她一个人,从这里到房间要经过一个院子,一个大厅,一个楼道呢。 就这样,李书又陪着李蔓上了楼。 屋里人听到脚步声,自觉的停止了刚才的谈话。 “回来了?这么快?”李言笑问。 李书厌弃的道,“别提了,什么浴室,就跟阴沟似的,也亏得媳妇能待的下去。” “那怎么办?洗洗总舒服一些。”李蔓走到炕边,将发带松开,一头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脑后,然后,再整理自己换下来的衣服。 李言轻笑,“出门在外不容易吧?” 李蔓微微一窘,“我知道。”虽然条件比她想的要差,也没有那种外出旅行的新鲜感,不过,她还能承受,吃苦什么的,她不怕。 “没事。”李书倒是安慰道,“咱明天中午就能到了,再在县城歇一晚,后天早上走早点,晚上就能回家的。” “嗯。”被李书这样一说,李蔓突然有些想家了,家里的两间茅草屋,小厨房,还有大黑小黄、小猪小鸡,院子里的那棵桃子树,后院的小菜园。 “想家了?”一瞧她捧着衣裳愣愣的出神,李言坐到她身侧,柔声问。 李蔓猛地抬头,尴尬的笑道,“没有。”才出来大半天而已,也太小看她了。 “呵。”李言心里却是欢喜,媳妇念家这是好事,不然以后天天想着往外面跑,那才烦人呢。 “累了吧?早点歇着,我也去洗洗。”李言轻柔的揉了揉她的头发,也拿了干净衣服,径直往外去。 “嗯。” 李墨李书李画小五先就去了,等李言出去的时候,李画和小五已经回来了。 大家借着简陋的地方,草草用水冲了个澡,便迅速回房。 李蔓已经躺在炕头睡下了,听着她韵致的呼吸,想来白天累着了,这会子睡的挺沉,兄弟几个动作都轻了下来,轻手轻脚的上了炕,各自歇息。 第二天天麻麻亮,大家就起床了,简单的吃了点早饭,付了店钱,大家便坐上牛车出发了,半上午的时候就到了颍县县城。 —— 灵儿也是才知道,红袖安卓客户端系统升级至4.12(最新版)投月票1变3!亲们,如果是安卓系统的,不用等到月底,现在就能投月票了,支持灵儿的,就把票砸过来吧\(o)/~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夜市 颍县县城算不得繁华,甚至还不如兴荣街上热闹,到处弥漫着一股肃穆古朴之感。 李蔓等人根据打听来的消息,也算费了些周折,找到了这里一家最大的布庄。 布庄的当家主人姓沈,是位年过五旬的夫人,这两年不怎么过问生意上的事,只在家享受天伦。 这日偏巧,沈老夫人带着小孙儿过来庄里玩,也想让小孙儿见识见识他奶奶一手创下的家业,也因此,李蔓等人越过了这里的管事,直接与沈老夫人聊上了。 沈老夫人十分爽利热情,将小孙儿交给了丫鬟,自己亲自带着李蔓等人在布庄参观凳。 原来,他们这里从织布、印染、销售是一条龙的,各个渠道皆有族中之人负责,规模很大,信誉也很好,近十年来,不仅在大燕国,甚至邻国也有了些名声,只是,沈老夫人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没了年轻时的闯劲,这才固守着这一片布庄,至于拓展生意的事,都交给儿子们处理了。 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将这里参观完了,李蔓很羡慕,暗想着将来李家也能有这样一份家业该多好娲。 “怎么样?”末了,沈老夫人带他们到了小议事厅,一面招呼人上茶,一面问李蔓。 虽然来的一共有六个,其中也不乏年长的,可沈老夫人还是一眼就瞧出,这些人里,说话顶用的该是这个装扮的像男孩的姑娘才是。 沈老夫人也没点破,只是,十分喜爱的看着俏生生的男孩。 李蔓放下茶杯,连连点头,“好,只是,小店过些日子才开张,未来生意如何,还不知晓,暂时要货的量怕也不大。” 所以,这大热的天,让老夫人陪着自己一路参观下来,她感动之余也有些心虚。 “呵呵,这有什么,就算你不订货也没关系,至少知道了我们沈家布庄,不是吗?”沈老夫人不甚在意的笑道。 “嗯。”李蔓点头,“我想先订一批货,不知沈老夫人看行不行?” 接下来,李蔓就亲自列了一张清单。 沈老夫人过目之后,轻轻一笑,“行,我立刻让人备去,不过,你们是现在就付钱等着拿货,还是等货备齐之后,我们给您送到店里去?” “你们还能送货上门的?”李蔓很惊喜。 沈老夫人笑着点头,“自然,我们沈家布庄销往大燕各处,也有些下了单子不好提货的,我们便有专人负责发送。不过嘛,你得先付一半的定钱,另外一半,等验了货之后再付也行。” “嗯嗯,行,”李蔓高兴极了,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接着道,“不瞒老夫人,其实,我们是从松风镇来的呢,到这里虽然不远,但要是带着这么一批货回去,确实不易,本来我还想着是不是要再雇辆车呢,现在你这边能送货上门,倒省了我好多事了。” “呵,让客人满意,这本是我们生意人该做的。”沈老夫人微微笑道,一面招呼李蔓,“喝茶。” 李蔓又喝了两口,转而看看边上依次坐着的男人们,眼底满是笑意,订单下了,派送的问题解决了,她轻松多了,“沈夫人,那这样吧,您这边算下价格,我先付您一半银子,到验货那日,再付您剩下的。” “嗯,好。”沈夫人招来管事的,“算好了吗?” 管事的中年男人点头,将一本账册递给她,“好了,一共是十七两三钱。” “嗯。”沈夫人点头,合上账册后,道,“给李公子瞧瞧。” “是。”管事的走过来,将账本递给李蔓。 李蔓摇头,“不用了,管事的,您做个帐,再写个收据,我们直接付定钱。” 其实,刚才一路参观,沈夫人已经将各种材质的衣料价格报给她了,而她根据自己要定的数量、比照着价格,心里已然算了两遍,却跟那管事的算的一分不差。 沈夫人眼底堆笑,“好,管家,先带李公子去交钱吧,至于他要的货,你也快些备上,争取三日内送到。” “是。”管事的朝李蔓看了一眼,“李公子,请。” 李蔓起身,然后李墨等人也跟着起来。 “大哥,你跟二哥去吧。”李蔓想着这么一大堆人过去也没必要。 “嗯。”李墨点头,与李言二人一起跟着管家去了。 这边,生意谈妥了,李蔓心情愉悦,又多喝了些茶。 沈夫人又命人帮她添了些水,一面客气的问,“李公子是第一次来县城么?” “嗯,”李蔓点头。 “呵,就是为了订货?” “嗯。” “现在货也定好,李公子打算在城里逛逛吗?”沈夫人热络的陪着李蔓闲聊。 李蔓摇头,“不了,明儿一早就要回去呢。” “哦?那倒是可惜了呢,好容易出来一趟,不好好逛逛就回么?”沈夫人也抿了口茶,笑问。 李蔓也笑,“以后出来的机会多呢,何 tang况,现在天热,也没心思逛。” 这倒是实在的,沈夫人又问,“晚上歇息的地方找好了吗?如若不嫌弃,我沈家......” “已经找好了客栈。”李蔓道。 “哦。”这时,管事的跟李墨李言一起回来,“夫人,都办妥了。” “嗯,你先下去吧。”沈夫人朝他摆摆手,挥退管家,然后,笑看着李蔓,“李公子,货已经在准备了,明儿一早就能派送,只是,你们那边有人接应吗?” 这么快?李蔓知道自己的牛车走的有多慢,忙道,“后日傍晚前送到即可。” “嗯。”沈夫人心里就有了底,毕竟,之前管事的将李蔓一行人的情况细致的报备给了她。 架着牛车来的,瞧着穿衣打扮,也未必是有钱的,不过,这样有上进心又不怕吃苦的年轻人,她愿意帮。 “沈夫人,事情就这么定了,也叨扰了您半天了,我们就先告辞了。”李蔓说着起身。 沈夫人也没留,只招来管事的,“好生送他们出去。” “是。”管家在前方带路,李蔓一行人才从前门出去,然后坐着牛车,又一路来到了早晨才找好的客栈。 此刻,已是半下午,日头也没那么厉害了,到了房中,李蔓打开窗户,就趴在窗户旁,吹着风,兴致勃勃的看着楼下僻静的街道。 李言凑过来,扫了眼空空的街道,笑道,“还以为有什么好看呢?” “好看啊。”这里的房子,这里的大树,还有偶尔路过的行人,都让李蔓觉着新鲜,这可是她到这时代,第一次出远门呢。 李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看就看吧,别再往前趴了,小心掉下去。” 李蔓凝眉,她有那么笨?趴个窗户还能掉楼底下去? “蔓儿,要不要歇会?”这时,李画已经整理好了床铺,在原本的炕席上将自己家带来的床单铺好。 李蔓深吸一口气,昨晚在那农家小屋,睡的确实不好,热不说,还有蚊子,真是熬人的很,此刻,李画坐在床上喊她,她还真有些困意了。 转身走来,她爬到了床头,抱着枕席就斜躺了下来,再看看李画等人,“你们呢?” 李画眨了两下眼睛,“可以吗?” 李蔓笑,“这床这么大,难道我一个人睡么?你们昨晚都没睡好,现在又没什么事,咱把觉补回来,晚上出去逛逛如何?” “好。”一听到有的逛,小五跟李书立刻惊喜的应和,两人哧溜就窜了上来。 李画已经挨着李蔓的边上躺好,手里拿着蒲扇,轻轻的扇着风。 李墨跟李言相视一眼,也笑着脱了外衣鞋子,依次躺到了床尾。 昨儿奔波了一天,晚上还没睡好,今儿大半日也都在外面忙,此刻,事情办妥,大家这一放松,困意来袭,一家子六个,在偌大的床上竟都沉沉的睡了去,一直到日落西山,昏暗的夜色渐渐笼罩。 “唔......”寂静的屋子里,先是李画一声闷哼,难受的睁开眼睛,就发现,李蔓不知何时睡横了过去,一条腿横压在自己身上。 刚才那一重击,就是她那条腿蹬的。 李画揉了下眼睛,刚有些好笑这丫头的睡姿,不想,她也不知是正在做梦还是怎地,哼哼了两声,竟然又抬起一条胳膊朝他这边砸了过来。 李画吓的赶紧用手去挡,不然,那一拳肯定会砸在自己脸上。 捉住了她细细的手腕,轻轻放下,再稍稍坐起身子,将她横过来的腿挪了下来。 “啊?”李蔓睡姿不雅,但觉也很浅,被人轻轻一碰,立刻惊醒,就见李画怔愣的盯着她,“你,弄醒你了?” “你干嘛?”李蔓愕然的看着他,正抱着自己的小腿。 李画看她眼神异样,忙松开,“你压到我了。” “压到你?”李蔓狐疑,她明明睡的好好的。 李画点头,“真的。”不然,这种时候,他还能动歪心思不成,瞧她瞅着自己的那是什么眼神? “哦。”李蔓心里不信,她睡的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压到他?明明是这小子坏了......咳咳,瞅着边上睡的一排人,她暗自朝他白了一眼,也不瞅瞅什么情况。 “真没有。”李画觉得跳到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 “你们俩说够了没有?”李言这时睁开眼睛,不耐的朝他二人看来,腻腻歪歪的,当他是聋子不成。 李画尴尬,“二哥,吵醒你了?” “说话那么大声,你说呢?”李言没好气道。 李蔓憋屈,“哪有?”她明明压低声音的。 “好了,天都黑了。”李墨突然出声,身子往起一坐。 李书紧跟着翻了个身,睁眼看了看窗外,“天黑了吗?” “那我们要出去逛了吗?”小五哧溜一下也爬了起来,异常兴奋的样子。 李蔓愕然,“你们......都醒了?” “嗯。”除李画之外,大家都点点头,从李画那闷哼一声,大家就有点意识了,再到李蔓那小小的一声惊呼,大家还有不醒的道理。 李蔓干笑,“哦,那都起来吧?咱们出去逛逛,顺便吃点东西。” “嗯。”大家齐齐点头,一个个利落的起身下床。 —— 李蔓他们住的客栈并不在繁华街道上,但也离的不远,事实上,一出客栈的门,也不用人指点,就知道哪里好玩。 因为哪里灯光最亮,哪里人声鼎沸,那里肯定热闹没的说的。 因此,大家就往那灯火通明的街道去。 不得不说,这县城的晚上跟白天太不一样了,白天街上一片死寂,可到了晚上,就像魔法被人解开,一下子活过来一样,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常,吃的喝的玩的乐的,有见过的没见过的......各种琳琅满目的东西,让人目不暇接。 “哇,泥人,这里还有捏泥人的呢?”李蔓惊喜的发现一处小摊点,那货担上摆放着各种栩栩如生的小泥人。 李言紧跟了几步,一把抓住窜出去的李蔓,“你慢着些,这里人多,被人挤了怎么办?” “没事。”虽这么说着,李蔓还是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这时,李画也总算绕开了几人,朝李蔓身边围了过来,和李言两个,一人一边的帮她与陌生人隔开,带着她到了泥人摊前。 李蔓立刻就拿了一个猪八戒的小泥人仔细瞧着,越瞧那是心里越亲切啊,忍不住问那摊主,“你也知道猪八戒吗?知道西游记的故事?” 这可是她从小看到大的电视剧,每年不看一遍,都觉得生活里缺点什么似的。 摊主正在拿小刻刀在刻着小泥人,听她一问,有些愣神,“啥猪八戒?还有啥记的?” “这个啊?”李蔓将手里的猪八戒举了举,“这不就是猪八戒么?” “呵,这就是一头猪嘛。”掌柜的好笑,“小客官真有趣,不过,猪八戒......倒还是挺有意思的名字。” 李蔓顿时有些失望,“你不知道猪八戒啊?”可她瞧了瞧这泥人,肥头大耳,一脸憨态,明明很像嘛。 “怎么了?不喜欢了?”她脸上一点的异色,也被李言瞧了个透。 李蔓摇头,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瞅着他,“我以为他知道猪八戒呢。” “呵,原来他叫猪八戒啊,很好听啊。”李画也看出她有些失落,忙赔笑哄道。 李蔓点头,“嗯,他叫猪八戒,他还有个师父叫唐僧,有个大师兄叫孙悟空,可厉害了,还有个师弟沙僧。” “哦,我知道我知道。”这时,被李墨李书守在中间的小五立刻惊喜叫道。 李蔓一愣,“你知道?” “嗯。”小五猛点头,“我看过,上次在虎子家,他爹买肉用的纸里就有。” “哦?”原来这里也有书记载着这个她熟悉的故事吗? “不过只有一点点,我看过图画的,就跟这一样呢。”小五指着她手里的泥人。 “原来他就是猪八戒啊。”这时,摊主也跟着笑起来,“我不识字,就是在娃的小人书上见过,觉得有趣就刻上了,还不知道他有这么个名字呢。” “嗯嗯嗯。”李蔓惊喜非常,两个时空,终于因有了这么个共通的东西,让她觉得亲切非常。 不仅买了猪八戒,李蔓还让摊主根据自己的描绘,再刻了另外师徒三人的模样。 虽说不是十分的相像,但猴子是猴子,僧人是僧人,还有沙森脖子上的大串佛珠,刻画的还是很逼真,至少让她知道就是那么几个人。 终于凑起了西游师徒四人,李蔓满意的又跟着兄弟几个在街上逛着。 因为,还没吃晚饭,此刻,大家也觉得有些饿了,李蔓就建议,好容易到大城市一趟,怎么着也得下顿馆子才行。 李书小五立刻附议。 李墨无奈,看着媳妇和弟弟们眼巴巴的眼神,也不再捂紧口袋,笑道,“好,你们自己挑,喜欢哪家就哪家。” 这条街上,酒楼不少,李书拉着李蔓,李蔓拉着小五,三人一路往前,终于瞄定了一家名叫‘好再来’的饭馆。 连店名都这么熟悉,李蔓心里涌出了挺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带着李家兄弟一起穿越到了现代,然后,一大家子又来到了现代某处古迹一般。 因为正巧是饭点,店里坐的满满当当的,不得不说生意太好了。 但正因为这生意好,才让李蔓等人笃定,这里饭菜一定好吃。 寻了半天没有找到座位,李墨就建议,“蔓儿,咱们换一家吧。” “我看各家应该都差不多。”李蔓道。 突然,一处靠窗的位置上,两个男人喊小二付账。 “这边。”李蔓忙拉了李 墨的手,朝那边去。 其他人也都跟上。 两个男人付银子走了,小二立刻清理桌子。 “能不能把这桌子往外抬抬。”李蔓问。 小二一瞧,这么多位,就点头,然后对李墨道,“劳烦客官搭把手。” 李墨却没用小二帮忙,径直上前,将桌子往外一搬。 小二眼神闪了闪,有些崇拜之意。 李蔓得意的笑了下,“他是天生神力,哈哈。” 小二再一瞧说话的男孩,眉眼精致,漂亮的实在有些不像话。 “看什么看?”李书一把抓住小二的肩,将他拉扯到一边,“去给我们再搬几张凳子。” “是是是。”小二一瞧李书凶神恶煞的眼神,忙跑了。 李蔓瞅着小二踉跄跑的样子,直笑,“李书,你好凶。” “不凶行吗?”李言拉她先坐了下来,无奈的盯着她漂亮的脸,“你呀,不是告诉过你,出门少说话少笑......” “我没多说啊。”她似乎也就跟小二说了两句吧,然后,就笑了一下下而已。 最好一句别说,李言大掌绕到她脑后,道,“一会就低头吃饭知道吗?” 早知道,扮个男孩出门,还有那么多人看她,就该把面纱也带出来。 李蔓不知他在恼什么,只得点头。 不一会儿,小二亲自搬来了两张椅子,李墨跟李画也坐了下来。 “点菜。”李画从小二那接过了菜单,然后递给了李蔓。 家里大哥二哥三哥都不人得什么字,而他对吃的不甚在意,拿主意的自然是靠李蔓了。 李蔓拿了菜单,翻了翻,嗬,果然城里跟乡下的消费水平不一样呢,一份红烧鱼都得八十文,够买两件衣服的呢。 然后,她又翻了翻素菜和汤......最便宜的豆芽丝也要十六文。 抢钱啊!!! “六碗面!”最终,怕李墨肉疼,自己也心疼,李蔓合了菜单,慢悠悠的对小二说。 —— 谢谢大家的支持\(o)/~ 第一百七十章 跳水 “六碗面!” 李蔓似乎不爽的声音一出,李墨等人皆怔了,“怎么只要了面?” 李蔓没答。 “什么面?”小二问,“我们这里的有牛肉、鸡丝......” “素面,多放青菜。”李蔓几乎咬牙道,一碗素面都要十五文,哎桎。 “好好好。”小二接过菜单转身就跑了,话说,这几个模样俊美的小客人们,脾气都不咋地呢。 “怎么了?”李言问潼。 李蔓微微压低了声音,道,“好贵。” “......”众人一听,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李墨微微抿了抿唇,道,“蔓儿,刚才不是说好了要大吃一顿么?” “是啊,你喜欢什么就点吧?银子花了咱们还能再挣。”李画道。 李言只默默的瞅着李蔓,眼底涌过怜惜的神色。 李书跟小五也都没说话,即便嘴馋,也得忍着,毕竟连媳妇都忍了,他们怎么能好吃呢。 李蔓本是实话,也没觉得说出来有什么,可一看男人们渐渐变换的脸色,顿时后悔了。 面子,无论现代古代,对于男人都是重要的,尤其是在自己的女人跟前。 “其实吧。”李蔓稍稍俯身,压低声音对大家道,“刚才一看菜单我就想走了,一点特色都没有。” “嗯?”大家看她一脸认真,不由低下头来,也认真听着。 李蔓小眉头蹙着,一本正经的解释着,神情似乎还有些不屑,“什么辣子鸡丁,鱼香肉丝,红烧排骨,麻婆豆腐,糖醋鱼,卤味凤凰啥的,不都是很寻常的家常菜么?给我材料,保准做的比那厨子还好,真是的,难道是什么天下名厨不成?竟然也要那么贵的价格?” “媳妇,你咋知道那么多菜名?听着好像很好吃的样子。”李书舔了下嘴唇,十分艳羡的说。 “没出息。”李蔓伸手轻轻捏了下他的鼻子,笑道,“回头等空了,我一道一道给你们做,保准比这里的厨子做的还要好。” “嗯。”李书乐不可支的点头。 “丫头,你说的那些都吃过?不然怎么保证比人家做的好吃?”李言偏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她。 李蔓被噎了一下,若说自己都吃过的话?难免让人生疑自己的身份,若说没吃过的话,那自己刚才说的...... “哎呀,”李蔓似乎着恼般的拍了下李言,嗔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反正做菜就那么些个花样,煎炒烹炸炖的,所谓特别也不过是食材上而已,难道你没吃过我做的菜吗?还敢怀疑我的手艺?哼,下次不给你做饭了。” 李言轻笑,“知道你做菜手艺好,不过,也用不着这么骄傲?一点也瞧不上人家的厨子,既然来了,好歹也尝尝人家的手艺啊。” 说着,李言轻轻招手,换来了一旁伺候的小二,“麻烦你,再给我们添两个菜。” “什么菜?”小二客气的过来问。 李言微微拧了下眉,道,“你把这个拿给我。”他指了指小二手里拿的菜单。 “哦。”小二将菜单递给他,李言接过,一页一页的翻起来。 “你要点什么菜?”李蔓坐在他身侧,看李言一页一页的翻找,根本不像在点菜,而像在找菜似得,不由好奇的凑近问,而且,还有一点,据她所知,李言认得的字也不多,而这菜名很多挺难认的,他要怎么点? 李言没理她,终于在翻找了两遍之后,确定的伸手落在一行字上面,“这个,还有这个,这个......” 东坡肉、椒盐虾、雪花鸡—— 李蔓很吃惊,他竟然点了这三样,都是她爱吃且想吃的。 点完了,李言将菜单递给小二,“就要这三样,别弄错了。” 他是不认得多少字,可刚才小丫头点菜的时候,手指头在这三样菜上停留的时间最长,他绝对没有看差。 “是。”小二拿着菜单,自去后堂准备去。 这边,李书好奇的问,“二哥,点了什么菜?” “一会上来你不就知道了。”李言微微一笑,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菜。 李蔓看他笑的松快,没敢问,你点的那几道菜,知道价格吗? 大家都很好奇李言点的什么菜,唯有李蔓偷偷捏了把汗,希望一会吃完付账的时候,李墨不要肉疼就成。 不一会儿,六碗青菜素面先送来了,还外加小店送的一小小碟子的咸菜。 “唔,好饿啊,快吃吧。”等面条端了上来,闻着面香,李蔓其实觉得,身在异乡,能有碗热汤面吃着也不错。 李言帮她捋了捋额前掉落的碎发,轻声道,“慢着点,烫。” “嗯。”李蔓夹起面条,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吃了几口,就觉着热了,小脸朝窗口凑了凑,好让夜风能带来些凉意。 tang这时,外面热闹的景象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只看到很多人都往一个地方涌去,好似前方有宝贝似的。 “看什么呢?”李言见她停下不吃,也往窗外瞅了瞅。 李蔓头也没回,“外面好热闹,好像有好玩的呢。” “先吃,吃好了咱们再去。”李言两指在她小耳垂上捻了下,小丫头吃饭都不专心,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好玩的。 李蔓一捂耳朵,‘哦’的一声,嗔怪的看了李言一眼,就他管的紧。 埋头吃面,不多时,李言点的三道菜就上来了。 阵阵菜香顿时让人食欲大开。 “这是什么菜?”李书指着那道东坡肉问,“看起来真好吃。” “东坡肉。”小二上了菜就退了,李蔓就充当了解说员,李书问一个,她解答一个。 然后用筷子夹了点尝了尝,有点肥腻了。 但见李书他们吃的欢快,不由笑了,她一向讨厌肥腻,正宗的东坡肉薄皮嫩肉,香糯而不腻口,最讲究肥而不腻,可李书他们平时很少吃荤腥,于他们来说越肥越油越好吃的。 李蔓没再动东坡肉,只吃那虾,觉得倒比自己在现代吃的还要美味几分。 雪花鸡做的也不错。 最终一餐吃下来,价格虽贵了些,却也不算华而不实,毕竟看几个男人的脸色就知道了,仿佛吃到了天下最好吃的美食一般。 吃罢付账,三个菜六碗面一共二两七钱银子,李墨脸色果然微微变了下,然后却故作平静的付了银子。 李蔓瞧过之后想笑,却不敢笑出来,只将头埋在杯子里偷偷的。 “你是用脸喝水吗?”李言大掌抚上了她的后脑勺,好笑的问。 “哦,杯子里水少。”李蔓抬起头来,脸微微泛红,不是窘的,是憋笑憋的。 李言瞅她一眼,无声的笑了,别以为她那点小心思,别人看不出来,早都写在脸上了,还以为那么点的小杯子能藏的住? 付过帐之后,大家起身离去。 李蔓一出来,就朝之前人群涌去的地方瞧着,“要不要也去瞧瞧?反正现在也早,回客栈也睡不着。” “行啊,不过,你不许乱跑,跟着点。”李言说着捉住她的手,就怕她一不小心丢了。 李蔓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们要看的是小五好不好?她都多大了?何况,她是随便乱跑的人吗? “走吧。”看她一副不满的样子,李画轻轻一笑,也走在她的身侧,想护着她,不过,没有像李言那般霸道的捉住她而已。 李蔓‘嗯’了一声,猛然拽了拽李言,恶劣的道,“走啦!” “嗯。”李言好笑,迈开长腿,几步一走,李蔓就有些跟不上了,“你慢着点。” 李言扭头,看她喘吁吁的,轻笑,“刚才谁想快点来着?才走这么点路,就不行了?” “谁不行了?才吃过饭好不好?走那么快,对胃不好。”李蔓睨他一眼,想挣脱他的手又挣不掉,只得扶着他的胳膊喘气。 后面,李墨等人也跟了过来。 “二哥,走那么快做什么?看把媳妇累的,要不,你看着小五,我来护着媳妇。”李书也不满起来,松开小五,就想牵李蔓。 李蔓也不满,“谁要你们护了?又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不过是出来玩,你们这一边一个的架着我,我走路都走不好了。” “你这丫头,别不识好歹,之前才出来,你还差点被人撞翻了,要不是我跟四弟在,被人踩了去,这会子还嫌弃我们了?”李言曲指就在她脑门上敲了下。 李蔓揉着额头,瞪他,“看吧看吧,你就是这样,要不是你之前跟的那么紧,我会想溜吗?我要是不想溜,就不会跑的那么快被人撞了。” 说起来都怪他! 李言,“......” “好了,二弟,咱们出来一趟也不容易,你跟着蔓儿就好,也别拘着她了。”李墨开口。 李蔓得意的笑了,还是大哥好,她走到李墨身侧,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然后,再看了李言一眼,“这样你放心了吧?我跟大哥一起。” 李言唇角一勾,死丫头,敢这样惹他?“好好好,你跟着大哥吧,小五,过来,二哥带你去玩。” “哦。”小五正愁着被大哥三哥看的紧呢,害的他好多东西没看着没玩着,此刻,二哥说带他玩,他正乐不得的,忙挣开了李墨的手,就跑到了李言跟前。 李言牵着小五的手,两个家伙一会就跑到了前面。 李墨不放心的喊了声,“二弟,你也慢着点,好生看着点小五。” 前面没人答话。 “我们也赶紧跟过去吧。”李书也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李蔓睨了一眼前方挤进人群的李言,小声哧了一句,“小气。” “走吧。”李画仍旧走在她身侧,一手轻 轻搭在了她肩上。 四个人也赶紧朝前方人多的地方走去。 到了那里才知道,原来,这边有一条小湖,月色下,水波粼粼,湖心,还有几座美丽的画舫,上头不时飘出仙乐声声。 李蔓等人好不容易从人群里挤到了前头,刚扶上栏杆,就听耳侧响起李言的声音,“过来了。” “啊?”李蔓偏着头,就见李言隔着自己四五个人的位置站着,不由问,“大家都在看什么?” 李言似乎没听清她的话,带着小五,愣是绕开中间几人,朝这边挤了来,然后,将小五交给李墨,自己则绕到了李蔓身后,双臂自她肋下伸出,准确而霸道的将她圈在了湖边栏杆与自己的怀抱之中。 宽厚的胸膛,灼热的气息,让李蔓有些恍惚,“你,你怎么过来了?” “你刚才问我什么?”李言垂下头,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李蔓身子微僵,指着前面画舫,“大家挤过来,就是看那个吗?” “呵。”李言几乎半个身子压在她背上,低低轻笑,在她耳边细细解释,“听人说,那几座画舫几天前才出现的,是京里某个达官贵人家里的,上头有不少女眷,见过的人都说美丽的像仙女。” “原来大家是来看仙女的啊。”李蔓抿嘴一笑,想着这种场面跟现代的追星有异曲同工之妙呢,只是,她没想到,这古人也是如此爱好。 “是啊。”李言轻轻呢喃,声音却粗了几分,灼热的呼吸喷洒到李蔓的脖子上,痒的她往边上一躲,“你别靠那么近,痒。” “人多,挤。”李言一点没因她这话收敛,反而手臂渐渐收紧。 李蔓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扭头,正对上如墨碎发下那厮闪烁着幽芒的双眸,心口牟地一缩。 恰此刻,画舫中突然出现几位女子,人群里立刻掀起一股热浪般,大家随着那画舫慢慢游走的方向涌去,李蔓被这人群一带,整个身子往边上一歪,亏得李言抱着她,不然真有被踩踏的危险。 只是,她侧首去看画舫中人,离的太远看不清楚,就问李言,“那些人是谁啊?” 李言摇头,“不清楚。” 他们只被动的跟着人群走着,不多时,人群定,还响起了一阵阵的欢呼声,在这种气氛下,李蔓瞧着其中一座最大最漂亮的画舫正朝自己这边游来,上头,十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正随着仙乐翩然起舞。 怪不得人们这么兴奋,炎炎夏日,人倦马乏的,到了晚上,能看上这么一副美景,确实够提神的。 李蔓也瞧的兴起,她看的出,这些姑娘的舞技超群,绝对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不是寻常人所能比的,这跟她之前在暖香楼见那些姑娘们跳过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所以说,李言刚才所说,这画舫上是什么达官贵人,她有些信了。 突然,脖颈处痒痒的还有刺痛感,李蔓一蹙眉,咬唇狠狠的用胳膊肘朝后捅了去,坏蛋,不看仙女跳舞,在她这捣什么乱。 “呵呵......”李言得逞似的在她耳边轻笑,恼的李蔓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下去。 “死丫头,这么狠。”李言咬着她的耳朵,手却未动,就让她那么下劲的掐着。 李蔓小脸红的滴血,一跺脚,扭头朝他胸口撞了下,压低声音警告,“不许乱动,这么多美人跳舞的,你不看浪费,以后你想看都看不到。” “那就不看好了,谁稀罕。”李言低笑,埋首在她的肩头,低声呢喃,“再美也不及你。” 最后那一声,李蔓是没听见,因为,她全部的注意力,也与这岸上人一样,全被那画舫中出现的男人吸引了。 其实,说他是男子,墨发如染,春水盈眸,冰肌赛雪,薄唇如玫,整个的比女子还要娇美动人,可若说他是女子,身形修长,太过挺拔,三千青丝未扎未束,肆意张扬,一件雪白锦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腰带未束,健硕的胸膛若隐若现...... 他从美人榻上起身,赤着脚往船舷走来,人群中立刻爆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欢呼,女子的尖锐的声音顿时一浪高过一浪。 那男子薄唇轻勾,绝美妖娆的面上露出一抹邪肆的笑来,接过边上侍女递来的琵琶,弯身坐到船舷上,两指轻轻一拨,如珠似玉的琵琶音在水面一波一波的荡漾开。 宛若施了法术一般,原本喧闹的岸边,此刻安静极了,大家似乎都沉浸在这美妙的琵琶曲中,甚至连呼吸都不敢放肆,生怕惊扰了这船上美人的雅兴。 “弹的真好。”李蔓由衷赞道。 身后,李言拧紧了长眉,“长的也不赖。” “什么叫不赖,人家那叫倾国倾城好不好?”李蔓轻笑,她听出了李言声音里的酸意。 果然,李言在她腰上掐了下,“白长了一双大眼睛,一点眼光都没,那不男不女的有什么好看的?” “呵呵,你是嫉妒。”李蔓捏紧了他 的手,怕他又掐。 李言,“......”咬了咬牙,一低头,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唔。”李蔓一声低呼,却不想,原本不大的声音,在这种死寂的情况下,竟显得那般突兀。 几乎是瞬间,所有目光齐刷刷朝她这边射来,李蔓尴尬极了,刚想说声抱歉什么的,却不想,眼前一道人影晃过,脖子上一股力量袭来,整个身子轻盈飞出,却又重重摔落。 碰——平静的水面激起一大片的水花。 李言脑子瞬间空白了下,而身边,李书早已掀开前面的人,翻了栏杆就朝湖里跳了去。 差不多是同时,接二连三有落水的声音,还有孩童叫喊的声音。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姐姐......” 小五根本不知道那个被人扔下水的人是李蔓,只瞧着三哥二哥大哥四哥相继跳下水去,整个人就蒙了,他也想往下跳,却被身后的人跟拉住了。 “小兄弟,别做傻事,这水深的很,你跳下去就上不来了。” “不要,我哥哥还下面。”小五挣扎着,但看到哥哥们还有姐姐相继往岸边游来,一颗心才算落定。 其实,李蔓会游泳,她只是一开始被人揪起扔进水里,一个不防沉了下去,被灌了几口水而已,后来,看到男人们一个个的跳了下来,这才傻了眼,慌忙朝他们游了过来。 李家兄弟从小在水塘边长大,会水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他们没料到,李蔓竟然也会,看到她熟练且姿势优美的像条鱼似的往岸边游去,众人心里松了口气,赶忙也跟了过去。 只是,到了岸边,李蔓伸手攀着岸岩,想爬上去,奈何很滑,试了两次滑下来,好在,李言等人游过来,将她拖上了岸。 她刚一上岸,岸边原本看戏的人,赶忙往后退了几步,就好像她是瘟疫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 亲爱的们,月票1变3,要安卓系统升级到4.12版本,也就是最新版才可以的,大家别弄错了哦\(o)/~ 第一百七十一章 怀疑 小五连忙跑了过来,扶住李蔓,“姐姐,你没事吧?” 李蔓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摇摇头,“没事。”扶着小五艰难的站起来,看到李墨等人相继爬上岸,心下才稍稍定了,“你们没事吧?” 李墨几个浑身湿哒哒的朝她走来,“蔓儿。” “我没事。”看到他们眼底的担忧,李蔓忙道,只是,刚从冷水里出来,身上不舒服,还有些凉潼。 李言过来,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心疼的捋了捋她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的发丝,“没事就好。” “二哥。”这时,李书出声,声音有些冷,他手指着画舫之上的男子,愤慨不已,“就是那不男不女的妖精干的。” 此言一出,李蔓大惊,刚才她只是觉得有人影在眼前一晃,然后整个就跟一只被老鹰抓起的小鸡,被拎到半空中又丢了下来。 她知道是被人抓出去丢的,可不知道竟然是那只长的好看的妖精桎。 何况,他丢自己干什么? 李言当时也没看清,待三弟这样一说,他一双冷眸如淬了毒的刀刃一般朝那画舫上的男子射了过去。 只是,还没等李言质问讨回公道,船舷上坐着的男子,一边晃悠着一双修长的腿,一边闲适的笑着。 “哟,这么会子就都爬了上来?不错不错......” 话音刚落,就见船舷上几个女子突然腾空飞出,齐齐朝李蔓这边飞来,还不等众人反应,这些个女子伸出双手,宛若鹰爪般,又将李蔓等人抓起,齐齐抛向湖里。 就连小五也不放过! 显然,被李蔓等人痛恨的妖精,是嫌他们在水中待的时间太短了。 砰砰砰砰......几道落水的声音又响起,人群自觉的又退后了几分,却又舍不得错过这样一场好戏。 李蔓又被灌了几口水,只觉腹腔一阵疼痛,好容易露出水面才想呼吸,头顶一道力量压来,她整个人又被摁到了水底。 开始,还不知怎么回事,连试了两次,才发现是那些美若天仙的姑娘,一发现她露头,就像鬼似得飘过来,用脚踩着她,非要将她踩进水底不可。 耳边一片嘈杂之声,虽听不清楚,但她也料到,李墨等人必然与她遭受到了同样的噩遇。 怎么办?李蔓在水底憋着气,胸腔像炸开一样疼痛,但脑子还是清晰的,她明白了,那些人根本是想置她于死地,而且,这些个女子都是有功夫底子的,李墨他们纵然力气再大,也斗不过有身手的人。 但,就被人强行溺死在这冰冷的湖水中,还是一家子,冤不冤啊?就算做鬼她也不甘啊。 猛然,头顶传来几声恶劣的笑声,李蔓猛一露头,才吸了一口气,却又被人踢下水,不过,好在这次她有防备,且看清楚了那画舫的位置,一入水中,憋着气像条鱼似的朝那画舫游去。 刚到那画舫下面,李蔓竟然惊喜的发现,李言跟李书两个也偷偷的窝在下面,似乎想做与她想的一样的事。 发现她来,两人同时伸出胳膊,将她拽了过来,而水面,只偶尔泛起几个水泡,并没引到别人的注意。 有他二人在,李蔓心里好受了些,可在水中,她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只在自己快要憋不住的时候,猛然向上窜起。 晶莹的水珠飞溅,平静的水面忽地冒出一个小小的身影,如墨发丝如海藻般落在身侧,宛如墨色绸缎,泛着珠光,她剧烈的咳嗽了几下,一张小脸美丽非常,却泛着惨白的颜色。 这突然映入眼帘的小女人,让司徒青表情僵了下。 也就在他这一晃神的功夫,李蔓眼底闪过一丝狠戾,猛然伸手,捉住了他的脚踝,使劲朝下一拽。 扑通,又是落水的声音,众人还没反应怎么回事,那坐着船舷上的美丽妖精就被人拖下水中。 李蔓伙着李言李书,三人合力抓着那妖精,死死的摁在水里,也要让他尝尝喝冷水的滋味。 只是,不等李蔓等人大仇得报,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袭来,李蔓等三人同时被震飞,一道人影从水中跃起,宛若惊鸿,单足落在船舷之上,幽幽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在在水中央乱扑通的李蔓身上,唇角一点一点的勾起。 就在李蔓体力不支,快要撑不下去时,那妖精猛然跃出,单手抓住了她的衣领,将她从水中带出,再返身,轻盈的落到了画舫上。 而其他女子,也将李墨等人带出水,全部抓到了画舫上。 “蔓儿......”众人一被带上岸,顾不得自身难受,纷纷寻起李蔓来。 “你们这些臭婆娘,把我媳妇弄哪儿去了?”李书撑着起身,瞅见身前晃动的白影,就想扑过去揍一顿。 然而,这些女子轻功了得,还没等李书挨过来,早已足尖一点,敏捷的避闪了开。 “三弟。”李墨知道这些虽然是女人,可一个个的功夫厉害,不是他们能斗的过 tang的,怕李书吃亏,忙拽住了他。 “大哥,她们把媳妇带哪儿了?”李书急的五脏六腑都快要焚烧起来了。 李墨也急,可是,他知道,凭他们兄弟几个的蛮力根本不是这些女人的对手,如果强来,即便他们吃亏怕也未必能得到结果。 “各位姑娘。” 正在李墨扶着李书,苦想对策时,李画出声了,他本身没有三个哥哥健壮,在水中待了许久,也有些支撑不住,此刻唯有扶着船上栏杆才不至于瘫软在地。 “我们兄弟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非要置我们于死地?” 他声音不大,却也掷地有声,哪知这些女子仿若雕塑一般,竟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李画咬了咬唇,“如果我们无意中有得罪之处,还请高抬贵手,将我媳妇送还回来。” 还跟木头桩子似的,李书急了,“四弟,跟她们废话没用,媳妇就是被那妖精带到船舱里面去的,咱们进去找。” 李言好容易将小五救醒,听见李书的话,心下又是狠狠一沉,自己女人被一个不男不女的妖精带进船舱?他感觉全身的暴虐因子都被催发了,红着眼睛喊,“四弟,你过来照顾小五。” 说罢,起身就往船舱奔去。 而不用他招呼,李墨李书早已在第一时间朝那船舱扑去,媳妇被一个男人带进船舱,能发生什么事?作为男人的他们,用脚趾头都能猜的到。 然而,还未等他们靠进舱门,之前木头一样的白衣女人们,纷纷像鬼一样的飘了过来,拦在了门口,“教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 “滚开。”李言捏紧了拳头,逼急了,打女人这种事他完全能做的出来。 李书比他直接,干脆一拳头朝其中一女子砸了过去,吼道,“让你滚开,没听见?” 那女子头一偏,李墨趁着空儿,迅速朝前挤去。 可这些女子毕竟不是吃素的,素手一挥,一股强劲的气流朝李墨袭来,直击的他倒退了好几步。 “你们听好了,若再敢擅闯一步,格杀勿论。” “是吗?那就试试看。”李言邪佞一笑,猛然伸手朝那说狠话的女子胸前抓去。 那女子一怔,小脸瞬间爆红,还未及反应,脖子上豁然多了把小刀。 没错,就是李言寻常雕刻用的小刻刀,虽然小巧,但很锋利,割断脖子这种事也是能轻易做的到的。 “快放开红姐。”边上其他女子先是愕然,继而愤怒非常。 想不到她们竟然败给了一个毫无功夫底子的男人? “都给我滚一边去,不然,老子这把刀,先戳瞎她眼睛,再割她的脸,切断她的脖子......”李言发狠。 “你敢?” 不等李言说话,李书已然一脚踹向了红姐的小腹,“看老子敢不敢?” 红姐闷哼一声,眼底闪过杀意。 可是,主子没交代过杀人,她不妄自行动。 而船舱内,差点昏迷的李蔓渐渐清醒过来,只是,她全身不能动,甚至连说话也不能,听着门口的动静,心惊肉跳,却什么也帮不了,只能干着急。 而那只掳她进来的妖精,此刻却不知在哪儿,不大的小房间内自有她一个人。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另一间房内,两个男子透过一扇透明的小窗,静静的注视着她。 “认出来了吗?是小玉儿没错吧?”司徒青一边梳理着自己湿漉漉的发丝,一边注意的看着燕丹的表情。 看着那榻上女子,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每每听到外面的吵闹声,那眸子里便越发的担忧惊恐,燕丹剑眉微拢,缓缓收回目光,落在司徒青的身上。 “怎么样?就是那小丫头吧?原来她真的还没死呢,呵呵,我瞧她这些年似乎一点没变呢。”司徒青不理会他渐渐冰冷的目光,只饶有兴趣的自说自笑着。 “若闹出了人命,本太子定会将你送官惩办。”燕丹面无表情,沉声道。 司徒青眸底笑意越发深浓,“怎么?想卸磨杀驴啊?还是你想借我的手,将外面那几个碍眼的男人——” 他对燕丹眨了下眼睛,做出了一个杀的神色。 “放了他们。”燕丹重新做到位置上,指尖绕过小几上的瓷杯。 司徒青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海藻般的长发,“不是吧?寻了这些年才找到的,你就这么轻易放人?再说了,你那方面......” 还没等他说完,燕丹一记凌厉的眼神瞪来,司徒青心口一缩,“好好好,放人放人——” 司徒青从侧门走了出来,李蔓听见脚步声,浑身陡然僵住,骨碌碌的大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眨都不敢眨,这一幕,让站在透明小窗后的燕丹瞧着,心口莫名一紧。 “呵,小美人,等急了吧?”看李蔓惊惧防备的眼神,司徒青恶劣的想要逗逗她,双手撑在软榻两侧,健硕的身子缓缓 俯了下来,还未干的长发轻轻扫过她的脸颊,魅惑非常。 李蔓的小心脏在那一瞬,几乎停止了跳动,暗想着如果这妖精敢对自己无礼,就咬死他。 不过,没等她动嘴,空气中好似有了一道凌厉般的响动,司徒青眸子一紧,倒自觉的从自己身上爬了起来,还撇撇嘴道,“真没意思,自己不要,人家逗逗也不行?” 说罢,食指朝她身上一指,李蔓就觉得全身僵硬有所好转,渐渐的能动了。 “你个混蛋。”一开口,竟然还能骂出声来,李蔓大喜,腾的站了起来,却因起来猛了,眼前一黑,整个人又跌坐下去。 “怎么了?”司徒青弯腰,疑惑的看着她。 李蔓手捂着额头,等那股子晕眩劲儿过去,方睁开眼睛,寒气森森的瞪着眼前男人。 不过,眼下不是理会这男人的时候,外面,自己的男人还在跟人打斗呢,她心里清楚,李墨他们纵有力气,也不会是那些人的对手。 顾不得司徒青,她就想出去。 奈何,司徒青一伸手将她拦了下来,“小玉儿,这么多年不见?看到我除了瞪眼就是骂混蛋,连声青哥哥都不喊了吗?” “青哥哥?嗯?”李蔓挑眉,打量着这个长的过分精致秀气的男人,原来他弹琵琶的时候,还觉得不错,此刻只觉得这人就是人渣。 无缘无故的丢她进水,然后还打杀她的家人,她...... 眼睛一红,李蔓猛然垂首,抓住司徒青的胳膊,朝他那白净的手腕狠狠的咬了下去。 “你?”司徒青双眸乍寒,差点一掌就朝她后脑勺拍了下去。 而李蔓也很识趣,下使劲的咬了一口,咬出血来就松了,随手擦了下嘴角的血迹,她冷冷一笑,“够了吗?” 司徒青愣了下,不自觉的偏过头,看了看那扇小窗,这小窗设计很巧妙,外面看不到里面,但里面却能看到外面,而他敢断定,此刻,燕丹一定就在那小窗后面看戏呢。 “喂,认错了吧?小丫头什么时候会咬人的?”司徒青朝那问着。 李蔓不知道他跟谁讲话,明明屋里就他们两个人,可他还一脸兴味的朝那墙壁望着,她只当他是个疯子。 没错,就是疯子,不然正常人谁能干出这样伤天害理到离谱的事情,她根本连招都没招他好不好? 不过,他愿意跟墙壁说话也好,她正好可以偷偷出去找自家男人。 可哪知,她才悄悄挪动了两步,这厮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伸手一把就扯住了她胳膊,“等会,外面那几个暂时还死不了。” “你松开我。”李蔓气的像头小兽似的,用手捶他,用脚踢他。 搞的司徒青脸色铁青,不得不重新点了她的穴道,再看她气的想吃人的神情,不由一怔,“真怀疑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喂,小丫头,我来问你。”重新理了理被李蔓扯的乱七八糟的衣服,司徒青好整以暇的问。 听到外面小五的叫声,李蔓心都揪做了一团,忍住眼泪,冷声道,“你先放了我的家人,不然,我什么都不回答。” “呵。”司徒青勾唇一笑,突然,大手一挥,外面的哄闹声戛然而止。 “他们怎么了?”李蔓听不见声音了,亦是更怕。 司徒青哧的一笑,“跟你一样了,放心,死不了,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你问。”李蔓咬了咬牙道。 “叫什么?” “嗯?” 司徒青垂首睨着她的眼睛,没错,这样一双漂亮的如婴儿般干净澄澈的眸子,他怎么会认错,即便此刻双瞳之中溢满恐惧愤懑,“你叫什么名字?” “李蔓。”她老实交代,脑子冷静下来之后,她似乎也觉察到了某些问题,比如,他刚才解开自己后,说的那一句,似乎让她喊他什么青哥哥?莫非这人跟本尊以前认识? 而据他的所作所为,李蔓猜,很有可能,他跟本尊还是仇家的关系,非杀之而后快才行。 所幸,她现在是李蔓。 “李蔓?”司徒青凝眉,显然有些不满意这个答案,“这是你后来改的?可我觉得还是上官玉比较好听。” 李蔓愣了下,“上官玉?名字是爹娘取的,不论好听与否,我都得受着不是?” 看她听到上官玉这名字竟然也没半分异常,司徒青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再问,“外头那几个人是你什么人?哥哥弟弟?”可刚才他听见有人喊媳妇,真是刺耳,听错了吧。 “我相公。”李蔓道。 “什么?”司徒青表情裂了下,差点跳脚,“都是?” 李蔓抿唇,没有回答,但答案已经溢于言表。 司徒青差点没被这个答案气背过气去,不过,很快,他又轻挑的笑了,“怎么?想蒙我?那其中还有一个孩子呢,也是你相公?” 李蔓没说话,小五年岁太小,她根本没考虑过,只是名义上还是而已,至于未来,她想给小五说个好媳妇。 不过,眼下这些都是虚的,要怎么脱离这变态的魔掌才是真的。 沉默了一会,李蔓见他迟迟不问,便急了,“你问完了吗?问完可以放了我了吗?” “这......”司徒青还是很不甘,将俊美的脸庞突然凑近李蔓眼前,“小玉儿,你再细瞧瞧,虽然我比几年前帅气了不少,可大致轮廓还是没变,没道理你瞧着一点认不出来啊?” 李蔓白了他一眼,“我不认得你。” 司徒青挫败,却发着狠道,“真不认得?你要说实话,不然的话,我就把外面那几个男人丢到水里去,永远不准他们出来。” “实话就是,我根本不认得你,混蛋,变态,你要是把他们扔水里,我也会跟着跳水里的,然后,我们一家人,就算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天天缠着你,直到你到地狱陪葬,还要天天折磨你.......” “好好好好......”听着李蔓怨愤的话,司徒青怀疑自己的眼睛了,莫非真的认错了。 看小窗那边没什么动静,只得无奈又失望的解开了李蔓的穴道,“你走吧。” 李蔓不敢逗留,不管司徒青,忙就朝门口跑去。 一开门,就见李墨等人和那些女子都跟雕塑一样,站着不动。 “大哥......”李蔓跑出去,从后抱住了李墨,可李墨只眼睛动了下,根本不能说话,再看李言李书李画小五都是如此。 李蔓慌了,只得又跑回船舱找司徒青,“你快把他们穴道解开。” —— 谢谢大家的支持,祝看文愉快\(o)/~ 第一百七十二章 放人 司徒青正斜卧在李蔓之前躺过的软榻上,伸手正准备勾一旁桌子上的果盘,见她进来,收回手,轻轻笑道,“你这是求我呢还是命令我呢?” “他们是被你点穴的。”李蔓气道辊。 “哦,那又怎样?”司徒青单手支颚,无所谓的瞅着她。 李蔓气急,这人混蛋,没法跟他讲道理,忍了忍,她道,“是我求你。” “求我?”司徒青蹙眉,戏谑的目光定在李蔓惨白又气闷的小脸上,嗤笑,“我怎么从你脸上看不到丝毫求人的样子呢,何况,求人这么大声的?吓的人心肝砰砰跳。” 李蔓眼角抽抽,声音小了点,“我是求你,放了他们,刚才因为心急,所以声音大了点,请你原谅。” “真心的?”看她低垂的眉眼,柔弱的模样,有那么一瞬,司徒青差点心软了,可是,她胆敢那样理直气壮的说不认识自己,他又很恼。 感觉到绞着自己的目光渐渐凛冽,李蔓头垂的更低,重重的点了两下头,“真心的,求你,放了我们。” “哦。”一声轻嗤,司徒青手指着桌上的果盘,“我想吃橘子。” “额?”李蔓愣了下鹿。 司徒青眉心一拧,“哪来的真心?我怎么没瞧见?” 李蔓轻轻咬唇,弯腰在果盘里捡了一个橘子,递给他,“给。” 司徒青长眉拧的更紧,一双丹凤眼带刺般挑剔的瞅着她。 李蔓不解,“你不是要吃橘子?” “这样能吃吗?你吃一个给我瞧瞧。”伺候人都不会吗?司徒青没好气道。 他是想让自己给他剥?李蔓亦是愤懑,不过,还是忍着,将橘子剥好,“给。” 瞅着一个囫囵的橘子,司徒青嫌弃的睨着她,“你吃橘子这样活吞吗?” “你?”李蔓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你想让我喂?” 司徒青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还不快点,都被你捏脏了,换一个。” “我......”看着手心里因一时气急捏扁了的橘子,李蔓也是愕然,忙将那捏坏了的橘子放到桌子上,不然真怕控制不住砸他脸上去。 默默的又拿了个橘子,剥了皮,然后,掰出一小瓣递到司徒青嘴边。 “给。” 司徒青上挑的眼眉,不满的看着她,“说话不能温柔一些?这么生硬木讷,让人胃口都没了。” 李蔓递着橘子,黑漆漆的眸子恼怒的瞪着他,“吃还是不吃?” “吃又怎样,不吃又怎样?你还想吃了我不成?”司徒青恶劣的笑了下。 李蔓忍着没将橘子砸他,压低声音道,“如果您不想吃橘子了,能不能麻烦您抓紧时间,放了他们......” “不能。”不等她话说完,司徒青毫不含糊的拒绝。 李蔓一口气噎在了嗓子眼,卡的心口疼,“这位公子,敢问我可曾得罪过你,为何这样为难我和我的家人?” “你不知道?”司徒青古怪的瞅着她。 李蔓倒想回他一句,鬼才知道,“不知道。” “爷弹曲之时,不喜欢被打扰。”司徒青好心提醒她。 “我们没打扰。”李蔓道。 司徒青眼神微凛,显然对她的回答不满意。 而李蔓仔细回想,也没想到哪里打扰到他了,明明他在船舷上弹琵琶,他们在岸边...... 等等,当时李言在她身后,莫非—— 李蔓小脸不自然的红了,“如果我们打扰到——” “什么叫如果,难道爷还会冤枉你们不成?” 可那湖岸又不是你们家的?许你在湖心***包,就不许别人在岸边那什么了吗?李蔓手心捏紧,一字一句道,“是,我们不好,还请公子您大人大量,放过我们这次。” “再剥个橘子。”司徒青朝果盘望了一眼。 李蔓气结,又问,“我再剥个橘子给你,你就能放我们一家人走吗?” “看心情吧。”司徒青无赖的说,“如果你伺候的爷满意的话,嗯?” 他眼底流动的异色,让李蔓心口一紧,莫大的屈辱袭遍全身,“什么叫你满意?倘若你一直不满意怎么办?” 她气急败坏的模样,让司徒青越发心情愉悦起来,“那是你的事啊,你没本事伺候的爷满意,让爷怎么办呢?” 说的好像他多无辜,全是李蔓的责任。 “你?”李蔓气的浑身打颤,她的男人们被定在外面,而他还在这里戏弄她...... “你信不信,我去报官。”她咬牙道。 “哈——”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司徒青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李蔓很生气,“就算你是什么坑爹的富二代或者官二代,但也别忘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这样草菅人命的败类,我就 tang不信没人管到你。” “败类?草菅人命?”司徒青缓缓的坐直了身子,嗤笑,“败类不敢当,草菅人命嘛,你倒提醒了我......” 声音渐冷,眼神乍寒,隐隐有着杀气,让李蔓心猛的一沉,“你想干什么?” “草菅人命啊。”司徒青长眉一挑,邪恶的道,“来人,把外面那几个给爷剁碎了,丢进湖里喂鱼——唔——” 阴狠的话还没说完,李蔓一个箭步上前,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许,不许......” 司徒青拉开她的手,“听见没有,剁——” 李蔓猛然将他一推,推倒在软榻上,骑在他身上,双手狠狠的掐住他的脖子,“快收回刚才的话,听见没有,不然,我掐死你。” 死丫头还够狠的呢,不过,“掐死我这么好的男人,你忍心么?”司徒青猛然捉住她的小手,一个翻身,情势立刻变了。 李蔓被压在了下面,双手被他死死按在了头顶,屈辱的姿势让她愤懑的想杀人,“你混蛋,变态,死人妖,快放开我......” “不放。”司徒青坏坏的勾起唇角,“既然我又混蛋又变态,还是人妖,那我当然要做点什么,才不会辜负你这一番谩骂啊......” 说着,头一低,似乎要吻上她的脖子。 李蔓浑身一僵,嫌恶的感觉让她拼命挣扎起来。 不过,没等那吻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只觉得身上一轻,司徒青已经离开了。 “呵,终于忍不住出来了?还是你也想分一杯羹?”司徒青手指抚过自己的唇角,邪恶的瞅着燕丹笑。 燕丹脸色阴沉,“够了。” 司徒青撇撇嘴,瞅着惊慌中爬起身,缩到角落的李蔓,勾唇一笑,“不过逗她玩玩而已,你吃醋了?” 燕丹没理他,视线缓缓落在李蔓身上。 李蔓心下骤紧,同时也打量着这突然出现的男人,身穿紫色衣衫,眉宇之间尊贵非凡,只是,那一双过于深邃的眼睛太过淡漠,太过冷峻。 “你没事吧?” 他声音极冷,一如他这人。 即便是关心的话,让人听来也带着那么几分凉薄之意。 李蔓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只听她又道,“走吧,他们没事。” “不是吧?这就放人了?”司徒青显然还没玩够,有些失望的又瞅着李蔓。 李蔓只看着燕丹,如果猜的没错,刚才将司徒青从自己身上拎走的人就是他,那么,他放自己走应该是真的了。 她忙爬起身,对燕丹鞠躬行了个礼,“多谢。” 完了,赶紧朝外跑去,生怕跑慢一步,里面的人妖又反悔将她抓回去。 门口,刚刚被解开穴道的几人,还没过那酸麻的劲儿,见李蔓一出来,忙将她拉至一旁,担心的问,“蔓儿,你没事吧?” 刚才,听见里面的动静,几个男人都快急疯了,奈何身上一动不能动,现在,看她衣衫虽然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可都完好的,几个人方稍稍松了口气。 “没事。”李蔓摇头,又心疼的看着他们,“你们呢?” 几个男人刚才在外面打架的时候,都受了点伤,不过不严重,皮肉伤而已。 “都是我不好,不该想看热闹,到这边来。”李蔓一想到今晚这事,悔的肠子都青了。 “不哭。”李言将她抱进怀里,心疼的替她擦着眼泪,“都是我们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 听着外面这一家人团聚,司徒青瞅着燕丹渐渐沉下去的脸色,邪肆的一笑,还不忘添油加醋,“刚才,你也听见了吧?说是那几个是她相公呢。” “把船靠到岸边。”燕丹冷冷扫了他一眼,吩咐了一声,转身回到里间。 司徒青撇了撇嘴,“没意思。” 一面吩咐人将船靠岸,送李蔓等人上岸。 —— 船一靠岸,李言抱着李蔓,兄弟几个立刻上岸,匆匆往旅店的方向去。 司徒青站在船舷上,看着那几个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心头忽然涌出别样滋味,再观自己,才换好的干净衣裳又被李蔓给沾湿了。 想到刚才软榻上那轻轻一压,柔软馨香竟赛过他以往碰过的任何一个女人,不由邪邪笑了起来。 —— 回到旅店,李言即刻问小二要了些热水,给李蔓擦身子,刚才在船上,相互安抚了几句话之后,李蔓便体力不支昏倒了。 在冷水里泡了太久,又被司徒青连惊带吓,她一直等到燕丹放人,这过程完全是强撑的,等再见李墨他们,落到了李言怀里,她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二哥,我再换些热水过来。”见盆里热水凉了,李书道。 “不用。”李言快速的将李蔓身子擦干,给她套上了干净的衣服,然后看李书等人都围在边上,且都跟 落汤鸡似的,不由凝眉,“你们快去洗洗,换身衣裳,再这样,都病了怎么办?” “嗯,你也去吧,我来看着蔓儿。”李墨道。 “不用,你们先去吧,一会我再去。”李言半跪在床边,紧紧的握着李蔓的手,看她惨白的小脸,心口抽抽的疼。 李墨等人心里也不好受,生平从未有今晚那样的无助和无能过,面对媳妇被人欺负,他们竟然完全使不上力,当听到李蔓在里面喊‘放开’的时候,他肝胆欲裂,却连想死都不能。 “走吧。”李画轻轻碰了碰大哥,今晚,他们兄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连自己的媳妇都保护不了,他们枉为男人。 可,蔓儿这样了,他们再出意外,她又由谁来照顾呢。 李墨等人去了旅店的浴室,卧房内,只有李言一人陪着李蔓,他从包裹里找了一身干净衣裳,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了,草草用毛巾将身上擦了两把,便穿上干净衣裳,然后,脱了鞋子,爬上炕,挨着李蔓身侧,紧紧的将她搂在了怀里。 兄弟几个也很快回来,回来就看到李言紧紧搂着李蔓的画面,但谁也没有吭一声,默默的上了炕,熄了灯。 但这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甚至于小五,黑暗中都瞪着大大的眸子,发誓将来一定要强大更强大,再不让亲人受欺辱。 —— 睡了一觉,李蔓再次醒来,身上还有些酸疼,但看着男人们都好好的躺在自己边上,心也就安了。 “醒了?”李言单手撑着床上,另一手抚上了她的额头,还好,不怎么烫了。 李蔓疑惑,“怎么了?” “昨晚有点烫,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言问。 李蔓摇头,再看其他几个都坐了起来,全都一脸颓色,心猛然揪了起来,“你们都还好吧?” “嗯。”众人点头,目光柔的像水似的裹着她。 李蔓知道昨晚的事,不止在她心里,在他们心里怕是留下更大的阴影了。 沉默了一会,李画问,“饿了吗?我去找小二弄点吃的回来。” “我也去。”李书忙也下了炕,穿上鞋子撵了过去。 “还有我。”小五看了看李蔓,猛然也跑了。 李蔓唇角含笑,“小五,你慢着点。” “哦。”小五的声音在楼梯那传来。 李墨转身,推开了窗户,昨晚,他们回来的急,过后又各怀心事,竟然谁都没注意窗户关了一夜,屋里也闷热了一夜。 有清晨的微风吹进来,李蔓觉得精神好多了,也往起一坐。 “动作别那么大。”李言慌忙跟着坐起来,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李蔓趁势靠在他怀里,“李言......” “嗯?”李言双手环住他。 一旁,李墨尴尬的将视线望向窗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大哥。”李蔓朝他喊了一声。 “哦。”李墨只应了一声,头也未回。 李蔓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角,“昨晚......我好怕。” 李言李墨两人心里咯噔一下。 “没事了。”李言抱着她,大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李墨也转过身来,握住她牵着自己衣角的手。 李蔓仰首,看了看李言,又再看了看李墨,眼泪蒙蒙的说,“我好怕你们会出事,要是你们不在了,我......我肯定会活不下去的。” “胡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会出事。”李言忙道。 李蔓摇头,“我不要你们出事,也不要你们为我拼命,我只想你们好好的,陪在我身边,陪我一辈子。” “......” “好吗?”他们眼底的自责愧疚还有隐隐的煞气,李蔓自然瞧的出来,可再不甘不服又能怎样?他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又要怎么去报仇? 何况,就凭他们区区草民,能斗的过画舫中的人吗? 当自己说报官的时候,那人妖那般嘲讽的笑,是了,其实,当她说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想笑,可那是她最后的一棵救命稻草,当无计可施时,才会想到那虚无缥缈的东西。 可官府会帮他们?会给他们公道?她不信。 他们已经吃亏一次了,她再不想和那人妖再打交道了,更不想自己男人们再去犯险。 “好不好?答应我,以后都要好好的,昨晚的事,咱们都忘了,好不好?”李蔓软软的哀求着。 这时,李画端了早饭过来,“还没起吗?有好吃的来了。” “嗯,这就起。”李蔓从李言怀里挣出来,下了炕,而李书也端了热水进来给她梳洗。 洗漱过后,一家人简单的用了早饭,李蔓就开始收拾行李,“出来两天了,好想家哦,也不知大黑他们怎么样了,咱们快回去吧。” “嗯。”一 顿早饭的功夫,几个男人也是想通了,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更好,此次也算是劫后余生了,今后,他们会更加珍惜自己,珍惜这种平静幸福的生活。 结了帐,小二牵来了牛车,一家人又上了牛车,往神女沟赶。 旅店对面的酒楼里,司徒青静静的凝视着那牛车越走越远,唇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扩大,“还真是缘分不浅呢。” “喝你的酒。”燕丹视线缓缓从那消失的街口挪了回来。 司徒青没有喝酒,反而放下了酒杯,一脸兴味的分析道,“丹,你就真没一点想法吗?那小丫头比当年出落的更美了呢。” 燕丹半垂眼睑,轻轻的抿了一口酒,好似没有听见他的话。 司徒青不甘,“好歹你也寻了她这些年,这下怎么了,好容易找到了,就这样算了?” “你很闲?”燕丹眼皮轻抬,幽幽的看着他。 司徒青猛点头,“是啊,闲的快要死了,丹,要不咱把小玉儿抓回来好好玩玩吧,那丫头比小时候有趣多了呢。” “宁王那个案子,我正愁没人帮我办,不如你先回京吧。”燕丹放下酒杯,一本正经道。 司徒青脸色一变,嘿嘿笑道,“你不是吧?那败类你还没处置吗?依我的主意,直接剁了就好,费那些事做什么?” “你回去剁了他?”燕丹挑眉。 司徒青眨眼,“行啊,不过,你答言将小玉儿给我玩一年,我就帮你剁了他。” 燕丹白了他一眼。 “怎么?反正你现在姬妾成群,又不差她一个——” 燕丹陡然严肃的盯着他,“她有了新生活。” “额?”司徒青没听懂,“怎么了?你该不是心疼她?别忘了,那丫头当年弃了你,选了那个没用的北太子——” 燕丹猛然起身,朝他吩咐,“你收拾好东西,即刻启程回京,宁王一案,办的若有一丝不妥,你仔细着。” “呵,大不了让你剥皮抽筋了,不过,回京可以,怎么也得等我先帮你找到那老不死的医治你的病吧?传宗接代不比宁王那败类重要千百倍?”司徒青不怕死的说着。 第一百七十三章 回家 李蔓等人从早上出发,没有来时的期盼与愉悦,这回家更像是逃一样,一路上,大家的话都很少,甚至牛车中途都没有停歇,累了饿了,大家也只坐在牛车上,简单的吃些干粮而已。 一路颠簸,终于在日落时分回到了家。 大勇娘正在屋檐下拌猪食,看到牛车进了院子,高兴不已,“大郎,你们都回来了?” “哦。”李墨先下了牛车,将缰绳勒好,其他人陆续下来。 李蔓跟大勇娘打招呼,“大娘,这两天多亏了你照料家里了。” “呵呵,没啥事,我正要喂猪呢。”大勇娘放下了猪食,走过来看李蔓,眼神微微有些异样,“哟,蔓儿啊,你这是晚上没睡好咋的?咋瞅着有些没精神呢。” “路上没怎么歇息,累的,不碍事,晚上睡个好觉,明天就精神了。”李蔓笑说,昨晚发生的那件事,她是想都不愿意去想了。 “嗯嗯嗯。”大勇娘就放了心,“你先进屋歇着,我先把猪喂了,对了,你们几个还没吃晚饭吧?我一会过来做饭。” “不用了,大娘,歇会我自己做去。”李蔓婉拒。 大勇娘却笑着说,“从县城赶回来,那么老远的路,可是累坏了吧?快进屋歇着吧。” 说完,她拎着一小桶猪食往后院去。 这时,李画从厨房里端了一盆水出来,放在屋檐下的小凳上,“蔓儿,先洗把脸吧。” “嗯。”李蔓捋了捋袖子,弯下、身子,就着冷水洗了脸,顿觉燥热之气散去许多鹿。 这时,大勇娘提着空桶回来,“蔓儿,晚上想吃点什么,大娘给你做。” “大娘,不用了,我们都回来了,自己做就行了。”李画笑着替李蔓回答。 “客气啥。”大勇娘笑,一面提着木桶就进了厨房,李画跟着进去,李蔓倒了洗脸水,也进了厨房。 大勇娘放下木桶,就拿了菜盆要去舀面,“晚上,大娘给你们做面疙瘩,怎么样?” “嗯。”大勇娘这样热情,李蔓也不好再拒绝,只跟在后头要打下手。 “不用你,坐着歇会吧。”大勇娘笑着让她坐到椅子上,又看了李画一眼,“四郎啊,你回自己屋吧,让我们娘俩说会话。” 李画是不太放心李蔓,这一天劳累,她又没吃多少东西,就怕她撑不住。 “你先回屋歇会吧,我在这陪大娘说说话。”李蔓也道。 李画点头,“那我先过去了,有事你就喊我。” “知道。”李画莞尔一笑,看着他出了门。 扑哧——大勇娘瞧他俩这样,笑出了声。 “怎么了?”李蔓扭头,好奇的问。 大勇娘一边揉面一边笑道,“你们小两口可真好,整天黏在一块,还分都分不开呢。” 李蔓小脸唰的就热了,“大娘......” “哈哈,害羞了?”大勇娘笑看着她,又有些羡慕的样子,“不过,说真的,大郎这兄弟几个真是不错,你能嫁给他们,也是福气,我嫁到这村快二十年了,还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像他们兄弟这样心疼自己媳妇的。” “嗯。”李蔓垂首,轻轻点了下头。 大勇娘一边忙一边又道,“跟大娘说说这县城的事吧?不瞒你说,大娘活了这么大年纪,就那山外那镇上,去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能数的清呢。” “县城?”本来,在这时空,她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带着满满的期待的,可是——,想到昨晚,一家子差点被人丢进水里淹死,李蔓就有些后怕。 “怎么了?”看李蔓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煞白,大勇娘不放心的问,“是路上热着了?” “是很热。”李蔓起身,给自己倒了碗水喝了。 等情绪缓下来,李蔓才道,“其实,这次去县城,主要是办事的,也没时间逛,倒是县城里比咱这大的多,也干净的多,街上白天没什么人,一到晚上很热闹,不过,我没觉着有什么好,吃饭贵,住店也贵,尽是花银子的。” 大勇娘听了直点头,“那是,大地方嘛,那都是有钱人住的地方。事情办妥了吗?” “嗯,妥了。”想到好歹谈了一笔生意,李蔓心情渐渐好转,看大勇娘面擀的差不多了,就道,“我帮您生火吧。” “不用,你赶紧坐着,我来。”大勇搓了搓手,马上到了灶台下,自己拿起干草引起火来。 面疙瘩做起来很简单,主要是烧好了开水,再将擀好的面,捏成一团子放进去就可以了,当然,为了味道更好些,还可以在里面加些青菜之类。 很快,晚饭就做好了,李蔓到西屋去喊男人们过来吃饭。 大勇娘洗了把手就要走,“蔓儿,你们先吃着,我就先回去了。” “大娘,你一起吃吧。”李蔓忙挽留。 大勇娘笑,“我就不了,家里指定还等我回 tang去做饭呢。” “啊?那叫大勇他们都过来吃吧,咱这不够的话,再煮一锅就好,也快。”李蔓道。 大勇娘边往外走边道,“你们快吃吧,我回去做个晚饭也不费事。” “大娘——”李蔓还想留人,但大勇娘趁着夜色,快步就出了院子,她也没撵上。 李蔓站在院门口,想到大勇娘的淳朴,心里头暖暖的,其实,神女沟也没什么不好,就算穷点,可人至少要比外面的简单的多,即便有杏娘、莲花之流,有时蛮横泼辣了些,却也比不上外面那些要人命的邪恶之徒。 “进屋吃吧。”李言走到她身后,轻声道。 “嗯。”李蔓转身,跟着他一起进了厨房。 李画已经盛好了面疙瘩,放在锅台上凉着,两人进来,一人端了一碗,坐在桌子上吃着。 大勇娘的手艺比不上李蔓的,但白天大家都没吃好,晚上,一大锅的面疙瘩,大家也吃了个精光。 吃罢,李画刷洗锅碗,李蔓自回到自己屋中,将包裹重新整理,这两日在外面换的脏衣服全部拿了出来,想趁在夜色,在压井那边先洗了。 “明天再洗吧。”李言这时扛了大浴桶过来,帮她放到了屋子里,“四弟正在烧水,一会好好洗个澡,晚上早点睡。” “可——”这衣服在包裹里都捂了两天了,快馊了。 李言直接将她手里的脏衣服拿过来,“行了,先放着,明天再洗,我去看看水好了没。” 说着,带着她的脏衣服一起出去了。 李蔓只得作罢,打开柜子,找衣服穿。 她没有睡衣,以前天气凉快,穿着长衣就能睡,现在不行了,穿着小衣都热的慌。 找了一套小衣,李蔓就坐在炕上等着,不一会儿,李言拎了一桶兑好的洗澡水过来了,帮她倒进浴桶里,“你好好洗洗,一会我过来倒洗澡水。” “嗯。”李蔓点头,等他出去,这才开始洗澡。 好好的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李蔓觉得舒服极了,撩开帐子,钻到炕上,舒服的躺了下来。 门外,很快响起了李言的声音,“蔓儿,洗好了吗?” “嗯。进来吧。”门没拴,李蔓直接道。 李言进来,头发湿的,衣服也换了一身,显然刚才也洗过澡了,他端了一盆水出去倒了,没一会又进来了,还关上了房门。 “啊?”李蔓有些吃惊的看着他,今晚不该是...... 李言走了过来,站在炕边垂首看着她,“想要大哥来?” 话虽这么问,可是不等她回答,他已经撩开帐子,钻了进来,径直拿起炕梢的扇子扇了起来,“好热。” “哦。”李蔓也敏感的坐了起来,也不知为何,尽管两人有了最亲密的关系,可是,在他跟前,她就是不敢随意。 李言瞅着她笑,一面用扇子帮她扇着风,“大哥怕你晚上睡的不踏实,所以让我过来了。” “嗯?”李蔓不解,有他在,她会睡的更不踏实好吧? 李言一见她眼神里流露出的小心思,无奈一叹,“我在你心里就那么坏?” “呵,也不是了。”李蔓忙垂下头,收回刚才无意流露的情绪。 李言轻笑,“过来吧,我帮你捏捏。” 说着,一伸手,将她带入怀中,十指在她肩上力道适中的揉捏。 “舒服吗?”昨晚,她哼哼唧唧的闹了一夜,她自己不知道,可他们都很清楚,那件事带给她的阴影很大,所以,他才想法子想让她晚上睡的舒坦些。 “舒服。”李蔓自觉的趴到了枕头上,享受着他的按摩,舒服的眼睛都闭上了。 —— 一夜无梦,再次醒来,是自己熟悉的屋子,李蔓觉得安心极了,侧首, 李言闭着眼睛,侧卧在她身边,一手还在本能的轻轻的为她打着扇子。 瞧他那胳膊就跟机器似的,节奏缓慢却一致的朝她扇着。 李蔓心底陡然涌起暖流,这傻瓜不会一夜就这样给她打扇子吧? “李言。”她轻轻唤了声,可他没有应,显然睡的还很沉。 李蔓心疼他,小心翼翼的从他手心里将扇子抽了出来,然后,放下他的胳膊,让他好好睡着,自己则坐在一旁,也为他打着扇子。 这天热,如果没有风的话,即便清晨也能热出一身的汗来。 “丫头。”突然,熟睡中的李言眉头蹙紧,口里含糊的喊着她,似乎很焦急的样子。 李蔓愣了下,但见他双手举起,在半空中乱抓着,忙的伸手握紧,“我在这呢,李言,我在呢。” 李言陡然睁开眼睛,墨玉般深邃的双眸怔怔的盯着李蔓,好一会儿,才松了口气般,“蔓儿......” 李蔓提起的心也缓缓落了下来,“你是不是作恶梦了?” “哦。”李言伸手抹了下额头的汗,轻舒一口气,缓缓坐起了身,看着李蔓,浅浅一笑,“什么时候醒的?” “有一会了呢。”李蔓道,“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要不要再睡会?” 昨晚,他给她按摩,因为太舒服太放松,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天色就亮了。 “你陪我?”李言朝她挑眉。 李蔓轻睨他一眼,“天亮了,我该去做早饭了呢,你再睡会吧,一会饭好了,我叫你。” “我现在就饿。”李言勾唇一笑,伸手扯住她的胳膊。 李蔓忙挣脱,从炕梢那爬着就跑下了炕,等跑到门边,见他没追过来,这才瞪他一眼,“坏蛋——” 李言笑着躺了下来,看她羞窘的跑出了门,心情也渐渐恢复过来。 没错,他是做噩梦了,梦见小丫头被那个不男不女的妖精给欺辱了,而他却连一点办法也没有,那种剜心般的痛......到了此刻,尤让他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刚才对她,也不过是逗她而已,她如今身子弱,前儿也才受了那样的惊吓,他怎么舍得...... 李蔓出来,发现东屋也是一点动静都没,她想,他们几个也该是累着了,让他们多睡一会吧,她一个人进了厨房,开始忙着一家子的早餐。 几天不在家,厨房还是被大勇娘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小黄鸡生的鸡蛋,也被她捡了放在米袋里,两天就有五个鸡蛋了,李蔓拿了三个出来。 她先淘了点米在大锅里先煮粥,然后,又舀了点面,将鸡蛋打在面里一起和,和的差不多了,想着放点葱花会香,就又到后院摘了两棵小葱,回来洗净剁碎了,放在面里一起又和了一遍,接着,便做大家都爱吃的鸡蛋饼了。 一共做了六锅,一人一张又大又香的鸡蛋饼,做好之后,粥也熬好了,李蔓将锅盖揭开,让粥就这样凉着。 可是,西屋还是没有动静。 都睡懒觉了?李蔓将鸡蛋饼盛好后,放到桌子上,然后出门,先回自己屋,看李言睁着眼睛看屋顶,“醒着呢?那赶紧起来吧,早饭做好了呢,有你爱吃的鸡蛋饼哦。” 说完,笑着出去,又来到东屋,敲了两下门,没有回应,李蔓奇怪,喊着,“大哥,你们醒了吗?” 还是没有回应,她小心的推了下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的炕上竟然是空的。 李蔓一时没回过神来,自她起来,没见他们出门啊,难不成?他们半夜就出去了? “李言,大哥他们呢?”她忙跑回屋,问李言。 李言正穿了鞋子起身,“大哥他们不在?” 李蔓摇头,“一个都不在呢,炕上空的,都去哪儿了?早起就没见着,我还以为他们昨天累了,都在睡着呢。” “哦,大概有事出去了吧。”李言倒没觉得意外,稍稍整理了下衣裳头发,便跟她一起出了门。 李蔓狐疑的看着他,“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吧?” “嗯。”看李蔓紧张的神色,李言微微笑了下,“放心,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李墨兄弟几个从外头回来了,还推着一车的石头。 “你们一大早干嘛去了?”李蔓忙迎了过去,看见车上的石头,不由疑惑,“到山上搬石头去了?” 李墨憨实一笑。 李书一看到媳妇,脸上就露出喜色,拉着她解释,“媳妇,昨晚,我们兄弟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尽快把新房先盖好,这两天就先上山弄些石头下来,先把地基打了。” “怎么又这样急了?不是说好了等秋凉的时候再弄吗?”看李书满头大汗,李蔓伸手帮他擦了下。 李墨道,“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大事,闲着也是闲着,就先准备准备。”“可现在天这样热,多辛苦。”李蔓再看看李墨李画还有小五,也都累的一身汗,道,“都快洗洗吧,早饭做好了,都凉在那儿了呢。” “嗯。”众人点头,都到压井边,先洗了把脸,然后才回厨房。 鸡蛋饼凉的差不多了,粥还是热的,李蔓就盛了六碗放锅台上凉着,大家先吃饼。 “嗯,还是媳妇做的好吃。”李书咬上一口鸡蛋饼,立刻赞道。 李蔓笑,“那是当然,等闲下来,我再给你们做好吃的。” “对了,媳妇,你那天说的那些道菜,都要给我们做哦,光听菜名都让人馋的慌。”李书兴奋的说。 李蔓瞅他这馋样,忍不住撕了块饼塞他嘴里,笑道,“行,回头我一样一样的做,把你喂的跟阿一阿二一样,到时你别叫唤。” “阿一阿二?”谁啊?李书很好奇。 只有李墨低头笑了。 李书转首问他,“大哥,你认识?” “快吃吧。”李墨笑瞥了眼李蔓,其实,他也是无意中听见李蔓给后院猪圈里的小猪取名叫阿一阿二的,还将家里的小黄鸡,按照个头毛 色公母也都分别取了小名。 李言李画小五也是没有听过这两个名字,不由好奇,“咱村有这两个人吗?难道是阿大阿二?” “别瞎猜了。”李蔓赶紧阻止他们乱猜,又怕李墨说出去,含糊道,“就是......随便一个人嘛,长的肥头大耳,嗯,很富态了。” “富态好啊,看着有福啊。”李书觉得不错。 噗——李蔓被他得意的神色给逗呛了,赶紧低头喝粥。 饭后,几个男人各忙各的,李蔓留在厨房收拾锅碗,完了,又拌了些鸡食,端到院子里喂鸡,再弄了些猪食,拎到后院猪圈。 一听见动静,圈里躺着的两头猪,立刻哼哼叫的起来,挤到猪槽边挤着抢着,李蔓桶里的猪食一倒下去,两头猪叫嚷着就打了起来。 结果,与以往任何一次一样,稍肥一些的阿一又占了上风,一头猪独占整个猪槽。 李蔓看这两头猪,都是自己亲手挑回来的,可每次,喂食的时候,阿一吃的痛苦,阿二可怜没用的在一旁哼着,她就郁闷。 拿着棍子朝阿一嘴边挑了两下,气道,“就知道抢,你看你都肥成什么样了?再肥下去,等不到年底我就得把你卖了,还有,阿二,你个笨蛋,每次都让我帮你,吃饭都让人帮你抢啊,没用的家伙......” “媳妇——” 李蔓正想像往常一样,使用武力将阿一赶走,好让阿二来吃两口,这时,李书突然凑到了身侧,吓的她身子一僵,“你干嘛?” “我刚才听见你喊阿二。”李书垂首,古怪的看着她。 “啊?哦......”李蔓往后退了两步,看他又是满头大汗,笑问,“你们现在就动工了吗?” “媳妇,阿一阿二不会是圈里这两个家伙吧?”李书斜眼扫了那两头肥猪,眼神嫌恶,不过,可恶的是媳妇,他哪里会跟那两个家伙像了? 李蔓干笑,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两下,安抚,“所以嘛,你英俊帅气,我不是怕你吃的太多,会影响你的形象嘛。” 第一百七十四章 买肉。 “是吗?这么说媳妇你是为我好了?”李书慢悠悠的靠了过来,边上,圈里两头猪,因为没有李蔓的干涉,为吃食又打了起来,哼哼唧唧的叫着。 李书满头黑线辊。 李蔓猛点头,“是啊,李书,我发现最近一段时间,你好像晒黑了点呢,回头我给你切点黄瓜片,好好敷敷脸。” “黄瓜敷脸?”李书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李蔓拎着空桶,往前院走,一边解释着,“对啊,黄瓜能美白还能补水,贴到脸上凉丝丝的水润润的,舒服着呢,正适合这热天用。” “媳妇,你刚才说我黑了,难看了吗?”李书突然用手摸了摸脸,很担心的样子,媳妇最喜欢他的脸了,要是这样英俊的脸丑了,他以后还拿什么让媳妇喜欢啊。 李蔓笑了,她不过那么随便一说而已,“谁说的,你最好看了,就是黑了,也更有男人魅力呢。” “哦?”李书眼睛陡亮,“那我还要贴黄瓜吗?”变白了是不是男人魅力就少了呢?伤脑筋。 “嗯,这个随便了,不贴直接吃也行,当水果吃,补充维生素,呵呵。”李蔓已经进了厨房,将桶放下,看见菜篮子里还有几根早上才摘的嫩黄瓜,就洗了两根,直接啃了一根,另一根递给李书,“诺,给。” 李书没接,只怔怔的看着李蔓嘴里叼着黄瓜的样子,一时间呼吸有些不稳鹿。 “怎么了?”李蔓赶紧咽了一口,问。 李书俊脸一红,讪讪道,“没什么,这黄瓜是女人吃的东西。” 说完,慌的转身就跑了。 李蔓呆怔,吃黄瓜还分男女? 他不成,正好她就吃两根。 两根黄瓜下肚,好饱,李蔓揉了下肚子,再慢悠悠的拎起洗衣篮,里面放着自己几日换下的脏衣服,拎出了门外,然后又去男人们屋里,将他们换下来的脏衣服全拿了过来,想要拿到后山水塘里洗。 “蔓儿,我陪你去吧。”家里只有李画在,其他人都不知道哪儿去了,就连李书刚才在,此刻也跑的不见影子了。 李蔓很好奇,“都跑哪儿去了?又上山弄石头了?” “嗯。”李画点头,“大哥想先把地基打起来。” 这几个男人还挺固执,她都说了不用急,现在天热,可以缓缓的,非不听,“要是中暑了,可有他们受的。”她不安的嘟囔着。 李画知道她心疼哥哥们,安慰道,“别担心,他们心里有数,不会有问题。” 李蔓也没再说什么,拎着篮子往院外走,李画忙跟了过去,接过她手里的篮子,“我来。” 两人一起到了水塘,水塘边只有三两个妇人在洗衣,而且洗的都差不多了。 这样热的天,一般人家都会清早起来就洗衣服做饭,再去田地里干活的,为的就是趁着凉快一点把事情做好,中午热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在家歇着。 李蔓找了个干净的石浦,蹲下来,将篮子里的脏衣服全部拿了出来,然后将篮子在水里先洗了一遍,再放到一旁的大石头上。 李画左右瞧了下,干脆将不远处的一块石头搬了过来,就在她边上也按了个位置。 “你也洗吗?不用,没多少衣服,我一会就洗好了。”李蔓看他卷了袖子,要拿衣服,忙说。 在这里,女人洗衣服做饭干家务,那是天经地义,男人若做了,会被人瞧不起的,尽管她以前不屑,可,日子久了,也只能入乡随俗,她的男人们,她也不希望别人背后说风凉话。 “一会日头就该晒过来了。”李画却坚持拿了些衣服到自己这边。 “真不用。”李蔓定定的瞅着他,看他洗衣服还挺熟练,无声笑了,“罢,你要洗就洗吧。” 说起来,李画洗衣服不仅有模有样,而且一点不比李蔓差,再加上他手劲大,洗衣服会揉会搓,放在水中摆洗也容易,洗的倒比李蔓快的多。 一大篮子的衣服,李画一人洗了大半,而李蔓最后只洗了几件贴身小衣罢了。 “真能干。”看他拎着一篮子干净衣裳,伸手再要拉她起来,李蔓笑道。 李画也笑,“洗几件衣服,难不倒我,走吧,回家。” “嗯。”刚上了塘埂,就瞧见不远处的小路上,李墨拉了一车的石头,小五跟在后头推着车子。 “大哥在那呢。”李蔓说了一句,连忙穿过边上的菜地,朝李墨跑去。 李画拎着篮子,也朝那边追了过去。 一车子石头,从山上弄下来,不那么容易,瞧李墨满头大汗,衣襟全被汗湿就知道了。 李蔓也没吭声,直接走到小五边上,帮着一起推了车子,等车上上了坡,才松开手。 李墨其实也感觉到了,回头一望,就看见李蔓蹙着的小脸,忙将小车停下,“蔓儿,你怎么过来了?” “我刚洗好衣服,准备回去呢,正好看见你了 tang。”李蔓走到前头来,踮着脚,直接拉了拉袖子,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你看你,热成这样?没事闲着就闲着呗,还能闲坏了不成?非要赶在这大热的天干这活?是成心折磨自己呢?” 李墨眼神微微闪了闪,自己捋起衣襟,擦了下脸上的汗,“不碍的,这天热,就算不干活也要出汗的,再说了,出一身汗,晚上好睡觉。” “啊?”李蔓疑惑的看他,“你晚上失眠?” “?”李墨没懂失眠是啥意思。 李蔓解释,“就是晚上睡不着觉啊。” “哦——,大概天热吧,睡不踏实。”李墨含糊道。 李画这时也过来,“大哥,咱们先回家吧,二哥三哥还没回来?” “嗯,还在打石头呢。”李墨说。 打地基用的石头,并不是什么石头都行的,要经过挑选,还要打磨,在现代,很多乡下村民自己盖房子,有的还要请石匠到山里头打石头,不过,城里就很少见了,对此,李蔓不是很懂。 “石头还要打吗?怎么打?”她脑海里出现了一幅李言李书两个跟石头拳打脚踢的画面。 李画错愕的看她一眼,不过,转念一想,女人家不懂这些也是情理之中的,就指了指车上的石头,解释道,“这石头边上都是打磨过的,不然没法做地基。” “哦,这样啊。”李蔓了然,那李言李书跟现代的工匠也差不多啊。 想不到她家男人全是能干的技术工啊。 李墨重新拉了车子,李蔓跟小五两个在后头推车,李画本想将篮子给李蔓,但这洗过的衣服挺重,怕她拎不动,只好作罢。 好在,剩下的路也不难走,李墨很快就将一车石头拉回家,直接倒在了院墙角落边。 然后,推着空车又要走。 李蔓连衣服也没晾,就上前拦他,“还要去吗?” “嗯,还有一车石头,先拉回家再说。”李墨道。 小五在厨房里喝了口水,很快也跑了出来,跟在李墨身侧。 李蔓瞅着他俩,轻叹一声,“这么拼命?好歹回屋喝口水再去啊。” “我不渴。”李墨道。 小五举了举手里的水袋,笑道,“我带水了。” 李墨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对李蔓道,“那我们先去了。” 李蔓没说话,蹙着小眉头看着一大一小出了院子。 李画自在屋角将衣服晾好,完了,才朝她走过来,“这边晒,回屋吧。” “哦。”李蔓进了厨房,开了小窗,靠在锅台边发呆。 她敏锐的感觉到,从县城回来,几个男人好像有些变了,具体怎么变的,她也不清楚,但就是觉得不一样了。 “蔓儿。”李画也进来倒水喝,就瞧见了李蔓靠在锅台边,小脸望着窗外,一脸惆怅的模样。 李蔓扭头,看他,“李画,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啊?”李画微愣,旋即笑道,“怎么会这样问。” “就是这么觉得。”李蔓皱着小脸,不安的盯着李画。 李画走到桌子边,倒了碗水,浅浅抿了一小口。 “李画。”李蔓走到他身侧,轻轻捉住他的手,让他看着自己,“你说,是不是那晚的事,让你们还心存芥蒂?” 李画微微一顿,“蔓儿,那晚的事——” “忘了还不行吗?”李蔓瞅着他眼底的黯然,没好气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过就是吃了一回亏,咱们全家都安然无恙的回来了,这不比什么都强?” 话是这么说,可是...... “男人的面子?”李蔓替他把话说完,“面子能值几个钱,能比命重要?再说了,人生在世,什么事遇不到,我们那晚还算运气好,遇到一个变态,还能活着回来,万一要是真被人摁在水里淹死了,做个冤死鬼不是更屈?” “......”李画抿了抿唇,却终究没有说一句话,哥哥们的心思,他懂,包括他也一样,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他们愧疚沮丧难过,甚至晚上煎熬的睡不着,所以,大哥他们才上山弄石头,也许,只有身体苦了累了才能不去想那些让人灰心的事。 “我这么说你听见去了没有?”李蔓轻轻碰了他一下,“世间不平事多着呢,咱们不能老想坏的,再说了,我们还能把那恶人抓过来毒打一顿吗?咱们也不是那么坏的人,不是?所以,李画,你得劝劝大哥他们,你是这个家里唯一念过书的,懂的道理也多,他们听你的。” 这方面,她总觉得,李画开导的效果一定比自己强。 “嗯。”李画这几天也在慢慢的平复自己的心绪,他当然也希望一家人再回到之前那样宁静幸福的生活中去。 李蔓满意的笑了,“李画,我信你哦,一家人最重要的是平安的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恶人自有恶人磨,你要相信,坏事做多了迟早会有 报应。” 报应?李画笑了,伸手轻轻按在她的头顶,“你啊,可真能说,连我都被你说动了呢。” “嘻嘻。”李蔓得意一笑,歪着小脑袋,又道,“我在想,中午咱吃点什么呢。菜园里就那几样菜,哎,菜市还在山外那么远,真是麻烦,想给你们做点好吃的都难。” “你要买菜?”李画疑惑的问。 “嗯。”李蔓点头,“大哥他们干的是体力活,天天这样素淡怎么行,怎么着也得来点荤啊。” “肉吗?陈村有卖的啊。”李画道。 “嗯?”李蔓眨了下眼睛,“咱这也有菜市?” “不是菜市,陈村有户卖肉的人家,我们这平时要买肉都去他家。”李画解释。 “这样啊,”李蔓乐了,“那咱们去买点肉呗,对了,要是买菜呢,不去山外菜市,都去哪儿买呢?” “这个——”李画摇摇头,乡下人一般都有自己的菜园子,种的菜一般也够家里人吃的了,不过,也有菜种的多了,家里吃不完,再拎出来,有送人的,也有卖的。 不过,那样的情况不多。 李画想了想,“行吧,咱就去买点肉回来。” 说好就好,李蔓让李画回屋取了点碎银子,自己提着小篮子,两人就一起出发了。 陈村不是很远,约莫一刻钟就到了,只是,李家寻常不怎么买肉,对于那户卖肉的人家,李画也不是很清楚,到了陈村之后,还是跟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 卖肉的人家,户主名叫陈小二,家住在下村,门口一处大树的阴凉底下,就摆着一张肉摊,摊主光着膀子,正和几个光棍汉子说笑,见到李画李蔓两个,那眼睛直了一下。 “老板,我们买肉。”李蔓拎着小篮子走到跟前,一瞧案板上没有多少肉了,就有些失望。 陈小二与边上的汉子们,先瞧着李蔓天仙似的模样,再听着那嫩嫩的柔美的嗓音,顿时人都要酥了般,只傻傻的没回过神来。 李画凝眉,本能的伸手将李蔓护到了身侧,“老板,我们买肉。” “哦哦哦,买肉,买肉——”陈小二这才从李画冰冷的眼神下回过神来,拎了肉刀,指着案板上的一块肉,问,“要哪块?” “不就这一块了吗?”李画没好气的说。 陈小二垂首一瞧,干笑,“呵呵,今儿生意好,王婆子家小孙子满月,一大早就要了不少的肉,这不,就剩这么多了,你们都要吗?我算你们便宜点。” 李蔓伸手掂了掂那块肉,大约两三斤左右。 “这都剩骨头了。”李画瞧着觉得不满意,就想拉着李蔓走,他受不了旁人盯着她的眼神。 李蔓却不以为意,被盯的多了似乎也就习惯了,她直接将骨头肉丢在案板上,问,“怎么算价格的?” “呵。”陈小二见美人问自己话,立刻谄媚的笑道,“姑娘,我这肉摊卖了有十来年了,肉价几乎都是二十文一斤呢,不过,今儿就剩这一点了骨头肉了,就便宜卖给你,十文怎么样?” 十文?李蔓看看李画,她不懂肉价啊,谁知道是算贵了还是便宜了。 李画不太满意,“都是骨头,都剔不出来肉了。” 李蔓不懂,这年代人吃肉的机会本就不多,所以要买肉,自然要买那肉肥肉多的了,那样才划算,至于骨头,回去煮了都吃不到肉的,一般没啥人愿意要的。 可李蔓知道,大骨头熬汤才营养了,所以,既然人家便宜了一半价格,她自然想要,就对老板说,“行,你给我称好,我都要了。” “嗳。”一块骨头,本来还以为卖不掉,此刻,李蔓都要了,老板乐的不行,忙拿了称上。 边上,几个汉子瞧了偷偷笑,都道李蔓是那种脸蛋漂亮不会过日子的傻女人。 “一共二斤七两,二十七文钱。”陈小二称完说。 李蔓‘嗯’了一声,将骨头捡到自己篮子里,让李画付账,这时,她无意瞟见案板一边的小几上放在一个箩筐,里面都是些猪下水。 “老板,这些怎么卖?” “嗯?”陈小二刚给李画找了钱,见李蔓又问那些猪下水,不由笑道,“姑娘,这些是不卖的。” “不卖?有人定了?”李蔓觉得有点可惜,好不容易顶着大太阳来了一趟,只买了点大骨头,她觉得有点亏了,再说,她也有点想吃熘肝尖了呢。 陈小二嘿嘿一笑,“谁定这些干什么?也不好吃,就算便宜卖人家也懒的要啊。” “不要?”李蔓吃惊了,弯腰就想在那箩筐里挑拣挑拣。 李画忙拦住她,“你要这些干什么?就算煮了,味道也不好。” “谁说的?”李蔓十分诧异,这猪肝、猪腰子要真做起来,可比猪肉还要美味呢,她没理会李画,径直挑了两块,“新鲜的吧?”放在鼻端闻了闻,除了腥味也没异味。 “当然呢 ,我这猪都是早上才杀的,怎么?姑娘,你要这些下水?”陈小二十分好奇的问。 “嗯,怎么卖呢?”李蔓将猪肝放了下去,问。 陈小二挠挠头,“这咋说呢,姑娘要是要,就拿回去吧,本来我也是打算拿回家喂狗的......” 咳咳咳......李蔓被他这话噎了一下,眼皮抽了下,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随便挑吗?” “嗯,随便挑。”陈小二十分慷慨的说,本来,这些猪下水就是搭着卖的,不过,一般人都懒的要,尤其是这热天,买回去,拾掇麻烦,稍微多放一会就容易臭了,况且,煮了也不好吃,谁要这个呢? 李蔓大喜,忙蹲下、身子,从箩筐里挑了些猪肝和猪大肠。 “老板,我就要这么多,谢谢您了。”完了,李蔓起身客气道谢。 她说话温温柔柔、客客气气,很有礼貌,让粗人陈小二都有些受宠若惊的,“姑娘,下次买肉还到我家,这些猪下水我都帮你留着。” “嗯。”李蔓莞尔一笑,看李画黑沉的俊脸,哧的笑了,挽起他的胳膊,就道,“走吧,咱们回家,中午给你们做好吃的。” 众目睽睽之下,被她挽着胳膊走路,李画心里又甜又有些不自在,别别扭扭的回去了。 一到家,李墨等人已经回来了,李蔓这才知道时候也不早了。 “都饿了吧?我马上去做饭。”李蔓忙将篮子放到压井边,转身去厨房里拿盆。 李言跟在她身后,“去买肉了?” “嗯。”李蔓拿了盆,看李画已经拿了菜盆在量米,就道,“你先把饭煮了,然后,再到菜园里摘把青菜回来。” “哦。”李画应着,自去淘米煮饭。 李言从她手里接过洗菜盆,跟她一起到了院子里。 “媳妇,买了什么回来?”在屋子里歇不住的李书,这时候也过来,蹲到李蔓边上,捡着篮子里的东西,一脸嫌弃,“这些是什么?” “你该不是没见过吧?”李蔓好笑的拍掉了他的手,等李言打好水了,先将猪肝放在水里洗了。 李书扬眉,“当然见过,不过这些猪下水,你买回来做什么?该不是被人坑了,当肉卖给你的吧?” 闻言,李言也瞅着她。 李蔓狠狠白了两人一眼,“我就那么笨,连猪肉和猪下水也分不清?告诉你们两个,这猪骨头是半价买回来的,猪下水嘛,嘿嘿,人家白送我的,都是很新鲜的呢。” “送的?可你要这玩意干什么?一股子***味。”李言看着那猪大肠,就想扔的远远的。 李蔓将猪肝洗净,放在干净的盘子里,笑道,“你们可别小看这些猪下水,等我做出来,可比猪肉还要好吃呢,一会你们吃了就知道了。哦,你们两个,剩下的猪骨头和猪大肠就交给你们俩了,好好洗干净了,我先炒菜去了。” 说完,端着一盘子猪肝跑回了厨房。 这边,李言看了李书一眼,慢慢起身,“三弟,这些就劳烦你了,我回屋找大哥有事。” “二哥。”李书猛一起身,拽住了李言,“媳妇说交给我们,不是我......” “那我洗猪骨头。”李言一蹲身,拿了猪骨头在水里洗着。 李书一愣,因为没有抢到便宜活气的磨牙,“二哥,你耍赖。” 李言在水里清洗了一遍,又压了点水,再清了几遍,就笑着道,“我洗好了,这猪大肠你慢慢拾掇。” 李书咬牙瞪着那猪大肠,喊道,“媳妇,这猪大肠臭了。” “臭了也不许扔,洗干净了。”李蔓早将他兄弟俩的对话听见了,不用看都知道李书不想拾掇,嫌脏想找借口扔了,她在屋里喊了一声,但又怕李书不听话,偷偷扔了,忙又放下菜刀,走到门口,对李书哄道,“李书,你拾掇干净了,晚上我给你做,肯定好吃的不得了,到时候,你多吃,让他们少吃。” “可是——”李书心说,谁想吃这猪大肠啊,不是让他们少吃,就怕多给他们吃,他们也不吃啊。 李蔓郁闷道,“你不信我的手艺吗?” “信,怎么不信,我这就拾掇。”一瞧媳妇小眉头一皱,似乎要恼了,李书赶紧蹲下来干活。 李言笑,拿着猪骨头过来,“要放哪儿?” “找个碗先放下,中午做来不及了,下午再给你们炖汤喝。”李蔓吩咐着,又到锅台边,继续切猪肝。 不一会儿,闻到饭香了,李画起身,“就只要青菜吗?” “嗯,你看着弄点,豆角也是快老了,也摘回来吧,对了,辣椒也摘点。”李蔓头也没抬的交代。 “嗯。”李画拿着小菜篮,就出门去摘菜。 李言靠在锅台边,看她且的一小块一小块的猪肝,好奇道,“这要怎么做?” 猪肝他们是吃过的,因为家里穷,猪肉买不起,只能便宜买点猪下 水,可是,猪肝买回来不就是放在水里煮么?当然,也有切几小块的,但是,像李蔓切的这么精致的少。 “你该不是要炒吧?” “嗯。”李蔓哼了声,抬头,望了眼橱柜,“把那酒拿给我。” “要酒做什么?”李言好奇,但还是听话的,帮她拿了酒过来。 李蔓没有回答,等猪肝切好了,吩咐李言,“你去把这口锅也烧一下。” “哦。”李言瞧了她一眼,微笑着走到灶台下,开始生火。 等锅烧红了,李蔓舀了点水到锅里,再将切好的猪肝片放进锅里,煮出血沫,待好了再捞起,然后,用淀粉、酒、酱油腌制。 这时,李画摘了一篮子菜回来。 李蔓接过篮子,看了下,一大把青菜,豆角,黄瓜,小南瓜,辣椒...... “嗯,拿到井边洗一下。”李蔓将菜篮子又递给李画,自己则清理大锅。 李画又拿了菜盆出去了。 李蔓将大锅洗好之后,看他那边菜还没洗好,就走出来,帮着李画一起洗菜。 李书在边上清理猪大肠,隽眉皱成一团,“媳妇,你说了做的好吃的,对吧?” “要是你不爱吃,明天我一定烧一道你爱吃的。”李蔓打包票的说。 “好,你说的,我还想吃酸菜鱼。”李书一得到她的保证,立刻说出了要求。 李蔓笑睨了他一眼,“行,给你做。” 青菜难洗,李蔓只先洗了小南瓜和几个辣椒,然后起身对李画道,“我先回家把南瓜炒了,豆角晚上吃,你先把青菜洗点,一会我烧汤用。” “嗯。”李画洗菜很仔细,小青菜那是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的洗,李蔓很放心的就回屋了。 李言已经靠在小窗边吹风,笑着看她回来,“丫头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做顿饭,能把一家子男人都使唤上。 李蔓瞅他一眼,“再烧火吧,我先把南瓜炒了。” 她刀功不错,切菜很快,等大锅烧红了,放了点油,她这南瓜丝也切好了,放进锅里,大力翻炒了几下,又切了些辣椒丝进去,再加盐蒜子等,继续翻炒。 大锅里炒菜就是好,火大又快,几下翻炒下来,清炒南瓜丝就好了。 这时,李画将洗净的一把青菜送了过来。 李蔓正好将锅里倒了点清水,打算做一道青菜蛋汤。 这就更好做了,不消片刻功夫,一素一汤就完成了,李画笑着将做好的菜端到了大桌子上。 李蔓则快速洗了下大锅,然后,等锅一烧热,立刻倒上油,倒油入锅,把蒜瓣,姜等准备好的作料放入油锅爆香,再将腌制好的猪肝和切好的青椒段,一起倒进锅里爆炒。 很快,香味弥散,李画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凑到锅台边看,“蔓儿,真香。” 李言也从锅底起来,看李蔓小手握着锅铲利落的翻炒,也是一脸惊喜,“想不到那脏兮兮的东西也能炒出这么香的味儿来。” “什么脏兮兮吗?你只是没吃过罢了。”李蔓不满的看他一眼,伸手朝李画递来,“把盘子递给我。” “哦。”李画忙将手边的盘子递给李蔓。 趁着火候够了,李蔓麻利的将炒好的猪肝盛了出来。 这爆炒猪肝,最讲究火候,不干不老才最好吃。 将猪肝放到桌子上,李蔓拍拍手,得意的笑道,“搞定,快喊大哥他们,洗手吃饭。” “嗯。”李画笑着转身出门去叫李墨小五。 李书早已洗净了手,擦了擦就进了屋,“媳妇,啥菜?好香。” “爆炒猪肝。”李蔓看他进来,就拿了一双筷子,先夹了一块猪肝递到他嘴边,就当是犒劳他洗了半天猪大肠了。 李书张口就吃了,一吃就觉得味道独特,美味异常,“媳妇,这是猪肝?” “不然呢?”李蔓见李言在边上站在,也夹了一块给他,“你也尝尝。” 李言唇角含笑,很愉快的吃了,“嗯,不错。” “是吧?”李书像找到了知己般,兴奋的说着,“以前也吃过呢,又腥又苦的,怎么媳妇一做,这味儿就这么好呢。” 李言鄙视的看了李书一眼,无时无刻都在夸那丫头,也不怕她骄傲到尾巴翘上天了。 李蔓还真是得意呢,“那当然了,我手艺好嘛,都跟你们说了,我做菜的手艺不比那些酒楼里的大厨差呢。” 因为在现代无聊,她也跟一些太太团嘛,报过厨艺班的,那时,她还坚信,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 不过,事实证明也不错,看李书他们几个就知道了。 现在,他们一天不吃她做的饭,浑身不对劲似的,哈哈。 “嗯,媳妇最棒了,我还要。”李书矮下、身子,对着自己的嘴又指了指,示意李蔓再夹给他 吃。 李蔓笑,果真配合的又夹了块塞他嘴里,“好了,下午再给你们炖大骨头汤,做猪大肠,哈哈。” “嗯。”李书一边吃着一边点头,此刻,他是绝对相信,媳妇能将外头那***哄哄的猪大肠做成美味佳肴了。 这时,李墨李画小五都进屋了,小小的厨房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李蔓忙道,“你们都坐下,我来盛饭。” “我帮你。”李言道。 “不用,你也坐着。”李蔓站到锅台边,一共盛了六碗饭过来,与小五坐到一处。 “来,都尝尝,我做的猪肝,好不好吃?” 刚才在那屋,就闻见香了,也听见李书那夸张的叫好声,李墨他们自然是相信这菜好吃的。 但看到李蔓期待的眼神,几人还是迅速夹了猪肝,一一认真尝了,才认真点头,“好吃,太好吃了。” “呵呵。”李蔓抿嘴就笑了,“行,开饭吧,多吃点哦。” 说着,她主动给李墨多夹了些猪肝放碗里。 李墨脸上露出甜蜜的笑意,也帮李蔓夹了些,“你也吃。” “嗯。”李蔓点头,随后又帮李画小五夹菜。 一家人,一顿午饭吃的其乐融融。 饭后,李画收拾锅碗,李蔓便到院子里,教李书怎么收拾这些猪大肠,等弄的干净之后,这才拿回厨房。 猪大肠,晚上准备做辣子肥肠的,而骨头呢,李蔓是想炖汤,等李画将大锅都洗净之后,李蔓就将洗净的骨头兑了水放在大锅里,用温文火慢慢的炖着,这样不怕烧糊,也不用人看着,等时间到了,指定骨酥肉烂的。 忙过之后,李蔓想回屋歇个午觉,可刚在炕上眯了一小会,李言就进来了,她一瞬就慌了,忙将小衣的带子系上。 “呵呵,那屋热。”李言笑了两声,就走到炕边。 可还没等他上炕,李书揉着脑袋,也推门进来了,瞧见李言,微微一愣,“二哥也在啊。”随后,却也不甚在意的就朝这边走来,还当着李言的面,将垂地的帐子撩起来,分别于两边用布带绑在了竹竿上。 “你们中午不睡觉,到我这干什么?”李蔓警惕的坐了起来。 “睡不着。”李书挨着炕沿坐下,然后瞅着李言,“二哥,你呢?” “哦,这屋凉快。”李言道,索性脱了鞋子,盘腿坐到了炕上。 “蔓儿。”这边,李言李书两个正对眼的时候,李画直接就推门进来了。 “二哥三哥?” “四弟,你不是睡了吗?”李书挑眉问道。 李画表情僵了下,随后反问,“三哥不是去茅房了吗?” “额,我去好了啊。”李书道。 李画站在门口,李墨却也走了过来,看看他,再看看里面的三人,“哟,都在啊,正好,我有事跟你们商量。” 于是,李墨跨步进来,李画便跟在了他身后。 不一会儿,小五因在那屋没找到哥哥们,很自然的也找了过来。 所以,午觉,李蔓是没法歇着了。 —— 谢谢所有投票、撒花、送荷包钻石咖啡留言的亲们,祝大家看文愉快\(o)/~ 第一百七十六章 想吃 李蔓的小屋,一下子挤了这么多人,显得拥挤而燥热,懒的管他们,她干脆靠在炕头,自顾自的扇着扇子,反正中午这觉是睡不成了辊。 李言和李书早先霸占了炕,李蔓这炕小,也只能容的下三个人了,李墨就让小五搬了两张凳子过来。 坐好后,李墨就道,“咱们家房子,就按蔓儿以前说的,盖成二层小楼。” “嗯。”众人点头。 李墨又道,“我想着,咱们家后院大些,就先在那盖了,不过,菜园子和猪圈怕是得拆了。” “啊?”那多可惜啊,李蔓有些犹豫了,“咱家没有别的地基吗?” “别的?”李墨想了想摇头。 李蔓好奇的问,“那我看后山脚下很多空地,也没种菜,都荒在那儿的,你们知道是谁家的吗?” 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买点地,专门盖房子用。 现在这老屋地基不是说差,关键是屋后有一家子不对头,李蔓不喜欢,再说了,这后院要是盖房子,他们在前院还怎么住人啊? 李墨道,“那些就是荒地,不是谁家的。鹿” “真的吗?”李蔓眼睛一亮,“那咱们可不可以买过来,做地基盖房子呢。” 她是观察过了,后山脚下,离村子不算远,但环境清幽,最主要的是自在,不像现在这边,院门口就有条小路,村子里人出门几乎都会走这条路,李蔓不习惯,别人经过门口时总是好奇的打量。 “买地基?”李墨从来没想过,再说了,现在这屋是爹娘传下来的,他不想毁了,但也没想过离开。 李言却道,“我觉得蔓儿这想法不错,若是能在后面那盖房子,一家人住着也清净。” “嗯嗯嗯。”李蔓猛点头,“那边地界阔,还可以把鸡放出来散养,多好。” “这——”李墨有些犹豫,“这地是荒那没人管的,可若咱们拿来盖房子的话,难保别人不会说闲话。” “咱买啊。最好有地契。”李蔓建议道,“大哥,这事是村长管吗?要不你过去问问。” 李墨脸色有些不自在,上次因为莲花的事,两家闹翻了,现在,他也不好再去村长家。 何况,村长那人心眼小的很,因为那事铁定记恨上李家了,若真想用那块地,只怕一经过他的手,更是办不成的。 众人一阵沉默,李蔓也想到了莲花那件事,觉得让李墨去找村长确实挺为难他的,也就作罢。 这时,李书突然道,“对了,阿大家有个菜园子就在洗衣塘那边。” “你想买他家的菜园子?”李言问。 “嘿嘿。”李书笑了两声,“我无所谓,媳妇不是觉得那边好吗?只要媳妇觉得好,凭我跟阿大的交情,没有拿不下的,他家那菜园子,盖两层小楼不成问题。” “可是,人家要种菜的,咱买了,他家用什么种菜呢?”李蔓道。 “那怕什么,他有了银子,还不能再买啊,何况,他家那菜园子也不是啥好地,一年也就种点红薯啥的,哪不能种呢。”李书道。 李蔓听言,期待的看向李墨。 李墨也松了口气,道,“行,三弟,阿大家那菜园子我知道,回头你跟他说说,要是可以,咱就买下来。” “嗯,包在我身上。”李书笑道。 新房场地选好了,李蔓见他兄弟几个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就问,“还有事?” “啊,哦......”李墨唇动了动,又似乎没话可说,呐呐起身,“那我先出去了。” “蔓儿,咱们在沈家布庄定的料子,什么时候到货?”这时,李画问。 李蔓道,“应该在明天吧。” “嗯,蔓儿,我想给你看一些衣服的款式。”李画说着起身,从袖笼内掏出几张纸,然后递给李蔓。 李蔓一瞧,顿时乐了,大约是觉得李蔓设计的旗袍没有市场,所以,李画在她的基础上做了些改良,比如那短袖或者无袖的,他做成了九分袖,长度呢,以前她是直接做成及膝或者最长也就到小腿的。 而李画则将旗袍做的短了不少,大约只到大腿,下、身干脆配了裤子,只是,这裤子有点像现代的灯笼裤。 “我画的不好,就是那么个意思,我觉得这裤子宽松点,穿着不会那么热,再有,你那衣服修身效果非常好,只是,胳膊腿露出来,怕人不敢买,所以——,”李画后面的话没有说,他不知道自己这一改,李蔓会不会不满意。 李蔓笑了,“行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她觉得,对于服装设计上面来说,李画比她有天赋的多,她想做旗袍,那也是现代有的东西,而他画的,却是没有的。 “真的可以吗?”李画很激动。 “当然了。”李蔓鼓励的点头,“你比我想的要好多了,以后药多亏你了。” 李画也笑了,“那,我抽空再将另 tang外一些款式画出来给你看。” “好。”李蔓重重点头,本来没多少底气的事,因为有了李画的参与,顿时让她觉得,前途该是一片光明的。 李画兴冲冲地拿过图纸,出门了。 屋里,只剩下李言李书还有小五。 “你们三个还有事?”李蔓有些倦意的靠在炕头。 “呵,困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捏捏。”李言道。 李蔓摆了摆手,突然想到什么,道,“锅里还炖着骨头呢,李言,你快去瞧瞧,汤别烧干了。” 李言凝眉,“水放的多,不会烧干。” “懒。”李蔓又看了眼李书。 李书咧嘴一笑,“媳妇,对炖汤这种事,我又不懂,万一看错了呢。” 噗——,锅里的汤汁干没干也会看错啊?看来都是懒劲儿作祟。 李蔓睨了他俩一眼,起身,“我自己瞧去。” “媳妇。”李书忙拦住她,“我去我去。” 李蔓推开他的胳膊,笑道,“都半下午了,我也没什么睡意了,我去看看汤好了没。小五,跟我来。” “嗳。”小五高兴的起身,跟着李蔓就去了厨房。 李言瞅了李书一眼,慢悠悠的从炕上爬起来,也出了门。 李书也忙的出来,窜到了厨房。 李蔓正揭开了锅盖,一股浓郁的肉香四溢开来,她用筷子在骨头肉上戳了几下,觉得肉炖的很烂了,又用小勺舀了一点,然后递到小五唇边,“来,尝尝,咸淡怎样?” 小五微微低头,浅浅抿了一小口,只觉得汤汁浓郁可口,真是美味,干脆就着勺子,全部吞进了肚子里。 “怎么样?好喝吗?”李蔓问。 小五拼命点头,“好喝。” 李蔓就用勺子又舀了点,李书以外这下该轮到自己了,赶紧矮下身子张着嘴,哪知,李蔓自己喝了,过后满意的点头,“嗯,差不多了,李书,看看锅洞里还有火吗?要有就灭了吧。” “哦。”李书俊脸一垮,走到灶台下,将锅洞里烧的焦黑的柴火撤了点出来。 李蔓将锅盖又盖上焖着,看小五眼巴巴的站在边上,突然笑了,“想吃吧?” “嗯。”小五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姐姐炖的汤太好喝了啊。 李蔓心疼他,“去拿碗过来。” “嗯?”小五不解。 李蔓就绕开他,亲自在橱柜里拿了个碗,然后,打开锅盖,盛了一个肉比较多而且好啃的骨头,再多加了半碗汤,递给小五,“来,你先吃点。” “媳妇,我也要。”李书赶忙从灶台下起来,径直也从橱柜里拿了个碗递给李蔓。 李蔓满头黑线,“这是晚上当菜吃的。” “媳妇,你不能偏疼小五哦,难道我就不是你相公了?”李书幽怨的瞅着他。 李蔓小脸一红,这家伙,当着小五的面乱说什么呢?“行,你要吃我给你盛就是了,小五那么小,你好意思天天跟他比。” “嘿嘿。”李书得逞的笑了两声。 小五却端着一碗骨头汤,内心很不平静,小声嘟囔着,“我已经不小了。” “哈,难道还大了不成?”李书揉揉他的脑袋,故意笑他,虽然小家伙这半年多个子长了不少,甚至比李蔓都快要高半个头了,可跟他比,那还完全是小不点一个。 因此,他可以随意的揉他的脑袋,哈哈。 小五一偏脑袋,躲过三哥恶意的摸头,气道,“我以后肯定比你大——” “哦?什么比我大?年纪?个头,还是——”李书坏笑着看小五。 小五小脸一下子涨的通红,“三哥,你不要脸。” 端着骨头汤,小五就跑出去了。 李蔓听着两个人孩子气的对话,很是无奈,将盛好的汤给了李书,道,“你都多大了,还天天欺负小五。” “谁欺负他了。”李书一看自己碗里有两块骨头,可小五就一块,顿时觉得媳妇偏疼自己多一些,心里喜滋滋的。 李蔓抬眼睨着他,“好了,你先吃着,我喊大哥他们都来吃吧。” 本来骨头就不大,剁碎了也就那么几块,现在李书跟小五一人一碗,锅里也没剩多少,留着晚上吃也没多大意思,干脆,大家一人一碗先吃了再说。 不过,还没等李蔓去叫,李墨等人自己过来了。 “丫头,汤好了?”李言笑问,刚才小五过去,端了香喷喷的骨头汤,大家就没忍住都来了。 好吃的一家子,李蔓好笑的看他一眼,“好了呢,正准备喊你们过来吃。” 说完,回身进厨房,又拿了四个碗,将剩下的骨头和汤分了。 大骨头汤就是这样,虽然肉少,可是炖的好了,那汤汁美味的不行,大家喝了一口,都叫好喝,就算神仙佳酿怕也不过如此。 李蔓暗自白他们一眼,佳酿那是酒好吧?他们现在喝的是骨头汤呢。 “丫头,你越来越能干了,光是骨头,都能做出这么好喝的汤来。”李言喝完,真心赞道。 李蔓心说,那是你们一家子男人太懒,她不太信,但凡有女人的家里,会连骨头汤都不会熬的,这是再简单不过的了,加点水加盐作料一放,时间炖够了,自然好吃。 不过,这话她可没说,能被一家子男人崇拜,能收服一家子男人的胃,那是她的本事。 下午汤喝罢,李书去了阿大家,李画在西屋画他的衣服款式,李墨跟李言到地里去忙活了,最近天旱,庄稼缺水。 而李蔓没事,就教小五念书。 好多天没有给这小子上课了,再上课的时候,李蔓都有点不适应了,主要是,小家伙的态度似乎也有些变了。 以前,她上课的时候,他盯着她的眼睛也是亮的,可那是崇拜的惊喜的,是对知识的一种渴望,可现在,他盯着她的眼神,在那之外,却让李蔓觉出一些另外的东西,她说不好,只感觉怪怪的,有时候被瞧的久了,还会心里毛毛的。 “小五,我刚才跟你说的算式,你记住了吗?”看他一双眼睛直盯着自己,李蔓浑身不自在,问。 小五点头,“嗯,记住了,2+3=5,3+2=5,4+1=5,1+4=5。2+3=3+2=1+4=4+1=5......” 这些都是最基本最简单的一些加法运算,李蔓讲的也极为细致,可她看小五似乎一直失神似的,还以为他什么都没听见去了,这样一问,小家伙回答的滴水不漏,看来是将自己刚才教的全部记下了,并且学会了。 李蔓满意的点点头,“不错,那今天我们就讲这么多,下次上课再说别的。” “姐姐。”看李蔓想撵自己出去的意思,小五赖在凳子上不走,并且央求般的看着李蔓,“再给我讲篇课文吧。” “课文?” “嗯,就讲......《海的女儿》。”小五想了半天,说。 “那是童话故事呢。”李蔓笑,她只讲过一遍,他竟记住了,不过,那不都是小女孩爱听的吗? “嗯,就讲这个吧,小美人鱼最后跟王子在一起了吗?”小五问。 李蔓一愣,那结局可是个悲剧呢,“我给你讲个白雪公主的故事吧。” “好。”小五立刻拍手叫好,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李蔓的脸,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李蔓讲着讲着,真就不自在了,“小五,你别老是这样盯着我啊。” “那我盯哪儿啊?”小五很无辜,“姐姐不是说过,别人说话的时候,要看着人家的眼睛,这样才能现出我们的真诚,显得有礼貌,若姐姐说话,我看别处,姐姐会不会以为我没认真听呢。” “啊?”李蔓没想到他拿这样一番话填补自己,一时间有些语塞。 “姐姐,后来呢,王子找到灰姑娘了吗?”小五饶有兴趣的问。 李蔓咬了下唇,不自在的看了小五一眼,继续道,“嗯,王子拿着水晶鞋,到处找姑娘来试,最后,灰姑娘穿上了,他们在一起了。” “真好。”听到结局,小五欣喜的拍手起来。 李蔓也莞尔,到底小孩子心性,都喜欢大团圆结局,“好了,姐姐说了半天也乏了,你要不要出去会,我想歇会。” “哦,姐姐乏了就歇会吧,我去给你倒杯水。”小五很体贴的出去了,不一会就端了碗水来。 李蔓笑着接过来,“嗯,你出去玩会吧,今天你学的好,我也不用布置你作业。” 小五就靠在她边上,看着她将一碗水喝光,然后接过碗,道,“不想玩,我就在家陪着姐姐,不好吗?” “呵,你都陪了我一下午了呢。”李蔓伸出两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 小五瞧了,忙放下手里的碗,站到她跟前,伸出手,摸到了她的脸上。 陌生的触感袭来,李蔓吓的一怔,“小五,你干嘛?” “?”小五被她也吓的愣住,但手指还按在她的脑侧,“姐姐乏了,我帮你按按,我看二哥经常帮你按的。” 他是小孩子的体贴懂事,李蔓也知自己大惊小怪了,可是,毕竟不是真的血缘至亲,他如今出落的大男孩一般,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总让她有些不自在。 但怕小五被自己吓到,她赶忙道,“不用呢,就是天热闷的慌,我躺会,你要是不出去玩,就回屋找你四哥吧,看看他的图样画的怎么样了。” “哦。”小五只当自己做错了事,平时二哥帮她按,她都是很喜欢的,可自己...... 他有些沮丧,拿了空碗就出去了,门没关,这样,与后窗通风,屋子里会凉快一些。 小五出去,李蔓就爬到了炕上侧躺了下来,想眯一会儿,等再晚些就起来做晚饭。 “媳妇。”才迷迷糊糊的,耳边就听到李书的喊声,正想睁眼呢,他人已经来了,手搭在她胳膊上,轻轻摇了两下,“媳妇,睡着了?” 李蔓不甘的睁开眼睛,“就算睡着了,也会被你摇醒的啊,说吧,什么事这么高兴?” 李书是那种典型的喜怒皆露于脸上的人,高兴亦是,不高兴亦是,此刻,看他笑嘻嘻的脸,李蔓就猜到他遇到什么高兴的事,迫不及待的要跟她分享了。 李书坐在炕沿上,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喜道,“地谈好了,阿大说,根据市价就好了,咱要是愿意,明天他就找人量地。” “真的吗?”听到这消息,李蔓也很兴奋,她虽然不知道阿大家的菜园子在哪儿,可是,能一家子安静的住在那一片山脚下,想想就觉得很棒哦。 “当然了,我出马还能有办不了的事嘛。”见她兴奋,李书也得瑟起来,眼睛坏坏的瞅着李蔓,“媳妇,你该怎么奖励我呢?” “呵呵,晚上给你做好吃的。”李蔓伸手在他脸颊轻轻捏了下,笑道。 这样可安抚不了李书,他坏坏一笑,两手在她腰上一捏,一低头,吻上了她的唇,“媳妇,我要更好吃的。” 门还没关呢,而且还是大白天的,李蔓慌的掐着他的耳朵,将他拽起来,红着脸道,“晚上给你做辣子肥肠,好吃——” “呵呵。”看李蔓红的滴血般的小脸,李书心中一荡,声音微哑,“那除了这个呢?” 李蔓咬唇,突然,趁他不备,猛然推开他,从炕梢滑了下去,赤着脚跑到门口,笑道,“还有白米饭,好不好?” “媳妇。”李书一转头,瞧她那狡黠的样儿,咬牙切齿的作势要追,吓的她光着脚就跑出了门,却又因为外面的地被晒的滚烫,宛若走在流火上一样,直跺着脚又跑回了屋来。 —— 六一,亲们节日快乐\(o)/~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送货 “媳妇,你咋了?”看李蔓猴子一样的跳脚回来,李书慌的上前,干脆直接将她抱了起来。 “烫啊。”外面的地被晒了一天,地面烫脚啊。 “烫?”李书不解,但很快想到了什么,笑了,“媳妇这皮肉嫩的,当然不能赤脚了。” 像他们兄弟皮糙肉厚的,三伏天赤着脚在地上走,也没觉得不妥的辊。 看他揶揄的笑,李蔓发窘,抬起粉拳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下,“都怪你。” “呵呵。”李书笑的更欢了,将她放到炕上,然后蹲了下来,捉住了她的脚。 “你干嘛?”李蔓一惊,就想抽回脚。 李书抬眼笑,“我瞧瞧,可烫坏了。鹿” “不要。”被他两根手指在脚面上轻轻一扫,李蔓立刻痒的不行,小巧的脚趾头几乎蜷缩成了一团。 李书眸色瞬间深暗了下去,握着她精致白玉般的小脚,神色有些不对。 李蔓也觉出来了,忙又动了动,想抽回脚,“李书——” “哦。”李书低着头,不敢让她看到自己的异色,忙用手掌轻轻擦掉她脚心的灰尘,然后,体贴的帮她穿上了鞋子。 李蔓看着蹲在自己脚边温柔的男人,心中也是柔的像水,身子一倾,顺势抱住了李书的脖子,轻轻道,“李书,你真好。” 李书嘿嘿笑了两声,在她怀里,抬眼瞅她,“你才知道啊?” “一直都知道,好吧?”李蔓笑着用指尖点了下他的鼻子,“时候也不早了,我去做晚饭,你要没事帮我。” “那当然。”李书说着就抱她起来。 李蔓‘啊’的一声,扶着他的肩膀,挣扎,“你快放我下来,我怕晕。” “呵呵,这怕什么?”李书没有再抱着她转,但也没听话的放她下来,而是一路将她抱到了厨房。 “媳妇,晚上做什么好吃的?” 李蔓扶着锅台,笑道,“辣子肥肠啊,就是你洗了一中午的猪大肠,呵呵。” “那个真能烧菜?”李书几乎崇拜的盯着她。 “中午那爆炒猪肝咋样?”李蔓得瑟的挑了挑眉。 李书到现在还回味着那味儿,“好吃,跟我以前吃过的太不一样了,要是猪下水也能做的这么好吃,大家估计都得抢了,哪舍得丢的。” “呵呵,晚上这个更好吃呢。”李蔓道,她知道李书特爱吃辣,而辣子肥肠也必须放足够的辣来改味儿,她相信这道菜更能对李书的胃口。 “嗯。”李书被她说的口水都要下来了,“媳妇,咱做饭吧。” “嗯,你来烧火。”李蔓轻轻推开他,拿起一旁菜篮子里洗的干净的猪大肠,舀了点水放在锅里熬煮。 虽然作料不够齐全,但李蔓还是将一盘子辣子肥肠烧的喷香四溢,男人们干活回来,一进院子就能闻见又麻又辣让人想要流口水的香味。 洗了手,男人们进到厨房,李蔓已经点了小油灯,将一荤一素两盘子菜端到了桌子上。 “什么味儿,怎么这么香?”李言凑到桌子边,看着那盘色香味俱佳的菜,很是疑惑,“这难道就是那猪大肠炒的?” “不然,你以为呢?”看他惊喜的眼神,李蔓十分得意,“怎么样?我就有变废为宝的本事。” 李言宠溺的揉了下她的脑袋,“是,我媳妇最能干了。” “呵呵。”李蔓受用的笑了,看几人落座,提议道,“要不要喝点酒呢?上几次从暖香楼带回来的,我还留了一坛子呢。” “要,要......”李书立刻惊喜的叫道。 李墨却有些迟疑,上次李蔓一时兴奋喝多了,晚上闹出那样的事来,他怕。 李蔓却已经转身从橱柜顶上将一小坛子酒拿了下来,走到桌子边,给每个人的空碗里倒了一些,包括小五的都倒了小半碗。 然后,又将酒坛放了回去。 “媳妇,一人就一碗啊?”李书明显觉得不够。 李蔓瞅着他,笑,“你要是嫌多,就倒回来。” “啊,不,我嫌少呢。”李书倒很坦白。 李蔓已经坐了回来,夹了口菜塞他嘴里,“就一碗,不许多喝,喝醉了可不好。” “怎么会?那一坛子......” “我是说我自己。”她的酒量最多就一碗。 “哦。”李书默了。 李言瞅着李蔓绯红的小脸,无声轻笑。 “好了,先吃菜,再喝酒,不然烧胃。来,你们都尝尝呢,好吃的话,以后我可以常做啊,嘿嘿,反正人家送的呢。”真没想到,这年代猪下水不要钱。 “总是要人家送也不好,若下次还做,咱们找人家买。”李墨抿了一口酒说。 李蔓知道他那耿直的性子,就是不爱占别人一点的便宜,不由笑着点头,“行行行,买,不过,那摊主好像 tang也没卖过呢,好像都是卖肉的时候搭给人家的,你说咋办?” “这样啊?”李墨听了,点点头,“若是买肉的时候别人搭着送,那就要着吧。” 李蔓抿唇笑了,“今天这个,就是买骨头肉的时候,搭着给我们的。” “哦。”李墨放了心,除了不愿占人家便宜之外,他也很怕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李蔓人长的美,谁知道那卖肉的会不会想施点恩惠,对她另有所图什么的,这种事,乡下地方不少见。 因半下午大家都吃了骨头汤,晚上一人一碗酒,再吃点菜,晚饭倒不怎么吃的下了,最后,在李蔓的要求下,大家勉强一人吃了一碗饭,锅里还剩了两碗饭,她只得盛了起来,放在水缸底下冰着,不然怕嗖掉。 收拾好了碗筷,因着点酒意,李蔓也没立即洗澡上炕,而是跟李家兄弟一起,大家搬了几张凳子坐在院子里,吹着夜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说说家长里短。 李蔓觉得这样一家子同坐是一个院子里说笑,那还是很久很久的事,久到她几乎都忘了年少时的温馨场面,想不到现如今又有了。 李书首先跟哥哥弟弟们说了买阿大家地的事,然后又一起商谈了明天量地的细节,再后来,就在李蔓的带领下,大家一起畅谈将来住在宽敞的新房里,该是多么的快活幸福,就连大黑小黄,她都想到了,要在院子里给他们盖一处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狗窝。 大家对于未来的生活充满了信心,这样一聊,就聊到了深夜,风吹到身上就有些凉了,李蔓靠在李墨肩上,小五枕在李画的大腿上,这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大家相视一笑,谁都没有再说话,也没弄醒两人。 李墨抱着李蔓回了西屋,李画则将小五送进了东屋,然后,兄弟几个各自在院子里冲了个冷水澡,换了干净衣裳便各自回屋了。 —— 新的一天来临,李蔓又有了新的干劲,吃过早饭之后,便同李言李书两个一起去了山外镇上,今天是衣料交货的日子。 三日快中午时分就到了,只是,送货的人还没到,于是,就在店里等着。 大约半下午的时候,沈家布庄来人了,一共有好几车的货,把个李蔓吓了一大跳,忙解释,她没订那么多。 当人家把她家的货全卸在了店里,她才笑自己的无知,原来,松风镇上的很多成衣铺子皆是从沈家布庄进货,怪不得他们会不要路费的专门送货,好多客户在一起订货的大单子,他们一趟送过来,其实费不了多少钱,倒赚足了口碑,真是不错。 一一检查货品,确定无误之后,李蔓付了尾款,原想招待这些送货的人喝口茶,但是人家等着送完货物回庄上复命,连坐下歇口气的机会都没,就走了。 等这些人走了之后,李蔓看着屋子里摆的满满的衣料,想着是不是趁着今天天还早,将这些全部送到张府去呢。 反正,她请的绣娘全是张府的,而且,张管事的也说了,会额外腾出一块地方来给她们干活,规定她们工期,到时间了,她只管去收货就好,若货做的不满意,也都她们自己负责,不需她操半点心。 但,李画那边的款式还没完全设计出来,她又想着要不要等几天,再一起送过去省事呢。 “丫头,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布料。”见李蔓瞧着这些衣料出神,始终拿不定主意的样子,李言问。 李蔓瞅瞅李言,“要不,我们今天送到张府去?”她刚才也想了下,小店开张且还得几天呢,这些衣料就放在屋子里,也没个人看着,她不放心。 “又去张府?”李书不太想去。 “那?下回去?”李蔓也拿不定主意,也怕去多了会打扰到人家,尽管老太太说让她常去的。 李言想了想,就道,“算了,今天咱们先把这些送过去吧,放在那边,有的保存,比在这里强。” “嗯。”李蔓点头,“我也是这主意。” 李言深深瞅了她一眼,“哦,这么说,咱俩还是心有灵犀了。” 李蔓小脸微红,笑着就去搬衣料,被李书一把拦了过去,“你边上坐着去,这些你搬不动。” “哦。”李蔓试了一下,确实很沉,为怕摔到地上去,她真就站到一边,看着两个男人搬。 小推车不大,这些料子堆在上面满满的,最后,怕掉下来,李蔓从隔壁借来根麻绳绑了几道,这才稳了。 李书拉车,李言跟李蔓两个从后推着,就这样一路走到了张府。 不过,以前去张府都是坐马车,也没觉着远,可今天,大家都是走路,且还带着一车子货物,这就不一样了,平时一盏茶就能到的地方,今天愣是走了一个多时辰,三人还累的一身的汗。 好在,李蔓一敲门,那开门的阿伯认得她,立刻派人去通知了张管事的,自己则带着他们三人到了看门的一处小厅候着。 不一会儿,张管事就带着两个丫鬟过来了,看见李蔓 ,十分喜悦,再瞧这一车的货物,立刻命人送到库房去。 李蔓也跟着,却被张管事拉住了,“我才在老太太屋,陪着打牌呢,可巧你来了,这不,老太太欢喜,现在就等着你去,再重新开牌呢。” “打牌?”李蔓不会,“张大娘,这衣料都送来了,我还想跟你先去库房那边核对一下。” “哎呀,不急这一会,等老太太高兴了,咱们抽空再核算一下吧。”张管事还想拉她。 但李蔓很坚持,“现在就核算吧,不然等入了库,以后万一有问题怎么说的清,另外,关于衣服的款式,过两天我再亲自送来。” “这——老太太还等着呢。”张管事的显然很为难。 李蔓也犹豫了,来了一趟,没亲自过去问候一下,是她做小辈的不对,可这些货物不能这样含糊的,将来两家一直要有生意往来,她决定事事都要清楚明白的才好。 “不如。”李言一旁站出来说,“蔓儿,你跟张大娘先过去跟老太太请个安,这边入库的事,有我们在呢,张大娘,你再派个信的过的人,我们一起去验个货不就行了?” “可——” “哎呀,这主意好。”没等李蔓反对,张大娘立刻拍手称好。 李蔓不放心,拉着李言的手,稍稍到边上,小声的说,“我不在能行吗?你跟李书也不认得字,怎么知道人家怎么登记的?” “死丫头,我虽然字认的不多,不过,简单的帐还是会看的,别忘了,村里有个什么事要做帐什么的,都是我。”李言道。 “真没问题?”李蔓想了想,又道,“罢,你们先去,一会,我从老太太那边直接过去就好。” “嗯,那你快点哦,别人家有点好吃好喝的就把你留住了。”李言笑着捏了下她的唇。 李蔓立刻瞪眼,害臊起来,当着外人的面呢,他越来越没顾忌的了。 李言轻轻一笑,对李书道,“三弟,咱们先过去。” “媳妇,你要快点哦,时候也不早了呢。”李书提醒,就怕会跟以往一样,李蔓一去好半天,害他们兄弟干等着着急。 李蔓用力点头,“知道了。” “呵呵,你的两位相公还挺粘你。”张大娘好笑的瞅着她。 李蔓红着脸,没有说话,等于默认。 “走吧,去老太太那边凉快凉快,瞧你这一头的汗。”张大娘说着,就掏出自己的帕子,递给李蔓擦脸。 李蔓没接,只用袖子虚擦了下额头,“走过来的,热了点,现在好多了。府上树多阴凉。” “嗯,那倒是,你们这货是从县城进的?”张大娘问。 李蔓点头,“是呢,今天才到的货,我想着送到这边来方便。” “嗯,要不,以后货就直接送到这边来吧,我派专人收货,也省的你们从那送过来的麻烦。”张大娘想了想建议道。 李蔓觉得这样能省自己不少事,可就太麻烦人家了,再说,货物的质量,她得亲自验收才行,所以,婉言谢绝了。 张大娘到底办事办惯了的人,察言观色最擅长,一看李蔓的神色就知道她的心思,笑道,“这并没有什么,下次货快到时,你亲自到我们府上,亲自查货验货,有什么问题,也直接跟我们绣娘嘱咐,不比你在那边来来回回的跑便宜的多?” “多谢张大娘,可这样一来,就太麻烦你们了。”李蔓道。 张大娘笑,“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左不过你都得一趟,有什么区别?不过多了你路上亲自送货跑腿受累罢了。” “......”李蔓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不好意思的笑了,“还是张大娘想的周到,那下次送货,就直接送到府上了。” “嗯。”张大娘满意的点点头。 两人说话的功夫就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门口的丫鬟们立刻迎了过来,“张大娘,您可回来了,老太太才叫我们去找呢。” “去找?老太太不知道我干嘛去了?”张管事的好笑的问。 那丫鬟瞅了李蔓一眼,笑道,“老太太说,让您接个人,怎么把自己也接没了,正急着让我们去找。” “呵呵,老太太还是这么没耐性,走,李姑娘,咱们快些着,别真让老太太急了才好。”张大娘说着牵住李蔓的手,脚步快了些的往前走着,到了门口,也不用丫鬟打帘子,自己亲自撩了帘子,领李蔓一起进去。 一进屋,一股沁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舒适极了。 “蔓丫头,你可算来了?正好,我今天手气好,你瞧瞧,赢了这么多呢,你也过来试试手气,说不定比我运气还好呢。”老太太一见人进来,就显摆的指了指自己手边的战利品,想吸引李蔓加入,一起打几牌。 李蔓微笑着走到她身侧,“奶奶,我不会打牌,我过来是......” “不会打牌怕什么?我教你。”一道好听的男声传过来,李蔓惊愕,坐在老太太 对面的竟然是张府里的小少爷张景。 “是啊,你不会我教你,千万不能让这小东西教,他手气臭的很,瞧见没,我这一桌子的东西,差不多都是他输的。”老太太也连连附和,不过,话却是取笑张景的。 张景眯眼笑起来,“奶奶,还说我呢,要不是你几次耍赖悔牌,那赢的人该是我。” “哟,明明是你故意说话让我分神,我一时看错了牌再拿回来还不行啊?自己手气差就差,嘿嘿,蔓丫头,咱不理他,你到我这来,我教你。”老太太说着,就使了个眼色,命边上伺候的丫头搬了张凳子,就搁在自己边上。 “奶奶,我今天来是办事的。”李蔓不想坐,怕一坐又不知道坐到什么时候。 老太太忙摆手,“什么事这么重要?先等我把这牌打完,蔓丫头,你先坐会,你一来,我觉得我这手气更好了,这下,准让他们把兜里的银子全输过来,到时候给蔓丫头买好吃的,好不好?” 当她三岁小孩子么?还拿好吃的哄? 不过,老太太话说到这份上,李蔓也不好意思拒绝,就挨着边上坐了下来,看老太太手里的牌,倒也有几分相熟,似乎有点像现代麻将的样子。 再看他们出牌,就更像了。 正瞧着,张景那边突然高兴的喊了一声,“奶奶,我糊了。” “糊了?糊什么了?”老太太似乎没反应过来,待瞧到孙子果真赢的时候,立刻又想悔牌,不过,这次张景不干了,“奶奶,不许耍赖,这次我赢了,呵呵,蔓儿姑娘,要不要我教你呢?” 李蔓愕然,瞅着张景笑意流转的眸子,浑身有些不舒服。 —— 端午快乐\(o)/~ 第一百七十八章 刁难 “坐到这边来,我教你,再陪奶奶玩几局,该用晚饭了。”见她不语,张景又道,一面就要起身,想将位置让给李蔓,他则命人再搬椅子过来,打算坐到她身侧,就跟她现在坐在老太太身侧一样。 李蔓顿时觉得不妥,摆手道,“不不不,时候也不早了,我相公还在等着我呢。” 然后,立马扭头对老太太道,“奶奶,我今天来是送货的,李言他们还在库房那边对货呢,我这先来给您请个安,一会就得走了,不然,回去晚了,山路不好走。” “哦。”老太太刚想点头,张景就道,“怕什么?晚了就留下来吧,咱们府上空屋子还不多的是。花” 老太太也点头,“是啊——” “奶奶,我家里人并不知道我们会在这边留宿啊,要是晚了还不回去,他们会担心的,说不定连夜出来找我们也有可能。”李蔓道。 “这样啊......”老太太觉得很惋惜,张景却哧的一笑,“你家人还真是不错,不过,有你两个相公陪着,还需要担心吗?” “......”李蔓听他话里有嘲讽之意,心里亦是不快,“不管几人陪着,出门在外,家里人总是少不了担心和牵挂的,不然,怎么称之为家人?我们出来办事,办妥了,自然要及时回家,免家人担心。揠” 老太太听言笑了,一面睨着张景道,“你可听见了,还是蔓丫头好,你呀,多记在心里,不要一出门就忘记了回家,害的我老婆子一大把年纪还要天天为你担心。” “这怎么说到我头上了?奶奶,您不是喜欢蔓儿姑娘吗?我这还是想帮您留住她呢。”张景埋怨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嗔了他一眼,“我说你,自然是希望你能跟蔓丫头多学着点,瞧瞧,她好像比你还要小呢,就比你懂事的多。我看呐,人还得早点成个家,这才能懂事,景儿,你说你那亲事什么时候才能给我定下来?我说要帮你踅摸,你非得自己做主,让你做主吧,这一拖好几年了,我老太太都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抱重孙的那一刻了——” “奶奶,这是在说蔓儿姑娘晚上留宿的事情呢,您别扯远了,再说下去,您也抱不了重孙,蔓儿姑娘也急的要走了。”张景目光朝李蔓望来,看她几次欲说话,却被老太太连珠炮似的数落,硬是一句话插不进去的焦虑模样,微微笑道。 “哦。”老太太忙看向李蔓。 李蔓莞尔一笑,“奶奶,时候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呢。”至于她要抱重孙的事,跟她没关系。 “哦哦哦,那行,我让人送你。”老太太说着就要起身,似乎想亲自送她出门。 张景已然起身,“奶奶,我正好要出趟门,就让她坐我的车子吧。” “不用,我们带了。”李蔓道。 张景狐疑,“蔓儿姑娘也有自己的马车了?” “不是马车,是我相公自己做的推车——” 不等她话说完,张景轻笑,“呵,敢情你将自己相公当骡马使唤了?” 这人......李蔓对他很无语,“景少爷说笑了。”然后,便没再看他,而是对老太太告辞,“奶奶,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您。” “张管事的,送送蔓丫头。”老太太吩咐。 “是。” 张管事的与李蔓一起出来,出了院子走至一处回廊小门时,张景竟然追了过来,“张管家,老太太叫你。” “啊?不是让我送李姑娘吗?”张管事的很疑惑,这才出门,又叫她? 张景一笑,“我也不清楚,许是要交代你什么吧,你先去吧,蔓儿姑娘这边,我送就可以了。” “不——”李蔓才想说不用,张景就做了个请的手势,“是去库房那边吧?这边请。” 张管事的也忙道,“李姑娘,老太太叫我,我得去一趟,既然有小少爷亲自送您,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赶忙转身走了,就连李蔓紧跟着喊了两声也没停下。 李蔓郁闷的咬了咬牙,她自然看的出,张管事是因张景的原因,这才急着跑的,也许...... “老太太并没有叫张大娘回去,对不对?” “哦?你倒聪明。”此刻,这回廊里就只有二人,张景也褪去了原有的笑颜,神色颇有几分深不可测起来,那带刺的眼神瞧的李蔓十分不舒服。 “你想做什么?干嘛这样看着我?” 张景拢了拢袖口,并不看她,“你这么聪明,不如猜猜,我想做什么?” “你?”李蔓奇怪的看着他,“难道你是觉得奶奶对我太好了,你嫉妒?” 毕竟他是老太太正经的孙子,独享老太太的宠爱惯了,她一来,倒吸引了老太太不少的注意,这孩子吃醋嫉妒,很有可能,就跟她小时候,堂妹到家里来了,爸妈对她好了,自己也会难过一样的。 张景挑了下眉,好笑的瞅着她,“你觉得是这样?” “不然 tang呢?你故意支走张大娘,难道不是警告我,以后少靠近老太太吗?”李蔓自认为自己猜的很对。 张景却像听到了笑话一般,嘿嘿笑了两声,然后,猛一低头,凑近她的脸,“如果我说,我是看上你了,怎么办?” 李蔓蒙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我看上你了。”两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对上她茫然的双眸,张景重复了一遍,神情倨傲。 李蔓这次听懂了,啪的一声拍开他的手,愠怒的瞪着他,“那关我什么事?”又不是她看上他...... 张景神色裂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初,冷笑道,“难道你不该庆幸,被我看上,那可是一步登天的好事,从此以后你就可以过上衣食无忧、荣华富贵的生活,用不着费尽心思的去接近老太太——” “你?”李蔓错愕的盯着这个眼神阴冷晦暗的少年,不明白他小小年纪,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她一时间甚至找不到辩驳的话来,可被人冤枉的委屈又让她憋闷到不行。 “怎么,被我说中了?”张景讥诮一笑,垂眼盯着她,“你也不必再装,这样吧,我给你三日时间,回去处理好你那几个男人,和离也好,被休也好,总之,我要你以后绝对跟他们断绝关系。” “你疯了?”不是疯子干嘛要她做这些? “什么?”张景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没有听清她的话,自顾自道,“如果你做的让我满意的话,今后,我张府定然会有你一席之地——” 她干嘛要让他满意啊?他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吗?要不是因为他是老太太的孙子,她认得他是谁啊?特意拦下她就为了跟她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李蔓对他很无语,也懒的再理会他,一个毛头小子,她也用不着费心思跟他去辩解什么,再说了,李言他们肯定等急了,她还有正事要办呢。 没人带路,她不会去找人么? 所以,正当张景谋划着他们的未来之时,李蔓看都没再看他一眼,转身,穿过小门,朝一条小路走去。 张景愣了下,唇角却慢慢上扬,抬步,朝她撵了过去。 李蔓按照以往的经验,觉得这张府丫鬟甚多,基本上走几步就能遇上一个,可今天,怎么这边一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反而,张景阴魂不散的又跟了过来,还拽住了她。 “你干什么?”李蔓甩了一下,结果没甩开他,反而手腕被他箍的有点疼。 张景邪佞一笑,一手捏住她的手腕,一手绕到她的腰上,将她往怀里一带,“你带我到这没人的地方来,不就是想我做这个吗?这时候还装上了?” “你?”李蔓气的面红耳赤,抬起另一只手,用力的想扇他,却被张景敏捷的截住,也紧紧握在手中。 “怎么?还想打我?” “我确实想打你。”李蔓双腕被他捏的生疼,忍着怒火直视着他,“你小小年纪,脑子里胡乱想什么?我明确的告诉你,我没有......” “没有什么?”张景垂首盯着她绯红的小脸,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此刻,竟是格外的动人,尤其那一双大眼睛水雾蒙蒙的。 他一时不察,竟是瞧的痴了。 李蔓讨厌他盯着自己的眼神,挣了挣,根本挣不开他的钳制,气道,“我对你,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而且,我已经有相公了,你也别多想。” “那几个乡野莽夫,你真的会喜欢?”张景无端恼起来,总觉得这样一副容貌,白白给了几个村夫,实在可惜。 李蔓恼怒的看着他,“在你眼里,他们是莽夫,可在我眼里,没有比他们更好的男人了。你松开我,你要是觉得我碍了你的眼,我以后再不来张府就是。” “你将我的话当耳旁风吗?我说我看上你了。”张景怒吼一声。 李蔓吓的一怔,“你?你——” 张景自己似乎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松开她,愤愤的盯着她,“别得意,虽然你这模样勉强能入本少的眼,但如果你再惹我,我也不会给你好果子吃。别以为有老太太撑腰,就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你?”李蔓好容易才收回心神,只是看着张景一副傲娇的模样,好气又好笑。 “景少爷,我该谢谢你能看上我吗?不过,我真没兴趣再多一个相公了,老太太应该跟你说过我的事吧?我家里算是那个最小的,已经有五个了。”李蔓说着朝他伸出五根手指头,一脸无奈道,“我真不想再给自己添累赘了。” “所以说,让你把他们处理掉,一千两够不够?”张景回答的很干脆,“神女沟那种地方,一千两不但能帮他们每个人娶到满意的媳妇,还能保证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 李蔓捏紧了小拳头,“我说臭小子,你这双耳朵长着是摆设,听不懂人话吗?”她都明明白白的跟他说了,她不想再要相公了,他还让自己处理男人们?是自己话说的不够清楚? 张景俏脸黑沉下去,“臭女人,你 敢骂我?” “我不喜欢一个会骂女人的男人。”李蔓冷眼瞟着他,“张景,收起你的少爷性子,原来,老太太跟我说起你的时候,我还当你真的不错,原来,不过真的空有皮囊而已,果然,对于你这种富贵人家的纨绔少爷不能高看啊,动不动就以为地球是围着你们转的,世上的女人都得追着你们屁股后面跑的?无聊。” 张景脸皮青一阵白一阵,从未被女人如此羞辱过,“李蔓,你信不信......” “你想怎样?强求民妇不成?不过,我可告诉你,即便你用卑鄙手段逼我就范,也没用的,到了李家,你排行可最小,而且,我也不见得疼你宠你——” “你信不信我让你的那些男人全部从这世上消失?”张景发狠说。 李蔓愣了下,那夜画舫之事再一次闪现脑海,她愕然又愤慨的盯着张景,“你敢?要是他们受到一丁点的伤害,我就一把火烧了张府,让你这个纨绔少爷从此下地狱。” 她眼底闪烁的某种决绝让张景一瞬间呆愣住,其实,他那话也不过是气话,可看李蔓的气势,却是真话。 “你?”张景一时失言,看李蔓倔强的小脸,很是挫败,难道他弄错了,这女人根本没有以接近奶奶然后接近他从而进入张家的意思吗? 李蔓见他没了话,便不作纠缠,转身想原路返回,到库房的路她不认识,只能回头去找人。 “你干嘛去?”张景却一把拉住她。 也许是本能,也许是早就想抽他,逮着机会,李蔓反手快速的朝他脸上扇了去。 这一巴掌来的太快,快到张景根本无法反应,他也根本没想到李蔓会真的打他。 打完了,李蔓似乎也愣了下,“抱歉,我这是本能反应,谁让你突然又抓我的?” 张景咬牙切齿,抬起手就想还回去。 “耶?我是女人,你打我,你就不是男人。”李蔓捧着小脸,幽幽的瞅着他。 张景咬牙,慢慢的收回手,“我记住了,除了奶奶,你还是第一个敢打我的女人。” “......”李蔓耸耸眉,很想说,就他这样的,早该打了。 张景冷冷的看她一眼,然后转过身去,“走吧。” 李蔓不发一言,抬步就走。 张景一瞧她往相反的方向去,又想拽她,但鉴于前车之鉴,还没碰到她的袖子,忙又缩了回来,只喊道,“走反了。” 李蔓没理他,反而加快了步伐。 张景怒火中烧,怎么会有这样不通情理的女人?他小跑着追过去,可李蔓一听见后面跑着追来的脚步声,也迈开双腿跑起来。 刚才打了他一巴掌,谁知道他还不会趁机报复她?这边连个人影都没有,且离老太太的院子还有段距离,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就是呼救怕也没人听的见。 所以,他一追来,她就赶紧跑。 张景简直要气疯了,足尖一点,身子轻盈飞出,然后准确的落在了李蔓的前头。 李蔓脚步一个没刹住,直接撞到了他的胸口。 “唔。”张景闷哼一声,这女人脑袋跟她那脾气一样,死硬。 李蔓诧异,他怎么追的这么快,刚想转身溜,衣领就被人抓住了,张景直接抓着她,施展轻功,一路朝库房去。 “啊?”李蔓被吓的有点傻了,她恐高,而且会晕啊。 直到被送到库房门口,看见来往忙碌的小厮丫鬟,李蔓才扶着墙壁慢慢的缓了过来。 张景脸色不善,讥诮冷笑,“本少再怎么也不会饥不择食到去强迫你这样一个女人。”都已经有五个相公了,还有什么资本值得他去垂爱?他刚才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没有最好。”李蔓长舒一口气。 张景冷哼一声,眼底没有半点情愫,一甩袖子,冷冷离去。 瞅着他冷峻的背影,李蔓无奈摇头,她这是招谁惹谁了,这麻烦惹的,这张景也分明是自讨没趣。 “李姑娘?”这时,从里头出来一个丫鬟,恰好是绣娘中的一个,她认得李蔓。 “嗯?”李蔓不记得这丫鬟,只问,“里面的货都对好了吗?” “嗯,有一会了,我刚才在里面打扫,姑娘在这做什么?”那丫鬟问。 又来晚了吗?李蔓忙问,“你可知道,帮我来对货的两个人哪儿去了?” “哦,小三子领他们去喝茶了吧?应该就在前面小厅,我带姑娘过去吧。”那丫鬟客气的说。 李蔓跟在她身后,“多谢。” 没绕多远,果然就见一处四面环树的屋子,阴凉的很,那丫鬟也没进去,只在外面喊了几声,果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出来了。 那丫鬟就将来意说了,大概一听见说李姑娘,里面正在喝茶的李言李书立刻放下杯子就出来了。 “媳妇,你又失言了,我们可等好一会了呢。”李书道。 李言没说话,只拿眼睛瞅着李蔓,“这小脸怎么煞白煞白的?热的?还有头发也乱了。” 说着,他走过来,帮她理了理头发,一边狐疑的打量着她。 李蔓想说,都是张景害的自己迟到,也是他害的她那么高的飞过来,吓的脸色发白,头发也是被风吹的......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便说。 “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哦,我去拿车。”李书说着就跟小厮去了院角,将小推车推出来,“媳妇,你坐车吧。” “不坐了,咱们走着吧。”李蔓不想他太累。 李书‘哦’了一声,推着车子就跟了上去。 出了张府,三人疾步向家赶去,不过,一路上,李蔓都不怎么说话,就算李书逗她,她也没回上几句,这让李言心里越发怀疑。 “发生什么事了吗?”李言问。 李蔓很纠结,她不知道和张景刚才那件事该不该说。 “有事对不对?”一瞧她这模样,李言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猛然拉住她,不让她再走了,“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人欺负了?” “啊?媳妇,谁欺负你了?”李书忙停了车子,凑过来问。 李蔓微微咬了下唇,迟疑道,“其实,也算不上欺负,就是......我也说不好,以后,我少来这边就是了。” “还真有人欺负你了,谁?”李言咬牙切齿,脑子里无端想出一个人来,“张家的小少爷,对不对?” 李蔓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是他?李言胸口内燃起熊熊烈火,李书将车子一掉头,怒道,“走,二哥,咱教训教训那小子。” 第一百七十九章 有事。 “李书。”李蔓忙一把拉住他,“其实,也算不上欺负——” “怎么?”李言李书不解。 李蔓瞅着他二人,想了想,苦笑道,“人家毕竟还是个大孩子嘛,可能觉得老太太对我太好了,他心里不快活了,再有,咱们两家情况悬殊太大,他会误会我对张府有所图,也在情理之中。” “什么?”李书火了,“那小子误会你对他们家有所图?他难道不知道每次都是老太太死乞白赖的求你过去的?” “也不能那么说,老太太对我就跟亲奶奶一样,并没有其他意图的,而且,对她除了感激之外,我也觉得亲切,我也是真当她是亲奶奶一样对待。”李蔓睨了李书一眼,道,“不过,以后我还是尽量少去张府吧。揠” 李言微微一笑,“行,那以后就别来这边了,有什么事,我跟三弟过来就成。如果那小子再有什么误会,大不了咱们和他家这生意也别做了,别的人难找,几个绣娘还不到处都是吗?就连四弟一个大小伙子都能拈针拿线的,更何况女人了?” “咳咳咳......”李蔓不自在的看他一眼,话说她也会缝缝补补,可是不会做衣服啊花。 李书瞅着她的小脸,呵呵一笑,“二哥那意思当然不包括媳妇你了,咱们家有四弟一个就够了,再说了,媳妇做的饭菜那绝对是天下一流。” “真的?”以前,她没觉得自己做的菜好吃,现在,被他们兄弟捧的,她对自己做菜的手艺越发自信起来。 李书立刻点头,“当然是真的了,媳妇,话说,现在一天吃不到你做的饭菜,晚上我都睡不好觉了。” 真的假的?李蔓好笑的看着他,“可每天你都能吃到我做的饭菜啊,你怎么知道吃不到就睡不着觉?” “上次在县城——”李书本想说在县城那两天没吃到她做的菜,晚上睡不踏实,可一说到县城二字,脸色微变,生怕李蔓又想到那件事。 可李蔓这次难得没有往别处想,却是眼睛直直的瞅着李书,瞧的他心里有些发毛,“媳妇,我不是故意提的。”他知道县城如今是全家人的禁忌,一提大家心思都会沉重起来。 “李书。”李蔓却突然激动的一把捉住了李书的手。 不止李书,李言也是愣住,“蔓儿,你怎么了?” “呵。”李蔓被自己这突然其来的想法逗乐了,先笑了一声,然后对李书说,“你跟我学做菜吧。” “啊?”李书吃惊不已。 李蔓忙抓着他,哄道,“学吧学吧,我把我所有的手艺教给你,等你学成了,咱们再开一间酒楼,由你来当掌柜的跟大厨,怎么样?” “......”男人学做菜?太丢分了吧,可如果开酒楼的话,李书的心——动了。 “你还想开酒楼?”李言诧异的盯着李蔓,小丫头心思还不小,一家成衣店还没开张,又张罗着酒楼了。 李蔓兴奋的点头,“你们不都觉得我做菜的手艺好吗?我也不想浪费啊,如果能赚钱,岂不是更好。再说了,酒楼不是我开,你们开。” “嗯嗯嗯,媳妇,我听你的。”几乎是一瞬的,李书就做出了决定,脑子里似乎都能想象的到自己未来当掌柜的模样,那是很威风的吧。 李言不屑的扫了李书一眼,不怕泼冷水,“听风就是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瞎乐什么?再说了,连锅铲都不知道怎么握,你学做菜?慢慢学吧。” “慢慢学就慢慢学,反正是媳妇教,就算学一辈子我也乐意,嘿嘿。”李书仍旧很得意,只怕二哥那话当作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 李蔓笑着鼓励,“你这么聪明,哪里需要一辈子来学呢,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每次我做饭,你就跟我一起吧。” “嗳。”李书爽快的答应,以后有更多的时间跟媳妇在一块,太好了。 李言轻轻扫了两人一眼,推起小车,“走吧,一会天黑了就不好走了。” “哦。”李蔓跟上,只是,一路上,难免又跟李书二人畅想着未来的酒楼。 —— 三人到家,天也才黑,晚饭是李画做的,已经做好了,就等他们三人回来吃了。 饭间,大家各自说了今天发生的事。 首先,李墨李画两个今天请了人,与阿大家一起量了后面菜园子的地,并且签了文书,以后那块菜园子就是李家的了,李墨还专门请了会打地基的人给那片菜园子做了规划,如果可以的话,这几天新房就可以先打地基了。 大家听着都很兴奋,李书喝了一口汤,又得意的说,“回来的时候,媳妇跟我说了,以后教我做菜,让我开酒楼呢。” “啊?”李墨李画也是惊诧一翻,倒是小五高兴的了不得,自家有酒楼,那以后岂不是有太多好吃的东西了。 李蔓点头,笑道,“咱家地少,而且也不需要天天忙地里的事,多开几个铺子,你们也好有事做啊。”她心思不大,也没想过能挣 tang多少银子,能维持一家子生活就成,反正比打猎强。 “可是,开铺子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开成了,再说三弟——”李墨瞅了一眼李书,他是真不放心啊,李书本来在这些方面就不如李言啊,李言开铺子成,可李书的话—— “大哥,你那什么眼神?”李书被瞧的立刻炸毛了,“媳妇都说我行,我怎么就不行了?” “就是。”李蔓觉得李书有李书的优势,他性格单纯乐观,而且体力也好,做什么事都充满热情,她相信只要给他一个合适的平台,他一定能做的很棒,“大哥,你也别太担心了,也没说现在就开,最少,也得等李书会炒几样小菜再说,是不是?” “哦。”这下李墨放心了,家里就连小五都做过饭,唯独李书没做过,若是让他能单独炒菜,好吧,他慢慢等着。 “对了。”李画突然想到什么,猛然看向李蔓,“下午许伯来过。” “哦?找我的?”李蔓疑惑。 “嗯。”李画点头,“他说找你有重要的事,等了你一个多时辰,也没见你回来,就先走了。” “你没问什么事?”李蔓立刻问。 李画回答,“问了,可许伯不说,我瞧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蔓儿,明天一早,我陪你去瞧瞧吧。” “嗯,好。”李蔓点头,心里想着许伯能有什么大事找自己?那老头成天没心没肺的,能让他心事重重?还真不好猜,莫非与许婶吵架了? “先吃饭,应该没太大的事,不然,他该留个话的。”李言看李蔓埋头不吃饭,帮着夹了菜。 “哦。”李蔓点头,什么原因明天去了就知道了。 吃过晚饭,李画拿了十几张他画的衣服款式给李蔓过目,李蔓惊喜到不行,他竟然还添了颜色。 “这些颜色你是用什么添什么去的?” 李画莞尔一笑,“这还得多亏小五他们。” 事实上,很多植物的汁液就是天然的染料,几天前,李画就吩咐小五虎子他们几个帮着采了,花了几天时间,他收集并制作了不下十种颜料,如此,画图的时候,添加颜色就更生动了。 “你太聪明了。”李蔓激动的不行,抱着他的脖子,踮着脚尖,就在他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李画顿时脸红起来,瞧着她动人的小脸,眼神也一点点灼热起来。 —— 第二天一早,天已大亮,李蔓推了推还在熟睡中的李画,“李画,醒醒,你还要陪我去许伯家呢。” “哦。”李画睁开惺忪的眼睛,一副还在茫然的状态,伸手又将李蔓拽趴在了怀里。 “李画。”仰头,看着他疲倦的闭着眼睛,李蔓无奈又心疼,昨晚他给自己的那些画稿,费了他不少的精力和心血,而且,昨夜还...... 轻轻的捉住他的胳膊,她慢慢的挪开身子,让他再继续睡着,她则从炕尾下去,穿好了衣裳鞋子出了门。 李墨刚好挑水进了院子,“蔓儿,起了?” “嗯。”她跟在他身后也进了厨房。 李墨将一担水倒进水缸里,又挑着空桶出去了。 李言正在切菜,瞅她进来,也打招呼,“起了?正好有热水,你先去洗洗,粥煮了,一会炒个菜就行。” 然后,当着她的面,将小南瓜切成细细的薄片,似乎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刀功,再将那些薄片切成了细丝。 李蔓瞅着轻轻凝眉,“切那么细,一炒就成糊了。” “......”李言眼角一抽,斜眼朝李蔓看来,将菜刀往砧板上一放,“你来。” “呵,你来你来。”感觉自己刚才那话得罪了他,李蔓忙赔笑,“我没你切的好。” 李言这才又拿起菜刀继续切丝。 李蔓暗自耸了耸眉,拿起脸盆打了热水,端到院子里洗脸。 不多时,李书小五也从外面回来,原来两人一大早就出去打猪菜去了,现在两头猪大了不少,饭量也是惊人,那么一大筐的猪菜勉勉强强只够吃一天的。 忙忙碌碌的一早上,李言的早饭也终于做好了,只是,吃早饭的时候,李画还没起来。 “四弟怎么还没起?小五,去叫你四哥吃饭。”李书吩咐小五。 小五倒也听话,放下筷子就要去叫人,李蔓忙拦住他,“别叫了,李画这些天累着了,让他多睡会,一会把早饭放在锅里热着,等他起来吃。” “哦。”李书没再说话了。 李言却是瞅了李蔓一眼,不冷不淡的哼了一句,“知道他累,还由着他折腾。” “啊?”李蔓一愣,立刻也有点后悔,“我没想到他这么心急啊,那么多款式,他这几天都画了出来......” “我说的不是这个。”李言睨她一眼,然后便垂头扒饭。 “额。”李蔓又是一愣,过后似乎有点懂他话里的意思 了,耳根子微微发烫起来。 —— 吃过早饭,收拾好了,李画还睡的很沉,李蔓没忍心去叫他,就只能让李言陪着自己,因为李墨李书今天要与人一起商量新房地基的事,腾不开。 一路上,李言都不怎么说话,弄的李蔓心里很不自在。 “李言,我是不是又哪里惹着你了?”想了想,李蔓最终也没忍住问了出来。 李言挑眉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我说?”李蔓一噎,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在生气。 李蔓没说,谁让他总是这副德行,每次不知为什么生气,你不问他不说,偏又给你冷脸子,让你心里不自在,可你问了,他又这样拽的将问题踢给你,就好像,你不知道答案多对不起他似的。 她决定不惯他这毛病,反正,她问过了,他不说就算了,就让他生闷气好了。 两人沉默着又走了一段,李蔓偷眼瞅了他一眼,发现他脸色越发冷峻,不由心底哀叹一声,好吧,败给他了,她就是没办法看到他这个样子。 “李言,我想了这么久,也没想到哪里惹着你了啊,早上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还好好的?” “你想了?”李言突然停住,讥诮的看她。 “啊?”李蔓心虚,刚才确实没想,原因是想冷着他,可这是她的心思,他也能瞧的出来?还有,他一直走在前面,根本也没回头啊,怎么能知道她的心思? 面对他的质疑,她猛点头,“想了,可我就想不出,哪里让你不高兴了,你看你,一张脸冷的跟冰块似的,难看死了。” 难看?李言一甩头,转身就走。 “啊,不是。”李蔓忙追了过去,抱着他的胳膊,“我是说你生气拉着个脸的时候难看,你平时爱笑的时候不难看的。” “只是不难看?”李言凝眉,显然很不满意这个说法。 李蔓纠结不已,“很好看。” 李言眉头稍稍舒展,“比三弟如何?” “......”这让她怎么比? “四弟呢?” “......”李蔓终于顿悟了,这厮原来在生李书和李画的气呢?就因为自己要教李书做菜,和李画昨晚...... “呵呵。”李蔓努力挤出一抹极其甜美的笑,小手在他腕上轻轻抚了抚,哄道,“李言,你怎么这么没自信?你不用跟任何人比,你有你最独特的好啊。” “什么好?”她那点小心思岂会逃的开他的眼睛,不过想安抚他听话而已。 可是,他不想,接受兄弟共妻是一回事,可要在她心里占、有最重要的位置是另一回事。 李蔓怔住,一时间要说他的好的话,还真想不到。 “唔,许伯家路好远哦,咱们快走吧,保不齐人家真有什么难处了。”李蔓猛然松开他的胳膊,迈开大步朝前走。 李言站在原地,凉凉的盯着她的背影。 李蔓走了一截,发现他没跟上来,回头一看,那家伙跟个倔强的孩子似的,站在原地就不动弹,不由满头黑线,重又走了回来。 “你的好啊,有很多啊。”她笑着说,“比如,嗯......对了,你很聪明呢,一根枯木到你手里都能变成栩栩如生的小鸟,太棒了。” “哦。”李言神情淡淡,显然对她夸的这个好反应不大。 真是个孩子,李蔓无语的看着他,只得又道,“你,你还会炒菜呢,家里除了我跟李画,你做菜最好吃了。” “你那是夸我?”李言挑眉。 李蔓猛一咬唇,赶忙道,“这个不算哈,哦,对了,你还会按摩,能让疲惫的人精神百倍——” “可每次一碰你,你都睡的跟——”小猪两个字他很有口德的没说出口。 李蔓汗颜,她知道自己,每次他一按摩,舒服的她几乎是分分钟就能睡着的节奏。 “可那也是你的本事啊,失眠患者若遇到了你,那就是他们的福音了。” 李言没说话,只淡淡的望着她。 “那个——”李蔓也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要不,你提个醒,你有哪些好,好不好?” “要提醒?”李言眸光一闪,忽地搂住她的腰,“看来这些日子没让你快活了,都忘记我的好了?” 他什么意思?李蔓心里突然慌慌的。 “明晚,我会让你想起来的,走吧,先去办事。”突然的肌肤相触,让李言心中一动,赶忙将李蔓松开,装作没事人似的朝前走着。 李蔓愣在后头,突然对他的话醒过味儿来,臊的直跺脚,再也不愿意跟他同行了,所以,她就走在后头,盯着他的背影,狠狠的瞪眼。 不过,这样没走多久,就看到许伯竟然过来了。 三人碰了头,李蔓瞧他满头大汗,一脸焦急,急忙问,“许伯——” “别问了,丫头,跟我走,回头我再跟你细说。”许伯也没解释,转身就走。 李蔓愕然,看了李言一眼,两人忙跟上。 可还没走两步,许伯回头瞅着李言,“你跟来做什么?” 李言一噎,“她是我媳妇,我不能跟?” “我不是这意思。”许伯似乎被什么事急昏了头,说话也有些颠三倒四的,朝李言摆摆手道,“我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回去吧,有蔓儿一个就够了。” “家里没什么事,我陪着吧。”李言不放心,什么事李蔓能做,他却不能的? 许伯眼神暗了几分,斥道,“让你回去就回去,咋了?丫头跟我那你还不放心?” “我不防着她给你办事,等她办好了,我还要带她回家。”李言忍着脾气跟着老头解释。 哪知许伯不领情,“回去回去,等办妥了,我亲自把她给你送回去。” “许伯,到底什么事?”听他这样没头没脑的,李蔓也疑惑起来。 许伯不理她,只呵斥李言,“你快回去,我那地小,你一在,丫头肯定会分心的。” “......” “算了,李言,要不你先回去吧,傍晚再来接我。”李蔓看许伯气急的想跳脚了,赶忙也劝李言。 许伯立刻又反对,“什么傍晚,最少得几天吧。” “啊?”李言和李书同时惊诧不已。 “啊什么啊,你是我干闺女,在我那多住几日,有问题?你许婶好些日子没见你,想你了——” 李蔓陡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我许婶出事了?” 许伯表情一窒,马上点头,“是是是,就是那老婆子出事了,你快跟我走。” 他一边拽着李蔓,一边又回头瞪李言,“不许跟来。” 李蔓无奈的回头看李言,安慰道,“没事的,你先回家,有什么事的话,我再拖人给你们捎口信。” 李言瞅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里却渐渐涌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八十章 治病 到了许伯家,并没见到许婶,李蔓好奇的正想问,许伯却扑通跪在了她跟前。 李蔓吓了一大跳,忙伸手扶,“许伯,发生了什么事?许婶呢?” “蔓儿,这次你无论如何得帮我老头子一把啊。”许伯终于起来,却是哭着起来的。 李蔓大骇,扶他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许伯,你别急,有什么时候慢慢说,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帮。揠” 许伯抹了把泪,沮丧又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哎,这事,若非得以,我也不会找你,可,他们抓了你许婶啊。” “谁抓了许婶?”李蔓惊问。 许伯面露凄色,“蔓儿,这次怕真是要委屈你了。” “许伯,”李蔓狐疑,“难道是你不小心治死了人?”不然,她实在想不到这与世无争的老两口会得罪什么人,还把许婶给抓了花。 许伯愣了下,似乎有些不忿,“我什么时候医术那么差过?” “那是?”李蔓不懂了。 许伯起身,“你跟我到书房来。” 李蔓跟在他身后,一颗心突然七上八下的。 到了书房,许伯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的书来,递给李蔓。 “这是什么?”李蔓翻开一页,就被那内页四个大字雷的里外焦透——春、宫秘籍。 她忙合了书页,红着脸,尴尬不已。 许伯坐在椅子上,轻轻的瞟着她,对她的这一举动似乎已经在意料之中。 “许伯,你给我这个做什么?”难道还怕她的相公们花样不够多? 许伯慢慢说道,“蔓儿,不知你许婶跟你说过没有?我曾经是在宫里做事的。” 李蔓想起来了,不过并没说话,只听他继续往下说。 “本来,我隐居在此几十年,和你许婶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可谁知,昨日突然来了两个陌生人,把我抓了去非得给他们主子瞧病,我想瞧病就瞧病,瞧的好就瞧,瞧不好人家再另请高明好了,哪知——” “你瞧不好,所以,人家就抓了许婶?”李蔓吃惊的问,这些天怎么竟遇上这种不讲理的事了啊。 许伯点头,“他们抓了你许婶,说是三天内想不到法子,就把你许婶剁碎了喂鱼。” 剁碎了喂鱼?这恶毒的话听着好耳熟。 李蔓皱眉,气道,“这也太不讲理了,许伯,咱们报官吧。就不信光天化日,他们就敢这样草菅人命。” “使不得。”许伯忙道。 “为什么?”李蔓不解,同时,又想到了什么,惊讶的问,“许伯,你找我来该不是想让我去治病吧?” 许伯点头,可怜巴巴的瞅着她,“也怪我平时性子太坏,这些年虽然做了不少治病救人的活,可是,也得罪了不少的人,这样的事一出来,我想了一天一夜,除了你,再想不到第二个能帮我的了。” 他这是人缘有多差啊?李蔓汗,叹道,“可连你都治不好的病,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是大夫啊,最多就知道几个偏方,会点针灸什么的。” “这就够了。”许伯听她这话,眼眸晶亮。 李蔓不解,“什么就够了?” “你会针灸就成。”许伯喜道,原本还以为要教她呢,这下倒省事了。 “可你不也会吗?而且比我厉害的多。”李蔓道。 许伯老脸一垮,“谁说不是。”可接下来的话,他没好意思跟李蔓说,谁让他碰到了一个有洁癖的变态,竟然嫌他年老难看,不让近身。 不让近身还瞧个什么病?况且还是那种见不得人的病。 不过,凭他多年的经验,也看出那人身体上应该没病,之所以不能那什么,怕是心里的原因。 所以,治病必须对症下药,他已经有了方案,只可惜,那人不让他靠近,却又让他必须治好,治不好,就剁他的女人喂鱼,哎—— “那人得的什么病?这天下会针灸的大夫多了,你治不好再找别人呗,干嘛还要闹出人命?”李蔓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审视的瞅着许伯,暗想是不是这老头子生活的苦闷无聊,拿她开刷呢。 许伯睨她一眼,“臭丫头,还以为我骗你不成?我就算要骗你也不会拿你许婶的命来开玩笑啊。” 也是,这老头对谁都不见得有几分真心,对许婶却是一百个百依百顺的。 “可是,你不怕我弄砸了?我可是从未给人瞧过病呢。”李蔓底气不足。 “没事,我教你。”许伯道。 好吧,既然许伯找了自己,肯定有他不出面的原因,再说,救许婶要紧。 “那你快跟我说说吧。” “嗯。”许伯点头,接下来,只简单的教了她要针刺几种穴位就可以了。 可李蔓听下来,更是怀疑,“这几处穴位也就是保健防身的,能治病?那人到底什么病?” “脑子有病。 tang”许伯无奈的叹了口气。 “啊?”李蔓愕然。 许伯又道,“实话跟你说吧,那人身体没病,但是吧,他一直觉得自己有病,所以,咱们要是不做点什么,人家就当咱们是敷衍了事,就要找咱们的麻烦。” “所以,你就这样敷衍一下?”李蔓瞅着许伯,觉得这老头其实也挺腹黑的。 许伯摊手,“要不能怎么办呢?反正他不懂医理,到时候,你把他扎成个刺猬一样,他还当你医术高明,尽心为他诊治,你再说一些定能治好的话宽慰他的心。时间长了,他这病自然就能痊愈。” 心里疗法,李蔓懂了,也松了一口气,“行,我捡好听的说呗。” 许伯一惊,赶忙提醒,“尽量少说话,他不问你就别答。” 李蔓愕然,就听许伯解释道,“那人脾气古怪的很,反正,你少惹就是,针灸完了,你就出来,别多事。” “哦哦哦——”李蔓猜不出到底是什么古怪的人,竟然能让古怪的许伯也怕成这样。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救人?” “你换身衣裳吧。”许伯上下打量了下她,“我房里衣柜里衣服不少,你随便拿一套。” “还要换衣服?”哦,也对,她现在得扮成大夫的样,可她要穿许伯的衣服? 许伯瞅了她一眼,“我那还有两套新衣服,是你许婶新做的,还没来得及上身呢。” “哦。”李蔓这才出去。 到了许伯房里,径直打开大衣柜,从里翻找出两套新衣服,然后,挑了一套雪青色的衣服换在身上,再将一头乌发松散下来,然后用发带简单的绑成时下男人的发式。 打扮妥当,李蔓出了门,许伯已经等在门口了。 一瞧她俊俏的模样,许伯凝眉,但最终也没说什么,那人嫌他又老又丑,自然在意这些,李蔓如此年少俊俏,倒更合适,但他又怕......会不会太俊俏了些,再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哎,顾不得了,他的女人还在人家手里,此刻死活不知呢,先救人再说。 “许伯,病人是哪个村子的?远吗?”李蔓好奇的问。 “山外的。”许伯回答。 “山外?”李蔓惊诧,“那怎么找你瞧病啊?”依她的看法,许伯那半路出家的医术并不见得比外面的高明呢。 许伯没有回答,只是步履很快,让李蔓不得不小跑了几步才跟上。 而在他二人之后,李言也悄悄的跟了来,虽然是让李蔓出去救人,可他到底不放心还是跟了过来。 —— 下了山,许伯从一户农家租来了牛车,李蔓总算松了一口气,不然,大热的天出那么远的门,她真怕自己体力不支。 可后头的李言就郁闷了,人家牛车,他一双腿自然是追不过,想要再租牛车,人家又没有了,无奈,他只得厚着脸皮的追了上去。 “蔓儿。” 李蔓回头,看见李言一脸大汗的跑了过来,非常吃惊,忙喊许伯停车,再跳下来,迎着李言小跑回去。 “你没回家吗?” 李言呼了一口气,随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道,“没了,刚才遇见个熟人,到他家坐了一下,正要回去呢,可巧遇到你们了。对了,蔓儿,你跟许伯坐这牛车,是要去哪儿?” “许伯有个病人,难缠的很,这不,他没法子,我想跟过去瞧瞧呢。”李蔓简单回答。 李言瞅着她,“可你也不会医术啊,许伯都瞧不好,你能瞧的好?” “哎呀,你这小子,话说够了没有?我还能卖了你媳妇不成?蔓丫头,快上车,中午之前必须赶到呢。”许伯坐在牛车上喊。 李蔓刚想回车上去,却被李言握住了手,笑说,“我跟你一起吧。” “啊?”李蔓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带着往前走了。 “臭小子,你干嘛?”许伯眼神不善,可李言仍旧厚脸皮的抱着李蔓,一起上了牛车,“臭老头,这是我媳妇,吩咐她干活,也得经过我的同意吧?” 他也眯起了眸子,眼底威胁的意味很明显,敢不带他一起,他就立刻带李蔓下车回家。 “你?”许伯气的脸皮一抖,“我就知道你这臭小子一肚子坏水,蔓儿是我干闺女.......” “是我媳妇。”李蔓一挑眉,哼道。 许伯,“......” 李蔓怕他俩再吵,连忙道,“好了好了,都别说了,许伯,就让李言去吧,反正牛车挺大,能坐的下。” 许伯无奈,“可是他跟去做什么?即便到了,人家的大门他也未必能进的去。” “大户人家吗?那还找不到一个像样的大夫?”李言心里已经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了,这老头刚才在书房里对李蔓说的话,肯定不够完全。 他才不像那傻丫头,竟然天真的相信了他那些话,一个敢绑人 要挟,又让许伯怕成这样的人,身份定然不简单。 身份既不简单,银钱必不会缺,而且还在山外,什么样的好大夫找不到,还得找李蔓这个半天医术都没学过的小女人? 许伯动了动唇,看李言那神色,知道这家伙软硬不吃,他要是不回去也没法子,再惹下去,怕是蔓儿也会被他带走,只得委屈的瘪了下嘴,“行,你跟就跟着吧,不过,到了可不许乱说话。” 嘱咐完,许伯亲自驾了牛车出发了。 一路上,三人都没再说话,因为,许伯在生李言的气,而李言则怀抱着李蔓,脑中思索着这件可疑的事,李蔓则因昨晚没怎么睡好,再一靠在李言怀里,车子又颠颠晃晃的,竟是睡了一路。 直到牛车停在一处高门深院之前,她才被李言叫醒。 “蔓儿。”李言帮着擦了擦她嘴角的银丝,轻笑,“睡饱了吗?” 李蔓刚醒,还有些小迷糊,“这是哪儿?” “咱们到了。”许伯下了车,道。 李蔓这才想起要救人的事来,只是,这样快?她不过就打了个盹儿呢,她揉了揉脸,左边脸颊压的那一道小褶痕十分明显。 李言抱着她下了车,帮她又重新理了理头发,这才牵着她跟着许伯到了门口。 许伯敲了几下门,门打开,从里探出一个年轻的身影。 许伯就将来意说明了一下,那人点头,“行,你先等着,我帮你禀报一下。” 说完,门又关了起来。 李蔓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想看看门匾,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人家,可人家竟然没有门匾。 “这是什么人家?”看样子比张府还要富贵。 许伯摇头,“我也不清楚。” 李蔓刚想再问,门又打开了,那青年小厮出来,朝三人扫了一眼,“你进去,他们留在外面。” “哦,这两位是我的徒儿,这次是来帮忙的。”许伯忙道。 “不行,主子只让你一个人进来。”那人道。 许伯为难,看了看李蔓李言,突然又将李蔓推了出来,道,“不然这样,这是我的徒儿,医术是青出于蓝,比我的不差,上次你们主子正嫌弃我的......不如,就让我这徒儿试一试?” “你当我们主子是什么人?”那小厮口气不善。 李言冷笑,一把牵过李蔓的手,“既然人家不需要,咱们回吧。” “等等。”许伯忙追过来,苦求道,“蔓儿啊,你许婶还在人家手上呢,咱们要是这样走了,你许婶就没命了啊。” “这?”李蔓迟疑,“可人家不让我们进门啊。” 许伯忙道,“不急,我有办法。” 说完,他忙又过去,从怀里掏了点银钱塞到那小厮手上,“小哥,麻烦你再去通传一声,就说让我这徒儿帮他瞧病,我这徒儿医术高明,若是她也治不好的话,我老头子的头让他拧下来当球踢。” “你以为我们主子稀罕你这脑袋当球么?”小厮将碎银塞进怀里,不屑的瞅着许伯,道,“行吧,看你年纪一大把,也是可怜,我就再进去帮你通传一声。” “多谢小哥。”许伯忙道。 小厮又关了门去了,这边,李言一脸担心,“许伯,你真放心让蔓儿一个人进去。” 许伯也是无奈,“没有别的法子了啊。” “你就不怕她会遇到危险?”李言脸色不大好。 李蔓也突然觉得里面怪怪的,可是,不看许伯,她也看许婶啊,基本上,她跟许婶还是挺投缘的,她落了难,她也不能袖手旁观啊。 “李言,你别担心,我就是进去帮人针灸针灸,一会就出来了。你们就在外候着,不会有事的。”李蔓安慰道。 许伯其实心里也不好受,“蔓丫头,这次真是对不住你了。一会,你要机灵点,要是真有什么,你就赶紧出来,我——,” 说到后面,他有点说不下去了。 “许伯,你别担心,你不是说那人没病吗?没病就不怕,反正我又治不死人,他还能拿我怎样?”李蔓故作轻松的道。 李言却瞅着她发愁,突然问许伯,“病者是男是女?” “是?”许伯刚想回答,门开了,那小厮冲李蔓一招手,“进了吧。” 许伯忙将医袋递给她,“蔓儿,机灵点,少说话,知道吧。” “嗯。”李蔓背了药袋,跟着那小厮进去了。 李言却等在门口,无端捏紧了拳头,心头很是紧张。 “放下吧,蔓丫头聪明的很,不会有事。”许伯连忙安慰他。 李言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靠在墙壁上,静静的等着。 —— 再说里面,那小厮并没亲自带她,而是唤了另外一名清俊小厮带路。 李蔓跟在他身后,想要在他身上套点话,可这小鬼浑身 阴冷,感觉就跟从冰窖里刚出来似的,害的她几次欲说话,舌头都打转,愣是没说出来。 一路上好看的景致,她也没心思欣赏,只跟着这小厮来到了一处雅致的小厅。 “你先等着。”那小厮带她进来,只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李蔓猜想,他可能是去通报他的主子了,可是左等右等,好一会儿了也不见有人来,不由急了。 她背着药袋,想出去瞧瞧,这时,两个丫鬟端了茶来,“公子,你要去哪儿?” “那个。”李蔓忙道,“我是大夫,给你们主子瞧病的,请问他人在哪儿?” “你是大夫?”那丫鬟狐疑的看着她,“上次的大夫不是个白胡子老头吗?” “我是他的徒弟,师父今天有事。”李蔓道。 “哦。”那丫鬟将茶水端到桌子上,也没再做声,转身就要离去。 李蔓急了,等了好半天,才来了这两个丫头,自然不能轻易放走,“两位姑娘,请等一等。能不能麻烦你们帮着通传一声?我一会还等赶回家呢。” “通传?”那两个丫鬟突然笑了,也许是李蔓生的俏,不像其他男人那样粗重,让她们心里觉着亲近,倒留下来多跟她说了几句话。 “你们笑什么?”李蔓疑惑。 其中一个丫鬟解释道,“公子,我们只是伺候的丫头,主子那院另有人伺候,用不着我们的。” “那你们帮着通传——” “我们是进不了主子的院子的。”两个丫鬟无奈的说。 “啊?”李蔓想到,这样的大户人家一般都门禁森严,可是,她要怎么办?干等吗? “对了,刚才有个小厮带我来的,能不能麻烦你们找找他?” “小厮?” “嗯,就是个子高高的,穿了一身的黑,模样......对了,他眼角这边好像还有个疤呢。”李蔓忙道。 “哦,你说的是——”其中一个丫鬟刚想说什么,被另一个丫鬟打断,“公子,既然他带了你来,让你候在这里,你就先候着,一会自然会叫你的。” 说完,两个丫鬟不看她一眼,赶忙去了。 李蔓郁闷至极,走在小厅里来回踱步,这算怎么回事?不是治病吗?病人都不见一个,玩人呢?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冤家路窄 时间缓缓流淌,桌子上的茶都换了三遍了,可李蔓还是没等到有人唤她,而之前那两个丫鬟,除了不时过来给她添茶,竟然再也不愿跟她说一句。 她又气又急,想走却又不敢,毕竟病人还没瞧,事情还未办妥,许婶还未带回,许伯那无法交代呢谪。 真是窝火啊,李蔓走到廊下,又朝来时的门口望去,还是不见一个鬼影子,火大的一折身,回到小厅,将桌子上的茶盏抓起来就砸到了墙上。 没办法,天热,人的火气就大,她总得发泄发泄。 不过,也许还真是她砸的一个茶盏的功效,片刻后,之前带她来的那个小厮来了。 李蔓一愣,眼角瞄着那个角落里的碎茶盏,暗暗祈祷他看不见看不见。 “跟我来。”那人只幽幽的瞅了她一眼,冷声道。 “哦。”李蔓忙背起药带,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上,看那小厮冰冷的神情,李蔓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大着胆子问,“这位小哥,你是带我去见你们主子吗?是他生病了吗?” “嗯。”那小厮闷闷的哼了一声幻。 不过有这个回应就够了,知道是去给病人瞧病,李蔓也不那么急了。 “骆冰。” 两人走着走着,突然,耳畔传来一道清冷邪魅的男声,让李蔓心口猛然一提,偷眼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就见一位紫衣公子翩然而至。 再细看那张妖媚众生的脸时,更是吓的心口一缩,慌的就背过了身去。 小厮根本没注意李蔓,只对司徒青躬身行礼,“司徒公子。” “哦,你们主子可起来了?”司徒青走过来问,眼角的余光缓缓落在了李蔓身上,“这位是?” “回司徒公子,是给主子看病的大夫。”小厮道。 “哦?”司徒青眼眉微挑,目光邪恶的上下打量着李蔓,“那老头子什么时候年轻成这样了?快转过头来让爷瞧瞧。” 李蔓心口一颤,脑子有些蒙了,这算冤家路窄么?即便她现在换了男装,可是脸毕竟在那啊,除非对方的瞎子认不出来。 怎么办? “哦?什么人还怕爷看啊?”见她不动,头还垂的更低,司徒青越发恶劣起来。 骆冰一瞧李蔓缩在身后的模样,凝眉道,“快转过身来给司徒公子瞧瞧。” 瞧,有什么好瞧的?李蔓心里着恼,急中生智,手指在那花坛上扣了点泥就抹在了眼角,猛然转过身来,昂着小脸。 看,看个够吧?她又不欠他银子,怕什么?何况,她还是来给人看病的呢。 司徒青一看她气恼的小样,突然笑了,“哟,这小脸怎地弄这样脏?来,爷给你擦擦。” 说话时,已经不要脸的伸出手,指腹就要碰到李蔓的脸。 李蔓吓的往后一缩,腰撞到了花坛的石头上,疼的她一皱眉,可即便这样,司徒青的手指还是抚了过来,霸道的按在了她的眼角,将那一处碍眼的泥点给抹了去。 “哟,模样还挺标致。” 李蔓羞愤交加,咬唇瞪他。 骆冰是知道司徒青的脾性的,爱捉弄人,不过,分寸还是懂的,所以,只站在一旁没吭声。 “哟,这一瞪眼更好看了呢,骆冰你瞧瞧。”对上她瞪大像要喷火的眼睛,司徒青手指着她,对一旁的骆冰笑道。 李蔓脸上火辣辣的烫,“这位公子......” “今年几岁了?”不等她话说完,司徒青自顾自的问,“可曾成过家了?我瞧你模样俊秀干净,怎么样,要不要爷给你介绍几个姑娘?” 李蔓愕然,给她介绍姑娘?等等,难不成他根本没认出自己是谁?只那么一瞬间,她又想通了,是了,像他这样的富家公子,一天能见多少漂亮女人啊,又怎么会将她记住呢?更何况,冲突那日是晚上,她又因落水,弄的狼狈不堪,如今又换了男装—— 细想想,他不认得自己也太正常了。 终于,李蔓脸色慢慢回转,心下也不那么紧张了,“回这位公子的话,我今年十七了,自小已经与人定下婚约,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哦,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品貌如何?能配的上你吗?”司徒青又问。 李蔓嘴角抽抽,这人是媒婆吗?这么喜欢多事,“在我心中,红儿是最好的。”她微微笑答,自然,红儿是她随便瞎掰的名字。 “嗯,不错不错,什么时候大婚啊?爷给你们送份大礼。”司徒青紧紧盯着她满是镇定的小脸,妖冶的眸中暗光流动。 李蔓垂睫,轻轻道,“不敢不敢,红儿今年才十二,要及笄还得几年呢。” “哦——”司徒青幽幽的哼了声,便没再问话。 等了一会,也没见司徒青再说话,李蔓不由抬头,却正好撞进一双流荡着暗光的妖冶眸中,心下陡然一沉,又慌的低头,道,“这位爷,我还要去 tang给这里的主子瞧病,可否先走一步?” “哦?正好,我也是来找他的,骆冰,你忙你的去吧,这位小大夫,我带着去见你主子就好了。”司徒青道。 “是。”骆冰依言,倒干脆的转身就走了。 李蔓心下一沉,无端觉出不好来,却也不敢反驳,只安慰自己,这人也不认得自己,何况,就算认出,又能怎样,还能再将她丢进水里一次吗? “走吧。”司徒青一手很自然的搭到了李蔓的肩上。 李蔓眸色一冷,身子往边上一闪,也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他的手。 司徒青斜眼瞅了她一眼,唇角溢出一抹上扬的弧度。 “什么时候学医的?” “嗯?哦,八岁。” “倒学了不少的年头了,那老头是你师父?” “嗯......” 看她答的挺配合,司徒青好笑的又看了她一眼,“可是,你师父都看不好的病,你有把握?” 李蔓心下一惊,抿了抿唇,回答,“师父已经将病者的病情都告诉我了,不是师父看不好,而是师父年纪大了,有些事情难免力不从心,所以,才由我来。” “哦?你这么有把握?你可知道,若是瞧不好,该有怎样的下场?”司徒青笑道。 可这样的笑声让李蔓心口猛然一颤,对于这变态的手段,她是领教过的,之前,如果知道会碰见他,就算许伯拿绳子绑她,她也不会来。 救许婶要紧,可是,她自己的小命也很重要啊,还有家里的相公们。 见李蔓小脸白了一下,司徒青耸耸眉,好心的没再吓她了,反而安慰起来,“你放心,丹为人不错,即便你治不好他,他也不会为难你的,最多卸你一条胳膊一条腿罢了。” “......”李蔓脸色惨白。 司徒青继续道,“不过你也可以跟他商量,不然就卸一双腿好了,你是行医的,若没有了手,以后做事多不方便。没有了腿嘛,大不了天天坐轮椅好了,总不妨碍出行的,虽然麻烦了点。” “我能治好。”李蔓猛然道,也不知这话是为了堵司徒青的嘴,还是为了安慰自己那颗越发不安的心,她一遍遍的记着,许伯跟她说了,那人没病没病的...... 司徒青神情微微一愣,旋即笑开,“那就好......到了。” 说话间,两人到了一处环境清幽雅致的别院。 走到门口,司徒青曲指轻轻敲了两下门,“是我。” “进来。”里面传出清冷如玉的声音。 司徒青对李蔓一笑,一手推开门,道,“进来吧。” “哦。”李蔓跟在他身后走进了屋,一股沁凉的气息扑面而来,除了凉爽之意外,也让她开始紧张起来。 司徒青瞄了她一眼,微微笑着朝纱帘后走去,那里是隔开的小书房,燕丹此刻正坐在桌前批阅着什么。 “你的小大夫,我给你带来了,有没有空?让她给你瞧瞧。”司徒青靠在书桌旁,视线却是穿过纱帘朝李蔓望来,将她的局促和故作镇定全部瞧在了眼里。 什么叫他的小大夫?燕丹听这话,不悦的凝眉,搁下笔,沉声道,“不是早告诉你,让那老头别来了。” 他尚且做不到让一个糟老头子检查那种地方。 “这位公子。”听言,李蔓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口了,就道,“师父他老人家今天派了我来给您瞧病。” 她是故意粗了嗓子说话的,可即便如此,那嗓音里的低沉婉转还是比一般男人的声音差了许多。 燕丹一顿,牟然回过头来,就见门口站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哦,不,是少女...... “她是?”还以为又是司徒青找来服侍自己的女人,燕丹眼神冷了几分,警告的盯着司徒青,“让她出去。” 门口的李蔓,听见这话,莫名一抖,却又觉得庆幸,这可是他赶自己走的,可不是自己不给他瞧病的,那么,他也没有扣下许婶的理由了吧? “那——” 李蔓刚想提许婶的事,司徒青哧哧笑起来,“丹,你也不看看就让人走么?人家好歹是大夫呢,是真的大夫。自从上次我的花红柳绿给你打的半年起不了床,你以为我还有那闲心送女人给你糟蹋么?” 燕丹睨了他一眼,就他的那些女人?他稀罕糟蹋么?不过,门口这个真不是他找人故意假办的? “你过来。” 李蔓愣了下,再看这屋里一共就三个人,那么,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她心口忽然一紧,慢慢的朝那纱帘走去,只是走到纱帘边,却不敢贸然进去,大户人家规矩多,人家隔着纱帘,也许就是不让被外人所见,她还是乖乖听人指示吧。 司徒青瞧那站定小人影,忍不住讥诮两句,“哟,小大夫,你医术够高明啊,隔了这么远也能给人瞧病?” 李蔓真想一 针扎他嘴上去,让他永远也说不了话。 燕丹凉凉的望着司徒青,“你也有病?” “咕~~”司徒青干笑两声,忙摆手,“别别别,我司徒家可就剩我一根独苗了。” 燕丹没再看他,对纱帘外的李蔓道,“进来吧。” “是。”李蔓这才提着忐忑的心,掀开纱帘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有些呆了。 这坐在椅子上的男子,不就是那晚在船上救了自己的人吗?此刻,他只身着宽大的白色锦袍,用的是最上等的绸料,他墨发如缎,用一根羊脂玉的簪子简单绾起,优雅而闲适之中透着与之俱来的尊贵不凡。 这世界还是太小了吗?竟然仇人恩人和她这个苦主再次相逢了? 李蔓心里叫苦,面上却不漏声色,既然妖孽不认得自己,那这人也定认不出了,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道,“公子,现在我能给你看病了吗?” “你?”燕丹带着几分诧异的看着她,其实,不止李蔓第一时间认出了他,他亦是她掀开纱帘那一刹,认出了她。 他不悦的看向司徒青,司徒青却耸耸肩,一副我根本不知情的样子。 “你会看病?”燕丹不由的又多看了李蔓几眼,看她瘦弱的肩膀,背着那么一个大大的药袋,总觉得有几分滑稽,有趣。 李蔓点头,“会。” “那老头真是你师父?”由不得燕丹怀疑,这的确也太巧了点,所以,他才怀疑,是不是司徒青这坏蛋,不顾他的旨意,偷偷的又去找了李蔓,用卑劣的手段逼她就范的。 李蔓哼了声,“嗯。”师父说,少说话,准没错,而她也害怕说的多了会露馅。 燕丹眸色微微闪了下,“你可知道我得的什么病?” “知道。”你根本没病,是心里有病,不过,这话李蔓没敢说出来。 燕丹琥珀色的眸光越发深暗了下去,“你知道?” 这一声怀疑,让李蔓心口砰砰乱跳,忙不迭的点了下两头,就怕露馅,“是的,来之前,师父已经交代过的。” 司徒青掩嘴轻笑,“丹,你这次可艳福不浅呢,人家自己送上门来了,你还舍得推出去吗?” 燕丹不语,只目光沉沉的盯着李蔓。 李蔓心里也直犯嘀咕,司徒青那话说明意思?艳福不浅,送上门?说的不是自己吧?一定不是...... 她是来看病的。 “公子,可以开始了吗?”怕夜长梦多,李蔓只想早点结束这磨人的任务,好早些出去找李言,然后告诉许伯,再另请高明吧,有这妖精在,她心里发憷。 司徒青不怀好意的笑睨着她,“小大夫,你也矜持着点呢,如此性急?也不怕吓坏了我们丹公子。” 看病还要矜持?还会吓坏人?她又不是跳大神的,李蔓突然觉得,是不是患者弄错了,有病的该是这妖精才对吧? “青,你先出去。”燕丹开始下逐客令。 司徒青也很识趣,直起身子,笑道,“丹,那我就不打扰了,你慢慢......治着。” 说完,他从李蔓身侧走过。 李蔓突然颤了下,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了,总觉得他从自己身侧走过时投来的那一记眼神,太过——邪恶,让她心里突然毛毛的。 也或者,许伯真的没有将事情跟自己说全,毕竟这样的高门大户,不差银子请好大夫的,怎么就请了许伯,而许伯还推了自己这么个没有学过半天医的人来给人瞧病呢? 这分明...... 片刻间,李蔓的小脑子转啊转,终于也后知后觉的觉出不对来。 燕丹已经起身,修长挺拔的身材要比她高出太多,所以,他往她身前那么一站,让她顿时倍感压力。 “跟我进来。”燕丹淡淡瞅了她一眼,转身朝里面的寝室而去。 李蔓不知道里面就是卧房,还以为他想找个方便的地方,所以,就跟了进去,待看到里面那张可以睡的下三四个人的大床时,呆了一呆。 “公子?” 燕丹清俊的唇角微微一扬,转身就走到床边,“我自己脱,还是你帮我脱?” “什么?脱......”李蔓脑子晕乎乎的,这还是她在这个年代,第一次进一个男人的卧房,在李家,几个男人蜗居在一间小茅屋,那根本算不得卧房,可此刻,这屋里的摆设,还有空气中散发的荼蘼一般的香气,都在告诫她一个危险的讯息,这是一个男人的卧房。 燕丹双眸微眯,“你真的确定,知道我得的什么病?” “额......”李蔓怔住,貌似许伯只告诉她,患者没病,可也没教她要编个病出来啊,患者认为自己有病,你也得当着有病的样子瞧着,可既然如此,就得说出个病来啊。 什么病呢?心理疾病?这样说会不会被剁了喂鱼? “嗯?”见她半垂眼帘,似 乎极力思索的模样,燕丹似乎不耐的又哼了声。 “嗯,知道知道。”李蔓忙道。 燕丹锐利的视线绞着她的脸,“什么病?” “是,是......非典型性心理失调。”李蔓脑海中极力搜寻着病名,一急之下,瞎诌了一个。 “那是什么病?”燕丹古怪的瞅着她,难道是她独创的?将男人的这种病起了那么怪的名字? “就是这个病啊。”李蔓胡乱圆着,反正,这名字瞎掰的,他没听过,自然也指不出错来。 燕丹唇角一勾,笑意溢满眼底,“那好,你倒是帮我治治看。” “嗯。”总算过了一关,李蔓暗自松了口气,将药袋放到桌子上,从里取出一盒银针。 那银针闪烁着幽芒,燕丹眼底的笑意刹那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黑雾。 李蔓不察,自顾自道,“公子,其实您这病不难治,只要针灸几日,就能痊愈。” “几日?”燕丹紧紧盯着她,这样的一张小脸,与小时候并无太大差别,可再次见他,却全然陌生...... “嗯?”李蔓想了想,时间太长,自己遭罪,她巴不得今天给他扎完,明天就不来了呢,可时间太短的话,患者难免不信,说不定就以为她是江湖骗子。 “七日。”想了想,李蔓还是觉得这个数字比较不错。 “七日?”燕丹眼眸微微眯了眯,见她朝自己走来,唇角一勾,邪肆一笑,身子往后一倒,双手枕于脑后的躺在了床上。 李蔓站在床边,彻底愣住,“你,你躺着做什么?” “不让怎样?站着?坐着?”燕丹拿眼瞅着她。 李蔓没注意到他眼底的暗流,只觉得这人的确挺不配合的,怪不得许伯都没办法了。 “你躺着我不好给你针灸,另外,这房间光线暗了——” 她话还未说完,燕丹忽地笑了,“难道你还想开着窗户?” 第一百八十二章 留下伺候 开着窗户?李蔓这才发现寝室内的窗户全是关着的,而且窗帘也全部拉上的,怪不得光线这样的暗。 可即便开了窗户,在一个陌生男子的卧房内,边上也没有其他人,她还是觉得不自在。 “公子,能不能到刚才的小厅?这样施针也方便些。” “施针,你想刺哪里?”燕丹并未起身,只是,侧躺着,一手支颚,慢条斯理的问。 “哦。”李蔓吸了口气,避开他幽深的眸子,缓缓开口将许伯教她的穴位都说了一遍谪。 燕丹听着,眉峰一点点拢起,“你确定有用?” “嗯。”李蔓点头如捣蒜,快点离开这卧房吧,多待一秒钟,都压力山大啊,而且,他躺在床上,她站在床边,这感觉怎么怎么的诡异幻。 顿了一会,燕丹终于缓缓起身,坐了起来,目光幽幽的朝李蔓脸上瞟着。 李蔓被他瞟的心里直发憷,她不会撒谎啊,一撒谎就会脸红紧张,而今天,她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瞎话了。 别再看了,再看她会忍不住说出她不会医术的真相的。 “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沉闷的让李蔓差点撑不住了,燕丹终于松口说了一个字。 李蔓如释重负,才发现在这凉爽的屋内,自己竟然也全身汗湿了,瞅着燕丹走在前头,她暗自抹了把脸上的汗,默默的跟了出去。 “这里可好?”燕丹重回小厅,坐在之前写字的那张桌旁,边上一扇小窗,有微风不时吹进来。 总比那光线昏暗的寝室好,李蔓也没其他要求了,就点头,“可以,不过,能不能麻烦你往外坐些?” “哦。”燕丹依言,将椅子往外搬了些,“我坐着可以?” “嗯。”等他坐好,李蔓将银针袋铺在桌子上,然后,取出两枚银针,绕至燕丹的身后,一手扶住他的脑侧,另一手执起银针开始对准他头顶的穴位,轻轻的刺了下去。 感觉到燕丹全身一绷,李蔓连忙安抚道,“不怕,不疼的——” 身前,燕丹眸底掠过一抹阴鸷的暗光,幸好她出声够快,不然,他刚才差点出于本能将她废了。 暗暗压下掌风,燕丹看她又到桌子边取针,微微笑问,“这针灸的手艺也是那老头教的?” “嗯。”李蔓点头,将银针袋全部拿在手上,再站到他身后,慢慢的帮他后颈双耳处针灸。 燕丹眉心微蹙,一掌本能的抬起,但很快又被他压下,他本不习惯后背有人,更不习惯有人如此接近,可当李蔓给他针灸时,那细软的手指不时碰着他的肌肤时,微痒,却也舒服,对于一向不近女色的他竟然生出了别样的悸动。 “你叫什么名字?” “李蔓。”李蔓一边小心翼翼的帮着针灸,一边随口回答。 “李蔓?”燕丹念着这个名字,十分的不喜,“不好听。” “哦。”李蔓全副心神都在那银针和穴位上,对他的话也没留心,不好听就不好听。 可突然,她手心一颤,针尖在他肌肤上险些一刺,扎出一粒血珠来,“对不起,我......我刚才晕了一下。” “晕?”燕丹回头,双眸定定的落在了她煞白的小脸上,“怎么突然晕了?” “大概是今天太热的缘故。”李蔓心惊的回答,刚才她一时恍惚,竟然报了真名,真是太大意了,她现在明明是男儿身。 不过,这人似乎也没起疑,太好了。 可燕丹眉心锁的更紧,“我这屋里还热吗?” “啊?”李蔓答不上来了,因为这屋里也不知是用了冰块还是什么,整个房间里都飘散着一股清凉的气息,十分凉爽,她之前紧张出的汗,也早都干了。 她垂了眸子,嗫喏道,“第一次给公子看病,我有些紧张。” “哦。”燕丹温和的看着她,“不必紧张。”随后,又转过头去,安然坐着。 李蔓暗自舒了一口气,屏气凝神再接再厉,终于,将许伯交代的几个穴位都扎上银针了。 末了,走到燕丹跟前,看着他好看的脑袋被扎的有点像刺猬,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公子,你耐心坐一会,大约半个时辰后我再帮你拔针。” “这么久?”燕丹似乎有点不满意。 李蔓忙道,“只有第一次时间会长一些,以后的每次,时间会慢慢递减。”许伯说了,弄的复杂一些,对方更能信服。 “嗯。”燕丹也没再说什么,闭目,养神。 李蔓暗暗松了一口气,靠在书桌旁,静静的看着窗外,也不知李言在外面等急了没有,屋内凉爽,可外面依然是骄阳似火,热的很,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找个阴凉的地方避一避日头。 想来,除去今日,还有六天,哎,果真难熬,好在,她的这个患者似乎挺好说话,只要那个妖孽不出现,她似乎也没好怕的了。 一会,要不要直接跟他提 tang许婶的事呢? 屋内沉寂,正当李蔓冥想之际,燕丹忽地睁开了眼睛,轻轻的看着她,“我渴了。” “嗯?”李蔓没听清,扭头望他。 “我要喝水。”燕丹望着她说。 “哦,好。”李蔓四周望了一下,没看到杯子和水,就问,“水在哪儿,我帮你倒。” “你到门口吩咐,自有人送水,你只亲自接过来,别让人进来。”燕丹吩咐。 李蔓明白,他大概不像自己这个样子被下人看见,点点头,朝纱帘外走去,到了门口,四下一望,并没人,就喊了一声,“有人吗?你们主子要喝水。” 果然,这话如同法旨一般,几乎是眨眼间,凭空多了个漂亮的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只是,李蔓拦在门口,没让她进,笑道,“我来就好。” 那丫鬟狐疑的瞅了她一眼,正想不理她,径直进去,里面传来燕丹的声音,“春晓,你退下。” 那丫鬟面色一窒,似不甘心的将托盘给了李蔓,咬牙哼了一声,“是,奴婢告退。”然后,又迅闪般消失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李蔓真当自己眼花了呢,看来屋里这位来头不小呢,就连身边端茶递水的丫鬟都有这等本事? 那自己的这等拙劣技巧,能瞒的过他的眼睛吗? 李蔓心里越发不安,但面上依然保持镇定,没办法,赶鸭子上架,做也做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了。 将托盘端到里间,放到桌子上,将里面的点心瓜果一一在桌子上摆放好,再将茶杯端起,递给燕丹,“公子,给。” 燕丹伸手,似乎想接,但稍稍一动弹就感觉不对似的,歉意的看着李蔓,“大夫,能不能帮个忙?” 李蔓愣了,他这是让自己端着杯子喂他喝吗? “我这实在有些不便。”燕丹苦笑。 李蔓看他一眼,也知他脑袋动作困难,与其让人再请求,不如自己主动点,何况,她现在是男人—— “那公子不嫌弃,我端给你喝。” “多谢。”燕丹微笑,眼底有流光滑过。 “不客气。”李蔓揭了杯盖,一缕热气自杯底窜出,她愣了下,忙道,“水好像有点烫,要不凉一会?”不过,奇怪的是,自己握着这杯子,倒一点没觉得烫呢。 燕丹蹙眉,还不自觉的舔的了下唇角,“可是,我很渴了。” “哦。”李蔓瞄了他一眼,见他红唇水润饱满,也不像渴的那么受不了啊,但他还这样说,什么意思? “我再去让人换一杯凉点的过来。” “麻烦。”燕丹抬眼瞅着她,只简单的说了两个字。 李蔓眨了下眼睛,那他要怎么办?她又不能凭空变出一碗凉水来。 “你帮我吹吹。”燕丹见她傻乎乎的样子,只得直接提醒。 “吹吹?”李蔓傻了眼,貌似她跟他是陌生人,而且,他也不是小孩子,这样的举动...... “平时,他们都是这么做,这水烫,吹吹就凉的快一些。”燕丹解释,又怕她不乐意,又补了几句,“我这个样子,让下人看见不好,不然,就不为难大夫你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真是渴的不行了吧?“好吧,我帮你吹吹。” 李蔓端着杯子,走到窗口对风的地方,低下头,对着杯沿,轻轻的抿唇吹着。 燕丹看着她纤弱的背影,唇角慢慢勾起,“小心着点吹,别把口水吹进去了。” 李蔓一颤,差点将杯子里的水泼掉,这厮还这样挑剔? “嗯。”她轻轻哼了声,又继续吹了几口,感觉那水应该差不多了,就转过身,递给他,“你试试,应该不烫了。” “这怎么试?万一烫的话,岂不是晚了?”燕丹道。 李蔓瞅了一眼杯子里的水,也没热气了,“你抿一口试试。” 她不知道,也许是习惯,她这话说的就像哄人的口气,燕丹眯了眯眼睛,含笑的望着她,“那你先抿一口试试。” “......” “我这样,万一还烫的话,我肯定会动作很大,可脑袋上还扎了针呢,岂不是危险?”燕丹道出缘由。 李蔓满头黑线,从来不知喝口水还这样麻烦的,他确定他真的是喝的不行了? 不得已,李蔓端着杯子放到唇边,浅浅的抿了一口,这水竟然沁凉可口、香甜甘醇? 她愕然,即便她吹了几次,也不能将一杯滚烫的热水吹的这样凉啊? 容不及她多想,燕丹已道,“不烫了吧?快端来我喝。” “哦。”李蔓靠近了他两步,站在他身侧,双手托着杯子,放到他唇边。 “再望上一点。”燕丹吩咐。 “哦。”李蔓端着杯子,斜了一点,好让他不用低头就能喝到杯子里的水。 可哪知,他却头 微微一偏,唇瓣擦过她的手指,一口含住杯壁,动作麻利的喝尽了一杯水。 李蔓愣住,他不是不能动的吗?还有,他刚才含住的地方,正是她之前浅抿一口的地方,她特意转到掌心处的,可他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偏偏含在了那一处...... 她是多心了吗? “怎么了?你要不要也喝一杯?”燕丹喝完水,心情似乎很愉悦。 李蔓放下了杯子,摇了摇头,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公子,其实,今天来的不止我一人,我师父和我相......师兄也来了,只是你们只准一人进来,所以,他们二人还在外面等着呢。这样的伏天,外面热的很,能不能麻烦你的人,给他们送两杯水?” 燕丹眸光微闪,“你师父和师兄也来了?行,那我让人带他们进来。” “他们能进来?”李蔓大喜,有许伯和李言在,她就不用那么紧张了,不过,之前看门那小厮怎么说不许呢?再想到许伯塞的银子,她大约也立刻就猜到了,自古,阎王易见,小鬼难求啊。 “嗯,你去吩咐,让人带他们进府,先到偏厅候着,那里自然有人伺候,你不必担心。”燕丹说。 不是到这儿来?李蔓多少有些失望,但进府总比在门外强,她立刻跑到门边,刚要出声,之前那位春晓姑娘就出现在了眼前,倒吓的李蔓一跳,本能的倒退了两步。 “主子有何吩咐?” 李蔓忙道,“姑娘,麻烦你出去一趟,我师父和师兄在门口,能不能请你带他们进来?” 春晓没做声,燕丹即刻出声,“去吧,照大夫吩咐的去做,带她师父和师兄先去歇息,别怠慢了。” “是。”春晓闻言,瞬闪。 李蔓再次被生生刺激了一下。 “过来吧。”等了一会还不见她进来,燕丹催了一声。 李蔓转身进来,这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气氛挺尴尬的,感觉他的目光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她更是不自在,就望着桌子上的空杯子,随口问,“你还渴吗?”也纯粹是没话找话,好让沉闷的气氛缓一缓。 哪知,燕丹挑眉,“你还想喂我?” 这一句话就让原本沉闷的气氛多了几分暧昧,李蔓小脸白一阵红一阵,这算是——变相的调戏不?可调戏一个男人? 她心下一抖,这会不会是这人的又一心里疾病? “算了,给我剥个葡萄吧。”燕丹退而求其次。 李蔓瞄了一眼果盘,那水晶葡萄洗的干净剔透,放在水晶似的果盘里,格外诱人养眼。 可是,干嘛又让她剥?她是大夫,不是他家下人。 “公子,针灸的时候不易吃东西。” “哦,那你吃。”燕丹客气的说。 李蔓,“多谢。”却并没有动一粒。 “嫌它不好吃?”燕丹问。 李蔓摇头,“不是,公子,针灸也切忌患者多语,要不,您还和之前一样闭目养神吧,我到外面门口坐一会,也省的扰了您的心神。” 说着,李蔓不顾他是否还有其他要求,赶忙穿过纱帘,走到了外间,随便搬了张凳子,坐到了门口。 燕丹笑,这丫头还是这样的敏感,还是这样的......遇事就想躲,不过,也有一点比小时候强些,至少,没有直接丢下他躲的不见人影。 李蔓坐到门口,长舒了一口气,脱离了燕丹的视线,她才觉得那股迫人的压力好了许多。 其实,整天来说,燕丹这人挺温和的,除了难伺候一点的让她喂了点水,也没别的过分之处,可是,在他跟前,她就是觉得压抑沉闷,甚至还有潜意识里的惧怕,不时,心底会窜出一股子拔腿就逃的冲动。 她这是怎么了?她紧张自己心里清楚,可惧怕?想逃,她觉得自己没到那程度啊。 时间慢慢流淌,好容易熬过了半个时辰,不等燕丹叫自己,李蔓赶紧跑回了里间,“公子,时辰到了,我帮你拔针。” “嗯。”从头到尾,燕丹都十分配合。 将所有的银针收好,李蔓拿起药袋想走人,“公子,今天......” 话才开个头,一转身,就见燕丹仍旧入定似的坐着,面露苦色,“大夫,我这脖子是不是扭了?动一下又酸又疼的。” 啊?不会是自己针灸的穴位不对吧?李蔓忙道,“你别动,我瞧瞧。” 她虽然医术不精,可针灸却是拿手的,绝对不会出错,待冷静下来,李蔓想通了,大约是他这样一动不动的持续太久,脖子发酸也有可能,就笑道,“不碍事,我帮你捏捏,一会你再多活动活动,就好了。” 说着,她十指在他脖颈处力道适中的按压了几下,“怎么样?有没有好受点?” “嗯,果然舒服多了。”燕丹很满意的笑了。 李蔓也就收回手,“公子就照我刚才做的,酸了的时候自己揉几下,会好一些 的。” “哦。”对于她突然收手,燕丹似乎有些失望。 李蔓背起了药袋,“公子,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明天我再过来。” “现在就走么?”燕丹也跟着起身,修长高大的身形立刻让李蔓又倍感压迫起来,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笑道,“是呢,公子不必担心,您的病,我肯定能治好,只要你能配合治疗......” “可你现在就走了,万一我再有什么不适的话,怎么办?”燕丹问。 李蔓很想说,你不自己作的话就没事,“不会,依我的经验,您的病不会出现加重的状况,您好好休息,我先——” 告辞二字还未出口,燕丹又道,“大夫,治病救人,光凭经验是不成的,再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想,将我这么个病重之人随意丢下,你也不能放心吧?” 病重之人?他? 李蔓瞅着他,俊眼修眉,肤色甚好,全身上下无一处不透着健康和精力旺盛,他好意思说病重? 还是他根本没瞧过病重之人什么模样? “公子,您真的是多虑了,我已经为您针灸过了——” 燕丹突然手抚了下额头,似乎晕了一下。 李蔓吓了一跳,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过了一会,燕丹才放下手,脸色果然苍白了些许,声音也透着抹无力,“没事,就是晕了一下。” 怎么会晕呢?难道是自己针灸的问题?不会啊,绝对不会,李蔓可以肯定,她针灸的那几个穴位都是再平常不过,最多就是起安神作用的。 还是说他根本就有隐疾,而许伯没瞧出来? 如此,让她乱治,岂不是害了人家? 一瞬间,李蔓脑中激烈的斗争起来,而燕丹几乎半个身子都靠到了她身上,让她不得不一手撑在桌子上,借力支撑。 “好点了吗?要不要我叫人进来?”她终究是个女子,哪怕换了男装,她自己心里还是觉得别扭。 燕丹摆手,“不必,你送我回房躺一会。” 这人还真是怜惜他家的下人呢,尽把她当丫鬟使唤了。 “好吧。”李蔓无奈,感觉一松手,他随时都要晕倒在地的危险,她只得扶着他,慢慢的向里面的寝室走去。 他身子太重,尽管也就几步路的事,李蔓却觉得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才将他几乎是半背着,送到了大床之上。 他终于躺下了,微眯着眼睛看她,“大夫,辛苦你了,你可以走了。” 走?他这个样子,她怎么走? 万一她前脚走,他后脚再晕了,或者直接挂了,她岂不是难辞其咎,再说,许婶还在他这儿呢,会不会被连累的连冤也喊不得一声就被剁了。 “要不——”李蔓迟疑的建议道,“要不请我师父来给你诊断诊断?” 许伯医术再差,也比自己强些,再说了,他们在,自己心里也有底气,不会这么苍蝇似的乱飞乱撞。 “要他做甚?你不也是大夫?”燕丹目光矍铄的盯着她。 李蔓却当这种光芒是看穿了她的伪装,惊的垂头,好不容易忍下慌乱,回道,“他是我师父,无论医术还是经验都要比我强些,公子刚才突然晕眩,不知为何,正好我师父也在,请他过来瞧瞧不是正好?” 燕丹眸光微闪,终于点头,“好,那就让他来瞧瞧吧。” “嗯。”李蔓松了口气,立刻跑到门口,喊春晓去带人。 过不多时,果然春晓就带了许伯过来,李蔓连忙迎过去,只是朝他二人后头望了几次,确定李言没有跟过来后,十分的失望,悄悄的凑到许伯耳边问,“李言呢?” 许伯瞄了她一眼,确定她安然,稍稍松口气,也压低声音回道,“放心,他没事,在偏厅里喝茶呢。” “哦,许伯,刚才针灸完,患者突然晕了一下,现在床上躺着。”李蔓又简单快速的将这里的情况说一遍。 许伯点头,只是,没进寝室,春晓就拦住了二人脚步,“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去禀报主子。” “嗯。”两人点头,李蔓正想逮个空儿跟许伯说说心中疑惑呢,“许伯,我觉得患者是不是有其他隐疾,你没查出来的?要不,咱们建议他另外换个大夫吧。” “你以为我不想让他们换啊。”许伯脸色很难看,关键那种病,普通大夫能有什么用。 李蔓诧异,“难不成许伯神医之名远播,他们就信你?”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拿我老头子开心。”相较于李蔓,许伯心里更是烦躁透了,里面的人什么身份,他清楚,因为清楚,所以才惊骇惶恐。 李蔓撇嘴,“可你说他没病,那他怎么会突然晕的?何况,一瞧他就是有钱的不得了的人,想找个名医不难吧,怎么就?” 还没等她问完,春晓出来了,瞅了他二人一眼,道,“主子让你们进去。” “好。”许伯战战兢兢的向里走去。 李蔓狐疑的看了许伯一眼,貌似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老头这样,哎,大约是因为许婶的关系,他才小心成这样吧。 寝室内开了一扇小窗,但光线仍旧昏暗,燕丹仍旧躺在床上,只是,一层厚厚的纱幔将整张大床围了起来,让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若不是燕丹主动出声,李蔓都怀疑,他到底还在不在里面了。 “大夫,你来了?”他的声音透着虚弱无力,让李蔓一瞬间心就揪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听这声音的确像病重患者,可,刚才他不还生龙活虎、气色如虹吗? 许伯躬身上前,“公子能不能伸出手,小的为你把把脉。” “好。”燕丹依言,伸出了一只手,稍稍捋了捋袖子,露出手腕,再由春晓拿出一张干净的帕子盖在上头。 李蔓顿时瞧的目瞪口呆,这盖了帕子还要如何诊脉?再说了,患者是男人吧?被大夫诊个脉也需如此吗? 可更令她惊讶的还在后头。 许伯上前,没有坐在椅子上,也不是弯腰,却是扑通一声,轻轻跪在床头,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战战兢兢地为其把脉。 跪着给病人诊脉?这也是奇葩了,李蔓不禁怀疑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也不知许伯到底有没有诊明白,只见他手指略搭在了那帕子上,旋即便拿开,说,“不碍事,公子许是劳碌过度,多休养——” “咳咳......”燕丹突然咳了两声,惊的许伯话噎到了喉咙里,良久,似乎燕丹气息平复,方道,“无碍,大夫,请接着说。” “多休养,”许伯到底也混深宫几年,察言观色的本事极强,当即有所了悟,即道,“不过,保险起见,小的还是给您开几副药,您先吃吃看。” “哦。”燕丹哼了声,不置可否。 许伯立刻又道,“小的先开药,一会让我这徒儿亲自为您煎药。” 李蔓大惊,刚张口想反驳,燕丹已然出声,“那就麻烦这位小大夫了。” “这本是我们分内的事,何谈麻烦?”许伯客气道。 帮患者煎熬是分内的事?李蔓几乎想喷他,以前李墨受伤,怎么不见他亲自熬药了? “师父,这府里下人多着呢,熬药也不是多难的事,看看火候就成,再说,下午,我还得赶回赵家屯,给赵婶娘的二媳妇瞧病呢。” 许伯眼角抽了下,这丫头信口雌黄的本事见长呢,什么时候出来个赵家屯?他都没听说过。 “赵婶娘的二媳妇,下午我亲自过去,正好我也要去赵家屯办点事。你就替公子好好煎药。” 李蔓愕然,不停的给许伯使眼色,这老头疯了不成?事情都办妥了,还往自己身上揽麻烦?“师父,我师兄还在那等着呢,要不,我去找我师兄商量一下?” 哼,若李言在,看他还敢不敢将自己撂下了。 许伯扭过头来,也朝李蔓使了个眼色,眼中有哀求之意,“这样,我跟你师兄候着,等熬好了药,咱们再一起回家。” 这还差不多,李蔓心说。 “来来去去多麻烦,何况这位小大夫也说,我这病需要针灸七日,这大热的天,你们两头跑,也是辛苦,不如,就让小大夫在我府上先住下,这样,照顾起我来也方便,你们也省心。”帐子里,燕丹睁着一双璀璨的眸子,幽幽开口。 李蔓跟许伯两个同时惊的合不拢嘴。 “不不不,不可。”许伯连忙道,“小徒年纪尚小,又笨手笨脚,留在这边,我怕会给公子您添麻烦,还是让他每日来的好。” 他深知床上公子得的什么病,叫李蔓换装也就是这个原因,可没想到男装的她也是如此招人? 为了救许婶,他逼不得已将李蔓拉下水,可他也不能将她往火坑里推啊,不然,许婶就算回来了,怕也会拿刀活劈了他的。 由许伯这话,李蔓就省的开口了,只等燕丹发话。 燕丹开口了,说出来的话却跟李蔓想的完全相反,“呵呵,我瞧着就挺好,虽然小了点。” “这——”许伯为难。 李蔓立即道,“公子......” 只是,刚一开口,就被燕丹打断,“放心,就算你犯了错,我也不会追究。” “我爹娘还在家等我,我若不回去,他们会着急。”李蔓急了。 燕丹好笑,“你师父师兄不是回去吗?让他们带个话,就说你七日之后回家,在我这,还能卖了你不成?” “......”李蔓无奈的看向许伯。 许伯亦是不敢再辩驳什么,再一想,床上的人得了那种病,即便有心,也不能对蔓儿怎样,心一横,就道,“徒儿,既然公子都这样说了,你且留几日,你爹娘那边,我会去说。” 李蔓瞪大了眼睛,用唇语,“李言知道,一定会闹过来的。” “不用担心 ,我自有办法。”许伯道。 李蔓窝火,瞪了床一眼,事多的男人,又不是病入膏肓了,还得大夫守在床榻之前吗? “公子,那没什么事,小的先去开方子了。”许伯问。 “去吧。”燕丹挥了挥手。 许伯立刻起身,走到李蔓身侧,“你过来,我再嘱咐你几句。” 一出寝室,李蔓就跳脚了,“死老头,你什么意思?你要将我留在这七天,你不怕李言出去把你打废了?” 许伯立刻捂住她的嘴,带她到了门边,压低声音道,“嘘,我的小祖宗,你可小点声,让人听见。” “我告诉你,我要回家。”李蔓拍开他的手,倔强的说。 许伯叹了一口气,“蔓儿,就先忍几日,他不能把你怎么样?” “可我不习惯。”李蔓看许伯神色黯然沮丧,心里也软了几分,“还有,李墨他们要知道了,肯定不允的。” “我知道。”许伯像一只落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脸色灰白,“这次委屈你们了。” “是很委屈。”李蔓道,“你不知道,这人我见过,他还有个朋友,是我的仇人,你说这七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万一他哪天认出我了,要怎么办?” 许伯大骇,“你仇人?” “嗯。”李蔓郁闷的点头,“所以,我怎么还能留这儿呢?” “可......”刚才已经答应了那人,再说,就算他们想走,能走的了吗? 许伯没了主意,这时,春晓从里面除来,看他两个在门边嘀咕,冷笑道,“不会治不好主子的病,在这商量着要逃跑吧?” 许伯脸色一白,“姑娘说笑了,哪能呢?我正嘱咐小徒,要悉心照料你们主子呢。” “哼。”春晓冷哼,斜眼瞅了李蔓一眼,“你,去里边伺候。” 再又看向许伯,“你,跟我去开方子抓药。” “是。”许伯听言,跟着春晓就要出去,李蔓急了,他走了,她去里边伺候,伺候啥啊?不行,她也要走。 刚跟出去了两步,春晓回头,一记幽冷的眼神投来,让李蔓心口一颤,这女人眼神好毒。 “没听见我的话吗?主子让你进去伺候。” “我?”李蔓只看向许伯,“师父,我......哎呦,我肚子疼。” 情急之下,李蔓突然一弯腰,扶着墙壁就佝偻起身子喊疼起来。 许伯会意,忙过来扶她,“怎么了?好端端的肚子疼?” 李蔓摇头,“不知道,好难受。” “莫怕,师父帮你瞧瞧。”许伯不顾春晓阴冷的眼神,忙做模做样的帮李蔓把了把脉,过后,哎呀一声,惊道,“臭小子,你是怎么搞的?早上出来好好的,怎么突然间,”说着,还摸了摸李蔓的额头,大惊失色,“瞧这样子,像是得了痢疾。” 末了,赶紧对春晓说,“姑娘,不好意思,我这徒儿突然身体有恙,怕是不能伺候你们主子了,这样,我先将她送到他师兄那,一会再开方子给你拿药。” 第一百八十三章 说出真相 “等等。”春晓拦下欲离开的许伯和李蔓,目光冷幽幽的定在了李蔓身上,“主子的吩咐,是让她进去伺候,既然她得了痢疾,那也得我先去禀报了主子再说,你们先等着。谪” 说完,春晓折身进了屋子。 “许伯,怎么办?我不要留在这里。”等人一走,李蔓立刻推开许伯,急的跺脚。 许伯也是为难,劝道,“蔓儿,再忍几天——” “这是忍几天吗?万一,七天之后,他还好不了呢?你也说了,他根本就没病,纯粹是心里不健康。万一七天后,他又生出别的幺蛾子来,咱们不就全被他讹上了?”李蔓又急又气,暗悔自己答应许伯答应的太快了,此事该回家找李墨他们从长计议才是。 许伯也急的满头大汗,他也是没料到燕丹竟然执意要蔓儿留下,难道他看出蔓儿是女子不成?这个念头一经脑海闪过,他自己也是吓了一大跳。 “要是实在不行,咱们还是报官吧,”这话一出口,李蔓又迟疑了,这跟自己上次县城遇到的情况差不多,那妖孽绝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不过,“许伯,我看这位患者不像不讲理的人,不如跟他再求求情?” 她总觉得抓了许婶这事是那妖孽干的,也许,她的患者并不知情。 “这?”许伯稍一迟疑,春晓已经出来了,李蔓立刻又装出不舒服的样子来。 春晓冷冷勾唇,嘲讽的目光盯着李蔓,“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运?竟然得了主子的眼缘。” “他肯让我们回家了?”李蔓期待的问幻。 “你想回去?”春晓眼含讥诮,冷哼道,“主子说了,你既然身体有恙,更不适合舟车劳顿,不如就留在府中将养将养吧,另外,你也别回去了。” 这话是对许伯说的,“她既是你徒弟,主子也就不另请人了,你也跟着一起留下照顾吧。” “我?” “我什么我?现在跟我去开方子,你徒弟自有人送到厢房歇息。”春晓冷斥。 李蔓无语了,“我还是亲自去找你们主子解释,在这打扰多不好意思。” “主子休息了,你要见,下回吧。”说着,春晓睨了许伯一眼,“跟我来。” 许伯瞅着李蔓,用眼神安抚,“你也别急,好歹师父也留下了。” 这倒比她一个人在这强,“可师兄怎么办?” 许伯边走边回头说,“先这么着,你师兄那里,师父会看着办,你别担心。” 不担心才有鬼,李言要知道自己被扣下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大夫。”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声,吓的李蔓一跳,回头望来,是一个和春晓打扮差不多的丫鬟。 那丫鬟看李蔓受惊的神色,微微一笑,“抱歉,吓到你了吗?主子让我带你去厢房歇息,您请随我来。” “哦,还好。”李蔓稳了稳神,跟在她身后,状似无意的问,“对了,姑娘,你知不知道我师兄现在被安排在哪儿休息?” “你师兄?”那丫鬟走在前面,听言,不免回头疑惑的看了李蔓一眼。 李蔓立刻快了两步,走到她身侧,“嗯,就是之前跟我师父一起被请进来的,也不知道你们主子让他们在哪儿歇着?姑娘,你知道吗?” “这个。”那丫鬟歉意的看着她,“我却不知。” “那姑娘能帮我打听一下吗?”李蔓不放弃。 那丫鬟有些迟疑。 李蔓立刻央求着,“好姑娘,你就帮我一回吧,我找我师兄有急事呢。” 李蔓此刻男生扮相,活脱脱的一俊美少年,如此软腻腻的哀求着,那丫鬟顿时心就软了,“好好好,我先带你去厢房,一会打听到了,我再带他过来见你。” “真的?谢谢姑娘。”李蔓立刻道谢。 那丫鬟一笑,又迈开了步子,先走了,李蔓立刻跟上。 没多久,那丫鬟带了李蔓到了一处僻静独立的院子,院子里栽满了花草,很是养眼。 “这院子里没人住?”满院静悄悄的,李蔓好奇的问。 那丫鬟点头,推开一扇房门,带她进了一间主卧,“大夫,这间屋子就是您住的地方,您先进来看看,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和我提。” 这屋子里,装饰清雅整洁,且阴凉的很,从外面一进来就觉得丝丝凉意,住下来应该还是挺舒服的。 李蔓没什么要求,只道,“多谢姑娘,我没什么事。” “那好,您先歇着,我先告退了。” “等等。”看她要走,李蔓忙喊住她,“姑娘刚才说帮我打听我师兄的事——” “放心,我这就去。”那丫鬟笑道。 “嗯,多谢。”李蔓真心道谢,待那丫鬟走后,亲自关了房门,一个人百无聊赖的躺到了床上,本想就这么休息一会,可哪知,这样一躺,竟不知不觉的真睡着了。 待她再 tang醒来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有丫鬟敲门,给她送了饭菜进来。 李蔓一瞧,这又是一个陌生的,便问,“之前带我到这儿来的姑娘呢?” “哦,你说的是喜俏姐姐啊,她出去办事了呢。”这新来的丫鬟说,“您找她有事吗?” 李蔓生的俊俏,所以,大约除了春晓之外,其他的小丫鬟们对这样标致的小正太模样的男孩,都没什么免疫力。 “嗯,有点。”李蔓坐在桌旁,看着小丫鬟从食盒里端出来一道道精美的菜肴,想着李言那边也不知道吃了没有,心里越发煎熬。 “怎么了,大夫,这些饭菜不合您胃口吗?”小丫鬟看李蔓情绪不佳,疑惑的问,“要不,我再让厨房另做。” “不不不——”李蔓回过神来,看着桌子都摆满了,有荤有素,有菜有汤,甚至还有壶酒,不禁讶然,“这些是给我一个人的?” 老天,这是当她是什么啊? “呵。”小丫鬟笑了,“您尽管吃,吃不完了剩下就是。” “可这也太浪费了,你吃了没?要不一起坐下吃吧。”李蔓拿了筷子,递给小丫鬟。 小丫鬟受宠若惊,却没敢接筷子,“大夫,您还是自己吃吧,这些是主子吩咐,特意给您做的,奴婢,在边上伺候就成。” “我也吃不完这些,坐下吧,陪我一起吃。”李蔓说着就先拿起勺子想舀汤。 小丫鬟立刻上来,“大夫,我来吧。” “不用,你也坐下吧。”李蔓瞅了她一眼,便自顾自盛了一碗汤,才喝了一口,就觉得这汤鲜美无比,非常可口,“这是什么汤?很好喝。”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您若爱喝就多喝一点。”小丫鬟在旁,看李蔓脸上露出喜色,喜欢的说。 李蔓心思一转,笑道,“能不能再拿些空碗过来?” “嗯?”小丫鬟不解。 李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菜实在太多了,我想留一半起来晚上吃。” “呵。”小丫鬟哧的笑了,“大夫,您用不着这么节俭的,这些菜您若爱吃,晚上再让人重做一份就是了。” 重做一份,李言也吃不到啊,她是想单独留起来给李言的,哎,也不知道那位叫喜俏的丫鬟找到李言了没有。 正想着,门口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正是丫鬟喜俏。 “李大夫,让你久等了。” “是你?”李蔓喜的放下勺子,忙朝她迎了过来,一双眼睛直往她身后打量,可并没有看到李言的身影,有些失望,“我师兄他没来吗?” “抱歉。“喜俏道,“我去的时候,你师兄已经出府了。” “出府?你是说他一个人走了?”李蔓担心起来,自己跟许伯都在这里,李言怎么会听话的离开?别是被人打出去的? “嗯。”喜俏见他脸色变了,忙问,“李大夫,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他说吗?要不要我再去跟主子说说,差人通传你师兄一声。” “不用了。”李蔓摆摆手,要是那样的话太麻烦了,何况,本来没什么,如此兴师动众怕会引来旁人怀疑,只可惜了这一桌子好菜,她还想给李言留着呢。 “喜俏姑娘,你吃饭了吗?要不,你们俩一起陪我吃饭吧。”李蔓客气的邀请,如果这几天都要住这里的话,跟她们俩搞好关系,对自己还是有利的。 喜俏道,“多谢李大夫,我跟环儿的饭菜也已经备好了,只等您这边吃好了,我们过去吃就是了。” “怎么?你们是专门留下来伺候我吃饭的?”没当过这古代的主子,李蔓对这规矩真是很不适应。 环儿一笑,“那当然了,李大夫,想吃什么菜,环儿给您添。” “不不不,不用了。”李蔓忙道,“要么,你们俩就坐下来,跟我一起吃,反正这么多呢,就算咱们三个一起吃,也吃不完啊。要么,我一个人吃,你们也回去吃吧,我这里用不着伺候的。” “这?”喜俏迟疑,李蔓已经笑道,“环儿,这汤是真好喝,你快去拿两双碗筷来,和你喜俏姐姐一起坐下吃吧。” 李蔓这一桌子饭菜都是主子亲自交代御用的厨子做的,自然比她们平时吃的饭菜不知好了多少倍,又加上李蔓真心邀请,环儿倒动心了,只是,还不敢妄自做主,只拿眼睛看着喜俏。 喜俏还想婉拒,李蔓又眨眼道,“是不是怕你们主子知道,会为难你们?放心,这院子好像就住了我一个人吧?我若不说,谁知道呢?快快快,添了碗筷来,大家一起吃才热闹嘛。” 大约被李蔓的热情感染,喜俏也没好意思拒绝,但男女终究有别,她也实在做不到和李蔓同桌吃饭,于是,和环儿两个抬了张小桌,捡了几样菜,在下首单独吃。 李蔓愕然,总共就三个人还分成了两桌?她原还想同她们亲近拉关系呢,可再一细想,自己此刻男人装扮,立刻什么都懂了,咳咳咳,是她唐突了,一时间忘记自己 在人前是男人了。 饭间李蔓也没敢太热情了,怕身份露馅。 饭后,喜俏与环儿两个收拾了碗筷,她无事可做,只得又上、床歇着,可怎么也睡不着了,于是,又起来,满屋子想找点有趣的事做。 找了一圈,终于在一扇小屏风后发现了小书架,书架里简单的摆放着几本书,似乎就是为做做样子的。 但对于李蔓来说,看书无疑是打发无聊和苦闷时间的最佳方式,她迫不及待的蹲到书架边上,随手拿了一本,看了下书页,绣眉拧起,再翻了下内容,更是眼睛都直了。 这都什么文字?鬼画符啊。 合上书页再放回原处,李蔓又拿出一本,结果仍旧是那些鬼画符似的文字,她索性将其余的基本一起抽了出来,结果郁闷了。 这书架上的书,竟然没有一本她能看的懂的。 郁闷的将所有的书都重新归置原位,李蔓起身,才想走,不防衣角一扫,不小心扫落了一本书,她忙弯身去捡,好巧不巧,一张泛黄的书签从书里滑落,飘到了地上。 她随手捡起,却发现这不是书签,而是叠的整齐的纸,这纸显然很有些年月,已经泛黄,边上似乎还有破损,她不由好奇这是什么,顺说就打了开来。 原来,这是一幅小画,画中不过是一位年纪尚小的女孩,那女孩身着绿衣,梳着可爱的发髻,似乎正在奔跑,却不知谁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女孩回眸一刹,笑容自唇角溢出,弥漫眼底。 画面便是定格在女孩纯美的笑容之中。 不错,李蔓觉得,虽然这画者画风略显稚嫩了些,但强在抓住了亮点,尤其是这女孩的一双眸子,只单瞧着,就觉得那笑意快溢出来一般,真的很难感染人。 不过,看这张纸泛黄泛旧,又被折叠尘封在这些天书里,大概就连画者自己也忘了这些了吧。 李蔓重又将小画按照之前的纹路叠好,重新放回书页里,可刚一放回,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猛地又拿出书,找到小画,打开再细细查看。 没错,这小女孩的容貌倒与她有了七八分的相似呢,只是,年岁尚小,不知道大了会如何? 可是,自己与这小女孩素昧平生,怎么会相貌如此相似?还是,她与本尊有些渊源呢? 不太像,本尊身世凄惨,沦落到被卖的境地。 可这画中小女孩,虽然只是画里的,可也看的出那绝对是养尊处优、不谙世事、被人娇宠的天之娇女的。 二者根本不能相比,更何况,看这小画的年月,怕也挺久远了,如今那小女孩不知多大年纪了,说不定白发鹤颜也有可能呢。 正胡乱想着,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李蔓忙将东西收好,归置原位,再起身向小厅走去,“进来。” 喜俏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许伯。 不等喜俏介绍,许伯急着进来,“蔓......徒儿,你还好吧?” “嗯。”李蔓朝喜俏望来,笑道,“喜俏姑娘,你先忙去吧,我师父这边由我就好。” “嗯。”喜俏说着退了出去,还帮着关了门。 “师父,李言回去了?”喜俏一走,李蔓急切的问。 “我来就是跟你说这个的,是我让他回去的。”许伯坐到椅子上,说。 李蔓瞪他,“你干嘛让他一个人先回去?对了,他就肯听你的话?” 许伯无奈,“没办法,跟那什么春晓小妮子说了半天,人家也不同意,我只能让他先回去,不过,也怪了,这小子这次倒听话,我说了,他竟然真就走了。” “啊?”李蔓对他的话表示怀疑,“你不会是糊弄他走的吧?” “丫头,你许伯是那样的人吗?”许伯睨她一眼,然后环视了下屋子,顿时眼睛瞪的有如铜铃那么大,再来,又不爽的扫了李蔓一眼,“你这徒弟当的比师父能多了,你师父我住的不过比你家里的茅草屋稍微大点,你却住这么好的屋子?瞧瞧,这窗台上还放了花?” “哦?”李蔓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果然,见窗台上摆放了一只琉璃插瓶,里面放了几支茉莉,开了两朵,其余的都还才打苞。 这是什么时候放的?她也是到现在才注意到呢,看这花,新鲜的似乎早上才摘的。 “丫头。”突然,许伯脸色变了两变,“该不会是被人发现你是女子了吧?” 李蔓心口一跳,忙摇头,“怎么会?就连喜俏她们女孩子都以为我是男的。” “哦。”许伯狐疑的看她一眼,其实,因为李蔓生的小巧,所以,这样一装扮,不像大男人,多像个漂亮干净的男孩,因此也容易过关,但愿没被认出。 “许伯,咱们真就这样在这府里待着吗?我很担心呢。”李蔓也坐下来,觉得有必要跟这老头商量个对策出来。 许伯歉疚的看着她,“丫头,这次是我连累了你啊。” “许伯 ,我就是有点奇怪,那人也不像不讲理的人啊,而且,看起来气色非常不错,应该也没什么大病,干嘛兴师动众的还要抓许婶来威胁呢?”李蔓道出心中疑惑。 “这?”许伯看着李蔓澄澈的大眼睛,突然有些心虚,“蔓儿,这次......” “老头,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李蔓顿时不客气起来。 许伯老脸一僵,颓然的点头。 李蔓大惊,“你瞒我什么了?该不是那人得了什么慢性病,然后天天这样耗着咱们吧?还有这人什么身份?感觉不是一般人啊。” “蔓儿,我——”许伯这时往门口瞧了瞧,确定门被关的严严实实,也不会有人偷听之后,才压低声音说,“蔓儿,这话我只跟你说,你听就听着,可别再其他心思。” “什么话?”李蔓被他这副严肃的神色弄的心口砰砰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伯重重一叹,缓缓道,“没错,那人身份的确不简单,具体的,我也没敢猜,你只要知道他是咱们这些小老百姓不能惹的人就是了。” 李蔓听的有些发蒙,还来不及从许伯的话里猜测那人到底不简单到何种程度,许伯接下来的话,更如一颗炸弹般,炸的她里外浇透。 “其实,说他没病是假的,他有病,却又不是我们常人能有病的,他,他......不能人道。” “不能人道?”李蔓一时没反应这是什么意思,就听许伯又补了一句,“就是他不能传宗接代,这在他们那个家,可是十分危险和忌讳的。” “不能?传宗接代?”李蔓豁然间就懂了,“是......那个?” “你明白就行了,别叫出来。”许伯连忙喝止她。 李蔓忙捂住了嘴巴,怕自己吃惊过头会叫出声来,“可那人看着挺强壮,怎么就不行?是身体隐疾还是受过伤?你能看好吗?” “我怎么知道,他又不让我靠近。”提到这里,许伯就觉得憋屈到不行。 李蔓惊讶,“不让你靠近,那请你来做什么?” “那还不是?”许伯刚想说,他当年可是宫里御用的调教师,对于男女之事那比常人多的多的是天赋,同时,也要负责皇上娘娘们的性福生活哦呢,所以,他们大概是闻名而来,将他从这犄角旮旯给扒拉了出来。 可是把,谁知道这位主子脾性古怪的很,竟然嫌他年老模样丑像,不许他沾身,不让沾身他咋治呢?他又不是神仙,隔空还能替人治病的。 “怎么?”看他不服气的样子,李蔓疑惑,旋即神色又冷了几分,“老头,你不会是没把握吧?” “谁说的,只要他肯让我瞧,我就有把握治好。”许伯梗着脖子不服气的说。 “那你找我来干什么?”李蔓也气了,“你对我说那人没病,只是心里毛病,现在倒好,还是那种病,你让我怎么治?我还给人针灸了,说是七天就能痊愈,这下好了,七天之后,他要是再不行的话,咱们都给跟着遭殃。” 倒不是怕燕丹,实在是他边上的那妖孽可怕。 “蔓儿,你别喊啊。”许伯连忙止住她,“我这不也没法子了吗?他不让我靠近,我只能找一个能靠近的,你放心,我教你的那几个穴位,确实对他有好处的。” “可是,七天就能有效?”李蔓欲哭无泪,怎么也没想到他是得的那种病啊。 许伯立刻道,“所以啊,留下来正好,你可以多点时间套他的话,我还是觉得,他身体上没毛病,主要是心里。只要克服了心里障碍,说不定就能......那什么了。” “不干。”李蔓果断拒绝,让她去打听别人的隐私,还是关于那方面的,不怕她回去被李言揍屁股嘛。 “蔓儿,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 “臭老头,我是被你拖下水的,我告诉你,李言他们要知道了,非把你这老骨头拆了当柴火烧的。”李蔓气道。 许伯颓然,“烧就烧吧,我只盼着你许婶早点回来,也能少受些苦。” “......”李蔓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接下来要怎么办?” 许伯抬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蔓无语。 一老一少的,在屋子里商量了许久,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李蔓觉得,与其这样拖着,还不如直接跟那人摊牌,但许伯执意不许,理由是,身份越是尊贵,越是忌讳这种隐私被外人知晓,到时候他们会更难过。 李蔓茫然了,最终选择,走一步算一步,真不行,她也不信人家还真能剁了她不成。 和许伯也不太能谈的下去,最后无非是他劝自己多忍忍,好不容易能接近患者了,让她机灵些多套些话,好方便他对症下药什么的,李蔓对此很排斥,所以,最后直接轰人了。 许伯一走,李蔓一个人在屋子里,苦想对策,又想着家里李墨他们担心,更是心急如焚,真想趁着夜色,偷偷溜走 算了。 但最后一丝理智,还是让她留了下来。 好在,这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除了喜俏和环儿之外,也并无第三个人来打扰,李蔓也觉得挺自在。 晚上,洗过澡后,李蔓遣去了喜俏和环儿,独自抱着枕头靠在床头发呆。 自从与李墨等人同过房之后,她甚少一个人睡觉了,以前觉得他们在扰人,如今,他们不在身边,倒不习惯了,甚至,夜深了,也睡不着觉。 睁着眼睛,看着窗外夜色,李蔓心里不是滋味,李墨、李言、李书、李画、小五,他们一个个的身影不停的在她脑海里浮现。 此刻,真的想他们了。 咚咚——突然,外间门口突然有了些异样的响动,李蔓一惊,猛地坐直了身子,倒不是害怕,而是这种声音在她听来太过熟悉。 熟悉到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一般,是他吗?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一双大眼睛期盼的朝门口瞧着,果不其然,听见一声细微的关门声,片刻后,一道修长而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跟前。 李蔓眼睛一热,几乎是抛了枕头,赤着脚就朝他奔了过去,扑进了他怀里,“李言,呜呜,真的是你?” “傻丫头,不是我还能是谁?”李言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大掌宠溺的揉着她的发。 “没错,不是做梦。”他的怀抱,他的气息,都是如此真实,李蔓笑了。 李言也捧着她的小脸,笑问,“你梦里常常见到我?” “嗯。”这个时候,李蔓也顾不得什么羞了,他在,她就心安,不过,旋即,她担心起来,“李言,你怎么突然到我屋里了?” “你是我媳妇,我不到你屋里,到谁屋里?”李言捏了下她的鼻子,随后,拦腰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朝大床走去。 李蔓任由他抱着,到了床上,再问,“可是,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来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李言眸光一闪,“说来话长,反正,我在你身边就好。” “呵呵。”李蔓笑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到了李言怀里,“李言,你真好。” “算你有良心。”李言低头,亲了下她光洁的额头。 可就在这时,李蔓听见了他肚子里咕噜噜的声音,猛地坐了起来,“什么声音?” 李言倒也不隐瞒,只揉着肚子道,“饿了一天了呢。” “你?”李蔓大惊,“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回家?” 李言揉了下肚子,“我这还饿着呢,不跟你多说了,我还是省着力气睡觉了。” 说着,一伸手,拉过李蔓就要躺下。 李蔓忙挣开,其实,不用他说,她也能猜到了,李言这性子,怎么可能乖乖听许伯话回家呢?只要她没跟他一起,他是绝不会一个人走的。 那么,他出府只是个幌子,这大半天的不定在什么地方猫着呢,没吃没喝的,一直等到这大晚上的,才偷偷一个人找到她这里的。 李蔓眼睛有些热,有热热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不等李言说话,她哧溜就下了床,朝外跑去,一边道,“你等着,我让人准备吃的。” “丫头——”李言想拦她,但这丫头跑的还挺快,眨眼间竟然就开了门出去了。 其实,李蔓也没走远,只站在门口廊下,喊了一声,“喜俏姐姐。” 她知道,喜俏和环儿就住在这院子的小偏房里,此刻,也不算夜深,应该还没睡着。 果然,喜俏立刻就回了声,还端了一盏小灯开门走了出来,“李大夫,有什么吩咐?” 看喜俏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衣,猜她是从床上刚刚爬起来,李蔓有些过意不去,但想着屋里的李言,还是道,“喜俏姐姐,我突然饿了,能不能麻烦......” “饿了?哦,好,我去给您弄点吃的。”喜俏倒也爽快,一面转身就喊环儿。 李蔓立刻道谢,“谢谢喜俏姐姐,那我先回屋了。” “嗯。”这时,环儿打着哈欠出来,喜俏让她端着小灯,两人一起去了院子里的小厨房。 关了房门,李蔓回到寝室,李言正伸长双腿,悠闲的靠在床头,目光幽幽的望着她,“那病秧子对你还不错。” “他不是病秧子。”李蔓本能的说,却没注意到李言眼底漾过一抹暗光,“可那许老头就没你这么好运了呢,他住那屋比你这里还真差了不少,也没有漂亮的小丫鬟伺候。” 李蔓是听出来了,笑嗔他一眼,“你是吃醋?” “我是替你担心。”李言弯指在她额头敲了一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丫头,该多长几个心眼,不然,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李蔓这次倒识趣的没反驳了,事实上,她这次的确被许伯给坑了。 “要不,跟我回家吧。”李言突然抱她入怀,他真的很担 心她,一个美丽又纯粹的小女人,不管她是否已作他人妇,都阻挡不了一些人想要霸占她们的心。 李蔓震住,“现在?” “不然呢,等天亮了,你还能走的掉?”李言挑眉。 李蔓垂首,犹豫不决,“可我们要走了,许伯许婶怎么办?” “反正死不了。”李言道。 李蔓抓着他的胳膊,有些紧张,“可,可这样不辞而别,我怕他们会找许伯麻烦,还有......” 具体的她也说不清楚,可她却是敏锐的感觉到了,要走,没那么容易,说不定还会连累李言。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李大夫,饭菜做好了,我给您送进来?” “啊,不用。”李蔓忙挣开李言,整了整衣裳朝外去。 开了门,喜俏端着托盘站在门口,“李大夫,这小厨房一直没人用,里面食材不全,我凑合做了两样小菜,还希望您别介意。” “不,多谢了。”李蔓忙端了过来,见喜俏有跟进来伺候的意思,连忙道,“这时候还打扰你们,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快去歇息吧。一会我吃完了,碗筷就先放那吧,你们明早再来收也不迟。” “嗯。”喜俏和环儿两个应着,就自回屋去。 李蔓忙端了饭菜进到卧室,“李言,快过来吃饭。” “不跟我走?”李言靠在床头没动。 李蔓朝他走了过来,拉起他的手,拽他起来,“什么事也得等你吃饱了饭,有力气再说。” 李言嘿嘿一笑,倒配合的起身,坐到了桌子前,看着两样看不出原貌的菜,用筷子挑剔的挑了几下,“这是什么?” “哎呀,大半夜的,人家肯给你烧出两个菜来,已经很不错了,你就凑合着吃吧。”李蔓干脆拿过他手里的筷子,夹些菜亲自喂他。 李言吃了一口,凝眉,“这手艺,跟三弟有的比了。” “有那么难吃?”李蔓好奇的吃了一口,不由朝李言睨来,“瞎说,也没那么难吃,好吧?” 李言握住她的手,“我还是爱吃你做的,别人做的,都难以下咽。” “我现在也没法给你做啊,你先吃了这些再说。”李蔓无奈,都怪自己平时将他们的胃口养刁了。 “好吧。”李言拿过她手里的筷子,自顾自狠狠的扒起了饭,看来果真是饿急了。 李蔓一旁瞧的心疼,“常说我傻,我看你才傻呢,让你回家就回家呗,这大半天的都猫哪儿了?真是的,我就在这,也不会有什么事,人家好吃好喝的伺候我,你还怕我——” “好吃好喝的才怕。”李言抬头望了她一眼,“跟我说说,那个病人到底什么状况?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这些,他问了许伯,可那老头太可恶,打死都不肯说。 “这个——”看李言这模样,李蔓心下一沉,思索着到底要不要说出真相呢?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选择 想了想,李蔓还是将自己知道的事尽数说给李言听,看他脸色一点一点的冷却,她叹了一口气,劝道,“李言,你也别太怪许伯了,他也病急乱投医,这种时候,他一个孤老头,除了找我们还能找谁?” “你是说得病的人就是那晚在县城遇到的?”李言关注的是这个。 李蔓点头,旋即又道,“不过这人不是伤我们的那个,话说回来,那晚,要不是他,说不定我们都回不来。” “可他们是一伙的,不是吗?你还敢继续留在这里?”李言疑惑的看着她,这丫头有时候很聪明,但有时候也迟钝的吓人,竟然在仇人的地盘待了一天。 “那要怎么办?”李蔓也是苦恼,“要不我们直接找那人谈谈,虽然我跟他只有两面之缘,可我感觉他跟伤我们的妖孽完全不一样,他看起来挺正直,挺温和的。幻” 包括,她今天手一抖,不小心扎到了他的脖子,他也没说什么呢。 “那要是谈不拢呢?再叫人发现了你女扮男装?你要如何应对?”李言反问谪。 李蔓直接被问住。 李言也吃的差不多了,直接放下筷子,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跟我走,至于许伯许婶那边,咱们另想办法。” “可......”就这样走吗?为什么她心里突然惶惶的呢。 就在她一闪神的功夫,李言已经起身,拿起她放在床头柜上的药袋,走过来,握住李蔓的手,“走吧,先跟我回家再说。” “哦。”有李言帮她拿主意,李蔓只好听着,其实,心底里,她也不想留在这陌生的地方,也怕再碰到司徒青那个妖孽。 两人一起出了门,廊檐下挂了灯,即便是晚上,也将整个院子照的清清楚楚,好在这院子里也没住人,喜俏和环儿那屋灯灭了,想必也睡下了,因此,两人很快就出了院子。 只是,一出院子,其他地方倒是黑漆漆一片,李蔓根本辨不清方向,只紧紧的拽着李言的胳膊,有些担心,“这黑漆漆的,咱们能出去吗?” “不怕,有我。”李言极其聪明,对地形方位几乎过目不忘,所以,即便是夜里行走,他也能很快找到出去的路。 有他这话,李蔓放心了不少,跟着他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到了何处,突然,远远的瞅见一帮人提着灯笼急匆匆走了过来。 李言忙抱着李蔓躲到了一处灌木丛后,大约此处偏僻,那些人从另外一条路绕了开。 尽管没被人发现,李蔓心口仍旧砰砰乱跳起来,紧张到不行。 黑暗中,李言握紧了她的小手,朝她微微一笑,“怕了?” “嗯。”李蔓老实点头,这种半夜偷溜的行为让她感觉做贼似的。 李言伸手拍拍她的头,“不怕,穿过这片园子,再翻过院墙,就能出去了。” “哦。”还要翻墙吗?李蔓很担心自己这小体格能不能翻过去,但李言也没让她多想,趁那帮人走远了,牵着她起来,就往前面走。 可刚没走两步,又有一些人提着灯笼从另外一条路上过来,里边还有姑娘的喊声,“李大夫,你在哪儿?快点出来。” 李蔓一听,这是喜俏的声音呢,“不好,他们发现我不见了。” 李言忙拉着她矮下身去,又猫到了灌木丛后,示意她别说话。 李蔓咬紧了唇,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时,又听见人群里有人喊,“徒儿,这半夜的你去哪儿了?这可坑苦了我了哇,你可千万别有事啊——” 李蔓不由看向李言,用唇语,“许伯?” 李言眉头深锁,可都走到了这里,他才不想放自己的女人再回去呢,待这帮人走远了,他果断拽起她,“咱们走。” “李言。”李蔓迟疑了,“咱们就这样走了,许伯喜俏她们会不会被迁怒?而且,我们连个字条也没留,万一人家还当我们出了意外——” 李言好笑起来,“咱们这是逃走,你还要留字条?” “可?” “走吧,这里的人不是什么好人。”李言并不关心许伯,能为他自己的女人不惜将他的女人拉下水,就凭这点,没将那老头劈成柴棍已经是客气。 李蔓听他声音冷锐,也没敢多说什么,好吧,先跟他回家再说。 可似乎是中邪了一般,他们刚起身走了两步,又有一帮人提着灯笼从侧面过来,又是喊李大夫,你在哪儿? 分明都是在寻找他。 可是,也奇怪了,几个队伍都找到了这边,却没有一个人提着灯笼往她这边照一照,甚至,许伯的那队人,从他们的灌木丛走过,竟然也没往里面多瞧一眼。 李蔓觉得这该是他们的运气么?可是这运气也仅限于此,因为每次等人一走,他们刚想离开时,冷不防又有一队人窜了出来,似乎就等着他们一出现,然后将他们逮个正着。 李言终于气闷的朝空气中挥了一拳,“走。” 他突 tang然握紧了李蔓的手,带着她就往回走。 “干嘛?”李蔓疑惑。 李言声音清冷,“今晚走不掉了。” “为什么?”夜晚很长,离天亮还早。 李言没有说话,只带着她快速沿着来时的路,再次回到了李蔓的屋子。 关上了房门,李言捧着李蔓紧张到煞白的小脸,安慰道,“别怕,就先住一晚,我再找别的机会。” “可是——”看他阴冷而气恼的模样,李蔓很不忍,“要不咱们再等等,等到深夜,他们一时找不到说不定就不找了。” 怎么会找不到?那些人分明是知道了他俩的踪迹,故意在那猫戏鼠似的搜寻呢,李言心里明白,今晚是走不掉了,但也没对李蔓道出实情,只笑道,“刚才吃的太快了,胃不舒服,咱们还是选别的时间再走吧。” “胃不舒服?”李蔓忙扶住他,“那怎么办?疼不疼?” “不疼,大概吃多了吧,有点胀,扶我上、床躺一会吧。”李言顺势将手搭在了她的肩头。 李蔓忙一手抱住他的腰,将他扶到床边坐下,又转身给他倒了杯水,“这水有点凉了,能不能喝?” “我不渴——” 李言才摇头,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李大夫,是你回来了吗?” “是喜俏。”李蔓小声对李言道。 李言郁闷的闭上了眼睛,“你回她吧。” “哦。”李蔓转身走至前厅,回了一声,“是我,喜俏姐姐?有事吗?” “李大夫,真是你回来了?刚才您去哪儿了?我们可担心死了。” 李蔓凝眉,刚才他们走的时候,喜俏那屋灭了灯,该是睡了啊,怎么会发现他不见了的。 “哦。”隔着门,李蔓淡淡回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刚才有些内急——” “原来是这样啊。”门外,喜俏似乎松了一口气,再道,“刚才主子派人来找您,我们敲了很多下门,也没见您应声,还以为您出了什么事,就大着胆子推门进来,结果没见着您,吓的我们赶紧找来护院的,各处找了一通。” “......”李蔓无语,原来是这样?他们可够倒霉的了,“抱歉,我就是内急,出去那个了一下,不知道你们找。” “没事,李大夫,主子那边还在等着呢,您现在能随我过去吗?”喜俏又问。 李蔓心口咯噔一下,“现在?”她迟疑的看了看里屋,李书此刻靠在床头,眼睛是闭着的,猜不透心中所想。 “嗯。”喜俏哼了声,似乎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李蔓凝眉,“现在夜深——” “主子今晚宴客,突然头疼,想找李大夫过去瞧瞧。”喜俏一句话让她没有反驳的借口。 李蔓忙小步跑到里屋,“李言,你先睡会,我去去就来。对了,一会你把门反锁着,除了我,谁敲门都别开啊。” “你确定你要去?”李言掀开眼帘,看着她。 李蔓拍拍他的手,“放心了,一会就回来了。” 说完,背着药袋,忙转身朝外走去。 一开门,喜俏看到李蔓出来,这才松了口气,“李大夫,真不好意思,这大晚上的还来麻烦你。” “无碍,我师父在哪个院,能不能带我去找他?”李蔓自知不懂医,怕露怯。 喜俏却道,“主子只吩咐李大夫过去,没说找许大夫。” “没事,你带我去找师父,他老人家医术好——” “李大夫别担心,我们主子大概就是酒喝多了,头有点晕罢了,一会喝点醒酒汤就好了,用不着再劳烦许大夫他老人家。”喜俏道。 李蔓无语,劳烦不着许老头,就劳顿她吗?敢情看她年轻不怕折腾,再说,喝醉了就躺着休息就是,叫她过去干嘛? 默默的随着喜俏走了一段,却不是到了燕丹的住处,而是往一处清幽的荷塘小亭去。 亭子四周挂着漂亮的宫灯,灯火掩映在一片碧清的水里,荡荡漾漾,十分好看。 燕丹独自坐在亭中,一身宝蓝色长袍,敛去了他平日身上的那份冷冽,倒多了份清润随和。 李蔓微微一愣,他这个样子是醉酒的?何况,喝醉酒不该待在屋子里吗?怎么跑这吹风来了? 一边的桌子上还摆放了酒菜,一看就是未动过。 李蔓狐疑的瞅了他一眼,已经确信喜俏刚才的说辞是撒谎了。 “坐。”燕丹微微弯唇,对她客气的说,一面使了个眼色,喜俏悄没生息的退下了。 李蔓有些别扭的坐在了他对面,看他眉目清朗、眸色澄明,不免又有些恼,“你不是醉酒了,还头疼?” “确实喝了几杯。”燕丹笑着揉了揉太阳穴,“应酬之事,实非我所喜,自然头疼。” 这算什么解释?可既然他没醉酒,也没头疼,找她 来做什么? 她不由回头,想看看喜俏,结果,身后一个鬼影子都没有,而这时,她才发现,这四周静悄悄的,似乎只有亭子里的他跟她。 李蔓忽地有些紧张,“公子,你找我有事?” “嗯,有点。”燕丹倒也不拐弯子,执起酒壶,往她身前的酒杯里斟了些酒。 “我不喝酒。”李蔓忙道。 燕丹唇角依旧挂着浅笑,将她酒杯斟满后,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无碍,不会喝就吃菜吧,都是你爱吃的。” “什么?”李蔓讶异,“你怎么知道我爱吃什么?”她不由朝桌子上的菜看了一眼,好笑,“我不爱吃甜。” 燕丹准备给她夹菜,闻言手指微微一顿,但还是将一块糖醋排骨夹到了她碗里,“你尝尝看。” “我晚上吃过饭了。”李蔓当真没什么胃口,再说,李言一个人在房里呢,“公子,你要有什么事,不防直言。” 燕丹也放下了筷子,直直的瞅进她眼底,“你......” 李蔓眼也没眨,认真的等着他的话呢,哪知,他只说了一个‘你’字,后面就停顿了,似乎思索着要不要继续的意思。 “怎么?”良久,李蔓按捺不住的问,总觉得他瞧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很像我一个故人。”似乎只那么一瞬,燕丹轻笑出声,也像做出了某种决定一般,“不过,我们失散多年。” 李蔓心口剧烈的跳了一下,该不会他就是本尊的什么亲戚吧?不知为何,她心底却没有多少喜悦的感觉。 她不是本尊,自然对她之前的事没多大感觉,而且,她如今有了自己的家庭,她不想这种生活被打破。 “呵呵。”李蔓干笑了一声,对他这话不予回应。 燕丹如水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突然问,“过的好吗?” 这一问又让李蔓心一沉,如此问话真的像是一对失散对年的情侣啊,“我,很好啊。怎么这样问?” “什么时候成家的?”燕丹自顾自问自己的,手指捻了酒杯,却迟迟没有端起来,潋滟的双眸微微低垂,只盯着杯中酒液。 这么晚叫自己来就是拉家常的吗?李蔓心底越发狐疑,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回答,“上午跟您说过的,我已经定过亲,还要等——” 燕丹忽地抬头,了然的目光在她脸上溜了一圈,唇角微勾,“在你房里的男人,是你相公?” “啊——”李蔓惊的目瞪口呆,旋即,脸色惨白,有些惊惧。 燕丹凝眉,却安慰道,“别怕,我也不会拿他怎样。” “可,你怎么知道?我......”李蔓看了看自己身上,明明是男人的衣服啊。 燕丹好笑,真当他眼拙吗?虽然她穿着男装,可女儿家的习性和气味,又怎能瞒的过他,再说,她这张脸......印在他心里那么多年,又怎么能认错。 好吧,李蔓承认自己演技拙劣,如今事情已然如此,她只得道出真相,“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这样的。许伯也是真心想帮你治病——” “用不着他。”燕丹声音冷了几分,敢情他的私密,她也知道了,望着她的目光深暗了几分。 李蔓心下一沉,忙道,“其实不用他也好,许伯医术很一般的,我想你完全有能力寻找更好的大夫的。” “你吗?”燕丹挑起眼帘,视线紧紧的卷着她。 李蔓心慌,忙摇头,“你都知道了,我,我是许伯拉来救急的,我,其实不懂医的,你......你能不能?” “不能。”还没等她说出后面的话,他直接给了否定的答案。 李蔓噎了一下,“你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如果我说,你能治好我的病呢。”燕丹眸光闪闪。 李蔓却是心下一紧,“我,要怎么治?” “让我起反应。”火热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燕丹这话说的不可谓不直接。 李蔓小脸瞬间煞白,如果之前不知道他的病还行,现在知道了他得的什么病,他这话里的含义,她自然是懂的。 旋即,她恼怒起来,也拒绝的很直接,“抱歉,我不能。” “为了你那些男人们?”燕丹猛然抬头喝了一杯酒,再次看她时,似笑非笑。 李蔓的心一点点发紧,这男人的目光深沉的可怕,为何她之前还觉得他温和正直的? 但想到李墨他们,勇气又一点点回到了她身上,“是的,我有相公了。” “几个穷山沟里的村夫。”燕丹讥笑。 李蔓气的脸一红,“村夫怎么了?他们爱我,我也爱他们。” 燕丹笑容一窒,忽地冷笑,“爱?这世上最最不可靠的东西。”他记得,她从前可是心惦念的爱着那个燕北呢。 李蔓冷着脸,没说话,突然觉得,这大晚上的被他叫来,讨论这些东西,实在无聊的很, 他不信爱是他的事,她和她的相公们怎么相爱,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何必争执。 见她咬唇不语,似不屑似嘲讽,燕丹心生气闷,“你就真的这么肯定,他们爱你?也或者,他们现在只是贪恋这一身美丽的皮囊——” 李蔓睨了他一眼,“他们不会。” “哦?说的这样肯定。敢不敢跟我打个赌?”燕丹忽地嗤笑起来。 李蔓反问“赌什么?” “你不是说他们爱你吗?我就让你亲眼看看,他们对你的爱有多深,如何?” “你想干什么?”李蔓陡然嗅出阴谋的味道来,“不许你对付他们。” “不许?”燕丹冷笑,普天之下,还没有一个人敢对他说这两个字呢,就连那龙椅之上的人,也是不能。 “还是不敢?” 李蔓怔然,“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赌?我知道,假扮大夫是我的错,可是,你不能因为许伯治不好你的病,就抓了许婶威胁啊。你这种行为也很不好。” “呵。”燕丹片刻间,已经好几杯酒下肚,深邃的眸底渐渐染了些红色,“如果,我能证明,那些男人根本没你想的那么爱你,你当如何?” 这人......李蔓对他很无语,“你闲着没事可做吗?为什么要证明这个?就算他们爱我没那么深,与你何干?” “既然他们不那么爱你,为何还执着他们?”燕丹顿了顿,说,“你可以跟我走。” 李蔓着实愣了下,再确定他不是玩笑之后,果断道,“谢谢公子抬爱,爱不爱的,这是我跟我相公们的事——” “你心虚?还是已经确定他们不那么爱你?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顾忌。”燕丹眼神突然亮了几分。 李蔓心下一抖,“你想干什么?” “带你回京,当然,那几个男人,我也不会亏待他们——” “慢着,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回京了。”李蔓大惊。 燕丹直接道,“我给了你选择,他们若爱你,我放你,他们不爱你,我自然要带你走。” 第一百八十五章 想通 李蔓被他如此直接的话语震的良久说不出话来,只难以置信的盯着他,这人......疯了不成?好端端的为何有这样古怪的想法? “不早了,我送你回房歇息。”燕丹起身,轻轻看着她。 “等等。”话没说清楚,李蔓才不敢回房,“你刚才那话,是玩笑的吧?” “你觉得我是玩笑的?”燕丹微微挑眉。 李蔓也跟着起身,“我宁愿你是玩笑的。谪” 燕丹不语,只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李蔓唇角一弯,似乎自嘲般的笑了下,又似乎有些恼怒,缓缓道,“我不知道你为何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再有,你凭什么给我选择?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何要听你的?幻” “你是说我太霸道?”燕丹好笑的看着她气的发白的小脸。 李蔓仰首,冷冷的盯着他,“难道不是?还是你太闲了,这才想拿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寻开心呢?” 燕丹眸色微暗,“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还得感激你想拆散我们一家吗?”李蔓被他云淡风轻的表情惹火了,声音也不由大了许多。 燕丹似乎被她的怒火弄的一愣,“如果我能给你更好的......” “我干嘛要接受?”李蔓觉得,这些有钱的贵公子,是不是都这种自大的德行,“何况,你凭什么就能肯定,你给我的是更好的?凭什么就能认定,我一定喜欢那更好的?” “......”燕丹微微眯了眸子,紧紧盯着她因愤怒而燃起火焰一般的双眸,突然笑道,“难道几间茅草屋,天天粗茶淡饭,甚至连你有了危险都保护不了的男人,这些菜是你喜欢的?” 李蔓对他的话觉得很无语,“我干嘛要跟你解释那么多?茅草屋怎么了?粗茶淡饭怎么了?有危险了,也许他们保护不了我,但是他们从来不会扔下我——” 那一夜湖边,自李蔓落水,几个男人相继跳水的场面,突然在燕丹脑海中一闪,这一幕让他没来由的不悦起来。 “那是还没到生死攸关。”燕丹冷笑。 李蔓迎视着他冷锐的目光,突然觉得他很可怜,长呼一口气,叹道,“生死攸关了,我为什么还要他们涉险?” “......”燕丹眼底掠过一抹流光。 李蔓道,“我不知道公子是不是今晚多喝了几杯,所以才临时起意,有了这样的想法。不过,即便公子身份尊贵,有钱有势,但也请不要随便左右他人的人生,我跟我的相公们生活的很好——” “够了。”燕丹不想听她再说下去,抬步往亭外走去。 这四下无人,李蔓赶忙跟了过去。 燕丹脚步慢了些,待她跟了上来,才稍稍加快了步子,却是往她那个院子去的。 李蔓突然有点怕,他知道李言在,会不会对李言不利? “那个,公子,我自己回房就行。” “你认得路?”燕丹反问,脚下未停。 李蔓一愣,别说这黑灯瞎火的,就是大白天,这么大的园子,她也能绕迷了,“嗯,应该认得。” “怕我会对你相公下手?”燕丹斜眼瞅了她一眼。 李蔓抿了抿嘴,很是郁闷的小模样,“是啊,在你们眼里,我们这些乡野村夫,根本命如蝼蚁。” 她还真敢说?燕丹唇角微勾,“既如此?你怎敢不听话?” 李蔓听言,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面无表情的,暗自嘟囔了一声,“你何苦为难我们呢?听了话又如何?” 燕丹突然顿下脚步,转身,垂首,深深的凝视着她的眼睛,“跟了我,有你一世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多少女人想都想不来的福气,到你这,却是唾手可得——” “一个人妇?”李蔓嘲讽的看着他,直接往他痛处踩。 果然,燕丹神色变了变,却忍着怒火,道,“从前之事,我可以不追究,只要你以后都忠贞于我。” “难道你心里就不膈应?”李蔓才不信他的话呢,不管哪个年代,男人对女子的贞洁都看的极为重要,她不信眼前男人会是个例外,何况,依他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为何执着于她? 连李蔓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说她美貌?呵,这世间美貌女子少吗?不说别的,单说那妖孽,长的都比她要好看三分,还有妖孽身边的一众侍从,甚至,丫鬟春晓、喜俏、环儿,也都是个顶个的大美人。 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是那种好、色之徒?答案肯定不是,不然,怎么还要许伯来治病? 燕丹双眸更阴沉了几分,“你倒会挑人的怒火?” “你生气了?”李蔓倒有些漫不经心,若说会挑人的怒火,他比她更甚,一而再的想要拆散她那个来之不易的家,没跟他拼命就不错了。 燕丹哼笑,不置可否。 李蔓站到他跟前,望着他俊朗不凡的脸 tang,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涌现脑海,“公子,你是不是认识我?” 之前,他说她长的像他的故人,会不会根本不是长的像,而是,她根本就是呢? “......”燕丹深吸一口气,双眸灼灼的盯着她,似乎有期盼,也有紧张,“你记起了什么?” 若能有本尊的记忆就好了,李蔓叹息一声,摇头,“不好意思,我不记得。” “真的一点也不记得?”燕丹对她这样的反应,很不满意,忽地,眼眸一沉,几乎是恶狠狠的问,“那燕北呢?也不记得了?” “燕北?”李蔓口里念着这名字,只觉得有些刺心,又有些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果然,燕北在她心里的位置不一样啊,燕丹恼火的想。 李蔓却想了一下,恍然道,“哦,我记起来了,我好像在什么书上看过这个名字,是什么历史......杂记?哦,书名不记得了,对了,他是太子?” 燕丹眼眸紧紧缠绕着她,似乎想看出她演戏的破绽,但,她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但,又怎么可能? 李蔓自顾自说着,忽然,狐疑的盯着他,“你刚才提燕北?难不成我该认识这个人?还有你的口气,我果真是你认识的人?” “——”燕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当年,事变发生时,小东西也年满十岁,早已记事。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 真的是故人?看他的表情,李蔓几乎笃定了这个猜测,那么,这个人说带自己回京,大概是看自己现在日子清苦,所以才好心的吧。 想到这,李蔓心里好受了些,也实话实说,指了指自己的头,说,“不好意思,我好像失忆了,很多事情都不记得。” “失忆?”是真事还是隐藏自己的借口? 李蔓黯然,“是啊,我连我以前的家在哪儿都不记得,哎,这事书来话长,总之,是李家兄弟救了我,也是我的相公们啊,他们是好人。” “所以,你就以身相许?”燕丹捏紧了拳头。 李蔓微笑,“自然不是,我愿意嫁给他们,是我真的也爱着他们。”现代穿来的,这种话说的也挺自然顺口。 燕丹冷笑,“行吧,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我还能怎样?” 说着,径直往前走。 他那意思是放过他们了吗?李蔓忙又跟上。 燕丹见她一路不语,突然又不甘心的问,“你就不好奇,你跟我什么关系?” 好奇害死猫,她才不要呢,李蔓摇头。 燕丹背在身后的手又紧了紧,“也不好奇你过去的事?比如,你曾经的生活。” 曾经那是本尊的生活,与她这个外来者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她并不在意。 看她如此不在乎,燕丹心中有了些挫败,再不发一言。 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李蔓的院子,屋里的灯还亮着,李蔓忙拦住燕丹,“公子,多谢你送我回来。” 燕丹眸子朝那屋望了一眼,“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 “......”李蔓眼角一抽,他明明知道李言在屋里,还想进去坐?找不自在的? 话还未开口,就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嬉闹声,隐隐还有女人的尖叫。 燕丹眸光一闪,抬步就朝那屋走去,李蔓一惊,她屋里哪来的女人,忙跟了过去。 可还没等燕丹一脚踹门,房门被碰的打开,接着就有个肉呼呼的东西被扔了出来,盛怒之下的李言,一边怒骂之余,还不忘一脚踹在那肉呼呼的东西上,“给老子滚。” 那肉呼呼的东西滚到了台阶下,发出了委屈痛苦的哀嚎声,借着廊檐下的灯光,李蔓这才瞧见,那肉呼呼的东西,是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这?”李蔓吃惊,李言这才注意到门口的两人,冷眼朝燕丹扫了一眼,一边出了门,将李蔓拉到自己身后。 那台阶下的女人,一开始还鬼哭狼嚎,待抬头见到燕丹时,突然吓的闭了嘴。 “怎么回事?”燕丹冷声问。 那女子刚哆哆嗦嗦的想说什么,李言拉了李蔓,转身就要回房。 李蔓也是疑惑,抓着李言,“那女的是谁?” “你一个来找打的人,你别管。”李言拉着她转身就进了屋子,丝毫不顾及燕丹的脸面,碰的一声就将房门踹关了起来。 门口,燕丹脸色如常,只是,看着台阶下跪着的女子,眸色阴冷,“滚。” “是。”那女子吓的连滚带爬的跑了。 屋里,李蔓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在人家的地盘呢,李言这也太没顾及了吧?直接将燕丹给关在门外了。 “门外还有个人呢。”她小心翼翼的提醒。 “这是他的家,他自己还不知道回房的路?”李言白了她一眼,拉她直接坐到床上,脱了鞋子,直接躺了上去。 李蔓挨在他身侧,好奇的问,“刚才怎么回事?那个女的——” 李言伸手,将她抱在怀里,“没什么,你只要相信我,除了你,我不会对任何其他的女人动心就是了。” “那女的不会是?”李蔓脑子转的倒也快,一想到刚才那女的衣衫不整的模样,立刻气愤极了,“可恶。” “呵。”看她愤怒的小脸,李言心情好多了,又好奇的问,“丫头,如果你早来一步,正好看见那女人不要脸的抱着我,那你还会不会这样?” “嗯?” “会不会以为我对你不忠?” 李蔓摇头,“你不敢。” “......”李言眸色一暗,“你确定我不敢?” “你?”李蔓讶异,撑起上身,半趴在他怀里,俯首看着他,咬牙,“你要是敢的话,我就休了你。” “——”她这话是不是反了?哪里有女人休男人的?不过,看她咬牙切齿的样子,李言心里却格外的愉悦,暗自庆幸,刚才动作挺麻利,一点没耽搁的就将那女人给踹出了门。 而李蔓却是想到另外一层,刚才燕丹说跟她打赌,还说什么要她看他的男人对她不那么爱,原来背地里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啊,竟然要别的女人勾、引李言,真是可恶。 —— 因为燕丹都知道了李言的存在,所以,遮遮掩掩的也没必要了,早上,喜俏送来早饭,看见屋里多了一个人,倒也没意外。 只是,早饭过后,她照例被燕丹叫了去,理由是,针灸时间到了。 明知道她是个假大夫,还要针灸?啊呸。 不过,李蔓还是去了,她要当面质问昨晚那个女人是不是他派的,不知为何,从心底里,她不希望他会做这样的事。 还是他的卧房,还是那张书桌,此刻,燕丹正悠闲的坐在窗前,手捧着一本书,视线却是望向窗外,也不知在看什么,看的竟然入了神,连李蔓进来了,也不知晓。 李蔓在纱帘后站了几分钟,看他老僧入定似的,只得开口,“公子。” “进来。”燕丹缓缓收回视线,将书放下。 李蔓这次连药袋都没带,进来后,看了他一眼,垂下头,道,“你都知道我是假大夫了。”意思针灸可免。 “昨晚之事,不是我安排的。”燕丹视线缓缓落在了她身上,看她眼皮微微浮肿,“昨晚没睡好?” “昨晚的事?真不是你安排的?”听见他前面那句话,李蔓心里好受了些,但还耐不住要问,这事不是他指使的,还能是谁?这里是他的地盘。 燕丹做事,从未有像人解释的习惯,此次破天荒的一次解释,却被人怀疑,不由冷了脸,“你觉得是就是。” “......”李蔓见他这样,总算放了心,像他这样尊贵的人,没必要跟她撒谎,何况,就算真是他做的,她也不能把他怎样的。 “公子,其实,许伯跟我说过,他能治好你的病的,你就让他试试好不好?”李蔓开始劝道,只有让许伯医治,她才有脱身的机会。 “哦。”燕丹轻哼了声,似乎对自己的病情毫不在意。 “那个,”李蔓迟疑着恳求道,“那个,能不能麻烦你先放了许婶——” 燕丹眼神微变,不动声色,安静的听着她的话。 “还有,我也不懂医,在这也帮不了忙,能不能跟我相公先回家?” “嗯。”燕丹又哼了声,重新拿起书,继续翻看着。 只是,李蔓愣了,他这‘嗯’了一声,是答应了吗?这么容易? “还要我派车送吗?”顿了顿,见李蔓没动静,燕丹眼皮未抬,冷冷的问了一句。 这是要放自己走了呢,李蔓大喜,“不用不用,多谢公子。” 没想到这人这么好说话,要知道的话早就说了。 李蔓得了他的话,兴奋的就往回跑。 燕丹屋内,凭空多了一个人。 司徒青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看燕丹面无表情的在看书,自己倒先急了,“丹,真就放那丫头走了?” “不然呢?”燕丹翻了一页,重又从第一行开始看起来。 司徒青审视的看着他,突然了然的笑了,“也是,都已经是二手货了,还费那心思做什么。” 燕丹幽幽抬头,冷锐的目光自他眼中射出,唬的司徒青忙用手捂了嘴,讪笑,“口误口误......” “抓来的人放了。”燕丹垂首吩咐了一句。 司徒青眨了下眼睛,“什么抓来的人?” 燕丹没有说话。 司徒青只得又描补道,“哦,你说的是那许老头的婆娘啊?那婆娘跟那老头吵嘴打架,自己跑出去了,哦,不过,也差不多回家了吧。” “嗯。”燕丹哼了声。 司徒青看他这样,心里不是滋味,“丹, 说起来,你什么时候心肠这么软了?不过几个村夫而已,直接弄死就算了。那小丫头也不知道,咱把她强行带走了,她顶多闹几天,女人嘛,哭哭也就没事了。” “你敢那样做,我让你这辈子再也碰不得女人。”燕丹缓缓出声,幽冷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威胁。 司徒青很挫败,“哟,对我你倒是狠心。不过,我这不也是为你好?你敢说你这些年不近女色,不是为那丫头?就算她嫁了人又怎样?你可是未来——” “够了。”燕丹大概受不了他的聒噪,放下书来,吩咐,“准备准备,明日回京。” “啊?”他还没玩够呢,“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出去吧。”燕丹朝他挥挥手,径直去了里边寝室,躺在床上,回想着这两日与李蔓短暂的相处。 没错,她的样子还是上官玉,甚至她脖颈上那一粒小小的梅花痣都没变,可是,她又不完全是她了,她长大了,她丢了记忆,不记得他,甚至不记得他从小嫉妒的燕北太子。 她嫁了男人,如她所说,她过的幸福。 他也几次暗示过,可她似乎并不想记起什么,甚至对他这个富贵故人,也并无多大乞求,似乎逃离他,才是她最迫切的。 罢了,找到她又能如何,带回京安置是一处华丽的宫殿中?让她成为他后宫众多女人中的一个? 女人,他从来不缺,可,美好的记忆却独独那一份。 昨晚,李言将他关在门口,他并无恼羞成怒的立刻离开,而是就那样站在门口,听着里面二人的对话。 那是他跟他的女人从未有过的亲昵坦诚舒适。 所以,这一晚,他做了这个决定,离开,不再打扰她的生活。 —— 李蔓一回到自己屋中,立刻拉起李言,背着药袋就往外走,兴奋的道,“李言,咱们能回家了。” 李言倒是疑惑,那个人这么容易放人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热闹 李言没想到燕丹会这么爽快的放他们走,他不是还想带丫头回京吗?不是还想用各种方法让他们兄弟放弃吗?亦或者这次的放人,本就是他另外的一个策略? 但确实又有点不像,看李蔓那兴奋的模样,他也懒的想了,反正,丫头是他媳妇,谁敢抢,他就跟谁拼命。 出了府,门口自有一辆马车候着,送来的小厮解释道,“我们主子已经吩咐过了,会让人将你们安全送到家。” “不用。”李言想都没想的拒绝,再也不想跟那个男人有任何交集。 李蔓也不想坐,可这时,大约听到外面的声音,车帘猛然被掀开,许伯一脸惊喜的看着两人,“李言,蔓丫头,你们终于出来了,我都等半天了呢,原以为是假的,没想到还真等到了。谪” “许伯,你?”李蔓好奇的走到他跟前,“你不是要留下来给那位公子看病吗?” 许伯撇撇嘴,“谁知道呢?突然说让我回去,还付了我诊金呢。幻” “......”看来那位公子,其实人还不错的,“你下来吧,咱们一起回去。” 许伯笑道,“既然人家派了车子,咱们不坐岂不是太小气?再说了,我还想早点回家,说不定你许婶已经在家等着我了呢。” 李蔓看看李言,征询他的意见,其实,她也想早点回家。 李言深吸一口气,“罢,上去吧。”若是那个男人想做什么手脚,他们根本防不住,不是吗? 李蔓嘻嘻一笑,扶着车辕就爬上了车子,李言紧跟着也上了去。 马车缓缓行驶,路上,许是因为有许伯在,李言尽管有很多话想跟李蔓说,但还是忍着一个字都没吭。 李蔓见他神色怏怏,以为昨晚没歇息好,也没敢扰着他。 马车就是快,中午时分,就到了神女沟,李言没有让车子进村,在山脚下的时候,就带着李蔓下了车,然后让马车直接送许伯回家。 看着山下的村庄,李蔓心头一阵感慨,明明才一天而已,怎么感觉像出去了很久很久似的,哎,差点还以为回不来了呢。 “走吧。”李言揽上李蔓的肩,笑道,“才一天而已,这样感慨?” 李蔓轻笑,想了想,嘱咐道,“回家能不能别把这事告诉大哥他们。”那妖孽是他们心中的禁忌,一提怕他们心里又不踏实了。 “知道。”李言也不想提,更不想再遇到他们。 “嗯,咱们回家。”李蔓满意了,也牵着李言的手,大步向家走去。 村口,有几个孩子在玩耍,看到李蔓,都跑着围了过来,“蔓儿老师,你去哪儿了?” “怎么了?”李蔓笑看着这几个孩子,边走边问。 孩子们都嚷道,“你好久没给我们上课了呢?昨天我们去你家,小五说你出远门了。” “哦。”也不知家里人担心成什么样子了,“你们先玩,下次上课我让小五通知你们。”李蔓安慰了这些孩子,与李言两人都加快了步子。 只是,赶到家的时候,家里的氛围挺好的,李墨和李书两人做了一上午的活,此刻正坐在走廊的风口处乘凉,李画和小五两个在厨房里忙活午饭。 “大哥,李书。”李蔓先喊了一声。 李墨李书同时回头,在看到两人的一刹,微微愣了下。 “这么快就回来了?”李墨起身,眼底难掩欣喜。 李书已经朝这边奔了过来,看李蔓额头都是汗,伸手就帮她擦,“自己走回来的?咋热成这样?” 李画和小五也闻声跑了出来,“二哥,蔓儿(姐姐)。” “呵。”李蔓笑着,伸手想像以往那样揉揉小五的头发,却发现这小东西个子似乎又长了,她竟然要踮着脚才能摸到了,于是,只得改成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两下,“你们都好吧?” “我们在家还能不好吗?”李书兴奋的说着,“媳妇,咱家地基都量好了,也找人设计过了,就等你跟二哥回来,咱选个日子动工呢。原来还以为要多等几日,没想到你们今天就回来了,真好,大哥,你昨晚不是说,看了黄历,明天就是好日子么?” “嗯。”李墨也笑道,“既然都在,那明天就动土吧。对了,二弟蔓儿,累着了吧,小五,去舀点水给你二哥和蔓儿洗把脸。” “嗯。”小五立刻转身进了厨房,李画也是一惊,“我锅里还有菜。”忙也回去了。 家里人这样的情绪,让李蔓很是意外,“大哥,你们......” 李言轻轻捏了下她的手,笑道,“饿了吧?你先洗把脸,我瞅瞅四弟都做了什么好吃的。” “哦。”李蔓接过小五端来的温水,好好的洗了下脸,然后倒了水,将空盆送到厨房,李言接过来,准备重新舀点水。 李蔓凑到他耳侧,小声问,“大哥他们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我们这两天没回来呢?”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那天我 tang托人留了话了。”李言笑道,那日,他本想租辆牛车,跟着李蔓他们,但没租到,后来没法只得现身死赖着一起了,不过既然要去镇上,难免会有各种意外情况发生,所以,他就托那户租牛车的人家来传话,说是许伯在镇上有急事,他跟李蔓去帮忙,也许得三四天才能回来。 所以,李墨等人这才安心,“你真聪明。”李蔓点头道,这件事就这么圆过去了,怪不得李墨他们连问一句都没问呢。 李画将锅里的菜盛了起来,顺着他们的话,问,“许伯家的事都办好了吗?” “嗯,虚惊一场,没什么大事,都回来了。”李言含糊道。 李画点头,将炒好的两盘菜端到桌子上,又因他俩突然回来,中午煮的饭怕不够,就想再和的面做点贴饼。 “我来吧。”李蔓忙拿过面盆,亲自兑了水和面。 李画站在一旁,心疼的看着她,“才回来,去歇会,我也会做。” “我坐车回来的,就是颠簸的很,也不累。”李蔓边说边熟练的和起了面,一面让烧火的小五,将另外一口锅烧着。 “嗯。”小五在底下应了一声,不一会儿,大锅就烧的滋滋的响。 李蔓动作麻利的做起了饼子,看李画还站在一旁,就道,“你坐着吧,这锅边热气熏人。” “哦。”李画应着,却并没有动弹,只在一旁给李蔓打下手,等那锅里的饼差不多了,李蔓用锅铲铲起来,他这边就递了盘子过去盛着。 不多时,十来个小贴饼就做好了,李蔓拍拍手,“小五,别烧了,去喊大哥他们过来吃饭吧。” 李蔓又开始盛饭,饭煮的不多,一人一碗正好分完。 她和李画两个将饭端到桌子上,李墨李书也都进了屋。 一家子围坐在一起静静的吃着午饭,李蔓心里头终于踏实了。 吃过午饭,一家子闲聊了一会,无非就是李墨他们问问关于许伯那边的事办的如何,李言就回答都妥了,再他们说明天新屋要动土,要如何如何准备什么的。 李蔓只觉得这些事琐碎,而且这里的习俗也不懂,就任由他们决定好了,反正,需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好了。 第二天的大清早,李蔓还在睡梦中就被李墨轻轻叫醒。 “怎么了?”看着窗外才泛青的天色,李蔓很迷糊,以往都是睡到天大亮的呢。 李墨宠溺的揉了揉她细滑的头发,“忘了吗?今天咱新屋要动工。” “哦。”李蔓一下子就醒过味儿来了,昨晚临睡前,李墨还跟她说过,在他们这里,新房动土那天,很讲究吉时的,还要放鞭炮庆祝呢。 她猛地起身,拉起李墨,“那咱快起吧。” “嗯,你也别急,一会大勇娘和李婶子都要来帮忙的。”李墨笑着,帮她整理了下松垮下去的衣服。 “那咱们更得快点了。”李蔓忙忙的就将一头秀发挽成了一个发髻,然后下了炕,穿了鞋子去开门。 刚一打开门,李婶子和大勇娘两个就一起进了院子,看见李蔓,都笑着祝贺,还分别将带来的随礼递给了李蔓。 “大娘,你们太客气了,你们到我家来帮忙,还带礼物?”李蔓很过意不去,李墨随后跟了出来,笑道,“你就收着吧。”乡下人都有这随礼的习惯,下次他们家办喜事,他们自然也得随的。 “收着吧。”李婶子也笑道,一面紧跟着就进了厨房,和大勇娘两个就要忙活。 这时,隔壁屋的几个男人也全都起来了,大家各自准备,洗漱过后,一家子都往后山的宅基地去。 到的时候,宅基地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候着了,都是李墨从村子里请的一些辈分高的也算德高望重的人,当中也有村长。 不过,似乎都将那日莲花的那段忘记了,村长今天表现的挺大方,跟几个老人一人一把铁锹,在李书那边刚点了鞭炮时,他们各自铲了一锹的土,垫到了宅基地里。 李蔓这旁瞧着,抿嘴笑了,这就跟现代新楼搞的奠基仪式一样的呢。 很快,奠基仪式搞定,李墨带着这些人,再回到李家,李婶子和大勇娘也都准备好了早饭,大家就都随意的留在这里吃了点早饭。 这样,简单的仪式就算结束了,上午,又来了几个小工,跟李墨他们一起到了宅基地那边,就真的开始动工干活了。 李墨那边干的如火如荼,李蔓也来了精神,拿了李画的设计画稿,和李画李言,三人一起又去了趟张家。 这次直接找的张管事的,将那些绣娘召集一处,将设计稿全部给她们,根据款式尺寸给她们各自分派了任务。 然后,便跟张大娘商量,以后这些事都由李言李画亲自来接洽,她就不过来了。 张管事的很吃惊,连问为什么,还说老太太怎么惦记她,李蔓都以家中盖房,忙不开为由推拒了。 此事就这样定下,这次,李蔓也没去给老太太请 安,只让张管事的代为问好,便随李言李画回去了。 出了张府,李言推来小车,“上来吧,丫头。”今天李蔓表现很好,没被张管事的软磨硬泡给糊弄到老太太那边去,这让他很满意。 李蔓瞅着那小车,再看李言脸上的汗,摇摇头,“我不坐,先走一段再说。” “这么热,快上来吧。”李言伸手拉她。 李画也道,“蔓儿,坐车上吧,舒服些。” 李蔓看着他俩,有些期盼的道,“等咱们挣钱了,也买个马车吧?再不济,弄个牛车也行,以后你们俩要经常的镇上家里的来回跑,有个车岂不省事的多。” “那还远着呢,你先坐上来。”李言干脆放下车子,直接将她抱起,放到了车子上,“坐稳了,咱们回家。” 李蔓看着他俩,“好不好?” “好是好,不过等我们先挣到银子再说。”李言道,别说马了,这年头,一头牛那都比一个人要贵。 李蔓笑了,“我相信你们俩。” “嗯?我们俩?”李画不解。 李言却是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怎么?你的小店,不想管了?” “不是不管,是放手给你们管啊。”李蔓认真的说,其实,这些日子,她也思前想后的考虑过,做设计,她比不上李画,论运营的话,怕也比不上李言,她想开店,梦想的成分更多一些,但真要是自己干的话,未必能干的好,再说了,家里男人都希望她能多留些时间待在家里。 而她呢,也决定了,以后具体的事务就交给李言李画,等重大决策的时候,自己可以参与的嘛,呵呵,做个幕后大boss也不错。 “你放心?”李言笑睨着她,“不怕我们把你这小店赔出去?” “赔出去就都给我回家种地呗。”李蔓回答的很利索,要真的认定他们都没经商天赋,家里还剩些银子,大不了再买些良田,回家做地主也可以啊。 “哈哈。”李言爽朗一笑,就冲她这话,他也要把她那小店弄活泛了不可。 三人一路走着,中途,李蔓还去了趟镇上的菜市,买了条鱼和两斤排骨,当然,还顺带搭了肉摊主的一些猪肝,再买了些干尖椒和油盐。 买好了东西,李蔓再坐上了车,三人往家去。 半下午的时候,到了神女沟,下山正好路过自家宅基地,看到李墨李书还有几个年轻力壮的劳力正在那干活。 “大哥。”李言喊了一声,然后将车子丢给李画,直接跑了过去,大概也想帮着干点活。 李墨正和一个年轻人抬石头,看他过来,笑问,“回来了?” “嗯。”李言应了声,就捡起地上的一把铁锹,想帮着挖土。 李墨忙道,“二弟,你才从镇上回来,回去歇着吧,这里人多,没多少活。” 边上那年轻人也道,“是呢,咱们这些人,晚饭前肯定能把地基下好。嘿嘿,二郎,那边的就是你们媳妇?还真是好看呢。” 啪——,他这话音刚落,李墨一巴掌毫不客气的就在他后脑勺拍了下,“干活干活。” “嘿。”那年轻人也不恼,反笑的更欢了,“大郎,你还吃醋了不成?媳妇好看,还不让人看啊?天天供在家里,怪不得呢——” “得了,阿二,小心我三弟听见了揍你。”李言也笑道,这时,李画推着李蔓,已经下了小坡,往村口去了。 众人这边边干活边说笑,似乎一下子多了许多动力。 另一边,回家之后,李蔓就开始忙活晚饭,男人们干活累,她这伙食自然要好点。 鱼呢,红烧,排骨加了些青菜炖汤,再烧了一道熘肝尖,又炒了几个小菜,傍晚时分,一顿晚饭终于好了。 男人们也陆陆续续的回到家来。 本来,今天第一天干活,那几个年轻人都是李家兄弟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死党兄弟,李墨一开始还想请他们到家吃个晚饭的,但一想到下午阿二那话,就打消了这主意。 尽管,说些个粗话,开些婆娘们的玩笑,这这些乡下汉子们眼里并不算什么,李墨也知道他们并无恶意,但李蔓脸皮薄,再来,他们也不想自己媳妇被别人看了去。 对此,不止是他,李言李书也都赞成。 阿二甚至还挑唆着其他人,非得一起去李墨家蹭顿饭,还说早听李书说,他家媳妇烧菜水平了得,他们早听得口水直流了。 但最终,这些年轻人抵不过李家三兄弟,全都垂头丧气的各自回家了,都怨李家兄弟重色轻友,以后,再不来帮忙干活了。 不过,怨愤归怨愤,第二天,这几个人竟然早早的来到了李家,叫嚷着要帮李墨他们干活去。 李家院子里本是一片寂静,一下子因为这几个人的到来,炸开了锅般。 “外面都是干活的工人?”李蔓睁开眼睛,侧首问一脸郁闷的李言。 李言无奈的笑, “没事,他们干活干惯了,我出去看看。” “哦。”李蔓知道这帮忙干活的都是村里的人,也没多想,自顾自又眯起来眼睛,昨晚累着了,而李言也说过,今早早饭他做的。 看她又沉沉睡去,李言眼底闪过一丝怜惜与爱意,长呼一口气,穿了衣服鞋子,出了门。 门口,李墨已经黑着脸出来,无奈的看着阿二他们几个,“不是说再不来干活了?” “嘻嘻,大郎哥,我们那是玩笑话,你还真信了?再说,咱们是外人吗?你们家要盖房子,这天大的好事,我们不帮衬着,能说的过去吗?”阿大从旁笑道。 李书这时也从屋里出来,斜睨了一眼这些人,“我说你们几个,要干活就到新地那边去,跑我们家来干什么?吵的人大清早的睡不好。” 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李书,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睡好?昨晚干嘛去了?该不是抱着媳妇,一夜没睡吧?”几个年轻人笑着浑说起来。 “去去去。”李书挥手就跟赶苍蝇似的赶着他们,“都给老子上地里干活去,要是再这么聒噪,吵到我媳妇睡觉,我可不饶。” “哟哟,这就心疼上了?也让我们瞧瞧呢......”几个年轻人不依不饶。 毕竟他们平时在一起玩的时候,也都互相玩笑惯了的,阿大阿二跟李书最熟,平时跟自己婆娘的那点事,也有跟他说的。 当然,他们那时主要是显摆的成分多,谁叫李家兄弟那时娶不上媳妇呢。 可没想到,昨儿他们第一次见到李蔓,一瞧那模样,几个人都有些痴了,万没想到李家兄弟走了什么运,竟然找了这么标致的媳妇,而且还被他们保护的这么紧,作为兄弟的他们连瞧一眼都不能呢。 所以,几个年轻人就恶作剧般,今天一定要过来热闹热闹...... 第一百八十七章 入秋 平常都在一起玩闹惯了的,李书自然知道这几个家伙想干什么,但他媳妇跟其他的乡下婆娘不太一样,那些个婆娘一旦成婚了,就百无禁忌,跟男人们说笑打诨也没个臊的,有时候反倒让一些没成过家的年轻人臊的躲的也是有的览。 “去去去,都给老子干活去。”李书一边赶着众人,一边也折身回屋拿了把铁锹,“大哥,我们先去了,一会吃早饭再回来呢。” “嗯。”李墨也知道,这几个小子是来混闹的,李书将他们带走更好。 院子里很快又安静下来,李墨去挑水,李言则到厨房里忙活一家子的早饭。 李蔓又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精神头也好多了,看着熟悉的屋子,心里也越发的踏实。 李言做好了早饭,正好轻轻的推开、房门,想看看她醒了没有,就见她坐在炕头,傻乎乎的笑着,进来,“什么时候醒的?饭做好了呢,起来吃?” “嗯。”李蔓朝他一伸手,李言笑着将炕梢的衣裳拿给她,却在她刚想接的时候,身子一矮,坐到炕沿上,慢慢的抖了衣服,帮她穿起来。 李蔓小脸一红,“我自己来。” “昨晚不是说胳膊腿都酸的不能动了?现在好了?”李言轻轻的抬起她的一条胳膊,慢慢的帮她套上了袖子。 李蔓脸更红透,“我就那么一说,现在好多了。”她忙夺过衣裳,自己麻利的穿了起来。 “呵。”李言轻笑,就坐在边上,看着她穿橹。 门口,有了些响动,门再次被推开,李书凑在门口,看见他二人,微微一愣,“二哥,不是喊媳妇吃饭?” “哦,来了。”李言应了一声,却并没动,只看李蔓将衣服穿好了,起身下来,跟她一起往外走。 出了门,李书瞅了瞅李言,微微凝眉,“二哥,你也太粘媳妇了。” “你又好到哪儿去?”李言笑着回了一句,李书一窘,看李蔓进了厨房,忙跑过去喊道,“媳妇,洗脸水都帮你打好了,在这边呢。” 李言白了他一眼,这样大声的喊,是怕人都不知道他对媳妇有多殷勤。 李蔓出来,看着准备好的洗脸水,还有李书殷勤体贴的笑脸,心里暖意融融的,还是家里好,自家的男人更好。 ——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炎热的夏日终于在秋风中渐渐落了末途,李家的两层小楼终于在离中秋不远的日子落成了。 落成这一日,全村的老少都忍不住跑去看了。 两层小楼,房型别致,这可是在神女沟也是独一份的。 大家都说,李家这算是熬出头了,未来的好日子还多着呢。 新房落成后,李蔓几乎每天都要过去,打扫打扫,或者清理门前的院子,没事,栽两棵花、种两棵草的,她想将新屋打造成跟现代的花园别墅差不多,住着宽敞不说,也说舒服才行。 自从新屋落成后,李家一直洋溢在喜庆的氛围中,每个人干活都比以往更有劲头了。 李墨和李书主要负责地里的收成,店里的生意,本由李言负责,可为了早点搬进新家,李言就将店里的事务交给了李画和小五,自己则亲自找了两个会木工活的熟人,一起在新屋里,天天忙着做家具。 除了炕之外,李言还得按照李蔓的要求,分别又打了些桌椅板凳,还有挂衣橱、鞋柜等等。 李蔓也忙,每天忙的也是脚不沾地的,除了洗衣做饭,空了,就熬点绿豆汤之类的,新房里、地里来回几趟的送。 这不,中午小睡了一会,起来无事可做,李蔓就又熬了点梨子汤。 这梨子是张府老太太让人送到李画那儿的,最近几个月,也就小店开张那日,她去了老太太那边请安,陪了大半天,自那以后,她再没去过镇上,不过,老太太对她还是一如既往,有好吃的好玩的好用的,都让人直接送到小店里,要么是李言,要么是李画,给她捎回来。 东西嘛,都不算太贵重,但这中间的情意,李蔓却是体会到了,也因此,她决定了,等中秋过了,一家子搬进新家,人也空闲了,她也要做几道好吃的点心,去孝敬一下她老人家的。 这梨子又大又甜,水份特足,可惜,家里男人们,似乎都没有吃水果的习惯,即便消好皮给他们,最多也就啃个两口,大部分都想省下来给她吃。 其实,她爱吃水果,可也吃不了那么多,一小篮子起码得有十来斤的梨呢,李蔓每天自己吃一个,怕时间久了会坏,就想着煮梨子汤给大家喝。 好在,男人们干活累了,这种梨子汤就跟甜水似的,他们倒也爱喝的很。 熬好之后,李蔓盛到一个干净的罐子里,稍稍凉了一会,然后,便带了几个干净的碗,放在篮子里,上头再盖了一层干净的布,这样,锁上门,就朝地里去了。 这几个月,因为李墨他们干活忙,她常常的要去送水送汤的,因此,对村里的环境也熟悉了不少,虽然 tang人还不能完全的认出来,但自家的地在哪儿,她是清楚了。 拎着篮子,老远的就看到了李墨在弯腰干活,却没看到李书。 边上,其他几个做活的人,不知谁先瞅见了李蔓,立刻笑着打趣,喊道,“大郎,你媳妇又来给你送吃的了?还不快瞧瞧。” 李墨转身过来,就见李蔓纤细的身影正走在田埂上,慢慢的朝自己这边走来,他忙扔了锄头,不理众人艳羡的眼神和打趣的话语,大步朝她迎了过去。 “蔓儿,你怎么又来了呢?”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李墨心里却是喜欢极了,媳妇对自己的体贴,那在村里是找不到的,别看那些人嘴上说,心里头还不知怎么羡慕呢。 李蔓将篮子递给他,一面揉了揉有些酸的膀子,“让你们干活的时候带点水,这样渴了就能喝啊,你们又不带,我不就给你们送了。” 其实,一开始,她也想不到这些,只是,有一次,她看到他们兄弟几个做活回家,当时,她也忘记先倒了开水凉起来,结果他们渴的一个个的偷着去喝凉水。 所以,从那时起,她每每要提前给他们准备水带着,不然,就在他们干活的时候,亲自来送。 送着送着,也就习惯了,送水送汤还有其他她做的好吃的。 李墨憨憨一笑,一手拎着篮子,一手牵过李蔓的手,“走,歇歇去。” 李蔓狐疑的望那地里,“李书呢?” “摸鱼去了。”李墨无奈一笑,三弟喜欢出汗,干一点活就能热的全身大汗,他一热就喜欢洗冷水澡,奈何家里李蔓管的严,所以,他都是每次出来干活,然后偷空去每人的池塘里偷偷洗洗玩玩。 他们都是自小在水边长大的,李墨也不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所以,也没大管。 “又摸鱼?”李蔓嘟囔,“他得多爱吃鱼啊,天天吃还不够?” “他喜欢随他吧。”李墨带她走到一处没人的瓜棚里,将篮子放到了一桌子上,笑道,“今天又煮了梨子汤?” “你鼻子倒灵。”李蔓也笑,拿开布,李墨将罐子抱出来,李蔓给他拿了干净的碗,任他倒了满满一碗。 “还有些烫呢,放这凉一会。”李蔓将碗又放到了小桌子上。 “坐会。”李墨拉她一起坐到一条小长凳上,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心里越发喜欢,“累着了吧?” 虽然家里离地里不远,可是这提着一篮子东西走过来,也不那么容易。 “我哪那么娇弱了。”李蔓不是没注意到,那田地里头有多少女人们在干活的,即便有几个是裹着小脚的,那也偶然的要在农忙的时候到地里帮忙的,所以,跟别人相比,她都不知道多享福了。 当然了,她家男人多,这些粗活根本不需要她伸手的。 看李墨额头上还密布着一层薄汗,李蔓很自然的掏出了帕子,轻轻的给他擦汗。 “别。”李墨头往后一仰,躲开那雪白干净的帕子。 李蔓小脸一嗔,“你脸上都是汗,擦擦。” “该弄脏了。”李墨红着脸说,这帕子是四弟在镇上给她买的,一共两条,雪白干净,又柔又软的,买回来时,李蔓高兴坏了。 李蔓猛然起身,一手抱住他的脖子,一手拿着帕子就轻轻擦起他额头的汗来,“弄脏了我再洗就是了,不然这帕子不就成摆设了。” 三两下,将他脸上的汗擦干,李蔓很满意,再看李墨,一张俊脸泛着蜜色的红晕。 远远的,似乎传来一阵哄笑的声音,李墨的脸更红了,“蔓儿。” 李蔓没想到那些人干活这么不专心,不过,她就是帮自己男人擦擦汗,也没什么的吧?再说了,这里的村民,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保守封建,至少,她就亲眼看过刚生娃不久的女人,能坐在人堆里,旁若无人的撩起衣服奶孩子,还能淡定的跟一帮人说说笑笑。 “喝吧,该凉了。”李蔓转身将梨子汤端给李墨,然后又拿了双筷子给他,“这梨子也得吃,润肺生津,这个季节吃最好呢。” “嗯。”李墨应着,却是夹了一片梨子,先递到李蔓唇边。 对此,李蔓也已经习惯,以往每次送吃的过来,李墨那第一口都要先送到她嘴里,等她吃罢,他才能欢欢喜喜的开吃。 “好吃,李墨,都要吃完哦,我今天煮的多,都有份。”李蔓边吃边说,一边又起身,又从罐子里舀了些出来,“这个给李书留着的,一会他回来了,记得让他吃啊。” 说完,她又将罐子放到篮子里,再用干布盖好。 李墨咽下一片甘甜的梨子,看着她,“这就走了?” “还要给李言他们送呢。”李蔓靠在小桌子边,好笑的看着他,看他眼眸闪了闪,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不免笑出了声。 “傻瓜。”李蔓在他跟前蹲了下来,眼底透着孩子般狡黠的光,“你舍不得我走?” 李墨一震,差点失手跌落手里的碗,“我,没,没......” “我等你吃完。”李蔓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对上他窘迫的双眸,呵呵一笑。 俊脸之上展出一轮笑来,李墨‘嗯’了一声,在她含情脉脉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的,慢慢的吃梨子喝汤。 等这一碗终于空了,李蔓才长舒一口气,笑道,“大哥,你今天吃东西的样子好斯文。” “额......”李墨又是一窘,他平时吃东西的样子很粗鲁吗? 李蔓将空碗收好,扭头对他道,“你再歇会,地里的活又不急。” “马上收好之后,还要种小麦。”李墨道。 “哦哦。”李蔓不懂这些,只伸手捋了捋他褶皱的衣襟,“那你也悠着点,别累着了。” “嗯。”她这一捋,让李墨全身心的觉得无比熨帖,那边干活的人,有人在笑着喊李墨该干活了。 至于这干活,是地里的活还是别的活,那些故意说的暧昧不明的,让人遐想。 李蔓微微红了红脸,但也渐渐习惯了,没有了第一次的羞窘,毕竟,混的时间长了,她也知道这不过是乡里乡亲们劳动时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气氛一热闹了,干活都不累了。 李蔓又拿一个干净的碗,盖在另一碗才盛出的梨子汤上面,怕落灰进去,完了,拎起篮子,道,“我给李言他们送去了,这个,你待会提醒李书喝呢,碗我就不来收了,晚上你们早点回来。” “嗯。”李墨跟着她一起出了瓜棚,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走在窄窄的田埂上,不放心的嘱咐,“慢着点。” “知道了,晚上早点回来呢。”李蔓也嘱咐了一句,就朝后山的路走去,这几天,李言除了吃饭,从早到晚的就留在那边打家具,也很辛苦的。 李蔓没走多久,李书从另一条路上跑回来了,在水塘里游了几圈,浑身舒爽惬意,最重要的是,他还逮到了两条大草鱼,加在一起起码得有十来斤呢,他用稻草捻成了绳子穿了起来,赶紧献宝似的到了地里,到大哥跟前显摆显摆,以表示他就算偷懒去玩会,但也不是没有功劳的。 “大哥,瞧,我手气不错吧,刚下水,这两货就朝我怀里钻,哈哈。”李书笑的很得意,还弯腰将两条大鱼,在李墨眼前晃了两晃。 李墨正在割玉米秆,闻言,直起身来,朝他弯唇一笑,“不错,蔓儿才走,不然,该夸你了。” “什么?”李书瞪大了眼睛,“媳妇来过了?” “嗯,还给你留了梨子汤,在那边瓜棚里呢,去喝吧。”李墨说完,自顾自干活,不看李书那错过媳妇失望的小眼神。 李书拎着鱼,忙朝那瓜棚去,走了两步,道,“大哥,那个,我先把鱼送回家啊,好让媳妇晚上做。” “她去你二哥那了。”李墨回了一声。 李书‘哦’了一声,怎么媳妇每次都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过来呢,他听说媳妇还给大哥二哥喂过汤呢,到目前为止,还没给他喂过呢。 有些失落的走到瓜棚里,看着简陋的小桌子上放的碗盖碗,李书心里顿时一软,媳妇就是细心,这样就不怕落灰进碗里了。 揭开上头的一个碗,看着一碗甘甜可口的梨子汤,再端起碗来,浅浅的抿了一口,甘甜润泽,更是甜进了心里。 —— 李蔓又一路来到了新屋,老远就听到锯木斧削的声音,她到了门口,并没进去,因为里面木屑太多。 “李言。”李蔓只站在门口喊了一声,里面几个干活的人,几乎同时停下了手里的活。 “弟媳来了?”那几个干活的年轻人,年纪都比李言大一些,所以,如此称呼李蔓也无可厚非。 李蔓朝那几个人笑了一下,“嗯,给你们带了点梨子汤。” 李言这时已经放下了手里的活,拍了拍手,走了出来,笑道,“正有点饿了呢。” “饿了?”可梨子汤不管饿的呢,李蔓将篮子放到门口的一块石头上,“那一会我就回家做饭,你收工早点。” “嗯。”李言蹲下、身子,跟她一起将梨子汤分好,一面端了两碗,给里面两个做活的兄弟。 那两人自然道谢,眼底的艳羡也是那么的明显。 李言得意一笑,自然的,任谁摊上这么一个漂亮又体贴的媳妇,做梦都得偷着乐的。 安顿好了那两人,李言才出来,接过李蔓递给自己的那碗,就坐在边上的小石头上,边吃边喝起来,“嗯,真甜。” “那就多喝些,大概还有一碗呢。”李蔓摇了摇小罐子说道,再看他头发上沾了点木屑,便起身,弯腰,一点一点的将木屑从他头发上捻了去。 李言正在喝汤,冷不防馨香的气息扑入鼻端,一抬眼,李蔓弯着身子,领口处那美好的光景恰巧一览无余,不由眸色一热,差点被呛着。 “怎么了?”李蔓将木屑扔掉,转而,依偎在他身侧,轻轻 的拍着他的背,“你吃慢点呢,就饿成这样了吗?”中午也没见他少吃呢。 看来,晚饭还得多加点米才行。 李言眼神深暗,幽幽的瞅着她,并没说话。 李蔓被他盯的心里发毛,“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李言勾唇,眼底笑意荡开,心底情、潮翻滚,话却是再正常不过,“你要的衣柜,明天差不多就能做好了。” “真的?”李蔓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 李言笑,“还要再上点漆才好。” “嗯,都听你的。”李蔓只要现成的能用就成。 李言点头,又慢条斯理的吃梨子喝汤,等他一碗见底,李蔓自端起罐子,帮他倒进碗里。 这时,屋里的两人也都吃好了,其中一人将碗送出来。 李蔓起身接了过来。 那人笑着夸道,“弟媳真是能干,这水煮的都能这么甜。” “这梨子本来就很甜。”李蔓笑着将空碗都放进了篮子里。 “李言有福啊。”那人瞅了李蔓,又瞅瞅李言,心里更是羡慕的不得了。 李言抬眼瞟着他,也笑,“行了,吃好了就干活去,好好挣银子,也早点娶个媳妇回来就是了。” 那人嘿嘿一笑,“算了吧,我那媳妇还不知道在哪个丈母娘肚子里呢。” 说完,倒乐呵呵的又进去干活了。 李蔓很吃惊,那人年纪看起来要比李言大呢,“他还没成亲啊?” “哦。”李言随便应了声,吃好了,将碗递给李蔓,“这边乱糟糟的,我先送你回家吧。” “不用送,我自己回去就是。”李蔓收拾好了篮子,起身道。 李言捉着她的手,自她手上拎过篮子,“走吧,我送你。”这天一天比一天黑的早了,从这里到村里,有一段是无人的菜地,他不放心。 第一百八十八章 花瓶 李蔓仰头看看李言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想笑,“这条路我都走了多少遍了,还怕我走丢不成?” “也没多远,走吧。”李言捉着她的手,牵着她就往家走。 李蔓只得依他,毕竟,这样的场面这几个月里不知上演过多次次了,每次,他来这边,要回去的时候,他必须将她送到家里才能放心,就像如果不送的话,这一路会有怪物将她抓走似的。 两人刚走到村口,就碰到了李书览。 李书一手拿着两个空碗,一手拎了两条草鱼,看见二人,喜的叫道,“媳妇,瞧,我抓的鱼。” “好大呢。”李蔓惊喜的睁大着眼睛瞧着,那两条鱼还活着呢,被李书那样一晃悠,立刻在草绳上挣扎起来。 “嗯,晚上做酸菜鱼好不好?”李言笑嘻嘻凑过来。 李蔓满头黑线,这家伙也太迷酸菜鱼了,怎么吃都不厌似的橹。 “一条红烧。”李言从旁道,他爱吃红烧的。 李书毫不介意,“媳妇,那一条做酸菜鱼,一条红烧好了,嘿嘿。”想到今晚的美味,李书笑的合不拢嘴了。 “嗯,好吧。”李蔓伸手要接过他手里的鱼,李书避开,“我正好回家呢,我拿着就好。” “你不要回地里干活了?”李言看他。 李书一笑,“也没多少活了,大哥一个人忙的过来。媳妇,走,回家我帮你做饭去。” 李蔓看看李言,李言轻轻哼了一声,“那你跟三弟一起回去吧,我再忙一会,晚饭再回来。” “嗯。”李蔓点头,李言将篮子递给了李书。 李言转身往新屋那边去,李书本也想像刚才二哥那样,牵着李蔓的手走路,奈何此刻双手都拎着东西,只得对李蔓努了努嘴,“媳妇,咱回家吧。” “嗯,我来拎。”李蔓从他手里接过篮子,倒不是怕他拎的多,而是李书性格多少毛躁了点,她怕他会不小心打碎里面的罐子和碗。 刚一到家,就见李婶子在她家门口张望着。 李婶子是大丫二丫的娘,因这两个女娃经常在李蔓这学识字,她跟李蔓关系渐渐也走的近了,此刻,看到李蔓跟李书一同回来,忙迎了过去。 “蔓儿,你可回来了。” “李婶子,什么事?”李蔓将篮子递给李书,让他一并拿回厨房,自己则带着李婶子回自己屋说话。 李婶子一进屋就朝李蔓的小腹处瞄了几眼,直瞄的李蔓心虚不已,“李婶子,你看什么呢?” “还没动静?”李婶子问。 李蔓脸微红,“什么动静呢?我,我们......” “呵呵,你也别急,婶子今天来是告诉你个好消息的。”李婶子激动的说着,“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我娘家那边有个女人,嫁过来五六年了,肚皮一直没动静,昨儿我回去了一趟,你才怎么着?” 李蔓眨眼,“怎么着了?” “生了。”李婶子兴奋的拍手道,“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再过几天都要满月了呢。” “哦,真好。”李蔓也替那个女人高兴。 “是吧。”李婶子谈到兴处,声音也大了不少,“蔓儿啊,你知道她是怎么怀上的?” “咳......”这还用问? 也不用李蔓回答,李婶子自顾自兴奋的说,“我可是帮你问了,这也是你的福气来了,快快,把你的生辰八字给我。” “为什么?”李蔓被她说的一通糊涂,再说,她的生辰八字她自己也不清楚呢。 “哎呀,”李婶子解释道,“我从她那得了个生子秘方,据说先要你的生辰八字,然后交给玉家湾的一个神婆,你放心,那神婆灵的很,只要有了你的生辰八字,就能帮你做法,乞得送子娘娘给你个一男半女的。” “......”李蔓愕然,“神婆?这是迷信吧?不能信的。” “什么迷信?”李婶子不懂,只催道,“你不是识字吗?直接写给我吧,明儿一早我还要回娘家一趟,正好托人帮你把这东西捎过去,嘿嘿,你就在家等着,说不定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小子了。” 看李婶子比自己还要激动,李蔓也不好拂了人家的好意,不过,生辰八字她是真不知道,只得为难说,“李婶子,不瞒你说,我是真不记得自己的生辰八字了。” “啊?”李婶子惊诧不已。 李蔓忙又道,“其实,也没什么的,对于要孩子,我还年轻,不想那么早有拖累。” “什么是拖累?这女人生孩子,那是天经地义的呢。再说了,你都进李家门大半年了,这肚子一直没动静,人家会说闲话的。”李婶子替她着急,其实,闲话已经有了,只是,李蔓不常出门,也不和村里的妇人们相处,自然不知道别人背后嚼老婆舌头。 “我生不生孩子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呢?”李蔓真有些无语,在现代,好歹她年纪那么大了,结婚十 tang年没孩子别人说闲话是有的,可现在,她连二十都不到,确切的说,就算能要孩子,她也不想这么早要了,女人的最佳生育年龄,她觉得最好还是得二十以后,而且,到那时,家里经济状况,各方面条件也该好了。 “哎,人有一张嘴,你还能管的住?”李婶子叹道,“不过,你真不记得了?” 李蔓摇头。 李婶子很沮丧,但以为李蔓会更难过,忙安慰,“你也别急,我明儿亲自去玉家湾,找神婆问问,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别,真不用忙了。”李蔓根本不信什么神婆,再说,她自己瞧过大夫,对自己的身体也有数了,如今吃药调理,她觉得这个还是靠谱点。 李婶子道,“这有什么忙不忙的?顺带手的事,再说了,你一个人在这边,连个娘家人都没有,你既然喊我一声婶子,这些事,我自然得替你操心着。” 说着,李婶子又压低了声音,劝道,“蔓儿,以后可千万别说要孩子不急的话,你不想想,你年轻,那老大都多大了?人家差不多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李蔓一顿,是啊,她不急,可李墨呢,她想起,每每事后,他偷偷朝她小腹瞟来的眼神,他是期待的吧。 “嗯,我知道了。”李蔓心虚点头,按照这身体的年纪,李墨比她要大上七八岁,如果她要到二十以后生孩子的话,李墨那时快三十了? 话说,这年代,三十多岁当爷爷的都很正常的事。 “嗯。”李婶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在她眼里,女人只有有了孩子,那才叫完满的,李蔓什么都好,如果迟迟没孩子的话,她又没有个娘家靠着,保不住以后会发生什么变故呢。 “那我先回了,明儿我帮你再问问。” “那,谢婶子了。”李蔓送她到了门口。 回来,看李书正在压井边拾掇鱼,就走了过来,“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一条鱼已经洗净放在盘子里,另一条正在洗鱼鳃。 李蔓看他洗的干净仔细,笑了,端过洗净的那一条,“那我先回屋把饭煮上,你一会过来帮我烧火。” “嗯。”李书应了一声,双手麻利的洗着鱼。 —— 晚上的菜,有这两盆子鱼也就够了,再焖一大锅的米饭,就成了。 夕阳落山,李墨跟李言竟然一起回来了,只是,李画小五还没从镇上回来,李蔓只将菜都摆放到桌子上,但并未开饭。 天渐渐黑了下来,以往这个时候,李画也该回来了。 李蔓不由担心起来,一个人到了院门那朝那条回家的小路张望着。 李墨走了过来,“蔓儿,你先回屋吧,四弟小五说不定已经快到家了呢,我去迎迎。” “哦。”但愿如此。 李言这时从屋里出来,喊了声,“大哥,我跟你一起吧。” “好。”李墨跟李言两人直接出了院子,朝后山走去。 李书在厨房里点了灯,站到屋檐下喊李蔓,“媳妇,回屋吧,没事的,四弟对这条路很熟悉的,他念书的时候,每个月都要来回两趟,也常常都是一个人的,何况,现在还有小五呢。” “小五还是个孩子。”再有,其实,李画若按现代来说,也该算孩子,毕竟成年还要到十八岁呢。 “大哥二哥都迎去了,别担心了。”李书走过来,牵着她往厨房走。 两人就坐在厨房门口的小凳子上等着,原以为他们很快会回来,哪知,一等就等了一个多时辰。 桌上的菜早就凉了,李蔓的眼神也一点点的有些不对,“李书,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你大哥二哥也没回来。” “这——”李书心里也没底了,若说大哥二哥晚归的话,他还好,可四弟和小五,真不好说会发生什么事。 “要不,咱们去村口迎迎?”李蔓建议,这在家里干等着,真是要急死人了。 李书起身,“好,我们去村口迎迎,说不定已经回了,在路上呢。” “嗯。” 两人紧接着带上了门,就出去了,这时,天已大黑,村子里也没路灯,家家户户点的也都是那种黄豆大的灯火,根本照不到外面。 幸好,今晚月色不错,昏暗的光线,依稀还能辨清路。 李蔓扶着李书,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朝村口去。 两人就在村口的那棵神树下等着,焦急的张望着,不多时,还真就看到了几个模糊的影子朝这边走来。 李书激动的喊了声,“大哥......” 那边人影听见声音,不由加快了步伐,“三弟。” 李书带着李蔓,两人站在原地等着,不一会儿,李墨等四兄弟急匆匆走了来。 “怎么出来了?”这山里,一入秋,夜里就凉的很,李言伸手在李蔓胳膊上一摸,就知道她穿的单薄,这村口风 又大的。 “咱们快回家吧。”李墨道。 “嗯。”李蔓朝边上的李画和小五望了一眼,确信他们平安,一颗心才算落了下来。 及至回家,不待李蔓问,李书早已按捺不住的问李画,“四弟,今天怎么这么晚?害我们担心死了。” 李画也有些过意不去,“本来早该回来的,可路上出了点事。” “什么事?”李墨问,刚才在路上忍住了,因为接到两个弟弟,他一门心思就想往家赶,怕李蔓担心。 李画等几人坐到了桌子旁,小五先道,“本来我们打烊了,关门想回家,出了门才发现有个老头摔倒在门口了,四哥就跟我送那老头去了医馆,那老头腿断了,没办法,我跟四哥又送他回家了。” “哦。”原来是这事,怪不得,李蔓松了口气,一边将桌子上的菜撤走,“都凉了,我再热热。” “我帮你。”李画本能的起身。 李书按下他,“行了,你看你都累成什么样了,坐着歇会吧,我来。” 众人这才发现,李画脸色疲倦,衣服褶皱不堪,有些个狼狈。 李画尴尬的笑了,其实,小五说那人是老头,只是看他一脸络腮胡,长相老气而已,实在的,那人魁梧的很,比大哥还要结实三分,他真是用了吃奶的力气,才将他背到医馆的,后来,还要将其送回家,这期间,好几次差点没撑住摔跤了。 那人的事情办好后,他又跟小五急着往家赶,这不,一双腿都木了。 李言倒了两碗水来,给李画和小五,“先喝点水。” “谢谢二哥。”李画端着水,一口气喝光,随意的问,“家具都打的差不多了吧?” “嗯,明天就可以上漆了。”李言笑说。 李画点头,“这就好。”成衣店还得李言才行,尽管他做衣服行,可是,卖衣服,他真是不如二哥。 不一会儿,李蔓将菜都热好了,盛起来让李书端到了桌子上,自己再盛饭。 “哇,好香。”小五盯着那喷香诱人的酸菜鱼,差点流下口水,他跟李书一样,超喜欢这道菜。 李书端了两碗饭锅来,“嘿嘿,小子,这还不是沾了你三哥的光,瞧,这鱼肉多肥多嫩,是三哥亲自下水里抓的呢。” “三哥就是厉害。”小五不吝的夸赞李书。 李书得意的扬了扬眉。 李蔓将剩下的几碗饭全部端了过来,一家人围坐在一处,吃的温馨而欢快。 许是都饿了,本来估计还会剩的饭和菜,结果都吃了个精光。 末了,李蔓收拾碗筷,看着那酸菜鱼盆子里,连汤都被李书他们倒了泡饭吃了,不禁笑了。 好好养活的男人们呢。 —— 天气越来越凉爽了,秋高气爽的一天,李蔓等人早早起来,将提前打包好的衣物被褥,全部搬出来,堆在了小车上,另外,锅碗瓢盆之类的,放进箩筐里,李墨挑着。 再有,两头猪,小五和大黑小黄三个负责赶着。 李言拎了一鸡笼的鸡。 李画李蔓两个当甩手掌柜的,跟在后面。 本来,这个家里东西就不多,再有,家具之类,那新屋那边都是新打的,因此,这个家搬的着实是容易。 路也不是很远,大家闲庭信步般,就由老屋到了新屋。 两层的小楼,外围,修了一道漂亮的围墙,围墙上还爬了不少的藤蔓,一进院子,花花草草飘散着动人的香气。 李蔓第一个冲进了屋子,然后蹬蹬蹬的就上了二楼,挑了一间做自己的主卧。 前窗后窗,都开着的,水蓝色的窗帘被风吹的摇曳生姿。 炕很大,梳妆台也不错,尤其是这么大的镜子,起码能照到她半个身子呢,还有这衣柜,天然纯木的,还散发着木香呢,打开一扇柜门,里面空间很大,依照她的吩咐,李言给她隔了小抽屉,还有上头横着的小栏杆,可以将衣服竖起来挂的,这样就不怕皱了。 “喜欢吗?”李言这时将她的被褥衣裳什么的全部送了过来。 李蔓回头,看着他笑,“喜欢,太喜欢了。”她随手拿起柜子里挂着的几个木头衣架,“这东西做的也精致漂亮,李言,你手真是太巧了。” “那还用你说。”李言瞅了她一眼,看她开心,自己也是开怀,一高兴,竟然像个婆娘似的,拿起她的被褥,帮她在炕上铺起来。 李蔓忙过来,“我自己来吧。” “不是说搬新家,要在这边开灶吗?时候不早了呢。”李言笑说。 李蔓一拍脑袋,光顾着看自己的新卧室了,忘记做早饭了,“我这就去做。” “慢着点,下楼梯的时候别跑。”李言不放心的嘱咐,他没住过这样的楼房,所以,上下楼的时候,总觉得一跑就能滚下来似的,所以,他特担心李蔓。 李蔓 人却一溜烟的跑下了楼,楼下,李墨兄弟几个正在收拾东西。 “我先去做饭了。”她交代了一声,自出门去了小厨房。 现在的小厨房是在整栋楼的一侧单独建的,也很宽敞明亮,里面的锅灶、桌椅还有橱柜全部都是新的,一旁的角落里有米有面,还有菜。 像往常一样,李蔓先淘米,准备煮粥。 “媳妇。”李书这时搬了一个箩筐进来,里面装了干净的碗筷,还有砧板菜刀之类。 李蔓瞅着他笑,将淘净的米放进锅里,“李书,你先帮我烧火煮粥吧,这些一会吃过早饭,咱们再收拾。” “好。”李书正不知要怎么收拾呢,烧火倒是可以的。 有他烧火,李蔓便拿起角落里的一把青菜,出门到院子里压井边洗了洗,打算清炒。 “姐姐。”突然,小五甜滋滋的声音响在身后,李蔓回头,首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大捧火红的花,再来是小五歪着看她的小脸。 “这是什么?”李蔓闻着那花还挺香的。 “花啊。”小五将一大捧的花都塞到李蔓怀里,“喜欢吗?” “嗯。”李蔓将菜篮子递给小五,捧着花慢慢起身,“这是在哪儿摘的?挺好看的。” “就在后山啊,那边多着呢。”小五见她喜欢,心里自是开心的不得了,反正,搬家收拾这种事,根本用不着他,所以,一到这边,他就跑到后山去摘花了。 “嗯,真好看。”李蔓见着花,颜色艳丽如火,不由笑道,“走,咱们找个东西,把它插上。” “嗯。”小五兴冲冲地跟李蔓一起回了厨房。 李蔓就想找个东西养着这花,可家里没有花瓶,连杯子也没,用碗的话,花枝又长,除非将花朵全部摘下来,可那样没有花枝和绿叶的陪衬,这花的颜色起码要损上五分。 “姐姐,用这个吧。”小五突然在地上的箩筐里找到了一个罐子。 李蔓一瞧,嘴角一抽,却也是笑了,“行,就用它吧,你去打点水来。” 话说,这罐子是家里腌菜的罐子,后来,腌菜吃完了,她洗净了之后,那段时间尝尝要熬汤送水的给干活的男人们,也就用这罐子装着的。 好吧,现在当它是花瓶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造访 不过,一只普通的腌菜罐子,洗净装了水后,插上一大捧的鲜花,往那窗台一放,迎着清晨的微风,却也散发着不一样的美珑。 “不错。”李蔓很满意,以后,每天做饭的时候,还能赏赏花,惬意的很。 小五倚在锅台边,看着李蔓带着欢喜的眉眼,心中荡过一丝异样的情愫,不自觉的,视线上移,落在她的头顶。 目测,他现在快要比她高出半个头了呢。 “你看什么?”李蔓觉察到他的目光,不由好奇的扫了他一眼。 小五耳根子一热,立刻别开眼睛,“我去看看大哥他们忙的怎么样了。”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这小家伙。”李蔓轻轻笑了声,也不疑有他,自顾自的炒菜、摊饼,不多时,早饭就做好了。 早饭,一家子围着新的桌椅,吃着新锅灶里煮出来的东西,都觉得味道比以往更好。 吃过早饭,男人们各自忙去了,至于收拾新家,自然就落在李蔓一个人的身上了,好在,她对于此也乐此不疲的。 新家,两层小楼,共有五间房,一楼三间,二楼两间,还有一个空的平台,李蔓想着,中秋之夜,一家人可以坐在平台上,边吃月饼边赏月的柽。 五个房间,只有四个是能住人的,有一间是大厅,像寻常人家一样,用来会客用的。 四个房间,她占了楼上一间,还剩三间是他们兄弟五个的,李蔓只将床铺等整理好,至于他们五个要怎么睡这三间房,他们自己决定去,她不管。 本来,这新房,在搬进来之前,李蔓等人是过来精心打扫过的,所以,今天头天住进来,只需要将从老屋搬过来的东西重新归置就可以了。 几个房间的被褥、衣服整理好后,李蔓就又回到了厨房,将箩筐里的锅碗瓢盆全部拿了出来,该洗的洗洗,弄干净了,再重新归置到各个位置。 正一个人忙的不亦乐乎,冷不防门口出现一道人影,刺刺的目光盯的她一跳,本能抬头,就见一个中年妇人站在门口,凉飕飕的瞪着自己。 “你......”李蔓放下手中的盘子,起身看着突然造访的李香玉,一时间愣了说不出话来。 李香玉直接进来,将手里的一包东西放大到桌子上,大咧咧的坐到椅子上,直接问,“家里人呢?” 她不是么?李蔓无辜的眨了下眼睛,当然也知道,在这个大姑眼里,自己从来就不是这家的人。 “李墨李书上地里去了,李言跟李画在镇上店里,小五大概去哪儿玩了。” 她回答的很具体,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客气的给李香玉倒了碗热水,“大姑,喝水。” 李香玉没有动,只拿眼瞅着李蔓,想不到几个月没见,这家里变化如此之大,连这小丫头出落的也越发水灵惹人了。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去把老大给我叫回来。” “哦。”跟这个挑剔的大姑单独在一处,李蔓也觉得不自在,所以,乐的出门寻李墨回来,“那您先坐会,我去叫。” “嗯。”李香玉哼了声,没再看李蔓,目光挑剔的环视着厨房。 李蔓也没再说什么,搓了把手,就出门了。 李墨李书在翻地,好等来日种小麦,从新屋到自家地里并不远,在二楼的时候,她都能望见地里两个干活的身影呢。 李蔓步子挺快,约莫半刻钟就到了,那两人都在埋头干活,并没发现她,倒是边上其他的农人瞧见了,帮着喊了一声,“大郎、三郎,你们媳妇来了呢。” 李墨李书这才回头,瞧见李蔓俏生生的站在田埂那边。 “媳妇,你怎么来了?”李书忙丢下锄头,朝她这边跑了来,李墨也跟着向这边走来。 李蔓没有下地,只站在田埂等他俩过来。 “有事?”看李蔓那耷拉的小脸,李墨疑惑的问。 “嗯。”李蔓点点头,“大姑来了。” “大姑?”李书诧异的看了看李墨,“她怎么又来了?”上次惹的媳妇生气还不够吗?这才消停了几个月,又来什么事? “她又带那个黑炭过来了?” 黑炭?李蔓自然的想到李香玉上次带来的姑娘,扑哧笑了,摇摇头,“就她一个人。” “她一个人来干什么?大哥......”李书看看一直沉默的李墨。 李墨将锄头丢给了李书,“你先干着,我回家一趟。” “不行,我也要回去。”不然,大姑又要欺负咱家媳妇,怎么办? 李墨没有说话,自顾自走在前头,李书忙走到地里将自己的那把锄头也捡了起来,扛到肩上,就追了过来。 李蔓很自然的跟在李墨后头,想说点什么吧,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李香玉,毕竟是李墨他们的亲姑姑,即便她不待见自己,也不能否定这层血缘关系。 所以,该怎么样,就 tang任由李墨他们自己处置吧,只要不太过分,她不会委屈自己去计较的。 到了家,李香玉不在厨房,李墨在楼下的院子里喊了一声,结果,李香玉从二楼的房间里出来了,趴在阳台上朝下看,似乎觉得有点高了,赶忙又往后退了几步,“我马上下来。” 李墨就在楼下候着,看李香玉从楼梯那走下来,客气的迎了过去,“大姑,你来了。” “嗯。”李香玉走过来,看了李墨一眼,由衷欣慰道,“你这新屋盖的不错,也气派,想不到,才半年的功夫,你们倒有出息了,竟然能盖这么大的房子来。” 李墨领着李香玉坐到堂屋的椅子上,“这都是蔓儿的功劳,家里的银子都是她挣的。” “她挣的?”李香玉当即黑了脸,不悦反问,“她一个女人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也亏你们说的出口,她挣的?” 李墨脸色微沉,“真是她。” “行了,你也别哄我。你这话,李画也早跟我说了几遍了,哼,你们的心思,我还不知道?不就是想让我对她好点吗?”李香玉冷哼一声,一副看破他们心中伎俩的模样。 李墨抿着唇,没有再说话,沉默了一会,起身道,“大姑,你一个人怎么来的?怎么没跟二弟他们一起?” “他俩在店里忙,估计得天黑才能回来,我在那等着急,正好陈村有个熟人在镇上买东西,我就跟着他的牛车一起来了啊。”李香玉道。 “哦,大姑,我去给你倒点水来,再让蔓儿中午多添几个菜。”李墨说着就往外走。 李香玉也忙跟着起身,“哎呦,我差点忘了,我还带了点肉来,快让她拾掇拾掇,可别捂坏了。” 她跟着就进了厨房,就见李书蹲在地上,帮着李蔓刷洗盘子,不由又沉了脸,“老三呐,不是地里还有活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呢?” “不是大姑你来了吗?”李书耸耸眉道。 李香玉被噎了下,李墨忙道,“大姑,你到堂屋歇会,这边的事交给蔓儿就好。” “我要把肉拿出来。”李香玉拿起桌子上的篮子,将上头一层纸包掀开,拿出一大块的肉出来,瞧着约莫四五斤的样子。 她一边放在鼻端闻了下,一边满意的笑道,“这是我赶早在菜市里买的,瞧瞧,多好的肉啊,还新鲜着呢,那个,你......一会拾掇拾掇,给大郎他们做了。” 说着,将肉又丢进篮子里,直接将篮子递给李蔓。 李蔓刚想伸手,李书半路截下,放在一旁的地上,笑嘻嘻的看着李蔓,“媳妇,中午做红烧肉。” “好。”李蔓点头,这么一大块的五花肉,要只做红烧肉的话,得多大一锅啊,好在,家里男人多,不怕吃不掉。 李香玉睨了李书一眼,“让你媳妇拾掇的,你拿干什么?还是快点拿去洗洗,这天时间长了,肉也会臭的。” “嗯。”李蔓应了声,起身,对李书道,“这碗都是干净的,稍稍清个水也就行了,一会放到橱柜里,小心着点放,别打碎了。” “媳妇,还是我去洗吧。”李书跟着起身,就拿过她手里的篮子,这肉油腻的很,他知道媳妇不喜洗这些东西,所以,家里一般吃肉、吃鱼、稍微点荤腥的东西,基本上都是他来拾掇。 李香玉拦着,“你一个大男人,洗这东西?你能洗的干净?” 李蔓一听,就知道这位大姑成心要自己去洗,也没在意,就想拿过李书手里的篮子。 李书却一手拎着篮子,一手拿过案板上的菜盆,往院子里去。 李香玉愣了下,“这臭小子。” 李蔓低头一笑,继续忙活自己的碗。 李墨看着李香玉,笑道,“大姑,我陪你再转转吧。” “转什么?上下我都瞧过了,不错,气派,对了,那些桌椅、衣柜都是二郎做的?”李香玉来的点兴致。 “嗯。”李墨一边回答,一边领她出去,“都是自己家里用的东西,二弟也不放心交给其他人,不过也请了两个帮手。” “二郎有这手艺确实不错,改明儿,你表弟要成家的时候,我看看,能不能叫他也照着楼上那样子,也给打一套。”李香玉十分艳羡的说。 李墨微笑,“自然是行的,表弟是已经订了人家了吗?” “八字还没一撇呢。”李香玉说着一叹,“那孩子好像跟三郎差不多大吧?早几年我就要给他说媳妇,可他眼光高的很,要模样好的、性情好的,还要读过书会认字的,你说,娶个媳妇,能生娃给你传宗接代不就行了,模样好读书认字的,能当饭吃不成?” 李墨在旁憨憨一笑,并未答话,只听李香玉又是无奈的抱怨,“这不,这些年,也不知道说了多少个,眼睛都挑花了,到头来,还不是光棍一个,眼看年纪越来越大,他读书又不像李画,白花了那么老些钱,连个秀才也没考上,哎,我就想着,无论如何,今年一定得把他这婚事给办了。” “哦。”对于大姑家的事,李墨只听着,不发表意见,也不想参与,见她说了半晌,又是叹气的,只将桌子上的水往李香玉边上推了推,“大姑,喝水。” “嗯。”李香玉端着水,一口气喝光,末了,眼底闪过一抹锐光,直瞅着李墨,压低声音问,“我刚才瞧着,你媳妇那肚子好像一点动静都没呢。” 李墨眸色一暗,故作轻松道,“蔓儿年纪还小,我想等她再大些。” “小?一般姑娘十五岁及笄就能嫁人生孩子了吧?你大姑我也差不多跟她一般大就生了你表弟表妹的。”李香玉道。 李墨不想提这话题,“大姑,小姑这次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她家里忙,走不开。”李香玉神色有了些忿然,但也没多说什么,只又看看这屋子,连连点头,叹道,“这要是早几年能盖上这样的房子,你们兄弟还怕找不到媳妇?何苦几个......” “大姑,你先坐会,我跟三弟说点事。”李墨赶忙起身,不想扯这些东西。 李香玉撇撇嘴,“行了行了,我不说还不行吗?”自从上次,她也知道李蔓在这兄弟几个心目中的地位,回家之后,她也气了不少天,可终究还是自己醒过味儿来,话说自己亲生的儿子都有娶了媳妇忘记亲娘的,何况她这个姑呢,她也只是作为长辈,极看不惯小辈媳妇被那兄弟几个宠惯的样子罢了。 这次,李家盖了新房,能请她过来,这也算孝心了,她懂,所以,早早的买了肉,过来庆贺,一路上,也暗暗决心,少说话,少挑剔的,可一见着李蔓,没来由的就火大,尤其是看他们兄弟几个那样维护她的时候,哎。 李墨轻轻一笑,“我真要找三弟说几句话,上次让他找人买小麦种子的事,不知道他办了没有。” “哦。”李香玉心里好受了些,“你不用照管我,我也不是外人,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要帮的。” “大姑。”李墨忙拦住她,就怕她会跟李蔓在一块生事,“你大老远的来了,能有什么事呢,你就歇会吧。” 李香玉无奈,“你还怕我吃了她不成?” 李墨只得赔笑,“大姑这话怎么说的,我是怕你一路辛苦的。” “好好好,我就在这坐着。”李香玉重又坐下来。 李墨这才放心的出了门,一径到了厨房。 李蔓已经收拾好碗筷,正坐在厨房门口摘韭菜。 李墨蹲在她边上,一边帮她摘菜,一边轻轻道,“蔓儿,大姑她......是来给咱家道贺来的。” “嗯。”看出来了,买了那么一大块的五花肉呢,比上次的猪头要好。 李墨抬头瞧了她一眼,发现她神色并未多少不悦,才放下心来,老实交代,“其实,是我让四弟去请大姑和小姑的。” “哦?”李蔓顿住,黑漆漆的眸子定定的瞅着李墨,直瞅的他有些慌了,才嘿嘿轻笑出声,“嗯,怎么了?你做的没错啊。” 乡下地方,最重人情关系,李家亲戚很少,就只有李香玉李香花这两个姑姑,而盖屋搬新家这样的大事,在乡下是很隆重的,所以,他请他们过来不为过。 “你不怪我?”李墨眼底有着惊喜和感动。 瞧他这样?好像她是多不懂事的媳妇似的,李蔓嗔了他一眼,两指调皮的在他眉眼处划了下,“怪你做什么?咱家现在大了,让大姑多住几天,马上也快中秋了,我还想亲自做点月饼呢,到时也让大姑尝尝。” 李墨受宠若惊,心花怒放,果然是他的女人,善良还大度,上次,大姑那样欺负挑剔她,她还能如此,真是——难得! “蔓儿,你放心......”一句话还没说完,李书拎着洗干净的肉回来了,“耶,大哥,你不陪大姑说话,蹲门口干什么?” 李墨往里让了让,动情的话也不好当着李书的面说,只用温柔的快滴水般的眼神瞅了李蔓一眼,“蔓儿,我先去大姑那边了。” “嗯,去吧。”李蔓说着,在他刚起身时,突然拽了下他的胳膊,“等等。”然后用指背帮他擦了擦左边眉眼,刚才用指头逗他,不防留了些印子。 李墨受用极了,被她轻轻一抚,只觉得全身的每一处都无比熨帖。 “去吧。”见他呆愣着不动,李蔓轻轻推了他一把,然后扭头吩咐李书,“肉切一下,切成块,一会我来做。” “好叻。”切肉,李书很在行,何况,还有媳妇陪在身边,他干什么都比平时强百倍。 看李书将袖子捋的高高的,在那跟屠夫似的剁肉,李蔓满头黑线,却又止不住的想笑,“李书,你轻着点。”连她都替那肉疼呢。 —— 和李书一起做好了午饭,李蔓在厨房摆碗筷,李书去堂屋喊人过来吃饭。 李香玉随李墨一起进了厨房,一见大桌子上,两个大菜盆子装着红烧肉,不由黑了脸,“那么些个肉,全都做了?” “啊?”不做好留着吗?她不是说时间长了会臭的吗? 李书从旁笑着,“咱们家这么多人,还怕吃不掉吗?对了,还要给二哥和四弟留点呢。” 李香玉坐到桌旁,看着那肉,一脸心疼,“肉也不能当饭吃啊,那么些个,可以炼好多油呢。” “咱家有油。”李书道。 李蔓在旁扯了扯李书的袖子,示意他别多话了。 “小五呢?”李墨赶紧岔开话题。 李蔓忙向门口走去,“大概在谁家玩呢吧?我去找找。” “我跟你一起。”李书赶忙跟上她,话说,跟大姑一起吃饭,他也挺憋闷的。 看两人都走了,李香玉一脸无辜的瞅着李墨,“我,没说什么吧?” 还没说什么吗?李墨无奈笑笑,陪坐着道,“大姑,先吃吧。” “先吃干什么?等他们回来。”李香玉很坚持,觉得作为长辈,他也得有长辈的样子。 李墨心知李蔓李书是想避开她,笑道,“一会就凉了,咱们先吃,给他们留些就是了。” 李香玉此时也真有些饿了,再闻着那红烧肉,确实做的香,也就顺口道,“行,那咱们先吃,你把那肉端回去一盘,给他们留着。” “嗯,”李墨依言,然后坐回来,主动给李香玉夹了菜,“大姑,你尝尝,蔓儿手艺不错的。” 李香玉吃了块红烧肉,顿觉香浓软糯、美味异常,不禁连连点头,“不错,好吃。” 李墨终于舒展了眉眼,“是吧,蔓儿做菜的手艺可好了,不止这肉,她还会烧好些好吃的菜呢。” 李香玉睨了他一眼,也给他夹了肉,“行了,吃吧,一个大男人就知道夸自己媳妇,也不怕夸坏了,哎。” 李墨笑笑。 第一百九十章 生气 “媳妇,你是不是生气了?”出了门,李书就拉住李蔓,担心的问。 李蔓奇怪,“我气什么?” “大姑那样说啊。”不过几斤肉而已,既然买来了,不就是给大家吃的,竟又嫌弃媳妇全做了,真是鸡蛋里挑骨头。 李蔓故意绷着脸瞅他一眼,“我就那么小气吗?棱” “不是。”李书立刻摇头。 “那不就得了。”李蔓笑了,拽着他快快走了两步,“走吧,喊小五回来吃饭。” “急什么?你还怕那小鬼没东西吃?说不定在谁家已经吃上了呢。”李书撇撇嘴说,小五近大半年来,性子变化挺大,以前那样胆小腼腆的小东西,现在胆子大了,脸皮也厚了,在村里结交了不少的狐朋狗友的,玩闹的狠了,还常常舍不得回来呢,在人家里吃饭也是有的。 李蔓想想也是,不过,他们出来不就是喊小五回家吃饭的矾。 “媳妇,咱坐会吧。”李书突然拉着她就往一处树下的草地坐去。 新屋本来就是后山脚下,周围一大片的不是荒地就是菜地,也鲜少有人来往,两人往那一坐,倒不容易被人发现。 “你不想早点回家吃肉?”李蔓瞅着他紧绷的俊脸,笑问,反正,她自己是不太想看李香玉挑剔的脸。 李书伸手揽过她的身子,看着她娇丽的脸庞,心神一荡,竟脱口而出,“我想吃你。” “......”李蔓脸火辣辣的烫,避开他深暗的双眸,轻咳一声,就要起来,“咱找小五吧,大哥——” “不要提大哥。”李书一手用力,就将刚直起腰的李蔓拽进了怀里,因用力过猛,李蔓不防,额头直接撞到了他的肩头,疼的鼻头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转起来。 “媳妇。”李书大惊,慌忙抱她入怀,查看她的脸,“撞哪儿了?我看看。” 李蔓手揉着额头,眼泪汪汪的瞪着他,“你拽我干什么?” “我......”李书心虚,难得有与她独处的机会,她一提到大哥,他就急了。 其实,从她到这个家以来,她对他们兄弟几个,他是能感觉的出来的。 她对大哥体贴,对二哥柔顺,对四弟温情,就连对小五也是宠爱,可是对他呢...... 哎,为嘛他只想到了一个词——敷衍。 就连那种事上,他也觉得,她更多的是因为她是他媳妇这个身份,而不是真的对他有多爱才发自内心发自本能的那种。 为此,他很挫败,总是想着法子讨好她,哄着她,吸引着她的注意,可是,她的视线似乎从未真正落在他身上过。 就像此刻,她撞疼了额头,也只眼眶热了那么一下,然后就想拉他起来,“好了,我没事,咱们快点找小五回家吧,大哥和大姑还在家等我们吃饭呢。” “媳妇。”李书突然委屈极了,抱着她就不肯松手。 “怎么了?”听他声调都变了,李蔓惊骇。 “你坐下。”李书又拉她坐到自己身侧,在她出声之前,幽怨的盯着她,“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吗?” “......”李蔓更是愕然,“你怎么了?”他们不是天天在一起的吗? “怎么怎么,我要死了。”每次她都这样,总是看不透他的心,或者说,她根本不愿像对待其他兄弟那样对他。 李蔓吓了一跳,“怎么......好端端的......” “媳妇,你偏心。”李书捉住她的手,用力捏了下,“你心里就知道大哥二哥他们,你也多看看我呢,难道我不好看?我对你不好?你就不能多喜欢我点吗?” “......”他这些话又是从何说起呢?李蔓哭笑不得,这好端端的出门找小五,怎么落了他这些牢***了? “好了,谁说你不好看了?你很好看啊。你对我的好,我也知道。”李蔓柔声哄着,“不过呢,咱们总不能一直在这坐着吧,家里还有客人呢,你也知道你大姑挑剔的很,咱们要是一直不回去,还不知她又要说什么呢?” 看吧,就是这样——敷衍。 李书很失望,“你说我好看,你什么时候认真的看过我?” “——”李蔓一愣,没想到他还真较真了,捏的她手都疼了,“李书,你......你怎么了,突然较真起这些了?” “我要你也看我,也爱我,也在意我。”一激动,李书的声调都高了几度,英俊的脸上甚至有了几分狰狞的神色。 本来,也没什么的,可也不知怎么,刚才她一说大哥,也不知怎么就刺痛了他原本麻木的神经,再被她这样一刺激,就有些收不住了。 话一出口,李书自己也愣了下,旋即,不顾李蔓错愕的眼神,猛然捧起她的脸,火热的吻印了上去。 另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几个孩子睁大了眼睛,纷纷捂嘴偷笑,“看吧,那就是两个人——” 因为 tang那大树周围,杂草丛生,不太能看的清是谁,但从各自的衣裳还是能分辨出是一男一女的。 “他们在干什么?走,咱们过去瞧瞧。”虎子当即眼睛瞪的圆圆的,猫着腰就想去偷窥。 小五起先没注意,待看清女子发间的木簪时,脑子嗡的一声响,猛然伸手,就在虎子后脑勺狠狠拍了下,“瞧什么瞧?都给我滚。” 虎子后脑一痛,本想发作,却被小五这一声断喝吓的有点蒙,只捂着后脑吃惊的瞪着小五。 其他孩子也跟着蒙了,“怎么了?那人......” “去去去,不早喊饿了吗?还不快回家吃饭。”小五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伸手就推搡着一群小伙伴们。 “我们看看。”虎子几个半大的男孩,正处在生理敏感期,对于这种事,更是热情的不行。 小五气急败坏,直接折断一根树枝,挥舞着就朝几人赶了过去,一边还拽着文辞,“子曰:非礼勿视,你们要是敢偷看,我马上告诉我姐姐,她保证会生气。” 一提到李蔓,几个男孩子都蔫了,有些扫兴的,各自拎着直接的篮子往村里走去。 一步三回头,真惦记那草丛里的男女在做什么,可小五就像道守护神似的站在那里,直盯的他们身影到了村口,方冷着脸,向那草丛走去。 李书的力气很大,李蔓被他钳制住,根本不能挣扎分毫,只能任他予取予求,待身子软下来,几乎要因缺氧而昏过去的时候,他好歹放了她。 “媳妇,我......”李书看她憋的通红的小脸,自责的刚想解释,眸光却被一丈之外的小五给吓了一跳。 “小五?”他怎么会在这?还有那小子是什么眼神? 这个时候喊小五?他是自责心虚想转移话题吗?李蔓揉了揉肿胀的唇,刚想叱问他几句,就听见身后小五的一声冷哼。 李蔓惊的回头,就看到小五头也不回的跑着,“小五?”她狐疑的瞪着李书,“他怎么在这?” 李书摇头,“甭管他,没丢就行。” 再一看,李蔓水润的唇瓣又红又肿的,暗恼自己刚才太粗暴了,“弄疼了?” 他伸手想帮她揉揉。 李蔓挡开他的手,他指腹粗粝,劲儿又大,被他揉一下,她这嘴巴还要不要吃饭了? “咱们也回去吧。”不然,小五都到家了,他们还没回,怕要让人起疑。 李书刚才狠狠的吻了她,心里才有些满足,却不想她这么急着回去,又有些失望,“媳妇,咱再待会呗,这里又没人。” 没人才可怕呢?李蔓一想起他刚才的狠劲,赶忙推开他,起身就跑,“李书,快点了,回家吃肉。” 看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李书很无奈,追在后面,喊着,“你别跑,小心摔着。” 李蔓跑出了那片荒地,来到路上,才算松了口气,打算在此等李书,却不想耳畔一道清冷的声音,让她心下一颤。 “姐姐好自在呢!” 小五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那样突然冷幽幽的出了一声,李蔓吓的一颤,回过头来,就撞见他冷幽幽的眸子。 不用想,一定是刚才被李书强、吻的时候,这小家伙撞见了,哎,还真是....... “小五,你去哪儿了?我和你三哥出来找你回家吃饭呢。” “就在那野地里找?”小五冷斥。 李蔓脸色一白,汗颜,“小五,刚才......是误会。” “你不用跟我解释。”小五冷锐的眼神朝后面追来的李书瞟了一眼,转身便朝自家方向走去。 李蔓被他这态度狠狠刺了下,这小东西......刺猬啊? “怎么了?小五跟你说什么了?”看李蔓小脸煞白煞白的,李书不放心的问。 李蔓轻轻摇头,“没什么,咱们也回去吧。” “嗯。”李书点头。 两人一起回家,就见李香玉、李墨已经在吃,小五默默的站在锅台边自己盛饭。 “回来了,怕饭凉,刚才我又倒到锅里了。”李墨解释,李蔓走之前,将几个人的饭都盛了出来,但他们出去找小五,好一会不见回来,李墨就将盛好的饭又倒进了锅里。 “找个人也找半天。”李香玉扒拉完碗里最后一口饭,抬头扫了李书和李蔓一眼。 小五端着饭,也冷冷扫了他二人一眼,自顾自坐到了桌前吃饭。 “小五,怎么不喊大姑。”李墨隐约觉得这三人有些不对劲,尤其是小五。 “大姑。”小五抬头,朝李香玉喊了一声。 李香玉只当他是孩子,所以,对他的态度倒没那么介意,只疑惑的问,“小五,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一回来,这小脸就不对呢,是不是在外头玩被欺负了?” 小五没吭声,李书接过李蔓递来的饭,也坐到桌子旁,笑着回道,“他现在在村里混的 可开了,谁敢欺负他?”再说有他这个三哥在呢。 李香玉瞅着李书,突然眯起了眼睛,伸手将他衣服上的一根杂草拈掉,“你这是去哪儿了?” 李书嘿嘿一笑,偏首瞅了瞅坐在自己身侧的李蔓一眼,然后,夹了块肉给她碗里,“媳妇,多吃点。” 李蔓知道他这是为刚才的事讨好自己呢,其实,她也没真生气,只是不明白他刚才怎么突然那样气势汹汹的而已,此刻见他没事了,也就没放在心上,自然的也帮他夹了一块肉,“你也吃。” “哦。”李书乐滋滋的点头。 李香玉却从二人的互动中敏锐的嗅出了什么,尤其一双眼睛瞅着李蔓有些红肿的小嘴,不由联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黑沉了下去。 她是过来人,这点事自然不用去猜,只是,这青天白日的,未免太失体统了,狐狸精啊,她家李书本来多好多听话的孩子啊,竟然被她勾、搭的...... 哎,李香玉狠狠叹了口气,起身就往外走。 “大姑。”李墨喊了一声。 李香玉摆摆手,“我到院子里走走。” 李墨便没再说话,目光自座位上其他三人身上扫了扫,“你们怎么了?” “什么怎么?”李书不解,他们好的很啊,又给李蔓夹菜,“媳妇,吃。” 小五这时突然狠狠扒饭,一碗饭几口噎到肚子里,放下碗就朝外走。 李墨喊住他,“小五,你就吃一碗?”好像也没见他吃菜呢。 “我吃饱了。”小五头也没回的就朝外走。 “小五这是怎么了?”李墨问李书,眼睛却是看着李蔓。 李蔓有些懊恼,小五正是敏感的年纪,这种事情要怎么跟他解释? 李书不以为意,“大哥,你管他呢,他饿了自然知道吃。” 李墨却觉得不对,近几个月,他天天忙,倒忘了对小五的管教了,这突然的,他才发现,这个最小的弟弟性子似乎变了。 —— 小五走到靠南边的一间卧房,看着屋里收拾的干净整齐,炕上的被褥也铺的平平整整,甚至,在此之前,李蔓还为他们兄弟每人做了一个软和的枕头。 他躺到炕上,随手抱起一个枕头,木然的看着屋顶,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刚才那野地草丛里见到的一幕。 比之,上次半夜瞧见的一幕,竟是更加的刺心。 毕竟,上次是半夜,他迷迷糊糊,还有种恍惚做梦的感觉,可今天,他距离的那样近...... 脑海里又闪过李蔓娇丽的脸,他猛然摇头,想将之挥去,甚至带着一股气恼的狠劲,一拳砸在了炕头。 碰的一声响,惊的才跨进门槛的李蔓呆住,“小五?” 头微微一偏,小五通红的眼睛盯着门口显然受到惊吓的小女人,唇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你来做什么?” 这是什么口气?李蔓一时间被他邪佞的眼神和语气弄的尴尬不已,“你,刚才没吃多少,我给你留了饭和菜。” “我不饿。”小五闷闷哼了一声,抱着枕头,重又直挺挺的躺着。 “小五,你刚才是不是看到......” “出去。”小五突然侧身面对墙里,只留一个背影给李蔓。 李蔓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鼻头就是一酸,他......一向听话懂事,而且喜欢粘着她的,此刻,竟然冷冰冰的叫她出去? “小五......”她努力忍下心头失落,只当他是孩子气的赌气而已。 可小五没搭理她,抱着枕头,又闷哼了一声,“出去。” 这次,李蔓总算第一时间听清楚,也懂了,心里头很不是滋味起来。 “哦。”她难过的应了声,轻轻退了出去,帮着关起了房门。 在她关上房门的刹那,李小五猛然回过头来,未来得及看到她小心翼翼的身影,可刚才听她最后的应声,似乎带着一些哽咽。 她在难过吧?他从未这样冰冷疏离的跟她说过话。 可是,他心里不快活。 猛然,小五将脸埋进枕头里,不想不看不听,睡觉! “小五在干嘛?”李书正在收拾碗筷,看李蔓有些失魂落魄的进来,好奇的问,“那小子是不是刺弄你了?” 刚才在外面,他追过来的时候,就听见那小子说话语气好像挺不客气,只是,他没太清楚是说的什么。 “没有。”李蔓看着窗台那一大捧开的正艳的花,想起早上小五给自己花时的样子,那时多讨喜啊。 哎,她连番安慰自己,算了,孩子而已,他生完气过后就好了。 —— 李香玉吃过午饭,没事干,就一个人到村子里串门去了,她本就是这个村长长大的,就算嫁了人之后,也常常的回来,以前,她娘家穷,她也懒的理那些街坊 邻居,可如今,李家盖了这么大的房子,她这嫁出去的女儿脸上也有光,这不,就想到熟悉的老邻居们家里串串门,显摆显摆...... 她不在,家里更安静了。 李蔓喂好了猪和鸡后,就上楼回自己房间了,也躺在炕上,想歇个午觉。 李书则拉着李墨,死活想让他把楼上挨着李蔓的那间卧房安排给自己。 对此,李墨很为难,这么靠近媳妇的一间房,不止李书想住,家里几个兄弟都惦记着呢,他这要是突然给了三弟,二弟四弟那不好交代。 于是,李墨最后提议,等李言李画从镇上回来,他们兄弟五个可以抓阄,谁抓到了那间屋,就是谁的。 这提议虽然不得李书的心,但想到二哥四弟,也只得应着。 下午,兄弟俩照样到地里去干活,可还没做一会儿,就见李蔓急匆匆的跑来告诉:大姑在村子里跟人打起来了。 至于跟谁打起来,其实,李蔓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她还在炕上睡的正迷糊的时候,大丫二丫两个小姑娘突然跑了来,喊着小五,说是他大姑跟人打架了。 小五急匆匆就跟两个小姑娘跑村里去了,李蔓本也想跟着去,但转念一想,她还是先去地里找到了李墨和李书。 李香玉本来就不是个脾气好的,跟人打架也是极有可能的,李墨立刻拿着锄头,就朝村口奔去。 李书李蔓也紧紧跟着。 李墨却突然回头,“三弟,你带蔓儿回家。” “我也——” “不用。”李墨觉得自己一个人去就够了,再说,他也不想李蔓看见别人打架的事。 李书看了看李蔓。 李蔓一耸眉,“要不你去,我回家。” “算了,有大哥在,不怕大姑会吃亏,走吧,咱们回家。”李书还是决定送李蔓回家。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可理喻 李蔓回到家,闲来无事,就和李书一人拿张小凳子,坐在院子里摘韭菜,家里人都爱吃韭菜,所以,李墨就在老屋的菜园子里种了不少棱。 一大把韭菜刚摘好,远远的,就听见李香玉仍旧愤愤的声音,两人起身,来到院门口,只见李墨、李香玉还有小五,三个人正上了坡,往家这边走着。 一路走,李香玉还不停的拉着李墨,跟他喋喋不休的说道着。 “老大,我问你,那臭娘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李墨黑着脸道,“当然不是真的。” “那你倒是跟我说清楚,才多长的时间,你们咋就有这么多银子,又是盖房子,又是开铺子的?”李香玉追着问。 原来,她在村子里,跟几个婆娘坐在一起闲聊说笑,有意无意就有些得意自己的侄子们出息,盖新楼、开铺子什么的,将来怕是神女沟都没人能赶的上。 这时,杏娘也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突然就冒了一句,“这还得多亏你那侄媳妇呢。” 就这一句惹事了,更是惹的不明就里的人纷纷猜想,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挣这么多银子?而且这么短的时间? 杏娘好似很有经验似的笑了,说这有何难,只要是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那想要银子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这一说可不得了,只要有脑子的人,稍微想想,都能猜的到杏娘那话是什么意思矾。 李香玉顿时火了,一巴掌就扇了杏娘那得意洋洋的脸,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摁在地上就一顿狠揍。 虽然,她心里不待见李蔓,觉得她相貌太过美了些,这在他们这样的农家未必是好事,可是,也容不得别人这样糟践,这其中可关系着她那些侄子的名声呢。 所以,那种情况下,尽管她也对李家突然有钱这事有了些怀疑,但仍旧死死钳制着杏娘,一顿猛揍之后,还逼着她把话收回去,非说她那是胡言陷害栽赃,是羡慕嫉妒恨。 直到李墨来了,杏娘已经被李香玉摁在地上,摔掉了两颗大门牙了。 李香玉以前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就很泼辣强势,基本上,只要不是跟男人打架,她都不会吃亏,这点,李墨也是知道的,所以,这也是没让李书跟着的原因。 他去,别人只当是去拉架,可李书也去了,两兄弟一起,人家说不定会议论这一家子一起欺负人来了。 一瞧被摁在地上揍的是杏娘,李墨就头疼起来,这杏娘已经成了这村里说话最没把门的,经她那张嘴,还不知在李香玉面前编排出了什么呢。 “李墨,救命啊,你大姑要杀人了。”杏娘满脸是血,被摁在地上爬不起来,边上围观的人,也没人敢上来拉架的,或者说,也没什么人愿意帮杏娘的,都觉得她挨揍那是活该。 李墨嫌恶的看了杏娘一眼,也怕自己这大姑下手没个轻重,真要将人揍出个好歹来,也不好说。 所以,他还是拉了拉李香玉,“大姑,你这是干什么?” “老大,你来的正好,你给我扇这臭女人的嘴,她竟然敢胡说,说你们盖房子、开铺子的钱都是你媳妇挣的脏钱。”李香玉气道。 李墨当即黑沉了脸,拉着李香玉就走,“大姑,你跟这种女人能说什么?她的话也你能信?” 他这声音挺大,相当于也是说给其他围观的人听的。 其实,他不这样说,人家也不会信杏娘的话的,不看别的,就看李家兄弟对媳妇维护的那个样儿,会舍得让媳妇去做脏事?打死他们也不信的。 所以,李墨小五拉着李香玉离开,众人反倒嘲讽数落起杏娘的不是来,都说她大嘴巴,不该乱坏人家媳妇名声。 气的杏娘坐在地上又哭又骂。 回去的路上,李香玉就抓着李墨不放,死活要他说清楚家里银子的来路,她可没忘记,一来李墨就说家里能盖房子是李蔓的功劳,当时,她还只当是他想增加对李蔓的好感度呢,现在想来,起疑了。 可李墨也不想说李蔓那银子是从青、楼挣来的,只得含糊敷衍着。 两人就这样一路闹到了家。 一进院门,就瞅见李书跟李蔓,李香玉直朝李蔓奔过来,拽着她的胳膊就问,“你跟我说清楚,家里那些银子,你是怎么挣来的?” 她因为情绪激动,声调又高又尖锐,李蔓被吓了一跳,还好,李墨李书两个及时过来,一人扯一边,将李香玉扯了开。 “大姑,你干什么?”李书护在李蔓身前,不悦的看着李香玉,在外头跟人打架不过瘾,回家欺负他媳妇来了吗? “老三,你给我闪开,我今天就要问清楚。”李香玉还要扯开李书拉李蔓,被李墨钳制住了胳膊,也不太能动弹,气道,“老大,这事,你们不跟我说清楚,我跟你们没完。” “大姑,你有话好好说,先进屋消消火,别吓着......”李墨本是怕吓着李蔓,可这样一说无疑于火上浇油,话到嘴边,改口道,“ tang别吓着小五。” 小五很机灵,立刻瘪着嘴,蹭到李香玉跟前,拉着她的袖子哀求着,“大姑,别打了。” “我——”李香玉一口怒气憋了回去,“我又没说要打她,找她问个话,你们紧张什么?” 不紧张才怪,李墨一想到刚才杏娘被揍的看不到原形,心里头就担心这大姑会对蔓儿下黑手。 不过,这么一会子,李蔓倒是冷静下来,醒过味儿来了。 “大姑,是有人在你跟前嚼舌根了?” “你就说家里盖房子、开铺子的银子都是哪里来的吧?”李香玉直接了当的问。 “我挣的。”李蔓回答的也干脆,“当时,除了小五,大哥他们全部都在。” 李香玉狐疑的瞅着李墨,“你也在?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她......那......那什么?”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但那意思却透着明白,李墨脸色越发黑沉,“你想到哪儿去了?” “这还用我想吗?她一个弱女子能靠什么挣钱?”李香玉狠狠白了李墨一眼,自以为想的通透,而且,这样的事在这年代也不少见,当然,逼迫自己媳妇做ji的少,但是,有那些缺钱花的,直接将媳妇典当给别人换银子的可不在少数。 李蔓满头黑线,已经基本猜到了李香玉脑子里怎么想的了,顿时又有几分寒心和气恼。 李墨为什么不跟她说清楚,还是嫌她那钱挣的不光明磊落吗?是脏钱吗? 她不由瞟了李墨一眼,就这一眼,略带失望的眼神,让李墨心头一凛,“蔓儿......” 李蔓没让他后头的话说出来,直接开口对李香玉道,“那银子是我从暖香楼挣的,我卖给他们一项技术,挣了一千两。” “一千两。”李香玉瞠目结舌,“什......什么技术,一千两?” “就是化化妆做做造型,另外出了几个点子,让他们生意起死回生了。”李蔓简单说道,她不偷不抢不卖的,没觉得这有什么丢人的。 “你?”李香玉是生活在外面镇上的,也是听说过那暖香楼的,虽然,李蔓说什么技术卖的挣钱,可是,那种地方是本分女人该去的地方吗? 看李蔓一脸倔强不知悔改的模样,李香玉气的脸皮直颤,回头,冷冷瞪了李墨一眼,“老大,你跟我进屋。” 李墨无奈的看了李蔓一眼,转而跟李香玉进了堂屋。 院子里,李蔓也微微怔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像突然被压了块大石头,闷的吐不过气来。 “媳妇,你别管她,她作惯了,一天不刺弄人心里就不舒服。”见她脸色不对,李书忙哄着。 边上,小五看李蔓脸色煞白,心里也涌出怜惜之意,可看着她在三哥的抚慰下,展唇一笑,又有些恼般,转过身,朝自己卧房去。 “算了,我没事,我去洗菜,晚上韭菜要怎么吃?做汤还是清炒?”李蔓故作轻松的问。 李书跟着她蹲下捋着地上的韭菜,一面担心的瞅着她,“媳妇,你真没事?我知道,大姑那话你肯定生气,不过,你真别介意——” “真没有。”李蔓朝他摆手,她介意的是——李墨的态度,原本就是一件很干净的事,可他为何不直接说呢?这样藏着掖着敷衍着反而伤了她的心。 —— 堂屋里,李香玉坐在椅子上,重重的喘着气,似乎被气的不轻,可她迟迟不说话,就等着李墨表明态度。 李墨正在懊恼,他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刚才李蔓瞧他的眼神那样失望—— “老大。”见他迟迟不语,李香玉只得先开口,“你说这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李墨脑子里挥不去的还是李蔓的眼神,她从未那样看他,他心里明白,他没说清楚肯定伤她了,可是,他知道李香玉的脾气,即便什么都没有,一联想到那种地方,她也是不会罢休的,他也是怕她闹腾很了会伤到李蔓,可谁知,到头来还是这样—— 以为他是装糊涂,李香玉严厉的瞪着他片刻,方道,“你媳妇做出这样的事,你还护着不管不问吗?这要是传出去——” “传出去又怎样?当时我们兄弟陪着一起的,她没偷没抢也没做什么丢人的事,那样大热的天,天天来来回回的到人家那里做师傅,她那样辛苦——” “辛苦?平平白白就挣了一千两,呵,这要还是辛苦钱,天底下的人怕都愿意干这辛苦的事吧?”李香玉嘲讽道,“只是,老大,你山上埋着的爹娘,要是知道你媳妇这样出息,会不会笑醒过来?” 李墨脸色陡变,冷声呵斥,“大姑——” 李香玉被喝的一愣,旋即不服道,“难道我说的不对,这可是有辱门风的事。” “够了。”李墨冷凝的瞅着她,“大姑,我再跟你申明一下,蔓儿挣的是干干净净的银子,你若说她有辱门风,倒不如说我,她做事都是先经过我。” “你?”李香玉气不打一处来,“你就护着吧,哪里有纵着媳妇这样的?” 李墨冷笑,“你也知道我纵着媳妇,没错,我就是纵着她,在我眼里,她不论怎样都是好的。所以,你要是还愿意做我的大姑,你就什么都不要说。你说她就等于说我。” “你——”李香玉气的说不出话了,末了,眼泪刷拉拉的掉下来,“老大,你怎么变得这么不争气啊?不过就一个女人,就把你祸害成这样?”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是我媳妇。”李墨丢下一句话,没再理会李香玉,起身就出了门。 刚才,蔓儿伤心了,他放心不下。 其实,李蔓在院子里,已经将屋里两人的对话听了七八分,对于李墨如此直接不加掩饰的维护,心里头又渐渐涌出甜意,对他的气恼失望也渐渐没了。 所以,当李墨找出来的时候,她反倒劝他,“大哥,你别气了,你大姑心里也是为你们好,说什么你就听着好了。” “蔓儿。”这样的话,在李墨听来更觉刺心,他宁愿李蔓骂他几句,甚至打他都可以,“对不起,是我不好。” “与你何干。”李蔓叹气,都是这年代的封建思想罢了,也怪她,当日只觉得这样挣钱快,而且,自己觉得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根本不在乎什么流言之类,现在想想,人只要活在这世上,怕很难独立于世吧,还得适应这个社会才行。 “我——” “大哥,行了,媳妇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呢。”李书也跟着劝起了李墨。 李墨轻轻一叹,“好,此事到此为止。” 李蔓微微一笑,算了,事情都发生了,别人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她的男人们全部站在她这边,这就足够了。 她依然如往常一样,开开心心的准备着晚饭。 李香玉趴在堂屋的大桌子上,呜呜咽咽似真似假的哭了好半天,却不见一个来哄的,心里都凉透了,暗骂了几声白眼狼,之后还是委屈的自己抹了泪,装作满不在乎的出来。 院子里没有人,李墨李书又到地里去了。 李香玉瞅着四下无人,又听着厨房里的动静,立刻想到,怕就是李蔓一个人在,顿时有了主意,悄没生息的就进了厨房。 李蔓正在淘米,冷不防身后站着一个人,吓的心口一缩,待回头看到李香玉时,不由凝眉,却也没喊她一声,自顾自的继续忙着。 李香玉顿时火大,“瞅见我都不喊一声的吗?你就这样没规没距的?” 李蔓将锅盖盖好,转身看她,“喊你什么?” “你说喊我什么?老大他们在的时候,那大姑喊的多热乎,他们一不在,你本性就暴露了?根本就不将我这个大姑放在眼里。”李香玉斥道。 “大姑?”李蔓挑眉,也讥讽相对,“你愿意我喊你大姑吗?” “你?哼,我是不愿意。”李香玉颇为高傲的冷笑。 李蔓撇撇嘴,“那不就得了。” “......”李香玉脸皮拉了下来,直瞅着李蔓摇头,“想不到你还挺牙尖嘴利的。哼,果然是个狐狸精托生的——” 哗——,话还没说完,一大瓢的冷水被兜头泼下,李香玉呆愣在当场。 李蔓握着水瓢,凉凉的看着她,并未说话。 “你?你敢用水泼我?”李香玉气的就想伸手抓她的头发。 然后,还没扑过去,就被人从后抱住了腰。 “大姑,你还想打人?”小五气的将李香玉拖到了门口。 “小五,那小贱人用水泼我,你没看见吗?”李香玉没想到小五力气也这样大了,她没挣过,竟然还真被拖到了院子。 “够了。”到了院子里,才将她松开,小五脸色铁青,“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李香玉立马道,“小五,你也听见了吧?那小贱人是不是太没规矩——” “又是小贱人?大姑,我看你是——”小五脸色越发阴沉,小小年纪,浑身散发着不合年纪的阴郁。 李香玉还真被吓的闭了嘴。 小五冷冷的瞅着她,“你是长辈,小贱人、狐狸精这样骂人的话,不该出在你嘴里。再有,她是我们媳妇,你再骂她,我不管大哥他们怎样,至少,我不会认你。” 说完,小五径直回了房,留下湿漉漉的李香玉,从头凉到脚。 —— 厨房里,李蔓握着水瓢,靠在锅台边,心里也隐隐有了丝悔意,刚才太冲动了。 可泥人还有几分土性呢,这位大姑莫名其妙的总是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不给她点教训,她还想拿捏别人。 为了这个家的安宁,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 所以,心肠硬了硬,也没再管外头失魂落魄的李香玉,也许,她的侄子们从前待她太好,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现在,晾凉她也好。 李蔓想通了,继续做饭。 李香玉一口恶气终于从口里吐了出来,似乎这时才从小五那冰冷威吓的话语里醒悟过来,“臭小子,你还敢不认我?你不知道,你那么一点大的时候,我抱着你一个村一个村的找人讨奶喝,要没有我——” 小五的身影陡然出现在了门口,就那样凉凉的盯着她。 “你,你这臭小子,你那什么眼神?”李香玉被他瞅的莫名心虚。 小五开口,“大姑身上都湿了,还是先换身衣裳吧。” “哼。”已经入秋,一阵风吹来,李香玉颤了颤,还是乖乖的进了屋,拿了自己的包裹,问,“我上哪个屋换?” “这边吧。”小五指了指自己睡过的屋子。 李香玉拿着包裹进去,这次,她确实带了几套换洗衣裳,娘家盖了新屋,她这大姑怎么着也得多住几日,回去也好跟人说道说道,也好显摆她娘家有人。 换好衣服出来,看小五还靠在门口,李香玉就问,“那房间是你的?” “哦。”小五随便哼了声,家里总共就那么几间房,他也是随便挑了一间,怕还得有个哥哥跟自己共住的。 “那她呢?”李香玉不由想到,自己上午在楼上看到的一间,差不多是所有房间里最好的一间了,里面还有梳妆台呢,还有镜子,突然,她诧异的问,“她住楼上那间?” “哦,姐姐她喜欢住楼上。”小五回答。 “什么?”李香玉大惊,“这怎么得了?怪不得你们一个个的都这样听她话,这不明摆着吗?她都骑到你们头顶上去了,不行,得让她下来住。” 李香玉想着,突然迈开双腿,朝楼梯那奔去,想到楼上将李蔓的东西全部挪下来,这真是少有的事,哪里有女人住到男人的头顶上去的。 小五懊恼扶额,忙撵了过去,一把扯住李香玉,“大姑,你别闹了,行不行?” “小五。”李香玉也气怔了,拽着小五压低声音道,“你小孩不懂,这男人啦,顶天立地,怎么能被女人压在头顶呢,这样会一辈子没出息,窝窝囊囊,抬不起头的。” “不过是个屋子罢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五被她说的头疼。 李香玉神情严肃,“这可不是大姑我胡说,这女人啦,就得在下面,不然,你们兄弟以后要一辈子被她欺负的。” “欺负就欺负,你不要胡来。”小五说了狠话。 李香玉气怔,“你个臭小子,我是为你们好,被个女人压在头顶,你们还是男人吗?” “......”小五猛然挺起胸膛,“是,怎么不是?”最讨厌别人说他还是孩子,不是男人的话了。 李香玉被他这神情逗乐了,“这不就得了,要想管住媳妇,就不能让她骑到你们头上去。” “那你想干什么?”小五不解的问。 李香玉冷笑,“把她东西弄下来,让她睡下面。” 小五满脸黑线,“不行,姐姐会生气的。” “怕什么?你们是她男人,还怕她生气?说起来,你的那几个哥哥以前还都不错,现在怎么软的跟泥似的,要我说,媳妇不听话,狠狠打几顿就好了,还能让她骑到你们头上去。”李香玉想着刚才李蔓嚣张的样子,就又来了气。 小五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一沉,松开李香玉,“大姑,我说这话你可以不听,不过,你要是敢把她的东西弄下来,我敢保证,你以后别想进我们家门了。” 李香玉,“......” 小五一转身,往外走。 “小五。”李香玉喊了他一声,小五也没理睬,径直出了门,往厨房去。 李香玉愣在楼梯口,纠结着到底要不要上去,可,接二连三的在李蔓那受挫,还有李墨等人的态度,又让她犯怵,真要是被赶回家,以后娘家都不能回,她可什么脸面都没了。 思虑再三,李香玉颓然的坐到了楼板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罢,我什么都不管了,行了吧。” —— 小五进到厨房,看李蔓正站在锅台边炒菜,窈窕的身姿几乎被一层薄薄的烟雾笼着。 看到他,李蔓也是一愣,这小家伙从中午就一直不待见自己呢,她咧嘴一笑,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小五,刚才......” 小五没听她说话,径直走到灶台下,帮着烧火。 李蔓旋即抿唇笑了,就说这孩子生气不会太久的,不过,他若是因为看到了她跟李书的那个画面,所以生气的话,她觉得有必要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谈谈了。 小五一边往锅洞里递着柴火,一边等着李蔓接下来的话呢,可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动静,不免有些失望,闷闷的耷拉着脑袋,不住的往锅洞里递着柴火。 火势又旺又烈,李蔓正在炒韭菜,只觉得那娇嫩的韭菜都要被烤焦了,就连她快速用锅铲翻炒也来不及,忙喊,“小五,火小些。” 一面赶紧朝锅里兑了些水。 小五茫然,待清醒过来看锅洞里烧的劈啪作响,忙抽出了几根树枝。 李蔓好容易将韭菜炒好盛出来,洗了锅,再烧汤,等汤烧好后,才走到锅灶边,拿了张凳子坐到小五边上。 小五浑身一僵,错愕的瞪着李蔓,不明白她干嘛突然坐到他边上来,对上她乌溜溜的大眼睛,那心口忽地一跳,紧接着越跳越厉害,似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然而,面上,他却极力保持镇定,“你,你做什么?” “小五。”李蔓看着他这张青涩的脸,心内微微一叹,“你刚才在想什么?” “什么想什么?我没想。”小五垂下眸子,生怕在她清澈的眼神下,透漏自己的心思。 李蔓摇头轻笑,“你刚才肯定失神了,不然,烧火差点把锅都烧破了呢。” “......”小五失言。 李蔓顿了顿,继续道,“本来,我想再等你大一些,再跟你说一些事的,可是——” 谁知道,这么点大的毛孩子人小鬼大呢,尤其是,近些日子来,时常看自己的眼神让她觉得毛毛的,虽然她总是安慰自己他还小,可,这年代跟现代毕竟不一样。 男孩十五六就成亲的多的是,所以,像小五这样大订婚的孩子,也大有人在,她怕就怕自己当他是孩子,他压根觉得他自己是大人。 “你想说什么?”小五是个敏感的,一听这开头,似乎就有了不好的预感,连眼神都锐利了起来。 李蔓心口一哆嗦,乖乖,这小东西眼神好犀利,这将来长大了还得了?她忙收拾情绪,用一副长辈的口吻,缓缓道,“小五快十一了吧?再过几年也就是大小伙子了。” 小五听言,唇角不自觉的扬了起来,是的,再过几年,最多不会超过五年吧。 五年,好漫长。 看他笑,李蔓也笑,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盼着自己快快长大吧,跟她小时候一样。 “姐姐在想,等小五大了,要找个什么样的姑娘才能配的上我们小五呢。” 她想以玩笑的口吻,告诉他,将来会给他找个好姑娘来配他。 哪知,话一出口,小五突然抬起头来,冷幽幽的目光直在李蔓脸上打转。 李蔓心下一沉,不自在的轻咳一声,看他不加掩饰的眼神,有点谈不下去了,心里暗暗决定,要不等李墨他们回来,商量商量,干脆先给这小家伙定个娃娃亲? 其实,也不算什么娃娃亲,都这么大了,订婚也是有的,两家往来几年,成年就可成婚了。 她看大勇娘就已经在张罗大勇的婚事了呢,说是这种事赶早不赶晚的,遇见了好姑娘,先定下来是没错的,最多损失的不过就是年下节下的礼物罢了。 就这么定了,李蔓突然起身。 “干嘛?”好端端的突然走了,不跟他聊了? 李蔓往外走,一边回道,“我去喊你大哥三哥回家吃饭。” “哦。”她连头都没回,是害羞的吧?小五想到刚才自己不过那么瞅她一眼,她竟然红着脸颤着唇说不出话的样子,无端觉得心里愉悦起来。 —— 才出门,就见李墨李书扛着锄头回来了,其实,地里也就剩一点的活了,两人忙好了就急急赶回来,生怕自己不在,李香玉又闹。 回来一看,院子里安安静静,李蔓也完好无损,两人这才放心。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从这边,可以看到太阳落山的位置,艳丽的晚霞笼罩在一片青山绿水之下,格外动人。 李言李画踏着夕阳,快步朝家走来。 一进门,李言就垂首凑到李蔓耳侧,“没发生什么事吧?” 李蔓一愣,旋即想到李香玉,笑了,他还真聪明。 —— 晚饭,一大家子围坐在厨房大桌子上,中午的红烧肉还剩了不少,李蔓热了,给李言李画都夹了不少,“我们中午都吃过了,这些给你们留的。” “嗯。”两人都笑着,一脸受用的模样。 李香玉瞧着心里直堵的慌,但想着自己的话说再多也没人听,只得作罢,闷头吃起饭来。 吃罢饭,她放下碗筷,直接起身出去了。 “怎么?今天闹了?”一瞧这气氛,李言就什么都猜到了,不过看李香玉那蔫头耷脑的模样,肯定不是自己媳妇吃亏就是了。 李墨摇摇头,“别提了,吃饭吧。” “哦。”不是自己媳妇吃亏就行,李言也懒的管这些破事。 —— 吃过晚饭,李蔓烧了热水,自己拎到小浴室里去洗澡。 这间小浴室是跟厨房连在一块的,单独的小间,李蔓还让李言做了几个木头架子,嵌在墙里的,可以挂毛巾衣物之类的。 第一次在浴室里洗澡,再也不像之前在自己房中, 害怕动作大把水洒的满屋都是了。 这次澡,李蔓洗的极为惬意,速度也就慢了不少。 院子里,李香玉坐在椅子上,神情极为挑剔,这天气又不是三伏天了,凉爽的不得了,还用的着这样天天洗澡吗?多浪费水啊。 刚才,她都瞧见了,那么一大锅的热水,还兑了凉水,拎了两木桶过去呢,真是败家,烧热水也费柴火啊。 不过,看李家兄弟对此习以为常的样子,李香玉更是肉疼,这也不管管,太不会过日子了,哪有把洗澡当家常便饭的? 更让她怒火攻心的是,李蔓洗完澡就跟甩手掌柜的,直接上楼了,洗澡水都是李墨倒的。 这给女人倒洗澡水?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李香玉坐在院子里,鼻子都要气歪了,可看李墨那神情似乎给媳妇倒洗澡水还是多受用的事,也是气的没脾气了,冷哼一声,再也坐不下去了,直接起身问,“我睡哪个屋?” “哦,就楼下那屋吧。”李墨说着,带李香玉到了楼梯口边上的一间屋,“这床褥都是早上才铺的,干净的。” “怎么?你还怕我睡脏了?”李香玉瞪了李墨一眼。 李墨无奈,“大姑,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说着,把油灯在窗台放好,“你先歇着,我出去了。” “你——”李香玉本还想着,晚上再找他说道说道,别的可以忍,可李蔓睡在他们头顶上,这事膈应的很。 可李墨根本不想听她说话,忙忙的带了房门,就离开了。 李香玉长呼一口气,暗咒,都是没出息的,以后一辈子受媳妇气了。 —— 李墨安顿好了李香玉,立刻到了厨房,李画也已经烧好了热水,“大哥,你先用吧。” “嗯。”今晚是他们入住新家的第一晚,也是他陪李蔓的日子,所以,李墨也不客气,舀好了洗澡水,拎到浴室,好好的洗了个澡,便匆匆上了楼。 朦胧的灯火下,李蔓正侧身坐在炕头,用手梳理着自己的头发,这个年代没有理发师,她这头发如今长的都及腰下了,几次,她要剪掉一些,都被李墨他们拦下了,说是这样好看,剪了可惜。 李墨关上放门,自掀了帐子,钻到炕上来,看李蔓两指插在发间,绣眉紧锁的样子,忙伸手过来,“又打结了?” “嗯。”李蔓苦着小脸,放下手来,任由李墨帮她松散头发。 她这头发又多又厚又长,一旦洗了头,头发就跟海藻似的,纠缠着她扯都扯不开,每当这时,她就特想剪短。 但也只是这样想着,并不敢做,看李墨如何细心的呵护她的头发,她就知道了,对于她身上的,哪怕就是头发指甲,他们都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连她自己也是不能糟践的。 哎,一声轻轻的叹息,自口中溢出,李蔓抬眼瞅着他,“弄好了吗?” “别急。”李墨耐着性子,把她那打结的一缕发丝,一根发丝一根发丝的往出抽,唯恐不小心弄断了,等梳理好了这缕,才又拿起梳子,坐到她身后,先撩起一把头发,从发尾慢慢的梳着,再一点一点的向上,如此,再从发根往下梳的时候,就不容易打结了。 李蔓的头发细滑柔软,握在手里触感极好,所以,每每在李蔓那里觉得痛苦的事,到他这边,只觉得是无边的享受。 他爱她这头乌压压的黑发。 头发顺了,梳起来就不疼了,李蔓这才眉心舒展,默默的享受着李墨给她梳发。 时间恍若静止般,李墨一直安静的坐在她身后,帮她梳理着,直等她那一头长发干了,这才作罢。 “蔓儿,睡吧。” “嗯。”李蔓也打了个哈欠,侧躺到了他怀里,刚才被他梳的太舒服,脑子混沌,此刻,一躺,就想到了小五的事,微微抬首,正对上李墨黑漆漆的眸子。 “大哥,我想跟你说说小五的事。” “嗯。”闻着她的发香,李墨有些神游不在。 李蔓轻轻一叹,道,“我觉得吧,小五都十一了,咱们是不是该给他定个人家了?” “哦。”那样暖暖的幽幽的香气,丝丝缕缕的缠绕鼻端,李墨恍恍惚惚的就哼了声。 李蔓见他同意,立刻动了心,“你也觉得可行吧?那咱们是要找媒婆,还是自己托熟人打听呢?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娘好,我觉得吧,最好也能识点字。” 在她认为,小五现在还跟着自己念书,可明年一开春,她还是想将他送到正规书院去读的,而他未来的媳妇,自然也要读点书,如此,将来一起过日子才有共同语言呢。 李墨听到媒婆二字,微微一愣,“谁当媒婆?” “嗯?”李蔓猛然撑起上身,看李墨黝黑的有些迷离的眼神,忙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头发,“你刚才没听我说话?” 李墨干笑一声,“听了,就是,没太明白。” 根 本就没听,李蔓索性坐了起来,“大哥,我想给小五说个媳妇。” “什么?”李墨一惊,也坐了起来。 李蔓看他这样,不由一愣,“你这什么表情?我想给小五说个媳妇,不过,他还没到年纪,咱们可以先定下啊。” “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李墨狐疑的瞅着她,心里却不太赞成这事,毕竟,他们六个人一家,将来把小五单独分出去,或者再有个女人进家门,这都不是他想要的。 李蔓道,“咱小五也不小了啊,都十一了,我看大勇娘早就给大勇张罗了,咱也赶紧的吧,不然好姑娘被别人抢了,小五多亏啊。” “蔓儿。”李墨突然有些不知如何开口,她该知道,小五也是她相公啊。 “就算现在不定下来,咱们也可以留意着啊,遇着好的,咱就下手不好吗?”看他脸色不对,李蔓软下来。 “这事,小五怕不会同意。”李墨不想打击她,但还是道出实情。 李蔓撇撇嘴,“他还小,所以,正是培养感情的好时候啊。” 一想到,今天找他谈话时,他瞅着自己的那一眼,她无端鸡皮疙瘩落了一身,实在不敢想。 “以后再说吧,明年他还要进学里读书呢,现在说这事怕他分心。”李墨一手环住了她的肩,带她入怀,“时候不早了,咱们睡吧。” “可是......”李蔓心里有些不安,她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小五对自己异样的感情,那可是跟他一开始粘着自己,很不一样的。 “大哥,我怕——” “蔓儿。”李墨呼吸微重,眼眸深暗的瞅着她,“别瞎想了,这事我不同意。” “啊?为什么?”没想到李墨这样直接拒绝自己,破天荒啊,可还没等她问出答案,已经被人堵住了嘴,思绪瞬间被打断。 —— 天大亮,李蔓一翻身,身侧已经没有了李墨的身影,不由撅起了小嘴,将脸深埋到了枕头里。 大概是因为李香玉在吧,李墨也不得不顾及,不敢在她床上赖着,天一亮就早早的起了床。 李蔓却不想起来,昨晚本来就睡的晚,而且也累,于是,抱着枕头又睡了个回笼觉。 —— 楼下,李香玉一边喂着鸡,一边不时瞅着楼上,低低谩骂:懒婆娘。 李墨挑了两担水回来,就听见她在那骂,俊脸黑沉,只是,也没理她,怕一招惹她就引来更多的话。 其他人也跟李墨想的一样,都不搭理。 李香玉指桑骂槐的说道了一早上,结果没一个人理,自讨了个没趣。 到吃饭的时候,李蔓还没下来,她就有些绷不住了,“你们那媳妇,还真是楼上的小姐,吃饭还等人送上去不成?” “蔓儿昨天累着了。”李墨简单的回了一句。 “累?洗衣做饭还累?”除此之外,她也没看她干过别的事啊。 李墨不耐,脱口而出,“是我累着她了。” 此言一出,家里兄弟几个的目光立刻都盯到他脸上。 李香玉却一时糊涂,没想到那一层,只以为他又是替她说话,“哼,你又宠着她,你一天的在地里干活,怎么累着她了。我看她就是懒,都睡到这时候了,吃早饭也不起。” 李墨没吭声了,其他人都低头各吃各的。 李香玉无奈至极,只觉得拳头打空了的那般无力,“你们呐,这哪是娶媳妇,分明是娶了个祖宗啊。” “祖宗就祖宗,咱们愿意供着。”李书凉飕飕的抛了一句,李香玉有多讨厌李蔓,他们心里就有多爱李蔓,还怕这样供着委屈了她呢。 李香玉被噎住,只吃了几口粥,便丢下碗,气道,“行了,我一会就走,我知道,你们兄弟多着我。” “正好,一会我要去镇上,给您捎一段。”李言毫不客气,昨晚,他已经从小五那里将白天的事全部问了个清楚,虽然李蔓没吃什么亏,可也容不得李香玉三番两次的作践,她凭什么?正经婆婆都算不上,不过是个姑而已...... 他就讨厌她喜欢拿捏人的性子,当年仗着自己是姐姐,对他们的爹娘是如此,现在,对他们还想来这套,烦人。 李香玉一张脸青白交错,气的脸皮抖了几下,却没答话,径直出去了。 来的时候,可是在人前说了,侄子们如今出息了,接她这大姑回娘家小住呢,若被人知道才一晚就被赶回来,她以后还怎么混? 所以,忍下这口气,李香玉老实的回自己房了。 她这一走,兄弟几个说话就没遮拦了。 李书埋怨的看着李墨,“大哥,你怎么又累着媳妇了?昨天搬家,她做了不少活,晚上你也不知道悠着点。” 李墨脸更黑,“吃饭。”他刚才也是一时脑热胡说的。 李书没再开口,匆忙扒了几口饭,放下碗筷,就想到楼上去瞧瞧 媳妇,不放心啊。 其实,李蔓也醒了,就是身上懒懒的,不想动弹。 待李书敲门,这才坐起身来,“我马上起来。” “媳妇。”李书直接推门进来。 李蔓正在换衣,忙背过身去,急急的系了带子,然后,才转过来对着他,“你们都吃好了?” “嗯,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书敏锐的觉察到,李蔓小脸有些煞白。 “没有了。”李蔓活动了下胳膊,撩开帐子下了炕。 这时,李言也过来了,他自然不信李墨会累着她,而且,即便是累着了,她睡懒觉的时候也有,却没有到了吃饭时间还赖着不起的。 所以,他也担心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怎么样?” 李蔓笑了,“都干嘛?盼望我生病啊?” “什么话,没事就好,早饭还热着呢,下来吃。”李言道。 “嗯。” 三人一起下了楼。 李香玉躲在门口,看李蔓夹在李言李书中间,俨然像个公主似的被宠着护着,心里头如针扎似的。 —— 李蔓真的病了,早饭吃的好好的,突然就吐了,一阵阵的反胃,就连喝水都是。 家里几个立刻都慌了,李言也顾不得去镇上,背上了李蔓,一家子赶紧去找许伯。 李香玉根本弄不清状况,只知道厨房那边乱哄哄一阵,接下来,她出来的时候,家里就没人了,整个人愕然不已。 再说,这边,李蔓也是觉得难受极了,除了早上吃东西吐了之外,身上也渐渐烫了起来,像被火烧了似的。 到了许伯这边,她整个人就有些撑不住了,直接躺到了床上。 李墨等人吓的个个失去了颜色,幸好,许伯经过一番诊治,瞧出了病症,然后,让许婶留下来照顾李蔓,自己把这兄弟几个叫到外面,说了病情。 假性怀孕!!! 当兄弟几个听到这个词之后,心里一阵翻腾,为何怀孕还有假的? 许伯则耐心的跟他们解释,这也许是女人因为内心十分渴望能怀孕,所以身上就产生一些类似怀孕的症状,但其实,根本就没怀孕。 听完,李墨等人面面相觑,心里头又急又疼。 急的是李蔓的病,疼的是她如此想要孩子,可他们却给不了她。 许伯看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倒是轻松一笑,“你们放心,我刚才瞧了,她这身子比上次瞧着要好的多,我想,再多加调理调理,将来你们想要个孩子,不会有问题。” “真的?”李墨等人立刻亮了眼睛,充满希冀。 “当然,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不过,孩子这种事,也得随缘,不能强求,你们也别太给她压力了。压力大了反而难。”许伯劝道。 “我们知道。” 其实,他们哪敢给她压力,甚至,他们连孩子都不敢在她跟前提,而李蔓也一直表现的挺淡定啊,原来,她心里一直有这样的压力,他们却粗心的忽略了。 —— 屋里,经过歇息,李蔓渐渐回转,许婶再将贴在门口偷听来的信息转告给她之后,无端的,她也觉得人清醒了许多。 假性怀孕?太想孩子了吗? 李蔓也有些纳闷,她明明没有那么想了啊,难道是前些天李婶子跟自己提的?她无形中又当成了压力不成? 不过,无论如何,许伯说她病情有好转,将来生孩子不成问题,这就好了。 中午,许婶许伯亲自做饭,留他们一家子吃午饭。 李墨等也没推辞,好在,李蔓并无大碍,大家也放了心,这顿饭吃的还算开心。 可家里的李香玉就受不住了,她不明就里,还以为这一家子为了躲她躲出去了,终于气不住,坐在院子里,撒泼打滚的就骂起来。 在后山这边干活的一些人,听见声音,就都跑了来。 李香玉就忍不住,将李蔓各种不像话一一数落给别人听。 不会过日子啊、拿捏自己男人啊、好吃懒做,睡到早饭过了也不起啊什么的。 将李蔓说成一个,除了脸蛋就一无是处的人。 还说李蔓撺掇他们兄弟不孝,看她来了,都走了,冷落她,故意用这种法子赶她走。 村里,也有几个跟李蔓不错的,比如,李婶子,就过来劝,说李蔓不是那样的人。 这样一说,李香玉哭的更凶,还说她是没亲眼看到,李蔓根本就不认她这个姑,还用开水泼她...... 就在她又哭又闹的档口,李墨背着李蔓,一家子回来了。 院子里围观的人立刻自觉的闪到一边。 李香玉愕然,怎么背着回来的? 李婶子赶忙上前,见李蔓脸色苍白,问,“蔓儿,你这是咋搞的?病了?” “不碍事,已经找大夫瞧过了。”李蔓声音还透着几分虚弱。 李墨道,“李婶子,蔓儿身体不舒服,我先送她上楼歇着。” “去吧,去吧。”李婶子忙道,然后,转身看还坐在地上的李香玉,冷笑道,“你侄媳妇生病了,你还坐在这里骂她编排她,有你这样当大姑的吗?” “我?”李香玉也是蒙了,病了?怎么就病了,之前看她下楼的时候不还好好的?“谁知道,那小蹄子肯定是见我在装病呢。哼,我一来她就病,这是做给我看呢。” “大姑,你要是闲的没事,回家管表弟表妹去。”李言不客气的说,在他家里这样闹算什么? 李香玉气怔。 李画瞧不过,也道,“蔓儿早上就不舒服,吃的东西全吐了,刚才我们也是带她去瞧大夫。” “瞧大夫,一家子全都去啊。”留她一个人在家,能不让她误会吗?没有误会能闹这一出吗? 此刻,围观的人大约都猜到怎么回事,纷纷说她这大姑刻薄,侄媳妇生病,她不管,反倒还在人家闹,弄的她里外不是人了。 “当时情急,哪里顾的上这么多。不过,大姑,你在这里哭闹什么?谁又得罪了你?”李书故意问。 李香玉脸色紫胀,麻利的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指着看热闹的人,“你们都出去,跑人家家里乱看什么?快走快走。” “哟,他大姑,刚才不是你哭着喊着,让我们帮着说理要公道吗?这下又赶我们走了?”众人嘲笑。 “就是,他大姑,你也心慈些呢?他们兄弟好不容易娶个媳妇,还是这么好的媳妇,就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啊,你呀,就别瞎闹了,闹坏了他们一家子,你又能得什么好?”李婶子直言道。 李香玉一口恶气憋在嗓子眼,闷声闷气道,“用不着你多管闲事,走走走,都走。” 她开始挥手赶人。 那些人看够了热闹,也自然懒的再留下挨骂,各自散开。 李言等人也不再理李香玉,这件事,让他们越发觉得这个大姑不可理喻,该好好晾凉了,于是,大家都上了楼,去探望李蔓。 楼下,院子里很快就又剩李香玉一个,顿时又气的肝儿疼。 看吧,都冷落着她一个,还说不是故意针对她的吗?她是他们的大姑,从小就照拂他们长大的,一群白眼狼啊。 第一百九十二章 撞见 休养了两日,李蔓精神头终于又回来了,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两天,家里的一切家务活李香玉全部包揽了,洗衣做饭喂猪喂鸡,甚至帮她熬药。 李墨背地里跟她说,大姑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虽然有时候行为刻薄些,但归根结底,对他们兄弟还是有心的,所以,在这个家的女主人倒下的时候,她自然的站出来揽去了一切事务。 李蔓想想,也许如他所说,不过,人家既然都肯替她熬药了,这份情她就领着,不管李香玉是看在谁的面子,总归那药是她喝了。 因此,这两日,李蔓对李香玉也客气了许多,尽管李香玉还表现的爱答不理,她仍旧改口称呼她为大姑了。 李墨很高兴,虽然气氛还没有和美到自己想要的那种,但至少不是那种剑拔弩张的了,最主要的是,李香玉也没再说李蔓的这不是那不是了。 这一日吃过早饭,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李蔓无事,便拿了把小花铲帮院子里的花草松土。 李香玉从后院喂猪回来,看李蔓一本正经的在那忙活,不由眉头拧紧,“既然病了,就好好歇着,侍弄这些东西,也不能当饭吃。” 在她的想法里,侍弄花草都是闲人干的事,真正会过日子的,该是去地里侍弄庄稼。 李蔓不以为意,头也未抬,只笑着回答道,“我今天好多了,把这些土松松,一会浇点水就好。” “闲的。”见她不听话,李香玉气恼的嘟囔了一声,拎着泔水桶就进了厨房。 李蔓耸耸眉,只当没听见她刺弄的话,继续摆弄。 这院子里的小花圃是李墨给她做的,里面种的不少花,都是李言李书帮着弄来的,如今,那栀子花和蔷薇都开的很不错,一眼望去,红的白的粉的,娇娇嫩嫩的,好看,还有两株菊花,也是枝繁叶茂的,大约不久也会开花的螺。 靠着墙头,还有几株金银花,花期过了,不过,绿色藤蔓攀爬在墙头,别有一翻农家田园的味道。 李蔓爱极了。 突然,一瓢水就朝她刚松好土的蔷薇花浇了去,李蔓大惊,忙拦住李香玉,“大姑,不是这样浇的。” 刚才她那一瓢水泼下去,直接将两朵今早才开的花苞给打的差点蔫了。 “浇个花还能有什么?不这样浇咋浇?”李香玉说着又舀了一瓢水,李蔓忙抢了过来,在她未发作前,小心翼翼的沿着花茎根部一点点的洒着水。 李香玉瞧她那动作,眼底露出一丝嫌弃,“侍弄花就跟侍弄孩子似的,你要有这份精力,早点生个孩子出来呢。” “......”李蔓脸色微变,并未答话。 李香玉看她不为所动,只觉得一拳又砸到了棉花上,自讨没趣的很,再加上,李蔓病着,她也不想刺弄的她病上加病,毕竟,人是她李家的人,若真有个好歹,吃亏的还是她的侄子们。 所以,李香玉心中略一权衡,还是缓了缓语气,“行了,给我吧,你回屋歇着,我来帮你浇。” 李蔓没搭理,径直从她拎来的小水桶里又舀了一小瓢。 李香玉,“我跟你一样的浇,保证浇不死这些东西。” 李蔓慢条斯理的把这些花草都浇完了,才将水瓢递给她,“大姑,我浇好了,这几天都不用再浇水了。” “......”李香玉满头黑线,咬牙切齿,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她虽然是大姑,可对没有婆婆的李蔓来说,她就该算半个婆婆呢,自古以来,哪个媳妇不是在婆婆的淫威下生活的,她倒好,一点不怕她? 李蔓并不在乎她什么态度,她只要进到自己的本分就好了,对李香玉,她不刻意讨好,也不刻意冷落,只是当寻常的长辈一样的对待着。 拎着小花铲回家,喝了锅台上凉着的药,李蔓这才上楼歇着。 其实,说是歇着,也不过就是躲在屋里清净,可以清净的思考某些问题罢了。 昨晚,她问了李画一些关于店里的事情。 关于这个成衣店,李蔓真觉得挺奇迹的,一开始,是她一时冲动,后来在家人的支持下,终于租了铺子,不过,对于她选的衣服款式,没有一个人觉得能卖的出去,后来,她自己也动摇了,就将设计衣服款式的任务全部交给了李画。 事实证明,李画做的很好,他设计的衣服都很好卖,从一开始的夏装,到现在的秋装,据说,只要新款式一上架,立刻有大姑娘小媳妇们排着队的抢着买。 生意火爆成这样,大家自然高兴,只是,问题来了,他们是自产自销的,衣服好卖却不好做,尤其张家的那二十个绣娘,虽然手艺精湛,可毕竟都是手工,遇到款式简单的还行,若是复杂的,一人一天能赶上一件衣服就不错了。 所以,李家这成衣店就出现了供不应求的状况,每每款式出来,卖完了还得让顾客等着下一批货的。 为此,李言和李画又试着招了一披女工,可是,这些女工都是散工,也许会点 tang绣活,但跟张家这些从小经过培训的绣娘,那真是差远了,再说,有些女工接活纯粹是为了生计,一边要操持家务,一边还想做点活贴补家用的。 如此,常常一块好料子也能被人糟蹋了,更有偷工减料的。 所以,新招的女工,不但没能缓解店里的供货情况,甚至还让店里无端又蒙上了一些损失。 这几日,李言除了忙店里的生意,又亲自招工考核的,就想再招一批好的来。 可李蔓觉得,招更多的工人不能解决根本,她还是秉着最初的想法,想试着弄台缝纫机出来。 机器,再怎么也比人工强些。 可是,这缝纫机要怎么弄呢?昨晚,她想了大半夜,脑子里仔细回想着小时候妈妈常用的那台缝纫机。 具体的机型她都记得,可是,要怎么做出来呢? 一个人靠在炕头冥想了好一会,没个头绪,李蔓只得下了炕,到了隔壁李画房里。 对了,楼上跟李蔓卧房相邻的这间房,兄弟五个一起抓阄,最后被李画抓中了,平时,他可以一个人睡的,不过,这几日,李香玉占了楼下一间,所以,他这屋,晚上总还有个兄弟要过来伙着睡的。 “李画。”李蔓在门口敲了敲门,从她病的那天起,家里人决定,由李画留在家里,一来,他马上要秋试了,需要在家安心复习,二来,他的性子最温和冷静,由他在,也不怕李香玉和李蔓闹矛盾。 “进来。”说话的空儿,李画已经放下书本,亲自过来开了房门。 “李画,借你的纸笔一用。”李蔓大喇喇的从他身侧绕着进了屋,直接走到书桌旁。 “嗯。”李画从抽屉里拿出了笔墨纸,“要做什么?” “画点东西。”李蔓直接搬了张凳子,坐到他的书桌对面。 这书桌,也是李蔓交代李言帮李画做的,她总觉得,李画一个读书人,别的可以没有,这书桌是少不了的,想到以前在老屋的时候,每每看着李画靠在炕头那小窗户边看书就觉得作孽的很。 如今,这大大的书桌靠着窗户,窗明几净,累了的时候,还可以打开窗户,望望后山一片苍翠,多好啊。 李画好奇的站到她身侧,却看到她只咬着笔杆,似乎纠结怎样落笔。 “怎么了?”李画索性拉了自己的椅子,坐到她边上,“是想写字还是画画?” “哦,你忙你的。”李蔓抬头,怕自己扰了他念书,“我就是想画点东西,一时想不起该怎样画,你别管我,我这是闲着无聊呢,你赶紧看书呢。” “呵呵。”看她这样撵自己,李画轻笑,慢慢起身,“好,你慢慢画,我不打扰你。” “嘻,我是怕打扰你呢。”主要是笔墨这些东西搬来搬去的麻烦,不然,她就全部弄到自己屋里画了。 李画没再说什么,而是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捧起书认真的看起来。 他并热衷于功名,可还是想先考上秀才再说,不为别的,只为,若李家出了个秀才,这在神女沟,那也是无上荣光的事。 李蔓依旧咬着笔杆,脑子里想着少时见过的缝纫机,那时还是用脚踩的,不过,做起衣服来也很快啊,她还记得,每次看妈妈在那做衣服,脚下一踩,那针就跟飞似的穿梭在衣料上,几乎是眨眼间,袖子就能缝好,而且,针眼匀净细密,那远不是手工能比的。 真的,假若能弄到那样一台老式的缝纫机,也比现在强啊。 李蔓认真的想着,突然,眼角的余光瞟到对面的李画。 他一手撑于桌案,一手执书,莹润的光从窗户折射进来,映着他精致的五官。 眸若深潭眉如画,鼻梁高挺,红唇若瓣,温润的唇角微微的抿起。 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沉静的气质,宛若一块通透的古玉。 让人...... 李蔓神思恍惚了下,眸光定在他身上许久许久,直到慢慢落下笔去。 李画看书极其认真,刚才正在思索着书里的一句话,待想透了,方会心一笑,这才注意到了笼着自己的柔柔的目光,不由掀起眼帘,朝李蔓轻轻一笑,“画好了?” “哦——”李蔓害怕自己的偷窥被人逮到,忙垂下头,不想,看到纸上所画,惊的‘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怎么了?”李画忙放下书,身子隔着桌子朝她附了过来。 “没,没什么。”李蔓慌忙将纸拿到身后,乖乖,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在这半天,就是偷画了一张他的画像,会不会被他嘲笑死? 李画不慌不忙,唇角噙起一抹愉悦的笑,“我都看到了,藏也没用。” “看到了?那你说是什么?”李蔓才不信他眼睛那么快呢。 “画像。”李画答的很干脆,刚才虽然只一眼,可他还是瞄见了一个轮廓,只是,不知道她画的是谁? 心里却隐隐有着期盼和喜悦,她这一刻钟都和 自己待一个屋里,若画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李蔓小脸红了红,“呵,我随便画的。” “拿来我瞧瞧。”李画朝她伸出了手。 “不是你。”李蔓忙解释,但话一出口,又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忙改口道,“我随便画的,丑的很。” “那我更要瞧瞧了。”李画更加确定她画的是自己了,这不看怎么行,直接离了位置,到她这边来。 李蔓仓皇想离开凳子逃,却被李画早一步,困在了凳子和桌子之间。 灼热的眼神,熟悉的气息,逼的李蔓不由想起昨晚间脸红心跳的事,不敢再闹,索性将捏的皱巴巴的画递给他。 ”喏,你要看就看吧,先说好了,画的不好,你别——"” “好。”她话未说完,李画已经铺平了画纸,看着画里寥寥几笔就勾出自己的轮廓,尤其是那神韵,心底除了惊喜还有感动。 她对他得是观察的多细致入微,才能将他这神韵捕捉的如此清晰?更重要的是还能表达出来。 “蔓儿。”李画瞅了半晌那画,终于在李蔓快坐不住的时候,放了下来,双手捧起了她的脸。 他深邃的眸子渐渐燃起了火焰,李蔓瞧的心口一阵狂跳,刚想着怎么脱身,突然,一道冷锐的光芒射进来,她视线不由朝门口望去,结果吓的一跳。 “大,大姑——” 李画也是一惊,猛然回头,果然就见李香玉如一具黑神似的站在门口,那张脸又黑又臭,眼神也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大姑,你怎么上来了?”李画有如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尴尬之余又有些恼怒自己和蔓儿的亲昵被人瞧见。 “哼。”李香玉冷哼一声,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不妥,反而只当是侄子侄媳妇两个大白天的在家里这样,有伤风化。 “老四,你可真是出息了。我还想着你念书辛苦,特地去买了点肉回来,想问你喜欢怎么烧呢?” “我——”李画俊脸紫胀,忙离开李蔓这边,回道,“大姑,你看着做就行了,我怎么吃都行。” “你当然怎么都行?有你媳妇在这陪着,你还用的着吃饭?哼,我看你那书也趁早别念了,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李香玉不忿的说着,转身就朝楼下去,心里更是难过,李画可是他们家几辈子才出的这么一个读书人呢,没想到竟然也被李蔓那小狐狸精给带坏了,青天白日的就...... 太不要脸了! 李香玉一个人下楼,回到房里生闷气,直觉得这几个侄子都被李蔓这祸害完了。 楼上,李画抱歉的看着李蔓,“刚才......” 李蔓却是没憋住的笑出声来,“你要怎么办?念书呢还是......?” 她故意逗他,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意思却很明显,刚才,他是想吻她的,身子都压了下来,唇都要贴上了,就在她轻轻想躲的时候,李香玉来了,打断了。 李蔓是不怕李香玉的,而且,这种事吧,夫妻之间不是很正常么?何况,李画看了半上午的书了,她不觉得他不认真的。 学习是需要调剂的,看的累了,她在这调剂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 只是,觉得李香玉小题大做了,念书念到狗肚子里去了?哎,看李画那张明润俊俏的脸,她就觉得李香玉那话说的太没谱了。 “你还笑。”看她笑,李画心里松了口气,就怕她脸皮薄,受不了李香玉的暗讽。 “不笑难道还哭?呵呵,都怪你,非要看画,看吧,这下好了,大姑她又生气了。”李蔓耸耸眉,将桌子上的画抓在手里,看着画纸里的明润少年,轻嗔了一声,“祸害。” 李香玉常暗地里骂她祸害,她觉得,刚才明明是李画祸害呢。 李画咬着唇,突然又过来,从她手里抽走了画,认真的叠好后,塞到了自己的书页里。 “都皱了,你还留着啊?”李蔓想说,他若喜欢,她再画好的。 李画没搭腔,处置了画,一转身,身子又压了下来。 李蔓连人带凳子连连后退,直被他困到墙角。 “喂,你干什么?”李蔓瞅着他一双好看的眼睛渐渐泛起异样的光芒,就跟迷人的小兽也会发出兽性的光似的,忍不住打趣,“你小心着,你大姑可在楼下听着呢,万一——唔——” 剩下的话直接被李画吞进了口里,李蔓也像只小兽似的嗷嗷直叫,被他这样困在墙角,不舒服呢。 “你不是要问我怎么办吗?就这样,好不好?”待她身子软下来,李画方放过她,盯着她红的像染了胭脂的小脸,坏坏的笑问。 李蔓喘息着白了他一眼,“坏人。”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种强迫人的事,就如李画这样斯文温润的男人,也做的如此娴熟自然。 “呵呵,过奖。”李画轻轻一笑,俯首又轻而易举的吻上了她的唇。 完了,自己真惹祸了,若是被李香玉看到,还不...... 脑子里正瞎想呢,李画突然松开她,盯着她迷离的眼睛,轻斥,“不许走神。” “哦。”李蔓刚想稳稳心神,李画的唇又落了下来,只是,还未及她反应,门口啪的一声,似乎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李香玉夸张的声音,“伤风败俗啊。” 李蔓眼角一抽,不是吧?还真...... 李画更是满头黑线,大姑又上来做什么? 这一次,李香玉直接捂着眼睛直奔到了楼下,刚才看见了什么?她最最骄傲的侄子抱着那个女人...... 刺瞎人的眼睛啊。 李香玉回到房里,脑子里乱成了一锅麻,越来越觉得李蔓不是好女人,哪有自己相公用功念书的时候,她在边上这样勾搭的? 这不明摆着不想自己男人上进吗? 她想一走了之,可是转念一想,她若走了,李家连个长辈都没了,以后就更没人管李蔓了,她那几个侄子还不都得被她祸害光了? 不行,她要看着这女人。 —— 楼上,李画彻底被打击了,坐在椅子上懊恼的不行。 李蔓咬着唇,看他一脸纠结的样子,也怪自己刚才玩笑过了头了。 “李画——”她小声唤了他一声。 李画抬头,歉疚的看她一眼,突然起身,“我下去找大姑谈谈。” 第一,楼上是他们夫妻的私人空间,第二,要敲门,第三,他跟她媳妇之间的亲昵,不叫伤风败俗。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中秋 “算了。”李蔓拽住他,李香玉的思想很守旧,看到他们如此,会大惊小怪也属正常,怪就怪他们刚才闹的过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还能上来第二次。 “蔓儿。”李画想想,也笑了,这事闹的......他也没想着大白天要跟她怎么样,就是瞧她偶尔调皮狡黠的小模样,有些情不自禁而已陆。 屋里的气氛终于轻松了下来,李蔓重新坐好,再次拿了笔,“你看书,我画画,你别惹我了哦。” 到底谁先惹谁的?李画笑笑,也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李蔓俯下身子,认真的开始在纸上画画,也没再出声打扰,拿起桌上的书,继续之前看过的地方往下。 楼下,李香玉一个人闷在房里纠结了一会,想想又到了做午饭的时候,只得先去厨房,将一家子的午饭先做好,至于怎么调教李蔓,她觉得要慢慢来。 午饭做好后,李香玉站在楼下,先喊了李画李蔓,然后,便站到院门口,对着山下地里忙活的李墨,扯着嗓子就喊着,让他回家吃饭的话。 因为新屋地势较高,她那一嗓子喊下去,回音很大,在地里忙活的李墨,是完全能听的到的。 以前,李蔓是不好意思这种喊法的,都是亲自到地里叫人,不过,这几日,听李香玉这样中气十足的喊人,也习惯了。 笑着将自己画了一半的画稿,用李画的书压好,然后,便起身随他一起下楼了。 李香玉就站在厨房门口,冷眼瞅着他二人一起下楼,脸色还是不悦的样子螺。 李画皱眉,却也没说什么,径直打了水,跟李蔓两个洗了手,绕开李香玉,进厨房,摆碗筷。 不多时,李墨和小五一起回来了。 看李香玉脸色不好,李墨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朝小五使了个眼色。 小五立刻朝李香玉边上蹭过去,笑嘻嘻的问,“大姑,中午吃什么好吃的?老远的就闻到香了。” “你真是属狗的,这鼻子就是灵,大姑中午烧了肉呢。”说着,李香玉拽着小五的手,到了厨房,拿起筷子,先夹了块骨头肉递给小五。 这几天,李香玉也感觉出来了,只要不对李蔓怎样,家里几个侄子对她还是不错的。 而她也想慢慢的笼络了几个孩子,然后,再开始打击拿捏李蔓,她就不信了,那么一个小丫头还能爬到她头上去,太不能容忍了。 小五连忙摇头,“我洗了手再吃。”然后,一溜烟的跑到了院子里。 李香玉满头黑线,不用想,这吃饭前洗手的习惯一定也是李蔓调教的,以前,她可没见这些孩子这样矫情过。 不由得,她朝李蔓冷眼扫了过去。 李蔓还当是上午那件事,有些尴尬的别开了眼睛。 很快,李墨小五都坐到了桌子边,李香玉给他俩拿了筷子,还将自己精心烹制的红烧排骨,给两人一人夹了一块,“来,吃。” 然后,再瞟了李画和李蔓一眼,冷哼一声,埋头吃饭。 李墨敏锐的觉察到了不对,而且,看样子似乎连四弟也恼上了,这倒是奇了。 毕竟是大哥,总不能自己吃,四弟和媳妇没有的,李墨便又夹了两块肉放到李画和李蔓碗里,“大姑烧的红烧排骨最好吃了。” 还没等那两人附和两句,缓和一下气氛,李香玉的筷子猛然伸到了李蔓的碗里,将那一块排骨给夹走了,“你还病着,吃点清淡的好,这肉不合适。” 哼,想吃她做的排骨,门都没有,至于李画嘛,到底是她侄子,就算了,何况,他也是被这小蹄子给带坏的,怨不得他。 李蔓愣住,她倒不是多想吃排骨,只是,李香玉这做法明显让她有种下不来台的感觉。 李墨沉下脸,“蔓儿是病着,身子虚,所以更应该多吃点好的补身体。” “......”李香玉得意的表情立刻僵了下,没想到李墨竟然直接端了盘子,将里面仅有的几块好排骨全部夹给了李蔓。 “我......”李墨显然是跟李香玉赌气了,李蔓刚想劝,哪知,李香玉火气更大,猛然起身,夺过李墨手里的盘子,哗啦啦将里面的排骨全部倒是了李蔓碗里,还有几块因她动作太大,滚落到了桌子上。 末了,她将盘子重重摔在桌子上,恶狠狠道,“吃吧,给你一个人吃。” 李墨、李画、小五,三个人脸色刹那间就变了。 “大姑,你——”李墨黑着脸刚想发作,李蔓从旁拽了拽他的袖子,轻轻笑道,“大姑这是疼我呢?先是怕我病着不能吃,这会子知道我能吃,就把一盘子都给我了,呵呵——,好了,你们都坐好,少不了你们那一份的,给。” 李蔓慢条斯理的用筷子,一一将自己碗里的排骨分给了李墨李画和小五。 然后,看着对面那个不知是气怔了的李香玉,问,“大姑,你要吗?” 李香玉,“......” tang“大姑不爱吃?那我们自己吃了。”李蔓又将那块递出去的排骨放到了碗里,自顾自开始吃起来。 味道......一般,排骨烧的有点老了,而且,偏咸。 见李蔓如此云淡风轻,李墨几个也不好让一顿饭变成战场,只是,对李香玉刚才的做法,很失望。 原以为她这几天回心转意了,想不到,蔓儿身子才稍稍好一点,她又来了,哎。 李墨已经在考虑着要不要这几天送她回家,反正,中秋也要到了,她总得回她自己家跟家人团圆吧。 李香玉看这吃的津津有味的四人,目瞪口呆,她花钱买的排骨,她精心烹制的排骨,可一块都没落她嘴里,全到这四人碗里了。 李墨他们几个还好说,是她自己家人,本就是做给他们吃的,可李蔓......她凭什么吃啊?还吃的最多? 李香玉差点憋到内伤,万万没想到李蔓脸皮那么厚,她都那样做了,一般的小媳妇,怕是羞愧的要掉眼泪了吧?然后再不敢动一筷子的,她倒好,除了给几块给李墨他们,剩下的她倒真敢全吃了? 真是个——,好吃,懒做,她算是全占了。 一顿饭,李蔓吃的还算愉悦,饭后,她主动收拾起了碗筷。 李香玉倒也没伸手帮忙,就坐着那不冷不淡的看着她忙。 李画想帮,李蔓将他推了出去,还有李墨小五,让他们全都出了去。 她又不是温室里的花朵,时时刻刻都需要他们兄弟的维护,再说了,李香玉根本伤不到她,顶多刺弄她几句罢了,她完全当作耳旁风。 而且,有些话,她也需要跟李香玉说个明白。 “哼,你这个......”看李蔓旁若无人的忙自己的,李香玉对这种被忽视的感觉非常气愤,刚想骂,又想着李墨他们都在家,只得压低了声音,低咒了一声,“也不知道老大他们怎么就鬼迷心窍的娶了你?” “呵。”李蔓轻笑,这个问题,其实,不难回答。 “你笑什么?”李香玉气恼,手指着她,“你也别得意呢,不就仗着你那张脸吗?我可告诉你,女人长的再美都没用,现在他们兄弟是图新鲜,再过个三五年,你瞧着吧,他们要是还这样疼着你,我把我这脑袋拧下来给你当夜壶。” 李蔓凝眉,放下抹布,转身看着李香玉,“我要你脑袋干什么?家里夜壶也不缺。” “你?”李香玉脸皮涨红。 李蔓无奈摇头,“大姑,你就这么希望我跟大哥他们感情破裂?” “......”李香玉被问住,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只是看不得李蔓被他们这样捧在手心里。 “我们感情破裂了,于你有什么好呢?再说了,你何以见得,就是他们厌弃了我,而不是我厌弃了他们?”李蔓有些挑衅的说,李香玉和所有封建的婆婆一样,都觉得自己的人是最好的,嫁给他们家的女人,那就得将他们家的男人都神一样的伺候着,那样还是她的福气呢。 李香玉被她这话震住了,“你,你还想反了天不成?他们是你男人,你还能说这样的话?”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李蔓真觉得这李香玉迟钝的很,直接道,“他们疼我爱我,远比你想像的要多。如果我们之间感情出了问题,我跟你保证,他们的痛苦一定不比我少。” 所以,李香玉安心的做她的大姑,少过问他们的感情,他们自然也会尊敬她孝敬她的。 李香玉被她这嚣张的话气到了,“不过就是个女人,有了银子就能买的到的,你还真当你是仙女下凡啊。这天下漂亮女人多的是。” 李蔓眼神变了变,直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难道你还想大哥他们再买别的女人回来?” “这?”李香玉没想过,她总觉得买来的女人不可靠,不如知根知底的好。 再看李蔓神色,李香玉还当她是怕了,立马扬了扬唇,道,“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现在李家跟从前可不一样,别的不说,光是这么气派的房子,人家瞧了,怕也是愿意将闺女嫁过来的。” “愿意嫁过来的,自然会有,不过,大哥他们愿不愿意娶,这就难说了。”李蔓才不信李墨他们想娶别人,一开始的时候,她也真当是家里穷,所以才不得已,可到后来,有牡丹,有莲花,还有李香玉带来的那个姑娘,她想,真的要只是缺女人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娶她们的啊。 所以,她李蔓成了李家女主人,这也是要缘分的。 还有彼此之间的爱。 李香玉不忿,“那是我没认真给他们找,要真是找到了好的,你看他们要不要?” 此话一出,李香玉自己心思也活了,以前她相中了荷花,主要是看中了她的家私,再加上那时候李家太穷,指望着跟了荷花以后日子好过些。 不过,现在回头想想,荷花那模样,甩在人堆里都瞧不见,跟李蔓这种万里挑一的美貌相比,确实也差的太远了些。 这兄弟几个要李蔓,这也在情理之中的。 可,现在,她的侄子们有钱了,有房子有地还有铺子,再加上他们个个相貌一等,这要是再找女人,那还不得随自己挑吗? 哼,就不信还找不到比李蔓更好的来? 李蔓被她这话弄的心凉,竟然当着她的面说给她的男人找女人,这是多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大姑,我跟大哥他们感情和睦,难道不好吗?”为什么她非得从中作梗呢?似乎从她第一眼看到自己就不喜欢,每次来不挑她点刺就不舒服似的。 李香玉不屑,“这自古,男人就是女人的天,男人对女人再好,也不能把她宠到天上去。你说你吧,除了一张脸,还能给他们兄弟什么?到现在连个孩子都没生?哼,我瞧你那身子骨,怕也不像个能生养的。你说,我李家兄弟五个,将来总得开枝散叶吧,你行吗?” 李蔓无语,抚了抚额,道,“你来我们家几天了?马上要中秋了,您老也该回家准备准备过节吧?今天就算了,明天一早,我让大哥备上车,送您回家。“ “你这是要赶我走?”李香玉瞪大了眼睛。 李蔓不置可否,转身继续洗碗。 李香玉不依不饶,跳脚起来就想跟她理论,“小蹄子,你可别忘了,这是谁的家?你凭什么赶我走?” “就凭我是这家的女主人。”李蔓突然回过头来,对上李香玉愤怒的眸子,直言道,“你要是知道这是谁的家,就不敢这样不知趣。” “......”李香玉气的直颤。 李蔓丢下了抹布,直接往外走,跟一个老是想破坏自己家庭,千般看不上自己的人,她相处不下来。 李香玉气的跺脚,直接跑出来找李墨。 李墨就站在院子里,刚才他们的对话他全听见了。 “老大,你可都听见了,你那媳妇要赶我走呢。” “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 “什么?” 李墨没多言,转身上楼去。 李香玉气蒙了,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给李家找个称心如意的好媳妇,到时候李蔓这小蹄子才知道厉害呢。 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吃过早饭,李墨果真推了小车,要送她走。 事情都到这份上了,李香玉就是再死皮赖脸,也住不下去了,只是临走的时候,都气哭了,骂李墨他们是白眼狼,不孝顺什么的。 李蔓一直待在屋子里,只觉得李香玉走了,家里清净了,自在了,重活一世,她不想过多的委屈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爱和家庭,更容不得第三者来破坏,连一点机会她都不想给。 —— 时间一晃就到了中秋,这一天,李蔓早早起来,跟李婶子她们学了做糍粑,然后,还亲自做了几样糕点。 各样都收拾了一些,分了三份,放在干净的食盒里。 一份给张家老太太,一分给大姑李香玉,还有一份给小姑李香草。 正好,李言去镇上的时候,全部就捎带着送了。 白天,李蔓又买了些鱼和肉,打算晚上做顿丰盛的晚餐,一家子一起过节。 她连楼上的那个小平台都打扫干净了,晚饭过后,大家可以坐在上面一边品尝她做的月饼,一边赏月的。 呵,这是她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团圆节,挺期待的。 只是,没想到,半下午的时候,李言李书回来了,还将李香草一起带回来了。 看着她憔悴的眉眼,全家人都吃惊不已。 而李香草也不肯说,只是李书气愤的说那小姑父不是人之类的。 李蔓想起上次去李香草家见到的状况,后来,她跟李香草一起去瞧病,大夫说她能生孩子,当时,李香草激动的什么似的,还说一定能挽回夫君的心。 现在想来,那个男人的心不但没有挽回,怕李香草还受伤不轻。 晚饭,李香草主动帮忙,和李蔓两个女人就在厨房里忙活。 其实,菜什么的都是李蔓在做,李香草只要烧火就成了,可是,好几次,李蔓看她坐在灶台下失神,那火不是大了就是小了。 “小姑,来,尝尝这肉烂了没有。”李蔓突然夹了一块鸡肉,递到李香草嘴边。 李香草嘴唇有些干,突然这喷香的肉到了嘴边,唇无意识的动了动,李蔓将肉塞到她嘴里。 看的出来,李香草这几个月的日子一定很苦,“小姑,怎么样?咸吗?我怕盐放的多了。” 她这是找话说,就怕李香草又想到不开心的事。 今天,中秋团圆,是一家子开心的日子,李蔓想大家都开心有些,至于烦恼的事,以后再说。 李香草咀嚼了几下,笑了,“好吃,很好吃。” “那就好,我先盛了,一会还有条鱼呢,小姑,你喜欢红烧还是清蒸?”李蔓一边 盛着锅里的肉,一边随意的问。 “随便。哪样都好。”李香草轻轻的回答。 李蔓朝她那边瞟了一眼,见她垂下眉眼,又道,“那就红烧吧。”李墨李言都爱吃。 “嗯。”李香草点点头,然后就没了声音。 李蔓知她心中不好受,可此刻也找不到合适的话安慰,只用心烧菜,想等晚上了,叫李香草跟自己睡,那时再好好问问清楚,再另行开导。 今晚的饭菜十分丰盛,李蔓特意还准备了一坛子酒,待天才黑下来,她便点了灯,将厨房里照的亮堂堂的。 然后,端上了丰盛的菜,每个人身前倒了一碗清酒,一家子围坐在一处,好好吃团圆饭。 可没想到的是,李香草不知神游到哪儿去了,看着满桌子好菜,眼神恍恍惚惚,突然抓了面前的碗,一仰脖子,将一碗酒全部灌进了喉咙。 那酒不是很烈,但也架不住这样猛的喝,她被呛的伏在桌子上剧烈的咳起来。 李蔓慌忙替她揉着背,李墨等人神情严肃,都知道李香草这次被打击狠了,怕是心都伤透了。 好一会儿,李香草才缓过劲儿来,抬起头,眼圈红红的,带着歉意的看了看其他人,声音沙哑,“不好意思,我刚才喝猛了,蔓儿,重新给我倒一碗。” “小姑,你先吃点菜吧,不然胃受不了。”李蔓赶紧夹了些热菜到她碗里。 李香草摇头,自己伸手拿酒壶,“呵,我就想喝酒。” 她这是有点醉醺醺的样子了?李蔓愕然,忙夺过酒坛,放的远远的,“小姑,喝酒可以,但是得先吃菜。” 一面,亲自拿了筷子,夹了些热菜喂到李香草嘴边。 李香草顿了顿,眼睛直直的瞅着李蔓,突然,眼泪夺眶而出。 第一百九十四章 安慰 李香草跟她姐姐李香玉性格完全相反,善良,温顺,甚至骨子里有些懦弱自卑。 李蔓喂她吃菜这一举动,让她突然想起,成亲最初,那个男人宠她兴浓之时,也曾这样体贴过的。 曾经被爱的有多深,如今,受伤的就有多疼。 她就这样无声的流泪,惹的李蔓等人都急了陆。 “小姑,你别哭啊,不喜欢这菜吗?那换一个?”李蔓忙哄着。 李香草轻轻摇头,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其实,她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可就是心里难受,控制不住的。 李蔓还想再劝,李墨对她使了个眼色,“算了,让她好生哭一顿吧。” “......”李蔓重又坐好螺。 许是得到了李墨那句话,李香草干脆伏在桌子上,呜呜咽咽的哭了出来。 全家人心疼的望着她,只觉得心都被这个娇弱的女子哭的揪作了一团。 好一会儿,菜都有些凉了,李香草似乎才回过味儿来,慢慢的止了哭声,抬起红肿的眼睛,歉疚的看着众人,“对不起,是我扫了大家的兴,你们快吃饭吧,我——” 她说着就想起身离桌,想单独回房静静的待会。 “小姑。”李蔓拉住她,“人是铁饭是钢,天大的事也不如自己的身子重要啊。何况,今天中秋团圆节,你不在这,我们怎么能吃的好?” “好歹吃点,就像蔓儿说的,天大的事,也得等吃完了饭再说。”李墨也劝道。 李墨虽然是李香草的晚辈,但年纪比她并没小多少,而且,从小都在一个院子里长大,行为思想上更像是她的哥哥。 而李香草本能的也愿意听李墨的话,所以,李墨一出口,她还是乖乖的坐了下来。 李蔓立刻将筷子放到她手上,“小姑,今天我做了不少的拿手菜呢,你尝尝,看好吃不好吃?” “蔓儿做的菜,肯定是好吃的。”李香草感激李蔓的细心体贴,果真主动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 李蔓轻轻笑了,“还不错吧?你们也赶紧吃吧。” “嗯。吃吧。”李墨也拿了筷子,先给小五夹了些菜,这是他的习惯,但凡过年过节,桌子上有好吃的,他都习惯了先夹给小一点的李画和小五,只是,李画如今大了,又不坐自己旁边,他只夹给了小五一个,但不忘嘱咐弟弟媳妇吃好。 “你也吃,先吃了菜,才许喝酒。”李蔓自然的也给李墨夹菜,因为这家伙总是不自觉,所以,待给他碗里夹的满满的,她这才收了筷子,自己吃。 边上,李言和李书已经迫不及待的喝起酒来。 其实,论酒量的话,应该是李墨酒量最大,因为照李书的话说,大哥从来没醉过,不过,依李蔓的想法,这个没醉过,主要是因为李墨懂得节制,他不像李言李书那样,只要她不管,他们就能有多少喝多少,李墨通常是给他倒一碗就喝一碗,不会再要。 “大哥,你也喝吧。”李蔓悄悄拿起自己的酒,在他碗沿上轻轻碰了下。 李墨眼底如星光耀过,她的话有如圣旨,即刻端了碗,大口的喝了一口酒。 李蔓抿嘴笑了,另一边,李画和小五两个则是边吃菜边小口的啄着,两人都不擅喝酒,这样倒有趣些。 “你们,真好。”李香草在旁瞧见他们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情景,打心里头羡慕。 李蔓给她夹菜,“小姑,你跟我们是一家人。” 李香草心中一顿,却更是悲从心中来,她在那个家怕是待不下去了,可一个弃妇,她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回娘家?她知道,李蔓他们心眼好,定会收留她,可她一个弃妇若是回到娘家,那是要连累他们的,说不定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眼前,这样好端端的一家人,她怎么能去连累? “吃菜。”看她似乎愣神,李蔓忙提醒。 “嗯嗯。”李香草也连连应着,尽管食不知味,可这个时刻,她也不想再扫大家的兴,尤其这些人还都是她的小辈,她不能让他们为自己操心了。 接下来,李香草的情绪似乎好了不少,不用李蔓帮忙,自己主动的去吃菜,而且吃一道就夸李蔓手艺好,菜做的好吃。 夸奖的话,李蔓听着无所谓,但是李香草能主动开口,能与大家交流,这是她最满意的。 一顿晚饭吃了大约一个时辰,李言李书两个都喝趴下了,李墨背着李言,李画跟小五抬着李书,将他俩一起送到了卧房里。 厨房里,李蔓跟李香草两个收拾碗筷。 收拾完了,烧水洗澡。 本来,今晚还准备了点心,想到楼上平台赏月的,可看着李香草情绪不是很高,李言李书又醉的像烂泥,李蔓就算了,洗漱好了之后,拎了小油灯,跟李香草两个一起回了房。 躺在炕上,李香草有几分歉疚的对李蔓道,“今晚,我扫兴了。” “小姑。”李蔓侧 tang了侧身子,目光柔柔的看着李香草,这样近距离的看,李香草的脸颊都瘦的似乎只剩一层皮了,不由心生怜惜。 “和离吧。” “啊?”李香草一愣。 其实,李蔓话一出口,也是有些呆住,只是,刚才瞧李香草这样憔悴,本能的就想到了这个词。 其实,李香草跟现代的自己情况有些类似,甚至更严重的多。 在现代,那个男人至少是背着她,而李香草的那个男人,却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娶了妾,还生了孩子,并且大有宠妾灭妻的架势,照这样下去,李香草这样花一样娇弱的人,迟早会被磋磨死的。 李香草咬着唇,可再怎么努力,眼泪还是抑制不住的流了出来。 李蔓瞧着,一声叹息,“小姑,别再想那个伤过你的男人了,和离吧,我跟大哥他们会照顾你的。” 而且,凭李香草的容貌品性,将来再找个疼她爱她的男人,不会是什么难事。 李香草还是没有说话,只一翻身,将头埋在枕头里,嘤嘤的哭着。 李蔓不知道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她,还是怎么?一时间有些不知如何抚慰了。 仰首,看着黑漆漆的屋顶,想着自己的前世今生,前尘旧事恍若一场梦一般,她是多么幸运,遇到了李墨兄弟,不然,此刻,她也不知要在哪个角落里躲着哭吧。 “小姑,也许,上天也觉得那个男人根本配不上你,这才让他离开你的身边,你不必担心,将来会有更好的男人,在那等着你呢。” 她声音轻轻的,似有感而发,李香草微微一愣,缓缓抬起脸,晶莹的泪珠在昏暗中闪烁。 “蔓儿,我是不是很没用?一来就哭了几次。” 肯说话了,李蔓松了口气,“哭不怕,偶尔掉掉眼泪,对眼睛还好呢,怕就怕,你心里痛苦,忘不掉。” 怎么能忘呢?李香草幽幽叹息,“忘不掉又能如何?他是......” 后面的话,她没有哽出口,李蔓瞧着,只得哄着,“好好好,忘不掉就忘不掉吧,咱们顺其自然。小姑,你今天大老远的来,也没歇会,先睡吧。“ “嗯。”李香草近来精神头一直也不怎么好,听说睡觉,脑子也就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真就睡着了。 只是,她睡的极不安稳,一会咬牙,一会哼哼唧唧的,似忍着哭似的。 李蔓只得像照顾孩子似的,不时轻轻拍拍她安抚着她,渐渐的,她才睡的沉下去。 可经她这一折腾,李蔓倒睡不着觉了,想着中秋月圆,她连个月亮边都没瞧着,到底有些亏的慌,就悄然的起身,下了炕,披了件外衣,一个人出了门。 来到空荡干净的小平台上,温柔的月光洒下来,宛若给地面镀上了一层水银。 李蔓直接盘腿坐到了平台上,仰首望着遥远天幕中的那一轮明月,心中默默的许下一个愿。 “蔓儿。”身后忽地传来李画的声音,李蔓扭头,就见那修长的身影已经朝自己走来,挨着自己身侧的位置坐了下来,“赏月?” “呵呵,我睡不着。”其实,她也没那么雅,之前说是赏月,无非是想全家人在一块热闹热闹罢了。 李画伸手,自然的圈她入怀,“我也是。” “你也睡不着?”李蔓看着他如玉般的侧脸,只感觉他眉宇间有着一抹惆怅,不免担心的问,“是不是最近看书累着了?还是秋试的事情,压力太大?” 李画微微弯唇,垂首瞅了她一眼,“有一点点吧,不过,我今晚喝酒了。” “喝多了,难受?”李蔓紧紧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到蛛丝马迹,可是,他笑意融融,显然感觉不错呢。 李画摇头,重又仰首看天,“今晚月色不错。” “呵。”李蔓干笑了一声,这对白怎么有点——肉麻呢,接下来,她是不是该...... “唔。”李蔓皱了下鼻子,“你干嘛捏我?” “你刚才笑什么?”李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轻的问。 李蔓干笑,“就笑一下而已,还能为什么?” “小姑睡着了?”李画双臂突然落到了她腰上。 李蔓心下一紧,本能点头,“睡着了。” 李画眯眼一笑,声音有几分低哑,“那就别去打扰她了。” “嗯?”李蔓迷糊的眨巴了下眼睛,他什么意思。 “到我屋吧。”李画双手一紧,将她拉的更贴近自己怀里。 李蔓小脸贴着他滚烫的胸膛,心跳快了起来,“不行,小姑就在隔壁。” “不要紧。”李画突然将她拦腰抱起。 李蔓惊了,挣着要下来,“不是说月色不错吗?” “看过了啊。”李画低笑,“而且,夜深了,外面露气重,咱们回屋。” 说完,不由分说的,抱着李蔓,径直回到了自己屋 中。 —— 天麻麻亮,李蔓赶紧从这边炕上起来,怕李香草发现。 “还早。”李画睁开眼睛,伸手圈了她的腰,显然,对她这么早的要离开他的被窝,有些不满。 “嘘。”这屋子怕是隔音效果也不是很好,李蔓也不敢大声,哄着似的将他手拿开,“天都亮了,我先起来做早饭,你再睡会。” “再陪我一会。”李画不依,手臂再次圈了过来,将她一拽,又压到了身下。 李蔓心口砰砰直跳,看李画绯色的眼眸,不禁怀疑,“你是不是还没醒酒呢?” 李画低低一笑,头埋在了她胸口。 —— 好歹又折腾了一翻,等他餍足了,李蔓慌慌的穿了衣裳出了门,走到隔壁窗子一看,李香草睡在炕上,还沉的很,这才放了心,转身下楼去。 楼下也安静的很,看来,李墨他们还都在熟睡。 李蔓动作很轻的打开了大门,一人去了厨房,将鸡笼拎了出来,将几只鸡全部放到了院子里,然后,才快快的洗漱,完了开始做早饭。 不多时,厨房里就飘起了阵阵香气。 李墨听见动静,也立马起了身,将小五踢落到地上的被子捡起来,重又帮他盖好,这才穿好衣服,出来。 厨房里,李蔓穿梭在那一片薄青的烟雾之中,窈窕的身姿格外的动人。 “起来了?”李蔓将摊好的鸡蛋饼全部盛了出来,扭头看见李墨怔怔的站在门口,扬唇笑了下。 李墨心情愉悦的进来,看到摊好的鸡蛋饼,还有炒好的两盘菜,不由有些心疼,“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 “睡不着了啊。”李蔓用指背蹭了下额头,避开李墨灼热的视线,她可不敢说,昨晚在李画房里过夜,因怕李香草发现,这才一夜没怎么睡好。 “哦,小姑昨晚是不是又哭了?”李墨心疼的帮她把额前掉落的刘海,捋气掖到耳后。 李蔓抿了抿唇,道,“是哭了一下,她心里难受。” “哎。”李墨重重一叹,“他真是该死。” 这个他自然是小姑父了,这时,锅里的粥烧开了,李蔓揭开锅盖,等热气全出来,这才又盖上焖着。 “李墨,我觉得,让小姑回家吧,那个男人不是好人。” “哦。”李墨不是不想,可,“等过两天,我去一趟。” “你去做什么?谈判?”李蔓好奇的问。 李墨沉着脸,“总不能让他一直这样对待小姑,得给他点教训。” 李蔓无语,“你的意思是,去揍他一顿,让他知道怕了,以后善待小姑?”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法子吗?李墨也是纠结,“以后和小姑家多走动。” “可那个男人,娶了妾生了孩子,在那个家,哪里还有小姑的位置?”李蔓根本不敢想象,一个女人在家里,成天面对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成为一家,自己似乎成了局外人那种感受。 那太残忍了。 李墨,“......” “和离吧。”李蔓抓着他的袖子,认真的说,“眼不见心不烦,小姑就在咱家待着,虽然她现在难过,可我觉得,时间能治愈一切。” 李墨讶异,这种话,李蔓不是第一次提了,几个月前,在李香草受到冷遇时,她也提过。 可是,和离这样的话,那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会说的。 可在她口里,似乎很简单似的。 “小姑她是女人。”李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他本能的认为,还是李蔓年纪太小,还不懂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一个女人,不论是被休还是和离,总归是从夫家出来的,别人是不会深究原因,只会觉得这个女人是不祥的,走到哪儿都要受人鄙视唾弃的。 “我知道。”李蔓道,“你是怕她回来后,被人说闲话?其实,错的不是小姑,不是吗?为什么过错要她来承担?你以为,留在那个家里,整天面对自己的男人更别的女人亲热,她心里就好过了吗?” “不是——”李墨说话那是说不过李蔓的,可他总觉得和离这种事对女人不好。 李蔓撇撇嘴,不等他反驳的话说完,继续道,“反正,我觉得,不论怎么样,都是痛苦。与其天天看着那个恶心的男人眼痛心痛,还不如和离了,回咱们家来,流言蜚语嘛,也许避免不了,可我不信,那些人的舌头就那么闲,会一年到头的天天念叨这事?总有说厌烦的那天。而且,只要咱们不去听,不去在意,也根本没有什么,不是吗?” 她这样想?李墨牟地被她说动了。 “我觉得蔓儿说的不错。”李言这时出现在了门口,含笑的目光朝李蔓笼了过来。 李蔓小脸一窘,“你什么时候在那儿的?” “你说呢?跟大哥说话那么认真,连我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李言想说,他靠 在门边好一会儿了,从李墨帮她捋额头的碎发开始。 李蔓别开眼睛,岔开话题,“李言,你也觉得我说的没错吧?等过几天,小姑情绪稳定一些,咱们再慢慢劝她。” “嗯。”李言点头。 李墨还是有些迟疑,“二弟,和离是大事。”这关系到女人一辈子的名声啊。 “名声大不过命去。”李言走了进来,神色严肃了不少,大哥他们只是看到了李香草现在憔悴的样子,是没看到李香草在那家过的日子。 他昨天跟李书松糕点过去,算是见识了,天底下还有那样狼心狗肺的男人,一时控制不住,揍了那男人,然后,拉着李香草就回来了。 李墨被他这话震了一下,“二弟?” “你一会问三弟吧。”李言是不想再描述昨天看到的情景了。 李墨脸色凝重,连二弟都这样说了,看来李香草的境遇一定坏到了极点。 看两兄弟脸色都不太好,李蔓忙道,“好了好了,小姑现在在咱们家,谁也欺负不到了,你们都别担心了。我早饭都做好了呢,他们还没起床,怎么办?” “我去叫。”李墨道。 李蔓也跟着出去,“我看小姑醒了没有。” —— 李蔓上了二楼,从窗户里瞟见李画已经坐了起来,却靠在炕头,怀里抱着衣服,似乎在冥想似的。 她也没说话,直接走过去,到靠里的一间,从窗户里望见,李香草仍旧面朝里的睡着。 还没醒吗?她这一觉睡的也够沉的呢。 想了想,李蔓还是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李香草沙哑的声音,“进来。” 李蔓推门进去,李香草竭力的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天都这样亮了?我还真是睡糊涂了。”说着,她不好意思的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呵呵,没事,李画他们也都没起呢。怎么样?昨晚睡的可还好?”李蔓问,一边将她的衣服拿来给她。 李香草伸手来接,却不想袖子往上一揽,露出一截手腕,腕间一条粗粗的肿痕格外触目惊心。 第一百九十五章 商量 李香草并未注意,只接过衣服想穿到身上。 “等等。”李蔓猛然捉住她的手,迅速的将她中衣的袖子往上一捋,细细的胳膊上,一条条拇指粗的肿痕越发刺的人眼痛。 “哦,我——”李香草惊慌失措的拉下袖子想遮住,李蔓却极快的又捉住她另一条手腕,捋了袖子一看,眼睛又是一痛。 “那混蛋男人打的?” 李香草垂下眸子,慌乱的将袖子拉下,赶紧把衣服穿好。 “是那男人打的,对吧?”李蔓最讨厌打女人的男人,此刻,情绪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像李香草这样比她看起来还要娇弱无依的女子,那男人怎么下的去手的螺? 而且,瞧着伤痕,像是用木棍之类毫无顾忌的乱打下来的。 “身上其他地方还有吗?”李蔓不放心的问,弯腰就想给她检查。 李香草忙背过身去,不自在的回答,“没了,就胳膊上有。” “你坐会,我看看家里还有没有药。”李蔓转身就在衣柜的一个小抽屉里翻找起来,她记得家里有消肿化瘀的膏、药,只是,因为搬家,她也不太记得清楚放到哪儿了。 “不用找了,过几天自然就好了。”李香草不想兴师动众的,这伤李墨他们都不知道,而李言李书昨天只见到她挨打的场景,也不清楚她身上到底有什么伤,如果一旦被他们知道了,她怕...... 昨天,李书李言就将沈润生狠狠揍了一顿,他们离开的时候,他还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这怎么行呢。”李蔓没看到她身上,也不知伤怎样,但药膏没找到,她不免有些失望,就道,“咱们先下去吃饭,一会让大哥去趟许伯家,拿点药回来。” “不不不,这样太麻烦了,我真的没事。”李香草赶忙劝着。 李蔓也不啰嗦,反正一会吃过饭让李墨去许伯那拿药就好,药拿回来了不怕她不用。 穿好了衣服,李香草下了炕,看着李蔓,迟疑着说道,“蔓儿,我身上这伤,能先别告诉李墨他们吗?” 李蔓想了想,点点头,上前挽起她的手,“行,我不说,咱们快下去吧,早饭我都做好了呢,还有鸡蛋饼,还放在锅里热着的,可香了,一会你尝尝。” “嗯。”看李蔓甜美的笑颜,李香草不忍拂去她的好意。 两人一起下了楼,李墨等兄弟几个都已经洗漱好了,只站在院子里,闲聊着什么,看到她二人下来,都停了没说话。 李蔓带着李香草到厨房,帮她打了洗脸水,然后,将大锅里篦子上热的鸡蛋饼端了出来,叫李墨他们,“都别站着了,进屋吃饭吧。” 李香草在边上洗脸,看几个兄弟听话的进来,一个个的跟个孩子似的,从李蔓那里接过饭碗,然后,乖乖的坐到大桌子旁吃饭,不禁莞尔,同时,也十分的羡慕。 她这几个侄子人好,她是知道的,可是李墨小五都还好说,李墨憨厚,小五年小,听话挺自然,可连李言李书李画也如此的话,李香草就不得不佩服李蔓的御夫之道了。 究竟是仅凭一张美貌的脸,还不足以让这兄弟几个如此温顺的。 “小姑,洗好了吗?快过来吃。”李蔓将李香草的那一份也端到了桌子上。 李香草应了一声,倒了洗脸水,就坐到李蔓身侧,先吃了那卖相很好的鸡蛋饼,吃了一口,真觉的是很可口,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才道,“真的好好吃。” “呵,好吃就多吃点,我早上做的多。”李蔓笑着说,她知道李香草昨晚没怎么吃东西,这一夜过去,定是饿了,不过,她能这样吃东西,想来未来的路不会太难走。 —— 吃罢早饭,李言李书去了镇上,李香草主动弄好了猪食,去后院喂猪,李蔓趁这机会,将李墨拉到了堂屋,小声的交代着,“大哥,你去许伯那一趟,帮我拿点消肿化瘀的药来。” “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李墨一惊,目光不由在她身上打量着。 “不是我。”李蔓解释,眼睛朝门口防备的瞅了一眼,李香草大概还在后院没有回来,她这才继续道,“大哥,小姑身上有伤,是被你小姑父打的。” “什么?”李墨大惊,以前是知道沈润生对小姑越来越冷淡,可再怎么看,他也是个读书人,不像个会打女人的样子。 怕他不信,李蔓又道,“我早上亲眼看到的,她不让我说,你也假装不知道吧,一会偷偷去许伯那拿了药,再给我,知道吗?” 李墨心底隐隐涌出怒火,“伤的严重吗?” “皮外伤好治,我怕她心里的伤难治,算了,你别想太多了,她既然不准我说,大概就怕你们知道,索性你们就当不知道吧,让她轻松一点。快去吧。”怕李香草过来,李蔓轻轻催促着。 李墨点头,眼里满是感激,“她就交给你了。” “知道。”李蔓点点头,这时,李香草拎了泔水 tang桶从门口经过,看他二人在堂屋,微微一愣。 李蔓轻轻推了李墨一下,“行了,你快下地吧,趁早把活干完了,中午早点回来。” “嗯。”李墨答应一声,出来跟李香草也交代了一句,“小姑,家里就交给你跟蔓儿了。” “嗯。”李香草微微点头,看着李墨扛着锄头出了门。 —— 上午,李蔓将前几天未完成缝纫机画图,又重新拿到自己的房里,接着完善。 李香草坐在一旁,好奇的看着,“蔓儿,你画的这是什么?” “机器,”李蔓抬眼瞅着李香草,见她茫然,又笑着解释了一遍,“一台能做衣服的机器。” “这个能做衣服?”李香草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那画纸,难以置信。 李蔓挠了挠头,干笑了下,“其实,我也不太能确定,最终能不能做成,试试吧,反正我现在在家也没什么事。” “嗯。”李香草看着那画纸,突然用力点头,鼓励道,“我觉得你能行。” 李蔓也来了信心,笑道,“等机器真的做出来了,我教你用。” “我?”李香草微微愣住,她能行吗? “嗯。”李蔓热切的说着,“小姑,到时我俩一起学,学会了咱们就可以自己给自己做漂亮的衣服了。” 李香草腼腆的笑了笑,“我笨的很——” “我也是。”不等她话说完,李蔓感同身受的说,“你看,我身上这衣服还是李画帮我做的呢。” “哦?”李香草好似来了一些兴趣,拉拉李蔓的袖子,看那针脚,“真不错呢,李画这手可真巧,比人家女孩子都强呢。” “是吧。所以啊,咱们也要学,不能被比下去,嘿嘿,等咱学好了,咱给他们做衣服。”李蔓其实挺期待着,家里男人都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衣服,那样多有爱啊。 “好。”李香草心动了,原本晦暗的眸子渐渐亮了起来。 —— 修了两遍画稿,就到中午了,这姑侄俩就一起下楼去厨房做午饭。 李蔓尽管身体年龄小,可毕竟在现代也有三十岁了,这与现在的李香草也差不多。 所以,两人在一处,完全没有代沟,不过半天的相处下来,俨然就成一对惺惺相惜的闺蜜。 李蔓淘米,李香草就去摘菜,李蔓炒菜,李香草就主动烧火。 其实,李香草也会做饭,不过,自中秋那晚吃过李蔓做的饭菜之后,她的手艺就不敢拿出手了。 饭菜刚做好,李墨就从外边回来了,悄悄的将药给了李蔓。 李蔓将药揣在了怀里,只等饭后,再替李香草擦药。 —— 饭后,李蔓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拉李香草回屋,拿了药膏就要给她上药。 李香草大骇,“你让李墨去买药了?” “不是。”李蔓忙否认,“这药以前家里就有的,在李言那屋呢,我吃饭前才找到的。” “哦。”李香草这才松了一口气,生怕李蔓将这事告诉了李墨呢。 李蔓见她这么容易就信了,眉心微微蹙了下,这小姑心思单纯如少女啊,也不见得是多好的事。 将她两条胳膊上都抹了药之后,李蔓想让她捋起衣裳,再看看身上有没有,但李香草害羞,怎么也不肯脱衣服,一个劲儿的就说身上没伤。 李蔓不信,要是乱棍打的,她身上肯定不能幸免,但李香草这害羞的劲儿,她也没办法,总不能强来的。 “好吧,小姑,药我就留这了,要是别处有伤,你自己擦擦,我先下去洗个手。”李蔓说着就出了门。 李香草看着紧闭的房门,再怔怔的拿起药膏,掀起衣摆,露出腰侧那一处青紫的淤痕。 “怎么样?”李墨就等在楼梯道那,一见李蔓下来,就担心的问,“身上可有其他伤?要不要找个大夫检查一下?” 李蔓摇头,“她不准我看,不过,她身上肯定有伤的。算了,我把药留在屋里了,她应该会自己擦的。” “哦。”李墨稍稍放了心,突然拉住李蔓的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蔓儿,谢谢你。” “谢谢我?”李蔓在他怀里挣了下,抬头看着他,眨眼,“好好的,干嘛谢我?” 李墨垂首,目光柔柔的笼着她,“你对小姑,很好。” “呵,就这个啊。”李蔓笑着倚在他怀里,过后又轻轻一叹,“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咱们是她娘家人,再对她不好的话,就没有天理了。” 听这话,李墨更紧的拥住她,因为他知道,不是所有人的娘家人都是如此明事理懂亲情的,多的是,亲闺女在夫家过不下去,想回娘家而不得的呢,何况,这人才是他们的小姑,论起辈分来,都不是他们该管的。 可李蔓管了,这让他觉得格外的窝心。 “好了好了,”他手 臂有劲,哪怕他有意控制着力度,也让李蔓觉得勒的慌,她轻轻的推着他的胳膊,柔声道,“中午歇会午觉吧,地里的活不是都差不多了吗?” 小麦种下了不就没事了吗? “蔓儿,我想跟你商量件事。”许是激动,李墨手臂又是一紧,将她更紧的拉近自己。 李蔓从胸腔里发出一声闷哼,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下,“轻点,你想勒死我啊?” “哦,呵。”她娇嗔的眼神,让李墨心情愉悦,双手的力度一点没松下来,干脆,将她打横抱进了怀里。 李蔓大惊,这李墨何时也变得这样热情而大胆了?他不怕人看见? “小五跟四弟在楼上写字,看不见的。”似乎猜到了她的顾虑,李墨笑道,径直,将她抱到了自己的卧房。 李蔓还是很不自在,大白天被抱来抱去的,羞人的很,她一双小手也恼人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两把,到了卧房,待他将自己直接放到了炕上,脑海中方警铃大作。 “大哥,你不是......”这大白天的,让人脸红心跳的有木有? 李墨俊脸窘了窘,轻咳一声,挨着她坐好,“蔓儿,我想再买些良田。” 嘎?是谈正事啊?那干嘛将她抱到炕上?李蔓小脸也热着,避开他略带戏谑的眼神,轻轻道,“这事,你做主就好。” “这么说,你同意了?”李墨激动的按住了她的双肩,逼着她身子对着自己。 李蔓点点头,自古以来,有田有地,才是傍身的根本,“不过,你想买多少?” “这个?”李墨想了想,激动的说,“怎么着也得十亩吧?我一个人能忙的过来,再说了,小五也大了,三弟四弟偶尔也能帮着。” 他是想一个人做农夫啊?还真是不怕吃苦受累的?李蔓摇摇头,她舍不得。 见她摇头,以为是不同意,李墨有些急了,“那,八亩?要不了多少银子的。” “不是银子的事。”李蔓瞅着他,突然伸出一双小手,在他眼前比划了两下,“要买咱就买个大的,先置办个一百亩,咱做地主,如何?” “一,一百亩?”李墨吃惊不小,看李蔓那兴奋的小脸,暗道这丫头还真敢想,一百亩良田,那得多少银子啊?六两一亩的话,也得六百两啊。 二十两就够乡下人一大家子一年丰足的生活了,六百两,那可得够活三十年啊。 “嗯。”李蔓早就在心里盘算过,自己上次在暖香楼挣的一千两,抛去所有花费,还剩了八百多两,而这几个月,李言他们的生意也呈现火爆趋势,一个月四五十两的净银子是能挣的。 所以,现在家里一千两银子是完全能拿的出来的。 六百两银子买良田,她是想做个大的农庄,以后,主要有李墨来管理,至于具体的事务,完全可以请些懂农活的人来打理的。 她将这想法告诉了李墨,李墨惊喜非常,如果有那么大的农庄来管的话,他也不会闲的没事天天去地里拔草了,别的不说,能像二弟那样天天往家里挣银子,他也是乐意的。 而且,他觉得,自己在农活方面,也算是一把好手,真要是有那么多的良田交给自己,他定能做的很好。 只是,唯一担心的就是,一下子投进去这么多,二弟他们是否会同意呢? 瞧出他的顾虑,李蔓安慰,“这事呢,慢慢来,李言他们,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觉得能做,他们保准会支持。” 对于兄弟几个对这大哥的感情,李蔓还是相当有把握的。 “嗯。”李墨想了想,也觉得是她所说,憨实的脸上展出一轮好看的笑来,“蔓儿,我一定能做好的。” “那当然了,大哥最能干了。”李蔓不失时机的铆劲夸奖。 李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目光越发灼热而粘人。 李蔓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慌忙推开他,“没别的事了吧?我去洗个手,一会上去陪小姑。” “蔓儿。”李墨拽住她的胳膊,将她又拉的坐下,“再陪我一会。” “......”李蔓小小惊悚了一下,若是其他三个这样,她都觉得很寻常,可老大李墨这样恳求中略带撒娇的口吻,着实让她觉得不同寻常。 “还有别的事?” 李墨俊脸涨红,盯了盯房门,刚才抱李蔓进来时,他有意将门闩拴好了,不怕有人闯进来,何况,这个时候也不会有人闯进来的。 他完全可以放心,“蔓儿,我......” “你?”看他眸底不自然的红晕,李蔓心惊,他该不是大白天想在家里? 李墨手臂伸了过来,将她揽入怀里,激动的颤抖的唇小心翼翼的吻上了她。 李蔓本想推开他,可看他隐忍的纠结的还有一丝讨好的眼神时,心下一软,就从了。 —— 楼上,李香玉自己擦好药之后,手上因粘着药膏粘糊糊的,也 下楼来想洗手,不想,走到堂屋时,就听到了异样的声响。 低低的压抑的...... 她是过来人,怎会不懂,唰的小脸就红作一团,慌忙又朝楼上跑了去。 到了屋里,坐在炕上,一颗心砰砰乱跳,迟迟缓不下来。 那是蔓儿和李墨,他们还真是......热情。 李香草想想又捂着心口笑了,人家是夫妻,如此本是正常,倒是自己来了,晚上霸占着李蔓,让他们兄弟忍苦了吧? —— 没有太敢随性,只让李墨稍稍尝了些甜头,李蔓赶紧收拾了自己,回到楼上。 看李香草坐在炕上,看着窗外微微发呆,轻轻咳了一声,“小姑,中午你不睡会?” “哦,”李香草回过头来,看李蔓双颊未散的红晕,一想到刚才所听,自己也没出息的红了脸,“我,我昨晚睡的多,不困。” “小姑,你脸怎么这样红?”李蔓敏锐的觉察到她的不对劲。 李香草更有一种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抓到的尴尬,于是,小脸更红的滴血般,“没,大概是热的,哦,屋子里闷的很。” 见她眼神闪躲,似乎不敢看自己,李蔓懵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耳根子也烫起来。 李香草刚才一定下楼了。 唔,丢死人了。 李蔓也是尴尬不已,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转移话题,“哦,刚才,大哥跟我说了要买良田的事。” “哦。”李香草愣愣的点头,“好,好。” “.......”又提到大哥了,李蔓窘了个窘,却发现李香草竟然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羞的不成样子,又觉好笑。 她这样子还真不像个成亲多年的媳妇,倒像个未出阁的小闺女呢。 想着,李蔓心底居然有了一丝恶作剧般的狡黠,“小姑,你刚才下楼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妥 李香草一愣,神色窘迫,“没,我一直都在屋里呢。” “哦?”李蔓有趣的发现,原来不止自己说谎会脸红,这个小姑似乎比自己更甚,瞧她垂着眼睛,眼神躲闪,脸上更是红的滴血一般。 呵,任谁瞧了,都知道她刚才没说真话。 “我,我......”听李蔓狐疑的哼了声,李香草一急,抬起头来,恰好遇见李蔓戏谑的眼神,又是一窘,嗔道,“蔓儿,你也坏了。诩” “呵呵。”李蔓笑了,挨着她身侧坐下,“小姑,你脸红什么?该羞的是我,不是吗?” 李香草一僵,也低着头腼腆的笑了,一边还解释,“我就刚才下了一会,马上就上来了。”那意思是说,她并没有听见多少。 “哈......”李蔓了然的点点头。 李香草越发觉得心里有愧,“蔓儿,要不,晚上我睡楼下吧?炬” “不要。”李蔓忙道。 “怎么?”李香草没料她反应这么大。 李蔓干笑一声,“小姑,你就多陪我几晚吧,再说,楼下也没房间。” “让小五跟李画睡,李墨......”李香草瞅着李蔓,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很明显,李墨自然是到楼上来跟她说了。 李蔓忙摆手,她才不要他们晚上上来呢,天天晚上被折腾的腰腿酸疼、第二天还爬不起来的日子,并不好受的。 有李香草在,她正好可以避开这些,轻松些日子的。 “小姑,我给你梳头吧。”李蔓瞧着她枯黄的头发,只随意的用发带绑着,松散凌乱,越发显得人憔悴不精神。 说话的同时,她已经松开了她的发带,从梳妆台上拿起木梳,走到李香草身后,轻轻的帮她梳着头发。 李香草微微僵了一下,记忆里,从小到大,还没人帮她梳过头发呢,爹娘去世的早,家里的一切都靠大姐照应着,可大姐一天到晚忙的很,她的头发就算像稻草一样散着,最后也只能自己长大了,学着梳的。 像此刻,李蔓站在她身后,一下一下的帮她轻轻梳理着头发,无端的让她鼻头一酸,心里有暖流溢过。 “蔓儿,你真好。” 她声音太轻,李蔓没太听清,“什么?” “呵,没什么。”李香草微笑着摇摇头,又好奇的问,“你想给我梳什么样的?” “好看的啊。”李蔓手指灵活,很快,将她一头略显凌乱的长发精心打造出日系和风的盘发,再稍稍将刘海留出来,那自己那根木簪将其卷曲,梳理的蓬松轻盈。 好了之后,李蔓捧着她的小脸,仔细瞧了瞧,不错,如此盘发能突出李香草脸部的精致轮廓,不过...... 突然想到什么,李蔓放下梳子,就道,“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怎么了?”李香草正疑惑,李蔓已经转身跑出了门,她只得乖乖坐着,突然又好奇自己的头发,就走到梳妆镜边一照。 这一照,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很快,李蔓又跑来了,气喘吁吁的,手里还抓着一朵橘红色的花,“过来,我帮你戴上。” “啊?”李香草盯着那花梗上还有水珠,疑问,“你这是从哪儿摘来的?” “小五摘的。”李蔓笑了下,本来她是想摘院子里的蔷薇的,可那上面有刺,而且颜色也不够正了,她这才想起厨房里,小五每天早上摘的鲜花,就掐了那么一朵过来。 觉得这样鲜嫩的颜色,正配李香草,至少,能掩去她脸上那一丝灰白的气色。 将鲜嫩的花朵戴在她发髻上,李蔓再拉她到镜子边,笑道,“瞧瞧,小姑,你多好看啊。” 李香草知道她是在哄自己呢,镜子里的女人清瘦憔悴又单薄,以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如今如枯井一般,似乎掀不起任何波澜。 只是,看着发髻上那一朵花,她忽地笑了下,这一笑,却刹那间让那干枯的女人鲜活了一般,就如枯枝败树被浇灌了圣水,重又发芽开花,她自己竟也惊诧的从那镜子里的女人身上,发现了一抹少女时候的气息。 李蔓立刻大叫,“笑起来更好看,小姑,你以后要常常笑笑。” 李香草扭头不看镜子,如今,她已不在意自己好看不好看,“蔓儿,谢谢你。” “谢什么,小姑要是喜欢,以后我天天给你梳头。”李蔓笑道。 李香草由衷的说,“真的,李墨他们有了你,真好。” “呵呵。”李蔓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能遇见他们,也是我的福气。” 李香草瞧在眼里,羡慕在心里,曾经她也以为遇见沈润生,是她一辈子的福气,可是,到头来,却让她宁愿从一开始就别遇见他。 看她眼底的黯然,李蔓心知所谓何事,劝道,“小姑,过去的事,忘了吧,你还年轻,说不定,更好的还在后头呢。” “呵。”李香草虚 tang弱的笑笑,一个弃妇还有何未来?如今,她只想着,不要连累李蔓一家人,就是老天对她最大的照顾了。 李蔓怕她待在屋子里又胡思乱想,就拉着她的手,说,“走吧,咱们去菜园里摘点菜,晚上要做呢。” “好啊。”李香草就想有点事情做,欣然同意。 李家的菜园子还在老屋后院,李蔓就提了个小篮子,跟李香草一起回到老屋这边。 也才没多久没住人,老屋三间房已然显得破败凋零了许多,幸好,后院的小菜园,李墨还经常过来打理,几样小菜长的很是不错。 两人摘了些豆角、辣椒、青菜,就准备回去。 刚出了院子,迎面就撞上了杏娘。 杏娘那张脸还有些受伤的痕迹,是上次被李香玉打的,一直到现在也没好利索,此刻,看到李蔓和李香草,一双眼睛立刻喷出火来。 “不要脸。”她怒啐了一口,因门牙被打掉,说话还有些冒风,口齿很不清楚。 李蔓没理她,直接拉着李香草,绕过她,走自己的路。 好在,这次杏娘也只是恨恨的骂了一声,却并不敢拿她二人怎样。 然而,李香草却因为她这话想到了自己,回来的路上,神色一直恍惚的。 李蔓跟她在院子里摘菜,跟她说了好几句话,她都在失神。 不由得,李蔓凝眉,想到杏娘那句骂,轻舒一口气,道,“小姑,那女人就是嘴欠,你看她脸上那伤没有?还有她的牙齿,我告诉你,都是大姑打的。” “啊?大姐?”李香草吃惊。 李蔓就将那日李香玉狠狠教训了杏娘一事跟她说了,李香草听的瞠目结舌,过后又无奈笑了,“大姐就是这样的人,哎,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从前一样,动不动还打架。” 李香玉从前很爱打架吗?李蔓也很吃惊,瞅了李香草一眼,觉得这俩姐妹性格也相差太大了。 不过,李香玉虽然讨厌,不过,她那种自己从来不吃亏的性子,李蔓觉得李香草若能学一点,其实也不错的。 “小姑,我觉得大姑没错,那种人就该收拾,你看,今天她也就敢骂一声,并不敢怎样了。” 李香草点点头,随意编排李蔓的人,她也觉得大姐打的好。 李蔓又道,“小姑,你也该学着大姑一些,对那些敢伤害你的人,就要狠一点。” 李香草一顿,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可她......要怎么狠?沈润生根本不在乎她,对于一个根本不在乎你的人,只怕你无论做什么,他都不放在心上吧。 看她神色黯然,李蔓无奈的轻叹,“咱摘菜吧。”但愿时间能治愈小姑心头的创伤。 黄昏时分,李蔓正和李香草在厨房做晚饭,李书从镇上回来了,刚一进院子,就兴冲冲地喊了起来,“媳妇。” “在这儿呢。”李蔓在厨房里答应了一声,扭头就见李书急切的跑了进来,一进屋,看见灶台下烧火的李香草,窘了下,这才忍着没朝李蔓扑着抱过去。、 李蔓将锅里的菜炒了几下,这才放下锅铲,问他,“什么事?高兴成这样?” 李书凑了过来,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喜滋滋道,“给你买的。” “什么?”李蔓好奇的将纸包拿起来,放在鼻端嗅了嗅,一股怡人的清香扑鼻而来,“好香呢。” “嗯,你跟小姑一人一份。”李书说。 李蔓打开纸包,发现两个精致的小盒,打开一看,那胭脂柔和细腻,实乃上上之品。 “从哪儿买的?真不错。”李蔓合上盖子,觉得这盒子做的也精致喜人,喜欢的不得了。 李书见她喜欢,也是开心的不得了,“你不是让我们送点心到暖香楼给那小丫头吗?正好碰见他们那采办这个的回来,据说这些都是京城里头小姐夫人们用的呢,我就央着让他们匀了两盒出来。” “哦。”李蔓将东西又包好,问,“花了不少银子吧?” 李书笑着摇头,“你别问银子,反正,这几天生意好,挣的钱买这东西绰绰有余了。” “那也不能乱花,这个我就收了,以后别买了,知道吗?”其实,李蔓平常不化妆,这些脂粉对她来说没什么大用处,可今天李书的带回来的这个,着实惹人喜欢,就算不用,放在梳妆台上,瞧着也是喜欢。 李书点头,又哄道,“媳妇,你这个收下了,记得要用啊。你用了肯定更好看。” 以前在暖香楼的时候,看媳妇将那些姑娘们打扮的一个个跟天仙似的,他就想着,若是媳妇自己妆扮起来,怕是比天仙还要美上几分吧。 “知道了。”李蔓将东西收好,连忙又开始炒菜。 李书满意的笑了,因李香草,他也没好意思继续在李蔓跟前蹭,偷偷在她腮边亲了一口,忙转身跑了。 李蔓红着脸,用指背轻轻蹭了下脸腮,过后继续烧菜。 —— 晚上,洗漱过后,李蔓将胭脂拿给了李香草,让她先休息,自己则拿着白天修改了好几次的画稿,到了李言屋里。 李言才洗过澡,正一个人靠在炕头用干毛巾擦着头发,见她进来,猛然坐起身,眼睛亮的几乎能刺人。 李蔓脚步顿了下,有些后悔不该这时候来找他,可现在的李言,有店铺要照应,除了晚上,他也没有别的时间了,再说,一会李书洗完澡也就过来了,晾他这么短的时间也不敢做什么的。 “我给你看看这个。”李蔓将画纸递给他,一边解释,“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缝纫机呢,你看看,能做的出来吗?这个是机架,主要支承着台板和脚踏板,还有这个皮带轮,我是想着踩动脚踏板,通过这个曲柄来带动皮带轮的旋转,又通过皮带带动机头旋转,这边是放针,和运输带。” 她讲的一些术语,李言没太明白,不过通过她照着图纸一样一样的解释,基本原理他是懂了。 李言长眉微拧,含笑的眸子审视的瞅着她,“这东西是你自己想的?你这脑子......怎么就想出这么个东西?” 李蔓心虚,“你就说能不能做的出来?要是能做出来,以后咱们就不怕供不了货了。” “这个——”李言又看了看图纸,最后,将其叠了起来,塞在了枕头底下。 李蔓一愣,“你干嘛?” “放我这里,有空我慢慢研究一下。”李言说,长臂突然一伸,李蔓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李言扑哧一笑,“你干嘛?我又不吃了你。” 李蔓也觉得自己过头了,不过,对他那完全都是本能反应,“呵,不早了,我先上楼了,你也早点歇——啊。” 没等她话说完,李言再次迅速的捉住她,将她拉到了炕上。 李蔓惊呼,“李言,你别乱来,李书马上就过来了。” “怕什么?”李言将炕上的干毛巾丢给她,一边狠狠白了她一眼,“又不让你做别的,帮我把头发擦干。” 呼——,李蔓松了口气,也狠狠剜了他一眼,不就擦个头发吗?他说一声,她又不是不照做,干嘛拽她还在炕上压了一下,害她吓的心头提到嗓子眼了。 下了炕,在他身侧站好,李蔓一手捋起他一缕湿发,一手拿着干毛巾,细致的帮他擦着。 李言也一直未说话,只闭目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李蔓说,“好了。”他才睁开了眼睛,有些纠结的看着她娇美的小脸。 头发上的水珠都擦了,不过,还有些湿,李蔓又嘱咐道,“现在别躺,要等头发干透了,再睡,知道吗?” “嗯。”李言点头,从枕头下突然摸了一只镯子,捉起她的手,就套到了她右手手腕上。 “奖你的。” “......”李蔓还没回过神的功夫,雪白皓腕就多了一只绿莹莹的镯子,很衬她的皮肤。 “这是你买的?” 李言挑挑眉,“喜欢吗?”看她的眼色,就知道她喜欢,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 “嗯。”李蔓手抚着桌子,笑容甜美,“谢谢,好看。” 李言眸底笑意更甚,慵懒的靠在了炕头,朝她伸出一只手。 “干嘛?”李蔓眨了下眼。 “过来。”李言手仍旧朝她伸着。 李蔓心口一荡,红着脸,将自己的小手搭到了他的掌心。 “呵。”李言勾唇一笑,轻轻一带,将她抱进怀里,看着她水润的嘴唇,像她凑过了脸,“亲一口。” “亲你?”李蔓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戳了下,“别闹了,李书一会进来了。” “怕什么,他又不是没见过。”李言不以为然,抱着她的腰不松手。 李蔓咬着唇,对上他势在必得的眼神,快速的在他腮边亲了一下,“好了吧?我该上去了,小姑还在上面等着呢。” “敷衍。”对她刚才那蜻蜓点水的一下,李言很不满意,何况,还拿李香草做借口。 什么叫敷衍?她哪有?李蔓才想辩驳,李言上身一倾,凑近她,火热的吻就如雨点般落了下来,那般急切。 就好像一个行走沙漠的旅人,好不容易遇到了甘霖,李蔓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他吸进去了。 他到底怎么就渴成这样? “咳咳咳......”门口,突然响起李书剧烈的咳嗽声。 一遍,二哥没动静,只听见李蔓呜呜之声,李书不得已,用手捶了捶房门,“二哥......” 这才......有了些反应,松开了李蔓,李言又将她衣裳和头发稍稍整理了下,“好了,先上去吧,晚上早点睡。” 他这是?李蔓狠狠瞪他,都说了李书会来,不听,非得被人看去他才甘心?坏蛋。 “怎么?想留下?”见她坐在炕上直瞪眼,李言邪肆 的伸手摸上了她的脸颊,一边对门边的李书吩咐,“三弟,你晚上去四弟那屋。” “什么?”李书一惊,二哥太不要脸了。 李蔓更是从炕上跳了下来,不等他再说什么,慌的忙就朝门口跑了去。 李书一愣神,竟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李蔓从身侧跑了出去,末了,才对着一脸失望的李言皱皱眉,“二哥,你也太不要脸了?你让我去四弟屋里?你怎么不去呢?” 就知道那丫头没这胆子,逃的比兔子还快,还好他也没当真。 李言长呼一口气,翻身躺下,不理李书。 李书自顾自恼着,突然想到了什么,“二哥,四弟晚上是一个人睡。” 李言何等聪明,立刻意会到了什么,刚想起身,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李蔓屋里还有李香草呢,四弟即便近水楼台先得月,也是没办法的。 所以,四弟不足为虑,关键是小姑—— —— 李蔓一口气跑到了楼上,李画刚巧准备关房门,看她停在楼梯口喘气,不免好奇,“蔓儿,你这是怎么了?” 一面不放心的朝楼下望了望,她是被谁撵了? 李画?李蔓这时候见到他们任何一个,都觉得心慌,忙道,“我没事,我回屋了,你也早点睡。” 敷衍一句,她赶忙绕过他,回到自己屋里。 李画微微一愣,想到什么,无奈的笑了,随之,走到自己屋里,轻轻关了门。 李蔓回屋,也关了房门,屋里点着油灯,李香草并未睡觉,只靠在炕头发呆,看她进来,又有些迟疑的说,“蔓儿,要不我明天搬到楼下去吧。” 李香草虽然单纯,但毕竟也是成过婚的女人,晚上吃饭时,几个侄子瞅李蔓的眼神,她能瞧的出来怎么回事。 她如今吃住都在这里,而且怕不是一时的,若以后天天在李蔓屋里,那兄弟几个怎么办? 影响他们夫妻和睦,那就是大大的不妥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记得。 “小姑,搬到楼下的事,过些天再说吧,你现在就安心的在我这屋住着,我还有好些私房话想跟你说说呢。”李蔓说着,也上了炕,在外侧躺了下来,侧首看着李香草,又继续道,“你也知道,我没有娘家人,嫁到这边来,除了大哥他们,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他们都对我很好,可毕竟都是男人家,有些话还是不太方便的呢。” “哦。”李香草想想也是,不过,“可我总在你屋里,李墨他们......你们夫妻——”耽误他们夫妻恩爱的话,她到底羞于开口,不过,意思却明显靥。 李蔓羞窘的笑了下,“我们又不是第一日夫妻,来日方长,怕什么?” 何况,除了想借此机会休养一下,她也觉得,李香草仍在那个男人的伤害下无法自拔,让她一人独处一室的话,难免她夜夜哭泣难免,倒不如自己陪着她,说说话散散闷的,时间久了,她心情自然就好了。 “这——”李香草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李蔓立刻转移了话题,“小姑,今天中午,大哥跟我商量了买地的事呢,呵呵,说不定,明年这个时候,咱家就有百亩良田了呢。你多,咱们种点什么好呢?” 百亩良田?李香草被这个数字着实震住了,李家如此有钱了吗? “呵呵,算了,这些咱们不管了,反正大哥比我们要懂的多。”李蔓对农活不懂,之所以聊这些,不过纯粹是想活跃下气氛,找点话题,让李香草不要乱想罢了。 李香草本想问李家怎么会有这样的经济实力?但想想又觉得这样直接问不太妥当,只沉默不语了。 李蔓见她低垂眉眼,突然,摇着她的胳膊,笑嘻嘻道,“小姑,不如你跟我讲讲大哥他们小时候的事情吧?仿” “啊?”他们小时候的事,李香草脑子里已然回忆了下,不知要从何说起。 李蔓却兴致勃勃,“是啊,说说吧,我想听。” 不忍拂了她的兴致,李香草想了想,点头,“好,不过,很多记不太清楚了。就是......” 突然想到了什么,李香草抿嘴笑了下,“说来也是,原来男大也是十八变的。我记得李墨小时候长的可秀气了,眼睛大大的亮亮的,皮肤也好,嫂子最喜欢打扮他,哎......”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窘事,李香草脸颊微微红了红,继续道,“我那时也笨,竟然......竟然到他五岁了,才知道他是个男孩。” 噗,不是吧?李蔓惊异的盯着她。 李香草也觉得不好意思,解释道,“我比李墨大五岁,那时候也小,他出世的时候,我依稀还有些印象。不过,嫂子一直都想要个女孩,李墨出世以后,嫂子就将他当女孩养着,梳着跟我一样的发髻,穿着跟我一样的花衣裳,再加上,他那时长的确实漂亮,我真的一直以为是个小侄女呢。” “李墨被当女孩养?”李蔓绞尽脑汁的去想啊想,始终无法将现在这个魁梧的跟小山似的男人,与那种萝莉小女孩联系到一块。 如果说像的话,家里唯有李画最具那种潜质吧。 “嗯,后来,还是一次——”李香草没好意思说,那是在李墨小时候有次站着那什么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不对的,当时,她震惊的跟什么似的,还拉着李墨,对他说女孩子那什么不能站着,不然会尿到裤子上,而且也非常不雅什么的。 弄的后来李墨好长一段时间不理她,似乎也从那以后再不愿受嫂子的摆布,花衣裳一件都不肯穿了。 李香草摇摇头,不提那件糗事了。 “那李言李画呢?”李蔓觉得这两个人被当女孩还有些像,李书嘛,个子太高,轮廓分明,而且那样毛躁调皮,就算被当女孩养,人家也会当是个假小子的。 李香草摇头,“因为那件事,李墨很长一段时间,脾气变的很怪,所以,后来,李言他们几个,哥哥们就不许嫂子胡来了。” “哦。”李蔓抿唇直笑,心里暗叹,若那个时候有相机多好,她真想看看小时候穿花衣梳发髻的小萌萝莉李墨啊。 “那李言他们呢?”李蔓又好奇的问。 李香草眨眨眼,努力想了想,道,“李言我还真想不到呢,他小时候就是个闷嘴的葫芦,不爱说话,连嫂子都说他老气横秋的,他也不爱跟村里孩子玩,不过,也是奇怪,跟他一般大的孩子,还都喜欢跟他玩,尤其是女孩子,都喜欢往他跟前凑。” “......”李蔓怔怔的望着帐顶,脑海里不由想起一幅画面,被风吹过的夏天,白衣少年双手环抱,酷酷的倚在树干,微风吹过他的墨发,抚过他锐利且带着嘲讽的双眸。 不远处,几个正值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正满心欢喜却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靠近—— 呵呵,以前的李言会是这样的吗? “不对。”李蔓突然又否定了,还记得自己刚穿过了来的那些日子,李言给自己的印象,可是温文尔雅的,脸上始终挂着让人舒心且安心的笑的。 tang 额......不过,现在再重头想来,李蔓突然又觉得他那笑容里是不是包含了更多的别的含义啊?比如,一只狡猾的狐狸,在看到了自己的猎物...... “什么不对?”李香草突然打断了她的瞎想。 李蔓心头燥热,慌的摇头,“没什么,李言得女孩子喜欢,我知道。” “你知道?”李香草似乎嗅到了她话里的一丝酸意,忙跟她解释,“你是不是说牡丹?” “你也知道?”李蔓还当那事守的很紧呢,而且,李香草不是很早就嫁人了? 李香草轻轻点头,“不过,李言一直当牡丹是妹妹的。” “哦。”这些李蔓都知道。 李香草还当她多心了,忙又说,“是真的,牡丹喜欢李言,我们早都看出来了,李言也知道,后来就不怎么搭理牡丹了。不过,牡丹那孩子——” “呵呵,她都嫁人了,你以为我还会吃她的醋啊?”李蔓笑道。 李香草想想也是,跟着也笑了,“说来也是怪了,以前他最不爱说话,可就是这个家里头最招女孩子喜欢的。要我说,李书比他好多了,跟村子里,哪家孩子都能玩到一处。不过,也让人头疼,几乎跟村里的孩子也都打过架,哎。” 李蔓几乎能想到那个画面,想到李书,不禁眼底含笑。 姑侄俩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时间不知不觉的流淌,两人什么时候睡着了也不自知。 —— 第二天早上,李言趁吃饭的功夫,跟李蔓说,昨天晚上他研究了下她那张图纸,至于能不能做的成她那个缝纫机,也不是很确定,可以试一试,不过,眼下他天天要忙店里的事,没有多少时间来做,所以,打算找个熟人帮忙先做做看。 李蔓当然接受,缝纫机是计划之外的,能做的出来最好,做不出来的话,也不能为这个耽误生意的。 岂料,半上午的时候,家里就来了一个年轻人,说是李言托人叫他来的,好像要拿什么图纸定做什么机子。 李蔓瞧着他觉得眼熟,似乎是上次帮李言打家具,两个伙计中的一个。 “你是?”李蔓放下扫帚,微笑着说,“你就是李言说的那个朋友?是要缝纫机的图纸吧?” “嗯。”那年轻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叫张本。” “张大哥,你坐,我去拿图纸给你。”李蔓招呼了下,便到李言房里找图纸,记得昨晚他是放枕头下的。 张本点点头,就在堂屋的椅子上坐着等,偏这时,李香草兴冲冲地从外头跑回来,手里还抓着两个刚从鸡窝里掏出来的鸡蛋。 “蔓儿,蔓......”待跨进门槛,看到堂屋里陌生的男子一眼,李香草一慌,扭头就想往外跑。 张本却是认得李香草的,只是没想到记忆中那样甜美的女孩,如今清瘦的似乎脱了形,不免惊诧的问,“小姑,是你吗?” 小姑?李香草愕然回头,这才敢仔细的打量这人,莫非是自己家的亲戚?“你是?” “我是张......”张本起身,刚想介绍自己,李蔓从偏房里出来,将图纸递给张本,“给,你先看看,要是有什么疑问,你可以问我。” 李香草站在门口,见他俩有话说,自觉的想出去,却被张本喊住,“小姑,我是张本呢,你不记得了?” 对于李香草的不记得,张本似乎有些失望,但眼睛里却满是笑意,也有期待,他就那样看着李香草,似乎很有耐心的等着她记起自己。 李蔓狐疑的看着李香草,又看看张本,这家伙竟然自来熟的看李香草小姑?那想必以前关系也匪浅吧? 不过,可惜的是,李香草似乎并不太记得这号人,“你是......?”想想,她又觉得不对,李家也并没什么本家亲戚啊。 “呵呵,你不记得了啊?我小时候常和李言李书一块玩的呢。”张本介绍着,还记得那时候,他们都还小,李言生性少语,而他呢,因为父母早逝,跟着爷爷过活,性子也孤僻的很,不常人跟人往来,倒是因为一件小事,后来跟李言李书两兄弟倒玩到了一处。 而他记得李香草,主要是每次玩到饭点了,这个小姑娘就会出来找那兄弟俩回家吃饭,一来二去的就记得了。 “哦。”原来是李言李书小时候的玩伴,怪不得也依着他们的辈分喊自己小姑?李香草这才醒过味来,冲他礼貌的笑了下,不过,她还是记不得他。 张本也不以为意,继续道,“小姑是回来过中秋的吗?一个人?”记得她好像出嫁很多年了呢?而且,这些年也不常回李家的。 李香草眼神一窒,李蔓忙道,“是啊,小姑回来要住些日子呢,张大哥,图纸你看看,我也不是很懂,就画了个大致的模型,劳烦你了。” “呵,不客气。”张本意识到了李香草的不对劲,识趣的没再继续下去,简单的展开图纸看了一眼,也没多问,又 收了起来,揣在怀里,“弟媳,那我先回去了,这个,我先做做看,不懂的,我再过来问你。” “行啊。”家里没有男人在,李蔓也不好多留他,就送他出了门。 —— 晚上,李蔓将张本来过的事对李言说了,李言点头,又从车上拎了些东西下来,说是张府老太太派人送到店里的,也是些好吃的点心,想让李蔓也尝尝。 李蔓将点心从食盒里拿出来,再一一放到橱柜最底下一层摆好。 李言就靠在她边上,看着她干活。 “蔓儿。” “嗯?” “晚上别上去了?” “什么?”李蔓关上了橱柜门,疑惑的问。 李言伸手搂住了她纤细的腰,垂眼看着她娇俏的脸庞,喉头一动,哄道,“晚上,我让三弟去楼上跟四弟睡。” 又是这事?李蔓心跳微微快了些,手指推在他的胸口,笑嗔着他,“你能说服李书?” 李言勾唇一笑,“只要你答应了,其他的包在我身上。” “......”李蔓心中警铃大作,她知道李言狡猾,谁知道他会用什么法子哄李书就范呢。 “嗯?”见她不语,李言似乎着急的手一紧,在她腰上捏了一把,“应了吧?” 李蔓脸红心跳,微微咬唇嗔道,“才几天,你就这么着?再说了,我要是在楼下睡,小姑会难受的。” “她难受什么?”李言好笑,“她又不是你相公,难受的是我好不好?” 没正经,李蔓白他一眼,“你知道,小姑最近心情不好,我想多陪陪她,开导开导她。” “借口。”李言抽出一手,轻轻捻上了她小巧的唇瓣,笑道,“莫不是故意不让我碰?” 说的这样直接?李蔓赶紧朝门口看看,还好,院子里也没有其他人,不怕这话被人听了去。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去洗澡,我找三弟去。”李言说着就松开她,往外去。 李蔓猛地拽住他,“什么就说定了?我不是说,等小姑心情好些......” 李言猛地转身,将她抵到了厨房门边,压低声音道,“傻丫头,小姑的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难道你让我就这样一直忍着?” “我没有。”李蔓委屈,李香草也才来没两天啊,什么叫一直,何况,就这两天,她也没闲着。 “那就是了。”李言道,“你也想小姑在这里住的舒坦吧?可她要是天天跟你住在一起,你不觉得她压力很大吗?” “为什么?”李蔓不解。 “笨。”李言没好气的曲指在她额头敲了下,“你都不用脑子想的吗?她一来,咱们夫妻就分房睡,她会怎么想?再说了,她心情不好,你陪她真能有用?依我的主意,倒不如让她一个人多冷静冷静,她自己想通了,比你浪费多少口水都要好。” “......”是他太伶牙俐齿了还是自己真的考虑不周到呢?李蔓此刻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李言瞅她呆愣的模样,又低低的笑了,“傻瓜,你要是想她在这个家住的舒坦些,就自然一些,以前我们怎样现在还怎样,不要刻意的去做些什么。不然,最不自在的就是她了。” “啊?那我......”李蔓努力回想,她这几天刻意了吗? “你很好。”想到李蔓的善良,李言心里也觉得窝心,“不过,你还不了解小姑这人,你越是想为她做尽一切,她越是不会承受,说不定会想逃。所以,咱们心意到了就成,不用把全部心思都放她身上,过多的关注,未尝不是在提醒她受到的伤害......” “——”李蔓似乎听的懂了,轻轻点了点头。 李言满意的笑了,“锅里有烧好的热水,你先去洗澡,然后回房等我,我去找三弟。” 说着,不顾没反应过来的李蔓,急匆匆去找李书。 李蔓愕然,她只同意他说的关于李香草的事,可没答应乖乖洗澡然后去房里等他吧? 哼,不等,就是不等。 李蔓转身,兑了洗澡水,自己拎到了隔壁小浴室里洗了澡。 收拾妥当之后,就准备上楼回自己屋,至于李言,她才不管呢,若是今晚答应了他,那明晚后晚,以后的每一晚,就都得跟从前一个样,夜夜不得消停了。 哪知,刚上了两步楼梯,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巨大的力道袭击上来,李蔓只来得及惊呼一声,整个人就被拦腰扛到了肩上。 “喂,李言,放我下来。”他身上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了。 可李蔓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抢的方式,直接将她扛到了他的房里。 “不乖。”李言将她扛回屋里,直接放到了炕上,“不是让你回这屋等我吗?” “我?”李蔓爬了起来,面对他不悦的眼神,有些气短,“我没答应。” “ 嗯?”李言挑了挑眉梢,后退到门口,将房门关紧,“然后呢?” 李蔓心口一紧,每次,他这样似笑非笑的表情,就会让她紧张。 “李言,小姑还在楼上等我,她......” “我跟她说了,你晚上留在我这。”李言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李蔓惊诧,“你连这也说?你......” “小姑说了,让我晚上好生照顾你,踢被子踢的太厉害。”李言走到了桌子边,看着油灯,笑问,“灯要点着吗?” 废话,她才不要点着灯被那什么呢?“吹了。” 话落,油灯被吹灭,屋内被黑暗笼罩,李蔓的心又紧了紧,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关于李言的。 凭着以往的经验,她知道,这人无论什么都很好,唯有一样,就是那种事上吃亏不得,也就是憋不得,时间给他熬久了,最后受苦的只有她自己。 李蔓脑子里嗡嗡作响,在不自觉的数着,上次距离今晚过了几天了?他晚上该不会又要...... 可还没数过来,这人已经急不可耐的欺身上炕了! —— 生活又似乎回到了正轨,李香草近日来的情绪也好了很多,也许,在娘家的自在和娘家人那种发自内心的亲情,让她几乎枯败的心又有了些许生机。 她到底还是搬到了楼下,就是靠楼梯道那间屋,以前李香玉也住过的。 不过,如今,经李蔓为她精心布置,已然成了李香草温馨且温暖的闺房了。 李香草觉得,这一段时间,她似乎回到了当年在家做姑娘的时光,那样的自在无忧无虑的。 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这一日,她还是鼓起了勇气,跟着自己的娘家人一起,打算回到沈家找沈润生和离。 第一百九十八章 绝然 再次回到沈家,李香草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院子还是那个院子,房子也还是那个房子,甚至,人还是那个人,可她就是找不到曾经的感觉了靥。 原本还以为再次见到沈润生,她会心痛,会愤怒,可事实上,此刻,她竟如一个外人般,平静的看着他。 当然,沈润生看到她,可就不那么平静了,尤其是她身前,一二三四五......带最小的那个,一共五个男人。 沈润生的脸抽搐了下,身上才好的伤似乎又疼痛了起来,“你们,想干什么?” 大约是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太没底气,他也恼了,突然,就沉着脸对后面的李香草发作,“李香草,你带他们过来干什么?还想打人吗?我可告诉你,上次我已经报官了,这次你们再敢胡来,我......” “和离。”没等他威胁的话说完,李香草突然拨开护着自己的李家兄弟,冲上前来,冷静而大声的对沈润生说了两个字。 沈润生见鬼似的盯着她,迟迟反应不过来似的,“李香草,你刚才说什么?” “和离。”这时,房里,一个年轻女人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走出来,在沈润生耳边嘲讽的补充了,“相公,姐姐回来找你和离呢?” 沈润生的表情眨眼间变了几变,视线难以置信的落在李香草的身上,十多天未见,她似乎比在家的时候红润了不少,不过,和离?她想成弃妇? “李香草,你脑子坏掉了吗?你一个女人,如果被我休了,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是和离。”李蔓忍不住出声提醒仿。 沈润生一眼看到李蔓,心口某处似乎又被软软的触动了下,眼神语气不由得都随之柔了下来。 “和离,被休,结果不都一样?李香草,离了我沈家,你能去哪?哼,我知道,那天的事是我急了点,可你的两个高侄子不也打了我?我看这事就算了,你乖乖回来,沈家以后不会少你一口饭吃的。” 没想到沈润生还能说出这些话来,换作是从前,也许她还会感动,还会不舍,可是,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李香草哪里不晓得他的用心呢,他无非是想保全自己的脸面,再有一个供他使唤的听话的丫头罢了。 李香草摇摇头,“润生,和离吧,我知道,你早就厌弃了我的,如今,我给你自由,你和她好好过日子吧?” “姐姐,你可真是大方呢。”屋檐下的年轻女人,讥诮的瞅着李香草,挖苦道,“你好歹也跟了相公这些年?说离开就想离开?是真的狠的下这个心?还是......” 那女人突然一顿,眼神有些不怀好意,“还是姐姐早已找好了下家?” “臭女人,你胡说什么?”李书早就火大了,此刻被那女人一激,又恨不得再将这家子砸个稀巴烂才好。 那女人抱着孩子瑟缩了下,故意躲到沈润生身后,“相公,你看——” 沈润生本还没觉得什么,可此刻也被那句李香草有了下家给激怒了,当然,他气的是李香草,还没离开沈家,就想给他戴绿帽子吗? “李香草,你当真敢......” “相公,人家怎么不敢?这带着一家子来跟你和离了呢?” “你闭嘴。” “哼。”那女人冷哼一声,眼神怨毒的盯着李香草。 这样的眼神,让李香草觉得很无语,她本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本是沈润生的发妻,而这个女人夺了她的一切,可到头来,反倒自己被恨上了。 呵,恨就恨吧?她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再不会像以前那样,为了稳住相公的心,为了笼络这个女人,所有苦她都自己闷在心里,默默的承受着。 “润生,这是和离文书,你看下。”她自怀里掏出了昨晚李蔓给她准备的文书,亲自上前递给沈润生。 沈润生顿住,看着李香草平静无波的双眸,想着她已经找好下家,旋即气愤的不行,“李香草,你真是下贱?我真是瞎了眼,还一直当你是个单纯干净的女人,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今天,是不是?” 身后,几个男人早已按捺不住,捏紧拳头想揍死这个倒打一耙的混帐男人,但被李蔓拦住了。 今天就是来谈和离的,事情办妥就成,对这个男人,今日之后,就是陌生人了,没必要再为他的脏言生气。 何况,李香草亲自说话了,看她那架势,似乎想独自解决他们两个人的事,所以,李蔓识趣的拽着自己的几个男人,在后面默默支持着,却并不过多干预。 显然,李蔓估计对了,李香草对于这一切,也早就有了心里准备,哪怕面对沈润生的恶语,她也能做到坦然。 “这是和离书,你看好了,就签个字。” 李香草并不想跟他解释太多,只将文书放到了他边上的小桌子上,随后,径直朝一边的小偏房走去。 “嗳,你干嘛?”沈润生的小妾见了,立刻追了两步,大叫,“你都要走的人了,还要 tang进去干嘛?难不成还要偷东西不成?” 虽然,那屋里也并没多少东西,可这女人觉得,在沈家的,哪怕是一根纱,都是沈家的东西,也不能白白便宜了李香草这种女人。 沈润生也气的一把抓起那份和离书,看也没看,一怒之下就撕了个粉碎,“李香草,我告诉你,想和离?门都没有,像你这种不守妇道的贱人,我要休了你,我要让世人都知道你——” “你才贱。”听不下去了,李蔓大声对骂了过去,“你好歹还是个读书人,这种宠妾灭妻的事都能做的出,你该反省反省你自己。” 沈润生面红耳赤,“......” 李蔓又对李香草道,“小姑,你别怕,该干嘛干嘛去,这里有我们呢。” 说着,她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和离文书,昨晚,她一共准备了三份,就怕出状况。 果然,李香草递出去的那份被沈润生撕了。 李蔓很庆幸自己准备的周到,上前将文书递给沈润生,“拿着,这些年,你对我小姑怎样?你心里该清楚,你欠她的。别说休......要休也该是我小姑要休了你这样始乱终弃的男人。” “你?”没想到眼前这个娇美动人的小女人,说起话来刀子似的,沈润生脸上挂不住,“你小姑能是什么好的?嫁与我这么多年,连个孩子也没给我生下,我即便休了她,也没人说得。” 李蔓气道,“生孩子这种事,本就不是一个人的事。何况,你怎么就断定一定是我小姑的问题?再说了,女人生不出孩子,本身就够痛苦的了,你生为她的相公,不在这个时候呵护她体贴她,反而找别的女人来刺激她,三番两次的折磨她,你还是不是男人?” “我......”沈润生很想说自己是男人,但不知为何,对着李蔓那双因怒火而变得越发晶亮的眸子时,竟然忘记了反驳。 “你放屁。”沈润生的小妾一见自己男人反驳不得,立刻过来帮腔,“她生不出来孩子,还能怪相公啊?我看她就是成心,想让沈家断子绝孙。” “你找打?”李书怒不可遏的冲了过去,就想扇那女人的嘴,李蔓拦住他,直接又从怀里拿了一份文书出来,甩给了沈润生。 “这里一份和离文书,一份休书。你自己选吧?不过,我可告诉你,休书,那也是我小姑休你的文书。” “你?”沈润生接过,气的又想撕,李蔓立刻喝道,“就这两份了,你撕了可就没有了。” “哼,我会休了她。”沈润生发狠着说。 李书上前一把捉住他的手,不准他撕,“姓畜的,这是我媳妇昨晚写很久才写出来的,你要再敢撕了,大爷我就先撕了你。” “谁,谁姓畜?”他力气很大,沈润生只觉得手腕都快被他捏碎了,但又碍着面子,没叫唤出来,只得换个话题怒问。 李书冷笑,“你啊,畜生的畜。” “你?”沈润生气的倒仰,“李书,你欺人太甚。” “欺你又怎样?总好过你欺负女人?哼,咱俩都是男人,有种的你欺负回去啊?”李书朝他挑衅的挑挑眉。 沈润生觉得羞辱至极,又看看不远处冷眼旁观的李香草,气的一跺脚,咬牙切齿,“好,李香草,你别后悔,你想和离嘛,我就和离,我倒想看看,离了沈家,你今后要怎么活?” “不劳你费心。”李书道,一面看着他将文书拿回了房去。 不多时,沈润生又出来了,将签好的文书扔给了李书,“拿去,你们,立刻从我家里滚出去。” “急什么?没见我小姑还有事没办好?”李书道。 沈润生又怒目瞪向李香草,“李香草,和离书已经签好,从今后,你跟我沈润生再无半点关系。这个家也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休想从这家里拿走一针一线。” 李香草心口微微刺痛了下,清瘦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她连他都放弃了,难道还会在乎这家里的东西? 并没有搭理沈润生,她慢慢的走进那间自己住了大半年的小屋,即便大白天,里面仍旧昏暗潮湿,她不过小半月没住,里面已经散发着重重的霉味。 沈润生和那小妾都跟了进来,眼睛死死盯着她,生怕一个不防,李香草就能从这破屋里偷走什么值钱的东西似的。 “李香草,这屋里的东西都是沈家的,你既然都和离了,难不成还妄想拿走沈家的东西,也太不要脸了吧?”沈家小妾嘲讽着,因碍着李蔓李书的面,没敢上前拽李香草走罢了。 李香草懒的搭理那女人,径直走到大柜边,打开了柜子,从里拿出一个珍藏多年的拨浪鼓。 然后,对着沈润生,缓缓道,“这是我当年嫁过来时,随身带的东西。” “哟,一个破拨浪鼓,呵,你留着它做什么?你又没孩子。”那小妾恶毒的嘲讽。 李香草径直看着沈润生,“所以,我今天把它带走。” 沈润生面色有些 难看,这个拨浪鼓的典故,李香草告诉过他的,那时还正是他俩情浓之时。 “行了行了,你拿走就拿走,谁稀罕一个破拨浪鼓。” 李香草只淡漠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向门口走去。 李蔓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小姑,咱们回家。” “嗯。”李香草点点头,不再留恋的大步朝外去。 沈润生跟出了门,看着李香草等人离去的背影,突然心里头怪怪的。 “相公。”那小妾在小屋里,将孩子放到床上,自己在李香草的衣柜里翻找起来,“我第一次进门,看到那贱人头上戴的那钗子,放哪儿了?会不会被她偷偷藏在身上带走了?我看呐,刚才就应该搜身,哼,那钗子依我看可值些银子呢,对了,还有一串链子,也挺漂亮的呢,怎么找不到?相公,咱们报官吧。” “够了。”沈润生在外面听的烦躁,一甩袖子走了。 那小妾在屋里微怔,过后撇撇嘴,将那衣柜里的东西全部扔的到处都是,最后终是翻出了一个小首饰盒,不过可惜的是,里面是空的,气的她当即想咬人,然后,抱着孩子就去找沈润生去了。 —— 这边,李蔓一行人办好了事,心里头轻松多了。 李言李书还要去店里,没有跟着一起回家。 李蔓等人,到集市上顺便买了些生活用品,然后也就回家了。 路上,谁都没再说话,气氛也有些压抑。 毕竟,和离这种事,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好在,李香草还算平静,平静的连李蔓都对她刮目相看了,原本,她可是准备看她掉眼泪的。 直到回到家,李香草也仍旧表现的和平常一样,跟李蔓一起做饭,大家围坐在一处吃饭。 只是,中午回房休息的时候,李香草才拉住了李蔓,跟她说出了自己的心思,“蔓儿,今天的事,多谢你。” “谢我什么?”主要还是她自己有勇气,李蔓觉得,让一个古代女子主动和离,这很困难了,可这困难,李香草克服了,让她都觉得很佩服的。 李香草笑笑,“是你给了我勇气,不然,今天还不知怎么着。” “呵。”好吧,其实,劝人离婚这事并不好的,可沈润生那人实在太坏了,哎,“小姑,你放心,你这么好,将来肯定会遇到更好的男人的。” 李香草脸一红,她一个弃妇,还能指望将来更好的男人吗?何况,她对男人早已失望了。 “蔓儿,我想搬到老屋去。” “什么?”李蔓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一个人去?” 李香草点点头,解释道,“如今,我和沈家再没有关系了,我是一个人,再住在你们这里,会给你们添麻烦,也会惹闲话的。好在,老屋还在,那里也曾是我的家。我回自己的家住,自在。” “那怎么行。”李蔓当即否定,“不行,老屋是你的家,这新屋也是你的家啊,咱们可都姓李,你可是大哥他们的小姑呢。你要回老屋一个人住,他们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我先跟你说啊。”李香草似乎早打定了主意,“蔓儿,你听我慢慢跟你说,我住那边,也可以养养鸡喂喂猪,也可以种点小菜,另外,我还会刺绣,只要能接着活,我就能养活我自己的,你们不用担心。” “养活自己不难,可——”李蔓睨了她一眼,委婉的提醒,“晚上睡觉你就不怕?” 她可是一个单身女人,这神女沟本就缺女人缺的厉害。 李香草一顿,“这......该不会有事的,谁会对一个——” “你也怕吧?”李蔓看着她骤然煞白的小脸,笑了,“你总不至于去了老屋,然后,每晚都得大哥他们轮流去给你守夜吧?” “我?”那样和现在还有什么区别呢?甚至更麻烦,李香草纠结,“总不至于的。” “至不至于我不知道,反正,你要是执意一个人搬去,晚上李墨他们轮流给你守夜,那肯定的。小姑,你想想,那老屋都几十年了,这才几个月没人住,就毁成那样了,你要是想住的话,起码还得翻新一遍,你也看了,那屋还能翻新吗?”李蔓道。 李香草被问住,是她考虑的欠妥吗?原本想一个人清静的过日子,并不想连累任何人的。 可她终究会给自己的亲人添累赘了吗? “小姑,你会刺绣?”李蔓即刻转移话题,略显兴奋的问。 李香草点头,“嗯,会一些。” “那太好了,改明儿你教教我,我一直想学呢。”李蔓显示了浓厚的兴趣。 李香草自然应允,“好啊。刺绣不难的。”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你教我刺绣,我教你认字。”李蔓笑着说,她可没忘记,昨晚给她写和离文书时,她吃惊又羡慕的眼神。 李香草眼睛亮了,“我,也可以学吗?”以前,跟着沈润生的时候,她就特别崇拜他是个读书人,最 爱看他坐在椅子上手捧着书认真看的模样,成婚开始,他偶尔兴致来了,也会教她写两个字的。 可才当她会写两个人的名字时,他对此早就没了兴致,以后,她央着他还想学时,他便不耐烦了,甚至以女子无才便是德来敷衍她。 其实,她很想认字的。 “当然了,小姑这么聪明,认字有什么难的。”说做就做,李蔓立刻兴冲冲道,“眼下秋凉了,再过几日,我就该给小五那群孩子们上课了呢,小姑,你要是不嫌弃,到时跟他们一起,好不好?” 孩子是最单纯最有活力的一群,跟他们在一起,想不开心都难,李蔓觉得,这也是改变李香草的一个很好的途径。 李香草却有些不好意思,“我,我这么大年纪,他们笑话。” “笑话,我就揍他们。”李蔓故意装的凶巴巴的样子,一面起身,说,“小姑,你坐着,我去李画那把笔墨拿过来,我们今天就学,好不好?” “.......”李香草激动了,站起身,跟着说,“好。” 于是,半下午的时间,李蔓跟李香草都在房里写字度过。 让李蔓吃惊的是,李香草原来会写字,不过,她写来写去,竟只有那两个名字:李香草、沈润生。 尽管写的歪歪扭扭,一点也不好看,可看她写的满纸,李蔓鼻头突然酸酸的。 也许,李香草自己都未发觉写的是什么,李蔓拿来笔和纸,让她试试,她就真的试了,结果一写就写了满满一纸,待她醒悟过来时,方觉心头酸涩,忙揪了那纸,想撕了重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止痒(万更,订阅这章) 那写满名字的纸被李香草揉成了一团,两滴晶莹的泪珠随之滴落。 李蔓一瞧,她真的哭了,心内一揪,忙从她手中拿过那团纸,扔到了桌子上,却又想着,自从李香草回到这个家之后,虽然多次落泪,可一直都偷偷的,隐忍的,今天和那个男人和离了,说不伤心难过肯定不可能的,毕竟,同床共枕那么多年,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 她轻轻的拥住李香草,让她头枕在自己的肩头,轻声哄道,“小姑,我知道你难过,想哭就哭吧。” 李香草呜咽一声,真的没有顾忌的靠在她身上哭了出来。 隔壁,李画听见了动静,放下书想过来瞧瞧,可转念一想,女人家的事,还是自己的姑姑,他也不便搀和,于是,又坐了下来。 倒是李蔓,扶着李香草坐到了椅子上,等她哭够了,又静静的听着她哽咽着叙述他们的过往仿。 原来,李香草今年也二十八岁了,跟了沈润生竟然也有十年了。 十年?这个数字无疑也刺痛了李蔓心底某个隐藏的部分,可她到底还是幸运的。 李香草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越发娇弱的让人怜惜。 她缓缓的叙说着,那一年的春天,她带着李言李书去镇上卖鱼,却被一伙人欺负,李言李书那时候还是个孩子,而她也是个未经事的少女,眼看着自己的两个侄子被人打伤,自己也差点被人抢走羞辱,沈润生出现了。 那天的他,才从私塾先生家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就让跟着他的两个书童帮忙了,再加上,沈家当时在那镇上也还算有些名望,所以,他很快就找来了乡邻,将那伙恶人赶跑了。 “姑娘,你没事吧?”当他扶起她,温和又担忧的问她时,少女懵懂未知的心扉刹那间打开了。 而那时,李香草才十六,生的又如花一般,浑身散发着那种自然的纯净的气息,与沈润生以往接触过的女孩都不一样,那一刻,他也心动了。 从那以后,两个少男少女坠入了爱河,尽管这份爱,两家人都不能接受。 对于书香门第的沈家来说,要娶个乡下的土丫头,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而对于李家来说,沈家的门楣太高,他们高攀不起,更担心李香草单纯懦弱的性子,到了那样的人家,将来会受欺负。 那时,哥哥嫂子们相继离世,也只有大姐来管她的婚事,那时,大姐想尽办法劝她跟沈润生断了,甚至不止一次的让她相亲。 可是,人就是这么倔,越是别人阻拦的事,越是想去做。 原本,李香草也不敢奢望能与沈润生相爱相守,可两家人如此反对,沈润生甚至因为他祖母的禁足,而大病了一场。 李香草从那时觉得,他们的爱是珍贵而伟大的,觉得就算是抛去性命,也要与他在一起。 终于,沈家怕失了这个孙子,倒是同意了婚事。 就这样,哪怕出不起任何的聘礼,沈润生仍旧三媒六聘的将她娶回了家。 那一年,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了。 可这样的时光太短太短,短的让那时才做新妇的她,还来不及回味,眼前男人的变化就让她觉得可怕,她甚至怀疑,后来那个逐渐冷淡她的男人,到底还是不是曾经那个为了娶她和家人闹翻,还差点病死过去的痴情少年了。 “真的,润生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末了,李香草一遍遍的如是重复,黑黑的眸子蓄满哀伤的看着李蔓,像是想从她这儿得到答案。 李蔓如何能安慰的了她,人生本来无常,人也是如此,十几岁的少年,爱情炙热单纯,谁也不能说那时的感情是假的。 可再真再美的感情,也难过岁月这道关啊。 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两人,到最后剑拔弩张、反目成仇的,多了去了。 —— 也许是经过这一通的发泄,李香草后来情绪好多了,还能自嘲自己写的字丑,想让李蔓多教教她。 两人后来在屋里又练了会字,李蔓主要教她如何握笔,如何先写好笔划...... 时间慢慢流淌,屋内的哀伤气氛被冲淡了不少,直到门外传来几声喊声,两人才停了笔。 外面人喊的是小五,听着声音,有些熟悉。 李蔓和李香草出来瞧,正好李画也从屋里出来,三人站在二楼阳台上望下看,就见张本仰着头,看到他们三人,微微一笑。 “老四,你在家啊。呵呵,弟媳,你那天给我的图纸,我做了点出来,带来给你瞧瞧。”说着,举着篮子给他们瞧,那篮子里是一块刚做成的缝纫机架。 李蔓兴奋异常,忙拉着李香草和李画一起下楼。 张本等在楼下,见他三人下来,尤其是在见到李香草的那一刹,还是微微愣了,旋即又笑着特别的打了声招呼,“小姑......” 李香草有些不自在,他又不是自己的亲侄子,这样叫她小姑,好 tang别扭额的,她尴尬的点头笑了下,然后对李蔓道,“你们忙,我去厨房看看,一会晚饭做点什么菜。” “嗯。”李蔓点头,对张本客气的说,“张大哥,屋里坐。” “哦。”张本收回落在李香草身上的视线,跟着李蔓李画一起进了堂屋,然后,将自己做的缝纫机架从篮子里拿出来,放到大桌子上,“弟媳,你看看,可是这样的?不行的话,我再改进改进。对了,李言什么时候回来?关于你图纸上的那个滑轮,我还想让他帮着指点指点。” “哦,他一会也该回来了。“李蔓一边捧着他做的机架,一边回道,不过,话说回来,张本的木工活做的的确不如李言的,至少没他那么细致精美,不过,好在,大致的东西算是做出模型了。 李蔓还是夸了两句,“很不错呢,张大哥,真是辛苦你了。” “哪里的话,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呢。”张本笑道,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了皱巴巴的图纸,开始向李蔓请教这所谓的缝纫机的操作原理。 李蔓就简单的介绍了下,李画在边上也听的十分认真。 如果说单纯能画出这种机器,已然让李画等人震惊不已,可此刻,李蔓还能说出缝纫机的操作原理,而且说的让他们丝毫没有反驳的余地,这就更让他们惊奇了。 末了,张本又收起图纸,感慨又赞叹的说,“弟媳,你真是奇人啊。以前,我觉得李言就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了,经他手上,那些见过的没见多的,但凡你能说出来,他就能做的出来,呵呵,我的这点手艺完全都从他那学来的呢。可今天,我瞧着,你比他还要聪明的多呢。” 至少,李言是想不到做这种做衣服的机器的。 李蔓被他夸的实在心虚,其实,她哪里懂,都是偷拿了现代人的聪明智慧而已。 李画看她垂首干笑着,还只当她是不好意思,轻轻的握了她的手,也忍不住道,“张大哥说的没错,蔓儿,你真的很棒。” “呵呵,我去看看小姑。”李蔓起身,又对张本道,“张大哥,晚上就留在这吃饭吧。” “不,不用了。”张本连忙拒绝,神情似乎有些窘迫,他之所以趁着快傍晚的空儿过来,就想着,李家男人们干活都回来了,这样,他找李蔓说事也不尴尬,可没想着蹭人家一顿饭的。 李蔓并不知道,自小家贫生活艰苦的张本,性子有多敏感,还当他只是客气,笑道,“不过多双筷子而已,对了,你不还要等李言回来吗?他呀,晚饭前该回来的。你就先跟李画坐坐,我去帮小姑做饭去。” 张本还欲说什么,李画客气的拉他坐下,“张大哥,你那张图纸再给我瞧瞧。” “哦。”张本这才坐下,又将图纸小心翼翼的拿出来,递给李画,“呵,老四,你们家这媳妇真是娶着了。” 说着,他还艳羡的竖起了大拇指。 李画心里受用,面上却只是淡淡一笑,看着图纸上的每一处细节,不得不佩服李蔓设想的周到细致。 他敢肯定,这种东西一旦运作,会给人们带来多少的好处。 —— 厨房里,李香草已经淘好了米下锅,李蔓进来,随口说,“今晚,张大哥在家吃饭,要多煮些。” “啊?哦,我再添些。”李香草赶紧又从米袋里舀了点米出来,重新淘净,放进锅里。 李蔓点头,看着案板上菜篮子里的几样菜,想着,今天家里有客人,还是李香草脱离苦海重新生活的日子,怎么着也得多烧两样好菜的。 可家里都是素的。 正愁着呢,可巧了,李言李书回来了,还带了新鲜的鱼。 这鱼很大很肥,李书说,这是张府老太太托人送到店里的,似乎也是什么人孝敬到她这里的,她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就挑了几条好的,想送来给李蔓尝尝。 李画张本也都出来,看着那一大箩筐的鱼,都道好鱼,生的这样肥美。 李蔓瞧着,这一条鱼起码得有一二十斤重,共有五条,若不是还有小推车的话,他们很难将这些鱼带回来。 不过,一次也吃不完这些啊,若说放在水里养着的话,这鱼也确实大了些,不好养的。 李蔓犯愁,李香草从厨房里出来,出了一个主意,“吃不完,就腌一些吧,现在天气好,正好赶上好日头多晒晒。” 咸鱼,李蔓是吃过,却并不会做,“小姑,你会腌?” “嗯。”李香草点头,腌菜什么的,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很小的时候就常常帮嫂子一起腌白菜萝卜什么的,后来嫁人了,沈润生不爱吃那些,就再没做过了,不过,手艺,她觉得自己还是没丢。 “那好。”李蔓看着那么大的一条鱼,想着终于有法子处理了,也开心,“那咱们晚上煮一条,剩下的,小姑你就腌了吧。” “嗯。”李香草愉悦的点头,这一笑,眉眼弯弯,虽比不上李蔓的倾城绝色,倒也有着别样 的小女人姿态。 张本瞧着,眼睛似乎又被刺了下,趁着无人注意,赶紧别开了眼睛。 —— 说干就干,李言陪张本在堂屋说话的功夫,李书李蔓李香草三个人就在院子里那口压井边,开始拾掇这些鱼了。 李蔓先收拾好一条,然后拿回屋中做菜,留下李香草和李书两人继续拾掇。 屋内,张本跟李言坐在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因那压井正巧斜对着堂屋,从他的视线,可以清楚的看到李香草的侧身。 他真不是故意看的,可视线往外一瞅,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那道纤细娇弱的女人身上,她蹲在那里,尤其是蹲在李书边上,显得身形更小了,简直就跟个未成年的孩子似的,不过,她干活真是利索,一把尖刀在那条大鱼的背上,利落的刮着,片片鱼鳞眨眼间飘落,再用刀尖在那鱼腹一划,眨眼间,一腔需要掏干净的东西被她弄了出来,再用水一冲洗...... 张本突然觉得,杀鱼也能杀的这么好看的,大概只有李香草了。 李言正跟他讨论那缝纫机架的事情呢,他也觉得还可以做的更好些,就指点着张本哪里还需改进,可说了几句,没反应,不由朝他看来,见他目光竟痴痴的定在了外头。 “怎么?你也想杀鱼?要不让李书给你留一条过过瘾?”李言眸底掠过一抹幽光,眼神戏谑的打量着张本。 张本尴尬的收回视线,“那个,我觉得那鱼真是好。” “就只是鱼好?”李言勾唇轻笑,顿了一顿,才在他窘迫的视线下,补了一句,“人就不好?” 张本越发窘的不知如何是好,“李言,你别乱说。” “我乱说什么?”李言定定瞅着他,忽地一笑,“怎么?难道你敢说李书不是你的好兄弟?” 原来是说李书?张本暗自抹了把汗,“是,当然是了。” “这个,你倒是给我用点心做。”李言将缝纫机架放到桌子上。 张本点头,“已经用心了,你也知道,我就那点手艺。” 李言斜睨了他一眼,“你不行?” 张本愣了下,干笑着挠挠头,“我回去再琢磨琢磨。” “说好了,你行我就交给你,不行的话,我找六子试试。”李言耸耸眉说着,“你知道,我媳妇对这可认真了,天天盼着呢。” “别,别......我肯定能做好。”对于李言想找其他人,张本顿时有了危机感,赶忙将做好的成品又放进了篮子里,拎起来就要走,“我现在就回家,重做。” “急什么。”李言喊住他,“吃了晚饭再走。” “不用了。”张本忙说,他小时候家里穷,也算是吃了百家饭长大,那种滋味不好受,所以,懂事以后,他都靠自己挣饭吃,有的吃就多吃点,没的吃就少吃点,有时候宁可饿着,也不愿去别人家吃饭,就怕看到别人异样的目光,哪怕是同情的可怜的。 李言和他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那点心思自然瞒不过他的眼睛,“行了,饭都煮了,再说,我小姑......还有李书,这么费力的拾掇这鱼,晚上你不得尝尝?” 待他说到小姑时,故意停顿了下,张本的心口没来由的提了起来,还好,后面他还提到了李书,他这才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自己的心思,李言没瞧出来,不然,怕是兄弟都没的做了。 可越是这样,他越不敢,晚上,还要跟李香草一个桌子上吃饭吗? 张本越想越觉得别扭,其实,一开始也没觉得怎么,都怪李言之前那句阴阳怪气的问话,‘人就不好’?让他无端的总会想起李香草,该死。 “傻站着干什么?东西放下,你要是想试试刀功,就去帮我小姑拾掇那鱼去吧,没看见她都累出汗了?”李言从后走来,拎走了他手里的篮子。 张本一惊,警惕的瞅了眼李言,他真的没发现什么吗?可为何他总觉得这小子话里有话呢?虽然他平时说话也是喜欢这种别人摸不透的腔调,可为何他总感觉今天他的话总是已有所指般? “去吧。”李言见他不动,催了一声。 张本还真听话,稀里糊涂的就迈出了门,走到压井边,看着还剩一条鱼没拾掇,就蹲到李香草边上,从她手里拿过尖刀,“小姑,你歇着吧,这鱼,我跟李书来就行。” “这——”李香草呆在一边,张本来的太突然,从她手里拿走尖刀也是猝不及防,甚至他的手指还碰到了她的指背,这让她不自在的僵了一下。 “小姑,就让张本来吧,他杀鱼可有一套呢。”李言也走过来,笑道。 张本抬头瞅了李言一眼,憨憨的笑了一声,就低头干活,似乎是有意证实李言那句话似的,他手法越发的干净利落,比那菜场的鱼贩子还要纯熟呢。 李香草瞧着,他确实做的比自己好,再说,她现在身体差的很,就蹲这么一会,头就有些昏沉沉的了,索性,就洗了手,回厨房去了 。 她这一走,张本手里的动作也顿了下,渐渐的也慢了下来。 李书刚才见他那样利落,还有些想跟他比一比,哪料他又慢下来,不免有些得意,“张本,你这手怎么了?才见你快些,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行了?瞧瞧,我这条鱼可都拾掇好了?” 张本窘着脸,刚才一时失神,动作就慢了,此刻,李书提醒,他方又聚精会神的动作起来。 李言定定的瞅他一眼,再看向厨房里忙碌的两个身影,眼眸微眯。 突然,李书取笑般的问,“张本,你那老婆本攒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我接济你一点?我可告诉你,我最近在二哥那里也挣了不少钱呢,借给你娶媳妇,可不成问题的呢。” 张本脸上露着尴尬的笑容,却没答话。 李书乐了,平时就爱挤兑老实的张本,此刻,逮着机会赶紧问,“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说说看,我跟二哥帮你参考参考?” 李言闻言,也认真的看着张本,想听听他的话。 张本无奈的苦笑,“胡说什么?我能看上谁?人家只要不嫌弃我就成了。” “哟?真的?”李书眼底闪过狡黠的光,“那,我帮你做媒,你说赵家村的那个赵山花咋样?” “啊?”张本吃惊,赵家村的那个赵山花虽然早已过了出嫁的年纪,可是,她那模样?丑的跟山里的野猴子似的不说,性情还差的要死,小小年纪,就能堵在爷奶的门口骂三天三夜的,所以,这样的女孩,远近都是闻名的,不过都是些不好的名声罢了。 张本一开始听他说这个,还吃了一惊,过后才晓得他那是取笑自己,恼的将一片鱼鳃丢李书,也趁机反击,“还说我呢?人家赵山花可是一直中意你的呢。” 李书脸色一变,马上道,“切,老子现在有媳妇了,倒是你,还一直这么单着,不闷的慌吗?那赵山花丑是丑了点,可到底也是个女人不是?晚上关了灯上了炕,还不都一样?” 他因是跟朋友说笑,也没个顾忌,声音挺大,听得厨房里的李香草跟李蔓,皆的脸色羞窘。 尤其是李蔓,暗恨李书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话都浑说,再说,真的是关了灯就没区别了吗?那他倒是以后找别的女人试试,可恶。 李言耸耸眉,看他俩打嘴仗,也不参与,径直找了张椅子,坐在花圃前,看那盛开的菊花。 不得不说,这小花圃还是做对了,经过李蔓的收拾,如今里面花草茂盛,闲暇时候,坐在边上,看看也是觉得赏心悦目的很。 —— 晚饭做好了,李墨跟小五也从外头回来了,家里晚上多了一个人,又多搬了张椅子在桌拐边。 因有了客人,李书直嚷着要喝酒,李蔓也只随了他,拿了一壶酒出来。 男人们一喝酒话就多,尤其是李书,似乎是故意要在这昔日的兄弟跟前,显摆自己有媳妇这件幸福的事,弄的李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几次桌子底下踢他的脚都没用,无奈,只得匆匆吃好了饭,先下了桌子,让他们男人喝酒胡说去吧。 她一不在桌子上吃饭,李香草一个女人,自然是待不住,也赶紧吃好了饭,随她一起上楼去了。 两人在楼上,等了很久很久,才听到楼下熙攘的动静,想着他们大概也吃好了,就下来准备收拾。 哪知,李书醉了,张本也醉了,两人醉的差点钻桌子底下去了,李墨李言两个,只好一人一个的扶着他们进了屋。 还好,他们喝醉了酒也只是睡觉,也不吐也不闹,给他们擦把脸就成。 这些,自然也用不着李蔓来做,毕竟里面还有陌生的男人,李言一人包办了。 完了,大家才各自洗漱,忙自己的去。 李香草如今在楼下自己有个房间,李蔓等她回房,自己也上楼回屋了,可没一会儿,李言推门进来了。 不等李蔓说话,李言一脸无辜的说,“我那屋,三弟跟张本睡着呢。” “他们两个都醉了,你放心?”李蔓不放心两个醉鬼在一屋。 李言笑着走到炕边,脱了鞋子就上炕,“怕什么?他们两个睡觉还不会吗?放心吧,他们会一觉到天亮的。” “那大哥他们呢?”李蔓想着家里就这几间屋,那是不是大哥和小五都得挤到隔壁李画那屋啊? 李言放下了帐子,回道,“大哥晚上有事,不回来了。” “啊?”李蔓不懂,“他晚上去哪儿了?晚上还能有什么事?” “这个——”李言一边脱着外衣,一边慢吞吞道,“这事,说了你可别怕,村里死了老人,大哥去帮忙了。” “哦。谁去世了?”李蔓惊问。 “你不认识,人家活了七十多岁,也算寿终正寝,这在我们这边就是喜事,瞧你这脸色冷的。”李言笑了下,缓和缓和气氛。 李蔓脸色这才好些,“可大哥能帮什么忙?” 李言斜躺下来,眯眸好奇般的瞅着她,“你呀,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怎么连这些都不懂?” 李蔓汗颜,她确实不懂啊,“是和咱们家亲戚吗?”不过貌似李家没什么亲戚,除了两个姑。 而且,特别要好的邻居也不多,更别提什么老人了。 李言摇头,突然坐起身,“你别问了,这些跟咱没关系,明天人家出殡,大哥帮一天就回来了。你倒是瞧瞧我这腿。” 说着,他拉起裤脚,露出小腿上那一丁点的淤青。 李蔓一惊,“这是在哪儿碰的?” “你说呢?”李言没好气睨她一眼,“吃饭就吃饭,你没事老踢我干嘛?” “......”她是踢李书的?等等,是踢错了人吗?怪不得李书一直没感觉的,在她狠狠踢了几脚后,仍旧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李言眼睛眯了起来,“你要怎么补偿?” “我?”李蔓心思一转,立刻否认,“不是我踢的。” “你还不承认?”李言咬牙切齿般的笑了声,“还需要我亲自检验一番吗?” 检验?他要怎么检验?当时吃饭的人那么多,而且,桌子底下的事,他就能一口断定是她踢的? 她不信,李蔓咬紧了就不承认,“不是我,你检验去吧。” “好。”李言邪肆一笑,猛然朝她扑了来,抓起她的脚踝就是往下一拽,李蔓直接倒在了炕上,惊呼,“你干嘛?” “检验啊。”李言伏在她身上,低低的笑,一手顺着她的小腿慢慢往下滑。 李蔓陡然觉得全身又麻又痒,挣扎着叫唤,“你这算什么检验?别摸,好痒......” “我来看看,是不是这双小脚踢的啊。”说着,他竟然一转身,一手握住了她的一只脚,利落的褪了她的袜子,食指对着那光洁的脚心轻轻的就挠了下去。 “啊——”那痒痒的感觉如电流般滑过全身,李蔓受不住的惊叫一声,全身扭动起来,“别,痒,啊,李言......” 她努力想抽回脚,奈何被人家捏在掌心攥的紧紧的,而且,那人还坏心思的不住挠着她的脚心。 李蔓最怕痒,此刻,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难受的在他身下不住扭动求饶,“李言,我错了,是我踢的——” “呀,是你呀?”李言这才松了手,转而俯首在她身上,目光幽幽的笼着她。 李蔓刚才被那一通折腾,早已浑身酸软,没有了动弹的力气,只拿眼睛瞪他,“坏蛋。” 知道她怕痒,偏用这样恶劣的法子。 “是你踢的我,还不承认,谁坏?”李言轻轻捏了下她微微撅起的红唇,笑问。 李蔓皱眉,不满,“那你也不能挠我。” “不挠你会承认?”李言问的理所当然。 李蔓语结。 “怎么补偿?”李言稍稍又压下了些,两指逗弄的拨开她颈边的秀发。 还补偿?她刚才被折腾死了呢,宁愿被他踢回来也不愿意受那种煎熬。 一想到刚才被挠痒痒,李蔓就咬牙,忽地,恶作剧的因子也在体内蔓延,她还没挠过他呢?她被折腾的那么惨,也得让他尝尝那种滋味。 “你说呢?”李蔓朝他无辜的眨了下眼睛,一双手却是极其迅速的摸到了他腰上,朝那腰穴上轻轻一掐,果然,就听见一声闷哼的声音,李言眸中似在压抑着某种情愫。 哼,忍吧忍吧,看你能忍的住?李蔓得逞,那双小手又快速的在他胸口、胳肢窝、脖子上轻轻的挠着。 “哈,痒死你。” 她自顾自闹着挠着,还以为他会跟刚才一样,即便不会那样毫无招架的挣扎求饶,起码也得左躲右闪般? 可她忙活了半天,预想着他被整治的惨状,可突然,对上他一双如火的双眸时,心跳,差点停滞。 “你,你怎么不动?”她弄了半天,他竟然如同冰雕一样,一动不动?她试着用手指轻轻戳了下他的胸口,“你,不痒吗?” “你希望我痒?”李言双手撑在她身侧,肩头的墨发在她眼前晃荡,邪肆的双眸散发着魅惑的气息。 李蔓瞬间僵住了,几乎惊悚,“你不怕痒?” “怕,怎么不怕?”瞧她吃惊的样子,他低低嗤笑,声音沙哑而低沉,似乎滚着火一般。 李蔓渐渐吃不住,试着动了下,“呵,我,我就是挠着玩的,刚才你也挠我了。” “嗯,所以,你弄的我好痒。”他猛然捉住了她的双手,将之摁在了她的头顶,缓缓的俯首,对上她有些茫然又无措的眸子,低低轻笑,“你得负责帮我止痒。” 李蔓咬唇,他根本不怕痒,要怎么止?何况,被他挠痒痒折磨的可怜的人,是她吧? 不过,此种情景,优势劣势一目了然,被人挠痒的滋味不好受,可帮人止痒的滋味更不好受。 一夜旖旎,天明的阳光,明媚的从窗台洒落。 一睁眼,就对上李言含笑的眸子,李蔓气不过推他,但推不动,“还笑?” “呵。”李言回味似的吸了口气,这才翻身躺好,挨着她身侧,仍旧低低的笑。 一想到昨晚,李蔓满脑子充血,再加上李言恶劣的笑声,更让她羞窘难耐,一时冲动之下,一翻身,压到李言身上,手捂着他的脸,“不许笑。” “唔......”李言无辜的眨着眼睛,可那眼睛里分明满满的都是笑意。 李蔓气的掐他的脸,“坏蛋。” “哈哈,丫头,你想谋杀亲夫不成?”李言双手握着她的腰肢,任由她在自己脸上做恶,反正,就是疼那么一下下,也不会少块肉,倒是昨晚,能让她那样做,倒真是费了不少的力气,呵。 他越笑的欢,李蔓越窘的厉害,即便要掐他,其实也是做做样子,心虚的很。 “不理你,我起来了。”她拿起炕头的衣裳,赶紧穿起来。 李言也坐了起来,双手轻轻在她脑后,帮她把衣服里的头发捋了出来。 对他温柔的动作,李蔓微微咬唇,心里还是欢喜的。 “傻瓜,有什么好害羞的?”看她低着头红着脸的模样,李言从后揽她入怀,贴着她耳侧轻声哄道,“你我是夫妻,再亲密的事,那也不过分,再说了,那也不算过分的事,瞧你,这脸是要烧着了吗?” 他故意的抚上了她的脸,感觉到她来自皮肤里的滚烫。 李蔓拍开他的生,嗔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要脸啊。 “呵,当然不是。”李言邪邪勾唇,额头抵着她的,哑着嗓音魅惑道,“谁能像我那样让你舒服吗?” “......”不说了,再说下去也没个好,李蔓不与他争辩,赶紧推开他,将他的衣裳丢给他,“快起来了,家里还有客人呢。” 她可没忘了,昨晚张本喝醉了留宿家里的事。 李言轻轻一笑,“客人?他不算......”至少,未来的话,按照他的预见,不该再是客人。 “嗯?”李蔓不解。 李言也没跟她解释太多,自己衣服未穿,倒体贴的先帮她系起腰带,系着系着,突然又忍不住笑了。 李蔓顿时又面红耳赤起来,“你笑什么?” “长肉了。”李言两指在她腰上捏了下,愉悦的笑道。 李蔓拍开的他的手,“你才长肉了呢?”说她胖就是了,还长肉,其实,她哪里长肉了? 李言笑的越发开心,“这样才好啊,我巴不得你再胖一些呢。” 李蔓瞪他一眼,赶紧下了炕,她已经听到楼下的动静了,再不起来的话,一会该没脸见人了。 看她逃似的跑出去,李言坐在炕头,嘿嘿的笑了起来,小丫头,都这么久了,还这么经不起逗。 第二百章 惩罚 李香草一早就起来了,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早饭。 而偏屋里,昨晚喝醉的张本,此刻也醒了过来,看到陌生的屋子,身边还睡着的李书,揉了揉脑袋,这才恍惚记起昨晚的事。 昨晚真是醉的太厉害了,竟然还在李家睡了?这让张本多少有些尴尬。 他起身下了炕,整理了下衣服,就出门了。 大门是开着的,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那边不时传来些响动,他想着可能是李蔓在那边做早饭吧,就想过去打个招呼回家了。 哪成想,刚到门口,就见李香草站在锅台边,捋着袖子,用力的揉着面,她胳膊很纤细,让他觉得,那么一把子面,是不是也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揉开仿。 没来由的,他就想帮帮她,“小姑,我来吧。” “啊?”他突然进来,吓的李香草一跳,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张本一顿,这才醒悟厨房里只有孤男寡女两人,实在不妥当,再加上李香草惊吓的表情,慌的他忙后退着往外走,“那个,小姑,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李香草没防是他,心口虽跳的厉害,可也不怕了,原还想跟他说吃了早饭再走的,可是,张本跑的太快,她才张口,那人就跑的没影了。 李蔓刚一下楼,就见张本朝外跑的身影,想喊也没来得及,不由好奇,走到厨房,问李香草,“张大哥出什么事了?” 李香草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就说家里有事,先走了。” “哦。”这样急,但愿不是什么大事,“和面呢?做什么?” “我想蒸点馒头。”李香草说。 “好啊。”李蔓一边揭开了锅盖,发现粥都煮好了,就有些不好意思,“小姑,以后没事也不用起那么早,多睡会,养养精神。” “呵,我晚上睡的早,早上天一亮就躺不住了。”李香草一边和面一边说,李蔓听着,却是一窘,她晚上想睡早点也不能啊,哎。 “哦,我不是说你。”李香草见李蔓呆了下,赶忙描补,可本来没什么的话,这样一描补,越发显得有什么。 李蔓眼角抽抽,李香草也自知失言,赶紧低头,继续揉面。 看她这样,李蔓倒是笑了,这个小姑,比她还要害羞呢。 不过,相处起来,李香草比她姐姐李香玉要简单容易的多了。 早饭,李香草准备的差不多了,李蔓也插不上手,就将昨晚换洗的衣裳全部搜罗到一处,打算吃过早饭,跟李香草一起去水塘里洗去。 可是,等吃过早饭,李蔓提议去水塘洗衣服的时候,李香草迟疑了,她如今和夫家和离,这样俨然弃妇的身份,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熟悉的乡亲。 而且,当年她和沈润生的事在村里也算很轰动的了,那时,虽有不少羡慕的,但更多的都是看笑话的,甚至那时就有人断言,她嫁到沈家落不着好,实在是门第悬殊太大。 其实,她嫁到沈家半年,沈润生的祖母便因病去世了,沈家唯一的支撑倒了,沈润生的那几个本家也都不是什么好人,一点祖产也都被各种名义给侵吞了个光。 沈润生自小在他祖母的呵护下成长,对金钱之物根本没个算计,且又养成了养尊处优的性子,一点苦吃不得,不过一年半载的,沈家唯剩一个空架子罢了,即便如此,原来的祖宅也被他卖了不少,到最后,他们只剩下如今住的那几间屋子。 对此,沈润生甚至还酒后打过她,说她生不出孩子,说她是扫把星,说她给沈家带来了这些晦气,原本,他该和什么名门千金成亲的,都是她毁了他。 尽管知道他酒后也许是无意,可是这些话对李香草的影响还是有的,她也觉得是不是真的是她的命硬,克了沈家克了他?为此,她还偷偷的许过银子到庙里求高人改命。 为了供他读书,为了他能吃穿的更好些,她白天黑夜的做着绣活,手指头被扎的都麻木了。 甚至,后来,他带了一个已经怀了他孩子的女人回来,她亦没有丝毫怨言的照顾着。 “小姑,那要不你看家吧,呵呵,也没多少衣服,我一会就能洗好。”原本是想让李香草出门透透气,但一看她那神色,李蔓立刻想到她或许还没勇气走出家门,赶紧改口说。 李香草眸光微微闪动,深吸了一口气道,“家里李画在呢,我跟你一起吧,一会不是还要去买肉吗?”算了,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而且,和离书已经签了,她跟沈润生无论谁欠谁的,都算了了吧。 “嗯......那好吧,咱们走。”李蔓挎着篮子,跟她一起走出了家门。 其实,若李蔓一个人出门,打招呼的并不多,因为她平日里跟村子里的人交往就不多的,倒是因为李香草原本就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再加上她成亲后很少回来,这次乍然在村子里一出现,原本相熟的人,尤其是喜欢八卦的婆娘们,纷纷就凑过来想跟她说说话。 当然,他们并不知 tang道李香草和离回娘家的事,他们只打听他们想知道的。 一会说李香草有福,嫁了那样的好人家,一会又问李香草有几个孩子了?有没有带回来?一会又说她好像比当年瘦了不少,是不是大家族事务多,她这个少奶奶天天忙的。 李蔓觉得这些人太聒噪,本想替她挡开这些人的,哪知李香草出人意料的,竟然浅浅一笑,对着好奇的人们,只说了一句,“我没有孩子,和离了。” 这就像一枚炸弹,顿时炸的那些人目瞪口呆,纷纷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还有好事的想抓着李香草再问问详情,但李蔓先一步挡住了他们,然后,带着李香草到一处僻静点的地方,两人开始洗衣服。 期间,李蔓不时看看李香草,发现她面色如常,终于放了心,并且,她刚才有勇气亲口说出和离这件事,也很不错,能坦然面对过去,就能坦然迎接未来。 -- 时光荏苒,李香草在李家的生活也稳定了下来,她也安于这样的平静,也渐渐能面对村里人的闲言碎语,偶尔也能跟李蔓一起出门,买买肉、洗洗衣服什么的。 当然,流言蜚语也是有的,一切也都在李香草的预料之中,所以,她也并没表现的太过悲伤。 相反,在李蔓的陪伴下,每日里操持些家务,再跟小五那帮孩子们一起学习,她整个人都觉得充实多了。 甚至,没事便和李蔓一起在老屋这边收拾。 没错,因为要盖学校这件事,暂时还没得到实施,所以,李蔓某天跟家里人商量,就将废弃的老屋,稍稍修缮了下,领着孩子们在那里学习了。 学习的科目很丰富,语文数学音乐绘画,还有一项李蔓不擅长,但却一定坚持的体育。 她每天会带着孩子们绕着老屋跑步,也鼓励那些孩子们早起自己锻炼,带着他们做操,踢毽子、跳绳、跳远等等,在有限的条件下尽量让孩子们德智体全面发展,后来,几个大一点的男孩对什么踢毽子之类的运动不感兴趣,她还突发奇想,让李言帮孩子们做了两个蹴鞠,没事领着孩子们满院子踢着玩,而这项运动,不止是那些孩子们,就连李言他们后来见到了,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兄弟几个没事便会在自己的那宽敞的院子里踢上一回。 可以说,最近一段时间,李家的生活是相当的幸福美满外加丰富多彩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意的,觉得生活总算有了奔头。 然而,这群人里头唯独缺了李书,只有他在别人的欢颜下也强颜欢笑,内心却是苦的不能再苦了。 因为,这一个多月以来,媳妇也不知怎么的了?白天在人前对他还如往常一样,可晚上,一轮到他去她房里的时候,任凭他软硬兼施,她就是不准他碰。 他都快憋疯了,真的,就差跟媳妇下跪了,哦,不,他想着每晚那样哄着媳妇,低三下四的也跟下跪没两样了,可媳妇似乎就是铁了心的不让碰。 呜呜呜......他真是想哭死都找不到地儿啊。 为此,他还暗地里偷偷请教过二哥,当然,事情的主角不是自己变成了好友阿大,说是阿大媳妇突然不让阿大近身了,想二哥帮他想想到底怎么回事。 然后,二哥就狐疑的瞅着他,阴阳怪气的问了一句,“是你自己吧?” 他当然不肯承认,自己被媳妇嫌弃的一个多月不准碰了,立马否认。 然后,二哥就耸耸眉,教育他,“人家两口子炕上的事,你瞎搀和什么?小心丫头知道不理你。” 她本来就不理了好不好?李书委屈死了,抓破脑袋也想不出问题出在哪儿了? 这一天,又该是李书在媳妇房里歇息,为此,他早早的从镇上回来,还带了一样好东西回来讨好她。 这是街上新开的一家炒货店里买来的瓜子,上次,二哥买回来,媳妇吃了,说是好吃,第二天,看二哥神清气爽、心满意足的样子,他都羡慕嫉妒恨了。 所以,这次,他也赶紧的买了一大包,回来就偷偷塞到了李蔓怀里。 李蔓当时正在灶下烧火,看他突然塞了一个大纸包,满腹怀疑。 “小姑呢?”李书蹲在她边上,生怕李香草突然进来,尴尬。 “田妮下午摔了一跤,小姑送她回家了。”李蔓说,一边捏着纸包,疑惑的问,“这是什么?瓜子?” “嗯,媳妇,是你喜欢吃的口味。”李书笑嘻嘻的讨好着,又从她手里拿过纸包,打开,抓了一把放在手里,剩下的放在锅台上,然后,再蹲在她脚边,仔细的剥了一个,递到她嘴边,“媳妇,给。” 李蔓瞧着他,眼底努力抑制着笑意,嘴巴很不配合的没张。 李书忙道,“我刚才洗手了。” “好端端的......怎么买这个了?”李蔓对他的意图心知肚明,可就是不买账。 李书讨好的笑道,“你不是爱吃吗?” “我不爱吃。”李蔓摇摇 头。 “怎么不爱吃?上次二哥买的,你就吃了。”李书有些不服。 李蔓想到那次,顿时黑了脸,“我没吃。”那一晚,李言压榨她,吃的是他,她一双手都累死了,她尽剥瓜子壳了好不好? “......”李书顿时受伤了,“媳妇,你偏心,二哥买的你就吃,我买的你就不要?你吃吃啊,一个味儿的。” 他腔调都有些变了,像是随时会哭似的,李蔓心软了软,唇微微张了张。 李书心下一动,立刻笑嘻嘻的将瓜子仁放到她嘴里,马上又开始剥起来。 一颗一颗的,剥了有一小把,然后给李蔓一口吃掉。 给李蔓吃了有三四把之后,李书觉得时机成熟了,凑到她耳边道,“媳妇,今晚——” “耶,小姑回来了吗?”听见外面有点响动,李蔓立刻起身,绕开他朝外走去。 李书一愣,转而急的想跺脚,“媳妇。”每次一提这事,媳妇都不搭理他了。 怎么办?这都一个多月了,已经到了他忍受的极限了,不管了,今晚就算来硬的也得先要了再说。 李书将一把瓜子壳丢进了锅洞里,可才一狠心想来硬的,转念自己又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他倒是想来硬的,可是,哪次媳妇那眼神一软,他不得乖乖的听话?委屈了自己生生忍着。 外头,是李墨砍了些柴火回来,正堆到了院子一角,大黑和小黄看到他回来,自然格外欣喜的凑到了他的身边。 听见狗叫,李蔓才出来的,说起来,李墨现在不打猎了,连带着大黑也空了下来,这条大狗似乎秉承了它主人勤劳的性子,偏生还闲不下来的,尽管李墨不带着它上山打猎了,它自己没事就失踪那么几天,有时候回来嘴里还叼着野山鸡野兔什么的。 不过,近来它失踪的次数少了,带着小黄没事就安静的待在那狗窝里不出来。 李墨堆好了柴火,用手背擦了下额头的汗,看李蔓出来,对她柔柔的笑。 李蔓看着那堆的高高的柴火垛,那一捆柴都快有她人那么高了,不由凝眉,心疼的过来,帮他捻去衣服上沾的草屑,“你呀,不是告诉你了吗?家里柴火够烧了,你要是砍,一次少弄点,这么一担,得多重啊?” 轻轻掀开他的衣领,看着那压的通红的肩膀,李蔓眼睛都热了,嗔怪的睨着他,“每次说你都不听,你就这么喜欢受累啊?” “不累。”其实,在李墨看来,现在的日子简直闲的都要发腻了,他一天也不过砍这么一担柴火罢了,再说了,真的不重,他这么壮实的汉子,一百多斤的担子挑在身上,那真叫玩似的。 可看李蔓心疼的那样,他心里既暖又愧,又喜,“晚上你帮我揉揉就没事了。” “不揉。”李蔓气道,再说了,他肩膀压成那样,她揉揉就能好吗? “蔓儿——”李墨没了话,他爱看她娇嗔的样子,可这样的她,又让他无所适从,不知该怎么哄。 李蔓咬唇看着他,“明天你再改挑这么多回来,我就不理你了。”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他自己啊。 “嗯,早上这刀磨的有点快,一不小心就多砍了些。”李墨这才笑了,其实,往年这个时候,他砍的柴火更多,因为马上天冷了,家里需要的柴火就更多了呢。 李蔓睨着他,突然捉住了他的手,看着他粗糙的掌心,厚厚的老茧,还有几处也不知是刀碰的还是树刺刮的几道细痕,心疼的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 她温软的指腹揉在掌心,说不出的舒服,李墨几次想抽回手,却又舍不得。 “我手脏。”砍柴回来一直还没洗手呢。 “你等着,我给你端点热水来。”李蔓转身就往厨房去。 李墨展颜,露出憨实的笑来,脚边,听他夫妻二人腻歪了半天的大黑,趁着女主人不在的功夫,赶紧用头在主人腿边蹭了几下,以期获得同样的关注。 厨房里,李书闷闷的靠在锅台边,看着李蔓舀水兑水,殷勤的端出去给大哥洗手,心里越发苦闷。 媳妇对大哥好,本没什么,他也希望看到的,可是,能不能别反差这么大啊?他想到刚才媳妇对自己,忍不住想仰天长啸啊,苦啊。 今儿这顿晚饭,李书食之无味,想到今晚怕是又跟之前一样,连媳妇的手都不能碰,他干脆连吃饭的劲儿都没了,勉强扒了两口饭,就放下了碗筷,无精打采的起身。 “三弟,不舒服?”李墨担心的问。 李言狐疑,白天他不是还挺精神的? 李书摇摇头,目光朝李蔓那幽幽一瞥,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离了桌子出去了。 众人莫名,纷纷看向李蔓。 “怎么了?他又惹着你了?” 怎么这样问呢?因为大家都很了解李书这人,但凡媳妇惹他,别管怎么惹,他都是乐意的,而能让他如此垂头丧气的,那定然是他做了什么让李蔓生气的事, 他才会如此...... 李蔓微愣,心知肚明,想着家里饭量最大的李书,才吃了那么两口就撂下了碗筷,心里也有些不忍了,想着这一个多月的惩罚是不是过了? 可是,一想到他那天的话,她还是气他呀。 罢了,晚上再说吧。 吃过晚饭,李香草收拾碗筷,李蔓特地又弄了点面。 李香草好奇,“现在还做什么?” “李书晚饭什么都没吃,肯定饿。”凭她对他的了解,不到半夜,怕他就饿的要叫唤了,到时候肯定不管厨房里什么生的冷的,怕是能吃的他就吃了。 李香草轻轻笑了,“怎么?心疼了?” “......”李蔓抿唇没说话,其实,这么长时间的惩罚也够了,当然,那种惩罚还行,可要让他饿肚子,她还是不舍的。 再挑了两棵青菜洗净,又拿了两个鸡蛋,李蔓简单的做了碗青菜鸡蛋面,盛好了端到了楼上去。 李书此刻正趴在李蔓炕上,呈大字型的趴姿绝对的将整个炕都占领了,哎,晚上只能睡那么一点点的地方,还不能过界,他也只能现在闻闻她那边的味儿了。 突然,房门推开,李蔓端了面进来。 李书一偏脑袋,看见那热腾腾的汤面,陡然来了精神,“媳妇,给我做的?” “嗯,快趁热吃吧。”李蔓将碗放到桌子上。 李书激动的扑了过来,却不是对面,而是对人,紧抓着李蔓的手,有些小心翼翼的问,“媳妇,你......你给我做面?那你......你是不是还在乎我的?我......” “先吃了面再说。”见他这样,李蔓心里也是软了,好吧,惩罚到此结束。 第二百零一章 山楂 李言也是个聪明的,一看她这眼神,一听她这声音,就觉得之前待自己温柔像水的媳妇又回来了,当即乐的人都要飘起来了,抓着她的手就将她拉到怀里紧紧的抱住。 “媳妇,你别不要我了。”略带鼻音的腔调,满满撒娇讨好的意味靥。 李蔓心里软软的,想到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憋屈,想笑又觉得太恶劣了,就忍着,轻轻拍拍他的胳膊,柔柔的说,“好了,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呢?先吃面吧。” “还没有吗?”一说到这个,李书委屈的眼眶都红了,他稍稍松开她,垂首幽怨的盯着她,“都那么些天了,媳妇,今晚你再不让我碰,我会死的。” 完了,他还真哀嚎一声,整个脑袋就往李蔓的肩膀上一搭,下巴硌的她的肩膀头疼了。 李蔓小身板被他突然弄的一个踉跄,好容易扶住他的腰稳住了,可这厮还抱着她,脑袋在她脖子上蹭啊蹭的,就跟个卷毛小宠物似的,弄的她痒的直缩脖子,使劲推他,“好了,别闹了,再不吃,我把面条端走了。” “吃,吃的。”他肚子还饿着呢,不吃饱晚上没力气干活的。 但话虽这么说,好久没有这样亲昵的搂着媳妇的感觉,让李书怎么也舍不得松手,“媳妇,再让我抱会吧。” “一会面该凉了。”李蔓催道。 “不,我还要抱。”李书耍赖般的不松手仿。 李蔓无奈,任他抱了一会,可他仍旧没有松手的意思,不免急了,“你还要不要吃啊?我还要洗碗刷锅呢。” “吃,当然吃了。”李书这才恋恋不舍的稍稍松开她,嘻嘻笑道,“媳妇,你真好,今天晚上,可以了吧?” “什么可以?”李蔓不解。 李书一急,“不是吧?你想说话不算话?”一想到前些天,白天她对他还挺正常,一到晚上就翻脸,不禁又有些后怕了,今晚再到晚上反悔的话,他可是会......抓狂的。 “我说什么话了?让你吃面?那你不吃就算了啊。”李蔓挑了下眉,急的李书要跳脚,“媳妇,你都让我抱了,那晚上......” “晚上怎样?”看他急的那样,李蔓心里已经了然,却又慢条斯理的逗他。 这一瞬,李书觉得媳妇是不是被二哥传染了,也变坏了,她明明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还故意这样问。 “晚上我要媳妇你。”李书猛然手紧了紧,红着眼睛发狠的说。 李蔓腰被捏的疼了,皱眉,哼道,“不给。” “啊?”李书大惊,俊脸一垮,“为什么啊?媳妇,都这么久了,你就一点都不想我吗?你......是不是一点也不喜欢我?” 李蔓手指抵在他胸前,亦不满的嘟囔,“那你呢?喜欢我吗?” “那当然。”李书惊呼,“你怎么还这样问?难道你看不出?” “谁知道呢。”李蔓撇撇嘴,“你此刻说喜欢我,说不定背地里还喜欢别人呢?” “天地良心。”李书错愕的瞪大眼睛,就差赌咒发誓了,“媳妇,我......怎么可能喜欢别人?你是不是误会了?还是......对了,是不是二哥故意在你跟前说了什么陷害我?” 怪不得这么长时间,媳妇不要他,敢情误会他有外人了?冤枉啊—— “什么你二哥?明明就是你自己说的。”李蔓手指不爽的在他胸口狠狠戳了两下。 李书更是痴了,他又不是傻了,会将这样的屎盆子扣自己头上? “你不是说......”见他不信,李蔓提醒,“关了灯,谁在炕上都一样吗?” 他说过这话吗?李书不记得了,摇头,“媳妇,你别听错了,我说过吗?” “就是你说的。”李蔓指正,“那天,你跟张本说的。” “啊?”李书努力想着,终于对某日取笑张本一事有了模糊的印象,顿时,嘴角抽了下,他这算不算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本想取笑别人,结果自己被压抑了这么久? “媳妇,我那是逗他玩呢。”明白过来,他赶紧哄李蔓。 “我不信,你要是没试过,怎么就知道一样呢?”李蔓不依,虽然知道他那是玩笑话,可那日她听了,心里确实是不舒服的,“还有,反正都一样,你找别人去呀。” “媳妇,我错了,我那是随便一说的,我怎么会找别人,媳妇,你别推我走......” “你走,你走,你就走,反正谁在你眼里都一样的。” “不一样,媳妇是最好的,别人,谁我都不要,媳妇,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乱说了。” “谁知道你现在是不是也乱说哄我的?” “媳妇,我真没哄你,我只喜欢你一个,再说了,你不要我,也没人肯要我啊。” “那要是有别人要你,你还就跟了不成?” “那哪能呢?别人想要,我踢死她......” tang 两人一番拉扯,你一句我一句,到最后,李蔓扑哧笑出声来,李书那才算松了口气。 “媳妇,你不气了?我那都是浑说的,说完我自己都不记得了呢。”李书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那么一句话,谁知道就惹媳妇气了这么久,还晾了他这么久,亏的慌啊。 李书娇嗔的睨着他,“我可记着呢,你以后要是敢招惹别的女人,我先踢死你。” “踢死,踢死......”李书连忙附和。 李蔓这才满意,拉他坐下,“现在可以吃了吧?真凉了。” 疙瘩解开了,李书觉得媳妇的气也该消了,今晚的事有希望,赶紧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起来,他这人经不得饿,一饿起来,脾气不好,干什么都没劲儿的。 李蔓一直陪坐在边上,静静的看着他狼吞虎咽,脑海里又想着这一个多月来,他的憋屈,还有刚才那样懊恼悔恨的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自己的模样,忍不住又呵呵笑了出来。 听见她笑,李书心头所有雾霾都烟消云散了,抬起头,一边吞咽着面条,一边还对李蔓露齿一笑,以示爱意。 “快吃吧,底下还有鸡蛋呢。”李蔓笑说。 李书满足了,“媳妇,你真好。”他就知道,媳妇定然不是真的恼他的,都怪他那天说错话了,哎,自作孽啊。 一直等他将碗底的面汤都喝了个干净,李蔓这才起身,“锅里还有,我帮你再盛点?” “不了,我又不是饭桶。”李书揉揉肚子说。肚子早吃的饱饱的了。 还不是吗?李蔓瞧着那么一大汤碗的鸡蛋,他吃的连一滴汤汁都没剩下,不禁偷笑,“那好,我下午洗碗了。” “别,媳妇,我来。”李书赶忙起身跟上。 李蔓边往外走边说,“算了,家里盛汤的碗就这么两个,你刚吃好,歇会吧。” “吃饭又不累,媳妇,我陪你洗碗去。”李书乐颠颠的跟她后面,一起下了楼,然后,一直陪在厨房,李蔓刷锅洗碗,他就在锅台边靠着,静静的看着她,不时傻笑一声。 好在,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只落在了李蔓一人眼里。 家里的其他人今晚格外的通情达理,除李书自己不知道外,其他人大约都知道他被罚了一个多月的事,每日看他那憋闷的就跟便秘似的表情,大家也看腻了,尤其是今晚他这饭桶连饭都没吃,大家觉得问题严重了。 于是,当他粘着李蔓时,大家都识趣的自动消失了,将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了他们俩。 —— 秋意渐浓,早晚已经感觉到凉意了,李蔓又给家里每人都添了两套秋衣。 再过不到十日,李画就要到府城去参加秋试了,这些日子,他看书也相当用功,李蔓也常常会格外的给他做些好吃的补充营养。 其他人还如往常一样,李墨一直以来想买的良田,似乎也有了些眉目,只是,还没最终敲定下来,他这人办事一向细心,李蔓也就随他去了。 店里生意不用费心的,李言李书两人能全全负责,只是,张本自那日离开之后,再也没来过家里,那缝纫机也不知道做的怎么样,李言还亲自去他家找过他一次,结果没遇着人。 李蔓想到张本那日临走时说家里有事,就担心他家里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李言对此却不以为然,张本家是什么样的状况,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天大的事大概也就吃饱肚子这件事了。 而对他这些天没敢往自己家来,凭李言的聪明,早已料到了什么事,不过,他也不说,也不刻意的去过问。 直到这一日傍晚,李言李书从镇上回来时,刚下山往村里走着时,张本在一个路口拦下了他们,还将做好的缝纫机拿给李言看。 “瞧瞧,我做的怎么样?我试过了,能转起来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运针......” “哟,你还真成,不错。”李书拿着那缝纫机左瞧右瞧,觉得相当不错,就急着拿回家给李蔓看,“走,跟我回家,我媳妇天天念叨着这个呢。” “那个,我就不去了,我家里还有事呢。”张本说。 “什么事?”李书好笑的看着他,“对了,你该不是说媳妇了吧?这些天天天找不到你,说说,是不是到哪儿相看媳妇了?” “没,没有的事。”张本有些窘。 李书还待说什么,李言道,“三弟,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要跟张本说。” “哟,什么话还背着我的?”李书不满。 “你要听也无所谓,不是你说,媳妇想早点看到这个吗?你还不快点送回去给她瞧瞧?”李言道。 “哦。”李书顿时醒悟过来,在他心里,媳妇比张本重要的多了,管二哥跟他说什么呢,反正跟自己无关,还是回家找媳妇比较重要。 李书将那缝纫机放小推车上,推着就往家的方向快步走去。 等人走远了,张本笑着问李言,“什么事 ?还支开李书?” “这话我问你呢,你家里有什么事?消失的这些日子,我还以为那机子放你那做不成了呢。”李言挑眉问他。 “呵,我能有什么事,前些日子接了个活,到人家家里做,早出晚归的,你来我也没碰见。”张本解释。 “那今天呢?”李言又问,“又是什么大事?” “......”张本尴尬起来,“没什么大事啊,咋的了?” “没什么事的话,就到我家喝一杯吧,你帮我做了那机子,还没感谢你呢。”李言道。 张本婉拒,“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还不知道弟媳见了满不满意呢。” “不满意再说,走吧,到我家喝酒去。”李言笑着伸手搭在了他肩头,想拉他去自己家。 可一想到上次在李家醉了酒,张本就羞愧,“不不不,我家里还有点活——” “嗯?”李言松开他,审视的瞅着他,突然笑了,“行,活重要,那你走吧。” “......”张本一愣,心底竟涌出一丝失望,“那,我先回去了。” “去吧。”李言朝他摆摆手。 张本干笑一声,转身呐呐的往另一条路上走着。 李言瞅着他的背影,唇角微勾,眼底露出邪肆的笑意,突然,喊了一声,“张本。” “啊?”张本立刻回头,“什么事?” “哦。”李言朝他走了几步,说,“这天越来越凉了,你要是没事的话,给我做个火桶吧。” “火桶?现在还早吧。”张本道。 “总得先备着吧。”李言解释,“蔓儿,还有我小姑,尤其是小姑,身子骨弱的很,怕天一冷就熬不住,还是先准备着比较好。你有空就做,没空就算了。也不能耽误你事。” 张本听着有些犯痴,“你小姑?还要在你家过冬吗?”从她嫁人后就很少回神女沟,留在这边过冬的事更是没有的,何况,哪家出门的闺女还在娘家过这些日子的? “哎。”李言微微一叹,“和夫家和离了。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那火桶就托给你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李言转身就走。 张本愣在原地,犹沉浸在李香草与夫家和离的事中回不过神来。 待他回神,李言已经走远了,他来不及想其他,本能的就追了过去,“李言,你等等。” “怎么了?”李言停下,转身狐疑的问他。 张本神色凝重,直接问,“你小姑怎么会和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次你在我家喝酒的那天。”李言也实话实说,神色也很严肃,“那个男人娶了妾,就不把她当人看,嫌她不生孩子,还打她......” “打?”张本吃惊了,李香草那样纤弱的女子,哪个男人能打的下手? 李言重重一叹,脸色不怎么好,“算了,这些都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好在,她现在回家了,我们都会好好照顾她。” 张本站在原地,脸色铁青,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拳,还在想着那个打了李香草的混蛋男人。 “你不是回家还有活吗?”李言提醒。 张本抬眼看着他,张了张唇,却没有说话。 “呵,你也很生气对吧?”李言倒是帮他说了,“我知道,从小我们在一块长大,我小姑那就是你小姑,你气也是应该的。不过,还是算了,反正和离了,跟那男人再没有瓜葛了。好在,她年纪也不算很大,下半辈子再找个男人,应该也不是太难。” “什么?”张本听他这样一说,立刻激动起来,“你们要给他找?” “看缘分吧。”李言耸耸眉,“小姑还年轻,总不能让她孤老终身。不过,你还别说,这些天,还真有人托媒婆到我们家来呢。” 张本大惊失色,“有人来说亲了?” “嗯。”李言点头,“人家听闻我小姑现在单身一人,自然就有想法了。” 张本突然黑了脸,很想问,他怎么到现在才跟自己说李香草和离的事? “小姑她不会同意的。” “哦?”李言不想他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她才和离,怎么会再找?”张本尴尬的描补。 李言耸耸眉,“无所谓,就算她不想找,大不了,我们兄弟养她一辈子。” 张本,“......” “哟,天快黑了,那我先回去了,不然我媳妇会着急的。”李言拍拍他的肩,笑着转身离去。 张本愣了下,咬了咬牙,突然朝李言追了两步,“呵,你家有酒啊?” “怎么?”李言斜眼看他。 张本干笑一声,“算了,活什么时候干都行,晚上,我陪你喝两杯。” “不耽误吗?反正家里有大哥三弟,都能陪我喝的。”李言无所谓的说。 张本嘿嘿笑了 两声,“多一个人喝,不热闹吗?” “行吧。”李言表现的很随意。 两人一起回到家,一家子都围在堂屋,确切的说是围着那台缝纫机,李蔓试了几次,滚轮是可以动的,但还不够顺畅,另外,放针的那个地方还有待改善。 不过总体来说,大致差不多了,只剩下个别细节再稍稍改进,她觉得一台能做衣服的缝纫机就算出来了。 大家都很兴奋,就想拿针线布料过来试试。 不过,那些细节若没处理好,是不可能做的出衣服的,李蔓觉得那些细节还是找李言亲自来做比较好,总的来说,她还是认为李言在技术上药比张本略胜一筹的。 如此,安抚了众人以后改进,李蔓拉着李香草接着去做晚饭了。 李言带着张本,又到了厨房,嘱咐李蔓,“晚上多煮些,张本在这吃饭。” “嗯,好。”李蔓应了一声,微笑着看了一眼张本,真心道谢,“张大哥,多谢你了,一定费了你不少的功夫吧。” “不费什么事的。”张本不好意思的挠了下头,盯着那灶台下烧火的李香草,微微愣了下,旋即又很窘迫,他刚才明明在堂屋,怎么就傻乎乎的又跟着李言到了这厨房呢? 他刚想走,李蔓又夸道,“很不错呢,比我想的要好的多,真的。” “呵,那当然,也不看他的手艺谁教的。”李言夸别人的同时,也不忘带上自己。 李蔓笑睨他一眼,“知道你能,把那碟子拿给我。” “哦。”李言乖顺的递了碟子,李蔓接过,然后笑嘻嘻的又变魔术般的从锅里拿出一碟子洗净的果子,“给你留的,快跟张大哥一起去吃吧。” “这是什么果子?”李言随手拈了一个放进嘴里,然后将碟子递给张本。 李蔓回道,“山楂。怎么样,好吃吗?” “挺酸,从哪儿弄来这玩意?”李言好奇的问。 李蔓也没隐瞒,直接道,“张管事的今天带人过来了,给李画送了些复习资料,还带了不少吃的。” 第二百零二章 不速之客 李言听罢,不觉长眉微拢,“亲自带人过来了?”以前不是有东西都送到店里吗?因此他也没有过多过问。 李蔓微顿,知道他对张家人有成见,这些日子,也是因为她并未与张家人直接来往,所以他才纵容了些。 “我也不清楚。”李蔓这是老实话,今天张管事的带了几个丫鬟一起送东西过来,着实把她也惊了一把。 李言没再说话,转首,看着傻愣愣的站在一旁的张本,“你怎么还在这儿?李书他们不是让你示范那缝纫机给他们看吗?” 张本正捧着碟子,愣愣的拿着山楂准备吃呢,被他这一问,又愣了下,“不是你拉我来的吗?燠” “哦,”李言盯着他手里的山楂,立刻又将碟子拿了回来,转而递给在烧火的李香草,“小姑,给。” 李香草没接,“我不吃,你们吃吧。旖” “太酸了,再说了,我们大老爷们,谁吃这个呢,留着你跟蔓儿吃吧。”李言直接将碟子放到了锅台上,转而,搭着张本的肩,拉他又出去了。 晚饭,李蔓多炒了几个菜,男人们就先喝上了。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李书再也不敢胡言了,张本也因上次醉酒,怕失了稳重,也没敢多喝。 所以,等李蔓和李香草终于将最后一碗汤端到桌子上时,几个男人竟然自觉的盖上了酒坛子,要跟着一起吃饭。 不喝酒更好,省了喝醉了要收拾,李蔓很干脆的给几人盛了饭。 大家围坐在桌前,吃的很开心。 “媳妇,这汤真香。”李书舀了一口最后端上来的汤,喝了赞不绝口。 李蔓笑着看向李香草,“这是小姑做的呢,半下午就熬上了,排骨都熬的稀烂呢。” “小姑做的啊,怪不得这样香。”李书干笑两声,又重新赞了一翻,然后又吃别的菜,都说美味的不得了。 因有外人在,李香草到底不如李蔓那样放的开,只腼腆了笑了声,接着便低头吃饭。 那一低头时的娇羞,正好落入对面坐着的张本眼里,不由痴了。 “喂,你不吃菜?”李书坐在张本身侧,看他拿着筷子不动,轻轻碰了下他。 张本一惊,回过神来,窘的脸紫胀,慌忙垂首扒饭。 李言瞅着他,好笑,“张本,我们家这饭真有那么香吗?瞧你,都能吃到脸上去了。” 本来还没怎样,就因李言这句玩笑的话,大家的目光不由的都朝张本望去。 张本脸皮本就薄,尤其是看到李香草也朝自己投来好奇的眼神时,更是窘的恨不得头埋进碗里,再也不抬起来了。 李蔓悄悄瞪了李言一言,这家伙就会欺负人家老实。 “张本,吃菜。”李墨作为家长,怕张本尴尬,主动招呼了一句,不过,他也挺奇怪的,以前张本到家来跟几个弟弟们一起玩闹的时候,也没见脸皮薄成这样啊? 今晚......李墨不由朝李蔓和李香草看去,心内呵呵笑了下,大概有这两个女人在,张本这个憨厚的男人,窘了。 张本尽管窘迫,可也不能当缩头乌龟,硬着头皮抬起头来,跟大家憨憨一笑,“吃啊,你们都吃。” “我们在吃呢,倒是你,半天就知道扒饭,这菜也不错啊,刚才三弟还说这排骨汤好喝呢,你也吃点。”李言很客气,当即给他舀了汤,还夹了排骨。 张本闻着那喷香的肉香,想着这是李香草亲手做的,也顾不得矜持呢,顿时胃口大开,边吃边笑道,“果真狠香。” 李香草微微一怔,他毕竟是外人,跟自己的侄子不一样,咋被他这样一夸,还是很不自在的脸红了红,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她只默默垂首吃饭就行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那当然,我小姑做菜的手艺也很不错的呢。”李言赞道,话落,还微微凑到李蔓边上,小声补了一句,“不过,还是丫头你的手艺最好。” “去。”李蔓嗔了他一眼,听他说的,好像她还跟小姑计较似的。 李言哈哈一笑,继续吃菜。 晚饭后,张本也没多逗留,就要回家,李言李书两个送他出去。 李蔓收拾妥当,就候在堂屋,等李言回来,就跟他讨论这缝纫机的事,几处细节的部分跟他说了,等再修改好了,试用成功了,就可以再多做一些,然后,普及给那些女工,如此,将来就不怕供不应求了。 “蔓儿。”已经洗好了澡,收拾干净的李墨,看李蔓还跟李言两个在那围着缝纫机打转,迟疑着凑了过来,挨着李蔓轻轻唤了一声。 “嗯?”李蔓看他一眼,然后又问李言,“这几处,你这几天抽空能重新修整一下吗?张大哥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我也没好意思再挑剔。” 别人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给她整出这个东西来,她实在不好意思再说这不好那不好的,何况都是小问题,李言就能搞定,另外,他在家 tang做的时候,她就在边上,可以随时交流,也比还给张本让他重新去弄要好的多。 “行啊,我晚上没事改改吧,也不费什么功夫。”李言道,一面瞅了瞅李墨,突然笑了,“大哥,你也对这个有兴趣啊?” “啊......我随便看看。”李墨看着那缝纫机,其实没多大感觉,他不像二弟,从小就喜欢这些木头什么的。 “大哥,还有几处等李言改好,到时候,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速度,呵呵。”李蔓很有信心。 “嗯。”李墨点头,她开心就好,不过,他看了看门外,轻轻道,“时候不早了,我给你烧了热水,你不是要洗澡吗?再不洗水就要凉了呢。” “哦,是了。”李蔓一拍脑袋,刚才李墨烧水的时候,她就交代多烧一些,她也要用呢。 跟李言都交代好了,李蔓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就转身想上楼找干净衣服去。 “媳妇吗?我给你拿好了,就在浴室里。”李墨忙扯住她说。 李蔓愣了下,看他窘的别开眼睛,猛然想到了什么,不由低低笑了,赶紧挣开他,匆匆跑到了浴室。 李言在旁,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往那椅子上一靠,也不说话。 李墨这才记起边上还有二弟在呢,轻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二弟,天不早,早点歇着。” “哦,大哥也是,这天晚上凉的很,大哥多穿点,别着凉了。”李言说着,起身朝边上的卧房去。 李墨俊脸窘了窘,他刚才咳嗽不是真咳...... 不多时,李蔓洗好澡回来,看李墨还站在堂屋发愣,不由上前在他眼前晃了两下手,“发什么呆呢?” “没。”李墨鼻端闻到一股子清雅的香气,回过神来,看着她笑,“我等你呢。” 李蔓贝齿咬过下唇,亦有些羞赧,“那关门吧。” “嗯。”李墨将大门关好,然后一手拎了油灯,一手握住李蔓的手,牵着她上了楼。 一直回到卧房,李蔓忍着的笑意才发了出来。 “怎么了?”李墨将油灯放好,转身看钻到帐子里,坐在炕上看着他笑的小女人。 李蔓使劲摇头,不肯说,笑声却是大了。 呵,李墨竟然能当着李言的面提醒她去洗澡,这样子急切,还是第一次呢。 李墨被她笑的有些心虚,摸索着到了炕上,声音微哑,“蔓儿,你笑什么?” “笑你啊。”李蔓突然伸手,捧着他的脸,两指在他颊边轻轻揉了两下,又呵呵笑起来,“大哥,你知道你有多可爱吗?” 李墨满头黑线,可爱?那是夸男人的词吗? 他不说话,李蔓主动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倚在他怀里,柔柔的说,“你急着让我上来,可以明着跟我说嘛。” 刚才她跟李言说的兴起,他竟然就在边上傻等着,最后,怕也是等不急了,才说什么洗澡水凉了的话,呵—— 李墨更窘,低垂眼帘,瞅见李蔓眸底的狡黠笑意,自己也撑不住笑了。 “大哥,买良田的事怎么样了?”李蔓窝在他怀里问。 “已经有眉目了,等过几天,老金头那边谈妥了,我们就可以去看地。”李墨回道。 “嗯。”李蔓眼睛半眯,开始畅想着未来的地主生活,有房有地有生意有男人......人生还有比这更惬意的吗?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偷着乐了。 她正贴着他胸口,呼出来的气息扫过他,弄的他痒痒的,呼吸一紧,也笑问,“今晚怎么这么开心?” “难道你不开心?”李蔓眼眸上挑,看着他微微滚动的喉结还有那刚毅的下巴,忽地,心口像是被什么轻轻拂过一般,痒痒的—— 小手不自觉的钻到了他的衣服里。 李墨浑身一僵,抱着她的手猛然一紧。 李蔓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主动仰首轻吻上了他的唇,低低呢喃,“今晚,让你等急了吧?” 李墨满心欢喜,是,等急了,可秋夜漫长,他有的是时间来弥补。 —— 时间流逝,终于到李画要秋试的日子,在离考前两天,李墨跟李书两个便送李画一起到了府城。 家里,因为李蔓跟李香草两个都是女人,小五又是个半大的孩子,所以,留下李言在家照料。 白天,他仍旧是去店里,晚上也比平日要早收工回家。 这几天,张本到家里的次数也勤了,有时,李言不在家,他也来,当然来的时候也不闲着,帮着打扫院子,挑水,侍弄侍弄菜园,有一天,还带着大黑和小黄到后山上去溜一圈,还捡回来一只毛茸茸的小白兔。 说是那小白兔受伤了,他本想带回家照顾,但他家条件实在太差,而且,他也怕自己照顾不好,小白兔再死在他手上,所以,只得拜托给李香草了。 李香草先是愣了,对受 伤的小兔子,她自然可以照顾,可是,他拜托她的...... 李蔓倒没多想,这么可爱的小兔子,她也是喜欢的紧,当即,先回房拿了药出来,跟李香草给小兔子上了药,还精心包扎了一番。 如此一来,李香草即便没有亲口答应,可这小兔子在她这里,无疑就是她答应了张本的请求,愿意照顾这小兔子了。 事实上,李香草也不负所托,对那小白兔照顾的很好,每天要先喂了兔子,自己才吃饭,闲来无事,便抱着兔子给它捋捋毛什么的。 而张本来的更勤了,有时一整天都赖在李家的,当然,是以看兔子为缘由的。 渐渐的,李蔓也算瞧出了点门道。 这一晚,就在李言要欺上身的时候,她推开了他,一本正经的说,“李言,我跟你说件大事。” “什么大事?”李言侧卧在炕上,一条胳膊霸道的圈住她纤细的腰身,修长的手指悄然扯掉她的衣带,显然对她口里的大事没什么兴趣,一心只想做自己的大事。 李蔓也侧了身,面对着他,“你看出来了吗?我感觉张大哥好像对小姑有意思呢。” “哦。”李言漫不经心的哼了声,指尖轻轻钻到了她的腰上。 “啊。”腰上一痒,李蔓动了一下,按住他的手,嗔道,“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你白天不在家,可我在家啊,张大哥这些天,几乎天天都来呢,而且,我瞧他看小姑的眼神有些不对呢。” 不准碰?李言无奈的躺好,挑挑眉,问,“怎么不对?” “就是——,”李蔓突然拍了他一下,“就像你现在看我的眼神一样。” 恨不得将她吞下一样。 今天,小姑在逗那只小兔子玩的时候,李蔓觉得,她从张本的眼睛里看到的就是李言此刻的眼神。 让人心慌的眼神。 幸好,当时小姑没留意,不然,怕是羞的不知如何是好呢。 “哦。我看你什么眼神?”李言勾唇低笑。 李蔓瞪他,“你还笑?我说的是认真的,我觉得吧,张本可能看上小姑了。” “嗯。”李言点头,同时又有点吃惊李蔓的迟钝反应。 李蔓见他反应平淡,不禁疑惑,“你这什么意思?” “他们俩若能在一起,没什么不好啊。”关于李蔓的迟钝,李言怕再深聊下去,会浪费时间,只得直接说了。 李蔓却是惊了,“他们在一起?可小姑好像没那意思呢。”这些日子,她跟李香草差不多也算是朝夕相处了,没错,李香草心境算平复下来了,可是,她丝毫没看出她要再找男人的打算,甚至......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我们还是少管吧。”李言抱紧了她,明天大哥他们就要回来了。 “怎么能不管?啊......坏蛋——” “时间不早了。” “可——” “别说话,乖——” “她是小姑。” “所以,我不会让她吃亏。”李言急切又喘息的说着,生生将李蔓还想说的话全部给压了下去。 —— 第二天傍晚时分,李墨李书李画三人终于回来了。 全家人都很高兴,李蔓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张本也被请了过来。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主要的话题都是围绕着李画这次考试来说的。 李画说不知考的怎样,反正尽自己所能了。 李墨等人也都表示,尽力就行。 现在李家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一贫如洗的家,对于李画的将来,大家也没有那种要靠他科举走仕途这条路来养家,现在,家里人更看重的是他自己的想法了。 饭正热乎的吃到一半呢,李家突然来了客人。 李香玉,还有一对中年男女及一个年轻的姑娘。 “大姐?”全家人都愣住了,倒是李香草第一个反应过来,起身过来迎。 其他人也陆续的放下了筷子,好奇的看着这天黑了才赶到家的四人。 “大姑。”李墨等也相继招呼了声。 李香玉瞟了眼李香草,眸心闪过不悦,但到底忍着没有说什么,而是对着一家人介绍同来的三人。 “老大,这是你赵叔赵婶和云表妹,你不记得了?” 李墨等人这才打量起那三人。 中年男女比李香玉似乎还大一些,虽然都穿着粗布衣衫,但干净整洁,一点补丁也没有,两人模样看着都挺憨厚,听着李香玉的介绍,两人都热络的朝李墨看来,“这就是老大李墨吧?还记得我不?当年我跟你爹可是在一处干过活。那时,我还常常抱你呢。” 李墨愣住,记忆的闸门微微打开。 李香玉又介绍,“赵哥、嫂子,这是老二、老三、老四,小五。对了,当年你们从 这山里搬走的时候,小五还没出世吧?” 她这话里自动忽略了李蔓,也并没将李蔓介绍出去的意思。 赵婶听言,立刻笑道,“起止是小五,就连老四也没出世呢。今天瞧瞧,蓝姐姐的孩子,如今一个个的都长的这么好了。” “呵,你家云儿也不错啊,瞧瞧这小模样长的,哪里像个乡下姑娘,依我瞧着,比大户人家的小姐还要体面呢。”李香玉笑说,一面拉着后面站着的赵云儿,给李墨他们介绍,“云儿,这是你李墨大哥,李言二哥,李书三哥,李画......对了,还不知你跟老四谁大谁小呢。” “玉姨,我十八。”赵云儿羞答答的说出了自己的年纪。 李香玉一笑,“呵,那就是李画弟弟,他该叫你姐姐的,还有这个最小的,是小五。” 赵云儿一一点头,跟着李香玉的话亲昵的喊着,“大哥二哥三哥四......” “你谁啊?哥哥什么的别乱喊啊。”李书看着这突然闯进家来的陌生人,心里一阵犯堵,他去府城好几天,好容易回家了,晚上还想早点跟媳妇热乎热乎,这倒好,突然就来了这么几个攀亲戚的,讨厌。 赵云儿白嫩的面皮一僵,眼睫轻垂,眸里已然涌出浓浓的水雾。 “老三,你不知道别瞎说。”李香玉立刻呵斥李书,然后哄着赵云儿,“你三哥从小就是这么个混脾气,你别理他,对了,这是你香草姨。” 然后,她又介绍李香草。 李香草微微颔首,有些迟疑的喊了声,“赵叔赵婶。” 那两人立刻眉开眼笑,“哦,好,香草吧,这么多年不见差点认不出了。” 李香草腼腆笑了下,并未过多言语。 “大姑,你们今天来是?”李墨见她有意露掉李蔓,心生不满,但也不想计较太多,李蔓是他们的女人,至于别人知不知道无所谓。 李香玉这才说出本意,“这不,我前儿个碰到你赵叔赵婶,他们刚从县城回来,想回老家。但是,他们当年一出去就快二十年,咋一回来,也摸不到头绪,自然就想先来找你们,我想着你们又盖了新屋,怕他们找不到,就亲自带了来。” 第二百零三章 当家 李蔓陡然想起李香玉曾经威胁她要给李家兄弟再找女人的话,如今看她这做派,怕是真的要这么做了。 就是这位赵云儿姑娘吗?年方十八,又是旧相识,容貌......也是极为美丽的。 圆圆的鹅蛋脸,漆黑的眼眸,肤色白腻,透着健康的红晕,浅浅一笑,腮边还有两个漂亮的梨涡。 赵云儿似乎觉察到李蔓的目光,眼帘轻掀,打量的眼神不由朝李蔓瞟了来,也是一惊。 这就是玉姨说的,李家花银子买来的女人吗?看这模样,哪里是她口里的狐狸精所能比的,倒更像是天上的仙女下了凡间.....箢. 李香玉见没人搭理自己的话,目光不由落在李蔓身上,见她瞅着赵云儿,目光又不由自这两人身上穿梭,末了,轻轻一笑,拉着赵云儿指着李蔓就介绍。 “哟,我差点忘了,这是......我该怎么介绍好呢?虽然是花银子买来的,可也是他们兄弟的媳妇,可李画比你还小一岁,叫嫂子吧,好像也不太合适。估” 赵云儿倒是有了主意,目光友善的望着李蔓,轻轻道,“我瞧着她比我似乎要小一些,倒不如喊妹妹吧。” “妹妹?嗯,这很不错。”李香玉很满意的点头,如此一叫,她二人在李家的身份地位自然确立,赵云儿是姐姐,李蔓是妹妹,赵云儿自然是要高她一等的。 “哟,好标致的姑娘。”赵婶这时也笑着瞅李蔓,一边又看向自己的闺女,打趣道,“看吧,今儿你遇着这样的妹妹,算是把你比下去了。” “娘。”赵云儿娇嗔的看了母亲一眼,眼角的余光扫过李蔓,嫉妒的光芒一闪而过,是很美,美的让她赵云儿竟然第一眼就有了挫败感,不过,再细细打量李蔓略显单薄的身子,她又觉得自己底气十足了,听云姨说,她嫁进李家大半年,肚子一直没动静呢,一个不会生养的女人,再美也是个废人。 眼见着这三个突然闯进家来的女人自顾自的热络着,屋内其他人皆是满头黑线。 包括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的李蔓,恼的心里也想骂人好不好?尤其是这李香玉,脑子被驴踢了不成?竟然敢如此公然的给她家男人带女人回来,当她是死的吗? 不过,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拿眼睛瞅了瞅李家几个兄弟,他们是她的男人,不是吗?这时候不出手,是想造反吗? 其实,李家兄弟不是没有反应,而是被李香玉这突如其来的做法给弄的蒙了。 尤其是李墨,本就不善言辞,此刻,震惊,失望,还有愤怒的情绪困扰着他,竟一时间忘了反应。 而其他人。 李言懒懒的坐在一旁,从一开始起身之后,听见他们自顾自的聊着,他觉得闷了,就一个人坐在边上,漫不经心的听着,那微微垂下的长睫遮住了他眸底的光,让人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而李书呢,早捋了好几次袖子了,只差大哥一句话,他就可以动手将这几个他一点印象没有的人全部丢出去。 李画作为家中老四,前头有三个哥哥,一般这样的场合,不需要他出面的,他自会安静的待着,可这次,大哥不语,二哥不言,三哥嘛......还是不指望的好,再一瞅,李蔓脸上平静,但那双眼睛里露着讥诮还有失望...... 他自然懂是为什么,轻咳一声,到底还是李画先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局面。 “大姑,赵叔赵婶是想重新落户神女沟吗?这事找我们怕也是没用,得村长那边说了算吧?我看现在还不算太晚,你们还是赶紧去村长家一趟吧,把这事跟他提提。” 李画这话虽说的在理,可是,李香玉并赵家人也都听出来了,他这是拒绝他们,根本就想推他们出门的意思。 李香玉忍着心中不悦,故作什么都没听懂的,仍旧笑道,“落户的事,以后再说,再说,这天都黑了,这时候去村长家也不好,明儿再说也不迟啊。不过,老大,你赵叔赵婶离乡背井十几年,如今好容易回来了,你可一定要帮衬帮衬。” 对于李家这几个孩子,李香玉觉得唯一能拿捏的还是李墨,所以,说话,她只点李墨的名,并且知道,其他人都听李墨的,只要拿了李墨,其他人也就不在乎了。 李墨脸色阴沉,刚才李香玉的话让他心里很不痛快,尤其是说李蔓是银子买来的,这一直是李蔓心底的刺,他们都知道。 李香玉对李蔓有成见,他清楚,可没想到在外人跟前也是这样过分。 更离谱的是,她想帮外人不是不可以,可是,他不喜欢这种被胁迫拿捏的方式。 “怎么帮衬?”他反问了一句,并未顺着李香玉的话答应。 李香玉一愣,旋即朝赵家人望了一眼,笑道,“这好说,赵叔赵婶离家多年,多有不习惯之处,你看着办呗,有需要你帮衬的你就帮衬着。” “那就以后再说吧。”李言突然起身道,大哥的性子他清楚,即便他心里再不愿,但也会顾忌着大姑的那点亲情, tang与其让大哥违心做下大家都不想的事,倒不如现在恶人就由他来做。 “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赵叔赵婶,虽然走了这么多年,但你们家那老屋在哪儿还记得吧?要我们送吗?” 过后,李言又朝他们身后使劲瞅了瞅,“哦,也没什么行李。”那就是也不需要人送的,他们直接可以走人了。 赵叔赵婶脸色立刻难看起来,就连赵云儿也是一时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一家人齐齐看向李香玉。 李香玉亦是同一时间黑下了脸,嗔着李言,“你这孩子,乱说。你赵叔赵婶离家这么多年,哪来的老屋?当年就卖了,再说,就算有,十几年不住人,还能要?” “那是什么意思?大姑,你该不是想让他们一家子全住我家吧?”李书忍不住嘲讽道,“又不是一天两天,瞧这拖家带口的,还要安家。再说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人口多,眼下我天天不是跟小五就跟大哥或者四弟天天合伙睡呢,他们一家人来了,住哪儿?” 李香玉,“......” 李墨轻轻瞪了李书一言,接着他那话道,“三弟,别瞎说。赵叔赵婶也没说要住我们家。” “就是。”李言也道,“赵叔赵婶落叶归根也是好事,能从外乡回来安居,肯定是早就安排好的事,还轮的着你来操心?” 这三兄弟一唱一和的,弄的李香玉面色紫胀,一旁赵叔不自在的垂下了头,赵婶脸色也不好看,重重一叹,那眼圈跟着就红了。 “这是老二李言吧?”赵婶虽然才来这么一会,但还是看出李言是这个家里极有主意的,说话也有分量,便对着他哭了出来,“说出来不怕你们兄弟笑话,我跟你赵叔还有你云儿妹子,那是被那不争气没人伦的浑球给赶出来的啊。” “哎。”赵叔配合似的叹了一口气,蹲在地上,不住的用手捶着脑袋,“早知如此,当初在他生下来的时候就该掐死他,如今,他长大了,娶了媳妇,倒不要爹娘妹妹了。” “爹,娘,你们别说了。”赵云儿心中悲伤,哽咽着扑到赵婶的怀里。 情势瞬间扭转了,原来的不速之客上演了一出苦情的戏码,好似,李家这再不收留,他们就无处可去,流落街头了。 李香玉听着,又鞠一把同情泪,“好了,赵哥、嫂子,好在你们如今回到故乡,还有云儿这么好的闺女守在身边,日子慢慢会好起来的。” 大约也意识到这在别人家,此刻伤心落泪不太好,赵婶赶忙用袖子擦了泪,点点头,“说的是呢,我们能回来,多亏了你,她玉姨,你这恩情我们家一辈子都不会忘啊。” “什么恩不恩的,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外道话。”李香玉倒很爽快,然后就跟李家兄弟摆起大姑的款儿来了,“老大,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你赵叔赵婶落了难,如今也是无家可归了,我本想让他们留在我那,可是,他们年纪大了,就想回老家来。这不,老家这边,关系好的也就你们一家了。这忙你们可得帮。” 李墨很为难,赵叔赵婶他还有些印象,当年爹娘在世时,两家人来往确实亲厚,可...... “行吧。”一直沉默的李蔓此刻突然出声,并且代替李家兄弟将这事应承了下来,这让李香玉着实很意外,同时又有些不满,李家的事,李墨这几个兄弟都在呢,有她这个女人插嘴的份儿吗? 李蔓才不管李香玉,她只是想着,今晚这家人无论如何都会赖上他们,而且,将落难的一家子连夜赶出去,这事要传出去,李墨他们今后也休想在神女沟做人了。 且不管李香玉如何打算,这赵云儿又当如何?她李蔓是这李家的女主人,那么有些事还得她出面的,也得给这些人瞧瞧,甭管他们心里乐不乐意,这个家,她还是说了算的。 她现在能做主留下他们,将来,若他们有不妥之处,她就能再将他们赶出去。 “媳妇,咱们家也不富裕,这一下来三个人,怎么养活?”李书担心的凑到李蔓耳边说,尽管声音很小,可还是让一屋子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任是李香玉等人脸皮再厚,也被说的脸红起来。 “你尽会瞎担心,”李蔓笑道,“赵叔赵婶年纪也不老,身子骨也硬朗,难不成你还觉得他们会白吃白喝你的不成?真是小气。再说了,就算你想,人家赵叔赵婶怕也不愿呢。人家大老远的回来,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的,绝不会单单就回来想靠咱们接济过日子的。你是小辈,自己的日子还没过利索呢,赵叔赵婶怎么可能这样麻烦你?” “哦,呵呵,媳妇说的是,是我糊涂了。”李书立刻挠挠头,不好意思的朝赵家夫妇道歉,“对不住啊,赵叔赵婶,我刚才乱说的呢,你们别放在心上。” “哦,没,没。”赵家夫妇干笑着摇头。 “那就好。”李书呵呵一笑,不再看他们,刚转过脸,看到二哥李言,两人目光一对,无声的笑意在两人眼底蔓延。 李香玉脸色阴沉,不悦的瞅着李蔓,“既然你答言 了,那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安置你赵叔一家吧?” 这还真想将这一家人都推给自己呢?李蔓才不会那么傻傻的全接过来呢,她微微一笑,回道,“这个大姑放心,咱们家这新屋没地方,老屋不还空着呢吗?而且,因为要经常在那边给孩子们上课,那屋子收拾的也是干净的,赵叔他们要没处住,先在那边住几日也是行的,等他们找到地儿了,再搬走不迟。” “什么?要他们住老屋?”李香玉顿时不满的瞪着李蔓,“人家大老远的来投靠你们,就让他们住那?” “不然呢?”李蔓微挑眉梢,不客气的问。 李香玉还真的就直接说了,“你们这新屋子上下两层,好几间屋,就不能腾出两间来?” “大姐。”李香草忍不住了,轻轻碰了下李香玉,解释道,“一共就四间屋能睡,而且我还占了一间,就三间屋,再腾出两间,你让他们一大家子就住一屋?” 李香玉愣了下,但还嘴硬,“都是夫妻,住一个屋怕什么?” 噗——,想不到这李香玉还挺重口,李蔓怒极反笑了出来。 李书一旁不满的撇撇嘴,“没的当客人的还把主人家给占了。” “......”李香玉闻着这话刺心,想想也确实是自己考虑不妥,但在赵家人跟前,她又不想服那个软,就僵着没说话。 倒是赵婶先劝她了,“她云姨啊,就让我们住老屋吧,那儿挺好,当年我们在时,那屋子就在,如今,住那儿,我们也觉得亲近呢。” “可......罢,那就住那儿吧。”李香玉顺着梯子爬了下来。 “那行,一会吃过饭,让大哥送赵叔一家过去老屋那边。”李蔓道,一面看了看桌上饭菜,凉的差不多了,“饭菜都凉了,我去热热,对了,大姑,你们都没吃晚饭吧?要不凑合着一起吃点?” “一天就顾着赶路了,哪来的吃的。”李香玉倒不客气,直接坐到了桌子边,再招呼赵家人,“赵哥,嫂子,你们都坐,云儿,你坐姨边上来。” 赵家人迟疑着,到底还是坐了过去,这突然来的四个人,一下子将大桌子两边坐满,其他人倒没地方坐了。 张本想着人家的家事,自己搀和也不好,这个时候还是走的好,就跟李言打招呼,“我先回了。” “急什么?饭才吃了一半,吃完再走。”李言并不依他。 李书也道,“就是,煮了你的饭的,吃完再走。” 张本本能的看向李香草,李香草正在气恼自己大姐做事不考虑,突然,觉察到他那道目光,有些反应不过来,还当她是征求自己的意见。 因为李蔓去厨房了,他大概当自己也是这家的女主人,这才看自己吧? “饭煮的挺多,你吃完再走也不迟。”今晚的饭菜肯定不够,但张本也是客人,而且还是先来的,总不能后面的人来了,就让他先走,李香草觉得那不公平,何况,她也知道张本家里的情况,他一回家,肯定没饭吃,还不如让他吃了再走,不够,再说吧...... 安抚好了张本,李言悄无声息的去了厨房。 厨房里,李蔓靠在锅边,并未热菜,凭什么呀,人家都想把她这个女主人挤走了,她还热络的给人热菜?饿着吧,反正,她也被气饱了。 “丫头。”突然,李言的声音响在耳侧,一双强健有力的胳膊从后圈住了她,“生气了?” “嗯。”李蔓闷哼一声,一转身,委屈的趴在他怀里,挑眉瞅着他,“你不觉得你大姑很过分吗?” “觉得。”李言轻笑,垂首,额头在她头发上蹭了两下,“十两银子买来的——” “你还说。”李蔓气恼的在他胸口狠狠咬了下。 李言闷哼,低低的笑声却不断充斥着她的耳鼓,声音好听,也格外暖人,“傻瓜,你有什么好气的?那十两银子是我们兄弟攒了那么些年,所有的家当了。我们把所有的家当换了你,再加上五个清清白白的男人都给了你,你还不值?” 李蔓一愣,还有这说法? “再说了,别的女人莫说是十两银子,就算是倒贴我们十两,我们兄弟也未必要。你说,天底下还有比你这十两银子买来的女人更赚的吗?” 十两银子外加五个清清白白的男人,貌似她赚了。 “哪有你这么算的?”李蔓笑了,似乎也没那么恼火了,就算她一直计较自己是买来的,此刻,被李言这么一说,似乎那也是值得她骄傲炫耀的一件事。 不是么?他可是亲口说了,对她,十两银子倾尽他们所有家当得来的,对别的女人,倒贴他们,也不要呢。 “难道算的不对?”李言笑着蹭了下她的脖子,弄的她痒的咯咯直笑。 “呵,好了。”李言等她笑软了趴在自己怀里,这才捧着她的小脸,认真哄道,“你放心,大姑和那赵家的事,有我们呢,你不用操心。我知道,你是怕我们被别的女人抢走——” “去,谁怕呢,有本事来抢啊,或者,你们想被抢走?”李蔓呛红着脸瞪他。 “呵呵。”李言脸上笑意更大,“谁都没这个本事的,只有你有,行了吧?我就是这么跟你一说。赵叔赵婶的确是爹娘曾经的故交,立时就不管不顾,也不好——” “我没说不管,我不管了吗?”李蔓道。 “这才是我的好媳妇啊。”李言狠狠在她额头亲了一口,“你放心,我们会处理好这事的。” “你们?”李蔓挑眉,能相信吗?李墨能不能豁的出那脸,她可真不确定。 “不信你男人?”李言坏坏的笑瞅着她。 李蔓撇嘴,“不是不信,只是,这事,我觉得还是我出面比较好。我可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招待客人这种事,自然由我了,至于你嘛,男主外,女主内了。” 毕竟,赵家人与李家人是故交,有些事情,他们兄弟做不出说不出口的,还是她这个女人行事方便一些。 再说,她也要打压打压一下李香玉的嚣张气焰,让她擦亮眼睛,看看谁在李家当家。 看她小脸突然涌现的恶狠狠的神色,李言扑哧笑了,“行,你要是总是这样母老虎似的,我就放心了,记住,别吃亏就好。” “谁母老虎了?你才母老虎。”李蔓不爽的张开爪子,在他胸口使劲挠了两下,逗的李言笑的更欢,本想过来帮忙的李香草和赵云儿,停在了门外,尴尬的不敢进去。 第二百零四章 挟制 “这?”赵云儿迟疑的看着李香草。 李香草听见里面两人的动静,先是窘,后又见赵云儿如此,反扑哧轻笑一声,摇摇头,“没事的,他们两口子关系就是好,你习惯了就好。” “哦。”赵云儿不自然的跟着笑了声。 李香草轻咳了一声,先在门外喊了一声,“蔓儿,饭菜可热好了?我来帮你。” 这样一喊话,里面的两人自然先分了开竭。 “还没呢,我正要热。”李蔓脸微微红,不自觉的瞥了眼李言,都是他害的,刚才肯定被人听了去。 李言脸上仍旧挂着愉悦的笑意,丝毫不在意自己跟媳妇的亲热被人瞧了去,“小姑,有我在呢,你和大姑也好久没见了,去陪她聊聊天呗。襞” 李香草只无奈笑了声,大姐那哪有自己说话的份,何况,她说什么大姐也不会听,恰巧,赵云儿主动提出要过来帮忙,她之前瞧着李言先过来了,怕有不便,就赶紧跟她一起过来了。 这样一想,她回头看了眼门边上的赵云儿,“云儿,我说吧,这里有我跟蔓儿就行了,你是客人,快去堂屋歇着吧。” 赵云儿弯唇一笑,露出两只漂亮的梨涡,“香草姨,我不累呢。”转而又看向李蔓,“妹妹,这菜还没热吧?我来吧。” 你来?李蔓亦莞尔,“等等。” “嗯?”赵云儿不解。 “喊嫂子吧。”李蔓盯着她疑惑的眼睛,直接道。 赵云儿一愣,“这——” “对,是该喊嫂子。”李香草也说,“不然,李墨他们,你大哥二哥的喊着,蔓儿这你又是妹妹,那才是乱了辈分呢。” 赵云儿迟疑,李蔓微挑了下眉,静等着。 “嫂......子。”赵云儿窘着脸,似不习惯的喊了一声。 “嗯。”李蔓点头,“行,那这菜你帮着热一下吧。” 赵云儿表情僵了下,没想到李蔓如此直接,究竟是不拿她当外人,还是根本不拿她当回事? “云儿,你烧火吧,我来热。”李香草见赵云儿不动弹,就催了一声。 赵云儿‘哦’了一声,赶紧走到灶台下,拿起干草准备生火。 李蔓瞅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推着李言,“你就别在这儿了,堂屋里还有客人呢,你该陪着坐坐。” “知道了。”李言宠溺的揉了下她的头发,听话的出去了。 厨房里,只剩三个女人,李香草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渐渐习惯他们夫妻的相处方式,偶尔看到那些亲昵的画面,也只是会心一笑。 可赵云儿却是瞧的眼睛都有些直了,心底像被火油滚过似的,特别的不是滋味。 “怎么了?”李蔓转首,直接看向赵云儿,见她拿着干草直发怔,再瞧她细白的双手,笑道,“云儿姑娘该不是不会吧?” “哦,怎么会,我在家经常做饭的。”赵云儿干笑一声,赶忙打火,哪知那火折子喷出一点火星,溅到干草上,干草腾的一下窜出了点小火苗,吓的她赶紧将手里的干草扔到了地上。 李蔓愕然,她还真不会啊? 赵云儿也有些尴尬,忙又重新拿点干草。 “算了,我来吧。”李蔓赶紧上前拦住她,不怕别的,就怕她一时失手烧了她的新厨房。 赵云儿窘迫的起身出来,从小到大,她的确没做过这样的粗活。 “那个,我......” “你要是没事,就在边上坐一会吧。”李香草站在锅台边,对她说。 赵云儿俏脸涨红,轻轻的点了下头。 等李蔓和李香草将菜热好之后,帮忙端了菜上桌。 看着桌上的饭菜并没增添,李香玉显得很不悦,“怎么不另做一些,不够呢。” 李蔓只捧着自己的碗,自顾自吃着,反正,别的想不到自己,使唤干活就想到自己了?她才不应呢。 边上,李香草忙解释,“大姐,也不知道你们突然过来,家里的菜也没了,现在这天黑的也不好去菜园里摘呢。” “算了,我们也不饿,真没关系,给你们添麻烦了。”赵婶倒是个识趣的。 “菜没有,饭不能再煮点?”李香玉瞪着李蔓,看她吃的旁若无人的,更是来气,“就知道自己吃,这一屋子的人都还没吃呢?” “大姑。”李墨看不下去了,喝止李香玉。 李香草忙道,“大姐,锅里添米煮了饭的。” “哼,没规矩。”李香玉依旧冷哼一声,不满的看着李蔓。 李蔓咽下一口菜,掀起眼帘,看了看其他人,再看向李香玉,似乎才意识到了什么,哼笑道,“您老刚才在说我呢?” 不由得,她幽怨的扫了其他人一眼,“你们干嘛?饭菜好不容易热了上来,让你们吃嘛。看吧,你们不吃,我也没的吃了。” 说着,她就 tang将碗筷往桌子上一放,眼巴巴的看着李香玉,那模样生像个被婆婆压制的小媳妇。 李香玉被噎住,立刻恼了,“你这什么意思?摔碗,给我脸子看?” 李蔓脸色一变,刚想反驳,李墨沉声开口,“大姑,你是来吵架的吗?蔓儿把饭菜都端到你跟前了,你还挑什么?再说,这是我们自己家,她在自己家里摔碗怎么了?谁不想看,谁出去。” “......”李香玉目瞪口呆。 众人被他这不留情面的话也惊的呆了,唯有李蔓被他这话说的心里暖暖的。 本来就是,她在自己家还要看人脸色,这日子还让不让她过了? “老大——”李香玉迟迟醒不过味来,只觉得那话不该是出自李墨口里,她眼圈红了,声音带着哽咽,透着一股子异样的尖锐。 “你这是要赶我走吗?好啊,我就知道,你,还有你们,都长大了,翅膀硬了,嫌我这个大姑了。行,我走,我走......” “大姐,你这是干什么?”李香草拖住她,对她不满可还是无奈的劝着,“李墨也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都这么晚了,你能走到哪儿去?” “能走到哪儿去,我一个姑老婆子就算死在那山里,也没人管。”李香玉流着泪哭道。 赵婶和赵云儿也赶忙过来劝,“哎呦,这事闹的,这都是我们的不是了,都是因为我们,我们不该回来啊。” “跟你们没关系啊,他们这是多嫌了我啊。”李香玉仍旧是哭,然后就开始数落,又从头到尾的将他们兄弟自爹娘去世后,她多操了多少的心,一一的控诉着。 “够了。”李墨不想再听,直接道,“大姑,你要是觉得在我们家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李香玉,“......” 李香草忙劝,“李墨,大姐就这脾气,你别生气啊。”李墨的脾气她也是知道的,虽然平时话不多,看着憨厚好说话,可一旦发起火来,也是轴的厉害。 “她玉姨啊,您也别气了,都是孩子呢,往常你都在我跟前夸他们,说待你比那亲手的孩子都好。今晚的事,也都是误会。这”赵婶说着就瞅了李蔓一眼,似乎帮着解释道,“这孩子怕刚才也没听清你的话,再说了,人家锅里也做了饭了,你就别跟孩子们一般见识了。” 她这话分明是将他们姑侄的矛盾引到了自己身上,李蔓顿时朝赵婶瞄了过去,只见这妇人慈眉善目,说话也是柔声细语,想不到...... 李蔓冷冷一笑,就见李香玉突然自己用手打起了自己的脸,一边打还一边骂,“我也是个犯贱的,总是不长记性,她是你们兄弟的命根子,我怎么就忘了呢?我不该说她,我给她赔不是......” 说着,李香玉用力想挣开众人,扑通着就要朝李蔓这边跪下来,红着眼睛愤怒的瞪着她,一边声嘶力竭的喊着。 “好侄媳妇,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哪能不让你吃饭呢?我要不让你吃饭,老大他们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先把我吃了啊......” “大姑。别闹了。”看李香玉这样撒泼放赖的,李墨亲自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怕她吓着李蔓。 “谁闹了?老大,你大姑亲自给你媳妇磕头赔不是了,你可还满意?”说着,李香玉又扇着自己的脸,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样子十分狼狈,李香草等人怎么拉也拉不住,倒不小心被她抓挠的手背都是痕子。 “哎呀,她玉姨,你快别这样作践自己了,哪有长辈给晚辈磕头的理?你也不怕折煞了他们。都是一时气话,别当真了。”赵婶苦心劝着,见李香玉不听,后来干脆躺在地上干嚎起来,又只得劝着李墨,“老大,你赶紧给你大姑赔个不是吧?这要是再闹下去,怕人也不好。” 李墨瞧李香玉这样,心也是软了软,可...... 就在他刚想服软安抚几乎癫狂的李香玉时,李蔓忽地眼一闭,身子软了一下。 “媳妇。”边上,李书眼尖,一把扶住了她,立刻慌了起来,大喊着,“媳妇,你醒醒,你没事吧?” 他这一声惊叫,立刻将众人的视线全部引了过去。 “丫头,”李言忙伸手从李书怀里将李蔓抱了过来,一边急匆匆朝二楼奔去。 李书赶忙追了过去。 李画急的脸色煞白,只对李墨喊着,“大哥,蔓儿昏过去了,你赶紧找大夫过来瞧瞧。” 李墨心下紧了紧,小五已经拽住他的手,拖着他就往外跑,“大哥,快呀,姐姐突然昏倒,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吧?咱们快找大夫去。” 这时候还能想什么?李墨不由分说,倒是推开了小五的手,急道,“你在家,我去。” 他急匆匆跑了出去,小五边喊着边跑了出去,“大哥,等等我。” 屋里,顿时少了李家兄弟及李蔓,一时间,喧闹过后归于诡异般的寂静。 尤其是,地上原本 撒泼打滚的李香玉,此刻睁大着眼睛,似乎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 赵婶那手还是伸着的,刚才,她就是拉着李墨,劝他跟李香玉道歉的,结果,李墨直接甩开他跑了出去。 “那个——”一直被当做空气的张本,此刻尴尬的出声,“你没事吧?” 他朝李香草走来,目光落在她细白的小手上,那手背上果然还有几道指痕,不由朝李香玉望了过去。 “大姑,地上凉,再躺下去,该病了。” 李香玉心下一沉,瞪着张本,“要你说?”不过,观众全部走光了,她继续闹也没意思,只得郁闷的坐了起来。 赵婶赵云儿两个连忙扶她起来,坐到椅子上。 “一会大夫来了,你也要他给你开点药。”张本看李香草手背上的伤,暗暗心疼。 李香草不疑有他,只当是一般的关心而已,“不碍事的,今晚真是抱歉,让你看笑话了,这饭,也没吃的。” “呵。”这似乎是她跟自己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张本忽地开心的就笑了。 李香玉坐在椅子上,仍旧气不过的直喘气,这也太过分了,那小妖精一昏倒,竟然一家子的男人全散了。 她还在地上躺着哭好不好? 丧良心啊,就连小五......那个她自小就很宠爱的孩子,竟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出去追他大哥,要给那小妖精请大夫? 他们怎么都不管管她啊? 想着,李香玉又伤心的落泪。 李香草无奈的看她一眼,最后看看张本,抱歉的说,“今晚这饭怕是吃不成了,你先回去吧。” “这里?”张本是担心,他走了之后,李香玉再发疯怎么办? 李香草摇摇头,“没事的,你回去吧,改天空了,你再到家里来吃饭。” “嗯。”这是她的邀请吗?张本心里开心极了,当然,他临走时,还是提醒李香草,“弟媳昏倒了,也不知道怎么样?我也不方便上去看,你去照顾一下吧。” “哦,”这一提醒,李香草脸色变得焦急起来,“行,你先回吧,我上去看看蔓儿。” 说完,赶忙朝楼上跑去。 这里,张本才放心了,李蔓有没有真病,他是瞧的真切的,而且,有李言那几个人在,他相信她不会有事,而李香草在他们那边,才不会受到李香玉随时会癫狂的荼毒。 张本走了。 整个堂屋就剩李香玉并赵家人,气氛一时将至了冰点。 大约一个时辰左右,李墨带着许伯和许婶回来了,一进门,见到堂屋坐着的那几个,几人明显都一愣。 但李墨来不及解释,只将二人往楼上请,“许伯,蔓儿在上面,快跟我来。” 许伯许婶赶忙往二楼去。 瞧那样子,真是紧急的不得了,李香玉心里打起了鼓,赵云儿也不安起来,“玉姨,嫂子有什么病?怎么会好端端的昏倒,不会有事吧?” 赵婶轻轻拍拍女儿的手,安慰道,“别担心,吃饭时还好好的呢,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她玉姨,你也别急,这大夫都来了呢。” 这时,小五在后头跑了进来,也要往上跑,被李香玉喊住。 “小五。” “干嘛?”小五淡漠的看着李香玉。 李香玉心口一揪,却忍着道,“你过来,大姑有话问你。” “姐姐昏倒了,我不放心,你有话明儿再问吧。”小五说完,就快步朝楼上跑去。 李香玉一口气被堵在了胸口,好一会才缓过来,拉着赵婶就哭诉道,“你都瞧见了吧?如今一个个见我都跟仇人似的,就这小的,以前见了我多亲啊,现在也都被那小妖精调教的不认人了呢。” “她玉姨,你少说两句吧。”赵婶赶忙劝着,声音也压低不少,“你没瞧见吗?这几个都被那小媳妇给压制住了,这......哎,要我说,你这当姑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哎。” 李香玉不服,却又无可奈何,只咬牙切齿的咒道,“哼,昏倒?病了?我看她不过是装给我看呢,也就他们几个傻子才相信。” 赵云儿一旁,听着李香玉的话,心里倒是爽快,可再一看到李墨等人对李蔓的态度,心又一点点的往下沉。 突然,她的手被李香玉捉住,“我们云儿是个有福的,不会像那个病秧子。” “呵。”赵婶也宠爱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轻轻一叹,“就是命苦了点,摊上了那么样的兄嫂,我跟他爹为她攒了那么多年的嫁妆,都被那对没人性的东西给扣了去啊。现如今,这丫头年纪拖的也大了,我跟他爹却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这将来......云儿这婚事,就更不敢想了,哎,都是我们耽误了她啊。” “娘,别说了。”赵云儿劝着母亲,自己眼眶却是打着泪珠儿,瞧着越发可怜。 李香玉也是一叹,“是呢 ,这也是,说不准啊,若你们能早一年回来,让云儿做我的侄媳,哪里会有这些事?” “玉姨。”赵云儿羞的转过了脸去。 赵婶却笑了,过后又是叹息,“其实,若云儿能给了老大那几个做媳妇,也是她的福气。” “娘。”赵云儿嗔着母亲,不让她说。 赵婶只得笑道,“算了,这丫头脸皮薄,好好,不说不说,不过,她玉姨,云儿丫头的事,你还留心着,若遇着好的人家,也帮我们说道说道,实在是,这孩子真是个好孩子,不能因为我们老两口就耽误了她一辈子啊。” 赵云儿垂着头,没再言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李香玉瞅着她,心里却是另一番算计。 —— 楼上,也不知怎样的忙乱,可一直没人下来,楼下这几个人便没法被安置,只得苦等着。 好容易,快熬到半夜,李墨送了许伯许婶下来。 许婶一到堂屋,目光就不善的朝李香玉望去,“老了老了,自己家里待不住,倒跑人家家里作践起人来了?” “你说谁?”李香玉顿时炸了毛。 “大姑,你消停些吧。”李墨不悦的看她一眼,然后安抚许婶,“许婶,这夜都深了,今晚就留这住吧,明天再回去。” “留这?你还嫌人少啊?”许婶火气陡然又冲向了李墨。 李墨汗颜,“我来安排。” “你来安排?你就让你媳妇被人欺负成那样?”许婶数落着李墨,眼睛斜瞟着李香玉等人,大声道,“我可告诉你,李墨,别以为丫头没有娘家人,你们就合起伙来欺负她。她没有娘家人,还有我跟你许伯呢?你们家要是嫌着她,等她好了,我就带她走。你们要是嫌她多吃了粮食,到我们家去,这样一个漂亮能干的姑娘,我们想都想不到的,到了你们家,还往死里欺负,这人心都让狗啃了。” 第二百零五章 怕胖(一更) 李香玉听她这话字字句句皆是针对自己,气的身子发颤,“你是什么人?我们李家的事,什么时候轮的到你来说三道四?” “你们李家?”许婶冷笑,“您老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不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吗?既然,你也知道这是李家的事,你一个嫁出去几十年的老闺女,还回来对这一家子指手画脚的,不觉得可笑?” “你?”李香玉被气的有喷出一口鲜血的冲动。 “许婶,就这屋吧,我来收拾一下,您跟许伯晚上就别走了。”李墨听许婶这话,虽然也觉得对,可看着李香玉此刻的狼狈,心中却有不忍,赶紧岔开话题襞。 那人毕竟是他亲大姑,是他爹爹的亲姐姐,他不会忘记爹临死前,除了让他照顾好弟弟们之外,也让他不要记恨大姑。 他更知道,他的爷奶去世的早,那时年轻要强的大姑为了弟妹,牺牲了自己的幸福而嫁给了现在的瘸子姑父,受了那家子好几十年的白眼。 许婶冷冷的朝李香玉那边望着,“算了,我跟你许伯有家,赖在你们这算怎么回事?” 她这指桑骂槐,让李香玉气的泛白的脸色又紫胀一片,“谁赖了?你把话说清楚?竭” “呵。”许婶好笑,“你不是很清楚吗?还要我指出来?” “你?”李香玉气的浑身打颤,赵婶扶着她,也看不过似的指责许婶,“这位妹子,你说话太不.......” “耶,谁是你妹子?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倒不知道还有你这样的姐姐。”许婶鄙夷的扫了赵婶一眼,以及她边上对自己瞠目而视的赵云儿,嘴角不由撇了撇,是有几分姿色,可那姿色要跟李蔓比起来,还差的不止一个档次,就这样的,神女沟也能找到不少的吧。 赵婶也被噎的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赵云儿也气了,“这位大娘,我娘不过是想劝架,你又何必......” 委屈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吗?许婶干脆懒的理她那一茬,她娘说话许婶还接了一句,赵云儿说话,许婶干脆无视,直接瞪了李墨一眼,警告道。 “李墨,我刚才跟你说的话,可不是吓唬你的呢,你要是再敢让蔓丫头受半点欺负,我立刻来带她走。你们家嫌弃,多少人家惦记着呢,这么一个漂亮能干的媳妇,还怕她找不到更好的人家?” 李墨听言,脸色阴沉的可怕,“许婶,蔓儿是我的人,我不会让她受人欺负的。想给她找别的人家,不可能。” 许伯看出李墨恼了,就扯了扯许婶,“行了,你这张嘴就是得理不饶人,他对蔓丫头的心,咱们还看不出吗?别在这碍事了,回头他还要照顾蔓丫头呢,走吧,咱们回家。” 许婶瞟着李墨,“哼,你要是个爷们,就说话算话。” 李墨没吭声,却也不敢再留许婶,怕又生事端,只得走在前头,“我送两位回去。” “算了,我们两个人也不怕什么,再说,路也不算太远,我正好跟你许伯赏赏月看看星星。”许婶没让他送,径直环着许伯的胳膊朝外走着。 李墨不放心,毕竟许伯年岁大了,夜路不好走,“还是我送吧。” 他跟出了门外,许婶往回瞪他一眼,“让你回就回,蔓儿还在那委屈着呢,那几个还在呢。你不赶紧处理处理?” “我先送你们——” “得了,你的心意我懂,放心,我们还没老到走路就摔跤的地方,今晚月色不错,我跟你许伯慢慢走回去就行了。”许婶道。 李墨感激的朝许婶看了一眼,她话虽然说的厉害,可是,却是为他着想,他懂。 “许婶,谢谢。” 尽管许婶对李香玉出言不逊,可那是为了帮李蔓,他心里反倒对她亲近几分。 许婶无奈的看着他,恨他让李蔓受了欺负,但此刻看李墨的态度又说不出更狠的话了,只得道,“行了,你快回屋吧,要善待蔓丫头,知道吗?” “嗯。”李墨用力点头,目送着许家夫妇离开。 这时,堂屋内突然迸出一声凄厉的哭声,李墨眉头深锁,不想管,却仍旧管不住自己的心,到底还是转身进了堂屋。 “老大,你快哄哄你大姑吧,她眼睛不好,再哭眼睛真要毁了。”赵婶一见他进来,赶忙喊住他。 李墨走了过来,看李香玉凌乱的头发和衣裳,还有被眼泪鼻涕糊住的脸,心内复杂,却仍旧忍着,只对赵婶道。 “赵婶,麻烦你去厨房烧些热水。一会让她洗洗吧。” 李香玉泪眼模糊的看着他,“你这是连声大姑也不想叫了吗?” 李墨转身,背对着她,“蔓儿才醒转,也不知怎样了,我要去看看她。” 说完,径直往楼上去,任凭李香玉怎么喊也没答应。 他不能答应,他知道大姑的性子,他只要一心软,她立刻会变本加厉。 李香玉颓然的坐倒在椅子里,这一次是 tang连跟赵婶哭诉的力气也没了。 “玉姨,你别气了,我去给你烧点热水好生洗洗吧。” “是啊,”赵婶也劝着,“他们那都是小辈,不管他喊不喊你大姑,你都是他们大姑,这层关系就算天塌下来也变不了,他们就算真跟你置气,那也是一时的。” 李香玉灰心,朝她无力的摆摆手,赵婶也不再说什么了,只让赵云儿照看着她,自己去厨房烧水。 —— 李墨到了二楼,李蔓躺在炕上,仍旧闭着眼睛不想睁开,边上,围坐着李言等人,一见他回来,谁都没有吭声。 屋内气氛也是压抑的不行。 李香草看看众人,最终没忍住,问李墨,“大姐她怎么样了?”刚才她听到大姐的哭声,挺惨的,心里有些不落忍。 “你下去看看她吧。”一家子都在楼上,只留李香玉一个在楼下哭,李墨心里其实也不好受,但再不好受,他得忍,这一次,他必须在李香玉跟前摆正自己的态度。 李香草‘嗯’了一声,赶忙出去了。 李墨这才走到炕边,看着脸色苍白的李蔓,心里滚过疼惜,想要开口唤她,但唇动了动,却没有喊出声。 今晚发生这样的事,让他连喊她的勇气都没了。 但突然的,李蔓的眼睛这时候睁开了,出奇的亮,眸光一刹那间笼在了李墨身上,有水光盈动。 “大哥——”她声音微哑,透着股虚弱。 李墨心口抽抽的疼,忙俯下身子,握住她的手,“蔓儿,对不起。” “我没事。”李蔓心疼的看着他,对于李墨的夹心饼处境,她太了解了。 李墨眼睛酸涩,“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 “我懂的。”李蔓没让他再自责下去,“大哥,我真没事,真的。” 这倒是真的,李蔓自认为现在这副身体虽然娇弱了些,但不虚弱,刚才那一昏,也是情急之下做的反应,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墨又被李香玉拿住。 但她这话在李墨听来,纯粹是为了安慰自己。 她都虚弱成这样了,还不忘让自己宽心,李墨越发觉得愧对她,心疼的不行。 “大哥,蔓儿我们来照顾,你还是先下去安置一下大姑他们吧。”李画从旁建议道。 就算闹的再不愉快,事情该处理还得处理,总不能把人都晾在那儿,他们一家子都在楼上不下去吧。 李墨抬眼,看看弟弟们,最终视线落在了李言身上,“二弟,这事你怎么说?” 李言的目光却是一直笼在李蔓身上,缓缓开口,“别的事好商量,可蔓儿的身子,你该知道,她受不得刺激。” 李墨懂了,二弟那意思是,李香玉他们若想留下,那就得老实安分。 “嗯,我知道了。” 说完,他轻轻握了下她的手,柔声道,“蔓儿,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嗯。”李蔓点头,看他高大的背影颓然的往外走,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这个男人有多善良,她一直都知道,他是多想她能跟李香玉和平共处啊,上次,她生病那几日,李香玉帮着做家务照顾她,那时,李墨的眼神是暖的,是满足的,可现在,他神色复杂而痛苦。 两个都是他的亲人,谁受了屈,他都不好受。 “蔓儿,要不要喝水?”李画看她贝齿咬着下唇,心疼的问。 李蔓摇头,看向他们,“天不早了,要不你们也洗洗睡吧。” “媳妇,我陪你睡。”李书坐在炕尾,朝这边倾了倾身子。 李蔓莞尔,因为她瞅见了李画眼底的神色,怕也是想留下。 “你们都走吧,让我一个人好生静一静。” “不行。”李言直接否掉,“你不舒服,晚上得有个人照应才行。” 但是,这些天,一直是他守在李蔓身边,尽管他仍旧想留下,可是,看着两个弟弟,他到底忍了,起身,拍了拍李书的肩,再看看小五。 “你们两个,跟我出去,今晚让四弟留下照顾吧。” “啊?为什么?”李书立刻不服,他比四弟大,理应是他的。 李言睨他一眼,“你会照顾人?” “怎么不会,不就端个茶递个水的。”李书不以为然。 “跟我出去,等她好了,有你的,跑不掉。”李言直接一手拽一个,将嗷嗷叫的李书和一言不发冷漠的不像孩子的小五给拎了出去。 李蔓瞅见那副情景,忍不住弯唇笑了,其实,她的男人们很好,真的很好。 见她还能笑,李画心松了一口气,默默的给她倒了一碗热水过来。 李蔓自己坐了起来,接过热水,一口气喝了个光,她是真的渴了。 “还要吗?”李画站在炕头问。 李蔓将空碗递给他 ,抹了下唇,道,“不要了,不过......”她揉了揉肚子,还是算了吧,底下饭菜怕是早凉了。 李画笑了,“我下去热点饭菜上来。” “啊,别。”就因为吃饭才闹上的。 李画瞅着她,也揉了下肚子,“我,好像有点饿了。” “哦,那你去吧,去吧。”李蔓忙道,“对了,你让李言他们也吃点,只是,那饭菜你热热,别让他们吃凉的。” “嗯,那你先躺一会,我马上回来。”李画俯身,当她是病人似的扶着她躺下。 李蔓有些过意不去,“李画,其实我......” “别说话了,乖乖歇着,我马上回来。”李画安置好了她,转身就走,其实,对于李蔓要说的话,他能猜的出来。 其实,不用猜,他一早就看出来了。 他的蔓儿并没真的不适昏倒,所以,他会心疼,但并不着急。 二哥怕也是跟他一样,甚至小五。 只是,可怜了大哥和三哥,尤其是大哥,怕是急坏了吧,但眼下这种状况,他却一点也不想跟大哥说明真相。 待李画也出去了,李蔓一翻身,将脸埋在枕头上,嗷嗷的叫起来,女人啊,真是到哪儿都离不了战争啊。 不过,这场仗,她必须打,她不能让历史重演,在现代她可以当瞎子当聋子,而今,这李香玉将别的女人都带到家里来了,她必须有自己的态度。 —— 李画下楼,堂屋里已经没有人了。 李墨亲自送赵家人去老屋那边了,偏屋里,李香玉已经梳洗好了,只呆呆的坐在炕上,李香草站在她身后,帮她擦着湿头发。 李香玉眼睛里还蓄着泪,不时的哽咽一句,“都是白眼狼。” “大姐。”李香草帮她梳理好了头发,这才挨着她坐了下来,叹道,“你不该这样说,他们不是这样的人。” “怎么不是?你难道没见他们怎么对我的吗?”李香玉立刻将一腔怒火对准了妹妹。 李香草对此并不意外,苦心劝着,“大姐,你不该那样对蔓儿。” “我怎么对她了?打她了还是骂她了?”李香玉朝她吼着。 李香草皱眉,无奈的看着姐姐,“你那话比打她骂她还要过。当着外人的面,就说她是买来的,另外,你心里对她怎样,你自己不清楚吗?她吃个饭,你说她干什么?又不是自小养大的童养媳,她在自己家吃饭,你也管的......。" “你也向着她?”李香玉瞪着妹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害的你被人休了,你还帮着她说话,你傻了不成?” “大姐。”李香草脸色陡然冷了起来,“我没有被休,我与沈润生是和离。” “和离?说的好听,你现在不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李香玉冷声道,“哼,我知道了,你现在吃住都要在这里,你自然得讨好那小妖精。” “你?”李香草难以置信的盯着姐姐,迟迟说不出话来。 “怎么?被我猜着了吧。”李香玉想着自己这个大姑,在这家里尚且被如此对待,自己妹妹这个软货,那还不知要被李蔓拿捏成什么样呢,当即也气道,“我就说那小妖精是个祸害,一个姑娘家长的太美,必不是什么好事。祸害了老大他们不说,现在还来祸害你——” “够了。”没想到她越说越离谱,李香草都听不下去了,直接警告道,“和离的事,是我自己的主意,与任何人无关。另外,蔓儿也不是妖精,她人美,心地也好,如果,你觉得这也是错的话,那就是大姐你自己有问题了。” 李香玉被噎住,“我的错?当年的事你忘记了吗?要不是那个女人,你哥哥们能一个个的没了吗?” 说到这,李香玉情绪激动,眼神也凶狠起来。 李香草也气道,“大姐,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提做什么?何况,根本不是嫂子的错,嫂子她自己不也——” “哼。”李香玉冷哼一声,“不是她还是谁,二弟他们从小就乖——”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累了。”不想再提伤心事,李香草将干毛巾放好,自己脱了外衣,爬到了炕里。 李香玉瞪着她,却也没再说话。 李画在厨房里热着饭菜,不多时,李墨回来了,进了厨房一趟。 “大哥,饭菜刚热好,你也赶紧吃点。”李画道。 李墨摇头,“不了,我去看看蔓儿。” “大哥。”李画立刻叫住他,“蔓儿睡着了,你明儿再看吧。” “——”李墨看出四弟不想自己亲近李蔓之意。 李画解释,“大哥今天也累着了,一会吃过饭早点歇着,晚上我照顾她就好。” “哦。”李墨没有吃饭,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胃口。 李画看他落寞的出了门,心里不好受,可也没再喊他,而是径直盛好了饭菜, 端到二楼,一面叫隔壁屋里的几人下去吃饭。 推开、房门,李蔓还趴在那儿。 “蔓儿,睡了吗?”李画声音很轻,如果李蔓真睡着了,就让她睡吧。 李蔓却稍稍抬了抬小脑袋,看他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饭菜到了炕边,立刻觉得肚子更饿了。 “给我的?”李蔓坐了起来。 “嗯,趁热吃。”李画坐在炕沿,喂她。 李蔓伸手要接碗筷,“我自己来吧。” “行吗?”李画瞅着她。 李蔓笑嗔了他一眼,“哪里就那么弱了,你吃了吗?” “没呢,你喂我。”李画将碗筷放到她手上,倒微微张了张嘴,央着她喂。 李蔓满头黑线,“你病人我病人?” “那我喂你,你不要嘛。”李画委屈,看她夹了块菜,忙张开嘴含了过来。 李蔓笑,又夹了一筷子饭递到他唇边,“真是的,自己在楼下不吃好了上来。” “你在边上,吃的香。”李画指着碗里的一片笋,“要吃这个。” “哦。”李蔓体贴的夹了,送进他嘴里。 李画边吃边看她,“别光喂我,你也吃啊。” “嗯。”李蔓夹了块肉,突然,又想到那日早晨,李言捏着她的腰说长肉了,不由得,将肉放下,又挑了颗青菜吃进嘴里。 “干嘛不吃肉?”李画狐疑,知道她不爱吃肥腻的,他可是挑的瘦肉,而且一丁点的肥腻都找不到的。 李蔓撇撇嘴,“怕胖。” “胖?”李画愕然的用眼睛上下瞄了她好几次,“哪里胖了?”她跟那个字完全搭不上边好不好?即便是最该长肉的地方,也只是丰盈,还没到那么丰满的地步吧。 觉察到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胸前,李蔓忙用胳膊护住,“李画,不许乱看。” 李画窘了窘,却笑道,“我再找找,你哪里胖了。” “胖了就胖了嘛。”李言都那么说了,而且,她也觉得腰上好像长肉了呢。 “是吗?我是看不出,不如,摸摸看。”李画狡黠一笑,突然伸手就朝她腰上摸去。 —— 下午有二更,大概在六点后。 第二百零六章 安心(二更) 李蔓一愣,还真就被他摸到了,他骨节分明的指头在那细软的腰上轻轻捏了两把,隽眉微蹙,旋即又笑开,“还真是长肉了。” “是吧?”李蔓小脸一垮,自己腾出一只手来捏捏腰,“怎么就感觉肉嘟嘟的了?襞” 看她一脸嫌弃自己的小模样,李画被逗乐了,她这样的都要嫌弃自己,还让别的女人怎么活? “好了,肉嘟嘟的捏着舒服呢。”李画朝她眨眼,轻轻哄道,“我喜欢这样的。” 李蔓僵了下,就见他那只修长而漂亮的手又摸到了自己的腰上,还是伸进衣服里,直接捏到肉上的。 噗——,嘴里的一口饭差点喷到他脸上去,“你是故意的吧?”李蔓拍掉他的手。 李画笑,双手自然的落在她的小腿上,“不是。” 他在说不是故意的?李蔓才不信,将那块肉夹起来,塞到他嘴里。 “你也吃。”李画伸手夺了筷子,夹了块肉,快速的塞她嘴里,“不许吐,你要不吃,我就喂你。” 筷子在他手里,现在不就是他喂么竭? 等等,看他眸底漾过的幽芒,李蔓突然明白了他想怎么喂了,脸一热,嗔道,“你也学坏了。” “怎么坏了?你不吃我喂你不好吗?你身子弱,再这样挑食,就会弱不禁风了。”李画说着又夹了块肉塞她嘴里,看她凝眉,严肃道,“吃了,咽下去。” 李蔓被他严厉的神色震住了,连吃了几块肉,“那个,也给点饭。” “嗯。”李画这才挑了一口饭,递到她嘴边。 “还有青菜,再不吃就凉了。”李蔓边说边张了嘴。 李画将她垂涎已久的青菜夹到她嘴里,笑道,“你真是属兔子的。” “兔子才可爱嘛,哪像你们,大灰狼托生的,顿顿肉都不够。”李蔓边吃边取笑他。 李画听言,眸光微闪,跟着轻轻附和了一声,“是啊,顿顿都不够。” 李蔓没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见他只喂自己,又道,“别光说我,你也吃,吃完了给我打点水来。” “好。”李画不用问也猜到她要水做什么。 一碗饭,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不一会儿就吃光了。 “我再去盛点。”李画道。 “我饱了。你在下面吃吧,不用再端上来了。”李蔓道。 “哦,那你坐会,我一会打热水上来。” “好。” 等李画出去了,李蔓长舒一口气,觉得有些闷,轻轻推开了后窗,凉凉的夜风吹了进来,人也畅快许多。 不多时,李画拎了小半桶的热水上来。 李蔓下了炕,找了干净衣服和毛巾,“你先出去一下,我一会就好。” “嗯,不急,你慢慢洗,我也要下去洗个澡才好。”这几日连着赶路,他也没机会在外面洗澡的,今天回来,晚上还要陪李蔓,他觉得必须要把自己弄干净了。 李画转身出去,帮她带好了房门。 李蔓留在屋里,将桶里的水倒在了小盆里,简单的擦洗了身体,很快,便换了干净衣物上炕歇着。 也许是今晚的事情太扰人,这会子洗过澡身上舒服了,人也清净了,李蔓这往炕上一躺,倦意来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感觉到身边有响动,有温热的气息包裹着自己,很舒服...... 一夜无梦,天亮时,李蔓自然醒,睁开眼睛就对上李画清雅如玉的面庞。 他的皮肤真真好,这样近距离的看,连颗小雀斑都找不见。 他睫毛好长,密密的覆着眼睑,小扇子似的。 唇色淡红,从她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那弯的月牙一般的唇角,无害中似乎又透着一股狡黠的味道。 不由得又想起昨晚他说要喂食的场景。 他是想用嘴喂吧?李蔓想的脸红心跳,看着那好看的唇形,似乎能感觉到饱满温软的滋味,不由得喉咙有些发紧。 许是被她的目光扰到了,李画突然哼了一声,手上一使力,她的身子被往上一提,她本就脸朝上望着。 这样被往上一扯,而他又垂着头,竟然好巧不巧的,她的唇就碰到了他的。 果然,滋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可还没等她伸出舌尖,细心品尝,头顶,少年的眼睛突然睁开,似惊讶似错愕似茫然的垂眸盯着她。 一股热血唰的涌上头顶,李蔓不敢看他那是什么眼神啊?就像她趁他熟睡非礼了他。 不过,即便不是成心想非礼,但一睁眼的刹那,她确实觊觎他的美色来着,羞—— “那个,你醒了?”她赶忙将脑袋往后退了退,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也是,他刚醒,还迷糊着呢,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李画一手还圈在她腰上,感觉到她想逃 tang,手臂收紧了些,将她又往怀里带了些,另一手拨开她滑落到腮边的发,让她娇美的小脸完全的暴露在自己的视线之下。 末了,对上她澄澈的带着笑意的眼睛,轻轻问了一声,“你刚才亲我了?” “额?”李蔓完美的表情裂了下,干笑道,“你做梦吧?我才醒呢。” “哦。”李画微微抿唇,似乎在思索是不是梦。 李蔓正要偷笑他单纯的反应,却不料,他猛然一个翻身,就由她的身侧翻到了她身上,柔软的唇迅速朝她的贴了过来。 “干嘛?”李蔓愕然,这家子兄弟怎么都这样啊?生冷不忌,不管是何时何地,似乎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她才醒,牙没刷脸没洗,甚至,她还想去茅厕小解,呜呜。 “我试试,是不是梦。”李画带着疑惑般,在她唇上亲了两下,舌尖舔了两下,“嗯,跟梦里的感觉一样好。” 说着,意犹未尽般,灵巧的舌尖抵开她的唇瓣。 李蔓茫然的睁大眼睛,他这是要求证? 就在这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热,越来越控制不住时,李画突然离了她的唇,从她身上翻下来,直挺挺躺在外侧,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没了?李蔓轻咬了下唇,迷惘的看着他,被他刚才那一吻弄的不上不下的,有些难受。 李画也咬着唇,看的出来努力在压制着什么。 “你怎么了?”李蔓小声的问。 李画侧首,看她绯红的小脸,迷蒙的双眸,伸手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等你再强壮一些。” 强壮?李蔓满头黑线,“我没病,昨天——” 刚想解释昨天自己昏倒是装的,可话说到一半,又被她吞了回去。 这样一解释,倒显得她有多迫不及待的想他那什么似的。 然而,李画像抓住了什么,追问,“昨天怎么?” “哦,没什么。”李蔓咬牙回道,既然担心自己身体弱,刚才干嘛亲她?亲出了火这时候又把她撩下了。 李画垂眼看她这小模样,突然轻笑,“我没看错的话,你这是欲、求不满吗?” “啊?”李蔓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是在说自己吗?他—— “你才那什么不满呢。”明明是他先...... “呵。”李画伸手圈她入怀,唇贴着她红的滴血般的耳畔,低低呢喃,柔声询问,“能受的住吗?” “什么?”李蔓感觉到他的呼吸又重了起来,不觉惊问。 呼吸着她的发香,李画有些把持不住,轻轻的吻上她的耳垂,声音暗哑低沉,“我怕你受不住。” 出外几天,他每天都会想她,几天来的思念,怕她受不住。 心跳陡然加速,他的话绵绵的响在耳畔,宛若燃烧了一把烈火,瞬间烧毁了她的全部理智。 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胸膛,熟悉的墨香萦绕鼻端,让她一阵阵心动。 “嗯?”隐忍痛苦,可在她点头之前,他宁愿忍着痛着苦着。 傻瓜!隔着衣衫,李蔓在他胸口轻轻咬了下,在他闷哼一声的同时,低低出声,“一次。” “一次?”李画没太听清,但见她羞着将脸埋使劲往他胸口埋的时候,茅塞顿开,笑了,“好,一次。” 一次,在清晨的日光里绽放出无尽欢乐和美好! —— 由于李蔓身子不好,李香草主动担负起家务,天刚亮,便早早起来做早饭。 赵家人也起的很早,早早的就来到了李家新屋这边。 来这边做什么?老屋那边除了住,是没有吃的,自然要到这边来吃饭的。 李香草也算寄居在李家,可看到赵家一家三口,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暗自气恼大姐做事不考虑后果。 这同情别人想帮忙可以,可把这一家子全推给了李墨他们,要怎么办?以后都要供人吃喝吗? 这现在是日子才好了些,若是过去,他们自己都吃不饱,又当如何? “香草姨。”赵云儿看李香草抱起草把往厨房里,急忙撵了几步,热络的喊了一声。 “来了。”李香草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就到厨房了。 赵云儿跟了进来,“香草姨,我帮你做早饭吧。” “你会?”李香草将草把放到灶台下,拍了拍手,问。 赵云儿面色一窘,看到锅台上小菜篮里放着菜,忙道,“我来洗菜。” “我才洗过的,一会炒着吃。”李香草道。 赵婶在门口,本想着自己女儿能跟李香草多套套近乎,哪知听了李香草话里话外透着疏离,不免有些不满。 当年,她嫁进赵家的时候,李香草也快十岁了,两家交往不错,她该记事了,怎么如今倒把他们给忘了呢。 “她香草姨,就让云儿帮着做点 什么吧,你看我们一家子在你们这里又吃又住的,再不让我们做点什么,我们这心里也过意不去。”赵婶进来,对李香草说,一面环视了一眼厨房,窗明几亮,尤其窗台上还有菜坛子养的一大捧花,很是不错。 “赵嫂子。”李香草坐在灶台下,拿了把干草,点着了塞到锅洞里,这才缓缓道,“真没什么事,做个早饭而已,我一个人就成了,再说,云儿也不会,不是吗?” “呵,这丫头就是做饭不会,其他的都不错呢,云儿,你干脆去把院子扫扫吧。”赵婶说着,自门边拿了把扫帚给赵云儿。 “别。”李香草立刻拦道,“这院子蔓儿每天都扫的,不脏。” “不碍的,我随便扫扫。”赵云儿拿着扫帚就要出去。 李香草又叫住她,“你不会。那院子里种满了花草,你要是扫的灰尘到处都是,更不好。” 赵云儿顿住,尴尬的站在门口,“我轻轻的扫。” “就是,云儿这么大扫个院子还不会么?”赵婶撇撇嘴,有些不悦,话说,当年的李香草性子温和,最好说话,现在倒完全变了。 李香草微笑,回道,“蔓儿仔细,她每次打扫院子都自有一套,先从哪儿开始,洒水扫地,院子里的东西都不能乱了。这样吧,云儿你要是闲的话,就弄点猪食,帮我把后院的猪喂一下。昨晚——,忘了喂,你听听,现在饿的直叫呢。” 喂猪?赵云儿眼皮颤了颤,看向母亲。 赵婶也是眼角一抽,自己这么个宝贝闺女,自小漂亮,被她捧在手心里,是按照大户人家小姐的样儿养着的,本是指望着她将来能嫁到富贵人家,好让他们也跟着一飞冲天的。 现在倒好,喂猪? “怎么了?”李香草起身,到了锅台边,一边朝烧红的锅里倒了点油,一边瞅了赵云儿一眼。 赵婶立刻笑道,“猪食在哪儿?我去喂。” 李香草不自觉的多看了赵云儿一眼,昨晚她丢草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云儿不会喂猪?” “喂猪嘛,有什么会不会的。”赵婶打着哈哈,忙弯腰拎了泔水桶,“猪食在哪儿?” 李香草无语,难道在她手上吗?她都弄好了,还要他们做什么? “赵婶,你放下吧,我一会再喂吧。” “咋了?”赵婶隐隐觉出李香草情绪的不对,“都不是外人,还跟我客气?” “不是客气。”李香草无奈,将菜倒进锅里,炒了两下,才又道,“嫂子,你们这次能回老家,我们都很高兴。不过是借住几日罢了,别再过意不去了。” 赵婶面色一变,李香草说借住几日,可他们分明是想...... “呵。”她干干的笑了声,放了泔水桶,又问,“她玉姨咋样了?昨晚她真是哭的够伤心,我去瞧瞧。” “她还在睡着。”李香草只回了一句。 赵婶看李香草淡漠,不免暗自撇嘴,心想,不过也是个寄人篱下的,还被夫家休的,若是以往,她是万万不会搭理这样的女人的,更不会让自己女儿跟她说话的,因为晦气。 可此刻,李香草倒如此对他们,真是可恶。 赵婶也没再说话,直接拉着赵云儿,“走,看看你玉姨醒了没有。” 在她认为,李香玉对这个家的影响远比从小就懦弱软性子的李香草要重的多。 李香草也没拦,待他们走了,她自顾自忙活着早餐。 无论是大姐还是赵家人,都不是她能管的住的,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在这个家里,尽量的多做一些事,少给蔓儿他们增添累赘。 赵婶知道李香草的卧房,直接带着女儿去敲了敲房门。 “进来。”门里传来李香玉沙哑的声音,想来昨晚哭多了。 赵婶推门进去,一见李香玉的脸,就吃惊的叫道,“哎呦,她玉姨,你这是咋搞的?气色这么差,不会也病了吧?” 昨晚又哭又闹,一整夜都在气闷的睡不着觉,再加上年岁又大了,此刻气色自然好不到哪儿去。 李香玉见是他们俩,轻轻叹了口气,“就算病了也不会有人管。” “别这么说,我看老大还是个憨厚的,不会不管你的。”赵婶坐在炕边,安慰道。 李香玉摇头,“他想管,架不住有人拦着啊。罢,不提了,你们都安顿好了?” “嗯。”赵婶点头,“昨晚老大帮我们安顿的,说起来,老大真的不错呢,就是,哎,也不能怪他,兄弟几个统共就这么一个媳妇,自然疼惜多些。” “那是疼惜的多些吗?那简直就是——”李香玉说到这又气不打一处来,“嫂子,你瞅瞅,这天底下还有疼媳妇疼到这种程度的吗?就这新屋一盖,他们兄弟住下面,她一个女人倒好,独独的在楼上住着,这不是想一辈子压在他们兄弟头上,让他们翻不得身吗?” 即便在这种落后的乡下地方,男女尊卑也是差别很大, 男为上女为下,即便睡觉,也是如此。 李蔓这睡在楼上的做法,显然是李香玉心头的一根刺,让她时刻都会想到自己侄子被这个女人压了一头。 赵婶面露忧色,“是啊,这样的确不好,不过,有什么用,她玉姨,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咱能不管就别管了,再说,你管了也落不着好。” 李香玉闻言又要落泪,“是啊,我管什么?就是把心掏给他们,他们也当我是害他们。你们也都知道的,那小妖精嫁过来这么久了,那肚子还一点动静没有。” 赵婶点头,“这个我也看出来了,这闺女模样不错,但身子不壮实呢。” “起止不壮实,我是怕她不能生呢。”李香玉忍不住重重一叹,上次,李蔓跟李香草一起去镇上看大夫的事,她是知道的,从那起,她就知道,这个侄媳和自己妹妹一样,怕是都不能生孩子的。 自己妹妹,她会心疼,可是李蔓,她却觉得不能生孩子,那就是她的罪过,她不能眼看着这女人让他们李家绝后啊。 “怎么会?”赵云儿失声叫道。 赵婶睨她一眼,“你一个姑娘家,别瞎打听。” 李香玉却撇撇嘴,冷笑道,“怎么不会?嫁过来也大半年了,他们兄弟四个......到现在肚皮都没一点动静,要是能生还能这样?” 赵云儿抿抿唇,赵婶也不说话了。 李香玉瞅了这母女俩,尤其是赵云儿,慢慢又开口,“这事也怪我,当初一知道他们买了那个小妖精回来时,就该过来把她回了,现如今悔都悔死了。” “呵,她玉姨,你也不用这样,就算这闺女不能生,又能怎样?老大他们都还年轻,如今这家里也殷实,兄弟几个个个品貌出众,想再娶几个女人放在家里,不是难事。到时,她不能生孩子,还有其他媳妇呢。”赵婶安慰着,这男人有了钱,娶妻娶妾的,在她眼里那不但是正常,更是天经地义的事,自古以来,哪户人家不求多子多福呢,娶的女人越多,生的孩子越多,那福气越是大的。 李香玉轻轻摇头,“要是他们兄弟能这么想就好了。” 赵云儿心思一转,自然而然的想到李家兄弟如何对待李蔓的,那样的温柔体贴,似乎她就是他们的全部。 心里不由的羡慕嫉妒,假若她也能得到他们这样的对待?那她该是多幸福。 赵婶突然一笑,“她玉姨,你还真是操心。咱们都是过来人,还不知道吗?这男人都是图新鲜。眼下,这闺女年轻又漂亮,他们兄弟自然捧在手心里,等时间长了,新鲜劲一过,你看还这样不?到时候,怕不用你忙,他们自己就要张罗了。男人,谁不想子嗣的?” 李香玉听着,觉得她这话在理,可是,经过了这些事情,她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真的是图新鲜? 若只是寻常男人对女人的这种感情,这几个兄弟又何至于将她欺负成这样?这可是从前没有的,她连撒泼打滚都用上了啊。 “娘,你们聊着,我去厨房看看香草姨早饭做好了没有。”赵云儿面色酡红,这些话本不该在她这个未出阁的女孩跟前说的,如今,她听了,自然该自觉的回避才是。 赵婶笑着打趣,“瞧瞧,这丫头又害羞了,罢,你去瞧瞧,我再陪你玉姨说会话。” “嗯。”赵云儿转身出去。 李香玉望着她的背影,笑道,“我就喜欢她这庄重的样,不像那个,整天的粘着男人,狐媚子似的,妖精。” 赵婶听着,自是一笑。 赵云儿从那屋出来,刚走到大门口,突然一个不明物飞速朝她砸了来,她根本来不及闪躲,脸上就是一疼,一股腐败的气息扑鼻而来,垂眼定睛一瞧,却是一大坨的烂泥,正好砸到了她的鼻梁正中。 “哎呀。”小五手拿花铲,站在花圃里,目瞪口呆的看着赵云儿,满脸无措,“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还能这么准的将烂泥砸她脸上?赵云儿不信,可看着小五那无害又无辜的脸,顿时忍了怒气,一手抹了脸上烂泥,一边强笑道,“没事,我去洗洗。” “哦,水在这边。”小五倒不错,扔了花铲,亲自跳出花圃,走到压井边要给她打水。 赵云儿心内一喜,暗想,也许真是误会这孩子了,而且,看他认错态度诚恳,还主动帮自己打水,说明他对自己很有好感呢。 如此一想,赵云儿心里很满意,走到压井边,捧着那清水洗净了脸,然后,才对小五扬唇,露出自认为最美的笑容,声音也越发娇柔。 “谢谢你,小五。” “不客气。”小五起身,忽地,手指一伸,颤抖的指着她的脖子,惊叫,“呀,那是什么?” 赵云儿猛然觉察到脖子处有软软的东西在扭动着,还顺着脖子不住的朝胸口蠕动着,当即汗毛直竖,吓的尖叫。 “啊,救命。”她两手朝衣服里抓着,不其然抓到一条黑不溜秋还沾着 泥腥的蚯蚓,当即吓的往外一甩。 可知道是蚯蚓之后,她更是吓的魂不附体,这衣服里还有呢。 李家才起来的其他兄弟,以及李香玉赵叔赵婶都被她这恐怖的尖叫声吓的跑了出来。 然后就见赵云儿猴子似的在压井边又蹦又跳,双手伸进衣服里拼命想抓着什么,模样极其痛苦。 赵婶一见,吓坏了,赶忙跑过来,“我的儿,你这是咋的了?啊。” “蚯蚓,娘,救我。”赵云儿花容失色,尖锐的声音透着凄惨。 赵婶好容易听清了,才知道女儿衣服里有蚯蚓,赶忙拽着她回李香玉屋里,帮她把衣服脱了,将那几条作恶的东西给抖落了下来。 光着身子的赵云儿,看着自己身上那一条条被蚯蚓留下的印子,恶心的直哭。 赵婶将衣服抖落好,再披到她身上。 “我不要穿。”这衣服上满是那恶心的东西的气味,她穿不下去。 赵婶知道女儿这洁癖,为难道,“总不能这样光着,一会咱回去再换。” 赵云儿也知此刻不是胡闹的时候,忍着恶心,边哭边穿了起来。 赵婶见女儿狼狈不堪,忍不住问,“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这东西怎么跑衣服里了?” 赵云儿盯着地上那移动扭曲的蚯蚓,心头怒火蹭蹭的往外冒,一定是那死小子干的,亏她还以为他知错了呢。 “小五干的?”赵婶问,刚才她只瞧到小五站在一旁。 赵云儿点头,臭小子,看她将来怎么惩治他。 赵婶也满脸愤怒,但还是手指捋了捋女儿的头发,哄道,“算了,他是孩子,现在咱不是跟他置气的时候。” “嗯。”对于其中利害,赵云儿很懂,当即整理了下衣衫,跟着母亲一起出来。 李香玉等人都在院子里,看她二人出来,就问,“刚才怎么了?” “我,衣服里落了虫子,让大家受惊了。”赵云儿红着眼睛,瞟了眼小五,眼神委屈,然当着众人,还是大度的没有说出他来。 小五撇撇嘴,眼神嘲讽。 而她既然没事了,其他人也不再管,李家兄弟各自忙去了,只剩李香玉过来,问,“是不是小五那臭小子干的?” “玉姨,你别怪他,他还是孩子呢。”赵云儿赶忙劝道,而这一劝,自然就落实了,她是被小五陷害的事。 李香玉眉头皱紧,“我就知道是这样,那小子,最近一年变的我都不认识了,哎,以前多乖的孩子啊,自从那个小妖精来了之后,就这样了。” 赵婶赵云儿皆没说话。 —— 李香草的早饭做好了。 李蔓并没有躺在炕上不起,而是跟李画一起起来,下了楼。 “蔓儿,怎么不在炕上歇着,早饭我端给你。”李香草说,但看李蔓气色不错,尤其是眉眼之间,透着一股春色,越发显得整个娇艳欲滴。 真美,哪怕跟她相处了这些日子,李香草还是会时常惊艳于李蔓的美貌。 李蔓微微一笑,“我好多了,再说,越躺越虚,活动活动,身子松快一些。” 她这样一说,边上的李画,唇角不自觉的溢开一缕笑意,是该活动活动。 “那吃吧。”李香草给李蔓盛好,然后再盛其他人的。 本来,这厨房倒是很大,可是,李家本来人口不少,加上李香玉姐妹,赵家三口人,一下子,十来个挤在一屋,就显得拥挤多了。 好在,李墨等人都端着碗到院子里去吃了,这厨房里才空了下来。 赵叔也端着碗出去,凑到李墨边上,跟他没话找话。 李墨本就话不多,再加上心里有事,话就更少,赵叔跟他说话,他最多也就点点头嗯两声,弄的老头心里老不自在,可是,再找其他人说话,貌似,这个家里,除了李墨还搭理他,就没人了。 赵叔心里头恼火极了,吃了早饭,便放下碗,独自背着手去老屋那边了。 这边,赵婶和赵云儿吃完后,都主动要求收拾碗筷。 李蔓不管,她是病人,吃完自去歇着去,李香草拗不过她娘俩,就随他们去了。 赵云儿洗碗,赵婶和李香玉两个坐在椅子上聊天,这时,李墨进来拿锄头。 李香玉逮着机会就大声道,“瞧瞧我们云儿,干活真利索。呵呵,这将来呀,也不知哪个有福的娶了她去。” 赵云儿面露羞色,偷眼朝李墨望去,哪知李墨跟个没事人似的,拎着锄头,再找了一块磨刀石,就出去了。 李香玉抿了抿唇,对李墨的不反应很恼火,但看到赵云儿痴痴的盯着李墨出去的背影,不禁又笑了,用胳膊碰了碰赵婶,然后,指了指赵云儿。 赵婶会意,无声笑了,叹道,“也不知我云儿有没有那福气。老大真是不错的。从小我瞧着就好,还记得那时,我跟她娘还说过 笑话,这将来啊,我要生了闺女,就给他做媳妇呢。” 李香玉眼眸微转,笑道,“现在也不迟啊。云儿不是还没说人家吗?” 赵云儿听言,手中抹布突然掉落,却认真的听着身后两人说话。 赵婶点头,“是呢,我也愁啊,只盼着她有朝一日,能找个像老大这样的。就算找不到,能有老大一半踏实厚道也好啊。” 赵云儿微微咬唇,耳里听着母亲的话,眼睛却是不自觉的透过窗户朝外望去。 院子里,李墨正蹲在墙角,用磨刀石磨着锄刀,那宽厚的背无端让她想起昨晚,他领着他们一家人去老屋,走在她身侧的感觉。 很让人安心! 第二百零七章 放下。 李香草刚巧进厨房,想拿篮子装衣服去水塘里洗去,不防正巧听见了赵婶的话,再看赵云儿眼望窗外,痴了一般,心里咯噔一下。 作为过来人的她,自然明白赵云儿那眼神代表了什么襞。 愕然的同时,一种难言的愤怒也涌上了心头。 是的,一向寡淡隐忍的李香草这时也怒了,但性格使然,她做不到姐姐那样的泼辣,仍旧面容温婉,只是声音有些冷罢了。 她道,“嫂子这话倒谦虚了,云儿生的好模样,要找个好人家有什么难的?我知道,李婶子跟蔓儿关系甚好,她又是远近闻名的媒婆,哪家有未娶的好儿郎,再清楚不过。我看,不如托李婶子给云儿踅摸踅摸?” 闻言,李香玉,赵婶、赵云儿皆是一愣。 “呵呵,不急不急,这才回来呢,过些日子再说。”赵婶掩去尴尬,笑着说。 李香草却是笑不出来,她无法做到,有人企图破坏她侄子侄媳的生活还能无动于衷的。 同样是女人,她的婚姻生活进来了别的女人,她痛不欲生过,所以,自然而然的会想到,若李家再有了别的女人,蔓儿的痛怕是比她还要多。 “怎么不急?云儿十八了吧?马上年一过,就十九了,再不嫁人可就是老姑娘了呢。”说着,眼睛不由自主的朝洗碗的赵云儿望去,“嫂子你不急,云儿也不急吗?女孩的好年华也就这么几年,再耽搁下去,怕更愁人呢。竭” 闻言,赵云儿心下一沉,眼底涌出无尽黯然,她何尝不知女孩儿年纪有多重要,如非那场意外,她如今早就是大户人家的当家少奶奶了,哪里会落魄到这穷山沟里给人洗碗,看人脸色? 被李香草这一番话说的,赵婶似乎有些不悦,撇撇嘴道,“我家云儿孝顺,也是怕嫁出去了,我跟她爹没人照顾。” “既如此,那就带着你们一起过呗,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李香草道。 赵婶面色有些难看。 李香玉也不满的瞅瞅妹妹,“你赵哥嫂子舍不得女儿,你瞎操心什么?再说了,好女不愁嫁,云儿这么好的闺女,可不得好好挑挑选选,一般的人怎么配的上?” “啊?”李香草听姐姐这话,脑子有点打结。 她跟赵云儿不熟,也就昨晚才开始见第一面而已,所以,她除了觉得这姑娘模样还算不错之外,别的好倒是没发现。 另外,赵家如今沦落到要寄居篱下,受人接济,家世这一块,赵云儿可是落不着好的,除非男方是因为某种原因很难娶妻的,不然,怕是很少有人会愿意娶个媳妇再带上两个拖累的。 二则,赵云儿的年纪确实不小了,再美的姑娘也经不住岁月的蹉跎,哪怕是只相差两岁,赵云儿和李蔓还是相差了一大截。 两人若往那一站,任谁都会觉得赵云儿更像是出嫁过后的小妇人,而李蔓,更像清纯娇美的少女。 说到这点,李香草却也是觉得有些奇怪,赵云儿美则美矣,可眼底眉梢始终流露着一股媚人之态,倒不像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感觉到有目光紧紧绞着自己,赵云儿放下抹布,转过身来,视线与李香草相遇,似是羞的垂下了头,“玉姨,香草姨,你们别说了,我不嫁,我要一辈子守在爹娘身边伺候他们。” 赵婶听这话,有些动容,招她过来身边,摸着她的手,叹道,“傻孩子,哪有姑娘家长大不嫁人的?” “娘,我就不嫁,我要一辈子陪在您身边。”赵云儿蹲在赵婶身侧,撒娇般的说着。 李香玉听了笑,“云儿这话虽然孩子气,可也说明了她的孝顺啊。” “谁要她孝顺啊,我只盼着她能找个好人家,一辈子平安快乐的。”赵婶道。 赵云儿低垂着脑袋,目光流转间,脑子里豁然闪过李家几个兄弟的模样。 李香草一旁瞧着,不觉深锁了秀眉。 —— 李香草去水塘那边洗衣裳,赵云儿没有跟去,她知道,李家老大去了地里,老二老三去了镇上,小五那混小子出去玩了,家里只剩下老四还有李蔓。 对于李蔓,赵云儿除了嫉妒之外,隐隐也是有一丝鄙夷的。 就像李香玉说的,不过是李家花十两银子买来的,当时因为李家太穷,不得已兄弟几个娶了一个媳妇,才这般拿她当宝贝而已。 尽管有几分绝色,可对于男人,赵云儿是太了解了,这天底下有几个男人不喜新厌旧的?有几个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 所以,李蔓能得李家兄弟的宠爱,那也是一时的。 再有,她的这种姿色在神女沟这种穷地方,的确是出类拔萃的,连她都不得不承认,李蔓容貌比她美。 但那又如何,女人收服男人的手段,可不仅仅只有美貌而已。 所以,她说去楼上看看李蔓,不知她身子是否好些了,实则是想借着机会去接近李画。 李画,上楼的时候, tang赵云儿脑海里不自觉的闪过他清雅温润的面庞,比她还小一岁,这样的少年似乎还停留在见了女孩会脸红的阶段,所以,她觉得,要将他拿下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可是,当她上了二楼,伫足在那半敞的窗前时,里头的一幕还是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后窗下的摇椅上,李蔓小小的身子舒服的窝在李画怀里,头枕在他的胸口,小手圈着他的腰,眯着眼睛,唇角上扬,有暖暖的阳光从窗棂折射而下,映的她本就白净的肌肤越发透亮晶莹。 而那个让人心动的少年,却是一手环着她的腰身,另一手高举着一本书,声音轻轻的念着书里的内容,显然是专门念给她听的。 一股强烈的妒火在胸口越烧越旺,手指掐进了掌心,连疼痛也不自知,赵云儿就那么直直的在窗口站着,目光清冷的盯着里面。 李画觉察到了异样,稍稍侧首,抬眼朝窗口望来。 那一眼来的太快,赵云儿甚至来不及掩去眸底的情绪,却见李画将书放到窗台上,食指抵在了唇边。 赵云儿明白了,李蔓是在他怀里睡着了,他是在示意她别出声,以免扰到她? “我——”终于将那股邪火压了下去,赵云儿换上温婉笑颜,刚想说是来看看李蔓身体境况的,然才开口说了一个字,李画隽眉一蹙,眸底已然有着冷冽不悦的神色。 这神色让赵云儿僵住,她被拒绝了,甚至连这个门都没进,连一句话都没说的出来,就被晾在了这里。 李画已经转过头去,微微垂首,下巴抵在李蔓的发间,用最宠爱的方式拥着她陪她入睡。 赵云儿心如火烧,烧的厉害,全身都颤了起来,冷冷的瞪了屋里人一眼,终是什么话也没说,悻悻的下了楼。 李香玉和赵婶已经回到房中,两位失散多年的老友,有着说不完的话。 赵云儿失魂落魄般走了进去,这副模样让她二人十分惊诧。 “怎么了?”赵婶问。 赵云儿脸颊通红,眼神躲闪,“没,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我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赵婶担心女儿,连忙拉她坐下,担心的问。 赵云儿咬着唇,使劲摇头,就是不说话。 李香玉觉得不对,“你不是去看那小妖精了?怎么,她给你脸子看了?” “啊,不,没有。”赵云儿似乎怕李香玉误会李蔓一般,赶忙解释,“我没进房里。” 赵婶疑惑,“你这孩子,就是面子薄,你嫂子身体不好,你去看看也没什么的,怎么就不敢进屋?她歇下了?” “啊,哦......”赵云儿慌忙垂下头,脸更红了。 李香玉忍不住道,“瞧瞧,这才刚吃过早饭,又歇下了,咱们家娶的不是媳妇,是祖宗,天天这样的供着。” 赵云儿张了张唇,似乎想解释什么,但眼底露出羞涩,最终没好意思说出口。 赵婶道,“她身子不好,歇就歇着吧,早上吃饭的时候,我瞧她气色还好,应该没什么大碍,你也别担心。”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李香玉看赵云儿含羞带怯的神色,再联系她刚才回来时的样子,突然问,“老四在上头干什么呢?” “在?”赵云儿唇瓣被咬的发白,支支吾吾的道,“看书。” “那小妖精也在一块粑。”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赵云儿似乎不会撒谎,“玉姨怎么知道?”这一脱口而出之后,才后知后觉说错话般,忙用手捂了嘴,但又怕李香玉误会,赶忙解释,“我,我什么都没看到,那个,我——” “行了,你这孩子不会撒谎,再说了,那小妖精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吗?”李香玉鄙夷的哼着,就会拿美色去勾搭那兄弟几个,不要脸。 赵云儿不敢说话,只怯怯的看着母亲。 赵婶耸耸眉,也没再多言。 可突然,门口一声嘲讽的冷笑打破了这屋里的沉静。 “戏子。” 李香玉不由打开了房门,喊了一声,“谁在外头说话呢?” 赵云儿心里却是疙瘩一下,这声音打死她都不会忘记,就是早上捉弄她的那个臭小子的。 果然,她伸出头来一看,那楼梯边斜靠着的男孩不是小五是谁。 此刻,他的目光也正对着她,因为楼梯那光线昏暗,她模糊能看的清他脸上的表情,充满讥诮嘲讽。 “小五?” “你不配。”小五微微勾唇,狭长的眸子里却是没有半分笑意。 “什么?”赵云儿站在门边,有些吃惊。 李小五眸光冷冽,轻哼,“小五这两个字,从你嘴里喊出来,我觉得脏。” 赵云儿心口一缩,顿时有种想将这孩子碎尸万段的想法。 里面的两人也听到了,赵婶赶忙过来扶住受伤般摇摇欲坠的女儿,不满的看向 小五,“小五,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云儿姐姐哪里得罪了你不成?” “就是,小五——”李香玉也出来指责小五,然话未说完,李小五冷声打断,“我姐姐只有李蔓一个,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跑来认姐姐,便宜不是这么占的。” 说完,不顾瞠目结舌的三人,迈着步子大摇大摆的朝门外走去。 —— 赵云儿哭了,趴在自己母亲怀里,哭的很伤心,任凭李香玉跟赵婶两个怎么开导都没用,一直到中午李墨从地里回来,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红肿,眉宇间透着憔悴,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昨天,李墨他们刚从府城回来,换洗的衣服较多,李香草一个人到水塘里洗,时间自然要多花些。 所以,快中午的时候,也没能赶回来做饭。 李蔓自然是不想做饭的,楼下有她不喜欢的人,她不想看见,而且,窝在李画怀里,闻着那让人心醉的墨香,听着那好听的声音给自己读着书,这种享受,她哪里舍得不要。 其实,她并没有睡着,哪怕在他怀里昏昏欲睡,可就是没睡着。 所以,赵云儿来了,她眯着眼睛是瞧见的,她也感觉到了李画的小动作,呵呵。 赵云儿被气的七窍生烟,可她呢,却格外享受他的体贴入微,也做模做样的在他怀里睡的格外香甜。 李墨一回来,看到厨房里冷锅冷灶的,也没说什么,径直就往二楼去,想看李蔓。 赵云儿却在楼梯口拦住了他,“大哥,你回来了?”她声音微哑,听起来像带着哭腔。 李墨微微凝眉,却并不想深究,只点点头,就迈步向上。 “大哥,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做。”赵云儿却撵了两步,楼梯道那的一道小窗有光照过来,正好能照清楚她的脸,让人能一眼就望见她哭的红肿的眼睛。 李香玉和赵婶也都出了屋,看着李墨,李香玉板着脸不说话,显然对他的气还没消。 赵婶却打着哈哈,附和着女儿的话,“是啊,老大,你爱吃什么?中午让云儿做饭?” “不用,一会小姑就回来了。”从地里回来的时候,李墨碰见还在洗衣服的李香草,他之所以一回家就到厨房,那是习惯使然,因为,从来干活回家,李蔓不是早早的将饭菜做好等着了,要么就是正在厨房里忙活着,那充满烟火气的厨房,那一道纤细而忙碌的身影,最是他心里的牵挂。 说完,李墨不顾赵婶还有话说,疾步朝楼上奔去。 二楼,那摇椅上,李蔓的大半个身子几乎都窝在了李画怀里,舒服的宛若秋日的午后,一只窝在柴火垛里的小猫。 李墨在窗边也愣了下,想要靠近,又怕扰着她。 这时,李画轻轻抬眼,也瞅见了李墨,却是弯唇一笑,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拂过她散落在自己胸口的发丝。 李墨心中一动,却点点头,那意思是让李蔓继续睡的意思。 他转身离去,李画垂下眼睫,感觉到怀里小人的僵硬,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早上累着了,再多歇会吧。” 李蔓脸颊通红,却听话的闭上了眼睛,继续享受这惬意的怀抱。 对于李墨,她心疼他,可暂时却不想那么靠近。 夹心饼难做,可若他没有个明确的态度,他会一直这样痛苦的。 她必须让他做出抉择。 —— 李墨下楼,听见厨房里有响动,心里突然很不舒服,走到厨房门口,看着赵云儿在那淘米,李香玉和赵婶俩边说笑边摘菜,怎么看都觉得刺眼。 这厨房,是李蔓的,只属于李蔓,任何其他的人在里面,都让他觉得属于他蔓儿的东西被别人占了似的。 “放下。”沉沉的声音一出口,透着说不出的冷冽和威严,让屋里三人呆住。 其实,李墨自己也呆了下,他只是看不惯厨房里忙碌的不是他的蔓儿,哪怕有李香草在的时候,李蔓也总是参与的,可这一次,没有蔓儿在,他就觉得不对,觉得刺心。 心中所想,一时竟真说出了口。 “什么?”赵云儿转首看李墨站在门口,心狠狠跳了下,露出最好看的笑来。 李墨指了指她手里的盆,“放下。” “啊?”赵云儿一愣,旋即想到,他是不是心疼自己,不想让自己干活啊?忙微笑着道,“大哥,没事的,就做个饭而已,你且歇一会儿,饭一会就好。” “是啊,老大,你干活也累了,回屋歇会,中午,让云儿烧菜。”赵婶也笑着。 李墨目光淡漠,扫了几人一眼,“你们都把活放下,一会小姑回来会做。” “哟,老大,都是自己人,做顿饭也没什么,你要是这样见外,我们都不好意思了。”赵婶脸上满是笑意。 李墨直接道,“不是见外,蔓儿的厨房,我不喜欢别人乱动。” “......”厨 房三人同时愣住,赵云儿红肿的眼睛里泪光盈盈,再次受伤。 李墨却没有再管,转身离去,这一刻,他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太过分了,但,那是蔓儿的厨房,蔓儿淘米用的盆,蔓儿从菜园里摘回来的菜...... 赵云儿端着盆,愣愣的站着,眼泪顺着标致的脸颊无声滚落,这米已经淘好了,正要往锅里去呢。 赵婶一看女儿这样,顿时丢下菜,朝女儿这来,却突然听见碰的一声,就见赵云儿手里的盆跌落到地,才淘净的米撒了不少。 “哎呀。”赵婶先是心疼女儿,转而见她这样,当着李香玉的面,又是尴尬又是气,伸手就在她身上拍了两下,“你这死丫头,手这么松吗?连个盆也拿不住。” 赵云儿只低着头哭,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不住的滴落到地。 李香玉对她打翻了盆撒了米也有些不满,穷人家出身,最心疼的就是粮食,但再一看赵云儿哭的委屈,而且,刚才李墨那话确实伤人,也怪不得人家孩子委屈的哭。 所以,她也劝了,“好了,嫂子,你别打她,这米捞起来洗洗就好了。” “哎,好。”赵婶蹲了下来,用手将地上的米捧进盆里。 赵云儿抹了把泪,也蹲下,帮母亲捞米。 门口,小五的身影不知何时靠了过来,看地上那捞米的母女俩,讥诮的冷笑放肆的从唇角延伸开。 赵云儿抬眸,一丝阴狠自眼底一闪而逝。 “小五,你过来。”李香玉想到小五刚才在楼梯道那对赵云儿出言不逊,开始秋后算账。 小五撇撇嘴,倒真的走过去,坐到李香玉对面的椅子上。 李香玉心里稍稍好受了些,看着这一年无论的个子还是模样甚至性情都变化很大的小五,心里又有了一丝不确定,但还是问,“你跟大姑说,是不是那个女人教你这么做的?” —— 好久没求票了,大家有的话就砸过来,\(o)/~ 第二百零八章 可惜。 小五听言,眼眸乌沉,紧紧盯着李香玉,“哪个女人?” 这眼神像根刺,李香玉被盯的实在不舒服,气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也是那女人......那个李蔓教你的?” 小五目光沉沉,讥诮般的一勾唇,笑道,“这个也要人教?我在大姑眼里果然是个蠢的。” “你这是什么话?”李香玉真的气了,“大姑什么时候觉得你蠢了?你这好端端的说这样的话,真是要伤大姑的心,大姑......襞” “既然不是个蠢的,小五怎会连是非黑白也分不清?”一句话便堵住了李香玉的嘴。 赵婶在边上听着,不由皱眉,像对孩子一样的教训起来,“你这孩子,什么是非黑白的?跟你大姑之间能说这样的话吗?再说了,谁是黑谁是白?今天你好端端的几次针对你云儿姐姐,婶子都没怪你呢。” “娘,你别说了,小五年纪还小,他只是跟我闹着玩的,你别当真。”赵云儿将地上的米拾好,端起盆起来,目光朝小五那一瞥,柔婉的劝着。 小五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很快别开竭。 赵婶听闻女儿这样懂事,欣慰的笑了。 李香玉狠狠睨了小五一眼,道,“看吧,你云儿姐姐多好,瞧你之前说的话,多伤人呢,就算你云儿姐姐不计较,你也该赔个不是吧。” “谁是我姐姐,大姑你记性真是差了,我早说过我就一个姐姐,就是李蔓。”小五说到这,看着李香玉陡变的脸色,恶劣的笑了,“对了,她也不算,因为,过不了多久,她也是我媳妇。” 说完,眼角的余光还朝赵云儿瞄了去,示威的意思很明显,李蔓将来会是他媳妇,谁要敢惹她,他保准会全部讨回来。 赵云儿心口猛然一跳,这小鬼眼神好犀利。 李香玉盯着叛逆的小五,直摇头,“这臭小子,小时候乖的像猫似的,现在这性子......都不知道你像谁,你爹,就是你哥哥们,小时候也没你这样的。” 听言,小五的眼神忽地就暗淡了下来,“大姑。” 黑溜溜的眼珠子直直瞅着李香玉,有些忧伤有些委屈,更有些不知所措和茫然。 直瞅的李香玉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对小五,自来她疼爱的就多些。 “怎么了?”声音也不自觉的放软了些。 小五喉头一哽,轻轻道,“大姑觉得小五变了。小五也觉得大姑变了呢。” “额?”李香玉一愣。 小五继续道,“以前,大姑的脸上总是带着笑的,跟人说话也都是和声细语的,也从没跟我和哥哥们置过气。可最近几次,大姑一来,不是发脾气就是吵架,真的很吓人。” 说到这,小五脸色还白了,似乎很惧怕现在李香玉的样子。 在他这样惶然的眼神下,李香玉不自觉的拢了拢头发,昨晚在地上打滚撒泼,这样的举动怕是吓着小五了。 “小五,大姑那不是对你。” “为什么要针对姐姐?她到底哪里不好?”小五问的很直接。 李香玉一时噎住,有些心烦意燥,“你小孩子家的懂什么?这些事你别管。” “你针对别人,我无所谓,可李蔓将来是我媳妇,我要管。”小五脸色一沉,表情严肃。 李香玉僵住,赵婶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孩子,才多大啊,就成天的想媳妇了。” 这一说,李香玉也好笑起来,“行行行,你媳妇,我不招她还不行吗?” 这明显是哄孩子的话,小五嘲讽冷笑,突然起身,道,“大姑,我是认真的。” 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出去了。 屋里三人愕然。 “这个——”赵云儿最先反应过来,看着盆里的脏米,想着之前李墨的话,犹豫着问李香玉,“玉姨,这,还要我们煮吗?” 李香玉脸色也沉了下来,李墨刚才那话的确有些伤人,他们是好意呢,帮着做饭。 “算了,搁那吧。” 赵云儿撇撇嘴,不让做就算,还怕弄粗了她的手呢。 不多时,李香草洗好衣裳回来了,李香玉瞅着她,没好气的说,“老大说了,让你一会做饭呢。嫌我们手脏,不让碰。” 李香草愣了下,没说话,径直晾好了衣服,然后进厨房做饭。 她不太清楚大姐那话是不是真的,不过,即便李墨说不让他们做,还真坐在那当甩手掌柜的吗?已经到了午饭时间,饭没煮,菜没摘,都要等她来的话,这午饭也不知要等多久了呢。 “这米怎么回事?云儿,你再淘净了,我烧火。大姐,你跟赵婶把那菜摘好了,再洗干净了,一会我炒。”李香草吩咐完,就上灶台下烧火,这活不敢交给赵云儿,昨晚那一幕,她也是瞧见的。 赵云儿望着那米,轻轻嘟囔了一声,“大哥不让我碰。” 赵婶那边也面色难看, tang“是呢,老大刚才发话了。” “帮着做饭还做错了,行,他一定要等你回来,就你做吧。”李香玉也不太满意,这个妹妹竟然取代了自己在侄子们心中的地位。 瞧那意思,还真就什么都不干了,可究竟是怕李墨,还是跟李墨赌气不干呢? 李香草觉得后者多些,不由也火了,“老大的话,你们就这么听吗?” 直接将手里的干草又扔掉,李香草好整以暇的跟他们一一理论。 “那好,大姐,我问你,李墨让你别为难蔓儿,你听了吗?” 李香玉陡然变了脸色,“说来说去,你们都觉得是我为难她,怎么不说她为难我?” 李香草没有搭理大姐,又扫了一眼赵家母女,“我大姐性子直,大大咧咧,说话做事有时候会莽撞一些。可你们呢?一家三口就算要过来投奔,是不是也得先打个招呼?再说,我大姐跟李墨他们吵架,你们觉得原因是什么?” “这——,香草妹子,这事,嫂子就想说和,也插不上嘴不是。”赵婶被她说的很委屈,赵云儿亦是脸皮青一阵白一阵。 “所以呢?”李香草不善发火,所以,即便此刻,心里有怒,脸上仍旧是淡淡的,说话也还是慢条斯理,一句一句的。 “李墨跟我大姐这样僵着,你们就听之任之,他一句话,你们就伙同我大姐一起置气吗?” “这?我们哪是置气?不是怕老大不高兴嘛,他说这是蔓儿的厨房,不让我们碰。”赵婶面上讪讪的。 李香草没好气,“那这还是蔓儿的家呢,你们不都好端端的在这坐着。” 她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不过,李香草心里也确实是火大的,赵云儿觊觎李墨,这让她在洗衣裳的时候,越想越气,本能的就想到沈润生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其实,连个妾都不算,只是因有了身孕,她一再忍让,甚至亲自照顾,可到头来呢,她一味的忍让换来的只是别人的得寸进尺,让她在那个家连个容身之处也没了。 李香玉气的脸皮直抖,“你这死丫头,吃了炮仗了?火气这么大?” 赵婶亦忍下一口气,赔笑道,“这好好的都怎么了?你们两姐妹就别再吵了,云儿,赶紧淘米。”她自己也忙坐下摘菜。 “嗯。”赵云儿咬着唇,轻轻道,“香草姨,我这就淘米。” 李香草牙关咬的生疼,待那三人服服帖帖的按照自己的指示干活时,她方颓然的坐下,盯着黑漆漆的锅洞有些发怔,眼睛涩涩的厉害。 李香玉跟赵婶使了使眼色,让她别往心里去,赵婶笑笑,表示没事。 不多时,李蔓下楼来,到厨房一看,气氛压抑的很,不免疑惑,“都怎么了?” “没事。”李香草摇摇头,又担心的望着她,“好些了吗?” “好多了。”闲适的歇了一上午,李蔓此刻气色好极,见李香草问,俏皮的揉了下肚子,“就是有点饿了。” 李香草忙道,“家里还有点心,你先吃点垫着,这饭怕还要等一会。” 李墨紧跟着进来,看李蔓正在橱柜里找东西,喊了一声,“蔓儿。” “嗯。”李蔓拿了两块糕点出来,自己就着一块吃了一口,见他过来,本能的就塞到他嘴里,“你也饿了吧?” 李墨不防,待吃进肚里,才意识到这在人前,有些窘,但唇角还是抑制不住的扬了起来。 “还要不要?”李蔓又吃了一块,然后问他,“还有呢。” 李墨摇头,看她白里透红的双颊,晶亮璀璨的双眸,心里略为放心。 赵云儿将淘净的面倒进了锅里,然后舀了大半锅的水,李蔓瞧见了,吃了一惊,“这是要熬粥吗?”可是放的米是不是多了点? “煮饭。”赵云儿语气有些生硬,刚才她喂李墨吃点心那一幕刺痛了她的心,她怎么能将吃了一口的点心喂男人呢?而这男人竟然一点没嫌弃,反而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真是要气死谁嘛? “啊?”李蔓差点被点心噎着,忙过去拿过赵云儿手里的葫芦瓢,将锅里的水舀了一半出去。 “你?”赵云儿被挤到边上,有些不甘的看着李蔓。 李蔓觉得水合适,盖好了锅盖,再一瞧赵云儿,轻轻咬唇,明显委屈不服的样子,不由好笑,“妹子,你该不是没煮过饭吧?连放多少水都不知道?” 此刻,李蔓真是怀疑,这赵家是真沦落了还是怎么?看赵云儿明显就跟大户人家小姐似的,不会烧火,不会煮饭,恐怕炒菜什么的更不会的吧? “我,我刚才没留意。”原来是水放多了?赵云儿被她一指出来,难免有些心虚,目光却不自觉的瞟向了李蔓身侧的李墨。 李墨目光微沉,不明白她看自己干什么? 李蔓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自己一点,幽幽冷笑。 而另一旁坐着的赵婶,听李蔓如此说,赶忙替女儿描补,“云儿这是紧张呢,刚才老大进来, 不让她做。她这是怕老大呢。” 她这话说的太含糊,尤其最后一句,还带着那么点模糊不清的小暧昧,赵云儿怕李墨,为什么怕呢? “哦?”李蔓狐疑的回头看着李墨,眉峰一挑,无声的在问,你什么意思?心疼这小妮子? 李墨脸色微沉,赵婶这话说的似乎对,但却完全弄反了他的意思,“我不是那意思,我是不想让他们碰。” “好了好了,云儿是客人,你不想她下厨房......” “大姐,李墨是不想她弄乱了厨房,这是蔓儿的。”李香草不客气的打断了大姐的话,替李墨解释。 李墨忙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呵。”李蔓看他紧张的样子,笑出声来,“你啊,厨房就是用来做饭烧菜的啊,你管谁在里面呢?哼,我就知道,你就是看不得我闲两日,是不是?” “不是。”李墨一急,抓了她的手就解释,“刚才你不在,我就觉得怪怪的,不想别人碰你碰过的东西。现在你在,就随意了。” 傻瓜,“那也要看碰什么东西,不是?”李蔓轻嗔了他一眼,比如,她的男人,自然是容不得别人碰的,而做饭烧菜嘛,别人想来就来好了。 她回头,看着一脸委屈的赵云儿,温婉一笑,“妹子,你别介意啊,你大哥那就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要不,今天中午这饭就交给你了,也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呢。” 赵云儿微窒,交给她?一人吗? 赵婶忙道,“行啊,云儿,你过来帮娘摘菜。” “呵,我也想尝尝云儿的手艺呢。”李香玉也附和着,眸光有些挑衅的朝李蔓看看,李蔓做菜好吃,她是知道的,但她觉得,赵云儿毕竟是从县城回来的,是在大地方待过的,做一些拿手菜自然不成问题,说不定就把李蔓给比下去了。 赵云儿点点头。 李蔓笑着,“那就辛苦妹子了。”说完,拽着李墨就出了厨房。 “过来。”李蔓直接将他拽进了偏屋,小五正好在炕上躺着,一见那么高大的大哥被李蔓拽着衣襟给拖进了屋,不由睁大了眼睛。 李蔓没防这屋有人,而且还是好长时间不怎么搭理自己的小五,顿时也有些讪讪,轻轻捋了捋李墨被揪的发皱的衣襟,“那个,你大哥这衣服没穿好,我帮他理理。” 好蹩脚的借口,真当他是蠢的?小五满头黑线,坐直了身子,没有回话,只微微挑了挑眉,意思好像在说,然后呢? “小五,你先出去一下,我跟你姐姐有话说。”李墨倒是直接。 小五这才‘哦’了一声,慢条斯理的下了炕,从他二人身侧走了出去。 他刚一出去,李蔓眼神就凌厉了起来,李墨的心陡然提了起来,“蔓儿。”连声音都软了,隐隐有哀求之意,蔓儿现在身子不好,他也不知哪里惹她生气了。 李蔓小手又提起了他的领子,将他的头往下拽拽,他太高,要对着他的眼睛说话,必须仰着脖子,太累。 可这一动作刚做好,还没开口,小五半个身子突然从门边凑进来,“要帮你关门吗?” 两人满头黑线,异口同声,“不用。” 李墨却是用脚将门踢的关了起来。 李蔓瞧他那样,扑哧笑起来。 她一笑,李墨脸色就缓了下来,“蔓儿——” “事情没完呢。”李蔓赶紧收回笑意,沉着脸问,“你老实跟我说,不让赵云儿做饭,是真的不想她碰我的东西,还是心疼人家,不想她做粗活?” 这还用问吗?赵云儿是他什么人,他干嘛心疼她啊?“不想她去碰。” “真的?”李蔓不信。 “真的。”李墨有些恼了,加重了语气。 “呵,真就真的,你急什么?那我再问你。”李蔓忽地往他胸口一贴,眸光流转,低低喃喃的问,“那你觉得我美还是赵云儿美?” “这?”李墨被这个问题拦了下,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出来,这又惹恼了李蔓,气的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们男人喜新厌旧,你一定觉得她比我好。” “哪有。”李墨握住她的手,慌着解释,“你问我你们俩谁美。我就想着,在我心里,你就是最美的,可是,赵云儿,我细想了下,我也没仔细看过她,不好比较,不过,总不及你美的。” “......”李蔓怔愣的看着李墨,他一脸认真,诚恳,让她好气又好笑,却最终是心里甜丝丝的,手被他抓着,只得头一低,隔着衣裳在他胸口轻轻咬了一下,不是惩罚,是......奖励。 但李墨却误会了,还以为她恼了咬人,赶忙又道,“是真的,我没瞧仔细,我——除了你,我不喜欢看别的女人。” 真是个傻瓜,李蔓又在他胸口咬了下,这次用的力气大些,咬的他闷哼一声,似乎疼了。 “疼吗?”她抬头问他。 李墨哪敢 说疼,赶忙摇头,“不疼。蔓儿,你别气。” “傻瓜,你看我像生气的?”李蔓脸颊红红的,眼睛里荡漾着璀璨的笑意,越发动人心魄,李墨瞧的痴了。 李蔓看他痴痴的表情,揶揄道,“不过,我倒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 虽然,他老实憨厚,说出来的话在他算不得情话,甚至,她那样耍小女儿姿态故意刁难的问题,他却真的一本正经的去思考去回答。 呵呵,没有细看过? 这实在是比他说出谁更美,还要让她满意的答案啊。 李墨窘了,他会说话吗?他刚才说什么了?她不是还气的咬他吗?可看她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恼的。 “呆子,以后也不许看,知道吗?”见他不语,李蔓在他怀里轻轻蹭了下。 李墨忙表态,“我不看。” “嗯。”李蔓笑颜如花,重新再帮他捋好衣裳,“走吧,陪我到院子里坐坐。” —— 这边,李蔓懂了李墨的心,自是欣喜愉悦。 而厨房那边,却是没那么好了。 李香玉将菜摘好了之后,便交给赵云儿,今天她也有意要看看赵云儿的手艺。 哪知,赵云儿洗菜行,切菜却不行。 一个南瓜,竟然被她切的狗啃的似的,而且,她拿刀的姿势也不对啊。 连刀都不会拿吗?李香玉正好奇,想问赵婶,赵婶也是郁闷的很,她有意帮女儿,但李香玉拉着她,非说今天要瞧瞧赵云儿的手艺,让她好好表现什么的,赵婶也不好帮,但想着,不过是些素菜,再不会,加上油盐,炒的也不该太难吃,而且,就算难吃,到时候,她也可以描补说,云儿第一次在这边做饭,心里紧张难免。 可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赵云儿切南瓜丝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手指,鲜红的血珠子一滴一滴的滴在南瓜上。 她自己哭了,别人瞧的唯有皱眉。 李香玉想着,可惜了那么一个新鲜的南瓜。 第二百零九章 直接 “怎么就切到手了?你这孩子也太不小心了。”赵婶惊吓的扑了过去,看女儿满手是血,心疼的了不得,赶忙掏出一块半旧的帕子想帮她止血。 赵云儿滴着泪,哽咽着,“这刀太钝了,我又着急了,刚才嫂子说肚子饿了,我是想早点把菜做好,没想到切到手了,怎么办?嫂子那还等着吃饭呢。” “你这傻孩子,再急也不急这一会啊,你看——” 赵婶安慰的话没说完,李香草起身,朝她这边瞅了一眼,凉凉出声,“这刀切菜倒是钝,剁手却是快的很呢,看云儿流了这么多血,怕是伤口挺深的吧。辊” 赵婶面色一时很难看,赵云儿吸了两下鼻子,也是委屈的不行。 李香玉睨了妹妹一眼,对赵婶道,“嫂子,你赶紧带云儿包扎一下呢。” “嗯。”赵婶推着女儿往外去,想用水洗洗伤口。 但赵云儿脚步迟疑,“娘,中午这菜怎么办?我这手也没太大关系,可以的。鹿” “流了这么多血,还说没事?你别碰了,一会娘过来做。”赵婶说着,拉她到外面压井边,弄了点水帮她清洗伤口。 这边,李香玉等那娘儿俩出去了,才嗔着妹妹,“香草,你这丫头怎么说话越来越没个分寸了?人家孩子手切伤了,你还那样说?” “大姐,你没看出她根本不会做菜吗?连个菜都不会切,还假惺惺的说什么中午菜由她来做?”李香草毫不客气的反驳。 李香玉刚想反驳,突然又想到赵云儿拿刀的样子,似乎连拿刀的姿势都不对,不过,怎么可能呢?哪有女孩子连菜都不会做的,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刀不是钝吗?再说了,云儿腼腆,第一次在人家做菜,自然紧张,刚才那小......她还吵嚷着饿,云儿肯定急了,这才不小心伤了手的。”她替赵云儿又解释了一边。 “是吗?”李香草不信,她也不信大姐会看不出来,只又坐到了灶台下,“那,大姐,菜你来弄吧。” 李香玉只得起身,亲自来,可看到那嫩嫩的南瓜上滴的大片的血迹,还是嫌恶的皱起了眉,但总不能因这么几块,整个南瓜都扔了吧,她舍不得。 于是,将沾了血迹的南瓜扔掉,又将菜刀用水冲洗了几遍,这才将没脏的南瓜,重新切成丝。 这刚下的第一刀,李香玉就吃惊了,这刀哪里钝了?剁骨头都没问题的吧。 不由得,她朝门外望了一眼,赵婶恰好也带着赵云儿回屋来,一看李香玉在切菜,忙道,“她玉姨,我来吧。” 李香玉神色复杂的看了眼赵云儿,过后摇摇头,“算了,云儿伤口深不深,要不要上点药?家里应该有药的,你问老大去。” “不用了,血止住了。”赵云儿红着眼眶说,一双眼睛直盯着李香玉手里的菜刀,心虚不已。 她刚才说菜刀钝,完全是托词,她不会做菜,原本一顿午饭,有母亲在,她打打下手是不怕什么的,可偏李蔓说要尝她的手艺,李香玉也想让她出头,结果闹成这样。 她本想自己手伤了,母亲可以替自己做了这顿菜,哪知李香玉亲自上手了,这下露馅了吗?不过,瞧李香玉的表情,似乎没太大反应,她渐渐放了心。 “那歇着吧。”李香玉没有看她,继续切菜。 赵云儿敏锐的觉察到她态度的变化,朝母亲看了一眼,赵婶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最后的结果是,赵云儿坐着歇着,赵婶过去给李香玉打了下手,差不多可以说,中午这菜都是李香玉做的。 中午,大家聚在一起吃饭。 赵叔一看女儿的手指包着一块帕子,帕子上还有血迹渗出,不由担心的问,“云儿,你这手怎么了?” 其他人的目光皆因他这话,全落到了赵云儿的手上。 赵云儿缩了下,忙道,“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不碍的。” 赵叔眉头一皱,脱口而出,“你切菜做什么?你又不会做菜,这手伤了留疤怎么办?啊......” 话未说完,腿上忽然被人踢了一脚,赵叔刚想发作,在接触到赵婶恶狠狠的眼神时,陡然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闭了嘴,闷头吃饭。 “呵。”一声讥诮的冷笑打破尴尬的气氛,小五目光不怀好意的瞅着赵云儿,“原来你不会做菜啊?那还死乞白赖的追着我大哥,问他爱吃什么,说什么你做?” 一番话说的赵云儿面红耳赤,她自然知道,这是李墨刚才地里回来往楼上去的时候,她撵上去追问的,可当时,这小鬼在哪儿的? “我......”赵云儿不知所答,赵婶连忙帮腔,“听那死鬼胡说,他挑的很,吃惯了我做的口味,总嫌云儿做的菜不合他胃口,也不想,你年纪一大把了,跟年轻人的口味怎么能一样?” 李蔓好笑,真是不得不佩服赵婶的机智和语言天赋,一番话就将赵叔的意思给反了过来。 赵叔连 tang连点头,“是呢,是呢。” “云儿妹子拿手菜是什么?”李蔓边吃边笑着问,完全一副拉家常的口吻,“我平日里也喜欢烧菜,但我烧的那些怕他们早都吃腻了,哪天我也跟你学学呢,你从城里来的,会的肯定比我们这些乡下人多。” 赵云儿一顿,讪讪开口,“也不算什么拿手的,就会一些寻常的家常菜罢了。” “说说看。”李蔓夹了根青菜在嘴里,状似漫不经心的问。 赵云儿表情有些难看,“就,就......” “呵。”小五又讥诮的冷笑一声,“再编呢。” “小五,你这孩子怎么总这样说话,让人不喜欢。”李香玉见赵云儿尴尬的下不来台的样子,斥责着小五,但眼睛却是瞪着李蔓的。 她心里厌烦李蔓,可是经过了昨晚,她落了下风,就连平日最听她话的李墨,到现在都不愿跟她多说一句话,她也是怕矛盾再升级,所以,心里再不满,也忍着不朝李蔓那发,反正,折磨人的方式有千万种,她不会再犯傻的那么明目张胆了。 小五耸耸眉,倒真的没反驳,不过,他刚才那句话已经达到了效果。 李墨不关注这些,赵云儿会不会烧菜跟他一点关系没有。 而赵家人自然是知道自己女儿是什么德行的。 然后,在座的,小五不信,李香草不信,李蔓更不信,李香玉嘛就算自欺欺人也就这样了。 所以,赵婶突然觉得再解释也没意思,反倒有种欲盖弥彰的意味,所以,暗暗决定,等女儿手指头好了,教她两道拿手菜,学做菜这玩意,在她看来很容易。 一顿饭很快吃完,赵婶便拉着赵叔还有女儿回到老屋那边。 一进屋,赵云儿便扑在炕头,嘤嘤的哭了出来。 赵婶坐在边上,恨她不争气,“这能怪谁?往常的,让你多学些家务,你总嫌弃,看吧,今天连个菜都切不好——” “娘。”赵云儿委屈的抬起头来,“咱们走吧,我再也不想呆这儿了。” “走?走哪儿去?”赵婶没好气的问,“你还有脸再回去吗?” 赵云儿面色一窒,呜咽一声,将脸埋在被子里,哭的更凶。 “哭,哭有什么用?”赵婶气不过在她背上拍了两下,“你也是个没用的,要是当初把拿沈家少爷拿下,何至于走到今天这地步?” 赵云儿突然起身,吼向赵婶,“你能不能别提那件事?” 赵婶一噎,“好好好,不提,娘不提,你别哭了,瞧你眼睛肿的,不好看了。” 赵云儿是极其爱美的,一听眼睛肿了,当即哽咽着,硬是将眼泪给逼了回去,“娘,我知道错了。” “哎,好,不哭了。”赵婶用袖子帮她把眼角的泪拭干,“云儿,你听娘说,娘瞧了,李家是真的发起来了,镇上有铺子,家里有房子,听说还要买地,你再瞧瞧他们这日子,过的那不比城里人差的。” “嗯。”赵云儿点头。 赵婶笑了,又道,“你再瞧瞧老大那兄弟几个,哪个相貌也不比那沈家少爷差啊。” 赵云儿脑海里闪过几人的身影,红着脸垂下了头。 瞧女儿这模样,赵婶心里就明了几分,“而且,你看出来了吧?你玉姨是有意将你许配给李家的。” “娘。”赵云儿娇羞不已,垂首的瞬间,脑海里闪过李蔓的影子,小脸白了白,“可是蔓儿嫂子那边......” 赵婶脸色也微微僵住,“她的话——”后半句的话,她抿着唇,没说出来。 “那小丫头模样倒是不错。”赵叔想到李蔓的样子,浑浊的眼睛里有了几许亮光。 赵婶一个冷眼瞪了过来,赵叔立刻闭了嘴。 赵云儿神情恹恹的,“是呢,蔓儿嫂子长的美,大哥他们都很宠她。” 她想进李家的门,怕没那么容易。 赵婶皱了皱眉,过后道,“她是不错,可咱们云儿也不差啊。” 赵云儿咬着唇,其他方面,她不清楚,但若论容貌气质,她输给李蔓不止一点半点,如若不然,李家兄弟的眼睛怎么从来没落在她身上过? 她有些不甘。 第一次见女儿露出如此沮丧的神色,赵婶叹气,“说来,你也是个没用的,当初那沈少爷,也是看中你的,可你自己没把握好。现在吧,李家兄弟五个,就算小五是个孩子,除外的话,那四兄弟可都是尝过女人滋味的,你呀,哪怕拿下一个,其他的也就好办了啊。只要进了李家的门,这将来的日子,也不会比大户人家的少奶奶过的差呢。” 赵云儿抿唇,赵叔一旁也道,“你娘的话,你可记清楚了?再不能像上次那样,意气用事,到手的好亲事就这么弄丢了,连累我跟你娘还得住在这种地方。” “我知道。”赵云儿深吸一口气,暗暗下定决心,她已经十八了,这一次,一定不能错过李家。 “娘,我去那边。” “你这时候去干啥?”赵婶问。 赵云儿撇撇嘴,“咱们一家子都在这边,怎么亲近?”就算接触不到李墨他们,能接触李蔓也不错啊,将来要想进李家的门,她那一关也是要过的吧? 赵婶笑了,“那行,娘陪你一起去。” “算了,娘,你还是把这被褥什么的晒晒吧,有味儿。”赵云儿起身道。 赵婶知道女儿的脾性,什么东西都要用好的,而昨晚,李墨拿过来的被褥尽管都是干净的,但却都是旧的,女儿自然是用不习惯的。 “好好好,我去晒去。”赵婶宠溺的看着女儿,越看越觉得自己闺女样貌好,比李蔓有福相,将来就该是被人伺候的命。 赵云儿跟爹娘告了别,立刻脚步匆匆的往新屋那去了。 她一走,赵叔立刻凑近赵婶,“嗳,有银子没有?” “干嘛?”赵婶正掀起被褥,见他这样问,没好气的瞪他。 赵叔腆着脸,“好些日子没碰过了,想明天去镇上试试手气。我可告诉你,我现在感觉好极了,这次一定能把以前输的全部赢回来。” “得了吧你。你再敢去赌,老娘一定拿刀把你那爪子给剁了。”赵婶气呼呼的威胁道,“云儿的嫁妆都被你输光了,你还想要银子?毛都没有,现在有你吃有你喝,你就给我消停点,现在是在人家,你要是再给云儿丢脸,我就撕烂了你。” 说完,气呼呼的抱着被褥出去了。 赵叔摸摸鼻子,一脸怨愤,却也不敢说什么。 —— 李家这边,楼下厨房里,李香草一边收拾锅碗,一边听着姐姐李香玉的数落。 不过,这次不关赵云儿的事,却是李香草和离一事。 李香玉对此十分不满,也十分心疼,觉得妹妹一辈子都被和离这事毁了。 “大姐,做都做过了,就算孤老终身,我也认了。”末了,李香草只用了这一句决绝的话,堵住了李香玉的嘴。 李香玉十分吃惊,以前那个蔫啦吧唧的妹妹,竟然有这样的勇气? “玉姨。”赵云儿听见厨房里有说话声,就进了来。 李香玉这才从吃惊中回过味来,“云儿,你怎么没歇着?” “呵,歇不住,过来陪玉姨说说话。香草姨,我来帮你吧。”赵云儿一边回答着李香玉,看李香草那忙着收拾,就过来帮忙。 李香草端着碗避开她,“家里碗不多,你要是摔坏了,还得到镇上买。” “......”赵云儿眸底闪过一丝锐利,讪讪一笑,乖巧的坐到了李香玉边上。 “玉姨,我听我娘说,您的腿昨晚不舒服,我帮您捏捏吧。” 说着,一双手就捏了上来,力道适中,挺舒服的,只是,瞧她那受伤的手指,李香玉还是推开了她,“我这腿,老、毛病了,走路多了,就会酸痛。歇几天就没事了。” “我给您捏捏,舒服的。”赵云儿还想上前。 李香玉道,“你看你,手指头还破着呢,再要是弄出了血怎么好?” 赵云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手指伤了,干笑道,“那等好了,我天天帮您捏捏,说不定,以后就不酸痛了呢。” “你这孩子孝顺。”李香玉微笑着点点头。 李香草不动声色,忙好了,自洗了手,“大姐,我先回屋了。” “嗯。”李香玉也跟着起身,赵云儿忙也起来,跟着。 李香玉看着她,“你就别跟着了,回去陪陪你娘,对了,那老屋有些日子没住人了,你跟你娘好生收拾收拾。” “呵,那屋子,嫂子照管的好,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爹娘在歇中觉呢,我歇不住,就过来这边了,玉姨,您要歇中觉吧?那你快回屋吧,我找嫂子去。”赵云儿兴冲冲的说着。 前面,李香草脚步一顿,但什么话也没说,径直回房。 李香玉却是面色沉了下来,“你去找她干什么?再说了,她还能给你什么好脸色?” 赵云儿轻轻咬了下唇,“不管怎样,现如今,我们一家三口都住在这里,总要感谢感谢嫂子的。” 李香玉瞅了她一眼,“那你去吧。” “玉姨。”赵云儿面露为难,似乎知道她俩不对付,自己去了,李香玉不高兴似的。 “去吧。”李香玉笑了声,“我不怪你。” 赵云儿这才上了二楼去。 二楼,几个人都在李画屋里,就连小五也在,也不知是聊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大家笑的很开心,就连李墨的脸上都带着笑意的。 赵云儿从窗口看到这幅画面,也不由会心一笑,脑海里不由联想到,将来,她若进了这个家,这几个男人围坐在她身边,含笑的听她说话,该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 “耶?云儿妹子?”李蔓眼尖的瞟见窗口立着的人。 赵云儿回过神来,忙道,“嫂子,我没什么事,想找嫂子说说话。” “呵,行啊。”李蔓点头。 赵云儿便走到门边,推开门想进来,哪知,李蔓已经起身,对李墨兄弟三个道,“我回屋了,你们中午没事也歇歇呢。” “嗯。”那三个人点头,瞧着李蔓出去。 “走吧,有话说,到我屋吧。”李蔓直接伸手将赵云儿推了出来。 赵云儿面露不甘,好容易有跟他们几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又被李蔓破坏了。 但一转身,进到李蔓屋,她还是有些呆住了。 质地柔软的被褥枕头,随风轻摆的纱质窗帘。 漂亮的梳妆台、一整套的组合衣柜,就连凳子上都雕刻着精致的花纹。 屋子里的布置简单,却清雅,比之一般的闺房又要大气阔朗。 床头柜上还散落着几本书,让整间屋子都变得文雅起来,空气里似乎都散发这淡淡的墨香。 “坐。”李蔓自己先坐了下来,然后做了邀请的手势。 赵云儿微笑落座,毫不掩饰对这房间的喜爱,“嫂子这屋真好,这桌子,这柜子在哪儿买的?” “李言自己做的。”李蔓道。 “二哥做的?”赵云儿惊喜。 然李蔓却不自觉的蹙了下眉,她那声二哥叫的太顺溜,她听着不舒服。 赵云儿似乎没留意到她的情绪,径直畅想着说,“二哥手真巧,将来我要是也能有这样一套家具——” “只此一套。”李蔓毫不留情的打击。 “什么?”赵云儿一愣。 李蔓挑眉,“除了我,你二哥他没那个心思再给别人做的,呵,连他自己都不成。你没见吗?其他几个房间都没有的。” 赵云儿面色讪讪,“哦。” “有什么话,说吧。”顿了一顿,李蔓问的直接。 第二百一十章 发作 话题跳跃的太快,赵云儿似乎反应不过来,大大的眼睛茫然的看着李蔓,“嗯?” “不是说有话找我说?”李蔓提醒。 赵云儿‘哦’了一声,莞尔一笑,“也没什么特别的话,就是想找嫂子随便说说话。呵,嫂子,不耽误你休息吧?” 她明显有亲近讨好之意,李蔓无声的笑了下,“还行,我上午睡的饱,现在精神不错。辊” 上午卧室里,李蔓窝在李画怀里的那温馨一幕,猝不及防的有如一根刺般,又扎了赵云儿一下。 “呵。”赵云儿干笑一声,眼睛环顾屋子,只夸布置的好,李蔓有品位之类。 李蔓但笑不语,很快,气氛又陷入了某种尴尬境地。 赵云儿察觉到李蔓的冷淡,心底早已不悦,但若离了这里,就得回老屋,面对着土墙土炕,真是糟人的心,何况,她不是还要改善和李蔓之间的关系吗?若最终能说动了李蔓,她要进李家的门,那就是事半功倍的呢鹿。 “嫂子。”想了想,赵云儿终是有鼓起了勇气,又温婉的笑着说,“我瞧嫂子模样真好,我见过的人中,再没有比嫂子更好看的呢。” 女人,听见夸自己好看的,大多会心情不错,赵云儿选择这个开头,也觉得不会出差,可李蔓只轻轻哼了声,显然对此兴趣不大。 赵云儿心底犯冷,面上的笑意却越发如花一般,“将来啊,小侄女要是像你,肯定美呆了。” 李蔓眸光一暗,哼笑一声,“不像我也能美呆,我男人没有丑的。” 这倒是实话,可这样直接的说出来,是不是太不委婉了?赵云儿这个本来说笑讨好的人,反被她弄的有些接不下去的意思。 “妹子你呢?”看她呆怔,李蔓反问了句。 赵云儿不懂,“我什么?” “听说你十八了?”李蔓的目光自她脸上打了个转,笑道,“也该成个家了呢。” 赵云儿脸红,羞答答的垂头,“嫂子......” 害羞吗?那直勾勾盯着李墨的时候,怎么就不知羞了?李蔓笑意未达眼底,直接道,“既然你叫我声嫂子,你的事,我自然得帮帮。一会,我去趟李婶子家,让她给你保个媒——” “啊,不。”赵云儿大骇,“我不想嫁人。”确切的说,是不想嫁给别人,她好不容易相中了李家,这家里的男人,这家里的生活条件,难得都合她的心意的,甚至,为此,她可以容忍和李蔓共处。 李蔓也是吃惊,“不嫁人?妹子,你不是认真的吧?” 赵云儿红唇咬的发白,“嫂子,我才回来,还不想......” “哦。”李蔓一副我懂了的神色,突然笑道,“你该不是早有心上人了吧?呵,也对,你都十八了,又不是小孩子,该懂的应该早懂了。” “......”赵云儿被她说的心惊肉跳,面色惨白,“嫂子,我没有。” “嘿,在我跟前,你不用害羞,告诉嫂子,是不是你爹娘不同意?”李蔓循循善诱,似乎对她这事很热情,然而,心里却因为赵云儿如此反应有了些怀疑。 寻常女孩,十八的年纪,被人问及婚姻之事,也是很正常的吧?害羞是有的,可一副惊吓的面色煞白,那就有问题了。 不是她的身体有问题,那么,就是她刚才的问话有问题。 对了,她刚才问什么来着? 她早有心上人了? 李蔓脑子里定格在这句话上,眼眸却含笑的盯着赵云儿,心底认定,这赵云儿定是有事,她是不是该查查这丫头的底了? 分别快二十年,什么事不会发生?即便曾经故交又能怎样?她毕竟是在现代那复杂的社会生活过三十年,骨子里还是多疑的,轻易不肯相信人。 她决定了,要查赵云儿这一家子的底。 赵云儿被她盯的心里直慌,说来也奇怪,李蔓模样看着柔美娇弱,那黑露露的眼睛也透着孩子一样的澄澈干净,按理说不该让人害怕的,可赵云儿愣是不敢跟她对视,甚至,手心还出了一层薄汗。 她心有不甘,却无法自主的别开了眼睛,似无力般摇头,“嫂子,别拿我取笑了,真没有的事,不信,你问我爹娘。” “哦。”李蔓扫兴的敛了笑意,惋惜道,“可怎么会呢?云儿妹子这么标致,想找个好婆家还不容易?怎么就拖到现在了呢?” “哎呀。”赵云儿讨厌这个话题,干脆撒起娇来,“嫂子,咱不说这个了,羞死人了。” 李蔓耸耸眉,没有继续。 赵云儿稍稍安抚过于紧张的心,慢慢的定下来,才将话题转到李蔓这儿,“说起来,我真羡慕嫂子。” 李蔓觉得,她如今的生活,怕是很多人都会羡慕,她的话并不奇怪。 见她没有回应,赵云儿不甘心,看床头柜上的几本书,又问,“这些书是嫂子看的吗?嫂子可真厉害,还能看书认字?” “一般般吧,闲着无聊打发时间的,你想看?”李蔓随口道。 赵云儿抿了抿唇,“我就不行,小时候倒是跟哥哥后头学过几天,只是总按不下那性子,所以,能写自个儿的名字就不错了。这些个书,怕是他们认得我,我不认得他们。” 过后,她自以为很好笑似的还笑了声。 李蔓对这些话题着实觉得无趣,而且,赵云儿真的挺做作的,无论是说话时时不时的撇嘴,还是突然的那种咯咯笑声。 她不笑,赵云儿也尴尬了,抿了抿唇,突然又不知说什么好了,她发现李蔓跟她以往相处的人很不一样,到底是该说她不够圆滑不通晓人情世故呢,还是说她自视甚高根本不想与她交流? 赵云儿觉得是后者,她被轻慢了。 她有些恼了,“嫂子,你讨厌我吗?” 李蔓笑了下,“怎么这样问?”并未直接回答。 赵云儿懊恼的样子,“我知道,我们家这次回来,给嫂子添了许多麻烦。” 如果只是这样,并不值得人讨厌,最让人讨厌的是,心安理得的索要别人的馈赠,甚至觊觎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以后有什么打算?”李蔓问。 赵云儿一噎,有些看不懂李蔓了,通常人这样说了,作为当事人不是得澄清一下吗?至少面子也会安慰几句,说没有麻烦什么的啊,让她别多想什么的。 可李蔓直接跳过了,那意思很明显,他们确实给她添麻烦了。 以后的打算?那就是无论如何嫁到李家,如此方能保证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 可这话怎能跟李蔓直接说。 赵云儿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李蔓绣眉微微锁起,“你哥哥将你跟你爹娘赶出门的?” “啊?”赵云儿不懂,李蔓的思维怎么跳跃的这样快,才问她打算,这又跳到哥哥那里了?不过,她马上就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眼睛红红的,点了点头,解释,“哥哥以前很好的,可是,自从娶了嫂子之后,就多嫌弃我了,后来,干脆连爹娘也不管了。” “是吗?我大燕国最重孝道,想不到还出了这样丧尽天良、忤逆不孝之人?”李蔓露出愤慨之色。 赵云儿叹气,“这些事不说也罢。” “怎么不告官?”李蔓问。 赵云儿怔住,“告官?哦,不,他好歹是我亲哥哥。” “可你被赶了出来。”李蔓提醒。 赵云儿露出悲戚之色,“就算这样,他也是我哥哥,一旦告了官,他就毁了,我不能。” “你倒是个重情的。”李蔓点点头,可在赵云儿听来,这话分明充满了讥讽。 —— 一番攀谈,各自试探。 赵云儿意识到,李蔓并没自己想的那么好对付,相反,她对自己存在敌意,想从她这边突破难的很。 而李蔓,越发怀疑起赵云儿来了,毕竟,依赵婶那精明的劲儿,被儿子媳妇赶出家门,怎么就那么不容易让人信服。 谈话的氛围也渐渐淡了下来,赵云儿索然,说是回老屋那边要收拾东西,就先回了。 李蔓等她走后,轻舒一口气,赵云儿试探她,她清楚的很,只是,有些好笑这古代女人的思维。 就像当初看《红楼梦》,里头袭人也去探黛玉的口风。 而今,赵云儿似乎也想从她这里下手。 可是,怎么可能,无论现代古代,她都绝不允许别的女人来插足她的家庭。 —— 晚饭时分,李香草和李蔓做好了饭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李香玉突然板起了脸,直接问李墨,“怎么没叫你赵叔一家?” 李墨只低头吃饭,没有搭腔。 李香玉丢下筷子,眉头拧的紧紧的,“你们这一家子......” “大姐。”李香草怕她发作,赶紧制止,“赵叔跟我们不是一家子,总不能顿顿饭都去请吧?” “你们怎么都这么冷血?人家现在不是落了难吗?”李香玉气道。 李言勾唇,“像他们这种落难,找官府不是更有用?”回来的时候,李蔓单独将他拽回屋里,把她的怀疑尽数跟他说了,他觉得在理的很。 “官府?”李香玉想不到那一层,“找官府干嘛?” 李言懒的跟她解释太多,就算解释,李香玉如此固执,你越解释,她越是会偏执的找各种理由。 “那大姑觉得,今后,我们一家就要负责赵叔一家?生老病死?” 这话问的直接而犀利,李香玉被问住了,呐呐道,“我也没说让你们管一辈子啊,他们不是昨天刚回来吗?” 其实,她想着,若赵云儿嫁到李家,赵叔赵婶就是李墨他们的岳父岳母,住在他们这,也是合适的,再说,他们年纪也不大,还能帮帮李墨他们干干活,将来就算有了孩 子,也能帮个忙呢。 只是,这话,显然不合适这个时机开口。 “那大姑你说,要我们管多久?怎么管?”李言放下了碗筷,直接问。 李香玉脸色变了变,“你这孩子,怎么这样问?以后的事再说,先说眼下。” “一样。”李画这时也道,“大姑,我昨儿瞧着,他们只带了些换洗衣裳回来,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他们要什么都有,还找你们干什么?”李香玉说的理所当然。 李墨抬起头,“所以呢?你觉得该怎么帮?” 一见这兄弟几个同时针对自己,李香玉气的肝疼,“你们这是干什么?嫌我多管闲事了吗?要不是你赵叔一家子以前跟你爹娘不错,我也不会将他们带来,再说了,你们现在日子好过了,就眼里没人了吗?难怪人常说,人一有钱了,心思也变坏了。” “还要不要吃饭?”筷子突然拍在桌子上,李蔓冷声喝道,阴沉的脸色倒把桌子争吵的几人唬了一跳。 “蔓儿?”几兄弟小心翼翼的看着李蔓。 李蔓冷锐的眼神直盯着李香玉,“您老要是不想吃,可以不吃。要是嫌我家呆的不顺您意,可以走。” “你,你?”李香玉手指着她,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李香草也很吃惊,李蔓说话这样狠,当即有些担心的扶着李香玉的胳膊,怕她情绪失控,再把桌子给掀了。 照李香玉以前的脾气,完全是干的出来。 看李香玉气的发抖也说不出话,李蔓漫不经心的回答,“看见了吧?这才叫眼里没人呢。” 顿了顿,又冷笑道,“当然了,关于眼里没人,您老可是比我们强多了,在您老的眼里,赵叔一家子要比我们这些人重要的多。他们不来吃饭,我们就不能吃饭?是吗?他们是您的亲人,为了他们,跟我们一家子闹翻也没关系。你的侄子们都是冷血,眼里没人。你真是为了外人,不怕毁了你侄子们的名声呢。” 李香玉顿住,她不过那么随口一说,哪里会想到那么多?何况,她怎么会毁自己的亲侄子们呢。 “你少在这胡扯。” “是吗?胡扯?你难道不知道,谣言有多吓人,尤其是从你这个大姑嘴里说出去的,更毒。” 经过下午赵云儿的试探,李蔓是真的怒了,恼怒的不止赵家,更有李香玉。 如果说,李香玉当初想给李家兄弟再找好女人,想夺她的地位,这还好说,她不满自己,自然想找她满意的,私心而已,她虽讨厌但能理解。 可,如今,她分明看出赵家的问题,居心叵测的很呢,可李香玉竟然将这样的一家子甩给他们?究竟有几分真心是为李墨他们好?恐怕泄私愤的情绪多些吧。 李香玉唇颤,“我,我也没在外头说,人生气时胡言,怎能当真?” “不当真?那就是假的了。那既然是假的,你为何要把这样的脏水往你侄子们身上泼呢?冷血,眼里没人,心思坏了?”李蔓句句紧逼,毫不客气的撕破脸。 李香玉又恼又火,“我不就那么一说嘛?你想干嘛?杀了我?” “我没那心思。”李蔓不理会她歇斯底里的吼叫,径直道,“你好歹是这个家里的大姑,是大哥他们的亲人,我不会对你怎样。但是,你的行为,伤害了我,我不会原谅你。” 一番话,说的李家兄弟个个变了脸色,“媳妇,你别生气。我现在就把那姓赵的一家子撵出去。”李书赶忙道。 “坐下。”李蔓拉他一下,“听我说完。” 李香玉看着那兄弟几个,可他们的眼神全都担忧的看着李蔓,她心里没底了,“你这是要干啥?好好的......” “给你两条路。”李蔓不听她的,直接说,“一,以后要还想听我们喊你一声大姑,就安安分分的,不该你管的事别管,否则,别怪我真的眼里没人。” 李香玉被气怔了。 “二,离开李家,以后,你没我们这些冷血没人味的侄子侄媳,我们也不敢高攀您这个大姑。” “你想跟我断绝关系?”李香玉声音尖锐起来。 李蔓挑眉看她,“看你怎么做?” “你们也都是这样想的?”李香玉痛心的看其他人。 李墨迎视着她的目光,“大姑,想不想跟我们断绝关系,在于你,不是吗?” “你们——”李香玉气的直拍桌子,“我不过是想让你们帮一下故人,你们就一家子合起伙来想跟我断绝关系,好,好,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我走,以后你们就是求我来,我也不会再来。” 说着,她踢了凳子,起身就往外走。 可外面天黑着,李香草赶忙拉住她,“大姐,求求你,别闹了。” “什么叫我闹,你没瞧见吗?他们都嫌弃我呢,我走了,你们也都清净了,你们一家子好好的过吧。”李香玉挣着往外去。 李香草也气道,“大姐,为来为去不好是赵家的事吗?你真要为赵家人跟我们翻脸?” “明明是你们跟我——”李香玉气的嚷起来。 “够了。”李蔓起身,喝止,“小姑,松开她。” 李香草一愣,竟然真的松开了手,但很快想到什么,又忙的拽住李香玉,到底是亲生的姐妹,她不放心姐姐。 “蔓儿,大姐就这样的性子,你别气。” “我为何不气?”李蔓好笑,都当她是软性儿好欺负吗?“她不当我是侄媳,我又何必当她是大姑。” “没,没有的事。”李香草赶忙打圆场。 李香玉却不忿李蔓的嚣张,气嚷道,“我就没当你是侄媳,怎么了?你不想想,你一个花银子买来的贱货,我凭什么要认你啊?让你留在李家,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你不但不知好,还——” “够了。”李墨脸色阴沉的可怕,眸光凌厉的盯着李香玉,“二弟三弟,去把姓赵的一家人全部叫过来。” “干嘛?”李书不解,李言却拍了拍他的肩,“跟我去就是了。” “你们想做什么?”李香玉声音有些发颤,还第一次看到李墨这么可怕的脸色。 “送你们走。”李墨没再看她,转首看李香草,“小姑,去将她的东西收拾出来,一件不留。” 李香草傻住了,“李墨?”过后,忙看向李蔓,“蔓儿,你快劝劝。李墨,你不能啊,她是你大姑,你们这样?” 李墨冷着脸不说话,显然主意已定。 李香玉也震住了,靠在门边上,心口砰砰直跳,脑子里更是乱作一团。 李香草赶忙过来,央着李蔓,“蔓儿?” “别?我一个银子买来的,说话没那么大分量。”李蔓直接拍开李香草的手,想让她说情,门都没有。 第二百一十一章 被撵 李香草知道,大姐那句话真是伤到李蔓了,她都没脸求李蔓说情,可,毕竟是一家子亲骨肉,这样闹下去,只能是两败俱伤啊辊。 “大姐,你那话真不该,求你了,给蔓儿赔个不是吧?我知道,你那在气头上——” “赔不是?她也配?”不劝还好,一有人来劝,李香玉越发拿乔了,她不信,李墨真就敢这黑天半夜的让她走。 “行,也不用你,我自己收拾东西,这就走。” 说完,甩开李香草,往外跑去。 李香草急的直跺脚,赶忙去撵姐姐。 厨房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李蔓坐了下来,面色平静无波。 “大哥。”李画起身,走到李墨跟前,看他脸色阴沉,似仍沉浸在愤怒的情绪之中,有些担心。 李墨看着屋外夜色,沉沉道,“我没事。” 真的能狠心将大姑他们连夜送走吗?李画有些怀疑,不过,他一句话也没说,不管大哥这是真心,还是做做样子,只想给李蔓出口气,他都不会让大哥有机会收回这个决定鹿。 李香玉用她的行动结结实实的伤害了蔓儿,如果他们妥协,就是对蔓儿的再次伤害,甚至更深。 他不会妥协,即便大哥也不行。 不过,显然李画是多想了,若按以往,李墨或许会顾忌到那人是大姑,可今晚,李蔓一席话点醒了他。 是的,他念着亲情,念及那人是亲大姑,可是,这个大姑又何曾顾忌过他们这些侄子的感受?公然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们心爱的女人,甚至连他们也不放过。 亲情不是单方面的,若这个大姑一直拿他们珍视的亲情来做筹码,再三伤害他们至爱之人时,他宁愿将这份亲情斩断不要。 身后,李蔓和小五安静的坐在凳子上。 李蔓平静,甚至心底还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幸灾乐祸,没错,就是这样,她的男人们护她至此,够她欢心雀跃的了。 小五眼角的余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起初是担心,后来,看她唇角一点点上扬,那一丝狡黠的笑意越深越浓时,他终于放心了,也跟着缓缓勾起了唇。 屋子里很安静,谁都没再说一句话。 不多时,院子门口那边传来响动,想来是李言他们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哎呀,老大,你又跟你大姑吵架了?”一来,看到厨房门边站着的李墨,赵婶就急切的问起来。 她身后,赵叔和赵云儿两个,身上都背着行礼。 赵云儿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似的,走到门边,没有进来,只在油灯的光晕下,楚楚可怜的瞅着李墨,哽着声音问,“大哥,你也不想收留我们?想赶我们走吗?” 李墨没有搭腔,她后面的李书,闻言,不客气的回道,“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们赵家人,赶紧给老子滚。” 这家人一来,他们已经好几顿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赵云儿面红耳赤,委屈的泪不住的滚落,赵婶心疼女儿,可看眼前这状况,她大约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就赶着劝李墨。 “老大,你跟你大姑又为什么吵上了?她是你亲大姑,她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一直以来要强,心直口快,心里有什么说什么,得罪了人也不晓得的,你是她亲侄子,你不体谅她,谁体谅她呢?是吧?你不知道,你大姑平时多疼你们,在我跟前说了你们千般好......” “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咱们走。”这时,收拾好东西的李香玉出来,喊住了赵婶。 赵婶赶忙朝李香玉这扑来,扯着她的行礼,拦着她,“她玉姨啊,你这是怎么了?还真能生气就走不成?他们都是孩子呢,你再生气也不能就这样走啊。你走了,他们往后在这个村子还怎么做人。别人要知道,他们将亲大姑连夜撵了走,还不背地里戳他们脊梁骨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赵婶这翻话明里是劝李香玉,暗地里却有威胁李墨等人的意思。 好似他们如此做,就是大逆不道。 李言一旁冷笑,才要反驳,李墨已经先开口,“老三,去把推车推出来,老二,点盏灯笼过来。” 如果说之前做出这样的决定,愤怒之余心里还有些痛,此刻听了赵婶的话,那一丝关于亲情断裂的痛也没了。 赵婶如果是个明理的心善的,就不会说那样一番恶毒的话来,或者说,在她眼里,李家人收留他们完全是应当应分的。 李墨的心越发冷了,之所以会收留这一家人,只是因为他们是爹娘曾经的故人,念着过往的那一点旧情,想着爹娘在天之灵,也会欣慰。 而并不是出于某种名声,或者害怕不收会被别人戳脊梁骨什么的,他李墨做事向来不惧这些。 很快,李言拎了一盏灯笼过来,这灯笼有些旧了,上头还有一层薄灰,是往年过年的时候,挂在门廊上用的。 李书也推了车子过 tang来,“大哥,咱还要送吗?” “上车。”李墨从屋里出来,对李香玉道。 看他冷峻的脸色,李香玉这才知道他是铁了心的想赶自己走了,一时间心内有如打翻的五味瓶,各种情绪交织在一处,最终,颤着声音吼道,“好,好,你果然好......我走。” 她并没上车,一甩妹妹李香草的手,抱着包袱,直接朝院子外跑了去。 李墨赶紧撵了出去,撵人不假,可也不想人出事。 李香草傻眼了,待回过神来,也追了出去。 这边,李言赶忙进屋,对李画交代了一声,“四弟,家里交给你了。”快速的瞅了李蔓一眼,“你乖乖的。” “嗯。”李蔓跟着起身,“你们路上小心。” “知道。”李言一点头,转身出去。 李书推着空车子,一边催着赵家人,“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的?” “老三呐,这,这怎么闹的?咱们并没有怎么样啊,中午不还好好的吗?”赵叔不想走,下午,他们不才合计好的吗?女儿将来嫁给李家,他就是李家的岳丈,这李家虽然比不上外头那些大户,但瞧如今这日子过的也是富裕,他会跟着沾光的。 可这高兴的劲儿还没缓过来,这就遇上被撵了? 同样有如此心境的还有赵云儿,下午跟李蔓的一番攀谈,让她心中郁闷不已,回去找母亲诉苦。 母亲嗔着她太操之过急了,说李蔓是个聪明的,李家兄弟如今腻着她,她能做的就是,先留下,慢慢的走进李家的生活,慢慢的融进李家兄弟的心,一点一点的从他们心里将李蔓排挤走,毕竟,她也有她的优势。 一个好汉三个帮呢,她有父母,还有外地的兄弟,还有李香玉,这些都是孤女李蔓比拟不了的。 将来,他们一家三口融进李家的生活,李家男人们总归是要常常在外面的,家里就李蔓一个,还不随着他们拿捏?到时,她听话还成,不听话的,他们可是有太多的办法让这样一个孤女滚出李家的。 就算用卑劣的法子也成啊,听说李蔓不是本地人,她才来的时候,连这里的话都听不懂,也不会说,哼,就算那时,李家兄弟还宠着她,他们也完全可以趁人不备暗算她,这样一个孤女,就算卖到了外地,茫茫人海,李家人就是想找也难吧。 李蔓没娘家人,没有了李家兄弟的庇护,她就什么都不是,纵然有天大的委屈,也是投告无门。 他们才不怕她。 一下午的时光,这对母女就在李家老屋的房里,一步步的筹划着未来之路。 赵云儿想到上午李画屋里的那副温馨场景,为了怀里的女人,李画竟然连她张口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将她赶走,这种屈辱让她心如刀割。 她甚至提议,不如近日就找个机会,拐了李蔓出去,将她卖的远远的,让李家人一辈子都找不到。 到时候,李家兄弟自然会伤心难过,而这种时候,也是她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 不过,赵婶没同意,因为他们才来,若李蔓出了事,难免不会怀疑到他们身上。 所以,商量来商量去,最终的结果是等待时机。 入夜,到了晚饭时分,赵婶说这几天去吃饭,饭桌上大家闹的都挺不愉快的,尤其是中午大家对赵云儿不会烧菜的奚落,她心里不悦。 所以,该拿乔的时候还得拿一下。 他们毕竟初来,还是客人,李家人就算再不悦,也得顾忌点体面,晚上吃饭肯定会过来叫。 自己腆着脸去吃饭,跟别人亲自过来叫你去吃饭,两者有着天大的区别。 并且,李家已经让他们住了老屋,还亲自来叫他们去吃饭,这关系可见是好的,而赵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和李家还走的这么近,十八了还未嫁人,很容易让村里人往那种关系上想的。 到时候,他们想和李家结亲,就更事半功倍了。 可理想跟现实总归是有些差距的,就在赵家三口人越想越觉得事情完满的时候,李言李书过来的。 原本还当他们是来请着去吃晚饭的,哪知,李书一进来,毫不客气的就将被褥一掀,凉凉的说,“收拾东西,赶紧滚蛋。” 冰冷的八个字,宛若一颗炸弹,直接将他们所有的想法给炸的破碎。 根本不容他们解释,也不容他们问缘由,李书见他们不动,直接推人。 赵叔跟赵云儿两个这才赶着将东西收拾了出来,然后就被李言李书带到了新屋这边。 赵家人愁眉苦脸,赵婶一时也没了主意,只不住的哀求着,“老二老三呐,这大晚上的,你要送我们去哪儿啊?我跟你赵叔,还有云儿,我们已经无家可归了啊,你们这要是赶我们走,我们就只能睡大街上了。” “哦?原来你们以前睡大街上的?”李言冷笑嘲讽。 “二哥。”赵云儿梨花带雨的瞅着他,“求求你,别赶我们 走,让我们留下吧。就算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走走走,讨人厌的很,谁要你这样的牛马,你能驮的动一百斤面不?”李书没好气的说,就烦这样的女人,缠人的很。 赵云儿哭个不住,赵婶也耷拉着脑袋,不过,她却比女儿强的多,即便如此情况下,她也能分析出最有利自己的方案。 是李香玉跟李家兄弟闹了矛盾,他们一家受了牵连,可毕竟是李香玉带他们来的,他们就这样抛下李香玉单方面讨好李家兄弟也不好。 何况,李香玉他们再闹,那也是亲姑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以后肯定还有来往的机会。 几乎是瞬间的,赵婶就做出了决定,拉了拉女儿,“好了,云儿,咱不哭,咱走。” “娘。”赵云儿不甘,下午才商量好的,她未来那么好的生活,就这么毁了吗? 赵婶给她使了个眼色,“走吧,只要我们一家三口平安的在一块,就算讨饭也不怕。” 她这话说的可怜,可是,赵云儿知道,娘怎么可能让自己去讨饭,她生来贵命,即便做不了大户人家的主子奶奶,也定要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的。 所以,娘儿俩这点心思还是通的,赵云儿点点头,乖乖的跟在了母亲后面。 山脚下一处土坡,李墨李香草已经撵到了李香玉。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李香玉竟然安静的坐在石头上,待李书的推车来了,认命似的坐了上去,也不说一句话,木头桩子似的。 “小姑,我送你回去。”李墨对李香草道。 李香草眸中带泪,有着不安和担心,“李墨——” “放心,我会送他们到家。”李墨道,“二弟三弟,你们先走,我先把小姑送回家,马上跟过来。” “嗯。”李言李书两人点头,这晚上,山路并不好走,也走不快,所以,不怕李墨跟不上来。 李香草瞅着李香玉,轻轻哄了一声,“大姐,我就不送你了,回去你也好好再想想,以后——” “走吧。”李香玉冰冷的声音打断她的话。 李香草无奈,也再没说什么,只跟李墨道,“你别送我了,也没多远,我跑着就能回去了。” “我送你。”虽然这山脚离新屋不是很远,但晚上黑的很,而且,李香草一个女人家,万一半路遇到坏人,怎么办? 见他执意,李香草只得依着,“咱们走。” “嗯。”李墨这边体贴的送李香草回去,李香玉扭头,瞅着那两道身影逐渐模糊,心头阵阵刺痛,曾几何时,李墨对他也是这样尊敬和体贴的,难道就是她一个人的错? “走吧。”她倔强的偏过头,不再看那淹没在夜色中的妹妹和大侄子,对李书吩咐。 李书一耸眉,喊李言,“二哥,灯笼照着点,我看不见。” “嗯。”李言提着灯笼往车子前方照了些,待看清路了,李书才慢慢的推了车子。 赵家人紧紧的跟在后头,这样压抑沉默的气氛下,也识趣的没再吭一声,不过,也许是路真的难走,不时传来赵云儿哎呦哎呦的声音,不是摔着了就是崴着了,总之没个好。 待李墨赶来的时候,赵云儿干脆赖坐在了地上,握着脚踝哀嚎,“娘,我脚扭了,好痛,呜呜呜......” “啊,脚扭了?这可怎么办啊。老大,这要怎么办啊?”赵婶拽住李墨的袖子,哭道,“云儿这样也走不了啊。” “走不了,那就在这山上过一夜呗。”李书没好气的说,眼神很鄙夷的瞪着一副快要死了似的赵云儿,亏她还生在神女沟,竟然没走一里路,脚就崴了,比媳妇还不如,媳妇当初出山的时候,他想用车拉着她,人家还不乐意,自己像只小鸟似的,欢快的在前头飞奔着,她还说什么来着,哦,是了,行走在山间,自有快乐的感觉。 赵云儿一听这话,顿时打了个颤,深秋天凉,晚上的山里能冻死人了,何况,周围黑漆漆的,还能听到各种奇怪的声响,会不会有猛兽啊?她才不要在这种地方过夜。 “娘。”她只哭着抱紧赵氏。 赵氏万般无奈的瞅着李墨,“这可怎么好?这丫头又走不了。” “我下来,她坐。”李香玉听不惯这母女哭嚎,没好气的想下车。 可还没等她下来,李书不干了,“说好了,除了我媳妇,我可不拉别的女人。”当然了,在他眼里,大姑那不是女人。 赵云儿面色一窒,心底宛若被火灼烧,又是李蔓,她就有那么好?先是那一套的衣柜是她专属的,现在就连一个破车,也是她专坐的? 哼,她还不稀罕呢。 赵云儿泪光盈盈的瞅着李墨,“大哥,我这脚好痛,怕是走不了了,能不能......” “想让我大哥背你?”听她那娇滴滴的口气,李书眼皮颤了颤,没好气的帮他说出来,“你也太不要脸了吧?” 赵云儿气 的肝疼,“我没有让大哥背我。” “让我背也不干啊。”李书耸耸眉,嘲讽哼着。 “大哥。”怕李墨心软,李言提着灯笼过来,那明晃晃的灯火往赵云儿脸上一照,幽幽笑道,“我看不如这样吧,既然她脚受了伤,一步道也走不得,咱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干脆——” 赵云儿满心期盼,还以为他们直接送他们下山,再回老屋,那样,她就可以借着脚伤,多赖在他们家了。 哪知,李言是这样说的,“咱们先送大姑出去吧,这边,他们一家三口,也不怕。” “啊?”赵云儿惊异的叫了声,“不要留下我。” “呵,你爹娘会陪着你的,放心,不会有事,这附近也没有野兽出没,你们就在这边等着,天亮了,我们应该能回的来,到时候,再找人送你们出去。”李言道。 赵云儿吃惊,更是愤怒,李言怎么会这样说,这样不顾及他们全家的生死吗? “这大晚的天,你想我们冻死在这里?” “那包袱里没有衣服?”李言朝他们怀里的包裹瞄了一眼。 赵云儿语塞,求救般的看向李墨,自他心里,这个憨厚的男人一来就让她有那种心安的感觉,越是柔弱可怜到此种悲惨境地,就不由得想要他那一双宽厚的臂膀给她遮挡风霜。 李墨也看着她,却并没有被她哀怜的神色动容,“能走,就一起走,不能走,你们就留下。” 赵云儿心口猛地一痛,他怎么也可以这样残忍。 赵婶见女儿的苦肉计不成,李家兄弟明显不买账,这时也没着了,只蹲下帮女儿揉脚,“我帮你揉揉,一会慢慢走。” 总要是被送出去的,要是跟李香玉一起,还能有个保障,若这半夜的被丢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何况,就算平安度过一夜,谁能保证,李家兄弟明天真的就会找他们?万一就这样丢下他们不管,岂不是更惨。 所以,权衡了一下,赵婶还是拖起了女儿,拼了命也得跟着。 第二百一十二章 威武(一更) 一路上,尽管赵家人状况不断,尤其是赵云儿,不时哼唧的哭两声,想博取人的同情,但最终的结果没有变。 李墨三兄弟不为所动,就连李香玉一路上也吭都没吭一声,似乎坐在小推车上睡着了。 但夜晚的山路到底难走,又要顾及拖拖拉拉的赵家人,一直到了凌晨天将亮的时候,众人才到了镇上辊。 赵叔似乎累到不行,直接瘫坐到了地上,对着众人摆摆手,似乎是说打死他也不想再走了。 赵云儿与赵婶二人相互依偎着,可怜兮兮的瞅着李墨。 李墨抬头,看着遥远的天色。 “不远了。”李言早已灭了灯笼,看着李香玉问,“赵家人怎么处理?” 闻言,赵家三口心突地一紧,齐齐望向李香玉。 李香玉掀了掀眼皮,也朝他们看来,眼里有着几分歉意,毕竟,来的时候,她信誓旦旦的保证,说她的侄子们如今日子宽裕了,照顾照顾他们不会有问题的,可如今了,才住了一日,就齐齐被赶了出来鹿。 “都跟我走吧。”李香玉从车上滑了下来,对赵家人道。 “她玉姨。”等了一晚上,李香玉终于开口说话了,赵婶连忙到她边上,扶住她的胳膊,哽道,“这究竟是咋的了?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 李香玉重重一叹,也不看李家兄弟,径直往前走。 “大......”看她颓然而悲伤的背影,李墨心头一痛,差点喊出声,但最终忍了下来。 只是,那声‘大’李香玉还是听见了,她身形一顿,想等着那声‘姑’也叫出来,可她失望了,再没有了。 老大还是将她恨上了,这个家里对她最好,也是她认为最不可能恨她的人,也将她恨上了。 忍了一晚上的李香玉,此刻眼泪夺眶而出,不甘也好,不服也罢,心痛那是在所难免的,这些可都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如今到底为了什么,才弄到这样反目的地步,老实说,她自己都是糊涂了。 难道她真的错了? 可是,她真的是想看他们快乐,看他们好啊。 “她玉姨,别难过了,咱们先回去冷静几天,老大他们呐,也是一时在气头上,说不准,过几天,就会过来跟您赔不是呢。”赵婶陪着她,不住安慰着。 李香玉又是长长的叹息,赔不是?这次怕是没那么容易,他们还能不能认她这姑,已然是未知的了。 赵婶见她面露颓色,也识趣的没再言语,回头看了一眼,赵叔这才强撑着身体,慢慢的朝这边跟了过来。 赵云儿站在原地,心有不甘的直瞅着李墨,“大哥。”声音一哽,晶莹的泪珠又从早已红肿的眼睛里滚落。 李墨的视线这才从远处收回,淡淡的落在了赵云儿的脸上,被她脸上的哀怨一惊。 视线交织的刹那,赵云儿被泪水浸湿的唇轻轻的颤着,似乎是情绪太激动,又或者有太多的话,而不知从何说起。 “你,保重。”最终,丢下了三个字,赵云儿迈着踉跄的步子,朝爹娘离去的方向伤心的跑了去。 李墨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 李书亦是,“她那是什么意思?” 李言嗤笑,目光幽幽的瞅着李墨,“大哥,那姑娘对你有情了呢。” 李墨目光一冷,瞪向李言。 李言耸耸眉,没再说话,不过,这个赵云儿还真是...... “切,才来了一天,就对大哥有情?还真是不要脸,不过,她临走那句什么意思?哭的那样可怜,就跟死了爹娘似的,有必要吗?”李书想想刚才那场面,直觉得反胃的很。 倘若是热恋中人,遇到这种离别,哭哭啼啼的还有说处。 她对大哥?他敢肯定,大哥跟她说过的话一定不超过五句,跟一个连话都说不到五句的男人,她哭的就跟生离死别一样,太过,太假,太作。 “大哥,你觉得呢?”李书恶心完了,再不忘打趣一下大哥,嘿嘿,想不到,除了媳妇,一向跟女人绝缘的大哥,这次竟然成了别的女人第一目标,这让他觉得新奇有趣。 “回家。”李墨冷峻的转过身去,朝来时的路走去,脑子里不自然的也想到刚才那一幕,心里头陡然不舒服。 对赵云儿,在今天之前,他说不上厌恶,顶多对这人无感,她跟所有他不在乎的人一样,在他眼前就是个影像而已。 可经过了刚才临别一幕,他终于知道讨厌一个人的感觉。 他不认为自己有多好,可是,不管他的好,他的不好,那都是完完全全舒服他的蔓儿的,所以,别的女人对他的示好,都让他觉得不能忍受。 厌恶。 李言李书两个相视一眼,坏坏的笑了。 “大哥。”李言叫住李墨,“我跟三弟就不回去了,直接去店里。” 李墨看他二人,虽有倦 tang色,但精神头还不错,“嗯,店里没生意的时候,就歇歇。” “恩。”李言点头,李书将推车交给李墨,“大哥,你回去路上慢着点。”毕竟走了一晚上的路了,再又往回走一趟,不易。 李墨点点头,推着小推车径直往回去的方向走着。 —— 李墨再到家的时候,天已大亮,李蔓等人正坐在院子里吃早饭,看他回来,一个个的赶忙起身迎了过来。 “大哥,没事吧?”李画担心的问,昨晚他一直没怎么睡好,不说李香玉,就那赵家人,也不是个省事的,就怕半路上出点什么状况。 李墨摇摇头,将推车放好。 “都送走了?”李蔓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李墨点头,“送到镇上,天也快亮了,他们自己回去可以。” “哦。”李蔓眼睛里有了笑意,连忙奔回厨房,放下碗筷,亲自打了一盆温水出来,“累着了吧?快洗洗,一会吃了早饭,回屋歇会。” “嗯。” 李蔓端着盆,李墨直接弯腰,就着那水洗了手洗了脸。 李香草蹭着过来,“李墨,大姐她——还好吧?” 李墨拧毛巾的手一顿,还好吗?他想起李香玉临走时的背影,尽管有赵婶陪着,可还是那么颓然哀伤,而且......大姑看起来,老了。 李香草鼻头一酸,却没说别的话来,其实,不用李墨跟她说,她也知道大姐这个时候怎么能好,她自小就是那样要强的人,这次被她最为珍视和骄傲的娘家人给赶了回去,怕是所有要强的心都要灰了吧。 “小姑,不会有事的。”李画安慰。 李蔓也瞟见李香草努力忍回去的泪意,心里也过意不去,“小姑,你要是担心,改天让大哥陪你过去看看大姑。” 众人一惊。 李墨手都抖了,先是诧异,继而感激的看着李蔓。 “蔓儿,你真好。”李香草由衷的说道,有李蔓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李蔓撇撇嘴,无奈的笑。 怎么办呢?就算她想,李香玉跟他们也永远脱不了关系,她能撵走她,却不能斩断他们的亲缘。 不过,经过这次,李香玉也该得到教训了。 而赵家人被一同撵了走,她的目的也达到了,不是吗? 所以,但凡不要触及到她的底线,李蔓也是不会多事的。 —— 李墨洗好了脸,李蔓亲自给他拿了早饭,待他吃完,不管他困不困,直接拽着他上了楼,到了自己房里。 “蔓儿,我真不困。”李墨被摁到了炕上,无奈的瞅着她。 李蔓脱了鞋子,和衣躺在他身侧,眼巴巴的问,“跟我说说,昨晚他们就那么听话,跟你们走了?” 李墨想了想,听话吗?除了赵云儿不时出点状况,赵婶借机求同情,赵叔趁机嘟囔几句,说他们不念旧情之外,好像也没什么。 所以,他直接点点头。 “哦?”对于赵家人如此听话的就走了,李蔓还真有些意外,不过,走了就好,她真是不喜欢这一家人,一个都不喜欢。 “那他们全部到你大姑家了?”李蔓又问。 李墨点头,“应该是吧。”除了大姑家,他们也没别的地方去吧。 李蔓抿了抿唇,没再说话了,不过,心里却又有点担心,凭她的直觉,赵家人真不是什么善茬,毕竟,谁能这么没脸没皮的,举家到别人家里求帮助的,而且还觉得理所应当,甚至企图破坏别人的家庭的? 这些的人要是到了李香玉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李蔓不看好,不过,转念一想,李香玉跟赵家人关系匪浅,再怎么,他们也不会害她吧,所以,只担心了那么一会,就将这个问题彻底抛到了脑后。 一条胳膊圈到了李墨的腰上,将头枕在他的胸口,她满足的眯着眼睛,“大哥,你昨晚都没睡,现在我陪着你,睡一觉吧。” 躺了一会,李墨也觉出一丝疲倦,可就是不想睡,一手抱着她,好让她躺的更舒服些,另一手慢慢的梳理着她的头发,他轻轻叹息,“真是对不起,每次都让你难堪。” 对于李香玉屡次羞辱李蔓的事,李墨始终不能释怀,如果那个不是李香玉,他恐怕早就挥拳过去了,可那个人偏是他不能打的。 李蔓满不在乎的笑了声,“你不是把他们都赶走了吗?”想到昨晚,李墨发飙的模样,她到现在还觉得心动不已,猛然,直起上身,瞅着他墨般深邃的眸子,她娇俏一笑,赞道,“大哥,你昨晚好威武!” —— 下午六点以后二更........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吓坏(二更) 她眼眸晶亮,含着笑意,怕他不信似的,她又认真严肃的重申一遍,“真的,好威武。” 说话的同时,还朝他竖起了大拇指辊。 李墨轻轻握住了她的小手,心里又暖又痛,他做的不好,真的不好。 李香玉第一次来,就很直接的针对李蔓,那时,他只觉得,大姑还不了解李蔓的好,慢慢相处下来,会跟他们兄弟一样,会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李蔓的。 可是,一次,两次,三次—— 李香玉不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就如她所说的,李蔓是花银子买来的,所以,她是打心眼里瞧不上,亦是认真的想作践她。 他不敢想象,若不是他们兄弟如此护着,她会作践李蔓到何种程度。 可即便如此,李蔓还是受伤了,不是吗? “怎么了?不高兴了?”见他不语,面色还挺沉重,李蔓抿着小嘴,委屈的瞅着他,“是因为将你大姑送走了?” “你要是难过,再去把她请回来啊。”李蔓突然往起一坐,背对着他说鹿。 宽厚的胸膛突然贴上了后背,她被他紧紧拥进了怀里,他低沉的充满自责的声音响在她耳畔,“我只是难过,没有好好的守护你。” 李蔓心口一跳,身子渐渐放松下来,顺势靠在了他胸口,伸手自身侧绕到了他脖子上,轻轻的抚摸着他的下巴。 一夜,他的胡渣又长出了许多,密密的扎在手上,痒痒的,很舒服。 “大哥,你做的很好了。”头仰起,她娇嫩的脸颊轻轻蹭着他的下巴,心里是满满的欢喜。 她从没想过,李墨会因为她,直接将李香玉和赵家人全部赶了走,而且还是连夜,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这在他,实在太难得。 可见,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有多重。 这就够了。 他能为她做到至此,她自可以原谅过程中的某些不足。 身子被抱的更紧,李墨下巴抵着她纤弱的肩,任由她蹭着自己,他喜欢她这样猫儿似的蹭自己。 “对了,大哥,你平时用什么刮胡子的?”李蔓突然一转身,面对着他,细嫩的指腹不住摩挲着他下巴上的胡渣,好奇的问。 李墨对上她好奇的眼,轻轻的笑,“刀片。” “刀片?”李蔓想着,是不是跟现代的剃须刀差不多呢?貌似跟他们相处这么多日子,还从未见过他们是怎么刮胡子的呢。 她觉得,男人剃须的时候,也会透出别样的性感呢,“下次剃须的时候,让我瞧瞧。” 李墨一愣,两颊泛起可疑的红晕,“好。” 李蔓满意了,小小的身子在他怀里拱了两下,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轻轻问,“困吗?” 李墨摇头。 “那——”透过后窗,李蔓望着后山上那浓郁的青翠,缓缓问,“跟我说说你爹娘的事,好不好?” “......”李墨的脑子有了那么片刻的空白,旋即,又有记忆的片段慢慢涌入。 “好。”他轻轻出声,曾经有那么段日子,他是拒绝想起爹娘之间的往事,因为他们去世前的记忆太美好,正因为太美好,在他们去世后,他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去触碰,只敢悄悄的将那些封存。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他的情绪里更多的是有恨的。 恨爹恨娘恨大姑,甚至恨他自己。 而今,时间一过十年,过往那些复杂的情绪逐渐淡去,剩下的也只是一些零星的片段,美好的,痛苦的,似乎都如前尘往事随风去,与他已经大大的不相干了。 自那声‘好’之后,便没了声音,李蔓等了许久,不听他出声,她偷偷笑了,暗想李墨定是不知从何说起,或者正懊恼于如何措词呢。 是了,他就是这样不善言辞或者说不善于主导话题的人。 “娘,她一定很美吧?”李蔓仰首看他一眼,主动帮他开了个头。 “嗯。”李墨点头,“很美很美,她跟你一样,极爱干净,不管做什么,都会把自己收拾的利落干净。” “哦?”李蔓表示了兴趣,示意他继续说。 许是想到了某件趣事,李墨眼底有了柔软的情绪,“她的每件衣服,都浆洗的干净,就算那种......” 许是想到什么不该说的,他突然停下来,脸色窘的通红。 李蔓奇怪的又抬眼看他,“哪种?” “就是——”李墨不确定李蔓到底懂不懂女人来月事这种事,因为到目前为止,她都没来过,他只含糊道,“就是有不方便的时候,我爹帮她把衣服洗了,她还不放心,非得亲自烧了热水,再洗两遍。每次,爹瞧她这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可奈何,围着她喋喋不休的哄着。” 一想到那样的场景,娘坐在小凳子搓着小衣,爹蹲在她边上,想伸手抢来洗又不敢,可看娘自己洗,又心疼,那种无可奈何抓耳挠腮的样子,真是 tang有趣的很。 想想爹年轻的时候,那是村里有名的刺头后生,力大无穷,也能像他这般,一脚踹死一匹狼,可是,那样一个孔武有力高大的汉子,偏生在娘跟前,委屈的像个小媳妇。 李蔓也是咯咯笑起来,也能想的到那样的画面,“娘好厉害,爹......很宠她吧?” 她记得第一次李香玉来的时候,好像就骂过她跟李墨的娘一样。 “嗯。”李墨点头。 李蔓突然想到了什么,“你以前说过,你有三个......爹?” “嗯。”李墨再次点头,眸底有了些许伤。 “那你们。”李蔓侧躺过来,这样能更好的看清楚李墨的表情,她怕自己问到不该问的,所以,看他脸色行事。 好像是猜到了她想问什么,李墨轻轻笑了,“想问我们怎么知道谁是我们的亲爹?” “咳......”李蔓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其实,她也在为难着,将来,她肯定也是要生孩子的,可是,他们的日子都是连在一起的,她要怎么分的清孩子到底是谁的? “其实,看长相也不是很清楚,家里四弟长的最像娘。据娘自己说。” “嗯?”他后面又没了声音,李蔓紧跟着问,却见他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噗——,不是吧?“那你们怎么分?” “反正,我们五个就是他们三人的孩子。”李墨答。 李蔓眼角直抽,这样也行,好吧,如此,倒也公平,不知哪个是亲生的,所以,自然对哪个都亲。 “还有呢,你爹娘他们——”忍了忍,李蔓终是没忍住,问出潜藏心底已久的疑惑,“是怎么去世的?” 李墨眸色深暗下去,那眸底渐渐泛起的冷色,让李蔓差点后悔问了这个问题了。 “要是......” “那年,娘怀了小五。”李墨缓缓开口,略带悲色的眼眸缓缓看向一片苍翠的后山,那里某个地方,葬着他的爹娘。 “娘身子弱,怀小五的时候很痛苦,几乎到了不能下炕的地步,大姑从镇上回来,专门的照顾娘。” 说到这里,李墨又停顿了下来,李蔓却能从他阴郁的神情中隐隐猜到些什么。 李香玉那人,你就算一天干活不停,她还要挑剔几分,而李墨的娘那时怀着孩子,天天躺在炕上,这李香玉定然是瞧不惯的。 果然,李墨又道,“大姑那人,你是知道的,嘴巴碎,爱唠叨,娘也是个要强的,就事事想自己来,不用大姑。有一日两人拌嘴,娘出了点状况。” “早产?”李蔓心口一提,怀孕的人最忌情绪激动,而李墨娘那时只能躺在炕上养胎,已经能想象的到虚弱成什么样子。 一想到那个混乱的风雪之夜,李墨只觉得头疼的厉害,“那一年雪下的太大太大,娘赌气离家,爹快急疯了,大姑也急的哭了,所有人都出去找了,可是......娘被找回来了,爹......” “你爹怎么了?”李蔓抓紧了他的手,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已然猜到了,可是,即便是出了危险,怎么他的三个爹爹同时?她想不通。 李墨娘被找回来的第三天早晨,村里人才在一座山涧底下找到了兄弟三人,还有屋后二顺的爹。 二顺爹和李墨的爹是自小在一起长大的,虽然性子混了点,但为人仗义,当时,只有他们四人敢往那深山里去,结果...... 据抬他们尸首回来的人说,那山涧底下有怪物,他们下去的时候,什么都没做,就感觉呼吸不畅,头脑发蒙,最后,几个年轻力壮的,将绳子系在了这四人的腰上,然后迅速的爬了上去。 可即便如此,仍有两个没爬上来,倒在了半道,在上面的人,接力一般,才将这些人拉了上去。 可李墨的爹和二顺爹早已冰冷僵硬,那两个半路摔倒的后生,据说回去后也卧病在床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所以,后来,大姑看到爹的尸体,承受不住,将所有愤怒指责发泄到了娘身上,觉得是娘害了爹,若不是她离家出走,爹就不会死。 娘动了胎气,难产,最终小五的出世,娘的离去。 那一年,李家弥漫着浓浓的悲伤。 后来,也被人说成李家不祥,一连死了四口人,就连屋后关系好的二顺爹也被克到了,所以,村里人渐渐疏远他们这一家。 再后来,兄弟们长大了,不祥的传言其实还笼罩在他们家。 娶不到媳妇,家贫自然是原因,可这不祥的阴影也是很多人家不敢将女儿嫁与他们家的原因。 知道了前因后果,李蔓久久的没有出声,只是紧紧的抱着李墨。 李墨亦是,双臂收紧,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爹娘过往,原以为随着岁月已然忘的差不多,可再回忆,竟然还记得这样清晰。 他恨过爹,为什么不能更好的呵护娘,明 明知道娘那受不得丁点委屈的性子,为何还要找大姑过来? 他也恨过娘,为什么就能任性到那种程度?漫天雪地,她就敢抛弃爹,抛弃了他们兄弟,虚弱的一个人离家而去,即便再受不得一点委屈,她可以跟爹吵跟爹闹,可为何要选这样一个极端的方式? 他更恨过大姑,自他记事起,大姑跟娘就始终不对盘,娘做什么,她都不满意,自然,娘也根本不当她的话是话,我行我素。 娘也是个泼辣的,别看她外表美丽纤弱,性子最烈,那样小小的她跟大姑打起架来,竟然不落下风,反倒撕咬的大姑嗷嗷直叫。 是,娘任性,有时候也不讲理,可一个女人怀了孩子,最最糟糕的是,她那时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到了几近崩溃的边缘,可大姑却在这时似乎找到了报复的出口,偏捡娘最虚弱的时候刺激。 可再恨又有什么用,爹和娘还是都去了,只留了他们兄弟几个。 那一年,他刚十三岁,二弟跟现在的小五一样大,才十岁,三弟八岁,四弟七岁,小五才出世,甚至还不会哭。 —— 不用问,也能知道他们兄弟这些年过的有多艰辛,李蔓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头酸意,抬眸朝后山望去,“他们就葬在那山里吗?” “嗯。”李墨轻轻哼了声,泛着浓浓的鼻音。 李蔓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轻轻道,“冬至,带我去见见他们。” “好。”李墨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爹娘的事过去多年,他也不愿再想,可如今,他有了自己的媳妇,他断然不会再让往事重演。 —— 后来,在李蔓的轻哄下,李墨还是躺着睡了一觉,许是有她在身旁,他睡的格外安稳。 —— 日子渐渐又步入了正轨,李香玉与赵家人那段不愉快,早已被生活磨的淡了。 李蔓对如今的日子很满意。 店里的生意不错,缝纫机由李言亲自找了些工人生产,先试用了二十台,李蔓亲自在去张府教那些女工使用。 那些女工一开始还不愿意,总觉得自己苦练了多年的手艺,怎么能被这样的木头疙瘩给取代了呢。 直到李蔓亲自示范了一件衣服,从裁剪到拼接,一件成品衣服用了不到一个时辰,而往常她们用手工的话,这样最简单的一件衣服,最少也得半天的功夫。 再瞧那针脚,细密匀净,竟比他们的手工还要略胜一筹。 这些女工,这才又失落又期待的跟着学了起来。 一开始,他们学的并不好,不是漏针就是将衣料打结,有的甚至还被针扎伤了手的。 为此,李蔓连着有十天,每天都来张府,帮着指导,这才慢慢的让她们适应了来,做的衣服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好。 这一天,张老太太亲自带了丫鬟过来,就想瞧瞧木头怎么比人还会做衣服的,当看了那些女工用木头缝纫机做的衣服之后,真是啧啧赞叹。 “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第一次看这样做衣服的,这衣裳做的也好。” 李蔓笑,其实,这简陋的缝纫机挺笨重的,而且经常卡针,跟现代的技术那是不能比的,不过,怎么说呢,聊胜于无,比手工却是要快很多。 “听说,这东西是你造的?”张老太太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问。 李蔓就扶着她往外走,浅笑,“其实,也不算,我只是那么一想,最主要的是,李言他聪明嘛,还有张本张大哥,我一画出来,他们就懂了,甚至好多细节是他们想到的,我并不懂。” 事实也是如此,很多地方,她只说了构想和原理,具体的都是李言帮她解决的。 “那你还是聪明啊,她们就想不出来。”张老太太伸手朝屋子里正做衣服的女工指了指,打趣道。 李蔓也跟着笑了,“那是她们天天做衣服,没有朝那方面想嘛。” “那你还是聪明。”老太太始终就认为李蔓是好的,一边拍拍她的手道,“天天到我府上,就忙着她们了,现在,我听说,她们都会了,也不用你了,怎么样?该留点时间陪我老太太了吧?” “嗯。”李蔓点头,扶着老太太到了后花园。 即便将要入冬,外面天地一片萧瑟,这园子里花草依然青翠繁茂,好看的很。 两人选了一处背风的亭子里坐下,有丫鬟端了热茶和点心上来。 老太太兴致不错,吃了好几块点心,还和李蔓聊了不少的家常,自然,那眼睛不时的瞟着李蔓的肚子。 “丫头,你这肚子......?”老太太说了半句,留了半句,犯愁似的盯着李蔓。 李蔓忙咽下点心,有些讪讪,“奶奶,我还年轻嘛。”哎,最怕人跟她提孩子了,她也想啊,只可惜,怎么弄肚子都没动静,要怎么办?愁人。 老太太突然凑近了她,揶揄的笑着,“你那几 个男人该不会是......不行?” 啊!!! “哎呀,不是他们的问题。”李墨他们行不行,李蔓是太知道了,有时候,她甚至会胡想,会不会是他们太行了,而她太弱了,所以,才导致了今天这局面。 就像,有些东西,营养过剩了反而会过犹不及一样。 但转念又觉得自己这是疯了,这种想法也能想出来,她又不像花花草草那些植物,一味的施肥,也会营养过剩死。 哎—— 归根结底还是她的问题,到如今,大姨妈还没来过呢。 前世饱受大姨妈来时的痛苦滋味,那时觉得若没这玩意该多好,现如今,迟迟不来,她竟然期盼着,老天,她也觉得自己最好别往那方面想,不然也会不正常了。 老太太嘿嘿笑了两声,“是么?他们这样行,那你怎么——没动静。” 李蔓揉着肚子,瘪着嘴,“听天由命吧,反正,三十岁之前生孩子都成。”而距离三十岁,她还有十多年的时间,不急,她就不信,这么多年,她还折腾不出一个孩子来。 她不信老天会如此残忍,真要是两世都没孩子,她敢直接下到阴曹地府,将阎王爷给剁了。 “三十?”老太太吃了一惊,“那得多大了,别人这么大都快抱孙子了。” “我不想那么早要孙子。”李蔓道。 老太太笑了,朝亭子外的张管事招了招手,待她进来,然后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张管事微笑着出去。 “什么事?”李蔓本能的觉得他们俩刚才说的话与自己有关。 老太太也不瞒她,似乎怕亭子外的丫鬟听见,压低声音道,“丫头,我有个生子秘方,一会拿给你。” “额?”又是生子秘方,上次,李婶子找她,也是为这个,因为没有了生辰八字,后来还剪了她的一缕头发,还有李墨李言李书李画四人的,她不敢让他们知道这事,怕被笑话,只得偷偷摸摸趁他们睡着的时候,悄悄剪了一缕,后来收集好了交给的李婶子。 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什么结果也没有。 其实,她原本不信,也没抱什么期望,她自己的身子她自己清楚,连大姨妈都没来,还要怎么生孩子啊。 不过,老太太眼里满是激动,“丫头,你别不信,张家五代单传,靠的都是这秘方啊,绝对有用。” “单传?”还有用吗?李蔓纠结的想着,她若只生一个孩子,怕将来会更惨。 如果说,一个不生,男人们尽管难过,可依然不会为难她的。 若说生了一个,那就表示她能生孩子的,那他们还会放过她吗?只怕不一人一生一个,他们是不会罢休的,那将来,她的日子还要怎么过? “嗯,保准生儿子。”老太太显然跟她不在一个思维上,她觉得女人,只要有了儿子,那就有了保障,根本没在乎有几个。 当然,照李蔓这种状况,能有一个就不错了,眼下不能挑剔那么多了。 可李蔓觉得,若能生的话,一个肯定是不行的,如果老太太的秘方只能保证生一个儿子的话,那这个儿子生出来之后,她今后的人生肯定得乱,天天被相公们折腾要生孩子,想想就觉得挺可怕。 “我还是不要了吧。”李蔓笑着拒绝。 张管事这时端了一碗汤过来。 “蔓儿,你先喝了,好喝的。”老太太直接让把汤端给了李蔓。 看着那黑乎乎的汤汁,还散发着一股中草药的味儿,李蔓皱紧了眉,“这是什么汤?不会是药吧?” “呵,药汤,用乌鸡炖的,闻着苦,喝着香的,这个季节吃最补呢。”老太太说。 李蔓只好端过来,浅浅抿了一口,味道着实不错,就一咕噜的全部喝了光,“是不错,好喝。” “好喝也就这么多了,这东西喝多了也不成。”老太太颇为神秘的说着,一面屏退了张管事的。 李蔓多了个心眼,“奶奶,我刚才喝的该不会就是那秘方吧?” “嗯,是啊。”老太太点头,一面掐指一算,笑道,“我想,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该能抱上大胖小子了。” 李蔓脸红红,“哪里就这么快了?” “我老太太的话你还不信吗?呵,咱们明年瞧着,若有了怎么办?”老太太狡黠的问。 这个根本没影的事,李蔓也权当逗老太太开心,只道,“若真有了,大不了我带您的孙子,再来给您道谢。” —— 一番说笑,李蔓也没当回事,傍晚,跟着李言李书一起回了家,和往常一样的吃饭梳洗,上炕。 可半夜的时候,突然小腹处传来一阵闷痛,一股热流涌出,湿了腿根,李蔓大惊,腾地坐了起来,吓坏了边上睡着的李书。 —— 今天万更毕,谢谢阅读\(o)/~ 第二百一十四章 出息 李书腾的坐起身,环手抱住怔怔呆坐着的李蔓,“做噩梦了吗?”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异样的气息,让他不自觉的嗅了嗅,那味道似乎是媳妇身上的,和以往的有些不同,恍惚间又有让人冲动的魅惑。 “我——”李蔓稍稍动了下身子,那股热液又有涌出的趋势,裤子上湿乎乎的,的确,没错。 可是,怎么会?这大半夜的...... “啊。”突然,李蔓惊叫一声,甩开李书,慌忙向炕下爬去岑。 她的床单,才换的干净的。 “媳妇。”李书又吓了一跳,跟着下来,摸黑点了灯,再看李蔓一脸震惊又茫然的样子,更是心疼,“做什么噩梦了?欢” 竟然到这时候还没回转过来吗? 李蔓没回答,只看着浅色床单上那一抹深红的颜色发呆,这是她这一世的初潮来临吗?前世经历过,这一世期盼过,可为何此刻她有种恍惚的感觉,甚至,茫然不知所措起来。 李书好奇,顺着她的视线朝炕上望去,这一看,不得了。 那深红的颜色是什么?血吗? 他猛然俯身,伸手就朝那深红的颜色摸了过去。 “啊,别。”李蔓惊骇着想拦住,但他两指已经捻了那被单,那液体未干,在他指腹异常鲜红。 “血?”李书脸色一白,声音有些颤,骇然的把李蔓拨转了个圈儿,“媳妇,怎么有血?你伤哪儿了?” 怪不得这么不正常,他真是白痴,竟然还以为她做噩梦? “疼吗?哪里啊?”他急了,一双手开始扯着她的衣服,要帮她检查身体。 “不是啊。”李蔓挣扎着扭动着,可他那一只大手还是摸到了她裤子上湿乎乎的东西。 那一刻,李书吓的脸色惨白,李蔓却是欲哭无泪,还得对他解释安慰,“李书,我没事,这个是——” “啊,媳妇,你......你怎么流这么多血?”李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把将李蔓翻身按在了炕上,就要脱她的裤子查看。 李蔓顿时像鱼钩上的鱼儿一样乱动起来,“别,不是你想的那样,李书。” 她双手紧紧的抓着裤腰,拼命和他僵持着。 “媳妇,你别怕,我去喊大哥,马上给你找大夫。”李书只当她是怕自己担心不让查看,慌的立刻转身,想出去叫人。 李蔓忙一把揪住了他的袖子,“李书,是那个......大姨妈来了。”这古代大姨妈怎么称呼来着?脑子一时打结,她一点想不出来。 可大姨妈?李书呆了下,“大姨妈?”他们家只有姑妈,没有姨妈。 “哎呀,就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来的那个,月信、葵水?”李蔓睨着他,嘟囔着。 李书只觉得脑子懵了下,“什么?” “就是每个女人都会有的那东西,过几天就会好的。”李蔓狠狠白了他一眼。 李书呆怔的眸子缓缓盈亮了起来,突然惊喜的大叫,“媳妇,你是说你......” 这话没问完,他突然疯了似的,一阵风似的跑到门口,拉开、房门,就朝外喊着,“媳妇流血了。” 身后,李蔓靠在炕边,风中凌乱。 可一眨眼,门口涌进来的人,让她恨不得找个地洞藏起来,不就来个大姨妈吗? 可,她还没来得及藏,门口,砰的一声,就见李言一拳毫不犹豫的砸在了李书的脸上,“混帐东西,第一次吗?下手不知道轻重?” 打完直奔李蔓,拉着她也转了个圈儿,紧张的问,“伤哪儿了?怎么还流血了?” 李蔓怔然的瞪着他,“你打他干什么啊?” 那边,李书捂着红肿的脸颊,却仍旧笑嘻嘻的凑了过来,“二哥,是媳妇流血了。” “你流血,二哥不会揍你。”李画急着过来,担心的看着李蔓,只是脸色苍白了些,其他的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李书见他们不懂,急的大叫,“废话,不是我,是媳妇,呵呵。” 三哥这是傻了? 李言见他如此,又想揍他,但更担心的是李蔓,“哪儿流血了?疼吗?” “家里有止血的药吗?”李墨大掌挥开一旁瞪大眼睛忿然却又不知如何的李书,问李画。 李画摇头,“有消肿的。”他又看李蔓,“哪儿流血了,我看看,要不要先清洗包扎一下。” 李蔓汗,本能的往后退了一下。 “蔓儿,别怕,给我们看看,是三弟弄的吗?”李墨问话的声音很轻柔,然而,瞪向李书的眼神很冷冽,他拳头捏的紧紧,似乎觉得刚才二弟那拳不够,待他查完蔓儿伤情后,再狠狠补上一拳。 门边,李香草和小五两个立在那边,也是一脸紧张。 李蔓看着这些人,他们的紧张让她感动,又有点啼笑皆非,都怪李书,大晚上的瞎喊什么,说还说 tang不明白的,让人误会。 “我没事,你们快回屋睡去吧。”想跟刚才对李书那样跟众人解释,可这屋里还有李香草和小五,她说不出口。 “蔓儿,我不打三弟,你说。”李墨以为她在袒护李书。 李画眼睛自她身上瞄着,似乎也看不出哪里受伤,像刚才三哥喊的,流血啊,那得多严重?血在哪儿?似乎,空气中是有股子异样的味道。 他正迟疑,李言眼尖的就瞄到床单上的血迹,猛然扑过去,揪起那一片床单,质问李书,“这是什么?” 陡然间,脑海里闪过什么,还未开口,李蔓羞的不行,一把从他手里抢了过来,“我都说我没事了,叫你们睡觉就去睡。” “蔓儿,这血......”李墨心口一缩,还在惊惧床单上的血迹。 这时,李香草却走了过来,握住了李蔓的手,对李墨等人道,“行了,你们都睡去吧,我来照顾她。” “小姑,行吗?”李画开始还怀疑,可看到床单上的血迹,就真的担心了,可李蔓不让他们看,想来是什么隐晦的位置,难道是三哥动作太激烈,伤到她了吗?想到这,他真觉得,二哥刚才那一拳太轻了,他好想再补两拳呢。 李香草忍着笑,她的这些傻侄子啊,都经过人事了,怎么连女人的这个都不知道? 李言直瞅着李蔓绯红的脸颊,心里越发肯定,“蔓儿,是那个来了?”他猛地抱住她,贴在她耳边问。 李蔓浑身一僵,他已经松开了她,拍了拍李画的肩,对几人道,“咱们回去吧,这里交给小姑最好。” “可?”李画担心的话没说完,李言已经拽着他往外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小五也狐疑的瞅着二哥,又不放心的看了看李蔓,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跟着走了。 李书盯着李蔓,嘿嘿傻笑了两声,也出去了。 只留李墨,一个人莫名其妙的,“蔓儿,你真没事?”都流血了,怎么一个个的还这么轻松?尤其是二弟,来的时候不是气的揍三弟吗?走的时候倒像是捡到宝似的,脸上的笑意都快绷不住了。 怎么回事? “嗯。”李蔓哭笑不得的瞅着他,“你也快回屋歇着吧。” 李墨拧着眉,就是不放心,那床单上的血迹尤为触目惊心。 “真没事,我保证。”看他犹豫着不走,李香草都忍不住了推他出去。 李墨只看着李蔓,李蔓扶额,这呆子。 无奈的上前,拽下他的脑袋,踮着脚尖凑到他耳边,小声解释着,“呆子,你媳妇来葵水了,你赖着不走也没用。” “葵水?”李墨脑子也懵了下,李蔓却没容他想明白,直接将他推出去,“快出去了,我要换裤子了。” 刚才被李言一抱,又和他争着抢床单,一使劲,这裤子更是粘糊糊的难受,那种味儿更是让她受不了。 砰一声门响,李墨被关到了门外,对着紧闭的房门,他握紧了拳头,差点再敲了上去,想问个明白,可转念一想,激动的情绪有些抑制不住。 楼下,迸发出弟弟们爽朗的笑声。 李墨的脸彻底黑了下去,拳头握的更紧,这几个弟弟怎么都这么可恶,他们都知道了? —— 房里,李蔓看着李香草,李香草看着李蔓,两个女人一对眼,全都忍不住笑了。 “都是呆子。”李香草忍不住揶揄侄子们。 “谁说不是。”李蔓红着脸,但心里却乐滋滋的,不管是男人们对她的在意,还是大姨妈来临,这都让她欣喜。 这就表明,她是个真正的女人了嘛。 李香草道,“我去帮你打点热水上来。” “不用,我下去。”这床单脏着,也不能睡了。 李蔓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衣裤,跟着李香草一起到了楼下,才下来,就听见偏屋里,兄弟几个侃侃而谈的声音,不时还爆发出打斗或者大笑的声音。 “他们在干嘛?”李蔓愕然。 李香草好笑着摇头,“高兴的呗,都跟个孩子似的。” 两人在楼梯站了这么一小会,就能听见,那屋里,几个兄弟在那嚷着,说什么孩子的事了。 李蔓满脸黑线,李香草轻轻碰了她一下,“看把他们兴兴头的,估计今晚都别想睡了。” 这也太夸张了,她只是大姨妈来了,不是孩子来了,至于嘛? 两人一起到了厨房,李香草烧了点热水,李蔓拎到浴室那边清洗,期间,李香草又自自己房里找了几片月事带过来,教李蔓怎样用。 清洗干净,换上干净的衣服,李蔓清爽多了,就手把脏衣服搓干净了晾好,这才回到李香草屋里。 房门关起,偏屋那边的声音被阻隔。 李香草已经躺在了炕上,李蔓吹了小灯,直接侧躺在了外侧。 黑暗中,两个人都睁着眼睛,似乎都 没睡意。 李蔓想到刚才李墨那几人的反应,唇角抑制不住的露出笑纹。 李香草突然侧过身子,看着李蔓,“蔓儿,这女孩子来月信,可不能大意了......” 紧接着,李香草就将来大姨妈时的一些注意事项,一一跟李蔓交代起来。 其实,这些李蔓都懂,甚至比李香草知道的还多,可是,她就愿意听李香草说,那种发自肺腑的关怀和体贴,让她想到了在现代的母亲。 “小姑,你真好。”李蔓贴近李香草,很自然的搂住她一条胳膊,亲昵的在她肩上蹭了两蹭,娇娇的说,“将来,谁要是做了你的孩子,一准幸福要冒泡。” 李香草身子一僵,孩子?她还怎么敢妄想,“呵,不说这些了,倒是你,肚子痛不痛?明儿让李言从镇里带些红枣回来。” “呵呵,又不是做月子。”李蔓笑了。 李香草也跟着笑,“那也不能马虎,得把身体养好好的,说不定明年我就能抱上侄孙了呢。” “哪有那么快呢?”李蔓咯咯笑个不停,脑海里陡然闪过张老太太白天说过的话,再一想到那什么秘方,就有种怪异的感觉。 不会真是那什么秘方起的效果吧?也太神了。 罢,不管怎样,有比没有好。 大姨妈这种东西,来了讨厌,没有哽讨厌。 李香草却很乐观,甚至已经开始替李蔓幻想着,这第一胎是男孩还是女孩,像孩子爹还是孩子娘...... 李蔓被她说的心动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竟然就做了个梦,梦里,有个漂亮可人的娇娃儿,光着小屁股蛋子朝她爬着,真好! —— 天亮的时候,李蔓是含着笑睁开眼的,可一睁眼,眼前的一张笑脸,吓的她一僵,“你干嘛?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凑的这么近干什么? 最后一句,李蔓没好意思问出口,只是身子往被里缩了缩,却感觉边上的位置是空的,“小姑呢?” “在做早饭呢。”小五看她这样紧张,唇角一勾,慢条斯理的坐到了炕沿,眼睛却还是直勾盯着她。 “我脸上有什么吗?”李蔓不自觉的摸了下脸。 小五摇头,“你要生孩子了?” “啊?”他问的问题太猛了。 “三哥说第一个孩子肯定是他的。”小五撇撇嘴,似乎不满的说着,“二哥为此又揍了他一顿。说第一个孩子肯定是他的。然后,四哥没说话,可我感觉他肯定觉得是他的,还有大哥。” 李蔓随着他的话,秀眉一点点的蹙紧,这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闹上了?怪不得当初婆婆也不说他们兄弟几个分别是哪个人的。 她觉得,将来她有孩子的话,即便知道是谁的,也不能说,让他们自己猜去吧,不然,打架都得打死。 “你觉得呢?”突然,小五朝她扬了扬漂亮的下颚,问。 “什么?”李蔓愕然。 “谁的孩子?”小五问的直接。 李蔓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眉眼轮廓比之前长开了些的漂亮男孩。 尽管长开了些,可依旧还是个孩子,是吧? 这样直接问她,就不会觉得不妥吗? 而且,他那模样,怎么让她突然想到了一个诡异到几点的词——妒夫。 “嗯?” “小五,没有孩子。”李蔓无奈的解释。 小五觑着眼,不信,没有孩子,昨晚哥哥们一个个高兴的就跟吃了蜜蜂屎似的? 他就这样坐在炕头,距离她不过一臂距离,那一双略显早熟的漂亮眼睛,审视的盯着她,这让李蔓觉得很不自在。 “小五,你能不能先出去?我要穿衣起来。” “你身上不穿了吗?”小五目光朝她脖子以下瞄去。 那只是中衣,她还要穿外衣的啊,“你先出去吧。” “姐姐。”突然,刚才还俨然一副大人模样的孩子,猛地扑了过来,隔着被子抱着李蔓的身子。 李蔓全身僵住,“小五?” “你要等我。”从被子里再抬起头来,小五眼眶红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蔓震惊,声音微颤,“等你什么?” “我也要孩子。”小五霸道的话语让李蔓心底紧绷的那根玄嘎嘣断了。 这孩子......不是真的,是跟她撒娇闹别扭呢,他自己根本就是个孩子。 “小五——”李蔓好不容易从震惊慌乱的情绪中恢复过来,才想开导他几句。 小五的手突然捂上了她的嘴,“不许你说我小,也不许你说给我找别人,反正,我就是要姐姐,你要是敢不要我。我就,我就......” 就怎样?还不信他真能反了天去,李蔓挣了两下,竟然没挣脱他,用手掰他的手,他却捂的更 紧,害她差点不能呼吸了,只气的在他手心咬了一口。 她咬的并不敢用力,只是想吓唬他而已,哪知,这孩子却以此相要挟,指着手心那浅浅的牙印,笑的阴险的很。 “这是你咬的,你得负责。将来你敢不要我,我就这样咬你,天天咬。” “你属狗的啊?”还天天咬?他敢,他的几个哥哥们不揍死他。 “嗯,是啊。”小五眯着眼睛笑,突然,还朝李蔓龇了下小白牙,“我要咬起来,可比你狠多了。” 李蔓,“......” 突然,门口传来脚步声,两人一怔,门被推开,李书端着热腾腾的面汤进来,一瞧小五大模大样的坐在炕头,微微愣了下,过后,用脚踢他,“你小子怎么在这?大哥才找你找了半天。” “找我干嘛?”小五识趣的站了起来,让李书将面汤放到了床头柜上。 “谁知道呢,大概让你找大黑吧,小黄这几天好像快生了。”李书不以为意的说,自己一屁股挨着小五刚才坐的地方坐了下来,端着面汤就要喂李蔓。 “媳妇,这是小姑特意给你做的,说是吃了这热乎乎的东西,身上舒服。” 李蔓并没多少食欲,推开,“我还没刷牙洗脸呢。” “哦。”李书又将碗放下,转身看她,“那你起来行吗?” “怎么不行?”李蔓在被窝里动了一下,透过李书的肩膀,看着他身后的小五,绣眉皱的更紧,这小子怎么还不走。 李书也觉察到了,回头瞪了眼小五,“大哥找你,还不快去。” “嗯。”小五点头,出门的时候,却不忘回头冲李蔓挤了下眼睛,“姐姐,我刚才的话,你可别忘了,我是认真的。” 说完,就跑了。 李蔓脸色僵住。 李书好奇,“那小子跟你说什么了?这样一本正经的。” 李蔓长舒一口气,没好气道,“他说咬我。” “啊?”李书没明白。 李蔓纠结的盯着他,重新解释,“他说,我要是不要他,就咬我。” “......”李书明白了,讶异,“他真的这么说?” 李蔓点头,“你们是不是该管管他了?”以前她也想管来着,可这孩子,变的越来越难沟通,也根本不听她的了,她觉得,还是他这些哥哥们管他比较实在。 哪知,李书听言却哈哈笑起来,“这小子出息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很美。 李蔓以为自己听错了,拿了枕头砸他,“你说你,不管管他,还在这笑?” 难道他们一点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吗?叛逆期的少年,最容易出事的,这事处理的好便罢,若处理的不妥,那孩子心里上怕会有阴影呢,万一将来影响了他对爱情婚姻甚至女人的正常看法,那就更糟糕了。 “管他做什么?”李书不以为意,笑着将枕头抢在怀里,“小五这样不挺好,还知道咬人了,嘿嘿,以前他在外头被人家欺负了,只知道回家哭。岑” 李蔓狠狠瞪他。 李书赶忙解释,“我一会警告他,不准咬你。”但咬别人是可以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李蔓气的坐起来,却又觉得这事跟李书说不明白,还是得找李墨和李言,小五现在大概也就听他俩的话。 李书将她的外衣拿来披在她身上,“媳妇,你下炕真没事?” “能有什么事?”李蔓惊问,刚一掀被子动了一下,果然又有热流涌出,不禁皱眉脸红。 李书忙问,“怎么样了?”他们家以前也没女人,也不知道女人来这玩意时是怎么样的,不过,都流血了,肯定很疼很不舒服欢。 “没事。”就是那个月事带要换了,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做的,李香草那儿还有没有了。 李蔓缓了会儿,才下了炕,穿上了衣服,吩咐李书,“把这面条端厨房吧,一会我吃。” “好呢,锅里还有热的,这个凉了。”李书道。 两人一起出了房,李蔓直接找李香草,小声问,“小姑,那个还有吗?” 李香草自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点头道,“有啊,还剩两个,我放你床头了,一会吃过早饭,我再帮你准备一些。” “嗯,谢谢小姑。”李蔓快步返回屋里,可是,在床头翻找了一翻,就是没找到那个月事带,正奇怪李香草是不是记错地步了,身后,突然传来小五的声音,“你是在找这个吗?” 李蔓回头,就见小五靠在门边,一手举着两个月事带,在她眼前晃了两晃,错愕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东西?里面软乎乎的?你要这个做什么?”对上李蔓瞪的大大的眼珠子,小五越发好奇,竟然伸手要扯那月事带的布,似乎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别。”李蔓赶忙上前,就要抢这东西,哪知小五看她要抢,更来了兴致,一手拦着她,另一手举的高高的,好奇的笑问,“这是你的吗?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里面装的什么?闻起来怪怪的。” 这死孩子,他是皮痒了是不是?欺负她不敢揍他吗?“快给我,女人家用的东西,你拿着干什么?” 抢又抢不过他,看着已然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小子,李蔓站定,决定摆出大人的气势来压压他。 小五眨巴了两下眼睛,垂首看她,“生气了?” “你给我。”李蔓朝他伸出一只手,抿直的唇线,很好的显示了她在生气。 “哈。”小五定定的瞅着她绷紧的小脸,突然哈的一声笑起来。 那略带夸张的笑声让李蔓更为不满的皱起了小眉头,狠狠瞪他,“你笑什么?快给我。” “还总说我是孩子,依我看,姐姐比我更像孩子。”说着,小五还眯着眼睛,仔细审视了那两片月事带,贼贼的笑了,“不过逗逗你罢了,就真气了?” 逗?李蔓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猛然跳起来,伸手自他手里抢过来,再狠狠白他一眼,“以后不许乱碰我的东西。” 想着这玩意在他手里捏了半天,还差点被他拆开来查看,李蔓脸颊就火辣辣的烫,推开他,要出去,手腕却被小五捉住。 “你干嘛?”李蔓回头瞪他,莫非还想跟她抢不成?她赶紧藏到了身后。 哈,还敢说她是大人吗?这番孩子气的举动,哪个大人能做的出来? 每次还嫌他小,也不看看,两人现在,谁高谁矮,谁的气势更强大? 瞧她小脸比之前绷的还紧,那镇定明显就是装出来的嘛。 意识到这一点,小五觉得有趣极了,她越是这样,他越是少不得要逗逗她。 只见他一双眼珠子紧紧盯着自己,神色转换莫测,李蔓心虚不已,挣了两下,可他那五根手指就跟钳子似的,抓着她就挣不掉。 李蔓脸通红,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喝道,“你快松手。”她还要去茅房啊。 “昨晚三哥说你流血了。”小五松开了她,却在她转身的刹那补了一句。 李蔓脸红的滴血,赶忙加快脚步朝外奔去,身后,传来小五恶劣的笑声,让她恨不得返身将他掐死算了,死孩子,他到底是懂还是不懂啊? —— 好容易从茅房里出来,门口却站着李画。 李蔓脸皮颤了两下,赶紧快了几步,“你去吧。” “蔓儿,你没事吧?”哪知,李画却没进茅房,直接 tang奔向她,抓住了她的手,紧张的问,“我刚才看你跑着进去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噗——,李蔓瞬间凌乱了,她不过是被小五耽搁了,去茅房急了些——而已。 “怎么站在这?”李言突然站在了屋角,两眼就那样邪肆的落在两人身上。 “他要上茅房。”李蔓指着李画。 李画却摇头,老实的不行,“不是,我刚瞧你跑的急,脸色通红,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所以......” 所以,怕她会不会因为不舒服再晕倒在茅房之类的,他就果断等在门口了。 “四弟真是体贴。”李言笑着朝二人走了来,伸手握住了李蔓的另一只手,目光温柔的像水,“有没有好点?” “......”李蔓黑着脸,挣开两人,“能不在这茅房边说话吗?” 看她这样,就知道她没事了,李言李画这才放了心。 到厨房,李蔓刚洗了手,一碗热乎乎的汤面就端到了跟前,“媳妇,给。” “我还没——” 李墨端了盆热水给她洗漱,“热水舀好了,给。” 服务还真是周到,李蔓接过来,到院子里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再回来,李书硬按着她坐下,“媳妇,快趁热吃。” “你们怎么不吃?”李蔓吃了一口,看李书还坐在自己跟前,傻看着自己,那模样就跟第一次见到自己似的,充满了好奇。 李书嘿嘿笑了两声,“我看媳妇你吃就好。” “吃你的去,你这样盯着她,她能吃的好?”李言端着碗过来,没好气的在李书脚上踢了下。 李书回头瞪他一眼。 李蔓这才更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右边脸侧,红肿的痕迹还是很明显,不由也气李言,下手没个轻重,还真打。 她放下碗筷,伸手抚上了李书的脸颊,心疼,“还疼吗?” 李书愣了下,旋即想到什么,乐开了,“不疼,一点都不疼了。” “不疼还在那矫情。”李言看着李蔓那娇软的小手帮李书轻轻的揉着,眸底一片暗沉,三弟皮糙肉厚,他昨儿那一拳顶多让他皮肉疼些,看媳妇那模样,疼的跟什么似的,刚才还拿眼瞪他呢。 李书朝他扬了扬眉,意思是我乐意。 李言脸色不好,眼睛不看李书,直瞅着李蔓。 李蔓帮李书揉了几下,最终受不住李言的目光,转首瞪他,“本来就是你不对,不问清楚乱打人。” “呵。”李言轻嗤一笑,“白眼狼。” “什么?”李蔓没立刻明白过来。 李言剜她一眼,重申,“白眼狼。”这次字字咬出来的,清楚明白。 李蔓脸色一白,知道昨晚他也是以为李书伤了自己,这才气昏头揍了李书,眼下自己跟李书倒是好了,合起伙来责怪他,他心里自然不舒服。 不过,李蔓嘴硬,“打人就是不对。” 李言耸了耸眉,“行,以后不打了。”又用手指了指她的碗,“快吃,一会该凉了。” “嗯。”他都服软了,李蔓自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何况,责问他,本就心虚的呢。 —— 吃过早饭,李书就要扶着李蔓去楼上歇着。 李蔓顿觉无语,来个大姨妈跟人家做月子似的,她实在也不觉得是什么享受的事,更离谱的是,李言跟李书两个都赖在家里,说什么也不肯去镇上开店了。 老天! 李蔓头疼,这将来要是怀孕了,要是生产了,这些人是不是得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不行。 最后,李蔓勒令,该干嘛干嘛去,生意不做,让他们以后喝西北风啊。 最终,磨蹭到了半上午,李言跟李书两个还是去了镇上,当然,并不是李蔓的命令有多大的威慑力,而是李香草给他们列了一些清单,主要是给李蔓补身子用的一些食材,需得镇上去买,他们这才听话的走了。 李蔓长舒一口气,等几个男人各自忙去了,这才找了把椅子,跟李香草两个人坐在院子里,一边摘菜一边闲聊。 说到几个男人对于李蔓来大姨妈的反应,两个人都笑到不行。 张本就是在两人笑的花枝乱颤时进的院子,很少看到李香草笑的这样肆无忌惮,他也跟着愉悦起来,好奇的问,“笑什么呢?说给我也听听。” 两人一愣,尤其李香草,脸色微变,笑意几乎是瞬间自唇角散去,她低着头,默默的摘着菜。 张本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只可怜巴巴的盯着李香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李蔓瞅着两人,直觉告诉她,这两人之间定是有问题。 她一直觉得张本对李香草有点意思,可没发现李香草有什么异常啊。 可今天这异常...... 突然,李香草起身,红着脸,似乎很窘迫, “蔓儿,我,我先回房。我是有事,那个......我先回了。” 她说的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也不管人听没听明白,一转身赶紧跑回了屋子。 留下张本,更是垂丧着脸,手里的篮子也掉到了地上,里面的苜蓿草掉了下来。 “你怎么了?”见张本神色不对,李蔓有些担心。 还好,李蔓的问话让张本很快回转过来,强撑着笑了下,蹲下又将地上的草捡到了篮子里,“我是来看小兔的,这些给它带来的。” “嗯。”自从张本将那只受伤的小兔交给李香草照顾之后,他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送送兔粮,对此,李蔓早已习以为常。 并且,当初的伤兔,经过李香草的精心照料后,已经成功的进入了肥胖界,那身形竟然比之前圆润了好几圈。 张本每次来都会抱抱小兔,然后夸李香草照顾的好,李香草每次也只笑笑,并不多言。 虽然两人交流不多,可像今天这样的,挺少见。 见张本不言,李蔓只得先问,“你跟我小姑,没事吧?” “啊?”张本手上一顿,赶忙解释,“没事,什么事都没有。” 额,李蔓惊了,但凡这样的,那就一定有事了,“你怎么得罪我小姑了?她脾气那么好的人,你......” 可张本也是老实本分的人呢,李蔓一时也想不到他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气到李香草。 “这个是给小兔的,这个——”张本起身,又拨开篮子里的青草,露出底下两根烤的焦黄的红薯,还热乎的,冒着软糯的香气。 “这是给我的吗?”李蔓惊喜的拿了一根,还有些烫手。 她很喜欢吃烤红薯,每每做饭的时候,也喜欢拿着家里的红薯,放在锅洞里烧烧,不过,她技术差,每次拿出来的时候,那红薯起码焦到大半,能吃的部位就很少了。 “嗯。”张本将另一根也拿出来递给她。 李蔓接过,眼底露出狡黠的笑意,“这根,我给小姑吃去,她也特爱吃这个。” 张本笑了,眼里满是欣喜,重重的‘嗯’了一声。 “那我去喂小兔了?” “去吧去吧。”李蔓朝他挥挥手,一边剥着红薯皮一边朝李香草那屋去。 屋里,李香草正坐在炕头发怔,听见推门的声音,后背猛然僵住,但也只那么一瞬,就又松了下来,手指捏着被角,好似在叠被子。 “被子我早上叠过的呀。”李蔓靠在门边,看着她的窘迫,有些好笑。 “哦。”李香草含糊的哼了声,“我收拾下枕巾,一会拿去洗。” “不是前儿我们才换的吗?”李蔓道。 李香草,“......” “呵呵,小姑,你真是劳累的命,忙的自己都忘了这枕巾是干净的吗?”李蔓笑着走过来,将另一块烤山芋递给她,“给,张大哥带来的。” 哪知,李香草瞥了眼还冒着热气呵香气的烤山芋,竟然猛一转身,十分果断的拒绝,“我不要。” “为什么?你不爱吃吗?”李蔓问着,又吃了一口,赞道,“这比我们自己烤的要好的多,甜甜的糯糯的,真香。” 李香草抿着唇,摇头,“我不吃。” 李蔓挨着她坐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她,“小姑,你跟张大哥闹矛盾了?” 李香草垂下眼帘,咬唇没说话,不过瞧那模样,似乎很气恼的样子。 李蔓暗惊,莫非那张本真做了什么对不起李香草的事? “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我去找他算账。” “别。”李香草拽住她,看李蔓认真的样子,倒犹豫了,吞吞吐吐的,“也,没什么的。” “没什么你这样?”李蔓不信,“告诉我,他要是欺负了你,我以后不准他登门。” “额?”李香草长睫颤了下。 李蔓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语气更狠了些,“还有,让李言李书都跟他绝交,敢欺负我小姑的人,不跟他做朋友。” “这?”李香草纠结了,有点怕李蔓真会这么做,“蔓儿,没那么严重,是我不好。” “哦?”她倒想听听。 一抹红晕却从李香草的脸颊一直爬到了耳后根,知道李蔓等着答案,可是,她垂着脑袋,就是说不出口。 “不行,我去找他问个明白,敢这样欺负你?”李蔓见她不说,就扬言要出去找张本算账。 这招果然灵验,李香草抓紧她的袖子,赶忙解释,“他也是好心,送我东西,我没要。” “......”李蔓脑子里瞬间转了几个弯,眯眼笑问,“为什么不要?” “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李香草咬着唇说。 “嗯——”李蔓想了想,“也不算啊,这些日子,他总在咱们家吃吃喝喝的,而且最爱吃你做的菜,还有,你帮他照看小兔 ,那天,你不是还帮他缝了衣裳吗?” “我?”说到这里,李香草脸更红了,嗫喏解释着,“那天,他帮咱家菜园子搭架,衣服被刮破了,我见到了自然要帮着缝的。” “嗯。”李蔓点头,“是啊,说起来,张大哥也挺可怜的,孤家寡人一个,家里连个女人都没有,还好上次衣服破了,小姑你在,不然,他可不就得这样破着穿着。” 李香草抿唇不语。 李蔓又问,“对了,他送你东西,你不要就算了,干嘛跟他这样?倒生分了不少。” 李香草咬着唇,“蔓儿,你不明白,这事,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不想见他。” “你认真的?”李蔓突然有些难过起来,原本,她还挺看好这两人的,虽然李香草比张本大几岁,可李香草看起来柔柔弱弱,正需要那样一个憨厚本分的男人来呵护的。 “嗯。”李香草点头。 “那这烤红薯也不要了?”李蔓觉得可惜。 李香草抬头看她,有些好笑,“不要了,你都吃了吧。” “我都吃了?”李蔓笑着,“那行,不过,他要是当你吃了,怎么办?” “啊?”李香草愣了下,“那你还他。” “别啊。”李蔓赶紧将另外一个也剥了皮,递给李香草嘴边,她不吃,她就硬塞了她一口,“吃吧吃吧,大不了,一会我告诉他,你没要,全都进我肚子里了,行不行?” 李香草没想到李蔓还赖皮上了,真是无奈,“我不吃,你吃吧。那个,随你怎么说。” “哦。”看李香草坚持,李蔓叹息,“行吧,他去喂小兔了,咱俩都在房里也不好,说不定还以为咱家真不待见他了呢,我出去招呼招呼。” “嗯。”李香草点头。 李蔓吃着烤山芋向外走去,突然又回头,好奇的问了句,“小姑,他送的什么东西?” “簪子。”李香草脱口而出,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李蔓的发间,那上头是李言亲手为她做的木簪。 而张本那日送她的,也是他亲手做的木簪,打磨的很好,很精致,上头也雕刻了一朵雅致的兰花。 他说像她,很美! 第二百一十六章 普及 木簪?李蔓笑了,张本也是个木匠,自然也会做这个,就是不知道做的有没有李言做的好。 肯定不好,不然小姑怎么不要? 见李香草坐着发呆,李蔓也没再说话,径直出门,刚出来,就见张本坐在原先李香草坐过的小凳子上,认真的帮着摘菜。 李蔓走了过来,深深的看他一眼,叹道,“张大哥,我小姑不吃这个耶。岑” 张本抬头,看着她手里的烤红薯,面露失望,上次他来,看到李蔓烤的那个,焦黑焦黑的,她都吃的那么开心的。 李蔓也坐了下来,一边吃着红薯一边审视的打量着他,难道真的爱上小姑了?可是,这年纪...... “张大哥,我觉得你以后最好不要跟我们一样,喊我小姑也喊小姑的。” 张本愣了下,“那喊什么?”他跟李言是好友,称呼也是随着他的,而且,小时候就这样喊的欢。 “你自己想呗。”李蔓没给他出这个主意,但如果他一直喊李香草小姑,他们的关系就永远别想再进一步。 试问哪个女人会跟喊自己姑姑的男人在一起?心里上那关过不去的,人家小龙女跟杨过后来都改了更亲昵的称呼呢。 张本纠结的样子,“不能喊吗?” “不能。”李蔓旋即压低声音,“你如果再继续喊她小姑,那么,以后就别再过来喂小兔,也别再送她东西了。” “她都跟你说了?”张本脸色通红,窘的不敢看李蔓的眼睛。 “嗯,说了。”现在,李香草寄居在李家,上无爹娘,中无兄弟,下无子女,那么,她就是她的监护人,对她的未来还是要把关的。 张本头垂的更低,“她没要。” “呵,一定是你做的不够好,下次再做好一点呗。”李蔓不以为意,当初李言送她簪子,她也不是一次就收下的,而且,收了之后也没有立刻就戴,而是柜子里雪藏了好些日子,最后还在他的逼迫下才不甘愿的戴在头上的。 李蔓想到自己,突然眼珠子一转?脑海里想到两个字——逼迫。 是呢,依李香草那温吞的性子,等她点头的话,怕张本这孩子头发都要等白了,有时候逼迫一下也未尝不可。 不过,到底是自己小姑,她还得掌握着点分寸。 “真的吗?”张本看李蔓脸上露出奇怪的笑,有些怀疑,她安慰自己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下次做的更好了,李香草就会喜欢吗? 李蔓点点头,“用你的诚心和努力,认真做出来的东西,我小姑不会那么绝情的。” “嗯。”张本受到了鼓舞,重重点头,放下手里的菜,猛然起身,“弟媳,那我先回去了。” “这么急?中午吃过饭再走呗。”李蔓客气的挽留。 张本摆手,“不用了,我回家再做一个去。” 说着,急切的转身跑了。 李蔓好笑的笑起来,这家伙还真是着急,不过,再做一个的话,李香草应该会收的吧?她不是那种冷情的人,连着两次拒绝别人,她肯定做不出来的。 —— 不多时,李香草从屋里出来,大概是知道张本走了,她又恢复了过来,见蔓儿一个人在压井边打水洗菜,赶紧接手了过来,急道,“不是吩咐过你吗?你现在这个时候,不要碰这凉水,小心肚子疼。” “哦。”李蔓刚才也是忘了,经她提醒,这才觉着小腹处有些胀胀的,但也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和现代的痛经相比,她现在这点难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呵,她现在这副身体,真是比以前的好太多了。 “你坐着去,记住这几天不能吃凉的喝凉的碰凉的,知道吗?”李香草不放心她,又嘱咐了一遍。 “知道。”李蔓笑着又坐回到椅子上,只看着李香草利落的洗菜,“小姑,你真能干。” 李香草抬头朝她笑了下,“不过就是做点子家务活而已,谁不会呢?” 李蔓很想说,赵云儿就不会呢,但这个时候还是不提那女孩比较好,省的李香草惦记着李香玉那边。 “反正,我瞧着小姑做的就是比别人好。”李蔓很认真的夸了句,李香草骨子里其实很自卑的,从小没有爹娘,家境又贫寒,嫁到沈家,她也一直以沈润生为天,而今和离在娘家,她也是尽自己所能的做着活,她的心里极度缺乏安全感。 李香草腼腆的笑了,没有多余的言语,只将菜篮子里的菜全部洗净,拿回了厨房里,准备做午饭。 李蔓没跟着进去,只起身走进花圃,拿起边上的小花铲,闲适的给自己的花草松土。 突然,一铲子下去,蔷薇花根下面扭动着两根小指粗的东西,李蔓头皮一麻,吓的跌坐在地,脸色煞白。 “是蚯蚓。”身后,突然传来小五的声音,不等李蔓回头,他已经跳进了花圃,弯腰捡起她手边的小花铲,将那两条吓人的东西铲了起来,直接扔 tang到了院子外。 李蔓心口仍然砰砰跳,她知道是蚯蚓,其实,她也并没有太害怕这东西,就是太突然了,她本来闲适的松土,突然眼前蹦出两条缠绕扭动的黑褐色软体物种,确实受不了的。 “就怕成这样?” 忽地,眼前一道黑影罩下,小五在她跟前弯下了身子,脸几乎要贴上她了。 李蔓才还砰砰跳的心口,像是陡然漏跳了两拍,头不自觉的朝后仰了去,“你干嘛?” “冷汗都出来了?”两声同时问出声,小五的手掌还摸上了她的额头,在她错愕的眼神下,手指朝她脸颊滑了去。 眸色微暗,那滑腻的手感,小五几乎难以自持,两指竟然忍不住在她娇嫩的面颊上轻轻捏了一把。 李蔓瞳孔皱缩,难以置信的瞪着眼前背光的少年,在觉出脸颊微微疼之后,他的另一只手也摸了上来。 两只调皮的手,竟然同时捏住了她的脸颊,轻轻的摩挲着,“怪不得......” 他眼睛晶亮,少年音色透着些微的暗哑,只是,话没说完,李蔓醒悟过来,狠狠一巴掌朝他胳膊上拍了去。 “你当我这脸是泥做的?”捏了一下又一下。 “哈哈。”小五顺势也往地上一坐,看她轻轻揉着被他捏过的脸颊,笑的很欢。 李蔓瞪他,“你还笑?”他刚才真用劲了吧?脸上火辣辣的烫了呢。 “连两条小虫都怕成那样,我不能笑吗?”虽然敛了刚才的大笑,可此刻,他眼睛里的笑意,还是让李蔓有些抓狂。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为什么最近觉得这小东西神出鬼没的,总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比那两条小虫更可恶,更吓人。 “我一直都在啊。”小五耸耸肩。 李蔓吃惊,“在哪儿?”她怎么一直没看见他? 小五伸手指了指西边屋角,“那儿。” “你在那儿做什么?”李蔓心提了起来,该不会一直在偷看她吧?那样的话,这小子,得好好教育了。 小五露出漫不经心的神色,“没事干啊,我就坐那晒太阳,谁知道你突然惊叫一声,差点吓坏了我。” “晒太阳?”还没到寒冬腊月吧?不过,李蔓立刻笑了,“小五,明年你去镇上书院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小五目光幽幽起来,“在考虑。” “还考虑什么?你若答应了,明天就让你二哥替你报名去,春节一过,你就得去念书呢,哦,对了,进书院前好像还要先考核的。正好,年底这些日子,你四哥在家,你可以跟他后头多学着点,准备准备。”李蔓热切的给他打算着。 小五微微眯起了眸子,似乎不悦,“你就这么想要我离开这个家?” “啊?”这话说的,跟她挤兑他走似的,李蔓睨他一眼,苦口婆心,“小五,你不小了,现在若不上学,再过几年还真就晚了。” “嗯,再过四年我就十五了。”小五提醒。 但两人明显想的不是一个意思,李蔓道,“就是啊,人家孩子几岁就开始上学念书了,你马上都十一了,本来就已经晚了,难道还要继续晚下去?” “不念又能怎样?”小五突然挑眉反问。 “大哥他们也都没念过书,现在不都好的很?” “你讨厌念书?”李蔓惊愕,“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念书的吗?”每次,她上课的时候,他很认真的啊,求知欲也很强呢。 “念书跟去书院没关系,反正我不想去那么远。”尤其是那书院还是寄宿制,搞不好,他一个月都回不了一趟家。 “哪里远了。”李蔓劝着,“何况,你二哥还天天去镇上呢,你要是想家了,也随时可以回来的嘛。” “我要天天回家,夫子也会答应?”小五冷笑。 “这个?”李蔓无奈的看着他,“你天天回家干嘛呢?上学就是上学,你可以一个星期,或者十天回来一趟。而且,哪里有你的同窗,说不定你去了之后,不想回家也有可能。” “不可能。”小五想都没想的否定,即便在家里,天天跟大勇虎子他们一起,也都算他的同窗兼发小了,可,他也没有依赖过他们,怎么会因为别人不想回家呢。 李蔓被噎住,只觉得小五这孩子现在叛逆的油盐不进了,算了,还是不跟他废这个口水了,晚上跟大哥再提提,有他出面比自己效果好的多。 “你找大哥也没用。”像是知道她的想法,小五撇撇嘴,不悦的哼道。 李蔓皱眉,“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别让我走。除非——”忽地,这小家伙眼睛一眯,定定的瞅着李蔓。 “干嘛?”李蔓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陪我去念。”小五道。 李蔓真想捏死他,不想念就不想念吧,还赖上她?“书院不招女子。” “谁 说你是去念书的,你懂的那么多,够了。”再念下去的话,家里几个没念过书的哥哥,怕是更自卑的没法活了。 李蔓瞪他,“那你还让我陪着?”难不成过去伺候他,每天给他洗衣做饭? 果然,跟李蔓猜的也差不多,小五眯眼笑道,“我不是听说,很多有钱人家的孩子,念书都有伴读书童吗?不如,姐姐,你就当我的书童吧?” “滚——”李蔓很不客气的白他一眼,念书不上心,攀比倒是有心。 小五无所谓,“你不当我的伴读书童,我就不去念。” 李蔓咬牙,懒的跟他说,念书又不是给她念的,真是! —— 两人就这样坐在地上,对峙了一会,突然,小五瞧着地上的眼神变了。 “你又流血了?”他朝她扑了过来,半跪在她跟前,用手拨开她交叠在一起的双腿。 “啊?”李蔓惊呼,只看屁股下的那片灰土上沾染了一块血迹,不细瞧根本瞧不见。 “哎呀,该死。”刚才不小心跌坐在地,那什么月事带稍稍偏了偏,结果,那玩意就湿了裤子,又湿了地。 她赶紧起来,想回屋去换,小五却紧张的扯住她,“怎么还在流?”昨晚就开始了,难道流了一天一夜了,这怎么受得了? “哎呀,你个小屁孩,不许瞎问。”被他紧张的视线,臊的脸通红,李蔓甩开他,急忙朝屋里奔去,她的衣服颜色都比较浅,所以,那么一丁点的艳红,也会很突出。 —— 尽管不让自己问,可是小五还是忍不住担心,那流出来的是血,不是别的,他不可能不担心。 哥哥们知道吗? 昨晚一个个的还高兴的什么似的,要是知道姐姐身上的血到现在还没止住,会怎样? 不行,他现在也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他得找大哥,姐姐得看大夫,她本来就那么娇弱的人,还有昏倒过的记录,要依现在这样流血的程度,她还能撑多久? 来不及细想,他赶忙进了厨房,喊李香草,“小姑,姐姐又流血了,你赶紧去看看。我去找大哥。” “啊?”李香草刚炒好了两样菜,听他这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那人就已经匆忙跑出去了。 待她醒过味儿来,又是好笑,将一个汤又烧好后,李香草这才去找李蔓。 李蔓此刻换了干净衣裳,正在浴室里,用热水搓洗着脏衣。 “哎呀,你怎么又洗了?放着我来就好。”李香草捋了袖子就要帮她洗。 李蔓赶紧拦她,“别,我都洗好了呢,放心,用的是热水,不凉。” “那也别自己碰啊。”李香草见她拧干了衣服,无奈道。 李蔓朝她呵呵一笑,虽然知道小姑是好心,可是,做饭什么的可以让她,这洗贴身衣服,尤其上面还沾着脏东西,她做不到让别人碰。 李香草也没勉强,大约知道李蔓的心思,跟她一起出来,随后轻声道,“不让我洗也罢,等李墨回来,你可以让他洗的啊。” 说实话,李香草觉得,依她对兄弟几个的观察,怕是只要李蔓一提,他们兄弟说不定还会抢着给她洗的。 李蔓脸红了红,“洗件衣服而已,又累不到人。”其实,李墨他们毕竟是男人,寻常的衣服让他们洗了也就洗了,可是,这样的,她也是不想他们碰的,也不知是不是到了这古代生活了多日,她的思想也渐渐受了些影响。 这古代女子身上见红并不是多吉利的事,一般沾了那种东西的衣服都不能放在外头晒的。 她的男人们,还是算了吧,何况,这些于她根本是小事。 刚晒好了衣服,小五拉着李墨回来了。 李墨黑着脸,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怕的,匆忙走了过来,拉住李蔓的手,猛地就将她拦腰打横抱起来。 “你干嘛?”李蔓身子一晃,本能的抱紧了他的脖子。 “去找许伯。”李墨脸色凝重,小五紧跟其后。 李蔓懵了,“找许伯干嘛?” 身后,李香草跑着撵了上来,拽住李墨的胳膊,“你是带她找大夫吗?” “啊,我没病啊。”李蔓急着解释。 李墨黑着脸,血到现在还没止住,她竟然还敢说没病?“小姑,家里你照应一下,我们去去就来。” “啊,不是。”李香草紧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李蔓又好气又好笑,“你先放我下来。” “先看大夫。”李墨坚持,小五也急,伸手扯李香草,“小姑,你别担心,我们一会就回来。” 她怎么不担心?李香草急了,跺脚,“你们该是弄错了,蔓儿不是病了。” 李蔓想起小五刚才看到地上血迹的样子,顿时了然,伸手扯李墨的耳朵,叫道,“你抱我回屋,我慢慢跟你解释。” “解释什么?你还在流 血。”小五气她不听话,拉着李墨就往外走。 “笨蛋。”李蔓火大的吼了下小五,然后张嘴就在李墨下巴上咬了口,“我说了,抱我回屋,你不听,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真是笨蛋,小五是孩子不懂也就罢了,他都这么大的男人了,怎么也不懂啊? 老天啊,一个大姨妈,都快将她折腾死了,难道还要她给他们普及这方面的知识不成? 一大一小兄弟俩被李蔓唬住了。 李墨怕她以后真不理自己,只得抱着她回屋,小五赶紧的跟上,对大哥这种被媳妇一句话就唬的不敢动作的行为,表示很鄙夷。 李香草拽住了小五,“你小孩子家家的,添什么乱?” “我听听不成吗?看她能有什么话说。”小五气道,明明她自己流血了,还不在乎,别人要带她看大夫,她还不让,每次说他不听话,他看她比自己更甚。 李香草瞪他,“没你的事,你大哥真是。你们俩都是。” “什么?” “笨蛋。” —— “笨蛋!”一进屋,李蔓也粗声粗气的吼了李墨一声。 李墨身子一颤,“蔓儿,我是为你好,你就跟我去瞧瞧吧,这血总不能一直流着。你怎么受得了?何况,许伯也不是外人,不怕。” 他以为这种事,李蔓是害羞,所以才不敢去瞧大夫。 但女人第一次来月事,这种事他也不懂,当然,他觉得李蔓也是不懂的,所以,才这样傻乎乎的任由那血流到了现在,还不敢对他说的。 想着,他又是气又是疼,万一,她有个好歹,他们可要怎么办? 看他眼底担忧之色,李蔓的火气也下去了,只得无奈的抱着他,一点一点的给他普及女性妇科知识。 听完之后,李墨眸底担忧之色不但没少,反而越发浓烈,几乎是颤着声音问,“你是说,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天半个月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说服 “嗯。”李蔓无奈的点头,大姨妈的周期就是这样,她也不想的,不过,能一天就干净了,那肯定是奢望,而且,真要是如此,那身体说不定又有问题了,她还真不想那样,宁愿多受累几日。 “每个月都是如此?”李墨心一点点的揪起,疼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哎。”说到这里,李蔓也觉得老天不公啊,她依偎在李墨怀里,委屈的控诉,“还不止这样呢,有些女人因为身体原因,可能还会出现各种不正常的现象,痛经啊什么的,很要命的。” “痛?”李蔓搂着她的手臂渐渐收紧,“蔓儿,痛吗?” 李蔓小手揉到了小腹,那里有些鼓胀的,但看李墨一副她快死了似的痛苦模样,她赶忙摇头,轻笑着缓解气氛,“我还好了,就是有一点点不舒服。你别这样啊。每个女人都这样的,又不是我一个。再说了,女人要是不来这个,会老的快哦。欢” 在现代,她可是知道,很多女人过了四十多岁,宁愿吃药也要留住这大姨妈的。 李墨紧紧的拥着她,脑子里只发蒙似的,盘旋着一连串的数字,一个月最少三五天,一连十二个月,起码还有几十年,他的蔓儿,小小的身躯,每个月都要流好几天的血?怎么办岑? 见他半天没反应,李蔓轻轻碰了下他,“我说了那么多,你都明白了吗?” “嗯。”李墨压抑着内心的震惊与痛苦,轻轻点了下头。 李蔓瞧他这样,忍不住又笑了,食指在他额头轻轻点了下,“你呀,哭丧着一张脸,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得了啥不治之症呢?” “胡说什么?”李墨脸色一变,立刻喝止她这话,连忙替她对着空气呸呸呸了几声,还在心里默念,她年纪小不懂事胡乱说话,各路神仙听见了都别当真什么的。 李蔓憋着笑,“好好好,我胡说,不过,大哥,你先笑一个给我瞧瞧好不好?你这样板着脸,我看着很难受呢。” 他怎么笑的出呢?不过,蔓儿都这样说了,李墨只得忍着,唇角微微扬了扬。 哪知,李蔓并不满意,“你这笑的比哭还难看呢。”说着,两指抵在他唇角,微微的拨弄着上扬的弧度。 李墨也不管,任由她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可弄了一会,李蔓还不满意,手指在他唇上按了下,嗔道,“笨蛋,我现在才这么着你就难受成这样,那将来我要是怀孕了,再生孩子,你还不知要吓的怎样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墨脑子里自然的想到娘生产小五时的惨况,那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稳婆端了出来,寒冬腊月,他们在外头等了一天一夜,可最终娘还是去了。 一时间,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蔓儿,咱......咱不要孩子了。” “啊?”李蔓被他这话吓的够呛,“你傻了吧?”昨晚还一个个的兴奋着,谁先当爹呢,这会子就不要孩子了? “女人谁没有这个呢?我告诉你,没有这个,女人就生不了孩子。你要怪怪老天爷去,干嘛给女人这么个构造,每个月还要遭这种该死的罪。” 他的蔓儿以后也要遭这些罪吗?李墨脸色越发难看,瞧的李蔓都有些后悔了,她是不是普及的过了头了?太血腥了点? “其实吧,不是一直都在流的。那个是有一定的量的,也就第一天第二天量会多些,后面的就慢慢的少了。”李蔓安慰着。 李墨却不太相信,“你才第二天,你知道?” “我......”好吧,不敢提前世,李蔓将要说的话噎了回去,改了策略,抓起他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嘟囔着道,“那要怎么办呢?我是女人啊,女人谁都避免不了。你要是心疼我,以后就好好对我,比什么都强。我肚子有点胀,你帮我揉揉。” “嗯。”隔着衣裳,李墨大掌力道适中的在她小腹处轻轻的揉着,“这样行吗?” “嗯。”李蔓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大哥,你这样紧张我,我真的很开心,呵呵。” “好好照顾自己,这个......我们想替也替不来。这样舒服吗?那我以后天天给你揉。”见她神色舒缓,李墨越发揉的尽心。 “嗯。”李蔓点头。 —— 这边,李蔓安抚好了李墨,被李香草拦住的小五,无法从她那里得知真相,只得跑到楼上去找四哥李画。 李画正坐在窗前设计画稿,反正秋试结果出来前,他也没有什么事做,眼下,冬季来临,店里是得出一批冬装了。 小五急匆匆进来,拉着他就将李蔓的事说了,然后,拖着他,让他下去说服李蔓。 这个家里,兄弟几个,小五还算了解。 大哥虽然是一家之长,在他们兄弟间说话还是顶用的,可是,在李蔓那里,更多的时候,他都会被李蔓说服,就像刚才,依他的主意,直接抱了就送医得了,哪知,李蔓还没恐吓两句,大哥就从了。 再来,李蔓是很听二哥的话的 tang,不管二哥是威逼的利诱的,或者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反正能让李蔓就范就是了。 可是,二哥不在家,没用。 三哥,不用提,有他在,反倒坏事,他一向是李蔓最忠实的服从者。 而四哥,依小五的观察,除了二哥之外,李蔓就信服四哥了。 “等等。”李画听完小五的话,反将这小家伙给拽住了,从书柜里翻找出一本医书来,直接丢到他怀里,“六十三页。” “什么?”小五不懂,胡乱翻了几页,这是本医书,“四哥,你也想学医?” “六十三页有你想要的答案。”李画头也没抬,继续刚才的画作,只差上色了。 小五不懂四哥卖什么关子,耐着性子翻到了六十三页,女子的生理构造图还有葵水......后面一大段的文字解释。 可是,好多字他不认识。 “大哥,这什么水?还有,这是人体吗?怎么这样?”小五瞧着那构造图,嫌恶的皱起了眉,真是难看,他不由翻到前面一页,是男子的......唔,更难看。 他嫌恶的合起书页,脑海里想着那两幅构造图,心里一遍遍的鄙夷嫌弃,难看死了。 他敢保证,那画师一定没见过好的,若他见了自己的,就绝不能画出这么丑的东西来。 李画没想到那么一页简单的内容,他竟看不懂,搁下笔,挑眉看他,“这几个月你不是天天跟在她后面学习吗?怎么越来越差了?” 犹记得,小五刚开始跟蔓儿学习那阵,真是进步神速,自己从学里回来给他带的小人书,他能结合着图画文字看懂大半,如今,这医书倒不认得了? 小五挠挠头,将医书丢到桌子上,“哎呀,四哥,你别在这磨叽了,她病的不轻呢,还不肯去看大夫,大哥是没用的,现在肯定又被她拿住了,现在,家里只剩你的话,她还听。你去说说她吧。” “还说不去书院念书。”李画睨了他一眼,拿起医书,翻到六十三页,手指着那一小段文字,一个字一个字认真清晰的念起来。 小五听着听着,眼睛瞪的大大的,耳根子也渐渐烫了起来,“是,是这个样子的?” “不然呢?”李画好笑的瞅着他,“说你不懂,你还偏装大人。” “谁装了?”小五不服,“那个,大哥不也不知道。” 李画脸上笑意更甚,“是呢,大哥......呵。”恐怕,家里除了二哥和他,其他人都不晓得女人那种事是这样的吧? 而他,还是上次从许伯那里借来的医书中,随意翻到的,没想到,就用到实处了。 小五撇撇嘴,“那,你不早说,害我们瞎担心。” “是你瞎担心吧?”李画意有所指的说,“小五,有些事对你来说,还太小了。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把精力放在别处。” “去书院念书么?”小五讥诮冷哼,就知道家里哥哥们都排挤他,想让他快点离家才好呢。 “为什么不呢?”李画拉他坐到椅子上,耐着性子跟他谈着。 “我?”小五抬眼,眼睛有些红,像只挣扎的小兽,但面对四哥的从容好整以暇,他知道自己说不过四哥,还不如什么也不说,头一偏,冷冷的说,“我就不想去。” 似乎料到他这样的反应,李画轻轻一笑,“为什么不想去?如果是我,就一定会去。” 小五轻嗤一声,只当四哥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李画却面含微笑的继续说着,“如果我是你,我会在长大之前,尽可能的多学一些东西,去书院是个不错的选择,在那里,你能学到知识,增长见识,交到朋友......” “不用你说那些好处。”李蔓早念叨的他耳根子都起茧子了,烦不烦。 “呵,看来你心里清楚的很呢,那为什么还非得留在家里不可?就算天天留在她身边又有什么用?她始终当你是个孩子。”李画毫不留情的指出。 还当自己的心思藏的多隐秘,自从上次见到李书跟李蔓躲在草丛里亲亲之后,他就疏远了李蔓许久许久,也就从昨晚李蔓流血之后,他跟她接触的多些。 可没想到,四哥竟然一语戳中了他的心思,小五毕竟是个孩子,当即面红耳赤,梗着脖子否认,“谁,谁想留在她身边了?我没有。” “不管有没有,反正,现在她只当你是弟弟,不会要一个小相公的。”李画道。 四哥说话就不能婉转一点吗?小五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又一次的被捅了刀子,气道,“现在是现在,我总有一天会长大。” “那又如何?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她始终会当你是弟弟,说不定......”想到这,李画又恶劣的笑了。 “说不定什么?”小五拿不准。 “孩子。”李画道,“你没觉得,她每次照顾你起来,不像姐姐,更像......娘亲?” “胡说!”小五 怒了,当即踢了凳子,站起身来,怒视李画,怎么以前没发现,四哥坏起来,比二哥还要可恶呢。 竟然说她待他像娘亲?那是比姐姐更...... 但,他从来不知道有娘的滋味,也分不清李蔓对他的感觉,但,有一点,四哥说的却没错,那就是绝不像对哥哥们那样,她根本没当他是相公,尽管,名义上,从她过门的那日就算。 李画耸耸眉,“不信,你可以试试。” “怎么试?”小五问。 李画道,“你如果这个样子在家里,不管你将来长多大,她都不会要你。” “你?”小五觉得四哥那是在咒自己呢,“她不要你,她才不要你呢。” “小孩子才这样说话。”李画好笑,“只有小孩子才在别人讥讽你一句,你这样反复的讥讽回去。何况,她有没有要我,你还要我晚上再证明一次?” 小五气的脸都黑了,“四哥,你无耻。” “我那是为你好。”李画轻轻一叹,“不知好歹的小东西,你晚上睡觉前好好想想我的话呢。是现在这样偷偷摸摸的留在她身边好,还是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在对的年纪做对的事,等将来,有足够的能力和魅力去要她,也让她接受你。而不是现在这样孩子气的闹她缠她,那真是没用的。” 小五后槽牙都咬疼了,他一点也不想听四哥的话,可偏偏他每一句话都戳中了他的要害,让他不由自主的想照着他的话去做。 可,一去书院,一个月也才能见一面,她有哥哥们,还能记得他?这么个孩子? 李画没再理他,径直将医书重新塞回到书柜里。 小五气恼似的瞪着他,瞪着那书柜里满满的书,他知道,李蔓闲来无事便常常会来这屋看书。 那时,她跟四哥在一起,真是瞧的他肝儿疼。 “还有事?”李画返身,见他还愣着,笑问。 小五瞪他一眼,咬牙,“我不会去的,不管将来如何,我都要定了她。” 之前,她不也是不要哥哥们吗?后来还不都要了,凭什么到他这就不行了?他好欺负吗? 说完,小五气呼呼的走了,李画却是不以为意,小五的性子,他到底还是摸到一点的,这个年纪最是叛逆,即便他想那么做,嘴上也会否认,但他分明从那小子的眼睛里瞧出了妥协。 小五刚跑到了楼下,就遇到了正要上楼的李墨。 “大哥。” “小五。” 两人异口同声。 “我正有事找你。”李墨道,刚才,李蔓在给他说了女人那些痛苦的事之后,又跟他说了小五念书的事。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念书是好事,而且,如今家里也不缺银子,小五读书那是肯定要的。 只是,没想到小五竟然不愿意,这让他很吃惊,所以,决定亲自找小五谈谈。 “什么事?”小五觉得大哥的语气太过正式,也不由得提高了警惕,果然,李墨也不兜圈子,直接跟他提到了去书院念书的事。 小五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你们都盼着我走呢。” “你这是什么话?你从小不就喜欢念书吗?”李墨凝眉,这才意识到李蔓让他找小五好好谈是什么意思了,这小子如今变得刺猬一样了呢。 小五撇嘴,“现在不喜欢了呗。” “怎么能不喜欢?我记得你四哥刚入学那会,每次去镇上,你都要跟着一起,替他背着书袋,要送他到山脚下,每次他回来,都要他讲学里的事听。”李墨道。 小五咬唇道,“不喜欢就不喜欢呗。” “不行。”李墨不像李画,说话循循善诱,他只觉得让小五念书是为他好,而今他竟然说不想念书,那就是不学好,当家长的就得管。 长兄如父,这个时候,他就得严厉些,所以,当即,李墨沉下了脸,“不喜欢也得上学,多念书不会有错,等你将来大了就知道这里的好。” “我不要。”小五做着最后的挣扎。 “什么不要?我已经让你二哥打听过了,明年一开春,人家就开学,现在还有几个月时间,你先在家跟你四哥学着,等时间一到,你就去学里,好好学。”李墨就这么把他的事给定了下来。 小五气红了眼睛,“大哥,你偏心。你们,都是故意的。” 李墨不解,他们都是为他好啊。 “小五,别胡闹,等你去了就会喜欢的。” 小五抹了下眼睛,长呼了一口气,似乎做了最后的妥协,“好,让我去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臭小子,让他念书还得答应条件?李墨真想揍他,但没舍得,“什么条件?”吃的穿的用的,现在都不会亏了他的,只要他学好。 小五眼底露出狡黠的光来,稍稍上前,凑近李墨,压低声音道,“等我毕了业,我就要娶她。” “谁?”李 墨一愣,第一时间并没想到李蔓。 “除了她还能有谁。”小五眨眨明亮的大眼睛,道,“大哥,这事你得答应我。” 李墨脸色不自然起来,其实,在他心里,李蔓是他们兄弟五个共同的娘子,小五当然不会排除在外,只是,他现在还太小,但没想到,他此刻将这话如此郑重的提了出来。 “嗯。”李墨什么也没说,只点点头,等小五从书院里毕业,也要十六了吧? 小五脸上立即堆笑,“大哥,一言九鼎,今天的话不许忘了。” “怎么会?”何况,他也没想过要小五娶别人,这个家,他已经不习惯有别的人进来。 得了大哥的允诺,小五放心了,亦是心满意足。 四哥的话没错,他不能继续留在这个家里,哪怕他万分不舍,可他不能一直在她跟前当个孩子,他要在另一个地方默默长大,再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她跟前。 “吃饭了。”这时,李蔓从堂屋那进来,见他两人站在楼梯口,立刻喊道。 “嗯。”李墨轻轻拍了下小五的脑袋,“走吧,去吃饭。” “好。”小五乐呵呵的,先跑了出去。 李蔓愕然,“他怎么那么高兴?” “他答应明年去书院念书了。”李墨道。 “真的?”李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才跟那小子说,他还那样的态度呢,想不到李墨一出马,他就立刻答应了,“你真厉害。” 李墨笑笑,并没敢将自己答应小五的事说出来。 自然,这事,小五也并没有对李蔓透漏一个字,他要像四哥说的,等有朝一日,有足够的能力和魅力了,才回来要她。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好 “大哥,蔓儿。”李画正好下楼,看到李蔓半个身子挂在李墨肩膀上,眼神充满爱意与崇拜的瞅着李墨,轻轻笑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也没什么,吃饭了。”李墨扭头瞅着李画说岑。 李蔓松了李墨,对李画笑道,“小五终于点头肯去书院念书了,你不知道,为这事,我都跟他磨过多少嘴皮子了,可他就是不听我话。” “哦,是这事啊。”李画想到自己的话对小五起了效果,唇角笑意更深,走过来,一手虚搭在了李蔓肩头,“你怎么样了?身上......有不舒服的吗?” 怎么都这样关注她的——那个啊?李蔓脸红,神色微窘,“还好了。” 说着,甩开二人,赶紧出门,先去厨房。 后头,李画看了李墨一眼,眸底神色意味不明。 李墨自然的想到,刚才李蔓对他的亲昵态度,有些窘,转身往外走,“小姑喊我们吃饭了。” “嗯。”李画跟了去。 —欢— 厨房里,饭菜都摆好了,李香草和小五两个等着他们三个一起来开饭。 “听说,张本上午过来了?什么事?”饭间,李墨随口问。 张本这几个月常来李家,李墨也觉得有些不寻常,似乎有什么事,可是,张本却从来没跟他说过。 他在想,要不要哪天专门问一下,是不是张家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李香草僵了一下,垂头吃饭。 李蔓瞥了她一眼,作为女人,她觉得她是能猜到李香草的一些心事的,也许,她现在对张本排斥的更多一些,但不可否认,张本这几个月来所做的,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扰乱了李香草的心。 如果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乱了心,这是不是说明? “怎么了?”李墨见李蔓只盯着李香草看,有些疑惑。 李画笑,大哥在感情上还真是个迟钝的。 小五一边扒饭,一边偷眼瞅向李香草,他也早看出来了,好吧。 “没什么啊。”李蔓状似不在意的回道,“张大哥来给小兔送吃的,对了,还带了两根烤红薯给我和小姑,他烤的真不错。” “烤红薯啊。”蔓儿喜欢吃烤红薯?那还不简单吗?李墨微微一笑,“你喜欢吃,下次我帮你烤,今年红薯收成不错,改天我从地窖里拿些好的出来。” “嗯,好。”李蔓欣然点头,李墨的注意力瞬间被她转移了过来。 李香草暗自松了口气,与张本之间,说来让她难以启齿的,他是侄子们的朋友,在心里她也是将他当晚辈一样对待的,可他竟然对她生了那样的心思? 怎么可以? 原本不想再理他,甚至不想让他再进李家的门,可,想想张本可怜的身世,她又狠不下那个心,只盼着自己的冷淡,会让那个家伙知难而退。 一顿饭才吃好,李言和李书竟然从镇上回来了,李蔓很惊诧。 “今天打烊的这么早?” “天不好,怕是要下雨吧。”李言这样回答,将买回来的红枣红豆糖片等全部放到了橱柜里,另有新鲜的猪血交给了李香草,据说这玩意补血很好。 李蔓瞧瞧外面天色,不像要下雨的样子,不过,入冬之后,天就晚的早了,而镇上到家里的起码要走一个时辰的路,这样的话,一般他们半下午的时候就得打烊了。 “要不,我们在镇上也租个房子,怎么样?”这个计划其实在秋天的时候,就已经在李蔓脑子里成形了,只是,各种事情一忙,就给忘了,今天,李言李书早早回来,倒提醒了她这事。 几个人坐在厨房里,听见李蔓这话,皆是微微一愣。 但李书很快赞成,“这好啊,以后咱要是晚了,就直接住在镇上,省的这一天来回两趟的跑。” “嗯,现在还行,再要是到了冬天,刮风下雪的,我也不放心。”李蔓附和着说。 李言却深锁了眉头,“租房子不是不可以,只是,就我跟三弟住镇上吗?” 显而易见,镇上的房子就是给他们临时落脚的地方,家里人不可能跟着去的,别人倒是无所谓,可是李蔓呢。 她若不在,他们兄弟俩留在那租来的房子里做什么? 李书一听,顿觉不妥,“哎呦呦,要就我跟二哥的话,那还是算了。” 白天忙店里的事,本来就不跟媳妇在一块儿了,这要是连晚上也不回来,那岂不是一整天都看不到媳妇,再要是过夜的话?那得多少天? 坚决不行! 李蔓没想到才说出来的主意,一下子就被两人否定光了,有些气馁,“那怎么办?这天越来越冷了,你们天天这样不方便啊。” 李画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不如咱们雇人吧?” “雇人?”李墨疑惑的看向李画。 李蔓眼睛却亮了,陡然间明白了李画的意思,“对, tang雇人,很多店铺不都这样吗?雇个掌柜的,雇几个伙计?” 这话一说,李言也乐了,如果能雇到稳妥的人,他就不用天天往那店里跑了,“行,我看这个法子好。我跟三弟毕竟没有做过生意,很多东西也不是很懂。” “谁说的,二哥你很厉害啊。”李书奇怪,二哥可是第一次这样贬低自己。 李言瞪他一眼,“咱学人家大铺子,雇个掌柜的来管理生意,里面的伙计可以任由掌柜的自己来招,以后也由他来管理。咱们只要定时去查看就成了。” “嗯嗯嗯。”李蔓听了连连点头,眼下寒冬腊月即将来临,李言李书再这样两头跑着显然不现实,而雇人的话显然是目前最好的主意,并且,照目前这店的生意火爆程度,相信,不久就能再开分店了,到时,他们只需运筹帷幄就好。 他们都说好,李墨也没什么话说,反正生意上的事他不懂,而且,他相信二弟他们一定能做好,于是,也欣然点头同意。 李言高兴的了不得,这要是将店里的事务抛了出去,以后陪媳妇的时间就多了。 他目光不自觉的朝李蔓小腹望去,呵呵,赶的好的话,他的儿子说不定明年就要出世了呢。 李蔓那边还正沉浸在开分店的兴奋中,突然觉察到可疑的目光,再到对上李言眯起的邪肆目光,心狠狠一跳,忙转过了身子,背对着他,跟李香草说话。 李言无声一笑,为了明年当爹,接下来他可得多下点功夫了。 —— 然而,初、潮来临时的喜悦,很快在男人们的忍耐中消失殆尽。 一共六天,他们竟不知道这六天如此难熬,李言甚至想带李蔓去瞧瞧大夫,看看能不能吃点药,能让这周期缩短一些,不单是他们煎熬着痛苦,单一想到她那么单薄的身子,每天还得流点血出来,想想就心疼的慌。 因此,李蔓无奈,在帮李墨普及了各种知识之后,又连续给李言李书普及介绍,最省心的就是李画,但每每触及李画眸底异样的眼神时,李蔓还是有些受不住。 这几天,李蔓突然有种感觉,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兽,成了这家子的猎物,每个人盯着她的时候,都有种要将她生吞的感觉。 直到月事完了那晚,李画搂着她,连哄带骗又加强的折腾了她近一夜,她才知道她之前的感觉一点没错。 不仅是因为月事六天让男人们完全不能碰的忍着,更有,这些男人对孩子的渴望。 他们一个个的暗地里较着劲,似乎都想要第一个让她怀上孩子。 后来,就连一向最为沉稳的李墨,也能红着脸说着蹩脚的肉麻的情话来讨好她。 终于,有一天,李蔓受不了了,尤其是在镇上的店找了别人来管,李言李书也闲着在家之后。 “小姑,晚上我跟你睡。”这一夜,梳洗过后,没跟任何一个人打招呼,李蔓直接进了李香草的被窝。 李香草缩在床里,瞅着李蔓一副铁了心的样子,笑了,“行,那就跟我睡,不过......李言知道吗?”今天,她没记错的话,该是李言的日子。 “不提他。”李蔓将被子拉到了头顶,想到这大半个月来受的,呜呜,当她是铁打的吗? “别闷着。”李香草体贴的将被头往下拉了点,露出她半张脸,看她哭丧着小脸,忍不住揶揄,“别的倒不怕,就是怕李言会过来抢人。” 到时,她可是抢不过他的。 “他敢。”话虽这么说,可李蔓心里还是有些怵着的,那人是李言啊,要是其他兄弟,她都能撒撒娇耍耍赖的混过去,唯独他,她不确定,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敢在自己屋里过夜了,不然,明早铁定起不来的。 “嗯,我觉得他敢。”敲门声响起,李香草同情的看着李蔓。 李蔓立刻往被子里缩着,对她摆手,轻声道,“就说我不在。” 然而,李言并没有问她在不在,“小姑,睡了吗?” “就说睡了。”李蔓小声道。 “睡了还能说话?”李香草轻睨她一眼,“还没,有事吗?” “嗯,有点。”门口,李言耐心的回答。 “明天。”屋里,李蔓小声的教李香草说。 李香草看李蔓那紧张的小模样,也实在为难,就压低声音问,“真的要这样吗?他又不会吃了你,看你怕成这样?” “怎么不吃?”李蔓红着脸嘟囔,每次都会被吃的干干净净。 李香草却想象不到李蔓的情况,虽然她知道男人们那种事上比女人要的要多些,但李蔓跟他们毕竟成婚快一年了,依她的经验,也只有最初一两个月才会如胶似漆,到后来就很少很少了。 当然,沈润生对她失了兴趣也有可能,但,私底下,也听见过一些妇人们聊天,似乎情况都和她差不多,很多妇人年纪大了,几乎是夜夜守空房,若不是碍于道德限制,怕是有不少人想另觅法子来填补空虚 了。 所以,她一点也感觉不到李蔓的‘苦’。 “他怎么吃你的?”李香草问了一个很白的问题。 李蔓无奈的白她一眼,就听门外李言又道,“小姑,你开下门。” “就说你睡下了,你——” “你们闹别扭了?”李香草只能往这方面想。 “没有。”李蔓闷哼着,就算闹别扭也闹不过李言。 “呵,那就是有了。”李香草坚信,李蔓跟李言肯定是有了小矛盾,这才李蔓赌气来自己屋,李言敲门想道歉,但碍于自己在场。 夫妻打架,床尾和,李香草觉得,这个时候自己若收留李蔓,是不应该的。 他们有什么事情,得回自己屋解决。 “没有,真的。”李蔓话未说完,李香草已经起身,披了外衣下了炕,一面安抚李蔓,“乖,回自己屋吧,李言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若不开门,他能一直在门口等着。” “......”李蔓想着,李言或许还真能做的出,可是,她懊恼的一翻身,趴在被子里。 李香草无奈的摇摇头,还是开了门,看到李言,先是狠狠瞪他一眼,“你怎么惹到她了?” “在吧?”李言的目光顺着门缝朝里望去,只瞅见李蔓一头黑发。 李香草点头,“她晚上要在这睡,你回屋吧。” “呵。”李言笑,一面已经绕开李香草,进了屋来,“她晚上睡觉不老实,磨牙打呼还踢被子,有时候还咬人。” “谁磨牙打呼咬人了?”李蔓是听不下去了,猛地抬头瞪他。 “就是你啊。”李言干脆掀了被子,直接将她抱了起来,“你还是不要妨碍小姑睡觉,跟我回去。” “我不。”李蔓在他怀里挣了下,看他璀璨的眸子,心里就慌。 “乖。”李言用额头轻轻碰了下她。 李蔓红着脸,“我衣服都脱了,我不回去。” “小姑,我们上楼去了,你把门关紧。”李言当她的话是耳旁风,直接抱着她就要走哦。 李蔓在他怀里挣着,“坏蛋,我不回去。” 紧张的李香草也跟在后头嘱咐了两声,“李言,有话好好说,你不能欺负蔓儿。” “知道。”李言回了声,头也不回的抱着人就走了。 一路上,李蔓没再出声,但手指使劲的掐着他,气的,他怎么能这么无耻,她都躲到小姑房里了,他还能敲门进来,将她从被窝里给捞出来带走? 回到自己屋,李蔓被放到了被窝里,被窝还有些热乎,是李言一早就过来焐热的,原本想焐热了被窝等她过来,哪知等了许久不见人上来,他这才急着下楼来找。 哪知,这小东西梳洗好了之后直接躲到李香草屋里去了。 李言无奈又无语,灭了灯,钻到被窝里,将快贴到墙上的李蔓拉到怀里,似乎气恼的道,“你就这么不想要我?还跑到小姑屋里去了?” 李蔓背对着他,赌气不吭声。 可李言有的是办法让她开口,两指在她腰上轻轻一揉,李蔓就止不住的扭动,不想笑却又花枝乱颤。 “痒,别碰那里啊。” “转过来。”李言将她翻了个身,面对着自己,“干嘛要去小姑屋里?你是讨厌我了?” 每个月只有那么几天能与她同床共枕,她竟然还躲的? “是,讨厌。”被子里头,李蔓紧握住李言的双手,生怕他又挠自己。 “呵。”她那声音软软的糯糯的,似乎还带着委屈的鼻音,让人听来怎么都觉得是撒娇,而不是讨厌。 他这一声轻笑,响在黑暗里,李蔓浑身一僵,没出息的软了下来,她知道自己在他跟前有多弱。 “李言,我困了,咱们睡觉好不好。” 突然,又意识到睡觉这个词含义太广,更容易让人误会,赶忙又在后面补了一句,“就是单纯的睡觉,什么也不做。” “呵。”李言又轻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李蔓微愣,想要说的话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口,其实,还需要她以为吗?多少次的前车之鉴在前头了。 “好了,睡觉。”李言突然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 “啊?”李蔓几乎没反应过来,他这是......真的。 “怎么?不想?” “啊,不,想,唔,好困,我睡了。” 李言无奈的笑笑,“睡不着别勉强,你这样子让我很受伤呢。” “受伤什么?”难过的是她好不好?身边躺着一只狼,随时有将她拆分入腹的可能。 “那个——”李言突然调整了下姿势,侧身,单手支着下颚,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真的让你那么不舒服吗?” “那个?”李蔓很快意思到他口里的那个是哪个了,当即呼吸一紧,片刻 间,脑子里翻滚着要怎么回答。 这种时候太多了,以往他也说过不碰她,可是,聊着聊着,最后也不知怎么就沦陷了。 所以,李蔓这次多了些警惕,她觉得,若她直接说不舒服的话,那等于给了李言最好的借口,他完全可以说,再试几次,一定会有让她舒服的姿势的。 如果她说舒服的话,那他就更有借口了,舒服还躲什么?他还会有让她更舒服的,他能这么无耻的。 所以,肯定否定都是不妥的。 “嗯?”李言似乎已经不耐,手指轻扣了她的肩。 李蔓一慌,急忙道,“不是,很舒服的。不过,那种事不能太频繁,多了的话就不舒服了。” 她这答案怎么样?既挽回了他的面子,又给自己留了余地,她自己都在心里给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哦?为何?吃不消了?”李言循循善诱。 李蔓刚想点头,又觉不对,她如果说吃不消的话,他肯定问,为何偏偏在他这里就吃不消?分明是对他有偏见?也或者是觉得他做的不够好,那么,他就更要努力的做好,他这一努力,自然还是她吃不消。 “李言。”李蔓脑海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绝佳的答案,“我知道你很想让我怀你的孩子。” “嗯。知道就好。”知道还躲他,不知道他这些晚上那样拼命,也很辛苦么。 李蔓很一本正经的问,“那,你知道怀孕之后的事吗?” “嗯?”李言微微一愣,不明白她怎么问这个,怀孕之后,不是很好吗?就等着孩子出世了,他会很宠很宠他们的孩子的,不让他受一点的苦的。 李蔓瞅着他的眼睛,深吸口气,缓缓道,“其实,我若真怀了孩子,就怕你受不了。” “胡说。”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受不了。 李蔓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一字一句认真道,“怀孕之后,你就不能碰我,不然对胎儿不好。”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有了。 李言微微眯眼,似乎思索了一会,突然道,“这么说,你很想被我碰?”那声音听着就充满了惊喜和热情。 李蔓倒吸了一口气,他这是什么思维,怎么会联系到那里?忙抓紧了他的手腕,怕他胡来,赶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李言似乎不信岑。 李蔓眨巴着眼睛,奇怪,他这么聪明的人会听不懂自己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脸上有些发烫,昏暗中,感觉到他目光灼人,李蔓猛地转过身去,气道,“不跟你说了。”就知道他故意的。 “呵。”李言贴着她的后背,伸手撩开她散落脸颊的发丝,凑近她耳边,轻喃宠溺,“等你有了孩子,我便忍着,不会碰你。” 哪知,李蔓一听这话,立刻炸毛了,猛然一转身,头顶撞到了李言的下巴,只听得他闷哼一声。 李蔓却一点不心疼,握紧小拳头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愤怒的控诉,“你不爱我!” 为了孩子,他能忍着,可她每次说受不住了求着他,他怎么一次没忍过,反而愈演愈烈呢欢? 第一次,她觉得也没那么太想孩子了,在他们心里,孩子比她重要的多。 李言也是蒙了一下,忍着下巴传来的痛意,狐疑的问,“怎么这样说,我爱不爱你,你不清楚?”就差真把心剖开给她看了。 “以前我觉得我清楚,现在我不清楚了。”李蔓气道。 李言从她气恼的话里挺出了端倪,扑哧笑了,“傻瓜,莫非你还跟我们的孩子吃醋了?” “谁吃醋了?”对,就吃醋了怎样?差别对待,而且差别太大。 “孩子气。”李言伸手揉着她的发心,轻轻笑着,“那,等你有了,我不忍,轻一点给你,好不好?不过,你也不能多要哦,对宝宝不好的。” “......”李蔓想一口咬死他,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弄的好像她多那什么不满似的。 “是你要的多,好不好?”李蔓吼他,接着又在他胸口捶了几下,太气人了,还倒打一耙了。 “呵呵。”李言根本没在意他的那点子力道,任她捶了几下,发泄够了,这才握住她的手,窝在怀里,“刚才不是困猫似的,这会子就这样有力气了?” 这话的弦外之意就是,既然有力气,那不如再做点力气活?李蔓心口一缩,忙推他,“我要睡觉。” 下巴抵着她的后颈,李言低低的笑,“当然是睡觉,不然在炕上还能做什么?” 李蔓抿唇没吭声,一想到他那样的人,竟然为了孩子能忍,心里就不是滋味,可跟自己的孩子吃醋,似乎也不好。 不过,想到孩子,前一秒还有些不待见他,后一秒,李蔓突然又想到,连李言都说了,等她有了孩子,会忍着不碰她,那么其他人就更别说了,那么,是不是就代表,只要她怀了孩子,她就可以轻松一段时间了。 嗯,都说怀胎十月,从她怀上到生下,再到抚养孩子,哈哈,起码得有一两年的时间,他们是碰不得自己的。 想想,李蔓又笑出声来,脑子里自行幻出一幅画面——李言憋出内伤的痛苦场景,好,记住他今天的话,日后他若反悔,就拿这话来堵他的嘴。 “呵呵。”一想到将来李言吃瘪的情景,李蔓心里愉悦,竟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身后,紧紧贴着他的李言,唇角也溢出笑来,“什么事笑的这样开心?” “不告诉你。”现在说了,他要是反悔怎么办? “呵。”李言轻笑着在她雪白的后颈轻轻咬了一口。 李蔓缩着脖子,却也奇怪,今晚他似乎真的没什么行动。 “睡吧,我就这样抱着你。”果然,李言就这样贴着她,也并没有其他惹火的动作。 李蔓更是惊奇,这人改性了?那样霸道的将她从李香草屋里抱了回来,就是单纯的——睡觉? “怎么了?莫非你还不想?”似乎觉察到她的异样,李言在她耳边坏坏的笑着。 李蔓赶紧否认,“睡觉。”不管怎样,能安生的睡一晚,很不错。 “嗯,睡吧。”李言也没再逗她,轻轻的拥着她,也闭上了眼睛,这些日子,也的确是累惨了她,这几天看她走路双腿打晃,就知道有些事情做过了,晚饭后,他也跟大哥三弟四弟他们商量了,其实,也算是警告,那就是得让这丫头休息,不能把她的身体掏空了。 李蔓却没想到别的,难得享受李言的体贴,安心的睡觉就好,也许是很多个晚上没有好好睡个觉了,再知道没有危险之后,困意很快袭来,她真的睡着了。 听着她韵致的呼吸,李言深吸了一口气,漫漫长夜,似乎每晚都要跟她做点什么才能入睡,可今晚就单纯的这样抱着她,感受着她的体温,呼吸着她的发香,听着她的鼻息......这种感觉,似乎也很不错! —— 让李蔓没想到的是 tang,接下来的几天,李书、李画、李墨也都没再难为她,最多只是温柔的亲亲她,然后宝贝似的抱抱她而已。 所以,一连休息几天,李蔓的体力渐渐又恢复了过来,恢复过来之余,她又在心里偷偷的计算着。 她现在已经是个正常的女人,而且,在排卵期那几天,几乎也没空过,那么,会不会已经有个生命的种子在她身体里孕育发芽了呢? 这些天,李蔓一直在紧张和期待中度过,她总觉得她的孩子离她近了,并且,到第二次月事来临的日子,大姨妈却并没有如期而至,李蔓在煎熬中忍耐了七天,还没等到,终于觉得是不是喜事将近? 这一日吃过早饭后,等男人们忙去了,便偷偷的拉着李香草,一起出了门。 现在有李香草在家,很多女人间的事,李蔓也愿意跟她提,比如这次的月事没有来,她就拽着李香草陪自己去许伯那检查检查,因为她也不确定是否有孕,她曾经看过不少类关于怀孕方面的书,暗自对比了下,发现除了月事没来这项之外,其他的,她一项都不符合。 所以,她没敢找李墨他们,是怕像前几次一样,给他们希望了,最后又让他们失望。 —— 到了许伯家,许伯正在给一位病人看病,许婶将她俩带到了房里,闲聊了一会,夸李蔓胖了些,气色也比以前更好了,小脸更美了,完全的长开了,就如同一朵娇艳怒放的花儿。 李蔓被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在许婶识趣,最后又夸起了李香草。 因上次李蔓跟李香玉闹矛盾昏倒,许婶跟李香草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对她姐姐印象很坏,可对李香草觉得不错,温温柔柔安安静静,话不多,却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知道李香草和离在家,许婶就瞅着她,想给李香草介绍对象,说是山下有个后生相当不错,就是家里穷了些,至今未娶,她若过了门,日子虽然清苦一些,但那后生肯定不会薄待于她,而且,他们都年轻,苦日子早晚会熬过去,后头的甜还多着呢。 李香草知道她是好心,虽然无心姻缘,但也安静的听着。 李蔓这时却是想到了张本,说来也怪,自从李香草来家之后,那张本隔三差五的就会到李家一趟,有时候差不多连着几天天天来,让她有一阵子也恍惚的以为,张本原本也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呢。 可自从上次在李香草这里吃瘪过后,她还嘱咐他要重新做个簪子再哄李香草的,可是,也不知那家伙怎么了,竟然自上次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李家。 因为月事一事以及那些天被男人天天缠着,她也忘了张本那一茬,现在想来,张本该有一个多月没露过面了。 她不由得看向李香草,奈何李香草面色恬静,根本看不出任何异样。 难道张本在李香草这里受挫,就这样放弃了? 也没容她多想,许伯送走了外面的客人,专门过来给李蔓把脉。 李蔓很紧张,紧张到不敢问,许婶轻轻拍拍她的手,替她问,“怎么样?是喜脉吗?” 许伯摇摇头,不过,面色却露出了喜色,“虽说不是喜脉,但是蔓丫头现在的身子,已经基本恢复,想要孩子,不是什么难事,时机的问题。” “真的?”许婶惊喜,比之上半年听闻蔓丫头怀孕困难、很难有孩子的消息来说,这无疑也是个很棒的消息。 没有怀孕?李蔓心里有了小小的失落,不过,很快也被惊喜取代,许伯说了,她现在的身体很正常,随时有可能怀孕,只是时机问题。 她想,也许是她的孩子害羞,还没准备好吧,她可以多给他一些时间,呵呵。 “对了,那蔓儿这一次的月事没来,是怎么回事?”因许伯是大夫,在大夫跟前,李香草少了些做女人的羞涩,只觉得这问题挺严重,怕李蔓漏问了,赶紧问了出来。 许伯微笑,“不碍的,蔓丫头年纪小,又是初潮,这月事不稳定也是正常,等她再大些,自然会规律的。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 接下来,许伯又将一些禁忌和注意事项交代了一番,其中一条最让李蔓要***的是,许伯竟然警告她,回家要告诉那些男人们,月事期间禁止同房。 好吧,她一一记下了。 中午,许婶要留他们吃饭,但因为没有跟家里人交代说是去买肉的,迟迟不回的话怕家人担心,所以,李蔓检查好了,就跟李香草又转战到陈村肉摊,买了些肉回家。 —— 晚上,李蔓随意的问起李言关于张本的事,本来,她还觉得,若张本不嫌弃李香草二婚和年纪的话,他们的未来说不定也会成就一段佳话,可,若张本只因为李香草拒绝了他的簪子,就轻易放弃了的话,她想,即便张本将来后悔,她也不赞成李香草嫁给这样的男人。 可李言说,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张本大约一个月前离家了,至于去了哪里,他周围的邻居也不知晓,不过,看他家里的衣物等都在,想 来也不是出去一辈子不回来。 于是,李蔓便不再追问了,只能在心底轻轻叹息,话说,女人的心思最敏感,这一个多月,虽然李香草面上无波,可李蔓觉得她心里有事,好几次,两人一起做活的时候,李蔓都看到她时不时的发呆呢。 有情况,李香草绝对有情况,可是跟张本有关吗? 如今,一个关闭心扉,一个离家下落不明,这样的两个人,李蔓不敢想了,是以,也不敢再做任何撮合二人的事,怕到最后竹篮子打水,让李香草再伤心就不好了。 —— 日子,一天一天的在平静幸福中过着,不知不觉,年关将至,神女沟也迎来了这年末的第一场雪。 这一日,自李言去镇上查账回来后,那雪就纷纷扬扬的下着,不过,半下午的功夫,地面就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所有的房屋、树木都被白雪覆盖,银装素裹。 以前,李蔓特别怕冷,尤其是那种湿冷的天气,几乎都是躲在屋里不出门的,可如今,看着外面白雪皑皑宛若童话里的世界,她体内竟然热血沸腾起来,被李墨他们拉着,才不至于当时就出去玩雪去,但第二天一大早,她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推开窗户,用手捧起窗棂上的积雪,在手里捏成小团,再调皮的砸向后院的那棵树枝,砸的那树上积雪簌簌而落,宛若梨花雨。 “开着窗户,不怕冷了?”李画坐起身,将只着小夹袄的她,抱进自己怀里,再将厚厚的棉被裹住了两人。 如此,李蔓就不能玩了,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突然伸手在他白皙的面颊上摸了一把,“凉不凉?” 手心上还有雪水,湿湿的凉凉的。 李画却没嫌自己的脸被凉到,而是抽出手来,拿了床头柜上的一条毛巾过来,帮她把手心上的雪水擦干了。 “没看过雪吗?”他好笑的看着她眼睛里的惊喜。 “不多。”李蔓老实承认,在现代,小时候也见过雪,可长大了之后,由于地域关系,一年想看一次雪挺难的,再说她体质不好,又不敢到那太冷的地方专门赏雪,于是,在这里,看到那厚厚的一层白雪,远远望去,简直就跟铺了一层鹅绒被似的,李蔓欢喜了,孩子气的欢喜。 “李画,咱们起来吧,”一会,她要堆个雪人,堆五个,照着他们兄弟五个的样子,嘿嘿。 “太早了。”有凉凉的风吹进来,虽然隔着帐子,还是能感觉到凉意,还有空气中那细细的湿意,李画附身过去,将窗户关紧了。 屋子里暗了不少,“时候还早的,你听,静悄悄的,公鸡还在睡觉呢。” 是没听到鸡叫,李蔓狐疑的靠在他怀里,“可是,天都这么亮了呢。”她很想出去,试着踩到那厚厚的雪里的感觉,松软,还会咯吱咯吱的响,一个一个的小脚印,印在那雪白之上,就像一幅画似的,很棒。 “没有,这是因为外面雪大映的。”李画解释,搂着她的身子往下按了按,怕她肩膀露在外面凉着了。 “哦。”看来李画还不想这么早起床,“那我先起来,我做饭去。” “再陪我睡会。”李画打了个哈欠,也没躺下,只贴着她的身子,将头耷拉到了她的肩膀上,微微闭上了眼睛。 李蔓斜眼看他紧闭的双眸,小声问,“李画,你很困吗?”即便昨晚睡的晚,可是,现在夜那么长,按说睡眠足够了呀,何况,她都没累到困成这样呢。 “嗯。”李画轻轻哼了声,被窝里,两手握住了她的小手,还是很凉。 “那好吧,咱们躺下再睡会。”李蔓很体贴的,尤其在衣食住行方面,很体贴男人,他困,她就一定会陪他睡好。 她话音一落,李画抱着她就势往后一躺,他本来就在后面,所以,一躺下来,李蔓大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他身上,忙向边上移了移,“压着你了吧?” “呵。”李画唇角微扬,很想说,喜欢被她压着的感觉,不过,算了,有时候,逗了她,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最终的结果,苦的只是自己。 李蔓见他这样,就以为他还很困,就没再出声,乖乖的趴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听着外面风吹过、雪花簌簌的声音,只觉得,时光静好。 —— 本来只打算陪李画睡,自己不睡的,可最终的结果是,她不知不觉的就又睡了个回笼觉,睁开眼睛时,就对上李画的笑颜,“叫你早上不好好睡,看你困的?” 事实上,他抱着她,并无睡意,可没想到,一开始玩心很强的她,趴在他怀里,没一会就睡着了,让他愕然不已。 似乎,这个冬天来临之后,李蔓也跟某类入冬即冬眠的小动物一样,犯困的次数越来越多,嗜睡的情况也更多了。 经常,晚上,前一秒还在说着话,后一秒,她已经甜美的进入了梦乡。 呵呵,伸手揉着她细软的长发,那时,心里真是柔成一团。 “唔?”李蔓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天亮 了吗?”揉了揉脑袋,她怎么又睡了一觉? “早亮了,要起吗?”李画笑问,现在天冷,起来也没什么事做,如果她愿意在被窝躺着,他不介意就这样陪着她。 “嗯,起啊。”李蔓在被窝里踢了踢被子,因为手被他握着。 李画却立刻一条腿压了过来,将她两只小脚给压住,“别乱踢,被窝里的暖气都被踢跑了。” “要起来。”李蔓侧首看他,她还想出去看看雪景,堆堆雪人,打打雪仗,将小时候没做过的事,现在都做一遍。 自然,还有最后一个原因,就是——她好饿啊,昨晚明明吃的好多,可现在又饿的心慌,果然夜太长的缘故吗? “嗯。”李画应着,却并没有松手,也没有起来的意思,被子底下,他调皮的脚趾轻轻的刮着她光洁细滑的脚面。 “唔,痒。”李蔓最怕痒,只要身上某部分被人这样轻轻的挠轻轻的刮蹭,像羽毛似的,就会痒的不行。 她缩着脚,蜷缩起双腿,本能的推拒着李蔓。 “呵呵。”李画愉悦的笑,她怕痒,这是家里人都知道的事,可偏偏,她越痒,他就越想逗她。 笑声之下,两只手来至她腋窝下,还没碰到她,李蔓似乎感应到了,当即缩做一团,威吓的声音总带了那么点可怜巴巴意味,“不许挠我痒痒,不然,我不理你。” “我没挠你啊,你看。”李画突然举起双手给她看,在她睁大眼睛乌溜溜的看着他时,猛然又在她肩窝下轻轻一碰,逗的李蔓浑身乱颤,气息不稳的骂他‘坏蛋’。 李画很无辜,“刚才真没挠,现在这下才是挠,刚才你是冤枉我了,我这是示范给你看呢。” “坏蛋。”一个个的总有理由,李蔓好容易平复那种感觉,身子往床里缩了缩,努力与他保持了一点距离。 “我不挠你了,真的。”有了距离,李画又后悔了,还是喜欢贴近的感觉,软软的香香的,冬天里,暖和。 李蔓气恼的瞪着他,就是不靠近,心里怨念十足,她一直很怕痒,可没想到换了个身体,还是有这毛病。 有就有吧,怕痒的人多着呢吧,可谁能想到,怕痒也成了她一项弱点。 这就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兄弟几个果然都一样的坏,偏生她哪样弱,他们就喜欢欺负她哪样,知道她怕痒,没事便挠她痒痒,可恶! “呵。”李画长臂一伸,还是将她拽进了怀里,“饿不饿?要不我把早饭给你端上来?” 她现在这个样子,他真不舍放她起床,不如,吃过早饭,再赖一会。 “不要。”提到早饭,李蔓觉得更饿了,掀了被子就要起来,惹的李画赶紧跟着坐起身,将被子拉起裹住她,“我先把你衣服拿来。” 他的棉袄就在床头柜上,她的昨天被她脱到椅子上了。 李画披了棉袄,下了炕,将她的衣服都拿过来,“就坐在被子里穿,穿好了再下来。” “嗯。”其实,李蔓还是怕冷的,刚才猛一掀被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所以,听话的在被窝里穿好衣裤,这才下了炕。 两人收拾妥当,一起下了楼。 楼下,李墨和李书正拿着铁锹铲门口的积雪,花圃边的角落里已经堆了一个小雪堆了。 “媳妇,你慢着点,这路滑呢。”看她下来,李书忙扔了手里铁锹,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我背你去厨房吧。” “这么几步路,不用。”李蔓笑着拍拍他的背。 李书直起身,看了眼边上眉目如画神清气爽的四弟,突然,一伸手,直接将李蔓打横抱进了怀里。 “干嘛?”李蔓惊叫。 李书笑,“不让背,那就抱呗。” 李蔓掐着他的胳膊,无奈,从堂屋到厨房,有没有十步路的? 等到厨房,将她放下,李书乐呵呵的瞅着李蔓,“媳妇,你重了不少呢。” “我衣服穿的多啊。”棉袄棉裤套在身上,不重才怪。 李书朝她脸上望着,她那小脸似乎圆润了不少,“嘻嘻,媳妇,你还是胖了。” “我?”看李书额头上细密的汗,李蔓惊悚,该不是抱自己抱的吧?这么一点子路。 这时,李香草盛好早饭,扭头看向李蔓,也笑了,“还别说,好像比以前是胖了点,不过,胖了更好看。” 胖了还好看吗?李蔓本能的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的确是有点肉了,看来,这阵子天天在家吃着睡睡着吃,果然长肉快啊。 一会吃饭就运动去。 简单洗漱一番,李蔓也没管别人,径直拿了个包子,就着一碗粥吃起来,吃完只觉得饥饿感稍稍好了些,但没饱,还想吃。 于是,李蔓旁若无人的又连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煮鸡蛋,再吃了一个韭菜包子两个雪菜包子,这才满足的放下了筷子。 “呵,这 丫头饭量见长呢。”李言好笑的看着李蔓鸭子似的摇摇晃晃的出去。 李画笑,“小姑做的包子好吃,她爱吃。” “嗯,家里还有点肉,要不中午我再做点。”李香草道。 “好啊。”李书立刻点头,似乎好些天没怎么吃肉了呢,不是他们不买,而是李蔓说,这大冬天的,吃点清淡的就好,比如这咸菜啊,有味,比那肉强多了。 家里人听了个个摇头啊,这话不敢出去说啊,要是让人家知道,他家女人爱吃咸菜,连肉都嫌弃,还指不定在背后说他们家日子好了,猖狂了呢。 不过,李蔓也没说谎,上次李言买了肉回来,她闻着就说有股怪味,不喜欢,而最近,她似乎更偏爱吃那酸酸的雪菜,害的兄弟们心疼死了。 后来,也买了几次肉,但每次做好了,李蔓也不怎么动筷子。 所以,既然她爱吃包子,就做肉馅的包子,似乎也不错。 —— 李蔓吃好了,就出了门,兴致勃勃的拿了李墨铲雪的铁锹,踩着松软的雪,走到屋角,一锹一锹的铲起了雪,努力想堆个雪人出来。 其他人吃过早饭,也没什么事,这时期,是乡下人最闲的时候,大约除了办年货,也就没其他大事了。 所以,李墨他们没事,就都过来帮李蔓,原以为,她是在铲雪,可最后看她那雪堆越来越高,然后,她还拿了李言的小刻刀,一点一点的在那雪堆上修饰起来。 最终,一个模样清秀的少年出现了。 李墨几个围上来看,一眼就认出了是谁,眼睛纷纷朝小五望去。 小五红了脸,目光惊喜的看着李蔓,“姐姐,这是我?” “嗯,是你啊。”近来,这小家伙又不知怎么了,跟她之间又有些不对付,她第一个堆个像他的雪人,也是讨好他嘛,毕竟,过了年,他就要去书院念书了,她想趁着现在,跟他搞好关系,免的这小子带着情绪去上学。 小五听了更加惊喜,清秀的脸上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想不到你还会这个?呵。”李言双手环抱,站在一旁,对着小五的雪人有些挑剔,“没有头发,没有衣服,呵,还光着身子呢。” 李蔓恶寒,其他人也都满头黑线,这都能看的出来? 小五却不以为意,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二哥了,二哥那明显的就是羡慕嫉妒恨,呵呵,姐姐不堆他的雪人吧? “你不喜欢?”李蔓似乎有些意外,看着李言,略显失望,“那我就不堆你的那个了。” “什么?”也有他的份吗?李言脸上瞬间有了笑意,暗恼自己这次急了,“呵呵,算了,你还是堆一个吧,不然,让小五一个光在这里,多难看。” “不要紧,媳妇,我光着吧,你堆一个我呢。”李书不要脸的说。 李蔓咬牙瞪他一眼,“谁光着了?没光着。”她已经用刻刀刻了衣服的,是他们眼拙看不出来罢了。 “呵呵,无所谓,反正,我穿衣服和光着,都一样的好看。”李书展唇,得意的笑着。 李蔓白了他一眼,然后兴冲冲的跟其他人道,“那你们来堆,我来画,好不好?” “好啊。”大家立刻赞成,不一会,收拾好了厨房,李香草也出来,加入了铲雪的队伍。 大家玩的很开心,李蔓更是,心里印着他们几个的样子,在雪堆上就一个一个的雕刻着他们的模样。 李墨的憨,李言的魅,李书的帅,李画的雅,还有小五的少年青涩,都打磨的很细致到位,以致李蔓做出来之后,兄弟几个围着雪人看了好半天。 原来,他们在媳妇心里就是这样的吗? 真好,他们都在媳妇心里深深的留下了烙印了吗? —— 玩了半上午,许是耗费体力太大,李蔓又饿了,趁他们兄弟还在外面孩子气的玩闹之时,自己先进了厨房。 似乎等不及午饭了,她想先找点吃的垫垫肚子。 好在,那天初雪时,李言从镇上查账回来,带了不少她爱吃的点心。 她拿了一盒芝麻的酥糖,又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坐在椅子上自顾自吃起来。 不一会儿,李香草也过来了,她看李蔓没有出来,以为她在做饭呢,就过来帮忙,进来一看,李蔓在吃东西,微微讶异。 李蔓的饭量她是知道,以前并不大,一顿一碗饭也就差不多了,偶尔会多个半碗就很不得了,可是最近,尤其是今天早上,是真的吃了不少,似乎是从前的两三倍了。 “小姑,给。”李蔓见他进来,就递给她一块酥糖。 李香草没接,而是坐到她身边,狐疑的看着她,“蔓儿,你,饿?” “嗯。”不饿干嘛要吃呢? 李香草眼角抽了下,“可你早上?”明明吃了很多,而且这上午才过了一半。 李蔓听出她的意思了,很不好意 思的笑了,“也是哦,我早上吃了不少呢,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饭量特别大,难道真的是人长胖了,饭量也跟着长了?” 说着,她又有些担心起来,自己这样吃下去,有一天会不会跟后院的猪圈里的那两只一样,记得当初买他们俩的时候,还那么小一点,她一手就能抱一个,可如今,看那肥硕的体型,一二百斤了吧? 李蔓一想到,自己的体型在现在这种吃法下,很有可能也会膨胀横向发张,当即颤了颤,她不要变肥猪啊。 可是,看着手里的酥糖,她怎么觉得更饿了,还是想吃啊。 “蔓儿,你还想吃别的吗?”李香草问,“中午我给你做。” “什么都行啊,我无所谓的。”李蔓说着,又忍不住朝嘴里塞了口酥糖,算了,冬天胃口本来就好,胖就胖了,反正有衣服遮着呢,要真是不能看了,到春天,再减肥呗。 李香草看她眨眼的功夫,又吃了两块,津津有味的样子,突然,脑子里闪过什么,惊喜的问,“蔓儿,你那个多久没来了?” “哪个?”李蔓一时发愣,李香草提醒,“就是那个啊,我想想,你好像很久没让我给你做月事带了。” “啊?”李蔓脸热了下,笑道,“是呢,是有......”她微微想了下,距离上次好像有两个多月,快三个月了。 “快三个月了吧?”李香草也细算了下,直接问出来。 “嗯。”李蔓点头,若按往常,月事三个月没来,她肯定会紧张,可是上次许伯说了,因为她是才来,还不是很稳定,而且,自从第一次初潮来临,到第二次,隔了有四十多天,这次,隔个三个月,她也觉得正常。 似乎,她努力想了想,在现代,十五岁来初潮后,好像过了半年才来第二次呢。 所以,李蔓根本也没将这间隔了三个月没来的东西放在心上。 不过,李香草却不淡定了,惊喜的双眼冒光,“蔓儿,你有了,这次,你肯定有了。” “有什么?”接二连三的谎报军情,李蔓已经开始不往孩子那方面去想了,因为,这次跟上次一样,除了大姨妈没来,她也没其他反应啊。 “孩子啊。”李香草这时候都有些佩服李蔓了,前几次,一点风吹草动,她都紧张的什么似的,这次怎么倒傻乎乎的了? 也怪她,怎么早就没发现,她爱吃了,尤其爱吃酸的,而且身形胖了...... “孩子?”李蔓对李香草的反应有些大跌眼镜,“怎么会?我都没感觉。”至少,她知道,一般人怀了孕,会吐的吧,哪里像她,还能吃的这么欢的? “傻瓜。”李香草决定不跟她废话,立刻起身,朝外跑去,还没到屋角,就朝李墨他们喊,“李墨、李言李书李画,快,蔓儿有了。” 第二百二十章 两个。 “李墨、李言李书李画,快,蔓儿有了。” 李香草声音很大,清脆的响在院子上空,李家兄弟还围着那雪人品头论足谁的更好,被他这么一喊,都愣住了。 “有什么了?”李书担心媳妇,最先紧张的问。 这时,一道人影从他身边窜过,就见李言以极快的速度往厨房那边去,紧接着,反应慢一点的,李墨李画小五,皆以惊人的速度往厨房冲去,留下李书一头雾水,接着又是心惊肉跳。 媳妇咋了览? “李书,蔓儿有了。”李香草见他呆愣,伸手在肚子上指了指,然后,赶紧转身往回走。 李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想不到究竟是什么,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似的,只能本橹能 的迈开步子朝厨房奔去。 厨房里,李蔓先是被李香草那一声惊呼吓了一跳,接下来就被突然挤进来的几个男人围做一处,更是紧张到不行。 “你们?”看着他们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眸子,李蔓的小心脏狠狠缩了下,忙咽下口里的酥,急着解释,“你们别听小姑瞎说,我没有感觉啊。” 好端端的又说有孩子了,这种狼来了的故事,太多了,真怕伤他们啊。 “真没感觉?”李言在她脚边蹲下,手掌轻轻抚上了她的小腹,她穿的太多,根本什么也摸不到。 李蔓点头,“没感觉啊,除了......就是除了那个没来,不过,许伯上次说了,现在不规律也属正常,所以,这个不正常其实是正常的。” 而且,不来大姨妈并不能作为怀孕的标识的。 “你们的意思是,媳妇有孩子了吗?”后知后觉的李书,这才扶着门框,紧张的有些脚步不稳,他是要做爹了吗?是吗? 李蔓满头黑线,刚要否认,李墨重重‘嗯’了一声,李言挑眉朝李书回望了一眼,李画一脸紧张,捏紧的手心全是汗,小五则一脸奇怪的盯着李蔓的——肚子。 李香草见他们都不说话,只得代为回答,笑道,“这次肯定是有了,蔓儿,你别不信,要不咱们现在就找大夫去瞧瞧。” “可我,”李蔓迟疑的站起身,看几个男人一脸期待,真不忍心打击,可万一瞧了大夫还是没有,怎么办? “要不,再等些日子?”怀孕的人总该有些反应吧,还是等她反应明显了再说,现在,她真是觉得自己一点感觉没有啊。 “等什么?大哥,你跟三弟去把许伯请来。”李言一边将李蔓抱了起来,一边吩咐大哥三弟。 这种时候,外面冰天雪地的,自然不宜带李蔓出去看大夫,只能请回家来。 李墨正有此意,便点头称好,“蔓儿就交给你们了,好好照看着。”说完,激动的拽着也激动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李书往外去。 李蔓有些无语,“这要是没有的话,不是太......太不好了么?” “不会。”李画走在她身侧,握着她一只手,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变了,“我昨晚还做梦了,梦见咱们的孩子了。” “啊?什么样子的?”李蔓不由看向李画。 李画笑颜如风,“自然是像我的。” 李言斜睨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李蔓,步子加快了些,朝楼上奔去。 到了房里,李言轻柔的将她放到了炕上,帮她脱了鞋子。 李画忙也脱了鞋子爬上炕去。 李言瞪他,“你上去干嘛?蔓儿有孕,你跟着躺着,这算什么?好意思?” “被窝里凉,我帮她捂着。”李画理由充分,当着人的面竟也不惧,直接脱了外面的棉袄,还要脱棉裤。 李香草有些不好意思,这屋里都是李蔓的相公,她赶忙道,“蔓儿肯定还饿着,我先下去做午饭了。” 说完,高高兴兴的下楼去准备午饭了,午饭光吃包子肯定不行,蔓儿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该吃什么呢? 她一走,李画直接钻到了被窝里,拍拍身边的位置,“蔓儿,快进来,我给你捂着,我身上暖和。” “我身上也不凉啊。”李言站在炕沿边,也脱起了棉袄。 看他俩这样,李蔓就想下炕穿鞋子。 “蔓儿。”李画忙抱住她,“别弯腰,你要做什么,说一声。” “穿鞋。”李蔓白他一眼,她现在根本不困,干嘛又上炕啊。 “穿鞋做什么?”李言已经脱了棉袄,正要解棉裤的腰带。 李蔓没好气道,“我这炕小,正好睡你们两个。” “是小。”李画睨了李言一眼,“二哥,你瞎参合什么,有我给蔓儿焐着就行了,你别上来。” 李言看李画双手抱在李蔓的肩,那样霸道独占的样子,不悦的皱眉,“你下来。” “我下去。”在李画怀里又挣了一下,李蔓道,“我中午饭还没吃呢,现在就躺下,一会睡着了怎么办? tang” “那就睡啊,睡好了,我把饭给你端上来。”李画温柔的笑着说。 “那不就成猪了。”炕梢,小五一直靠在那里,听见这话,哧的一笑。 “小五。”李言李画不悦的朝小五瞪来,李蔓却很赞成他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没事就躺着,连吃饭都要在炕上,那跟猪圈里某两只,还真的很一样呢。 其实,就算她真的怀孕了,她也不想天天在炕上过。 “我不躺。”李蔓坚持着要下炕。 李言跟李画对视了一眼,两人达成了一致。 “乖,不躺那就坐着,被窝里总暖和一些。”李言哄着。 李蔓反驳,“我不冷啊。”她穿的本来就很多,还在外面活动了小半天,身上都有汗意了。 “那坐着我陪你说说话。”李画哄着,“你现在身子不方便,这外面湿滑的很,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摔着了怎么好?” 当她是纸做的吗?李蔓无奈,“我会小心的,再说,有没有孩子还不一定呢。” “注意点总没错。”李言道。 “是啊,一会等许伯来了,给你检查检查就知道了。”李画附和。 李蔓看他俩坚持的眼神,知道自己嘴巴磨破了怕也没用,只得往炕头一靠,闷声不吭了。 孩子?真的有了吗?本来没感觉,可被这几个这样一折腾,让她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她的身体里真的有了一个小生命。 她拉了被子盖住了自己大半个身子,手不自觉的伸进衣服里,隔着里衣摸到自己的小腹,耶,肉肉的,似乎...... 正诧异自己长肉如此迅速,又一只手摸了过来,她身子一僵,就对上李画欣喜的笑脸,“我摸到了。” “摸到什么了?”李言李蔓异口同声的惊问,小五都忍不住探过半个身子来,好奇的望着。 “孩子在动。”李画激动的说着,李言立刻掀了被子,大掌也从她衣服里摸到了她的小腹。 李蔓满头黑线,直接推开两人,“笨蛋,就算真有了孩子,他估计也就跟花生米差不多大,哪里会动?” “花生米?”那么小,李画显然很不满意,梦里,孩子虎头虎脑,都会叫他爹了呢。 李蔓面无表情的点头,“也许更小。”她曾经有个闺蜜,怀孕两周的时候,照个b超,那bb超单上显示的可更小啊,只怕连花生米那么大都没有呢。 “怎么那么小呢?我看人家孩子出世都有这么大。”小五想着,虎子姐姐上次抱着孩子回来,那孩子该有——,他用手比划着。 李蔓无奈解释,“人家孩子都出世了,当然大了,咱们这个不是才开始长嘛。” “不急不急。”李言挨着炕坐下来,温柔的安慰她,“以后你多吃点,孩子也会长的快的。不过——” 李言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李蔓身上打量了一下。 虽说她比以前是圆润了不少,可身体底子单薄,跟村里那些强壮的妇人根本没法比,再有,她的个子似乎没怎么长过啊,一年过去了,小五都比她高出半个头了。 “你那样瞧我干嘛?”李蔓似乎读懂了他眼里的情绪,嘟着嘴道,“嫌弃我,那找别人给你生啊。” “怎会嫌弃?我是看你太小了,怕——,怕将来生孩子不容易。”李言说出了心底的担心。 李蔓倒不以为意,“瓜熟蒂落呗。” “呵。”李言轻笑,“行,瓜熟蒂落。”说完,突然一俯身,将脸贴在李蔓的小腹处,轻柔的道,“儿子,你乖乖的哦,在你娘肚子里,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那样才长的快。” “咳,二哥,那是我儿子。”李画纠正李言,自他昨晚做了那个梦之后,他就觉得蔓儿肚子里没有孩子便罢,有了就肯定是他的。 “呵。”李言抬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你儿子?你叫一个,他答应就是你的。” “......”李画脸僵了一下。 “耍赖。”李蔓白了李言一眼,突然担心道,“你们俩一口一个儿子,万一是女儿,怎么办?” “女儿更好啊,我一直都想要个女儿,要长的像你才好。”李言立刻乐滋滋的说着。 李画也点头,“要是女儿,像我也不错啊,我会给她做好看的衣裳,还会教她念书写字。” “可惜,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他也只能有一个爹。”就在二个哥哥畅想之时,小五实在看不过去,凉凉的说了一个狠打击人的事实。 果然,李言李画脸色变了下,不过,李言下一句话,却又将小五刺激的恨不得挠他。 李言说,“这个爹反正绝对跟你没关系就是了。” 然后,李画又继续在他伤口上补刀,“是啊,对了,小五,你一直喊蔓儿姐姐,那,等孩子出世了,该怎么称呼你呢?小叔还是小舅?” “我要当爹。”小五气着朝他俩吼着, 尽管孩子不是他的,可是名分不能丢,“叫小爹。” 看他气恼的样子,李言李画愉悦的笑了。 李蔓狠狠白了他二人一眼,逗一个孩子,也真是......太闲了。 —— 午饭时分,李墨将许伯许婶都带来了。 许伯一来,连口水也没顾的上好,就在众人急不可耐的催促下,替李蔓把了脉。 “怎么样?”看许伯把好了脉,凝眉半晌不说话,屋子里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最终,还是许婶忍不住先问。 “嗯——”许伯皱着眉,目光幽幽的朝几个男人脸上扫了一圈,又一沉吟,没说话。 许婶急的在他后脑勺拍了下,“到底怎么样,说话啊。” 李蔓也急的心口砰砰跳,却还是强装无事人的样子,安慰众人道,“没事,我早就说没有了嘛,你们都不信。现在好了,我可以下炕了吧。” “谁说没有了?”许伯轻轻朝李蔓瞟了去,许婶听言,又拍了他一下,“死老头子,你说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到底有还是没有?” “有啊。” “有什么?”众男一颗颗玻璃心承受不住,齐声向许伯吼了去。 许伯胡子一颤,抖着声音道,“是喜脉!” 众人面色呆滞,似乎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是该震惊,还是喜悦?还是要怎样啊? 许婶乐了,又拍了许伯一下,“死老头子,是喜脉你就说喜脉啊,半天不说话,你想吓死谁啊?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就是!屋里其他人都有同样的心思,没有及时开口的许伯,该收拾。 有了,真的有孩子了吗?李蔓一时懵了,前世,盼了多年,这一世,也是在期望失望中各自徘徊许久,可是,真的有了? 她不知所措起来,抬眼看李墨他们,却发现他们比自己更要呆,更要不知所措似的,一个个的呆呆的瞅着自己,连话也不会说了似的。 倒是李香草第一个喜极而泣,走过来抱住李蔓,“蔓儿,咱们李家有后了。” “还有件事。”这时,许伯又开口说话了。 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许婶也是,“到底什么话?你要是敢说蔓儿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老娘就活劈了你。” “是有问题。”许伯颤声道。 “啊?” “你们别急啊,听我慢慢说。”见众人真要活吞自己的模样,许伯赶紧解释,“我刚才给蔓儿看了,似乎——” “似乎什么?” “孩子不止一个。” “什么意思?” “该是两个。”许伯竖起两根手指头,说。 “两个?”那就是双胞胎? 屋内一片沉寂,但惊喜却将每一个人环抱。 许伯幽幽的朝李家兄弟望去,“也不知是你们哪个的,有这——福分。” “哈哈,是我的。”李画想着那梦,当仁不让的出来承担,但立刻招来群哄。 “瞎扯,那是我儿子女儿。”李书抢着说,生怕说晚了,孩子就被别人抢走似的。 李蔓靠在李香草怀里,看男人们孩子一样的闹着,突然笑了。 许婶兴奋的夸赞着,“蔓儿,你可真厉害,不怀便罢,一怀就俩,你把其他女人都比下去了。” 李蔓听言,脸色微变,李香草却轻轻拍了下她的手,笑道,“没事,蔓儿,我真开心,真的。以后,等孩子出世了,我帮你一起带,好不好?” “那当然好了,我还愁自己带不过来呢。”李蔓笑着,两个......她的肚子里真的有两个宝宝了吗?他们会是什么样子?也跟爹娘此刻心境一样吗?被幸福包围? “对了,许伯,谁是孩子爹?”小五这死孩子,又煞风景的开口了。 喧闹的人们一愣,齐齐看向许伯。 他们也都想知道。 只是,许伯为难了,黑着脸朝男人们说道,“这事我怎么知道,问你们媳妇去。” “蔓儿。” “媳妇。” 于是,李香草被挤了开,四个人挤在炕边,纷纷期待的盯着李蔓。 李蔓一时犯晕,突然想着,怎么只有两个,若是有四个的话,他们一人一个,就没的扯了,可这两个要怎么分? 关键是,月事不规律,她也不知道排卵期,她......真心不知道孩子爹是谁啊。 “我不知道。”她老实回答。 男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失望,却又同时松了一口气,不知道,总比知道了不是自己的强。 “没事,蔓儿,饿了吗?我去把饭菜给你端上来。”李画道。 “不用,我自己去。”李蔓说着就要下炕。 几个男人刚想拦着,许伯说话了,“让她自己来吧,怀个孩子而已。” “不是一个,是俩。”李书瞪了许伯一眼。 许伯脸上过不去,这些死小子,对他就是不客气,要不是他,他们能知道蔓儿怀了双胞胎吗? 但是,蔓儿毕竟是他干女儿,该嘱咐的还得嘱咐,“她现在月份还小,多注意些是没错,但也不能整天的躺着,那样对她和宝宝都不好。可以适当的活动活动。” “哦。”众人点头,要活动。 李蔓松了一口气,李言帮她拿了鞋子,给她穿上。 中午,许伯许婶留下一起吃了顿午饭。 饭后,李蔓并没回屋,而是到李香草屋里,陪她说话,两人无事,就坐在火桶里商量着给未出世的宝宝添置些东西。 而李家兄弟也都没再来打扰他们,一一个忙的很,去买肉的买肉,院子里扫雪的扫雪,布置家的布置家,总之,他们要给李蔓营造出一个温馨美好的坏境,也要以最好的状态来迎接他们的两个孩子。 —— 晚上,李蔓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下,勉强喝下了一碗骨头汤,吃了几块肉。 李香草又问她明天想吃什么。 李蔓突然很想吃辣的,就说想吃酸菜鱼,呵呵,里面既有爱吃的酸菜,又可以放很多的辣子,一举两得。 李书当即答应,说明天一早就去池塘里破冰抓鱼。 李蔓很期待,一想着明天能吃上酸菜鱼,这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 晚上,李墨亲自伺候她上的炕,说是伺候还真一点不为过,亲自帮她脱了衣服鞋子,被窝暖的热烘烘的,再抱着她在怀里,不敢再像从前那样将胳膊搭在她身上,怕压着她的肚子。 李蔓感觉到他的体贴,窝在他怀里,身上心里都暖烘烘的,再一想到,两人之间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准确的说是,一家四口躺在一张炕上啊,那种感觉真好。 只是,很快,李墨的一句话又让她纠结了。 “蔓儿,孩子是我的,对吗?”他问的直接,又恳求,显然,盼了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他很想从她这里确认。 李蔓是真的不知道,可面对着他那样的眼神,不忍说不是,只羞答答的点了头。 果然,李墨乐疯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取名 果然,见李蔓羞答答的点头,李墨乐疯了,拥着她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我就知道是我的,呵呵!” 他又知道?李蔓满头黑线,敢情他们个个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伧? 罢,随他们怎么想吧,只希望以后别打起来就成。 “蔓儿,让我摸摸。”李墨将手焐热乎了之后,才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摸着她近乎平坦的小腹,不由凝眉,这怎么跟以前没两样? “他现在还小呢。”连她都感觉不到,何况他呢。 “蔓儿,以后要多吃点了。”李墨手掌摩挲着她平坦而光滑的小腹,心内焦急,里面可是有两个宝宝啊,依李蔓平时的食量,哪怕最近有些长进,可又怎么够? 对了,肚子还这么小,根本什么也摸不到,该不会是两个宝宝在里面饿的不长吧? “蔓儿,饿吗?” “啊?”李蔓一愣,“我们不是才吃过晚饭?” “可,你吃了,还不知道孩子们吃饱了没有。”李墨很担心,他们在她肚子里,即便没吃好,也不会说啊袋。 看他紧张的神色,李蔓想笑,“傻瓜,我饱了,他们就饱了啊。” “可是,你晚上只吃了你那一份,他们俩的那份......要不,我下午再给你做点?”李墨提议。 李蔓忙抓住他,“别啊,我晚上吃的够饱的了。” 本来,她最近饭量就不小,又加上有了身孕,而且一怀就是俩,不止是他们,就连她自己也格外小心,生怕吃少了亏待了肚子里的孩子,于是,晚饭可是铆劲的吃,吃了两碗饭,还喝了一碗肉汤,即便这样,他们还不满意,最后又吃了两个煮鸡蛋才罢。 所以,她是真的不饿啊。 李墨垂首,盯着她的小腹,很是纠结的样子。 “别看了。”李蔓抱住他的脖子,将被子往上拽了拽,笑道,“你急也没用,再怎么急,他们也不会提前出来喊你爹的。” “呵。”李墨轻笑,笑自己是乐昏头了,竟然现在就期待着两个孩子快点出来喊自己爹了,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急了,忙嘱咐李蔓,“蔓儿,你也别急,说了瓜熟蒂落的,可千万别没到时候就让他们出来。” “我知道,不过,这事也不全归我管吧?”李蔓揪心的说着,以前没孩子想孩子,现在有了,她突然又怕起来,都说女人生孩子,那等于在鬼门关走一圈,而这古代医疗条件那么差,对了,根本就没有医院啊,那她将来是要请产婆? “大哥。”李蔓突然抱紧了李墨,心里怕怕的。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李墨紧张的问。 李蔓在他怀里撒娇般的蹭了蹭,“没有,我就是有点怕。” “怕什么?”李墨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试图安抚她不安的情绪。 李蔓撅着小嘴,“我没怀过孩子,也没生过孩子,当然怕啊,而且,这肚子里还有两个,这里也没有剖腹产,我......到时候我要怎么生?” “剖腹产?”李墨不懂,疑惑的问,“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帮女人生孩子的。”李蔓简单解释,小手也摸到自己肚子上,现在是感觉不到,可等他们一天天的长大,她这肚子能装的下吗? 她现在身量太小,要生一个怕都不容易,现在这两个,会不会有危险? 李墨的心紧了紧,其实,他比李蔓更怕,可这种时候也容不得他怕,“不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咱们的孩子也会乖乖的,不会弄疼你的。” “不会疼?瞎扯,哪有生孩子不疼的”李蔓撇撇嘴,轻叹,“其实,疼倒无所谓,就是怕......”未知的危险,尤其是这医疗条件落后的年代啊,生个孩子不易。 “我——” “算了,不说了。”突然,感觉到小腹一紧,李蔓觉得是自己紧张的情绪传染给了肚子里的孩子,连忙打住,不想扯这话题。 “嗯,”李墨搂紧了她,贴着她的脸颊轻抚,“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的。” “......”李蔓未语,该来的迟早都会来的,她要做的就是保持最良好的状态去迎接孩子,那些焦虑担心恐惧,全都打进十八层地狱好了。 “大哥。”沉默了一会,李蔓觉得有点困了,可是,一闭上眼睛,又容易想一些不好的东西,就轻轻的跟李墨说话,“我要听笑话。” “......”李墨微怔,“笑话?” “啊?”意识到让李墨讲笑话,这本身就算得上是个笑话了,李蔓轻轻笑了下,改口道,“讲故事吧,我要听故事。” “我——”李墨很为难,努力想了一会,还是什么也没想到。 “就讲我以前给你讲过的故事。”李蔓提醒。 李墨,“......从前,有只乌鸦口渴了,找到一只瓶子,没有喝到瓶子里的水,渴死了。” “啊?”一句话故事吗?貌似不对劲吧?“你讲的是乌鸦喝水的故事?” “哦,是了,就是你以前说过的,原来叫乌鸦喝水啊。”刚才他想了半天,只想到了大致的故事梗概,记不得名字,嗯,乌鸦喝水,这次记下了,等将来孩子们出世了,他还要讲给孩子们听的。 李蔓眼皮颤了下,“你确定我以前跟你说的是这样?” 李墨不确定,“不是吗?” “我跟你说乌鸦死了?”真是可怜了那只聪明的乌鸦啊,人家明明费力的叼了许多石子,然后让瓶子里的水涨起来,最后成功的喝到了水的。 “哦。”他记得是死了啊。 “那寒号鸟的故事呢?”李蔓几乎可以肯定,他是将这两个小故事给弄混了,因为这样的事,他干过不止一次。 “寒号鸟?”李墨略一沉吟,旋即兴奋道,“就是那个不垒窝的小鸟?” “嗯。”李蔓点头。 李墨这才记起了什么,干笑道,“是寒号鸟不垒窝冻死了。” “嗯。”孺子还算可教,“那你跟我说说寒号鸟的故事吧。” “哦。”李墨,“从前,有一只寒号鸟,不垒窝,冻死了。” “......”李蔓等了片刻,没了声音,问,“没了?” “没,没了。”李墨记得,故事就是这样的啊。 李蔓几乎快哭了,“我以前跟你这么说的?还有那最经典的段子,哎哟哟,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垒窝——,你一次都没讲啊。”这货还真会糟蹋她的经典。 李墨咬着唇,羞愧万分,“要不,蔓儿,你再给我讲一次,这次我一定记清楚。” “我不信。”李蔓白他一眼,不敢对他奢望太高,其实,说故事吧,得形神并茂,绘声绘色才有趣,而李墨吧,显然不具备这样的幽默细胞,他如今记得故事梗概,是这样的,待他记下整个故事内容,怕也是这样一板一眼的说出来,就跟背书似的。 “唔——”李蔓长舒一口气,不指望他了,小身子往他怀里一趴,闭上眼睛哼道,“困,你拍拍。” “嗯。”李墨立刻轻松了口气,一手圈着她的腰肢,另一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安抚她入眠。 因为这样的事,他做过很多次,所以,驾轻就熟,并不觉得难,反正,要比讲笑话将故事容易的多。 也是经过刚才这一翻说闹,李蔓迷迷糊糊真就睡着了,听着她韵致的呼吸,李墨心底柔的像一滩春水,两指轻轻掠起她散落脸颊的细发,将其捋至耳后,露出她白净娇美的脸颊,忍不住轻轻垂首,轻柔的吻了一下,再试着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的身子,帮她平躺好。 她一向喜欢趴在自己怀里睡,而他也乐意当她的肉床,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身孕,再这样趴着,他怕会压到肚子里的孩子,所以,等她睡熟了,还是让她平躺好,自己则侧窝在她身侧,一手握着她一双小手,另一手则继续轻轻的拍着她,像哄婴儿入睡那样。 他知道,这样会让她睡的更踏实安稳! —— 果然一夜好眠,第二天,天气格外的好,明媚的阳光照耀大地,冰雪消融,空气里透着沁人心脾的味道,舒适极了。 不过,气温似乎更低了,昨儿至少还玩了会雪,今天,李蔓就被勒令在家,最多的只能坐在火桶里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 而李香草,昨晚就一个人在房间里,找了好几块闲置的布料,今儿一闲下来,就开始征询李蔓的意见,要开始给孩子做小兜、小袄还有小包被什么的。 李蔓自己算了算日子,起码要到来年的九十月才能生呢,闲着准备那些也太早了,可李香草觉得一点不早,说早点准备好了放着,到了用的时候不会抓不到手。 李言李书一大早就去了后山水塘里,那里早已结成了冰冻,李蔓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反正,回家的时候,两人手上各提溜了一条肥美的鱼。 “媳妇,中午就做你爱吃的酸菜鱼。”李书将鱼放好,搓了搓手就蹭到李蔓边上,将手在火桶里烘了烘,然后就要先李蔓的袄子,“媳妇,我摸摸我儿子看看。” “不许。”李蔓推开他的手,拉下衣襟,娇嗔的瞪他。 “媳妇。”李书哀求着,“我都一天一夜没摸到了,就让我摸摸吧。咱儿子想爹了,不信,你问他。” “胡说。”李蔓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笑了,但仍旧不准摸,自从昨儿知道怀孕了之后,他们每个人都摸过她的肚子,再这样下去,以后每天都要被摸几次,她不烦,孩子们也该烦了,何况,现在孩子们还都在生长期,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让他们好好成长,他们这样天天的摸来摸去,会打扰孩子们的。 “媳妇。”李书还想哀求,李蔓拿出杀手锏,“不许摸就不许摸,摸坏了你赔不起。” “......”李书汗哒哒的哇,他的娃,还不许他摸了? 李香草听李蔓那孩子气的话,忍不住笑了。 李书果然没敢再摸,出去拾掇鱼去了,媳妇想吃酸菜鱼了,他也想吃了,而且,他最最爱吃的菜就是媳妇做的酸菜鱼。 另一方面,他也觉着,媳妇想吃,就是孩子们想吃,而孩子们想吃酸菜鱼,竟然跟他的口味一样呢,果然,是他的种,哈哈,口味如此一样。 他一出去,李言又进来了,抽走了她手里的书,“歇会,看多了累眼睛。” “才看。”李蔓道,伸手还要拿书。 李言没给,只是随手翻看着那书页,里面大部分内容,是他看不懂的,不免有些郁闷,“这是什么书?” “闲书啦。”李蔓随口道,事实上也确实是闲书,是她央着李画从镇上买的,都是一些神仙鬼怪的故事。 “你就让她看吧,她爱看。”李香草看李蔓那眼巴巴的神色,不忍,劝着李言。 “哦。”李言看不懂那书,只得又给了李蔓,“看就看,一天只能看三张,多了不行。” “为什么?”她现在天天闲着没事,就指着这些书打发日子了,不让看书,她还不闷死啊。 “看多了对眼睛不好。”李言道,“对了,你早上看了多少了?” “啊,才看。”李蔓赶紧否认,自己已经看了十来张了,以她看书的速度,一上午小半本是不成问题。 李言瞄了她一眼,也没再说话,只是挨着她边上坐着,看着她。 李蔓无语,翻着书看,再也不是刚才的感觉了。 而且,刚一翻到第四张的时候,书被抽走了,李言揣在了怀里,起身走了。 “喂,我不看了,你不能把书拿走啊。” “明天你要看,我再给你。”李言回了一句,将书拿进了偏屋里。 李蔓赶忙下了火桶,想看看他藏哪儿了,这时,李画和小五兴致勃勃的从外头回来了。 原来,早饭后,两人就去了邻村肉铺,除了买了肉之外,还买了些果子回来,据说是那家子原本从外地贩回来,想到镇上卖的,结果遇到大雪,没法子,就只能在家门口散着卖了。 李画知道李蔓爱吃水果,而且,这冬天放在家里也不容易坏,所以,买了不少。 李蔓一瞧李画拎回来的篮子里,装满了红艳艳的果子,当即垂涎欲滴,“这是什么果子?” 李画也不认得,只笑着说,“他们都说好吃的,我跟小五尝了一个,甜滋滋的。我洗两个,你吃吃看。” “嗯。我自己来。”李蔓从篮子里挑了几个大的,准备到厨房去洗。 小五站在门口,立刻从她手里接了过来,“还是我去吧。”转身就跑了。 李蔓微愣,李画将东西放下,过来拍拍她的肩,笑道,“让他去吧,外面正在化雪,滑的很,你就在这屋待着。” “哦。”很快,小五洗好了果子,装在一个大盘子里,端了来。 李蔓拿了一个,然后招呼其他人吃。 李香草也拿了一个,咬了一口,觉得甘甜可口,清爽多汁,只夸好吃。 李蔓也觉得不错,关键是水分很大,倒有点像现代吃的梨子,很不错,“大哥呢?” “哦,大黑和小黄那小屋,昨儿进了不少的雪,大哥正在那拾掇呢。”李画道。 李蔓一拍脑袋,顿时想道,“那几个狗崽子冷不冷啊?” 小黄一个多月前生产了,三只毛茸茸的小黑狗,都跟大黑一个模子似的小东西,可爱的要命。 “放心,里面铺的厚厚的干草,暖和着呢。”李画笑,想起小黄刚生产时,李蔓对它那个尽心照顾,甚至还精心熬制过骨头汤,说容易下奶...... 其实,小黄的生活哪里需要他们照顾,大黑如今不需要跟着大哥打猎了,整日间闲的慌,没事就独自进山宣泄,每次都会带回来不少的猎物,足够把小黄以及那三只狗崽子养的棒棒的了。 “嗯。”李蔓这才放了心,一想有李墨在,怎么会让大黑小黄那一家子吃亏呢?呵呵,有时,李蔓都怀疑,大黑其实就是李墨的异种兄弟,常常的,看他们俩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他跟其他兄弟待的时间还长呢。 —— 中午,李蔓原本想亲自下厨给自己烧顿好吃的,但特殊时期,别说做饭了,就是想碰碰锅铲,都不准的。 最后,李言将她抱到了厨房,在她的指导下,李香草成功的做了一道美味的酸菜鱼。 大家吃的也挺欢。 饭间,李香草看李蔓爱吃酸菜,笑的合不拢嘴,“都说酸儿辣女,蔓儿这么爱吃酸的,我看肚子里两个都得是儿子。” “那是。”兄弟几个都很高兴。 李蔓却不以为然,她觉得什么酸儿辣女根本不科学,而且,她也喜欢吃辣啊,连着夹了颗辣椒吃到嘴里,那麻辣的滋味,直让她大呼过瘾,胃口大开。 小 五瞅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再看看几个哥哥争抢着给蔓儿夹菜,突然,嘿嘿笑了两声。 “小姑,你说酸儿辣女的。可我看,媳妇她既爱吃酸的,又爱吃辣的,那怎么办?” “啊?”李蔓一愣,脱口而出,“该不会是不男不女吧。” “哈哈——”小五哈哈大笑,但只笑了两声,后脑勺就被李书狠狠拍了下,“臭小子,找揍。” “怎么会是不男不女,该是一男一女才是。”李言笑着给李蔓夹了片鱼肉,并且体贴的帮着剔掉了刺。 “就是,龙凤胎呢。”李香草也觉得是这样。 李蔓被说的眼睛都笑眯了,她其实一直都想要个女儿呢,可是,男人们天天一口一个儿子的,她也就收了要女儿的心思,此刻,听着一男一女的事,想着,肚子也有个女儿,觉得满意极了。 “哥哥带着妹妹,这样好。”李画也觉得这样的组合最让人满意。 李书却有些不乐意,“哥哥跟弟弟不是更好?打架还有个帮手。”儿子他能带,可女儿嘛,他真怕生出来不敢碰啊,媳妇就已经够娇的了,再是女儿,那得娇的他都不敢碰了吧,他还是喜欢儿子,像他一样粗壮有力的儿子,嘿嘿。 “就知道打架,我儿子以后才不乱打架。”李蔓嗔他一眼。 李香草突然又惊喜道,“不如,咱们现在就给孩子们取个名字吧?” “现在?”李蔓愕然,“还不知道男孩女孩呢。” 大家显然已经等不及,纷纷献出自认为好听的名字来。 可让李蔓觉得悲催的事,他们能不能别那么偷工减料?以为把爹娘的名字各取一个字,排列组合下就是孩子的名字? 李墨蔓李言蔓李画蔓李书蔓?都带一个蔓字,那是女孩子的名字,好不好?而且,也不好听啊。 最可怕的是,后来还出现一个李小五蔓。 乱扯,李蔓坚决否决,全部给我重来,好好的想!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解 午饭吃好,两个孩子的名字还没决定,怕他们再胡乱的凑,李蔓只得让他们放松,毕竟,孩子离出世还早呢,好名字慢慢想刀。 饭后,李蔓上了二楼,就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权当散步了,院子里,大黑带着三条小黑狗满院子跑着,欢快的不行,雪地里印着一串串的小脚印,特别可爱。 李蔓和李香草在二楼瞧的咯咯的笑,心情非常愉悦。 可不多时,两个陌生的村民,慌慌张张的跑了来,叽里咕噜的对李言他们说了几句,然后,李言李书就急着跟人走了。 “怎么回事?”李蔓趴在栏杆上,问楼下的李墨。 李墨仰首,怕李蔓担心,摇摇头,“没什么事,你中午要不要睡会?” “不睡了,我玩会。”现在日短夜长,怕睡多了晚上睡不着,于是,李蔓就陪李香草,一起坐在走廊上,边晒着太阳,边看她缝制小婴儿的衣裳。 傍晚时分,李言李书回来了,只是,两人还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的是受伤的张本。 “怎么回事?”李蔓等人围了过来,担心的问。 张本伤的是腿,其他地方都还好,精神头也不错,听见李蔓这样问,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弟妹,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这一个多月干嘛去了?怎么受伤了?”李蔓问恍。 张本支支吾吾的,似乎尴尬的不知如何说起,只是,那眼睛不时瞟向李香草,李蔓暗自耸眉,没再多问,只是扭头看边上的李香草,不知她强作平静的面容之后,究竟是怎样的情形。 后来,李香草准备晚饭,李言李书在偏屋给张本搭了的简铺,因他孤家寡人一个,又受了伤,李家只能收着他在家养伤了。 吃晚饭,张本不便下榻,也是由李言将盛好的饭菜送到房里给他的。 李言对他照顾有加,李蔓觉得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李香草的意思,这个小姑脸皮薄,又加上之前张本送簪子那一出,这以后起码还得有很长一段时间得同在一个屋檐下呢,不知她会不会别扭? 晚上,李蔓问了李言有关张本的事。 “张大哥怎么回事?” 李言也不避着李蔓,搂着她,给她掖了掖被角,缓缓道,“他家房子昨天夜里塌了,房梁压倒了腿。” “哦。”前天风雪很大,据说自家前面的老屋厨房也是被雪压倒了,李蔓还后怕的想着,幸好早早盖了新屋,搬到了这里,不然,这样的雪天,老屋真是不能住人的呢。 “对了,张大哥他——,这些日子哪里去了?”她试探着问。 李言微微耸了耸眉,笑道,“还能干吗,年底了,他总得出去寻点活挣银子过年呢。再说,他年纪也不小,家里那房子太旧了,也需要重新盖。” “挣钱去了?”李蔓突然眼睛一亮,暗自嘀咕,莫非是这张本,突然开窍了,想攒银子娶小姑不成?不然,房子也破旧了这么些年了,怎么现在就急着盖了呢? “笑什么?”李言两指描摹着她微扬的唇角,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没什么啊。”李蔓想着,也许张本这次受伤也并非什么坏事呢,至少可以和李香草多接触,多增加彼此间的了解,如果这次他们还是不行的话,那这事就趁早作罢了。 “想撮合他跟小姑?”李言看着她的眼睛,早猜透了她的心思。 “嗯。”李蔓本能的点头,触及他戏谑的眼神,脸红了红,她也是第一次当红娘呢,“难道,你不觉得他们还挺般配的?” 男未婚,女未嫁,她觉得很好。 “这事不能你觉得,得他们自己有感觉才好。”李言往下躺了躺,让她的小脑袋枕到了自己胳膊上,另一手摸到了她的小腹上,大掌隔着衣料,轻轻的摩挲着,“今天感觉怎么样?” 知道他是问孩子,李蔓甜蜜的笑着,“很好啊。”只是,奇怪的是,别人怀孕,不是反应都很厉害的吗?听李香草说,当年婆婆怀小五的时候,那是喝口水都要吐,惨的很,可她呢,能吃能喝,除此之外竟一点不适的反应都没有,让她不禁又有点担心,会不会许伯诊断错了? “那就好,辛苦你了,丫头。”李言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贴着她腮边低低喃喃的说。 李蔓知道他的意思,抿嘴笑了,“你知道就好。” “呵。”李言轻轻一笑,眨眼间,却是一个侧身,吻上了李蔓的唇,他的吻一向热烈而霸道,李蔓大惊,连忙伸手推他。 “坏人,不能!”被他封住的唇,含糊的发着可怜的声音。 李言喘着气,强忍着松开她,看她酡红的脸颊,气息更是不稳,长吐一口气,重重的往后一躺,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了。 之前,她没怀的时候,他天天努力着想要孩子,还在她跟前信誓旦旦的说着,等有了孩子,他就忍着,可......显然,他有些忍不住了。 本来只是想奖励她的一个 tang浅浅的吻,竟然也没能把持住,该死。 看他郁闷的大口大口呼吸,李蔓瞧的心里直乐,很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小手轻轻按到了他起伏不定的胸口,装模作样的问,“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心跳的这样厉害?” “丫头,别闹。”李言声音低沉暗哑,扭头看她一眼,很是无奈,将她的手从胸口拨开,紧紧攥在手心。 “谁闹了,我是担心你呢。”李蔓无辜的说着,另一手更是无辜的伸进被子里,掐上了他最敏感的腰穴。 老虎头上拔毛,也只有在这种他不敢碰自己的情况下敢了,并且,李蔓做的很是得意,一直被他压制欺负,今天终于能扳回来了嘛。 果然,李言闷哼一声,眸色深暗,望着她,幽深的瞳仁内,似乎潜藏着一只要吃人的兽。 “额——”李蔓前一刻还得意的不行,后一秒,却被他眸底暗流,吓的一呆,脑海里自然闪过以往每次被他折腾的经过,头皮不由得一阵发麻,但旋即又安慰自己,怕什么?她现在有孩子,他不敢对自己怎样的,他不敢的。 “你想了?”李言眼睛都红了,声音更像是被火给灼过一般,暖暖的呼吸喷到脸上,李蔓怯了,本想逗逗他,欺负一下他的,可此刻,看他这般,便很没出息的缩了手,摇了摇头,并且,悄悄的往床里退了一些。 “怕了?”李言紧攥着她的手,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拉,另一只手托着她的腰,往上一提,让她很好的贴着自己。 感受着他炙热疯狂的眼神,李蔓确实怕了,但还嘴硬,“你别乱来,我有孩子的。你之前跟我保证过,会忍的,而且,现在也不能做的,许伯都说过的。” “呵,我说了要对你做什么吗?怕成这样?”李言看她小鹿般无辜的小眼神,不禁好笑,刚才那个胆大包天敢挑、逗他的人不是她吗? “谁怕了?我才不怕你呢。”李蔓有些不甘被他欺凌,明明现在该自己处在上风的,可自己到底连逞个口舌之快都没有。 “呵。”李言无奈的笑了声,若是以往,他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敢挑、逗他的后果,可今天......罢,让她小小得逞一次吧,忍。 “好了,你也别怕了,睡觉。”他稍稍松了她一些,只轻轻的拥着她入睡。 李蔓暗自松了口气,还以为他真会秦寿到不分状况呢,呵呵,没想到,这样轻易就被放过了,她依偎在他怀里,欣喜的摸了摸小腹,暗道:孩子们,都是你们的功劳,瞧瞧,你们的爹现在乖多了呢。 本以为就这样一夜到天亮,哪知,半夜,李蔓醒了,是饿醒的,尽管她晚饭吃了不少,可此刻,胃里似乎空的一般,绞的她难受。 她想忍到天亮吃早饭的,可那种饥饿的滋味太难熬,她辗转反侧,竟然再也无法入睡,脑子里不自觉的就闪现着各种诱人的美食,想的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于是,更饿了!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李言被她蹭醒了,手搭在她的背上,担心的问。 李蔓转过身,昏暗中,可怜兮兮的望着他,只轻轻哼了一个字,“饿。” “饿?”李言似乎有些反应不过来,莫名的惊喜一瞬,旋即被理智打退,问,“肚子饿?” “嗯。”李蔓可怜兮兮的揉了揉肚子,“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晚上我吃饱了的。”也许是孩子们太饿太馋了吧。 “那你等着,我下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李言说着就要起身。 可外面天寒地冻,李蔓心疼他,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就是有一点点的饿,没事的,一会天就亮了,我早饭多吃点就好。” “饿的都睡不着了,还说没事?”她以往睡眠质量很好的,只要他不中途折腾她,她几乎都是一夜到天亮的,可今晚,她翻来覆去好几次,显然是受不住的。 李蔓使劲抱着他,不让他起来,“外面这么黑这么冷,而且,厨房里也没吃的了。” “傻瓜,你在心疼我吗?”李言温柔的在她额头吻了一下,柔声哄道,“乖,我去去就回来,不会冻着的。” “可......” 李蔓一句话还没说完,李言已经掰开了她的手,迅速的从被窝里钻了出去,转身将被子掖好,这才拿起床头柜上的棉袄棉裤穿在身上。 “李言——”李蔓看着昏暗中那个急着系衣带的身影,鼻子酸酸的,心里暖暖的。 “嗯。”李言哼了声,将油灯点亮,他知道李蔓怕黑,以前在老屋的时候,她半夜连去茅房都不敢,一有个风吹草动的不敢睡觉的,后来,有他们兄弟陪伴,才好些。 所以,一会他要下楼给她找吃的,这屋里还是得点着灯,不然,难保她对着黑暗不怕的。 灯点亮了,看着炕上,李蔓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大大的眼睛骨碌碌的望着自己,饱含深情,李言笑了,“行了,我给我儿子做饭去,你也别瞎激动。” “我才没。”李蔓一翻身,面朝 了床里,她承认自己有时候很感性,可是,有一个愿意在半夜,冒着寒冷去给你做饭的男人,不应该感动的吗? 李言轻轻的开了门出去,尽量没发出声音,如此,似乎李蔓就感觉不到他走了一般。 其实,任凭他动作再轻,开门的瞬间,凉风侵入,还是有感觉的。 李蔓又转过身来,将脸贴着李言的枕头,眼睛巴巴的看着门口,希望他快点回来。 —— 晚饭一点都没剩下,厨房里,也只找到几块点心和一些果子,但这大晚上的吃着,李言觉得太凉了,不好。 所以,他手脚利落的坐到灶台下,抓了把干草引着了火,然后舀了点面,做了点热乎的面疙瘩。 盛好后,放在篮子里,上面盖着东西,这样拎了上去。 —— 等了也只有一刻钟左右,李蔓的眼睛却盯的有些发酸,终于,房门开了,李言拎着篮子进来。 “什么好吃的?”闻到了热乎乎的面香,李蔓一下子来了精神,嗖的坐了起来。 李言将篮子放到梳妆台上,赶忙过来,拿起棉袄披在她身上,“别冻着了。” “不冷。”李蔓抿了抿唇,看他从篮子里端了一碗面疙瘩,笑道,“这是你现做的?” “嗯,这时候也做不了别的,你先垫垫。”李言端着碗,坐到了炕沿上,然后喂她。 “我自己来。”被人喂着吃总不太方便,李蔓伸手要接。 “有点烫。”李言道,继续喂。 李蔓也就没再坚持,一边吃着他喂来的食物,一边夸赞着他手艺不错,面疙瘩做的香。 李言笑,“那是你饿狠了。” “是吗?可我真觉得好吃呢。”李蔓说着,又就着碗喝了一大口热汤,胃里熨帖极了,“你要不要也吃点?” “我不饿。”李言只喂她。 “那喝口汤,暖暖身子。”李蔓伸手罩在他的手上,端着碗,举到了他的嘴边。 李言笑,倒是听话的喝了一口,味道一般,不过,李蔓还说好吃,看来她的确是很饿,怀孕的女人容易饿,这往后的话,是不是得专门给她准备夜宵呢? 一大碗的面疙瘩,李蔓很快吃了个干净,吃饱了,舒服极了。 李言将碗放好,递了杯水给她漱口,再拿毛巾帮她擦了嘴,这才帮着取下她身上的棉袄,扶着她躺下。 “我自己能行。”感觉自己就像挺了多大的肚子,行动不便似的,李蔓有些别扭。 李言一边脱自己的棉袄棉裤,一边笑道,“知道你能行,可我们也需要多练习。”等她哪天真的行动不便了,他们做起来才会更好。 李蔓缩在被窝里,看着他温柔的笑,待他吹了灯,钻进被窝,她立刻挤进他怀里,抱住他。 “别,我手凉。”李言想拉开两人的距离,李蔓却抱他更紧了,“不怕,我身上暖和。” “傻瓜。”李言宠溺的拥紧了她,在她发间印上深情的吻。 —— 接连几日的好天气,阳光温暖明媚,冰雪消融,神女沟弥漫着年关将至的喜庆。 李家也不例外,趁着这几天天气好,李家兄弟已经开始准备年货了。 张本因为有伤在身,生活自理困难,再加上家里房子倒了,一时无法修缮,李家人都邀请他在李家过年,而这一次,张本竟然也欣然同意了,没事便帮着李香草一起拾掇拾掇菜什么的,倒也不错。 当然,让李蔓没想到的是,要过年了,不是李墨这个家长最忙,倒是李画最忙。 从腊月二十八这天,就陆陆续续的有村民赶了来,拿了红纸让李画写春联。 李画是神女沟鲜少的读书人,而且字写的相当漂亮,为人又和气,只要村民央着他写的,他都会认真的写好。 李家人多,杂事也不需李画上手,所以,大部分时间,他只要在自己房间里,替村民们把春联写好就成。 自然,对此事,李家人也觉得是无上荣光的事。 一直到大年三十这天,人才渐渐的少了。 一大早,李画将自己春联写好,然后,李墨带着小五拿了些,到老屋那边贴,新屋这边,由李言李书负责。 李画终于闲下来,半上午的功夫,就陪着李蔓在屋里看书。 也许是这些日子,被李言训练成习惯了,看了几张,李蔓主动将书放下来,便跟李画一起坐在火桶里闲聊起来。 二月入春,秋试的结果就要下来了,也就是过不了多久,李画有没有考上秀才就能知道结果了。 李蔓问他,考上了秀才之后,是否要跟小五一起,到书院里去读书呢。 书院读书,比自己在家复习要好,那里有好的夫子,也有一起用功的同窗。 李蔓将两人的学费都准备好了,哪知李画却摇头,说是不去。 李 蔓想着,他是不是因为舍不得自己,舍不得家,另外,她有了孩子,他更是舍不得离开了吧? 可,他的前程呢? 李蔓心里很纠结,一方面,她也不想他离开自己的身边,可另一方面,觉得,他若为自己放弃了大好的前程,是不是太亏了? 对小五,她可以狠下心来教训,让他离家念书学本事。 可对李画,她不知该怎么做。 “你很想我也去念书?”看她半垂眼帘,纠结沉思的模样,李画托起她的脸,认真的问。 李蔓咬着唇,老实的说出了心里话,不想他离开,却也希望他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她知道他爱念书。 李画闻言,却是笑了,“念书在哪里念不成呢?” “可是,书院要比家里好啊。再说,你这次要是考上了秀才,下次还得考什么来着?没有夫子辅导成吗?”李蔓担忧的问。 李画轻轻摇头,“没有以后,难道你觉得咱们家有个秀才不够?” “什么意思?”李蔓一惊,他是不想继续考了不成? 李画认真的看着她,“蔓儿,我喜欢念书,可我不想再考了。” “为什么?”李蔓不解。 “你还想我考什么?秀才?进士举人或者状元不成?”李画笑问。 李蔓点头,“只要你想,没什么不可以啊。”反正现在家里能供的起。 李画无奈,“然后呢?考了这些功名在身又当如何?做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个,李蔓没有考虑过,她只知道,古代很多文人不都盼着科举,指望科举能改变一生的命运,扬名立万或者别的什么...... 第二百二十三章 坑人 看李蔓茫然不知如何作答,李画笑了,手抚着她的脸颊,柔声问,“我就这样一直陪在你身边,不好吗?” “好啊,我巴不得的呢。”李蔓也温柔一笑,将他抚着自己脸颊的手握在了掌心,又认真道,“可是,不都说男儿志在四方吗?你真的甘心就和我一辈子待在这山沟里?刀” “如果真能如此,倒是我们一家子的福气了。”李画笑容里说不出的真诚,也真如他所说,李家现在的日子可谓是蒸蒸日上,吃喝不愁,兄弟和睦、夫妻恩爱,还有即将出世的孩子,若真能一辈子平安的生活在此,那真说的上是福气。 李蔓有些迟疑,“真的?” “当然。”李画敛了笑意,也认真道,“以前,我念书确实有为了改变家里窘况的想法,可是,现在完全没必要了,不是吗?我们现在的生活很好。而我,也不想做官,还要继续考是为了什么呢?何况,你觉得我的性子适合当官?” “这?”李蔓倒真的细细打量起李画,脑海里自然构了一幅李画穿着官服坐在朝堂的模样,扑哧笑了,“说真的,你当官的样子,还真是挺好笑。” 而且,这样清俊如斯的男子做了官,只怕没多少威严,反而会招来不少的桃花呢。 李画捏了捏她的下巴,似乎不满,“怎么好笑的?” 李蔓挣脱他的手,笑道,“反正就觉得不像嘛,不过,你要是当了官,为民造福也不错啊,名垂青史,呵呵。” “呵。”李画也跟着她笑了一声,却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做官,他不是没有想过,以前努力读书,似乎就是朝这一方向去的,那时,他觉得只有读书了,只有有了好的前程,家里人的命运才能改变恍。 可是,李蔓来了之后,这一切都不需要他做了。 而那个遥不可及的官梦,也早已被他压到心底找不见的位置,他自己的性格他自己很清楚,为人耿直太过通透,这样的人其实不适合当官的。 没多久,李香草做好了饭菜,上来喊两人下楼吃饭,李画这才扶着李蔓,小心翼翼的下楼。 厨房里,张本拄着拐杖,正在摆碗筷,看到他俩进来,笑了下,继续干活。 这些日子,李家人对他很照顾,张本也渐渐放下心防,只当是这个家中的一份子,每日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也挺开心。 尤其是,他跟李香草之间似乎也达成了某种默契,李香草干活时,他绝对是要帮着一起做的,如果是他不能做的,那也肯定会赖在她身边陪着。 李墨等人活干好了之后,也都陆续回来。 从早饭过后,李香草就开始忙活这顿午饭了,准备的很丰盛,一大桌子的菜,看起来就让人垂涎欲滴。 “还有酒呢。”李香草又从橱柜底下拿了一坛酒出来,众人连呼好,李书接过酒坛,主动给大家倒酒,轮到李蔓的时候,李墨挡了下来,“蔓儿不喝。” “啊?”李蔓有些扫兴,不过,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只能忍了。 李书知道李蔓想喝,若是以往,他肯定会不顾大哥来依着她的,可如今,为了孩子,他果断没给她倒,只哄道,“媳妇,一会我多喝两碗,把你那份也喝回来。” “你敢,不许多喝。”李蔓忙嗔他一眼,他要是喝多了,兴许下午一睡,晚上就起不来了,可今天大年三十,晚上还要一家子一起吃团圆饺子呢,对了,还要守岁。 李书嘻嘻一笑,“不敢不敢。”然后将酒坛递给对面的李言,李言再替边上的小五和李香草斟了酒。 大家举杯,只有李蔓端了一碗汤,跟大家碰杯,不过,心情还是非常的好,可当大家仰首,杯中酒刚喝干,门外一声怯生生的喊声,让大家愣住。 “大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英子?”李香草赶忙起身离了桌子,朝小姑娘走来,“你怎么来了?你爹娘......” 才要问,就看到院子里的几人,形象皆十分的狼狈。 “小姑。”小姑娘看着李香草,眼泪唰的就落下来了。 李墨等人也忙离了桌子出来一看,就见大姑李香玉及大姑父还有大表弟,都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香草急忙走过去,看见李香玉半卧在小推车上,上面还凌乱的堆放着被褥等生活用品。 李香玉将头上的裹巾一扯,露出憔悴不堪的脸,红着眼睛瞅着妹妹,未说一语,眼泪就已经流个不停。 大姑父田喜本就是个话少的,此种情况,也只是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更是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还是李香玉的大儿子田宁安,愤愤的跟李香草解释,“小姑,我家没了,我们被人赶出来了,都怪那姓赵的一家人,等哪天逮着他们,我非扒了他们一层皮不可。” 大家这才意识到,之前被李墨等人连夜送走的赵家人,这次没有一起跟来。 “怎么 tang回事?”李香草紧张的问,“他们怎么你们了?难道是他们把你们赶出来的?”可是,怎么可能?不过,瞧这一家子全来了,而且还带了全部的家当,形容狼狈,的确像是被撵出来的。 “小姑。”这时,小姑娘田宁英走到李香草身边,哭诉道,“赵伯伯偷了家里的银子,还偷偷的拿我们家房子做了抵押,输给了别人。” “什么?”这赵家人也太大胆了,众人几乎难以置信。 “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田宁安也哽着声音道。 “那姓赵的一家人呢?”李书问。 “早跑了。”田宁安一想到这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约五天前,那姓赵的突然说,县里儿子托人过来接他们一起团聚过年,我娘觉得这是好事,还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套新衣服,送他们走了。可哪知,他们这是坑了我们一家,怕事情败露,所以才溜的。” 说到这里,田宁安埋怨的瞅了眼母亲,他早跟娘说过,赵家人心术不正,可娘偏不信,这下好了,一家子被坑的大年三十的沦落街头。 不过,此事,受伤害最大的还是李香玉,家里办年货还有留着给他明年娶媳妇的银子,被姓赵的全给偷走了,娘为此大病了一场,可病还没好,今天一早,就有债主上门收房子,当时,她还躺在床上,一连病了几天,本就身体虚着,又遇着这种事,跟人争论,争不过还差点挨了打。 他们兄妹手快,这才抢了些被褥衣服等物出来。 一向要强的李香玉,这次是彻底栽了,被人拖到冰天雪地里,半天爬不起来,最后,他们无法,只得抬着她上了小车,推着来到了李家。 众人一阵沉默,气氛有些压抑。 李香玉抬起红肿的眼睛,怨愤似的扫了一眼院子里的人,过后,发疯似的拍打着车身,用沙哑不堪的声音喊着,“谁让你们带我上这儿来的?推我走,走,咱们就是冻死饿死,也不要到这里来。” “娘。”田宁安气的朝母亲吼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 田宁安并不清楚母亲跟李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但那天早晨,母亲跟赵家人一起回家后,不时的便和那赵家母女一起数落谩骂着他的表哥们,他就觉得不对劲,几次也顶过,可是母亲都说他不懂事,说什么他那些表哥表弟如今大发了,眼里没人了,再不会瞧的起他了什么的。 可如今,田家本家那边一向对他们冷漠刻薄,求助他们,他宁愿露宿街头,可李家,他自认为几个表兄弟善良淳厚,断不会不管他们一家的。 所以,才自作主张的,带了爹娘妹妹到了这里。 “走,走......”李香玉发着狂般的,声音都喊不出了,还不住的嚷着要离开。 李香草看不下去了,也叫道,“姐,你别闹了,你自己想走可以,可两个孩子,你让他们跟你一起住大街上去吗?” 李香玉闭嘴了,只抱着车子上的被褥呜呜的哭起来,那声音听来凄凉不已。 李蔓靠在厨房门边,平静的看着这一幕,赵家人心术不正,李香玉被坑,似乎也在意料中,不过,没想到会被坑的这么惨。 “大表哥。”田宁安求助的看向李墨。 李墨却回头看了李蔓一眼,李蔓耸耸眉,没说话,转身回到厨房里,她现在是孕妇,站的太久,腿会酸。 “先进屋吧。”李墨知道李蔓心里不舒服,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可,李香玉一家沦落至此,除了她本人可恶之外,还有无辜的表弟表妹,他不能不管,尤其今天还是年三十,他觉得,哪怕就是路过的乞丐,到了他们家门口了,他也得施舍人家几顿好吃的,让人家也安心过个年,何况,这几个还是他的亲人。 “嗯。”田宁安应了一声,转身从小车上取下被褥,一边对李墨道,“大表哥,你放心,我们已经报官了,相信很快就能把那一家子混蛋抓住。” “嗯。”即便抓住又能怎样,房子能要的回来吗?李墨很怀疑,不过,此刻,说再多也没用了,他主动上前帮着搬行李。 李言等人在旁看着,脸色都不大好看,可都明白,大哥只能这么做。 好在,田家人不是赵家人,田宁安也比赵家人知趣,并没怎么让李墨伸手,自己将东西全部搬到了堂屋,然后,对李墨道,“大表哥,我知道这时候,我们一家子来麻烦你们很不合适,可是,现在这种状况,我也不知道该去找谁。我自己倒无所谓,可关键是我娘还有妹妹。我娘还病着,今儿又受了这样的折腾,我怕是要病上加病,若照顾不好,我怕......” “别说了,先住在这里,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李墨安慰道。 田宁安红着眼睛,摇了摇头,“不,你们家也就这几间房,我们一家子都来了,怕也挤不下,我想着,要不,我们先住到老屋那边。” “前几天下雪,那边屋子怕是毁的不能住了。”李墨道,“就先在这边搭两个铺吧。” 田宁安 还是摇头,“不怕,我下午去拾掇拾掇,要真是不能住人再说。” “这——” “大表哥,就这么定了吧。”田宁安其实也不是客气,关键是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气,才一来就嚷着要走,这是什么?他很懂,母亲跟娘家人有矛盾了,怕一时间还难以调解,住在一起,怕是这个年,谁都过不好。 而他,只要有个落脚的地方,能照顾好病母,不至于让小妹跟着遭罪,其他的,他可以慢慢来。 见他主意已定,李墨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出来,和他一起安置李香玉。 李香玉现在身体虚的很,这一路颠簸过来,昏昏沉沉的,到了这里,也是听到李香草的话之后,才幽幽醒转,一时间羞恼交加,才那样闹起来。 而事实上,在她醒转之后,也意识到了什么,是她坑了田家,坑了孩子们,不能再让孩子们跟自己遭罪,所以,李香草吼她之后,她真的就闭了嘴。 此刻,李墨跟田宁安一起伸手来扶她下车,她看着李墨伸来的手,看着他关切的眼神,突然,悲从心中来,眼泪夺眶而出,却并没有扶李墨,只是身子一歪,抓住了自己儿子,“安子,你背我进屋。” “嗯。”田宁安想着母亲身子虚,怕自己走不行,于是,在前头蹲下了身子,将母亲背到背上。 李香草在后,扶着李香玉的胳膊,一起进到了厨房。 厨房里,李蔓跟小五两个人坐在火桶里,看他们进来,只抬眼淡淡瞥了一眼,并未开口说话。 其实,她也找不到话说,不知该说什么。 让她像个懂事的小媳妇,热情的欢迎招待李香玉一家子?那不可能,她并觉得自己大度到可以这么快忘记李香玉对自己的伤害。 而没有直接将他们一家扫地出门,她觉得自己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了。 李墨很尴尬,一方面觉得对不起李蔓,一方面又不能丢下田家人不管。 还好,这时候,李香草是个伶俐的,招呼了众人坐下,然后坐到了李蔓身边,帮她夹了不少的菜,“蔓儿,饿了吧?快吃吧,多吃点,肚子里的宝宝才会长的好。” 肚子里的宝宝?李香玉闻言,本能的抬头朝李蔓望了一眼,那眸底的惊诧让李蔓心里很不爽,难道她有孩子很奇怪? “谢谢小姑,你也吃啊,这藕是你最爱吃的呢。”只冷漠的扫了李香玉一眼,李蔓拿起筷子,也给李香草夹了菜,然后,才开始慢条斯理的吃饭。 “嗯。”李蔓的态度让李香草稍稍放了心。 可李香玉瞧见这一幕,却深觉刺心,她本就病着没胃口,此刻,小女儿端着汤喂她,她也只喝了两口,便一头歪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不动了。 “算了,你吃吧。”田宁安吩咐妹妹。 —— 本来该是很欢愉的一顿午饭,结果因为田家人的突然到来,气氛一直压抑到了极点,饭间,除了田宁安偶尔愤愤的骂几句赵家人之外,其他人竟是一句话都没有。 饭后,李画带着李蔓上楼休息,李香草跟田宁英将李香玉扶到了自己房中,其他人一起到了老屋那边。 李墨看了,三间茅屋,受损还是有的,尤其是厨房,靠灶台那边塌了,要生火做饭是不可能的了。 好在,另外两间,只是屋子里有些潮湿,打扫打扫还是能住人的。 于是,一下午,表兄弟几个就开始拾掇这两间屋子。 —— 新屋二楼,李蔓坐在李画房里,闲来无事拿起笔来想写字。 李画看她写了几个,却不似往日那般随性洒脱,就抽走了她的笔,坐到她身侧,道,“我知道你为大姑一家的事不开心。” “难道我该开心?”李蔓挑眉看他。 李画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心里有疙瘩,忙解释,“要是我,我也会不开心。” 李蔓撇撇嘴,没再说话。 李画又道,“可咱们有了孩子,为了他们,让咱们的孩子跟着一起不开心,是不是太亏了?” “额——”李蔓想想也是,可再一想,郁闷道,“我也不想啊,可是,李画,我一见到你大姑,真的开心不起来。” “那就无视她。”李画笑着揉揉她的小脑袋。 李蔓无奈摇头,“好难。”毕竟现在还在一个屋檐下呢,如今,她家连房子都没了,还不知要在这里住多久呢,老天,她可不想一个孕期都要天天对着这个大姑,那样,她会天天不开心的。 李画伸手抱住她,“不喜欢就别在意她,咱不看她,不听她的,眼不见心不烦,你若是再控制不住自己,那就......看我吧。” “看你?”李蔓轻轻推开他,定眼看着他清雅飞面庞,发现他似乎比以前更俊美了些呢。 “嗯,看我啊,难道看我不比看大姑强?”李画笑着,一低头,额头抵着她的,“反正,我看你是一辈子都看不够,你看我呢?我 发现,你平时很少看我呢,难道我不好看?” “谁说我少看你了?”李蔓觉得他这话有失偏颇,她常常看他会看的呆住好不好?他看书的时候,他写字的时候,他缝衣服的时候,他睡觉的时候,甚至......他动情拥吻她的样子,她都偷偷睁眼痴迷的看过呢。 “呵呵,那你还挺爱看我了?那就看吧,我以后的时间都给你,好不好?”李画说着,就吻上了她的眉心。 李蔓朝他做了下鬼脸,“那我也不能一天到晚的就看着你啊,眼睛得看花了不可。” “看花了好,那就再也看不得别人了。”李画乐了。 “不要。”李蔓娇嗔瞪他一眼,突然,又往前一碰,在他唇上碰了下,“我不看别人,你也不许给别人看。” “那是自然。”李画笑着,一手罩在她的后脑勺,加深了那个吻。 待李蔓气喘吁吁受不住时,他才松开,看她酡红的面颊、迷蒙的双眸,就知道,她心里将不悦之事怕是早忘的干干净净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李蔓待静下来之后,细想想,李香玉虽然讨厌,可是人家如今已经落魄至此,想嚣张也是不能的,她犯不着再为一只落水狗而招自己不痛快。 生活还是要继续。 李香草将姐姐带到了自己房里,给她擦了擦身子,又换了身干净衣裳,再给好好的盖了被子,却瞧着李香玉一直圆睁着大眼睛,怔怔的样子,只得哄道,“姐,过去的事就别乱想了,现在,你赶紧睡一觉,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她......真的有了孩子?”眼珠子转了转,李香玉木然的转过脸,直直的瞅着李香草。 第二百二十四章 妥协 “她......真的有了孩子?” “嗯。”李香草挨着炕沿坐下,也深深的瞅着自己姐姐,继续道,“大夫已经看过了,蔓儿怀的还是双胞胎呢。” “那个就是表嫂吗?她长的好美哦。”边上,田宁英想起李蔓的样子,眼睛里透着惊艳的光芒。 李香草笑了,“是呢,你表嫂生的好看,谁见了都说好。”除了这个脾气臭硬的大姐之外。 可李香玉仍旧眼睛直直的,似乎对李蔓怀了孩子,甚至还怀了双胞胎的事觉得很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怀上孩子?恍” “姐,你这是什么话?蔓儿为什么不能怀孩子?”李香草对大姐的反应十分不悦,语气透着责怪之意,“以前,没怀的时候,你背地里总是怨她,现在怀了孩子,你又说这种话?我可告诉你,这话千万别让老大他们听了去,不然,你以后真的别想再踏进这家门一步了。” “你当我想来啊?”李香玉嘴硬的哼着刀。 田宁英虽然年纪不大,但也瞧出了事情的端倪,“娘,我看嫂子人很好啊,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好了?哼,我们如今落了难,她怕是心里不知怎么得意呢。”李香玉瞪着眼睛,吼起了小女儿。 田宁英撅起了小嘴,有些不服,“那是因为娘也不好啊,你经常在背后说嫂子坏话。” “你个死丫头。咳咳咳......”李香玉伸手就要打田宁英,但稍一动弹,就咳个不住。 李香草赶忙帮她揉着背,又气又无奈,“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何况,英子的话也没错,我就不明白了,蔓儿有什么不好?你干嘛非得处处针对她?” “我针对她?”李香玉猛咽了口水,这才觉得好受些,又朝妹妹嘶吼起来,“你没瞧见吗?她都骑到我头上来了,还想我咋地?” “我是没瞧见,我只瞧见你一来就到处找不自在。”李香草也没没好气的说,现在,李蔓怀了身子,若是大姐一直这样的态度的话,还不如让她离开的好。 “你?”李香玉被她这话气的一口气差点没倒过来,又趴在枕头上剧烈的咳嗽起来。 “娘。”田宁英赶忙也帮着拍着母亲的背,声音软了下来,“娘,你别生气了,咱不说话了,你先歇着吧。” 李香玉咳的面色褐红,好一会才缓过来,只盯着李香草,然后,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李香草见状,心里头亦是不快,但,姐姐若一直以这样的态度住在这里,必是不行的,李蔓现在是有了身孕,大夫说了,万不能受刺激的。 所以,知道姐姐不爱听,李香草还是尽量放缓语气,把事情的轻重摆出来,“姐,我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或者对蔓儿怎么不待见。但是,她现在怀了孩子,那可是李家的后,你再有不满,都得忍着。要是蔓儿和孩子有个好歹的话,不止是老大他们那,就是哥哥们那里,你也难.......” 李香玉猛的睁开眼睛,眸底猩红一片,死死盯着李香草过后,方幽幽道,“你当我那么不懂事?” 李香草松了口气,知道她吃软不吃硬,于是,又放软了语气,哄道,“大姐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刀子嘴豆腐心,就是对蔓儿,你也是想要多教导她,想让她做个称职的媳妇,也是希望她能跟老大他们好好的过日子,日子过的越来越好,是吧?” 这话明显有给她戴高帽的感觉,李香玉怎会不明白,只是冷哼一声,没有接话,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对李蔓,她还真没有多少想教导的意思,纯粹是不喜,第一眼就是不喜,因为只要一见李蔓,就会让她想起李墨他们的娘亲,也就是她的弟妹。 对于那个弟妹,如今时隔多年,她也分不清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一开始,只是讨厌她的矫情和小性,将她的弟弟们死死的拿捏在手心里,而且非常的不会过日子,她原也知道,这种事,她这个做姐姐的,是不便多管的,可是,爹娘去世的早,弟弟们也是她拉扯大的,她就看不得那女人拿捏弟弟们的样子,因此,平日里多会找那女人的不自在。 可是,谁会想到后来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若不是那个女人太任性,大雪的天,还挺着肚子离家出走,她的弟弟们怎么会突然死去? 她恨那个女人,几乎将所有的错全都推到了她的身上,甚至,在人前也是如此,认定就是那女人的错。 可是,多少年了,午夜梦回之时,她心里的悔和痛不是假的,若当年,她能再忍一些,那天没跟那个女人拌嘴的,她估计就不会离家出走,若她不走,弟弟们也不会出事。 那么,归结一切,都是她的错么? 可是,她是不愿承认自己有错的,即便,时常被那种痛和悔折磨的五脏六腑都疼,她还是不愿承认。 见她没有再说话,李香草拉了田宁英过来,“英子,你好好照顾你娘,小姨要忙一会去了,晚上,咱们吃饺子。” “嗯,小姨,你忙吧 tang。”田宁英懂事的点点头,等李香草出门去了,就乖乖的坐在炕边的小凳子上,守护着母亲。 李香玉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可是,内心的煎熬,唯有她心里清楚。 被赵家人坑了,是她认人不清,让她有种将心剖出来,到最后却被人肆意的践踏在脚底的感觉。 只是,这种痛还不是最厉害的。 赵家毕竟是外人,伤她不过也就是皮外伤,大病一场,病好之后,也许时间久了,就能将那一家子忘恩负义的东西忘了。 可是,李家人却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啊。 李家——,曾经一度,她觉得自己是李家的恩人,爹娘去世,是她一路支撑了这个家,给弟弟们娶了媳妇,有了这些侄子们,可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悔了李家的人也是她。 事实上,她才是李家的罪人,若不是她,弟弟们不会去世,小五不会刚一出世就没了爹娘,李墨他们更不会小小年纪承受着生活的苦难,还有,那个女人......她死的时候是那样的凄苦惨烈,她想,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女人死后还圆睁的双眸以及眼角滑落的泪珠。 “娘,你怎么了?”田宁英看到母亲眼角滚落的泪珠,吃惊的问。 李香玉深吸一口气,翻了个身,将被子拉上,蒙住了自己,她心里很乱很痛。 —— 一下午的时间,李墨等人将老屋的两间房从里到外都收拾了一翻,虽然简陋,但住人是不成问题的。 收拾好之后,田宁安便到新屋,将被褥等物全部搬了过去,李香玉也挣扎着起来,扶着小女儿,要一起去老屋。 李墨试图挽留,毕竟李香玉病着。 但李香玉坚持,后来,见她走不稳,李墨只得背着她,将她送到了老屋,见那边被褥单薄,回来,又重新拿了两床厚棉被过去,亲自帮她铺好了。 李香玉靠在炕梢,看他忙碌,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眼睛里有泪光闪烁。 自从被他撵走之后,她心里一直都是埋怨李墨的,骂他是白眼狼,可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李墨到底有多善良。 李墨铺好了床铺,扶李香玉靠过来,从头至尾,他仍旧没有一句话,只是默默的做着他该做的事。 这边安顿好了之后,李墨就走了,李香玉巴巴的望着,可是,从他离开,他都没开口跟她说一个字。 李香玉几次张口欲主动与他示好,可是,最终,秉性使然,她还是开不了口。 罢,恨就恨吧。 —— 天色将晚,神女沟不时响起鞭炮声,喜庆的气息陡然浓烈了起来。 李家也准备好了,先祭祖,然后,就开始一家人吃团圆饺子。 可是,李香玉以身上不舒服为由,死活不肯来新屋这边,田宁安只得端了一些煮好了的饺子,回到了老屋,田家人一家在老屋那边过年。 对此,李家这边也没多说什么,能来就一起吃饭,不能来的话,没有了李香玉,这边倒更自在一些。 李香草做的饺子很好吃,韭菜、白菜、荠菜、肉的,各种馅儿的都做了一些,满足了众人不同的口味。 大家吃的很开心,饭后,众人围坐在堂屋,男人们打牌取乐,李香草和李蔓则坐在火桶里,一起缝制孩子将来能用的着的小衣。 李香草说,孩子一生下来,可能会经常尿湿衣裤,所以,多备些总是没错。 李蔓拿着李香草做好的两套小衣,觉得可爱极了,可是,她的针线功夫到底不及李香草,只缝了一只小袖子,就觉得那布料被弄的皱巴巴的,最后还是拆了,交给李香草重新加工,自己则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 李墨不会打牌,只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这时注意到李蔓哈欠连天,忙过来,“困了吗?我送你回房。” “可是,不是要守岁吗?什么时辰了?”李蔓有些小小不甘。 李墨伸手过来,要扶她下火桶,“不早了,我送你回房睡吧。” 李香草这时也开始收拾东西,“是呢,我也困了。”一边打了个哈欠,也下了火桶,抱着小笸箩,径直往自己房里去,“蔓儿,我先睡去了。” “嗯。”李香草都走了,其他人都在打牌,她留下也没意思,就挽着李墨的胳膊,跟他一起上楼。 离了堂屋,到楼梯拐弯处,李墨一把将李蔓拦腰抱起,李蔓不防,啊的一声惊呼,幸好,外边打牌正热闹,怕也没人注意这边。 “这楼梯道黑。”李墨这样解释,早就想抱她上楼,可是,在堂屋有那么多人在,他到底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嗯。”李蔓也觉得自己身子软软的,大概坐的时间太久了,正好靠在他怀里,舒服的被他抱着上楼。 楼上的小灯一直点着的,是这里的习俗,年三十的晚上,灯火要一夜到天明,具体为什么,李蔓也不是很懂。 但回到房里,里面灯火融融的, 还是格外的暖人心。 将她轻轻的放到了炕上,李墨又笑着问,“饿吗?”自从李蔓怀孕后,饭量惊人,时常半夜会饿,他们兄弟对此习以为常。 他不提还好,一提,李蔓真就觉得饿了,眼睛一亮,对他说,“我记得小姑还留了饺子,要不你下去帮我热一点上来。” “嗯。”李墨说着,又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大把的核桃仁出来,递给她,“给,你先吃这个垫垫。” 这么一大把?李蔓欣喜的接了过来,丢了一枚进嘴里,笑问,“你什么时候剥的啊?好吃。”她那天也不过说了句,多吃核桃,将来孩子聪明,李言就去镇上买了,买了不少。 “看他们打牌的时候剥的。”李墨笑答,“你爱吃,我明儿再给你剥。” “嗯。”李蔓突然瞄到他有些发红的手指,满头黑线,“大哥,你该不会是直接用手剥的吧?” 核桃壳多硬啊,这几天,她想吃,可都是用石头砸的呢。 “嗯。”李墨本也想用石头砸的,可是,没找到李蔓砸核桃的那块小石头,好在,他一使劲,核桃壳就碎了,倒也不难,于是,看人打牌的时候,他悄悄的就剥了许多存在口袋里。 “我看看。”李蔓拉过他的手,在他粗糙的指腹间摸了两下,不由得佩服,“你这手指比石头还厉害。” “呵。”李墨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缩回手,从小做惯了粗活,一拳能打死头狼,所以,捏个核桃什么的,真的没什么,“我下去给你热饺子去。” “嗯。”李蔓点头,自己脱了棉裤,钻进被窝,一边吃着美味的核桃仁,一边等着李墨。 不多时,李蔓刚好吃完了核桃仁,李墨就端着热乎乎的饺子上来了,“要我喂吗?” “不用。”李蔓赶紧伸手来接,不过,第一口饺子却是先夹给了李墨,“奖励你的,明天别用手捏核桃了,多疼啊,用石头砸就行啊。” “不疼。”李墨吃完一口就不肯再吃了,只看着李蔓吃,她每多吃一个饺子,他心里的就更喜上一分。 “不疼也不行,万一伤到手指了呢。”李蔓心疼的说着,过后,在他温柔的眼神下,吃了一大碗的饺子,这才舒坦的打了个饱嗝,一面揉着肚子,一面又有些不满,“怎么办?照这样吃下去,我很快得跟院里那两只一样了。” 春天买回来的两只小猪仔,如今肥的怕是连路都走不动了,本来年底该卖的,可是,养了那么久,真要卖了杀肉,李蔓突然间有些不忍了,于是,就一直拖着,就拖到了今时今日。 李墨知道她说的是后院里两只猪,不免好笑,“你怎么能跟他们一样?”别说不一样,而是差的远好不好,她如今两个月的身孕了,可不但肚子没大一点,就连身材腰身似乎也一点没变,他们都有些急了。 “真的吗?”李蔓两指捏捏自己的脸颊,感觉肉呼呼的,皱眉,“肉多了,你没看出来?” “没。”李墨将碗筷放好,也脱了鞋子和棉裤,钻进了被窝,见她还在揉着脸颊,不免心疼,拉下她的手,“别捏了,再捏要肿了。” “我真感觉长肉了呢,有没有觉得我眼睛小了?”李蔓抱着他的脖子,问。 李墨笑,“还是漂亮的大眼睛。”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小女人如此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嗯,”李蔓满意了,枕在他怀里,幽幽道,“要是我将来胖了,你们可不许嫌弃我。”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娘子。”其实,只要她不嫌弃他们就好,他们怎会嫌弃她,这话说的他心里酸溜溜的,“我们让你没有安全感了吗?” 安全感这词也是李蔓跟他们提到的,不过,如今,听她这样的话,李墨自然想到她是没安全感了。 “还好吧。”李蔓轻轻咬了下唇,也不知是不是孕期的女人,生性敏感多疑了些,在这异世,她孤身一人,所有的幸福都在李家兄弟身上,有时难免后怕。 “蔓儿。”李墨抱紧了她,“是我们不好。” “咳——”她只是那么随便说说了,他竟当真了吗?“别啊,大过年的,呵呵,我要是说你们不好,估计是人都得说没天理了,真的,大哥,这一辈子,能做你们的妻子,我,值了。” 李墨仍旧紧紧的抱着她,很想说,这一辈子,能娶她,也值了,不过,最后说出口的却是这样,“大姑那边,我会处理好,你别担心。” “哦。”其实,中午李画的话对李蔓触动还是挺大的,有这么爱她的人,她干嘛要去在意那个不待见她的人呢?她不喜李香玉,就不看她好了,反正,家里男人个个好看,看他们,现在就教孩子认认爹也好。 “行。”她简单的回了一个字,并未见半丝不愉快。 李墨感激的笑了,“蔓儿,你真好。” “那当然,不过。”突然,李蔓抬头,瞪着大大的眼睛,认真的盯着李墨,道,“大哥,要是下次,你大姑再出言羞辱我,比如 说我是什么小贱丫头啊,是你家花银子买来的啊......你能不能替我一巴掌扇回去?” “啊?”李墨没想到她问的话是这样,当即愣住。 李蔓撇撇嘴,“看你,还说会处理好。” “蔓儿,我......”李墨有愧,但保证,“我绝不会再让她那样说你。” “呵。”李蔓弯唇一笑,过后,却又严肃起来,“行了,我知道你不会打她,不过,大哥,是人都有底线,若她哪日再触及到我的底线,你不打她,我会亲自动手,到时,你要如何?” “蔓儿?”李墨神情也凝重起来,“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 “那个人可是你大姑。”李蔓觉得李香玉那人自以为是的很,真的什么事都能做的出的,赵家人能让她吃亏,但她未必就会吃一堑长一智。 李墨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握紧她的手,郑重道,“不管她是谁,谁都不能伤害你和我们的孩子,否则——” “怎样?”李蔓追问。 “不用你动手,我来。”李墨道。 “哦。”李蔓缩了缩小脑袋,蹭了蹭的他的脖子,满意了。 有李墨这话,谅李香玉就算住在李家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而事实证明,李蔓这一次确实是多虑了,也不知是有病在身还是赵家人给的打击没缓过来,最近一段时间,李香玉一直蔫蔫的,从那日搬到老屋之后,也再没踏过新屋一步。 —— 本文月底会完结。 第二百二十五章 回礼 李家并没有什么亲戚,只有两个姑,如今也都寄住在李家,所以,正月,也省了走亲戚这一事。 但是,初三这日,张家老太太派人送了很多礼过来,因此,初五这日,李蔓跟着家人一起,也备了些礼物,准备去张家看望老太太刀。 初五这日,天气极好,明媚的阳光晒在身上暖烘烘的,让人已经感觉到初春的气息。 李蔓也跟着五兄弟一起慢慢的走着,在她来看,这是难得的出游机会,那一个冬天,实在把她憋坏了。 一路上,可以看到很多枯树,又发了新芽,原本光秃秃的山坡,也披上了一层浅薄的绿衣,一切显得生机勃勃、春意盎然。 李蔓想着,以后有空可以多到这山里来踏踏青,亲近亲近大自然,对宝宝绝对好的。 “媳妇,这花都开了呢。”李书生性好动,走个路也不老实,看到那林子里长满了密密的小黄花,一兴奋,跑过去,胡乱抓了一大把,就过来献宝似的给李蔓,他可记得,刚搬进新家那会,小五天天到后山采、花,可着实讨好到了李蔓的。 李蔓接过来,重新理好,再往鼻端一嗅,淡淡的香味萦绕鼻端,笑道,“不错,这香味很好闻。” “是吧?媳妇,我给你戴头上,好不好?”还没见过媳妇戴花,李书心血来潮,从她手里掐了两小枝,就要往李蔓头上戴。 李蔓吓的赶忙往李墨身后躲,这花拿在手里玩还行,要是戴在头上,会很滑稽的,而且,花枝上还有湿气,大概昨夜露珠未干吧恍。 “媳妇,戴一朵我瞧瞧。”李书偏要给她戴,李蔓偏不戴,两人隔着李墨玩闹起来。 李墨担心李蔓有身子,不敢让她跑的太欢,因此,拉住了李书,不准他再闹李蔓。 突然,小五眼尖的发现林子里,一只灰白的胖兔子,正在小心翼翼的觅食,便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块,悄悄的从后,想抓那只兔子。 这时,一个小石块却嗖的一声飞出,正好落在那只胖兔子的脚下,吓的它哧溜就跑了。 小五回头,看大哥李墨正拍了拍手,有些气恼,“大哥,你干嘛吓走我的兔子?”他不认为大哥是想帮他抓兔子的,因为凭大哥打猎那么多年的本事,要抓只兔子太容易了,他那一小石块丢出去,分明是就让那兔子跑的。 “你要兔子干什么?家里不是有?”李书笑问,觉得小五仍旧不过是个孩子而已,“要是想玩,改天我给你抓两只。” “没什么,就瞧刚才那只胖乎乎的好玩而已。”小五有些扫兴,哥哥们抓的兔子到底不如他亲自抓来的有趣。 “刚才那只?”李书皱皱眉,看看大哥李墨,又无奈的对小五摇头,“你想都别想,大哥不会让你碰的。” “为什么?”不止小五,其他人也有些好奇起来。 李蔓也看着李墨,心里猜想莫非刚才那只兔子有什么特别?可看不出啊,毛色还不如家里李香草养的那只小白兔呢。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李墨神色有些尴尬,李书耸耸眉,替他解围,笑问,“难道你们都没看出,刚才那兔子有了身孕?” “啊?”大家更是吃惊。 “有身孕?小兔子吗?”小五疑惑的问。 “嗯。”李墨答,“想来这几日小兔子该出生了。” 小五仍有些不解,小兔子要出生,他就不能逮那只兔子了吗?他又不是要杀了它....... “所以呢,大哥是不会让你碰它的,嘿嘿。”看小五茫然,李书拍拍他的脑袋,又笑了两声,解释道,“这是大哥的规矩,你可千万别再犯了哦,不然,大哥会打你屁股的。” “大哥打过你屁股?”小五脑子反应快,猛然看向李书。 李书俊脸涨的通红,“臭小子,胡说,大哥才没打过我......屁股呢。” “哈哈,一定打过。”小五已经乐的前俯后仰,没逮到兔子,倒知道了三哥的糗事,哈哈。 “臭小子,我说没有就没有,今天我非打你一顿屁股不可。”李书急了,追着小五就打。 “好了好了。”到最后,还是李墨出面调停,“小五,我没打过你三哥......屁股。” 小五抿着嘴,仍旧只是笑,因为大哥解释的那么勉强。 李书狠狠的朝小五瞪着,“听见了吧?” “听见了。”小五撇撇嘴,“没打过......” 李书真有些火了,李言拉住他,“你再闹,大家可都知道这事了。” “啊?”这时,李书才发现迎面也来了一帮人,瞧着很面熟,“什么人?” 李言耸耸眉,“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两个壮实的轿夫,一个丫鬟两个婆子,待走到跟前,轿子停下,丫鬟掀开了轿帘,只见一个丰润貌美的小妇人,款款从轿子里走了出来,一双水眸朝众人望了一眼,浅浅笑道,“李大哥,李言哥,你们一家子这是要去 tang哪儿呢?” 李蔓一开始并未认出这小妇人就是牡丹,因为差别太大了,她记忆里,牡丹是个纤弱害羞的小姑娘,而如今,却是一个身着绫罗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妇人模样,最重要的是,她站着的时候,一手托着腰肢,另一手扶着边上的丫鬟,再看那挺起的肚子,起码有七八个月的身孕了吧。 她的话虽然是问李墨和李言,可那一双眼睛却直盯在李言身上。 不过,答话的不是李言,而是李墨,“是牡丹啊,我们到镇上有事。” “哦,是吗?这几日,镇上挺热闹的呢。”牡丹缓缓将视线从李言身上收回,又慢慢落在了李蔓身上,“蔓儿嫂子。” “呵呵。”李蔓展唇一笑,目光落在了她故意挺的高高的肚子上,“你这是回娘家?” “嗯,今儿天好,我想回来看看。”牡丹说到这,似乎有了一丝失落,“从我出嫁至今,也有半年未回了呢。不过,半年多没见,蔓儿嫂子似乎一点未变呢。” 她的目光有意的落在了李蔓平坦的小腹上,看来,娘上次说的没错,这个女人不能生,想到此,她不由得心生几分得意和幸灾乐祸,眼角余光瞟向李言,不知如今,他有没有后悔呢。 李蔓自然知道她这话不单是指自己的容貌,怕也有别的,尤其是瞧着牡丹那撑着后腰的手,不时的抚着小腹,似乎在向她炫耀某种东西时,她只觉得好笑,孩子嘛,她也有,就是月份小了点,现在衣服穿的又多,她这是一点也不显而已。 不过,用自己的孩子,向别人炫耀显摆,这事,李蔓也做不出,她仍旧笑嘻嘻的,似乎没听出牡丹的已有所指,“牡丹姐姐倒是发福了,我瞧这身子,是不是快生了?” “呵,是呢,大约七月,我就该与我的孩儿见面了呢。”牡丹手抚着肚子,一脸母性的光辉,不时挑眼瞅着李言,心底怨愤,后悔了吗?若当初不那样决绝的不要她,那么,现如今,这孩子就是他的...... “哦,恭喜恭喜。”李蔓由衷道,她和李言那段早成为过去了,如今,看她这样,应该过的还不错吧。 “嫂子呢?”见李蔓似乎一点也未被自己有身孕一事打击到,牡丹似乎有些不甘心,干脆直接道,“嫂子成亲比我早呢,这孩子......嗯?” “呵,我们的还早。”李蔓也本能的摸了下肚子,她家的两个宝贝且得在肚子里多待些时月呢。 牡丹笑了,“不早了,就算嫂子不急,李大哥、李言哥他们也该急了。” “急吗?”李蔓扭头看李墨李言。 李墨笑,“瓜熟蒂落。”他当她是问孩子的出生,既然已经有了,他不急着他们快点出来,只要孩子们平平安安就好。 李蔓呵呵一笑,对牡丹说,“瞧吧,他们根本不急。” 牡丹脸色微变,瞧李家男人的神色,明显跟以前一样,对这个李蔓仍旧是疼宠的不知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竟然连没有孩子也能忍吗? “牡丹姐姐,你挺着这么大肚子,站着挺累吧?还是坐到轿子里去吧。我们正好也要赶路,就先走了。”李蔓说着,一手抓了李墨一手拉了李言,就朝前去。 其他几人,对牡丹点点头,算打了招呼,紧跟着就走了。 留下牡丹在原地,愤恨不已。 “姨娘,快上轿吧。”边上的小丫鬟,扶着牡丹说。 牡丹回头,看着李家一行人消失在前方下坡的地方,这才一甩袖子,气哼哼的上了轿子。 —— 李蔓并未将牡丹这一出放在心上,反而好奇李墨究竟有没有打过李书屁股,她拉了李墨走在前头,小声的问他,“大哥,你真打过李书屁股吗?” “......”李墨脸色大窘,“那个,也不算。” “那就是打过了?”李蔓突然有种八卦的小冲动,继续追问,“为什么打他?怎么打他的?” 李墨尴尬,回头看了看身后,李书跟小五两个走在后头,似乎在争论着什么,两人一个面红耳赤,一个装模作样的。 “说嘛,我想听。”李蔓撒娇的摇着他的胳膊。 李墨笑了下,只得老实交代,“其实,也不算打,就是有次带他上山打猎,他弄死了一头母鹿。” “有身孕的母鹿?”李蔓一猜就是这个。 “嗯。”李墨点头。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李蔓侧首看着他,“你是同情那母鹿有了孩子吗?”这男人,还真是外表跟内心截然相反的代表呢,他的外表有多粗狂冷硬,内心就有多善良柔软啊。 是同情吗?李墨觉得自己真的没有怜悯,不然,上山狩猎时,除非那些怀孕的母兽和幼崽,其他的,他从未手软过。 “也不算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打李书呢?”李蔓就好奇了。 李墨想了想,也 不止如何作答,他只知道不能赶尽杀绝,母兽和幼崽,那是山林里生灵的延续,若连他们也杀,他觉得那是种罪过。 看他纠结的样子,李蔓耸眉,“傻瓜,你就是心软了。不过,你真就为一头母鹿打了李书屁股?那时,李书多大啊?”是脱了裤子打的还是?后面这句,李蔓在心里偷偷问的。 “我——”李墨想到那一次,一怒之下,还是当着其他村民的跟前,就用箭身狠狠抽打了李书两下屁股,那小子当时就炸毛了,捂着屁股说一辈子的脸丢尽了,要离家出走。 “就轻轻碰了两下。” 李蔓对他这话很怀疑,轻轻碰了两下,刚才李书反应那么激烈?不过,李墨不细说,她就自行脑补了一番。 —— 他俩后头,就是李言和李画。 李言推着车子,眼前朝前,目光却始终落在那谈笑风生的女人身上。 李画走在他身侧,不时看他一眼,突然道,“二哥,你有没有觉得牡丹姐姐好像变了?” “哦。”那女人变不变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倒觉得前头那女人变了呢,以前她跟大哥话很少,似乎也挺怕大哥呢,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一会撒娇的扯着他胳膊,一会娇嗔的举着小拳头捶他胸口,一会又挽着他的胳膊,将脑袋贴在他怀里...... “她该不是对二哥还没死心吧?”李画见李言一个劲儿的只盯着李蔓看,直接一针见血的说出这话来。 果然,李言侧首,狐疑的盯着李画,“什么意思?” 终于心思转过来了?李画浅浅勾唇,“没什么,我就觉得牡丹姐姐,似乎对你旧情难忘。” “那又如何?”别人喜欢他,那是别人的事情,他并觉得自己要对此负责。 “不如何啊,跟二哥随便聊聊而已。”李画耸耸肩,一副闲聊家常的样子。 其实吧,他也是有他的顾虑,刚才,牡丹言语神色之间,都透漏着一股戾气,李画别的倒不怕,就怕那女人对二哥不死心,再又闹出点什么来。 二哥是个聪明人,他刚才那么随意的提醒,相信他定能听到心里去。 只是,李言将小车往他手里一扔,“四弟,你来。” 转身,他大步朝前去,走到李蔓身侧,将她半个身子从李墨身上扒拉下来,“走不动了?” “啊?”李蔓对他的突然闯入,有些意外。 “要背还是要抱?”李言直接问。 “我,自己走啊。”李蔓回了一句,“你干嘛?” “我看你走路不好生走着,那样挂在大哥身上,大哥累。”李言一手搂住她的腰,霸道的将她半个身子贴着自己。 李蔓无语,“你这样,我更不好走路。” “那我背你吧。”李言往前一蹲身,拉着她的胳膊,就将她背到了背上。 “不要。”李蔓在他肩上轻轻捶了两下,看边上发窘的李墨,又气李言,她刚刚在跟李墨说悄悄话呢,他突然闹什么? 李言才不管她,背着她就往山坡下跑,吓的李蔓赶紧抱紧了他的脖子。 —— 路上走的慢,到张家,已然是午后。 张老太太很开心,热情的招待了他们,还让上午才唱罢的戏班子,下午又重新为他们开锣开唱起来。 李墨等人还是第一次听戏,都挺兴奇。 张老太太就热心的留他们多住几日,但担心家里头只有李香草一人,李蔓等人还是决定,留宿一晚,第二天早饭后就走。 —— 这边,李蔓等人陪着张老太太在热闹的看戏,李家这边,李香草因家里人都去镇上了,自己闲着没事,上午做了会子针线活,觉得累了,就想到老屋那边,跟姐姐一家一起吃顿饭,但奈何,家里还有个张本,她只得先把他的饭煮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休养,张本的腿伤好多了,基本上不靠拐杖也能慢慢的走路了,只是,张家房子塌了,现在又恰逢正月,想着他回家也无处可住,要盖房子,这时候也找不到人手,李家人就邀请他继续留下来,等正月过了,天气好了,人也闲了,再回去盖房子也不迟。 原本,李家人在家的时候,张本看到李香草在干活,倒是能自然的过去帮忙,可今天,李家人全出去了,知道,李香草一个人在厨房做饭,这时候,张本倒犹豫了,想去帮忙,却又不敢。 就这样,他在屋子里迟疑了好一会,直到李香草在厨房那边喊他吃饭,他这才喜滋滋的出来。 “小......香草。”看李香草在锅台边,帮他盛饭,他突然改了口,其实,上次,李蔓建议他唤称呼的时候,他也想换来着,可是,当着李墨等人的面,他随他们一样称呼惯了,倒不好意思改口,今天,这也是第一次。 喊完之后,那心口扑通扑通的跳,慌极了,生怕这声称呼又会惹恼李香草。 可他忘了,李香草比他还胆小,他 那一声‘香草’,直接吓的李香草僵住了,想到两人独处一室,她更慌了,哪里能做别的,只将盛好了饭的碗往锅台上一放,转身,就往外跑。 又跑?跟第一次送她簪子一样,他话才说完,她就扭身跑了,然后,不理他。 今天又这样?那他这些日子天天跟她相处岂不是白费了? 张本一慌,本能的就伸手拽她,拽到了李香草的袖子,李香草一急,用力一甩,也不知怎地,张本竟然脚下一打滑,就靠着门框摔倒在地,还吃痛的闷哼了一声。 “啊,你?”李香草吃惊了,看他痛苦的凝眉,手揉着那条受过伤的腿,顿时也吓住了,忙蹲下,“怎么样?摔到了吗?” “嗯。”张本惨白着脸,却安慰她,“没事,就是有一点疼,你扶我起来坐会,一会就没事了。” 怎么会没事?李香草清楚的记得,他刚被抬过来的那天,那绑的厚厚一层的腿上,纱布都被血染红了,后来,她看过李言给他换药,那腿也不知被什么,伤了那么长那么深的一道大口子呢。 “你能起来吗?”李香草快哭了,张本好不容易才养好了伤,都已经能下地慢慢的走路了,他这一摔,再要是把腿摔坏了,可怎么办? 听出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张本心头一动,忙哄道,“别怕,我能起来。” 说着,他手撑着门框,努力的站了起来,“看,我能站起来吧。” “你别逞能,我扶你坐着。”李香草深吸了一口气,扶着他的胳膊,让他坐到一边的椅子上,然后,蹲下,要捋起他的裤腿查看。 张本面上一热,赶忙拦道,“别。”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像 张本面上一热,赶忙拦道,“别。” 男女有别,李香草刚才情急忘了,此刻被他拦阻,也是窘迫,急忙道,“那你坐一会,我让安子去给你请大夫瞧瞧。” “不用。”张本一急,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李香草立刻僵住。 张本慌的松开她的手,李香草一扭身,抬步就往外跑。 以为她是要找大夫,张本忙起身,但腿上传来疼痛,他又闷哼一声,跌坐下来,哎呦的喊了一声刀。 果然,李香草停在门口,回头看他歪靠在大桌子上,神色痛苦的样子,又气又急,“你好好的又起来做什么?” “你别去。”张本强忍着腿上传来的痛意,说恍。 李香草皱眉,“可你的腿,不是疼吗?” “不碍事的,刚才摔了一下,一会就不疼了。”这些天吃住都在李家,请大夫买药的银子也都是李家帮着付的,张本感激不尽,同时也觉得很有压力,不想再因为一点点的小疼,再来麻烦人家。 李香草见他坚持,只担心的问,“真没事吗?” “嗯。”张本点头,撑出一抹笑来,有些傻气的望着她。 李香草别开脸不看他,“饭菜都做好了,你自己吃,我,去我大姐那。” “别走。”张本一急又要起来,李香草无奈站定,“你别乱动。”之后,想到他起来自己盛饭不容易,就好心的帮他把饭菜端到了桌子上。 过年,家里的伙食很不错,基本上顿顿都有荤,昨晚新煮的鱼,还剩了一条,中午,李香草热了热,又炒了碗素菜,再煮了小半锅的饭,她知道张本饭量很大,这些应该够了。 饭菜摆好后,李香草道,“你先吃吧,吃完碗筷就放这。”她还是想走,家里没人,两人独处,她总觉的怪怪的,可还没迈开步子,又陡然想到,他吃完了,也得活动,说不定要回房歇息啊,他那腿还能走吗? 她迟疑了下来。 就这么迟疑的会子,张本向她伸了伸手,却只敢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道,“你也一起吃吧。”想说让她陪自己吃,可这话到底不敢说,只得换这种委婉的方式。 李香草看他一眼,目光缓缓落在他那只扯着自己袖子的手上,微微凝眉。 张本察觉,嗖的缩回了手,“小......香草。” 小香草?李香草脸颊唰的红了,瞪他,“别乱叫。”叫她小姑也就罢了,现在还直呼其名,前面还加小字,让人听见如何是好? 转身,走到锅台边,她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坐到张本对面,慢慢的吃了起来。 对于她这个举动,张本恍惚了下,旋即心花怒放,她留下来了,并没有丢下他跑了,太好了。 “来,吃鱼。”他主动夹了一片鱼肚子上的肉放她碗里。 李香草看着碗里的鱼肉,秀眉拧的更紧,转而,还是将鱼肉还到他碗里,“我不爱吃肚子上的肉。” “怎么?这肉好吃,还没刺。”张本道。 “就是不喜欢。”李香草头也没抬,只闷闷的哼了一声,然后,用筷子挑了一点鱼背上的肉。 张本瞧了,立刻殷勤道,“我来。” 他动作极快,竟然迅速的夹去了李香草原本想要的那块鱼肉,放进自己碗里,体贴的剔掉了鱼刺,然后,才要夹给李香草。 李香草却端起碗,别过身子,“你自己吃吧,我要吃自己会弄。” “嗯,这个弄好了,没刺。”张本似乎没留意到她话里的拒绝,只当她那是客气,稍稍直起上身,伸长了手臂,愣是将剔好鱼刺的鱼肉的,放进她碗里,再看她僵住的神色,露出无辜的笑来。 “吃吧,一会凉了。” 说完,自己低头狠狠扒饭,将所有情绪都埋在了碗底。 是的,他紧张,紧张的握着筷子的手都在抖,心口像揣了只小兔子,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怎么办?她不会生气吧?不会又不理他了吧? 可等了一会,没听见动静,张本悄悄的将碗压了压,偷眼朝对面望去,只见李香草正慢条斯理的吃着饭,碗里没有了鱼肉,不知是被她扔了还是吃了? 不过,瞧她面色平静,他有些意外,亦很惊喜。 心情一好,食欲就更好了,一口菜没吃,竟然吃光了一碗饭。 李香草瞧他碗底空了,主动伸手。 “怎么?”张本一愣。 李香草不看他,只拿着他的碗,又去帮他盛了一碗,放到他跟前,然后,坐下来,继续吃自己的饭。 可即便这样,对张本来说,已然足够,一张饭桌,只有他们两人,她吃的很慢很慢,可是样子真好看。 终于受不住他傻乎乎的目光,李香草将自己不敢吃的鱼头,整个的夹到他碗里,“吃!” “哦,好。”她给自己夹菜了,还是这么一大块美味的鱼头,真好。 张本笑的嘴都快合不拢了,李香草瞧的莫名其妙,加快速度,努力吃好一碗饭,便放下碗筷,“你快吃,吃完叫我。” 说完,她起身要走。 “你去哪?”张本也跟着放下碗筷。 李香草蹙眉,“我吃好了,先回房,你慢慢吃吧。” 说完,不顾他想挽留的眼神,大步朝外走去,厨房里的气氛太让人窒息了,她从来没觉得一顿饭吃的也这样艰难。 回到房中,李香草趴到了被子上,将脸被在暖和的被子里,只觉得滚烫顺着脸颊一直蔓延到全身。 她是过来人,张本对她的想法,她很清楚。 可是,这怎么可能?她已经嫁过一次人,而且,他比自己小那么多—— 唔,她乱想什么,即便不小,也不能。 李香草猛的甩了几下头,决定要以一个长辈的样子来对他,好一会儿,平复好情绪,她才开门出去。 厨房里,没了李香草在,张本食不知味,等李香草回来,他那碗似乎也没动几筷子。 “饱了?”李香草疑惑的问。 张本回头,就见李香草站在自己身侧,惊喜,“香草?” “还是叫小姑吧。”习惯了这个称呼,香草真是别扭。 张本微笑,“又不是我真小姑,我都占了这么久的便宜了,不能了。” “那也不许喊我名字。”李香草道。 “那喊什么?”张本问。 李香草,“......先吃饭吧。” “哦。”她想不出来,那他就继续喊香草。 她在边上看着,他吃的果然要香好多,不一会儿,一碗饭又吃好了。 “还要吗?” 张本吃的也差不多了,但,他一说吃好了,她就要走了吗? “还要。”于是,他果断将碗又递了出去。 对此,李香草倒没怀疑,家里男人,即便是小五,一顿三大碗饭也是正常,所以,她接过碗,又给他盛了满满一碗。 张本满头黑线,瞧着碗面上的锅巴,心想着她肯定将锅里的全部盛给他了,这要是吃完了,她又要走了吧? “凉了吗?怎么不吃?”看他呆呆的瞅着饭,李香草疑惑的问。 “没。”张本抬头朝她讨好的笑了下,然后扒了一大口饭。 李香草突然觉得他那模样挺好笑,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指着桌子上的菜,“就这样两碗菜,都吃光吧,别剩下。” “哦。”张本应着,却是慢条斯理的吃着。 李香草瞧着又渐渐凝了眉,“怎么了?不好吃了?”之前看他那样猛扒饭,就像饿了几天的样子。 “好吃啊。”张本说着,又慢条斯理的夹了菜,慢慢的咀嚼吞咽。 “那你?吃的这样慢。”李香草有些不满了,难道就让她一直这样陪着他吃饭不成? 再瞧他气色,似乎好转了不少,她试探着问,“腿还疼吗?” “不疼了。”怕她担心,他连忙道,一面还抬起那条受伤的腿,动了几下,以证明自己的话。 李香草有些信了,也笑了,“那自己能走了吗?” “嗯,没问题。”张本道。 “那就好。”李香草敛了笑意,起身,“你吃完就自己回屋歇着吧,我去老屋那边瞧瞧。碗筷就放着吧,我回来洗。” “啊?”张本脸一跨,刚想说自己腿似乎又有点疼了,李香草已经快步出了门,听着身后的叫声只当没听见般,快速的出了院子。 —— 老屋这边,田宁英刚好在新修的厨房里做好了午饭。 年三十一过,大年初一,在李香玉的吩咐下,田家两个男人就开始修缮那倒塌的厨房,花了两天的时间,总算清理了干净,还修了锅灶,虽然简陋,但勉强能做饭。 李香玉坚决不到新屋那边吃饭,李墨就送来了日常吃的米面菜,田家人就在老屋这边暂时的安顿下来了。 “小姨,你来了?”田宁英端着煮好的面条,从厨房出来,正好看见李香草进到院子里。 李香草点点头,笑问,“英子做了什么好吃的呢?老远就闻见香了。” 田宁英爽朗一笑,“我自己擀的面条,小姨,一会我给你盛一碗尝尝,这是给我娘的。” “我吃过了。”李香草走过来,自她手上接过碗,“你去吃吧,我给大姐送去。” 这时,厨房里,田家两个男人也出来,跟李香草打了招呼,自端了饭碗,蹲在院子里吃面。 李香玉如今住的就是李蔓曾经住过的卧房,房间布置也跟从前一样,简单却很干净。 “大姐,来,吃面了。”一进屋,见李香玉靠在炕头,神色怏怏的,李香草故意大着声音,笑道,“这可是英子亲手做的呢,你赶紧尝尝,香的很呢。” 听说 是女儿亲手做的,李香玉脸上微微动容,接过碗,问,“你吃了?” “嗯。”李香草点头,“大姐,好点了吗?吃完饭,我陪你下炕走走吧,总这么躺着也不好。” 她是看出来了,李香玉身体本没什么大碍,只怕有的就是心病。 李香玉只默默的吃着面,并未回话。 李香草心疼的看着她,劝道,“你也别难过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能怎么办呢?等正月过了,让安子再去衙门问问,那赵家人除了县城,也不能去哪,肯定能抓的回来。” 李香玉还是没有吭声,李香草也就不说话了。 一直等李香玉吃完了,李香草接过空碗,“我再帮你盛一碗。” “我饱了。”李香玉用手擦了下嘴,道,“你把碗放下,我有话问你。” “什么话?”李香草依言。 “我们一家子住在这,她就没什么话?”李香玉问。 李香草一愣,“什么?”但很快懂她的意思,很无语,“大姐,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蔓儿不是那样小气的人。” 李香玉抿着嘴,轻轻哼了一声,“我又不是你,她对你是大方,但对我,她恨我。” “为什么恨你?”李香草很直白的问,想听听她怎么回答。 李香玉白她一眼,“我跟她天生不对付。” “是你先对她有偏见,处处想欺负她,人家才会不待见你。”李香草见她模糊回答,便一针见血的替她作答。 李香玉撇撇嘴,“我那时不也是气的,你说,娶媳妇这样的大事,他们兄弟竟然没有一个跟我们提过。” “就为这个,你把气都撒到蔓儿身上?”李香草不满的问。 “我也没把她怎么样,就是瞧不惯她那样,一见到她,我就会想起......”李香玉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声音哽了哽。 但李香草听懂了,“大姐,嫂子那事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蔓儿他们一家过的多好啊,你在旁看着他们好不就行了,何必操心那么多?净干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有劲么?” 李香玉咬了咬牙,不甘,却又发现妹妹的话完全正确,自己根本无从反驳,于是,沉默了。 “大姐,说实在的,也就是蔓儿,若换做其他人,也未必能做到这样。”李香草见她动容,又柔声劝着,“你想想,你几次三番出言羞辱她,还把那姓赵的一家子带了来。大姐,你跟我说老实话,那赵云儿,你是不是想着让她进李家的门的?” 李香玉脸色一白,“我......当初看那孩子还好。” “好就能往李家送吗?你不知道李他们兄弟有了李蔓了吗?你这样做,想过蔓儿的心情了吗?”李香草一想到这事,心里还是觉得膈应的很。 “不是没进吗?”李香玉也后悔,万没想到赵云儿会是那样的人啊。 “可是你有这想法,对蔓儿也是伤害啊,姐姐,你也是女人,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当着她的面,想将别的女人塞给她的相公们。”李香草说到这里,感同身受般,竟然红了眼眶,委屈万分。 “我,我......我那不是为老大他们好吗?他们几个就这么一个媳妇,我怕伺候不周到,怕......” “不管怎样,这事就是你的不对,太......缺德了,”李香草对于这种事上,十分较真,见大姐还在争辩,直接就骂了出来,“大姐,也就是你是我大姐,我才忍你这一回,要不然,我都不想认你了。何况,蔓儿他们呢?这次,你家里落了难了,吃住在这里,蔓儿可是一句话没说过,不管她是什么想法,但人家既然留了你们,你们得知道这份恩,即便不还也罢,但也不能跟那姓赵的一家一样,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吧?” 一番话说的李香玉脸上青白交错,“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大姐我怎么就成了那样的人了?” “没有最好,日后,你再敢伤蔓儿半点,我第一个不认你。李墨他们肯定也不会再认你,你自己想想清楚。”李香草一边擦着眼角的泪,一边气道。 知道妹妹这是真气着了,李香玉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软了下来,“你这丫头,瞧着我病着,没力气嘛,这一大通的话说我?” “大姐,以后好好的吧。”李香草握着她的手,近乎哀求的说着。 哥嫂的事虽然过去多年,但她不想再看到那样的悲剧,再说,李家现在多好啊,日子自不必说,瞧李墨他们夫妻和睦的,就叫人幸福啊。 她是个没了幸福的女人,可也愿意看着别人幸福,那样,她还会觉得,即便有了伤害,生活依旧可以如斯美好,她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李香玉定定的瞅着她,心内五味杂陈,最终化作长长的一声叹息,“听英子说,你最近都在帮那孩子做包被和衣服,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香草一听这话,心安了,姐姐这是变相的服软了,便笑道,“我手艺差,再说,你也知道, 我没孩子,也不知道孩子的衣服要做个什么样,就随便的做了些,一会我拿过来,你帮我瞧瞧。” “嗯。”李香玉点点头,想着李蔓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心里头也跟着软下来,不管怎样,李家有后了,九泉之下的弟弟弟媳也该瞑目了吧。 —— 李家这边,姐妹俩终于解开了心中的结。 张府这边,后花园里,戏台子上正上演着精彩的武松打虎的经典剧目,几个男人看的眼睛都直了,都说好看。 李蔓对整个故事情节都很清楚,就少了些兴致,只陪在张老太太身边说着话。 天气渐暖,张老太太的身子骨似乎比以前更硬朗了些,说话也是中气十足的。 李蔓正想着老太太这边是不是又有什么调理身体的秘方之类,可张老太太的一席话她终于明白了她这样精神的缘由。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这样的了。 原来,老太太的独孙张景,终于觅到一生良缘,就等双方交换了庚帖,选个好日子定下来了。 “谁家的千金?”尽管不认得,可是李蔓还是忍不住八卦起来,想着会是之前在园子里瞧见的那几个女孩中的一个吗? 老太太笑道,“人是京城王家的二闺女。” “京城王家?”京城得有多少个姓王的啊? “呵,他们也做绸缎生意呢,当然除此之外,还做别的,生意很不错,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老太太简单的解释。 李蔓点点头,商贾之家,和张家也算般配,就是不知道张景那样的纨绔少爷喜欢的女孩,会是怎样的呢? 她这正想着呢,张老太太突然凑到她耳边,低低嘀咕了一句,“不过,我瞧那丫头,模样跟你有几分像呢。” “啊?”李蔓一愣,瞅着张老太太,是玩笑吧。 张老太太却无奈的笑了,“初看那闺女,我也吓一跳呢,细处下来,嗯,除了模样跟你有几分像之外,性子却是完全不同的。” 第二百二十七章 听话 “呵。”李蔓干笑一声,从果盘里挑了颗果子吃进嘴里。 “你别不信,等以后你见了那闺女的面,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见她如此,张老太太神色认真起来。 李蔓还真不信,毕竟这世间模样相像的人太多了,而听老太太那口气,似乎张景选那女孩,就是看中她模样跟自己相像似的,这,对人家太不公平。 所以,李蔓剥了瓣橘子给老太太,就这样插科打诨的转开话题,”奶奶,这橘子好甜,你尝尝。” 老太太吃下,笑了,“是挺甜,你也吃。”一面拿眼朝李蔓小腹瞅了瞅,“怎么一点也看不出?真有俩?” 李蔓轻睨了老太太一眼,揉着肚子道,“那当然,现在月份小嘛。恍” “呵呵,蔓儿就是厉害。”老太太有些羡慕的样子,转而又叹道,“要是当初我老太太先一步遇着你,也轮不到那几个小子,现在,这肚子的俩个,该是我的重孙了。” 李蔓差点被橘子呛道,“奶奶,你怎么又提这个了?现在不也是您的重孙么?怎么,不想认?” 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李蔓心里早已将张老太太当亲奶奶一样,而她也坚信,老太太对她比亲生的孙女还要疼。 听这话,张老太太乐了,哈哈笑起来,“是了是了,也是我的重孙。” 李蔓莞尔,又剥了两瓣橘子给老太太。 老太太一边吃着,一边兴致勃勃道,“丫头啊,等将来景儿成亲生了娃,咱两家结亲吧?” “啊?”李蔓咋舌,“娃娃亲?” “嗯。”老太太兴致很浓,目光灼灼的盯着李蔓,“这将来啊,你生的要是闺女,咱景儿生的要是小子,就让你闺女嫁到我家。要是你生的是小子,我家的是闺女,就让我家闺女嫁到你家,怎么样?” 李蔓好笑,“万一,咱们两家都是小子或者闺女呢。” “那更好办啊,都是小子那就是兄弟,都是闺女,那就是姐妹。不过,不可能那样了,你想,你将来肯定不止生这一胎,你还这么年轻,小子闺女总要多生一些才是吧?”老太太乐呵呵的说着。 李蔓满头黑线,当她是猪啊。 “再说我家景儿,反正,只生一个那是不可能的。趁着我身子还硬朗,还能给他们带带孩子,怎么着也得给我生个十个八个才成。所以,你放心,无论你将来生小子还是闺女,咱们家总有的配的。”老太太很有信心。 李蔓被老太太的话逗笑了,心里又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不是张家的孙媳妇,不然那十个八个的孩子要怎么生?全然没想到自身处境,五个夫君,就算一人一个也得五个,还不排除意外状况......比如,现在,她的肚子有俩。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戏台上,武松打死了老虎,已经被人簇拥着回了城,这后文就没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张老太太吩咐人收拾了园子,自己则和李蔓一起回到自己的卧房,稍作休息,便一起用晚餐。 晚餐摆在一处暖阁,只有老太太和李蔓夫妻几个一起,饭菜很丰盛,但味道做的都偏清淡,老太太说了,李蔓现在有身孕,不适宜吃太重口的东西,譬如太辣太油腻太凉的东西,最后都要忌着些。 老太太是长辈,李家兄弟都觉得她的话肯定没错,暗自记下,心想着,以后蔓儿的饮食可千万得注意着了,她嗜辣,得改。 李蔓倒觉得没什么,在现代她也留意过孕妇饮食一块,忌口的也不是太多,而且,有些东西即便想吃也吃不到啊,这寻常的食物,多吃些没太大关系的。 好在,这些食物虽做的清淡,但味道很棒,李蔓吃的很不错,饭后,男人们自去客房歇息,她晚上要跟老太太一起歇着的,所以,闲着无事,就陪着老太太又在院子里散了会步。 “蔓儿啊,你以后吃饱了,也要像现在这样,慢慢的走走晃晃,可别偷懒。”老太太一边扶着她散步,一边以过来人的口吻嘱咐着李蔓。 “知道。”李蔓懂这些,孕妇多活动对胎儿好,也有利于将来生产。 但老太太只当她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尤其是看她身形瘦削,没有半分孕味,更是担心,“不行,要不你在生孩子前,就先住我这吧,我给你好好调理调理。” “什么?”李蔓以为自己听错了,干笑道,“我在家也能调理啊。”何况,她身体很好啊,听小姑说,当年婆婆怀小五的时候,喝水都吐,那才叫惨呢,她现在吃的香睡的香,比往常还要精神似的,完全没必要这样紧张。 “怎么调理?一屋子的男人,能懂什么。”老太太一想到李家五个男人,就觉得糟心,而且也没有婆婆之类的长辈,李蔓又太小,还第一次怀孩子,能懂什么啊,这怀孕生子,需要注意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她不放心啊。 “这样,明天我跟他们说,你就安心在我这住下,他们要是想你了,随时过来看不就成了。” 噗,这话,李蔓可不敢对她那些相公 tang们说,让她单独留下,这真是痴心妄想吧,怕李墨他们一旦知道老太太有这想法,以后都不准她来了。 “奶奶,你真别担心,我小姑住我那儿呢,她心细,非常会照顾人。”李蔓道。 “你小姑?”老太太狐疑的看着她。 李蔓无奈,就将李香草的事简单的提了提,不过,出她意料的是,老太太竟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觉得这事荒唐,觉得错在李香草,反而真的怒了,“和离也好,这样混帐的男人,就是不能要。” “嗯,我就是这么觉得。”如同遇到自己般,李蔓心里十分激动,其实,自从李香草和离之后,她心里也是有压力的。 毕竟,李香草的和离,她撺掇的成分较多,而这个男尊女卑的年代,男子三妻四妾很寻常,女人只能乖乖忍受,不但要忍受,还得对此表现出格外的大度,这在外人看来才是个好的。 所以,当人知道李香草是因为相公娶了妾才和离的,都道是她的不是,自己不能生,还容不下相公娶妾生子,这样小心眼的女人,是不被人容忍的。 所以,李香草和离这么长时间在家,也并未有人上门提亲,尽管这神女沟女人缺的很,女人再嫁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如果,李香草因此独居后半生,李蔓就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做法是不是正确了,她是个女人,有过爱,这突然失去爱孤苦一人的滋味,她肯定受不得,所以,后来,她看出张本对李香草的情意,心思便活了。 “对了,要不要我帮你小姑留意留意?对了,景儿铺子里有个年轻的掌柜的,上次到我这来送东西,我见过一次,年纪嘛,二十多岁,生的也周正,好像至今未娶呢,我瞧那孩子不错。”老太太说着说着,就有心开始张罗起李香草的事来了。 果然,年纪大了就好操心这些事吗?以前,第一次遇到自己就想要给她做孙媳妇,如今,一提到小姑,她又开始张罗了。 李蔓感动于老太太的热心肠,但觉得还不是时候,而且,二十多岁的年轻掌柜,也不知品性如何,贸然介绍给李香草的话,怕不好,何况,家里还有个张本呢。 据她这些日子的观察,张本对李香草很在意的,就算是瞎子,都能感觉的到,他那眼睛,一天几乎都是粘在李香草身上的。 后来,通过李言,她又得知了某些秘闻,似乎,这张本很小的时候就很喜欢李香草,只是,后来,李香草嫁人了,他的心思才渐渐淡了下去,但这些年,也一直没有说过哦亲。 若说家里太穷的话,也是原因之一,但他好歹只有自己一个,总好过他们兄弟五个难娶亲呢,所以,李言跟她说,张本一直迟迟未娶亲,说不定心里一直牵挂着小姑的。 李蔓知道这事之后,不得不佩服,这古代的孩子,比现代的孩子好像更早熟啊,若是真如李言所说,张本自小就心属李香草的话,这一次,她怎么着都得给他一次机会啊,让他近水楼台先得月也好。 “现在还不用。”李蔓笑着对老太太说,“我小姑现在正处于疗伤期呢,等她彻底走出那段阴影了,再考虑别的。” 老太太听不懂她那些词,“什么疗伤期?” “就是那段感情伤害了她,如今,她正在慢慢修复内心受到的伤害,等她好了再说。”李蔓解释。 “呵,你这丫头,还挺懂。”老太太笑着打趣她,“你呢?你如今怀着孩子,身子不便,你就放心你那几个相公?” “不放心什么?”李蔓不解。 老太太揶揄她的眼神,“哈哈,才觉得你这丫头聪明,这下子又傻了,还能是什么?你那几个相公可年纪轻轻,都是血气方刚,你现在身子不便,他们就熬的住?” “哎呀。”这老太太,李蔓被她说的脸红作一团,但也没像一般的小媳妇那样娇羞,只呵呵笑了两声,道,“不会,他们要是敢作妖,我就让我儿子闺女不喊他们爹。” 这一招,对付他们别什么都管用,她知道,自从有了身孕之后,这些男人对孩子几乎着魔了,就连已经算长大成人的小五,都成了那四个男人眼中的香饽饽了,似乎又重新过了一遍被人当孩子一样宠爱的幼小时期,弄的小五现在特不适应,时时刻刻都在宣布,他长大了,是大人...... “哦,这样啊,我原还想着,你要是不方便,就赏他们几个标致的丫鬟呢。”老太太一副失望的样子。 “奶奶。”李蔓无语又好笑,她有时候很怀疑,这老太太是不是也是现代豪放女穿过来的?说话也忒猛了些。 不过,这种事好像在古代挺正常,甚至有女子自己怀孕了,怕别的女人抢走自己的地位,会安排心腹丫鬟或者亲近的女孩去接近自己男人,从而笼络人心...... 汗,她想多了,老太太那自是玩笑话,她不必当真,老太太亦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这样子很好,男人啦,不能惯。” “呵,那你刚才还要赏他们丫鬟?”李蔓故作不满的说。 张老太太笑,“她们哪有你好?就算真的赏,那也是让他们知道你的好。不过,丫头,你说,我要是真给他们找几个漂亮丫鬟,他们会不会要?” “奶奶,景少爷什么时候带她媳妇回来啊?”李蔓觉得,老太太这一定是无聊狠了,这才想着这些歪主意,与其自己男人被她玩,还不如早点让他孙子孙媳回来陪她玩好了。 呵呵,张老太太的注意力一下被转了过去,“他呀,怕是没那么快回来,去年大半年都被我留在家里,这次好不容易出去一趟,不玩够了,他能舍得回来?” “那就赶紧让他们成亲啊,这样,你也好抱重孙子啊,到时候,我家儿子闺女也好有玩伴。”李蔓撺掇着。 张老太太听了,又低头瞧瞧李蔓的肚子,觉得有理,“是呢,你这都有了,我家景儿再不加紧点,可就要落下了。不行,我明天就让人送信过去,要是端午能把婚事办了就好了。这样,明年这时候说不定小重孙就有了,比你家也小不了多少,正好可以一起玩。” “嗯嗯。”李蔓连连点头。 天色黑了下来,这步也散的差不多了,李蔓扶老太太回房。 这还是她第一次歇在老太太房中,晚上,搂着老太太的胳膊,听着她说着一些她过去的往事,李蔓有些恍惚,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在外婆的床上,听外婆说故事一样,那种感觉好极了。 她很庆幸,这一世遇到了张老太太,弥补了她亲情上的缺失。 这一晚,她还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的自己是那样的鲜活如初,陪在父母身边,还跟外婆学做菜,甚至,还有了那个男人的片段。 只是,不像她曾经的淡漠疏离,也没有她后来的灰心愤恨。 总之,那是个大合欢的场面,她熟悉的亲近的人,都是那样的安好。 只让她觉得欣慰! —— 而这一晚,因为考虑到家里只有自己和张本,实在不方便,所以,傍晚的时候,李香草想叫田宁英陪自己,但小姑娘很孝顺,李香玉这天天恹恹的,似乎总也病不好的样子,有时半夜要起夜什么的,都需要有人在边上伺候着,所以,她来不了。 为此,李香草纠结的要死,万没想到李蔓他们今晚没回来,家里只有她和张本,这让她非常不自在,也很心慌。 没能成功的叫来小外甥女,李香草只得想着其他的法子,早早的喂了猪和鸡,早早的做好了晚饭,和张本两人默默的吃好了之后,她烧了点热水,给他洗漱,自己则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厨房。 收拾好之后,从小窗里看到张本从浴室里出来,又等了一会,待以为他回房了,她这才拎了水去浴室洗漱。 洗漱好了,没有像往常那样就手将脏衣服洗了,她怕耽搁太久,就想趁着天黑之前,一切收拾妥当,回房睡觉去。 关好了浴室的门,才要转身,就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你站着干嘛?” 天色昏暗,张本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她身后的,李香草差点撞到他,心口扑扑的跳。 张本听她埋怨的口气,有些委屈,原本,他也是觉得只有他们孤男寡女的在家,不是很方便,也想着早点回房,怕她尴尬。 可是,他在房里也睡不着啊,毕竟时间还早,而且,看天色渐渐黑下来,她还一点动静没有。 女人都比较胆小,而且,这个家里的两个女人,李蔓和李香草,似乎都很怕黑。 他怕她会害怕,所以就出来看看,到了厨房里,见没人,就猜着她在浴室,所以,就在浴室门外等着,是她自己出来没看见他。 “那个,我帮你锁门。” “我锁好了。”李香草声音有点冷,似乎想借此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张本却不明白女人为何翻脸比翻书还快,明明晚上两人吃饭还好好的,给他烧热水洗漱时也好好的,还叮嘱他早点睡来着。 这会子,他不过在她身后,没有及时出声,她就气的这样?可他实在冤枉,他这么大个人站在门口,以为她一出来就瞧见的。 “哦。”张本听言,无辜的看了下天空,黑沉沉的,竟是连半个星子也找不到,他突然跑到院门口,将院门关了起来。 李香草看他这一举动,只觉得心脏骤缩,但什么话也没说,只原地站着。 张本关好了院门,朝她走了过来,“弄好了吗?咱们回屋吧。” 这话是有多暧昧啊,幸好,天色昏暗,李香草脸上泛起的红也不容易被人瞧见。 她侧身从他身边绕了过去,逃似的小跑着往大门那去。 “你慢着点。”张本连忙跟了过去,也不知是不是他这话说的,昏暗中,李香草脚下绊到门槛,身子一个踉跄朝前趴了去,只是,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出现,而是身下有什么硌到她的胳膊了。 耳边闷哼一声,有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自己脸上,“你没事吧?” 是张本的声音, 此刻,他正充当肉垫被她压在了身下。 她愕然,昏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手下的触感却是那样的明显,精壮的肌肉,充满的男性的气息。 李香草慌了,缩回手,却不想身上的重量加重,惹的张本又痛苦的闷哼了一声,她赶忙爬起来,拉他,只是,张本刚才为了救她,本就腿脚不便,动作又急了些,一下子摔倒在地,又被她重重一压,这伤腿有些发麻。 她伸手拉他,他原想跟她起来,却不想,腿一麻,整个人本能的又跌坐在地,而她,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被他拽进了怀里。 那一刻,他和她同时僵住了,昏暗中,有陌生异样的东西在蔓延,两人似乎都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张本怕她生气,赶忙解释,然而,那手却是反握住她的手,忘了松开。 李香草脑子里嗡嗡的响,根本忘了想他是故意还是有意,只慌的掐了他的手,待他松开,赶忙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自己房里跑去。 张本呆在原地,鼻端还萦绕着她发间的清香,怀里,似乎还有她柔软的触感,可...... 他猛地摇了摇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敢乱想?她一定是生气了,会不会觉得他是个登徒子?会觉得他在欺负她吗? 他也慌了,尽管腿上还有点不舒服,他还是赶忙爬起来,跳着脚到了李香草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里头,李香草坐在炕上,听见敲门声,心口狠狠跳了下,盯着房门,更是慌乱不已,他要干嘛?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张本傻乎乎的对着门,懊恼不已,可是,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猜想李香草一定恨死他了。 可是,要怎么办? 想来想去,张本做了一个决定,对着门,大声的坚定的说,“香草,刚才是我不好,你放心,我会负责的。” 负责?里头,李香草听见这话,懵了下,他要负责什么? 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那也太......她想出去问个明白,可又没这个胆子。 而外头,张本说了这句话后,也没了声音,只是,因为压在心底已久的话,说出了口,反而更轻松了。 而李香草没有回应,也让张本多少受了些鼓励,在他看来,只要李香草没有出声拒绝,那就等于是默认。 好,他一定会负责的! 转身,他走到堂屋,将大门关了起来,然后,默默的回到了偏屋,躺在炕上,心里盘算着,等李墨他们回来了,他要怎么将想要娶李香草的想法跟他们说。 隔着一个堂屋,李香草仍旧傻坐在炕沿边,脑子里一直盘旋着刚才跌倒在他身上的一幕,还有他临走时的话,不知为何,心里没有想象中的厌恶和抗拒,倒有一丝她说不出的感觉,乱的很。 —— 这一夜,李香草睡的并不安稳,乱七八糟的梦一个接一个,直到天大亮才迷迷糊糊的醒了。 醒了才发现,家里大门开着的,院子里也能听见鸡飞狗鸣的声音,她强撑着起来,昨晚没睡好,此刻头有些晕乎。 好容易穿好了衣服起来,刚一开门,就被门边上的人吓的心口一缩。 “香草,你起来了?”张本原本纠结的脸,在看到她的刹那,挤出一抹大大的笑来。 李香草忍着心口扑扑的跳,瞪他,“大早上的,你蹲我门口做什么?” “哦,早饭我做好了,也不知道你起来了没有,就在这等着了。”张本说。 “你做了早饭?”李香草狐疑。 “嗯,饿了吗?咱们去吃吧。”张本充满期待的看着她,可这样的目光,太过热烈,让李香草不由想到昨晚的事,心情难以平复,但又能怎样?将这男人赶出去吗?可这里也不是她的家,她没这个资格。 就在她这一迟疑的功夫,张本头一低,凑近她的脸,讨好道,“我还做了你爱吃的鸡蛋饼呢,往常弟媳做的时候,你不都说好吃吗?今天也常常我做的,对了,我还烤了两根红薯,正凉在那里呢,跟我来。” 许是太过急切,许是昨晚那个决定,张本竟然忘了估计,顺手就牵住了李香草的手腕,带她往厨房走。 只是,他腿脚不便,走路还一拐一拐的,李香草想到昨天中午轻轻一甩,就让他摔倒在地,此刻,便极力忍了下来,乖乖的跟着他到了厨房。 厨房里,飘着浓郁的香气,是几种食物混合在一起的,她想了想,他说的鸡蛋饼还有烤红薯,还有...... 看着锅台上,一小碟子炒好的咸豆角,加了点辣子炒的,似乎格外的合她胃口。 “来,你先洗洗,我来盛粥。”看她愣在一旁,张本帮她打好了洗脸水递给她。 李香草呆了一下,他给她打洗脸水? “怎么了?”张本用手试了下水,笑道,“不烫,温温 的,正好。” 李香草突然鼻头涩涩的,这还是她记事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伺候,即便是跟沈润生情浓之时,那也是她为他做这些事,那时的她,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是幸福的愉悦的,甚至觉得能为他做点什么也是荣幸。 看着张本此刻欣喜的神色,她恍惚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怎么了?还在为昨晚的事生气?”见她仍旧呆呆的不动,神色也不怎么好,张本急了,慌的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我看你绊了一下,就抢过去拉你,没想到自己也绊倒了,” 只是,在绊倒之时,他一条胳膊挡住了她,是以,他摔在下面,她摔到了她身上。 “然后,你拉我起来,不是我不想起来,是我的腿麻了,才不小心又跌倒的,我真不是故意用那种方式要抱你的。” 这最后一句解释,成功的拉回了李香草的注意力,也让她的脸彻底的红了个透,双眸如火般瞪他,“不许说,不许提。” 然后,端着水,赶紧到院子里去洗漱。 张本愣住,他没想提的,不是她耿耿于怀,他要解释嘛,不然,她一直不理自己,当他是坏人怎么办? 洗好了,李香草回屋,张本已经将早饭摆在桌子上了,一碗白米粥,一碟炒豆角,还有一个碟子里放着两块鸡蛋饼,一个剥了半块皮,露出里面焦黄喷香的瓤的烤山芋。 “快尝尝,热乎着呢,好吃。”张本见她坐下来,殷勤的给她递上筷子。 对于他的殷勤,李香草很不适应,但她这人好脾气惯了,生平第一次拒绝别人,大约就是与沈润生和离那次。 “呵呵。”看她没拒绝,张本笑了,也拿了筷子,坐在她边上吃,可看她半天不动筷子,又急了,“怎么了?” “张本——”李香草觉得有些事情必须跟他说清楚,他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会有更好的女孩来配他,她不想他把无谓的精力浪费在自己身上。 可是,她没想好怎样措词。 看她脸色,张本似乎意识到她要说的话,未必是自己想听的,便赶忙道,“什么话,吃完饭再说。” 说完,自己埋头喝粥。 他喝的很大口,以致让李香草都愣住了,这粥是他刚从锅里盛出来的,非常烫,即便隔着碗,她仍觉得烫手指,可他就那样大口大口喝凉水似的,难道没觉得? 突然的,要说的话哽在喉咙里,有些说不出了。 “你,吃慢点。”她有些不忍。 “哦。”是这话啊,张本紧张的心稍稍回落,也因此才觉得口腔里似乎着火了一般,有点疼,好像要被烫出泡了。 看他龇牙咧嘴的难过模样,李香草起身,拿了干净的碗默默的给他倒了碗温水放在边上。 “喝吧。” 张本愣了下,但很快,在她关切的眼神下,端了温水喝了一口,嘴里灼烫的感觉似乎好了些。 “喝一点,别咽下,含着就好。”李香草又嘱咐了一声,然后,用筷子夹了鸡蛋饼,吃了一口,觉得味道不错,而且,比李蔓做的要咸一点,更合她的口味。 于是,她吃了一口又一口,一块鸡蛋饼,不知不觉的就吃光了,另一块,她没吃,因为,烤山芋散发的香气也很吸引她,于是,她放下了筷子,拿起剥好的烤山芋,轻轻咬了一小口,香甜软糯,味道真好,比她跟李蔓烤的都要香都要好吃。 张本口里含着温水,已经感觉不到灼痛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李香草,见她一口一口吃下自己为她准备的食物,心里头被什么涨的满满的,真希望时间能定格在这一刻,能一辈子看她这样欢喜的吃着自己做的东西,该是多幸福的事啊。 —— 李墨等人是中午到的家,一到家,张本便将李墨和李言拽到了偏屋里,李书也想进去,但被张本给挡到了门外。 不是怕李书知道,而是李书这性子,他一知道,就等于世上的人都知道了,而现在,他还一无所有,没到最后那一步,并不想张扬的满世界都知道。 “什么事?”看张本这样慎重,还推走了李书,李言好笑的问,心里似乎已经猜到了几分。 李墨也同样好奇的看着张本,张本一向与二弟三弟关系最好,可今天有事来找自己,这就有些奇了,他不禁猜着究竟是何事? 张本看着这兄弟俩,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我要娶香草。” “谁?”兄弟俩同时一愣,因为张本以前都是直呼李香草小姑的,今天这一改口,让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你们小姑,李香草。”张本重复了一遍。 李墨李言相视一眼,李墨面色沉重,“你想娶我小姑?” 他这样的神色,让张本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自己条件不好,但,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女人,他不能这么放弃。 “是的,我想娶她。”张本硬着头皮,但声音坚定。 “呵。” 李言轻笑,这小子终于耐不住说出来了吗?不过,昨天之前还没征兆呢?今儿就说了,难不成昨晚他们......不由得,他目光审视的盯着张本。 两人是自小玩到大的朋友,对于李言的眼神,张本自然能看懂,当即否决,“李言,你别乱猜,我和你小姑之间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干嘛急着娶她?”李言挑眉,讥诮的问。 张本脸色一僵,呐呐道,“我,我就是想娶她。” “这话,你跟我们说没用,我小姑未必想嫁给你。”李墨冷静的说。 张本一愣,有些受打击。 李言瞟了大哥一眼,心底暗叹,这个感情迟钝的大哥,大约除了在媳妇身上还有点那么意思之外,对其他的人和事的反应,着实让人咋舌啊。 李香草对张本有没有意思,他早看出来了,也许,他比李香草自己都瞧的深一些。 不过,李言却也顺着李墨的话,道,“是啊,我大哥说的没错,我小姑的事,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不好管。” 那意思就是说,张本你要是想娶媳妇,自己努力就得。 张本懂了,终于松口气般的笑了,“行,只要你们不反对就成。” “你要怎么做?”李言问。 张本也不瞒着,“我一会回家,先把房子盖好,然后就娶她过门。” “咳......”还真是猴急,现在就想着盖房子,然后娶媳妇过门了,可在这之前,他是不是先得把那媳妇搞定啊?不然,房子好了,媳妇不愿意进门咋办? 可是,这事李言才懒的管,反正又不是他娶媳妇,他只要自己有媳妇抱就成了。 张本将这个决定对他二人说了之后,又得了他们的支持,底气更足了,出去之后,看李香草的眼神都有些变了,势在必得的气势让李香草莫名其妙,又有些慌。 李书在边上瞧着,偷偷的笑了,刚才,他趴在门口,可是将他们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呢,呵呵,想不到张本那小子竟然打起了小姑的主意? “大哥,二哥。”等两个哥哥出来,李书连忙迎了上去,贼贼的瞅着他俩,“你们俩就这样将小姑卖了?” 起码也得矜持一点,让张本那小子吃点苦头,受点难为,再来娶小姑,那样,将来才懂珍惜嘛。 “什么卖?”李香草恰巧进门,听见这话,狐疑的问了一声,刚才,她也看见张本拽李墨李言进偏屋了,难道他们商量着要卖自己? 她心口一紧,有些慌乱,但旋即又觉得可笑,李家怎么可能卖自己?想多了。 李言立刻瞪了李书一眼,然后笑道,“小姑听差了,我们昨儿在镇上买了点东西给小姑呢,他是问我有没有给你。” “哦。”李香草点点头,想到李蔓刚才给她的梳妆一套,笑了,“蔓儿才给我了呢。” “嗯。”李言点点头,李墨瞧着李香草单纯的这么好骗的样子,心里担心,待她拿着东西回房时,他担心的看着李言,“要不要先问问小姑的意思?” “要问也轮不着我们问,那家伙的事,让他自己处理。”李言笑道,拍拍大哥的肩,示意他放心好了。 其实,李言不问李香草,也是在帮张本,因为,他知道李香草的脾气,这样单刀直入的问她,她的回答只能是一个——拒绝。 倒不如让张本把事情做足了,以后再说。 —— 吃过午饭,张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对众人告辞了,因为人多,他也不好单独对李香草说什么,只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便扭头走了。 那一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李香草心里头竟然空空的,她把这当成是习惯,觉得是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将张本当成了家里的一份子,他这一走,她只是不习惯而已。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再没有了那人的身影,李香草的心仍旧是空的,早上,没有人给她准备洗脸水和早饭,她干活的时候,再没有一个人突然就过来抢着帮她干,也没有促其不然时看到那人讨好的笑。 李蔓是看出来了,而她也从李言那里得知张本回家盖新房的事,忍着几天没有对李香草说,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果然,这小姑神思恍惚了吧?呵呵。 “小姑。”这天吃过早饭,李蔓搬了张凳子,和李香草一起坐在花圃下,看那她沉默的样子,露出担心的神色,“我瞧你最近吃饭少了,说话少了,笑也少了,怎么回事?是身体不舒服吗?” “没啊。”李香草立刻回过神来,摇头否认。 李蔓不信,“真的没事?那你是担心大姑那边吗?你放心,大姑的身体,不是找大夫瞧过了吗?没事的,还有,衙门那边也有消息了,说是找到了赵家人,具体怎么处理,这几天不也有结果了吗?” “哦。”李香草对这些问题显然也是兴致缺缺。 所以,李蔓就更肯定了,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故作随意的问,“对了,张大哥 家的房子也不知道盖的怎么样了。” 果然,李香草一愣,问,“他回家是盖房子了?” “嗯。他没跟你说吗?”李蔓瞅着她,心底直笑,刚才问她身体,她没多大反应,问李香玉的事,她仍旧没太多表情,这一提张本,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过来了,有戏! 李香草不懂李蔓的小心思,只单纯的摇摇头,“没说。” “哎呀,张大哥也真是,这么重要的事,我还以为他跟你说了呢。” 李香草又摇摇头,似乎有些失落,是啊,这么重要的事,可那人偏偏没跟她说。 “好像是盖好了房子娶媳妇用。”李蔓又道。 李香草脸色一变,良久,讪讪道,“也好。” “是啊。”李蔓看她神色变化,心里已经确定了,又问,“小姑,你要不要哪天也去瞧瞧呢?” “我去?”她去干什么?人家盖房子娶媳妇跟她有什么关系。 “当然你去啊,不然,那房子盖的你不满意怎么办?”李蔓这话够直接了,奈何李香草还沉浸在她另一句话带来的冲击中,完全没注意到这话的不对,只道,“他家的房子,我满不满意有什么用。” 李蔓扑哧笑了,小姑真的很单纯啊,她要再直接一点吗?好吧,再直接一点。 “未来的女主人,你若不满意了,他那房子盖的有什么意义?” “什么?”李香草愣怔,好一会儿,从李蔓促狭的眼神中,读懂了某些含义,臊的脸红,嗔道,“死丫头,你也混说了,拿我开心是不是?” “哎呦,不敢不敢,小姑,我可真没胆子拿你寻开心,我是认真的。”李蔓忙告饶,一边解释,“小姑,张大哥真没跟你说过吗?他想等房子盖好了,就跟你提亲的呢。” “啊?”李香草惊住,这么大的事,那人竟然没跟她提过? 哦,不对,提过,那个两人独处的晚上,他在她门口说过,要对她负责的话,难道就是这样吗? 她万没想到他这样大胆。 “小姑。”看她脸色微变,李蔓怕她又想当缩头乌龟,忙拉着她的手,问,“小姑,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能不能跟我老实交代,你对张大哥,到底什么意思?” “我?”李香草咬着唇,也不知如何说起,只摇头道,“我跟他是不可能的,我比他大那么多,而且,他还是李言他们的朋友。” “这有什么,只要你们真心相爱,其他的都不是问题。”李蔓道。 李香草却只一个劲儿的摇头,“不可能,真不可能,会被人说闲话的。” “能说什么闲话?你们男未娶女未嫁,在一起碍不着别人的事,他们凭什么说闲话。”李蔓鼓励道,“小姑,你别怕,你只告诉我,你对他有没有那么点感觉?” “我?”李香草自己也迷糊了,她以为经历一个沈润生,从此就不会再爱了,可是,对张本,又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见着了烦,见不着了却又惦记着。 “哈,还是有点感觉的吧?”见她迟疑,李蔓替她把话说了,然后,握紧她的手,说,“小姑,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你现在还这么年轻,我瞧张大哥,为人敦厚老实,人也勤快,即便家境贫寒一些,可是,凭着你们的劳动,我相信,日子一定会过的好起来的。” 再说了,还有他们这家子帮着呢,他们未来的日子肯定不成问题,只是,这话,李蔓怕伤及到面子问题,没提。 李香草被她说的脸上发烫,垂眼尴尬道,“瞧你说的,就跟真的是的,人家盖房子,还不知是为什么呢?就算是要娶媳妇,也未必......未必就是我。” “小姑,你这是想让他亲口跟你求婚吗?”李蔓乐了,抓着她的手,拽她起来,“走,咱们现在就去张家看看。” “看什么?”李香草慌了,这样大咧咧的到男人家里去,她做不到,何况,她以什么身份去啊? “看看房子盖的怎么样了啊,呵呵,咱们也可以提提建议啊。”李蔓天天在家闲的无聊,就想着到处去走走呢,正好张家也算个去处。 “我不去。”李香草挣开她的手,拒绝。 害羞了,李蔓偷笑,“好,咱不去张家,不过,我中午想吃椒盐排骨,咱去买点好不好?” “想吃排骨?”想到李蔓的身子,李香草终于点头,“行,你等会,我拿篮子。” “嗯。”李蔓趁空儿,到楼上对李画说了要出去的事,李画听言,赶忙放下书,也要跟着去,别说现在李蔓有身孕,就是没有,他也不敢放心她单独出门,在他心里,多一个李香草,也是无济于事的,这两个女人,有些事上面,比孩子都不如。 李画要跟着,小五自然也就待不下去了,也赶忙搁下了笔,嚷嚷着要一起。 “都去啊?那家里没人了呢,再说,小五,过几天,你还要去书院那边考试呢,不在家多复习复习?”李蔓想让小五留下。 小五垂眉睨着她,“我就那么笨,应付一个考试,还得多复习复习?不复习我就考不进?” 这话呛的人?李蔓黑着脸,“我那不是为你好?” 小五耸耸眉,对她的好不领情,“我去怎么了?就这么不想我跟着?” 这话说的,更......让人乱想好不好?怎么听着都像一个妒夫。 “好了,去就去吧,这么多废话。”看李蔓吃瘪,李画没好气的瞪了小五。 小五挑挑眉,就知道护媳妇,也是他媳妇好不好?天天在他跟前这样护着,让他情何以堪? 李蔓无奈,“行行行,都去吧。”反正人多的话,再去张家,也不会惹什么闲话。 楼下,李香草拿了小篮子再候着,一看李画小五都跟着下了楼,笑了,果然,她家的男人个个都是粘媳妇的啊,似乎从没见李蔓身边空过人呢,这就出门买个肉,何况,她还在呢。 哎。 想着,李香草又无比艳羡李蔓的好福气,脑海里无端想起张本,回家盖房子娶媳妇......心口猛然一跳,赶忙先迈了步子,走在前头。 李蔓跟过去,“小姑等等我。” “哦。”李香草在院门口等她一起。 四人一路往陈村去,中途会路过张本所在的村子,到了的时候,李蔓故意问李画,“听说,张大哥家就在这附近,是吗?” “嗯,”李画何其聪明,从李蔓的眼神里立刻读懂了她的意思,而且,还故意带了点路,指着村东头一家说,“那不就是了,以前那房子全部推掉了,现在要重盖呢。” 李蔓顺着他手指头望去,就见那边有四五个劳力正在干活,不免好奇,拉着李画,“走,咱们去瞧瞧,张大哥家盖房子,也不知要不要我们帮忙的。” 她和李画自然而然的朝那边去,完全是顺路路过的模样,小五紧跟着也走了过去,留下李香草,单独站在这路边上,倒觉得不好,于是,咬了咬牙,也跟过去了。 张家的地基倒是不小,以她看,起码能盖上五间房,只是,那干活的人中,李蔓并没有找到张本,不由好奇,“李画,你没认错吧?这里没有张大哥呢。” 干活里的人听她喊张大哥,不由抬头望来,只见两个极为标致的姑娘,顿时跟着愉悦起来,话也多了。 “你们是不是找张本?” “是啊。”李画答,“这是他家吗?” “是呢。”那些人回答,“他去那边茅房了吧,一会就回,你们要不要先去他棚子里歇歇?” “棚子?”李蔓这才注意到,就在新地基几丈开外的地方,有一个用茅草搭的小窝棚,里头还能看到一些生活用具,她不由拽着李画朝那边走去,只见不大的窝棚里,搭着个小铺,门边上还有个小炉子,显然是做饭用的,小炉子边,一个菜盆,一双碗筷就那样摆在了地上。 这里的环境简陋至极。 李香草就站在后头,也看到棚子里的条件,不禁凝眉,鼻头有酸意,张本家贫,从小无父无母,孤苦一人,这样的生活她也经历过,只是,她比他要好些,至少她还有兄姐。 “呀,你们来了?”张本这时抱着几根大木头从后头出现,看到是他们,惊喜的眼睛都亮了,忙将木头给了那几个做活的人,自己拍拍手就跑过来了。 “张大哥。”李画客气的跟他打招呼,“我们有事,刚好路过,就来瞧瞧。” “嗯。”张本点头,眼神却是热切的盯到了李香草的脸上,想不到几日不见,她竟然瘦了不少,是没好好吃饭吗?还是病了? “咳,”小五促狭的看着张本,轻咳一声,道,“张大哥,你这样看我小姑干什么?难道我小姑脸上有字?” 张本和李香草同时僵住,两人皆窘迫不已。 李画李蔓都狠狠瞪了小五一眼。 小五却不以为意,不都当他是孩子吗?孩子的话,他们那么当真干嘛?童言无忌,不懂吗? “张大哥,你天天就住这里啊?晚上有没有老鼠啊,要是下雨了怎么办呢?” 张本缓和了尴尬的心,不敢再看李香草,只老实的回答小五的话,“没有老鼠,最近天很好啊,没有下雨。” “我是问,万一要下雨怎么办?”小五倒很执着。 张本愣了下,挠挠头,“真要是下雨的话,呵呵,就淋着呗,这窝棚好歹能挡点雨的。” “一刮风,你这窝棚就得散架。”李蔓道,眼睛瞅了瞅李香草,想看她什么表情,不过,李香草此刻垂着眼睛,只看着地上,所以,表情,她看不清。 但是,李画的话让她很满意。 “张大哥。”李画说,“不如,你盖房子这段时间,还是住我家吧。住这里,实在不方便,万一真要刮风下雨,还真是麻烦。” “不不不,已经够麻烦你们了。”张本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而且,他也想用自己 的努力,给自己的女人盖一处遮风避雨之所,这每天的看着房子一点点的盖起来了,心里也是欢喜的。 小五撇撇嘴,“是啊,麻烦都已经麻烦过了,还怕什么,再多麻烦一次又无所谓,总比哪天,你被雨淋病了,再让我们照顾好。” 知道小五这话也是为自己好,张本一时间有了犹豫,是啊,自己万一病着了,这房子的进程就得耽误。 “就这么定了吧,听小五的。”李蔓道。 李画也道,“张大哥,那你忙,我们正要去买点肉,晚上,你这边停工了,直接过去就成。” 他这话,无疑是当张本已经同意去李家了。 张本心里充满了感激,但一直没有肯定答复,只将眼睛看向李香草,“小......我去,可以吗?” 李香草一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这样问她? “可以吗?”看她怔愣,张本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声。 边上,李蔓李画小五,三人的视线全落在了李香草身上,谁都没吭一声,很有默契的当起隐形人。 李香草却窘的不行,瞪着张本,“是问你去不去,你问我做什么?” “那我去。”张本乐了,只要她不反对,他自然是想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 李香草更是窘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这人真是坏了。 可小五,这时还不依不饶的补了一句,“张大哥,你可真是——听我小姑话呢。” 第二百二十八章 手段 “张大哥,你可真是--听我小姑话呢。”小五瞅着张本,狡黠的笑道。 张本伸手扒了两下头发,眼睛盯着李香草,尴尬的笑着。 “是啊,他听话,你呢?知道说人家,你自己怎么不知道听话?”李香草则狠狠瞪了小五一眼,臭小子,才多大点啊就开始管东管西了。 小五嘿嘿一笑,顺势往李蔓身上一靠,胳膊肘还故意的碰了碰她,得瑟的笑道,“我听我媳妇话。男人嘛,听媳妇话才是好的。” 这又拐到自己了呢?李蔓用力掐了这小子的胳膊,但也没反驳,因为他之前说了张本听小姑的话,这会子又说听媳妇话好,这其中的道理,李蔓懂丕。 李香草张本也都懂,两人都闹了个大红脸。 “小五现在就知道要听媳妇话了啊。”怕李香草羞窘的要跑,张本就想转开话题,哪知,绕来绕去,还是听媳妇话婕。 小五贼贼的笑了,“是啊,所以,张大哥,你得加把劲了,别将来,我儿子都能下地跑了,你还光棍一个,丢人呢。” 张本,“......”期待的目光看向了李香草。 李香草接触到他的目光,却是牟然如遭雷击,整张脸煞白起来,一转身,迈步就走。 众人奇怪。 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即便小五这臭小子取笑他们几句,李香草虽然窘迫,但似乎也很乐意的受着,怎么突然变了脸,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张本亦是,刚才还愉悦欢喜的笑颜刹那间僵住了,“弟媳,她这是?” “不关你事,就小五话多。”李蔓赶紧拉小五下水。 小五挑挑眉,不满的盯着李蔓,“走吧,咱们还要买肉,去的晚了,好的都叫人家买走了。” “好吧。”瞧着李香草走远了,李蔓也赶紧跟了上去,她有些闹不明白这小姑到底咋了,得去问问清楚。 李画待她走后,见张本失神落魄,安慰道,“张大哥,蔓儿说的没错,小姑她不是因为你,你别放在心上,下工了就记得到我家来,一起吃饭。” “哦,好。”张本点头答应着,但神色明显不如之前了,有些木木的、恹恹的,甚至惶恐的,刚才李李香草的样子真是吓人,是因为不喜欢他吗?所以,不喜欢小五那样的取笑? “好了,张大哥,我小姑都走远了,就别看了,去干活吧,有什么弄不懂的,晚上到我家来亲自问她就是。”小五对此,不甚在意,哥俩好似的拍拍张本的胳膊,然后,跟着四哥李画,快步朝前面两个女人追了去。 前头,李蔓追上了李香草,忙道,“小姑,你别生小五的气,他那孩子就那样,现在说话就喜欢气人。今天还是好的,平时你也知道,他是怎么气我的。” “我没事,不是小五。”李香草怕李蔓错怪小五,赶忙解释。 “你不怪他就好,呵呵,小姑,说真的,张大哥他家......” “蔓儿,咱们快些吧,中午还要赶回去烧饭呢。”不等她话说完,李香草急忙打断她的话。 李蔓愣住,看李香草已经快步走在了前头,全然忘记了她,更是诧异,一向细心体贴的小姑,竟然没留意她根本没跟上吗? 还是?李蔓陡然意识到了什么,刚才,她好像提到张本,她便打断了她的话,难道是李香草不愿意提到张本?可一开始明明好好的啊。 “蔓儿。”李画小五跟了上来,“怎么不跟小姑一起?” “她还在闹别扭呢。”李蔓有些难过,“李画,小姑真不喜欢张大哥吗?可我明明觉得她——”很喜欢张本的。 不等李画回答,小五哧的笑出声来,拿出一副看笨蛋的表情,“呵,你也有笨的时候。” 李蔓真被他气死了,忍不住怪他,“都是你,要不是你胡说,小姑也不会生气。” “笨死你算了。”小五似乎无奈的睨着她,李蔓被他这小眼神弄的简直想踹他,“小五,你再敢说我笨,我叫你三哥回来揍你。” 小五好笑的笑了声,然后挑眼看着李画,“不信,你问四哥。” “我本来就是问你四哥的。”李蔓恼道,偏这小子喜欢打岔。 见他二人急了,李画倒是不紧不慢,抬手揉了揉李蔓的头发,笑道,“你呀,怎么性子倒急了?” “怎么不急呢?你看小姑她......”李蔓一抬眼,就见李香草已经走到了村口,不过,也没继续埋头跑了,而是站在一家屋檐下,等着他们。 “没事。”李画哼了一声,看她迷茫的眼神,显然没明白,便低下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小姑生气,是因为她在乎。” “啊?”李蔓更是诧异,就听李画好听的嗓音又在耳边解释,“孩子。喜欢一个人,自然是想将所有的好都给对方,可是,孩子......” “哦。”不等他说完,李蔓恍然大悟,“我懂了。” 哎呀,她怎么这么笨?就 tang连李画这个大男人都能明白的事,她却糊涂了,再细想想,刚才小五似乎是提到孩子的事,小姑才突然脸色大变的。 是了,李香草不能生孩子,就因为这,她才死心的离开了沈家,而今,和张本之间,必然也会有这个问题。 该死,一直以来,她怎么把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给忘了? “呵,还不算太笨。”小五在一旁轻笑。 李蔓睨他一眼,然后问李画,“那怎么办?” 对此,李画表示无能为力,“这些就不是我们能帮的了,他们若真心相爱,自然可以不必在乎这些。若在乎,那么,即便现在用尽手段让他们在一起,将来也会发生第二个沈润生的事。” “......”李蔓惊了,连连道,“那不可以。”李香草已经受了沈润生一次打击,再不能受张本二次打击了,若张本将来会成为第二个沈润生,那还不如不要。 见她如此,李画倒笑了,“好了,你怕成这样做什么?二哥早将小姑的事告诉他了。” “额?”李言吗?怎么从没听他跟自己说过呢。 “别操心了,张大哥他根本不介意小姑能不能生孩子,就算真的不能生,大不了以后抱养一个,怎么都行。”李画道。 “这样啊。”李蔓的心稍稍落定,同时,也觉得张本能有这样的决定,证明自己眼光独到,还是没看错人啊,轻轻笑了,“他若真这样想,倒也算不错的男人。” “差的,能给小姑吗?”小五道。 “就你懂?”李蔓这才想起,就连小五都能看出李香草心中的纠结,她却没看出来,竟然又败给了这小子,心中难免不服气。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她是他的姐姐,还是他的老师呢,他认的第一个字,念的第一本书,那可都是她教的啊。 如今,她有种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的感觉。 “那是,呵呵,我还听人说,一孕笨三年,你啊,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小五脸皮极厚,只当她那话是夸奖自己呢,越发得瑟起来,也越发起了逗李蔓的心思。 “你?”李蔓气的真伸手朝他身上拍了去,臭小子,欺负她舍不得打他吗? 可小五被她拍了一巴掌,神情更是愉悦了,三哥常说,打是亲骂是爱呢,呵呵,媳妇打他那代表什么? 他眼神着实可恶,打了他还用那种眼神盯着自己,李蔓受不住的靠到李画身边,瞪他,“李画,你帮我教训他。” “呵,小五那话是说笑呢,你还是很聪明的。”虽然,近来,他也觉得李蔓更孩子气了,其实,有时候也有种傻傻的可爱,但在他眼里,还是谁都不能比的。 “嗯。”李蔓觉得还是李画的话中听,满意的笑了,全然没有留意到,他那句夸奖的话里有个‘还’字,只要细细一品,就能知道其中意味的。 前面,李香草还在沉默的等着,李蔓怕她急,赶忙拽了李画的袖子,朝那边跑着,吓的李画赶紧捉住她,“慢着些,你现在这样子能跑?” 李蔓陡然想到自己肚子里还有俩呢,也吓了一跳,忙放慢了脚步。 “以后可不能这样,万一......”李画想着,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有没有睡结实了,万一她跑的快了,孩子掉下来怎么办?但这话说出来不吉利,所以,他赶忙将剩余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小五在旁,对四哥的行为很不屑,不就俩孩子嘛,至于这样紧张吗?等将来他有孩子,一定要让他们撒起欢来,在娘肚子里就开始。 —— 到了村口,李蔓松开李画,主动挽上了李香草的胳膊,“小姑,等急了吧?” “还好,你们在那聊什么呢?”李香草本能的觉得他们聊天的内容跟自己有关,她不想过问的,却又忍不住。 她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突然变了脸色,一言不发的走了,他们会怎么想?张本会怎么想? “能聊什么?不过是商量晚上吃什么的问题。小姑,晚上再包包子吧,我想吃了。”李蔓道。 李香草微微一笑,“行,我多包点,你吃个够。” “那好。”李蔓成功的转移了李香草的注意力,她觉得,关于孩子这件事,还是由张本亲自跟她说比较好,旁人说的天花乱坠也没用,而且,她觉得张本和李香草之间也需要多沟通多磨合,他们这些外力,再做的多的话,只怕会弄巧成拙。 —— 几人一起,到了陈村去买肉,在肉摊上挑肉的时候,恰巧遇到了走亲戚的牡丹。 今天的她穿着一身大红的衣裳,打扮的就像个新嫁娘似的,美艳动人,而那挺的高高的肚子,孕味十足,韵味亦是十足。 还是坐着那日的小轿,只是,今天跟着的只有一个小丫鬟。 本来,李蔓是认出她这小轿子的,但牡丹人坐在里面,她也懒得打招呼,只挑了肉让老板称。 可牡丹听出了 她的声音,掀了轿帘,一看是李蔓一家人,弯唇笑了,示意轿夫停了轿子,伸手扶着小丫鬟,款款走了出来。 “哟,蔓儿嫂子,我们还真是有缘呢?”牡丹盯着李蔓纤细窈窕的背影,轻轻笑道。 李蔓满头黑线,她不是坐在轿子里的吗?怎么不走?她转身,瞅着牡丹,微微一笑,“哦,牡丹——姐姐?或者,我该叫你夫人?” 一声夫人让牡丹微微变了脸色,谁都知道,她嫁的夫家有钱,可甚少有人知道,她嫁过去并非是正经的夫人,而是妾室。 正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牡丹心里一直在乎妾的位份,但凡听人提到夫人妾之类的,都觉得心口被扎进了毒刺一般。 “怎么了?”李蔓敏锐的觉察到了她那一丝异样的变化。 “呵,还是叫姐姐吧,这样听着亲切。”牡丹道,一边扶着小丫鬟,就朝肉摊这边走来,看李蔓手里还捏着根猪腿骨,不由皱了皱眉,“这油腻腻的,你怎么亲自拿了?” “我看这骨头不错啊。”李蔓随意道,油腻腻的回头擦擦就好了。 牡丹微微露出鄙夷之色,到底是穷山沟里,没见过世面啊,她从怀里掏了帕子,虚掩了下鼻子,“我就受不得这味儿,腻的慌。” “那姐姐你赶紧离远点呢,这边可都是肉。”李蔓笑着将那一块腿骨肉放到篮子里,然后,挑拣着边上的猪肝,问李香草,“小姑,我想吃熘肝尖,咱也买点,晚上做好不好?” “好啊,不过这个得你做,我做了总是没那味儿。”李香草道。 李蔓笑道,“这个好做的,晚上你做的时候,我在边上教你,只要火候调料入味了,就好吃的。” “那好,你教我,我也正想学,对了,我还学你做的酸菜鱼,特好吃。”李香草对美食也起了浓厚的兴趣。 “行啊,小姑,咱俩以后互相学呗,我教你做菜,你教我做包子,还有饺子,” “你不是会吗?” “可是,我觉得你做的更好吃,我喜欢你做的那个味儿。” “呵,就是和馅儿的时候,有个小诀窍,这还是嫂子教我的呢,正好,晚上做包子,我教你。” “嗯嗯。”是婆婆做过的味儿,李蔓惊喜非常,如果她将来也能做出婆婆那样的味儿来,李墨他们定然会觉得欣喜吧。 她们姑侄两个站在肉摊边上,聊的热乎,把个特意来的牡丹晾在了一边,牡丹恼的不行,但面上却是带着笑了。 “嫂子,我想跟你单独说会话,可以吗?” “嗯?”李蔓错愕,“单独,就你我?” “是呢。”牡丹说着,扶着小丫头,就朝另一处僻静一点的大树底下,那里甚少有人路过。 李蔓看看李画等人。 “什么话不能当人面说,不去。”小五道。 李画也是这意思,“她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话,咱买了肉回去吧。” 李蔓想想也是,可那头,牡丹却朝她招了招手,喊道,“我是真有话。” “好吧,我去去就来。”尽管不太喜欢跟现在的牡丹说话,但李蔓还是过去了。 “什么话呢?”李蔓抬眼看她,不得不说,时间太会改变一个人了,若不是曾经真和牡丹接触过,她倒要怀疑现在这个究竟是不是那个了。 “你去那边等着我。”牡丹先支走了自己的丫鬟,等她走远了,这才冷笑着打量李蔓,“看来,你过的不错。” “嗯,你也不错。”瞧她,丰润了不少嘛,头戴金簪,身穿绫罗的。 “如果我说我过的不好呢。”牡丹手绞着帕子,目光冰冷。 李蔓凝眉,“这个,我倒没瞧出。” “是呢,你当然瞧不出,你自己多的那么好,自然不会在意别人过的有多糟。”牡丹声音发颤,透着无限怨愤。 李蔓无语又无辜的盯着她,她这些话说给自己听又能如何?她今天的结局不是她李蔓造成的。 “难道你就没一句话跟我说?”见她不语,牡丹似乎怒了。 “嗯,你要我说什么?”李蔓真心觉得没话可说,第一,他们不熟,第二,她之前喜欢过李言,那可是她的男人,第三,她已经嫁做人妇,一切都过去了,她不想再提。 牡丹如刃的目光盯着李蔓的小腹,“听说,你也怀了?” 本来以为没有孩子,会让李蔓坠入万劫不复,可万没想到,回到家第一件让她痛苦的事,竟然就是李蔓有了,而且还是双胞胎。 这简直是要气死她吗?这女人,嫁了她喜欢的男人,还怀了她喜欢的男人的孩子,她把原本属于她牡丹的东西全部抢走了,全部—— “没错。”感觉到她眼神如刺,李蔓心里多了几分警惕。 牡丹冷笑,“怀的不容易吧?现在,他更该把你捧在手心怕化了。” 这个他指的是李言,李蔓知道,只是,没想到 ,都这么久了,她也嫁人有了别人的孩子,到现在还惦记着李言? “是啊,他是我男人,不捧我捧谁?”李蔓亦是嗤笑,“倒是姐姐你,如今也该惜福,这孩子——” 她话未说完,牡丹眼底突然闪过一抹锐光,“如果用我的孩子换你的孩子,如何?” “什么?”李蔓一蒙,还没反应过来,牡丹便是朝她一扑,紧抓住李蔓的胳膊,就想将她扑倒。 “带着你的孩子去死!” 李蔓身后就是一个小陡坡,她们都是有身孕的人,若是摔滚下去,定然会出事,她万万没想到牡丹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两败俱伤的事来,说时迟那时快,她伸手猛然拽住了边上那根垂下来的树枝,只让牡丹从身侧擦了过去,并且在她的肚皮将要碰地时,适时的抓住了牡丹的袖子。 而另一头,李画等人看到这一幕,早已飞奔过来,所以,不等牡丹第二次使坏,小五以及她自己的丫鬟早已将她拽到了一边。 “姨娘,你没事吧?”那小丫鬟也吓坏了,大少爷成亲多年,一直未有子嗣,如今,这姨娘好不容易有了身孕,要是在这没了,她这条小命也得赔上不可。 啪——,牡丹抬手一巴掌甩在小丫鬟身上,“要你这小蹄子管?” 那丫鬟委屈,满眼含泪,却不敢说话。 李蔓等人早看的怔了,这牡丹如今变的...... “哼。”牡丹冷冷的看着李蔓,“别得意,你不过是比我运气好。” 李蔓摇头,“这与运气无关。毕竟,你比我先认识他,你们青梅竹马,自小一起长大,要说机会,你比我多的多,可是,那么多年,他都没让你靠近,你就该死心,如今,想拿着自己和孩子的性命,来谋害我和我的孩子。我只能说,你实在是蠢的令人发指。” “你说什么?”牡丹气的发怔。 “我说的是实话,你也别动怒,毕竟你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呢。”李蔓话虽如此,但语气却是凌厉的。 “牡丹,得不到的东西,放手有时候未尝不是一种大爱,把自己锁在这所谓的恨里,其实很没意思。我和他,我们谁都不曾亏欠过你。你愿意作,愿意毁掉你自己的幸福,愿意牺牲掉你自己的孩子,那是你的事。可如果你敢碰了我的孩子,我敢说,那代价你付不起。” “你敢把我怎样?”牡丹轻蔑的盯着她。 “不是我敢怎样?是你自己给自己撅坟墓呢。”刚才那丫鬟一声姨娘,就让李蔓什么都明白了,牡丹说的过的不好大抵如此吧。 在这样的年代,姨娘那就是妾啊,妾的身份地位那可是极低的,在大户人家,有时候连体面的大丫鬟都不如的。 如今,她怀了身孕,瞧刚才那丫鬟使劲盯着她那肚子,只怕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比担心她还要甚。 这古代,母以子贵,所以,李蔓敢断定,若没了孩子,牡丹的日子将会更加凄惨。 牡丹也微微一怔,从李蔓没有直接点明的话语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慌的用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刚才那一闹,这孩子在肚子里踢的很厉害,她紧张了,“红儿,扶我上轿,快回家。” “是。”小丫鬟连忙扶着牡丹,急匆匆朝那小轿子去。 坐到轿子里,牡丹深深吸了几口气,双手不停的抚摸着肚子,想安抚孩子的情绪,也安抚自己的情绪。 此刻,想起来,她也是后怕的。 自从回到娘家,听见娘提起李蔓的事,说她怀了双胞胎,这李家就差放鞭炮庆祝了。 再有,刚才路过,看李画小五还有李香草簇拥着李蔓的情景,她心里更是觉得不平。 凭什么她要进那火坑,人家李蔓就能得到这么多的幸福? 同样是怀着孩子,她也是被大夫诊断为男孩后,夫家才给她多配了一个嬷嬷一个丫鬟,但月银却是一点没涨,她说想回娘家,那个死男人也就让她一个人大着肚子回了,一个字也没提陪她一起,还是夫人显摆大度,给派了一顶小轿。 可即便这样,在神女沟,她也算麻雀变凤凰,也算风光的回来了,在享受着娘家人和许多亲戚朋友羡慕的目光时,她有了那么一瞬间是满足的,觉得这样也挺好,等将来她有了儿子,在府里的地位自然会上来的。 而且,即便是姨娘,她不也吃香的喝辣的,就连上个茅房,都得有人伺候着,不是吗? 这些,李蔓能享着吗?还吃猪下水?哼...... 可偏偏,李蔓和李香草那热络的对话,那样的亲切自然,还有李画小五始终环绕在李蔓身上的眼神,哪怕一句话不说,也能从那眼神里看出暖暖情谊,也让她不由得想到了李言,他也是如此深爱着这女人吧? 那一刹那间,牡丹心底的恶魔出来了,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毁了李蔓,哪怕跟她同归于尽。 可此刻,回醒过来,她方觉得后怕,李蔓即便没了孩子,那些男人也不会嫌弃她,说不定会更加 怜惜她。 可她呢,若没了孩子,怕是今后在府里更是一点地位也没了,那滋味真是生不如死。 所以,她要好好的,她将来是要做夫人的,她比李蔓的命贵,怎么可以如此呢? 牡丹又暗自庆幸,最后关头被李蔓拽了回来,但她却是一点不会感激李蔓,只觉得这是他们母子命大,将来必能享受更大的富贵。 —— 一场虚惊过后,李画抱着李蔓,“怎么样,没事吧?” 刚才真是吓死她了,那一刻,他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心口更是狠狠一抽,痛的紧。 “没事。”李蔓摇头,目光紧紧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轿子。 “这女人?该死。”小五捏紧着拳头。 李蔓平静道,“不值得,一尸两命的话,咱还得赔。你的命比她的金贵多了。” “什么?”小五惊喜的盯着她。 李蔓没好气的睨他一眼,“我说的话这么难懂吗?我说你的命比她的金贵。”至少,在她心里是如此。 对牡丹,她是不喜的,可是,经过刚才,她也确信,牡丹不敢再拿自己和孩子使手段了,而且,这人不属于神女沟的,对付她没意思,再有,她也是个母亲,对牡丹还行,可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她还真下不去手。 孩子无罪,但愿牡丹能明白。 —— 重新到肉铺拿了肉,回去的路上,李画和小五一步不离的走在她身侧,完全保护的姿势,弄的李蔓想跟李香草说句话,都得伸长着脖子,歪着脑袋。 惹的李香草倒是笑了一路。 回来,仍旧经过张本的村子,李香草一开始倒忘了,不过,村口,张本的身影晃来晃去,让她一下子就沉默了。 “张大哥?”小五迎了过去,“你在等我——们?”他目光朝后面李香草瞟了下。 张本尴尬,这次不敢再附和小五的玩笑了,只道,“我,我刚要去三伯家拿点东西。” “哦?你三伯家在哪儿?”小五问。 “那,那边。”张本手指着一个方向,小五哧的就笑了,“他家在那边,你站这做什么?” “啊,我?”张本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我不是故意在这等你们的?” “我们知道。”其实,他就是站这等小姑的吧?想多看小姑一眼?小五这样觉得。 “那,我走了?”张本快速瞟了李香草一眼,拔腿就跑了,其实,自李香草变了脸就跑了之后,张本心里一直放不下,做事也总分神,后来,就干脆等在村口,想看看李香草到底怎么样? 后来,看到她神色如常,之前似乎跟他们聊的还很开心,就放了不少的心了,只要她不再生气就好。 他一跑,倒把其他人愣住了,李香草也是,看张本那憨傻的模样,扑哧也忍不住笑了。 —— 这一天收工早,张本傍晚时分就到了李家,李言也在家,找他到屋里聊了一会,然后,张本有些失魂落魄的。 吃饭的时候,眼睛瞅着李香草都是直的,弄的她饭也没吃好,就草草放下碗筷,先回房了。 李言无语的叹气,张本这笨蛋。 后来,还是李蔓塞了两个肉包子给张本,“我小姑晚上没吃好,你把这个送去。” “嗳。”张本一手拿了个肉包子就跑了,李蔓眼角一抽,她拿的包子是放在碗里的,可是,他没拿碗,而是直接从碗里将包子拿走的。 她很想知道,被他两只手直接抓过的包子,李香草还能不能吃的下? 不过,这个她不关心了,她只关心张本会如何像李香草表白,刚才李言偷偷告诉她了,说张本今晚会跟李香草表白一切。 表白耶,她好想听,但李言不准她偷听,等她洗好之后,就直接把她抱上楼了。 “干嘛不让我听听呢?我想听听张大哥是怎么说的,万一他说的不好,惹恼了小姑,咱们明天还可以描补呀。”李蔓觉得好惋惜。 “惹恼了那也是他的事,喜欢的女人都搞不定,算男人吗?”李言一边说着,一边就脱了衣裳钻到了被窝,将李蔓抱进怀里,“今天,牡丹找你了?” “哦。”李蔓轻轻应了声,今天这样大的事,李画肯定会告诉他的,她不意外。 李言长长吐了口气,眸色凌厉。 “算了,我不好好的嘛?咱以后别理她就成了。”李蔓看他吓人的脸色,赶忙哄道。 “可是不给她点教训,她不知道厉害。”李言沉声道。 “你想给她什么教训?算了,人家好歹也是个孕妇,别想了,瞧你,这样阴沉着脸,好吓人。”李蔓伸出小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试图缓解他的情绪。 李言忽地就笑了,“再吓人,能吓着你吗?”她不还是敢这样摸他的脸? “吓着了啊,不然,我会摸你?还有宝宝,你听听, 跳的厉害呢。”李蔓朝他挺了挺腰,将肚子贴着他。 李言的眼神顿时柔暖起来,朝下滑了身子,脸颊贴着李蔓的肚子,真的认真听起来了,惊喜道,“蔓儿,是真的呢,小家伙们还真闹腾的很呢。” “那是我晚上吃多了,正消化呢。”李蔓笑,手指划进他的发间,一指一指的捋着玩。 李言却是悄悄的掀了她的衣裳,露出她光洁白皙的小腹,忽地,喉头一紧,眼神如火般直直盯着。 感觉到一丝凉意,李蔓垂眸朝下,“干嘛呢?” “蔓儿。”李言沙哑着嗓音,似乎带了一丝灼烫。 李蔓心一惊,忙抱着他的脑袋,将他推开,“不许胡闹。” “过了三个月了吧?”李言趴在她胸口,抬眸看她。 对上他欲色深沉的双眸,李蔓心口狠狠一跳,连话也不利索了,“好像,三个月零九天。”奇怪,她脑子短路了,怎么这日期记得如此清楚? 李言眯眸一笑,手指在她光洁的小腹打着圈,牙齿也隔着衣衫在她胸前轻轻咬了几下,再抬眸道,“许伯说,过了三个月,可以......” “可以什么?”李蔓吃惊,“许伯怎么会对你说这个?”那老头当时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啊,他不是告诉他们,不准碰她吗? “呵,我问的。”李言轻笑,手指已经从衣角滑了进去。 李蔓身子一颤,连忙按住他的手,“你什么时候问的啊?你骗人,许伯才不会说这个呢。” “蔓儿,我轻轻的,好不好?”李言没敢再动手指,只轻轻的伏在她身上,用唇轻轻的蹭着她的脸,像讨好巴结的小哈巴狗似的舔着她。 李蔓被弄的晕乎乎的,嘴里却始终只有一句话,“不行,你说了会忍的。” 怎么才这么几个月,就不算数了?她可记得真真的。 “忍不住了,好难受。”李言翻到她身侧,用身体蹭着她。 李蔓看他那样,突然间清醒了,扑哧笑了,手抵在他胸口,“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敢使坏,就不让你给孩子当爹。” “呵,你不让,他们也是我儿子。”软的不行,李言就想来硬的,干脆摁住了她的双手,但又怕她挣扎会伤着自己,到底忍着,哄着,“乖,就一会,我保证不会伤着你和孩子。” “可是,我怕。”李蔓也知道胎儿三个月后会稳定,倒是可以有夫妻恩爱的,可是,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心里很怕。 “不怕,我跟儿子们商量一下,让他们先睡。”听她口风松动,李言又从她身上滑了下来,贴着她的肚子,也不知小声的嘀咕了些什么,过后,方用柔的滴水的声音道,“行了,他们都睡了,媳妇,现在,让我舒服一下,好不好?求你了。” 李蔓,“......”咬着牙,看着得寸进尺的男人,心里却怎么也狠不起来。 窗外,春日月色如水、搅动着一室旖旎。 与楼上这间温暖旖旎的景致不同,楼下,张本却是连李香草的房间都没进,直愣愣的被关在了门外,包子在手里都捏变了形。 —— 灵儿身体出了点状况,一整个白天都在医院,晚上才赶的稿子,怕是赶不上今天的审核了,亲们明天再看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 结局。 张本站在门口直发愣,几次想伸手再敲门,又没敢,怕显得太无赖了,但他是好不容易才鼓起的勇气,想将一切跟李香草说个明白,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下次还有没有勇气来就不一定了,于是,心里又有些不甘,就这样,一站站了小半个钟头,最终听见屋里吹灯的声音,一丝丝的光亮也从窗缝里消失。 他知道李香草一定是睡觉了,而这个时候再敲门打扰更不好,思来想去,纠结的不行,到最后,晕晕乎乎的就靠在门口,慢慢的坐了下来。 听不到外面的动静,李香草以为张本走了,松了一口气,但面对无边的黑夜,心地却越来越空,她想到自己这一生,心头难免生出哀伤,以致这一夜恍恍惚惚也没睡好。 及至第二天早晨,天才麻麻亮,她再也睡不着了,就赶早起来想做早饭,却不想刚一打开门,门口黑乎乎一团东西往她脚边一倒,吓的她惊叫出声潼。 “啊。”张本亦是一个激灵,从昏沉中清醒,待看到李香草惊愕的表情,连忙爬起来,“别怕,是我。” “你,你怎么在这的?”李香草错愕的盯着他,心口仍旧砰砰直跳。 张本扶着门框,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我也不知道。”他昨晚只是想在这坐坐,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在人家门口迷糊的睡了一夜。 “那,”李香草大约也猜到他昨晚睡自己门口一夜,怕引起误会,赶忙催他,“你快走吧,我要去做早饭了。桎” 说着,绕开他就要往堂屋去。 张本突然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香草。” “你干嘛?”李香草一惊,本能的用力甩开。 张本连忙又伸出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急道,“香草,你别走,你听我说。” “我不听。”这对门就是李墨他们的屋子,也不知道他们醒了没有,若听见他们在这说话,保不齐怎么误会呢。 李香草声音不敢太大,再加上她声音一向柔软,因此,对张本来说,根本没什么威慑力。 张本忽地笑了,“你不听,我就不松开。” “你?”李香草一惊,又用力挣了挣,果然挣不开,气道,“你松开。” “你听我说,就几句话。”张本无奈的哄着,他紧握住她的力道刚刚好,既不会弄疼她,也不会让她轻易挣掉,而且,他说话的语气明显带着哀求之意,李香草也不由得心下一软,“你,你要说什么?快说就是,我还要做饭去。” “香草,嫁给我吧。”逮着机会,张本直奔主题。 李香草呆住,“你,胡说什么?” “不是胡说,嫁给我吧,我是认真的。”张本忽然将她的一双小手全握在了手心,不等她拒绝,不让她逃避,郑重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还很穷,但你放心,我不会一直这样的,我发誓,我会努力,我会用我的一生来让你开心快乐。” “别说了。”这已经是赤果果的情话,李香草听的面红耳赤,又挣扎着想离开。 但等了一夜的张本,好不容易开口了,怎甘心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只抓着她的手不放,急忙又表白心迹,“你别走,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我,对不对?你只是担心。我知道你心里的顾忌是什么?是孩子,对不对?可我不在乎——” “我在乎。”提到孩子,李香草突然激动起来,红着眼睛瞪着张本,就是因为没有孩子,她和沈润生才闹到了今天这地步,而张本,现如今还在新鲜劲上,自然什么都好说,可是,男人,谁不想有后代,也或许,他是会娶她,亦会真心待她,对于她有没有孩子也无所谓,因为,他还可以再娶别的女人为他生孩子,就跟沈润生一样,可那样的生活,她不想要,与别的女人共事一夫,那种痛苦的滋味,她不想尝第二遍。 “香草。”看她这样哀伤的神色,张本心口揪了一下,他这才意识到,没有孩子这件事,对她的伤害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猛然,他一用力,将她抱紧,“你若想要孩子,咱们可以抱养一个。” 抱养?李香草愣了一下,又听张本在她耳边道,“对于孩子,怎么都好说,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孩子的事就不要我。我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有没有孩子,我从没想过。如果你以为不能生孩子,怕连累我,这才不想嫁给我,那我跟你说,那样,不但你傻,对我也是不公平的。” “你才傻?”李香草认真的听着他的话,一时间也有些晕乎,他说一句,她也不自觉的会回一句,听他说自己傻,她也忍不住想到他的傻。 虽然家贫,可他年轻啊,身体又好,其实,想娶个亲也不是什么难事的,可自己不但比他年纪大,而且早已不是黄花闺女,更是连孩子都不能生,就算他娶回去又有什么用? 他这不是傻子吗? “呵,我傻。”张本惊喜于李香草在自己怀里并没有挣扎,一时间,心软做一团,她说自己傻就傻吧,只要她不拒绝自己,怎么都好。 李香草 tang听他还笑,不免嗔道,“本来就是傻。” “所以啊,你就可怜可怜我,要了我吧?有你,今后我就不孤单了。”张本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李香草心中咯噔一下,在他怀里挣了一下,“张本,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张本没让她挣脱,怕她又像缩头乌龟一样,赶忙又道,“你听着,我张本今天对天发誓,这辈子非你李香草不娶。” “别。”不待他后面的狠话说完,李香草慌忙伸手捂住他的嘴,但那句‘天打雷劈’还是从她指缝里露了出来。 看她无奈愕然的神色,张本笑了,“你要么嫁给我,以后咱俩一起过日子。要么,你就看着我孤老一辈子吧,我想到有一天,我老的不能动弹了,你看到我那时的可怜样,一准会内疚的。” “你?”他说的这都什么话啊?以前觉得他挺老实的啊,这些个滑头的话是他说的? 张本垂下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说啊,香草,嫁给我吧。” 沉默,一阵死寂般的沉默,张本等的心一点点的下沉,李香草更是内心纠结成一团,她不想那么自私的害了他,可是,他这样的一片赤诚真心,她真的要辜负吗?如果孩子不是他们之间的障碍,那么,还有什么能阻止...... ”哎呀,小姑,你就答应吧。”突然,偏屋内的房门猛然拉开,小五提着裤子,一脸焦急的哀求着李香草。 他身后,李墨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到了他的后脑勺,“瞎嚷嚷什么?” “哎呦。”小五吃痛的闷哼一声,但双目仍旧灼灼的盯着愣神的李香草,急道,“小姑,你要是不好意思说,就点个头吧,快点吧,我都憋了半天了,憋不住了。” “你?”李香草愕然的盯着一脸憋闷的小五。 “尿急啊。”小五扶着门框,显然已经隐忍到了极点,“我刚才就想去茅房,但大哥怕我打扰到你们,就一直不准我出门,这都憋了半个时辰了,你们倒是快点啊。” “啊?”张本李香草同时惊愕的看向李墨。 李墨也有些尴尬,其实,之前听到李香草惊叫一声,他跟小五就醒了,赶忙起来,哪知看到张本在那门口,顿时知道了怎么回事,就拽住想出门的小五,两人躲在房门后偷偷的听着。 他从来不知道,一向老实憨厚的张本也会说那样的情话,料想小姑一定被打动了,他们只等着李香草应声之后才出去的。 可小五这不争气的孩子,关键时刻,憋个尿都不行。 可既然到了这种时刻,李墨作为一家之长,不想出面也得出面了,“小姑,你表个态吧。” “啊?”李香草又惊讶了,这李墨让自己表态?什么意思? 李墨见她茫然无措,又补了一句,“依我看,张本人还不错。” 这是在帮自己吗?张本感激的对他一笑,李墨受了,但又表示,“我们就这么一个小姑,她性子好,但别以为这样,你就欺负她。” “不敢不敢。”张本连忙保证,“以后只有她欺负我,万不敢欺负她的。” “最好如此,不然,我不依。”李墨冷着脸,沉声警告,那样威严的气势,倒不像是侄子,更像是岳丈。 李香草听着亦是有些别扭,“李墨......” “好了,小姑,有什么话你和小姑夫进屋慢慢聊吧,我先去趟茅房。”小五说着,匆忙拉开堂屋的门,朝外跑了去。 “香草。”小五的那声小姑父,让张本很是受用,当即脸上堆起笑来,抹都抹不掉。 李香草更是晕乎,茫然的看看张本又看看李墨,心想,难道,就这样凭他们几句话,她就被嫁掉了。 “李墨?” “小姑,具体成亲的事宜,有我们商量,你不用操心。”李墨安慰她说。 “不是。”她还没说嫁不嫁呢,他们就已经商量成亲的事宜了?会不会早了点。 张本听李墨如此说,收起笑,神色郑重起来,“李墨,成亲这事,对于我跟香草,都是大事,凡是别人有的,我一样也不想少。” 就算他穷,他也要想尽办法,给李香草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他知道,这对她很重要。 李香草是二婚,这在乡下这种地方,能嫁出去就很不错了,而且一般再嫁,通常都是有多低调就多低调,甚至,有些女子草草收拾两件衣服,到了男方家里就过起日子来了。 可张本不想这样,李香草会是他的妻,一辈子唯一的妻,他不想她嫁过来后被人看不起,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正视这个女人。 “嗯。”李墨点点头,张本能这样想更好,就用不着自己提了。 —— 李家人办事是很有效率的,张本更是希望这件事越快定下来越好。 于是,李香草做早饭的功夫,李墨已经召集了兄弟几个,还有田宁安兄妹,一起坐在堂屋里商量着李香草和张本的 婚事了。 后来,李香玉翻了黄历,说是端午前后有一天是好日子,就定在那天。 众人都觉得好,毕竟,张家的房子要盖成也需要一段时日,成亲也需要一些准备,端午的话,已经有些赶了。 不过,大家都很兴奋,尤其是张本,吃过早饭,匆匆别了李香草,就回去干活了,他想快点盖好房子,也要亲自为李香草打一套漂亮的家具,就跟李言送李蔓的那样。 而吃过早饭,李香草一直窝在自己房里,也不敢出门,臊的,她没想到自己和离不到半年,就这么快又要成亲了,她似乎没准备好,可,众人的期待与关怀都在那里,又根本不需要她准备什么。 后来,李蔓到她房里,陪着她说话,倒是缓解了她不少的紧张情绪,再后来的日子里,两个女人除了准备一些孩子用的东西之外,就是准备李香草的嫁妆了。 李蔓说了,第一次嫁小姑,这可是长辈,嫁妆不能寒碜了。 李香草对此内心充满了感激,曾经她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如今,她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的人。 从小没了爹娘,可有疼爱她的兄嫂姐姐,如今,就连侄子侄媳也是如此关怀她,她已经幸福的找不到北了,每天,张本都会过来,跟她说房子盖了多少,还差多少就完工了,家具都要问她喜欢什么样式的,他要早早的准备好。 李香草觉得,不用想未来,但是现在,她就如同生活在蜜罐子里了。 只是,相对于全家人的喜庆,唯有小五,过了正月,便恹恹的跟着二哥四哥去了山外的书院。 那天,李蔓本也想送的,但有孕在身,长途跋涉不妥,只得将他送到了山下,目送着小五离开。 小五临走时,瞅着她的眼神水汪汪的,她心里也难过的不行。 这还是小五第一次离家,第一次离开她身边呢,也不知适应不适应。 这一夜,李蔓都没睡好,自然,小五的几个哥哥也都没睡好,这也是小五第一次离开他们的身边,不在他们的羽翼之下,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接下来的好多天,一家人都没缓过劲儿来,总觉得家里少了一个人,就空落了许多。 因此,就在小五离家不到十天的时间,李墨竟然是第一个没忍住的,这一天刚吃过早饭,就说到山外有点事,要晚点回来之类。 后来,李画说也想去山外买点书之类,要一起。 再后来,李言李书也各自有理由,李蔓于是也软磨硬泡的央着大家带上自己。 到最后,一大家子,包括李香草,全部出发了。 其实,所谓办事都是大家的借口,想看小五才是真正的缘由,因此,一到镇上,大家就很有默契的,直奔书院。 书院挺大的,像现代的寄宿学校,坐落在郊区,李家人赶到的时候,恰巧午休时间,整个书院很安静。 因不好打扰其他学生休息,只让看门的大爷去小五的卧房喊他出来,半刻钟后,一家人就在书院的门口见面了。 才不过十天没见,李蔓觉得小五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穿着浅蓝色的袍子,头戴纶巾,长身玉立,面若冠玉,俨然一个清雅绝伦的翩翩美少年。 就连说话,也不知是这小子是故意的,还是这么短的时间被夫子们教化的,竟然也不像在家里时那样放肆或者气人了,说话温吞,慢条斯理的,让人听着格外舒服。 整天来说,这一次,大家都有同样的一个感觉,那就是送这孩子来上学是送对了。 闲聊了一会,李蔓还想去看看小五学习和吃住的地方,但因里面都是些男学生,她去实在不方便,后来,只李墨跟李画两个人去了,其他人就在书院周围随意参观了一番。 这一次回家之后,李墨等人对小五也算放心了,自十天一看,渐渐到了半月,最后一月,而这孩子从没回家一次。 直到端午前夕,李香草大婚之际,小五才回了来。 回来时,李蔓差点没认出来,因为自第一次去看过他之后,之后的几次,怕她劳累,李墨等人都不带他,所以,算起来,自上次以后,两人差不多有四个月没见了。 而搁了四个月,小五的个头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快赶上李画了,而李蔓觉得,他还有长高的趋势,说不定将来他会是这个家最高的,比李书还要高。 李蔓想着就有些郁闷了,现在,她彻彻底底就成了家里个头最最矮的一个了,连小五站在她身边,都能俯视着她。 是的,俯视,这种感觉让她非常别扭,可这孩子还偏喜欢用这样的姿态来看她,好像成心的,用此来证明他长大了似的。 对此,李蔓嗤之以鼻,能用这么幼稚的方式来证明自己,那就说明他还是个孩子。 “你这是快了?”目光自她圆润俏丽的脸上缓缓向下,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小五问。 “嗯?”李蔓好一会,才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意思,有些窘,却也 有些甜蜜,笑道,“嗯,大概还有三个月,你就可以看到你的侄子们了。” “什么侄子?”小五脸色一变,阴沉了下来,“是儿子。” “啊?”李蔓被他这话震住了,她可没见过这么小的孩子当爹的,何况,孩子爹根本就不是他呢,可没想到他叫儿子叫的那么自然,她都有些替他脸红。 好在,李香草的婚事,要准备的东西还挺多,她也没功夫跟这孩子废话,也懒的跟他纠结于这些称呼问题。 —— 李香草的婚事,定在了端午的前三天,是李香玉查的黄历,说这一天是个绝好的日子,适宜婚嫁。 而张家也一切准备就绪,房子早在两个月前就盖好了,里面的家具,也都是按照李蔓那样的,由张本亲自一点一滴的做起来的。 屋子准备妥当之后,李蔓和李香草还去打扫了一次,后来,李蔓还出钱买了新的被褥床单枕巾的送了过去,毕竟,成亲的时候,这些东西还是要用新的,而张本为了这个房子,已经耗尽所有,她知道。 至于李家的嫁妆,的确很丰厚,李香草的婚礼也办的很隆重,四人抬的花轿,这在神女沟也是少见的,后头还跟着李家兄弟亲自挑的嫁妆,一共有六担,凡是嫁闺女该有的东西,一样不少,还多出来好些,任何人都能看的出,李家对这个姑姑有多在乎。 任何人除了羡慕之外,再也不敢轻慢这个和离回来的女人。 —— 李香草的婚事办过之后,李家人也算了了一桩大事,不过,李蔓却觉得心里挺失落的。 这些日子,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小姑的陪伴,他们真实的年纪相仿,有着差不多的际遇,性格也很像,说话也是投机,自从李香草嫁人之后,李蔓一方面庆幸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另一方面,眼看着快要生了,可是,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她真不适应啊。 好在,李香玉的小闺女,田宁英还不错,这孩子平时大大咧咧的,单纯干净的很,跟她娘完全不同的性格,没事便过来陪着李蔓,说话还很逗人,在李蔓妊娠后期,还真是缓解了她不少的压力和紧张。 —— 终于,在炎热的夏日收尾之时,李蔓诞下了李家的两个孩子。 大的是个闺女,一出来哭声震天,李墨等人在门外听着,都觉得那是个小子。 可第二个小子出世的时候,却是睁着眼睛,一声都没吭,吓的稳婆提起小家伙的腿,狠狠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他这才哼唧了几声,马上又好了,只睁着骨碌碌的眼睛好奇的望着这个世界。 五个男人在稳婆开门的瞬间,第一时间冲了进去,直奔床上的李蔓。 李蔓很虚,虚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只半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床头围上来的男人们,还有稳婆和李香草各自抱过来给她看的孩子。 两个孩子都很健康,很漂亮...... 够了,这一刻,她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终于,在男人们温柔的眼神下,轻轻闭上了眼睛,安心的睡了去。 未来,定会更加的幸福美满! —— 结局了,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对此,灵儿也非常的抱歉。 原本,打算上月底就结文的,谁知会突然生了变故,对那些在留言区骂作者是骗子的人,灵儿也是很无奈,真的很无奈。 但人活在世,谁能保证一辈子不生病呢?这一次对灵儿自己也是不小的打击,20号那天还更新了一万五的大更,写完也一点不适的感觉没有,21号早晨还带女儿出去玩了会,可吃早饭的时候,突然昏倒了,之后的十来天就是每天吃药理疗,但效果不是很明显,身体状况时好时坏。 我很无奈,现在根本没办法负荷码字的任务,但文已至此,不想烂尾,所以,先送上结局,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至于有些没有交代清楚的细节,我会在后面健康状况好的时候,补在番外里。 最后,再说声抱歉,感谢一直以来支持和包容灵儿的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