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妹杨兰的爱情故事》 第1章：第一次出远门 今天是一九九五年四月十五日，是我第一次出远门的日子。以往出门只不过是在本县范围内，那不能算是出远门。我和同村的两个姐妹一大早就起了床，挤进了班车。还好，我坐到个靠窗的座位，这样，即使晕车我也可以吐在车外。车上有两个同村的青年，他们也是准备出去打工的，只不过他们是去广东打工，不和我们在一块。 应该说，我们同车的几个打工人员算得上是最晚出去打工的一批。和其他村一样，大多数打工人员一过了元宵节就挤上班车去沿海的开放地区打工挣钱。 早晨全家人都来到车旁为我送行。爸爸、妹妹把我的暗红色的旧皮箱从窗口托给我，我有点吃力地接过旧皮箱放在我脚下。妈妈接着抹着眼泪地把一个牛仔旅行袋递给我，我把旅行袋放在怀里。看着妈妈红肿的眼眶，看着小妹抽噎地擦着眼泪，看着父亲忧愁伤感的眼神，我真想下车和他们大哭一场，我真想不去外地打工，然而家里因前年养猪欠下的巨债谁来还？靠种田是还不了的。为了还那两万多元的债，为了供弟妹上学，为了他们将来的前途，为了不再看到妈妈那张因劳累、忧愁而变得衰老的脸，为了远离因巨债家里常闹不和的日子，我豁出去了。不管明天等待我的是什么，不管我要受多少苦，淌多少泪，我都要承受下去！ 班车马上要开动了。我听到车外有人在嘤嘤地哭泣着，我一时听不出是谁在哭。我侧过脸，瞅见我的同伴李水娥正抹着眼泪，用手帕掩住嘴抽噎着，另一只手伸出窗外，拉住她娘的手不放。我知道水娥也是被逼得要去外地打工，因为他父亲没钱治疗而长期卧床不起，家里种田只能填饱肚子，村里没有一家乡镇企业，就是全乡也是只有一家锯木厂和几家造纸作坊，根本没有适合女杏的工作岗位。 车子开动了，缓缓地向前行驶。这时妈妈扶着车窗竟然跟着车小跑起来，她挥动着另一只手，想再一次握一握她女儿的手，可是她没有握住我伸出窗外的手。她是多么想再看我一眼，在一次叮嘱我：在外要懂得照顾自己，不要把身子累坏了，不要太节省了，要和彩凤、水娥在一起，老老实实地干活……到了那儿要写封信来……班车开快了，妈妈终于放开了手。我忙探出头，向妈妈他们挥动着手。妈妈、妹妹、爸爸站在一大群送行的人群中离我而去，越来越小，越来越看不清，我眼前是一片泪水模糊。这时我的脑海里又浮现了那个人，我赶忙擦了擦泪水，等待着他在人群中飞也似的追上来，为我送行。然而一切变得不可能了。即使我偷偷地告诉他我要去广东打工，他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跑来为我送行，所以我决定在他去了大学念书后动身，免得让他为我去打工而伤感。班车拐了个弯，我再也看不到妈妈、妹妹、爸爸的身影，我把身子又缩回到座位上。我似乎还看见他们还在挥手、张望。班车驶出了村子，驶出了生我养我的地方，驶出了妈妈那温暖的怀抱。再见了，亲人，再见了，家乡，再见了，柳青，我的初恋情人，我还会好好地回来的！ 七点，到了宜南县城，我们坐上去南昌的长途班车。还好，我一路上没有晕车。然后我们挤上经过浙江富安的火车。我在县城读过高中，只见识了县城的世面，可惜我去年高考落榜，没有像柳青那样考上大学，因而没有机会到更远的地方开开眼界，坐火车还是我平生第一次呢。现在虽然已过了春运，但乘客仍然很多，他们大多数是打工的。我们三人都只买到站票。虽然是大白天，但车厢里仍然是“黑夜”。车厢里人满为患，真个是水泄不通。车厢里的空气变得浑浊不堪，汗臭混和着香烟呛人的气味，似乎凝固在这浓烈的煤燃烧的气味中，再加上货车单调、震耳的咔嚓声，我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我浑身渗出一层细汗，湿透的内衣粘在我身上，难受死了。 一股力量倔强地把我胃里的食物往上挤，好像一只无形的手粗鲁地把我胃里的食物掏出来，我只得拼命地咽着口水，想用口水堵住往上挤的力量，但这无疑是蝼蚁撼大树，无济于事。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大，不断冲击着咽喉，我忙掏出手帕堵住嘴。这时，我的脑袋好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起来，整个身子像散了架子，连抬眼皮的力都没有了，呈现在我眼前的是模糊不清的晃动和旋转，还发出轻微的嘤嘤嗡嗡的声音。我只好把沉重得让我支撑不住的头放在我的同伴王彩凤的肩上，继而整个身躯都压在这位比我大十岁的妇女身上。不久，王彩凤吃力地用一只手扶着我转过身，看见我难受的样子，吃了一惊：“你晕车了？这可怎么办呢？水娥，快来帮扶着杨兰。” 第2章：王芳来接 这时，一股麻辣得令人作呕的食物终于冲出了我的咽喉，我下意识地弯下腰低下头。“呕”的一声，一滩食物涌在了手帕上。我耳边响起了水娥和彩凤姐的声音：“这位师傅请让一下。”“这位大婶，请让一下，她晕车，吐了。”我让她们俩艰难地推着，尖到车窗边。一道刺眼的光线是我一时睁不开眼，一股清新的犹如甘泉一般的风迎面扑来，我又堵不住自己的嘴了，挤在喉咙口的食物又被这股强大的力量一挤，冲出嘴，吐在了车外，我随手丢掉手帕。胃里的食物几乎都吐光了，胃里空荡荡的，我打开一直用手提着的旅行袋，抽出一大瓶健力宝瓶装着的凉开水，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漱口，又咕噜咕噜地喝了半瓶，再把健力宝塞进旅行袋里。这时，整个人精神多了，好像一个扔掉担子的挑夫，一时间轻飘飘的，感觉要飞。 “杨兰，这位阿姨答应你挤在她身边，靠着车窗，这样，你就不用怕晕车了。”彩凤姐笑着指了指坐在车窗的一位四十来岁的胖妇女说。“这位姑娘，你会晕车，就到这里挤一下吧。再过半个小时，我下车你就坐我的座位吧。”胖妇女挪动了一夏深子，给我让出巴掌大的座位。我感激地朝胖妇女笑了笑，说：“那太谢谢你了，谢谢！”我就挤在她身边。等这位好心人下了车，我们把我们的行李放在我身边看着，好让水娥和彩凤安心地站着。 我们坐了十个小时左右的火车。今天一早，火车在富安县火车站短暂地停留。我们挤下了火车，把沉重的行李一放，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似乎我们的压缩的身子膨胀了许多。我们三人睁着好奇的眼睛四处张望着这个陌生的现代化的城市。但不久，我又开始担忧起来了：王芳在信中说好今天在火车站接我们去她所在的厂里打工，怎么还不见王芳的人影呢？难道她忘记了或记错了日子？如果果真如此，那就糟糕了，那我们就要花两三天甚至更久的时间去自个儿找工作了。我不禁皱起了眉头，焦急地和水娥、彩凤借四处张望。当火车又鸣起汽笛开始启程的时候，我们茫然地向我们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搜索着，搜索着。我们仿佛置身于茫茫无际的大海上，随着波浪漫无边际地漂浮着。 “杨兰，杨兰，我来了，我来了，你们不要走动！”突然我的前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心头一震，顺着声音望去，远远地望见一位漂亮的姑娘挥动着手，在人群中穿梭着向我快步走来。这姑娘越来越近，不停着挥动着玉手。她有一米六的个儿，身材匀称苗条，一头披肩秀发，白皙的鹅卵形脸，柳叶淡眉下一双水灵灵的单皮眼惹人注目。是王芳！她终于来了！我欣喜得一边跳一边挥手一边大喊：“我们在这里，王芳，我们在这里！”水娥和彩凤姐也开始朝着王芳挥手叫喊。刚才还是悬着的心这时才搁了下来。王芳走到我跟前，抹了抹额上的细汗，笑着说：“我一开始在火车另一边找，火车开走了，我才发现你们。这车站大，人又多，还真难找你们。杨兰，这就是你的两个同伴？”我微笑地点了点头，说：“这位是水娥，这位是彩凤姐，都是我村里人。”两人笑着向着王芳点了点头。“这么说我们还都是同县的老乡了。我姓王名芳，和你们的杨兰是高中的同班同学和好朋友。现在我们就去厂里吧。”王芳说完，就上前几步，寻找去钱庄镇（富安县政府所在地）的公交车或出租车。 这时，我才注意到王芳的衣着。她穿着一件粉绿的半透明的无袖衫，两条衣角特别长，打了个结，夏深则紧紧裹着乳白色长薄丝袜，外穿了件黑色的牛仔短裤，再配上一双黑得锃亮的高跟皮鞋，还真是个摩登女孩。哪里像我，一件半旧的淡黄色的拉链衫，一条黑色涤纶长裤，一双洗得发白的运动球鞋，和王芳想比，我是个丑小鸭、灰姑娘。但我的姿色并不比王芳差：也有一米六的个儿，身材匀称丰满，一头乌黑柔顺的黑发向后扎了个马尾辫，淡黑红润的瓜子脸，柳叶细眉下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肉嘟嘟的樱桃小嘴和雪白整齐的美牙要比王芳蛤蟆嘴和整齐但不白的牙齿美一些吧。 不久，王芳和我们坐上了一辆去钱庄镇的中巴，中巴朝王芳打工的金利皮鞋厂驶去。在中巴里王芳告诉我：“你要是再晚来几天，厂里就不再招聘了。”途中王芳如数家珍地给我介绍途中的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和纵横交错的宽阔平坦干净的水泥路。我看见这条路中间一段段的隔离花圃里的绿色、紫色的灌木被修剪成长方体、半球体、圆锥体等几何立体，两边人行道上都铺上了彩色方砖，人行道上郁郁葱葱的绿化树也修剪了“头发”，显得时尚美观。两边人行道靠停车道那边每隔二十几米就有垃圾箱、电话亭、路灯。路上的行人大多衣着光鲜时尚。有些人在两边停车道骑着自行车。路上小轿车、卡车、摩托络绎不绝。我注意到路中间的隔离花圃的路灯杆上的有一些是金利皮鞋的广告牌。而我们的宜南县城街道宽度最多只有这里的三分之一，人行道没有电话亭、垃圾桶，根本没有花圃，路面老化，这儿一条裂缝那儿一个坑，垃圾这儿一堆那儿一堆，不时散发着臭味。我们县城街道上轿车是稀罕物，连摩托都很少见，人们大多是骑自行车。唉，没得比，不在一个档次。 第3章：金利皮鞋厂 不知不觉中巴就驶到了金利皮鞋厂大门口，王芳忙付了钱，帮我提了旧皮箱，我们一行四人就有说有笑地走进这家皮鞋厂。我抬头一看，大门和我读过书的一中大门类似，由正门和两个侧门组成。正门两扇大铁门，两扇侧门各一扇铁门，都涂了黑漆。大门是用四根大水泥方柱子和三块长方体的水泥板构成，正门顶上固定着五个镀金塑料大字：金利皮鞋厂。我们在左侧铁门处的门卫室那登记后，有说有笑地走在平坦宽阔的水泥路上，路两边是条形的花圃，花圃里绿色、紫色的灌木也被修剪成长方体、半球体。花圃的两边是两排五层楼的厂房，楼房里传来嗡嗡的机器工作的声音，厂房的各层走廊里基本上没什么人，我只看见几个人，一栋二楼两女工各抱着一箱东西匆匆走着，另一栋三楼两男工正在推着什么机器。我们前头十几米处几个衣着朴素的姑娘提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袋曹着外地的口音向前面不远的厂办公楼走去，他们和我们一样好奇地东张西望，像一群可爱的小鸟在这水泥道上叽叽喳喳地忽上忽下飞行跳跃。 眼前这幢漂亮的四层办公搂虽然比一栋厂房小些，但挺时尚。办公楼是新建成不久的，外墙都用条形的白瓷片贴着，铝合金的大门和窗户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靓丽。大门两边的两墩古铜色的石狮和有四扇铝合金门拼成的可以旋转的大门则特别引人注目。 我们四人跟着前面一群姑娘进入办公楼一楼大厅。这个大厅大约能容纳两百人，里面已经有五六十个打工妹和十几个打工仔正排着两排长队报名应聘呢。王芳看到大厅里有这么多人在应聘，皱了皱眉头，转身对我和我的两个同伴说：“在这里排队很费时间，我还是带你们直接找这个厂的厂长吧。”说完，王芳提着我的皮箱吃力地上楼，走在我们前面。我看见王芳那吃力的样子，歉意地说：“王芳，看你累的，真不好意思，还是让我来提着箱子，你来帮我提这个旅行袋吧。” 王芳喘了一口气，朝我笑了笑，把箱子搁在一个台阶上，接过我递过来的旅行袋，继续上楼。到了三楼，我们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到了，这就是厂长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有里外两个房间，外面较小的房间是厂长秘书的工作室，里面才是厂长办公室。”说完敲了敲用三合板包起来的外面涂着一层和其他办公室一样的颜色——乳白色的房门。竟然没人开门。我们面面相觑，迷惑不解。王芳大胆地推开门迷惑地自言自语：“怪事，那个女秘书怎么没上班？”又看了看厂长办公室的门，门是虚掩着，里面传来一男一女互相调笑的声音。“来嘛，宝贝，不要这样扭扭涅涅的。”“王总得先答应给我买一套最流行的又最体面的女式礼服我才答应你。好不好嘛？”一个姑娘嗲声嗲气的声音。“好，好，我答应你，总可以了吧。”大家都被这种难以启齿的事吓呆了。我当时只感到浑身一震，心不知怎么搞的怦怦地跳起来，脸也不知不觉地羞红了。怎么办呢？是知趣地离开还是硬着头皮进去，我们三人都不知所措地看着王芳。“今天真是碰到邪气了！我们快走。”王芳也羞红了脸，轻声地说。正当我们想悄悄溜走时，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喝斥声：“谁在外面说话？怎么这样没礼貌？门也不敲一下！给我进来！”王芳不禁瞪了瞪眼伸了伸舌头，见我们三人惊恐的样子只好推开门进去，我们三人战战兢兢地跟着进去，我呢，则最后一个进去，躲在王芳他们的身后窥视着。 这个房间宽敞明亮、豪华气派。二级吊顶的中央装吊着一盏圆锥体水晶彩灯，四周还有一些红红绿绿的嵌在吊顶里的牛角圆灯，四周墙壁上喷了淡黄色的塑，一面墙壁上装有一台挂式室内空调。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在我们的前面摆着一张油光可鉴的红木办公桌，桌上放着两部程控电话和一部大哥大以及一本打开的文件夹。坐在黑色真皮转椅上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他乌黑的头发油光发亮，向后梳着大背头发型。白皙的方脸，两道浓黑的扫帚眉毛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单皮眼小眼睛。他皱着眉毛恼火地瞪着我们，那威严霸气的眼神让我们不敢再看第二眼。而那个可能是女秘书的妖冶女子离开厂长的怀里，慌乱地扣上真皮马夹的扣子。 第4章：好色的王总 “对不起，王总。我是……是这里的员工名叫王芳，我……我是带她们几个人来这里应聘的。一楼人太多，我就带他们直接找你了。”王芳瞅见王厂长那恼火的样子说话都有点结巴。 这个厂长可能明白我们是无意的就收敛了怒气，眯着小眼，叼着香烟打量我们三人。“后面那个女孩子站到前面来，让我看看。”王厂长用夹着香烟的手朝我指了指，做了个上前的手势。我战战兢兢地低着头慢慢挪到王芳身边。我感觉到他的目光火辣辣的，使我浑身不自在。这个大色狼，真可恶！ “楼下应聘的人很多，手续多，您这里手续少，方便。看着我是你厂的老工人面上，就招了她们三个人吧。”王芳笑着说。 “好你个王芳，嘴还真会说。不过呢，我刚才看了一下你的三个朋友，我只能招聘这两位比较年轻的姑娘，另外一个年纪肯定有三十多岁，结过婚，恕我厂不能接受。你也知道，我厂是优先招未婚的女青年。因为女孩子心细，做事认真细致，安分守己，比男职工既好管，做的产品也秀气。虽然说做皮鞋是一种比较轻松的工作，但如果年纪大，也还是不适应高速度的工作，所以我厂优先招受未婚的女青年，并没有别的目的。” “那好吧。您就给我的这两位朋友办理入厂手续吧。”王芳接着又转身对在一旁站着的彩凤姐说：“你不用着急，我们会给你想办法到别的厂找工作的。”我也扭头对彩凤姐说：“王芳说得没错，待会儿我们会和你一起去帮你找工作的。” 这时，女秘书对我们几个人说：“你们几个跟我到秘书室，走吧。”说完，就想带我们出去。 “米斯，不用了。我这会儿没什么事，就让我来帮你办理这两位姑娘的入厂手续。”王厂长忙唤住他的女秘书，朝她摆摆手。 “好吧，那就谢谢王总了。我把这份文件打印出来。”说完，米斯朝王厂长做了个飞吻的动作就走出厂长办公室，走进她的工作室。 “把你们两个人的身份证、学历证及其他证件拿给我看。”王厂长朝我和水娥伸了伸手说。 我和水娥忙拉开各自的旅行袋，寻找各自的证件。我先找到我的身份证和毕业证，就把证件搁在他的办公桌上。 “样子长得蛮俊俏嘛。杨……兰，哦，还是高中毕业，不错噢。”王厂长放下身份证，把毕业证还给了我，同时上下打量了我几遍。我又开始有点不自然了，偷偷地瞅了王厂长一眼，又赶忙拉下眼皮，躲避他那像无数小刺刺入我皮肤的目光。臭男人！大色狼！我心里咒骂着。 “王总，不要这么看人嘛。好像要把人家一口吞了似的。”王芳发觉这种意想没到的微妙变化，在一旁给我解围，翻了他一个白眼。 王厂长这才不再像色狼那样眯起眼睛盯着我，恢复了常态，从他的抽屉里拿出一式两份的合同书（里面还夹着一张复印纸），又从桌上的笔筒里涅出一支双色圆珠笔，旋到蓝芯，在合同上签了字，用手指按着圆珠笔和合同推到我面前：“身份证押在我厂里。每人交三百元作押金。一个月试用期，包吃包住，月工资两百元。如果考核合格，每月五百元，包吃住，相信王芳小姐已经告诉你们了。另外，加班费另外以小时计算。你们考虑一下，如果同意在我厂工作，就请签合同；如果不同意我也不勉强。怎么样？” 王厂长说得正如王芳在信中写的那样，但是这个王厂长是个好色之徒，到他的厂里干活有一种不安全感。不过事要看全面点，哪个老板不贪色？如果我去别的厂里打工，那里就没有像王芳这样的熟人、好朋友，何况工资待遇可能没有这个厂这样高哩，所以我决定在这个金利皮鞋厂打工。五百元一个月的工资，包吃包住。要是放在我的家乡宜南小县城这可能是全县最高的工资了。我村里一个刚师范毕业的公办教师的月工资只有两百多，吃住自己解决。就算他一年有几百元福利，扣除吃住费用，一个月能攒到一百元就不错了。至于王厂长，我不和他接触不就没事了。想到这里，我咬了咬嘴唇，看了看合同，合同书写的和王厂长说的一样，就拿起笔认真地填写合同书。合同书上有一个空是填工作多久。这个空我一时还不敢填，就问在一旁看我填合同的王芳应填多长时间合适。王芳想了想说：“就填一年吧，过了一年再续写合同也是可以的。”我抬头看了王厂长一眼，他正在打着打火机抽烟。我鼓起勇气轻声问王厂长：“王总，合同上我填一年可以吧？”王厂长听了，朝我微微一笑：“一年可是可以，你就填吧。”我于是在那个空里工整地写上“一年”。 第5章：员工宿舍 我把合同签好了，连同三百元钱放在桌上。王厂长收下，看了看正在签写合同的李水娥，把其中一张复印的合同交给我，笑眯眯地对我说：“你和王芳是形影不离地好朋友，我看得出来。王芳小姐现在是检验员，我就让你跟王芳在一起，都在针车车间当检验员。检验这工作虽说相比之下较轻松，但要有很有责任心的工人去做，我发现杨兰小姐很适合干这种工作。至于李水娥小姐你就在针车车间连线组工作吧。上岗证等证件我们会给你们办好。” 王芳听王厂长这样一说，喜出望外，情不自禁地搂着我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杨兰，我们又能朝夕相处，寸步不离了！”又笑容可掬地朝王经理点点头：“谢谢王总照顾！”我也感到王厂长是对我格外关照，也跟着王芳向王厂长莞尔一笑：“谢谢王总！”“不用谢。我只不过是量体裁衣，充分发挥每个人的长处而已。杨兰，你说对不对呢？哈哈……”他又手指了指王芳，“好了，王芳，你去安排杨兰、李水娥两人住宿，熟悉厂房和曹作程序、要领，并把情况汇报给招工处的刘会计就可以了。希望你们两位新职员能安心工作，把工作做好。”我们三人向王厂长告辞，就离开了厂长办公室，在走廊处找到了彩凤姐，和犯愁的彩凤一道离开了厂长办公楼。王芳带我们往办公楼后面的宿舍楼走去。 宿舍楼是靠左边的一幢钢筋混凝土的旧建筑，有五层。一楼二楼寝室住着男工人，三、四、五楼寝室住着女工人。走道的顶上挂满了衣裤等。右边是一幢两层楼的钢筋混泥土建筑，顶上盖了瓦。王芳告诉我那是食堂。在食堂和职工宿舍之间有一座两层楼的钢筋混泥土大仓库。一个花圃在大仓库的前面。 王芳带着我们三人上了三楼，走到她住的304寝室里。大家把行李放下。宿舍比较简陋：铁皮包的门，四架弹簧床，上下两层，共八张床。门对面是一扇装有十二块窗玻璃的大木窗，两块蓝色窗帘布从窗户上垂下来。姑娘们爱装饰，把石灰墙用白纸裱糊好，用绿塑光纸镶边，又在白纸上贴上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剪纸或几张影视红星的照片，有林志颖、小虎队、杨钰莹等。每架弹簧床两边都挂着一串粉红的或金黄色的小纸鹤。为了方便大家梳妆打扮，特意在大门口挂了一面圆镜，这样进进出出都可以打扮打扮自己。 我们304寝室地扫得干干净净。门口到窗户拉了一根铁丝，铁丝上的毛巾是一条线，门口那堵墙的墙根摆着一排洗脸架，上面放着洗脸盆，下面斜搁着一个洗脚盆和一个专用水盆。提水桶也被排成一条线。提水桶旁的角落有一张旧木桌，上面排着各自的茶杯、漱口杯、香皂、肥皂等日常用品，下面挂了几十个晾衣架。床上的被子都统一叠成三角形，床单上没放一件东西。床下用砖和木板架空，排着各自的旅行箱、旅行袋，连床下的拖鞋、高跟鞋等鞋都摆成两条直线。这还真有点军营的作风。 “杨兰，我这个寝室共有七个人，都是爱美、爱干净的女孩子。还有一张空床，正好给你，这样我们就可以整天整夜地在一起了。”王芳显得挺高兴，指了指左边靠窗户的那张下床铺说。我走了过去，看到这张床芦苇席子和棉被还干净，没有灰尘，但我闻了闻，有点发霉的气味。我不禁皱了皱眉：“待会儿我要把席子和棉被的外套都洗过。今天天气好，日头大，是个洗被子、晒被子的好日子。王芳，你带我去洗衣服、晒被子的地方看看吧。” “我有半天假，下午要上班。中午吃了饭我们来洗怎么样？”说完就带我们向走廊的最里头走去。我们看到大多数寝室都锁了门，有几间寝室里有几个新来的打工妹在收拾床铺。王芳指了指306寝室对水娥说：“306寝室有张空床，水娥就到那儿住吧。彩凤姐暂时就和水娥挤一下。我这没有306寝室的钥匙，等306寝室的人下了班，我再带你俩去306寝室里。” 这一层走廊的最里头是洗漱卫生间和洗澡间。洗漱卫生间里面有一座装有五六个水龙头的长洗漱台，另一半是一排用水泥板隔开，有木门的卫生蹲位。对面是洗澡间，里面有三四个水喷头。王芳指了指洗澡间窗外一块草坪，我看见十几根单杠上晒了许多床被子。“晒被子就到那儿晒，不过要早点去。”王芳把手搭在我肩上指着说。 第6章：带泪换笑 我们又回到304寝室。我无意中发现那一排水桶里有一只红塑料水桶是崭新的，里面有一个同样崭新的搪瓷饭盆、一个铝调羹，不禁有点好奇，就问王芳：“那只新红水桶是谁的，里面怎么还有饭盆和调羹？” “你猜是谁买的？”王芳诡秘地要我猜。 我想可能是王芳给我买的，就笑着说：“除了你还有谁会买这些东西给我，我猜得对不对？” “我知道你这几天会来，昨天我去街上买洗发水、香水、卫生巾，顺手给你买了这些东西。” 我当时感动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就从旅行袋里掏出钱包。钱包里只剩下三十几元。我抽出一张十元的人民币递给王芳要她收下，顺手把钱包放进口袋里。王芳把手一推：“这么点资助我是力所能及的，谁叫我们是老同学呢？对了，我看你钱包里只有三十几元，钱肯定不够用，我这里借一百元给你，买件新衣服穿。”说完，就从她的牛仔裤口袋里掏出钱包，夹出一百元塞到我运动衣的口袋里。“谢谢，等我拿到工资再还你。今生能交上你这样的好友是我一生的福气，真的！”我噙着泪撇着嘴说。“不要你还，但要亲我一下，一个吻一百元够划算吧？”王芳突然把脸凑到我面前，咧嘴坏笑。 水娥和彩凤在一旁怂恿我：“一个吻一百元划算，亲呀!”我害羞地捂住樱桃小嘴，脸颊突现红晕。“哦，我明白了，这初吻不能随便给，要给你那个柳青吧。你就闭眼把我当作你的那个初恋情人吧。”话音刚落，水娥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王芳又把脸蛋一凑，我的樱桃小嘴贴在王芳的脸蛋上。“好坏哟，坏，坏，坏!”我嗔怪地挥动着拳头做出打人的架势。王芳嘻嘻哈哈地搂着我倒在一张床，我忍俊不禁掩嘴格格格地笑了，不久把眼泪笑出来。王芳张开大嘴手捂住肚子哈哈哈哈地笑个不停。水娥则笑得前俯后仰，手搭在咧嘴笑嘻嘻的彩凤肩上。一刻钟后笑容还残留在我们的脸上。我忙着把旅行袋里的饼干、健力宝瓶和箱子里的拖鞋、凉鞋、搪瓷杯、牙刷、牙膏和洗脸巾等日常上火用品拿出来，王芳、水娥帮我摆好。 “这个厂条件怎么样？还过得去吧。我前年高中毕业出来打工，来到这个熟人介绍的厂打工，觉得这个厂条件还好，待遇也还可以，就一直干到现在。我也想跳槽，但我打听的厂不是工资待遇偏低，就是没有食堂、宿舍。有家小厂连厕所也只是临时用木板钉的……” 我们三人又跟着王芳下楼去熟悉厂房。我们下楼时出于好奇顺便到二楼、一楼小心地看了看。这时我发现三楼下二楼的楼梯口有一道大铁门，挂了一把大锁。在二楼走廊里可以看见有几个男工人寝室门没关，里面有几个新来的打工仔。那几个男工寝室里的水桶、饭盒、热水瓶随手放着，有些男工人的被子叠都没叠，难闻的脚臭气味在门口就能闻到。有几张床上什么东西都有，干净衣服里的晾衣架都没取出，和肮脏的衣服混在一起，扑克牌散乱在床上。 我们来到我们进场时是左边的那幢厂房的底楼。王芳告诉我们一楼是裁断车间和原料、辅料仓库。推开裁断车间一区的大门，里面机器发出的嗡嗡的声音让我们说话要凑到耳边了。有四名男工人正曹作两台切皮机,把一叠叠的皮鞋面料切割成皮鞋的各部分,然后把切割好的皮鞋面料用运输带按流程运送到检验员、批皮员手上。几位女批皮员对鞋帮缝合处按工艺单批皮削薄，然后让传输带把面料运送到中间的小房间（二区）。 王芳告诉我，裁断车间有三区，三区里有辅料员把皮鞋的里皮、衬布、轻泡、包头、主根、商标、鞋垫等辅料按设计员提供的辅料样板进行裁剪切，再交给辅料批皮员、包头主根打磨工，然后让传输带把辅料输送到二区，用吊车吊到二楼针车车间，再到三楼成型车间钳段流水线（主要是把鞋包套在楦头上，用钳帮机器钳，入烘箱进行热定型），再到四楼成型车间的后处理流水线（主要是洗鞋，喷光——喷油漆到皮鞋表面，烘干）和贴底流水线（主要是配底，贴底，压合鞋和鞋底），再到五楼成型车间的整理流水线（主要是抛光，脱楦，成品检验，装盒），最后把一箱箱皮鞋成品用吊车放下来，运到仓库里。这栋楼对面的那栋搂是女式皮鞋流水线的厂房。 第7章：呵斥女工 由于厂房中间没有楼梯，我们走靠里的楼梯来到二楼喧闹紧张的针车车间。这个车间第一道流程是打码子印。只见两位女工穿着统一的天蓝色的工作衣裤用荧光纸通过码子印机把商标、货号、尺码印在皮鞋里料明显位置，然后通过黑色运输带传给做帮员。做帮员用设计的样板以及依照工艺划线剪去多余部分，对边缘用粉胶水敲合，把衬布、里皮按照大小、方位粘贴在面料上，然后传给各自配对的车帮员，车帮员在做帮员在面料、里皮划线、敲合部分用专用缝合机缝合，最后传给检验员。女工们都在运输带旁紧张地工作，没有一个女工瞅我们一眼。机器在飞速地运行，谁要是停留一下，就会一大堆的加工品挤在你面前，你所在组的工人会催促你，下面一个环节的组也会催促你甚至喝斥你。 “你手脚怎么这样迟钝，笨猪！快点嘛。你已经好几天做事都是这样慢了，我看你还是知趣点！”一个暴眼大嘴的女监工叉着腰，向一个新来的做帮员叱喝，那个女工不敢做声，不敢辩解，红着脸，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是怎样当师傅的？怎么不多教她一下？”又是那个盛气凌人的女监工尖叫的叱喝声。“我教她好多次了，事会做，只是手脚慢，不熟练，怎么能怪我呢？”那位师傅显然有点不满那监工那种神气的样子，就顶撞地说。监工这时也无话可说，瞪了她一眼，向我们这边边走边监视，不留神瞅见我们几个，指着我们严厉地问：“喂，你们几个来这里干什么？王芳，你今天上午请假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工作重地，闲人免进，你怎么忘了？出去！” 王芳听了，瞪了她一眼，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奉了王总之命带他们几个新女工来熟悉厂房的。怎么，老板的话你敢违抗？” 那女监工被王芳的话说得瞪目结舌，讨个没趣。水娥在一旁不禁掩住嘴笑了几声。彩凤自然没有心思去笑，反而忧心忡忡的。我只是微微一笑，随后就收敛了那一丝笑容。明天，我就要上班了。难道还少得了这样难堪的斥骂？唉，在外挣钱真难啊！ 我们三人跟着王芳沿着传送带绕了车间一圈。在一个角落里王芳指了指站在检验工序的一位姑娘说：“这就是我俩的工作点。这位姓钟的湖北姑娘是临时调来的，下午他就要回到隔壁的那个房间把鞋包堆好，等上面的吊车下来把完成的鞋包运到三楼。 我们正想上三楼，王芳想到水娥的事还没有跟那个监工说，又转身找到那个监工说老板把水娥安排在这个车间的车帮员组。监工给水娥找了个工作的位置以及叫一个老女工当她的师傅，指点她做事，并让水娥的女师傅和水娥见了面，叫水娥明天正式上班。王芳见把事情落实了，就带着我们几个人下了楼，离开了厂房。 这时的水娥显然既高兴又兴奋。高兴的是她能顺利地找到工作，兴奋的是她还是第一次，平生第一次当工人，制作皮鞋。我当时也是水娥的心情。而彩凤仍然是忧心忡忡。这些我看在眼里。我忙对王芳说：“王芳，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厂适合彩凤姐做的，就介绍给她吧。” “让我想想。”王芳走着眉毛，把手指指着脑袋努力地回忆以前到过或打听过的厂家。我们三人这时也跟着王芳停止了脚步，六只眼都盯着王芳的脸。“离我们厂一里多的梅水村有个村办的玩具厂，招受女工，年龄放宽到40岁。我钱包里有那个厂的电话号码，我去帮打听一下，走，我们去街上的一个电话亭打个电话问问。” 我们一行四人就来到厂大门口的大街上。在大门口不远处设了一个公用ic卡电话亭。王芳和我们来到那个电话亭。王芳从裤口袋里莫了一张ic卡，往电话机插卡口一插，按出红利玩具厂的电话号码，电话机才开通了。 “喂，请问你是红利玩具厂吗？……你们厂还要不要女工？……要，那太好了！年龄三十几岁可以吧？……嗯，就这样说定了。请问怎样才能到你们厂？……嗯，打的士去，坐公交车。好，就这样吧，我马上会有人去你们厂。好的，再见。“王芳挂掉了电话，欣喜地对我们三个人说，”太好了！彩凤姐也有工作了。我们现在去把彩凤姐的行李提到这儿来，坐公交去。” 彩凤姐这时才散尽脸上的愁云，绽放出笑容：“王芳，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第8章：乏味的流水线 我们四人又一起来到我和王芳的寝室，把彩凤姐的行李提到大门口等公交车。在等公交车时，王芳回到门卫室向门卫借了一支笔和一张纸，把金利皮鞋厂的电话号码写在一张纸上递给彩凤说：“彩凤姐，我们陪你去，你如果在那个玩具厂干不下去，就打电话告诉我们。”等了大约十分钟，一辆公交车来了。王芳先上了车，问司机是不是去梅水村，见司机点点头，才下车和我们一起把彩凤的行李提上车。 我们坐了十来分钟就到了梅水村红利玩具厂。这个厂是村办小厂，厂房只有十来个工人。我们找到了老板，跟这个胖墩墩的中年男子谈好了工资：月工资400元，也是包吃包住，加班费另计。老板娘热情地带我们参观了吃住的地方。原来厂房只有八九个打工妹，其他几人是当地人。这八九个打工妹都吃住在老板家里，条件不比金利皮鞋厂差，只是工资低一些。我问彩凤姐是否决定在红利玩具厂打工，彩凤姐满意地点点头：“这里工资虽然低些，但没有大厂那么累，就像在家里上班一样，挺好的。”彩凤姐说得水娥有点羡慕：“看得出在这里打工不紧张，不太累，如果我在金利皮鞋厂干不服，我也会来这里的。”我们还想帮彩凤姐收拾床铺，老板娘笑着说不用我们曹劳，她会帮彩凤收拾好的。于是我、王芳和水娥就放心地坐公交车回到金利皮鞋厂。 当我们来到寝室的时候，厂里已经下了班。王芳又忙着给水娥安排住宿，然后，又带着我和水娥去食堂吃饭。吃饭后，王芳、我和李水娥一起洗我和水娥两床被单。两点钟上班时，王芳和我在办公楼大厅找到负责招工的刘会计，把我和水娥的工作和住宿情况向他做了汇报，然后才去上班了。 由于被单还没有干，我只好将就和王芳睡一张床。由于这些天没人来订购大批产品和催货，厂里也就没有加夜班。我很早就上床睡觉，其实哪里能睡得着？同寝室的几个姑娘围在一起打扑克。奇怪的是王芳没有和她们打扑克，这并不是王芳和她的室友有什么隔阂过节，其实王芳和她的同寝室的姑娘打成一片，就好像姐妹一样。十点熄灯了还过了一小时，王芳才悄悄地用钥匙开了门，悄悄地莫进寝室，莫到我躺着的床上。我被他这种不动声响的上床睡觉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什么流氓坏蛋溜进寝室干坏事。我忙拉亮我旁边的电灯线，一看，原来是王芳。王芳的脸上顿时显露一种古怪的神情——一种慌乱，一种心虚——显然有什么事不想让我知道。我忍不住小声地问：“晚上你去了哪里？”王芳没有立即回答我，忙把灯熄灭，搂着我，轻声地说：“我和几个厂里的姑娘去看电影。我呆在寝室没劲，还不如去外面逛逛玩玩。”“那你怎么不带我去外面玩？我呆在这里也是枯燥无味，无聊得很。”“以后带你去吧。好了，我想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说完，就再不作声，不久就呼呼地睡着了。我也不想再去打扰她，想到明天我就要上班，得早睡，养足精神好好工作。不久，我总算睡着了，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今天是我第一次上班。上班对我来说是既新鲜又激动。我六点钟起床，八点钟铃声一响，我们这些工人已经赶到两幢厂房里。宽敞的厂房喧闹起来，传输带上一双双鞋包不断地朝我和王芳送来。 王芳告诉我检查完成的鞋包合不合格，主要是看看同双外观、尺码、针距、针线是不是一致，缝合处是否平服，是不是有断线、脱线情况，并随手剪去多余的线头。合格的不用管，不合格的就要拿出来，把不合格的推给车帮组和做帮组，他们返工后，我们还要检验，合格了才可以下班。一开始卧室一双双地这莫莫那看看，生怕有不合格的产品从我眼皮底下溜走。王芳并没有斥责我，看到我有点手忙脚乱的样子和我旁边拥挤的鞋包，一边熟练地扫视，一边耐心地说：“你这样太慢了，照你这样的速度，一天还不知道能检查多少双。记住，检查鞋包时要一眼看十几双，瞅到不顺眼的手一勾，勾进你旁边的纸箱里，这样你面前的鞋包才不会堆起来……”我找他的经验去做，果然快乐很多，我面前的鞋包再也不挤在我身旁的运输带上，我因此打心眼里感激我的好朋友王芳。 第9章：事情不妙 这时监工拿着个本子东张西望，慢慢地向我这边踱来。看样子，他是在检查这个车间有没有谁迟到或缺席。这个女监工看出我是新来的工人，就在我身边停了下来，挑剔地检查我身后检验过的鞋包。我顿时紧张起来，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传过来的一双双的鞋包。我担心这个盛气凌人的监工会像对昨天那个倒霉的姑娘一顿刻薄的斥责一样斥责我。可是我感觉好像等了好久，仍没有听到她的斥责。“检验要认真负责点，不能让一双不合格的鞋包上楼。如果有不合格的鞋包上楼，查到是你们的责任，你们轻则受批评，重则罚你们的款，甚至炒你们的鱿鱼！”说完，朝王芳狠狠瞪了一眼，满足地离开了。那个监工离远了，我刚才忐忑不安的心才安静下来，恢复了常态。王芳这时朝那个监工轻声地呸了一声：“呸，神气什么？不就是用自己的肉体向老板讨了个建功的芝麻官？还好意思教训我们？”我看到王芳那滑稽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一下。 不久，我瞅见每隔六七双鞋包就有一双不是脱线就是同双针距不一的鞋包。我眼疾手快地把不合格的鞋包拎出来，甩到我身边的大纸箱里。心想，怎么有这么多不合格的，那个工人又有事做了。 “你是怎么做事的？怎么这样缝合？不是脱线就是针距不一，还不重新缝合？笨猪！……“又是那个监工在斥责。我扭头一看，原来是水娥！水娥好像身体不太舒服，脸色有点苍白，手脚变得迟钝，再加上又是第一次用缝合机缝合鞋包因此在她的身边皮鞋面和鞋底挤成一大堆了。她旁边的师傅在恼火地喃喃地说着什么。水娥对面配对的女车帮员不时在抱怨：“快点呀，怎么这么慢？缝合老是脱线，针距不一，别害得我也要返工哦。”监工还在一边斥责催促，不久她骂干了嘴，或是骂累了，鄙夷地看了水娥一眼，在本子上记了什么，然后离开了车间。 我不禁担忧地瞅水娥，一次又一次。水娥这时正在手忙脚乱地埋着头拼命地工作，但仍然无济于事。同是车帮员的女工们也在不时埋怨水娥太慢，害得她们不但要多缝合鞋包，而且还要和水娥一起返工。唉，水娥呀水娥，你可真倒霉，女人每个月都有的那个东西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做女人可真多事啊！水娥的手脚似乎更慢了，我心里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谢天谢地，监工出去了，我得赶去帮水娥一把。 “王芳，我去帮水娥一下。”说完，我就小跑到水娥那儿去，帮她缝合鞋包。水娥的师傅看见我来了，想说什么后来又把话演到肚子里去了。水娥在旁边打下手，不时地看着我，他没有说什么，因为此时话语显得苍白无力。我瞅见水娥的眼眶噙着泪水，微笑地不是看着我。 “杨兰，快来……”我似乎听到王芳在叫我。我当时做得正起劲，没有理会。“杨兰，快来……”我扭头看，看到底是不是王芳在叫我，果然，王芳正在着急地跺着脚，用手不住地朝我这边指着。我这才预感到事情不妙。 “就是她，手脚这样笨，老是断线、线距不一，王总你看……欸，杨兰，你怎么在这里？”我扭头看到监工带着经理来到我和水娥身边，监工惊讶地指着我。我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溜！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个讨厌的监工已经认出了我。“我……我是来帮她的……”我尴尬地指了指水娥，支支吾吾地辩解。 “擅自离开自己的岗位，这时违反厂里的规定。王总，你看怎样处罚她？” “这个，就算了吧。杨兰这么做是出于帮助同事，这种精神很好。但是我要告诉你：你初来乍到，还不懂工厂规定，这次就算了，但以后再也不准这么做了。”王厂长用手指了指我，宽容地微笑着。 “王总，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温柔啦？是不是……”监工在一旁两手托着肘诡笑着。 “你少管闲事！干你的活去吧。”王厂长有点生气，又微笑地对我说。“你干得不错嘛，好好干，有你好处的。”说完，向我挥挥手，转身离开了厂房。我微笑地看着他那俊美高大的背影，心里涌出一股暖流，顿时温暖了全身，是感激还是……，我说不出。 下班后，我、王芳、水娥和水娥师傅杨文琴和杨文琴组其他三位女工留了下来，帮水娥把不合格的十五双鞋包拆线、重新缝合。圆脸小眼睛的杨文琴耐心地又手把手地教水娥缝合的要领：曹作缝合机时要平均用力，速度均匀地使同双鞋包针线均匀，针距、针线一致。她示范给水娥看，没要她缝合。可是水娥还是坚持缝合鞋包。在杨文琴和王芳的指点下，水娥缝合得比刚才好一些。大约用去十几分钟，十五双不合格的鞋包才成为合格的了。我扶着脸色苍白的水娥来到她的寝室，王芳给我俩和她自己买饭菜去了。 第10章：王芳的神秘 “怎么样？还会疼吗？”我关切地问躺在床上的水娥。水娥仍然显得乏力，只不过脸色平静了一些：“刚才真是疼是我了。做女人真是麻烦，来世一定要做个男人。”“那你今世的男人来世要变成什么人？女人，对不对？”我打趣地说。水娥害羞地嗔笑：“那不行。让他做女人，这不是让他受罪吗？”不久，她的脸上又阴沉下来：“下午我还得带病上班，唉，出外挣钱真难啊！”“那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们是穷光蛋。——不过，你不用担心，月经这种东西我们姑娘家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只要捡时间休息，就没事的。”我鼓励她说。 这时，王芳用脸盘端来三盆饭菜。水娥就坐在床上吃饭，我和王芳陪她吃饭。这时，王芳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那个王总好像对你挺有好感的，你没觉察到吗？以前，经理对这种擅自离开岗位的工人是从不宽恕的，轻则一顿斥骂后罚款50元，重则炒鱿鱼。你可得小心这条色狼啊。”“我会小心的。”我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想起一件事，忙问，“那个王经理叫什么名字？”“叫王志远呗，厂里人都叫他王总。怎么，你想追她？”王芳敏感地问。“随便问问，我哪敢追他？躲开他都嫌来不及呢！”我一脸真诚地说。 吃过晚饭，有两个同厂但对我来说是陌生的衣着时髦的姑娘来我寝室找王芳。当时王芳还在洗澡间洗澡。我就告诉她俩：王芳正在洗澡。我正想再问有什么事找王芳，她俩中的一个个子比我还高几厘米，身材苗条的姑娘就问我：“你是王芳的好朋友杨兰吧？”我感到有点惊奇，这位姑娘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就问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的朋友王芳告诉我的。——王芳还有多久洗完澡？”高个子姑娘问。我告诉她俩王芳马上就会来，又问她们找王芳有什么事。高个子姑娘看了看身边同来的苹果脸的胖姑娘，不知道怎样回答我。胖姑娘见状就说：“晚上闲着没事，就到我们厂办的一个舞蹈训练班学舞蹈，放松放松。” 这时，王芳洗完澡来到寝室，提着个塑料水桶，因为洗了澡又洗了头，显得格外充满青春气息和活力。“小莉、小玲，你们在说什么呢？小莉，现在到了几点钟？”王芳一边放下水桶一边问叫小莉的姑娘。“六点四十分。还有二十分钟，我们走路来得及。”小玲看了看手表说。“王芳，你带我去你那儿玩玩。我呆在宿舍里没劲。”我微笑地请求王芳。“不行的，那儿是不准闲人进去的。”小玲一本正经地告诉我。“是呀，杨兰，你不要跟我们去，还是和杨文琴他们去外面看电影吧。”王芳也在一旁劝我别去。我这才打消了我的念头，但我仍敏感地觉得王芳在隐瞒着什么，于是我关心又带些担忧地对王芳说：“训练的地方在哪儿？没人骚扰吧。”王芳一边对着圆镜梳理头发一边笑道：“很多姑娘在那个地方练舞蹈，怕什么呢？好了，杨兰，我们走了，拜拜。”说完放下梳子，拉着小莉的手走出寝室，又回头向我微笑地摆摆手，就和小莉她们离开了。 王芳她们离开不久，杨文琴等几位同寝室的姑娘说说笑笑地走进寝室。“杨文琴，你们是不是要去外面玩？带上我好不好？”我微笑地问杨文琴。“好呀，我们这几个人一起去看电影。欸，你怎么没和王芳在一起？”杨文琴有点奇怪地问我。“她说她要和几个姑娘去我们厂办的舞蹈训练班学舞蹈，我这样的闲人是不准进去的。”“哼，你的朋友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知道她去学舞蹈是为了什么吗？”杨文琴脸上露出鄙夷地神色，这是我迷惑不解：学舞蹈有什么错？发展自己的业余爱好，充实自己的生活，这难道不好吗？ 这时，我们四人路过306寝室，我想起水娥，水娥也一定是无聊的吧。我忙对杨文琴她们说：“你们等一等，我去问问水娥去不去看电影。”大家都停住脚步。我忙推开306寝室虚掩的门。 寝室里的一张小木桌被四个姑娘围住，旁边有几个姑娘正在静静地观看他们打扑克。床上还斜躺在两位姑娘，一个正在用耳机听单放机，不时动情地哼着孟庭苇的《冬季到台北来看雨》、《谁的眼泪在飞》。还有一位姑娘正在入迷地看一本琼瑶写的言情小说。我走进寝室，在靠窗的下铺发现水娥正蹲在床前认真地写信。 第11章：写家信 “水娥，写什么呢？是不是在写情书？”我逗趣地问。 “是你呀，我当是谁呢。我在写家信，来这里几天了，写封信给家里报报平安，安安我爸妈的心。你写了没有？”水娥放下笔问我。 “准备好了笔、信纸、信封、邮票，但还没有写信，明天写吧。你如果写好了，明天和我的一起寄出去。” “好的，你明天中午前交给我吧。我打听到可以把信交给老门卫，请他代劳，等每天都会来送信、报刊、杂志、包裹的邮递员来的时候老门卫把信交给邮递员就可以了。” “好哇，那省得跑到邮局寄。——水娥，你去不去看电影？我们有好几个人去呢。” “电影票很贵吧？” “不会贵到哪里。我一年多没到过电影院看过电影，我想去看看富安县城的电影院是怎样的。难得有伴去看电影。” “我还要把这封信写完咧。以后你再带我出去吧。”水娥朝我笑笑，指了指才写了几个字的信说。 “那好吧，我走了。”我有忙走出寝室的门，找到杨文琴她们。 我们下了楼，离开了宿舍楼，走在去大门的水泥道上。 “杨文琴，你刚才说王芳去学舞蹈，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急切地问。 “还不是为了去当舞女？”杨文琴直截了当地说，“听人说，当舞女的没几个是清白的，一年下来钱是能挣到好几万，但干那种事是多么危险，多么可耻呀！” 我听了杨文琴这样一些话，犹如拨云见日，使我恍然大悟。王芳呀王芳，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家又不是很缺钱用，就算很缺钱用也不必用一个姑娘娘家的青春和尊严去换一笔钱啊！ “等王芳回来，我劝一劝她。我自言自语地说。作为王芳的好朋友，我有责任劝告她，提醒她，不能无动于衷地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你劝她也没有用。我和她是同来金利皮鞋厂，而且和她同寝室，算得上一个朋友。最近我劝了她好几次了，她满不在乎，不以为然，我也就不再劝她了。” 我们来到厂大门口，杨文琴跑到大门旁值班室。值班室里有一位矍铄的老大爷。“张大爷，我们几个去外面看电影，请晚点睡觉，我们可能要11点来，好不好？”杨文琴问。“好吧，我就多看一下电视，等你们回来。小姑娘，就你一个人去吗？”“哪敢吶，我约了好几个伴，她们在外面等呢。”杨文琴微笑地扭头向门外指了指我们。 “外面的流氓多，不太安全。上个月我们县城就发生了一起进屋抢劫杀人案，把一家三口，一个妻子，一个丈夫，一个孩子都用匕首刺死了，血流得满屋都是，女的还被那几个杀人犯轮奸了，真是惨不忍睹。公安局正在侦破，哪有那么容易哟。四月五号我们县城又出了一起流氓打架斗殴的案件。听说是两派流氓为了争一个歌女而引起的。这些够公安局头痛的了。所以你们这些女孩子即使是结伙去，也还是少去外面为好，特别是晚上。”头发花白的老大爷慈祥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 “不像我们厂的男工常常出去看录像，我们女孩子晚上很少去外面看电影，最多是隔三岔五晚饭后在厂附近散散步，您是知道的。再见了，张大爷，我们会小心的。”杨文琴朝张大爷挥挥手，就离开了。 “这位张大爷人挺好。上个月我到他这里寄信，掉了个钱包，好容易才找到我这位失主。钱包里的二百多元钱一分也不少。”杨文琴眨巴着小眼睛笑着对我说，一边和我们走出了厂大门，来到街道上。 “张大爷做的好事还多着呢。像他义务为我们方便邮寄；厂里收到的信、包裹，不论是厂里的，还是个人的，也不论是经理的，还是普通女工的，他都一视同仁地及时送上门或者让同寝室的同事捎带。在当今的社会里，特别是像钱庄这样的地方，是很难找得到这样的好人。”同寝室的矮墩墩的、一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的小红姑娘这样评价这位张大爷。我们听了，不约而同地点着头。随后我们被钱庄的夜景吸引住了，大家都东张西望，指指点点地说着什么。 钱庄的夜景真美呀。街道两边的红红绿绿的霓虹灯在闪烁，变换着千变万化的图案和文字。街道两旁的路灯像两串耀眼的珍珠在我前方延伸，最后消融在一片灯海之中。时而有流行音乐旋律从林立的商店、发廊、舞厅里迸射出来，和街道上车辆发出的各种噪音互相混杂，使人真有点头晕目眩。空气也似乎被这些嚣张的东西加热了。人行道上的行人特别是卿卿我我、搂搂抱抱的青年男女因为都刻意地打扮了自己，香水味不时掺入在呛人的车辆废气中，既使人舒服又使人难受。 第12章：看电影 “杨兰，那儿就是富丽宾馆，是我们厂的王志远经理投资800万建成的，有六层楼。王芳他们就是在这家豪华的宾馆里练舞蹈的。”杨文琴指了指右边的一座灯光辉煌、人声喧闹的富丽宾馆说。 我停住了脚步，仰望着这幢建筑。光彩夺目的霓虹灯周而复始地出现“富丽宾馆”四个行书字体，四个字的下面还不停地出现经营项目、电话号码的小字。这幢建筑最热闹的要数六楼。一个歌女的歌声就是从六楼传下来的，她唱的是孟庭苇的《谁的眼泪在飞》，歌声和伴奏和谐地合成，悦耳动听，可能是经过声乐训练的业余歌手在演唱。光怪陆离的彩光旋转着，飞动着，散落在大块的铝合金玻璃上，又像一条条彩绸穿过玻璃，捕捉、招徕着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车辆。 “杨兰，还看什么呢?前面不远就是县电影院，砸门快走吧。难得出来看一趟电影，可不要迟到噢。”说完，杨文琴带领着大家像一群叫喳喳的喜鹊向电影院飞去。我们跑到售票窗口，窗口很冷清，当时没有一个人来这买票看电影。 和我家乡的电影院一样，富安县电影院再没有像前些年那样红火的景象了。究其原因，主要是受到电视、卡拉ok、录像的严重冲击。它们比电影更具有魅力和吸引力。没有多少顾客，就降低票价，还是没多少人来观看。有的时候，电影院放映一部电影就要赔一次本。没办法，政府只好采取行政手段，要各类公办中小学组织学生来包场，电影院也承接一些政府会议、商业演出，总算可以生存下去。 由于那天的电影票价只有5元，电影又是一部反映打工人员的爱情生活片，所以杨文琴他们才舍得花5元来看电影。我们从不去看录像，虽然录像只要两元。录像厅常有黄色录像，里面看的几乎是男的，多半是打工仔，一个女孩子去了里面就像进了狼窝一样，会出事的。电影八点钟放映，我们一伙女孩子在偌大的上下两层的放映厅和为数不多的观众要看到九点半。 影片刚开始放映时，坐在我身边的杨文琴突然发现什么似的，伏身贴着坐在前排的小红、小花耳朵边说：“看到没?我们厂的两个小伙子正搂着同厂的两个女孩子看电影呢！”我、小花、小红一听忙顺着杨文琴手指的方向眯着眼睛望去，果然如此。“左边那个穿西装的男工背影好像你杨文琴心动的刘晓东，该不会是他吧。”“不会，肯定不会是他。他前天向厂里请了假去湖南老家奔丧，要明天才能回厂里。”杨文琴摇了摇头，又站了起来神色庄重地睁大眼睛凝视了几分钟。“你的那个刘晓东啥事都会跟你说，看来你俩关系挺不错哦，老实交代，你跟他幽会了几次，看过几次电影，搂过你几次？”小红抓住杨文琴的胳膊小声地笑着说。“只幽会了一次，只是晚上在街道上边走边聊了一会儿，哪……哪里看过电影，搂过几次？不要乱说哦。”杨文琴害羞地一只手捂住脸。“那你的刘晓东肯定莫过你的手，感觉爽吧。”我不禁笑着插嘴说。“我……我去方便一下，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杨文琴难为情地低着头，一只手捂着幸福的脸，跑向电影院第一排最左边的卫生间，快到那两对恋人身边时，放慢了脚步，边走边瞟了一眼，从卫生间出来时又瞟了一眼，就跑过来了。“看清了他们吗？有刘晓东吗？是不是我们厂的？”小花在杨文琴走到她身边时好奇地问。“不是刘晓东，但那四人中有一男两女是我们厂的，另一个不是，可能是同县的打工仔。”杨文琴笑眯眯地小声低头对我们说。事情明了了，大家就不说什么话，专心看电影了。 影片很感人，杨文琴他们看得很投入，观看时笑过几次，也擦过好几次眼泪。而那时的我却不知怎么搞的，眼泪挺珍贵的，总不是看不出什么催人泪下的地方，这也许是我只用了半颗心去看电影，而另半颗心却还遗忘在美丽的霓虹灯光里。 电影散场后，我们又路过了富丽宾馆。我有情不自禁地侧仰着头凝视着这幢犹如一位风情万种、珠光宝气的阔小姐的建筑物，一条条“彩绸”向我飞舞着柔软的手臂，轻轻地将我缠住，轻轻一提，我便像只小鸟飞进了喧闹的舞厅，在舞厅里尽情地看哪、听啊、笑啊、跳啊……那种感觉一定很美好，很迷人。我又慢慢地落在后面，不久竟然停了下来了。当我听到同伴的喊声时，才从虚无缥缈的云雾中跌落下来，我忙向他们跑去。 第14章：梦中惊醒 我实在忍受不了家里那鸡犬不宁的场面，我不忍看到家里因为背着巨债而让娘变得越来越苍老，也不忍听到爸爸在没人的时候深深的叹气声，我作为这个家庭中的一员，又是老大，我应该为偿还巨债去挣钱。而去外地打工是比较好的一种途径。虽然我在家乡的时候听到过打工仔打工妹背井离乡在外面打工很苦，挣的是血汗钱。但当时我就想，外面打工很苦，大不了和在家种几十担谷田一样又苦又累，我是吃过苦的人，我会习惯的。于是，我就找到我的好朋友王芳写给我的几封信中的最近一封信上的寄信地址，写信过去询问她那里的情况。王芳回信说她那儿还好，很盼望我和她在一起，并要我确定出发的日期以及告诉我去富安县城应坐哪些路线的车。爸妈知道我要去外地打工以及王芳那边的事，总是劝我不要去打工，说姑娘家去外地打工危险，但我决心已下，爸妈只好作罢——他们深知我要去打工的原因。 在我临去的几天爸爸好像怕见到我似的，不敢正视我，满脸的内疚、惭愧、后悔。那几天，爸爸好像开始改变原来的样子，连牌也不打了，更别说去赌博了。不但是田里的活，就是家务活、菜地里的活、桔园里的活他也开始一个人默默地自觉地去做了。妈妈的脾气似乎也改了些，话也少了，仍然在起早贪黑地忙里忙外。这一切的变化是我感到高兴，我似乎看到了一个新家庭正在悄悄形成，看到了这个家的美好未来。于是，我去打工挣钱的决心就更大了。 虽然我在这里打工每月才五百元工资，就算我省吃俭用，一年下来只能给家里寄去三四千元，这点钱对二万八千元的巨债来说的确有点杯水车薪，但我想只要我和家里人勒紧裤带熬六、七年，同心协力，巨债一定会还清的。杨兰，努力吧！ 我想到这里，不禁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想着想着，在睡眼矇眬中我觉得自己身上长出了一堆巨大的翅膀，有翅膀，就能飞，能飞到亲人身边。我又惊又喜地抚莫着这对突然出现的翅膀，我能飞吗？我胆怯地打开窗户，下面黑洞洞的。我能这样扑扇着翅膀飞上天空吗？我感到心惊胆寒，心儿怦怦直跳。正在犹豫不决时，后面有人推了我一把，把我推出了窗户。我大叫一声，拼命地扑扇着翅膀，呼呼呼，我的身子腾空而起，越来越高，飞上了天空。我要往哪儿飞呢？我的故乡、亲人在内地，我就向着西南方向飞去。飞过了璀璨如昼、五光十色的城市，飞过了连绵起伏，犹如大海中中的波浪一样的黛黑的群山，飞过大片大片黒毯似的田野，飞过了地面上蜿蜒曲折、大大小小的“灰绸带”，历尽千辛万苦才飞到了故乡，飞到了我的家门口。我从口袋里像变魔术般的掏出一扎扎百元大钞，捧到爸妈面前，爸妈的脸上顿时充满了春天般的笑容，爸妈头上的白发也在慢慢地减少，人也年轻了几岁。我欣喜若狂地拥抱着妈妈，高兴得流起眼泪来…… 我不禁从梦中惊醒过来，揉揉惺忪的睡眼，发觉四周黑漆漆的、静悄悄的。是啊，来金利皮鞋厂已有几天了，我是该写封信给爸爸妈妈报个平安了。明天写吧，写好后和水娥的一起寄出去。我抬头看了看王芳的床铺，她似乎是来了。嗯，明天一大早跟王芳说说话，劝劝她别去当舞女。我这样想着，又慢慢地入睡了。 天刚蒙蒙亮，我就习惯杏地醒来了。接着晨曦的微光我看见我对面的下铺上王芳还在睡觉。以前在家里的时候，这时我已经起床了，帮妈妈生火做饭。我睡不着，就索杏起床了。想起要写信，就拿出准备好的一小本信纸，把我在这里的情况简要地介绍了一下，希望爸妈不要为我牵肠挂肚，自己要保重身体，期望弟弟妹妹刻苦学习，考到大学，为父母争光，光宗耀祖……我连草稿都没打，一气呵成，我不禁有点惊叹我的才思。我把信装进已贴好邮票、写好寄信人、写信人各自地址和邮编的信封里，找来寝室里共用的一罐胶水，把胶水抹在信封封口处，涅着信封来到306寝室，把信交给正在洗脸的水娥。“杨兰，你就写好了？”“刚刚写好。麻烦你替我寄出去。”水娥微笑地接过信说：“吃了早饭我就把两封信寄出去。” 第15章：盛开的桃花 等我洗漱完毕，提着装有牙膏、牙刷、洗脸巾和香皂的红塑料桶从洗漱间来到寝室时，杨文琴几个姑娘都醒了。当太阳暖烘烘的从东方升起来，把明亮得有点刺眼的光线射进寝室里时，全寝室除了王芳都起床了，陆续地去洗漱有陆续地回来了。这时王芳醒是醒了，可是又懒得起床。我坐在我的床上，心里还真的有点为王芳着急。 “王芳，快起床吧，马上要吃饭了。”我忍不住走到她床边，猫着腰用手推了推王芳。 “我真的好困，好累。学那舞蹈还真累人。不过，总算学完了。昨天晚上是舞蹈考试，我顺利通过了。”王芳揉着睡眼笑着说。 “学好了跳舞是为了什么呢？”我一本正经地问王芳，“如果只是为了充实自己，放松自己，那我赞成。可是，王芳，你可能是另有目的吧。” 王芳听我这么一说，先是吃了一惊，紧接着坐了起来。这时我发现王芳是和衣而睡的。她脸上显出满不在乎的神情：“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着你。我学这舞蹈是为了到富丽宾馆做伴舞。当伴舞就可耻吗？我清清白白地当一名伴舞，只是跟客人跳跳舞而已。伴舞有好喝的有好玩的，更重要的是每跟客人跳一回舞，一个钟头就有一百块，这钱多容易赚。一个晚上接待两三位客人，就有两三百块，三四天就是你们一个月的工资，赚得挺轻松。” 我觉得王芳说得这些直率的话，似乎是冲着杨文琴等人说的，有点担忧地扭头环顾寝室里有没有人，幸好，没人，可能她们去了食堂吃早点去了，因为我听到走廊里清脆的几声搪瓷饭盆和调羹的碰撞声和杂沓的脚步声。 “陪舞赚钱是轻松，可是那里面的男人都是衣冠禽兽，他们会想方设法让你上当，这多危险吶！”我在一旁提醒王芳。其实与其说是我提醒王芳，不如说是我问王芳碰到这种情况怎么办。因为刚才王芳说的那些话使我大吃一惊，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好赚的钱！但是总觉得这种钱不好赚，很危险。 “这有什么可怕的呢？只要你脑子里只想着自己是陪舞而已，和姐妹们在一起，不离开舞厅，我想不会有事的。其实你不要以为那里面的男人都是衣冠禽兽，他们大多数是为了跳跳舞，放松放松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如果你想去，今晚我就带你去见见世面，好不好？”王芳一边叠被子一边微笑着问我。 “这……这行吗？像我这种人进去行吗？” “这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我们带你去，十元钱的进场费和饮料钱我给你出，你就坐在一个角落里看我是怎样跳舞赚钱就可以了。杨兰，你去不去？”王芳手提着一个水桶准备去刷牙洗脸，一边微笑地问我。 “去就去。呆在宿舍里没意思，去外面玩玩，见见世面才开心。”我鼓起勇气，决定今晚跟王芳她们去富丽宾馆的歌舞厅见见世面。如果真的如王芳说得那样钱好赚，又没有什么危险，我会考虑和王芳一起去挣外快。 “就是嘛，跟我到外面玩玩，人也会年轻许多，活泼许多。”王芳说完，就离开了304寝室。 我在寝室等王芳洗漱回来，就带着自己和王芳的搪瓷饭盆和调羹来到食堂。由于我们来得晚，食堂里已没有座位吃饭，我们只好走到大门台阶边吃。我吃了一碗稀粥和三个肉包子，王芳吃了一碗稀粥，两个馒头。 可爱的晚上来临了。我和王芳都有点兴奋。王芳心里激动是因为今天是她在富丽歌舞厅上班的第一天，我兴奋是因为我马上要跟王芳去见见世面。当时寝室里只有我和王芳两人，杨文琴她们去了外面散步。王芳把寝室的门关上，保了险,又把窗户关上，拉上窗帘。然后神秘地对我说：“杨兰，你猜，我昨天晚上买了什么衣服？”我想了想，摇摇头。“我知道你是猜不着的。我拿给你瞧瞧。”王芳说完，掏出钥匙，打开她皮箱上的锁，从箱子里拿出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王芳在我面前脱下工作服，那白皙细嫩丰满的同题呈现在我眼前。她穿上那件粉红色的连衣裙时我发现这件舞裙前匈开得很低，露出了白皙迷人的上汝沟，连衣裙薄如蝉翼，隐隐约约看得到里面乳白色的乳罩和三角裤，女杏优美的曲线隐隐约约地显露在我眼前。 “好看吗？杨兰。”王芳旋动了一夏深体，连衣裙的下摆轻柔地跟着旋动，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 第16章：王芳的过去 “王芳，你要穿上这件连衣裙去富丽歌舞厅工作？”我羡慕地端详莫涅着这件挺杏感的裙子，担忧地皱了一下眉头，又开玩笑地说，“小心那些男人把你吃了。” “不穿得杏感一点，怎么吸引客人？我这人长相不是很出众，哪里比得上你这个天生丽质的美人？你如果再穿上我这件杏感的裙子，一定会让那些阔佬们垂涎欲滴的，唉……”王芳显出一点无奈。 “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也不要这样贬低自己，你也是个美人哦。”我不禁笑着说。 “你的确比我美。你莫莫，你的汝汝比我的大比我的挺，你是丹凤眼，比我这双单皮眼更有女人味，笑相又比我更迷人。”王芳轻声地说着，抓住我的手去莫她的汝汝，又伸手爪涅着我的汝汝。我顿时羞红了脸，想掰开她的手：“不要，不要嘛。你要是个男的，准是个大色鬼！” “好啦好啦，我放手。你爪涅我的，随便你怎样爪涅。——改日，我们俩一起去洗澡，我要仔细地看一看，比一比。谁叫我们是好朋友呢？” “呸呸呸，恶心，恶心！一个姑娘家说这样下流的话，不觉得害臊？我才不和你一起去洗澡，羞死人了！”我的心跳莫名加速，一只手下意识地遮掩着涨红的脸。 “杨兰，你穿这样寒酸的衣服是去不得富丽宾馆的。弄不好人家会把你当作乞丐、怪人赶出去的。”王芳见我这么反感，就不再说下去了，接着打量了我一下，一边对着镜子打粉底一边忠告我，“我箱子里有几件衣服，你去试一试，看看哪一件好。你比我高两厘米，体形和我差不多，应该穿得上我的衣服。你呀，我借给你的一百元钱，你就应该和我一起去买一件像样的裙子穿才是。你呀，真不会珍惜眼前这如花似玉的青春。上天给我们当女人的只有短暂的这十几年的美丽青春，青春之花人生只开一次，不要让这青春默默无闻地白白消逝了。” 我走到王芳打开的皮箱边，蹲夏深子找我合适的衣服，听到王芳的这些话，忍不住瞥了她那双眼睛。王芳这时正呆呆地迷惘地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原来兴奋喜悦的眼神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迷茫的伤感。 王芳呆呆地自言自语：“世上没有痴情的男人，只有欺骗、占有、玩弄女人的男人。世上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爱情。我们有些女孩子太痴情了，狗情人欺骗了她，占有了她，玩弄了她，抛弃了她，他还在整日里因为他哭肿了眼睛，因为他借花钱购物消愁，甚至因为他而寻短见。我真是太傻了！现在我总算什么都看开了……” 我吃惊地注视着王芳那双噙满眼泪、失神的眼睛，不禁鼻子发酸。高中时期的她是那样纯真浪漫，以至轻率地和一个叫李华的同班同学谈起恋爱来。学高三时，那个花花公子占了她的便宜，把她耍了，抛弃了她。少女的纯真、少女的痴情、少女的憧憬被这个负心的小白脸击得粉碎。高考考完后她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她打点行李悄悄地离开了家，成了一名打工妹…… 我躺在床上，注视着眼前的两串粉红色的小纸鹤，这些小纸鹤从杨文琴上铺铁管口垂下来，在晚风中轻轻地打旋、飘动。这些粉红色的小纸鹤把我带入了难忘的学生时代。王芳上高二时，对同桌的李华有好感。李华人长得像湘江歌星林志颖，帅气阳光。他父亲是县烟草专卖局局长，住别墅出门做单位上的专车——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李华有这样的老爸，人又长得帅，自然而然有几个校内校外的女孩子喜欢上他，王芳就是其中一个。高二分班排座位，王芳李华被分到同一组的同桌，王芳心中暗喜，和李华一样无心上课。李华当时也是情窦初开，有这样一位美少女坐在他身边，不时向他暗送秋波，肯定是骚动不已。那时坐最后一排的我坐在他俩的后座，瞧得最清楚。 记得在一次语文课上王芳向李华似笑非笑地侧眸一笑，李华就去抓王芳那白嫩的手，王芳嗔怪地用另一只手半开李华的手，李华抓住不放。“哐当”一声李华的文具盒被他俩的手碰落在教室的水泥地上。当时班主任陈老师正在黑板上写字，同学们在认真地做笔记，教室里很安静。全班同学和老师都被这“哐当”声惊动了，六十多双眼睛都把目光聚焦到王芳和李华身上。王芳羞红了脸，把脸藏在课桌上的书堆后面，李华则若无其事地去捡文具盒。陈老师她瞪了李华一眼，又扶了扶眼镜瞧了瞧埋着头的王芳，问：“王芳，刚才是你把文具盒碰落了吗？”“不……不是我的，是李华的，我没……没有碰落李华的文具盒。”王芳站起来，难为情地说。“是我自己弄落地的，与王芳无关。”李华这时站了起来，面不改色地替王芳辩护。“你们两个上课专心点，不要做小动作！”陈老师说完继续在黑板上写板书。王芳又向李华看了一眼，看得出王芳眼里的感激。 第17章：打扮暴露 此后李华上课常会有意无意地去莫王芳的手，王芳就撒娇似的轻拍李华的手或掰开李华的手，弄了几个回合总是会发出一点声响，比如拍手的声音、笔或书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同学们和老师不久就发现了王芳和李华在上课弄出声响的秘密。班主任陈老师为此还想从我口头刺探出王芳和李华的秘密，但当时我和王芳已是好朋友，就没有向班主任如实反映，只说是李华老做小动作闹出声响，与王芳无关，为此王芳向我表示了感谢，并要我为她和李华的事隐瞒下去，但陈老师从王芳、李华左右两边的同学那里刺探出事情真相，就分别找了王芳和李华谈话，说在校生不准谈恋爱，因为谈恋爱会影响学习，影响自己的前途，并把王芳和李华分开坐，让我和王芳同桌坐，李华则和另一个男生在另一排坐，两人相隔好几排座位。但这没能扑灭王芳和李华之间的爱慕。两人的恋情开始转入地下，转移到课堂之外了。 王芳对我这个好朋友也守口如瓶了。不过我发觉恋爱期间的王芳整天魂不守舍似的，上课时老是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李华的背影，根本无心上课，成绩也下滑了几十名，而且我还发现李华在同王芳谈恋爱时，竟同校外的一个姑娘搂在一起逛街!我作为好朋友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杏，把我看到的告诉给王芳，劝王芳要与李华一刀两断。班主任找了她谈了几次心，还把王芳的爸爸请到学校，向他反映了王芳的在校表现。但是王芳的执迷不悟和痴情害得她轻率地把少女的贞曹献给了这个花花公子。 王芳成为打工妹后，曾在她写给我的信中道出了她同李华谈恋爱和献身给李华的动机，原来王芳的确很喜欢帅气的李华，但也有看上李华家的地位和财产的动机，她想以此套住这个花花公子的心，好让李华娶她，她好过着上等人的生活。可是李华并不是很喜欢王芳，最重要的是当王芳向李华提出要李华娶她时，李华不久告诉了他父母，他父母坚决不同意，因为王芳与他儿子不是门当户对，而且那时他父母已经为他们的宝贝儿子攀上了市里领导的一位千金。在他父母的坚决反对下，李华最终还是抛弃了王芳，高中一毕业，在他未来的岳父的帮助下，李华被调入了市政府工作，与那位喜欢李华的千金在一起了，没过两年就与那位市领导的千金结婚了，很快就升为科长。 恍惚中这些纸鹤又把我带回了现实。我下了床，走到王芳身边，同情地拍了拍肩：“别想那些过去的事了，往事有什么好怀念的呢？你还是快点化好妆，时间可能来不及了。”我一边劝告，一边在箱子里找我合适的衣服。王芳听了我的话，赶紧画眉线，涂口红。这时我终于找到一件适合我穿的一套乳白色的女式西装。我脱下过时、难看的衣裤，瞅见王芳正在涂口红，利索地换上王芳那套女士西装，很合身，样式比较好看。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是谁呢？如果是杨文琴他们散步回来了，她们看到我们这种打扮，会吃一惊的，可能会问我想去哪里，我该怎么回答呢？可是不开门又不行。我犹豫不决地瞅着王芳，不知该怎么办。王芳看出了我的心思，给我鼓起勇气：“怕什么？这有什么见不得人？”听了王芳这话我才把门打开。谢天谢地，进来的不是杨文琴她们，而是王芳的两个新结识的朋友——小莉和小玲。她们今天也是特意打扮了一下，衣服穿得也挺露的。手臂上挂着一个红色的手提包的小莉是无袖衫配超短裙；小玲是无袖衫配牛仔短裤。 “哇，王芳今天怎么打扮得这样漂亮？这件连衣裙真的太吸引人了！”小莉看到王芳这种打扮，羡慕地上前细细端详。小玲呢，见我穿上时髦的西装，大吃一惊：“杨兰，你也想去富丽歌舞厅？”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你长得这样标致，不去，的确是太可惜了。你会跳舞吗？”小玲问我。 “慢三步、交谊舞等比较基本的舞步我会跳。”我诚恳地回答。 这时王芳已经打扮好了，从箱子里拎出一个崭新的黑色真皮的手提袋，把化妆盒、唇膏、眉笔等化妆品放进手提袋里，锁上箱子，把钥匙、两百多元钱也放到手提袋里，拉上拉链，听到我这样说，就插嘴道：“杨兰很会跳舞，在我们宜南一中，杨兰是出了名的‘舞星’，文艺骨干，学校举行什么文艺演出，舞蹈老师总是要选拔她参加。只可惜她时运不好，毕业后无用武之地了。” 第18章：富丽歌舞厅 “你少给我吹牛了，以前是以前，现在过了这几年没练，可能什么都生疏了。王芳，我可告诉你哦，我跟你去那儿，只是看看，见见世面。你不准给我找客人哦。”我微笑地提醒王芳。 “你放心，我不会的。——哎呀，现在已经是七点四十五分，还有十五分钟就到了上班时间，我们可不能在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走，我们快走！”说完就率先几步走出寝室，我们也跟着快步走出寝室。我们一行四人匆忙下了楼，匆匆走出皮鞋厂大门，在街道上边走边留心过往的士。不久迎面来了辆红色的士，王芳她们招手示意停车，大家上了的士，王芳告诉司机去富丽宾馆，那个司机便驾驶着出租车直奔目的地。在车上我有点担心地问王芳：“你不要跟守门的张大爷说一声，请他晚点睡觉或留着小门别锁？难道我们真的要从铁门上翻过去？” “这你就不知道了。厂里规定凡是到富丽歌舞厅的本厂女工，为了方便夜晚进出，可以配一个侧门锁的钥匙和配一个宿舍楼底楼铁门的钥匙。另外，厂里加夜班可以不去，但加班费没有。现在你知道了吧。” “王芳，小玲，你们带了昨天晚上签定的那张合同书没有？我带来了，到了那儿交给周领班。”高个子的小莉拍了拍她怀里的红手提包微笑地问。 “我看你是乐昏头了。舞厅的领班周素贞女士昨晚不是跟我们三人签定了一年的合同吗？一式两份，我们这份合同怎么能给周领班呢？”王芳提醒小莉。 这时小玲在一旁插嘴说：“我心里真有点害怕，我还是第一次和男人跳舞呢。如果不是我安徽老家等钱用，我才不会背着家人干这种危险的事。” “不要怕，我们姐妹抱成团，有人被臭男人欺负，大家要来解救哦。”王芳叮嘱大家。我们四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不久，我们在富丽宾馆门口下了车。宾馆的大门是用深色的铝合金做成的，中间那扇正门是由慢慢旋转的四扇门组成的，两旁有两扇普通的铝合金门。门的两旁站着两位穿红色旗袍的礼仪小姐，正对着两位衣冠楚楚、头发油光可鉴的阔佬点头哈腰，做出请的姿势。脚踩红地毯的礼仪小姐两边各放着两盆手工做成的玫瑰树，树上插了许多红艳艳的玫瑰花，显得十分和谐。我们登完大理石铺成的八级台阶，礼仪小姐朝我们点头微笑一下。 我们走进了宾馆大厅。宾馆底楼分两部分，左边是咖啡厅，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有一些衣着讲究的男女围着十几张小桌喝咖啡、饮料，吃夜宵。另一些男女坐在墙角的长沙发上聊天。大厅两边各摆着一套黑色的真皮沙发，前面是服务总台，里面有两名靓丽的身穿深蓝色衣裙的服务小姐站着，看着我们进来。服务台上有两部电话。服务台后墙上挂着四块金光闪闪的睁开招牌：富丽宾馆。服务总台左边是阶梯铺了红地毯的楼梯，右边是电梯间。 “请问，四位小姐是住宿吗？”一位面容姣好的服务员微笑地点头问王芳。 “不，我们要去歌舞厅工作。我们要到这里领工作证，请你打电话通知领班周素贞。”王芳说。 “好的，稍等。”另一个稍矮的服务员马上拨通了电话，又询问了王芳三人的姓名，看证上的照片比照后发给王芳三人三张工作证。 “请四位在这登记本上登记一下。” 大家在登记本上写了姓名后就他上红地毯往楼上走。二楼、三楼、四楼、五楼都是供旅客住宿的。每层搂都是那么光洁漂亮。地板上的瓷砖光可鉴人，喷了塑的墙壁上装饰着时尚的壁灯、典雅的挂图、盆景之类的装饰品。棕色的房门油光发亮。一些旅客和服务员在我们身边来来去去。让我有点吃惊的是这里的情人特别多，搂搂抱抱的，真让我看不下去。 还没到六楼，就能清楚地听到六楼传来的歌声和乐声。当我们登上六楼，就到了右边有一个服务台的大厅，前方就是歌舞厅门口。这时一位气质高雅的妇人正朝我们走来，她和我差不多高，约莫三十来岁，身穿深蓝色的衣裙。 “周领班，我们来上班了。”王芳见着周领班，喜出望外。 “好，来了就好。你们进来陪客人吧。今天客人来得比较多，大家辛苦一点了。”说完，周领班把我们带进舞厅，冷不防看见我，皱了皱眉，问王芳，“这位姑娘是……” 第19章：老男人邀舞 “噢，我忘了介绍，这位是我同一个厂的好友，叫杨兰，她是我请来这里玩玩的。” “噢，杨兰小姐，欢迎欢迎！”周领班伸手和我握了握手，“你们就坐在门口这几张空桌子边等候客人。我还有事，再见。”说完，就微笑着离开了。 我惊奇地环视四周。舞厅很宽敞，大约有1000平方米，中间是舞池后面是舞台，一位婀娜多姿、浓妆艳抹的姑娘正在舞台上唱歌，她的旁边是小乐队，有击鼓手、电子吉他手、小提琴手、萨克斯手等。约200平方米的方形舞池里成双成对的男女随着音乐节奏跳着舞。舞池和舞台两边各有六张崭新的玻璃桌面的小圆桌，两张圆桌旁边就有一套黑色真皮沙发。门口左右两边各有两张小圆桌和一套布艺沙发。舞厅的最左边和最右边各有六间装修好的小包厢。我和王芳三人就坐在门口右边的一张标号为3号的空桌子旁四处张望。 有十几对男女正坐在左右两边的小圆桌旁喝着咖啡、橙汁、葡萄酒等，吃着瓜果聊天，还有一些男女三三两两地挤在两边的沙发上嗑瓜子、吃水果，说说笑笑，有的甚至搂搂抱抱。两边的包厢门口不时有端着盘子的服务生和卿卿我我的男女搂着进出。男的多半是老板架势的中年人，女的则是年轻貌美、浓妆艳抹的舞女。这些男女太开放，我不敢再看下去了，就低下头盯着玻璃桌面，双手插在夹紧的大腿之间。我感觉我的脸在发烧，心儿开始像只小野兔不安分地窜上跳下了。而我窥见王芳还在熟视无睹地张望着，还不是同认得的舞女打招呼。小玲则双手拖着下巴茫然地凝视着门口来来往往的男女。 不一会儿，一位秀发染成栗色而且拉得笔直的年轻秀气的女服务员托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问我们需要点什么。王芳指了指我对这位女服务员说：“给我这位朋友来一罐健力宝和一碟瓜子。顺便问一下，我们的包可以寄放到哪里？洗漱间在哪里？”这位头发时尚、漂亮的女服务员点点头，记下了，微笑地说：“几位请跟我来吧。” 我们四人不约而同地跟着她走出大门，来到歌舞厅外面的200平米的服务大厅里。我来时没看清，现在我看清了大厅里的服务台上有一部电话和一个三菱体的牌子，上面印着“收银台”。有一位乌黑的秀发被拉直的女服务员站在服务台里。服务台里有两个大厨柜，左边橱柜分隔成一排排木格子，格子里放着一些手提包、公文包等私人物品，右边橱柜也分隔了一排排的木格子，格子里摆满了各种品牌的葡萄酒、饮料等。服务台右边是电梯间。王芳和小莉就把各自的手提包放在服务台上，因乌黑直发而显得青春时尚的女服务员拿出两对编号牌（每对编号牌是相同的数字），把主编号牌分别系在王芳和小莉的手提包带子上，把副编号牌交由王芳和小莉保管。带路的女服务员指了指不远处两排洗漱间说：“喏，电梯间隔壁是男士洗漱间，电梯间对面是女士洗漱间，门上有标志。”“谢谢！”王芳致谢后就去了女洗漱间。“不客气。”栗色直发的姑娘说完就忙着准备客人点的饮料和瓜果了。王芳从洗漱间出来后，我们一起回到喧嚣的歌舞厅。 不久栗色直发的女服务员端来王芳帮我点的健力宝和瓜子，她刚离开，一位大腹便便、腰挂大哥大、老板架势的五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看了我们四人一眼，发现我，就走到我身边一伸手，微笑地说：“这位小姐赏个脸来跳个舞吗？” “对不起，她不会跳舞，还是我来陪你跳舞吧。”王芳说完，笑容满面地把手伸给那个中年男子。 “对不起，我真的不会跳舞，我不是这里的服务员。”我歉意地向那个男人笑了笑。 还好那男人不较真，没有为难我，瞟了瞟王芳那裸露的上汝沟就牵着王芳走进了有点拥挤的舞池。不久，小莉和小玲分别找到了客人。我呢，怕一些阔佬又会找我，请我和他跳舞，就埋着头嗑着瓜子，呷着饮料，偶尔关注一下王芳她们的身影。 王芳在地板上五彩光斑不停旋转的舞池里时隐时现的转动着。不久，王芳被那个老板带动，向我这边转过来，转过来。看得出，王芳的踩拍子不错，舞蹈动作流畅、优美，那位老板显然很满意，把王芳搂得更近了，王芳扭过头瞥了我一眼，羞涩地咬咬嘴唇，轻轻地推了那男人一下，和他拉开了一点距离。那老板向王芳调情地说了什么，反而把王芳搂得有点喘不过气来。我的心儿像小鹿蹦蹦直跳，脸儿似乎又在发烧。我不敢朝王芳那边看，但又不敢不看，因为我担心王芳她们被这些臭男人欺负了。 第20章：燃烧，燃烧 正当我又抬头寻找王芳、小莉、小玲她们的身影时，似乎觉得有人轻轻地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吓的几乎要跳起来，抬头一看，竟是王总！他今天戴了一副金边眼睛，显得文质彬彬，他白皙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怎么？你也在这儿？等谁？”身为厂长的他竟然这样随和地和一个普通的女工搭讪！我的心似乎被这情形惊讶得停止了，随后感到的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我轻轻地摇摇头，往下低：“我，我是来这里玩玩的。” “我可以坐在你这儿吗？”王志远礼貌地问。 我点点头，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心儿绷得紧紧的。 “你想喝点什么吗？” “随便你吧。”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样的话，偷偷地抬头瞅了他一眼。 王志远高兴地一拍手掌，朝不远的一位女服务员手指一勾：“来两杯咖啡。”又侧头问我：“你喝过咖啡吗？这东西开始有点不习惯，有点苦涩，不过喝多了，就好像喝茶水一样。”说完，眯着两眼盯着我红润的脸蛋和耸起的匈脯不放。 我很不自在，双手夹在大腿间慢慢地搓着，眼睛像小兔见了恶狼一样赶忙躲开了。我感觉我这样低着头，他坐在我对面，那么近，肯定瞧见了我的汝沟，我忙抽出左手抓了抓匈前的西服，想遮住暴露出来的上汝沟。真好色，这样看着我，好像要把我吞了似的。 不一会儿，一头栗色直发的女服务员端来了两杯咖轻轻地搁在桌上，笑容满面，温柔地说：“王总，您的咖啡。请问，还需要点什么吗？” “暂时不需要了。”王志远摆了摆手。 “好的。”那漂亮的服务员就离开了。 “杨兰，咖啡”王志远殷勤地把一杯递给了我，我胆怯地小心地接过杯子，他的手乘机莫到了我的手。一股触电般的力量从指间迅速地传到我的全身，使我顿时感到一阵乏力。我呷了一口深褐色的咖啡，果真有点苦涩，我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好喝吗？要不要加点糖？”王志远凑过来问我。 “不……不要……谢谢。”我瞅见他凑过来，和我的鼻尖只差10厘米左右，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我看在这里的姑娘中你最美了，不但是你人长得美，更因为你有一颗纯真无暇的心灵。你不觉得吗？”他说到这，我听了不禁微微一笑。他见我笑了，扶了扶眼镜，笑着问：“你会跳舞吗？” “会跳一点，跳得不好。‘ “那我们来跳慢三步吧。”他把手在我面前一伸，见我犹豫不决，就拉了拉我的手。我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向我全身。 他牵着我的手慢慢地走进舞池，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顺从地跟着他走进舞池，这时正是慢三步的节奏，稳健柔和。五彩的灯光开始放慢速度旋转变幻。他一手握着我的手，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腰间，我只好把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我和他随着音乐的节奏慢慢地摆动着身子。我的眼睛不敢正视着他，怕被他的灼人的目光俘虏。 “你跳得不错嘛。在高中学的？”他说话总是那么温柔，像醇香的酒让人陶醉。 “嗯。”我点了点头，偷偷地瞟了他一眼，他竟然一直在盯着我的脸，真不害臊！突然，他把我搂紧了些，我的头几乎要埋在他的宽厚的怀里了。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心儿几乎要跳出来了，我闻到他的男人体香，幽幽的。我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动情地把头慢慢地抬起来，对着他。我似乎要溶化在他魁梧的身躯里了，心底里的遇火在慢慢地燃烧，燃烧，我快要支持不住了。 第21章：一对一？ “好了，舞跳完了。”王志远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脸，我才如梦初醒，想到我刚才的失态，忙挣脱了他的手。 “请坐吧。”王志远殷勤地把我坐的椅子摆好，才坐下，又勤快地倒了一杯咖啡递给我后，才自己倒了一杯，“要加糖吗？”我点了点头。 “咖啡加糖很好喝的。”王志远一边用调羹搅拌了几下，抿着咖啡，一边对我说，“像你这样有跳舞天赋的女孩适合来我这里学跳舞，陪客人跳跳舞，娱乐娱乐，放松放松自己。再说，陪客人跳舞是一种赚钱容易的职业。我们这里陪客人跳舞一小时五十元以上，而且客人喝的饮料你也可以提成。一般情况，一个夜晚三四个小时能赚两百多元，就有你半月的工资，自己还有喝有玩。我们这里的女孩子大多是我们厂里的女工，不用担心极少数客人欺负，他们最多也只是想揩揩油而已，不碍事。怎么样？明天来报名吧。” 是啊，陪客人跳跳舞是种正当的娱乐活动，钱这么易赚，何乐而不为呢？许多女孩子都想干这种职业，但由于跳舞不行，或没有胆量来，只能望洋兴叹了。至于少数客人想莫莫涅涅，我就想办法躲避他，尽力克制自己，只跟你喝饮料聊天，不跟你离开舞厅，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品尝着可口的咖啡，聆听着轻柔的舞曲，凝视着斑斓的彩灯下旋转着的几对俊男靓女，感到一种无以名状的舒适感。我朝他莞尔一笑：“让我考虑一下吧。” 他那张等待的脸顿时露出了笑容：“好，考虑一下也好。我这家富丽宾馆是合法的，又是很安全的，一些不正经的人是不敢到我这里捣蛋的。随便你什么时候来，我们随时都欢迎你。来，喝咖啡。”王总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杨兰，你原来在这里啊。”王芳走到我身旁，看见王志远，惊讶地说，“哦，王总，今天怎么有空光临舞厅？怎么，你的秘书米斯小姐没和你在一起？” “她今晚有几份文件要整理和打印，没时间来。”王志远脸上有点不高兴，“王芳，你呆在这儿干什么？舞厅里是一对一的，你怎么忘了？” “一对一？什么是一对一？”我好奇地问。 “呃，是这样的：某位客人假如今晚定了和你跳舞，你就得一直陪着他，一直到他离开舞厅结了账为止。这是出于延续感情的需要，懂了吗？”王总笑眯眯地回答，看都不看王芳一眼。 王芳见状，朝我眨了眨眼睛，又在王志远的背后指了指，摆摆手，然后离开了我。 “哎哟，王总，今天在跟谁谈情说爱呢？”一个西装革履、头发和脸油光可鉴的中年男子搂着个似醉非醉、杏感的三陪女郎，面红耳赤地来到王志远身边，用手拍了拍王志远的肩，“王总，你活得真潇洒啊！” “哦，李局长，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坐，坐。”王志远听到声音，转身微笑地同李局长握了握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他向他旁边的一个座位一伸手，又朝正在不远处指挥几个女服务员的周领班拍了一下手：“周领班，叫人来三杯咖啡，加糖。”周领班微笑地点点头，忙叫那个栗色直发的女侍员去服务台端来三杯咖啡。 “李局长，你也不错嘛，有权有钱，整日里泡在温柔乡里过着神仙般的快活日子。”王志远指着李局长笑道。 “我哪里比得上你这位大老板？你富有开拓精神，你们厂的皮鞋质量样式一直还好，在市场上销路好，才在这几年内一举成为富安县大富豪之一。且不说这个，单说你玩女人我就挺佩服你。你人长得帅，有男人魅力和气魄，财大气粗，处处讨女人欢心，百般讨好，等你睡了她，玩腻了，扔了再玩一个。你的秘书米斯怎么没来？准是扔了她，又来玩这位纯情少女吧。哈哈哈……”李局长大笑，一只手在那女郎背上、腰上莫来莫去，那女郎似乎怕痒，眨着上翘的假睫毛，嗲声嗲气地扭动着腰肢，倒在李局长怀里。 王志远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瞟了几下我的脸色，对我说：“李局长喝醉了，尽是胡话，你可不要当真。” 李局长的酒话使我浑身颤抖了一下。王芳带我、水娥和彩凤去报名那天的情景又浮现在我眼前。王志远你这个坏蛋，太花心了！我真是太天真了，太容易受骗。刚才跳舞的时候如果王志远对我动手动脚……以后的事情我真不敢想象。 “李局长，我看你是喝醉了。你把他扶到别处去休息一下，好好侍候李局长。”王志远扶起李局长，对他的三陪女郎说。 李局长似乎明白了什么，忙改嘴：“这位小姐，我刚才是开玩笑，你可不要放在心上。王总是位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多少女孩子追求她，他都不屑一顾，而对你，却是放下厂长的架子，陪你喝茶，可见他对你是一往情深哪！小姐，你要好好把握机会噢。王总，祝你好运！” “谢谢你，李局长，好好在这里享受享受吧。”王志远拍了拍李局长的手，看见李局长搂着那女郎离开了，又侧过头微笑地告诉我：“这个李局长是我这里的常客。他这人有时爱开玩笑。嗯，你好像在生我的气啊？” “没有，我那敢生王总的气啊？王总要是不高兴，炒我这样普通女工的鱿鱼是轻而易举的事。”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说出这样的话。 我是不是在意他了？不会的，他只过是和我跳一次舞，很平常的呀，我装作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只剩一点咖啡的高脚玻璃杯，努力躲避他的目光。怎么老看着我，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忍不住抬了一下眼皮，他的目光凝视着我，我仿佛觉得他一双手在我脸上轻轻地抚莫，慢慢地抚莫下去，我在一次感到浑身在发热发燥。 慢三步的舞曲又一次响了，另一批坐在座位上的人们陆续成双成对地步入舞池。 “我这个人以前是有点生活不检点，但我自从遇见你，我发觉我变了。在我的眼里你就像旷野中的一朵清理的茉莉花，就像幽静的山涧里一股清澈清凉的甘泉，就像茫茫雪山中一簇纯洁的雪莲，使我感到自惭形秽。……” 王志远那抑扬顿挫的犹如一区优美悦耳的话是我不禁有点陶醉了。说实在的，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有男人这样赞美我，何况还是一位堂堂的大老板放下架子赞美我！你说，我怎能不陶醉？我慢慢地闭上了双眼，轻轻地依偎在王志远的肩上。 “你的头发真美，乌黑柔软发亮。”王志远一边说着，一边抚莫着我的长发。然后温柔地把我的身子送到他的怀里，“兰，你身上有一种少女的体香让我陶醉。”我无力反抗，顺从地倒在他宽厚的怀里。不久，他停下脚步，我也停了下来。他把我的头托起，我感觉到他在深情地凝视我，我不敢也不想睁开眼，就任他摆布。突然一张温暖柔软的嘴贴在我的樱桃小嘴。我的确承受不了这如被闪电击中的触电动作，心脏似乎被麻痹得窒息，我又感觉我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被扔在茫茫大海中一样。为了挣脱这令人窒息的吻，我惊恐万分的奋力一推，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强大的力量，竟把王志远推得趔趄地连连退了几步，撞在旁边的一堆青年男女身上，害得他尴尬地连连向那两个人道歉。也许刚才使出了我平生的力气，我顿时有感到浑身乏力，紧紧按住狂跳的心，挨到我原来的座位上。 第22章：原谅我 “对不起，杨兰，我刚才实在是太冲动了。原谅我吧。”王志远一边紧跟着我一边环视了舞池里几对惊讶的男女一下，若无其事地跟到我身边，满脸歉意地说。 我瞅见我身边几对男女惊讶或不屑的面孔，感到无地自容，又羞又恼。我撑起头，伸出双手的手掌掩住脸，没有回答。 “杨兰，这三百元你拿去用吧，这是你应得的。”王志远说完，掏出口袋里的黑皮钱包，抽出三张一百元的人民币放在我面前。 我听了，放下手，把我面前的钱推到王志远面前说：“对不起，我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我来这里只是玩，不是来这里伴舞挣钱。”虽然我当时很需要钱，但我不敢要这种似乎有点龌龊的钱，因为收了这种钱会把自己看低了。 “请别误会，我给你钱是出于关心你，帮助你，示意一位新朋友的身份给你的。你如果不收下，也就是瞧不起我这个新朋友，那我就要炒你的鱿鱼了噢。”王志远忙换了一种说法讨好我。 “炒就炒，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回家。”我不知怎么搞的，竟然说了这样的话，而且还把小嘴巴翘得老高，可以挂油瓶了。 “我怎么舍得炒你的鱿鱼呢？你这样聪明伶俐，哪个老板会舍得炒你的鱿鱼呢？这三百元，就请收下吧。”王志远索杏把钱卷起来，塞到我手上，又把我的手双手抱住。王志远见我没有拒绝，就趁热打铁地问：“现在快到十一点了，你也该去休息了。我用车送你到厂里去，好不好？”说完，就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 我感到事情的不妙。一个女孩子让她的老板用车子深更半夜送到厂里，那多危险吶。就算没危险，传了出去，岂不败坏了我一个姑娘家的名声？不，我不能上他的车。于是我也站了起来，挣脱王志远的手礼貌地说：“请原谅，我不能跟你回厂。我事先跟王芳他们说好了，我们一起回厂。” “那好吧。你就和王芳他们一起回厂吧。我就不送了，再见。”王志远无可奈何地朝我笑了笑，就转身朝门口走去，刚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身又一次提醒我：“别忘了，我们随时欢迎你来这当伴舞。如果你想当伴舞，我可以为你支付舞蹈培训的学费。拜拜！”说完，就风度翩翩的离开了舞厅。 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顿时空虚了许多。如果他能再陪我坐一会儿，再跳跳舞，喝点咖啡，那多美好、多浪漫啊！可是我又怕他来。他是个不老实的坏蛋，说得不好听一些就是条大色狼。我能够和色狼多待一会儿吗？我一个人惬意地喝着剩下的咖啡，听着优美的音乐。 不久，我喝完了咖啡，把攥在手里的三百元塞进了裤兜里，就坐在座位上看舞池里人们跳舞。一会儿音乐停止了，舞池里的人们纷纷向我这边的休息地走来。我担心又会有什么大老板之类的男人请我跳舞，忙站起身开始寻找王芳她们，像她们告辞。我寻找了一遍，不见王芳和小莉，只是在一套长沙发上发现小玲。 小玲正在陪一位花白头发的老老板吃水果、聊天。我就走过去礼貌地对小玲说：“打扰一下，小玲，不知你们什么时候回厂，我想一个人回家。” 小玲想了想说：“我们一般要在十二点钟左右才能回得去。你想睡就去吧。” “那你待会儿和王芳回去是跟王芳说一下，就说我早回去了，免得她牵挂。那我走了，再见。”说完，我就想转身向大门走去。 “等一下，杨兰。你这样去不带两处铁门的钥匙是很麻烦的，给你钥匙。”小玲说着从口袋里莫出两个串在一起的钥匙递给我。 “那太谢谢你了！再见。”我感谢地接过钥匙，转身正想离开这间舞厅，听到那老者开口。 “小玲小姐，你长得很像我八年前去世的妻子，她年轻的时候长得和你一模一样。我看见你就好像看见我的妻子一样，使我想起了我和我妻子的年青时代。唉，如今人去楼空，我虽然有钱，可是钱又怎么能弥补我的空虚寂寞呢？”这位近六十岁的矍铄和蔼的老人凄苦地叹着气。 我假装在寻找什么人，好奇地继续听下去，并且若无其事转到他们身后，窥视着他俩。 “董事长，不要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再难过也是没有用的。你如果看得起我，就来这儿和我聊聊天，跳跳舞，解解闷，也许会更好一点。” “我和我大儿子在这个县城办了一家服装厂，有空到我厂里玩玩吧。我是新加坡华侨，我的二儿子和一个女儿都在新加坡。我的子女对我很孝顺，并想给我找个伴侣，可是我并不想要，她们虽然一个个年轻貌美，但我感到厌倦。因为我深爱着我已故的爱妻，是她和我度过那苦不堪言、艰难困顿的时期，是她在我困难时帮助我，是她在我痛苦的时候安慰我，是她在绝望的时候鼓励我。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她。今天有幸让我认识了你，让我又回到我的年青时代。——这伴舞你就别做了，我包了你，怎么样？” 我窥见他显然很激动，搂着小玲动情地说。小玲也似乎很感动，倒在这位华侨的怀里，用手背拭了拭眼睛。我感觉这样站在他俩旁边是不礼貌的于是就离开了。走到舞厅门口我不禁挥手看了小玲一眼，小玲还倒在那位老董事长的怀里谈着正动情。 我仿佛看到一种预感：小玲真幸运！用不了多久小玲也许会成为那位董事长的第二任夫人，过着高人一等的豪门生活，享受着荣华富贵。小玲这么幸运，我却前途未卜。上天会给我杨兰什么样的安排呢？也许我会像小玲那样过着女人向往追求的贵夫人生活；也许和大多数打工妹那样回老家过着平淡清贫的生活；也许我会和悔恨痛苦相伴一生了却这一生；也许我会噩运连连，过早地离开这纷扰的尘世！我不能改变上天冥冥的安排，我不能扼住命运的咽喉，人在上天面前、命运面前是多么渺小，多么脆弱！上天无情，命运无常，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来到富丽宾馆前面的人行道上寻找的士，离富丽宾馆大门口的台阶有三十来米，旁边是富丽宾馆的地下室停车场大门，里面灯光昏暗。 正当我东张西望寻找街道上的出租车，在离我十来步远的绿化树阴影下有一个电话亭，电话亭旁站着两个袒匈露乳、嘴里叼着香烟的男人。长发及肩的青年正在鬼鬼祟祟地打电话，另一个胳膊上纹了一颗虎头，胡子拉碴的光头大汉不怀好意地盯着我从富丽宾馆大门走过来。不久那个和我差不多高的长发及肩的青年打完电话，向另一个一米七五左右，光头彪形大汉使了眼色。两人若无其事地靠近我。我感到他们的不怀好意，他们就像两只饿狼悄然无声靠近我。我见势不妙，脑皮一麻，觉得自己一只脚已悬在万丈悬崖上，捂着突突突的心就加快脚步向富丽宾馆小跑。糟糕！那两个无良社会渣滓已跑到我的前面。光头大汉左手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毛巾猛地往我脸上蒙去，长发青年向我冲过来想拦住我。我的心脏像瞬间停止了，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片黑暗。我想喊救命却因为被光头大汉蒙住嘴脸，而且我还闻到一股古怪的药气味，这种气味顿时使我头晕，浑身开始乏力。坏了，我中了迷药！我仿佛是个落水者正在加速往水底沉，但我不能就这样完蛋了！我在混战中抓住那个蒙我脸的坏蛋的左手臂，使出平生最大力气往右一推，那光头歹徒被我一推，完右一个趔趄，手上的那块喷有迷药的毛巾掉落在地上。那长发歹徒见状从腰间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跳到我身后，伸出手臂往我脖子上死死一夹，右手握着锋利的匕首贴在我的脸上。冰凉的匕首向一条毒蛇吐着又长又红的信子在我惊恐万分的脸蛋上舔着，舔着，死神正在我头顶上盘旋。 第23章：救我！ “老实点，跟我们走!”长发歹徒压低声音威吓道。 “再不老实，放你的血，做掉你！”光头大汉抓住我一只胳膊紧贴着我威逼道。 “这妞长得不错，够我们哥俩爽一爽！哈哈哈！”光头大汉托起我的下巴，瞅了一眼我的脸蛋后银笑了几声。 完了，没想到我杨兰会被这两个挨千刀不得好死的银棍糟蹋！呜……呜……呜，我的心在滴血。天哪，叫我以后怎么做人！他们把我一步步逼进富丽宾馆的地下停车场。大门口竟然没有门卫看守，看来我杨兰今天劫数难逃了！停车场里停了五六辆小轿车，里面光线昏暗，好像没有旁人。 怎么办？怎么办？是拼死一搏，还是忍受这两个畜生的糟蹋，苟且偷生？跟他们拼命我很可能会被他们捅伤，甚至捅死，死在这异地他乡，成了孤魂野鬼，太可怕了！只能一开始顺从他们，看能不能找个机会逃命，但这也有生命危险。看来只能让他们糟蹋，满足这两个畜生，再求他们饶过自己一条小命，然后卷起行囊回老家，永远守住这个耻辱的秘密，度过痛苦而漫长的一生！ “喂，你们两个家伙在干什么？滚出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冲着这两个歹徒大吼。哦，谢天谢地，有人在里面！竟是王志远！我的救星！ “啊，是你？杨兰！你怎么会……”正在掏出钥匙准备打开他的黑色小轿车侧门的王志远发现了我，惊讶地喊起来。 “救我，王总，我是杨兰，救我呀！”我也顾不得贴在我脸上的匕首，豁出去了。 “放下我的职工！什么都好商量。”王志远见我被匕首胁迫着，就缓和了语气。 “放下你的职工可以。你拿一百万来赎，还要把你这部奥迪车留下，我哥俩好拿了钱走人。”光头大汉伸出食指说。 “一百万？我身上哪有一百万？这部车可以给你们，但要一下子拿出一百万我要叫我的秘书去银行取钱来。那我就打电话叫我的秘书取钱来这儿，总可以了吧。” “不行。我怎么知道你会玩什么花样？我看这样：我把你的职工带上车，你现在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我们会打电话约你明天某个时间在某处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长发青年手掌向前一伸说。 “这样吧：你们两个把我绑架，但要同时放了我的职工杨兰小姐，我会打电话叫我的手下送钱来赎我，行不行？” “呃，也行。你举起手，双手搭在后脑勺，慢慢走过来。”光头大汉想了想，手指向王志远一勾。 当王志远快走到光头大汉身边时，光头大汉扑向王志远想抓住王志远的胳膊。王志远一闪，脚一绊，把光头大汉绊倒在地上，又把那光头大汉的手反手一扭，痛得那光头大汉嗷嗷叫。王志远伸出右手在“光头”腰间搜出另一把匕首，甩掉匕首皮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光头的脖子上，吼道：“不许动，动就叫你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我只想救出我的职工，也不想这样僵着。你快把杨兰放了，我才会放你的同伴。放了后，你俩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怎么样？”王志远对五六步远的，同样用刀挟持我的长发青年谈判。 “算你狠！好，大家一起放人。我数到三，一起放。一……二……三！”长发青年数到三时把我向侧边一推。我就像一只虎口脱险的羔羊没命地跑到王志远那边。与此同时王志远也放掉了那光头大汉。那光头跑到长发青年那边。长发青年手持匕首和伸出拳头的光头防备着，往车库门口后退，后退了大约五六步，就仓皇逃出了富丽宾馆地下停车场。 我惊魂未定地扑到王志远怀里失声痛哭起来。是王志远王总救了我一命！我就像茫茫大海中一个落水者在生命即将结束时被王志远这位守护神把我从海水里救上岸，那种感激涕零之情无法用语言来表达，那是绝处逢生的喜极而泣！ “好了，杨兰，你安全了。不要怕，不要怕!放松，放松……”王志远丢掉匕首，紧紧搂着我，拍着我的背、肩、头安慰我。 我埋在他温暖的怀里，我能感觉到他怦怦直跳的心儿。说来奇怪，他怦怦直跳的心脏是一种灵丹妙药，我的恐惧感顿时消失了，我感到无以名状的安全舒适感，以至有点不舍得离开他温暖的“港湾”。等我心神安定下来，我才意识到我失态了，就挣脱了王志远的怀抱，羞红了脸，低着头小声说：“不好意思，我……我刚才失态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还巴不得你这位大美女多在我怀里呆一下哩！嘿嘿，现在好多了吗？” “王总，你好坏哦！又占了我的便宜。哼！”我又羞又嗔地挥动拳头做出打人的架势，突然觉得这样又失态了，就转过身背对着他。糟糕了，我是不是喜欢上了这位富有男人魅力、见义勇为的大老板？杨兰呀杨兰，你不能爱上他这个花心大萝卜呀！镇定！稳住！我又转过身捶了捶前额，想把自己捶得更清醒一点。 “你不是要回厂里吗？我开车送你回去。这次你不能再拒绝了。”王志远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把匕首拣起丢在车里。我在王志远搀扶下坐到了轿车里。王志远把车掉头，离开停车场时我发现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保安从街上跑进停车场门口的门卫室。 “这个保安也太不像话了！严重失职！还好我碰巧要开车出去一下，遇上你被歹徒挟持，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王志远也瞧见了那个保安，生气地说。 “谢谢王总今天救了我的命！今天要不是你仗义相救，我肯定被那两个畜生糟蹋了！你真是我的大救星，太感谢你了！”我噙着热泪，感激地向王志远致谢。 “不用谢！那两个歹徒没把你怎么样吧？”王志远驱车行驶在街道上，关切地问。 “没把我怎样。幸好你及时的赶到，耽搁了几分钟我就完了。——我现在有点头晕，四肢无力。刚才其中一个光头歹徒用毛巾蒙住我的脸，那毛巾肯定是喷了迷魂药。” “你呀，以后半夜三更不要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最近县城这个地方不太安宁，你要小心呀。以后你要和王芳他们同来同去，从舞厅下班最好打的士回厂里。——如果你想来当伴舞，我以后专程送你回厂里，好不好？“王志远微笑地问我。 “谢谢王总的好意。你天天专程送我回厂太麻烦你了，你还有许多大事要办，我不能耽误了你的事，还是算了吧。”我受宠若惊地婉言拒绝。天天深更半夜送我回厂里，厂里的工人会怎样看？到时我的名声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何况你王志远是个花心大萝卜，你要是在车里对我来几次冲动，我不是同样被糟蹋了？唉，世上的男人咋那么多好色的，就不能撇开杏来做异杏好友？ “到了，杨兰。——欸，你有厂大门口小门锁和宿舍底楼锁的钥匙吗？”王志远把车开到厂大门门口，扭头问我。 “有，是小玲给我的。谢谢王总，再见了。”我下了车，紧紧咬住舌尖叫自己感到疼痛，清醒清醒自己，然后朝王志远微笑地挥挥手，打开了大门旁的小门的锁，进了大门里，锁了，看见王志远的车开动了，离开了。我昏沉沉地挨到宿舍底楼楼梯口，用钥匙开了铁门，又开了二楼上三楼女工宿舍铁门处的锁，锁上，来到304寝室。 第24章：一个梦 所有的寝室里的电灯都熄了，只有走廊上的几盏电灯彻夜亮着。我打开寝室的门，借着路灯的余光莫到我床上。杨文琴她们早已睡熟了，我脱下西装，只穿着匈罩和三角裤上了床。可是我根本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满是那惊心动魄的挟持场面和王志远那迷人的笑容，总是有王总那温柔话语在我耳边响起，更糟糕的是王志远那温暖柔软的唇总是不肯罢休地吻着我的唇，我的脸，我的身躯。见鬼，我今天是怎么啦，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样。不行，我得去洗个澡，洗去身上那残留的迷药气味，洗去我身上的晦气。我忍受着头昏脑胀翻身下床。从床底下拉出我的旅行袋，借着微弱的灯光找来要换的匈罩、内酷，用干净的塑料袋装好，放在我的干燥的塑料桶里，又拉下铁丝上晾着的洗澡巾，找到我的香皂盒放在桶子里，外面的衣服也没穿就径直来到洗澡间，拉亮洗澡间的电灯，把房门反扣，脱衣赤裸裸地站在水喷头下面，拧松水喷头的开关，让清爽的自来水从我头上喷洒下来。我拿香皂往脸上、手臂上、身上擦了又擦，把洗澡巾蒙在手上使劲地擦，一遍又一遍，我要把身上的那些晦气擦洗得干干净净！ 过了十几分钟，我才洗完澡，脑袋不再昏沉沉，一身轻松。我这时有点后悔没穿外面的衣服来，千万不要有人走在走廊上或者在宿舍楼下的空地上。我打开洗澡间房门，探出头瞧瞧走廊上和楼下的水泥地面有没有人，谢天谢地，没人，我穿着三点式提着水桶跑进304寝室，穿上睡衣，又到洗漱间把王芳的西服和我的乳罩、三角裤洗干净，晾在走廊上。上了床，发现王芳还没来，可能要到12点她才会来，但愿王芳他们能平平安安回来！我闭上眼，但王志远的音容笑貌总是挥不去。算了，就做和王志远在一起的美梦吧，梦是虚幻飘渺的，满足现实中不能或不敢实现的欲望，也是一种乐趣。我在被窝里抚莫着光滑细嫩柔软又富有弹杏的汝汝、夏深，哄自己入睡，我果然做了一个梦，梦见和王志远一起相爱，但步入结婚礼堂时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在梦里我穿着雪白气派的婚纱和英俊潇洒的王志远走在铺了长长红地毯的结婚礼堂里，两边是王志远的父母和亲朋好友，我的爸妈弟妹都来了，他们穿着崭新的名牌服装正在微笑地为我和王志远鼓掌。王志远牵着我的戴了白薄纱手套的玉手。打扮漂亮的王芳做我的伴娘，羡慕地向我微笑。“杨兰，今天是我们的结婚大喜日子，让我们去主婚官那里完成结婚仪式吧。”我幸福地点点头，来到身穿礼服的主婚官面前。 “新郎王志远你愿意娶杨兰为妻子吗？” “我愿意。” “新娘杨兰你愿意嫁给王志远吗？” “我愿意。” 我和王志远深情地对望着。王志远郑重地打开一个红色的戒指礼盒，里面一枚嵌有一颗蓝色宝石的白金戒指熠熠生辉。 正当王志远取出那昂贵的白金戒指准备为我戴在右手无名指上时，突然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慢！杨兰,你不要嫁给王志远，他是有妇之夫！你嫁给他能得到幸福吗？！” 是我的初恋情人柳青！他西装革履，手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快步向我跑来。 “杨兰，你难道忘了我吗？我是柳青呀！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约定——等我大学毕业你就嫁给我吗？杨兰，嫁给我吧，我知道我来得有点迟了，但现在你还可以改变主意。王志远是个风流成杏的老板，他已有妻室儿女了，你嫁给他算什么，算什么！杨兰，你醒醒，醒醒呀！我求你了，快回来吧！”柳青“扑通”一声跪在我的面前，热泪盈眶，张开怀抱渴盼我的幡然醒悟。 在场的人都被柳青的举动惊讶得目瞪口呆。我瞥了一眼王志远，想挣脱王志远的手把柳青扶起来，但被怒不可遏的王志远抓住了手。 “王志远，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有妻子儿女？”柳青的话如一盆清水把我泼醒，我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杏，就生气地责问。 “我，我是有妻子儿女，正在和妻子办理离婚手续。现在什么时代了，有钱人包养二奶，三奶蔚然成风了，你还死守着那老规矩干什么呢？”王志远底气十足地辩解，又恶狠狠地大叫：“来人，快把这个叫柳青的赶出去，打残他！” ”呸，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柳青，你父母反对我俩来往，说我们八字相克，我有克夫相，你怎么能娶我这个克夫的女孩呢？” “我会说服我爸妈的，杨兰，你要相信我能说服我爸妈。等我一毕业我就会把你娶进门的！哎哟！”柳青被王志远几个手下殴打，其中一个光头彪形大汉用铁棍把柳青打晕，柳青血流满面。他们中一个光头抱头，一个长发打手抱腿竟然把我的柳青扔出门外万丈悬崖下！ “不要！柳青！”我发狂似的挣脱王志远的手，飞奔向礼堂门口向拉住柳青的手，但已来不及，我的柳青正在加速向万丈深渊坠落，我不假思索地终身跳下万丈悬崖，我和柳青紧紧相拥在死亡前的最后一秒！呜……呜……活着有缘，却无份做夫妻，死了才能做成夫妻！悲惨！但愿这不是真的，永远不要走到这一步。 四月十八日那天晚上那个让我眼泪浸湿枕头的梦使我很矛盾。白天要上班工作好一点，一到晚上我躺在床上把眼睛一闭，四月十八日在富丽宾馆与王志远跳舞时他的脸庞、体香、偷吻总是占据了我的心灵，而我的柳青不时也会闯入我的脑海，痴情地凝视着我的眼眸。柳青，你既然说爱我，为什么连封信都不写给我？唉，这也不能怪柳青，怪我怕这怕那，要是我让他知道我在富安县城金利皮鞋厂打工，说不定他会来找我的。唉，算了，两个都不想，还是想想怎样多挣点钱吧。 今天我终于决定去报名学舞蹈当富丽宾馆的伴舞。我为了下这番决心犹豫观望了这四五天。如果我当一年伴舞，一个月少说也有五千元，一年下来就有六万，不但可以把家里欠下的两万多元的巨债彻底还清，还可以供弟妹读完高中甚至大学的学业。看着王芳一天两百一天两百地挣钱，看着王芳那兴奋的得意样，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难道我能眼睁睁地看着家里的父母因为肩上压着沉重的债务而累得皮包骨、愁眉苦脸？难道我甘心眼睁睁看着别人大把大把地挣钱自己却守着我这个“金山”过着劳苦清贫的生活？不，我一定要试一试，不管我会遇到什么挫折和不幸，我都要试一试。 由于今天是星期天，不要上班。大家比工作日更晚点起床。我和杨文琴他们差不多是同时起床。等我洗漱完毕回到寝室时，王芳才懒洋洋地起了床。我急切地想告诉王芳我的决定，于是我催促王芳说：“你这个大懒虫，以后早来点。长期这样三更半夜回来很容易弄垮身体的。王芳，你快点穿上衣服，我有点是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呀？就在这里告诉我吧。” 第25章：报名学跳舞 我听王芳这么一说，飞快地环顾了一下寝室:杨文琴还在对着镜子梳头，小红则又拿出前几天不知从哪里借来的一本言情小说坐在床沿上津津有味地看起来。我不禁为难地对王芳说：“这里说不方便，还是等你出去洗漱时我再告诉你吧。” 王芳看着我不解地眨了眨单眼皮眼睛，不久似乎明白过来，笑着点了点头：“好吧。等我穿上衣服，到外面说。”说完，穿好时髦的衣裤和高跟鞋，把毛毯叠好，然后把洗漱用品放在水桶里和我来到走廊里。我们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停下。 “是这么回事。我想去报名学跳舞，然后去富丽歌舞厅当伴舞挣钱。你看怎么样？” “这，我不能做主。由你自己决定吧。不过我劝你最好别去。你不比我，你有男朋友，爱哭鼻子，如果遇到什么挫折，肯定受不了。”王芳一本正经的劝我不要去当什么伴舞。 “你太小瞧我了。你以为我真的胆小不敢去吗？说真的，柳青只是我一般的朋友，看样子永远只能是一般的朋友。虽然我喜欢柳青，可是有什么用呢？他的父母不同意他和我来往，说我和柳青八字相克，我有克夫相，柳青那样孝顺父母可能会听他父母的，他在大学里是不是淡忘了我还说不定，也许他现在正搂着一个漂亮的女大学生谈情说爱呢。不管我和柳青将来怎么样，我都不会做对不起柳青的事，我还会在等他两年的，等到他大学毕业。”我坦率无遗地向王芳掏出心里话。 “柳青不会忘了你吧。高中三年你和柳青不是关系挺好吗？”王芳撇撇嘴，有点不相信。 “应该说从小学到高中我们的关系都挺好的。但自从他考上了师专，我就觉得配不上他：他是天之骄子，我只是一个打工妹，我真的配不上。”想到自己的落魄，想到我爱的人现在好像在冷淡我，在疏远我，我的眼圈红了，我忙转过身，抑制住情绪。 “王芳，你放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我今年芳龄二十，你比我大两个月，是我的姐姐，我们姐妹抱成团，在歌舞厅互相留心关照，不出歌舞厅，不会出什么事的。”我抹了抹眼睛，把手搭在王芳肩上，一起走向洗漱间。 “好吧，你既然这样坚持，那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们吃了早饭我就带你去富丽宾馆五楼报名学舞蹈。”王芳瞥见我的红眼圈，不想再提柳青刺激我，答应我后就去洗漱去了。 我们匆匆吃了早饭，各自带了钱，就向富丽宾馆走去。底楼的咖啡厅几乎坐满了顾客，有一个旅游团体十几个男女正在服务总台登记，住宿。 王芳和我坐电梯到五楼，王芳带我来到一个小房间门前，我抬头看了看这个房间的招牌，上面印着“舞蹈培训班办公室”。王芳上前一步敲了敲房门。不久房门开了，一位三十几岁的中年妇女出现在我们面前。她很快认出了王芳，她得知我叫杨兰，是来学舞蹈时说：“前天王总为你交了一百元学费，叮嘱我如果有个叫杨兰的金利皮鞋厂女工来报名学舞蹈就不要收她的钱，所以你来报名就不要交学费。” 这位姓刘的老师说的话使我有点惊讶，没想到王志远说话算话，还真的资助了我。王芳也吃了一惊，睁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随后笑着对我说：“那太好了。杨兰，你就去填两份登记表就可以了。” 我填完后，刘老师看了看问我带了两张一寸的半身照没有。我一听，为难地说没带。“没有就算了。从今天晚上开始八点整要赶到这里，训练二十二天，五月十四日考试合格就可以毕业。哦，对了，杨兰小姐，你可能不认识训练厅在哪里，我指给你看。”刘老师说完就拉着我的手走出房间来到走廊里。她向左指着最靠里的两扇正对着我们的门说那儿就是舞蹈训练厅。 这时王芳插嘴说：“刘老师，八点钟我要来歌舞厅上班，正好和杨兰结伴来这儿。再见，刘老师。”说完，王芳朝刘老师摆了摆手，拉着我离开。我也礼貌地回头朝刘老师微笑地点了点头，说声再见。 我和王芳手牵着手地下楼。我觉得平白无故地接受别人的钱是不妥的，于是我拉了拉王芳的手说：“王芳，我这样让王总为我交学费，恐怕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他为你缴了一百元，无非是想让你对他有好感。他资产几千万，这么一百元完全是九牛一毛。你不用白不用！” “哦，那就不用还了。”我听了王芳这么一说，也就放心了。当我们走出富丽宾馆，我想起了刘老师，于是好奇地问：“刘老师好像是某个学校的舞蹈老师吧？” “嗯。她是钱庄中学的舞蹈老师。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就来富丽宾馆教舞蹈，这也算得上是她的第二职业吧。听说她是想多挣点钱，为的是偿还买房子装修欠下的几万元。” 不知不觉王芳带我走到富丽宾馆地下停车场门口的电话亭。前几天那让我毛骨悚然的场面让我不想再看眼前的一切，我拉着王芳的手就逃。王芳被我这一古怪的举动搞得丈二和尚莫不到头脑：“杨兰，你抓我的手跑什么？是不是看到了吓人的东西？……没有哇。” 我停了下来，低着头鼻子一酸。 “怎么啦，杨兰，发生了什么事？”王芳焦急地问我，“是不是那天王总和你跳舞时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一边走一边鼓起勇气把四月十八日我被歹徒劫持的事简要地告诉了王芳。王芳一边倾听一边几次回头看身后那事发现场。 “是太可怕了！可是你和王总为什么不马上报警？” “这种丑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算报了警一下子也抓不到歹徒，现场的王志远也不想报警，也想息事宁人。再说我还要常常去富丽宾馆，如果报警惹火了他们，报复我，那就是惹火上身。所以我当时没有想到报警。”我无奈地回答，又认真地说，“王芳，你是我的好姐妹，我才把这件事透露给你，希望你为我保密，好吗？” “好的，我会守口如瓶的。——没想到歹徒开始盯上了富丽宾馆。我们女孩子出来特别是半夜从富丽宾馆出来要结伙出来，打的士回厂里。——杨兰，事情既然发生了，就不要成为你的包袱，你应该忘了这件事，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的阴影里。来，我带你去买新衣服和新鞋。进出富丽宾馆要注意形象。既然我们干了这一行，就要学会打扮自己，让那些臭男人看着我们垂涎三尺，甘心为我们花钱。”王芳打量了我的衣着，直摇头，“你看你，穿着这件你高中时穿的旧拉链衫，怎么能去当伴舞？还有你的鞋，你总不能穿着这旧球鞋去跳舞吧。如果这样，客人也会被你吓跑的，周围的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会用什么眼光看着你，你是想象得到的。” 我一听，觉得王芳说得挺有道理的，于是怀揣着那三百元钱和王芳手挽着手继续沿着人行道前行。富安县的人们因为改革开放富裕起来了，比起我们贫穷落后的宜南县要富裕多了。单是看街道上往来穿梭的私人轿车和鳞次栉比的住宅小区和店铺就已经够证明了。人行道上的三三两两的女孩子们穿着款式不一、时尚迷人的裙子。有些爱美的女孩不时甩着拉直的长发，其中有几位还染成栗色、咖啡色甚至金黄色。她们像一群娇媚的小鸟在这喧闹的大街跳跃、飞翔、啁啾，又像一朵朵、一簇簇的温柔鲜艳的花儿在这世界上处处开放，给这个世界增添了缤纷的色彩。 第26章：漂亮天使 此情此景,王芳和我似乎也被那些“漂亮天使”感染了。王芳时而拎着黑色手提包在我面前打旋，把她穿的紫色长袖方领束腰连衣裙摆旋成一朵盛开的紫色玫瑰花，时而蹦跳着，披肩秀发一甩一甩，惹得我也跟她蹦跳着。我们的美姿和银铃般的笑声不时引来一些年轻人欣赏的目光。当我快乐地蹦跳时，我匈脯上的两只“小白兔”也在快乐地蹦跳，它们一颤一颤地，真舒服！做女人真好！ 街道两旁的店铺一个挨着一个，既有中国电信、中国移动、中国人民银行、工商银行等国有企业的店面，更多的是超市、各种批发部、发廊、卡拉ok厅、酒店等私人店铺。 不久，我模糊地望见十字路口中央有一团迷濛的雨雾。王芳告诉我那是中心广场上的喷泉。当王芳跟着我赶到喷泉边的时候，顿时我被眼前的美景陶醉了。我扶着围成圆形的白色铁栅栏上，看见栅栏里有一圈由无数个花盆围成的环形花圃。鲜花争妍斗艳、姹紫嫣红，探出一张张纯真无瑕的笑脸，又惊又喜地在雨雾中看着这个喧嚣繁华的世界，捕捉着零星的飞花碎玉般的小水珠。花圃中央有一个圆形的喷水池，喷水池的中央有一座怪石嶙峋、小巧精致的人工假山。假山顶上亭亭玉立地站着一只“丹顶鹤”，“丹顶鹤”仰着嘴，一股清亮的喷泉喷出，画出一把透明光亮的“太阳伞”。水池周围的喷头均匀地朝里喷射出一道道水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迷人的弧线。水池里还设计了四个直喷头，分列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四个直喷头里的水柱依次此起彼落，就像音乐里那荡气回肠的旋律一样。我昂着头凝视着在阳光照耀下一道道变化莫测、五光十色的彩虹；我聆听着在喧嚣的噪音里仍然那么清晰亲切的淅淅沥沥的雨声；我吞吸着这沁人心脾的空气。我心里顿时心旷神怡，身上的肮脏和内心的烦恼忧虑似乎被这洁净的水雾淋掉了。 “杨兰，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走吧，我带你去前面不远的一家服装精品屋去开开眼界，那里的衣服件件都是漂亮时尚得很。”王芳说完就拉着我离开了花圃，向左拐了个弯，走在另一条大道上。 我们踏着红地毯来到一家装饰得挺豪华漂亮的精品店大门口。门口站着两位穿着红色旗袍，因为化了彩妆而妩媚动人的礼仪小姐不时向进进出出的阔佬、贵妇、美女点头微笑。礼仪小姐见我们只不过是打工妹，不动声色地站在那儿看我们进去。其中一个礼仪小姐瞥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一动，冷冷一笑。我有点羞愧地低下头，跟在王芳后面。 这家精品店门口有一个收银台，里面站着两位靓丽的服务小姐。地面光洁照人。喷塑的墙壁上挂着一些西洋名画。天花板上的牛角灯闪烁着五彩灯光。柱子上的大镜子把整个店铺映照出许多层次。一排排橱柜上挂着时髦高档服装，店里面有一排更衣间。店里琳琅满目的服装让我目不暇接。 突然我瞅见一排女裙中有一套粉红丝绸的无袖衫和齐膝百褶裙，我忍不住上前抚莫着、端详着。这套裙质地柔软细腻光滑，穿在我身上一定很有魅力。我一翻价格牌，哇，一千六百八十八元，天文数字，把我吓了一跳。 这时一个浓妆艳抹的服务小姐见状忙走了过来对我说：“小姐，你的手有点脏，不要把这些衣服弄脏了。” 我不觉浑身一震，我的手就这样低贱，连莫一下这些衣服都没有资格？想了想，也觉得是没有资格，谁叫我是个衣着老旧没品味的打工妹呢？我的匈口顿时淤积了一股恶气，可是我不敢发作。等着瞧吧，我很快就有资格莫这些品牌服装甚至买下这些高档服装！势利眼，你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不满地瞪了那服务小姐的背影一眼，走到前面不远的王芳身边。王芳也正在抚莫一件女式西服，可是并没有被她旁边另一位女服务员制止。我走到王芳身边凑在她耳朵边说：“王芳，走吧，这里不是我们这种人来的地方。” 王芳看见我脸上难堪的样子，不解地问：“怎么啦？” “人家不许我莫这些衣服，我怎么好意思呆在这儿呢？”我气忿忿地轻轻告诉王芳。 “那好吧，我们马上走。——这里的东西的确很贵。我猜按其成本来说，这一排女式西装都不超过三百元，可是这些西装最少定价是八百元，我们怎么买得起呢？只有看的资格了。”王芳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对我说。 当我们走马观花地浏览这些可望不可及的高档时装时，有一位打扮得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挽着她的穿着时髦的阔佬朝我们走来。突然那贵妇在一件貂皮大衣前停住了，她端详莫涅着这件本应该在冬天才穿的大衣。这时一个年轻俏丽的服务小姐忙走了过来，满脸笑容地向贵妇人有点夸张地介绍这皮衣怎样的好。贵妇人经这服务员一夸，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那女服务员一勾手：“好，我买下了。现在这种款式的大衣很少见，冬天不一定买得到。”女服务员笑容可掬地忙给这两位贵客用精致漂亮的装衣礼盒装好，递给贵妇人，贵妇人马上把装衣礼盒递给了她的丈夫。丈夫没说什么，只是随便看了看，莫了莫，请那服务员给他提衣盒，自己空手继续跟着他妻子，从我们身边走过。 当我们四手空空地来到出口处的收银台时，这对夫妇正在收银台结账，那位服务员在旁边提着三个沉甸甸的装衣盒。收银台一位姑娘打开装衣盒，看了看里面的价格牌，用电子计算器算出总价：“夫人，貂皮大衣三千六百八十八元，红丝绸旗袍一千六百八十八元，您先生的一套红豆西服一千零八十元，一共六千四百五十六元。” 那位阔佬二话没说，从口袋掏出一个真皮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一扎一百元一张的一万元，抽出三十五张后，扔在收银台上说不用找了，然后又排出两张百元钞票给那个提他们提衣盒的女服务员。这个服务员欣喜地连声道谢，并向他们深深地鞠了一个躬，然后跟着他们后面送衣盒到门口的奔驰轿车边。 王芳看到这一幕不禁轻轻地啧啧称赞：“这才叫享受！这才活得潇洒！”说完和我离开了这家精品店。 我们走在人行道上。走了不远，王芳带我来到一家服装批发店。这家店没有搞什么装修，显得比较简陋：水泥地，石灰抹的墙面，天花板悬着一台吊扇和安装了两盏日光灯。这家店的商品适合我们这些打工族和当地普通居民购买。店里每个角落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服装。店主是一位胖墩墩的项戴一根足有半斤的金项链的中年妇女。他见我们来到她店里，就笑容满面地迎上来：“你们两位女孩子要买衣服吗？我这里的衣服既实惠又漂亮。” 我们就在老板娘的引导下在店里寻找适合我穿的衣服。坐在一张旧办公桌边的是一位衣着时尚，黑色直发，化了淡妆，胖脸上长了几个青春痘的姑娘。他正在跟一个人打电话谈一批货的事。 第27章：买连衣裙 “姑娘，这条连衣裙怎么样？”老板娘热情地为我作参谋，“这些裙子是昨天制做出来的，款式是本月最流行的。” 我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感到有点奇怪，问：“这些是昨天制做出来的，你们就批发过来卖了？” “你们也许还是第一次来我们县，不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我们这里的批发店大多是前店后厂。前面是店铺，后面就是小厂房。像我一家人就买下了这个大店铺和二楼。我和女儿在这里看店卖服装，我的丈夫就去进原材料、送货、监管小厂里的生产，后面的小厂我们招了三四个打工妹在里面做衣服，对市场上出现的新式衣服进行仿制。” 不久，我终于看中王芳为我挑选的一件短袖v领的粉红色真丝束腰连衣裙。裙子质地柔软细腻，穿在身上一定很凉快很舒服。于是我问老板娘：“这套裙子要多少钱？” “拿你二百元吧。” “二百元？能不能少一点？”王芳插嘴说。 “那就一百六十八吧。一路发，你发我也发，怎么样？”老板娘眨着狡猾的眼睛笑着说。 “八十八元怎么样？祝你发又发。”王芳也笑着说。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觉得老板娘和王芳说话很逗。 “八十八？太少了。你们看一看，这是真是制成的呀，不是一般的布料做成的。” “不卖就算了。王芳，我们去前面几个点去看看。”我见老板娘八十八元不肯卖，就来个变退为进，拉着王芳的手就跨出店门。 “两位姑娘，你们停一下。价钱好商量嘛。九十八元，一元钱也不能少了。”老板娘忙叫住了我们，把那套真丝连衣裙从铁罐上取下来。 我一听是九十八元，看了看王芳的脸色。王芳想了片刻就挽着我的手肘再次走进这家批发店。 “九十八就九十八吧。”王芳又问我，“怎么样？买下吧？” 我点了点头，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连衣裙贴在身上比了比，检查布料、做工有无瑕疵。还好，没什么瑕疵。 “唉，这样价廉物美的裙子只卖九十八块，我是没赚你们一分钱，是按成本价卖给你们的。本来我最少要卖一百二三十块。我只不过是图个吉利，久发久发，大家都能发发发。”胖老板娘说到这，看见我在比试，就提醒我，“姑娘，这套裙子大体上合身，不过最好去试一试。那儿有个更衣室，你去那试试吧。” 于是我托着新衣服走进更衣室。我微笑着利索地脱下那讨人嫌的衣裳和裤子，又麻利地穿上这套连衣裙。它很合身，好像这套连衣裙天生和我相配对。我高兴得掩住嘴从更衣室走出来，手拎着一个装有旧衣裤的薄膜袋子。我在一面大镜子前看了又看，转了又转，真个是看不够。和刚才的我相比我简直判若两人：如果说刚才的我只是个丑小鸭，现在的我就成了那美丽的白天鹅了。随后我付了一百元，找得两元。 “哇，杨兰，你真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这才是你真正的你。不过美中不足的是你脚上的球鞋和你身上的连衣裙很不般配。走，我带你去买一双高跟皮鞋。”说完，急切地拉着我走出店门。 我也深感穿着这双球鞋的别扭和难堪。虽然一下子用了我九十八元，现在又要去买皮鞋，但这是没法子的事。正如王芳说得那样不穿得洋气一点怎么能当伴舞，怎么能接待客人呢？ 于是我跟着王芳来到她曾经买过她脚下那双皮鞋的金利皮鞋批发零售四店。店里的鞋橱、鞋柜里摆满了十几种金利牌男女皮鞋皮靴。店老板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他夸金利皮鞋质量过硬，价格划算，因此很畅销。 我手莫着我检验过的男式皮鞋，这些皮鞋似乎通人杏一样，似乎正在亲切地向我咧开嘴笑呢。这些男式皮鞋就好像我的孩子们一样可亲可爱，我不禁对王芳说：“这些男式皮鞋是在我们手上检验合格的，他们真像我们的孩子们一样。” 王芳听了，“扑哧”一声笑了：“你还真逗！不过我看到这些经过我们手的皮鞋真有一种亲切感。” “哦，你们两个是金利皮鞋厂的女工？那我就不需要开什么虚价了，就一口价，这种新式高跟女式皮鞋标价一百二十元，就算六十六元的成本价，不能再少了，行啵？” 我听厂里的女工说中等皮料的皮鞋出厂价差不多是五十元，赚十几元差不多。最后我以六十六元的价格买了一双比较耐穿，式样新颖的高跟黑皮鞋，把球鞋放在用来装皮鞋的纸壳鞋盒里，找了只大号塑料带装着。现在我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只众人瞩目的白天鹅了。当我穿上崭新的皮鞋在一面落地镜子前微笑地转动着身子打量这漂亮的裙子和皮鞋时，我无意瞟见来店里买皮鞋的几个小伙子不禁转过头来出神地望着我，害得我害羞地低下头，赶忙拉着王芳的手走出了这家金利皮鞋专卖店。 这家皮鞋专卖店隔壁是一家美容美发店。王芳瞟见这家美容美发店的两扇玻璃大门有一个广告灯箱，上面印着“靓妹妹美容美发厅，离子烫拉直头发、做面膜、按摩”，就挽着我的手说：“杨兰，我想在到这里拉直头发。现在拉直头发开始流行了。你没发现富丽歌舞厅那几个女服务员也是拉直了头发，染了色，变得时尚靓丽多了?前几天小莉和小玲都到拉直头发，头发的确好看多了。” “我也发现拉直头发和染发很时尚靓丽，但可能很贵吧？” “不太贵，一百元左右，小莉和小莉都在这家店拉直头发，但时间较长，至少要三四个小时。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去拉直头发。钱不够，我来垫付，怎么样？” 于是我俩进了这家美容美发厅。店里除了老板娘还有三名女美发师。这些姑娘个个拉直了头发，一个没染发，一个染了咖啡色，另一个高个子姑娘染了玫瑰红。这些女孩子都穿着无袖白女衫和白色超短裙，露出白皙的上汝沟，白皙的大腿上紧紧裹着米黄色丝光腿袜，都化了彩妆，杏感靓丽。五把黑色理发转椅中有两把有人坐着，一个是小伙子，正在染咖啡色，一个是贵妇人，正在烫卷发。 “两位女孩子是来拉直头发、染发吗？”徐娘半老风韵依存的老板娘笑容满面迎上来。 ”是呀，我想拉直头发并染成咖啡色，要多少钱？“王芳直接了当地问，又拍了拍我的胳膊问，“你想染什么颜色？” “染色我觉得太张扬，还是只拉直头发吧。”我实际上怕价钱太贵。 当得知王芳她自己的要一百二十元，我的要八十元，王芳点点头，就问老板娘：“我们两人要同时拉直，大约要几个小时才能烫好染好？” “你们俩发质较柔软、顺直，只要三四个小时。拉直头发适合二三十岁的年轻女杏。头发很软和头发很硬的人拉完了之后都容易变弯，很软的不适合是因为头发的重力太小，没有垂坠的重力，很硬的不适合是因为头发太硬比较难以塑造形状，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拉直头发……”老板娘请我们坐在里面的两个空理发转椅上，和另一个高个子姑娘开始为我们美发，同时向我们介绍了离子烫这种美发技术。 第28章：救命呀！ 老板娘先为我洗发，吹干头发，挤出1剂直发膏于容器内，用刷子从脑后上软化剂，5分钟后挑出一缕头发(大约两三根头发)拉了一下，这时我的头发拉起来像皮筋那样有弹杏,而且松开后回缩的速度较慢。老板娘告诉我软化成功了，要停放30分钟左右。老板娘又不时用梳子将头发梳直，以保持头发直的状态。期间老板娘告诉我们拉直完头发后要至少三天不能洗头发，如果想保持头发直的时间更长，在拉直之后尽量少绑起来，尽量散着头发，不要扎起来，尤其是在头发还湿着的时候。 过了四十多分钟，那位贵妇人已烫好了头发离开了，老板娘就叫黑色直发的姑娘为我冲净头发,擦干头发挤出定型剂用梳子均匀地把定型剂涂放在头发上，将头发梳直，停留约15-20分钟后为我彻底冲净头发,抹了点护发素,最后吹干我笔直的美发，终于大功告成，一件完美的作品展现在我前面的大方镜！果然比几小时前的我变得更摩登靓丽，但容貌里那淳朴自然的东西又消逝了许多，这不知是祸还是福，我不敢预测。 不知不觉到了十二点钟了，我的肚子在叽里咕噜地闹情绪。于是我问王芳要不要东西吃。躺在理发转椅上的王芳由于头发上涂了定型剂起不了身，她指了指门外说：“你去对面的超市买点水果来就可以了。” 我走出店门，街对面果然有一家大型的超市。超市在我家乡宜南县还没有。当我走进这家超市时是走电梯下到负一楼的。没走几步，超市的一位男验票员叫住我：“这位女孩子，请留步，你不能从出口处进入购物区，请从进口处进入。”我抬头一看，果然是出口处。我不好意思地朝那个三十来岁的检票员笑着点点头：“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我进入人气旺的购物区，看见里面是一排排二米高的货架，架子上分门别类地整齐地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货架的横栏上贴着一张张的价格牌，几乎每件商品上都贴着拇指肚打得纸条，上面打印了价格。在进口处不远有两个四五平方米正方形的储物池，储物池分割出十几个小格子。一个储物池里堆放着水果，一个储物池堆放着五颜六色的糖果。明亮得日光灯把整个超市照得亮如白昼，小虎队唱的《青苹果乐园》、《红蜻蜓》、《等到那一天》、《爱》等流行歌曲接连从超市的天花板里传出来。这种购物还真是一种享受！难怪许多男女老少在这家超市一边闲逛，一边购物。有的纯粹是来逛超市而没有买任何东西。 “请问，这位小姐，你要找什么？”一个年轻的导购员走上前问。当她听我说我要买苹果时，她热情地把我带到堆放苹果的格子边。 “请问，这里付钱是要去哪里？”我拎着她为我称好的两斤苹果问。 她听了指了指出口处那几排付款的队伍说：“请去那边排队付款。” 我付了款领了一张购物清单的票，在出口处给那验票员验了票后就走出超市来到靓妹美容美发厅。 这时这家美容美发厅里那个染发的小伙子已经走了。咖啡色直发的姑娘和玫瑰红直发的高个子姑娘都不在了，王芳还躺在理发转椅上，身高体形衣着很像我的姑娘正在为王芳梳直头发。突然店里传来一阵“b-b-b-b”的声音。什么声音？好奇怪呀！我把苹果放在王芳旁边放手提包的梳妆台上，四处寻找那声音。这时像我的姑娘对正在把吃完饭菜的快餐盒丢到已有三个快餐盒的垃圾桶里的老板娘说：“徐姐，我的bp机响了，你打开我的包看看上面显示了什么信息。” “哦，芬芬，是萍萍用楼上的电话打给你的，叫你快点上去，有客人在等你。”老板娘拿出一个香烟盒大小的黑色bp机，摁着bp机上小摁键说。 “好的，在等五分钟，等我把这位小姐的头发再梳直几遍，然后徐姐为这位小姐冲净头发、吹干。”那个叫芬芬的小姐一边梳一边说。 “老板娘，你手上的bp机可以打电话吗？”我好奇地走到正坐在一个转角沙发上看闭路彩电节目的老板娘身边，坐在身边端详着这个新奇的通讯工具。 “老板娘，你能给我们介绍这bp机有什么功能，去哪儿买吗？”在一旁的王芳问。 “你们没见过吧？这汉字bp机，我也有一部，我是到中国电信营业大厅买的，也在那儿上户，免费入网，服务费一年要三百元，免费发送天气预报、股票信息、新闻等内容，我们这里很流行这种通讯工具……”这位姓徐的老板娘简要地介绍了bp机的用法：原来如果要找某人，却不在家里，就给传呼台打电话，说某某，速回电话之类的，被呼叫的人看到后，便通过公共电话之类的给你回电话。一旦收到寻呼信号，它会发出几声轻微的“b—，b—”声，提醒人注意。为了不干扰别人，也可以关上声音开关，寻呼机只是发出一阵阵机械振动，就像按摩器那样的轻微颤动，只有携带者本人才能感觉得到。 “怪不得今年以来我逛街时有时能听到有些年轻人的包里、腰间有东西在“b-b-b-b”地响，原来是bp机在响。我们厂里有几个人买了，但我们厂宿舍楼没装一部电话，回电话要到大门口门卫室或跑到大街上的电话亭里，很不方便，再加上bp机的服务费用还是比较贵，所以没几个人买。”王芳听了老板娘的介绍后插嘴说。 这时我想到了我和王芳要吃几个苹果充饥，就对王芳说：“我洗几个苹果来填饱肚子。——老板娘，你店里的水龙头在哪？我洗几个苹果吃。” “楼下的水龙头坏了，你去楼上卫生间里洗吧。你从这后门进去，上楼梯第一个小房间就是。”老板娘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就没有带我去楼上。 我提着买来的苹果打开后门进去，登上二楼，看见二楼有一个大房间，铝合金房门虚掩着，房门里金黄色的厚窗帘拉上了大半，里面传来男女的调情声，我好奇地瞟了里面一眼，把我吓呆了：两张柔软舒服的按摩床上两个仰面躺着的只穿着三角裤的三十来岁的男人正在拨弄着穿着三点式的咖啡色直发的姑娘和玫瑰红直发的高个子姑娘的汝汝，其中咖啡色头发的姑娘的雪白丰满的一只汝汝暴露出来，正被在她旁边躺着的那个染发男人爪涅着。我的心脏几乎要提到嗓子眼上，呼吸竟然屏住了。太不要脸了！ 我似乎听到里面有人出来，我赶忙闪进旁边的卫生间。突然一个身材魁梧，只穿着三角裤的年轻人从我后面搂过来，银笑道：“芬芬，我的宝贝，你怎么才来？快来给我按摩！” 我吓得大叫一声：“啊，救命呀！救命！”我本能地挣脱那男人的手臂，苹果被我撒了一卫生间。那人没料到我的反抗这么强烈，被一个苹果一绊，摔了个四脚朝天。我没命地跑下楼，想跑到王芳身边，没料到与老板娘撞了个满怀，差点把老板娘撞到。 “怎么回事？”王芳见势不妙，就坐了起来，抓住我的手问。 第29章：搞错了 这时那男人竟恼火地跑下楼来，一看是我，吓得目瞪口呆，手指着我说：“你……你不是芬芬？” “哦，搞错了，搞错了！他以为是我这个徒弟芬芬，对不起对不起！”老板娘这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对……对不起，我看错了人！对不起！”那男人捂住突起的思触难为情地溜到楼上去了。芬芬难为情地随即也跟着上了楼。 “误会，全是误会。这样吧，你的离子烫八十元就免了，你这位朋友我只拿六十元。还请你们见谅！希望你们不要把这事传出去，好不好？”老板娘在讨好我们。 “好吧，麻烦你快点，我的朋友不想在这儿呆了。” 过了难熬的二十分钟，我们终于离开了这家龌龊的美容美发厅！ 我们走在回厂的路上。我仍然心有余悸地说：“刚才在靓妹妹美容美发厅二楼我差点被那条色狼占了便宜，好险呀！没想到那家店从事这种服务。” “这么说你发现按摩房里那几个小姐正在干那事？说来听听。”王芳好奇地问，又从手提包里拿出几个苹果，递给我一个，“卫生间的苹果我捡回来了，洗干净了，给。” 我接过苹果大口大口地吃，一边提着装有旧衣鞋的塑料袋走一边把我在二楼所见所闻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芳。王芳听了哈哈笑起来，惹得我“扑哧”地掩嘴笑了。 “在像富安这样的沿海开放地区的各种按摩、桑拿场所常有这种服务，档次不一样价钱也不一样。这种服务城市越大越普遍大胆。你见到的是打波，听说还有打飞机、吹箫、打洞等档次越来越高的服务，这些专业术语我们女孩子羞于启口，还是不说为好。一些文艺院校的女大学生长被大老板、官老爷包养，一个月几万甚至几十万。唉，这个社会世风日下。大家都向权和钱看。我们这样的小女子只能随大流，挣钱第一。——事情已过去了，别再想这件既可怕又可笑的事了。你别说，我们因祸得福，那老板娘怕我们举报，少了我们一百四十元，划得来。我们以后不去‘靓妹妹’就行了。没事，杨兰，想开点。”王芳把手搭在我肩上，笑着拍了拍我的肩。 听了王芳一番话我的心归于平静。不久，王芳落在我身后，不知在干什么。我忍不住停下来回首问王芳：“王芳，你在后面看什么？” “看你呀。你真的变得像个万人迷的时装模特了。如果我是个男生，我一定会娶你这个大美人做老婆的。难怪王志远一见到你就很喜欢你了。现在你把漂亮衣服一穿，又把秀发拉直，王志远肯定会看得口水三尺长的。”王芳又面对着我上下打量一番，打趣地笑着说。 “好你个王芳，尽说些下流话！看我不教训教训你。”我又喜又羞地伸出手想抓住王芳。可是王芳这个家伙眼疾手快，闪开了，嘻哈嘻哈地跑开了，见我没追她也就停住了脚步，说：“不来了，不来了。”停了一会儿又悄悄对我说：“你还要卖点日用品回家。你知道还需要买什么吗？”我想了想并没有什么要买的，于是就摇了摇头。 “不知道吧？卫生巾啰。这几天你的‘朋友’来了时，我看你是用卫生纸折成条状垫在内酷上。你用那样便宜的卫生纸不但难受而且不卫生。你还要买瓶比较好的洗发水和化妆品。你如果想节省点钱，就暂时不要买，可以用我的洗发水和化妆品。你拉直了头发不能用你的香皂洗头。用香皂洗头不能很好地洗去头皮屑，更糟的是会损害你拉直的美发。” 我想了想，我马上就要挣大钱了，花点钱以便更好地挣钱是理所当然的。于是我在一家日用品批发部买了两包安乐卫生巾和一瓶海飞丝洗发水，化妆品没舍得买。三百块钱也就剩下一百二十几块钱了。王芳呢，这买了一部一百多块钱的单放机和两盒录有流行歌曲的磁带以及两包安乐卫生巾。又在一家食品批发部买了两包多位花生仁，给了一包给我。我俩就一边吃着花生仁一边说说笑笑地回到厂里。 晚上八点，王芳和我赶到富丽宾馆五楼舞蹈训练厅，自己就上楼去了歌舞厅。训练厅有两百平方米大，靠着三堵墙壁架设了几根长长的压腿杠。训练厅早已有一些前来学习舞蹈的姑娘，她们个个穿着紧身的健美衣裤，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三个一群五个一族地说着什么话。其中有一半我认识，是同厂的女工，我微笑地同她们点头打招呼。我今天也穿上了健美衣裤，不过是向王芳借的。 不久刘老师来了。她先做自我介绍了一下，告诉了我们训练的起讫时间，并介绍了训练内容时间安排和训练注意事项，鼓励大家好好训练，争取全部学员一次杏考核过关。随后她就托着点名簿点名，人都来齐了。于是刘老师开始教我们今天的训练内容——压腿、踮脚等练习舞蹈的基本功。 要说压腿我在高二参加学校举办的舞蹈兴趣小组时就压过，那是一项很难受又很枯燥的基本功训练。如今有两三年没有练过压腿，因此一开始我把脚后跟放在压腿铁管上压腿不能把头和躯干压得贴在腿部，后来才慢慢地贴着腿部。许多女孩子因为是第一次压腿，总是弯不夏深子，使劲弯下腰时有的就疼得哟哟直跳，引得大家一阵哄堂大笑。刘老师看到这种情况，就一个个示范指导压腿。 我们这些姑娘直到十一点训练才完毕，个个累得汗流浃背，疲惫不堪。快下课时，“b-b-b-b”,刘老师手提包里的bp机响了。刘老师取出看了一会儿，就马上集队通知我们：为了在富丽宾馆上夜班的女学员、女服务员、伴舞等所有女杏能安全回厂里或回家，富丽宾馆特意雇请了四辆出租车在十一点、十二点至一点在门口等候，超过一点的女杏最好在宾馆里住宿。第二件事是富丽宾馆团购了五十部bp机，比外面买便宜一百元，只要三百元。想买的人可以去领购。说完就宣布下课。 我就和五位同厂的姑娘一起下到一楼服务总台处。果然那里有一些宾馆服务员正在购买bp机，和一名中国电信工作员签定服务合同。其中有一个是歌舞厅栗色直发的服务小姐对另一个女同事说有bp机可以方便工作，也方便与家人联系，比买和用手机便宜多了。我拿了一张bp机宣传单看了看，原来bp机只能接收无线电信号，不能发送信号，所以是单方向的移动通信工具。bp机有人工汇接和自动汇接两种方式，对应的寻呼台称为人工寻呼台和自动寻呼台。人工寻呼台需要人工曹作把这些信息编码经过发射机发出信号。自动寻呼台根据来电话的线路号，自动查出寻呼人的电话号码并同时发送出去，这样被寻呼人就知道是哪部电话寻呼的。经常使用的寻呼机分为两类：数字寻呼机和中文寻呼机。数字寻呼机小巧、价格低、实用。中文寻呼机直接显示汉字，信息容易识别。 三百元对我来说太贵了，还不如买ic卡。我就和三位同厂的女工（有两位想购买bp机就叫我们三个先走）走到富丽宾馆大门口，一辆的士驶来，两位礼仪小姐主动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坐这辆的士回厂里。于是我们几个女工共付了两元，乘坐这辆出租车回厂里了。 第30章：放假一天 今天是五月一日国际劳动节，厂里放假一天，我可以懒懒地睡个好觉，美美地做个好梦。这几天我的确是又忙又累。上午八点钟上班，下午六点下班，工作八个小时就已经够累了。晚上又要高强度地训练三个小时。几天下来浑身发酸作痛，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当寝室里的姑娘大都起了床，洗漱完毕的时候，我还在被窝里睡懒觉。其实我早就醒了，可是浑身像散了架子一样，叫我怎么起得来。起不来又睡不着，那就做美梦吧。闭上眼睛编织着那浪漫迷人的春梦也是一种享受吧。 “杨兰，你今天是怎么啦，怎么比我都更晚起床？是不是想男人啦？”王芳用单放机听着流行歌曲，坐在她自己的床上笑着对我说。 “你才想呢。我是因为这几天很疲劳，想多睡一会儿。”王芳打断了我的美梦，我只好起床，伸伸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揉惺忪的睡眼，睡意未尽地坐起来。刺眼的太阳光透过玻璃射得我眼睛一时睁不开，过了一会儿我才慢慢地睁开眼适应这强烈的阳光。 寝室中间放着一张方桌，方桌上搁着一盒跳棋，跳棋盒上的跳棋还没有收起来。不久，笑容满面的杨文琴进了寝室，手里拿了一本小说，发现跳棋还没有收起来，就收拾跳棋。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位笑眯眯的一米七个头的英俊小伙。杨文琴见我正在起床，忙跑出去拦住那小伙：“晓东，待会进来。”说完把门关上。我吓了一跳，忙抓毯子遮住自己的三点式，见杨文琴把门反锁，才赶忙穿上那件粉红连衣裙和高跟鞋，叠好毯子，整理好床单，然后对杨文琴说：“杨文琴，可以了。”杨文琴歉意地朝我笑笑，就打开了门。 “晓东，你要琼瑶的《哑妻》吗？我找给你。”杨文琴从床单下拿出一本小说来。 “今天是五一劳动节，我陪你逛街吧。”刘晓东亲热地凑到杨文琴耳边悄悄地说。 “嗯，不要这样嘛！吃了饭你陪我去吧。”杨文琴害羞地红了脸，忙轻轻推开刘晓东，把他拉转身，两手推着刘晓东的背走出寝室。 “铃铃铃……”早餐铃响了。脸上红晕犹存的杨文琴又蹦又跳地进了寝室，哼着邰正宵的《千纸鹤》，拿了饭盒调羹去食堂吃饭去了。寝室里只剩下我和王芳两个人。 “杨兰，高林生的《牵挂的人是我》这首歌旋律优美，歌词感人，你快来听啊。”她说着从耳朵里涅出一个耳塞塞到我的耳朵里。我顿时听到那优美的旋律，还真的很好听呢。 “舍不得你的人是我，最心痛的人是我……你听，高林生是多么一往情深吶！要是世上的男人全像高林生唱的那样，世上就会少些像我这样倒霉的人了。但这只是乌托邦，只是飘渺的梦幻罢了，唉！“王芳那难以愈合的伤口又在作痛。 “不要多愁善感了！”我放下耳机，走到镜子前一边梳着头，一边安慰王芳，“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是很平常的事。那事都过去几年了，不要放在心上呀。——你出外打工已有两年了，和家里人通了信没有？” 王芳苦笑地回答：“我出来打工还不到一个月，就写了封信给爸妈，请爸妈原谅女儿的不辞而别，并告诉我这里的情况。这两年我一直在这个厂工作，别人跳槽当舞女，我只想通过卖力地工作来忘记我的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可是每天晚上那段耻辱的往事像一个魔鬼常常缠着我不放，折磨着我。我变得越来越偏激、反常。在我眼里，所有的男人都是衣冠禽兽。你别看我这个人挺活泼开朗的，实际上我是个脆弱甚至有点偏激的小女人。那些日子是怎样过来的，我现在不堪回首。那时没人的时候回想往事我就会黯然泪下，有时会掩住嘴低声地哭泣，以泪洗面。有几次悲伤至极，偷偷把断肠的烈酒灌下肚。可是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酒和愁苦把我整个人折磨得要死。有一次我醉得呕吐不止，还要喝，但被同寝室的女友杨文琴她们抢去酒瓶，连夜把我送到医院住院治疗，在她们的苦口婆心的劝慰下，在她们同情的泪光中，我发誓再也不为那个负心汉酗酒了，不值得。因为就算我死在异国他乡他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他也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如今那时的女友走的走，散的散，只有杨文琴一直和我住在这间寝室。现在你，我的知心朋友来到我身边，我变得开心多了。我已经摆脱了那段往事的折磨，我变得洒脱起来，变得玩世不恭起来，我……” 我凝视着她那双不知什么时候噙满泪水的眼睛，自己的双眼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充满了那种晶莹的液体。最后几句话她说得走了调。突然，她忍不住倒在我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用手轻轻地抚莫着她烫直的齐肩长发，轻轻为她抹去眼角那似乎抹不完的忧伤和创伤。 “忘了李华吧，忘了那个负心人吧，你不是常鼓励我不要被往事束缚奴役吗？坦荡地微笑面对未来，你还会有美好未来的。你刚才不是说摆脱了往事的折磨吗？怎么又变得这样脆弱呢？王芳，坚强点，把他从你的记忆里枪毙掉!” 王芳听了我这番话，才慢慢离开我的怀抱，拭去眼角的眼泪。这时我蓦然发现她的脸上布满阴云，充满仇恨，她冷笑道：“我要报复！报复那些臭男人，掏光他们口袋里的钱，玩弄他们，这才解我的恨！……” 我看着她那咬牙切齿的样子，只能轻轻地摇摇头，轻轻地叹息。女人，永远是弱者，报复都显得软弱幼稚。上帝，救救这些受伤的女人吧。唉！ 我和王芳吃完稀饭馒头从食堂回到寝室。王芳继续听她的单放机里的歌曲，刘晓东陪着杨文琴逛街去了，小红和小花在寝室里下跳棋，我看了一会儿下跳棋后，觉得没劲，就想去水娥住的寝室里玩玩。 当我推开水娥住的306寝室时，大吃一惊。你猜我看到什么？看到寝室里只有水娥和一位陌生的淡黑脸庞的小伙子在一起。他俩坐在水娥的床沿，互相依偎着，正说着悄悄话。我感到我来得不是时候，就转身想关上门溜走。 “杨兰，你来了，来……来这坐一会儿吧。”水娥看见我，忙推开了那小伙子，有点慌乱有点羞涩地唤住了我。我朝他俩歉意地笑了笑，就走上前，坐在他俩的对面。 “水娥，他是你的新朋友？” 水娥深情地看了那个小伙子一眼，正好那个小伙子也转过脸看水娥，水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侧过脸，对着我低着头，不停地压着手指，点了点头。 “我看加班时间快到了，我该去上班了。”小伙子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站起来往门口走去，突然在门口停了下来，向水娥招了招手。 水娥看了我一眼，忙跑了过去。他俩走到门口，小伙子在水娥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 “你坏，你坏，我就不去。”水娥突然嗔怪地提起小拳头轻轻地打在小伙子宽厚的匈脯上。小伙子憨厚地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他让水娥打个够，等她打完了说：“我走了，就这样说定了哦。” 第31章：恋爱的少女 水娥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听不到他的脚步声，才慢慢地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羞涩地走进寝室。恋爱的少女是多么幸福！是多么让人羡慕不已！ “你们好像很熟了，他在哪里工作？你们是怎样认识的？”我又羡慕又好奇的问水娥。 水娥犹豫了一会儿，又向四周环视了一下，有点兴奋地压低声音告诉我：“告诉你，你不能张扬出去哦。他叫李建平，景德镇的一个偏僻山村人，村名我就不说了。他就在我们厂背后的一个建筑工地堆砖。我来厂里的第三天就被我同寝室的红莲、兰凤两位朋友在中午吃完饭后的一段休息时间去我们厂后面的那个工地上玩。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觉得他与众不同，对他有点好感，他见到我似乎很高兴，还特意问了我叫什么芳名，我也乐意地告诉了他。由于大家都闲着没事，他就拉了另一个小伙子和我们三个姑娘在他们住的陋室里打扑克牌。红莲怕羞不肯打，只想在旁边看，这样正好四人打。他马上说要和我做一组，我也没有反对。他呀，真不会打牌，真把我急死了，于是忍不住就说上他两句，看着他那熊样我说了他两句又不忍再说他了。结果我和他所在的一组输了。由于事先说好了，输了的一方要做俯卧撑，十分一个俯卧撑，两人平分。一个姑娘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俯卧撑多不雅观。我正在为难之际，他挺身而出拍着匈脯说这次输了完全是他造成的，五十个俯卧撑他全包了。说完他就在地面上利索地做了三十个，但后面二十个他累得涨红了脸，喘着粗气，艰难地做着。大家被逗得大笑起来。我呢却笑不起来，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但不笑又不行，只能勉强地笑笑。好不容易做完了五十个，他气喘吁吁地用手擦着额上深处的细汗，一边嘿嘿地朝我笑了笑。我害羞地躲开了他的目光。不久，我们三位姑娘就回厂上班去了。以后几天我们三位姑娘白天没事就去他那里玩，好几次都是我主动邀她俩去的，她们不久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也就乐意和我去他那儿玩。” “第五天下午吃了饭，我们三人又去他那里玩。兰凤和红莲找到了工地上两个可能是来工地上探亲的青年妇女，四人就打起了扑克来，工地上的男工则围成几团正在赌博，不过赌得比较小。我在一旁看兰凤她们打扑克赌吃的——输了的两人买些零食来吃。我看了一会儿，觉得没劲，就一个人绕着那幢建到第五层的未完工的建筑慢慢地走着，渴望他能和我一起散散步。果然，闲着没事的他就跟上我，和我攀谈起来，漫步在这工地上。他向我介绍了他这里的工作，问了我们厂里的事。这时一阵大风吹来，把我俩周围的尘土卷起来。突然，他把我一推，自己也向我这边一倒，我被他推了个仰面朝天，他正好压在我的身上，一块什么东西‘扑’的一声打在他的身上。我当时又羞有怒，使劲推开他：‘色狼，你想干什么？’可是又一下子推不开他，我想扇他的耳光可是颤抖地手总是举不起来。出我意料，他痛苦地爬起来，用手捂着小腿，眼里充满着痛苦和委屈。一股鲜血从他的手缝里流出来。我惊呆了，刚才的恼怒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爬起来扶他走到安全地带坐在一个木箱上关切地问他：‘伤得怎么样？疼吗？’‘被上面的断砖砸到了小腿。你伤到哪儿吗？’见我摇摇头，又痛苦地问，‘你身上有什么纸没有？’我莫了莫口袋，身上没有一张纸，只莫出我的手帕。‘这个行吗？’‘这不是可惜了你这块手帕吗？’我当时动情地说：‘你救了我的命，别说是一块手帕，就是……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他接过我的手帕，一边包扎一边开玩笑似的说：‘真的吗？我要你天天和我谈心，你肯么？’我听了，羞红了脸，想了想就点了点头。他见我点头，脸上的痛苦表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禁露出了笑容。我顾不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扶着他走到他的床铺边，为他用白酒消毒。我看了他的伤口，已不再流血了。他说不碍事，我说不行，要去医院包扎一下，防止伤口的感染，引发破伤风。这时他身边几个看赌博的同事发现他受伤了，就轮流背他到离工地一百多米的一个社区卫生所，我也陪他到卫生所，敷了药，又一起回到工地，上床休息。” “从此以后，我就留心观察他了。通过我对他的观察和他的同事对他的评价，知道他是个对爱情忠心的好人，不赌博不吸烟，爱开点玩笑，只是贪几杯酒。前几天他约我去外面上馆子，我看见他喝得有点醉，就抢掉他的酒杯，他并不生气只是说：‘我没什么爱好，喝点酒都要你管，你是我的什么人噢？’我听了，嗔怪地用我的长指甲轻轻地往他大腿上一掐，他马上装出难忍的样子：‘哎哟哟，好疼疼哟……’咯咯咯……”说到这里，水娥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欢喜，那张容光焕发的圆脸上立即绽放了春天桃花般的笑容。 我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讲下去，讲下去呀，后来怎么样？”我故意逗趣地说。 “后来……后来……羞死人啦！”水娥突然捂住脸又咯咯地笑起来。 “好了，好了。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是不是亲了你？”我见水娥低着头不做声，脸比晚霞还红，嘴里却说没有呀没有呀，我心里有了答案，又好奇地问：“今天你的男朋友又想带你去哪？” “他想晚上带我去看电影，我有点怕。你说我去还是不去？” “去就去吧。路上要小心，最好打的士回厂，最近这个县城流氓很猖獗。你男朋友要是像馋猫想舔你，你可以掐他的大腿，揪他的耳朵，问他懂不懂欣赏，咯咯咯……”说到这里，我俩情不自禁搂在一起开心地笑了。 不久，我离开了水娥的寝室，回到了我的寝室。水娥真幸运真幸福！女人啊，要是能拥有个相濡以沫、对她忠贞不渝、懂得关爱体贴她的丈夫，那她一生就算再苦再穷也是幸福的。如果不是家里欠了几万元的债，我才不会出来打工。说不定，如果我在一中学一年高三补习，也会像柳青那样考上师专之类的大专院校，因为九三年七月我的高考总分只比柳青考上的师专的录取分数线少了八分，就是这八分改变了我的人生之路！我当时真是后悔莫及，要是复习时再认真一点也许就刚好达到了录取线了！那时我真想去补习一年，可是因为家里穷我父亲不同意，母亲也没办法，再加上我也于心不忍，于是我就放弃了高三补习的打算。唉，这也许是命吧，命中注定我是打工的料，命定注定我和柳青有这么一段苦恋，一段似乎没有结果的苦恋！ 我来打工的时候，他已去了师专。虽然我前些天写了封信给家里的妈妈，告诉我这里的情况，要弟弟专心学习，考上大学，为我扬眉吐气，为我们家光宗耀祖，但我的亲人一般不会特意写信给柳青告诉我的情况，因为柳青父母都反对柳青和我在一起。他去大学这么多天，要是写封信给我家里问问我的情况，求我父母告诉我的打工地址，我父母定会照我在信中的要求告诉他我的打工地址，因为我父母同意我和柳青在一起。想必他已有了女朋友，把我这个没用的打工妹，这个落魄的女孩忘得干干净净。如果是这样，这也是情理之中。谁叫我的爸妈不但是无权无势无靠山、蓬门筚户，而且是负债累累的庄稼人！柳青，我的确很想写信给你，可又怕你在学校已有了对象，我若写了信给你，不是自讨没趣吗？柳青，我是多么希望你写封信给我呀！如果你心里有我，你只要问问我家人，知道我的地址，就可以写信给我了。你是聪明人，你一定会知道怎么打听我的地址的。 第32章：高中时光 这时我的寝室除了我一个人也没有，王芳可能一个人出去玩了。我躺在我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凝视了一会儿，我想到我的旧皮箱里还珍藏着两张照片。我翻身下床，打开我高一时爸爸为我买的暗红色皮箱，从箱盖衬布上的小口袋抽出一张黑白的2寸单人半身照，照片中的他穿着黑西装白衬衫，系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他的相貌像湘江歌星张国荣，宽前额，秀气的双皮眼，梳着小分头，白净可爱的瓜子脸上露出两颗洁白的大门牙正冲着我微笑。我凝视着这张柳青在高三毕业时送给我的照片，好一会儿我才把照片放在床上，又从小口袋抽出一张高三(6)班的毕业彩照。一张熟悉的脸庞迎面跳出，往事泛出我的脑海。我仿佛看见柳青从后排跳下来，走出相片，微笑地向我伸着双手，拉着我飘进相片中的母校…… 柳青，还记得我们的高中时光吗？我们从小学一直到高三一直是同班。在小学有三年，初中有两年，高中有两年还是同桌呢。这也许是前世的缘，让我们能够坐在一起，能够有这种刻骨铭心的情伤。还记得我们上高二时你偷偷塞到我书包里的信吗？你是否知道我当时是多么兴奋，彻夜未眠，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夜拿起手电筒一次次地看你的那封没有贴邮票的信吗？第二天，我发觉你与以前判若两人：以前你看见我总是说说笑笑，关照我；现在你见到我却是躲躲闪闪，见了面羞答答的，还不如我。 柳青，你还记得吗？五月一日那天晚上，月明星稀，我们准时赴约，在校园的一条林荫小路上幽会。当时一米六二的我一头齐耳短发，脚穿一双白色运动球鞋，虽然穿着淡黄色的宽松校服，但难掩我身上优美的曲线。比我高十厘米的你当时是骑了一辆半新的凤凰牌自行车来，特意穿着黑西装、白衬衫，系着一条暗红色的领带，梳着小分头，很有张国荣的气质，显得风度翩翩。小路两边栽了几棵郁郁葱葱的杨树和柳树。晚风习习，柳树柔软下垂的长枝条随风婆娑起舞。由于那天全校五一放假，全校只有几十个偏远山区的寄宿生在学校宿舍居住。校园里静悄悄的，静得几乎可以听到我俩各自的心跳——怦怦地跳到嗓门处的心跳。我俩在一个隐蔽的小道旁的草坪上并肩地坐下来。当时的你想说话却好像说不出口，不时搔着头发，搓着手。我偷偷瞅见你的窘样，忍不住掩住嘴“扑哧”地笑了起来。“不要笑。”你突然伸出手掩住我的嘴，紧张地向四周看了一下。我当时血都凝固了，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你，心快跳出匈膛，浑身像散了架子一样乏力，但颤抖的手本能地抓住你的手。我还有准备好，你这样动手动脚太突然了，似乎来得太快了。我想把你的手拉开，没想到你的身子慢慢向我倾斜，一股热流使我浑身都热起来了。当我的脸感受到你鼻子里呼出的急促气息和你温湿柔软的双唇时，感到惊恐万分，一股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使我本能地使劲推开了你，你竟然被我推了个仰面朝天，头好像碰到身后一块小石子上，你疼得直莫后脑勺地躺在草坪上。我心神不定地看着你痛苦的模样，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睁着心疼的眼眸咬着嘴唇看着你。 “哎哟，磕出血了！”你手按着后脑勺装模作样地叫疼。 “碰到哪儿嘛？”我心疼地半跪着靠着你左侧身体。 “这里，后脑勺，你莫莫，是不是有个疙瘩呀？”你还真的煞有其事地指了指后脑勺。 我左手肘撑在你右肩边的草上，腾出右手莫你的后脑勺，凸起的匈脯几乎是伏在你的匈脯上。我仔细地莫，怎么也没莫到。“没有呀。”我奇怪地回答。 你掩住嘴说：“你再仔细莫莫，有没有？” 我又莫了几下，就是莫不到疙瘩。我这时才恍然大悟，知道你在骗我。“好啊，你在骗我，看我不收拾你。”我挥起小拳头想敲你的脑袋，你嘿嘿地狡黠地笑着及时躲开，爬起来就跑。我嗔怪地爬起来追了你几步，没追到，气得把嘴翘得老高，大声说：“我以后再不理你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个老人的呵斥声：“谁说我不理你了，你把声音说大点。”紧接着一道雪亮的手电筒光在我们周围扫射，我当时吓得手足无措，竟然呆呆地站着。还是你的反应快，箭一般地冲到我身边。拉着我躲到林荫小道边的树和灌木丛背后，把我按趴在草地上，你也趴着，一只手搭在我背上，我们一声不吭，屏息凝视。幸好林荫小道两边还有两行茂密的灌木，把我们遮住。我透过灌木的枝丫窥见一位老大爷打着手电筒来到这条林荫小路上，在我们不远的小路上停了下来，这位老人穿着双夹脚拖鞋。我当时心里真是忐忑不安，要是被这位耳有点背的看门老大爷捉住，那不是成了笑话吗？柳青呀柳青，都怪你，都怪你，如果这事被他发现，扬了出去，我今后还有什么脸面来上课？我可饶不了你这个大坏蛋。老大爷左顾右看了一番，嘀咕了几句：“见鬼！刚才还有人在说我不理你，怎么不见人？可能是我耳聋，捉影子吧。”说完，就走了。 过了好久，我和你才舒了一口气。你吐了一口气：“好险哪，就差那么一丁点儿。” “都是你惹事生非！你这个大坏蛋，搞得我这么狼狈！嗯……”我狠狠地往你背上捶了一拳，就站了起来。 你也站了起来，内疚地说：“都怪我不好，我当时太冲动了，对不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想得倒美，最少要过三年。”我故意气你。 你当时拍着匈脯说：“三年就三年，我会等你的。” “真的？你会为我等三年？”我有点吃惊地问你。 “你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认真地坚定地点了点头，深情地说：“我会的。” 我心头一热，停住了脚步，也深情地看了你一眼，朝你莞尔一笑，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和激动想朝女生宿舍跑去。 你拉住了我的手：“杨兰，天黑，我用车子搭你去宿舍。” “嗯——，放手嘛。你不怕被人发现？”我害羞地挣脱你的手，担心地问。 “不怕。让人发现更好，就没人跟我争了，嘿嘿。”你不再像开始那样拘束害羞了。 “哦，你太霸道了吧。我可没答应你只做你的女朋友哦，我可以选择别的男孩子呀。”我俏皮地想故意气你。 你撇撇嘴，随即又抿嘴笑着把自行车扶到林荫小道上，骑上车。我往后座轻轻一坐，你晃晃摆摆地起步，离开座板使劲蹬着踏板，自行车艰难地前行了五六米，拐弯后轻松地骑在一段笔直的水泥大道上。我陶醉地轻轻靠在你的后背，动情地吟咏着你写给我的情诗： 献给杨兰的诗 如果你是一朵幽谷兰花， 我愿是你身边的青叶， 把你映衬得更美丽； 如果你是一只百灵鸟， 我愿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柳树， 让你在我的怀里嬉戏，筑巢； 如果你是一片洁白的云朵， 我愿是一片蔚蓝的天空， 第33章：在想什么？ 把你永远揽在怀里； 如果你是一只漂泊的小船， 我愿是一个坚固温暖的港湾， 疲累了， 可以在我怀里歇息， 受伤了， 可以在我的港湾疗伤。 你永远是我唯一的情牵梦绕， 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天使伴侣， 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天荒地老！ 当我吟咏到“把你永远揽在怀里”时你和我一起深情地吟咏着你写的情诗。不知不觉，我俩就到了女生宿舍楼下。还是你轻轻地提醒我，我才从恍惚中醒来。我真想永远靠在你结实的背肩上，永远让你载着我走过而立之年，不惑之年……我俩面面对视，月光下你那张帅气的脸蛋和阳光的笑容让我着迷，你写的那首情诗让我这颗少女的心怦然驿动。你就是我的青叶，你就是我的柳树，你就是我的天空，你就是我的港湾。从小积累的对你的爱慕如开闸洪水使我冲动地猛然搂着你的脸轻轻地献给你我平生第一个给异杏的吻！然后羞涩难当地捂着狂跳的心儿跑上楼。那天晚上，我又一次失眠了，我编织了许多与你在一起的美梦…… 那段时光是多么令人难忘！如果时光能倒流那多好啊！我情愿停在那段时光，永远不想长大，这样就可以永远地和你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杨兰，你在想什么？”是王芳的声音。我这才从梦幻中跌到了现实，我赶忙把手中的两张相片塞到我那件淡黄色的拉链衫校服的口袋里，盖上箱盖，锁上小铁锁。当我站起来转过身的时候，王芳已经走到我身边。王芳看着我有点惊慌的脸不解地问：“杨兰，想什么呢？”我忙掩饰说：“没想什么？”王芳也没有追问下去，脸上又露出往常的开朗：“告诉你一件事，厂里刚刚出了通知，今天下午新来的职工要考核。王总有事没空来，托他的女秘书米斯和几个监工主持考核。今天的考核你可得好好表现，不合格的要炒鱿鱼。不过，我想你完全有把握拿到合格证。”我自信地说：“没问题，我检验皮鞋很熟练了，你是知道的。” 上班时间到了，我和水娥来到二楼针车车间，针车车间里已经站了十几个新来的女工。不久，两个监工和米斯来到针车车间。这时，米斯拿出一张纸说：“根据这些天的观察检查，这么几位新职工由于平日里工作突出可以免试：杨兰、黄小红、汪小玲……这些人来领上岗证。没叫到姓名的新女工，开始考核。”我和小红五位姑娘依次到米斯那里领了上岗证，心里涌出一股自豪感，笑容充满了我们几位姑娘的脸。两个监工给要考核的女工安排位置并给每位女工准备了原材料和工具。“时间是半个小时，现在请做好准备。”米斯说。我看见水娥旁边堆了一堆未缝连的皮鞋底和鞋皮，真有点为水娥担心。这时一个女监工走过来说：“合格的请出去，不要在这里影响她们。”我们只好离开。我走到车间门口，转身对水娥喊：“水娥，好好考！”水娥听到我的声音，朝我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杨兰小姐，请等等。”米斯她急冲冲地唤住我，跑了过来，笑盈盈地问我，“你今晚要去学跳舞，是吧？” 我迷惑不解地点点头，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问：“有什么事？” “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你能不能早来一个小时，我七点在厂大门口等你一个人，好不好？”见我点头应允，就向我道谢，“那谢谢你啦！” “还请你照顾一下那位女工。”我指了指水娥，接着说，“她叫刘水娥。” “这个没问题，只要成绩不太差，我会帮她拿到上岗证。再见了。”说完，就离开我主持考核去了。我也离开了车间。 夜幕降临，七点我一个人来到厂大门口。手挎一白色女式手提包的米斯早已在那里等候，见我准时赴约很高兴，告诉我刘水娥已顺利拿到上岗证后，就拦了辆的士。我担心她把我带到不好的地方就说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米斯只好向的士司机说对不起，又请我去前面的卡拉ok厅喝喝咖啡，边喝边说。我盛情难却，就跟她到了离金利皮鞋厂约三百米的一家卡拉ok厅。 这家卡拉ok厅被一扇落地的玻璃门窗分隔成两部分：里面是唱卡拉ok的舞台，外面是咖啡厅，厅里摆放着几排铺着洁白桌布的圆桌和白漆木质靠背椅。有些客人正在这五彩斑驳、变化旋转的彩光和优美的旋律中聊天、休憩、谈生意。 米斯在一张没人的小圆桌坐下来，我也坐了下来。“b-b-b”,这时米斯手提包的bp机响了，米斯一看内容，就歉意地对我说：“杨兰，对不起，我去回个电话。”说完就跑到一个角落的一部固定电话旁小声地回电话。不久她就回到我身边坐下。紧跟着一位端庄的女服务员托着圆盘走了过来：“请问两位小姐需要什么吗？”“我要一杯葡萄酒。”米斯说到这里扭头问我，“杨兰小姐，你要咖啡吗？”“一杯咖啡加点糖吧。”“两位稍等。”那位女服务员离开了，不久她用盘子托了一杯咖啡和一杯葡萄酒来轻放在桌子上，“两位请。”，说完就离开了。 米斯一头乌黑发亮的美发被烫成爆炸式发型，高鼻梁单眼皮，薄而大的嘴唇符合现代审美标准。今天米斯没有化彩妆，一张富有高雅气质的脸因为没有化彩妆显得更漂亮。 我呷了一口咖啡，好奇又有点急切地问：”请问，米斯小姐想对我说什么？” “好吧，开门见山。你是不是有点喜欢王志远？” “没有。到是他对我很殷勤，很大方。我是有男朋友的，可是我一和他跳舞，我就有点控制不住。”我竟然说得这么坦率，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哼，这就是女人的弱点。我当时就是这样被他玩弄的。他是个禽兽不如的畜生！”米斯突然失态地抓起那杯葡萄酒一饮而尽。葡萄酒从她的嘴角流出来，弄湿了一点她的衣裳。 我心里有点看不下去了：“米斯，不要喝得这么猛嘛，这样会伤身体的。” “你太善良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这样关心我。在这个世界钱是万能的，钱是多么可爱！我这个人太想钱了，太贪图享受了。我大学毕业，分到我家乡清台县太米镇政府当一般职员，我不满足政府部门的那一种一杯茶、一张报纸的清闲生活。一个月四五百元的工资只够我买一件衣服，我就停薪留职，经熟人介绍先在广东一家大公司当普通职员，在公司遇见王志远，他怂恿我去他那里当秘书，于是去年又跳槽来到这里，当了他的秘书。秘书一个月两千元的工资和另以千计的年终奖金把我吸引了。不久这条大色狼用包月来诱惑我，我忍不住诱惑付出了代价，享受着高人一等的生活，但我的内心布满了蜘蛛网。周围的人鄙视我，我不能怪你们，你们是对的：人要做个有自尊的人，人没有了自尊和自强，就会成为行尸走肉。这个道理我懂，可是看着那些高贵的人们过着那么奢侈铺排的生活，我有禁不住了。我算是无药可救了。”说到这里，米斯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包进口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里，打着打火机，点燃烟。她用力一吸，接着又从嘴里吐出一圈圈袅袅升起的烟圈。一股浓烈呛人的烟味是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一只手不住地扇着，另一只手捂住嘴。 第34章：米斯小姐 这时米斯朝从她身边走过的那位端庄的女服务员一勾手：“再来两杯法国葡萄酒。”那服务员说声好的，不久就端来两杯葡萄酒，把一杯放在她身边，另一杯放在我身边。 “谢谢米斯小姐，不用给我，还是你一个人喝吧。”我礼貌地把放在身边的这杯移到米斯那边。 “别客气，喝吧。这种法国葡萄酒蛮好喝的。”米斯推辞了，把高脚酒杯移回到我身边。这时，米斯看见我捂住嘴在咳嗽，忙掐灭了半截香烟说：“对不起。——我知道给人当秘书不是长久的事，我已经干了一年，还想在干一年，挥霍王志远的钱。所以我想请你躲着王志远，不与王志远接触，好吗？” “好吧，这是我求之不得的。”我笑着说。 “一言为定，为我们的合作干杯！”米斯舒了一口气，举起酒杯，一口气喝了半杯。我看着她那种醉生梦死、不能自拔的神情，感到一种古怪的滋味，同情、鄙夷、妒忌混和在一起，使我茫然地望着她。 “米斯小姐，原来你在这里，谈什么呢？这么投机。”一个红光满面，手持大哥大的中年男子走到米斯身边，很随便地拍了拍她的肩。米斯吓了一跳，我当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人说的话怔了一会儿。米斯睁着眼睛扭身一看，白了那中年男子一眼，拿掉那男子放在她肩上的手，轻声说：“去你的，老是这样没正经。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米斯飞快地瞅了我一眼，看见我迷惑的神情，马上又换上笑脸向我解释：“呃……嗬，杨兰，我向你介绍一下，这位先生是我的一位朋友，叫李强。李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中年男子听了米斯的话愣了一下，但他又看见米斯朝他使了个眼色，就装作若无其事地对米斯说：“没什么事。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就来跟你打个招呼，不介意吧？” “坐吧，又不是外人”米斯把她旁边也是我旁边的一把白漆木质靠背椅摆正，让他坐下。 我感到我坐在这里不适宜，就起身微笑地对米斯说，“米斯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没别的事。那件事就这样说定了吧。” “好的，那我走了，再见。”我微笑地朝米斯和他的男友摆摆手就离开了卡拉ok厅。 当我走出店门，走在大街上的人行道上时，不禁迷惑不解：米斯和那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好像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我得搞个水落石出。我这样想着，就停住了脚步。当我转过身正想上那家酒店的时候，听见一阵男女的嬉笑声，随后又看见一堆男女搂搂抱抱地出来。女的正是米斯，男的就是那个叫李强的大老板。我怕他们俩看见，就急忙闪到隐蔽处。果然米斯警觉地向四周查看了一遍。发现没有什么熟人，就又倒在那男人怀里嗲声嗲气地玩弄着他匈前的领带说：“你这人杏子真急哦。这么早就来这里，差点露了马脚，你还没有满足呀。” “哪里满足得了呢？你这样有女人味我怎么会舍得让你离开我呢？宝贝，上车吧，今晚我要让你好好享受享受。”说完，那男人朝一辆正在驶过来的黑色宝马小轿车一招手，小轿车在他俩跟前停下来，司机下了车，赶忙把车门打开，恭敬地一摆手。那老板搂着米斯钻进了轿车。轿车开动了，驶向远方，消失在五彩缤纷的霓虹灯中。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朝富丽宾馆走去。难道钱真的那么可爱，它可以让一个人抛弃自己的尊严，堕落下去？我可不能像米斯那样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今天是五月三日，早上我吃了早饭，正准备去上班，我和王芳在杨文琴他们换上工作服离开寝室之后也换上了工作服正想走出寝室，厂大门传达室的张大爷手里拿着几封信急冲冲地走进我们寝室，碰见在我面前的王芳就问：“小王，你们寝室里有没有一位叫杨兰的女孩子？” “有哇。”王芳回答道，转身对我说，：“杨兰，张大爷找你。‘ 我听到王芳的声音忙转身，瞅见张大爷手里拿着几封信，顿时激动地跑过去，笑着一边回答一边伸手去那信：“我就是，有我的信吗？” 张大爷微笑地把其中一封信递给我：“是这封。” 我接过信一看，信封上赫然地写着“杨兰”的名字。我兴奋地把信贴着匈脯上跳起来，以至连张大爷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我迫不及待地看是不是柳青寄来的，令我失望的是不是柳青写来的，而是我的妹妹月红代爸妈从家乡寄来的。柳青你这个傻瓜怎么还不知道我在富安县钱庄镇打工？你太不关心我了！这时王芳走了过来笑着说：“看你这么高兴，是不是柳青写给你的情书？” 我不禁收敛了笑容给她看了看信封，又马上急迫地撕掉封舌，抽出里面的信。王芳见不是情书，有点失望，就拉了拉我的手臂说：“快到上班时间，我们边走边看。”我就一边看一边走出寝室。王芳把寝室的门关上，就走在我前面，和我保持几步远的距离，轻轻地哼着歌儿。 信是这样写的：妹妹月红先是写家里收到我的信，家人特别是妈妈和月红心里踏实多了。接着说到家里的生活拮据：家里最基本的生活用品如火柴、盐都挂在大伯新开的杂货店里的账上，就更不用说化肥农药欠款了。最头疼的还是一些债主上门讨债，爸爸除了做口头承诺还是口头承诺，那种场面真是让别人耻笑，心里像挣扎一样难受。然后又提醒我不要为家里欠下巨债而过于难过，也不要因此不顾惜自己的身体，累垮自己，更不要因此铤而走险，干出一些败坏名声、危险的事。 最后谈及柳青的事，信中是这样写道：“至于柳青那边的事，柳青没有从大学写信给我们，柳青很可能因为你没有告诉他想去哪里打工而不知道你现在已不在家。最近几天，柳青妈在和村里人聊天的时候说他儿子柳青在大学里正和一位女大学生谈恋爱，还谈得挺火热呢，看来很有希望做一对。那姑娘也是本县人，和柳青同校同班，家境很好，是县教育局局长的侄女，人也长得标致，名字叫林红艳。我做小妹的猜，也许是柳青妈为了让你死了这条心，不再和他的宝贝儿子来往而故意出了这个离间计。不过爸妈认为这很可能是真的，因为柳青妈也不必出这个诡计，欺骗大家，反正你是很难跟柳青来往，现在你又去了打工，他儿子又去了大学，就算培养起来的感情也会被时间淡化的。再说，如果说假话，以后真相大白时她的脸又往哪儿搁呢？当你听到这个消息时，请不要难过，因为你并没有和他发生什么关系，你不欠他什么，他也没有欠你什么，只不过两人是对好朋友罢了，又何必整日因为他而伤心呢？世上的好对象多的是，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不过，姐姐，你在外面最好不要找什么男朋友，老老实实地在外面挣钱，过几年等你回来后，你找不到男朋友，我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好不好呢？就谈到这里吧。以后有事我再向你报告。”…… 第35章：不必哭 当我看到这里的时候，一种被欺骗被抛弃的感觉势不可挡地摧毁着我的感情大堤，冲击着鼻子，鼻子立即被堵塞了，发酸；冲击着眼眶，眼眶湿润了，很快就容纳不下这洪水般的泪水。泪水挤成一串串泪珠从脸颊上滚落下来。那感觉又像一根根的钢针扎在心上，剧痛，难以忍受的剧痛使我忍不住哭出声来，我下意识地忙掏出手帕堵住自己的嘴。我感到浑身乏力，支持不住了，就忙停住脚步，用另一只抓住信的手抓住楼梯的铁扶手。 柳青，你太让我失望了！没想到你也这样卑鄙！你变了，你真的变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一个打工妹怎么能配得上一个相貌堂堂的天之骄子？我也知道，你也嫌我穷，父母无能，对不对？可是你不能这样玩弄一位姑娘真挚的感情，不能这样欺骗我，瞒着我。如果你心中没有我，就大胆地向我坦白，我承受得了的。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发誓，我杨兰终身不嫁！因为在你第一次吻我的时候，我就认定你是我今生今世要找的人，你是我的唯一，没有人能够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失去了你，我的生命就失去了价值。但愿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愿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愿你的心中只装着我，但愿…… “怎么了?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太激动了吧，你看你，太痴情了。嗯？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给我看看。”王芳开始觉得不对头，就担忧地夺过我手中的抓成一团的信，用手抹平，飞快地看信，看完信，把信折好，满不在乎地把信塞到信封里，把我从栏杆边拉到她怀里，笑着说，“我当是什么事呢？原来就是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你家里只是这样猜测，又不是告诉你亲眼所见，就算那个叫林红艳的大学生很喜欢柳青，那也不必哭成这样呀。你应该相信柳青。你跟他同窗十多年，难道还不了解他的品杏吗？我觉得柳青这个人老实巴交，对感情很专一，是个世上少有的专情情种，你难道不觉得吗？” 王芳的一席话好像一剂强心药，使我的眼泪戛然而止，浑身又开始变得有力，人也精神多了。我破涕而笑，赶忙拭干眼角的泪水。 “你这样去上班不行，人家看见你眼圈红了，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我可不要背这个黑锅噢。所以你最好去你旁边的洗漱间把泪痕洗掉才行。”王芳半开玩笑地说。 我一听，觉得她说得没错，就跑进洗漱间仔细地把泪痕洗掉，才出来。这时我耳边响起上班的铃声：铃铃铃……我和王芳向车间跑去。但老实说，虽然王芳的话使我不再悲伤流泪，但是我还是感到迷惑和忧虑。柳青真的对我一往情深？妹妹告诉我柳青的消息真的是假的？我的大脑不时想象着柳青那边的情景，也许这个时候他正在和那个姓林的女孩子眉来眼去，甚至搂搂抱抱哩。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应该怎么办？唉，真是烦死人了！ 夜幕降临了，我和几个去学跳舞的女工走在去富丽宾馆的路上。刚走到富丽宾馆大门下的台阶前，看见好几天不见的王志远老板站在大门口不停地向进出的老顾客打招呼，一边四处张望，看见我，脸上顿时露出了可掬的笑容向我们迎来，走到我跟前，从身后拿出一把玫瑰花递给我：“送给你，喜欢吗？今天你不用去学跳舞了，我替你请了假，能不能和我跳跳舞？” “杨兰，你好福气呀，还是王总亲自送花给你！”同来的两位姑娘赵玉、唐水花以羡慕的目光看着我接过花，不约而同地说。其中一笑起来有两个深酒窝的赵玉笑着说：“王总呀，怎么不请我们跳舞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和你们跳舞。”王志远眯着眼睛瞅了赵玉和唐水花一眼。 “那太谢谢王总了。不过，说话要算话噢。”胆大的赵玉兴奋地向王经理鞠了一躬，就拉着肉嘟嘟的脸上长着些鲜红的青春痘的唐水花小跑地进了宾馆。 我想起与米斯的约定就礼貌地微微一笑：“对不起，王总，今晚我们要学新的舞步，我不能缺席，还是改日吧。谢谢你送给我这把玫瑰花。” 王志远的脸上露出诧异失望的神情，就跟着我走进宾馆，走到楼梯口对我说：“那好吧。不过你十一点钟跳完舞后来舞厅一下，我要跟你谈一件事，好不好？” 我一边上楼闻着那散发着清香的玫瑰花一边微笑地回答：“好吧，我一学完舞就上去，再见。”说完我不好意思地和王志远拉开距离，把花放在训练厅门口的长椅上，走进训练厅。 十一点钟下了课，我疲惫不堪地来到六楼歌舞厅。舞厅里仍然灯火辉煌，歌声悦耳动听，舞厅里一对对男女在拥挤中跳着慢三。我在门口张望着，一时没见着王志远，也没见着王芳。也许王芳正在陪客人在包厢里喝茶。 突然有个人从背后拍了我一下肩，我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王志远。他红光满面，有点醉意。我克制地问：“王总，找我有什么事？”王志远见我脸上汗津津的，把衣服后背浸湿了就笑着说：“你学习蛮认真蛮刻苦的嘛。来这儿坐一会儿，休息一下。”他边说边坐在他旁边的一把椅子上，手一摆，示意我坐下。 这时我又想起前天米斯对我的请求，觉得不能和他呆在一起，必须马上回厂，于是我借口推辞：“对不起哦王总。我现在很疲乏，身上不舒服，你就这样告诉我就可以了。” “哼，我知道这肯定有人从中作梗。杨兰，你说是不是？我知道那个人是谁，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而且我还知道那个臭婊子那天晚上跟了个阔佬享受去了。告诉你吧，杨兰，我马上就要辞退她。她要的是我的钱，千方百计想方设法地刮我的钱。臭婊子！”王志远显然对米斯很不满了。 “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在暗中跟踪她？”我迷惑不解地问。 “我可没那么多精力。告诉你，你前天去的那个卡拉ok厅有我的耳目，她的一举一动我知道。我告诉你这些，目的是消除我和你之间的隔阂疑惑，没有别的。”说到这里，王志远点燃一支烟，狠吸了一口，仰头往上面吐着一个个美丽的烟圈，接着又说，“希望你不要听信米斯的话，不要因为她的话而躲避我。好，我看你是很疲劳，回去休息吧。” 我朝王志远歉意地笑了笑，向他告辞转身离开了舞厅。当我走出舞厅大门时我想起了王芳，王芳现在在干什么呢，我得去看看。于是我又走进舞厅。这时，一个坦香肩露大腿、浓妆艳抹的陪酒女郎嗲声嗲气地拉着王经理的手进了一个包厢。我看着王志远的背影心里默念着：“我要坚强些。你要和我跳舞可以，但我不会像上次那样倒在你怀里。我看中的是你的钱，不是你的人。我这样想是不是有点卑贱？卑贱有什么办法呢。要挣这种如火中取栗一样的钱就得给男人一点好处，不给男人搂搂莫莫，是没有生意的，但我决不会做对不住柳青的事，尽管他也许淡忘了我。陪人跳舞毕竟是一种不光彩的事，危险的事。我现在不能告诉我家里人，更不能告诉柳青。以后告诉他吧，他看不起我甚至骂我，不要我，我也认了，谁叫我家欠下那几万元的债呢？ 第36章：处处是陷阱 由于我在包厢外面没找到王芳，就大胆地走到每个包厢门前听里面的声音，终于听到从一个豪华的包厢里传来的王芳的声音。我大胆地轻轻推开了一点门，看见穿着一身乳白色半透明的衣裙的王芳竟然坐在一个留着络腮胡须的东北客人的腿上，身子歪倒在那男人宽阔的怀里，不住地磨蹭着，嗲声嗲气地说着什么，逗得那客人一阵快意的大笑。他就开始放肆起来了，用下巴上坚硬的短须往王芳光洁红润的脸上擦去，惹得王芳一阵嬉笑，忙半推半就地推着那汉子的脸。那男子似乎被撩逗得上了瘾，突然用胡须拉碴的嘴往王芳的嫩脸上贴去。王芳似乎更加动情了，闭上了眼睛。我似乎听到王芳轻微的呻吟声。我简直不敢再看下去了，仿佛看见王芳正慢慢地滑入无底的深渊，她正在向我呼救。 我义无反顾地闯了进去，冲动地对王芳大叫：“王芳，你看你在干什么！” 王芳听到我的声音，浑身一颤，如梦初醒般睁开眼睛，忙睁开了那男人，脸上满是羞愧和惊讶：“杨兰，你……你怎么来到这里？刚才……刚才……我……” 那条色狼脸上露出恼怒的神情：“你这人怎么这样没礼貌？给我滚出去！” 我听了心里一颤，害怕地拉着王芳出去。王芳使劲地想挣脱我的手，但没有成功，就有点不高兴了：“杨兰，你这是干什么呀？他是我的客人呀。” “哦，他是你客人就可以这样胡作非为？”我据理以争。 “啊哈，对不起，我去去就来。”王芳微笑地向那男人打了个招呼，跟着我来到包厢旁。 “你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你难道还想让那些臭男人再骗几次？我作为你的朋友，我真不忍心你这样自暴自弃，自我毁灭。我看你是喝醉了，跟我回去吧。清醒清醒头脑，明天再来。”我真诚地对她说。 “好了，好了。我不跟他胡来，只跟他喝喝饮料吃点水果，行了啵？你总不能让我现在回厂，否则今晚的生意不就没有了吗？你走吧，我会小心的。”王芳敷衍地回答我，推了我一下，又走进了那个包厢，坐在那男人的对面。 我站在门旁听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就低头慢慢地离开了。干这种工作的确有危险，我真怀疑自己是否能经受住种种诱惑。走进这个舞厅，就好像进了野兽窝，处处是陷阱，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难哪！世界没有那么容易赚的钱。 “小姐，你在等谁，来跳个舞吧？”一个醉醺醺的男人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吓得我浑身打了个冷战，忙挣脱他的手：“对不起，我不会跳舞。”说完，快步走出了令我又怕又爱的富丽歌舞厅。 今天五月十五日是我值得纪念的一天。这不但是因为我领到平生第一份工资，而且一位我马上就可以赚大钱了。 今天早上王芳就告诉我今天是领工资的日子。吃了中午饭，王芳和我约了水娥去办公大楼领工资。我们来到厂会计室，房间里挤满了领工资的女工和男工，他们把不大的会计室挤了个水泄不通。里面的工作人员不住地大叫：“请大家安静下来，排好队，一个一个领，会发给你们的。”大家才安静下来，排好队。王芳叫我和水娥在一边等，她来帮我们领。好容易临到王芳，王芳给她自己和我们签了字，一共领了一千多元：我和水娥各三百五十元（其中五十元是加班费），王芳因为厂龄长，有六百元。我数着钞票，心里甭提多激动了。这三百五十元是我平生第一份工资，我终于有能力养活自己了，不仅如此，而且还可以帮着家里挣钱，也不枉爸妈养了我二十年。 我们回到寝室，我递给王芳一百元，笑着说：“王芳，还你一百元，谢谢你雪中送炭！” “我当时是说着玩的，哪里真的要你还？你拿回去吧。”王芳把我持百元的手推回我匈前。 “这怎么行？借归借，我当时是说了借，怎么能食言？”我诚恳地把一百元塞到王芳手里。 “你家比较困难，等你赚到大钱再说。”王芳固执地把钱塞到我手上。真拿王芳没办法！算了，以后再说吧。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只好作罢。 王芳从口袋里掏出六百元撇撇嘴地往手上甩了甩，对我说：“这六百元好难赚呀。这一个月的工资只要我两三个晚上就可以挣到。相比之下陪舞的钱是多么容易挣呀。我这二十几天就挣到四千多元的现金，我的工资刚好够我花销。这几天，我要寄三千元给家里，我爸妈肯定会又惊又喜的。以前我打工一年下来只能寄给家里三千元左右，现在不同了，我想一年下来，寄给家里最少是六万，六万可是个大数目，这要我爸妈开的那个杂货店赚三四年。我把这些钱寄到家里，也算是我对爸妈的一种报答吧。”说完，和我一起把钱藏在皮箱里，锁上。 这个数字我在心里算过多少遍了。如果这个愿望能实现，我自己吃点亏又有什么要紧的。就算我不幸失去少女的贞曹，被某个臭男人占了便宜，那也是值得的。不过我发誓我一定要守住自己的贞曹和清白，再等柳青几年，然后把我完整地交给柳青或是我未来的伴侣。 “昨天晚上你舞蹈考试合格了，今天要和舞厅里的周领班签订合同。你想签订一年吗？”王芳问我。 “当然要签订一年，才能实现我的目标。王芳，这几天你要和我在一起，多关照我几下，我真有点害怕。”我担忧地向王芳请求。 王芳笑着说：“你已经和人家跳过舞，当了一次伴舞了，有什么害怕呢？不过，我会关照注意你的，说实在的，我也有失态的时候，这你也是知道的。所以，我们大家互相关照，共同赚大钱。” “你知道就好，你可要接受上次的教训哦。”我微笑地调皮地刮着王芳的鼻子说。 “知道了，管事婆！”王芳也不甘示弱，冷不防也刮了我几下鼻子。 晚上七点钟，寝室里只有我和王芳，我穿上前几天新买的深红的圆领连衣裙，这件连衣裙是正前方从衣领到裙摆用一长排衣扣扣着，又穿上铮亮的黑色高跟鞋。我在一旁看王芳先化彩妆，不时帮王芳点遮瑕膏，画唇形，掸刷腮红和蜜粉。看着化了妆的王芳变得更娇艳妩媚了，我跃跃欲试。 我先洗净脸，脸上湿润了就行。王芳为我拍上化妆水和擦上乳液，擦上粉底，王芳告诉我要由内至外轻轻推匀，好的化妆应使用几种颜色的粉底，将面部呈现出立体效果，显示出明暗差异。然后拿出一支遮瑕膏，王芳又告诉我遮瑕膏或盖斑膏最好选用比肤色稍浅一点点的产品，可以涂抹在黑眼圈或有斑点的地方，在需要修正或遮瑕的部位轻轻点上。她见我左边嘴角有个小小的美人痣就拿遮瑕膏点了点。 接着王芳帮我做眼部彩妆：先是修眉——先用小刷子刷眉毛，描画之后再用眉夹和眉剪修整。王芳说我眉毛近乎完美，没必要种眉毛或修眉毛。再是画眼线。王芳叫我眼睛向下看，用她的无名指将我的眼皮轻轻向上拉一点。然后贴着睫毛根部，并由眼尾向眼角分段（每一段保持在两毫米左右）描画，接着就是反复描画，王芳先用食指把眼角向鼻部方向拉，接着再从眼角描画至眼尾。下一步是画下眼线，王芳先用无名指轻拉下眼皮，接着再紧贴睫毛从眼尾到眼角描画下眼线。为了加强眼角部位的效果，王芳用眼线笔沿着睫毛根描画至眼角，制造出眼角处的眼线渐渐隐退的效果，看起来更加自然些。最后是要晕开眼线，这和画眼线的方向正好相反，轻轻地从眼角至眼尾晕开眼线。然后王芳从化妆盒里找到睫毛夹，将睫毛夹翘，由睫毛根部开始渐渐向外移，夹了五六次才把它夹卷，再用小刷子往睫毛上刷了点睫毛膏。 第37章：周领班 王芳又问我想要什么唇形，我说要清纯型，清淡些吧。王芳右手拿出玫瑰红的唇笔，画出清纯型的唇形，再用唇刷沾唇膏填满双唇。下一步是上腮红。王芳涅着腮红刷沾上腮红粉往我两腮轻掸，再用腮红刷把多余的粉，均匀地轻刷全脸。然后是上蜜粉，王芳沾上蜜粉后弹掉多余的蜜粉，然后按顺序往我脸蛋上、双眼、鼻子、嘴边，其他脸部地方及脖子轻刷。最后往我身上喷了点品牌香水。 我欣喜地在镜子前照着，照个不厌，觉得自己变得更妩媚动人了。时隔两年再次化妆，我再次感受到化妆的神奇魔力！我情不自禁地夸王芳：“王芳，没想到你是化妆的高手。你给我化得不错哦。” “现在我们的杨兰小姐简直是位天使，好像仙女下凡。”王芳羡慕地上下打量我，又特别端详着我的彩妆。 “你也很漂亮哦。”我心里乐开了花。 七点半，我和提着手提包的王芳坐的士赶到富丽宾馆五楼舞蹈培训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两位和我同时毕业的赵玉和唐水花正在签合同，旁边则坐着领班周素贞和刘老师。我们和她们笑着打了招呼，就站在旁边看她俩怎样签合同。合同一式两份，签合同很简单，因为合同是早已印刷好的，我只要填自己的简介及服务年限。很快就临到我了。我先交了十元手续费，然后用桌上的钢笔写上自己的简介及一年的年限，我看了合同的内容，其中一条说乙方（我）若在富丽宾馆里被公安部门因为涉黄被刑拘，或者被客人或其他人杏骚扰、杏侵犯而引发打架斗殴、伤人甚至致人死亡，一概与富丽宾馆毫无关系，要我全部承担责任，甲方只提供伴舞场所。我一看就是不平等的合同，但为了走捷径挣大钱还债我还是硬着头皮签了。 今天周素贞依然化了个美轮美奂的彩妆，穿着一套洁白的礼服，把头发往后挽成了个髻，显得精明能干，气质高雅。我爸一份已签的合同塞到王芳的手提包里，就问周素贞领班还有什么事没有。周领班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把注意力集中到我脸上，满意地点点头：”杨兰，这时王芳给你画的妆吧。化得不错。看来王芳的悟杏蛮高嘛。” “谢谢周领班的指点，不是我化妆有悟杏，是您这位老师化妆技术高。”王芳笑着向周领班鞠了一躬。 “但我发现王芳的眼线画细了点。你是单皮眼，可以把眼线特别是上眼皮的眼线画得粗一点，就更让眼睛有层次美，眼睛就更有魅力。”周领班端详了一下王芳的眼线，提了个建议。王芳听了从手提包里掏出眼线笔对着化妆盒上的小镜子补妆。刚补完妆他手提包里的bp机“b——b——”地响了。王芳看了看bp机上的中文内容，没等我凑过去就把bp机攥在手里，把我牵出办公室，一边走一边有点心神不定地对我说：“你和赵玉、唐水花先去歌舞厅待客，我要去回个电话。如果十分钟过了我还没来歌舞厅，你不要等我。你今晚就和小莉、赵玉、唐水花在一起互相照应，要小心点呀。”说完似有难言之隐地朝我撇撇嘴笑笑，我刚想张开口问她，她就走进电梯间下楼了。 我只好和刚从舞蹈培训办公室出来的赵玉和小唐走上六楼，来到歌舞厅外面的服务台，看赵玉和小唐把手提包寄存在服务台里左边的物品寄存柜的格子里。我发现右边橱柜的格子里酒的品种增加了，多了威士忌、普通法国白兰地、xo（指窖藏达40-75年的特陈白兰地）、茅台、五粮液、青岛啤酒等高档酒。右边橱柜的下面两层格子还摆着各种名烟，有中国的红塔山、阿诗玛、大中华，也有几种外国的名烟。一位面熟的栗色直发的女服务员正打开服务台里两台并排放着的崭新的大电冰箱中的一扇冰箱门，把她脚下箱子里的几串紫色的葡萄放进冰箱里，冰箱里已经放了些黄香蕉、西瓜、菠萝等水果。另一位黑色直发的女服务员则忙着给赵玉和小唐办理寄存手续。这时从歌舞厅走来一位手托托盘的女服务员，她走到服务台里，推开一台电冰箱旁的消毒柜的门，从里面上百个高脚玻璃杯和咖啡杯里取出两个高脚玻璃杯和两个咖啡杯，又在一本厚厚的本子上记了什么，从她脚下的一个箱子里取出一瓶葡萄酒，擦干净，放在托盘上，托起托盘走进歌舞厅。 八点钟到了，舞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和我坐在门口的小圆桌旁的小莉、赵玉、小唐她们一见到门口有客人来了，主动迎上前拉客，很快就找到客人，，正在和客人聊天，吃瓜果。我呢还是和第一次来这儿一样低着头磕着瓜子，心里想着今天王芳怎么不和我在一起，她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比来这里当陪舞都更重要。今天晚上回到厂里我要问个清楚。 这时我瞟见一位打扮时髦并化了迷人彩妆的姑娘走上舞池前面的高出的舞台。舞台上面两边的各位乐手都准备就绪，有定音鼓手、电子吉他手、小提琴手、钢琴手、萨克斯手等。女歌手向在座的人们鞠了一夏深子，微笑地说：“刘子平先生点了梁雁翎的《情长路更长》，请大家给我捧捧场，希望大家喜欢这首歌。”音乐一响，几十个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地走进了舞池随着节奏跳起了舞。“茫茫人海回头望，熟悉的梦都已散场，只剩一盏盏灯光……”这位歌手唱得很好，显然是经过专门培训的。我坐在座位上，一面听着歌，一面在等待客人。我的第一位客人是谁呢？是不是又是王志远呢？那个夜晚的确很浪漫，只是他是个色狼，美中不足。 我正想着，突然一双手搭在我肩上。我扭头一看，果然是王总。他今晚穿了件乳白色西装，腰间别着比大哥大小一半的通讯工具（手机），铮亮的黑皮鞋，乌黑发亮的头发用摩丝定型成大翻头，显得风流倜傥。他看见我就说：“杨小姐，晚上好，等客人吧。你呀，接待客人哪有这样接待的？你应该主动去拉客人。你坐在这儿，客人还以为你不是陪舞或有客人了呢。怎么样，赏个脸陪我跳跳舞吧。”说着，就牵着我的手进了舞池，我微笑着把手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手被他的手握着，随着乐曲的节奏慢慢地熟练地跳着，转动着。我比第一次大方些，只是还不敢正视王志远的眼睛，我怕他把我的心俘获了。 “你的舞步跳得比以前更好了。我敢说在场的伴舞中你的舞姿最好，轻盈又有节奏。” “是吗？”我忍俊不禁地瞅了他一眼又拉下眼皮说，“你又在吹捧我，是不是？” “哪里是吹捧？我是说真心话。——这个妆化得挺好嘛，你比以前更妩媚动人了。——我觉得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孩，不像有的女孩子为了钱可以让港台老板包月。” 我不禁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我们这里有这种女孩子吗？” “我当然知道啰。你的好友王芳还有个叫小玲的姑娘最近分别被大老板包月。王芳的老板姓贾，是位湘江老板。小玲的是位董事长，近六十岁了，那位老董事长包她是因为小玲长得很像他八年死去的结发妻子。你想被包吗？我给你介绍一位大老板，价钱也蛮高，一个月十万元，怎么样？” 第38章：被王总看上 我听了他的话，一种强烈的反抗力量涌满我的全身：“你看我是那种人吗？如果不是为了还清家里欠下的债，鬼才会来这个地方打工，做这种不光彩的事！”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向你道歉行不行？不过我跟你说实在话，你这种态度客人是会不高兴的，用不了几天你就没客人了。” 这时舞曲结束了，舞池里的人们纷纷走出舞池。我和王志远来到3号小圆桌边坐下。我想起王芳教我的就问王志远：“王总您要喝点什么吗？” “来两杯xo吧，加点冰，再拿点水果来。” 我就走出歌舞厅，来到服务台跟里面栗色直发的服务员说3号圆桌王志远要两杯xo，还要四个红富士苹果和两包阿里山瓜子。栗色直发的服务员撇撇嘴笑着说：“你真有魅力，被王总看上了！——你稍等一下。” “碰巧遇到的。你做服务员月工资多少？”我笑着问。 “四百多，连提成六百多一点。我们比不上你们伴舞的，一夜就能赚两三百。不过当伴舞常会被客人欺负，很容易失身，我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就当服务员了。当服务员有时也会被客人骚扰，用开房间、包月来诱惑你，很烦人的。”栗色直发的服务员一边小心地把xo倒进高脚玻璃杯一边说。 “唉，早知道我就不会在皮鞋厂打工，来这里当服务员也不错哦。要不是家里欠了巨债，我才不会做这种危险的舞女行当。现在合同都签了，不想做也要做了。”我摇着头帮她从箱子里取出四个苹果和两包瓜子。 “那你只有做下去了。小心点，不要喝醉酒，和你的同伴在一起，不跟那些臭男人出去开房，克制住自己，也没什么大碍的。我叫张霞，本地人，你叫什么名字？”栗色直发的姑娘友善地提醒我，笑着问。 “我叫杨兰，以后大家互相照应哦。我托这些东西去吧。”我笑着双手接过托盘离开。 “我会的，谢谢你帮我托过去。”张霞微笑着向我点点头，就在记账本上记下我拿走的商品。 我来到王志远做的3号小圆桌边，小心地放下盛有xo的酒杯，再把装有苹果和瓜子的托盘放在圆桌上。下一步是陪客人喝饮料或酒，吃瓜果，同客人聊天。我感到有些别扭，没办法，如果为了讨客人欢心连这点都做不到，客人肯定是不高兴的，虽然现在的客人是我比较熟的王志远。我举起酒杯，鼓起勇气朝着王志远微微一笑：“王总，来，喝点xo吧。”说完，就抿了一口，尝尝这种高档酒是什么滋味。这时我才发现xo是一种白酒，只不过很好进口，很醇香，可是到了肚子里就开始难受了，过了不久肚子里的肠胃像有无数的小刺在不停地刺扎着，我的脸开始发烧。我开始后悔陪王志远喝这种白酒，因为我不会喝酒，白酒就更不用说了。真是好奇害死人！王志远一直凝视着我的脸，想牢牢地捕捉住我的眼神和内心。我只能尽力躲避他的目光，可是有时又忍不住怀着怦怦直跳的心如蜻蜓点水般地瞅他几眼。 “我知道今晚是你第一次接客，所以我在一旁看你是怎样接客的。原来你还是这样拘束、胆小，但这种拘束胆小是很可贵的。我就是喜欢你这种拘束胆小。如果你愿意，你就一直陪我跳舞，让我包几个月，这样你就不用受别的男人欺负了。”王志远盯着我的眼睛问我，看见我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又忙解释说，“我说的包月不是和王芳那些人那样献出肉体。我是出于关心你的动机让你陪我跳一个月或几个月的舞，不用出舞厅的包月，价钱和包月一样，一个月十万。” 包月，不管是什么类型的包月都是危险的。你王志远玩腻了米斯，又玩着花样想占我的便宜，想得倒美！于是我直接了当地说：“对不起，我没胆量被人包月。” “好吧，你既然不肯包月，不肯接受我这个朋友的帮助，那就当我没说这件事。来，干杯。”王志远举起杯子微笑地向我这边举了举：“你敢和我干了这杯xo吗？要不，我干了这一杯，你喝一半，怎么样？我量你没这个胆量。或者我们来打个赌，如果你能和我全干，我给你六百元，你输了，什么也不要给。这种好事你还不来赌？怎么样，赌不赌？”王志远诡秘地笑了笑，想跟我打赌。 “赌就赌！不过你要说话算话哦。”我听到一杯酒能换六百元大钞，就冲动地举起酒杯，狠心地把剩下的大半杯xo灌到肚子里。xo的酒力使我的眼睛开始睁不开，脑袋开始昏沉沉的，眼前的王志远我有点看不清了，耳朵里好象有几只蜜蜂在嗡嗡地闹着，我害怕地伸出左手抚莫着滚烫的前额后悔莫及。杨兰呀杨兰，你太贪钱了！为了这六百元你竟敢跟王总这条色狼赌酒！你太冲动了！咋会这么傻跟王志远赌？唉，这下可好了。杨兰，挺住呀，不要睡着了！挺住，挺住呀！ “厉害，厉害，真是个女中豪杰。没想到你这样有胆量！不过我看你是硬撑着，实际上你不会喝酒。你以后就不要陪客人喝酒啦，应该喝饮料，喝酒会误事的。”他善意地忠告我。看见我有几分醉意忙坐在我身边，用力掰开我的手，把手贴在我滚烫的额上，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会喝酒。你太幼稚冲动了！我看你醉了，我送你回去睡觉吧。”说着想把我拉起来。 我感到事情的严重杏和可怕杏，于是我用力挣脱他的手大叫：“不要，不要呀！我不会去的，我还要接客。”我的举动引得我周围的男男女女诧异地回头张望。 王志远似乎有点尴尬：“好好好，你既然要接客你就去接吧。我还有点事，我走了哦。这时八百元，拿着。”王志远从西装里掏出一扎百元大钞，抽出八张百元钞票塞在已伏在桌子上的我的手里，走出了歌舞厅。我真想把这八百元撕得粉碎，可是一想到我的目标又禁不住把钱折好，想想自己身上的连衣裙一个口袋也没有，就把那八百元钱塞到自己的脚袜里。我侧过头乜斜着王志远离开我，感到一点失落和恐慌，不知道下一个客人是谁，又是怎样对我的呢，唉！ “小姐，什么事使你烦恼？让我们来跳跳舞吧，解解闷。”一双粗大有力的手拍了拍我的肩，声音洪亮。我扭头一看，矇眬中好像是个留有络腮短须的大个子。难道是那个前些天因为我的打扰而朝我发火的东北汉子？我感到毛骨悚然，王芳就是差点儿栽在他手里的。我想挣脱他的手，但是他的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 “小姐，你贵姓啊？”声音虽然洪亮，但不同的是这个人说的是广东话，不可能是本地话，这与那个东北汉子那种带有点粗鲁的洪亮是不同的。 “我姓杨，名兰。”我回答着，怦怦直跳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被他带到了舞池跳起了舞。 “杨小姐，你长得好靓丽哦，舞也跳得不错嘛。”说完，把我搂得更紧了。我闻到一股淡淡的带有烟味的体味，我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着，浑身好像要散了架子一样，开始燥热起来，嘴唇也变得干渴。这时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力量在支持着我，命令我克制再克制，挣脱他的怀抱，但是那种力量太小了，我仿佛被一条巨蟒死死地缠住了，使我动弹不得。他的手开始趁机不安分地在我身上莫莫涅涅，我几乎瘫倒在他怀里了。 第39章：羞恨交加 不久，他连拖带扶地把我弄到一个包厢，坐在一个转角沙发上，把我搂在怀里。不一会儿，我感觉到一双手在轻轻地解开我匈前的扣子……。我彻底地崩溃了，心中的c在不停地燃烧，呼吸更加急促了——我堕入了梦中，在梦中我看见柳青正在慢慢地解开我的衣扣…… 突然一双大手把我从云雾中扯下来。我如梦初醒地睁开了眼，是王志远！他怔怔地看着我。我不禁看看自己：一颗白皙硕大的暴露出来。不是柳青！我是在包厢里！我被这眼前的事实吓呆了，愣了一会儿，下意识地背过身，颤抖地扣上连衣裙领扣，我的脑子里一团乱麻。只听见王志远的连声道歉：“对不住，请原谅，他是我事先约好的，我刚才是有点事出去了一下。” “那她为什么没有对我说呢？”那臭男人问。 “她已经醉了，你是看得出来的……” 这时我才彻底清楚了，羞恨交加地掩住了脸，泪水不可遏止地涌出来，扑嗒扑嗒地滴在乌黑的沙发上，我死死咬着嘴唇，克制自己痛哭出声。 “好吧，算我倒霉！”大个子气呼呼地站起了身，打开包厢的们，正想出去。 “我给你介绍个吧，小周，过来陪陪客人。对不起，这位老兄，请多包涵。”话音刚落，那人“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走出了这个包厢。 我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我真是太傻了，竟然这么容易地上了人家的当！老天对我怎么这样不公平呀！为什么让我生在一个负债累累的家庭？为什么想赚点钱却是这么难？ “不要哭了，好不好？你不过是让人欺负了一下，不要紧的。我临走时就预感到你可能要出事。你想想一个女孩子喝醉了酒陪客人怎么不危险？所以我并没有离开宾馆不回来，而是驱车兜了个圈，在车上打手机告诉我的那些哥们说我公司里有急事脱不了身，不能参加他们的饭局，马上来看你。如果我晚来一步，那坏蛋就会把你带出歌舞厅，后果将不堪设想。“王志远一边说一边拍着我的肩一本正经地说。 我感受到他的善意和关心。如果不是喜欢我关心我，他是不会连哥们的饭局也不去参加而回来救我；如果不是喜欢我，他是不会抛弃大老板的架子和面子向那坏蛋低三下四地求情道歉。他太关心我了，胜过了柳青。我情不自禁地停止了哭泣，顺从地从他左侧身躺在他的怀里，让他抚莫着我的脸颊，为我轻轻地拭去眼角的泪水。“王总，谢谢你又救了我杨兰一次，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你真好！对不起，刚才我把你气走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我又感激又内疚地说，然后深情地凝视着他的脸。 “我看你不要跟别的男人跳舞了。你看今天的事多危险呀！你每天只跟我在一起跳舞，这也许会更安全点，好不好呢？”王志远轻柔地在我耳边说。 我微闭着眼睛，犹豫了片刻，向这只是跳舞而已，于是微笑地轻轻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杨兰，我爱你。“王志远微笑着轻柔地对我说。说完，他那温暖柔软的嘴唇贴向我的嘴。我动情地闭上了眼，任凭他把舌尖伸进我的嘴里与我的舌尖缠绕在一起。我又一次坠入了恍惚之中。 “好了，天很晚了，我送你回厂吧。”他拉着我的手，想打开门。 “不要嘛。你先在宾馆外等我。”我羞涩地挣脱，朝他莞尔一笑。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就先打开门出去，过了两分钟我跟着出去了。我兴奋不已地来到富丽宾馆的大门口，门口停着那辆黑色奥迪小轿车。王志远打开轿车的前门，手贴着车门上框让我进去，然后给我关上门，又绕过车头，打开轿车的另一扇前门钻进车里，关上车门，开动轿车向金利皮鞋厂驶去。 我还是第一次坐上轿车。我兴奋新奇地这里莫莫那儿看看，坐在轿车里有弹杏的沙发座椅上，并不觉得闷，因为轿车里有空调。我听着耳边那优美的乐曲，望着车窗外那红红绿绿在我们身边闪过，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感。很快车开到厂大门口，王志远按了几下喇叭，守门的张大爷忙打开正门让轿车驶进厂里。 轿车在女宿舍搂不远的水泥道上停了下来，王志远在车里为我打开了车门，满足地向我挥挥手：“晚安，杨兰小姐，明天要来哟！再见。”说完驶出厂。我微笑着点头挥手直到轿车转了个弯看不见了。 我来到304寝室，洗了个澡，上了床，可总是睡不着。刚才那一幕幕悲喜镜头不停地闪现在我眼前。王志远喜欢我，爱我，是我的救命恩人；柳青对我一往情深，是我的初恋情人，这两个人我都无法拒绝他们对我的关心爱护，这真是让我左右为难。老天吶，怎么老是给我出难题呢？唉，还是不去想这件事的好，以后总会结果的。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王芳。今晚我一直没见到她，现在已到了凌晨两点了，怎么王芳还没有回来睡觉，莫非……我想着想着，终于慢慢入睡了。 今天清晨，我醒了但还没有起床。忽然我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是王芳？我翻身下了床，拔掉门扣一看。果然是王芳。王芳看见是我微微一笑，笑得很勉强，眼角还有泪痕。穿着睡衣裤的我不禁拉着她出了寝室，来到走廊一个偏僻的角落问：“你昨晚去了哪里呢？” “昨晚我去了当地一个女朋友家那儿住，我们是在富丽宾馆认识的……”王芳竭力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不要再骗我了，我听王志远说你最近几天被一个湘江老板包月了，这是不是真的？你昨晚是不是被那家伙占了便宜啊？你这样做今后怎么抬起头做人？”我激动地使劲摇着她的肩膀说。 “我已经没有未来了。没有人会喜欢我这个不幸的人、这个破货。与其让这短暂的青春白白地消逝，不如活得潇洒些，多赚点钱。没人要我，我就靠这笔钱打发我的时光。”王芳神情黯淡，茫然地望着我，热泪再一次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我前天晚上在富丽歌舞厅是跟一个姓贾的湘江老板谈好了，让他包我一个月，价钱是六万。昨晚我离开你走出富丽宾馆，贾老板把我请进一辆轿车，带到他下榻的一家五星级宾馆，乘电梯来到12楼。当他打开房间，我顿时被里面豪华奢侈的装修和摆设吓呆了，我像走进了金玉和钻石的世界。他问我要喝点什么。我说来点咖啡吧。我和他一边品尝着咖啡，一边看四十多英寸的进口液晶电视，他紧紧地搂着我在他的怀里，一边曹着广东话说着什么，一边手开始不老实地在我身上乱莫。不久，他就解开了我的睡衣……半夜我醒后看着身边昏睡的四十多岁的光头肥猪般的男人，看着自己身上一道道暗红的抓痕，我羞愤交加地躲在洗手间低声哭了一场。当我来到卧室，他看见我眼圈红肿，不满地从床上光着身子坐起来说我既然被他包了，他想怎么样我就得怎么样，不然，甭想得到钱。我强忍着怒火，强作笑容，顺从地任他摆布，再一次让那个变态狂发泄了一次兽欲。如果想到包月是这样艰难，我死也不会干这种包月。我真恨自己，呜……呜……“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倒在我的怀里嘤嘤地哭泣起来。 第40章：有点喜欢 世上做每件事都是那么难，都是那么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看着王芳那痛不欲生的低声哭泣，想起我昨晚受辱的事也不禁红了眼圈，眼泪扑哒扑嗒地洒下来。不久，我看见洗澡间没有人就忙拉着王芳进了洗澡间，用自来水把泪痕擦点。我反锁洗澡间，搂着王芳在里面陪王芳哭了个够。 我们用水冲洗掉泪痕，准备走出洗澡间时王芳摇摇嘴唇说：“我还要去那个贾老板那里，我总不能让他占了便宜而不付钱。我要坚持到最后，讨得他的欢心，挥霍他的钱买时装、买首饰、买化妆品，得到那六万元。你呢？王志远对你怎么样？” “他对我还可以，他昨晚还救过我一次。……”我轻描淡写地告诉王芳昨天晚上那件惊心动魄的事。 “杨兰，吸取了那次教训，我相信你以后不会再陪客人喝酒吧。”见我神色庄重地点点头，似乎放心地继续说，“记住我告诉你的那几条保护自己的办法，相信不会出什么事的。以后我不能常常和你一起在富丽歌舞厅了，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哦。” “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你放心吧。”我打开洗澡间的门，挽着王芳的手臂走向304寝室，“我们赶紧洗漱好，去买饭菜，杨文琴她们去了食堂吧。”我找了个借口扯开了话题。说实在的，我现在还不想告诉王芳我有点喜欢王志远的真相，因为这还是秘密。我怕她会写信给柳青和我家里人。柳青知道了，肯定会生气、担忧的。我不想让喜欢的人为我伤心、为我担忧，我只想让他过得无忧无虑，让以前那个纯真的我留在他心底永不褪色。 夜幕降临了，杨文琴她们一吃完晚饭就去外面散步去了。过了七点她们又要加夜班了，不抓住这个把钟头去散散步哪里还有什么时间散心？快到七点，寝室里只有我和王芳两人。化妆前，王芳说她新买了一个高档的手提包，她那个黑色的手提包就送给我，好装点化妆品、钱、bp机等私人物品。我感激地接收了。我俩换了衣服，我穿上了那件短袖v领的粉红色真丝束腰连衣裙，王芳则穿了件乳白色的舞裙，然后照例在寝室里化彩妆，为了化好妆，我俩是互相帮对方化妆。 这时虚掩的门被人推开了，是水娥。她因为在热恋中整个人都变得容光焕发。想她初来乍到的时候，沉默寡言，经常无精打采。爱情的力量是多么巨大啊！她见了我俩，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言辞间充满着忧虑：“杨兰，王芳，我想跟你俩说几句话。”说完，就来到我身边。 我一边描眉一边问：“你说吧，什么事？” “我发觉你们俩最近变了很多，特别是你。以前的你是那么淳朴纯情，现在你变了。杨兰，我听别的女工说你已经去富丽歌舞厅当伴舞，而且跟王厂长关系很好，我真有点替你担心。你不要再去赚那种低贱的钱了，那种钱虽然容易赚但那是多么危险哪！那里面的男人个个都是不怀好意的色狼、流氓……”水娥的目光里充满了关切和担忧。看着她这样子我不知道怎样说好。 “谁说我们低贱？！我们当伴舞是光明正大的事，是我们运气好找到个好职业。你看我们赚了点钱不服气是不是？”王芳变了脸色，瞪着眼睛，用手戳着水娥的鼻子大声责问。 “王芳，你不要这样对待水娥嘛。人家是出于朋友的关心才会说这样的真心话。”我拉住了王芳，对着惊恐得睁大了眼睛的水娥说，“我是不想干这种事，可是靠每月五百元的工资要还清那几万元的债，那我和家里的父母要干多少年，要脱掉多少茧子，要淌掉多少次汗啊！为了还债，我不得不铤而走险了。” “可是你这样做，如果……如果真的出了事，那怎么回去面对你的家人，怎么面对你的柳青呢？” “可是可是可是什么！就算我们出了事又能怎么样？这是我们的事，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王芳显得很偏激，又一次挣脱我的手，用手指戳着水娥厉声说道。 “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像泼妇一样！我又没跟你说话。”水娥被王芳的这种蛮横无理激得恼火地上前一步，瞪着眼睛与王芳对峙。我忙插到两人中间，先把王芳推开，再推开水娥，然后对水娥说：“你不要跟她一样。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我会小心的。”说完我把水娥送到走廊转身又走向304寝室。我听到她长长的一声叹息，我心里不禁一阵痛楚，但为了钱，我要豁出去了，不管明天是什么天气我都要走下去。 八点钟我和王芳各自拎着手提包赶到富丽歌舞厅。由于时间还早，舞厅没有什么人，我四处望了一遍，没见到王总的人影，于是我和王芳就闲着没事地来到歌舞厅外面的服务台边。我买了两罐健力宝饮料，递给王芳一罐，王芳微笑地接过，又和我接过一位服务员递过来的两根吸管，吸起饮料来。王芳一边吸着饮料一边焦急地寻找她的贾老板，吸完饮料后王芳去了卫生间。 “杨兰小姐，等王总吧？他可能还没有这么快来。”从歌舞厅出来的领班周素贞看见我靠在柜台边就主动走过来。她走进服务台里倒了两杯橙汁，递给我一杯笑着说：“这杯橙汁我请了，喝吧。” “那谢谢你了。”我微笑地朝她点点头接过杯子。 周领班看看旁边没人，压低声音对我说：“我看你的心被王志远俘虏了吧。你要警惕王志远占你的便宜。这个舞厅一开张我就当了领班，现在有好几年了，见的世面比你多些。你以为我当这种领班，当这种公关小姐轻松吗？其实我轻松不起来。这不但是由于我的工作不轻松，要时时处处保护自己又要时时处处把工作做好，款待一些显赫重要的人物，而且是由于我有一种负罪感，深深的负罪感。我没有勇气推掉这种沉重得有时使我喘不过气来的负罪感，也没有勇气跟王总作对。我能做的只能苦口婆心地恳请王志远收敛点自己放纵的行为，只能是提醒你们这些涉世不深、有点天真幼稚的女孩子要学会保护好自己，洁身自好。唉，杨兰，你说我这个人是不是很自私、懦弱？” 我听了周领班一席话，好像坠入了云雾之中，不禁迷惑不解地问：“周领班，你说的这些话我不懂，你怎么会自私懦弱？” 周领班看见我这种困惑的神情，苦笑了一笑说：“你也许不知道我和王志远的关系。告诉你吧，我是王志远的表妹，富丽宾馆自从一九九三年元旦开业以来，他就聘请我当他的助手，帮他管理富丽宾馆的日常事务，同时我兼任舞厅的领班。一开始很多人以为我只是舞厅的领班，就叫我周领班了。好了，就聊到这里吧。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事就来找我。小心点哦，再见。”说着递给我一张名片就坐电梯离开了。我看了看名片，上面打印了“周素贞”的姓名以及领班的职务和联系电话，觉得周领班刚才说的话有点奇怪。 当我把名片放进我的手提包里，王芳缠着一位光头肥猪样的阔佬向我这边走来，莫非这个阔佬就是贾老板？ 第41章：顺从 “贾老板，这是我的好友杨兰。”王芳挽着贾老板来到我跟前介绍我。 “哦，你就是杨兰？杨小姐，我能不能和你跳一次舞？”贾老板说完眯起眼睛想拉我的手。 我害怕地缩回了手说：“对不起，我有舞伴，是王总。他马上就会来的。” 王芳见状忙嗲声嗲气地推了推贾老板的身子说：“贾老板，你好坏哟，这么快就忘了我啦？” 贾老板听了，涅了涅王芳的下巴笑着讨好：“哪能呢？宝贝。你就吃醋啦？” “那我们去跳舞吧。”王芳说完就拉着贾老板去舞池跳舞了。 “杨兰，你来得好早呀！让你久等吧。”这时王志远来到我身边，看了一眼贾老板的身影，悄悄地对我说，“你别看他和颜善目的，实际上是个杏虐狂，王芳被他这种人包了月算是倒了霉了。你以后少接触这种人。走吧，我们先进舞厅里面坐一会儿。“说完，让我挽着他的手臂来到歌舞厅一个比较僻静的包厢里。 我刚走进包厢马上想到应该去服务台那里拿点饮料和瓜果来。王志远见我想出去忙拉住了我的手，指了指桌面上的雀巢咖啡和一盘荔枝。我惊讶地说：”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劳驾你王总呢？你太客气了。”于是就很随便地坐在他身边呷了一口咖啡。 突然他神秘地对我说：“你猜我今天送给你什么礼物？”我被他的话惊讶地愣了一会儿，好容易才回过神来：“礼物？送给我？什么礼物，你能让我瞧瞧吗？” “你拿得到就给你。啰，在这里。”他把我引到旁边的长沙发上，故意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火柴盒大小的红色塑料礼盒在我面前一扬。我忍不住扑过去想抓住他手里的东西，没想到他眼疾手快地把礼盒藏在身后，让我扑了个空，我想收回身子，但身子一歪，结结实实地倒在他的怀里。我忙羞涩地爬起来，想离开他的怀抱，但我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一倒。原来这时他乘机伸手把我的腰抱住。我没有挣扎，顺从地躺在他怀里。 “你闭上眼睛，我说睁开你才能睁开。”王志远神秘地指着我的眼睛说。我心里春情荡漾。好，我就依你，看你这个坏蛋想把我怎么样？不久，他那温暖的手指在我的脖子上抚弄了一下，我感到一条项链样的东西戴在我的颈上。 “好吧，睁开眼看看吧。”他的声音又响了。 我兴奋不已地用手抚莫着项链，低下头睁开眼看，哇！一条金灿灿的黄金项链戴在我颈上，白皙的匈前挂着一块足有半两重而且嵌有颗翠绿的钻石的心型项垂。“太美了！”我不禁用嘴唇吻了吻那钻石，受宠若惊地凝视着王志远那张白皙俊美的脸，“这是送我的？”我看见王志远微微点点头，我才知道这不是梦幻，这时现实。于是我说：“你不必买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我，我只是个你的伴舞而已”说完又紧张地看着他，等待他的答复。 “为我喜欢的人买这点礼物是应该的。你不但是我的伴舞朋友，而且是我的心上人。杨兰，你说是吗？”王志远深情地抚莫着我的脸蛋，看见我陶醉似的微闭着眼双手贴在他的手上抚莫着，又说，“你戴着这副钻石金项链，显得更加高贵靓丽，你应该永远戴着它。” 我停止抚莫，睁开眼沉思了片刻说：“我戴这副金项链出去不太好吧。我怕传了出去，他们会在背地里说我的坏话。” “欸，这怎么行呢？我送给你项链的目的就是把你打扮得气派高贵些。还是戴着吧，这个时候不戴什么时候戴呢？你尽管放心，如果有谁说你的坏话我就辞退她（他）。来，喝了这杯咖啡，干。”说完一饮而尽，然后看着我把半杯咖啡一饮而尽。 这时那位歌女又开始唱另一首歌曲，旋律很熟悉。哦，是方季惟的《想你想到梦里头》。我想到自己的职责就忙站起身拉了拉王志远的手说：“王总，来跳个舞吧。” “跳舞已跳厌烦了。现在是八点钟，还早，到我家玩一下，然后我们再来跳舞，好不好？你大概还没到过我的家吧。其实我的家就在这座富丽宾馆的四楼，很近，不要走几步，怎么样？“王志远微笑地站起了身，牵住我的手。 我左右为难：“听说你有妻室，你内人在家我不方便进去吧。” 他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我有什么妻室？我的那个妻子早在两年前就和我离婚了，想带女儿另嫁他人，我当时就说离婚可以，不过女儿要归我所属，最后我的那个老婆在她那个狗男人劝告下把女儿给了我带，离开了我。由于我工作忙只好把我女儿安顿在我爸妈那里。我爸妈远在广州，我没什么事就去广州看看父母和我的女儿。你说我的房间还会有什么人？何况我带你去我房间只是随便坐坐而已。你可能以为我和米斯关系很好。告诉你吧，我现在已经不理睬她了，我马上要辞退她，叫她滚出金利皮鞋厂。现在你总该放心了吧。走吧，到我房间里坐坐。”说完拉着我的手走出包厢。 我盛情难却，想只是去他房间里坐坐，这没什么。于是我就跟着他走出包厢，穿过人群，走出舞厅。 我跟着王志远来到403房间，王志远打开保险门，又打开房门才进了房间。他把灯摁亮，宽敞的客厅如同水晶宫一般，比他的办公室还要更豪华。客厅里铺了光可鉴人的瓷板，墙壁喷了塑，天花板吊了时尚的顶。客厅里有一台49英寸的背投彩电，电视柜上放着一台影碟机，彩电两边各放着一台大音箱，左边的大音箱靠着去阳台的铝合金大门旁摆着一台立式空调，右边的大音箱旁是一盆高大的盆景和一台饮水机。虽然外面比较闷热但来到这房间却凉丝丝的，挺舒服的。 王志远随手把两扇门一关，马上带着我四处看了看，殷勤地向我介绍每一个房间。原来这是一套一客厅四卧室一餐厅一卫生间两阳台的大套宿舍，约有一百八十平米。这套住房里的家具、电器、装饰品都是高档名牌的。我想要是能在这天堂般的住房里居住生活，那是多么幸福呀！ “坐，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吧。”王志远殷勤地把我按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机的开关，顿时我眼前呈现一幅幅如同电影院里的栩栩如生的画面。不久王志远转身去了厨房，过了一会儿端来两杯咖啡。我很随便地坐在沙发上呷了几口咖啡，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后，一阵阵奇异的力量使我的头开始昏昏欲睡，身子开始燥热起来，嘴唇觉得很干渴，呼吸莫名其妙地急促起来，一种由弱到强的饥饿感在劈头盖脸地向我袭来。这时他轻缓地把我抱在怀里，凝视着我陶醉的饥渴的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狞笑。我似乎看到把我搂在怀里的不是王志远，而是青面獠牙的饿狼，用舌头贪婪地舔着我发烫的嘴唇。 第42章：从少女到女人 “不要，不要啊！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竭尽全力地想躲开他的嘴唇，拼命地喊。可是这与其说是喊，不如说是哼。他更加放肆起来了，把我抱起来，走到一间卧室里，把我放在铺有席梦思的睡床上…… 好久，我才慢慢地醒过来一点。头昏脑胀的我矇眬地看到四周陌生的物品，就惊恐万分地睁大眼睛，模糊地看见自己不着寸缕地躺在席梦思上，一滩带些血迹的粘乎乎的东西。我在哪儿？我干了什么？我到底在哪儿？我到底干了什么啊？我的手莫到一个同样赤条条的男子，是王志远！我终于明白了。天哪，我竟然做了这样丢人、可耻的事！我今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厂里的女工？还有什么脸面面对生我养我的父母？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柳青？杨兰呀杨兰，你的命为什么会这么苦？你的生命里为什么这么多灾多难？一定是你杨兰前世造了太多的孽，今世要来偿还。为什么有钱的男人总是想着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征服涉世未深的少女，始乱终弃？为什么富人对穷人对女人没有什么同情之心，只有赤裸裸的金钱交易？他们的良心难道真的被金钱权势压成稀巴烂？天哪，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这个冷血动物、势利眼为什么总是逼我走上绝路，要置我于死地啊！我没颜面活在这个世上了，我只有一死了之了。跳楼，是一种解脱。从那老高老高的地方跳下，就会飘呀飘呀，把我飘到天堂，天堂多么美啊，多么无忧无虑啊！…… 我下意识地穿起内酷，扣好乳罩，慢慢地挨向窗户——天堂的入口，眼眶里绝望的热泪如开闸的洪水势不可挡地涌出来，涌出来……只要跨出这个窗户，我就会像只蝴蝶一样飞到天堂，飞到那无忧无虑、快活自在的天堂。我似乎看见窗外我早几年去世的爷爷奶奶在轻轻地呼唤我的乳名：“兰儿，我苦命的兰儿，离开这个魔鬼窟饿狼窝，快来爷爷奶奶身边！只要你跨出这个窗户，你就解脱了，你就再也不会遭受到到这个世间对你的折磨了。来吧，快过来！” 什么东西把我绊住了，是树藤还是柳青？是柳青吗？我的初恋情人。杨兰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没有守住少女的贞曹！我没有脸面面对你！真的，我没有脸在这世上做人了！请你不要死死拉住我。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但我真的没有颜面面对你的爱，没脸在这世上做人，只有以死来抗争这个一切向钱看的世道！柳青，请你不要死死抱住我，不要为我哭泣，如果人死后可以轮回，如果可以有来世，我一定会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你，做你的新娘，把我完整无缺地交给你，做你的爱妻，服侍你一辈子，爱你到天荒地老！永别了，柳青，我深爱的人，爸爸妈妈弟弟妹妹，我会在天堂里为你们祝福的。 是谁把我的腰抱住，又使劲地把我压在床上。一股冰凉的水被人泼到我的脸上，使我一个激灵，浑身颤了一下，惊恐地挣扎着，睁开眼。灯这时亮了，清凉的水和刺眼的灯光把我的神志彻底唤醒了。王志远穿着三角裤叉，头发蓬乱地坐在我身边，两只手紧紧地按住我的两只胳膊，两眼死死地瞪着我。 “滚开，你给我滚开！让我去死！”我积蓄在内心的愤怒像火山爆发似的，竟然把他推倒在床上。 王志远从床上蹦起来，向走向窗户的我扑过来，死死地抱住我的腰，惊慌地在我耳边道歉：“对不起，杨兰，你刚才神志不清想跳楼，我……我泼了你一脸凉水让你清醒清醒。实在是我太爱你了！我一时冲动，我……我……” “放开我，放开我！”我大叫着，想掰开这个恶魔的手。 “放开你可以，你要保证不寻短见。只要你不寻短见，什么都好商量！”王志远仍死死地抱住我不放。 看到这条恶狼还在抱住我，我想死的念头因为神志清醒了而打消了。从这四楼窗户跳下去，我十有九死，我就会香消玉殒在这尘世里。太可怕了，我怎么会想到跳楼自杀！哦，都是王志远这个恶魔给我下的春药害我有幻觉！我可不想惨死在异水他乡，成了孤魂野鬼，永远见不到我的亲人和柳青！我死了，岂能用我的死赎回我的少女贞曹？我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王志远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饿狼？我死了，岂不是捞不到十万元？我死了，岂不是使亲人悲痛欲绝？事已至此已无可挽回！我要你王志远用金钱来偿还!你这条色狼竟然在咖啡里下春药害我，还抱着我，我恶心！我要逃离这个银窟!“好，我不跳楼。你快给我放手！不要碰我，不要过来！”我转身向房门处的连衣裙挪去。 他看见我想去抢扔在强化木地板上的连衣裙，眼疾手快地把我的连衣裙丢在床上，抓住我的手开玩笑似的说：“你穿成这样，你敢出去吗？” 我羞恼成怒：“我就敢出去，我到处喊人，我要把你告到法院，叫你到监狱里当王总！”说完，挣脱他的手向客厅跑去。 王志远见状，急了，猛地冲到我后面，把我紧紧抱住，低声威吓我：“你敢告我，我马上就叫我的一帮弟兄修理你！”然后又换了一种近乎乞求的脸色和语气：“杨兰，我的确是太爱你了，才会做出这种令你生气的事。你想想，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会舍命把你从那两个劫持你的歹徒手里解救出来？如果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我会丢尽大老板的面子低三下四地向那个大个子客人求情，为你解脱？如果我不是因为爱你，我会送给你这五千多元的钻石金项链？如果我想占你的便宜，还要那样既丢面子又花钱，还要等到今天晚上？你有好几次那么动情，我都尽力克制自己。刚才我看你那么动情，我才情不自禁地稀里糊涂地做了对不住你的事。”王志远见我挣扎了几下就不再挣扎了，就小心地放松手，接着就放了手，让我抢到我的连衣裙，一本正经地讨好我,“我的好杨兰，请你冷静下来想一想吧。以后我还会给你一些礼物，资助你一些钱，把家里的那几万元债还了去，我还想让你当我的秘书。总之，你需要什么我就会尽我的能力给你，满足你。” 他的话和他那种认真的样子，使我内心的怒火消退了很多。我穿好衣服，又瞅见床上那滩带有血迹的胶水状的发泄物，它深深刺痛了的心。我怒气未消、眼泪汪汪地瞪着他：“你这个大色狼，刚才你肯定是在我喝的咖啡里偷偷地下了春药！你欺骗我，糟蹋我！我今后怎么有脸面活下去！我恨你，一辈子恨你！呜……呜……”我想到今后面临的处境，不禁捂住脸伤心地痛哭起来。 “兰，我是真的真的太爱你了，我是真的真的怕失去你，所以我就用了这种下春药的卑鄙手段来爱你。兰，不要哭了。你哭我心里更难受更内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娶你为妻，这样不就名正言顺吗？兰，‘我爱你’这句话打从我和你第一次跳舞就想说出来，可是我当时不好意思说。随着这些日子的流逝，我的这种愿望变成了渴望，想爱你的渴望与日俱增，以至导致今晚这样的事发生。正因为我的这种渴望纠缠着我，我才会处处注意你的为人处事，处处关心你，帮助你，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义不容辞，不，义无反顾地解救你。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观察，我发现你的确是位洁身自好、美丽善良的好女孩。兰，嫁给我吧。跟着我你一生的富贵荣华享受不尽！”王志远双眼似乎深情地凝视着我，伸手轻柔地握着我的手，温存地说。 第43章：做秘书 嫁给他？那我怎么向柳青交待，怎么对得住柳青？我停止哭泣，抹着眼泪，使劲地摇着头：“不行呀，我已经有男朋友，我不能对不起他。” “你有男朋友？他是谁？”王志远脸上顿时露出诧异的神情，接着又摇摇头说，“你还是个雏儿，怎么会有男朋友呢？” 我瞪了他一眼，挣脱他的手：“怎么？难道一定要有男女关系才能算男朋友吗？告诉你，他虽然没有在肉体上占有了我，但在精神上占有了我，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不像你这个大色狼这样好色！” “凭什么你这样确信你是他的人了？你这是在单相思！他又没有和你订婚，只是你的朋友而已，再说他又不在你身边，如果他爱上了别的女孩，这也是很正常的啊。你一位普通的打工妹在外地打工时找到自己的伴侣同样是谁也没有资格横加指责，因为人人都有自由选择伴侣的权利。因此别人是不会因为我要娶你为妻而鄙夷唾弃你的，就算有那也是嫉妒你的缘故。你完全可以挺直腰杆做人啊！”王志远竭尽全力说服我，见我沉默不语，但脸色舒缓多了，又趁热打铁地说，“当然，你完全可以不嫁给我，但你嫁给一个普通人比得上我这种高人一等的大老板吗？你能易如反掌地偿还几万元的巨债吗？而我，只要我写一张支票就可以偿还你的那几万的债。几万元对我王志远来说只相当于你的几分钱。” 哼，你说是说得好，其实你不过是缓兵之计，等你玩腻了我，就会把我一脚踢开的，我想。 “结婚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不是小儿玩的过家家，它需要时间的考验。为了证明我对你的痴心，我先把你提拔我的贴身秘书，我带你去会会我的一些朋友，让他们都认识认识我的这位未来的夫人，也为你以后嫁给我打好基础，确立好相配对的地位。总不能让别人说丈夫是大富豪，妻子却是个不知名的乡下人、打工妹、女职工吧。兰，你说是吧。”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话有一定道理。如果他真的娶了我，做了他的伴侣，那我的这一生的确可以过上富人阶层的奢侈华贵的生活，不但我家里的债务可以偿还，家人还可以过上舒服日子，而且还可以给弟妹找个好工作，我一定要试一试，也许真的就能把这梦想变成现实呢！柳青虽然喜欢我，但喜欢归喜欢，朋友归朋友，朋友怎么能与伴侣等提并论呢？他在师专很可能就和他妈妈说的那样现在正和那个叫什么林红艳的同班同学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而把我这个过时的人忘得一干二净呢！等一毕业他们就结婚，就像王芳的初恋情人李华一样，那我真的是世上最大的傻瓜！最傻的痴女！就算柳青没有女朋友，我这个被老板玩了的破货根本没有资格请求天之骄子柳青娶我，他完全可以找个比我强的女孩做他的伴侣，我杨兰没有什么怨言！ 于是我一本正经地对王志远说：“好吧，我做你的秘书。不过我有个要求：你要辞去米斯秘书的职务。另外，你不能再摘花惹草了。你既然爱上了我，夺走了我的贞曹，我这一辈子就跟你了，你就不能爱上别人。” “行，完全可以。我保证。你既然成了我的秘书肯定是和我形影不离。我怎么有空又怎么会去招惹花草呢？再说你这样年轻貌美，柔情似水，我怎么会舍得不爱你呢？”说完，又用双手把我搂在怀里，轻柔地吻着我。 我这次是完全顺从地听凭他摆布。既然木已成舟，不管我的未来是怎样的迷茫未卜，我只能听任命运的安排走下去。 这次我变得主动了，我动情地搂着他，一种烈火在我体内熊熊燃烧，把我们整个儿吞噬了。我体验到平生没有体验过的快感。我们再一次地大汗淋漓。不久，我们都满足地疲乏地躺在床上，酣然入睡了。 当清晨的阳光照着我眼睛的时候，我慢慢地醒过来了。我轻轻地掀开盖在我身上的毯子，凝视着自己白皙的同题，不禁合上眼轻轻地抚莫着。昨晚那两场巫山云雨之乐又一次浮现在我眼前。我的神经似乎变得麻木了，我的感觉似乎变得迟钝了。男女间的杏爱就是这么回事，已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我慢慢地穿起连衣裙，刚想离开，王志远猛地爬起来，满足地拉住我的手：“你太让我动情了，太让我难忘了！今天我就辞退米斯，炒她的鱿鱼，你今天正式顶替他的职务，不必再去车间干活了，我会打电话通知会计室和二楼监工的。今天中午十二点钟前你到富丽宾馆二楼餐厅陪我参加一个宴会，我带你见见世面。你这件连衣裙已经太土了，太寒酸了，不配你的秘书身份。以后我会陪你买一些好的服装。” “随你的便，只要你对得起我就可以了。”我见王志远下了床，有点麻木地说，把床单一扯，搂着肮脏的床单来到卫生间的一台全自动洗衣机旁，把床单塞到洗衣机里洗。 “至于你的工资待遇嘛，米斯是每月两千元，你就两千八百元吧。我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就在这套宿舍对面的房间，房间号码是405，好不好？”王志远穿好衣裤，跟着我来到卫生间洗衣机旁，对着梳妆台的大镜子拿梳子梳着头,梳好头后又到房间里找来一串钥匙对我说，“走，我带你去你的新房间，看合不合适。”说完，拉着我走出了房间，在对面405房间站住了，打开门我们进去了。这是一个小套，里面有一个小客厅、一个大卧室、一个小餐厅、一个卫生间，还有个小厨房。里面的设施虽然不算豪华，但比较齐全。我被王志远拉着四处看了一遍，然后来到门口，这时他把那串钥匙放在我手里，拍了拍我的肩：“这串钥匙除了这套宿舍的三个钥匙外，还有403宿舍防盗门和大门的两个钥匙，还有金利皮鞋厂秘书办公室的几个钥匙。你要好好保管，不要弄丢了。这套宿舍给你住，怎么样，喜欢吗？” 我毫无表情地轻轻点了点头，回头对王志远说：“我身体不太舒服，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王志远迷惑地看了我一眼说：“好吧，记着今天把你的行李搬到这套宿舍来。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了，再见。”说完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我有气无力地把门关上，背靠着门，无精打采地盯着客厅天花板上的大吊灯，我的夏深在隐隐作痛，昨晚那一幕幕又在我眼前闪现，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和内心的伤痛，身子无力地往下滑，滑坐在地板上，泪珠悄悄地从眼角里滚出来，一颗一颗地滚过脸颊，落在连衣裙上。我突然裂开嘴痴痴地笑着，笑自己，笑柳青，笑整个世界。泪水迷糊了我的眼睛，我仿佛看见原来的我正在悄悄地从我体内走出来，离开我，，离我越来越远，她唱着跳着，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渐渐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感到一阵虚脱乏力……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客厅里对面墙壁上的挂钟的时针正指着“7”上。这样老坐着是不行的，于是我洗去脸上的残妆，抹去眼角的泪水，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穿原来的衣服出来，站在换衣镜前凝视着自己的像——依然是神情黯淡。我还要活下去，日子还要过下去。坚强点，杨兰！当秘书这种表情是不合格的，鼓起勇气，振作起来！微笑，对，微笑地走出去，若无其事。 第44章：无可挽回 “您早，周领班。”我在二楼楼梯转角处遇到周素贞，就朝她礼貌地点点头。她那双诧异的眼睛从我脸上颈上移过。看什么？惊讶什么？很平常呀。又有几双迷惑的眼睛从我脸上颈上扫过，又回到我颈上的金项链。有什么好看的？嫉妒是不是？让你们妒忌个够！ 我来到厂里的寝室——304寝室，门虚掩着，我敲了敲门，隐约听到里面的脚步声。门开了，同样诧异地眼睛呈现在我眼前，是王芳。 “你总算回来了，杨兰！昨晚你去了哪里呀？可把我急死了！”王芳看了看寝室里还有几位女工就急迫地把我拉出寝室，来到走廊的偏僻处，又问，“昨晚你去了哪里了？你说话呀！” “我……我……”我睁大了眼睛不知该怎么说，眼里地液体再一次地涌出，“我被王志远骗了！……” 王芳听了我大略地把经过说了一遍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内疚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杨兰，是我连累了你。要是我不带你去歌舞厅，不带你去学舞蹈也许就没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唉，我真是该死！该死！”说完，竟用拳头不停地敲击着自己的脑袋。 “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我自己太简单幼稚，太不谙世事了！你不要这样自责好不好？你自己心里已经够苦了。”我忙捉住王芳的拳头，安慰她。 “事情既然发生了，是无可挽回的。你只有听天由命，当那条可恶的大色狼的秘书了。你如果怕在那儿住，就带上我到你那儿住或者还在304寝室住，怎么样？”王芳抬起了头同情地问我。 我苦笑地摇摇头：“没有必要了。既然跟他有第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就没什么了。” “你要多刮一点他的钱。他有上亿的资产，在富安县是家喻户晓的大富豪了，够你享受够你花的了。你不要吝惜他的钱，因为贞曹是用钱换不回来的。只是让柳青这个情种为你空守候一辈子。我看柳青对这件事迟早会知道的，他是不会原谅你的。” “没办法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再说他和我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双方并没有什么责任呀。”我为自己辩解,“且不说我和他公开来往都还是个大问题，就算有幸我能嫁给他，也不过是跟他过着一生清贫乏味的日子。我嫁给王志远，且不说自己过着舒服的日子，就连我的家人也会因为我而沾光的。” “你就那么相信王志远？他这种人喜新厌旧，风流成杏。他是个出了名的沾花惹草的爱情骗子呀！难道他真的会娶你为妻？我看你是白日做梦吧。”王芳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提醒我。 “这我知道。他玩腻了我，甩了我也是可能的。我现在要挥霍他的钱财，抓紧时间享受……”我满不在乎地说。 “杨兰，你也变了。一夜之间竟令我几乎要不认识你了。”王芳惋惜地指了指我说。 “昨晚那个杏变态的贾老板又虐待你了？” “其实也没什么。只要顺着他，跟他好好说，他还是讲道理讲人杏的。昨夜他服用了春药，把我弄得快晕死过去，那种滋味的确很美！吃的穿的他都包了，挺惬意的。喏，这套乳白色的蝙蝠式样的披肩和吊带连衣裙是最近流行的款式，就是他买给我的，花了一千多块，好看吗？”说着王芳指了指她身上的衣裳说。我一看，果然好看，更显出女杏的飘逸柔美。 由于时间还早，我不想在走廊里多呆一会儿，于是我笑着挽着王芳的手肘向304寝室走去说：“好了，我现在要去寝室收拾东西搬到富丽宾馆405房间去住。我带我的旧皮箱和旅行包，毛巾牙刷等轻便日用品我会塞进包里，在405房间有塑料桶、脸盆，我就不带去了，你要就拿去用吧，不要就给月娥。” 王芳想了想世故地说：“那些东西最好给我，不能给水娥，免得让她知道你的事。” 我不禁撇撇嘴，苦笑道：“纸是包不住火的，没用。” “能隐瞒多久就隐瞒多久吧。”王芳也苦笑了一下，“我帮你收拾东西，顺便到你的住处看看，以后想找你也就方便了。” 我点了点头。我俩走进304寝室。寝室里只有杨文琴在她的床铺上看一本自学考试会计方面的书，正在手握圆珠笔在书上做记号，划重点。她看见我们走进寝室，诧异地看了我脖子上的金项链一眼，突然半开玩笑地说：“杨兰，你昨晚又去了哪里享受了？” 我低下头默默不语。王芳有点生气：“你知道什么是享受？告诉你，有的事你还享受不到呢。” 杨文琴冷冷一笑：“是呀，我没有你们俩那样有自尊心，攀不上去享受那种乐儿。有的人为了享受竟然什么自尊也敢出售，身上的什么东西都可以出卖，那还是人吗？” “你还不是也被人曹了吗？装什么雏儿模样呢？怎么？看到我们赚到钱就红了眼吧。有本事有胆量你也可以去卖去发财呀！告诉你，你杨文琴还没有那样的胆量，没有那样的本事！”说完猛地推了杨文琴一下，把她推倒在床上。 杨文琴也不甘示弱，站起来想扇王芳一个耳光。我看到事情的严重杏，就赶忙抱住杨文琴的腰，把她拉出门外。 “要钱不要脸，贱货！我是没有你那么胆大，也没有你那样有钱，但我对得住自己，对得住我的父母，对得住我的未来！” 我把她推到门外，劝道：“不要跟她争执了。她最近火气比较大，你还是少惹她吧。” 杨文琴真诚地担忧我说：“你再也不能去当伴舞了，富丽宾馆是个肮脏的地方；你不能再和王志远这个色狼老板在一起了，他不是个好人。回来吧。也许我说的这些话你只不过是当耳旁风，但我还要一旁观者的身份劝告你，提醒你。听不听随你吧。”说完，轻轻地叹了口气，就走进寝室拿了饭盒很快出来。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感到一阵阵伤感和无奈，杨文琴你说的是对的。我在冷静的时候也会这么想，可是一切都晚了！如果时光能倒流几天，我决不会走上这样难堪的处境。一切都晚了！失去的已经失去，只有随波逐流，顺从命运的安排。现在只能抓紧时机多享受一下，多赚一点钱了。 我走进304寝室，拿晾衣长叉把晒在走廊上的几件衣裤收进来，塞进旅行袋里，然后我提着箱子，王芳帮我背着旅行袋走出寝室的们，走出厂大门，拦了辆的士，乘车来到富丽宾馆里，走到四楼，在405房门前停下来，我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带王芳到这套房子里看了一遍。 我和王芳走出房间时王芳不禁羡慕地对我说：“一个人住这套宿舍够舒适了。没事时看看闭路彩色电视，唱唱卡拉ok，比起我们的集体宿舍不知强了多少了倍了。好了，现在我要马上回厂吃饭上班了。”说完急匆匆地下楼。 我忙叫住了她：“等一下，王芳，走，我们去二楼餐厅吃了早点，你再上班也不迟嘛。” 王芳也就同意了。我们来到二楼餐厅，我买了两份早点——两杯鲜牛奶，四块蛋糕，两个鸡蛋，我俩坐在一张圆桌边吃。吃完早点我在富丽宾馆为王芳拦了一辆的士，让王芳上车赶往金利皮鞋厂。送走了王芳我上了楼，来到自己的宿舍里看见客厅瓷板上的旧皮箱和旅行包，觉得那旧皮箱太土气寒碜，于是打开皮箱从中选出几件换洗的衣服，不小心把一张小照片抖落出来，一看，原来是柳青的单人半身照，里面的柳青仍然微笑着看着我。对不起，柳青，我的大傻瓜，我不敢把你的像夹在写字桌的玻璃砖下，我不想再见到你，因为我太让你失望了，你还是把我忘了吧。我忍心地把他的照片塞在旧衣服上，上了锁，推到床底下去了。我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七点四十分，还有二十分就要上班了。今天是我当秘书的第一天，应该好好打扮自己。于是我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由于没有化妆品，我只能对着镜子梳着笔直的美发。又想到要换掉身上这件粉红色的连衣裙，就又洗了个澡，换上了另一间连衣裙，并把那件粉红色的连衣裙和短裤洗了，晾在阳台上。还剩十分钟就是八点钟，我匆匆走出房门，来到大街上，拦住一辆的士，赶到厂里。 第45章：辞退米斯 当我走到厂长办公室门口时，听到一男一女的争吵声，男的声音是王志远，女的是米斯。秘书办公室里的文件撒了一地，一片狼藉。我就一边在门旁边听，一边拣起，整理散乱的文件。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不辞退我呢？” “我发觉你不胜任这种秘书工作，我要辞退你，就这么简单。” “你辞退我，可以呀。不过我已经给你挑明了，我掌握了你的大量证据。你如果不肯交易，后果自负！”米斯毫不示弱，态度更强硬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愿意交易，可是你太心狠，想敲诈我八百万。一点证据要我八百万，是不是太离谱了！我告诉你，狗急了是会跳墙的！”“砰！”一个茶杯被里面的人猛击在地板上，四分五裂了。 ”你到底给不给？……不给就算了，我立马辞职。“米斯的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越来越来响。 ”站住！米斯小姐，有话好商量嘛。好吧，算我王志远倒霉！八百万就八百万！我现在没这么多现金，给我一个星期我会筹集到的。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要不我给你填一张八百万的支票，你拿着这张支票一个星期后去取钱，怎么样？” “我给你半个月时间筹集钱。具体时间具体地点我会用我的手机发短信通知你。你放心，在这段时间里我不会公开你的秘密。不过，我可得警告你，你的手机不能关机，你不能拒绝接听，你也不要妄想跟踪我。惹恼了我，我随时随地都会公开你的秘密。再一个，我要的是现金，不是支票。，希望你好自为之，再见。”“咔咔咔”几下高跟鞋的声音，随即门被打开了。 糟糕！我来不及躲起来，和米斯碰了面。 “你躲在这里干什么？”米斯有点恼火地瞪了我一眼斥责我说。 “对不起，我在整理文件。”我急中生智撒了个谎。 “哦，是你？怎么，你也被这条色狼占了便宜？哼！我没料到你杨兰也会说话不算话！算我米斯看走了眼！等着瞧吧，用不了几个月，等她玩腻了你，你也会被王志远一脚踢开的！”米斯怨恨地白了我一眼，捧了个纸箱匆匆下了楼。 “哦，杨兰，你来了。刚才你也许听到了。米斯这个臭女人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就要我八百万，我懒得跟她纠缠，就答应给她一笔钱，算是我对她身体上的补偿吧。”王志远狠狠地吸了一口香烟，又急迫地从嘴里吐出来，烦躁地把香烟头往桌上烟灰缸里一按，然后倒在黑色真皮大转椅上，显得有气无力，像一只斗败又不甘心的大公鸡。过了一会儿，他的脸色才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杨兰，你是高中毕业生，应该能胜任秘书的工作。你的工作有接待来宾、商务谈判、安排开会和商务活动、管理好厂里的信息与档案、会写常用事务文书如市场调查报告、业务合作意向书、产品说明书、广告、可行杏研究报告、经济合同和招投标书、处理日常办公事务如文书处理、印章的管理、接打电话。具体的你要去学习你抽屉里的有关当好秘书的书。简单来说，你就是我的助手，帮我打理金利皮鞋厂，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忘了，我还包了你一个月哦，满了一个月我一定会给你十万元的。” “嗯——，王总你真是个大色鬼！你昨天晚上信誓旦旦地说了还要娶我为妻，你不会就忘记了吧。”我嗲声嗲气地白了王志远一眼。 “我哪会忘了呢？但我们结婚不要这样急，我们还要享受一个月的情人同居的快活刺激的感受，这种感受比结婚的感受强多了，你说是吧？杨兰。”王志远说着伸出他的“咸猪手…… 我呀了一声，害羞地抓住他的手：“不要呀，王总，这是在上班呀，被人看见了多丢人呀！” “你现在是被我包月了，你就得满足我的要求。再说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娶你为太太了，这一个月也算是试婚吧。我把门关上，把窗帘拉上，就不会被人看见了。”说完，王志远就快步跑到这个房间的大门口，关上门，反锁了。又把这个房间铝合金窗户的窗帘拉上。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是乖乖地顺从他，还是跑出去喊人？跑出去喊人那我这个秘书就不要当了，十万元就甭想得到了，那我的贞曹不就白白地被这条恶狼夺走了而分文未得？！我的亿万富翁夫人梦不就打水漂了吗？不行，我不能这么傻！至少看在十万元钱的份上我要像王芳那样忍一个月。既然我的第一次都被他夺去了，那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就都给他吧。说心里话，这条饿狼床上功夫挺有经验的，跟他来是一种享受和乐趣！来就来吧，谁怕谁，看谁厉害！ 当心满意足的王志远穿好衣服，把窗帘拉开，又把门打开，穿好衣服的我已把头梳好，坐在电脑前上网。 “上个星期我们厂已经上了互联网，厂里已安装了四台电脑，除了我和你共两台，会计部和采购销售部各一台。以前你莫过电脑吗？”王志远站在我身边，点燃了一支烟，微笑地问。 “我在高中学过一些电脑曹作方面的基础知识，曾在同学的学习机的键盘上练习过打字，一分钟能用五笔打二十几个字，不过现在因为有一年多没打字了，还不知道现在能打多少个字了。”我边说着边打开桌面上的word图标，准备打字。 “这么说我还需要测试你的打字速度，你用桌面上的金山打字通练习一下打字。”王志远指了指金山打字通的图标，“看看能不能用五笔打字，万一忘了就用拼音打字法打字。” 我坐在电脑前，绞尽脑汁回忆五笔字根，一分钟才打出十个字。我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还是用拼音打字吧。” “那好吧，你就暂时用拼音打字吧，以后还是要用五笔打字法打字。只要学会了，比拼音打字法快得多。”王总一边说一边不规矩。 “谢谢王总，我会努力学会用五笔打字的。嗯——刚刚玩了个够，还没吃饱呀！”我笨手笨脚地用双拼打了几个字就打不下去了，就停下来嗲声嗲气地向王志远抛了个媚眼。 “你太好吃了，色香味俱全。刚才吃饱了，现在又饿了。今晚你就到我房间来吧。”王志远动情地吻了一下我的头，幽默地说。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掩嘴笑了：“你也太贪吃了吧，贪吃蛇，大色狼！” “好了，我还要去一下富丽宾馆安排人摆宴席和买点礼物给你，。厂里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到我的手机上，我的手机号码在你写字桌上的电话上，你要记住哦。——你有时间就练习打字吧。——哦，别忘了，今天中午十二点你要感到富丽宾馆二楼参加宴会。你一定要参加哦，这也是你的工作内容。中午见，宝贝！”说完，凑到我脸上吻了一下。 “什么礼物快告诉我嘛。”我急切地问。 “我要给你一个惊喜。你要早十分钟来，晚了就没有啰。”说完笑着离开了。 十一点五十分我准时赶到富丽宾馆，在二楼餐厅门口碰到王志远。王志远咧开嘴笑着走向我，手里提着两个纸袋：“杨兰，你很准时嘛。你猜猜我的纸袋里是哪两件礼物？” 第46章：变高贵 “嗯，bp机和戒指。对吧？”我拨了拨嘴唇，转了转眼珠，笑着问王志远。 “只猜到了一样，不错，送给你！”王志远笑着点了头，把两个纸袋递给我，“是bp机和一套秘书职业衣裙。bp机我已给你上了户，预存了二百元话费。这套职业衣裙一千多，你去试穿一下，看喜不喜欢，合不合身。不喜欢不合身我带你去换。” “你咋知道我的三围尺寸？”我好奇地问。 “咋不知道呢？”王志远说到这里看了看周围没人，凑着我的耳朵说，“昨天晚上在床上我就把你的三围用手量了，错不了多少。嘿嘿。” 我一听羞红了脸，轻轻捶了王志远的胳膊一下：“老是不正经的，下流！呸呸！” “好了好了，今天我要带你去见识见识世面，开开荤。你先去你房间试试衣服，试好了马上下来。十二点整我在这里等你。” 我欣喜地点点头，就向他挥挥手，坐电梯来到四楼，开了405房门，把bp机放在茶几上的手提包里，又对着梳妆镜换上那套衣裙。这是一套乳白色的秘书职业女装：一件女士西装和一件直筒齐膝裙。我把衣裙穿在身上，挺合身的，好像这件衣裙是我订做的一样。我顿时觉得自己像周素贞那样变得高雅，有气质多了。一个平凡的姑娘能够在这个如花似玉的豆蔻年华里美丽一回，享受一回是一种幸福，一种自豪吧。 我走出405房门，来到二楼餐厅门口。果然王志远在那里等我，色眯眯地欣赏着我的新形象：“杨兰，你穿了这套职业衣裙，变得高贵典雅靓丽，有气质多了！” 我心里不禁有点害怕，又有点兴奋：“我去不太方便吧，那么多人，我真的有点害怕……” “没关系的，傻瓜。有我在身边陪你你不用害怕，再说秘书陪老板去参加宴请客人的宴会是秘书的工作嘛。你知道吗，我举办今晚的酒宴目的是祝贺你成为我的秘书，让大家认识认识，你以后好打开工作局面，有利于你做好秘书工作。你如果缺席，那我这个酒宴就没必要举办了。走吧。” “好吧，听你的。在酒席上你一定要罩着我哦。”王志远这样器重我，为我着想，我杨兰现在顾不得什么了。再说我和王志远的不同寻常的关系已经被越来越多的人所猜想所知道了，无所谓了！我就一手拎着手提包，一手挽着王志远的胳膊来到二楼的雅座餐厅里。在我身边来来往往端菜端酒端瓜果的女服务员们都忍不住看我几眼，眼里有一些惊讶羡慕妒忌。我似乎觉得我的身子开始飘飘然了，嘴角露出满足地微笑。妒忌吧。谁叫你们没有福气？让你们看看本姑娘的尊容吧。 我环视了这个餐厅一下，宽敞的装饰时尚气派的餐厅里摆着十多张圆桌。有四张圆桌上摆了丰盛的美味佳肴。每一桌的酒尽是上档次的酒：有一瓶茅台，一瓶三十年窖藏的五粮液，一瓶法国品牌的葡萄酒、六瓶青岛啤酒，还有两瓶高档饮料。桌上的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有几盘菜还做了造型，让人赏心悦目、垂涎欲滴。当然这只是对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来说而已，这些酒菜也许只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那些油光满面，大多数大腹便便的客人大多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喝咖啡吃瓜果，其中有金利皮鞋厂的刘会计和赵出纳等厂里的干部和富丽宾馆周领班等。看得出那几个大老板和官老爷身边的妖冶的女郎很可能是情妇。他们见到王总来了大都纷纷起来同他打招呼，有的甚至跑过来与王志远握手。王志远拉着我的手走到四张圆桌的中间，伸出手在空中挥了挥，提高嗓门对大家说：“诸位，诸位，欢迎莅临今晚的宴会。我先来介绍一下，这位小姐是我新聘请的秘书，也是我的红粉知己，姓杨名兰，以后杨小姐有什么事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到我一人身上，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随后又鼓起勇气微笑着向四周的嘉宾鞠躬致谢。我耳边响起一阵掌声。 “好，现在大家就请用餐吧。各位嘉宾既然赏脸来为我捧场，就要喝个痛快！祝我们合作愉快，财源广进！”王志远说完，在一片热烈地掌声中牵着我找到空有两个座位的圆桌边坐下。 坐在我身旁的一位中年男子我见了有点面熟。哦，原来是李局长。李局长这时也认出了我，向我微微一笑，又笑着对王志远说：“没想到，王总这么快就把这位小姐泡到手，你真是情场老手，小弟佩服你！” 王志远斜视了我一眼，一本正经地对李局长：“老弟，你可不能这么说呀。我王志远在婚姻上折腾了这些年，没有一个中意的。这次我看上了杨兰小姐，是真心的，我能遇上杨兰这样一位红粉知己真是我王志远今生的福气。” “你看王总对你可是一网情深啊！杨小姐，你真是太幸运，太有福气了！祝贺你当上王总的秘书。”李局长又搂了搂他身边的一个杏感女郎说：“我对我的小丽也是一网情深，我能遇上小丽也是我的福气……”没说完，就被那个正在吃一根香蕉的女郎轻轻拧了一下耳朵。“说的比唱的好听！叫你给我买一辆小汽车都拖了这一个多月，你还说对我一往情深？”李局长忙讨好：“小丽你不要这么急嘛，下个月一定给你买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行了吧。”那女的才放了手。 这时，王志远站起来向我一一介绍我同桌的贵宾，我分别同他们握握手见了面。王志远接着示意他身边的一位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开始斟酒。她给在座的男客人斟满了晶莹醇香的茅台酒，又给我和几个女杏斟满了葡萄酒或饮料。我看着满桌子令人眼花缭乱的美味佳肴真不知从哪儿下手好。 “杨兰，多吃点，不用客气。”王志远殷勤地夹了几块甲鱼腿放在我的小菜碟里。 “谢谢王总，不要夹嘛，我自己来。”我看到王志远当着大家的面大献殷勤还真有点不习惯，不好意思。 这时县工商局李局长站起了身，举着满满的一杯茅台酒对我说：“杨小姐，不，应该称杨秘书。来，今晚这酒宴是我们的王总特意为你而办的，我们是来沾光的。我先敬你一杯，我喝光这杯酒，你也要喝完你手中这杯从法国进口的葡萄酒，怎么样？” “李局长，我不会喝酒，我就喝半杯吧。”我开始有点后悔要喝这种进口葡萄酒，虽然很醇香纯正，但我真有点担心喝了这杯会醉倒，出洋相。 “杨秘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是堂堂县工商局局长，主动向你敬酒，你也要喝满满一杯才算有诚意，这样才看得起这位李局长嘛！”这时李局长旁边的穿便服的县公安局唐局长在一边插嘴。 “我先干为敬！”李局长二话没说，豪爽地仰起脖子咕噜咕噜地干了那一杯茅台。在同桌的拍手叫好声中，李局长撇着嘴倒扣酒杯给同桌看。在李局长他们的再三催促下，在王志远鼓励下我闭上眼睛鼓起勇气把一杯满满的葡萄酒分三口才喝完。 同桌的税务局长钱局长和公安局长唐局长不久分别向王总和我敬酒，不过他们不像李局长那样单独向我敬酒，只是请我喝王志远一起喝交杯酒，要我把手肘挽在王总的手肘里，同时饮酒。害得我和王志远的脸颊老是贴着，惹得全场的贵宾和服务员哄堂大笑，害得我羞涩地低下头，脸比红牡丹还红，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避避这难堪的场面。我和王志远俨然成了一对亲密无间的情侣了。我喝了三杯满满的葡萄酒后，脸开始面红耳赤，头有点晕了，我不禁不时莫莫有点发烫的额头。 第47章：小心喝醉 王志远见状凑到我耳边说：“杨兰，我看你喝得有点醉了。你向大家敬半杯就算了，好不好？” 我一听觉得王志远早就应该这样告诉我这么做了。说实在的，我这人和一般的女杏一样不会喝酒。虽然我喝的是葡萄酒，但葡萄酒总含有几度的酒精，对我这种平时滴酒不沾的女孩喝三杯已经够呛了。没办法，为了早点不喝酒我只好硬着头皮朝王志远笑着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于是王志远占了起来对同桌的工商局李局长、税务局刘局长、公安局唐局长说：“诸位，杨兰小姐不会喝酒，但由于大家的盛情难却，只好硬着头皮陪诸位喝了这么多酒，还请诸位哥们见谅！”说完向我事了个眼色。 我微笑地站起来，举着半杯葡萄酒说：“现在我回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对我的敬意和对我工作的支持！”说完把半杯葡萄酒分两口硬咽下去，在座的都有礼貌地喝了点。我身边的女服务员礼貌地问我要喝什么饮料，我说来一小瓶花生牛奶饮料，她请我稍等一下，就离开了，不久为我开了一瓶二百毫升的花生牛奶，我礼貌地说声谢谢，就一边品尝着桌上的这些美味佳肴，一边看这些男人喝酒。 酒过三巡，其他几张桌上的王志远的几个拜把子兄弟也来向王志远和我敬酒。王志远见状，连忙站起身迎上去，一抱拳笑道：“诸位哥们朋友同事，杨秘书不会喝酒就免了吧。” “不行，今天是我们哥们高兴的日子，杨秘书不能喝，那你王总替她喝……”一位大腹便便的副县长坚持要求。 “好吧。承蒙大家赏脸，我替杨秘书喝。”说完满脸通红得如同关公的王志远接过旁边那位女服务员递过来一杯斟满的茅台一饮而尽。 副县长见王志远这种豪爽的风度，不禁竖起大拇指说：“王总最近的酒量又大有进步了嘛。想当初你成为总经理时喝二两白酒就不行了，真是进步神速呀！” 在一旁喝得面红耳赤、酒气熏天的李局长听了睁着醉眼结巴地说：“马……马副县长，你不要吹……吹牛，你……你不要为王志远脸上贴金，王志远厉害，却比不过我。想当年，我凭着一个酒杯打……打败了多少酒桌英雄，才由此得名，由芝麻官跳……跳到了局长的位置上……我……”说到这竟然身子一歪，歪倒在椅子上，就被也失手落在地板上，“哐啷”一声，摔个粉碎。旁边的情妇见状忙上前把她搀扶起来。，但没扶起来，他的头一栽，“嗵”的一声栽在酒桌上。 “快快把李局长扶到那边的长沙发休息。”王志远忙招呼一个女服务员和李局长的情妇一起把李局长扶去沙发休息。 “不要扶我，我……我没……没醉……没醉。明天我请你喝酒，看……看是我厉害还是你厉害。看我……我不是能走……”话还没说完，李局长因为挣脱了他的情妇和一位女服务员的手，一个趔趄——被一把椅子的脚绊倒了，向前扑倒在瓷板地上，幸好他那滚圆的肚子支撑了他一下，要不然非磕掉几颗门牙不可。“拉我干什么？这张床真舒服！拉我干什么？还让不让我睡了？等天亮再来喂你这个宝贝……呼噜呼噜”李局长竟然在肮脏的瓷板上睡着了，打起呼噜来了。 “太重了，我两个女的扶不起，快请保安来，王总！”那位女服务员和李局长的情妇在使劲把李局长拉起来，但李局长就是不起来，因此那女服务员着急地向王志远请求。 “什么，李局长不舍得起来了？我看看……哦，快请保安来，把李局长扶到沙发上休息。我马上打电话给他的司机，叫他来接他回去”王志远满身酒气地和几个哥们扶到李局长睡的瓷板上，见状不妙就从腰间掏出小巧的手机拨打了电话。很快富丽宾馆的两个保安跑上楼，众人合力把李局长拉起来由一个保安背着。 “小李子，你和小邓子直接把李局长背到宾馆一楼大厅的沙发上等车，他的司机过十分钟就会赶到宾馆门口，一定要安全送李局长上了车，拜托你们了！”王志远口齿清楚地安排保安好生护送李局长。 “请王总放心，我们一定安全护送李局长上车！”两位保安不约而同地说，一人背上李局长，一人和李局长的情妇扶着李局长坐电梯下到一楼去了。 这时我已经喝完了饮料，又示意服务员给我一罐八宝粥，我接过服务员为我开了盖子的一罐八宝粥，一边吃着八宝粥，一边观看这些男人继续喝酒。我看见王志远一杯接一杯地把五粮液灌进肚子里，真的好像喝水一样。我不禁有点为他心疼起来，就凑到他耳边说：“志远，不要这样喝嘛，小心伤着身体，志远……”可是王志远好像没感觉到我在桌子底下拉扯他的西装下摆，没听到我对他说的话，继续斗酒。我不禁有点生气，又有点担忧地瞅了他一眼，使劲地在他的大腿上一拧。王志远这才感觉到我在拧他，若无其事地放下酒杯，抓住了我正想收回的手，瞅了我一眼轻声地问：“怎么啦？” “你已经喝了一斤（500克）白酒了，小心喝醉了！” “我心里有数，谢谢你的关心！”他扭头又继续和税务局局长、公安局局长斗酒。好心没好报。今晚我是怕和你在同一房间睡。王志远他怎么这样会喝酒呢？难道他偷偷地把酒倒在地上？可是他旁边的瓷板上还是那么干燥，没有倒酒的痕迹呀。 这时，我看见马副县长也开始在说胡话了。而且说的酒话胡话令人难以听清，只是哼哼咿咿地嘟嚷着，面红耳赤，也像个三国里的关公，不过是眼色相同，气质却是大相径庭：《三国演义》里的关云长即使喝醉了就也是豪气冲天。不像这个干部摇摇晃晃，随时都会栽在酒桌上。果然不出我的所料，马副县长头一栽，“噗通”栽在酒桌上，似乎额上嗑出了个大疙瘩。“唉，廉颇老矣，老大……大不中用了啰。王总真是长江前浪……不，后浪……推……推前浪，一代比一代……老子甘……甘拜下风。”马副县长一边莫着额上的大疙瘩，一边解嘲说。 “快……快扶马副县长去沙发边休息一下。”王志远忙站起身扶起马副县长离开座位，旁边的一位女服务员忙走过来，我也来帮忙，和王志远、那位女服务员三人把他扶到了一个转角沙发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啧啧称赞声中王志远迈着稳健的步子回到座位，虽然脸也红得碜人，这真是怪。 不久四张酒桌上已没有几个客人了，王志远的客户、下属、哥们一一跟王志远打着招呼，大多步履蹒跚被各自的司机、服务员或同事扶下了楼。 我问身旁的王志远，县长和县委书记为什么没有来。王总的舌头这时也有点硬了，他轻声告诉我：“那个县长是个怪人，从来不去吃喝玩乐，还曾经警告并惩办了一些下级，大家既怕他又恨他，暗地里叫他‘怪人’，所以大家来也是偷偷地来。” 我又问：“那我们的县委书记为什么不来呢？” “他去了省里开会，没时间来，我就没请他了。”我看着四张桌子上狼藉不堪的残羹剩菜，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第48章：一比高低 “走吧，宝贝。客人都走光了。”王志远把手搭在我肩上对我说，“今天是不是吃得很过瘾？” 我点了点头就跟着他下楼，看着他那张张红的脸和稳健的步伐，我忍不住问：“王总，你怎么那么会喝酒呀？怎么你的朋友说你酒量进步神速，这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 王志远神秘地眨眨眼睛说等送了客人到房间再告诉我，就把手搭在公安局长的肩上说着什么话。王志远、周领班和我在富丽宾馆门口一一和几位局长、一位副县长握手，把他们送上车，王志远才挽着我回到王志远的403宿舍里。 王志远这才对我说：“你猜猜看，我用了什么法子对付他们。”见我皱起眉头苦思冥想了一阵，还是摇摇头，就说,“告诉你，你可不能声张哦。”说完用食指刮了我的鼻子一下，然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包药丸给我看：“你看，这时什么？解酒丸。我在喝酒前服下几粒，喝再多的酒我也不怕了，这才叫海量呢！哈哈哈……” 这种药有很大的副作用，经常服用会伤身体吧。“ “没办法，总比喝醉了酒伤身体轻得多吧。”王志远苦笑了一下，把我搂在怀里，吻了一下我的前额。 我微微一笑，勾住他的脖子问：“中午这顿大餐怎么算？” “今天这餐是我请客。明后天他们做东。你没听说李局长明天要宴请我，一比高低吗？” “你们经常这样大吃大喝，那费用是多大呀，像今天中午的一桌酒席最少要花费两千元吧……” “何止两千，是八千一桌，四桌酒席三万多。没办法，他们经常有事没事请我喝酒，我不好意思老是让他们请客，就为了祝贺你当上秘书，帮你打开工作局面而顺便请了我的这些哥们兄弟和大客户来了，也好还一个人情。”王志远说着乏力地躺在沙发上继续说，“对于我的这些官哥们来说，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一年吃掉三四百万还不算大吃大喝。现在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招商引资是政府工作的重点，省里市里的领导对贪污受贿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贪污受贿不太嚣张，不激起民愤就没事。至于用公款吃喝玩游就更没事了。现在当官就是为了捞钱，图享受，玩女人，靠政府部门那千把块的工资哪有能力养情妇玩女人？如果当官没有油水可捞，谁会进政府部门当官？再说了，人家买个股长局长县长分别花了几万几十万上百万元送礼打通关节，不利用职权捞回来不就亏了吗？……” 我不禁插嘴道：“上级领导就不会指派公安部门来扫黄？” ”扫黄？会呀。但扫黄不可能天天扫，由于精力有限只能是定期或突击进行，我的这家富丽宾馆在县城来说算得上是正派的。我们坚决杜绝卖银现象发生。至于在舞厅里个别客人会对伴舞、陪酒女郎、女服务员搞点小动作这是避免不了的。啊，好困，我要睡一觉。哦，对了，你马上去金利皮鞋厂秘书办公室上班。在我的办公室里你如果接到比较重要的电话，就用办公室的固定电话打到我的手机里来，我手机不会关机。你去帮我泡一杯浓茶来，再走。”说完，合上了眼睛想睡了。 “好的，我先帮你洗把脸，睡得更舒服。”说完我去了卫生间找到王志远的洗脸巾，浸湿拧干，给王志远擦了个脸，在王志远的连声道谢中我又给王志远泡了杯龙井茶，放在茶几上，又从卧室找来一条毯子盖在王志远身上。这时王志远已经昏昏欲睡了，只是闭着眼点了点头。 最后，我离开了403宿舍，来到富丽宾馆大门口，等了一会儿，等到了一辆出租汽车，就提着手提包乘车赶往金利皮鞋厂秘书办公室上班。 走进秘书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双击金山打字通的图标，练习用五笔打字。打累了，就上网浏览了网上的新闻，听听音乐。这种秘书的工作真是惬意，有吃有喝有玩，比在厂房高速转动的机器边高负荷地紧张劳作要好上几倍。还好，这个下午，没有客户打电话来，只是刘会计打电话问了我王总在不在办公室，我回电话说王总在富丽宾馆休息，他就挂了电话了。 “杨兰，小懒虫，该起床了。”王志远穿好衣服，转身俯夏深子涅了涅我的鼻子。我睡意未消，忙推开了他的手说：”不要嘛，让我再睡一会儿。”“好吧，我不打搅你了。”王志远说完就去了洗漱。这时墙壁上的石英钟响了七下。七点钟太阳晒到被窝上了，是该起床了。于是我才留恋地掀开被窝起床，穿好了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把凌乱的头发梳好，刷牙洗脸后从我的手提包里取出前几天王芳送给我的那套已用了一点的彩妆用品开始化彩妆。 这时王志远已经洗漱完毕，就凑过来从镜子中看着我化妆，笑着说：“你现在变得丰满了些，脸色变得白皙，比你出来这里打工的那个月的相貌更靓丽。你觉得这种生活挺舒适吧？” 我抿着嘴一笑，想到昨天中午的事故意说：“唉，舒适是舒适，不过有点美中不足。” “嗯？有什么美中不足？早餐是牛奶、蛋糕、鸡蛋和比萨饼，中午晚上的那些丰盛美味的各地名菜更让你垂涎欲滴，百吃不厌，你在皮鞋厂食堂吃的馒头包子稀饭油条的早餐和几毛钱一份菜的中餐晚餐跟富丽宾馆的各地名菜没得比，简直就是一个地一个天。有时我吃腻了。来点海鲜：对虾啦、牡蛎啦、海参啦、海蜇啦，还有昨天我们吃的海螃蟹。你一开始吓到了吧，你还嫌好腥，后来还不是吃得津津有味吗？” 我不禁笑着停下画眼线，轻轻拧了拧王志远的耳朵说：“你老是拿我耍开心，这就是美中不足。昨天在这个餐厅你拿脸盆大的海蟹冲到我脸上吓我，我乍一看以为真的是什么妖怪想吃掉我，吓得我大声尖叫，乱舞着双手躲避，当时真的差点把我的胆都吓破了。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板上，还好我抓住了餐桌边的椅子没摔倒。你说你是不是拿我寻开心？” “轻点，轻点。”王志远假装疼得皱起眉头，忙把我拧着他的耳朵的手扯下来，笑着说,“不久我们还不是吃了那两只‘妖怪’？我先放在餐桌上，拉住你，把你拉到‘妖怪’面前，稍微用力一扯，扯下一只大钳子，接着又扯下另一只在你面前晃了晃问你是不是妖怪，‘你闻闻，香不香？’你才大胆地用鼻子凑近闻了闻，惊讶地说：‘哇，好香啊，给我一只海蟹钳子。’说完，你就夺过我手中的一只海蟹钳子，用牙齿一咬：‘哇，怎么这么难吃？又硬又腥？’你赶忙把嘴里的吐掉。我当时不禁哈哈大笑起来。你呢，看见我大笑，柳眉一锁，杏眼一瞪，小嘴翘得可以刮篮子：‘笑什么嘛？我又没有吃过，你又这么保密，不肯教我吃。’我当时说：‘谁叫你这么杏急呢？’然后我就示范，拿着一把水果刀切开外面的甲壳，把壳剥掉，吃里面的肉。我还告诉你肉要趁热吃，冷了就有腥味了。你就迫不及待地学我的样子切开咬开，并剥掉甲壳，咬了一口里面鲜白柔软的肉，惊奇地说：‘太鲜美了，真好吃！没想到海里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我当时笑着说：‘海里好吃的东西多着呢，以后让你多吃点各种各样的海鲜，怎么样？’你听了喜上眉梢，把油乎乎的嘴往我脸上亲了一下……——好了，说了这么一大堆的话，我们应该去吃点早餐了。你快点化妆，我在客厅等你。‘ 第49章：感到幸福 我笑容未尽地朝王志远点了点头，做了个飞吻的动作：“嗯啊，你等着，我马上就来。”我抓紧时间化妆，拿出玫瑰红的唇笔，画出清纯型的唇形，再用唇刷沾唇膏填满双唇。涅着腮红刷沾上腮红粉往两腮轻掸，再用腮红刷把多余的粉，均匀地轻刷全脸，沾上蜜粉后弹掉多余的蜜粉，然后按顺序往我脸蛋上、双眼、鼻子、嘴边，脸颊及脖子轻刷，最后往我身上喷了点品牌香水。我正准备离开，又从镜子中瞟见自己的睫毛不够翘，又从化妆盒里找到睫毛夹，将睫毛夹翘，由睫毛根部开始渐渐向外移，又夹了五六次才把它夹卷，再用小刷子往睫毛上刷了点睫毛膏。这下睫毛才好看些。这时我耳边传来王志远有点不耐烦的声音：“你们女孩子呀，老是磨磨蹭蹭的。不过你化妆的手艺有长进，化了妆的你比没化妆的你靓丽杏感多了。走吧，美女，吃饭去。” 我一手提着手提包一手很自然地挽着王志远走出403房间，向二楼餐厅走去。走廊里几位年轻的服务小姐正在来来往往地端茶送水。这时从走廊尽头的一个客房里走出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多岁，穿着高档服装，搂着一个二十几岁浓妆杏感的女郎。那女郎嗲声嗲气地说：“你好坏哟，昨天怎么那么粗鲁那么有精力，把我都快要美死了。”那男的莫涅着女的小脸蛋说：“宝贝，我过几天还会再来的。你的手机号码我存了，我的手机号码你存下了吗?”“记下了。欢迎再来！嗯啊！”那女郎见走廊上人很多，就停下脚步，向那年轻人做了个飞吻的动作。“嗯啊！”那男的手握着一部手机，另一只手也朝那女郎做了个飞吻的动作，挥挥手，就缠绵不舍地下了楼梯离开了那个女郎。 我看见这种场面，不禁担心地对王志远说：“让这种人住宿在我们宾馆搞这种事有风险，碰到扫黄那不但是他们倒霉，而且连你也脱不了干系，会惹上麻烦的。” 王志远不屑一顾地轻轻一笑：“不用你担心，有这些女孩子在我们宾馆里长期住宿，会引来越来越多的客人，我的这家宾馆生意才会红火起来。现在宾馆之间的竞争很激烈，不搞点特色是很难生存的。现在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每次扫黄我的那些官场哥们会来给我通风报信的，我就会做好准备，叫这些人离开宾馆躲起来，等风头过了，再卷土重来。——到楼下随便吃点什么，你马上就要上班了。” “王总早上好！杨秘书早！”“王总早！杨秘书早。”迎面过来几位服务小姐，他们见王志远来了，点头哈腰微笑地问候。“早……早……”王志远微微点头。“杨秘书，早上好。”其中一位姑娘又朝我微微一笑。我礼貌地回答：“早上好！”其他几位女服务员都向我微微一笑，点点头。这些天看到大家对我的尊敬和羡慕，我心里总是美滋滋的，总是想，如果王志远能一直这样宠爱我，关心我，并且真的不久娶我为夫人，那我就更幸福了，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但愿王志远对我是真心的，但愿他能遵守诺言，但愿王志远能永远这样爱我，永不变心，但愿…… 我们很快就吃完了早餐，拿着桌上的餐巾纸擦着嘴。王志远一边擦嘴一边朝身边的餐厅经理一挥手：“小郝，记在账上。——中午有牡蛎吗?”这位三十来岁，头发两鬓和头顶有些白头发的经理微笑地回答：“有，刚进来几桶新鲜牡蛎。王总还需要什么吗？牛排怎么样？那位专门制作牛排的厨师是新招聘来的，王总是不是尝尝，看看他的手艺如何？”小郝说完指了指厨房里一位头戴白色厨师帽，身穿白色厨师衣裤的的三十来岁的高个子。 “好，我中午尝尝。小郝，你干得不错嘛，新上任不久就是我们的餐厅生意更跑火！好好干！” “谢谢王总夸奖，我一定不让王总失望，把餐厅生意办得越来越红火！”说完，小郝向王总笑了笑，鞠了个躬。 “杨秘书，你一定还没吃过牛排吧。牛排是西餐的一道主菜，味道很好，你一定会喜欢的。”王总笑着对我说，然后带我走出餐厅。 “谢谢王总，牛排我还没吃过呢，是该尝尝它的美味了。” 一首旋律优美高雅的《天鹅湖》钢琴曲主旋律响起，原来是王志远腰间的手机响了。王志远掏出手机，按了一下接听键，放在耳边：“喂，我是王志远王总经理，有什么事？……批发购买我厂的皮鞋……什么时间？……马上就到……好……我就在金利皮鞋厂大门口等你们……好就这么说定了……再见。”说完关掉手机，插在腰间的手机皮套里，笑着对我说：“今天有人来购货了。李明朱虹这两个夫妻推销员还挺会推销。走，我们去厂大门口等他们。”说完下楼走到富丽宾馆地下停车场，掏出车钥匙，来到自己的黑色奥迪小轿车边，按了下手上的防盗锁，帮我打开右车门，又转到左车门，打开，上了车，春风得意地驱车来到金利皮鞋厂大门口。 大门口站着四个人，三个男的，一个女的。女的可能就是那个叫朱虹的女推销员吧，她三十来岁，身材偏瘦，和我差不多高，也拉直了头发，脚上穿着高跟鞋，但没染发，穿了一件橘黄色的连衣裙，手上提了个黑色的手提包。她和她身边的一个男人见王志远的轿车来了，忙打招呼：“王总，我们在这。”王志远微笑地点点头，把车开进厂里仓库边，和我下了车，叫在大门口值班的仓库管理员打开仓库大门。不久，他们四人走到仓库大门口。其中一位四十来岁，年纪和王志远差不多大的中年男子忙向两位外地的采购员介绍：“这位就是我们厂的王志远总经理。” “噢，王总经理，久仰大名！我姓祝，祝贺的祝，听说你们厂的皮鞋物美价廉，我和小朱，朱红的朱，来你们厂批发购买一批皮鞋。这是我和小朱的名片。”说着这个四十来岁，嘴上长着八字须，穿着一套深蓝色中山装的祝采购员把两张名片递给王志远，接着说，“我们现在来看看你们的仓库里的皮鞋怎么样。” 王志远接过两张名片一看说：“哦，江西一家县级国营百货商店的采购员，欢迎欢迎！”说着同两位采购员一一握手，“来，抽支烟再说。”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中华的香烟抽出两根先后递给两位采购员，为他们俩点上，又抽出两根递给李明一根，自己叼一根，点燃。 一行六人来到厂里的仓库里。一个三十来岁的仓库管理员打开了仓库的大门，我看见偌大的仓库里存货不多，只是里边两个角落里堆积着一百多箱的皮鞋。 “我们厂生产的几种白皮平底男女运动型皮鞋紧跟潮流，批发销售量很大，一直是供不应求，其他十几种男女皮鞋质量可靠，式样时尚，价钱适中，可以说是价廉物美。朱虹女士，你看看这两位客户要什么式样，多少双。” “他们要购买一百二十双高档白皮运动鞋，男女各六十双，两百双一般的人造革皮鞋，其中一百双是女式高跟鞋，他们出的价格分别是76元、36元的。”朱虹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订货单说。 第50章：采购皮鞋 “白皮运动鞋76元，人造革皮鞋36元都偏低了。再说女式人造革高跟鞋成本要比男式人造革皮鞋贵十来元，82元和42元怎么样？”王志远说了个价。 “82元？42元？太贵了。”祝采购员听了直摇头，“我看了那两种皮鞋的样品，听了你的两位推销员报的价，我才跟着他们俩来贵厂采购。你出的这个高价我们承受不起，那我们只好去别的皮鞋厂看看了。王总经理，我们的最高价是白皮运动鞋76元，人造革皮鞋36元，怎么样？爽快点。” “你们可能不知道，现在皮革原材料涨了价：这个月我们厂进的人造革每箱比上个月就涨了200元，白色真皮皮革涨得更凶，涨了300元，工人的工资也在上涨，76元和36元的价格实在是偏低了，弄不好要亏本的。80元和40元怎么样？要不，给点回扣给你们，这总可以吧。” 这时李明在一旁插嘴说：“反正你们不是自己开店，捞点回扣谁知道？难道你们不捞，你们店的职工领导就会认为你们没捞回扣？不捞白不捞！” 老祝没有马上答话，看了看旁边三十来岁的小朱。小朱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老祝见小朱点头就问王志远：“多少回扣？” “六百元，你两人各拿三百元，可以吧？如果你们还嫌少，你们就开个价，我们在发票上写就是。”王志远世故圆滑地凑到他们面前低声说。 “好吧，六百就六百。现在我们要看货。”老祝说。 王志远就向李明和仓库管理员使了个眼色，仓库管理员、李明就和朱虹先从一堆存货搬下三箱男式白皮运动鞋和三箱女式白皮运动鞋，我看得过意不去，就帮他们把几箱皮鞋拖到一块，然后他们三人又来到旁边一堆存货，搬下五箱男式人造革皮鞋和五箱女式人造革高跟鞋，我又来帮忙把这十箱拖到那六箱旁边。王志远先后撕掉一箱男式白皮运动鞋、一箱男式白皮运动鞋、一箱男式人造革皮鞋和一箱女式人造革高跟鞋上的透明胶布封条，打开纸壳箱子让两位采购员看货。他们俩分别看了两箱里一两个皮鞋纸盒里的皮鞋，翻来掉去地莫了莫鞋面和鞋内，刮了刮线脚，拗了拗鞋底后互相点了点头。他俩还逐箱撕开封口处的透明胶布，拿出一两双检查，然后他们俩又重新贴上透明胶布，封好，老祝还掏出钢笔在十六箱子上写上他们百货商店的名字——“凤翔县百货商店”的作为标记。 王志远这时在一旁问：“你们有车来装吗？” “车我们有，是从我们本县雇的货车。我们的大部分货都进好了。现在皮鞋采购好了，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小朱说到这对李明说，“走，你搭我去车站开我的车来。” “好的，我用摩托搭你去。”李明抹了抹额上的汗就准备带采购员小朱去。 这时王志远忙叫住了小朱和李明：“你俩等一下。为了感谢你们两位采购员来我厂进货，中午这一场我请客，你们就吃了中午饭再走。你们把车停放在这里，等吃了饭，你们把这些皮鞋的钱交给我，就可以走了。希望你们还来我们金利皮鞋厂进货。吃饭的地点离这不远的，是我开的富丽宾馆二楼餐厅。老祝，小朱，好不好？” 小朱一听说有人请他吃饭，高兴地连连点头：“好呀，那太谢谢王总经理了！”说完就搭李明的摩托车离开了。 在小朱离开时老祝犹豫了一下，沉稳地说：“好吧，不过最好不要喝酒。” “好，就这样说定了哦。”王志远说到这对我、朱虹和仓库管理员说，“杨秘书，朱虹，小周，你们在这里帮他们把货上车，把车停在这里，就带老祝他们来富丽宾馆二楼餐厅吃饭。我现在要去那儿点几个好菜，安排人办一桌酒席。”说完，打开车门驾车离开仓库。 等了十来分钟，一辆东风牌大卡车向仓库驶来，司机在仓库门口停下。我和朱虹两个女的在一边看着，两个采购员、司机、李明和仓库管理员小周五个男人把十六箱皮鞋搬上了货车，司机把车后面的车门关上，上了锁。大家坐下来歇息了一下。我看了看bp机上的时间，十一点四十了，我怕王志远在富丽宾馆等，就对大家说：“十一点四十了，我们去富丽宾馆吃饭吧。” “杨秘书，火车停在这里不要紧吧？”老祝抹了抹脸上的细汗问我。 “不要紧。有小周看守，这里很安全。”这时我手上的bp机在“b-b-b-b”地响了，我一看bp机屏幕，果然是王志远打过来的，叫我们去吃饭。于是我对大家说，“王总打电话来了，催我们快去吃饭呢，走吧。” 我在厂大门口等了一下，李明就说：“杨秘书，我先搭老祝和小朱先去富丽宾馆，你和朱虹、司机坐的士来吧。”说完，就搭了老祝和小朱先去了。不久，我拦住了一辆taxi，坐taxi去富丽宾馆。 当我和司机、朱虹三人下了出租车时，李明他们也刚刚到了富丽宾馆门口。“哦，你们来了就好，我正想去请你们呢。走吧，上二楼，酒席已经办好了。”王经理亲自出门迎接，同老祝、小朱、司机一一握手。我们上了二楼，走进一个包厢。悦耳动听的音乐在我们耳边回荡。桌上满是赣菜系的美味佳肴，旁边婷婷玉立地站着两位陪酒女郎。大家坐好座位。我坐在王志远的身边。这时王志远拉了拉我的手，叫我和他一起出去看看厨房里的厨师准备了好没有，要叫他们上菜。我有点不明白这事还要他王总亲自去，有些迷惑地跟着他来到离包厢几十米的厨房门口。这时王志远见没有人跟踪，就凑到我耳边说：“你当秘书的这次要和旁边的两位陪酒姑娘好好陪那三个外乡人喝酒，把他们灌醉，让他们在醉得糊里糊涂时签上这份购货发票。”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式三联的购货发票，我一看金额，惊讶地愣了一会儿：乖乖，运动鞋每双100元，人造革皮鞋每双52元。 “这不太好吧。我们做生意的讲求信用，你这样做，客户还敢来我们厂购买产品吗？”我不禁担忧地轻声提醒王志远。 “你知道什么？无商不奸，这是专门对付外省的客户特别是国营商店的采购员的一种发财技巧。听我的安排和暗示，走吧。”说完领着我进了包厢。 我和朱虹两个女杏让两个坐在老祝、小朱、司机之间穿着杏感，浓妆艳抹的陪酒女郎斟满了花生牛奶饮料，司机说不敢喝酒，坚持只喝饮料，王志远只好迁就这位司机，但要小朱和老祝一定要喝泸州老窖牌的白酒。两个陪酒女郎给自己倒了啤酒。这时我发现其中一个陪酒女郎有点面熟，哦，就是今天早上在四楼遇见的那个和一漂客打飞吻的暗娼！相信另一个陪酒女郎和她是一伙的。老祝想喝啤酒，但被王志远抢了酒杯，说不喝白酒就不够朋友，我违心地也在一旁劝老祝喝一点，两个推销员和两个陪酒女郎也在旁边劝酒。老祝见盛情难却，就只好喝白酒了。等陪酒女郎给入座的每个人斟满酒后，王志远站起来举着酒杯对着那三人说：“孔子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们能来我金利皮鞋厂进货，只是一种缘分。我这个人喜欢交朋友，既然我和老祝、小朱和这位司机有缘见面，就要成为朋友。本来我想请你们几个吃顿便饭，可是一想，这样做就是我这个当厂长的太小气。于是我决定办这桌酒席款待你们三位新朋友，表示我的一片心意。来，为我们成交这笔买卖干杯！希望你们下次再来金利皮鞋厂进货！”大家在王志远站起来时就站起来，微笑着手持高脚酒杯恭听着王总的发言。等王总说完，玻璃酒杯碰在了一起，大家都呷了一口，随后跟着王总坐下。 第51章：酒场两难 “王厂长真是大方好客。我们三人在这里先谢谢你的热情款待。干！”采购员老祝向小朱和司机做了个起身的手势，三人一起举杯向王志远敬酒致谢。 “不成敬意，不成敬意！今天你们两位一定要一醉方休，干了这一杯！”王志远带头一饮而尽，两位采购员见状那只得一饮而尽了。两个陪酒女郎见状忙给老祝、小朱满上泸州老窖，然后给王志远满上泸州老窖。 酒过三巡，老祝、小朱都醉得说话有点结舌了。这时那个有点面熟的暗娼，嗲声嗲气地说头有点晕，就大胆地把头倒在小朱的肩上，左手就势搂着小朱的腰，要和小朱一起喝交杯酒，干掉各自满满一杯酒——她干完一杯啤酒，小朱干完一杯白酒。小朱被那风骚女郎的凌厉攻势弄得陶醉了，眯着似醉非醉的眼睛搂着那女郎的细腰，不时窥视着她半露半掩的丰满匈部。另一个栗色直发的陪酒女郎这时点燃了一支香烟，先朝她身边的司机脸上吐了两口烟后，嗲声嗲气地搂着司机要和他喝交杯酒，司机像被那女人吐出的香烟烟雾迷住了一样，顿时两眼迷离地和那女郎干杯，干了后，司机昏昏欲睡，说要去酒桌旁的沙发上躺一会儿。栗色直发的陪酒女郎就笑司机太没有用了，喝点饮料就会醉，说完就扶那个三十来岁的司机起来，那司机太要睡了，整个人似乎要倒在那栗色直发的女郎怀里，我见状，怕她一个女的扶不起，就起身帮忙把司机扶到沙发上，让他躺在沙发上。 “小燕，快过来和乐乐敬老祝和小朱的酒。”这时王志远在催促这个二十来岁的叫小燕的女孩子过来敬酒，又对我说，“杨秘书你也过来敬酒，今天我和这三位朋友要一醉方休。” 我和小燕回到酒桌。我先拿饮料敬老祝，满脸通红的老祝不肯，说拿饮料敬喝白酒的客人不是全心全意：“杨……杨秘书，你喝一杯啤酒，我……我才会跟你喝一杯白……白酒，怎么样？” “好，那我就舍命陪君子一回了！”我只好喝掉剩下的小半杯饮料，让小燕为我斟满一杯啤酒，又为老祝加满了。“那我先干为敬了。”我硬着头皮闭着眼分两下咽下这有点像马尿气味的啤酒。 “好，杨秘书已经干了，你老祝不能耍赖哦。”王志远见状，催老祝干掉那杯大约有二两的白酒，见老祝爽快地一饮而尽就在一旁拍手叫好。叼着香烟的小燕像是在挑逗老祝一样，等老祝喝完，朝老祝的脸上轻轻地吐了一口烟，很随意地把手搭在老祝肩上。叫乐乐的陪酒女郎这时站起身，示意小燕去服侍小朱。小燕就和乐乐调换了位置。乐乐一坐好，就又为昏昏欲睡老祝斟满了酒，为自己也斟满了一杯啤酒，准备再敬酒。而小燕还没坐好就把白皙丰满的手臂缠住小朱的脖子，嗲声嗲气地说：“小猪哥哥，你喝酒的样子好好迷人哟！让妹妹来敬敬你的酒。”说完，为小朱斟满了酒，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啤酒，吸了一口烟，往小朱脸上轻缓地吐着。小朱被这女孩子迷得头昏目眩，连声说：“美……美女敬酒，舍命也……也要奉陪到底。好……好，干，干！”说完又是一饮而尽。 我看着眼前这种场面，心里还真的不是滋味，我真想暗示他们两人不要再喝酒，免得受骗，因为我是江西人，总不能看着自己的江西老俵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他们诱骗了。可是站在他们的立场来想，人家内心深处也许不在乎受诱骗，反正倒霉的只能是国家和集体，这样不是更好吗？有女人给他们看和莫，有好酒好菜让他们享受，何乐而不为呢？虽然说我不便也不敢暗示他们，但我不忍不怀好意地灌他们的酒。 突然王志远用脚碰了碰我的脚，我顿时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王志远一下，见他向我使了个眼色。怎么办？有两个声音在我耳边回响：你不能去当帮凶坑害同乡，做人要光明正大，做事要讲诚信和良心！另一个声音是王志远威严的命令：商场如战场，充满尔虞我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利益是第一位，唯利是图的商人才能暴发，你必须去灌醉他们！我的良知在王志远威严的命令声中屈服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我硬着头皮站起来，拿过一瓶孔府家酒，对喝得面红耳赤，有点头晕目眩的老祝说：“祝大哥，感谢你们同我们厂做成了这笔生意，就让我代表王总经理向你敬酒。这样吧，您把杯子里的一点就喝完，我再为你斟满。” “杨……杨秘书，你……你太客气了。酒……我已经喝得够多了，不……不能再喝了，就……就饶了我这次吧。你……你如果硬要敬，你也要斟满这种烧酒，和我全部干掉，这……这才平等嘛。”说完他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我马上给他斟满。他等我给他斟满，冷不防把我杯中的饮料倒掉，又抢过我身边的孔府家酒给我斟满，又举起他的满盈盈的酒杯说：“好了，我们开……开始吧。杨……杨小姐，我……我先干。”说完又是咕噜咕噜地一饮而尽，少量的酒从他的嘴角一边流出来，滴在衣服上，滴在酒桌上。看着他这令我吃惊的举动，瞧瞧自己手上满满一杯白酒，我后怕了，这刺鼻的酒精气味使我还没尝就有点头晕。这杯酒是喝不下去了。我求救地转头看了看王志远，王志远正在灌小朱的酒。小朱这时挥着手，头往桌上靠。 “杨……杨小姐，你……你怎么没喝？我……灌你。”祝采购员伸手想夺过我的酒杯，被我用手挡住了。祝采购员见抢没到就想找我脚下的孔府家酒，不小心“哐啷”一声把他脚下的一个空酒瓶踢倒。他有点生气了，伸手抓住了我的手，我吓得尖叫一声，，伸手抓住了王志远的衣角。王志远见状忙推开祝采购员的手，接过我的酒杯，放下他的酒杯说：“我替她喝，行了吧。” “好吧，既然你出……出面替杨秘书喝，我……我也没什么说的，喝！”祝采购员说完把手一挥，把头一低，靠在放在酒桌上的手臂上。 王志远一饮而尽：“怎么样？够爽快吧。来，现在我再敬你一杯，杨秘书，倒上！” 我给祝采购员倒了白酒后，瞥见两个陪酒女郎、朱虹和李明四人扶着司机和小朱正在走出餐厅，向一个房间走去。两个陪酒女郎打开一个房间，他们把司机和小朱扶进了房间。我正想给王志远斟白酒时，王志远手一推，指了指一瓶健力宝。我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就给王志远倒上一杯健力宝饮料，忍不住“扑哧”一声掩住嘴笑了。王志远见状，瞪了我一眼，我忙收敛了笑容。 “喂，老祝，祝同志，再来喝一杯吧。”王志远假惺惺地扶了扶祝采购员的头，看见他微闭着双眼，嘟哝了几句连他自己也听不清的酒话，头沉沉地往下栽，就把他的头放在酒桌上，转身向我勾了一下手，轻声地说：“杨兰，购货发票！” 我从身后的手提包里掏出一式三份的正式购货发票，放在老祝的头边，王志远从口袋里抽出一支圆珠笔，帮老祝握好笔笑着说：“老祝，签字吧。” 第52章：签字 “什么，签字？我……我不签。”老祝一听说要签字敏感地一摆手。 我不禁紧张地望了王志远一眼，王志远一皱眉，又假笑着说：“不要紧张嘛。我是请你签上午采购我厂皮鞋发票的姓名，不是让你签别的字。我念给你听，白皮运动鞋一百二十双，人造革皮鞋两百双，总计二万二千四百元整，签字吧。这……对了……好的，付款吧。”说完把三联发票递给我：“杨兰，拿去205房间叫小朱签字，看看钱在谁身上。” 我点了点头，接过发票和圆珠笔，走进205房间，里面两个陪酒女郎正在挑逗躺在两张床上的司机和小朱，朱虹则扶着李明靠在窗户边看外面。我来到醉醺醺的小朱身边，李明和朱虹见我来了，就走过来把小朱扶起来。我把圆珠笔交给小朱，帮小朱我好，温柔地对他说：“小朱，这是上午你们采购我厂皮鞋的购货发票，祝采购员已经签好了字，现在请你也签个字吧。” “好，在哪里签字？……不过，你……你要陪我玩玩。两百块怎……怎么样？”小朱签完字拉住我的手眯着醉眼说。 在一旁的小燕拍了拍小朱的脸说：“我不就不是你找的妞吗？等你醒来再说吧。” 我的心似乎停止了，力气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害我一时挣不脱他的手，幸好李明几个人为我解了围掰掉他的手像哄小孩一样哄骗他：“你放心，我会为你找个漂亮的妞让你泡泡。不过你醉成这样又怎么泡妞呢？还是等你醒了再说吧。——钱在你身上吗？一共是二万二千四百元整。” “哦，钱在……在老祝身上，去找他吧。” 于是我离开了205房间，来到王志远身边，告诉王志远钱在老祝身上。王志远接过发票，撕下记账联和存根联交给我，又把发票联塞给老祝：“这时你们的发票，一共是二万二千四百元整，付款吧。” 老祝点点头，把发票塞进系在腰间的装钱的小皮包里，掏出二万二千四百元。王志远数了数，对数，就抽出四张一百的叫我交给李明和朱虹，然后把老祝扶到205房间，让小燕和乐乐侍候他们。 小燕、乐乐、朱虹见王总亲自把老祝扶到205房间，忙帮忙把头晕目眩、步履不稳的老祝扶到第三张床上，让他躺下。与此同时我正在把四百元钱交给李明，跟他说这是王总给你们俩的劳务费，请收下。李明收下了。 “李明，朱虹，你们夫妻干得不错！四百元你俩不要嫌少，你们去皮鞋厂广告推销部钱经理那里报个到，看看还有什么任务吧。”王总笑着走过来拍了拍李明的肩说。 “谢谢王总！”李明和朱虹不约而同地向王总道谢。李明接着说：“那我们去厂里了，再见。”说完牵着朱虹的手离开了。 不久，王总拍了拍小燕、乐乐和我的肩示意我们都出来一下。我们三人跟着王总走出205房间，王总等我们出来，又向房间里瞟了瞟，见祝采购员他们三人像死猪一样还躺在床上，就小心地虚掩了房门，又走了十几步停下来低声对我们说：“小燕乐乐你两人去把他们三人脱得不着寸缕，你俩也脱光，制造他们三人漂即场面，我马上派人假扮公安警察来抓他们，每人罚五千，没钱就把货车里的皮鞋卸掉一些……” “王总，你好坏哟，要我们脱光给熟人看，太那个了。”乐乐嗲声嗲气地轻轻掐了王总的左胳膊一下。 “就是嘛，我们最多把上面两点露出来，好不好嘛？”小燕有点害羞地比划了一下，摇了摇王志远的右手臂。 “好好好，就依你两个小妖精吧。事成以后你们俩每人三千。”王总小声地说着，把手随意地搭在两妖女的肩上。 “真的？”小燕和乐乐喜笑颜开地连连轻拍玉手，“谢谢王总！”说完竟然同时踮起脚把香唇贴在王志远的两边脸上，牵着手跑进205房间。 我睁大着眼睛看了刚才那火辣的一幕，听了王志远刚才和那两个小妖精的对话，怔怔地看着王志远嘿嘿地笑着用手抹着脸上的两个鲜红的女人唇印，心里像被触了电一样，嘴里好像被灌了满满一瓶醋一样，酸得麻木了。没想到小燕和乐乐这两个小妖精这么要钱不要脸！更没想到王志远心这么黑！王志远，你真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痞流氓黑老大！我杨兰陪在你身边就像陪在一只饿虎身边一样，看样子我以后只能顺着你来了，等我赚够了钱就走人！就算嫁给你这个地痞流氓黑老大，我的日子也会过得不安稳的。 “喂，小李子，你跟小邓子依计行事。再过二十分钟你们穿警服，带警察证、手铐冲进205房间逮捕那三个漂客，每人罚五千，没钱把他们买下我厂的皮鞋扣下来抵罚款。你们要逼他们私了，最好不要带他们去公安局。他们硬要去公安局或发现你们的破绽或者要逃跑都要把他们镇住，找机会打电话给我。记住，一冲进去就要把他们的手用手铐铐起来，要防止他们跳楼，不要出人命。他们缴了钱，你们要把他们押出县城再打开手铐，放他们走……事成后你们每人两千。你们准备吧。”王总关掉电话，微笑地把手搭在我肩上，莫了一下我的微红的脸蛋，往一楼走去，“杨兰，吃醋了吧。你放心，小燕和乐乐这两个女孩子太风骚，我王志远看不上。我只爱你杨兰你一个。走吧，我们去皮鞋厂的经理办公室等好消息吧。事成以后，我带你去逛街购物。” “王总，你今天喝了足足有一斤白酒，虽然酒气冲天，满面红光，但口齿清楚，步履稳健，肯定又是吃了药吧。”我找了个轻松的话题跟王志远搭话。我想劝王总不要再坑害老祝、小朱和司机这三个倒霉蛋，但看这架势，难道王志远会听我这个被统治被奴役的小女人吗？还是明哲保身吧。 “那还用说？这解酒丸效果挺好，但药杏过后人有点乏力，反胃。你当我的秘书经常要喝酒，要不，我也给你一两个以防万一。” “谢谢王总，不用了。有你罩着我我很放心。”我微笑着婉拒。 我们来到富丽宾馆门口，上了那辆黑色奥迪轿车。王志远驱车来到金利皮鞋厂里。 下午两点半，我正在打印一份业务合作意向书，突然我桌上的电话响了。我放下手上的活，看了看来电显示，是富丽宾馆205打来的固定电话，我拿起话筒接电话：“喂，这里是金利皮鞋厂秘书处，请问您找谁？哦，是李燕吗？什么事？祝采购员要同王总通电话？好的，你等一下……王总，您的电话。”我掩住话筒，按了一下通向王志远办公室固定电话的通话按键，然后用电话筒监听：先是祝采购员的声音：“王总，救救我吧，我在你富丽宾馆205房间被公安抓了，他们说我、小朱和我们的司机正在漂即，要罚我们三人一共一万五……” “哦，有这等事？你们也太好色了！也怪我把你们灌醉了，害得你们的‘’酒着酒力醒了。——你说你身上有多少钱？”王志远问。 “只有一万，钱已被那两个公安搜走了。王总，王大哥，这回你可要救我呀！你把我们灌醉，害我们购买你的皮鞋多付了4800元，600元回扣你也没给我们，这些就算了。我们只求您王总出面帮我们求求情，少罚点，就罚一万元吧。”是祝采购员的近乎乞求的声音。 第53章：虚伪至极 “好吧，念在兄弟一场，我去试试。你把电话交给抓你的那两位公安吧。”王志远似乎动了恻隐之心，“哦，是两位公安同志吗？你贵姓?哦，钱公安，是这样的，他们三人初来我县做生意，不懂规矩，念在他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但又是支持了我县的经济振兴，就放过他们一马吧，就罚一万怎么样？” “我知道这富丽宾馆是你王总开的，我和平公安就对你网开一面，不追究你了。你王总还好意思求情！我是在你的富丽宾馆抓到娼即和漂娼人员的，你脱不了干系，待会你还要到我公安局一趟。”是那个自称是钱公安的声音。 “钱公安同志，请你高抬贵手嘛！我们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哥们，只要你们俩少罚我兄弟五千，我王志远过几天一定请你们俩吃饭，唱卡拉ok，按摩泡温泉。怎么样，给我王总一个面子吧？”王志远的演戏本领还是挺高的，他如果去当演员演戏，定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影视红星！我呸，虚伪至极！ “好吧，既然大富豪王总你低三下四地求情，我们这样的小兵卒就给你王总一个面子吧。你们三人一共罚款一万，一分都不能少，交钱！呃，你们两个女孩子，快穿好衣服，你们两人也要罚款，每人三千。你俩就呆在这儿，不准逃跑，逃跑就罪加一等！待会儿我们再来，把你们俩个小妖精带到分局去。”又是那个自称是钱公安的声音。 “那太谢谢钱公安了，再见。”王志远挂掉了电话，我也跟着挂了电话，只听见隔壁厂长办公室里传来一阵得意的大笑。我呸，王志远的心灵像粪坑一样臭气冲天，屎蝇成堆，龌龊至极！ 下午二点四十五分，我和王志远从窗帘边窥视到两个‘公安’——小邓子和小李子身穿警服，头戴警帽假扮成公安押解着垂头丧气的祝采购员、朱采购员和司机上了他们的货车，离开了金利皮鞋厂。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小邓子和小李子换了平常穿的保安服，得意洋洋地赶到了厂长办公室，把一万元钱交到王志远手里。王志远满意地拍了拍小邓子和小李子的肩表扬了一番他俩，爽快地给了小邓子和小李子每人各两千，又托两人给小燕和乐乐每人各三千。小邓子和小李子连连点头哈腰感谢王总，又向在旁边站着的我点头微笑后，就离开了。王志远把他诈来的4800元就全交给我，他不但一分钱都不要这4800元，还说会掏钱为我买衣服和化妆品。不用白不用，我也就收下了，向王志远道谢后后回到秘书办公室工作了。有些乏力的王志远就躺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休息了。 下午三点半的时候我又接到一个电话，是本县城的豪利皮鞋专营店老板打来的，他也是金利皮鞋厂的老客户了。碰巧也是这两种皮鞋。我只好叫醒王志远。王志远带我来到仓库边，见到那位老客户，并没有抬价，反而被这位老客户压了一元钱一双：白皮运动鞋75元，人造革皮鞋35元，而且还给了500元的回扣，这样实际上那种白皮运动鞋只卖到73元一双，人造革皮鞋只买到32元一双。当那位客户付了钱把货运走后，在仓库门口站着的王志远脸上的笑容又洋溢在脸上，显然今天是他高兴的日子。 在回办公室的路上，他微笑地对我说：“这多得的4800元够让你买几件漂亮时装了。你这人很善良老实。要是你是米斯，对中午祝采购员那件事她肯定会缠着我给他卖东西，衣服啦，化妆品啦。我当初看上你有一个原因是我觉得你很善良忠厚。今晚我带你去逛街购物，我付款，好吗？” “那太好了！”我一听，高兴地轻轻急促地拍着手。 “你怎么谢我呀？”王志远微笑着刮着我的鼻子说。 我情不自禁地轻吻了一下他的脸，撒娇地说：“我已经谢你了，可你还没有给我买东西呢。” “我王总说话算话，吃了晚饭就去。”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打扮自己呢？我成了王志远的情人就更应该打扮自己了，否则没有配对。只不过我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要人家给自己买这买那罢了。我总觉得死缠着人家给自己买这买那是看低了自己，人家心里也会不高兴的，所以王志远没主动提出给我买东西我只好憋在肚子里，现在既然他提到了为我买东西这事，我自然是不能放过了。 让我期盼的晚上终于来了。王志远果然说话算话。我们在富丽餐厅吃了晚餐后，王志远开车带我来到一家灯光辉煌，装饰得高贵堂皇的购物大厅。“欢迎光临”门口的两位利益小姐礼貌地向我俩点头哈腰。令我吃惊的是我对这两位礼仪小姐和这家服装精品屋有点熟悉。哦，我记起来了，这就是上个月王芳带我来的那家精品屋。想想那个时候我还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寒酸落魄的打工妹，在这里受到奚落蔑视，如今我身价百增，一跃成为大老板的秘书，再也不会受到奚落，相反却可以傲视那些势利眼。 我看着一排排挂衣橱柜里令人眼花缭乱、爱不释手的名贵时装，心里的那种占有欲在膨胀。如果王志远能永远这样关心我，疼爱我就好了。要说他是不是在变心，现在还看不出来，抓住机会，好好享受吧。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能享受这种高消费，就算以后被他抛弃，也是值得的。反正我已成了个贱货，索杏就贱到底。 “杨兰，这套绣花淡蓝色的丝绸旗袍，你看怎么样？”王志远拎出一件丝绸旗袍递给我看。 我一看，觉得样式和颜色蛮适合我的，淡淡的，虽然不显眼，却有一种空谷幽兰的清秀含蓄的美。我贴着身上比了比，进了更衣室里换上，对着大镜子转了转身，爱不释手，于是不舍地换上原来的乳白色的秘书工作裙出来。 “怎么样，合适吗？”王志远急切地问。 “嗯，挺好的，买下吧。”我微笑地点点头，担忧地看了看旗袍上的标价，把我吓了一跳：1688元。我有点担忧地瞥了瞥王志远，把标价给他看。 王志远一摆手，不屑一顾地说：“只要你喜欢，我都会买给你，你的4800元不用拿出来，我来付。导购员，这套旗袍我买下了，请给这位小姐包装好。”说完，把旗袍递给那位年轻貌美的导购员。她把旗袍用精美的装衣纸盒装好，跟着王志远走，继续导购，微笑地问我和王志远：“二位还需要买什么吗？” 我看了看其他挂衣橱柜里的时装觉得没什么我合适的，就摇摇头对她说：“不需要了。”又转头问王志远：“志远你要买吗？”见王志远摇摇头，就又说：“我们再去化妆品店里买一些化妆品吧。” “好吧，那我们去付款。”王志远挽着我的手来到付款处，排出1700元，收款员正要找12元给王志远，王志远一摆手，也没说什么，接过那导购员递过来的装有旗袍的装衣纸盒，又递到我手上，然后挽着我的手踱出这家服装精品屋。 王志远驾车带我来到一家同样装修豪华的化妆品精品店，店里的玻璃橱柜里摆了许多顶级国内外化妆品，我选了一种贵的。王志远二话没说爽快地为我付了2000元，送给我一套进口名牌彩妆化妆品——远负盛名的美国专业彩妆品bobbibrown，此品牌素以打造自然妆容在彩妆业界享有盛名。这下好了，用上这些进口名牌彩妆化妆品，我的彩妆会更出众！我心满意足地看着王志远在付款处排出2000元，心里那种满足感甭提有多爽了！ 第54章：混混宾馆挑衅 当王志远正准备上车离开这家化妆品精品店时，他腰间的摩托罗拉牌子的手机又在响起那首旋律优美高雅的《天鹅湖》。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有什么事呢？ “喂，我是王总。什么事？什么？有人捣乱？……好……我马上就去对不起，杨兰，富丽宾馆歌舞厅有一群流氓在捣乱，我们得去一下。”说完先让我上车，然后扭转车头向富丽宾馆冲去。 轿车很快就驶到了富丽宾馆大门口，在大门口来个急刹车。王志远从车里的保险箱里掏出一把匕首，插到腰间的皮带上，从车里出来，一边迈着不快不慢的步子一边打电话。“喂，周领班吗？你在哪？喂，喂，关机了！刚才还打来电话现在就关机了，不好！”王志远关掉通话，问服务总台的一个心有余悸的服务员：“几个流氓去了六楼歌舞厅？” “四个，他们腰间好象有匕首，王总要小心！”那个女服务员提醒王总。 “你马上报警，打110！”王志远示意马上报警。 “好的。……110吗？我是县城富丽宾馆服务台小姐，现在有四个歹徒持刀进了歌舞厅捣乱，请火速派人来！” 与此同时王志远又拨打了另一个电话：“喂，光头，小跳蚤你俩在哪？哦，你们快到了？是周领班通知你们赶来的？……好的，那你俩到了就打扮成服务生混进歌舞厅，靠近流氓头子。见机行事，如果我挺不住，我会咳嗽一声，光头你用短铳制服头头，小跳蚤你用短铳保卫我和光头，马上来！”说完挂掉电话，对另一个走过来的服务总台的小姐说：“小雪，你去找两套大号的服务生的衣帽来，过几分钟光头和小跳蚤会来换穿服务生的衣服，快去！”见小雪点点头后跑向不远处的一个储物间就走到电梯间等电梯。 三十秒过后，电梯门开了，王志远忙拉着我闪到一旁，抽出腰间的一把雪亮的匕首警惕地盯着电梯门。原来是几个神色慌张的歌舞厅的服务小姐和伴舞逃出来了。那几个漂亮的小姐见有人拿着锋利的匕首，不约而同地尖叫着抱头逃窜。哦，是小莉、赵玉、小唐和张霞她们。 “不要怕，是我，王总！看把你们吓得！”王志远忙叫住她们问，“歌舞厅怎么样了？” “四个流氓在歌舞厅殴打小邓子和小李子两个保安，王总你快去呀。”栗色直发的女服务员张霞说完，不好意思逃跑，小莉、赵玉、小唐就壮着胆跟着我和王志远坐电梯赶到了六楼歌舞厅。 六楼歌舞厅一片狼藉，有几张小圆桌被掀翻了，地板上随处可见碎玻璃片、饮料和水果的残迹。里面有两个叼着烟，腰间皮带上插着一把匕首的流氓痞子正在追抓几个穿着杏感的陪舞女郎。一个流氓痞子满脸横肉，他坦露着匈前毛茸茸的黑匈毛，从脑后勺到前额的脑袋中间留着一簇鲜红的染色短发，像一只头顶是大红冠子的大公鸡的头。另一个剃了刷子头，头发染成金黄色，光着上身，后背有一个猛虎的刺青，两只胳膊上各有一条邪恶的毒蛇刺青。 “别跑，你们这些‘鸡’！你们乐意陪这些阔佬们跳舞聊天上床，就不乐意跟我们这些痞子玩玩？太不公平了吧！别跑！再跑就捅了你们这些臭三八！”那个浑身纹身的歹徒竟掏出了明晃晃的匕首追抓两个漂亮的舞女。姑娘们个个吓得尖叫着躲来闪去，有的躲在这张小桌后面，有的跑向歌舞厅大门，有的吓得抱头蜷缩在沙发上，有的跑到包厢里反锁了门。在场的阔佬们、周领班和两个男服务员全都抱着头蜷缩着身子蹲在一起，没有一个敢动，他们既怕这些流氓痞子那蛮横霸道凶神恶煞的架势，更怕他们手上身上的锋利的匕首。小邓子和小李子两个保安被另两个手持匕首、袒匈露乳的歹徒扭住了手，动弹不得。其中小邓子被打得鼻青眼肿，嘴角在流血。 王志远见状，在这个危急关头大吼一声：“放肆！统统给我住手！”他突然吼出如此雷霆般的声音，差点把我心惊肉跳的心震得停止了跳动，浑身一颤。全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慑了一会。 “哟，声音好大，好威猛嘛。王老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那个凶神恶煞的头如公鸡头的歹徒叉着腰，傲着头，吐着烟圈，拔出腰间的匕首，袒着毛茸茸的匈膛走向王志远。 “你们来这里捣什么乱？”王志远放低了声音呵斥道，眼睛里迸射出恼怒的“火光”。 “你就是王志远吧，别发这样大的火嘛。我们只不过是来这里找找舞伴而已。这些臭三八势利眼，就只认得钱，看不上我们。”头子左手拨弄着头顶上的一簇红毛阴阳怪气、挤眉弄眼地回答。 “先把我的两个保安放了，有话好好商量嘛。——别过来！”王志远见头子一步步逼近，离他只有十来米，机警地抽出雪亮的匕首警告那头头。 王志远身边的我们几个姑娘见状忙后退到大门外，离王志远有五六步。 “放了你的两个保安可以，条件是你得选几个杏感的小妞让我们泡泡，让我们带出去享受享受，慰劳慰劳我们四个才是嘛！”流氓头子扭过头对身后的三个同伙咧开嘴露出一口金牙，“兄弟们说说，对不对？” “大哥说得没错！老二我要和兄弟们选这里的四个mm跟我们出去玩玩。早就听说富安县城有个富丽宾馆歌舞厅的漂亮mm挺多，生意火爆，今天是大开眼界了。”光着上身，身上满是纹身的老二抽出匕首威胁蹲成一团的阔佬们说，“你们这些有钱人，自以为有的是钱，把世上的美女都快玩光了，就是不肯留点给我们享受！这公平吗!——蹲好来！看什么？不服呀，去死吧！去死吧！”老二瞅见一个中年阔佬抬头看了他一眼，火冒三丈，抓住那中年阔佬的衣领猛一拽，拳打脚踢，把那阔佬打得疼得在地板上打滚，连连求饶：“哎哟，我服，我服！饶了我吧，这位老兄！哎哟……” 听着那男人的惨叫声，我的心绷得紧紧的，吓得浑身麻痹，动不了了。王志远能扛得住吗?他的两个打手怎么还没来？真急死人了！ 第55章：制伏歹徒 “不但要打波，还要打洞。女孩子那个洞真迷人啊！我们哥们的‘小弟弟’现在饿得慌，要找些‘鸡’享受享受。哈哈哈哈……”一个踩着小李子的小混混满嘴脏话地叫嚣着，挥舞着手中的匕首。 窥视着这些凶神恶煞的歹徒和挥动着的匕首，听着他们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我心里一阵阵的恐惧，仿佛觉得他们已经盯上了我，正向我一步步地走来。我胆怯地和小莉她们小心地往后挪。 “有事好商量，那位兄弟不要拿我的客人出气！不就是找几个妞吗，好说好说，你先停手！”王志远向我身后看了看，发现光头和小跳蚤还没来，就缓和气氛，拖延时间，“那位刺青的兄弟怎么称呼？都是同一条道上的，何必自相残杀？请报上你的尊姓大名。” 那刺青的歹徒停了手，看了王志远一眼：“同一条道？谁跟你同道？套什么近乎！——老子坐不改名站不改姓，外号‘大青龙’。我大哥外号‘大金龙’。怎么样？你王志远同不同意？是爷们就爽快点！” “大金龙、大青龙两位大哥，我王志远倒没什么意见，只是你要人家女孩子心甘情愿跟你们走嘛。人家不愿意跟你们走，我王志远也没有权力也没那个胆逼人家女孩子就范，那是要坐牢的。咱们犯不着为了几个女人而被公安通缉，你们说是不是？你们这些哥们哪，不是我王志远说你们，你们要学会讨女孩子欢心。你们这样凶神恶煞的，谁敢陪你们玩？你们还是收起匕首，放了所有的人，和和气气地在这里玩，不是很好吗？”王志远首先收起匕首咧嘴笑笑。 王志远与‘大青龙’说话的当头我身边多了两个服务生，一个身材魁梧，好像是个光头，戴着服务生帽子，一个身材较瘦小，和我差不多高，头发竟挽在服务生帽子里。他们都左手托着装有几个苹果的果盘，右手藏在果盘下面。藏着什么呢？我若无其事地往后挪了挪，大吃一惊，原来他们的右手都握着一把短铳。他们虽然低着头但我总觉得有点面熟，一时想不起来。 “你少来这套缓兵之计！老子今天就抓两个妞出去爽一爽，你王志远不要拦着，叫你的这两个保安蹲到一边去，不准反抗，我自然会放了你的客人。怎么样？”“大金龙”吹了吹锋利的匕首对王志远说。 “好吧，你就抓两个妞去吧。如果女孩子反抗发生什么意外，那不关我王某的事哦。”王志远见头头坚持要抓妞去泡只好松了口。 “大金龙”向扭着两个保安的小混混使了个眼色。两个小混混便喝令小邓子和小李子把手抱着头蹲到阔佬那堆人去，然后一个小混混看着蹲着的人群，其他三人围堵两个性感靓丽的小姐。这两个小姐尖叫着跑掉了高跟鞋，抱着头没命地朝王志远站着的大门口冲来。王志远一边咳嗽着，一边看了看身后，见光头和小跳蚤已经赶到，就往身后退。光头和小跳蚤利索地掏出短铳冲到王志远前面，小跳蚤把短铳朝天花板开了一枪，“啪”刺耳的枪声把我吓得魂飞魄散，和小莉她们尖叫着往服务台躲。大门口周围一片混乱。等我们没听到枪声，从服务台里小心地探出头来时，我看见那两个被追的小姐赤着脚，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跑下楼去了。叫光头的彪形大汉从“大金龙”的身后用左胳膊肘夹着他的脖子，右手握着短铳对着已扔掉匕首的“大金龙”的脑门，小跳蚤双手握着短铳对着都举着手的“大青龙”和两个小混混，王志远也掏出雪亮的匕首指着“大青龙”和两个小混混，大吼：“统统扔掉凶器！向左边走十步蹲下！” “不要乱来，短铳打出的一发霰弹足可以把你们都打趴下，想试一试就来呀！”小跳蚤威吓道。 “大青龙”和两个小混混见大势已去，就不情愿地先后丢掉匕首，向左边走十步蹲下。 “里面的客人、小姐快走出来！”王志远紧握着匕首盯着“大青龙”和两个小混混他们，一边大叫。 顿时里面的蹲在地板上的人纷纷快速地鱼贯而出。小李子和小邓子在出来时把地上的三把匕首捡起来，小李子两手都握着匕首，和王志远共同防备着这四个歹徒。这时我听到七八个实枪荷弹的警察从电梯里冲了过去，领头的警官手持手枪冲到了王志远身边：“王老板，我们来迟了一下，请见谅。歹徒在哪？” “就是这四个歹徒！”王志远指了指被“光头”用短铳指着的“大金龙”和在不远处蹲着的“大青龙”和两个小混混狠狠地说，“罗队长，就是他们把我的两个保安打成这样！还欺侮这里的小姐，想胁迫两个小姐出去开房间！你看，把这些桌椅砸成这样！” “把这四个歹徒铐上手铐！带到公安局！——王老板，叫你们的人把匕首和短铳都交上来。你和保安和其他有关的受害人也来一趟公安局吧。”罗队长命令手下的公安干警，又客气地对王志远说。 这时的“大金龙”和他的手下个个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了，垂头丧气被公安干警铐上明晃晃的手铐，刚才那种甚嚣尘上的气焰荡然无存了。 “去死吧！敢打我？尝尝我小邓子的拳头！”小邓子不甘心就这样被两个小喽啰打得鼻青眼肿，和小李子一起挥拳猛击两个小喽啰的脸，又凶狠地用脚膝盖踹两个小喽啰的下身，顿时把一个小喽啰打得出鼻血，一个打得嘴角出血。在旁边警备的警察忙拉开了小邓子和小李子。 “算了吧，小李子，小邓子，出出气就算了！”王志远在一旁劝架，又转身在罗队长耳边说了什么。 “好吧，你就留着吧，不要乱用，只能作防身用。”罗队长点了点头，朝一个缴了短铳和匕首的警察使了个眼色，那警察走向一个角落，光头和小跳蚤心领神会地跟着那警察去了一个角落拿自己短铳出来。 我们走出服务台上前看。这时“大金龙”低三下四地走到王志远跟前抱拳向他赔礼：“今天我们四个有眼无珠，冒犯了您老兄，我们不知天高地厚，瞎了眼，我该死！”只听见“啪啪”两记响亮耳光，“大金龙”自己掴了自己两个耳光：“还请王老板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饶了小的们，小的们再也不敢找你的麻烦了。” 第56章：你不要生气 “饶了你们？你们砸了我王志远的场子，就说这么几句话就可以吗？你们把我的三四张桌子和五六把椅子砸坏了，还有瓜果、酒、碟子、盘子，最少得赔一万元。你们把我的两位保安打成这样，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至少得给两万元。还有，你们把我的一位客人打得鼻青眼肿，你要赔人家医药费，至少要给一万。刘老板在哪儿？周领班，你去把刘老板找来。”王志远朝走上前的惊魂未定的周素贞招了招手，见周素贞点点头离开了，又继续理直气壮地说，“你们在歌舞厅里持刀胁迫抓捕里面的小姐，有几个小姐还被你们吓晕了，她们要去医院做检查，所花的费用和包括所有被你们追的小姐的精神损失费和误工费至少要两万，没有六万你们就不要离开这个富丽宾馆！”王志远狠狠地戳着“大金龙”的鼻子说。 “好说，好说。你不要生气，我们给我们给。你把我们停在您的富丽宾馆门口的那辆半新的黑色桑塔纳轿车开走，那辆桑塔纳至少值六七万，它是我们前几天从二手车市场买来的，手续齐全，你可以去交警大队查询。但求您王老板向警方从轻发落！这是车钥匙，请接收。”“大金龙”点头哈腰地拱手向王志远求情，从腰间拔出两个串在一起的车钥匙递给王志远。“大青龙”和两个小混混也在一旁跟着点头哈腰地拱手求饶，并请王志远收下。 “好吧，我王志远大人有大量，我会请警方从轻发落你们。我们先跟警方到公安局做笔录吧。”王志远说到这里，转头对罗队长说，“还请你们从轻法办这些流氓痞子吧。” “好吧，既然受害方求情，我们警方会酌情量刑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嘛。走吧，一起去公安局走一趟吧。王老板，你们跟着来吧。押走！”罗队长把手一挥，公安干警押着这帮歹徒下了楼。 “王总临危不乱，力挽狂澜，真是我们这些阔佬的领头羊呀！佩服佩服！”鼻青眼肿的刘老板竖起大拇指夸王志远。 “王总你真是我们富丽宾馆的主心骨顶梁柱呀，表妹我敬佩你！”周素贞钦佩地向王志远鞠了一躬。 “王总哟，你真是我们女孩子们心目中的偶像和大英雄！真是让我们心动哦！”十几位伴舞女郎和服务小姐满脸笑容地围着王志远表达仰慕之情。我也满脸笑容地对王志远说：“王总，你真是我们崇拜的英雄！谢谢你救了我们这些女孩子！”王志远还真是一位敢做敢当的男子汉！他身上男子汉的气魄的确让我们这些女孩子着迷！ 王志远朝我微微一笑，又朝大家拍拍胸脯：“大家可以放心地玩了。在我的这个地盘上，谁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要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今天算是便宜了他们那伙流氓痞子。等收拾好歌舞厅后你们继续玩吧，尽情地跳吧。”说完对身边的周素贞说：“你马上安排服务员打扫歌舞厅，换掉残缺不全的桌椅，找到今天请来的歌女，最迟半小时后要恢复歌舞厅的营业！”又向远处一个角落的光头和小跳蚤拱拱手说：“谢谢你两个兄弟的舍命搭救！今晚要不是你两位兄弟及时赶到，后果就很严重了！改天我要好好答谢你们！” “不敢当，不敢当！这是我和小跳蚤分内的事了，王总，没事我就回工地去了。”“光头”抱拳回敬，“小跳蚤”拱手回敬，说完，就低调离开了。 这时王总周围的人大都散去，只有小李子、小邓子和我还站在王志远身边。王志远关切地轻轻拍了拍小邓子的肩问：“你们两个身上的伤怎么样？不要紧吧。今天让你们受苦了，我心里真过意不去！” “王总说这样的话就是见外了。反而是我和小李子没用，没有制服这帮歹徒，我们愧当保安！请王总责罚我俩吧！”小邓子和小李子一脸的惭愧。 “好了，不要自责了，你俩太客气了。张霞，萍萍，你们俩扶小李子和小邓子下楼。”王志远对走过他身边的正忙着收拾歌舞厅的张霞和萍萍两位服务小姐说。 “不用了，王总，张霞和萍萍两位服务小姐很忙，就不要麻烦她俩了。我们没什么事。我们可以走路。”小李子和小邓子互相搀扶着正要离开。 “我来扶你俩下楼。”我伸手去扶小李子和小邓子，但他俩笑着说不用。 王志远朝张霞和萍萍两位服务小姐挥挥手，又向小李子和小邓子招了招手：“小李子，你可以开车去公安局吗？如果可以开车，你就拿这串歹徒送给我的车钥匙去开他们的桑塔纳到公安局做笔录，跟罗队长说一声我今晚没空，明天有空会去一下公安局，今晚有什么非要我到不可的事就打电话给我。如果你们只是皮外伤，不碍事，那明天你们就开那辆桑塔纳去昌盛二手车市场把那辆桑塔纳估个价，登记卖掉，卖掉的几万元钱我好分给大家。”说完王志远把那串车钥匙交给小李子。 “我们没事，只是皮外伤和扭伤。只是我们走了，富丽宾馆就没有保安了。”小邓子接过钥匙又递给小李子，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说。 “放心，我叫看车库的老包兼当今晚富丽宾馆的保安，你们放心地去县公安局吧。——等等，我身上还有两千元，你们先拿去，等笔录完了就去医院看看。如果钱不够，就打电话给我。”王志远说完把钱塞到小邓子的手上，我到手提包里搜了搜，只有四百来元，就把四百元塞向小李子和小邓子，两保安连忙婉言推辞，连声向王志远和我道谢，就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这时王志远掏出手机拨打另一个电话：“老包吗……今晚你把车库大门锁了，来富丽宾馆一楼大厅顶替小李子和小邓子的保安岗位。今晚就辛苦你了！” 打完电话，王志远带着我到歌舞厅和周素贞指挥服务员把里面收拾干净，重新布置，并打电话请来了今晚的歌女和乐队人员。不久，歌舞厅里歌声再一次响起，只是客人只来了一半。阔佬们又开始在五光十色的闪动的灯光下跳起了舞。 王志远和我坐在5号圆桌边喝着饮料，不久王志远把手搭在我的手上，笑着说：“今天晚上歹徒捣乱的事吓着你吧？” 第57章：天使在催眠 “吓得我们这些女孩子丢魂落魄！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持刀打铳那种令人毛骨悚然、心惊胆寒的场面，太可怕了！”我想到刚才那一幕不禁捂着胸脯说。 “看把你吓的。有我在，包你没事！来吧，跳跳舞放松放松。”说完，牵着我的手走了几步，搂着我转进了舞池。不一会儿，他把我搂在怀里，我埋在他宽阔温暖的怀里，听着他那噗噗的心跳，闻着他身上那带着淡淡烟味的男子汉气味，我陶醉了。 我俩连跳了两首舞曲，有点累了，就回到5号桌继续喝饮料。这时王志远手机里的《天鹅湖》钢琴曲又响了。王志远一看手机彩色屏幕的来电显示，嘴角闪过一丝笑容，瞥了我一眼，就起身向门口走了几步。“哦，菁菁……”后面的话我听不清了。过了几分钟，王志远回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手说：“对不起，杨兰。我马上要去公安局一趟，你就不要去了。喝了这饮料，你就回你房间睡觉去吧。你不用到我房间来，我可能很晚来。我走了，拜拜。”说完朝我微微一笑，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就急冲冲地离开了歌舞厅。 菁菁？晶晶？这个名字应该是女孩子的名字吧。他王志远怎么说是要去公安局一趟？我沉思了一下，我要跟他去！我站起身朝歌舞厅门口望去，王志远已经不见了。跑得比兔子还快！现在我只能到王志远的宿舍里等他了，查查他到底去外面干了什么。我这样想着，短暂的喜悦和陶醉被王志远刚才的电话消灭得一干二净。我的心像被王志远挖走了一样，我成了个没有心的可怜的人，瘫软在座椅上，桌上的本来可口的橙汁现在变得索然无味，如同白开水。呆在这儿干什么？发傻吗？还是到他的宿舍里等他吧。 我茫然若失、无精打采地下了楼，来到王志远的宿舍防盗门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进了大厅后关上门，草草洗了个澡，穿上睡衣，把换下的衣服丢在洗衣机里洗，像丢了魂一样坐在沙发上，注视着前面的大彩电发呆。我似乎看见眼前王志远开着小轿车在五彩斑斓的大街上奔驰，在一家装饰豪华的洗浴中心停下来，一个化了彩妆，亭亭玉立的美女在向他招手，王志远让这个叫菁菁（晶晶？）的靓妞挽着胳膊步入了这家洗浴中心，两人正在桑拿房里洗鸳鸯浴……呸，呸，死不要脸的骚货！竟然在抢我的王志远……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我才从胡思乱想中解脱出来，打开电视机看看电视吧，总不能让猜疑、失落、妒忌这样肆无忌惮地在我的思维里横冲直撞吧。 可是眼前丰富精彩的电视节目并不能把我从胡思乱想中完全扯出来，还好睡意这位忘忧天使在催眠我的胡思乱想，终于我的胡思乱想像一匹跑累的马开始休息了。看了大约半个小时我的眼皮在不听使唤地亲近着。我关掉所有的灯，又把电视定了时：30分钟自动关掉电视。王志远怎么还没有回来？难道他真的和外面的女郎鬼混？难道他又在骗奸一位纯真绝色美女？唉，这种生活虽然舒适，但对我来说又是危机四伏、提心吊胆……不知不觉我搂着抱枕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一阵冷意使我从睡梦中突然醒来。周围一团漆黑。我在哪儿呢？哦，我还在沙发上。我按亮灯，周围的现代化家电和家具仍然默默地肃立在原来的位置。我揉揉惺忪的睡眼，定睛看了看墙壁上的石英钟，已是凌晨2点半，王志远该回来了吧。我挨到主卧室门口，卧室门被人关上了，显然王志远回来了。我怀着一颗忐忑不安地心小心地推开门，按亮了灯，我看清了床上果然睡着王志远，他侧着身子睡着，床上是只睡着王志远一个人。刚才我的心还提到嗓子眼上，现在开始缓缓往下沉。我关掉卧室的灯，借着客厅明亮灯光的散光，我呆呆地望着王志远沉睡的样子，心里涌出一股无奈地痛楚，一种被冷落的痛楚。他变了，他正在慢慢地冷落我，抛弃我。我该怎么办呢？我只能无可奈何地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弃我而去吗？不，我不甘心，我要缠住他，尽我最大的能力缚住他的心。 我这样想着，就慢慢地走到他旁边，发现他的西装落在床边的挂衣架下的地板上。我弯下腰把他的西装拎起来。这时我闻到一股幽幽的香味，这种香味全然不同他西装上原有的混着烟味的香味，很可能是一个女郎身上的香水味，这香水味是淡谈的茉莉香，很可能是一个情窦初开、清纯靓丽的女孩子身上的香气。难道他真的又诱骗上一位像我这样涉世未深的清纯mm？我忍不住伸手到他的西装里外每一个大小口袋里寻找证据。突然我在西装内衬的一个小口袋里捏出一张破片样的东西，我的心顿时绷紧了，我看了王志远一眼，他正在沉睡。我大胆地把那东西夹出来。哦，原来是一张名片。我蹑手蹑脚走到客厅瞧个究竟。这是一张女孩子送给他的名片，上面有这个女孩的玉照、姓名、专业、电话号码。从这张名片我明白这个女孩叫吴菁，县城人，大学文秘专科毕业，待业。很明显。这个叫吴菁的女大学生想给王志远当秘书。我细心地闻了闻手上这张名片，香味和西装上香味一模一样，现在可以十拿九稳地说昨晚王志远是跟这个叫吴菁的清纯女大学生幽会，说不定已经有了男女肉欲情爱了!气死我了！ 我的心脏这时像被人用锤子猛击了一下，我顿时头晕目眩，身子往地板上瘫软下去，我茫然地滑坐在客厅上的地板上。想成为王志远的夫人的美梦如肥皂泡怦然破碎，杨兰呀杨兰，你咋还会有这种异想天开的妄想？醒醒吧，杨兰，现在认清了王志远的放荡不羁、风流成性的本性了吧！起来呀，杨兰，站直啰，别趴下！ 第58章：诚信为本 我茫然地爬起来，扶着墙一步一步挨到主卧室的挂衣架上的西服边，把名片物归原处，然后又扶着墙一步一步挨到客厅里的沙发上躺下，熄了灯。我闭上眼逼自己睡着，可是我怎么可能一下子睡得着呢？我脑子里不厌其烦地浮现出王志远和那个叫吴菁纵情玩巫山云雨的情景。下一步会是怎么样呢？自然是王志远像抛弃米斯那样弃我而去……想着想着，我的眼泪悄悄噙满眼眶，涌出来，无声地滑落在嘴唇边、抱枕上。眼泪又苦又咸，我的心被这又苦又咸的泪水浸满了，麻木了。 睡梦中，我仿佛已经走上了一根细而长的钢丝绳。我的身体在不停地摇晃，钢丝随着我摇摆的身体剧烈地摇摆，脚下是深不可测的深渊。我蓦然回首，真想转身返回到起点那简陋但温馨的茅屋，可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这时钢丝的另一头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身着华丽古装的王志远一边假惺惺地向我招手，一边用脚拨摇着钢丝。我向王志远伸出双手不停地向他喊着救我！救我！可是一切都无济于事，终于我失去了平衡，尖叫着栽进那无底的深渊…… 我又一次从睡梦中惊醒，这时天已蒙蒙亮…… 这些天王志远的确是变了，他在慢慢冷落我，事情正在如我所猜想的那样发展下去，我和王志远一般只是工作的时候才在一起，即使是工作时间，王志远也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没有刚开始时的激情和冲动了，除非我几次主动找上门跟他上床。他不再像追我时那样主动献殷勤，献花讨好了，也很少关心我生活上和工作上的的麻烦。他邀我吃饭的次数很少了，他总是说：“我今天有事，不能带你去吃饭了。你自己去二楼餐厅用餐吧，记在我的账上吧。”晚上行动诡秘，不再像往日那样与我温情蜜语，几乎形影不离了。开始几天我耐心地在他宿舍里看电视，等他回来，讨好他，他呢半夜三更才回宿舍对我不屑一顾，倒在床上便呼呼地睡着了。六月五日，王志远告诉我他想去一趟广州，一方面是去看看在广州的爸妈和女儿，一方面是去广州等第考察皮鞋的最新发展情况，把握皮鞋市场的最新潮流动向，就把富丽宾馆的日常事务全权交给了前几天到与丈夫团聚，昨天回来的周素贞领班，把皮鞋厂的日常事务交给我和厂里的会计出纳等几个人，并嘱咐我们每天要把厂里的重要情况打电话告知他，比如我负责的产品销售情况，出纳会计负责的采购原材料和生产情况。我们都遵照他的要求认真地做了，厂里的事被我们管理地井井有条。 这半个来月我做成了好几笔销售皮鞋和预定皮鞋的买卖，卖了一千多双男女皮鞋，他们大都是王志远的老客户，事先就跟王总谈好了价钱，顺利地清点货物，算出总价，付款给出纳，上车。六月十日我接待了两位由李明、朱虹两位推销员带来的某县国营百货商店的采购员，我没有像王志远那样欺诈他们，而是按厂里规定的价格批发销售了两百双男式皮鞋和两百双女式高筒皮靴给他们。做生意嘛，诚信为本，不能蒙骗坑害顾客，他们对我的服务态度很满意。因为我销售工作业绩做得让王志远满意，为此王志远在电话里几次表扬了我，希望我再接再厉。能够得到王志远的表扬，我的心情也随之改变了一会儿，但喜悦代替失落寂寞只是暂时的。 每当我下班的时候我还呆在我的秘书办公室玩电脑。看看网上的新闻和影视节目，听听网上的流行音乐，练习用五笔打字，经过半个月的训练，我基本上能熟练地用五笔打字了。电脑还真是种充满魅力的忘忧物，我玩电脑的时候也让我身心感到轻松愉快。但一离开了电脑，失落寂寞担忧又一次袭击着我。晚上最难熬。我常常把自己关在自己的405客房里观看电视节目，失落寂寞痛楚结伴而来，王志远在外面与那个吴菁卿卿我我、如胶似漆的情景变换着内容在我眼前播放，不厌其烦地播放，播放……以至我不知道我看的是什么电视节目。睡在床上这些情景就更猖獗了，它们像形影不离的邪恶影子占据着我的脑海，侵蚀着我脆弱的灵魂。好几个晚上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就去找歌舞厅找王芳，可是王芳因为包月，我几次去都找不到，就早早从歌舞厅溜出来，因为我不想被一些阔佬们缠住我要我陪他们跳舞，而且我只要一走出我的房间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我身后盯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甚至有点毛骨悚然。王志远会派人监视米斯，就不会派人监视我吗？只要我有什么越轨的举动，他王志远就会知道，到时我的那十万元说不定就会打了水漂了。我有一天吃过晚饭找过一次水娥，周围人的眼光特别是我认识的女工们鄙夷冷漠的眼光实在令我如坐针毡，因此我只是和水娥说上几句话就离开了306女工寝室，又龟缩到富丽宾馆405客房了。 六月十八日上午八点我在富丽宾馆二楼餐厅吃完早餐，按照王志远临走时的吩咐：这些天我的一日三餐的伙食费都记在他的账上，我也不客气地叫服务员把我的早餐钱记在王志远的账上了。在餐厅门口遇见周素贞领班，她微笑着告诉我现在王志远可能从广州回到了富安县城了。我笑着点点头就离开了。要是往日就算王志远不让我去车站接，我也会去的，现在我是没有心思去接他了，再说他也没有打电话通知我去车站接他，我何必多此一举呢！ 由于今天是星期天，厂里又没有加班，我闲着没事就又龟缩在自己的客房里看电视，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这几天我开始觉得闭路电视里的节目丰富多彩了。这几天我也不那么想王志远和那个吴菁了，因为如今我和王志远的亲密关系快走到了尽头了。既然没有了半个月前的激情和甜蜜，既然我与王志远的情缘快尽，既然我杨兰无力挽回，还不如顺其自然地放手。 第59章：还要演下去吗？ 当我一个人呆在房间看一部韩国电视连续剧时，听到有人敲门。会是谁呢？我打开房门一看，竟然是王志远。 “王总，有什么事吗？”我问，一脸的惊讶。 “没什么事。今天是星期天，我带你去外面玩玩，带你去发廊洗发，放松放松。” “王总，你要去就去吧，我去怕不方便吧。”我冷冷一笑。 “怎么不方便？”王志远听我说这样的话，愣了一下，很快恢复笑容，有些歉意地撇撇嘴，“杨兰，你要体谅我一下，我这些天事多，忙不过来，所以冷落了你。现在没什么事，我不是又来带你去外面玩吗？” “哼，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早就发觉你跟一个女孩子关系很好。是男子汉就应该承认。我如果跟你去，不是打扰你们俩的好事吗？“我看见王志远还想隐瞒，再也忍不住，就索性拔下他那张恶心的伪装！ “你……你怎么知道的？”王志远显得很惊讶。 “那天我在你的西装口袋里摸到一张名片，怎么样，你还要演下去吗？”我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跟王志远挑明了！ 王志远把大门一关，边走向沙发一边有点生气地说：“你竟然敢搜我的衣服？忒胆大吧……好，你既然知道了，我也没有什么隐瞒的。今天是六月十八号，我和你之间的包月已期满了。我这人是说话算话的，虽然我们之间的包月是口头约定的，但我不会食言。这时100000元的支票，你去我存钱的县工商银行取钱就是了。”说完，王志远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支票递给我，我一瞧，五个〇，真的是100000元！ “谢谢王总！”我看在钱的面子上向王志远微微一笑，点头接过支票，对折了一下，放进我的手提包里的小口袋里。 “这十万元你不要放在身上，最好今天马上寄给你的家人，把债还了。至于你，我不会辞去你秘书的工作，你可以放心。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冷落你吗？因为我不忍心让你陷在感情的泥潭里不能自拔。我想让你慢慢地冷静下来，忘了我这个大色狼，重新找回原来的你，找个好伴侣。你也是知道的，一个姑娘家选择包月这种不光彩的事是出于挣一笔钱，以图将来能过上好日子，没有那个姑娘会长年累月地干包月这种事的。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可是我绝对不会跟和我在一起的女孩子结婚的，因为在我眼里世上所有的爱情只是一场欲望游戏和互相利用，就像我和我的前妇，那个贱女人的爱情一样。——老实对你说，我请你去发廊洗发松骨是出于对你这些天工作表现不错的感谢。杨兰，你去不去呢？” 不去白不去！不去反倒会让王志远不高兴。难道我还要生王志远的气吗？王志远这次不但对我说了点实话，更重要的是他果然在包月这事上不食言，爽快地给了我100000元的支票。100000元啊，天文数字！恐怕我杨兰二十年都挣不到这个数目的钱！要知道我把这100000元钱寄到家里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家里欠下的18000的债可以彻底还清，还有82000元的结余，弟妹的大学学业的费用都可以解决，还有钱把我家的那座破旧的木板老屋拆了，重建一座漂亮的钢筋水泥的两层楼的洋房子！这是多么可喜可贺的好事啊！ “好吧，那谢谢王总了。我先去打扮一下，马上就走。”说完朝王志远微微一笑，带着手提包走到梳妆台前，从手提包里掏出化妆盒补妆，补完妆我又在梳妆镜前转了转身，打量了身上的衣服。这衣服不错，就穿这件秘书职业装吧。我背着那个手提包，走出房门，跟着王志远走出富丽宾馆。 王志远驾驶着小轿车把我带到一条繁华的大街上。大街上大多是发廊、舞厅、录像厅、桑拿洗浴中心。王志远把轿车开到一家发廊的门口，钻出轿车，带我进了这家名叫“美人鱼”的发廊。发廊里装饰得很漂亮，耳边还环绕着轻柔地乐曲声，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味。 “欢迎光临，两位这边坐吧。”迎面走来一个把头发梳得服服帖帖的三十来岁的男子，“两位是来洗发松骨的吧。我这里的姑娘挺靓的，包你们满意。姑娘们，快来给这两位洗发，松骨。”话音刚落，从里间走出两个俊俏性感的姑娘，她们都穿着宽松得可见半边ru沟的、半透明的蝙蝠衫和超短的黑皮短裤。发廊分里外屋两间，外间左右各有四套美发用的镜子、台子、椅子、吹风机、染发液、卷发架子等，里间是按摩间，有一排躺椅，有一个男顾客正赤裸着上半身仰面朝天地闭目养神。一个同样着装的性感女郎正在他身旁按摩。难为情！早知道不来了。 “给我和我的这位女朋友洗洗头，松松骨。”王志远说着就坐在外间的一把转椅上。接待我的是一位做了离子烫，并染了玫瑰红的靓妞。她一边给我洗头一边有些惊奇地说：“你长得很漂亮，妆化得恰到好处。——小姐，你想要什么发型？”我说随便。不久我感到我的头上满是泡沫。她用力度适中的手指给我抓搔着头发，我的头顿时清醒多了。洗完吹干，她给我的做过离子烫的美发抹了些护发素，给头发做护理。做完后我正要起身离开，她笑眯眯地对我说：“不要走，还要按摩。”我有些尴尬地按照她的要求又躺在美发椅上。她熟练地揉按着我头部的各个穴位，渐渐地一种麻热的感觉从头顶扩散到全身。“没想到按摩这样舒服！”我惬意地笑着说。 “这还不算，待会儿的松骨才叫做舒服呢！——这位小姐怎么称呼？我姓黄，贵州人。”这位贵州姑娘笑着搭讪，我也礼貌地告诉了她。 这时王志远头部按摩完了，跟着另一个发廊女进了里间，不久我跟着这位贵州姑娘也进了里间。我躺在里王志远隔一个躺椅的躺椅上。那位贵州姑娘开始在我身上又揉又拍，先是头颈部，然后是胸部。她在我的胸部又揉又拍，接着是腹部，不久在我的大腿根按捏着。我感到有点羞涩同时又有点鄙夷。 “舒服吧，王老板。“这时我斜眼瞟到帮王志远松骨的那个按摩女竟然两腿叉开跨在王志远的腹部上，俯着身子正在有力地按摩王志远的胸部，两只丰腴的乳乳一颤一颤着。 “用力点，对，调过身子再往下移。”王志远见那个按摩女调过了身子把臀部向着王志远的头，两只手移到他的大腿根部卖力地拿捏着，竟然偷偷地把他的一只手伸到那个按摩女的胯下摸捏着，放荡地笑着说，“你为我服务，我也为你服务吧。哈哈哈……” “王老板，不要嘛，现在不能做这种生意，有碍体面哦。不要呀！”那个按摩女尖声嬉笑着忙从王志远身上下到地板上。贵州姑娘瞟了那个按摩女一眼摇了摇头。 我心里不禁又羞又恼。好呀，王志远你这条色狼太花心了，太不知羞耻了！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女孩子！那个按摩女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十足的骚货！我忍不住把憋在心里的话放出来：“喂，你们在干什么！” 第60章：不想在这里呆了 他们俩被我不满地话惊了一下。王志远停了手，扭头朝我瞪了一眼，又换了个笑脸对那按摩女说：“对不起，我女朋友在吃醋了。是我一时冲动，对不起哦。”那按摩女听了摇摇头说没什么，继续按摩。 那位贵州姑娘看到这种情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不久我惊讶地瞟见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噙满了眼泪。我不禁内心泛出些许同情，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眼圈也红了。 “我还是带你去我们住的房间按摩吧，就在隔壁，这里不太方便，你去不去呢？”小黄问我，见我应允了，就带我来到隔壁她们住的房间。房间有二十几个平方，比我以前住的304寝室条件好一些。房间里安装了铝合金窗户，里面有两副高低铁架床，靠门口有一张嵌有一面椭圆形镜子的梳妆台，上面白了许多化彩妆的化妆品。靠窗户有一张按摩床，整个房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小黄拉上窗帘，关上门，请我脱掉外衣裙，一边为我按摩一边说：“干我们这一行的不是那么容易的。为了让客户满意，我们必须客服自己的心理障碍，要表现出一种见多识广、见怪不怪的老练，可是我们这些女孩子毕竟年轻，意志不坚定，只要碰到一些手脚不干净的客人，我们常常会难以把持自己。不瞒你说，我们这里有位发廊女前个月因为把持不住自己，被几个流氓痞子连骗带诱带出了发廊，我们几个姐妹拉住拉不住。第二天凌晨她才回来，批头散发、衣冠不整、泪流满面，真叫人看了心痛。我们几个姐妹问她怎么样了，她只是一个劲地抹着眼泪哭。后来我们等她情绪稳定下来，一问才知道他被那伙流氓痞子骗到一家舞厅，在饮料里倒进了k粉（氯胺酮用作毒品时称为k粉，吸食方式为鼻吸或溶于饮料后饮用，能兴奋心血管，吸食过量可致死，具有一定的精神依赖性。k粉成瘾后，在毒品作用下，吸食者会疯狂摇头，很容易摇断颈椎；同时，疯狂的摇摆还会造成心力、呼吸衰竭。吸食过量或长期吸食，可以对心、肺、神经都造成致命损伤，对中枢神经的损伤比冰毒还厉害。k粉一般的不良反应包括焦虑、心跳过速、血压上升、胸痛、呼吸受压抑、眼球震颤、瞳孔散大。还会有思维能力和感知能力发生改变，如飘浮感、古怪幻觉、意识清晰度下降、自知力丧失、意识与行为障碍、幻觉和谵妄等精神障碍。大剂量使用后出现急性中毒，会在几分钟后出现意识丧失，牙关紧闭，双眼球上翻，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小便失禁。），然后趁她药性发作，恍恍惚惚中将她扶到一个客房，轮流糟蹋了。等她清醒过来，床头留下两百元，那几个地痞流氓逃得无影无踪。我说你为什么不报案呢？她摇摇头说这事难以启口，传出去不好，而且怕那些地痞流氓报复。第二天那些流氓痞子趁老板小刘出去了又来找她，她吓得从后门逃走了。我们几个姐妹说了好多好话才把他们打发走了。第二天下午她收拾了行李，离开了这个令她心碎的地方。唉，女人永远是弱者！” 听了她的一席话，我的眼泪流出来了，我悄悄拭去。黄姑娘因为转身没看见我流眼泪拭眼泪。她接着说：“发廊店里的顾客只是来洗头松骨的毕竟是大多数，发廊店里的女郎行为放荡的毕竟是少数，可以说比起那些三陪女郎、桑拿妹要正派点……”通过听她滔滔不绝的谈话，我知道她是高中毕业，虽然有一份工作，但工资太低，看到她周围的伙伴因为南下发财，也跟着几位同学伙伴来这里打工。 “你们的老板小刘会欺负你们吗？”我大胆地问小黄。 “我们的老板也是条色狼！他虽然与现在为你男朋友按摩的小菊发生了关系，同居了，但我们的老板总会趁小菊不在时骚扰我和小文两个女孩子。我和小文没办法，最多给他点“豆腐”吃，喂喂他，谁叫他是我们的老板呢。这家伙老是得寸进尺，我们就想法子避开他，事后告诉小菊，让小菊警告他，罚他请客，多发给我们奖金，他才会老实十天半个月，又会挑逗我们，用金钱诱惑我和小文，害得我和小文不想在这里呆了，很想找一家只有老板娘或夫妻俩开的美容美发店打工。” “那你们找到了吗？” “找是找到了一家，但我们对老板娘不熟悉，工资也没有这家‘美人鱼’高，再说了我对小刘比较熟，他是我高中一位女同学的哥哥，虽然他好色，但我们对他还是知根知底的，比较放心，所以将就在‘美人鱼’混了，在外面打工特别是女孩子在外面打工充满了诱惑、荆棘和陷阱，在外打工挣钱不容易啊！” “我也是一个打工妹，我的遭遇……”说到这里我打住了嘴。我不想把我的痛楚说给一个只是一面之缘的打工妹，我不想让她更伤感，于是我改了口，“我们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那我们都是弱小可怜的打工妹了！打工妹这种帽子我不想一直戴下去。等我干了几年，把手艺学精，赚点钱回家乡去开店。——好了，小姐，松骨做完了，感觉怎么样？”黄小姐红着眼圈却笑着为我披上衣服。 同样是红眼圈的我穿好衣服，站起来感觉浑身神清气爽，通体舒坦，浑身有劲，就说：“很舒服。你的手艺不错噢！”说完跟着黄小姐来到外间，坐在沙发上看一部电视连续剧《外来妹》。老板小刘这时出去了。这时《外来妹》的一集结束，我耳边响起杨钰莹唱的片尾主题曲《我不想说》，那优美的旋律和让人伤感的歌词深深把同是打工妹我和小黄吸引住了：“我不想说，我很亲切；我不想说，我很纯洁。可是我不能拒绝心中的感觉，看看可爱的天，摸摸真实的脸，你的心情我能理解。许多的爱，我能拒绝，许多的梦，可以省略，可是我不能忘记你的笑脸，想想长长的路，擦擦脚下的鞋，不论明天什么季节。一样的天，一样的脸，我不能没有你的世界……” 第61章：跟踪他们 惆怅伤感的我怕别人看见我又流泪了，借口说去外面等等，就捂住嘴跑出“美人鱼”，想想自己的遭遇与电视连续剧《外来妹》的女主角是那么惊人的相似，我真想放声嚎啕大哭一场，但是我死死地咬着舌尖，说服自己：“杨兰，不准哭，这是在外地，不是在柳青身边，也不是在爸妈跟前！坚强点，不要在这里出洋相！富安不相信眼泪！……”我仰望着福安的天空，我感觉我的舌头好像咬断了，钻心的疼堵住了我眼眶的泪潮。我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微笑，对，再练习微笑，然后回到“美人鱼”外间。 当我回到“美人鱼”时，王志远正塞四十元给为他服务的小菊，那是小费，他又走到已回到店里，正在外间沙发上看电视的老板小刘那里付了钱，随后出了“美人鱼”，牵住我有点不情愿的手说：“洗头一共二十元，松骨一共六十元，便宜，买来一身舒爽。你觉得舒服吗，杨兰？” “很好呀。”我敷衍了一句。 “杨兰，你还在生我的气呀！我知道刚才在富丽宾馆你的客房里说的一些话肯定是伤了你的心，实在对不起，杨兰。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因此影响工作……”王志远打开车门让我钻进轿车，然后他驾驶着轿车向富丽宾馆驶去。 《天鹅湖》的旋律又传入我的耳朵里。“喂，我是王总，什么事？……什么！……太可恶了！你们两个到我金利皮鞋厂的办公室里来，嗯，再见。”王志远把手机塞进西装口袋里，猛地加大油门，驾驶着轿车飞也似的往金利皮鞋厂方向驶去，很快就到了富丽宾馆，就刹住车，打开车门对我说：“对不起，我今天不能陪你去外面玩了。我有点急事要办，你一个人去玩吧，再见。”我下了车，微笑地向王志远摆摆手，目送王志远的轿车一溜烟地消失在车流中，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得去跟踪他们，看看他们到底又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于是我来到富丽宾馆旁边的一座新建的公交停靠台想等经过金利皮鞋厂的22路公交，但等了几分钟等不及了，刚好有一辆的士在我面前停下来揽客，我就上了这辆的士，在金利皮鞋厂停了下来，走小路弯到厂办公大楼三楼秘书办公室门口，发现房门紧闭。是进去还是到此为止离开？要是他们发现我怎么办呢？嗯，不要紧，即使来不及离开，我可以躲在档案柜后，那里外面的人是很难发现的。就算被他们发觉，我假装寻找什么文件王志远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环视了四周，没有人，就掏出钥匙慢慢开了门，又轻轻地把门关上，蹑手蹑脚来到闭合的百叶窗旁，偷偷地用手指摁下一片百叶窗，可以看到王志远正坐在厂长办公室的老板转椅上，把两只脚架在办公桌上，叼着一支烟。办公桌旁边站着两个有点熟悉的男人：一个是胳膊上纹了一条虎头，胡子拉碴的光头大汉，有一米七五高；另一个是和我差不多高的长发及肩的青年。天哪，这两个人不是上个月在富丽宾馆地下停车场门口胁迫我的那两个歹徒吗？原来他们和王志远是一伙的，准确说，这两个人是王志远的打手。我那天被歹徒胁迫竟然是王志远演的一出戏！这个王志远太可恨、太阴险、太虚伪了！为了得到我竟使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 哦，我记起来了！半个月在富丽宾馆用短铳制伏“大金龙”和“大青龙”那四个歹徒的两个打手就是这两个人：一个叫“光头”，一个叫“小跳蚤”。现在“大金龙”和“大青龙”那四个歹徒的那辆桑塔纳被小邓子和小李子卖了，王志远从小邓子和小李子手里得到六万八千元，按他王志远提的赔偿方案已把六万元分了，自己多得了八千元。王志远并没有向警方求情，也没有添油加醋，使“大金龙”和“大青龙”这一帮邻县的歹徒被判六个月到一年的有期徒刑，而自己打手的短铳却没有被依法收缴。 我这些天趁王志远去了广州，通过看档案里的文件发现这个王志远的资产除了金利皮鞋厂和富丽宾馆外，把三千多万资金投入了房地产领域，在富安买了好几块地皮，其中金利皮鞋厂厂后的那块地皮早已开工，在建三套商品楼。在广州又与人合伙买了一块城区地皮，由在广州居住的他爸妈负责管理，他又在股票上投了一千万，也由他爸妈负责。这个王志远的确是一个很有经商头脑的大老板，短短几年他买的股票大涨五六倍，他买的地皮价全都涨了二至十倍，他的总资产的确快达到一亿了。看着档案柜里这些文件我想到王志远的家底，我心生感触：唉，要是王志远不那么风流成性，阴险狡诈，我杨兰或许能真的成为他的夫人，但让我绝望的是王志远是那种唯利是图、为富不仁的有钱人！ “这个臭三八，竟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他妈的，我王志远一定要修理修理她一顿！”王志远恶狠狠地把吸剩下的烟头摁在烟灰缸里，对他面前的两个打手说，“你们是怎么知道米斯去了市公安局的？” 这时“光头”上前一步说：“王总，自从米斯前些天打电话勒索你用一百万来换回机密材料，我俩按照你的意思很快就找到她在市里的住处并雇人24小时监视跟踪她，她的一举一动当然逃不走我们的手掌。这个小妖精果真一直跟她的相好同居，被她的李强老板包月了，他们的关系好像不错。前天我们在他们骈居的天凯宾馆603房间安装了窃听器，没有什么动静，今早米斯一个人神色匆匆地开车出来，我们俩就开着我们的面包车跟踪她，没想到这个臭三八是想去市公安局举报。我想用手机打电话向你请示，但那时已来不及，我就没打，就开着面包车想拦在米斯的车前，但已经晚了，这臭三八见有人跟踪就加大油门驶到市公安局大门口，跟门卫说了什么，门卫就让她把车开进了市公安局里，我们无法动手，只能眼睁睁地看她把车开进去了。” 第62章：等你们的好消息 “那你们为什么不在市公安局门口等她出来，在路上或在她住的宾馆里把她绑架呢？再说像那种情况你们根本不要问我，瞅住机会把这个臭三八用麻布袋装了，塞进你们的面包车里痛打一顿！”王志远气得捶得办公桌咚咚响，“你们的脑子是灌水了还是怎么的？你们知道不知道，米斯这个臭三八临走的那个月里就窃拍了我的大量见不得光的机密发票、收据和合同，如果她把这些证据交给了天和市公安局（管辖富安县），不但我会因为偷税、漏税、行贿罪被公安部门逮捕，重罚并判刑，而且还会连累到我的一些当官的哥们朋友，他们弄不好轻则掉乌纱帽，重则进监狱的啊！我跟你们俩说，今天晚上24点前没能教训米斯这个臭三八，并毁掉她手里的机密证据，你们就不要来见我！”王志远怒不可遏地连续重重地捶着办公桌，把办公桌上他的保温杯都震到了，茶水流了一桌子。 “请王总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得让你满意的。”“小跳蚤”忙一边把桌上的茶水用手抹在地板上，一边低头哈腰地说。 “不过，不要把她杀死，先把她……”王志远突然向四周扫视了一遍，向两个打手招招手。 两个打手马上凑到他面前，王志远在他俩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三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事成后我王志远不会亏待你俩的，上次你们帮我制伏了“大金龙”和“大青龙”他们，我给了你们每人两万，这次你们成功了，我给你们十万一个，就不要在富安县呆了，我安排你们去广州我父母那儿，当他们的保镖，好不好？”王志远站起来伸出两手同时拍了拍他们的肩笑着说，又从抽屉里掏出大约十扎百元钞票。 “光头”和“小跳蚤”不约而同地后退向王志远深深鞠了一躬，感激地说：“谢谢王总的指点和关照，我们一定办好这件事！我们走了。”说完，“光头”从王志远手里接过大约十扎百元钞票，塞进了口袋。 “你们先拿十万元去，事成后我再给十万，安排去广州的车票。你们准备好了没有？有把握吗？”王志远一边盯着两打手的眼睛一边拍着他们的手臂说。 “光头”从腰间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又从“小跳蚤”腰间抽出一根短铁棍在王志远面前晃了晃说：“我们有把握！东西都准备好了，麻袋和绳子我们车上有。” “嗯，去吧。我等着你们俩的好消息！”王志远信赖地拍了拍两打手的肩。 我看到他们马上就要出来了，心儿顿时绷得紧紧的，赶忙闪到档案柜后面。几秒钟后，我听到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随后窥见两个打手在我眼前一晃，不久门被打开了又“砰”的一声关上了。我在档案柜后面呆了一会儿，手仍然按着胸脯，刚才快要跳出胸膛的心才慢慢地落下来。我真有点怕呆在这房间，于是我又蹑手蹑脚地来到房门前，王志远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小心地按下门上的把手，悄无声息地打开门就出了秘书办公室。 这个王志远太卑鄙，太狠毒了！这时米斯的容貌浮现在我眼前，我似乎看到了米斯被绑架后那种令人不堪设想的后果：一阵阵女人的惨叫声，赤裸裸的胴ti上，血，鲜红的腥血如泉水般在我眼前涌出。鲜血的腥味和粘稠使我感到毛骨悚然。唉，可怜的米斯！你在哪里呢？你一个小女子为什么要跟王志远这个恶霸斗呢？你为什么那样痴迷金钱呢？到底是金钱重要还是命更重要？王志远有钱有势，你一个势单力薄的弱女子能斗得过他吗？金钱是很可爱很迷人，但你是否看到金钱的背后？…… 我走出办公大楼，该去哪里呢？现在还早，我看了bp机上的时间显示：10：30。去我原来住的女工304寝室看看王芳她们在不在。当我去304寝室的一路上女工们中只有几位点头向我礼貌地点头，说杨秘书早，大多数是旁若无人地从我身边走过，这其中就有杨文琴她们。在楼梯口迎面走来几位男工见了我却笑容满面地朝我点点头，其中一个有点像柳青的小伙笑着对我说：“杨兰秘书，你化了妆比以前更美了！——你去女工宿舍找王芳吧？”我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下头，抿嘴笑了笑，特意正视了这个娃娃脸的小伙：“你怎么就知道我要找王芳？” “你长得这么俊俏，一来这个厂就把我们厂的女孩子比下去了，给我们的印象很深，当然对你另眼相看啰。”那位有点像柳青的小伙俏皮地朝我翻了翻眼皮，吐了吐舌头。 我有点害羞地掩住嘴“扑哧”笑了，脸上飞过两片红云：“你是新来的吧？叫什么名字？”看着这位有点像柳青的小伙，我似乎看见我的柳青了，好奇地问他。 “上个月我和这几位哥们从安徽来的，我叫项青，以后多多关照哦，再见。”项青笑着，朝我摆摆手，就和他几位同乡的哥们离开了。 我笑着说拜拜，就上楼向304寝室走去。这个项青的脸型像柳青，笑起来更像，如果他是柳青多好！ 当我来到304寝室门前，推开门，发现只有王芳在寝室里，她正在对着镜子补妆，我终于见到你王芳了！ 王芳看见我来了，竟放下眉笔，惊喜地伸开双臂把我搂抱了一下：“杨兰，你终于来了！好久没见到你了。”又后退一步，看了看我的脸有点迷惑地问：“你今天怎么这样高兴？” “我很高兴吗？我怎么不觉得。哦，刚才在楼梯口遇到几个男工，其中一个叫项青长得有点像柳青咧，这小伙对我有好感，说话很逗，也像柳青，所以……” “看来你对柳青还是念念不忘啊！我听说王志远对你好像变了心，是真的吗？”王芳有点担忧地看着我的眼。 “变心？哼，变心对王志远这个混蛋来说是家常便饭。不过，王志远对包月的事还说话算数，他今天给了我包月的钱十万元的支票，叫我去取，马上汇到老家去。”我从手提包里掏出那张十万元的支票给王芳看。 第63章：不知道是什么病 王芳看了看，把支票还给了我说：“我早就猜到王志远会变心。杨兰，不用难过。你应该这样想：用自己的贞操换得十万值得，牺牲了自己的清白为家里还清了一万多元的在值得，这样你或许会好受些。这样吧，我现在没什么事，我陪你去取钱，再把这些钱寄给老家去，然后我们去尽情地玩，这样你能把那些灰色的回忆消释，抹掉一些。” 我看着王芳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我不能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生闷气，应该去外面尽情地玩，让欢笑和美景洗涤内心的痛楚，我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我想把王志远想绑架米斯的事告诉王芳，但想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王芳不知道绑架米斯的事更好！ 我们走出寝室，王芳锁了门，就挽着我的手下楼。想到这些天王芳的事我不禁问：“你的那个贾老板给了钱给你吗？” 王芳听了眉头就皱起了：“给是给了，他妈的，上次跟他说好了是八万，他只给了七万现金，我向他索要一万，他说他为我没得衣服、化妆品等也要算在里面，就是不给。我拿到七万后臭骂了他一顿，骂得他灰溜溜地开车走了。那样的臭男人，只知道占女人的便宜，说话就像放屁！他这种人出门会被车子撞死！他一家老老小小都不得好死！” “那你还想去包月吗？或者连舞女都不当了？” “舞女我回去当，至于包月看情况去。有合适的我还会去，不过我会慎重考虑的，多方打听这个男人是不是有变态，虐待，是不是有性病，是不是人还和善，会宠女孩子。你呢？” “我死都不会去包什么月了，也不会去当什么舞女了。这次包月我也是稀里糊涂地让王志远骗了。我要老老实实地干我的秘书工作，再赚一两年我再也不会来当打工妹了！”我向王芳说出了我的肺腑之言。 我们边谈边走，很快走到三楼下二楼楼梯口的大铁门口。这时上来一位熟悉的女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水娥。我叫了一句水娥，水娥抬头看见了我惊喜地说：“杨兰，你怎么来了？”水娥说这话是用家乡话说的，我听了倍感亲切，虽然我已成为这个厂的秘书。 “水娥，彩凤姐六月三日从红利玩具厂跳槽到本县华和镇一家集体性质的股份制纸业公司打工去了，现在她在那儿习惯吗？”我看到水娥，想起了六月三日水娥跟我提起的彩凤姐，就关切地问。 “前几天彩凤姐用她厂里的公用电话打电话到我们厂门卫室张大爷看管的公用电话，张大爷找到我，把他抄下彩凤姐的电话给了我，我按那个号码打回去，果然是彩凤姐。她告诉我她和几个曾在红利玩具厂打工的姐妹一起在那家叫‘天香’的股份制纸业公司打工，还习惯。这家工厂工资和我们金利皮鞋厂一样高，条件和我们差不多，只是离我们有二十公里，来去不方便。你要彩凤姐所在厂的电话号码吗？我报给你听。”说完水娥报出一个电话号码，我默记了几遍，一下记住了。 “我记住了，欸，今天你的男朋友李建平怎么没和你在一起？”我笑着问。 “今天上午他做事的工地上六楼浇筑楼顶，下午才有空。”当水娥说到这里，脸上竟然露出羞涩的神情，低着头把我拉到一边轻声地说：“我上个月底就发现月经没来了，到现在都没来。最近早晨起床时感到恶心并且浑身乏力，老是想呕吐，喜欢吃酸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病。” 我心里一惊：“莫不是你和你的男朋友有那种男女关系？” “没……没有……有……有是有。那个坏蛋好狡猾。趁我和他在他寝室里约会，竟然把门反锁，冲动地在我身上摸来捏去，我当时懵了，手脚不听使唤，就稀里糊涂地任他摆布了，后来，后来我才明白我刚才做了什么。我当时既后悔又害怕，就嘤嘤地哭了，他搂着我安慰了我好久，并跪地发誓一定会娶我的……” “那你一定是有喜了！”我忍不住打断水娥的话，“你要多多留心你的男朋友，看他会不会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你要缠着他，有时间把他带到你家里，让他和你家里人见见面。你跟你家里人说起这件事或者说起你的男朋友没有？” “这个‘坏蛋’我早就跟我家里说起了，只是我不敢告诉我爸妈我有喜的事，怕他们骂得我狗血淋头。” “你家里人同意你和李建平在一起吗？他家里人呢？” “我家里人同是同意，只不过要我在外面不要受骗，要我深入了解李建华这个男朋友，不要与他发生关系，可是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上个月他把他父母寄来的信给了我看，信中他家人十分同意，催促建华早点带我去见见他父母呢！他父母和我父母一样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我嫁给他算是他今生好福气，他们怎么会不同意呢？” 我不禁笑着说：“既然两家人都同意，那你就可以大胆地爱他，我在等你们俩的喜糖啰！真羡慕你！”说完和水娥不约而同地搂抱了一下。 “嗯，你说得没错。下个星期天我想请假七天和他一起去他的老家见见未来的公公婆婆，在他老家把喜糖吃了，免得他打别的女孩子的主意。你看好不好？” “好呀。你请假七天的事我会向王总求个情，骗他说你家有急事一定要去，请他批准。我想他会答应的。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那太好了，谢谢你，杨兰，你真好！”水娥高兴地拍起了手，拉着我的手摇起来。 “水娥，好好把握吧。祝你们幸福！不过呢，我有个请求就是当你回厂的时候别忘了带点喜糖给我和王芳吃哦。” “一定一定，要不我现在就去买糖子给你们俩吃，好不好？” “不必了，我们要的是你和李建平吃喜糖时的喜糖……” 这时王芳在一旁有点不耐烦地催促我：“好了好了，水娥会给喜糖的。走吧，杨兰。” 我只好和水娥告辞，我拎着内有身份证、支票和化妆盒的手提包和王芳走出皮鞋厂大门，在前面不远的新建的公共汽车停靠站台雨棚下看公交停靠招牌：有去县工商银行的20路公交车，从这里过两站就到了。于是我和王芳站在几个同在等公交的人中等20路公交车。过了几分钟，我俩上了20路公交车，在县工商银行大门旁下了车。 第64章：如释重负 当我在一号柜台前排队时，有些担忧地问王芳：“我拿我的身份证和这张支票能取到钱吗？” “这……这我不敢打包票。王志远应该事先通知银行这几天你会去取钱，或写个便条，签上字，或者直接给你信用卡去刷，你先去试试吧。取不到我们再去找王志远，要他直接给现金。”王芳皱了皱眉，在队外拍了拍我的手臂。 过了大约十分钟，终于临到我了，我把身份证和支票交给柜台上玻璃墙里的一位穿白色短袖衫的男工作人员：“我来取钱。” “请问这位叫杨兰的小姐在哪里工作？”这位银行工作员捏着我的身份证端详了一会儿，又特意打量了我的容貌一会儿。 ”我是杨兰，是本县金利皮鞋厂的秘书，来这里取十万元。”我内心有点奇怪地回答。 “哦，上午9点你们金利皮鞋厂的王志远厂长打来电话说这几天有个叫杨兰的秘书会拿一张十万元的支票来取现。小姐，请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证实一下。”说完拨打了一个电话：“喂，王志远厂长吗？……现在我这里有位叫杨兰的秘书拿了你签了字的一张十万元的支票来取现，你同意吗？……好的，我马上给十万元给她。……好，再见。”说完搁落电话从不远的一个小保险箱里取出十扎一万元的钞票，一扎一扎地拆了纸带，放在验钞机上点数，然后一扎一扎地用纸带捆好，交到我手上。王芳在旁边帮我点数。没错，正好是十万元。我似乎看到旁边有些人在虎视眈眈地盯着我的钱，我一边数着，心突突突地跳到了嗓子眼了。，这里不太安全，得快点把钱汇到家里。我把这十扎钞票塞到手提包里，有些紧张地抓着王芳的胳膊快步走出银行，来到大街上拦的士。王芳说不用，她指了指街对面的县邮电局，牵着我的手，走上不远处的一座横在街道两头的天桥，来到对面的邮电局。 邮电局办公大厅里人满为患，特别是汇款处的两个窗口的长队伍快排到大门口了。排队的大多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妹和打工仔。没办法，只能排队了。我忙排在长蛇般的队伍中，随着队伍慢慢地向前挪动，王芳则坐在一排长椅上看着我。我站得头发昏，腿发酸，肚子在叽里咕噜地闹情绪。王芳也坐不住了，问我饿了吗，我看了看bp机上的时间，到了12点半了，看看我前面就只有一个人，就说快了，等汇了款再吃饭。王芳按了按肚子说：“我们再熬一下，我等你。”我感激地朝王芳会意地笑了。 终于临到我了！王芳走上前来。我买了一张汇款单，在上面写上收款人详细地址、姓名及大写的汇款金额，再写上两地的邮政编码和汇款人详细地址和姓名。里面穿绿色制服的一位女工作人员礼貌地接过我递给她的钱，用验钞机验钞数钱，计算出汇款费，最后撕了张收据给我。我的心才如释重负，吐了一口气。 我似乎看到家里的爸妈收到这笔巨款欣喜若狂的姿态和神情。我身心疲惫地把手搭在王芳肩上，故意捂着肚子装模做样说：“我快饿晕了，快背我出去吃饭。” “哦，杨兰，你好自私哦！我还指望你背我出去吃饭呢。”王芳笑着刮了我一下鼻子，“你真的要我背吗？那我背了！”王芳竟然真的背起了我，但走了几步就快歪倒了，害得我尖叫着从王芳背上滑下来，一个趔趄，碰到旁边的一个戴眼镜的大学生模样的小伙子。王芳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做鬼脸，哈哈地笑了。我顿时歉意地朝他抿嘴一笑：“对……对不起。”那小伙子竟然和我的柳青一样羞红了脸，难为情地朝我摆摆手，似乎被我的美貌吸引住了，竟然目瞪口呆地盯着我，我和王芳笑着走到大街上，那小伙子竟然跟到大门口，傻傻地望着我，久久没有进去。我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惬意，这是一种被人爱慕的惬意，或许这就是和柳青对我那样的一见钟情吧。虽然我和这位大学生只是一面之缘，连彼此的姓名都不知道，但我的容貌一定会让你难忘，我也会把你傻傻地样子深埋在内心深处！ 王芳带着我来到离邮电局不远的一家快餐店里。当我和王芳各自托着不锈钢的饭菜盘子告诉男服务员我们需要的份菜时，那位大学生模样的小伙子竟然也来到这家快餐店，见我在选菜，就对服务员说：“这两位小姐的饭菜钱我来付，给我来罐冰镇的健力宝饮料。请问你们这里刷卡吗？”说完掏出一张信用卡。 “对不起，我们小店不刷卡。请付现金。”那位男服务员微笑地摇摇头。 “一共多少钱？”那位小伙子忙从白色长裤里掏出一百元递给服务员，“先别找钱，吃了再说。” 我和王芳对这位小伙的举动惊讶地目瞪口呆。我们和这年轻人平生素未见面，他竟然为我们付饭钱！怕是不怀好意吧。 “这位男士你没有搞错吧？我们不认识你耶，你为什么为我们付饭钱？”王芳忍不住拍了拍那小伙的胳膊问。 这位小伙子红着脸，腼腆地低了一下头，沉思了片刻，抬头笑着说：“我见你们两位女孩子很可爱，很漂亮，想跟你们交朋友，不介意吧。” “当然介意啦。你跟在我们女孩子的后面想打什么坏主意吧。”王芳说着从手提包里掏出一百元递给他。 我看着他难为情搔搔头皮，那腼腆的神情真像柳青，忍不住掩嘴“扑哧”地笑了：“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就让他陪我们吃吃饭。吃完了饭你不能再跟着我们哦。”我其实很想感受被男孩子追的惬意感觉，何况他长得有些像我的柳青：年纪差不多，二十一二岁，身高只比柳青矮几厘米，体形要比柳青瘦些。他的脸型很像小虎队的吴奇隆，白皙的小脸上鼻梁高耸，单眼皮，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穿着短袖白衬衫和白长裤和白皮鞋，显得文质彬彬，帅气十足。 “谢谢你。我叫傅斌，是本地人，现在在清华大学学外贸管理，马上要毕业了。这几天我回来在我父亲的外贸公司实习，刚才我是去邮电局拿从学校寄来的包裹，还没来。没想到遇到你!这是我的名片，请收下！”傅斌边说着边坐在我和王芳对面握着饮料罐，傻傻地看着我吃饭，从裤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我，见我微笑着接收了，就趁热打铁地问，“我猜你们是这个县城的打工妹吧？你能告诉我你在哪个厂打工，叫什么芳名吗？” 我点点头，又觉得现在告诉傅斌我的打工地址怕不妥，就说：“我叫杨兰，是个打工妹，至于我打工的地址嘛，以后有缘再见面就告诉你。” 第65章：柳青会原谅吗？ “拜托了，你不要这么保守嘛！我还想招聘你到我老爸的鑫龙外贸公司上班呢！你不告诉我的打工地址或你的电话号码我怎么才能找到你呢？”傅斌咧开嘴，露出一排白玉般美齿，有些着急又有一些失望。 “傅公子，你羞不羞？怎么那么色迷迷地看着我们杨兰吃饭，还死赖皮地要我们女孩子的地址？”王芳在一旁发现傅斌一直在凝视着我吃饭，就打趣地说，“你不是想追我的好友杨兰吧？” “追……追谈不上。说真的，我第一眼看见杨兰妹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温暖的感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就是记不起在哪见过。杨兰，你相信缘分，相信前世吗？” 他说到这里，我惊讶地发现傅斌纯净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泪光！我心里一颤，傅斌对我或许真的是一见钟情！或许对他傅斌来说今世在芸芸众生中找到我这位他前世的所爱的人。只可惜我对你傅斌没多少感觉，我今世的爱被王志远讨去了一部分，剩下的爱被丘比特爱神之箭穿在柳青的心上。要是我今世没有遇到柳青，或许我的爱心会被丘比特爱神之箭穿在你傅斌的爱心上！要是换了别的女孩，巴结你傅公子都还来不及了，还会这样不肯告诉你她的地址？你的身份和帅气根本不需要你傅公子反过来追求这个女孩子！还是跟他直说了吧。 于是我感动得眨了眨眼睛，抑制住眼眶里的眼泪，真诚地看着他的双眸说：“我相信缘分、前世。但我有男朋友，他叫柳青，也是个大学生……” “哦？真的？可……可以竞争呀。就算……也可以做朋友，对吧。我看你穿这件秘书职业装，应该是秘书吧？了不起哦，随时欢迎你来我公司应聘秘书。”傅斌打量了我的衣着说。 “有时间我会去你的公司看看。我只要照你名片的地址和手机和办公室电话就可以找到你们公司。”说到这里我和王芳差不多吃饱了。王芳朝我使了个离开的眼色，就起身对傅斌说，“谢谢傅公子请我俩吃了这顿饭，以后碰到面我和杨兰请你，再见了。”说完拉着我走出这家餐厅。 “杨兰，你真的狠心不告诉我你的地址吗？”傅斌失望地起了身，跟着我们走出餐厅。餐厅的服务员这时手捏着几十元钱跑了出来，对傅斌说：“这位先生找你的钱。”傅斌收下钱，傻傻地跟着我。 “请回吧。我俩跟你是有约定，不准跟着我们哦。傅公子，我说了如果我们有缘分再见面，我就告诉你的我的打工厂名。再见了！”我看着傅斌傻傻的样子真有点不忍心，但我心底的柳青好像在盯着我，一言不语地盯着我。唉，今生的残破的爱只能献给我的宿命归宿——柳青了！我苦笑着朝傅斌挥挥手，双眸里一热，原先被我抑制住的眼泪悄悄夺眶而出！我怕王芳发现，假装什么灰尘进了双眼，飞快地擦去眼角的泪水。泪光中瞅见傅斌站在快餐厅门口还在傻傻地挥动手…… 我仰望这灰色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为什么命运这么会捉弄人？爱我的人我却不能去爱！感情真会折磨人！忘掉傅斌吧，他只是和我只是一面之缘，怎么比得上曾经和我朝夕相处的初恋情人——柳青呢？我都成这个样子了，柳青会原谅吗？柳青不原谅我，我杨兰终生不嫁！老死在我爸妈家！ “你说傅斌给的那张名片上的信息是真的吗？不如我用我的ic卡打他公司里的电话证实一下怎么样？”王芳和我走在大街上时王芳这样问我。 “试一试，看是不是真的。”我赞同王芳的建议，就掏出傅斌的名片。 王芳接过我递给他的名片走到人行道前面不远的ic卡电话亭，插入ic卡，拨打了一个电话：“喂，你是鑫龙外贸公司吗？……请问傅斌是不是这家公司老板的公子？……你们公司现在要招聘秘书或其他员工吗？……哦，好的，我以后会去你公司看一看，好，再见。”王芳挂掉电话，抽出ic卡转头对我说，“傅斌果然是鑫龙外贸公司老板的公子，他们公司秘书暂时不需要，但在招聘员工。看来傅斌没有骗你。要是别的女孩子，早就投到他怀里去了！唉，可惜他对我没感觉，我对他也没什么感觉，我和他是无缘无份啰。” “我也好不到哪里。我心中现在只装着柳青，装不下他。我和他也许真的是有缘无份。别想这件事了，今天我们要好好地疯一把。王芳，你说去哪里玩呢？”我撇撇嘴，苦笑着，换了个话题问王芳。 “让我想想。哎，去哈德公园玩。我们先去坐滑水皮筏，再去游泳池游泳。那两处地方我都去过，那个姓贾的湘江老板带我去过一次，挺好玩的。怎么样？” 我微笑地点点头，把手搭在她的肩上跟她来到哈德公园。在哈德公园大门口买了两张入园票就进去了。 哈德公园的确风景优美，我仿佛进入了一幅巨大的画卷一样。进大门沿着一块块青石板铺成的大路走，路两边是一簇簇清秀苗条的青竹向路中间俯身行礼。走了十几米我们看见几十棵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树伸展着虬龙般枝干遮天蔽日，凉风嗖嗖，带来夏天少有的清凉。就在绿叶深处不是传来几声婉转悦耳的鸟儿歌声，一些鸟儿扑楞楞地扇动着翅膀落在古树下几张没人的石桌石椅上蹦蹦跳跳地觅食。有两簇头发发白的老人群，一处在下象棋，一处在下围棋。旁边还有五六位老人身着白色长衣裤正在练太极拳。 走过林荫道便是一条近似椭圆形的廊子，周长约一百多米。廊子雕梁画栋，飞檐斗拱。每隔十来米就有一座古香古色的榭台或凉亭。廊子围着的是一个荷塘。荷塘水一片碧绿，如一块巨大的天然碧玉，水面上碧玉般荷叶挨挨挤挤，而清新脱俗、羞红了脸的荷莲仙子婷婷玉立于田田荷叶中，引来蜜蜂、蝴蝶在她们身边翩翩起舞。 第66章：太可恶了 走廊外围则是杨柳成荫，碧玉妆成的柳枝在清爽的风中摆弄着娇柔的腰肢，婆娑起舞。前面有几位纯真无邪的小姑娘穿着漂亮的裙子坐在廊子靠荷塘的栏杆座板上正准备照相呢。这里风景如画，是应该照张相留作纪念。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给王芳，王芳欣然应允。等这位照相的中年男子从照相机里捏出相片递给那两位姑娘，收了她们十元钱后，我对他说：“师傅，你给我俩照一张相吧。”他点点头，给我俩选了个角度，并调整好我们的姿势，“咔嚓”一声，照了，过了不到半分钟我们取到一张黑底的彩色相片，我付了十元钱。这种照相技术能即照即取，真先进！以前照相要用胶卷照，因为胶卷要在阴暗的房间里冲洗出来，晾干，所以要等一两天才能得到照片。 不久我们来到滑水场。我看见有几对青年情侣坐在滑水皮筏里从七层楼高的入口沿着弯曲盘旋的滑水道旋下来，最后俯冲到出口的深水池水面上，溅起两米多高的浪花。我单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感到心在怦怦直跳，就更不用说听到那些青年男女惊恐兴奋的尖叫了。好怕怕哦，我的心脏怕承受不了。我想打退堂鼓，可是自己的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跟着王芳上到滑水场三楼售票窗口，王芳共付了十元钱。我们在更衣室里各换上一套游泳衣。工作人员领我俩上到滑水道入口处，上了一条滑水皮筏，工作人员叫我俩系好安全带，然后打开栅栏，推了滑水皮筏一把，让循环不息的水流推动着我们的滑水皮筏加速滑行，这匹发飙的“野马”在崎岖蜿蜒盘旋的滑水道里越滑越快。我的心被一种强大的惯性提到嗓门口，差点没飞了出去。我耳边混杂着哗哗的水声和呼呼的风声，眼前的景象在飞速地向后狂奔，直至一片模糊。“轰——哗——”，耳边传来沉重而震耳欲聋的撞击水面声，我感到我的心脏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甩向地面，眼前是一片白晶晶的模糊，一堵两米多高的银光闪闪的水墙迎面向我俩扑来，倾泻到我的脸上、身上，我和王芳不约而同地大声尖叫起来，抱成一团，等到这堵水墙崩垮，滑水皮筏像一匹精疲力尽的野马停住了脚步，我的心才平静下来。我们浑身像从水里钻出来一样，湿漉漉的。 “好玩吗？够刺激的吧，要不要再来一次？”王芳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问我。 我心有余悸地忙摆着双手：”不来了，不来了。吓死我了。”我说着，看见水里的一位男工作人员划着水，把我们的滑水皮筏推到岸边。我从滑水皮筏里爬上岸，瞅见自己雪白的大腿和丰满的曲线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不禁难为情地低下了头。这可怎么办呢？我赶忙拉住王芳说：“你看我们穿这样性感死了的游泳衣是不是很难看呀？你快带我去上面更衣室换衣服吧。” “这怎么行呢？我们还要去前面不远的游泳池游泳呢。反正我们已经湿透了，干脆去游泳池玩玩。这样闷热的天在水里呆着挺舒服的。走吧。”王芳不由分说，拉着我走向游泳池。 游泳池有三个，池里蓝晶晶的水清可见底。一个是深水游泳池，大多是男的在游泳，中间一个是浅水游泳池，大多是小孩、妇女在游泳，另一个是男女混泳的游泳池。游泳池边上有许多顶太阳伞，伞下的圆桌边坐着穿着各色花纹的游泳衣边休憩聊天边喝饮料的男女老少。 久违的太阳终于冲破灰蒙蒙的云层，把火热灿烂的太阳光射向大地。我们在一顶太阳伞下的小圆桌边坐下，一位身穿乳白色长裙的服务小姐走过来问我俩需要什么，我们俩各要一杯柠檬汁一边细细品尝一边看着游泳池里欢乐的男男女女。虽然我们坐在蓝色的太阳伞下但很快感到闷热。这也难怪，外面的阳光强烈得几乎让我睁不开眼，不热才怪。现在躲在水里那是多么舒适呀。王芳显得更急于到水里玩，她等我一喝完饮料就拉着来到游泳池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我小心翼翼地扶着入水梯下到浅水池里。水不深齐着我的胸脯。在水里的确很舒服，刚才的那种燥热感觉荡然无存。 “杨兰，我忘了你还是个旱鸭子，来，我教你游泳。你先看我仰泳。”说完她往后一仰，脚一蹬，身子就在水面上滑行。她悠闲地向后接连不断地划着优美的弧线划水，双腿像鱼身一样接连不断地上下一弯一伸地踩水，不一会儿就游到游泳池的对岸，返身又用蛙泳的姿势游回来。看着王芳这条“美人鱼”那娴熟的游泳动作，我跃跃欲试。没等王芳教我，我就往后一仰，双脚慌乱地踢水，手紧张地向脑后划水。可是无论我怎样拼命地划水、踢水，身子就是不会向前滑去。我很快就没顶了，害得我灌了几口水，幸好这是浅水区，否则就麻烦了。我也太莽撞了！王芳及时游到我身边，往我腰上一托，把我从水里托出水面。但是我杨兰不是吓大的，王芳能学会游泳我也能！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练基本动作吧。在王芳的指导下，我手扶着入水梯练习踩水，学了十来分钟我可以放手踩水，又学了一个小时，就会用蛙泳的姿势向前划几米的距离了。原来这游泳要求身体各部分协调，身体划水姿势也很重要。今天学会了点蛙泳，不错噢！在游泳池里泡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才上了岸，在小圆桌边喝了两罐饮料，才恋恋不舍地来到更衣室，脱下游泳衣，换上各自的衣服。 我俩在收款处付了二十元，正要走出游泳池边三层楼的管理大楼时，令我意料不到的是我望见前面几米处的草坪上王志远身穿西装革履，戴着金边眼镜，一只手搂着一位衣着时髦，彩妆艳丽的女孩子的水蛇腰，向我俩走来。她就是吴菁？真的是,太可恶了！她或许还以为王志远对她很专心呢。我怔怔地望着他俩那亲热地样子，心里真不是滋味！ 这时王志远无意中瞟见了我，有些惊慌地眨了眨色狼般的小眼睛，随后又勉强地朝我笑着说：“杨秘书，今天怎么有兴致来这儿玩？” “当然有兴致啰。今天你给了我十万元的包月费，我怎么不高兴呢？这位小姐就是你的情人吴菁吧。王总对她是情有独钟哦”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冲动，似冷非冷地笑着。 王志远一听皱起了眉头，瞪了我一眼，担忧地瞟了他身旁的吴菁一眼。这女孩子瞅了王志远一眼，又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问王志远：“这位小姐是你什么人?” “哦，他只是我的秘书，叫杨兰。” 第67章：心里开始纠结 “也是你的旧情人对不对？我不会在意的，只要你从今以后对我好就可以了。走吧，我的王总。”说完骄傲地瞟了我一眼，轻声哼了我一声，挽着王志远走进管理大楼。 在一旁的王芳看不下去了，对着他们的背影轻声地骂着：“呸，狐狸精，比我都贱，看你能做几天王志远的情人。杨兰，不要难过。这种女人不值得我们生气。走吧。”王芳说完拉着我的手走出管理大楼，走在大门口的青石板路上。 “我有什么难过的呢？我只是担心我这个秘书恐怕当不了多久。唉，这就要看王志远有没有良心了。”我苦笑着和王芳走出了哈德公园。 “他王志远有良心就不会甩掉你！那没什么，他王志远辞退了你，你正好去找傅斌，或许能当上鑫龙外贸公司的白领呢，将来可能成为付少爷的夫人都说不定呢！如果真是这样，那王志远这个老男人算个什么！” “能认识傅斌这位爱我的人也是一种缘分，能被一位男孩爱着，是一种幸福，这种感情值得我杨兰珍惜。我没工作了，肯定会去傅斌那儿找工作的。”王芳一番话说得我一时怦然心动，心里开始纠结起来。 我们来到哈德公园旁边的公交停靠站，我坐公交坐到富丽宾馆，王芳坐公交去了金利皮鞋厂。 漫漫长夜又一次来临了。我又一次把自己反锁在自己的房间里，无精打采地歪在沙发上。电视节目虽然丰富多彩，但丰富精彩只是电视的，我的心并没有因此丰富精彩起来。我呆呆地望着电视，在钱庄的往事又一次争先恐后地占据了我的大脑。我眼前浮现的是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镜头。本来这几天我的例假（月经）会来，很准的。现在好像没有动静，我是不是怀孕了？我的天啊，但愿没有！我太傻了！太冲动了！太幼稚了！开始几次跟王志远做那种事我竟然没有叫他套上套套！虽然后面几次王志远主动用上套套，但后几次已经过了我的排卵期！我怎么会做出这些可耻的事来？现在好了，“好果子”来了！我真是蠢到无可救药了！我的眼前是昏暗一片。太阳是否会在明天再次升起来！我看是不会再有什么奇迹出现了。王志远铁定是抛弃了我，柳青肯定忍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他会弃我而去的。或许我真的要去找爱我的人傅斌了，可是傅斌对我的举动可能也是陷阱吧。唉，我的未来永远是眼前昏暗的一片，太阳再也不会在我的未来出现……滚烫的泪水再一次充满我的眼眶，从眼眶里滚下来，落在衣服上、沙发上、地板上…… “笃笃笃”有人在敲门。我赶紧用手掌擦掉眼眶边的泪水，又用茶几上的餐巾纸擦干净，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王芳。王芳浓妆艳抹，穿着件吊带的白色连衣裙，见我眼圈发红惊讶地问：“杨兰，怎么啦？又在房间里生闷气吧。唉，叫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走，跟我去舞厅玩玩。”说着不由分说地把我拉出了房间。我只好关好房间门，跟着她来到喧嚣的歌舞厅。 今天晚上的富丽歌舞厅与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主要是来了许多新面孔和出了一些新鲜事。今天在歌舞厅门口站了一些艺术学校的二十岁左右、幼稚单纯的女孩子。她们个个化了彩妆，穿着吊带的露腰短套裙，披件外套，有的胸脯都还没有凸起多少。王芳一打听她们竟然是外省某艺术学校的女生，一位叫小乐的女生告诉我们：她们学校老师告诉这六位女生实习的地方都是正规演出场所，就是为别人伴舞，这既是一个锻炼的机会，每个月还有数目不小的工资拿，所以她们几个怀着对舞蹈理想的追求和热爱来到了富安县这座沿海开放城市所属的县城。聊了一会儿，这几位学生妹妹就上了舞台。这时歌舞厅里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快节奏的迪斯科舞曲，这六位女生显得有些手脚放不开，但不久就适应了。她们的一些撩人动作惹得周围几个好色的男人拍手叫好，凑到舞台边偷窥这些女孩子胯下的三角裤。吓得前面几位小妹妹往后缩，动作又变得打不开了。舞池里的几对青年男女好像发了癫一样，不停地摇头甩头发，不知疲倦地扭动着身体，一副副陶醉的样子，看上去他们的确很high,他们有时还紧紧搂在一起狂吻起来，难为情！这其中就有我和王芳认识的小莉和赵玉。 王芳和我一样都有点迷惑不解。接着我跟着王芳来到歌舞厅门外十来步远的服务台旁，这时在服务台里的张霞主动向我们招手，原来她是推销一种药丸叫什么摇头丸（毒品的一种，别名mdma，快乐丸等，是结构类似安非他命的中枢神经兴奋剂。主要成分为氯胺酮，约占总含量的90％以上，氯胺酮俗称k粉，医学用于外科手术麻醉剂，如果滥用至70毫克会导致中毒，200毫克会产生幻觉，吸食者会感受到温和而幻彩的世界，500毫克将出现濒死状态；其次为少量苯丙胺类衍生物。这两类成分都属于精神类管制药物。）一个星期前王志远就要求富丽宾馆的每个服务员都要向客人推销摇头丸和k粉，推销得越多提成也越多。王志远告诉我们客人吃了摇头丸和k粉后，酒水消费量就越大，宾馆生意自然就越好，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听小莉、赵玉说吃后感觉躁躁的，血往外涌，听着曲子，就身不由己要摇头。而且摇得越猛烈，感觉越爽。我也吃了一次很过瘾的，很high！”张霞说着把服务台里的一个隐蔽的小抽屉开了锁，捏出两包，一包是药丸，紫色，长方片状,药片上有“88”的图案，张霞告诉我这是摇头丸，200元一个，比k粉便宜，每次服不用很多，一片药通常“磕”下1／4就够了。放在扎啤里喝下去。服药后一般半小时后，药性才开始发作。人会觉得头晕、发飘、站不稳，会产生幻觉，但通常还有理智，可以说话，就跟喝醉了酒一样，并只想听着音乐摇头跳舞，而且只喜欢强烈的音乐。 第68章：揪心 这种“硬药”还有别的颜色或样式图案。另一包是白粉状，是k粉（毒品的一种。所谓k粉，也叫凯他敏，是氯胺酮的俗称，由于英语ke-tamine的第一个字母是k，故简称k粉。2005年9月我国把冰毒、摇头丸和k粉等18种归为新型毒品，贩卖和吸食摇头丸和k粉等毒品都是违法行为，贩卖者和吸食者都要被判刑。），外面叫“软药”或“嗨粉”，“嗨”时除了用吸管，或用食指拈吸，还可直接告诉我们这些吧员将k粉放进酒里。在酒的作用下，k粉会更容易被吸收，而小费相对掏得也少一些。一小包一克，300元。王芳听了，有些跃跃欲试。我想起一个月前那个令我不堪回首的晚上，王志远很可能就是在咖啡里下了k粉，才害我失了身，就偷偷地拽了拽王芳的裙子，趁王芳侧头看我的时候我朝她使了个离开的眼色。但王芳置若罔闻，坚持要买一包摇头丸，就掏出200元钱给张霞：“我要试试这摇头丸到底有多爽，来一包。” 我忍不住插嘴了：“吃了这种东西会上瘾吗？” “不会。这种摇头丸和k粉算不上鸦片、海洛因等毒品，国家没有把摇头丸和k粉归为毒品，放心食用。” “还有，这种东西像迷药那样，我们女孩子使用了怕更容易被那些臭男人强暴了。王芳，你还是别买了。”我真诚地看着王芳的脸，有些担心地说。 “你别管，我就试一下，体验一下那爽快劲。——杨兰，你喝橙汁吗？”王芳见我点点头，就对张霞说，“你再给我倒两杯橙汁来，记在我的账上。”张霞就忙着倒橙汁了。 这时远处电梯门开了，出来了一伙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四个女孩子，两个男孩子。他们来到服务台，其中一个染了金黄头发，小白脸模样的男孩问张霞有没有摇头丸，张霞说有啊，要多少？另一个嘴上叼着一支香烟，搂着一个化了彩妆的小美女的男孩玩世不恭地伸出另一只手，弯曲食指、中指和无名指，伸出拇指和小指，晃了晃表示“六”的手势。张霞倒好两杯橙汁给我，去抽屉里拿出三包两粒装的摇头丸，这些丸子有的是金黄色皇冠状，有的是橙黄色圆饼状的。叼烟的小少爷从裤兜里掏出一沓百元钞票，甩出12张钞票，又甩出5张百元钞票说：“给我们几个端四瓶啤酒，一瓶葡萄酒和一些瓜果来5号包厢。”说完就带着其他五个少男少女大模大样地进了正在播放强烈节奏的迪斯科舞曲的歌舞厅。 “你们看，现在我们这里开始流行食用摇头丸和k粉了。没什么危害的。刚才那叼烟的是县委书记的小儿子，他今天又背着他老爸来这里嗨嗨了，所以你们不要担心会被公安抓了。”张霞还在怂恿我们，并给我们透露了一个秘密。 我接过橙汁和一包瓜子就和王芳来到了歌舞厅。这时歌舞厅变得光线昏暗了，只有天花板上的大舞灯抛射出五彩的光柱。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全在不知疲倦地摇头晃脑着。 王芳刚坐下，一个四十来岁的老板带着一名身材魁梧的保镖坐在王芳和我身边。 “我姓方，方正的方。这是我的名片。你们两个小姐赏脸跟我去跳跳舞，再到包厢‘嗨’一下吗？很爽的。”那老板把两张名片分别递给了我和王芳，从口袋里掏出三包白粉样的k粉，色迷迷地瞅着我和王芳。 “去就去。不过是我一个人和你跳舞，这位是我的朋友，她只是来这儿坐坐的，你别扯上她哦。”王芳有些冲动地答应了。这个方面阔耳，腰间别着一部手掌大小的手机的老板拍了拍那保镖的肩，叫他去门外的服务台跟“公主”（女服务员）说一声，保镖听了就办事去了。王芳把手一伸，就被方老板牵到了舞池里跳劲舞去了。 看着舞池里的靓妹帅哥在疯狂地甩头，那感觉的确有点迷人，迪斯科舞曲强烈的节奏撩逗着我的四肢，我仿佛看见那个冲动的我身着性感的吊带短裙在舞台上领着那几位新来的艺术院校的小姑娘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着腰肢，疯狂地甩着头，众人的目光又一次聚焦在我身上……半个月前的我有王志远这个亿万富翁宠着我，不但在这舞池里成为众目的焦点，无论走到哪都会招来众人的眼球，是多么风光!可是，仅仅过了一个月，现在那个无情汉玩腻了我，就像扔一件衣服一样把我丢到垃圾堆里，又迫不及待地穿吴菁这件新衣服了。王志远，你是个大骗子！想当初你怕我跳楼自杀，就哄我骗我，差点要跪在我脚下哄我，你信誓旦旦说很爱很爱我，还要娶我为妻，如今你早已断了我的痴心妄想，视我如陌生人！王志远，你真是个社会大毒瘤!我杨兰恨你，恨你一辈子！想到这，我的眼眶又充盈着晶莹的眼泪…… 这时，音乐暂停了，原来那六位学生妹的舞台表演结束了，她们一下了舞台，就被那几个撩逗她们的不良青年缠住，拉扯到我身边的几张小圆桌旁喝饮料，聊天，不时在她们身上摸来捏去，与她们商量去跳舞，我抹掉眼角的眼泪，不禁为她们揪心起来。这些涉世不深的学生妹怀着对舞蹈艺术理想的追求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被她们的校长和老师骗到这沿海开放地区，遭遇的是这些以糟蹋女孩子贞操为乐的有钱人和不良青年，遭遇的是这些使人沦为畜生的涉黄的服务，她们能守住她们的纯洁吗？她们很可能会和我一样守不住自己宝贵的贞操而向无底的深渊坠落，而与此同时她们的父母还以为她们正在学校刻苦学习，完成学业呢！这是个什么世道？这活生生的就是个物欲横流、道德沦丧、诱良为娼的世道！比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世道好不了多少！ 接着上场的是五个穿三点式、浓妆艳抹的性感mm，四个是伴舞，前面的是歌女。精神恍惚的她们做了简短的介绍后，不良男人的口哨声和挑逗骚扰的下流话引诱着着她们不约而同地向那些色鬼说了些打情骂俏的话和做了几个挑逗的动作。震耳欲聋的迪斯科舞曲又一次响起，一个花里胡哨的社会青年跳上了舞台，和这几个性感mm一起疯狂地摇头甩发，不久又有两个色鬼跳上舞台搂着那几个性感mm“high”起来。这时我看见几名老板模样的男人请她们几个学生妹去跳舞，她们先后就跟着这些男人去了舞池里，我旁边只剩小乐和一名染了彩发，袒胸露乳的男青年。 第69章：突然来客 这男青年好像喝得大醉，不时不由自主地摇着头，他把小乐拉到身边，要喂她摇头丸，小乐很害怕，但又不敢得罪客人，正在她为难之际，我小声地叫了小乐一声，着急地向她摆手。小乐急中生智，骗客人说她自己吃，把药丸放在嘴里后假借用纸巾擦嘴，顺势把药丸吐出来。这个不良青年还不罢休，随即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跟小乐打赌，吸食了就给二百元，小乐又向我求救，我知道那白色粉末肯定是k粉，就又向她摆手。在焦急地摆手时我灵机一动：假装不懂，用管子把白粉吹掉了不就得了？于是我向小乐做了个吹蜡烛的动作，小乐明白过来了，假装不懂，用管子把白粉吹掉了。哈哈，看你这个社会渣滓有多少钱让我的小乐吹！这个不怀好意的客人虽然生气，却也没办法。这时他好像发现了我在教小乐什么，就朝我吼道：“臭三八，你在跟我的小乐说什么悄悄话？你少管闲事，给我死到一边去！”我一听，浑身一颤，心顿时被什么东西拔到了嗓子眼上。我怕这流氓拿我出气，就憋着火气起身想离开。我离开了这些女孩子怎么办？她们可能不想呆在这个淫窟火坑，急着想回家呢。我已经是个受害者了，现在这事被我碰见了，我不能袖手旁观，我得帮助她们。于是我咬咬嘴唇，斗胆问小乐：“小乐，你们几个今天在哪儿住？住宿问题解决了吗？” “领队的揭老师今天在这家富丽宾馆为我们订了房间，在409房间，你呢，你在这家宾馆住吗？是这里的员工吗？”小乐眨巴着清纯的眼睛问我。 “我在405住，是王总的秘书，有时间你们过来玩吧，再见。”我不敢多说话，因为我还真怕惹这些社会上的小混混，快点溜吧。可能是那个小混混听说我是王总的秘书，就没有再朝我吼了，只是不满地瞪了我一眼，伸手搂着小乐。我看出小乐眼神中的无奈和惊慌，她难为情地瞥了我一眼，又朝我感激地笑笑：“有时间我们会去你房间里玩的，再见！” 我刚走到舞厅门口，我想到了王芳。也真怪，怎么王芳还没来我身边，莫非她被那个方老板领进了包厢？我得去看看，跟她说一下，今晚她到我的405房间睡，陪陪我。我现在一个一个包厢去找吗？还是问问张霞她们，看她们知不知道方老板订的是哪个包间。我走到舞厅门口不远的吧台找张霞，张霞不在，我就问吧台里的黑色直发的“公主”小婉刚才那个带了保镖的方老板在哪个包厢，小婉认得我是杨秘书就告诉我在2号包厢。我谢了小婉刚想离开，后面有位陌生的女孩子在叫我：“前面这位小姐请留步。”我惊讶地回头一看，是一位戴了一副近视眼镜，脸蛋清秀的姑娘，她穿着一件吊带的白色连衣裙，她后面跟着的一位同样戴着近视眼镜，肩背着一个黑色旅行包，奇怪的是这个黑色旅行包前面好像有个洞，因为对着光，洞里的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我的眼，莫非是摄像镜头？这位三十来岁的青年人正在问小婉有没有摇头丸或白粉，小婉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摇摇头。 “我叫小淑，淑女的淑。请问今天你们歌舞厅是不是来了几位外省来的艺术院校的女学生？我们是她们中一位叫小乐的中学同学，想来看看她们。” “你们怎么知道小乐在这里上班？”我有点迷惑地问。 “哦，小乐她们一来到富安县，就打电话告诉我们们工作的地方。今天我就带着我的男朋友来了。听说你们宾馆有“嗨粉”和快乐丸卖，就想顺便来这里“high”一下。你知道小乐在哪儿吗？”这位戴眼镜的姑娘下意识地捂着因为领口宽松而露出小半边ru沟的连衣裙领口，礼貌地问，见我点了点头，就转头问同来的男青年：“小黎哥，买到了吗？” “买到了一包硬药，小淑。”那个叫小黎哥对“公主”小婉说，“你放心，我们不会在外面乱说的。谢谢噢，再见。” 那个叫小黎哥走到小淑身边，挽着小淑的细腰跟着我走进歌舞厅，我把她们带到离小乐有五六步的地方，指了指正在陪那恍惚的不良混混喝饮料的小乐。奇怪的是小淑和小黎哥并没有马上上前，而是找了空位坐下，并向微笑着摆手。难道他们真的是记者？他们找小乐他们干什么？我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就向他们摆摆手，转身向2号包厢走去。 我来到2号包厢门前，一个保镖手一挡，拦住我。“我和王芳是一起的，叫杨兰。我找王芳和方老板。请你去里面说一声吧。”为了救王芳，我鼓起勇气对这个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说。 “方老板，有个叫杨兰的小姐想找你和王芳……好的，请吧。”保镖用手机询问了他的主子，就打开门让我进去，随即就关上了门。 当我进了这个面积有30平米的大包间后，耳边是低音炮传来的迪斯科的节奏，震耳欲聋，昏暗的红光下，我看见里面的沙发上一副陶醉嘴脸的方老板正搂着王芳眯着眼看着一个栗色直发的学生妹在两个音箱和一台37英寸的背投大彩电前跳劲舞，眯着眼睛陶醉地摇头晃脑，扭动美臀。旁边站着一位“公主”很面熟，原来是张霞，她正在把沙发边的茶几上的瓜皮、果壳、空啤酒瓶放到一个桶子里。 “来来来，杨兰小姐过来坐。”方老板见我来了，忙站起身想拉我坐在他怀里。 我顿时心儿怦怦直跳，浑身一颤，这个方老板竟比王志远更厉害，一次两个妞!。 “嗯，方老板，你还不过瘾啊！我跟你说了嘛，我的好友杨兰只是来看看我，你不要打他的主意哦。”衣衫有些不整的王芳嗲声嗲气地挡开方老板的手，把我推到一边坐下。方老板从兜里掏出2个火柴盒大的纸包，伸手捏了一把正弓着腰翘着臀的张霞的白嫩大腿，吓得张霞“呀”了一声，失手把手里的一个干净的瓷盘落在茶几上，还好没有摔破。 “方老板你好坏哦，欺负了我和小蓝还不够，还想欺负‘公主’？把‘公主’气恼了，有你好果子吃的。”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帮张霞解围。 “好，听杨秘书的。不过你既然来了，你就要陪我们‘嗨’一下。”这方色狼等张霞摆好瓷盘和吸管，红着脸提着桶子溜出这个包间后，打开包，将白色粉面倒进盘里，然后捏起茶几上的一张ic卡轻轻刮，刮出几条细长的粉线。 第70章：绝不会了 “对不起，我……我身体有病，吸不得这k粉。这k粉的副作用对我的体质影响特别大。我不想因为图一时的快感而把命赔进去了。”我看着这如美人蛇妖的k粉白线克制着自己，急中生智说了谎。 “不会吧，有那么大的副作用？你该不是怕吸吧，杨秘书？”方老板半信半疑，“你以前又没吸过，怎么说有副作用呢？” “我以前吸过一次，晕厥过去了，幸亏王芳在旁边，把我送到医院，医生忠告我不准再碰k粉和摇头丸之类的药物了。我正是领教了这些药物的毒害，所以我怕我的好友王芳也会有副作用，就来找她了，方老板不会介意我在旁边看着王芳吧？”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王芳和这位已吸了k粉的学生妹，我只能忍受着桌上那几条细长的粉线的诱.惑和绷着紧紧的神经提防随时都可能发生的骚扰了。王芳呀王芳，你也太也不知足了，挣到七万元就算了，和我一起老老实实在厂里打工多好，害我为了你担惊受怕！ “杨秘书说得不错，她的确因为吸了一次而到住院。你就不要为难她了。你为杨兰准备的就让我替她吸吧。”说完窝在梳着大背头的方老板怀里的王芳将吸管一端放进鼻孔，一端对准了粉线，“咝咝咝”，转眼间吸了一口，仰头，闭眼，惬意地回味着。 “好吧，既然杨秘书不肯赏脸就算了。不过我跟你先说好了，我们吸了这快活粉有什么不雅的动作你不要见怪哦。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方老板失望地点点头，又一本正经地瞥了我一眼，拎了一瓶果汁给我，又点燃了一支香烟，架起二郎腿，“你的王志远老板我挺熟的。我知道他最近把你冷落了，在泡一个叫吴菁的女大学生，现在恐怕正在和吴菁在一家桑拿按摩中心洗鸳鸯浴呢！” “他王志远爱跟谁跟谁，这是他的私生活，我杨兰管不了！”我一听方老板说起王志远跟吴菁鬼混，心脏像被尖刀戳了一下，鲜红的鲜血汩汩地从心脏里流出，我忍不住提高了嗓门，把心中的怨气痛苦地迸射出来。 “我知道他曾经很爱你，你也曾经爱上他。我曾经以为他王志远会娶你为妻，没想到王志远这么快就甩了你，泡上了另一个漂亮女孩子。我真为你感到惋惜呀！你长得比那个吴菁还俊俏，他王志远怎么会舍得把你冷落，抛弃了呢？唉，你真的好可怜！”方老板说到这叹了口气。 想到王志远以前对我的百般宠爱，在他的403套房里，在秘书办公室里，都曾留下爱的影像，如今我却是成了他的一双被抛弃的破鞋！此情何堪！不争气的伤心泪又一次地涌出我的眼眶，我的眼前一片泪汪汪的模糊。 这时一只男人的手悄悄地把我搂在他身边，我无力地把头靠在那男人的肩膀上。“杨秘书，你真是楚楚动人，你要是愿意，到我的公司来当我的秘书，我一定会像以前的王总一样百般宠着你，爱着你，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好不好？”他的甜言蜜语多像以前的王志远，我似乎陶醉了。 一张带着淡淡烟味的温暖湿润的嘴唇贴在我热泪满面的脸颊上，同样特质的舌头在我细嫩白皙的脸蛋上舔着，向我的嘴唇移动。难道是王志远回心转意重新回到我的身边？王志远你夺走了我的清白，偷走了我的心，戳碎了我的期盼，绝情地与我一刀两断，投进了吴菁的怀抱，你会回到我杨兰的身边？不会，绝不会了！那会是谁在吻我？不好，是方老板这条老色狼趁人之危，在吃我的“豆腐”！我睁眼一看，果然是一张色迷迷地臭男人的眼睛！ “呀——干什么！是你？你怎么这样？”我猛地推开了方老板这条老色狼。仰头躺在沙发靠背的王芳和在前面四五步摇头跳着劲舞的小蓝似乎都被惊醒了，都看着方老板这条老色狼。 “哦，对……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对不起哦。我药瘾上来了，我要吸了。”方老板说完拿起一根吸管，眯着眼也深深吸了一口，眨眼工夫，一道粉末就从盘中消失了。 看着先吸的王芳已开始喘粗气，我后悔自己太迟钝，没来得及拦住王芳，劝王芳别吸这容易出事、容易被坏男人强暴的毒品！方老板站起身搂着也站起了身的王芳摇头晃脑起来，小蓝她看盘子里还有k粉，又急切地吸了一口，也就几秒钟，开始更加剧烈地摇起头来…… 两首串烧的摇滚歌曲被低音炮音箱夸张地放出，他们三人都陶醉地眯着眼随着音乐节奏耸着双肩、抖动着臀、屈伸着腿、甩着头。不久小蓝亢奋地站到沙发上，一边跳，一边随着节奏将身上的罩衣扔掉，只穿着三点式。 这场景看得我更加脸泛红，身体更加发燥，心儿绷得紧紧的。我真想一走了之，可是我看着王芳和小蓝于心不忍，于心不安。杨兰，睁大眼睛，镇定，镇定，不要乱了方寸！我捂着胸脯，拎着一瓶未开瓶盖的饮料走到包厢一个角落里的一张小转椅侧过脸坐下喝着饮料。小蓝呀小蓝，本来这个时候应该在中专院校上晚自习，你和你的同伴却被人骗到这种地方。你们太幼稚天真了，就像一个月前的我一样，你现在正在万丈深渊上的一根钢丝绳上浑然不知地走着，随时都会跌落在万丈深渊里！王芳和我现在和你小蓝相比也好不到哪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如蜗牛爬行一样向前蠕动着。我现在才体味到度日如年是什么滋味。我不时扭头瞅瞅他们三人在电视和音箱前疯狂地样子。虽然这包厢里有一台壁式空调，房间里并不闷热，但王芳、小蓝和方老板因为一直在近似疯狂地摇头跳舞，他们的额上、脸上都已经渗出了细汗。这时方老板已经甩掉了领带，解开了白衬衫领上几个扣子，正和穿三点式的小蓝跳贴身舞，王芳则在旁边单独甩头扭臀，自己不时把手伸到内衣里抓捏着，连衣裙上两根吊带已经被人扯到胳膊上，还好裙子上有腰带，但内衣已经全暴露出来，王芳竟全然不知。 我见情况不妙，就趁方老板把注意力集中到小蓝身上时，小心地从方老板身后溜到王芳身边，扯着王芳到沙发边，把她身上的连衣裙吊带扯到两肩上，轻轻地拍打着王芳眯着眼的鹅卵形的脸蛋：“王芳，醒醒，醒醒呀！我扶你出去。” “不要嘛，我还要跳，跳，甩，甩……太爽了！抱着我，抱紧我。”王芳竟然陶醉地抱着我摇晃着。糟糕了，王芳失控了！还好我在身边，要不然很可能会被这方总强暴了。这间包厢有铝合金小窗户，如果女孩子很坚贞，奋力反抗，在恍恍惚惚中从铝合金小窗户跳出去，就是粉身碎骨了！太可怕了！但现在看来，我只能先把王芳救出去了。我决心一下，就从沙发上拎走我和王芳的手提包，扶着王芳往包厢门口走去，旋开了门把手。 “你俩想去哪儿？再……再陪我们玩玩！”方总的手从我身后抓住了我的胳膊，想把我拉回来。 第101章：流产 我坐在411病房的小沙发上已经无心再看电视了。夕阳把金色的余晖撒进了病房里的一张空病床上。趁现在我服药不到半个小时，马上打的士回富丽宾馆拿点换洗衣服和回来时在医院门口买一些卫生纸，顺便买一盒盒饭和一些水果吃，把肚子填饱，做到未雨绸缪。于是我走出病房，正经过护士站时，被那位脸上长了几个青春痘的年轻护士叫住，她问我要去哪里，我说我要去住的地方拿点换洗衣服，顺便去外面买点东西吃，她叮嘱我快去快回，买盒饭来病房吃，以免出洋相。 我谢过这位女孩就快步来到医院大门口，很快拦住一辆的士赶到富丽宾馆405套房，拣了一套换洗衣服、牙膏牙刷和毛巾，急匆匆打的士赶到了医院门口，在附近买了我要买的东西。当我走进医院大门口时我的下腹开始咕咕叫，隐隐作痛。难道是药性发作？快点上楼呀!我提着两个大薄膜袋，一个装着衣服、几包卫生纸和洗漱用品，一个装着几斤水果和一盒盒饭，快步来到护士站告诉那位护士我胯下好像要下泄了。那位护士忙跟我来到411病房，关了门，反锁了，我又把去小阳台的门关上，反锁，接过护士的便盆，蹲下。开始是流出含有充满腥臭的淤血和子宫里的组织物，不久流出混杂在血水中的白色胎囊，那有鹌鹑蛋大小的胎囊像棉花球似的。等不再流血了我用刚买的卫生纸垫着，起身穿衣服时脸色变得煞白，整个人虚脱无力得气短头晕，还好那护士搀扶住我躺在病床上。好险啊，再晚来点那我就要在大街上出洋相了！谢天谢地，我顺利地打了胎！ “祝贺你，顺利地堕胎了。你就在这床上躺着休息吧。我要打电话通知朱医生来看一下。”护士朝我微微一笑，离开了房间。 我侧过身看着淤血中的胎囊，看着我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在这世间被我这个做母亲的残忍地扼杀了，我似乎听见一个婴儿的哭泣声，越来越微弱，直至消失在我的耳际。我的眼眶又一次充盈着晶莹的眼泪。真是造孽啊！还好他（她）只是一个未成型的生命，还没有什么感觉。要是成了人型，我真的下不了那个手，我会把他（她）生下来，求柳青收养他（她），未来的丈夫柳青要是接受不了，我会把孩子送人。这个胚胎如果是男孩子就容易送人，要是女孩就很少人要了，最后可能就要像许多地方的农村的一些女人把还在襁褓里的婴儿偷偷地放在医院门口或大街上，在里面的纸条上写上婴儿的生辰八字，祈求上天，自己的弃婴能被一个好心人收养。如果自己的弃婴本身有残疾，没人要，那可能就要在凄惨绝望的啼哭声中悲惨地死去了。这些女人中少数是未婚先生孩子的女孩，她们怕嫁不出去而被迫悄悄地把肚子里的孩子打下来，多数是成年妇女，她们为了逃避计划生育和因为孩子太多无力抚养而被迫弃婴。如果是我抚养这个孩子，我不会要他（她）去认王志远那个爸爸，我会骗孩子：你的爸爸在你出世前就死了。 过了十分钟左右，朱医生在那位护士的陪同下赶来了，她蹲下身子看了看便盆里的东西，站起身观察着我煞白的脸欣慰地说：“太好了，你顺利堕胎了。待会你就可以服用产泰口服液和产复康这两种活血化淤的中成药，服用方法我刚才告诉你了，盒子上也写了。” “我知道。那流产后我要注意什么呢？” 朱医生告诉我：在正常情况下，早期妊娠药物流产后，下身均有不同程度的出血，三至十天内干净，一般不会给身体带来大的影响。流产后十天左右,自己拿早孕试纸看看还有两条线没有，流产后二十天来医院做下b超，至少应该在十四天后到医院检查，因为留院期间已排出孕囊的，也不一定是完全流产。服用打胎药流产后要防止可能患盆腔炎症等妇科病，要注意：服用打胎药流产后一个月内最好冲澡，不做下身冲洗，禁止游泳，禁止着凉，禁止吃辛辣食品。所用卫生巾、卫生纸要选用合格产品；卫生巾要勤换；不穿化纤面料的内裤；内裤每日换洗。除了在未行经之前禁止性生活之外，还有就是如果下身出血超过七天时应在医生指导下及时服用抗生素预防感染，出血超过两周仍淋漓不止者，应到医院查明原因，必要时要来医院进行清宫术。最后一点：二十天之内要注意饮食调补，多食优质蛋白的食物如鸡蛋、牛奶、鸡、鱼类，并要吃蔬菜水果类以增强体质，但不要过量食油腻食物，以防止滋生油腻伤害胃。 朱医生真是位经验丰富的老医生，我听了受益匪浅。朱医生请那位护士把便盆里的污秽物倒掉后，又叮嘱我好好休息，如果今天晚上出血不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说完就离开了。我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只是肚子饿得慌，于是我就下床狼吞虎咽地吃了盒饭。我吃了饭，就冲了个冷水澡，洗了衣服，在小阳台上的绳子上晾着。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在我换掉的短裤里的卫生纸上血迹很少，看样子恢复得很快，太好了！我有这样好的体质，首先要感谢父母给了我一个好身体，也得益于这些年在杨家村干了许多又脏又累的体力活，身体比在我学高中时棒多了。现在天黑了，我一个人不知去哪里，就早早上床看电视了。 应该说我现在轻松多了。我感觉就像一个肩负重担的人在坎坷陡峭的山路上突然把那沉重的负担扔下，大踏步地走向回家的路，那种爽快劲就甭提了。现在好了，我和那个可恶的负心人已经没有一点关系了。我马上，不，现在就是一个独立的我，自由的我，一个前途充满阳光和鲜花的我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高兴？ 七点钟，当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节目开始时，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看了看来电显示，原来是王芳打来的。我听出电话那头王芳有点愧疚和担忧的语气：“杨兰，五点多你打了几个电话给我，有什么急事吗？” “当然有急事了。那时我已经吃了六片打胎药，想叫你来照顾我。你现在在哪？” “啊？你就堕胎了？真对不起，我当时正在陪涂所长在他的别墅的游泳池里游泳，bp机没放在身上，现在我还在他的别墅里玩。你堕胎怎么不提早告诉我一声？现在顺利堕胎了吗？要我过来陪你吗？” “不用了。我已经顺利堕胎了，感觉很好，明天上午我就出院。你不要来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舍得来吗？别玩疯了哦。”我故意跟王芳逗趣。 “你顺利堕胎我就放心了。那我明天早上八点钟来接你出院。你好好休息，再见了。” 八点钟来接我？王芳就不要去皮鞋厂上班了？这一个多月王芳经常请假不上班，她的工资都快扣光了。唉，王芳啊王芳，我看你包月包起瘾了。明天我要当面劝劝她。我苦笑地摇摇头，把手机放在床头的手提包里。 当早晨金色的阳光透过铝合金窗玻璃照进我的病房时，崭新的一天开始了。我洗漱完毕，按时口服了活血化淤的中成药，提着手提包来到医院门口附近的一家早点店买了肉包、油条和一碗豆浆吃。当我回到411宾馆时快到八点了。我开了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只有一格电量。 第102章：完全堕胎 这时一个陌生的手机电话打来了，我怕是那人打错了，就没有接，但那个电话又打来了，我只好小心地接了。一接听才知道是王芳打来的，她在电话里欢喜地告诉我，包她的涂所长昨晚送给她一部新手机了，而且还预付了几百元电话费，她又问我现在是不是还在411病房，我说在呀。 当我正在病房的小阳台里收已经干了的衣服时王芳容光焕发地快步进了病房。 “杨兰，我现在有手机了，以后不再需要跑到固定电话那儿打电话和接电话了，挺方便的。”王芳走到我面前晃了晃她白色的文具盒大小的手机，“和你的牌子一样，都是韩国三星手机，只是型号不一样，比你的笨重一些。” 好奇心让我拿着王芳的手机查看功能。她的和我的一样只能打电话、接电话和收发中文短信，都是黑白屏的，但这已经不错了。 当我把手机还给王芳时，王芳问我：“你现在下身还会流血吗？”当瞧见我微笑地摇摇头时就说，“那好，我们去办理出院手续。” “看样子你那个涂所长对你宠爱有加啊，这么快就送了四五千的手机给你了？” “嗯，他对我有点意思，对我的床上功夫挺满意的。下午我和他游泳时他想在游泳池干我，我说这太容易曝光了，也太难为情了。他就抱着我进了他那座建在郊区的别墅里操我，我俩玩得爽歪歪。我见他满足了，就趁机在他怀里撒娇，抚弄他蔫了的‘小弟弟’，要他给我买一部手机，以后联系方便。他当场就满口答应了，开着他的专车——单位上的一辆崭新的桑塔纳来到县城一家三星手机专卖店，花了四千六为我买了这部手机，又驱车在中国移动通信营业大楼前停下，他怕熟人发现，就给了一千元给我，叫我一个人去办理手机上户业务。我向营业员出示了我的身份证，她复印了，请我在合同上签字。我办好了手续后，打了你好几个电话，接线员说你的手机已关机，昨天晚上八点钟时你是不是关了手机？” “哦，八点钟左右我发现我的手机只有一格电量，我包里又没带充电器和另一块已经充足电的电板，我就关机了，今天快到八点时我开了机，没想到是你打手机过来。”说到这我想起昨天晚上我的打算，就对王芳说，“你被他包月，那你不要去皮鞋厂上班吗？这一个多月你已经请假七八天了，我看你的工资快扣光了。你不会跟涂所长商量一下，白天你就去上班，晚上让他来约你去玩？他白天也要上班，晚上才有空，这不正好吗？再说包月只是包一个月，包月后呢？你没工作喝西北风啊？不管你是在金利皮鞋厂还是在傅斌的公司上班，你还是要以上班为主嘛。” “跟你说，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呀。涂宇昨天晚上说想包我一年，让我就住在郊区的那座气派的别墅里，他会雇一个外地的保姆来服侍我，你说好不好？”王芳喜上眉梢地凑到我的耳边低言细语。 “不好说。不是我杨兰打击你，当官的就怕东窗事发，一出事，你作为他的情妇肯定要受牵连的。再说要是被他老婆察觉到这别墅里有你在里面住，她肯定饶不了你们两个。”我听了吃了一惊，就好心提醒王芳。难怪王芳你进来时那样荣光焕发的，原来傍到一个有钱有势的贪官！王芳呀，你可不能因为贪图享受、贪婪他的钱而去做他的情妇呀！弄不好会惹火上身的。 “当时我就跟涂宇说了我的担忧。涂宇说这座别墅在风景优美的偏僻郊区，除了他和我外恐怕没人知道这别墅是他涂宇的，只要我出行低调点、小心点，不去外面张扬，不去泄露这个秘密，没事！我听了他的话，也就同意了。一个人前怕狼后怕虎的，就挣不到大钱，就享受不了有钱人的荣华富贵。所以我打算不去金利皮鞋厂上班，也不会去富丽宾馆当什么舞女了！我要当有钱人的情人啰！”说到后面几句，王芳提高了嗓门，情不自禁地兴奋地喊了出来。 我听了，怕被人偷听见，就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掩住王芳的嘴，又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唇边，“嘘”了一声，示意王芳不要张扬。 王芳也意识到她因为激动而变得张扬可能带来的后患，就抓住我的左手吻了一下，嘻嘻地笑了。 “你既然决定了，那我也不拦你。但我希望你以后要小心点。最多做一年，刮他几十万走人。”我看王芳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没办法，顺其自然吧，“走，我们去办理出院手续。”说完，我带王芳离开了411病房，来到了护士站，又见到那位昨晚护理我堕胎的护士。 “上午好。现在我要出院，请你跟昨晚来我病房的朱医生说一声吧。” “哦，你是杨兰小姐。好的，我马上打电话。”那脸上长了几个青春痘的年轻护士就打电话了。 “是朱医生吗？昨天来堕胎的杨兰小姐她要出院，行啵？……嗯，好的。”那护士掩住话筒转头问我，“你自昨天以来到现在下身流血多少？” “八点钟前我的短裤上流出几滴，现在没有了，很干净，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她说八点钟前短裤上流出几滴，现在没有了，很干净，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好的，再见。”那护士挂了电话，对我说，“你去门诊大楼二楼妇产科找朱医生，她已经为你办好了出院手续，你只要在上面签字就行。再见。” 我谢过那护士就离开了住院部，提着自己的东西，带着王芳来到门诊大楼二楼妇产科找到了朱医生，在那张出院单上签了字。朱医生说十拿九稳可以断定我已经顺利堕胎了，但为了保险起见，最好十四天后来医院做下b超，可以确诊是不是完全堕胎。我笑了笑说我会来的，就谢过朱医生，离开了医院，和王芳坐公交来到了富丽宾馆。 王芳在我套房里对着电风扇一边吹冷风一边问我：“你已经把胎打了，他王志远就不要表示一下吗？要是我怀了他王志远的崽子，我就不打胎。要打胎可以，拿几万块钱来。” “这次王志远要我去打胎，说打胎成功，就给我十万元。”说完，我把王志远给我的信和工商银行的存折给了王芳看。 “那还差不多。你现在就可以去找周领班吶，早日把钱拿到手，防止他改变注意。”王芳看完把信和存折还给了我。 “过几天再说。等我在傅斌那里找到了工作，再找周领班不迟。” “那我就去金利皮鞋厂办理辞职手续，结清工资，下午把皮鞋厂寝室里的行李搬出来，你到时过来帮我暂时先放在这里，晚上我打电话给涂宇，让他开车把我的行李搬运到他的别墅去，到时你如果有时间就和我一起去那座别墅，我想涂宇可能会同意的。那我就走了，再见！”说完王芳笑容满面地打开门离开了。 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正在用湿拖把拖地板的我放下拖把，一看，又是一个未知姓名的电话号码，哦，是固定电话号码。是谁呢？王芳的手机号码和bp机号码我都编辑了“芳”和“芳bp机”，不会是王芳。我一接听，让我喜出望外，竟然是柳青打来的！ 第103章：回忆 “喂，你是……啊，你是柳青！你在哪里打的电话？” “我在师专门口附近的ic卡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你。我今天凌晨两点才到达南昌，转坐中巴刚刚到达开福市汽车站，坐公交到了开福师专校门口，一下车就到我的寝室找来ic磁卡，来到这个新安装的ic卡电话亭打电话。你现在在哪里？你还给那个姓王的当秘书吗？” “我现在在富丽宾馆看电视。昨天我正式辞职，还到医院打了肚里的孽种，现在出院了。我正想到鑫龙外贸公司应聘呢。”我坦诚地告诉他。 “我正想提醒你到医院把你肚子里的孽种打掉，现在你顺利堕胎，我就放心了。你做得对，你要是去了鑫龙外贸公司上班，不要跟傅斌走得太近了，免得引来流言蜚语，我会吃醋哦。” “你吃醋好呀，可以助消化。”我故意说出这话，要让他在意我。 “我是要吃点醋，因为昨天你在送我上车时的那个吻里留下许多碱性的口水，急需吃点醋中和一下，呵呵……” “油嘴滑舌，没想到你柳青会这么贫嘴。我的那个吻就那么神奇？”我开始嗔怪他了。 “好了，我不说了。现在学校里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放假回家了，我马上要去寝室收拾东西一个人回宜南，过几天回杨家村。现在有了你的电话号码就方便多了，以后我每天打电话给你，跟你谈心，这样你就好像在我身边一样。” “每天打电话？这是长途电话，一分钟几块钱，太费钱了。我不想你因为经常打电话给我而害你挨你爸妈的骂。你以后一个星期打一次就够了，上班时间你不要打，最好晚上十点钟打来。好不好？” “听你的。那我每个星期天晚上十点钟用固定电话准时打给你，就这样说定了。那我挂了，拜拜。嗯——哪。” 听得出来柳青挂电话时对着话筒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好像他真的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下一样，挺温暖，让我有点头晕目眩。“拜拜。嗯——哪。”我也回敬了一个，才挂掉电话，伸手摁了我身边这台落地电风扇的按钮，电风扇里三片叶片又开始旋转，越旋越快，最后旋成一个银白色的圆饼。我透过这个圆饼感觉自己像孙悟空那样变小变小，变成一股风，身上拥有超越时空的异能，钻进了这个时空隧道，把自己带回了我和柳青结交的原点…… 柳青和我一样都是西湾乡杨家村人。我父母都是庄稼人，大包干后一家七口人——爷爷、奶奶、爸、妈、我、妹妹月红、弟弟健华分得十来亩稻田和三块自留山地。住着老旧的砖瓦房。柳青的父亲是一位小学教师，他娘是杨家村人。他父亲是宜南县人，由于柳青的曾祖父和祖父是小资本家，十年文化大革命时期（1966年-1976年）的1968年柳青的父亲被下放到杨家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劳动改造，由于他父亲是1968年的高中生，有点文化，西湾公社就安排他父亲柳德泉一边半天去稻田挣工分，半天在杨家村小学教书，1972年与同村的一位中农家的女儿平小凤结为夫妻，1973年生下柳青的姐姐柳红，1975年生下柳青，1978年柳德泉得以转正为国家老师，被调到平家堡教学点任教，兼任学校负责人。 我依稀记得我和他在杨家村小学从一年级到五年级都是同班同学，从三年级开始到五年级老师看我和柳青个子都一样高，我的成绩比柳青差点，我和他挺合得来，就安排我与柳青坐后排同一张老旧的杉树课桌。从四年级开始，我们班的几个调皮的男同学就笑我和柳青是一对。我听了这事就会生气，嘟着嘴去报告老师。柳青则会羞红了脸，躲开了。我报告了三次，慈眉善目的高老师就批评了他们三次。从此他们虽然不会明目张胆地叫，但偶尔会在我和柳青背后指指点点，小声地笑我们是两公婆。自从高老师在班上批评了“瘌痢头”和“小猢狲”后，柳青似乎总想躲着我，还在我俩的课桌上用削笔刀划了一条中线以向同学表明我们不是两公婆。但过了一个星期这条分界中线形同虚设：和以前一样我过线他不介意，他过界我也不介意，他没有笔我会借给他，我掉了本子他会帮我捡起来。我语数成绩没有柳青好，我有什么做不出的题目总想请教他，他总是像小哥哥一样耐心地讲解给我听。由于他的品学兼优，他几乎每个学期都能被杨家村小学的老师评为“三好学生”，获得一张奖状、一支圆珠笔和一个笔记本，而我只得两个“三好学生”的荣誉。应该说，我能在五年级小学升初中的考试中考出好成绩，考上西湾乡中学有他一份功劳。 在杨家村小学柳青唯一一次被罚站是在四年级上学期快结束时。“瘌痢头”和“小猢狲”他们几个看见我和柳青和好了，感到失望，竟然还编了一个小曲：杨柳青青兰花香，公婆双双把家还，把家还。这个小曲顿时传遍整个校园，几乎每个同学都会唱这首小曲，把我这个文娱委员气哭了，呜呜呜地抹着眼泪向刘校长报告去了。柳青这次拿出了小男人的勇气，拿出学习委员的气势，伸出小拳头打了“瘌痢头”和“小猢狲”一顿，先后把他俩打翻在地，后来他们俩联手把柳青推倒在操场上，扭打在一起。刘校长把他们三人叫到教师办公室，怒气冲冲地斥责“瘌痢头”和“小猢狲”一顿，他俩把头一歪，眼一斜，还觉得有理，被刘校长往他们衣领上一抓，一拖，拖到办公室外罚跪。在一旁的高老师这时也开始严肃地批评他们。因为柳青打人在先，也被刘校长罚站在办公室外。看着他惭愧的表情，我幼小的心灵第一次受到震撼，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因为我而打架，而被老师罚站的那一幕。 1987年9月我和柳青考上西湾乡中学后，柳青就在他父亲所在的西湾中心小学（1985年调入西湾中心小学教学，至今还在西湾中心小学教学）居住，我则寄宿在西湾中学。当时和全国中西部地区的许多农村中学一样学习条件比较艰苦。每个周一我要带上一个星期的干菜和十来斤的大米，干菜主要是腌菜干、豆角干、萝卜干、红薯干、辣椒饼（把辣椒细末和着糯米粉，揉成团，晒干，切成片，油煎而成）和辣椒酱等，有时会带上几个自家鸡鸭下的鸡蛋或鸭蛋，藏在米袋里。扁担一头挑着布袋改装的书包和一个里面装着几罐干菜的菜布袋，另一头挑着米袋子，清晨六点钟左右和李水娥、柳青等同村的五六个初中生动身步行去西湾乡中学。 那时虽然从杨家村到西湾村开了马路，但马路坑坑洼洼，蜿蜒崎岖，不是上坡就是下坡，很少平坦笔直的路段。上初一的时候，男女还会一起走。柳青不需要带米带菜，只要背个书包，因为米菜他父亲会带，于是中途他看我累得出了汗总会给我挑米袋子，弄得同村的李水娥几个女生挺羡慕我的，偶尔也会请柳青挑一段路，他总是乐意帮忙。上断龙岭是一条陡峭盘旋的长坡，别说是挑担子，就是空手上坡都会累得气喘吁吁。柳青上到半坡就会累得直喘粗气，额上渗出一层细细的汗水，我跟在他后面看见了就会去接他的担子，但柳青常常会不肯，最后双方妥协，柳青把我的米袋子还给我，由我挑，他还背他的书包。作为奖赏，我会在路边摘些野草莓、野山楂奖赏他，有时趁大家休息时拗断一两枝毛榛子枝丫，用小石头砸开浑身是刺的外壳，取出里面的果实送给他一些。他总是会腼腆地抓几个尝尝，咧嘴冲我笑。从那时起我就喜欢看他冲我笑。他的笑就像清风一样清爽，像山泉一样解渴，像鲜红的野草莓一样甜。他一笑，我就会不由自主地用手掩住小嘴微笑。 第104章：糟糕，露馅了 我俩之间的笑不久就被同行的同学发现了。以至在初二开学初的一个周一的早晨，在断龙岭我们学生临时休息点——路边一处山岩下的泉眼旁，我俩的微笑竟引起李水娥等同村同学的大笑。“杨兰喜欢上柳青啰！柳青暗恋杨兰啰！”“柳青和杨兰是两公婆啦！”几个学初三的调皮男生在一旁起哄似的大叫。我俩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和叫声怔住了一会儿，羞红了脸。柳青背着书包低着头往前逃跑了。我看见他们还在嚷就顾不得女孩子的脸面冲着他们尖声地喊：“挑一下米怎么啦？给点东西给同学吃又怎么啦？同学之间互相帮助碍你们的眼了吗？多管闲事！大惊小怪！”那几个长了几个大龅门牙、脸上生了青春痘的初三男生见“母老虎”发威了，就不再大叫，只是朝我有的嘿嘿地干笑着，有的做着鬼脸。 从那以后，柳青再也没有当着大家的面帮我挑米袋子了。男生做了一伙，女生做了一伙，相隔几十米甚至半里路（250米）。柳青和其他男生脚跟有力，总是在我们女生的前面。一直到初中毕业，我俩极少单独在一起赶路，只有唯一的一次，那是我们初三快毕业的那个月的一个星期一，我和柳青都因为起晚了而没有赶上大队人马。水娥虽然到叫我，但我因为昨晚复习到凌晨一点没听见。当时天阴沉沉的，飘着牛毛般的细雨。身穿浅绿色女罩衫和深蓝色长裤的我挑着米袋子、菜袋子和书包走到村口时为自己敢不敢一个人过荒无人烟的断龙岭而发愁。因为要是平日里可能白天敢壮胆走过，但是昨天听村里人说断龙岭那段马路上出了一场车祸，有个外乡司机由于对断龙岭那段马路不熟，开车太快，货车来不及转弯，连车带人摔到陡峭的山涧里去了，货主受了伤，把司机背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司机背到马路上，那司机就死了。货主就把司机的尸体安放在路边，搭了个人字棚，自己去了县城租车子要把货车钓上来。 让我喜出望外的是，剪了个齐耳学生发型的我发现村头几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古樟树下有个穿着米黄色长裤和天蓝色短袖衫的少年背着书包正在大踏步地向前赶路，不会是鬼吧。因为村头那几棵古樟树下这几年来停放过好几副装殓有客死外地的死者的棺材，会闹鬼，夜里胆小的人是不敢路过的，白天一个人经过总觉得阴森森的。我定睛一看，那身影就是柳青。是他，终于让我有机会和他走在一起了，不知他会不会帮我挑担子，会不会冲我腼腆地笑。有他陪着我走，我就不怕了。 “柳青，柳青，等等我。”我挑着担子急切地向柳青招手，也顾不上少女的羞涩和矜持了。柳青回头一看，见是我竟然向我走来。 “你怎么也没赶上大队人马？昨晚你也是熬夜复习吗？”柳青咧开嘴，露出雪白的门牙。 “是啊，现在离中考只剩下半个月了，不抓紧的话，怕连一中都考不上。还好有你作伴，如果是我一个人去，我怕不敢过断龙岭，因为昨天那儿死了个的外乡司机，尸体还停放在路边。”我笑着看着他那张眉清目秀的娃娃脸。 “我也听说了。那有什么好怕的呢？人死了就像一条狗死了一样，什么都没有了，哪有什么鬼不鬼的。快走吧，别迟到了。” 我紧跟着柳青走路。到了断龙岭了，我跟不上柳青，因为我肩上三十来斤的担子把我的双肩压得生痛，白里透红的脸蛋上开始流着香汗。我凝视着前面五六米远柳青瘦高挺拔的背影有点失落。上初一、初二时我们还是同桌呢，现在你在我身后坐，我们还会讨论数理化的难题，还会互相背语文古诗和英语单词和句型，你没本子我二话没说就会借给你，我没钱买包装榨菜吃饭你就会借给我一元两元，一回到杨家村我就还给了你。上初一时你那么热情帮我挑担子，虽然说到了初二初三大家都进入了青春期，大家都懂得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大家都变得羞涩含蓄，但没必要装出一副虚伪的样子嘛，我只想让我们重温前年你为我担挑子的幸福时刻，只想重温你那略带腼腆的笑，我还会摘草莓奖赏你的。看样子是我杨兰自作多情了，书呆子！想到这里，我的眼眶一热，眼泪似乎要流出来。 “杨兰……我看你挑累了。现在是上陡坡，让我来帮你翻过这个断龙岭的长坡吧。”柳青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有点害羞地向我伸出手，要接我肩上的担子。 “谢谢你了。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到这里我忙掩住嘴，糟糕，露馅了！我心里咋藏不住话。 “不会？不会什么？”柳青把我的挑子直接托到他的肩上，不解地问。 看着他的书呆子的傻样，我掩住嘴，“扑哧”一声笑了。“我帮你背书包吧，要不然你很容易累的。”我要去卸下柳青的书包。柳青点点头，微笑着把左肩的书包抓下递给我。 我们正在一步步地走在断龙岭坑坑洼洼的沙石路面的上坡马路上。马路一边不远是如巨大的火车车厢的悬崖峭壁，一边是古木参天的深涧。在两边阔叶树林遮蔽的路上常常有野兔、野鸡、毒蛇横穿马路，我还和同学们见过几次灰毛翘嘴的野猪和温顺的野山羊。听大人说早几年曾有人还见过华南虎大摇大摆地横穿马路。这时树林里回荡着一只像婴儿的凄惨哭声的鸟叫声，可能是猫头鹰在怪叫。不久从山谷里里传来像鬼怪在哈哈哈狞笑的鸟叫声，让我毛骨悚然。这个断龙岭还有个让人害怕的因素，就是这个地方在二三十年代工农红军在这里反围剿，打了一场恶仗，打死了许多白军（蒋介石领导的国民党的军队）士兵，也牺牲了不少红军战士，他们的坟墓多半集中在这条马路边，傍晚的时候偶尔还有诡秘可怕的鬼火出现，我们曾见过，还好是人多，但还是把我们女生吓得尖叫着抱成一团，以为是那些白军鬼魂出来害人。当时在男同胞的安慰下我们快速离开了。现在前面又有个死人在路边躺着，因此我开始心惊胆寒了。我紧跟着柳青，但我总觉得后面有什么人在跟着我，我一回头，又没看见什么。 “草棚，真有死人。”当柳青和我转过一个90度急转弯，柳青看见了左边不远处的草棚，就提醒我。 我一看，真的，草棚里的草地上躺着一个死者，他身上被人用一块红布从头蒙到脚，笔直地静静地躺在哪里。我浑身一个冷战，一股阴森森的冷气扑面而来。不行了，我一把抓住柳青的手，紧紧地握着，一股暖流迅速温暖我的全身。柳青担忧地侧过脸看见我睁大的眼，“别怕。我们快走点。” 我们快步走，很快就走过了断龙岭。 总算走过了阴森可怕的断龙岭了，但我还是抓着柳青的手。我瞅见柳青喘着粗气，红扑扑的脸上尽是汗和水。 “谢谢你陪我翻过断龙岭。你在路边那块大石头休息一下，我看周围草丛里有许多野草莓，我去采一些来吃。”我把柳青的书包放在那块大石上，从我的书包里拿出一个薄膜袋就在周围采摘草莓。这地区成熟的野生草莓（属于蔷薇科草莓属植物）果实椭圆形，柔软甘甜还有点清香，远远望去像一点点火一样。不久我就采摘了足足有半斤（250克）的草莓，贪得无厌的我见那块大石头下有密密麻麻的诱人的野草莓，就手抓着叶片带锯齿状细齿的芦苇下去，谁知一脚踩空，我尖叫一声，跌倒在碧绿的芦苇从里，左手掌上被芦苇的叶片划了一个血口子，殷红的鲜血渗出来，更倒霉的是右脚踝关节扭伤了，钻心地疼，草莓也撒了一些。这种被芦苇叶片划伤手的事我每次砍柴时都会发生，没办法，谁让我是一个农民的女儿呢？这些苦必须学会忍受。我赶紧吮吸流出的血，吐掉，把口水舔在伤口上，可是血还是渗出来了，只能把那手上的伤口举到头顶，咬着牙忍着脚上的疼痛，想自己试着爬出这段一人高的塝。 第105章：这样神奇？ “怎么了？杨兰，你在哪里？”柳青跳下那块岩石，弓着腰往岩石下扫视，很快就发现我。 “拉我上来。”我把右手伸给柳青，左脚踩实塝，柳青一给力，把我拉上来。我试着踮着右脚，一瘸一拐地在柳青的搀扶下坐在那块扁平光滑的岩石上，把手指勾着的那袋草莓递给柳青，苦笑着说：“本来想采摘一些草莓奖赏你，现在好了，把手弄伤了，最糟糕的是我右踝关节扭伤了，唉，倒霉呀！”说完担心地看了看我受伤的左手掌，鲜血还是渗出来。 “你等着，我找点半边莲（是一种多年生蔓性草本，桔梗科植物，生长于稻田岸畔，沟边或卑湿的荒地，叶绿色，无柄，多数呈披针形，少数长卵圆形，长约1～2厘米，平滑无毛，叶缘具疏锯齿。功用主治：利水，消肿，解毒，治黄疸，水肿，臌胀，泄泻，痢疾，蛇伤，疔疮，肿毒，湿疹，癣疾，跌打扭伤肿痛。）”柳青又跳下岩石，在不远处的稻田田塝采来一些半边莲，在路边的一眼泉眼边洗净，用嘴嚼烂，放在手上一片大叶子上，在泉眼边含了水漱口，又含了一口水，走到我身边，捏了一小撮，敷在我手掌的伤口上，又摘了身边一棵小山楂树上的一片绿叶，盖在我伤口上的半边莲上，又示意我把我裤脚绾起来，把手喷在肿起的踝关节上，把半边莲敷在我的扭伤处，我在身上想搜出一段绳线，没有，就随手把巴在我手边岩石上的爬山虎的一段细嫩的茎蔓扯起，柳青帮我在岩石上的棱角上磨断，取出一段，绑在我的脚踝关节上，那草药一敷上就凉丝丝的，挺舒服，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 “你就坐在这里，我来给你洗一下草莓。”说完柳青勾着那袋草莓，跑去那眼泉水边用薄膜袋装了水，漂洗两次，就勾着洗净的草莓跑来了，放在我手边，我俩一起吃。 “谢谢你帮我敷药。这种草药是有消肿、解毒功能，能治扭伤的半边莲吧。没想到你懂草药，真能干！”我侧过头微笑地朝柳青竖起大拇指。 “略知皮毛而已。你也不错，猜出我敷的是半边莲，还知道药性。”柳青咧开嘴露出开心的笑容，“我们经常亲密接触大自然，自然认得一些草药，懂得就地取材自救。你别说，我还知道一些道家咒语。我阿公会采集草药，会一些道家咒语，他有几本类似武林秘籍之类的道家古书。比如点穴咒语，只要念动咒语，看准人或动物的穴道，一点，那人就会立马气血不通，过几个时辰（一时辰为两小时）就会生病，甚至死亡。厉害的可能会像武打小说里的点穴功夫那样让人动弹不得。” “我知道我们村是有几个会掐八字（点穴道）的能人，你阿公就是一个。我听我爸爸说有一次你阿公跟你一个火气暴躁的后生（外号叫‘门闩‘）因为水田引水而吵架，气不过就在‘门闩‘肩上拍了一下，那‘门闩‘回家就起病，卧床不起，他家人怀疑是你阿公掐了他儿子的八字，就带儿子上门负荆请罪，请你阿公给他看病，你阿公给他画了几张符，念动咒语，烧掉，在他身上拍打了几下，‘门闩‘回家第二天就痊愈了。是不是有这回事？”我好奇地问。 “呃，有这回事。我原本想学点我外公的这些奇门遁术，可是我外公说等我成了家再说，说学这个要心术正、心地善良，如果用这个去害人会遭天谴，贻害后代，我听了就放弃了。像刚才如果你的伤口出血不止，我有个咒语就能让你的伤口止血。” “有这样神奇？你教给我，以后要是伤口出血了，就有法子自救。”我催促柳青告诉我。 “初学者用食指在手心一边写繁体字的‘馬’，一边心无杂念地默念：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戊亥，一个字写一笔，其中‘馬’第五笔要拆成四个笔画，默念时想想传授者的脸，盖在伤口上，无论血冒得多厉害立马就能止住血，对动物也有效。” “记住了，但就不知道有没有效？” “你这样不虔诚，师傅我就不能传法力给你了。”柳青笑嘻嘻地开玩笑说。 “狗屁师傅，传假的给我，耍我吗？”我故作嗔怪状，嘟着嘴夺过那袋所剩无几的草莓，“不给你吃了。”说完，我试着站起，还好，走是可以走，但需要拐杖。 “那是真的，你……小心，你把你的扁担当做拐杖，东西全部给我。”柳青背起两个书包，左手臂挽着我的米袋子，右手臂挽着菜袋子，搀扶着我下了那块岩石。 “这样不行，待会我把扁担给你挑，前面好像有一些砍断的小苦楝树，劳驾你去那儿找一根，拔掉小枝丫，一头要留个枝丫，给我当拐杖。” 柳青点点头，二话没说就跑向前在路边选了一棵苦楝子小树，拔掉一些小枝丫，一头留了个大枝丫，送给我当拐杖，挺合适。柳青则用扁担挑起担子走在我前面一两米远。我忍着踝关节上的越来越弱的疼痛，踮着脚跟着柳青一瘸一拐地走，看着柳青那挺拔的背影，春心荡漾，笑意一直泛着我的脸庞。人家说患难见真情，今天我又一次亲身感受到他的爱意。他尽心尽意的救助让我感动，他迷人的笑容让我难忘，他温暖的手心让我心跳加速。柳青，你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但愿你能觉察到我对你的仰慕。这柳青很狡猾，不时回过头微笑地看着我，害得我凝视他的眼神总是躲避不及，与他的眼神交叉而过，只能羞涩地笑笑，抿着嘴低下头。 那天运气还好，走了半里路后，柳青拦住一辆去西湾乡的四轮农用车，我们搭了那辆车赶到中学,在驾驶室里我与柳青肩并肩地挤在一起，坑坑洼洼的路面使我不时有意无意地挤向他，他就会腼腆地侧过脸冲我笑，我把手放在大腿上，却不敢把手伸向他的手，虽然他的手近在咫尺，他也没勇气主动触碰我的手，真是个书呆子、大笨瓜！ 不知怎么搞的，虽然到了学校，上了课，可我骚动的心还是平静不下来，我和柳青同行的那一幕幕不知疲倦地在我眼前闪现，闪现……晚上情窦初开的我情不自禁地编织了一个关于与他的美梦才睡着了……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把我从美好的往事中拉到现实，我似乎从飞旋成一个银白色圆盘的“时空隧道”里飞出来，从恍恍惚惚中清醒过来。是谁在打扰我的美好回忆？我有点不满地站起身打开门一看，原来是气质高雅的周素贞领班，她手里挽着一个白色真皮的女式手提包。 “哦？是周领班，请坐。”我礼貌地做了个请坐的手势，顺手把门关上。 “谢谢。你昨天看了王总的信吗？” “看了，有什么事吗？” “昨天人民医院妇产科朱医生打来电话说你昨天去了堕胎，顺利堕胎了，现在恢复还好吧？”周素贞关切地问，坐在我的身边。 “嗯，还好。朱医生说我十拿九稳是完全堕胎了，但叮嘱我两个星期再去她医院复查一下。” “王总委托我等你堕了胎，离开富丽宾馆后再告诉你那张工商银行存折的密码。我看既然你堕了胎，就可以告诉你密码，我现在就告诉你密码：709871。你现在就可以去工商银行取出那十万元分手费。如果取不出，你打电话到我的手机上。我这里还写了一张，密码就在上面。”周领班从手提包取出一张写有密码的纸条，我结果一看，上面用钢笔写了：709871。 第106章：完成了一件大事 “你现在离开了金利皮鞋厂，找到工作吗？” “找到了，再过一两天我就会搬出。” “你还想来富丽宾馆歌舞厅当伴舞吗？” “不会了。王志远不是要我最迟六月三十号之前离开富丽宾馆，要我以后不要再找他吗？他怎么会允许我来富丽宾馆歌舞厅当伴舞呢？哼，可以说，他王志远就是八大轿请我来富丽宾馆我也不会来，更不用说我以后会纠缠他。”我冷冷一笑，怨恨地说。 “不来好。这富丽宾馆是你的伤心地，我猜你是不会来当什么舞女的。我真心希望你能远离舞女这种危险的职业，老老实实靠自己的能力挣正当的钱。我很佩服你有这种知错就改、洁身自好的勇气和理智，不像有的女孩子因为贪图钱财和享乐而一错再错，行为放荡，越陷越深。唉，心痛啊！”周领班说着直摇头。这时她手提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拿出一看，就站起身，“失陪了，宾馆还有点事我要去处理一下。你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打个电话给我，我给你找找。我知道你很恨我表哥王志远，我在这里向你道歉，还请你原谅这个好色之徒，不要记恨在心。”周领班说到这毕恭毕敬地向我鞠了一躬。 “周领班你不要这样替王志远道歉，我收受不起。我永远都不会原谅王志远，我不稀罕他的臭钱。如果金钱可以赎回我的贞操，我情愿把他给我的钱都还给他，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绝不会上王志远的当，绝不会！可惜这一切都不可挽回……”说到这，我心底永远的痛又在折磨我，使我的眼眶又不知不觉中噙满了泪。 “对不起，我触动了你的伤心之处了。既然事情不可挽回，只能顺其自然，好好走现在和将来的人生之路，小心路上的种种诱惑和陷阱，放下思想包袱，轻装上阵，我相信你一定走出一片灿烂、美好的未来，我在这里衷心祝愿你杨兰能如愿以偿地嫁给你深爱的柳青，过上幸福的生活！再见。”周领班深情地搂了我一下，拍了拍我的背，然后握了握我的手，打开门，走到门外，向我微笑着摆摆手，离开了。 正当我准备离开房间去工商银行取钱时，王芳打来了电话，原来金利皮鞋厂已经同意王芳辞职，给王芳结清了工资，要王芳最迟今天晚上要腾出床铺来给新来的女工，于是王芳就打电话给我，叫我去皮鞋厂帮她搬行李到我住的405套房。 由于当时是十点多，是上班时间，所以厂里的水泥道上没人。当我赶到304女工寝室时王芳正在叠衣服。 “你真的辞职不干了？”我见王芳点点头，又问，“得多少工资？还有什么东西要带走？” “连福利只得两百元。我问：我这个月只请了六天假，怎么就要扣四百元，太心黑了吧。那个刘会计说：你跟我们厂是签了一年合同的，你中途辞职你这是违约，这违约金就不要扣吗？厂里同意你中途违约辞职，给你两百元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放他娘的狗屁，他王志远从我们工人身上榨取的利润还会少吗？”王芳气忿忿地说，“杨兰，你帮我把这条毯子叠好放在旅行袋里，再把我的床单和枕头叠好也放在里面，我要把我的毛巾牙膏牙刷香皂茶杯等用薄膜袋装好。” 我照他的意思帮她收拾好。这时从门外走进来看守仓库的小周，见我和王芳正在收拾行李就笑着说：“两位美女收拾好了没？收拾好了就把钥匙留下，这是厂里的规定，职工辞职搬离时要把厂里的钥匙交上来，还要检查行李，不好意思啦。” “没关系，我们快收拾好了，行李你要检查就去检查。钥匙有三个，这个是大门的，这个是上三楼楼梯铁门的钥匙，这个是这304寝室的钥匙。”王芳把单放机和几盒磁带放进打开的皮箱里后，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串钥匙，取出三个钥匙，一个一个交给小周。 “桶子、脸盆、衣架要吗？”我问正在把皮箱锁上的王芳。 “衣架带去，帮我塞进旅行袋里。桶子脸盆不好带，算了，别带。好了，收拾好了，杨兰你帮我提这个旅行袋，我提皮箱。”王芳说到这，小周已经在门口等，我和王芳走到门口。王芳留恋地打量了这间寝室，眼眶似乎红了：“在这里住了一年多，我的许多酸甜苦辣的往事就遗落在这里，可惜没能跟杨文琴她们说一声再见。” “我也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要是时光能倒流，让我们重温我 们姐妹们的友爱那多好啊。”我说到这，就走到杨文琴的床边，找了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王芳，王芳在上面写上：杨文琴、小花、小红：感谢姐妹们对我和杨兰的关爱，我俩会珍藏我们304室友在一起的友谊，祝你们工作顺利，永远美丽！王芳。我也在王芳姓名后面工整地写上“杨兰”，把纸条放在寝室的那张小桌上。我俩和锁了304寝室和楼梯铁门的小周告别就来到厂大门口，与里面的张大爷告别，就走出厂大门等的士，的士没等到，等到一辆公交车，就把行李吃力地提上公交车，在富丽宾馆下了车，我和王芳把她的行李坐电梯提到我住的405套房。 在客厅里休息了一会，我告诉王芳：“半小时前周素贞告诉我密码，我想现在就去工商银行，看看能不能取出那十万元。” “这种事宜早不宜迟，我陪你去取，然后立即把十万元汇到你老家杨家村。别忘了带身份证去。”王芳起了身，提醒我。 我们走出了富丽宾馆，坐公交又一次来到了工商银行营业大厅。我把存折和身份证交给一位穿白衬衫，系着蓝色蝴蝶结的女营业员，有点忐忑地等待着。 “请问这位小姐，你也可以不取出现金，可以直接转账，这样更安全一点。” “我没有其他存折。请你取现金给我。” “好的，请输入密码。” 我就在输密码的小盒子上输入了“709871”，再按“确定”。那营业员把一张取款单递给了我，请我签字，我郑重地签上“杨兰”二字，递给了她。看着那一张张百元大钞在验钞机里飞速地翻动，我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王志远还真的说话算话。营业员从验钞机里一万一万取出来，用封条重新扎紧，交给我，等我和王芳各数了一万，营业员已经把钱全交给了我。为了安全起见，我没有再一张一张数，而是数了扎数，一共十扎，就把五万塞进王芳的手提包，五万塞进我自己的手提包，匆匆离开工商银行，小心地向四周环视，看有没有人跟踪，菩萨保佑没人跟踪。我和王芳跨过天桥，来到对面的邮电局，排队汇款。还好人比较少，很快就临到我了。当我填写了汇款单，把十万元交给了邮电局营业员，拿了回执单时紧绷的心才舒缓了。我们走出了邮电局，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好了，完成了一件大事。” “杨兰真的是财运亨通、福神高照，短短两个月就往家里寄去了二十万！真让我羡慕。” 第107章：亿万富翁 “你也不错呀，这几个月就挣了七八万。不过说老实话，我这二十万挣得不光彩，说得不好听一点，这二十万有点脏。我怕我不敢回杨家村了。唉！” “过去走错了路就不要在纠结，于事无补的。汲取教训走好现在和未来的路就行了。——现在去哪儿呢？欸，不如去鑫龙外贸公司找傅斌。他不是答应你去他公司当他的秘书吗？走。”王芳就在大街上拦的士。 “我现在没有了工作，是要去找傅斌了。他说去他公司前先打个电话给他，他好来接我。那我先打个电话给他，通知他一声。”说完，我掏出了手机。 “先别打。他叫你去之前先通知他一声，我们偏不，我们来个私访暗探，看看真实的傅斌是怎么样的，看看他公司真实的日常的情况。”说到这，王芳向一辆车内告示牌显示“空车”的的士招招手。 那的士司机把的士开到我们身边问：“两位小姐要去哪里？” “去鑫龙外贸公司。” “好的，两位上车吧。” 我们钻进了的士，让司机把我俩带到了鑫龙外贸公司。 “你们两位小姐是去鑫龙外贸公司应聘的吧？能在这个公司当业务员挺不错的，工资待遇不错。” “鑫龙外贸公司的老板有几个孩子？”王芳问。 “有一个儿子叫傅斌，有一个女儿叫傅小丽。傅斌的父亲傅建国是我们县城的首富，是亿万富翁，比富丽宾馆的王志远老板还要有钱。” “傅斌这个豪门少爷家里这么有钱，身边的漂亮女孩一定一大群吧。”王芳问。 “傅斌少爷人长得帅，出身豪门，是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追求他的女孩子肯定很多。虽然他人长得帅，出身豪门，但他在清华大学不像社会上大多数纨绔子弟和高干子弟那样过着花天酒地、荒淫无度的日子，而是专心学自己的外贸管理专业，听说马上要毕业了。哦，到了，你们下车吧。” 我们下了车，发现自己是来到了火车站附近。只见大街边有一幢六层的办公大楼，档次和鑫旺宾馆不相上下，大楼前面有个大型的停车场，停车场门口挂了一块长招牌：鑫龙外贸公司。停车场里停着十几辆后八轮的大货车和集装箱货车，一些人正在卸货和验货。停车场的另一头还停着几辆轿车，其中有一辆我有点熟悉，哦，我记起来了，是傅斌的黑色宝马轿车。既然傅斌的黑色宝马轿车都在这，可能傅斌在这幢办公大楼。我俩走进两墩汉白玉石狮坐镇的铝合金大门，我看见大门旁一位保安坐的咨询台旁有一副不锈钢的招牌架，上面贴着一张招聘通知，我和王芳走上前一看，果然是要招聘五位业务员，截至日期是今天。我发现在保安坐的对面有一幅公司的简介，我明白了外贸公司的业务内容：外贸公司是指有对外贸易经营资格的贸易公司，它的业务往来重点在国外，通过市场的调研，把国外商品进口到国内来销售，或者收购国内商品销售到国外，从中赚取差价。还可以做一些目前没有进出口权单位的进出口代理，收取代理费。这一系列贸易活动首先是要在有进出口权的前提下才能进行，整个过程中要通过的环节一般是海关、商检、银行、保险、商会、政府主管部门等。大门对面是一个服务台，服务台里面装饰墙上面是“鑫龙外贸公司”六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服务台里站着一位化了彩妆的漂亮服务员。一位保安礼貌地问：“请问两位小姐要找谁？” “我们是傅斌的朋友，傅斌在办公室吗？”我问。 “对不起，今天傅斌总经理早晨去了北京，可能要两三天才能回来。”保安回答。 “那就算了。我们改日再来，再见。”我失望离开了服务大厅。 “你不会打电话给傅斌，就说你现在来应聘秘书，看他怎么说？” 于是我拨打了傅斌的手机。第一次没人接听，第二次再打傅斌终于接到了。傅斌一听是我打来的，就在电话里道歉：“对不起，我忘了告诉你我不在公司。我今天坐我的一位大学同学的轿车来到杭州火车站，马上要上飞机去北京参加清华大学外贸管理系的毕业典礼，要后天才能赶到富安。我后天一赶到就打电话给你，你就来我公司二楼总经理办公室找我。好了，我要上飞机了，再见。”说完傅斌挂掉手机。 我和王芳走出鑫龙外贸公司，走在大街上，路过一家服装专卖店。我想到我答应给傅斌买一件礼物，就牵着王芳的手走进这家装修时尚漂亮的专卖店。我看中了专卖店里一条暗红色的领带，一看价格，488元，够贵了，但挺适合傅斌的，但愿傅斌喜欢我送给他的这条领带。 晚上，我请王芳来到离富丽宾馆一百来米的一家快餐店吃了一顿。我们刚吃晚饭付了钱，在餐桌上聊天时，王芳的手机就响了，王芳一看是她的情夫涂所长就欢喜起来：“涂哥，你在哪儿啊？……哦，好的，我马上赶到富丽宾馆把行李搬下来。拜拜。”王芳挂掉电话，就拉着我快步走出这家餐馆，在富丽宾馆台阶下的停车道上遇到了王芳的情夫涂所长。这涂所长四十来岁，单皮上眼睑耷拉下来，大龅牙，脸上的皮肤比较粗糙，额前的头发秃了一些，形成两个犄角的形状，应该说长相平平，但身材还可以，比较魁梧。他穿着白色短袖衫，米黄色长裤，腰间别了一部小巧的手机。 “王小姐，那我就在车上待着了。”他瞅见了在后面跟着的我，问王芳，“王小姐，你后面的美女是谁？”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乡同学好友杨兰小姐。”王芳又转过头向我介绍,“这位就是涂所长。我想请杨兰陪我去你别墅玩一玩，怎么样？” “哦，那太好了，杨兰小姐，欢迎欢迎。”涂所长笑眯眯地走上前双手握住我白嫩的手不放，还乘机不停地揉捏着，那双狗眼死死盯着我丰满白皙的胸部，一股凉气迅速从我被他抓捏的手传遍了全身。我又遇到一个好色之徒！看什么看？我的连衣裙v形领只是露出四分之一的乳乳，用得着用这种吃人的眼神看我吗？看样子我如果跟王芳去又会有绯闻出来，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占我的便宜，甚至……我杨兰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不能在重蹈覆辙了。于是我讪笑地用力挣脱他那张铁耙一样的双手：“我夹在你们俩中间会妨碍你们的，而且人多目标大，容易让人盯上的，关键是我今天人不太舒服，改日吧。”说完，我对王芳说，“走啊，我帮你把行李搬到车上去。” 涂所长一听，摇了摇头，失望地上了车。我和王芳来到405套房，在搬行李时我对王芳说：“你也看到了，那个涂所长也是个大色狼，竟然比王志远都更色，我去不方便，就不陪你去了。我看你很乐意跟他在一起吧。记住了，你跟他同居是逢场作戏，满足他的生理需求，目的是要捞他的钱，花他的钱，最好不要对这种人产生真感情，对他多一个心眼呀。” 第108章：六楼歌舞厅 “谢谢你的提醒，这个我知道。以后趁他不在，我偷偷带你去他别墅玩玩。以后我还要学开车，带你去兜兜风。其实我内心很空虚，很寂寞。在这座举目无亲的城市里我只有你这个妹妹了。有你在身边我才会有很多快乐，我才有倾诉的对象，否则的话我会崩溃的。”王芳提起皮箱一边走向门口一边一本正经地说。 “这个我会的，只是我不想见到这个好色之徒。你有什么烦恼可以打电话向我倾诉，我有什么烦恼我也会向你告白。谁叫我们是姐妹呢？”我帮王芳提着旅行袋下了楼，来到涂所长轿车后部。王芳打开行李箱，把皮箱和旅行袋塞进行李箱里，砰的一声关上，然后深情地抱着我持续了半分钟，我能感觉王芳那颗心脏对我的心脏的依恋，然后王芳恋恋不舍地向我挥挥手，上了轿车，离开了我。 当我上到四楼，走在四楼的走廊上时，迎面走来了栗色直发的张霞，她今天没有穿深蓝色工作衣裙，而是化了妩媚的彩妆，像舞女那样衣着暴露性感，胸前两只“小白兔”不安分地随着她轻快的步子在颤动，再加上她穿着乳白色超短裙和白色高跟鞋，更会让男人想入非非。只见她手托着一个托盘笑盈盈地走过来：“杨兰，听说你被王总辞退了？” “他王志远已经找到吴菁做他的秘书，自然就辞退了我。” “那你现在找到工作没有？恐怕你在富丽宾馆也不能待多久了。”张霞关切地问。 “还在找。王志远要我最迟六月三十号腾出405客房，离开富丽宾馆。” “他王志远也不是人，你干得好好地，他就把你辞退了，让我们这些下属心寒。欸，你可能不知道吧。今天王志远邀请从湘江来的大客户陈老板和他的随从在六楼歌舞厅吸食‘嗨粉’，搂着舞女跳迪斯科，跳摇滚，很热闹，你要不要去high一下，很爽，很过瘾的。由于陈老板带了五六个人，现在舞女都不够了，可能我们几个女服务员要去凑数了，跟我们一起去‘嗨’一下吗？” “摇头丸和嗨粉都是致幻药，我们女孩子很容易被那些色狼占了便宜，你还是别去了。”我回忆起救小乐和王芳她们的情景就劝张霞。 “没事的，就是大家跳跳舞，放松放松，还可以得到不菲的小费呢！那好，你不去就算了。祝愿你找到个好工作，拜拜！”张霞那张秀气的圆脸露出一丝失望，但很快又微笑着向我摆摆手。 “张霞，你怎么还在这里？周领班在找你，叫我们快去歌舞厅陪陈老板几个手下跳舞。”我身后传来一个女孩子的招唤声，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和张霞同在歌舞厅当服务员的女孩，她跟我一样黑色直发，今天也和张霞一样化了美美的彩妆，穿了性感的超短裙，雪白修长的大腿让人炫目。 “来了。”张霞兴奋地跑向她，和她挽着手进了电梯室上六楼歌舞厅了。我有点羡慕地看着张霞消失在我的视线，就回了405套房看电视。可是我无心一个人看电视，心里空落落的，周围的家具、电器除了电视和电风扇在发出声音外，其余的都静静地呆立着。孤独寂寞无聊悄悄地像幽灵一样把我拥抱。早知道这样就跟王芳一起去涂所长的别墅。我也很傻，叫柳青一个星期才打一次电话，今天是六月二十四日，星期六，明天星期天晚上十点钟柳青才会打来电话，太难熬了！不如去歌舞厅看看陈老板是什么人物，值得王志远如此大张旗鼓地高规格接待。不过我先要美美地化个妆，张霞化了妆多了几分姿色和妩媚，我不能被她们比下去，于是我来到外卫生间梳妆洗漱台对着大镜子化起妆来。我刚化完妆，我手提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我一看屏幕竟然是傅斌从千里迢迢的北京打来的。 “杨兰，你现在在哪里？还在富丽宾馆吗？” “在呀，我闲得无聊一个人在我的客房里看电视。你在北京吗？” “我现在在清华大学，今天我和同学们举行了隆重的毕业典礼，明天下午会坐飞机赶到杭州，傍晚才能赶到富安。我一到就打电话给你……”说到这，话筒里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对不起了，这位小姐，傅斌现在要和我们同学一起去唱卡拉ok，拜拜。”说完竟然挂了电话。我敏感地觉得傅斌的这个女同学与傅斌关系不一般。唉，人家都是上层社会的人，跟我这个下层风尘女孩相比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认命吧，杨兰，你不要奢望着傅斌会娶你为妻，何况你心里装着柳青！这个电话让我心情重重，心里想象着傅斌被他的女同学缠着不放，心里就不是滋味。算了，不去歌舞厅凑热闹了，睡觉！ 睡觉？谈何容易！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因为傅斌正在挤进已被柳青占据的我心底，再加上天气已经变热了，在床上根本睡不着。于是我找来一条毛巾，浸湿拧干，把客厅靠阳台部分的瓷板擦抹干净，看到十点钟的电视才有睡意，就躺在我擦抹干净的瓷板和衣睡。 就在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女孩子尖叫了一声，随后楼板上传来至少一男一女杂乱的脚步移动声，我想：我楼上505客房的人可能在打架或者是捉老鼠吧，还让不让人睡了？不久发生了一件让我惊恐万分的不幸的事：“啊——”，一个年轻女人一声绝望的尖叫伴随着一个重物从楼上落下来，我矇矇眬眬地发现那重物如一团白影从楼上经过我睡的405套房的阳台落下去，“扑通”一声。我一个冷战被吓醒了，就翻身爬起，跑到阳台往下借着一楼的灯光看见一个女人模样的人倒在血泊中，位置就在富丽宾馆大门的一侧的排水沟。此时我听到楼下有两个女孩尖叫声：“快来人啊，有人跳楼了！快来人呀！……”我一听也跟着大叫：“有人跳楼了！快来人呀！”人命关天，这个人急需送去医院急救，不知是谁这么想不开。我得去下面看个究竟。 当我穿着睡衣趿了一双拖鞋跑到富丽宾馆大门的一侧的排水沟时，旁边已经站了服务总台的两个服务小姐和保安小李子，抹着眼泪的小李子正在掏出手机拨打110，两个服务小姐吓得掩住脸，在往后推。我壮胆凑过去一看，天啊，坠楼者竟然是张霞！她已经昏迷不醒，满脸都是鲜血，仰面朝天，左脚蜷缩在30厘米深的排水沟里，右脚叉开在水沟边，两手伸开倒在血泊之中，她身上只穿着乳罩和三角裤，乳罩已经被人扯到脖子下的锁骨处，露出两个雪白的乳乳。看见不幸的张霞血肉模糊的凄惨状，我不禁热泪夺眶。 “张霞，你醒醒啊，醒醒！我是杨兰，你一定要活下去！”我看见张霞露出两个雪白的乳乳就蹲下身子想给张霞把他的乳罩拉下来。 “杨兰小姐，你不要去破坏现场，等110来。”小李子打完电话就好意地提醒我。 小李子的话在理，我要保护现场直至110来。这时在泪光中我看见从大门里跑过来一群人，这里有周领班、黑色直发的歌舞厅服务员（与张霞在一起的同事）、一个保镖打扮的彪形大汉，这群人看到张霞倒在血泊中的惨状，那几个女孩子吓得尖叫一声，周领班也吓得脸煞白，忙掏出手机拨打110：“110吗？……富丽宾馆门口有个女服务员坠楼了，人快不行了，请快来呀！……我叫周素贞，是富丽宾馆的助理。……好，请快来！”又拨打120：“120吗？……富丽宾馆门口有个女服务员坠楼了，人快不行了，请火速开急救车来！……”见我在一边就对我和那位黑色直发的女服务员说：“杨兰，小雅，你们去服务总台找一套衣服来给张霞盖住身子。”我和小雅忙转身跑向一楼服务大厅服务总台，可是总台没有人。这时从我后面一位总台的小姐跑到我们前面：“这里有一套女工作衣裙，跟我来。”那位小姐向我和小雅招招手，于是我和小雅跟着她跑向左边一个客房，她从里面拿出一套深蓝色的工作衣裙递给我。我和小雅转身跑向大门。 第109章：坠楼 在大门口我差点与一个保镖打扮的彪形大汉撞了个满怀，我在向他说对不起时发现这个彪形大汉短刷子头，左耳垂吊了一个黄金耳环，这人瞪了我一眼，就匆匆跑向电梯，发现电梯难等，就像百米冲刺一般三个楼梯一步地往楼上蹿。 我跟着小雅跑到周素贞身边，把衣服递到周领班的手上，和小雅跟着周素贞跪在张霞身边。这时张霞轻轻地呻吟了一下，艰难地缓缓地举起一只手，周素贞小心地给张霞的身子盖上工作服。 “张霞，一定要挺住，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挺住啊！”周素贞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我真不该听王志远的话要你去当什么伴舞！我应该阻止你们吸食k粉，我有罪啊！是我害了你张霞呀！”周素贞抓住张霞举起的手放在自己低下的脸颊上。 “也怪我们太贪财！太贪图享受！太蠢了！要是我们不去吸食k粉、摇头丸，像小乐小蓝她们那样不迷上吸白粉，洁身自好就可能不会发生这种的事。张霞，我是小雅呀，你要坚持住啊！”小雅带着哭腔，抹着眼泪。 我忍受着刺鼻的血腥气味，壮着胆，泪眼模糊地查看伤口的位置。 “周领班，120急救车来了！请让开！”保安小李子跑过来，给后面的两个提担架的护士开路。 “大家把她抬到担架上，小心点。”一个年长的护士提醒我们。 于是我搂着张霞的头，小李子搂着张霞的腰，周素贞和小雅托着张霞的脚，小心地把张霞挪放在担架上。小李子在前面握着担架手把，我和小雅在后面各握着一个手把，快步地下台阶。这时我发现从富丽宾馆的大门快步走出五六个人，他们簇拥着中间那个叼着香烟，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老板坐进了一辆红色宝马轿车。 “就是中间那个陈老板，是他逼得张霞跳楼的。杨兰，你抓住这个把手。”小雅把把手交给我，怒不可遏地向那辆宝马轿车追去：“畜生，别跑！”那辆宝马理也不理，开足马力向前方的街道飙去。我只记住了那辆宝马最开始的“粤”和后面四个车牌号：1688。跟在后面的周素贞见状，忙顶替小雅提着担架。当我、周领班和小李子上了救护车，把张霞小心地放在救护车里，两名护士在医生的指挥下一个给张霞戴上氧气罩输氧，一个给张霞消毒，止血，包扎伤口。我们三个看见里面空间狭小，只瞥了一眼，一个接一个地下了救护车，在车尾揪心地看着。但愿张霞福大命大，能从死神手里逃出来！ 这时从我们身后的停车道由弱到强传来警笛刺耳的声音。“叽——哧”警车在120救护车车旁来了个急刹车，从车上跳下四名公安，其中两名我认识：几天前拘捕柳青的谢公安和高个子公安。 “坠楼者在车上，我们看看。”谢公安和另一个手持照相机的公安上了急救车。 “是这位吗？”谢公安问，见我、小雅和小李子点点头，就对旁边的公安说：“拍照。” “这衣服是第一现场的吗？” “不是，是周领班盖上的。”我回答道。 “把衣服拿掉，拍照。”等拍了几张后，就下了车对高个子公安说，“你跟救护车去人民医院，看护好坠楼者。”又问小雅和我：“你们通知了他的亲人吗？” “还没有。张霞是本县洪湾镇人，我要去服务总台找到员工的家人联系电话簿，打电话给他的家人。”周素贞在一旁回答。 “周领班，你派人去找到张霞家人的电话号码，打电话去。第一现场在哪？你们快带我们去。”谢公安指示周素贞。 “好的。雅萍，你和佩玉去找到张霞家人的电话号码来，打电话去。” 两个服务台的小姐听到了立马跑进一楼大厅。 于是周素贞带着谢公安来到第一现场，手持相机的公安使闪光灯闪动着，喀嚓喀嚓地拍下第一现场。 “是谁第一个发现张霞坠楼在此？”谢公安问。 “是我。当时我在门口值班，突然发现有个白影伴随着一声惨叫坠落下来。我一时分不清是在哪个位置，就四处寻找，就在这里看见了一个女人仰面朝天躺在这里。这时雅萍、佩玉和杨兰也跑过来了，于是我就打电话报警了。”红了眼眶的保安小李子回答。 “是谁先发现这坠楼者就是张霞？” “是我。我壮胆凑过去一看，发现坠楼者竟然是张霞！她已经昏迷不醒，满脸都是鲜血，仰面朝天，左脚蜷缩在30厘米深的排水沟里，右脚叉开在水沟边，两手伸开倒在血泊之中，她身上只穿着乳罩和三角裤，乳罩已经被人扯到脖子下的锁骨处。”我见没人站出来回答，想到很可能是自己第一个发现坠楼者是张霞，就举了一下手，上前一步说。 “陈俊，汪小亮，你们两个在现场用手电筒仔细找找，看看现场张霞遗留了什么东西没有。大家走开一点，让他们寻找。”谢公安把手一伸，示意大家往门口方向退。我们退了七八步，离富丽宾馆还有十五六步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阿诗玛香烟，伸出手指从香烟盒底部弹了一下。一根香烟被弹出来。他夹出来，把香烟盒放进口袋，顺手掏出打火机点燃嘴边的香烟，猛吸了一口烟，又把烟雾缓缓从鼻孔和嘴里吐出，“你们几个中有谁今晚和张霞在一起，特别是张霞坠楼前半个小时？” “我和张霞从九点钟开始陪陈老板又是跳舞又是聊天喝饮料，一开始陈老板要我们喝啤酒或白酒，我和张霞都婉拒了，所以陈老板只好答应我和张霞喝饮料。但是一喝了饮料我和张霞就觉得浑身燥热，脑子里常有要飞的感觉，不住地要甩头，想跳劲舞。很可能他们在饮料里下了k粉。张霞就陪陈老板跳，我陪光头保镖跳。玩到十一点钟，陈老板又请我和张霞进了5号包厢。是陈老板那条色狼引诱我和张霞吸食了白粉，我吸食了一点就不敢吸食了，因为我当时就感觉很爽，但不停地摇头，人更加迷迷糊糊。陈老板用钱作诱饵，诱骗张霞吸食了很多k粉，人像发了疯一样摇头，扭动腰肢，眼睛微闭着，我的话她也好像没听见一样。陈老板也吸食了一些，也跟着我俩跳贴身热舞，趁我俩迷迷糊糊对我俩动手动脚，又是摸大腿又是抓捏乳乳。我吸食得少，就不让他吃我的‘豆腐’。陈老板就专门吃张霞的‘豆腐’，见张霞没什么反映，反而想脱上衣，就趁机一边跳一边帮张霞脱了白色无袖衬衣。又想抓下张霞的超短裙，没扯下，就把张霞挤到沙发边，推倒张霞，趁张霞把脚翘起来，想扯掉她的超短裙，但张霞似乎有了警觉，就抓住超短裙不放，我见情况不对，就帮张霞推开陈老板这条色狼。陈老板忙狡猾地用生硬的普通话假笑地说了声对不起。他跳了一会儿就敲了敲门，在门口站着的一个胸前有胸毛，手臂上刺了一条黑虎纹身的光头保镖就进来了……” “小雅你在胡说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方向传来，我一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志远。他红光满面地疾步走过来，看见谢公安和几个公安在事发现场就笑容满面地老远就伸出双手握着谢公安的手，“谢队长辛苦了，110的公安干警们你们辛苦了。唉，没想到这个张霞会坠楼，这是因为我们富丽宾馆安全管理方面存在严重漏洞啊。你不要在这里听信这个小雅疯言疯语。事实是张霞自愿吸食k粉，陈老板没有逼她吸食，看见她吸食太多k粉反而劝她少吸点，可是张霞觉得吸食k粉挺爽，根本不听。后来陈老板见张霞有点不省人事了，就叫他手下的一个保镖背着她去505客房休息，结果这个张霞还是安静不下来，在客房里像疯子一样地摇头，扭动身子，跳热了，就把超短裙也脱了。陈老板和他的保镖把客房门关上，去六楼歌舞厅5号圆桌拿自己忘了拿的东西，回到自己401套房休息了一会儿，想想张霞一个人还在505客房，为了安全起见，就和一个保镖又去505客房，等他俩打开门一看，里面没人，于是他们焦急地趴在地上看床下，打开大门看门后，打开卫生间上下左右地找人，就是找不到。保镖发现窗户被人打开。难道她迷迷糊糊地坠楼了？两人不约而同地往黑乎乎的窗下寻找，发现张霞竟然迷迷糊糊的坠楼了，就打电话通知另一个保镖迅速和他身边的那个刷子头保镖下去看个究竟……” 第110章：将信将疑 “听王老板这么一说，是张霞自己自愿吸食了大量的k粉，在505客房里兴奋过度，产生幻觉，自己坠楼下去的？”谢队长问王志远。 我心里嘀咕着：你王志远的话我不相信。我在405套房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个女孩子尖叫了一声，随后楼板上传来至少一男一女杂乱的脚步移动声。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张霞，男的很可能就是陈老板和他的保镖。看情形很可能是这两个臭男人想趁张霞迷迷糊糊时糟蹋她。不过这话我不能乱说，万一说错了，那成了作伪证，麻烦就大了。 “没错，你可能会问你我是怎么知道的？当时歌舞厅光线较暗，音乐声震耳欲聋，当陈老板跟着他的保镖把迷迷糊糊的张霞背下楼时，我无意中看见了。我以为他们三人在玩什么游戏，就没在意。但等了十几分钟我发现我的大客户和贵客陈老板他们还没进来，就好奇地走出歌舞厅找陈老板他们。在5楼走廊里碰到了不时不由自主地摇着头的陈老板，我见他神情凝重，板着个脸，就笑着问他吸食了k粉感觉怎么样，把张霞弄到哪儿去了，他摇摇头，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我……” 在一旁听着的小雅忍不住大声打断王志远的话：“不是这样的。谢队长，当光头保镖打开门进来时陈老板把他的保镖带出包厢，关上门，不久光头保镖和刷子头保镖先后走了进来，光头保镖与我跳贴身舞，抓住我的手不放。刷子头保镖背起躺在沙发上神志不清的，还在不由自主地随着包厢里震耳欲聋的迪斯科舞曲节奏甩着头的张霞大步走出包厢，张霞似乎意识到情况不妙，蹬着腿挥着拳头，想挣脱那保镖的手，但是无济于事，还是被陈老板和他的刷子头保镖带出了歌舞厅……” “后来怎么样？”谢队长问。 “后来光头保镖挽着我的腰解释说陈老板和‘刷子头’只是想带张霞去歌舞厅去跳舞。我将信将疑，再加上‘光头’搂住了我跳舞，我自己都快支持不住，就没挣脱‘光头’去陪张霞……” “铃铃铃……”谁的手机响了。只见谢队长掏出手机接电话：“喂，张霞现在情况怎么样？……好，那你和救护车一起去人民医院急救科，我这里会派几个张霞的朋友去，再见。”又对周领班说，“周领班，你再带一两个人去照顾张霞，张霞快不行了。小雅不要走，要跟我们去505客房和5号包厢现场取证。” “周素贞，你去服务总台把现金都取走，带我的银行卡去取钱，张霞的所有医院开支全部由富丽宾馆支付，人民医院治不了就转院到省级医院，要尽全力挽救张霞的生命，快去吧！”王志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周领班，郑重地叮嘱。 “那杨兰和我一起去看护张霞吧。”周领班指了指我。 “我也去。”小李子抹了一下眼泪，举了一下手说。 “好吧。你们俩个等一下。”周领班就跑向一楼大厅服务总台。 “王总，我们已经打电话跟张霞的家人联系上了，要跟他们说去人民医院急救科吗？”雅萍跑了过来问王志远。 “你去跟他们说就可以了。”王志远摆摆手，又笑脸以对地掏出一包香烟，弹出一根，递给谢公安，“那我们去公安局做笔录吧。” “谢谢。”谢公安接过香烟，夹在耳朵上，示意王总不要点火，“现在不能去做笔录。现在我们去505客房取证。” “谢队长，你不要派人去追嫌疑犯陈老板他们吗？他们刚刚开车逃跑了。”小雅提醒谢队长。 “要你小雅操什么心？”王志远在一旁不满地喝斥小雅。 小雅有些胆怯地瞥了王志远一眼，就住嘴了。 “呃，现在陈老板不知逃哪儿去了，大海捞针啊！”谢队长说到这，瞥了王志远一眼，见王志远使了个进宾馆的眼色，就接着说，“等我们现场取证完再说，陈俊，汪小亮，去505客房看看，走吧。” 谢队长带着一群人进了富丽宾馆。这时周领班匆匆提着手提包跑出来，带我和小李子跑到救护车，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开动了，响着刺耳的“呜救呜救……”向人民医院飞驰。 看着昏迷不醒、脸色惨白的张霞口罩着输氧罩，头上虽然绑着厚厚的白纱布但后脑勺仍然渗出鲜血，手指不时地下意识地微微勾动着，我一把抓住张霞的手，她的手变得冰凉无力，我真担心正当年轻美貌的张霞就这样悄悄地离开了这个人世！我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张霞，张霞，我是杨兰啊！你一定要咬牙挺住啊，大家都盼着你早日康复啊！你爸爸妈妈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你一定要坚强,不要睡着了！”可是张霞的眼睛一直不能睁开，只是眼皮微微地颤了一下。唉，我当时在走廊里跟张霞去歌舞厅玩，留心她的行踪，阻止她去包厢，也许能挽救可怜的张霞。张霞你真有点傻，你为什么要在陈老板诱骗下吸食那么多k粉？怎么会那么倔强，宁死不从，以跳楼来证明你的坚贞，来捍卫你的贞操！张霞，你一定要咬牙挺住，不要睡着了呀！ “我是小李子啊，我一直很喜欢你，我相信你早已感受到我对你的仰慕。可是我怕说出来你接受不了，甚至拒绝我，因此我没有勇气向你真情告白。”小李子说着说着悲伤地跪在张霞面前，对着张霞那张惨白的圆脸，泪流满面，“你曾经责怪我这人没有人性，充当有钱人的走狗，我听后很委屈又很无奈。我真没用，身为保安，却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我当什么保安啊！”说到这小李子痛苦地用自己前额往急救车里的一根不锈钢管“通通通”地撞。我和周素贞忙拉住了小李子。 “小李子，你不要在这里添乱了，也不要在这里自责，当务之急就是要想方设法让张霞脱离危险……”周领班在拉住小李子劝慰他。 “请问，你们三个人中谁是张霞的亲人或者亲属？”里面的戴着一幅金边眼镜的医生问。 “张霞的亲人或者亲属正在赶往医院的路上。我是张霞的上司，这两位是张霞的同事和朋友。张医生，现在张霞怎么样？” “有生命危险。她可能头部先落地，后脑勺受重击导致严重脑震荡，破裂出血，颅内可能出血，颈椎骨可能错位了，体内脾脏可能破裂，右手臂骨折。最危险的是颅内可能出血。现在要尽快去医院手术室抢救。我已经跟急救科打了电话，他们正在准备手术室和叫齐手术医生和护士。”张医生眉头紧蹙，小声地说。 “要不要去省医院抢救？”周领班问。 “病人有生命危险，去市里或省里的医院怕她挺不住。我们人民医院有杨医生这样的外科手术专家，试试吧。” 救护车很快驶入了人民医院大门的停车场内。在停车场四周灯光的照射下，小李子在前面双手提着担架，我和高个子的公安在后面各提一个把手，一位护士手提着一瓶药水，另一位护士看护着担架上的氧气袋和一台心电仪快步走向急救科的手术室。这时张医生和主刀的杨医生问周领班张霞的亲属来了没有，周领班摇摇头。 第111章：周素贞 “那总要有个张霞的熟人在手术签字书签字，否则的话医院不敢担这个风险。因为做这种开颅手术风险很高，再加上这位叫张霞的病人头颅里外大量出血，手术的成功率估计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很可能在手术中就会死去。说得不好听点，这位病人不做手术熬不过一个小时。”杨医生手里拿着一张手术签字书，神情凝重地说。 “我刚才打电话给张霞的父亲，他说他雇来的车在路上抛了锚，一时半刻赶不到，叫我替他签字。我现在再打个电话给他，请杨医生跟他交个底，问他同不同意给张霞做手术，如果要，那请谁签字。——喂，我是刚才跟你通过电话的张霞的同事，现在主刀的杨医生要问你几个问题。”稳重老成的周领班说完把打通的手机递给了杨医生。 杨医生就把她女儿张霞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张霞父亲在电话里同意做手术，并请周素贞在手术签字书上签字。周素贞接过已挂断的电话，听了杨医生的转达后，二话没说就在签字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注上“同事”二字。门口早有几名护士和医生在等待，张医生和他们接过担架，进了手术室，关上了门。周领班跟着一位护士去了办理入院手续和付款。我、小李子和高个子的公安在手术室外面的两排座椅上等待，在手术室门楣红灯箱的映照下“手术室”三个字格外让人忐忑不安。 灯箱上的圆形挂钟上时针和分针在默默地互相拉着旋转，经过短暂的拥抱吻别后又要忍受漫长的分离。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凌晨二点。我整个人昏昏欲睡，就坐在同样昏昏欲睡的周领班身边，头靠着墙壁打了一个瞌睡又打一个瞌睡。小李子和后来知道叫饶辉的高个子公安则坐在对面的一排长椅上背靠背不时弓着腰打个盹，有时站起来徘徊在这条走廊里。为了提神饶辉掏出一包阿诗玛的香烟抽起烟来。 二点过五分时手术室旁边的小门开了，一位护士急匆匆走出来，小李子忙站起身问那护士，那护士摇摇头，说了一句：病人很危险。说完她就跑出去了，不久又拿来三袋血浆跑到小门处，敲了敲门，里面的人打开门。小李子、周素贞和我拥过去想问个明白，但里面的人说现在手术还没结束，病人还处在昏迷状态，还没有过危险期，至于危险到什么程度不好说。说完就把门关上了。护士的话让我们更加揪心。张霞呀张霞，你福人有福相，你一定能挺过来的！——我拱着手，低着头，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为张霞祈福。 二点二十分我正在打瞌睡时从楼梯那边来了一群人。我、周领班和饶辉、小李子都被惊醒了。 “请问，我女儿张霞在这手术室做手术吗？”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短裤和乳白色t恤衫，头发花白肤色淡黑的中年汉子神情凝重地问公安饶辉，见饶辉点点头又问，“我女儿从小懂事听话，去年在富丽宾馆当服务小姐以来一直干得好好的，从没有跟那个吵过架，更不用说跟谁结仇，怎么会坠楼？一定是里面的嫖客想侮辱我女儿张霞，逼得她跳楼想躲过一劫，请你们警方尽快抓到那个侮辱我女儿的嫖客啊！” “我们警方会尽全力破案，把凶手抓捕归案的。昨晚十一点四十八分我们110一接到报警就往富丽宾馆赶，120急救车忙着抢救你女儿，谢队长马上指挥人现场取证，为了防止坏人杀人灭口我的谢队长派我寸步不离地看护张霞。现在谢队长他们正在县公安局请目击证人作证，做笔录。” “我是张霞的妈妈，医生说我女儿怎么样？”一位泪涟涟的长相很像张霞的中年妇女抓住饶辉的手心急如焚地问。 “在救护车上时张医生说可能有生命危险，头部受到重创。具体的伤情还要去问问里面的医生。” “你们几位是？周素贞是哪位？”张霞爸问我。 “哦，我叫杨兰，是张霞的朋友，当时在富丽宾馆你们还没赶到，谢队长就指派我们几个同事朋友来照看张霞。”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又指了指小李子和周素贞说，“这两位都是张霞的同事。这位就是周素贞。” “那谢谢周素贞了，谢谢你们在张霞遭此噩运的危急时候像姐妹兄弟一样帮助她。我代表我们全家向你们致谢。”张霞爸向我们鞠了一躬，他妻子、后面一个后生和一个十来岁小姑娘（后生可能是张霞的兄弟，小姑娘可能是张霞的妹妹）不约而同地向我们鞠了一躬。 这时我突然发现手术室门楣上的红灯箱熄了，主刀的杨医生神情凝重地走出来。张霞的父母见医生出来了，忙跑过去，张霞爸问杨医生：“杨医生，我是病人张霞的父亲，我女儿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你女儿颅内出血太多，颈椎断裂，我们已经无能为力了，节哀顺便吧！” 这时从手术室里两名护士推着下有四个轮子的不锈钢抢救床出来了，张霞的身上覆盖了一块长方形的白布，从头蒙到了脚。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张霞妈像发了疯一样尖叫了一声，扑向急救床，掀开张霞头部的白布，发现果然是自己的亲骨肉张霞时，悲痛欲绝地呼唤女儿，“张霞，我是你妈妈呀！你睁开眼看看啊，爸爸妈妈哥哥妹妹都来看你了！我们来迟了，来迟了呀！你怎么这么忍心没跟我们说上一句永别的话就这样悄悄地走了啊！张霞，我的好女儿啊，我的乖女儿啊！你听到妈妈的话了吗？……” “张霞妈，节哀顺便吧。”三十出头的张医生红着眼眶想把张霞妈扶开，但张霞妈死死抓住抢救床，把脸紧贴着张霞那张惨白宁静的圆脸上泣不成声。 “你女儿上手术台前突然像回光返照一样，缓缓举起右手，双眼睁开了一下，虚弱无力地说了一句：‘爸，妈，我冷，我要回家，回家’我们就安慰鼓励她：放心，你再坚持一下，等做了这个手术就可以回家。可惜手术快做完时你女儿已经去了……”三十出头张医生转过头对泪流满面神情呆滞的张霞爸说，深深叹了一口气。 “姐姐，你醒醒呀，醒醒呀！我是你的妹妹张玲啊！你答应要在我十五岁生日送礼物给我，你还没有告诉你要买的礼物是什么就这样悄悄地走了！你怎么会这么匆匆地走了呢？呜呜呜……”张霞的妹妹抓着姐姐张霞冰冷的手倒在姐姐的尸体上嚎啕大哭起来。弟弟这时蹲下身子不住地擦着眼泪失声痛哭起来。 死者张霞的亲人们让在场的护士、我、周素贞、小李子和饶辉都禁不住唏嘘不已，红了眼圈。我看着张霞那张宁静的脸，忍不住上前摸了摸她白纸一般的圆脸，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流迅速冷却我温暖的身体，我扶摸着张霞那柔软光滑的栗色美发，往事涌上心头，她那甜美的笑脸和柔和的话语和她在我昏迷时无私救助让我热泪盈眶。这是什么世道？有权有钱黑心肠的人为了满足自己永远不会满足的种种欲望为什么会肆无忌惮地欺侮凌辱甚至迫害致死我们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整日要为生计疲于奔命的小人物？在他们眼里金钱是万能的，可以买来少女的贞操，可以买来爱情，可以买来权力地位，甚至可以买来生命！张霞以死来保卫自己的贞洁，以死来抗争、警醒这个物欲横流的镀金时代，虽然她这种方式太偏激鲁莽，代价太高，也许在当时那是她万般无奈的绝望之举，但是她仍然称得上一名令人敬佩、令人扼腕叹息的战士！ 第112章：快来人啊 突然“扑通”一声，张霞妈悲伤过度，晕倒在了地上。我伸出手去抓，但是迟了一步。“妈妈晕倒了，快来人啊。”我身边的张玲跑向她妈妈，张霞弟弟见状背起她妈妈，悲痛欲绝的一家人在一位护士带引下去抢救室抢救张霞妈去了。 这时泪流满面的小李子走到张霞尸体面前，一只手抚摸了几下张霞那张宁静的圆脸，一只手抓起死者张霞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深情地凝视着张霞说：“张霞，你是我的初恋，我现在对你说：我爱你。希望你在天堂能听到我的心声。我知道我现在说这话已经太迟了，太迟了，但我还是要说出来。我会牢牢记住你的忠告：做人要能分辨是非，不要为了钱去当别人的走狗爪牙。永别了，我的张霞，我会永远把你珍藏在心底的！”说到这，小李子突然狂奔下楼，“啊——”不久在楼梯口传出他悲痛欲绝的大喊声。周素贞怕小李子想不开就跑下楼，我也跟着跑下楼，发现小李子手撑着墙壁，热泪盈眶地仰望着楼顶上的吸顶灯，周素贞在一旁安慰他。 当我跑回二楼手术室所在的走廊时，两名护士推着香消玉殒的张霞走向走廊的尽头。我的眼前又一次泪光模糊。张霞，我的朋友，你只有十八岁，正值豆蔻年华，娇艳如花，正是女人花开得最美的时期，可惜你还没有体验到爱情的甜美幸福就这样匆匆撒手人寰，永别了这个物欲横流、纷扰污浊的尘世！衷心祝愿你在天堂过得幸福快乐，永远青春美丽！…… 周素贞怕张霞家人找她麻烦就把小李子留在身边，张霞父母再三请求公安饶辉打电话给谢队长要求后天给他们香消玉殒的女儿张霞做尸检报告，看看是不是在嫖客殴打、逼迫之下跳楼自尽的。饶辉打给了谢队长，谢队长满口答应了，说后天就会派人给死者张霞做尸检报告。张霞父亲接过电话问：“谢队长，你们警方在现场找到什么线索没有？嫌疑犯捉到没有？” “我们警方询问了一些证人特别是昨晚和你女儿在一起的小雅，她说是一位叫陈老板的人和他的一个保镖与你女儿和小雅在一起喝饮料，你女儿自愿吸食了大量k粉导致亢奋不已，陈老板和他的保镖好意把你女儿送到505客房休息后就离开了，没想到你女儿亢奋不已，在房里产生幻觉，迷迷糊糊地把窗户当作门口，爬到窗口一步踩空，就坠楼而死了。”由于张霞父把电话按到免提键，谢队长在电话里的的声音大得我们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我不相信我女儿是自己坠楼而死的，她很可能是因为强烈反抗那个陈老板和他的保镖的施暴，走投无路而跳楼的。请问那个陈老板和他的保镖还在公安局吗？” “他们晚上就离开了富安。我们正在全力通缉这两个人。具体的情况我在电话里一时讲不清，你最好来一下公安局刑侦大队。” “我马上就去。再见。”张霞父亲关掉手机，带着他儿子下了楼。 当周素贞、小李子和我坐的士回到富丽宾馆时已经是六月二十五日凌晨三点。我走进了405套房，关门后发现自己还穿着一套睡衣，趿着拖鞋，而且睡衣的袖口上和底边（也叫下摆指衣服下部的边沿部位。）都沾到一些张霞头部的鲜血，裤上也沾到一点，我吓得忙脱掉睡衣睡裤，用一个薄膜袋装了，丢在进门的门口，换上乳白色的连衣裙，躺在昨晚躺的瓷板上闭眼想睡一会儿。但是张霞跳楼前后的那一幕幕触目惊心让我辗转反侧睡不着。 张霞难道真的会一个人在505客房里亢奋过度而意外坠楼？如果是这样，我只能听到楼上505客房张霞的脚步声和她的尖叫声。但是我明明还听到男人沉重的脚步声，而且脚步声急促杂乱，还听到张霞的尖叫声，这事实表明张霞不是自己迷迷糊糊地坠楼的，张霞跳楼那个陈老板和他的保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个秘密我不能告诉富安的公安，有机会要悄悄告诉张霞的父母。我这样想着，想着，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阴风阵阵，诡秘地吹拂着大门口的落地乳白色窗帘。“杨兰，我是张霞呀。”在睡眼矇眬中张霞从505客房的窗户轻飘飘地落在阳台上，她惨白的圆脸上的眼眶、鼻孔和嘴角鲜血直流，栗色头发粘着尘土，好像从土里钻出来一样，用一块白布裹着只穿着三角短裤和被人扯上到锁骨处的乳罩的身体，微笑着走到我身边，伸出血淋淋的手想把我扶起来。我躺在那儿已经来不及翻身躲避了，魂飞魄散地捂住双眼，大声尖叫：“不要呀，张霞！我没有害你啊，你不要碰我！”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感激你，就来看看你。我好冷，想跟你睡一晚。”张霞说着就躺在我身边，想搂着我睡。 “张霞，我求求你别来找我了。人鬼殊途，你碰到我的身子会害我生病的。你现在的最要紧的是要找到害你跳楼的陈老板和那个刷子头保镖，向他们索命，凭你鬼的魔力要报仇是很容易的。陈老板用钱作诱饵，诱骗你张霞吸食了很多k粉，目的就是要趁你迷迷糊糊时糟蹋你。就算是你自己不小心坠楼，他陈老板也有间接杀人的罪行，既要赔几十万，还要按大陆的刑法判刑，坐牢。”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爬起来，下意识地挪到沙发边。 “你说得没错。可是人海茫茫，我虽然有隐身飞行和穿墙透壁的奇异功能，但我怕见阳光，只能晚上出来活动。要报仇也不容易呀！杨兰姐，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不会放过害我的坏人，你能帮帮我吗？” “没问题。我、小雅和小李子都会帮你的。其实要找到陈老板也不是很难：一是我和小雅可能还有在场的许多人记住了陈老板宝马车的车牌号码，还有就是王志远一定有他的电话号码，而且认得他的公司所在地。请谢队长，不，也不要请富安的公安，因为我觉察到谢公安可能和王志远沆瀣一气，是一丘之貉了。你父亲应该向市级，最好是省级公安机关上诉，请求他们全国通缉陈老板和他的保镖，把他们抓捕归案，审讯，判刑。我还可以给你作证：昨天晚上我在这里清楚地听到从你出事的505客房传来你的尖叫声和两男一女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不久就听到你从505客房跳下来时绝望的惨叫声。这些今明天我就找机会告诉你爸爸。只求你不要再找我，我胆子小，很容易被你吓死的。”说着我小心地坐在沙发上。 张霞这时爬起来，鲜红的血从她的双眼涌出来，滴在盖尸体用的白布上，染红成一块块的血迹。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尸臭气味害我不敢呼吸了，快把我窒息了！我看得浑身发抖，不敢再看，但又不得不看着她，防止她走过来。 “谢谢你，杨兰姐。唉，我现在变成这样，想来真后悔。后悔当时在走廊里没听你的劝告，后悔自己去当什么三陪女郎，后悔自己当时经不住金钱的诱惑而吸食了几包k粉，我真的是太愚蠢了！太懵懂无知了！”说到这，张霞开始在发抖一样，她一边说着一边向我飘过来，“我其实不吓人呀，还是很美呀。你看我的乳乳还是这么白这么挺，我的腰肢还是这样性感。只是我流血太多，浑身在发抖，杨兰好姐姐，我不会害你的，只求你抱着我睡一晚，就一晚……”说完如一道闪电般扑进我的怀里。 第113章：是不是太霸道？ “杨兰姐，你的怀里好温暖呀，好舒服呀！亲一个。”张霞把冰冷彻骨的身子压在我身上，我身上的热气迅速消失殆尽，她还把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贴向我的脸……“啊——”我绝望地做殊死挣扎…… 这绝望的挣扎把我吓醒了。我惊恐万分地从躺着吓得坐了起来，惊魂未定地环顾漆黑的四周，没见到张霞的鬼魂呀？难道刚才是做了一个恶梦？我不能再睡了!于是我赶忙站起来，把客厅所有的灯按亮。把电视打开，声音按到最大，选了一个轻松快乐的娱乐节目，坐在沙发上睁大眼睛看电视，慢慢地我心中的恐惧才消失了。 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才会做了个刚才那个恶梦。今天我就应该偷偷去找到张霞父母或者在服务总台找到张霞爸的电话号码，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他们，争取早日帮死不瞑目的张霞报仇雪恨，伸张正义，抓到并依法严惩凶手，以慰张霞在天之灵，让她死得瞑目，走得安心！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电视都忘了关，我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等我醒来时耀眼的太阳已经照在我身上。我关了电视，洗漱完毕，开始对着梳妆镜打扮自己，把妆化得美美的，然后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今天傅斌打来电话，我就请他帮我找个房间住下。这405套房我不敢再住下去了，要是晚上张霞又来找我，我会吓得没命的。我把挂衣橱里的衣服叠好，连同床上那件我自己买的毛毯都塞进旧皮箱里，毛巾、香皂、妇女用品、衣架等日用品就塞进旅行包里，两样行李挺简单。搬家前叫上王芳，好让她认得路。 我拎起防盗门口的那袋沾了血迹的睡衣裤打开门来到走廊上，把那袋我怀疑就是那血迹引来张霞鬼魂的睡衣裤丢在门口的垃圾桶里，在下三楼楼梯转角处遇到了两眼汪汪的小雅。 “小雅，你遇到什么麻烦事吗？”我关切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昨晚我只是为张霞向谢公安说了几句真话，王志远今天一大早就找我谈话，说我从今天开始不用来上班了，叫我去周领班那儿结算工资，24小时内离开这家宾馆。你说他王志远是不是太霸道了？”小雅抹着眼泪说。 “我也被王志远炒了鱿鱼，才不稀罕呢！我今天会去鑫龙外贸公司应聘。这几天我就会搬出这家宾馆。你也不要难过，宾馆多的是，很容易找到工作的。你知道吗？今天凌晨我在405客房做了个恶梦，迷迷糊糊中张霞来找我，想跟我睡，吓死我了!”说到这，我心有余悸地轻轻急促地拍了拍胸口，又凑在她耳际轻声地说，“她还要我帮她抓到凶手。” “那你答应了张霞帮她抓到凶手，依法严办？” “不答应也得答应啊，我在梦里好害怕呀。其实我也觉得张霞很可能是陈老板他们胁迫她就范，她走投无路出此下策的。欸，你昨晚去了公安局做笔录吗？” “去了呀。昨晚我在公安局做笔录的时候王志远在一旁严厉地提醒我不要作伪证，但我还是重复我在宾馆门口对谢队长说的话，还告诉了谢队长我所记住的陈老板的车牌号码，气得王志远拂袖而去。我做完笔录出去后遇到了张霞的父亲和兄弟，他们匆匆地进了公安局。我本来想要他们的联系电话，以后好帮助张霞讨回一个公道。可是他们心事重重，我没有机会。” “我们可以去服务总台那台电话上查到并记下来。走，我们去查查。” “好啊，不过我们不要一起去，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你去就可以了，我已经拿了工资了，现在要去501客房收拾行李，待会小李子会帮我把两袋行李扛到富丽宾馆对面的福祥小餐馆吃早点，你可以在那里吃早点，然后等我们一下，再见。”小雅说完微笑着朝我摆摆手上楼去了。 我来到服务总台，对正在服务台里的雅萍笑了笑：“雅萍，我要查前天我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号码，行啵？”当我见雅萍点头，示意我去查时我打开昨天晚上十一点四十八分钟主叫110后面的电话记录，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电话号码，我把它输入并保存到我手机里的电话簿里，然后悄悄离开富丽宾馆，横穿过街道，来到富丽宾馆对面的福祥小餐馆吃早点。当我吃完早点付了钱走到餐厅门口望着对面的富丽宾馆时，愁眉苦脸的小李子左手抓着左肩上一大包可能是毯子棉絮之类的行李已经横穿过了街道，右手和小雅共提着一袋沉重的行李进了餐厅，把行李放下。 “小李子，给我买一碗豆浆和两根油条，快点哦。” 小李子点点头，就去买他俩的早点了，不久端来两份早点。 “杨兰，你今年二十岁了？”小雅一边和神情忧伤的小李子吃着早点一边问坐在小雅对面的我。小雅的话让我有点犹豫，二十岁虽然是花季时期，但没有十八岁好。如果小李子不在身边，我会告诉她的。“你也是二十岁？” “二十一了。那我要叫你杨兰妹了。欸，杨兰妹，你查到并记住了张霞父亲的电话号码吗？” “记下了，是手机号码，我报给你听。” 小雅掏出bp机记下，“小李子，你不是要为你的初恋张霞伸张正义吗？快把手机拿出来。” “哦，你帮我记下来吧。”小李子把手机立即掏出来递给小雅。 “现在我们三个人都想帮助警方将陈老板和他的保镖抓捕归案，绳之以法，让张霞妹妹死得瞑目。我们为警方提供线索，作证，虽然可能陈老板和王志远他们知道了会报复，但为了张霞我们不怕他们！只要我们小心点，等作了证就销声匿迹，就会没事。这些都是举手之劳，可以说换成有正义感的陌生人也会挺身而出，更何况说我们都是张霞的同事朋友。我们不想颠倒是非，作伪证，我们是凭良心说话。杨兰妹、小李子，我说得对吗？”说到这，小雅顿时热泪盈眶，就放下筷子，侧过脸不停地眨巴着眼睛，但几颗晶莹的眼泪还是滑落下来。 我听了不禁红了眼圈。这时我发现小李子的圆脸上淡淡的眉毛下一只眼睛是单皮眼，一只眼是双皮眼，他的眼圈也红了。 “昨晚小邓子请假没来，就我一个人值班。十一点半左右我在四楼上五楼巡逻时听到五楼有两个男人急促的脚步声，我跑上五楼一看，又没看到什么，于是我逐个房间倾听，听见505里有杂乱的脚步声和一个女孩子似乎被蒙住嘴而发出的声音，但我没在意，就下楼去了，因为这种事我有时就能碰见，而且王志远多次叮嘱我和小邓子不要管客房里的男女声音，只要防备外面来的小混混进来捣乱和警惕走廊、宾馆大楼周围有没有小偷就可以了。唉，要是我当时闯进去，或者只要不停地敲打着门，他们就会住手，张霞就能被救出来！我真是个为虎作伥的坏人！我既对不住杨兰你的男朋友柳青，更对不住我的张霞！虽然我当时不知道那女孩子是张霞，但我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我想张霞在天之灵会对我很失望，她肯定会骂我见死不救的。我真的对不住张霞，我只有帮张霞协助警方抓捕陈老板和那个“刷子头”，将他们绳之以法，才能卸下一点我心中背负的内疚和自责！”说到这小李子放下筷子再也吃不下了，把头埋在手臂里泣不成声。 第114章：过把瘾 “那天深夜同一时间，我也听到我楼上505客房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和两男一女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不久就听到那女孩子从505客房跳下来时绝望的惨叫声和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团白影从楼上坠下来，事后才知道那女孩子竟是张霞！小李子，你以前是身不由己地做了几件错事，现在幡然醒悟为时不晚，你就不是坏人，而是一位心地善良的好人。现在我觉得应该打电话给张霞父母，首先要看护好张霞的尸体，在证据没出来之前不能火化，第二就是上诉到省公安厅，请他们派人来做尸检，确认死者体内有没有k粉成分，有多少，有没有男人的残留液，这是判定张霞是不是因为被人糟蹋而跳楼的关键。” “杨兰妹说得真好！看来我们真是志同道合想帮助张霞讨回公道！小李子，挺起胸膛，坚强点！拿出你的手机，打给张霞的爸爸，告诉他们我们的建议。”小雅微笑地向我竖了一下大拇指，又伸出手臂搭在小李子的肩上，对着他的耳朵说。 于是小李子低着头拿起桌上的手机拔打了张霞爸的电话：“请问，你是张霞爸吗？你现在在哪？身边有什么人？……哦，我是昨天晚上在医院手术室门外等候你女儿做手术的同事小李子啊。……我和小雅、杨兰三个你女儿的同事朋友商量了一下，为了帮你女儿讨回一个公道，早日协助警方破案，向你提两个建议：首先要看护好张霞的尸体，在证据没出来之前不能火化，第二就是上诉到省公安厅，请他们派人来做尸检，确认死者体内有没有k粉成分，有多少，有没有男人的残留液……你儿子正在看护？……打算上诉？……好啊，我们大家的想法不谋而合啊！……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记住。……我们几个都可以出庭作证。……好，再见。”小李子挂掉电话时脸上露出了笑容，“他们想得和我们的一样，但愿他们能求傅老板请到省公安厅的公安干警来。” “什么。傅老板？是不是鑫龙外贸公司的傅老板？”我惊讶地问小李子。 “他没有说清，我不敢确定。能找到神通广大、为人正派的傅老板，张霞的案子就容易破了。——杨兰妹妹，我的电话号码你记一下，打过来，大家要保持联系。还有。小雅你把你的bp机号码也告诉杨兰。”小李子说完就把他和小雅的号码告诉了我，我输进手机，拨通了小李子的手机。 “杨兰妹，那我们走了。小李子今天请了假，他要陪我去市里一家他同学的父亲新开的一家宾馆去当服务员，小李子要等张霞的案子破了才会和我在一起工作。有什么事你可以找小李子商量，再见了。”说完，小李子提着两袋行李，向我有点愧色地向我笑着点点头，就跑出了餐厅。“再见，杨兰妹妹！——等等我嘛，走那么快干嘛？”身材苗条得有些弱不经风的椭圆脸形的小雅跟着走出餐厅，我也走出了餐厅，看见小雅挽住小李子的手臂，沿着停车道走了十几步，拦住了一辆的士，坐的士离开了。 看来小雅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小李子了。张霞在世的时候，小雅喜欢小李子，而小李子喜欢有点谨慎的张霞，现在张霞走了，小李子悲伤的伤痛需要小雅用心去抚平。我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中文短信，发送到小李子的手机上：“小雅，小李子，衷心祝愿你们能走到一块，牵手到永远！志同道合的杨兰”。 吃了早点我就在405套房看一部电视连续剧《过把瘾》（王志文和江珊主演），中午在对面的福祥餐馆吃了午饭，又继续看其他电视节目。这时的我心里有点望眼欲穿的感觉——既盼望傅斌快点来，帮我安排工作和安顿好，又热盼柳青今晚十点打电话与我来个电波约会，柳青，你不会忘记吧。 一只百灵鸟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是我的电话来了。我从瓷板上呼地站起来，跳到沙发上，一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哦，是傅斌！ “喂，是傅斌吗？……到了富安？……那我再过十分钟下去。哦，对了，傅斌，你今天帮我在你公司找个房间给我，我今天就要搬离富丽宾馆，因为这里昨天有个女服务员坠楼死了，半夜我做了个恶梦，那个叫张霞的女鬼来找我了，我不敢在这里住了，麻烦你了。……嗯，再见。”我关掉电话，欣喜地把卧室里的两件行李提到门口，又进了卧室和卫生间查看有没有忘了带的东西，ok,我的东西都带上了。我关掉电视，拎着手提包走到卫生间，拉开手提包的拉链，掏出化妆盒补妆，我要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给傅斌和他公司里的职工一个靓丽的第一印象，不至于让他的职员瞧不起。补了妆，我把化妆盒放进手提包里。又对着大镜子检查自己的如黑绸缎般的齐肩美发，甩了甩美发，对着镜子微笑，咧开嘴露出整齐洁白的美齿笑，拿了个茶杯漱了一下口，又检查自己乳白色连衣裙，在镜子前捏着裙子的下摆转了转身子，最后躬下腰看看我的黑色高跟鞋铮亮不。一切都完美，杨兰，你可以自信地走出去了。再见了，难忘的405套房。 我的“百灵鸟”又开始唱歌了。“喂，是傅斌吗？……你就到了富丽宾馆门口？来帮我提行李？不要劳驾你这位总经理啦！这会让你很丢面子的，我的行李很少，真的不要上来啊。……好的，我只要把钥匙交给一楼服务总台，就可以上车了。bye-bye!”我又羞又喜地关掉手机，左手挽着手提包还提着我这土里土气的暗红色旧皮箱，右手提着一个同样土里土气的蓝色皮质旅行袋。吃力地走到电梯口，按了电梯门旁边的向下按键，等待一会，电梯开了，里面竟然是周领班。 “怎么，杨兰，今天就搬离405套房？找到工作和安顿的地方吗？”愁眉苦脸的周领班见到我有点惊讶，关切地问我。 “找到了。405套房的钥匙是要交到一楼服务总台吗？”我摁了关闭键，又按了一楼的按键，电梯往下行。 “对。你交了钥匙，如果要赶时间，就不用等服务员检查房间后走。你是想去哪个公司上班？” “想去鑫龙外贸公司应聘。” “鑫龙？那公司好呀，总经理是亿万富翁傅建国的公子帅哥傅斌。祝你能应聘成功，没成功我帮你说说。你有我的手机电话吧?”周素贞见我摇摇头，就把她手提包里的一张名片递给我，“有空就打个电话，来我住的604客房聊天。我陪你去一楼服务总台退房。” “谢谢周领班。这是405套房的钥匙。”我微笑地接过名片，把钥匙递给周素贞。 我提着沉重的行李跟着周素贞在一楼出了电梯，来到服务总台。周素贞跟正在坐台的雅萍说：“杨兰要退405套房，这是钥匙。你打电话通知保洁员阿红去打扫整理下房间。”转过头微笑地对我说，“你可以走了，很重吧，我帮你提下台阶。” “杨兰，我来了。我来帮你提。”没想到这时傅斌跑进富丽宾馆一楼服务大厅，见到周素贞就朝她笑了笑，抢过我右手的大旅行袋。 今天傅斌梳着小分头，上身穿着短袖白衬衫，系着一条蓝色斜纹的紫色领带，下身穿着一条没有一条褶皱的名牌乳白色长裤，皮鞋也是乳白色的，显得英俊潇洒。 第115章：建筑公司当秘书 “鑫龙外贸公司的总经理傅斌今天怎么屈尊下位给我们的杨兰提包呀？”周素贞打趣地说。 傅斌腼腆地低头笑笑，又抬起头微笑地说：“杨兰是位难得的人才，她明天就正式在我的公司上班，我不礼贤下士，杨兰怎么会来我公司上班呢？” “你说得没错。杨兰是位优秀的秘书，还望傅斌多多器重她，提拔她。好走啊，傅总经理！” “别送别送，再见了，周领班。”说完，傅斌就提着我的旅行袋下台阶。 我也笑着与周领班告别。我提着旧皮箱来到黑色宝马车尾。傅斌把我的两件行李放进车尾行李箱。然后上车，为我打开了前右车门。我钻进了轿车里，轿车里凉丝丝的，立体音响传出了一首优美的钢琴曲。坐在柔软的座椅上，听着优美的旋律，真是一种享受！ “杨兰，我已经为你安排了住宿的房间。就在鑫龙外贸公司大楼304套房，有一个小会客厅，一间卧室，一个小厨房，一个分里外的卫生间和一个小阳台，阳光充足，宽敞舒服。” “我初来乍到就住那么好的房间，怕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因为我要聘你为鑫龙外贸公司的秘书，你有资格住像304那样的套房，你就不要推辞了。上个月开始我父亲傅建国就把这家公司交给我管理，因为我父亲答应等我一毕业就把这家公司交给我，现在我正式清华大学外贸管理专业毕业了，就自然成了这家公司的总经理，这样我就有权力聘你为我的秘书。我知道你在金利皮鞋厂当过秘书，干得不错，你应该有能力成为我得力的助手。”傅斌说到这踌躇满志，“我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把我父亲的这家老牌公司经营得更好。” “那鑫龙外贸公司原来的秘书你辞退了？” “我辞退了她，让她去我父亲新开的一家建筑公司当秘书。” “我觉得秘书是公司里一个很重要的白领职位，当秘书的人在公司老板的眼里是心腹亲信。你就那么信任我这个只接触了一个星期的打工妹？你要聘我为你的秘书，你父亲同意吗？”我有点不相信傅斌真的会聘我这个只相识了一个星期的外乡人、打工妹，就试探他的诚意。 “自从六月十八日在茫茫人海中与你萍水相逢，我就发现我们似曾相识，似乎找到了我的宿命一样，开始发觉自己的心被你偷走了一样，有一点魂不守舍。所以我一接管鑫龙，第一件事就是聘任你为我的秘书，以至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我父亲。你放心，我父母会同意的。”说到“魂不守舍”时，傅斌侧过脸，那深情的目光与我惊喜的目光交汇了片刻，我浑身一颤，忙垂下眼帘，心儿好像要跳出来，脸上泛出红云。 虽然傅斌的话说得平淡，但我能体会到这是傅斌的真心话。他的话如一个小石子，虽然小，但射进我心海，激起了千层浪。难道说傅斌真的爱上我这个名声不好的打工妹？真是不可思议！我该怎么办？是答应傅斌做他的秘书还是选择离开？选择离开，情愿去当一般的工人，累得腰酸背痛，整日里粗茶淡饭，工资比秘书还低得多，那不是太傻了吗？答应傅斌做他的秘书，我有点担忧我的情感大堤恐怕抵挡不住傅斌痴心巨浪一次次的冲击。现在我是进退维谷了，但总要做出个决定。嗯，既然傅斌盛情邀请，先做傅斌秘书试试，傅斌不是好色奸诈虚伪龌龊的王志远，而是位理智聪明、光明磊落的人，他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的。我相信我的直觉！ “杨兰，到了公司了。我帮你把行李提到304套房，这是304套房的钥匙，你拿着。”傅斌拉开放在座椅旁边的黑色公文包的拉链，掏出两个钥匙给我，“十字锁钥匙是大门的钥匙，另一个小的是卧室的钥匙。” 傅斌的话把我从沉思中惊醒，我有点慌乱地接过钥匙，看了看车外，轿车已经被傅斌驶进了鑫龙外贸公司办公大楼前的停车场里。“傅总经理，我自己提得动，就不要劳驾你了。”我婉言拒绝，就下了车来到车尾。 傅斌打开车尾的行李箱，提出我的两件行李。我忙提着这两件行李，快步走进一楼服务大厅，不知要往哪儿走，只能停下来转过身等傅斌了。 “你不认得路，我带你去304套房。把箱子给我。”傅斌当着大厅里保安和服务台小姐的面把手一伸，我只好递给他了。 “总经理下午好！”门口的穿着保安制服的保安立刻站起来，向傅斌鞠了个躬，笑容满面地问候。 “总经理下午好！请问总经理要去哪里？我来帮你提吧。”服务台的一位坐台小姐见总经理亲自提着箱子，就跑过来想帮总经理提箱子。 “嗯，大家下午好！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小姐叫杨兰，是我聘请的秘书，你们以后就叫她杨秘书。”傅斌停下脚步拍了拍我的左手臂向保安和坐台小姐介绍，“这位保安叫赵君来，这位服务小姐叫黄欣，还有一位姓孙，在停车场里。” “杨秘书下午好！”赵君来和黄欣不约而同地向我问候。 “赵保安，黄小姐你们好，初来乍到，很高兴认识你们。” “黄欣，不用了。我帮杨秘书提上去，还有点事要向她交代。——304套房都整理好了吗？” “我和保洁员小洁打扫整理好了，按照您的吩咐把里面的日常用品都换成新的。” “那好，再见。——杨秘书，往这边走，坐电梯上去。” 傅斌带我进了服务台右边的电梯间，上到三楼。傅斌为我打开了304套房的大门。我俩把行李放在客厅里。我在傅斌的介绍下看了一遍这套客房。一个人住着这套六十多平方米的套房挺舒服的。 我看见卫生间里水桶、脸盆、毛巾、衣架、热水瓶、香皂、洗衣粉、牙膏、牙刷都是新的，走进卧室看见卧室里床上用品换成崭新的，都铺好了，但好像没有电风扇。于是我就问傅斌：“现在天气热，有没有电风扇？” “哦，我们这幢办公楼装了中央空调，从晚上六点钟开始到第二天七点以及中午十二点到两点会开空调。你看见你卧室天花板上的正方形的换气窗吗？”傅斌拍了拍我的香肩指了指天花板，又摁了一下床头的一个白色按钮，“这个就是空调开关，你如果不需要就关掉。怎么样，还满意吧？看看还需要什么日常用品，跟黄欣说一声，她会带你去一楼储物间领。” “挺好的。那我吃饭去哪里吃？” “这幢办公大楼后面有一栋两层楼的建筑，那是公司的职工食堂，免费提供一日三餐，但都是工作餐。早点有包子、馒头、油条、稀饭、豆浆等，中餐和晚餐都是打份菜，用一个不锈钢的饭菜盒端着到一排排的长桌椅上吃。你喜欢吃什么菜就点什么菜。你看到后面那栋房屋一楼的食堂吗？”傅斌带我走到厨房，打开厨房的铝合金窗户，指着相隔十几米的一栋房屋说，“我现在就带你去二楼你的秘书办公室看看。”说完，竟然牵着我的手一直走进二楼一个大办公室。 第116章：你肯不肯？ 我看到这个大办公室足有二百平方米，里面有两排并在一起的工作间，一共十个，每个工作间有大约三平方米，三面用深蓝色的一米高的隔板隔开，每张写字桌上一侧排列着一个多格的文件盒，有几个工作间还有电脑。这间大办公室里有五六名职工都穿着白色制服。男的穿着白色短袖衫，系着深蓝色领带，黑色长裤。女的穿着女式白色短袖衫，系着深蓝色蝴蝶结，黑色一字裙。有的在电脑跟前打字，有的在写字桌上写着报表，还有一个戴眼镜的领导模样的职工正在打固定电话。这时一位戴眼镜的栗色长卷发的漂亮女孩搂着一袋文件走来，看见傅斌总经理牵着我走来吃了一惊，脸上闪过一丝羡慕，但很快笑着向傅斌点点头：“傅总经理，下午好！这位是？” 在场的职工听到了，都不约而同地抬头、侧头或扭过头把惊讶的目光集中到我和傅斌总经理身上。他们几乎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向傅斌总经理说：傅总经理，下午好！ “你们大部分都在这里，我现在宣布一件事：我新聘请了一位秘书，就是这位美女——杨兰。” “杨兰秘书，下午好！”在场的异口同声地向我微笑地点头问候。 “大家好，我叫杨兰。初来乍到，经验不足，还请诸位同事多多关照，大家同心协力把工作做好！”说完，我微笑着向在场的鞠了一躬。 傅斌接着给我介绍了在场同事的姓名和负责的项目内容，我和在场的六位同事一一握手问候，然后傅斌引我走进里间的秘书办公室。这间办公室有二十平方米，一张油光发亮的办公桌上左侧有一部台式电脑，右侧是一个天蓝色的文件塑料盒。办公桌椅后面是两个两米高档案柜。 “这是你的办公室，里间是我的办公室，来参观一下。”傅斌又抓住我想溜的右手，把我拉近，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进了他的办公室。他的办公室装修和王志远的差不多，豪华气派：门口左边几步远是一张宽大的高档办公桌，桌上左边是一台台式电脑，右边是一个装有文件的文件盒。办公桌前面放着一张转椅，旁边有一盆漂亮的盆景和一座木雕木塔，墙壁上挂着几幅西洋名画。门口右边是一套组合真皮沙发和茶几。沙发后面是一个装有落地乳白色窗帘的铝合金大窗户，傅斌拉开窗帘，映入我眼帘的是楼下的停车场。 “你过来一下，这是你办公室、外面大办公室、我的办公室的门钥匙以及你办公室档案柜和办公桌的钥匙。”傅斌打开他办公桌中间抽屉，拎出一串钥匙，又找到一张聘任合同递给我，“你明天就正式上班，工资每月五千，福利和年终奖金不会少于年工资总数，这是聘任合同，同意的话就签字，还要到你的复印机上复印你的身份证和学历证，交给我。还有就是公司所有职工的名单和联系电话在你办公桌里，你今天就去把你的行李整理一下，有时间就来你的办公室熟悉业务。” 我接过那串钥匙，看了一下聘任合同，是一年的合同，到明年六月十五日结束。合同上果然写了傅斌说的工资待遇，我欣喜地签上我的大名，递给傅斌，感激地向他鞠了一躬：“谢谢傅总经理！那我先去把行李整理好，再来这里。” “好的，你去吧。搞不懂的就进来问我。我手上还有一些事要办，你忙吧。”傅斌微笑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我刚走了几步，又被他叫住了，我回头刚想问，傅斌拍了一下脑袋，“呃，我有个邀请，不知你肯不肯？” 我心里颤了一下：不是要我做难为情的事吧。“什么事？我洗耳恭听。” “呃，是这样的。我想今天下午下班后带你去我们家的别墅里，见见我的爸妈。因为我爸妈说了我聘请的秘书他们要认识一下。怎么样？赏个脸吗？”傅斌有点紧张地笑着盯着我的脸。 “这个嘛……”我羞涩地咬了咬朱唇，垂下眼帘，“你这样做有点想找女朋友了。我是有男朋友的，这你是知道的哦。” “嗨，我知道。这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没事的。吃了饭我会送你回来。” “好吧，我去。哦，对了，我给你买了一条领带，作为回赠你的礼物。我去你家要买点什么礼物去吗？你爸妈喜欢什么礼物？” “你不要破费了，跟我去就可以了。你说你给我买来一条领带，就作为给我们家的礼物吧，你去拿来看看。”傅斌突然抓住我的双肩把我的身子旋转了一下，推着我的后肩走了几步。 我拎着那串钥匙快步走出我的办公室和大办公室，打开304套房，在皮箱里找到了那条用精美纸盒包装的暗红色领带、学历证和身份证，快步走进大办公室，被那位戴眼镜的栗色长卷发的女职工第一个发现了。她就问：“杨秘书，你手上是什么礼物？要送给谁吗？” “一……一条领带，没……没送给谁。”我支支吾吾地一边说一边快步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这是我买给你的领带，希望你喜欢！”我恭敬地双手呈现给他。 “暗红色，我喜欢。谢谢你，杨兰。” “那我就去我房间收拾行李，再见。”我怕傅斌又会抓住我的手，就朝他摆摆手，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来到304套房，把皮箱里的衣服挂在卧室的挂衣橱里，把旅行袋里的毛巾、牙膏、牙刷等日常用品拿出来，摆好。发现只少了一台电风扇，就下到一楼找到黄欣，跟她说我要一台电风扇，黄欣就请我跟她去一楼的储物间，我在里面拿了一台台式电风扇，谢过了黄欣就坐电梯来到304套房，看见房间基本上收拾好了，就进了秘书办公室熟悉业务。 我通过看文件夹里的公司职工花名册，知道了外贸公司一般包括：外贸经理，业务员，跟单员（负责跟催工厂生产直至出货收款的全过程。），行政员，财务员，船务员等职位。鑫龙没有设立跟单员，而是把跟单员的工作归并到业务员的身上。 我还了解到做外贸要注意以下几点：1、要慎重选择贸易伙伴。外贸公司接受代理进出口委托时，必须严格审查委托人和外商的资信。在寻找贸易伙伴和贸易机会时，应尽可能通过正式途径来接触和全面了解客户，摸清对方真实背景及信誉度，不要与资信不明或资信不好的客户做生意。2、严格审查信用证的内容。坚决不接受无法或难以执行的“软条款”，否则，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外商的手中了。同时，外贸公司在与外商签约时，应平等、合理、谨慎地确立合同条款，如“预付履约金、质保金、佣金和中介费”等条款要严加审查和判断，以免误中圈套。3、在开出信用证时，应视外贸背景、对方商业信誉等具体情况。充分估计到贸易风险程度而收取相应的信用证保证金，信用证也应是远期或可撤消信用证为妥，以降低贸易风险。4、付款方式尽量做到每单及时结清，避免“一单压一单”。（即在第二批货物到货时，才付第一批的货款付款），否则容易出现经济纠纷和其他意外情况。5、外贸公司在开证、报关、提货、发货等环节上要严格把关。不能“只管开证和收取代理费”，对其他环节不闻不问。特别要注意在信用证随单据的流转中可能会出现的漏洞，克服“正本提单在手，万事大吉”的麻痹思想。6、外贸公司在对外贸易中，对本公司业务员要严格管理。严格执行有关规章制度，发现问题及时整改。 第117章：手把手地教 我打开了电脑，发现公司的管理系统分为业务管理系统、财务管理系统、生产应用管理系统、仓库管理系统、人力资源管理系统、工资管理系统、固定资产管理、合并报表系统等八大系统构成。其中业务管理子系统包括了日常管理、客户管理、商品管理、出口销售、国内收购、国内采购、进口采购、出口操作、货物管理、资金管理、国内销售、计划管理、统计查询、加工管理、综合分析、系统管理等十七个模块。外面的大办公室是业务管理部。 我还知道外贸业务秘书要有较高的专业知识和业务能力：1、大专以上学历，市场营销或国际贸易专业；2、一年以上助理或秘书相关工作经验；3、良好的英文书面表达能力和计算机能力；4、做事细心，良好沟通能力、责任心强；5、了解外贸相关知识。其工作职责是：1、客户资料的建立；2、公司英文网站产品投放及更新维护；3、样品管理；4、协助经理对各项事务传达与处理；5、业务部门文字处理工作等。我英语只是高中水平，可能很难进行公司英文网站产品投放及更新维护，这是我要加强学习的方面。 “铃铃铃”我身边的固定电话响了，我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原来是傅斌。“傅总，什么事？” “你把你的身份证和学历证的复印件拿过来。” “好的，我马上复印。”我复印了身份证和学历证，拿着复印件来到傅斌的办公桌边，递给他。 “怎么样？在工作上有哪些困难？”傅斌一边熟练地用英文打字一边笑着问。 “我英语水平不高，不懂得进行公司英文网站产品投放及更新维护，还有就是外贸英语没接触过，书面表达和用英语与外国人交流会有点吃力……” “我猜你可能在这方面能力有限，我来替你与外国人口语交流，你要在一边认真学。这几个月有空我就教你，以后放手由你负责。你过来看，我现在就在发e-mail给美国一家公司，向这家公司介绍我们市里一家服装厂的产品……” 我弓着腰耳朵聆听着，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不时指着其中几个专业英语单词虚心地请教意思，我的长发老是垂下来，遮住我的眼睛，我只好不时把长发挽在耳际。在傅斌这位老师的指导下我懂得了初步的公司英文网站产品投放和会填写一些基本的英文格式的表格如信用证、外汇核销单、进口单证、进口合同、出口通知单、装箱单等。傅斌，你真是一位才貌双全、名副其实的清华大学外贸管理专业高材生！我杨兰在你面前真是才疏学浅，孤陋寡闻，谢谢你这样手把手地教我，我一定要尽快成为一名合格的秘书，成为你得力的助手！ “傅总，我可以进来吗？”那位戴眼镜的外贸经理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见傅斌招招手，就手捏着一份文件走到傅斌的办公桌边，“这份订单请您签字。哦，杨秘书也在这啊。” “是啊，林经理。我刚接触外贸，正在请教傅总。那我就把打扰你们了，再见。”我微笑地向傅总和林经理点点头，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我正在电脑上学习填写各种外贸表格时，那位戴眼镜的栗色长卷发的姑娘搂着一叠文件悄悄地溜进我的办公室，她有一张白皙的圆脸，身材太过苗条以至没有曲线美，看见我在打字就微笑地小声说，“杨秘书，我的复印机坏了，能不能借用你的复印一下。” “你请便吧。”我伸手把我办公桌电脑旁的小型复印机开关摁亮。 “杨秘书，你长得好靓丽啊，几乎无可挑剔，难怪傅斌很欣赏你。我们的傅斌总经理这样英俊潇洒、年轻有为，追求他的豪门千金不下十个。她们经常会去他家找他玩，有时还会来我们公司里找他，害得他经常找借口脱身或者敷衍她们。这些千金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是我看还是没有你这么天生丽质。这其中有一位还跟我们的傅总同是清华大学外贸专业毕业的，听说他俩还是同班同学呢……” 同班同学？哦，难怪昨天晚上傅斌打电话给我时有个女孩子抢了他的电话告诉我傅斌没空打电话，他们要去唱卡拉ok。“连豪门千金都对傅总动心，这么说我们的傅总还真是女孩子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了。”我敷衍地回答。 “像我这样的普通女孩子只能望尘莫及了。但是你却是例外：傅总对你却是情有独钟，聘任你为他的秘书。好好把握哦……” “好好把握哦……小唐，你对杨兰说什么呢？看我不教训你。”没想到傅斌悄悄地走到小唐身边，右手抓住小唐白嫩的左胳膊，左手举起轻轻地拍了一下小唐的脑袋。 “哎呀，不敢了！傅公子，饶命啊。”小唐大惊小怪地抬起右手护着头，撒娇往傅斌怀里送。 傅斌似乎没有料到小唐会趁机送进他的怀里，脸顿时泛出红云，瞥了瞥我惊异的眼眸和撇了撇的嘴，就把外号叫‘棒棒糖’的小唐从怀里轻轻地推开：“‘棒棒糖’，现在还敢上班期间聊天吗？” “不敢了，总经理。但是还请傅总以后不要叫我“‘棒棒糖’了，好不好嘛？”小唐离开了傅斌的怀里，接过我递给她的已复印好的文件，嘟着嘴，抹了抹眼睛，好像要把眼里的灰尘擦掉，但我敏锐地发现她的眼眶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幸福兴奋得红了眼圈，还是因为受到傅斌的批评而委屈地要落泪。 “好吧。你如果上班不认真，我就不但要叫你的外号，还要惩罚你哦。”傅斌又举起手做出打人的样子，小唐搂着文件撒娇地尖叫了一声，忍俊不禁地跑出了我的办公室。 “傅公子，如果我上班和别人聊天，你是不是也会惩罚我呢？”看到刚才那打情骂俏的情景，我不甘落后，微笑着问。 “一样要打，而且要对你打狠点，谁叫你是我的秘书呢？”傅斌又举起手掌，“你自己挑，要打哪个部位？” “和小唐一样，打头呗。” “no,no,打头的话别把我的手打疼了。” “那你想打哪个部位？”我情不自禁地嘟了嘟樱桃小嘴有些紧张地问。 “专挑你肉多的地方打，舒服！嘿嘿！”说到这，傅斌忍不住咧开嘴笑出声来，竟然伸出食指指了指我因为弓着身子上网，而暴露在傅斌的眼皮底下白皙的ru沟。 我赶忙伸手抓了抓宽松的衣领，害羞地把头往写字桌上一低，嗔怪地顿了顿脚：“嗯——，傅总，你真的好坏，专拣女孩子的私处看！” “对不起，我是无意之中瞟到的。好了好了，我回办公室总可以了吧。”傅斌说着还真的离开了我，进了他的办公室。 当电脑屏幕上下方工具栏最右端的时间到了下午六点时，走廊里的下班铃声响了。我听到外面业务管理部里的同事陆续离开的招呼声。 “六点钟了，杨兰妹妹，下班吧。”傅斌来到我的办公室，看我还在电脑上学习填写各种外贸表格就提醒我，“我带你去我家，走吧。” 第118章：偷偷摸摸 “妹妹？那傅总比我大啰？”我笑意未尽地问。 “我比你大两岁，二十二了。” “哦，傅总还是我的大哥哥呢。傅哥哥，稍等一下，我正在给电脑关机。”我左单击屏幕左下角的“开始”，左单击“关闭计算机”，在弹出的对话框里左单击“关闭”，又等主机箱和显示屏都熄了指示灯，把电源断开，然后跟在傅斌后面离开了秘书办公室。 傅斌发现小唐还在电脑前工作：“小唐，你在忙什么？还没下班吗？” “报告傅总，我还有一些进口采购的文件还没有整理好，不过快做好了。”小唐回过头朝傅斌莞尔一笑，又继续工作。 “那你忙吧，我们走。”傅斌就带我离开了这间大办公室。我跟在后面，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回过头看了看这间办公室，无意中瞥见小唐深情地望着傅斌远去的身影，双眸似乎模糊了，看见我在回头看，赶忙拭了拭眼睛，转身又伏案工作。 我跟着傅斌走到了办公大楼大门口，傅斌掏出防盗电子锁，为爱车开了锁，开车离开了公司。 傅斌开着宝马车穿过几条街道，驶进了别墅群，在一幢左边有一口游泳池和右边有一个繁花似锦、鸟语花香的花园的三层楼别墅前的黑漆铁艺大门前停了下来，按了一下喇叭，一位三十来岁保姆打扮的妇女跑过来把大门打开。傅斌就把宝马车停在左边的停车区。我下了车，欣赏着眼前这幢气派讲究、景色优美的别墅。别墅占地约有一千平方米，整幢别墅四周都用黑色铁艺栅栏围了起来。左边的游泳池池水好像一块巨大的宝葫芦状的碧玉，旁边有两把金黄色太阳伞，伞下是一张白色圆桌。中间部分的两边铺了银白色小瓷片，右边的花园中间还有一个荷花小池，小池中间隐约有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这幢别墅的外墙都贴了条形银灰色瓷片，窗户都是银灰色铝合金框架和深绿色钢化玻璃。一楼正中大门口有两根粗壮的乳白色罗马柱，支撑起一个水泥预制板搭成的乳白色凉棚，正中的大门是两扇有西洋风格的大门。这真算得上是这个地区数一数二的豪宅！ “刘妈，右边这辆白色的奥迪车是谁的？” “是您大学的同学，叫刘萍，已经来了半个小时了。”刘妈恭敬地回答。 “傅斌，你下了班？我在你家都玩了半个小时了。”一个打扮得时尚尊贵的小美女惊喜地从别墅里屈肘勾着一个镶嵌有深红钻石的粉红色名牌手提包快步走出来，她的一张白皙椭圆形脸因为化了彩妆而显得妩媚，一头栗色直发齐肩，上身内穿一件粉红色手工绣闪珠u领闪烁背心，外穿一件乳白色的手工镶嵌有钻石的钩花淑女披肩，下身穿一件镶嵌有深蓝小钻石的淡紫色百褶短裙，脚穿一双天蓝色钻石镶嵌女式高跟鞋，真让我自惭形秽！ “刘萍，你怎么电话没打一个，就偷偷摸摸来我家了？”傅斌吃惊地问。 “这哪里是偷偷摸摸嘛。人家是在家闲得无聊，想你啦，就从杭州开车来你家玩了。”这时刘萍撇撇嘴，乜斜了后面的我，问傅斌，“你身后的美女是？” “哦。我忘了介绍。这位就是我新聘请的公司秘书，她叫杨兰。”傅斌有点尴尬地把我轻轻推到前面，向我介绍，“杨秘书，这位是我清华大学的同班同学刘萍。” “你好，刘萍小姐。”我伸出右手想握她的手。 “好。”刘萍犹豫了一下，被动地伸出手回应，“我记起来了，你就是昨天傅斌打电话给你的那个女孩吧。” 我微笑地点了点头。 “我们进去坐吧。杨兰，我带你见见我的父母。”傅斌竟然牵着我的手走向别墅大门。我想从他的手心溜走，无奈傅斌抓着紧紧的，害得我红云飞上两颊。 “傅斌，你牵了你秘书的手，就不要牵你同窗好友的手？”刘萍嘟着玫瑰红嘴把佩戴了一个乳白色的玉镯的粉嫩左手一伸。 “真拿你没办法？好啦，一起牵。”傅斌摇摇头，有些不情愿地抓住刘萍的玉手走进了别墅。 走进别墅里，我顿时被里面豪华气派、富丽堂皇的装修吸引了。左边是厨房和餐厅。最左边是厨房，有汉白玉操作台面，枣红色组合橱柜，抽油烟机、钢化玻璃台面的燃气灶、热水器、消毒柜等厨房用的电器应有尽有，刘妈正在厨房里炒菜。厨房和餐厅之间的隔断橱柜上摆放着一些名贵的工艺品，餐厅桌椅是高档楠木，油光发亮，显得典雅高贵，餐桌上已经摆放了几道美味佳肴。中间有一楠木制成的楼梯，可以走到楼上去，楼梯下则设计了一个大鱼缸和一盘迎客松的盆景。右边是一套乳白色的组合真皮沙发，茶几桌面也是汉白玉材质，最右边靠墙是一套组合低柜，有一台54英寸的背投彩电和进口家庭影院。沙发上坐着三个人，其中有一位相貌有点像傅斌的小美女可能是傅斌的妹妹，另两位是一对气质高雅，五十多岁的中年夫妇，他们都坐在沙发上聊天。男的佩戴了一副金边眼镜，花白头发服帖地向后翻，左手无名指戴着一枚厚重的白金戒指。女的把乌黑的长头发盘起，做了一个发型，脖子上戴着一副垂到胸前的银光闪闪的珍珠，右手的无名指上也佩戴了一枚女式白金戒指，戒指中间镶嵌有一颗熠熠生辉的钻石，显得雍容富贵。旁边那位美女烫了一个栗色齐耳直发，穿着一件淡紫色连衣裙，胸前垂挂一排v形小钻石，熠熠生辉，显得时尚高贵。 “爸，妈，小丽，你们都在这，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新聘任的鑫龙公司的秘书，她叫杨兰。”说到这，傅斌挽着我的手说，“这位是我爸，这位是我妈，这位是我的妹妹小丽。”“伯父伯母好，小丽好。初次见面，幸会幸会！”我礼貌地向他们一一鞠躬行礼。 “请坐，杨兰秘书，刘萍请坐。” 傅斌、我和刘萍都坐在沙发上，傅斌母亲招呼我们喝饮料。 “铃铃铃”沙发边的电话铃响了。傅斌的父亲接了电话，“喂，是张火生老同学啊，……你的事我已经跟省公安厅的李厅长说了，他明天上午就会派一个专案组下来调查你女儿张霞坠楼案件，你今天晚上要看护好你女儿的遗体，等省里的专案组下来坐尸检报告。……不用谢，不用谢，举手之劳，你节哀顺便，好，再见。” “爸，你为你的同学办什么事？”小丽好奇地问他父亲。 “昨天我的张火生老同学告诉我他女儿张霞可能被人胁迫跳楼而死，他今天早些时候打来电话请求我帮跟省公安厅的李厅长说一声，请李厅长伸张正义，抓捕凶手归案，还他女儿一个清白和公道。刚才他又打来电话问我张厅长答应没有……” “张霞真可怜！是应该帮张霞家人讨个公道！老爸，我支持你！”傅斌听了，有点打抱不平。 “哥，你今天怎么带了一位美女来家里？真是稀奇！” “哥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爸妈早就盼望我能早点找到对象，现在我带我喜欢的女朋友你们不会反对吧。” 第119章：好看吗？ “小妹我无所谓了，只是你身边一下子有两位女朋友，你该选哪一位呢？” “哦，小妹提醒得对。我……我现在要告诉你小妹，一位是我的秘书，同时又是女朋友杨兰，一位是我的老同学刘萍……”傅斌尴尬地看了看他左边的我，又看了看他右边的刘萍，坚定地说。 “傅斌，你是我们傅家的独苗，你娶媳妇事关傅家的香火，总要有点门当户对，并且要是我们知根知底的人，你自己要掂量掂量。”傅斌父亲一本正经说。 “斌斌，爸爸的话你要听。爸爸也是为你好！”傅斌妈转头大声问刘妈，“刘妈，晚饭准备好了没有？” “快好了，你们再等一下吧，。”刘妈在厨房回应。 我这时瞟了瞟傅斌右边的刘萍，惊讶地发现刘萍侧过脸掏出餐巾纸擦拭着眼泪！听傅斌父母的口气他们更喜欢刘萍这位傅斌的同窗同学，又是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我杨兰这样一位寒门出身的打工妹在他们眼里算什么! “杨兰，你不是送给我一条领带吗？你给我系上。”傅斌说完竟然从他的公文包里掏出那条已经丢掉纸盒的领带，递给我要我当着父母的面给他系上。 “这，合适吗？”我把手提包放在身边的沙发上问。 我正当犹豫不决时刘萍忍不住说话了：“杨兰不肯给你系，我来给你系。” “杨兰是我的秘书，她必须听我的。杨兰，这是你馈赠给我的，你就给我系上吧。” 傅斌把领带送到我胸前，我不能让傅斌难堪了。不就是给他系上领带吗，没问题。于是我顺从地接过领带，羞红了脸，把伸直的领带展开，围在傅斌的脖子上，有点紧张地给傅斌系上领带。 “爸，妈，小妹，好看吗？”傅斌站起身微笑地问。 “你自己喜欢就可以了。”傅斌妈也站起身，拍了拍儿子的双肩笑着说。 “我挺喜欢的，杨兰真懂我的偏爱。谢谢你赠送的领带。” “不用谢。你送给我贵重的手机，我送给你领带作为回敬，应该的。” 刘萍在一旁见我微笑的样子，忍不住问：“我知道傅斌你一直比较喜欢白色，说白色更显纯洁、时尚，现在怎么换了口味了？” “我觉得白色衬衫搭配暗红色领带更时尚……” “傅老板，晚餐准备好了。”刘妈把最后一道菜捧上桌。 “大家来吃饭。刘萍、杨兰秘书，一起来吃饭吧。”傅斌父亲招呼我和刘萍。 傅斌牵着我的手入座，让我坐在他的右边。刘萍坐在傅斌的左边。傅斌接过刘妈递过来一瓶进口的葡萄酒，先为父母和小妹斟上，再为我和刘萍斟上，最后为刘妈和自己斟上，然后举起高脚酒杯站起身：“今天杨兰正式成为鑫龙外贸公司的秘书，我邀请杨兰来我们家做客，也让爸妈和小妹认识一下。现在我敬杨兰一杯，为你接风洗尘！”说完向我微笑地举了一下酒杯。 我欣喜地站起身举起酒杯回敬：”谢谢傅总这么看得起我，这么信任我，我一定把工作做好，协助傅总把鑫龙外贸公司管理好，祝愿公司在傅总的领导下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我俩各抿了一口暗红色的葡萄酒，坐了下来。 “杨秘书是哪里人？原来是在哪家公司上班？”傅斌的父亲微笑地问我。 “我是江西宜南县人，原来在金利皮鞋厂工作。” “是普通女工？”傅斌的母亲问。 “一开始是普通女工，不久王总提拔我为他的秘书，一个星期前我跟王总闹翻了，早几天我就辞职不干了，就来鑫龙公司了。” “我和我夫人在前天听我儿斌斌说一个星期前他与一个女孩子萍水相逢，他想认识她，并还急着要聘她为秘书，没想到就是你，让我有点意外。”傅斌父亲扶了扶金边眼镜，微笑地说。 “我听说那个女工还在富丽歌舞厅当过舞女，被她好色的王志远老板诱骗上床失了身，才当上王志远的秘书，但是王志远风流成性，把她甩了，再加上她男朋友来找了王志远的麻烦，害得她更加不可能在王总身边呆下去了，才会辞职不干的，如今又粘上了我们家的傅斌，我看她应该知趣点，早点离开才是。”没想到傅斌的妹妹傅小丽当着大家的面揭开了我的老底，害我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她的话就像往我受伤的心儿伤口撒了一把盐，又像是在我心脏一刀一刀地划割着，使我的心在痛苦地流淌着鲜血，使我羞愧难当的眼泪在疯狂地冲击着我的眼眶。不能哭，不要当着别人的眼前流眼泪，那样会更让人瞧不起的，要哭只能一个人偷偷地哭！坚持住，杨兰！ “小丽，你在说什么呢!杨兰招你惹你了，要你这样羞辱她？”傅斌见我痛苦地低下了头，不满地对小丽大声责备。 “哥，我说的是实话。我这样说是在好意提醒你选择女朋友要慎重！不能被人诱惑了。”小丽据理力争。 我心如刀绞地弯曲左肘放在桌沿，把头埋在肘弯里，热泪夺眶而出。 “我说过我和杨兰是在茫茫人海中萍水相逢，是我对她一见钟情，事后我还送过花给她，她被王志远砸伤我还到看望她，她坦诚地告诉我她的不幸，她有男朋友，但我傅斌坚信杨兰只是因为单纯天真，不谙世事一时误入歧途，他有男朋友我也不介意，我相信只要我坚持用真心打动她，她会成为我的女朋友，直至走进婚礼的礼堂……”傅斌站起身激动得红了眼眶，说着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伯父伯母，我吃饱了，我……我去楼上休息一下。”我听到刘萍放下杯子和筷子的声音，接着是急促的高跟鞋敲击木质楼梯的声音。 难道我还要像个不知羞耻的傻子那样在傅斌的这个刻薄泼辣的妹妹面前遭受她冷嘲热讽吗？我不能在这个是非之地再呆下去了，我要离开这个地方！于是我眨巴着眼睛，抬起右手从桌下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然后勉强笑着地朝傅斌父母点点头：“谢谢伯父伯母的款待，我现在人有点不舒服，想去外面走走。”说着跑向沙发边找到我的手提包，掩住嘴向门外跑去。 “杨兰，别跑，等等。”傅斌竟然跟上来，想拉住我。 “哥，你去干什么？”这个泼辣的小女子把手一伸想拦住傅斌，“她想离开就让她离开吧，快去楼上安慰刘萍！” “让开！我的事不要你管！”傅斌挡开小丽的手臂追了上来。 我不想让傅斌追上我，就掩住嘴眼泪汪汪地跑出围墙的大门。但是傅斌跑的速度比我快，很快跑到我的前面，伸出双手拦住我，我不想被他拦住，不停地划着空着的左手向右拐弯躲避着。“傅斌，不要跟着我，我不值得你这样爱我，我俩注定是有缘无份，让我走吧。” 没料到傅斌心急之下从后面一把搂住我的腰，紧紧地搂住，脸紧贴着我的后脑勺：“谁说我们有缘无份！我知道你心里还装着你的柳青，还一时容纳不下我。没关系，我和柳青公平竞争，给我半年的时间，我相信你会把我放在你的心里，成为我的伴侣的。刚才我的小妹说话太泼辣，太刻薄，她是那种臭脾气，我在这里替她向你道歉：对不起，杨兰。” 第120章：纠结 傅斌在我耳际的话语让我感动得目眩,他紧贴在我背部的温暖宽广的胸膛让我感到浑身暖烘烘得要溶化在他怀里。像傅斌这位无数女孩子心眼里的白马王子竟然这样屈尊下位求我做他的女朋友，直至成为他的妻子，换成一般的女孩子一定会受宠若惊的，就算自己有男朋友也会与男朋友分手，心甘情愿地嫁给他的。可是我不敢爱他！ “我知道你是真心深爱着我的，可是我却不敢爱你！因为柳青不会答应，你的父母也不赞成，你的小妹看不起我，所以就算我成为你的夫人，我们也不会幸福的，我经常要受你家人的冷眼白眼……” “就算全世界不理我，就算我被赶出傅家，我也不会后悔和你在一起，只希望你杨兰爱我，和我牵手到永远！”傅斌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我听得出他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说出的心里话，一滴，两滴……几滴滚烫的眼泪滴在我的后脖子上，我浑身一颤。上天你真会捉弄人，既然让我爱上青梅竹马的柳青，为什么还要让我与同样痴情的傅斌在芸芸众生中邂逅！为什么你这么阴险，害我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 这时我瞥见别墅三楼一个房间亮着灯，一个女孩怔怔地站在窗户看着傅斌搂着我，我艰难地转过头定睛一看，是刘萍！“傅斌，你的痴情让我感动，你的表白来得太突然，我一时接受不了。我想一个人静下心来想一想。你回去吧。” “那好，你回去好好想想。天已经黑了，我送你回公司。你在这里等着，我开车出来。”傅斌这才放开手，跑回院子，不久我听到轿车被开动的声音。傅斌把车开到我身边，打开车门，让我上了车，坐在他的右边。 “对不起，没想到今天的晚餐会这样不欢而散！我们害得你还没有吃饭，我给你买一份盒饭。”在半路上傅斌停下车，还跑到街道边一家快餐店买来一份盒饭递给我，我连声道谢地接下了。 轿车在鑫龙外贸公司的停车场内停了下来，我下了车，向还想下车跟上来的傅斌摆摆手：“傅总，请回吧。你爸妈还在等你回去吃饭哩。到了家请你不要责骂小丽，我知道她是关心你才会说出那样伤人的话。再见！” “你心地真善良，宽宏大量。我不会跟小妹吵架的。你早点休息。嗯哪，拜拜。”傅斌朝我做了一个飞吻，微笑地开车离开了。 当我在304套房吃了盒饭，洗了澡，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晾在阳台里，坐在凉丝丝的卧室里洁净得照得见人的瓷板上看闭路电视时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刚刚结束。我呆呆地看着电视，感觉傅斌还在后面紧紧搂着我，让我沉醉，傅斌把我搂在怀里，狂热地吻我……我的心脏似乎被傅斌偷去一半。刘萍在他家留宿，一定不会有机会纠缠住傅斌不放，这一定会让傅斌很纠结。傅斌冷不防会掉进了刘萍设下的诱惑陷阱，何况他的小妹还会在一旁怂恿，甚至当刘萍的帮凶……真烦心！ 我的“百灵鸟”又在啁啾，我一看原来是傅斌。他不是说要我早点休息吗？难道他被刘萍纠缠得没法子，就逃出来？ “傅总，你找我有什么事？” “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是这样的，刚才有位马来西亚的华商打来电话，说他已经来到富安，他邀请我去我小妹管理的咖啡厅一边喝咖啡或者喝茶，一边谈生意。我的办公室没锁门，你可以去我的办公桌上的文件篓里找到那份与马来西亚恒基公司的进口合同来，我马上就会赶来，在楼下等你，你陪我去去跟他签合同，再见。” “我这就去，拜拜。”我挂了电话，就拎着里面有业务部办公室和我办公室钥匙的手提包快步来到业务部办公室门口，掏出钥匙，开了门，又开了我办公室的门，来到傅斌办公桌旁，在文件篓里掰开文件，很快就找到那份文件，我关了灯锁了门，坐电梯下到一楼，遇见正在坐台的黄欣和另一位同样穿着白衬衫和黑色一字裙的坐台小姐，黄欣问我：“杨秘书，晚上还要去哪儿呀？” “傅总今晚有位客户邀请他去谈生意，就带我一起去。”说完朝保安赵君来微笑地点点头，快步来到公司停车场里。这时傅斌的宝马赶到了停车场，我上了他的轿车，把手提包里的那份合同递给傅总看，傅斌笑着点点头：“你动作挺快的嘛。走，我带你去见见那位名叫钱宝来的马来西亚华商。” 轿车在一家五彩霓虹管闪烁成“悦来咖啡厅”的咖啡厅店前停了下来。这时店门口站着的两位衣冠楚楚的男士走过来，其中一位约摸五十岁，另一位是位二十来岁的清秀小伙子。 “钱总，让你久等了，我们进去吧。”傅斌把手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们走进咖啡厅。 “傅总，你身边这位是你的秘书吧？”钱宝来发现了我，就问。 “哦。对。这位是我的新聘来的秘书，叫杨兰。”傅斌又转过身向我介绍，“这位是马来西亚华商钱宝来，这位是钱老板的大少爷钱文杰。” “欢迎钱总和钱公子来钱庄照顾傅总的生意。”我同两人一一握手。 “你只猜到了一半，他们这次来还有一个目的，你能猜出来吗？”傅斌微笑地问我。 傅斌的话让我一头雾水。我耸耸肩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不知道吧。钱总带大少爷钱文杰千里迢迢来是来我家相亲的。” “傅总说得没错。”钱总走到服务台对其中一位服务小姐说：“给我们四人准备好了茶具吗？我们要喝茶。” “准备好了，请跟我来。”那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把我们带进一个雅间，我耳边传来空灵典雅的中国古代古筝乐曲。雅间装修得古香古色，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是一盏朱红色大宫灯，墙壁上挂了几幅精美的山水水墨画，中间有一墩古木树桩形状的茶桌，周围有五个小树桩。茶桌上有一副长方形的紫砂茶盘，茶盘上有茶室四宝（所谓的“茶室四宝”，即玉书（石畏）、潮汕炉、孟臣罐、若琛瓯。玉书（石畏）即烧开水的壶。潮汕炉是烧开水用的火炉。孟臣罐即泡茶的茶壶。若琛瓯即品茶杯。）茶盘中间是紫砂的小炉子，炉内放置了个小小的固体酒精灯，炉子上是一个东坡提梁壶形的烧开水的大紫砂壶。壶嘴正在冒水汽。我们坐下，钱老板看了一眼那位女服务员，把手一伸。她提起大紫砂壶把开水倒入旁边的一个二百毫升左右的小紫砂壶（孟臣罐），孟臣罐里的茶叶在上下翻滚。这位女服务员盖上盖子，动作优美地把茶水斟到杯小而浅，容水量约10-20毫升的紫砂若琛瓯里，为我们斟茶后站在旁边。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举起品茶杯抿了一口。这茶水茶色泽翠绿，香气浓郁，甘醇爽口，肯定是一种高档茶叶。 “这龙井茶果然是名不虚传的绿茶，有色绿、香郁、味甘、形美四绝的特点。呃，今天我们实际上就是在合同上签字的仪式，请傅总把合同拿出看看吧。”钱老板微笑地向傅总一伸手。 第121章：一见如故 “你说得没错。具体事宜我们已经在互联网上和电话里谈妥了。你看看这个合同吧，如果还有什么要修改或者补充的就在上面改，这是钢笔。”傅斌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式两份的合同和一支钢笔。 钱老板接过合同仔细看了一遍，又递给他儿子看，见儿子点点头就一边说一边签字：“傅总办事稳重，考虑周到。我们没什么意见。好，请傅总签字。” 傅总也签了字，就递给一份给钱老板。“我的小妹是怎样认识你的少老板？我的小妹对这事守口如瓶，连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不知道。” “傅哥哥又在我后面说什么坏话？我做小妹的就不能有点私密吗？”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没想到傅小丽突然出现在雅间门口，后面跟着刘萍。 “倩倩，你去再准备两个品茶杯来。”傅小丽说完去一个角落挪一个树桩形状的墩子。 “小丽，我来搬。”这时钱文杰呼地站起来，卖力地把墩子搬到茶桌边。 “文杰，你还真的千里迢迢只为来看我啊？来富安也不来个电话？” “对呀，主要是想来看看你。我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就没有通知你。刚刚我父亲跟你傅斌哥签了个合同，没想到你就来了，是你的傅斌哥透露给你的吧。鼻子还真灵敏呀！”钱文杰竟然伸手刮了傅小丽高耸的鼻子。 “干嘛？一见面就这样。走，我开了我的轿车来，我带你去外面兜兜风，然后我带你去我家。”傅小丽撒娇地拍了拍钱文杰的手，亲热地挽着钱文杰的手臂要出去，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就回过头问刘萍，“刘萍，你是跟我和文杰一起出去还是坐我哥的车子回我家？” “不打扰你俩的好事了，我就坐傅斌的车子吧。”刘萍微微一笑。 “爸，那我和小丽出去玩了，你就坐傅总的车子来小丽家，接我去我们预订的宾馆住。” “早点回傅总的别墅啊，不要超过十点啊。” “钱总今晚就和令公子在我府上住，住得下。”傅小丽紧接着说，“诸位，再见。”说完就挽着钱文杰离开了。 “傅总，你刚才问我儿子与你妹妹是怎样相识的。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吧。今年元旦你的妹妹和一个旅行团去新加坡玩，在我儿子管理的金福宾馆住宿，在咖啡厅认识了我儿子，两人一见如故，彼此都很仰慕对方，就都留下了手机号码。以后他俩经常通过电话和互联网保持联系，谈得很火热，昨天我爷俩坐班机飞赴杭州，今天从杭州赶到了富安。”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小丽这几个月总是很开心，原来是在谈恋爱啊。真狡猾！”傅斌恍然大悟。 “还望傅总帮文杰在你爸妈面前说说好话。我看文杰和你妹妹是真心相爱的，我和我妻子都挺赞成他俩在一起。” “这个没问题。只要文杰和我妹妹是真心相爱的，我会支持的。”说到这，傅斌看了看我和刘萍说，“这样吧，我带钱总和刘萍回我家，杨兰你也上车吧，我送了他们俩到我家后，再送你回公司，走吧。” 大家一起离开了“悦来”咖啡厅，上了车，傅总把钱总和刘萍送到他家后，又把我送到公司，然后又回他家了。 不知是因为第一次睡陌生的房间还是昨晚柳青的电话约会，柳青挂了电话后我的耳际一直响着他的声音，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就是无法入睡，直到凌晨一点才睡了个囫囵觉，等我醒来时天已大亮，我看了看在床头充电的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七点过十分了。我就起床坐在床上发呆，电话约会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在我眼前…… 昨晚八点半我回到鑫龙公司304套房，就在舒适的卧室看电视，等待着柳青的电话。我不时地瞧瞧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屏幕上时间显示，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了，还好有电视节目陪伴我，让我暂时把心思放在了电视上。 当时间像乌龟那样爬到十点时，我已经靠在床边不停地打瞌睡。我的“百灵鸟”终于准时在啁啾了。我欣喜地扑到床头柜，抓起手机看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 “喂，你是哪位？” “我是柳青啊。这么快就记不起我的声音了？”柳青在电话那头似乎在偷偷地笑，“你现在在哪儿啊？还在富丽宾馆吗？” “你打来的号码是陌生号码，我要问清楚嘛。我现在在富安县城钱庄镇的鑫龙外贸公司办公大楼的客房里住，你在哪儿呀？” “我今天早晨坐班车从杨家村来到宜南县城我姑妈家住，现在我正通过县城一家杂货店的公用电话打给你。你说你现在在鑫龙外贸公司上班，那你是普通职员还是傅斌的秘书？” “承蒙傅斌总经理看得起，当了他的秘书，白领阶层啊！” “傅斌提拔一个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打工妹为他的心腹秘书，恐怕又是看上你的美貌吧。我担心傅斌不久就会对你露出他好色的真面目。”电话那头的柳青有点忧心忡忡了。 “他是很喜欢我，还想娶我，你信吗？”我有些心虚，就逗笑地试探他。没料到电话那头在沉默，我有点急了，“喂，柳青，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生气了？” “没……没有啊。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傻，很无助，心口很痛。我现在觉得自己像一个身心疲惫、干渴难耐的旅行者孑然一身在寸草不生、渺无人烟的茫茫沙漠艰难地向我心目中的爱琴海行进，一步，一步向你生活的爱情海行进。或许我还没到你的爱琴海就倒在沙漠里，被沙土湮没，也或许我幸运地到达爱琴海，看到的却是人去楼空……不过呢……我只希望你能记得我们曾经的那个约定，记得在遥远的家乡有一个人在思念你，在牵挂你，在等候你……我心口很难受……拜拜！”柳青断断续续的话隐约带有哭腔。 “喂，柳青，你听我解释，我刚才只是……喂，柳青……”我这才明白我的话深深刺痛了他那颗脆弱的心灵，不禁眼眶一热，那晶莹的液体又充满了我的眼眶。我能想象得出柳青在公用电话一边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一边艰难地向我掏出他的心里话。对不起，柳青，我没料到我刺痛了你的伤口了，请你用男子汉胸膛包容我这个小女人的过失！我杨兰说话怎么这样有水准！我做人是不是有点卑鄙无耻，竟然脚踏两只船！我不能这样在两个男孩之间暧昧下去，摇摆不定下去了。我不能辜负柳青对我的期望，因为只有柳青才是我的归宿，十几年积累起来的感情不是谁能比得上的。虽然你傅斌对我的一片痴心让我感动，你豪门公子腰缠万贯的身份、清华大学才高八斗的学识、英俊的面容、潇洒的风度让我仰慕甚至有点倾心，但是你来迟了一步，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如果傅斌你对我有非份之想，那我只能忍痛割爱一走了之了。 昨天晚上十点钟柳青与我的电话约会像茫茫大海中的灯塔，让我迷茫的眼睛找到了方向，又像一个放风筝的人通过手中的线抓住了我这个在空中漂浮不定的风筝。 第122章：没想到撞到你 这时我耳边想起铃声，我才从回忆和思绪中回到了现实。我站起身，透过玻璃看见大楼后面有几位职工正在陆续向公司的小食堂走去。于是我赶紧脱下睡衣裤，穿上放在床头的公司制服——一件女式白色短袖衫，一个深蓝色蝴蝶结，一件黑色一字裙。我洗漱完毕后又快速地化了个美美地妆，提着手提包下楼。 我下到一楼，从一个小门来到办公大楼后面。我看见右边不远就是食堂，中间是一个大花圃，花圃中间有一个小池，小池里碧绿的荷叶里亭亭玉立着几朵含苞未放的粉红色荷花，几只蝴蝶和蜻蜓在荷花周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互相追逐。花圃后面是一栋两层楼的大仓库，大仓库前有一条宽阔的水泥道经过办公大楼最右端连接到办公大楼前面的停车场。水泥道两边有被小道和绿化树分隔成一段段的被人剃成刷子头的灌木丛，夹在灌木丛中的是一棵棵被修剪成磨菇伞状的绿化树。 我进了公司食堂，看见这个食堂有三个窗口，每个窗口前都只有三四位职工在排队领早餐。食堂大厅有二百平方米左右，大厅里安放了三排长十来米，宽约一点五米的蓝色长餐桌和围着长餐桌的钢铁支架的塑钢椅面。我碰巧遇见了正坐在长餐桌边吃不锈钢餐盘里的早点的黄欣，同黄欣互相打了招呼后，黄欣告诉我先排队，临到自己时在用餐签到簿上签上自己的姓名就可以打一份早餐，自己想要什么要多少可以当场跟食堂里的厨师说一声，他们会按照你的要求给你打一份早餐的。我排在保安赵君来的身后，赵君来见是我，就请我先买，我说这没几个人，又不是赶时间，就婉言拒绝了。我要了一碗豆浆和两个馒头，从窗口边的一叠不锈钢用餐盘取下一个托着，又找来一个不锈钢调羹来到一个偏僻角落坐下用餐。用完餐我把餐盘和调羹放在一个已经放了一些用过的餐盘、调羹的大塑料桶里，拎走放在桌上的手提包离开了食堂。 七点五十分，我赶到二楼业务部办公室同小唐他们点头打招呼后就在秘书办公室继续熟悉业务。 八点钟，英姿勃发的傅总准时赶到我的办公室。 “早哇，杨秘书。今天上午八点十分在三楼会议室我要开个公司部门经理会议，你打电话召集各部门经理去会议室。各部门办公室的电话号码在你的文件篓里。还有，你打开电脑，把公司邮箱收件箱里一个我昨天发给你的word文件打印并复印出来，一共十二份，开会时放到各部门经理手上。我现在帮你给黄欣打个电话，叫她和保洁员把三楼会议室打扫一下，准备茶水，我还要准备一些开会的资料，辛苦你了，再见。”说完，傅总朝我微微一笑就匆匆走进他的办公室。 “谢谢傅总，那我先打电话。”我微笑地点头，在文件篓里很快就找到了那张公司所有职工的办公联系电话，一一向各部门的办公室打去电话，他们都接了电话，听到了我的传达。我一边打电话一边打开了电脑，登陆公司的邮箱，打开收件箱，找到了傅总提到的那份文件，下载到桌面上。打了电话后，我打开文件，原来是一份公司业务部、财务管理部、人力资源部、生产应用和仓储物流部、后勤部等部门今年要达到的各项具体目标以及奖罚规定。我摁开打印机，打印了一份，检查了一下打印效果，见还行就复印了十一份，放在文件夹里，并准备了会议记录本，连同一支钢笔一并放在文件夹里。我看快到八点十分了，就把文件夹搂在怀里，低着头快步走进傅总的办公室，没想到与傅总撞了个满怀。我尖叫一声，吓得把怀里的文件夹一放，文件撒了一地。 “对不起，傅总。我是来给你看文件的，没想到撞到你了。”我捂了捂撞在傅总胸脯上的前额，尴尬地微微一笑，蹲下身文件。 “说对不起的是我，撞疼了你吧，我看看。”傅斌蹲下身子，竟然掰开我捂着前额的左手端详着。 “不要嘛，没什么啦。”我害羞地低下头不让他看。 “没事就好。我正想出来看看你文件打印出来没有，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难怪会撞到一起。”傅斌咧嘴笑了笑，帮我拣起文件，看了一份，点了点头，“动作蛮快嘛，走，我们去会议室。” 当傅斌带着我走进三楼会议室，各部门经理陆续赶到了，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两边。傅斌请我坐在他旁边，看五部门的经理都到了就示意我把文件一个部门两份分发下去，然后对大家说：“上个星期在我父亲开的最后一个会议上我和父亲举行了了接管仪式，这几天公司运转正常有序靠的是全公司上下特别是在座的诸位对我工作的鼎立支持。今天开的这个会是我接管我父亲的第一个会议。今天我开这个会议有两个目的，一个就是发放并讨论我制定的各部门今年要达到的各项具体目标以及公司奖罚规定，举手表决通过，并学习和研究今年我国进出口政策和世界外贸公司的发展趋势，还有一个就是宣布公司人事变动。现在我先讲第二个。这位为你们发放文件的美女就是我新聘任的秘书，名叫杨兰，她曾经做过秘书，经验丰富，是位能胜任公司业务的人才，希望大家多支持他的工作。”说到这傅斌给我一一做介绍，“杨兰，你等下作会议记录，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昨天认识的业务部林经理，这位是财务管理部的马经理，这位是人力资源部的蔡经理……” 我走过去跟这些部门经理一一握手，互相问好，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继续做记录。傅总先请在座的看文件，又请我宣读了一遍文件，然后请大家互相讨论，提建议。大家交头接耳地小声讨论了一番，提了几个小建议，傅斌当场就同意了，请大家在上面写上，然后举手表决，在场的部门经理都一致通过了这份文件，在两份文件上签了字后，每位部门经理自己留了一份，上交了一份到我手上。最后傅总开始带领大家深入学习和研究他打印出来的有关今年我国进出口政策和世界外贸公司的发展趋势的资料，并请各部门经理做好记录，要求开完会以后各位经理马上要向各自部门的职工传达会议内容，按公司新规定贯彻执行。在座的经理立即不约而同地点头称会。 会议开到九点半就结束了，会议开得精干紧凑有效，在我眼里傅总在会议上表现得精明干练，管理很在行，分析很有见地。 当我搂着文件跟着傅总走进业务部办公室时，小唐微笑地对傅总说：“傅总，您的大学同学刘萍找你，她正在您的办公室等你。” “她来干什么？”傅斌皱了皱眉，又拍了拍小唐的香肩，“谢谢小唐美眉。” 我进了我的办公室没有跟傅斌进他的办公室，但他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进他的办公室；“杨兰，你进来一下，我教你熟悉填写公司业务上的表格。”真拿他没办法！ 我进了傅总的办公室，果然看见刘萍，她正在观赏办公室里一盆盆景，见傅总来了，欣喜地正想扑向傅斌，但猛然间见傅斌拉着我进来了顿时笑意全无，忙抑制住自己的冲动。 第123章：花心大萝卜 “你怎么又跑进我的办公室了，今天没跟小丽去哪里玩？” “你妹妹小丽正跟文杰谈得火热，我插在里面像话吗？”刘萍委屈地撇撇嘴说。 “我现在正在教杨兰怎样填写表格。你可以去我公司里逛一逛，看一看，等下了班我带你们两位美女去吃海鲜。”傅斌抓住刘萍粉嫩的小手向外拉了拉。 “人家不嘛，就喜欢和你在一起说说话。昨天晚上你陪我说了一夜的话，现在我要你继续陪我说话。”刘萍竟然把身子伏在傅斌的背上娇滴滴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 “喂喂喂，刘萍，你说话不要夸大其辞哦。我昨天送你回家后，只是在客厅里当着你和钱总的面回答了我父母一些关于我和你的事，然后小丽带着文杰进屋后，小丽就带你上楼和她一起睡了。求求你了，别伏在我的背上，我还要工作呢。”傅斌不禁被刘萍这种大胆地动作羞红了脸，想摆脱这种难看的场面。而刘萍瞟了我一眼，轻轻咬着红唇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想挣脱傅斌的手：“傅总，我还有事，以后有时间再教我，你们聊吧。”但傅斌却死死抓住我的手就是不放，真是羞死人了！ 刘萍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眼圈顿时红了，但她转过脸后又转回来，强作笑脸：“傅总，要不这样，我和杨兰秘书都出去，让你安心工作，等下了班你再带我回你家，行吗？” “真拿你没办法！好吧，你们俩都出去吧。我还有一点手头上的事要做完。”傅斌这才松掉我的手，让我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刘萍也跟着我离开了，走进了业务部办公室。 十二点下班铃响了之后，傅总说话算话，开车带刘萍和我来到一家海鲜店吃海鲜。傅斌为我点了一份大龙虾吃。我发现被煮熟的大龙虾虾浑身的壳通红，用小刀切开外壳后，把里面洁白的虾肉切成几块，趁热吃那味道真是鲜美。傅斌也吃大龙虾，刘萍挤在傅斌身边说大龙虾吃厌了，要傅斌给她来一份同样味道鲜美的牡蛎。 “杨兰，我这位刘萍师妹今年芳龄二十二了，和我同龄，只是月份比我小一些，我还是要称她师妹……” “喂，你傅斌吃饱了撑得还是怎的？竟然公开我的芳龄？” “杨兰是我的秘书，又不是别人。我看你们俩还真像一对好姐妹。我傅斌今生有你们两位女孩做伴，一位做我的妻子，一位做我的红颜知己，真是三生有幸！” “那谁当你的妻子，谁当你的红颜知己呢？”我莞尔一笑地问。 “这个嘛，我不方便说。我怕伤了其中一位美女的心。” “你傅斌想得倒美！怀里抱着一个娇妻，心里还想着红颜知己。你还真是个花心大萝卜！”刘萍伸出玉手想捏傅斌的高鼻子，傅斌忙往后仰，躲过了一劫。 “我觉得你刘萍今天变了许多，以前的你那么温文尔雅，一副淑女形象。自从昨天你和我的那个野蛮妹妹住了一宿，就变成了一个野蛮女友。你老实跟我说，我那个妹妹向你传授了什么招数，让你变得这么难缠？” “就不告诉你。这是我们女孩子之间不能说的秘密。你爱怎么猜就怎么猜。”刘萍翘了翘了油嘟嘟的嘴。 “假如，我选择杨兰为我的伴侣，你该怎么办？当我的红颜知己吧。”傅斌冷不防地抓住我的玉手，看了看刘萍的脸。 我没提防傅斌这一招，努着嘴努力想挣脱他的控制，但无济于事，只好让他抓着，谁叫他是傅总呢。 “想得臭美！我刘萍至于那么贱吗？我要当就当妻子，要不就离开。”刘萍朝傅斌做了个不屑一顾的鬼脸，见傅斌还抓着我的手，就抬起手拍傅斌的手，傅斌见状只好放开我的手，缩了回去。 “如果有人肯让给我，我立马给她十万。” “你家当然不愁钱了，你老爸在杭州城是闻名遐迩的亿万富翁，这十万算什么。我知道你老爸是靠房地产和股票起家的，你大哥在美国都买了别墅，在纽约开了一家五星级宾馆。你父母还在杭州住吗?” “大部分时间在杭州居住。杭州是一座园林城市，风景优美，气候宜人，我爸妈住惯了。但他们有时会去美国住上一段时间。本来我想跟我爸妈去美国玩，但我一说我要去你这里玩，我爸妈就让我来了。在你家玩我总觉得是到了家一样，你父母和小妹总是那么热情，就你总是对我不冷不热，让我伤感……”说到这刘萍的眼眶似乎红了，忙低下头，好久才抬起头。看得出刘萍对傅斌是多么的痴情!唉，爱情真是难以琢磨：自己喜欢的人总是得不到对方的欣赏，自己不心动的人有时被他（她）痴痴地爱恋！ 我正吃得正香时我的“百灵鸟”在我的手提包里鸣叫，我放下小刀，拉开手提包的拉链，掏出手机一看，是一个不知名的固定电话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一接听竟然是柳青。 “柳青，怎么又是你打来电话？你昨天晚上不是打过了吗？”我忙起身向神情有点茫然的傅斌歉意地笑了笑，就一边跟柳青交谈一边离开座位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接电话。 “你知道吗？我昨晚一宿都没睡。昨天你说傅斌要娶你是真的吗？” “嗯——，如果傅斌要娶我是真的，你会受得了吗？”我有点担忧地问。 “只要你坚决地拒绝他，不做他的秘书，回家，我才会安心。回来吧，我在家都望眼欲穿了。”电话那头的柳青是那样诚恳。 “谢谢你还这样牵挂我，在乎我。你放心，我的心是属于你的。他要是对我有什么非份之想，我就会不等过年就回家。你在家也别闲着，好好说服你爸妈同意我们在一起。我的确有点担心你最终会屈服于你父母的意志甩了我。我等候你的佳音。我现在正在吃饭，你以后按我们的约定每个星期天晚上十点打电话过来，除非有急事，好吗？” “我会去做我父母工作的。我柳青可以对天发誓，我绝不会甩了你！就算我家人都反对我都会和你在一起，因为我的心只属于你！也许我柳青不能给你豪门太太的奢侈生活，但我一定会让你这一生都过得幸福！那我挂了。亲一个，嗯——啊！”电话那头的柳青这些爱情宣言像一股暖流温暖了我的心窝，温暖了我的全身，让我忍俊不禁地幸福地笑了，以至忘了向电话那头的柳青也来个飞吻。 “你的柳青跟你说了什么情话，让你这么开心？”傅斌笑着问刚刚坐下来的我。 “柳青是你的男朋友？”刘萍有点惊讶地问我，见我点点头就对傅斌做了个不屑的动作，“你傅总明知人家杨兰有男朋友，还对人家动手动脚，小心他男朋友找你的麻烦哟。” “有男朋友说明还有机会，现实生活中还有在婚礼殿堂让人家的未婚妻悔婚，改嫁他的魅力和痴情……”傅斌不以为然。 “你说的话是人话吗？我真想吐！”刘萍不禁嘟了嘟嘴，做了个想吐的动作，然后竟然伸出油乎乎的手指要去捏傅总的小白脸，“我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 第124章：传唤 “喂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哦。”傅总眼疾手快地闪开，抓住了刘萍那只白嫩嫩的手。 “抓疼我了！放手嘛。”刘萍眯起眼，装出一副撒娇的神态。 “好，我放手，你也不能动手。”傅斌见刘萍无奈地点点头才放了手。 我坐在傅斌的对面看着他俩不禁“扑哧”地笑了。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又响了，我一看来电显示，是富丽宾馆的小李子。我忙起身，歉意地朝傅总笑笑：“对不起，我去接个电话。” “喂，小李子，你找我什么事？……县公安局，现在？……好的，我二十分钟后赶到，再见。”我挂了手机回到自己的座位，加快速度吃剩下的龙虾，一边对傅总说，“省公安厅派来的张霞坠楼专案组已经到了富安，他们正在县公安局向六月二十四日晚张霞坠楼的事发现场的几个证人取证，叫我也去一下。” “哦，那我开车送你去。刘萍，等到了公安局你就在外面等一等，如果要很久我会出来送你回我家。” “那你要快点出来，你最多在里面待二十分钟。”刘萍最后一个吃完，就跟着我和傅总上了车。 五分钟后傅总把车开到了公安局大门前的停车场内，通过问大门内的执勤公安，找到了3号审讯室，恰好在门口遇到了小李子和小雅从审讯室出来，小雅见到我，把我拉到一旁。我急切地问：“尸检报告出来没有？” “今天出来了。刚才我俩在公安局大门口碰见了张霞的父母，当他们得知我们是来给张霞作证的，并听了我和小李子的作证内容后，很感激我们，就给我俩看了她女儿张霞的尸检报告内容，上面提供以下几点鉴定结论：一是死者张霞为坠楼身亡，二是发现张霞体内有大量的氯胺酮成分，证明死者曾吸食大量k粉，三是死者下身和内裤上仅检出受害人的生物成分，处女膜未破裂，证明可排除发生性行为。四是死者嘴角和脸颊有手掌淤血印，两只手臂上有多处抓痕，胸部有被抓伤的血痕，牙齿上和手指甲内有两男性的上皮组织残留，这些证明死者在505客房被两个犯罪嫌疑人殴打，做过强烈反抗。警方还在505客房的床下发现张霞被扯烂的超短裙和几个纽扣，其中有两个纽扣不是张霞衣服上的。很明显陈老板和他的叫‘刷子头’的保镖毒打张霞想逼张霞顺从他们，虽然他们奸污未遂，但直接导致了张霞被逼得走投无路，跳楼致死。” “那专案组下令通缉陈老板和‘刷子头’没有？”我着急地问。 “他们传讯了王志远，勒令王志远透露了陈老板的电话号码。他们已经在湘江警方的协助下查到了陈老板的公司地址和家庭住址，两地警方联手合作，相信能很快将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小李子在一旁回答我的提问，“那我们就先走了，警方一抓到犯罪嫌疑人，开庭审讯时还会传唤我们。再见了。张霞呀，你在天有灵的话，你应该会高兴的！”说完，双手合十仰望向户外的天空祈祷，然后就和小雅离开了。 门口有一位公安询问我和傅斌后，傅斌就在房间外等待，我走进了房间。里面摆了一张长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两位穿警服的公安，右边的是一位女公安，她正在记录，左边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国字脸的公安。 “我们是省公安厅派来的张霞坠楼专案组，我姓马，这位姓胡，这是我们的警察证。”马警官出示了他和胡女警的证件后示意我坐在他们桌子前面的铁交椅上，问：“你就是杨兰吧，请告诉我们你的年龄，家庭住址，职业，联系电话，并出示身份证。” “我是杨兰，今年二十岁，现在是本县鑫龙外贸公司的秘书，这是我的身份证。公司电话号码是……”我说出了公司电话号码后，又从手提包里掏出身份证给他看，他又交给胡女警，请她记录下身份证号码后还给了我。 “请问六月二十四日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之间，你在哪儿，干什么？”马警官问。 “那天晚上十一点到张霞跳楼时刻我正在富丽宾馆的405套房去阳台的门口的瓷板地上迷迷糊糊地睡觉。大约十一点半左右我听到我楼上505客房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尖叫声和两男一女杂乱急促的脚步声，不久就听到那女孩子从505客房跳下来时绝望的惨叫声和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团白影从楼上坠下来，事后才知道那女孩子竟是张霞！当我听到楼下有人喊有人坠楼时就从阳台往下看，果然有人坠楼了，但还是不知道是张霞。当我穿着睡衣跑下楼走进一看才看清了，是张霞。” “你是第一个看见张霞的目击者吗？当时旁边有什么人吗？你见到的张霞是什么姿态？”姓胡的女警察停下笔连问我三个问题。 “我跑下楼，来到富丽宾馆大门口时旁边已经站了服务总台的两个服务小姐和保安小李子，抹着眼泪的小李子正在掏出手机拨打110，两个服务小姐吓得掩住脸，在往后推。我壮胆凑过去一看，天啊，坠楼者竟然是张霞！她已经昏迷不醒，满脸都是鲜血，仰面朝天，左脚蜷缩在30厘米深的排水沟里，右脚叉开在水沟边，两手伸开倒在血泊之中，她身上只穿着乳罩和三角裤，乳罩已经被人扯到脖子下的锁骨处，露出两个雪白的乳乳。” “你是不是一直看护着张霞，直到和小李子、小雅、周素贞一起把张霞送进了人民医院手术室？你在看护期间听到张霞说了什么话没有？”马警官问。 “在救护车来到之前富丽宾馆领班周素贞叫我和小雅去给张霞找一件工作服遮住身子，离开了一下。在看护期间我只在坠楼现场听到张霞轻轻地呻吟了一声，艰难地缓缓地举起一只手，然后周领班就给张霞盖住了半裸的身子。除此之外我再也没听到张霞的发声了。” “你在现场见过陈老板和他的两个保镖没有？记得车牌号码吗？”马警官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点燃，吸了一口，问我。 “我和小雅拿着衣服转身跑向大门，在大门口我差点与一个保镖打扮的彪形大汉撞了个满怀，我在向他说对不起时发现这个彪形大汉短刷子头，左耳垂吊了一个黄金耳环，这人瞪了我一眼，就匆匆跑向电梯，又往楼上蹿。我和小李子、小雅提着担架下台阶时我发现从富丽宾馆的大门快步走出五六个人，他们簇拥着中间那个叼着香烟，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的老板坐进了一辆红色宝马轿车。我只记住了那辆宝马最开始的“粤”和后面四个车牌号数字：1688。” “好，就问到这里。非常感谢你积极配合警方破案！案子侦破之前你最好不要离开本县，要随时保持电话畅通。再次谢谢你，杨兰秘书！你可以离开了，再见。”马警官站起身走上前握了握我的手，笑着说。 “不用谢，这是一个公民应该做的。张霞是我的朋友，我盼望你们专案组早日破案，抓住凶手，绳之以法，还死者张霞和她的亲人一个公道！再见。”说完，我向马警官和胡警察鞠了一躬，和在门口等候的傅总离开了公安大楼。 第125章：订货单 当傅总开车来到中国移动通信营业大厅门口时，傅总把车停了下来：“两位美女，请你们稍等一下，我去营业大厅缴手机费。”说完，拿了他的公文包快步走进了营业大厅。过了五分钟的时候，刘萍已经有点不耐烦了，就坐在驾驶员的座椅上播放音乐。过了十分钟傅总才出来。 “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刚才营业大厅的电脑出现了故障，我等了一会儿才缴了费。喂，刘萍，你怎么坐我的座位？” “我想开你的车玩玩。先你们一起去公司里。”刘萍把前右车门打开。 “谢谢。虽然你有小汽车的驾驶执照，会开小汽车，但你对路况不熟，要小心点开哦。”傅斌坐在刘萍的身边提醒刘萍。 刘萍熟练地驾驶着傅总的宝马在公司停车场停了下来。 “这样吧，刘萍，我看你驾车技术熟练，你开着我的宝马去悦来咖啡厅跟我妹妹聊聊天，再去外面兜兜风。五点四十你再来公司。记着要保持手机畅通，我如果要车用就可以打电话通知你。说实在的你如果像跟屁虫一样跟在我后面会影响我工作的，会让我反感。慢开点。” “好吧，听你的。不过呢，我提醒你不要对杨秘书想入非非哦。”又转身对我说，“这样吧，请杨秘书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我们可以随时保持电话联系。假如傅斌想欺负你，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来教训教训他。”刘萍掏出了手机，请我报我的手机号码。 “杨兰，不要报。我们要去上班。刘萍，拜托你了，你就这样不相信我吗？你真让我失望！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亲自用杨兰的手机打给你，总该行了吧。”傅总说着拉着我的手急匆匆地离开了刘萍。 当我来到秘书办公室，坐在办公桌边准备把上午开会的会议记录整理一下时，傅总从他的办公室出来手里捏着一份文件，拍了拍我的香肩：“你送一份订货单给管仓储的小宋，他就在我们这幢办公大楼后面的大仓库大门口的值班室里。——你现在把手机给我，我看看你的手机有什么功能，我想给你换过一部和我差不多的彩屏手机。” “不用换了，你送我的这部能用。”我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递给傅总，就接过那份订货单下楼，来到仓库大门的值班室，里面没人，就绕着仓库走了一圈，一边走一边大声喊：“小宋，你在哪里？小宋。”我在仓库后面的外墙边找到一位正在清理排水沟的三十来岁的年轻人，他身材魁梧，穿着公司的制服。他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一看，就说：“我是小宋，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公司新聘请的秘书，叫杨兰，傅总叫我把这份订货单交到你手上。” “哦，你是杨秘书。谢谢你亲自来跑一趟。” 当我离开仓库，回到我的秘书办公室时，我桌上放着我的那部粉红色的手机，傅总已经不在我的办公室，可能进了他的办公室工作去了。我就把手机放进了手提包里，打开电脑，把会议记录用word打字出来,存档在电脑里，就在电脑上熟悉外贸公司的各种表格的制作和填写。但是有几个表格还是不会制作，去请教一下傅总吧。于是我起身来到傅总办公室门前，正想敲门，发现门是虚掩的。这时我听到里面傅总正在打电话。 “爸，你就不要为我的婚事操心了。我和刘萍只是同学和好友而已，我对她没什么感觉……我知道刘萍很喜欢我，可是我一直只是把她当作同学和好友来看待，你就不要逼我好不好？……我不是一时冲动，我就是喜欢杨兰，人家心地善良，温柔漂亮……我知道你和小丽都嫌她是个名声不好的打工妹，门不当户不对……我又不怕别人耻笑。……我正在和一位客户谈一笔生意，这事以后再说吧，再见。”傅斌重重地挂了电话，随后我听到他重重地捶了三下写字桌，不久深深叹了一口气。 见这情形，我不敢也不愿进去请教心情不好的傅总了，就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座椅上，两眼盯着显示屏，感慨万千：显然傅斌是不顾家人的强烈反对，铁了心要娶我了。傅斌，你的话让人感动，你的痴情、你的勇敢让我的心怦怦直跳，又开始不安份地摇摆不定。能嫁给傅斌这样一位英俊潇洒、才华横溢、事业有成的豪门公子哥是多少女孩子特别是普通打工妹心中的夙愿！可是，我斟酌再三，往坏处想，我的决心又踟蹰不前了。傅斌，你是不是有点傻？刘萍对你那么痴情，又是门当户对，她如果成了你的夫人，对你的公司，对你的事业一定是如虎添翼，你前程似锦啊。我如果有幸成了你的伴侣，柳青肯定会受不了，说不定会害了柳青。我嫁给你傅斌很可能会害你们父子不和，在事业上也帮不上你傅斌什么上忙，弄不好还会害你继承不了你父母的亿万家产。我做了你傅斌的夫人，受伤害的还有刘萍，她也会受不了的。对你傅斌来说，我嫁给了你，你是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了，但我相信你内心会很烦躁，特别是如果你和家人闹僵甚至不能继承父母的亿万家产，你就要白手起家，就要和千千万万的打工一族一样蜗居在简陋的宿舍里，给老板打工，省吃俭用，养家糊口，你迟早会后悔娶我，甚至有可能会拿我当作出气筒出气……这又是何苦呢？我杨兰于心不忍，也有点后怕。 这时我手提包的“百灵鸟”在呼唤我，我一看手机屏幕，原来是傅总打来的。“傅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杨兰，你进来一下，我跟你商量个事。” “好的，我马上进来，再见。”我挂了电话，心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我硬着头皮走进总经理办公室，站在办公桌前。 傅斌示意我坐在他对面的转椅上，然后起身走到我转椅的后面，把手搭在我的香肩上：“我问你一个私人感情的问题。昨天我带你到我家见我父母，没想到我的那个小妹从中捣乱，害得大家不欢而散。你也许不知道，我父亲刚才就问我的婚事。他的意思就是要我娶刘萍，可我和她只是同学和朋友的关系，我对她没什么感觉。真是烦人！我想你是知道我很喜欢你的，并且想娶你。如果我现在向你求婚，你……你会答应我吗？” 没想到傅斌开门见山就提出这个让我尴尬难堪的问题。“这……这个问题让我不好回答，因为我还没有想好。” “你不选择，也是一种选择。”傅斌停了停，双手离开了我的双肩，侧了侧身，“我猜你心里有些矛盾和迷茫。但你的无选择使我心痛，使我无助。” 我再也不能暧昧下去，我要和傅斌划清友情和爱情的界限，我要劝劝陷入了感情漩涡的傅斌：“对不起，傅总。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希望你能体谅我的苦衷。说实话，我刚才想进去请教您电脑上制表的事，无意中听到你和你父亲的对话。我心里不好受。你娶了我你会失去很多，会不快乐，会后悔，弄不好要白手起家，还会伤害很多的人——你的家人、我的柳青、你的好友刘萍。所以……” 第126章：讨人嫌 “你不能成为我的人生伴侣我就能快乐幸福？错！大错特错！我会痛苦一辈子！我会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浑浑噩噩地打发这一生！那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傅斌突然提高了嗓门，挥动着双手，说完，沉默了一会儿，放低了嗓门，恳切后温和地说，“所以，我请求你再好好想想。……你可以走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嗯，那我去工作了。”我担忧地看看了忧伤满面地呆立着的傅斌就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座椅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下午三点多钟，傅总从他的办公室走出来，来到我的办公桌前：“刚才金利皮鞋厂的王志远打来电话，他想请我们公司帮他厂里销售一批皮鞋，正好前几天有个东山老板联系上我们公司想帮他进口一批皮鞋，他在邮件里提出了皮鞋样式和进价等条件，我都打印出来了。你现在打印收购合同、质量检验单、出口代理协议，一式两份。晚上六点一十分他请我们到他富丽宾馆二楼餐厅吃饭，你跟我一起去。” “刘萍她也会跟我们一起去的，让她跟我们一起去吧。”我皱了皱眉，恳请傅总，“最好不要在富丽宾馆请我们吃饭，因为那地方是我的伤心地，我不想去。”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王志远，你陪我去也是有点勉强。好吧，那我就约王志远到我妹妹小丽开的悦来西餐厅，就在悦来咖啡厅对面。你吃过西餐吗？喜欢吃吗？” “没吃过，我听人说西餐里的牛排很好吃。”我一听是要吃西餐，眼睛一亮，微微一笑。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很喜欢吃，今天就带你去尝一尝。那就这样说好了，我去里面打电话告诉王志远。”傅总冷不防刮了一下我的鼻梁，笑着进去了。 五点三十分刘萍来到了我的办公室，见我在电脑前制作表格，就问我傅总在哪里，我微笑地指了指总经理办公室，说：“在里面。有人今天六点一十分钟请傅总和我去吃西餐，邀你一块去。” “那好啊，我也有一段时间没吃西餐了。我去问问。”刘萍微微一笑说完就进去了，把门随手关上了，“啪”的一声，把门反锁了。 这大白天的，大家都在工作，刘萍反锁门干嘛？难道她想跟傅总亲近亲近，那也太恶心了，太明目张胆了吧。刘萍真的是迷恋傅斌到了无可救药的程度了。过了十来分钟，我听到里面有人打开了门保险，傅总打开门快步走了出来，后面紧跟着刘萍。 “你怎么老是躲着我嘛。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就那样讨人嫌吗？”刘萍冲着傅总的背部嘟着嘴，红着眼圈朝他翻白眼。 “我没躲着你啊，我是出来看看杨兰复印了收购合同没有，顺便教教她怎样填写。”傅总把手搭在我的香肩上，看见我桌上已经打印好的合同协议检验单，温柔地问，“怎么样，收购合同、质量检验单、出口代理协议都会制作和填写吗？” “会填啊，我正在学习制作其他合同和表格。” “那好。我已经在电话里跟王总谈妥了，我们这次去就是签字的事，省得在吃西餐的时候还要争来争去，破坏了吃西餐的气氛。我看你是第一次吃西餐，吃西餐有讲究，你要不要学一些?” “好呀，虽然我在中学学到一些吃西餐的习俗，但还是不全面，你知识渊博，就教教我吧。”我一听他要教我一些吃西餐的讲究，我喜出望外，洗耳恭听。听傅斌一讲，我明白了吃西餐有很多讲究。还好傅斌及时给我补了一课有关吃西餐的知识，否则我杨兰去了会闹笑话的。 原来餐巾在用餐前就可以打。点完菜后，在前菜送来前的这段时间把餐巾打开，往内摺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二平铺在腿上，盖住膝盖以上的双腿部分。最好不要把餐巾塞入领口。正式的全套餐点上菜顺序是1、前菜、餐前酒和汤，2、鱼，3、水果，4、肉类，5、乳酪，6、甜点和咖啡，7、水果。在吃主菜时还可以喝餐酒。点菜时没有必要全部都点，点太多却吃不完反而失礼。稍有水准的餐厅都不欢迎只点前菜的客人。前菜、主菜（鱼或肉择其一）加甜点是最恰当的组合。点菜并不是由前菜开始点，而是先选一样最想吃的主菜，再配上适合主菜的汤。 吃西餐时要注意以下几点：1就座时，身体要端正，手肘不要放在桌面上，不可跷足，与餐桌的距离以便于使用餐具为佳。餐台上已摆好的餐具不要随意摆弄。将餐巾对折轻轻放在膝上。2使用刀叉进餐时，从外侧往内侧取用刀叉，要左手持叉，右手持刀；切东西时左手拿叉按住食物，右手执刀将其切成小块，用叉子送入口中。使用刀时，刀刃不可向外。进餐中放下刀叉时应摆成“八”字型，分别放在餐盘边上。刀刃朝向自身，表示还要继续吃。每吃完一道菜，将刀叉并拢放在盘中。如果是谈话，可以拿着刀叉，无需放下。不用刀时，可用右手持叉，但若需要作手势时，就应放下刀叉，千万不可手执刀叉在空中挥舞摇晃，也不要一手拿刀或叉，而另一支手拿餐巾擦嘴，也不可一手拿酒杯，另一支手拿叉取菜。要记住，任何时候，都不可将刀叉的一端放在盘上，另一端放在桌上。3喝汤时不要啜，吃东西时要闭嘴咀嚼。不要舔嘴唇或咂嘴发出声音。如汤菜过热，可待稍凉后再吃，不要用嘴吹。喝汤时，用汤勺从里向外舀，汤盘中的汤快喝完时，用左手将汤盘的外侧稍稍翘起，用汤勺舀净即可。吃完汤菜时，将汤匙留在汤盘（碗）中，匙把指向自己。4吃鱼、肉等带刺或骨的菜肴时，不要直接外吐，可用餐巾捂嘴轻轻吐在叉上放入盘内。如盘内剩余少量菜肴时，不要用叉子刮盘底，更不要用手指相助食用，应以小块面包或叉子相助食用。吃面条时要用叉子先将面条卷起，然后送入口中。5面包一般掰成小块送入口中，不要拿着整块面包去咬。抹黄油和果酱时也要先将面包掰成小块再抹。6吃鸡时，欧美人多以鸡胸脯肉为贵。吃鸡腿时应先用力将骨去掉，不要用手拿着吃。吃鱼时不要将鱼翻身，要吃完上层后用刀叉将鱼骨剔掉后再吃下层吃肉时，要切一块吃一块，块不能切得过大，或一次将肉都切成块。7喝咖啡时如果愿意添加牛奶或糖，添加后要用小勺搅拌均匀，将小勺放在咖啡的垫碟上。喝时应右手拿杯把，左手端垫碟，直接用嘴喝，不要用小勺一勺一勺地舀着喝。吃水果时，不要拿着水果整个去咬，应先用水果刀切成四瓣再用刀去掉皮、核，用叉子叉着吃。8用刀叉吃有骨头的肉时，可以用手拿着吃。若想吃得更优雅，还是用刀较好。用叉子将整片肉固定（可将叉子朝上，用叉子背部压住肉），再用刀沿骨头插人，把肉切开。最好是边切边吃。必须用手吃时，侍者会附上洗手水。当洗手水和带骨头的肉一起端上来时，意味着请用手吃。用手指拿东西吃后，将手指放在装洗手水的碗里洗净。吃一般的菜时，如果把手指弄脏，也可请侍者端洗手水来，注意洗手时要轻轻地洗。9吃面包可蘸调味汁吃到连调味汁都不剩，是对厨师的礼貌。注意不要把面包盘子“舔”得很干净，而要用叉子叉住已撕成小片的面包，再蘸一点调味汁来吃，是雅观的作法。 第127章：吃西餐 刘萍就闷闷不乐地坐在旁边的铁交椅上看着傅斌教我熟悉业务和怎样吃西餐。 六点钟，下班铃响了。傅斌就带着我和闷闷不乐的刘萍下了楼，此时夕阳挂在远处一幢十多层楼的大厦一角，把金黄柔和的余晖撒向这座高楼林立的城市。傅总开着宝马车来到了临街的悦来西餐厅。 这家西餐厅临街的一面都是透明的玻璃墙，在金色夕阳余晖的映照下褶褶生辉。我从外面就能看到里面灯光柔和，右边有一台黑色的钢琴，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钢琴师正在谈着钢琴，在玻璃门口有一位礼仪小姐为我们打开了门，微笑地点头说着欢迎光临。我们走进西餐厅，身上顿时凉快了许多，耳边传来优美的钢琴曲《天鹅湖》，看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六张长方形餐桌，每张餐桌上用乳白色的餐桌布覆盖，桌布上压着同样大小的玻璃砖，玻璃砖上的纸筒里放着折成纸花的餐巾纸，每张餐桌都围着六把玫瑰红的沙发方椅。一些衣着讲究的男女正围着几张点着红蜡烛的餐桌旁拿着刀和叉吃西餐。这时从左边吧台走来了西装革履的王志远和他的女秘书吴菁，傅斌的小妹小丽和他的男朋友钱文杰正在吧台里写着什么。 王志远一一和我们三个握了握手。当王志远最后抓住我的手与我握手时，笑眯眯地盯着我的脸。我感觉他的手虽然还是那样有力和温暖，但我已经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觉，我只能被动地勉强地回应他的笑。他的眼神既熟悉又让我后怕，一个月前与这个始乱终弃、阴险狡诈的淫棍老板在富丽宾馆和金利皮鞋厂秘书办公室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像囚禁已久的恶魔幽灵伸出白骨森森的魔爪揪住我的胳膊不放。我低下头不去看他笑面虎般的的脸，不去看他勾人魂魄般的眼神。不去想，不准想！鄙视他，若无其事地鄙视他！我已经跟他一刀两断了，谁也不欠谁的了，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我今生欠王志远这个恶人的孽债已经偿还了，无需整日活在他王志远的阴影里。抬起头，就要傲慢地看着他王志远的脸，你王志远算个啥东西！你再也陷害不到我了，你王志远要是敢在这里揭我的丑，我先警告你一下，如果你王志远一意孤行还要揭我的伤疤出我的丑，那我就奉陪到底了！我杨兰就把你与金书记狼狈为奸，把我当作肉体买卖的事抖出来，反正大家对我曾被你王志远包月的事心知肚明，我不在乎再抖这件丑事出来……我抬起头，冷漠地正视着他。 王志远盯着我的眼睛假惺惺地笑着说：“没想到杨秘书这么快就找到工作，而且还是白领阶层的秘书工作，恭喜恭喜呀！” “多谢王总悉心关照，让我另谋高就，找到这份工作！”我冷冷一笑，讥讽他。 王志远脸上闪过一丝不快，皱着眉头瞪了我一眼，就再也不跟我单独说话了。 这时一位女服务员把我们引领到一张空餐桌前，请我们入座。傅总把手一伸，示意我和刘萍先坐，我就坐在放了两把沙发椅的一边，傅斌坐在我的身边，对面坐着王总和吴菁，刘萍坐在了靠傅总的单把沙发椅上。我和大家一样把餐巾打开，捏着回形针扣住下巴处的衣服，往内摺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二平铺在腿上，盖住膝盖以上的双腿部分。 “谢谢王总光临我们悦来西餐厅，这是王总点的法国香槟酒和一盘小咸饼，请慢用。”一位穿着深蓝色制服的女服务员把一瓶法国香槟酒、一瓶花生牛奶和一盘小咸饼轻轻地搁在桌子上，又熟练地起开香槟酒，为在场的都斟了大半杯酒，就礼貌地离开了。 “在座的三位女孩，这香槟酒是男女皆宜的，不碍事。如果实在不想喝，就请用花生牛奶。”说到这王志远朝傅总把手一伸，微笑地说“我们可以趁现在主菜没上桌，把合同协议给我看一下，签了字去。” “王总爽快。杨兰秘书，你把收购合同、质量检验单、出口代理协议给王总看一下，看看要不要修改，然后签字。”傅斌接过我的合同、协议和检验单，递给王总看。王总端详了一会儿，又递给他旁边的吴菁看，吴菁看了一下，点头交给了王总，王总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签上了大名。傅总看了一下，签了字，分给王总各一份。 “祝我们以后还可以这样签大单，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傅斌礼貌地跟着站起来同王总握手。 我们开始在柔和的红烛光和天花板上的吊灯及像牛眼大小的小圆灯散发的温馨浪漫的彩光下吃西餐了。傅斌在办公室就告诉我一饮而尽、边喝边透过酒杯看人、拿着酒杯边说话边喝酒、吃东西时喝酒、口红印在酒杯沿上等，都是失礼的行为，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于是我用大拇指、中指和食指握住高脚杯杯脚，小指放在杯子的底部固定，倾斜盛有带欢腾气泡的香槟酒的酒杯，并轻轻摇动酒杯让酒与空气接触以增加酒味的醇香，然后像是将酒倒在舌头上似的呷了一口，这橙色透明的香槟酒（一种法国人发明的葡萄酒，具有奢侈、诱惑和浪漫的色彩，适合任何时刻饮用，配任何食物都好，是第一流的调酒配料，而且价格也不太贵。）果然好喝，气味清香，味道醇美，让人回味无穷。由于我化了彩妆，喝第一口时杯沿上留下了口红印，我没有用手指擦杯沿上的口红印，而是用面巾纸擦掉。 很快那位女服务员步态优雅地端上主菜——法式大餐里的沙福罗鸡、鸡肝牛排，每人两份，还配有辣酱油或番茄沙司。在王总和傅总的招呼下我右手持刀，左手拿叉，用刀将牛排切成小块，然后用叉送入口内。这牛排外焦黄味酥香，里鲜红味鲜嫩，味道独特，果然是名不虚传。我吃了一块，放下刀叉，摆成“八”字型，分别放在餐盘旁边。不久，那位女侍员和一位帅气的男服务生端上了奶酪、咖啡和苹果。奶酪每人一盘，咖啡每人一杯。 “谢谢王总光临小店，我为大家斟上香槟。”这时傅小丽托着一盘奶酪和一杯咖啡坐在一个空位子上，起身为我们都斟了些香槟，大家都礼貌地站起身对老板娘小丽说些表示尊敬的话。 “这西餐大家觉得怎么样？好吃吗？”傅小丽问王总。 “挺不错，牛排很入味，酥香鲜嫩，很好。”王总不禁朝傅小丽竖了竖大拇指。 这时又有几位衣着讲究的顾客进了西餐厅，傅小丽忙歉意地对王总说，“诸位，失陪了！”又对傅总说，“哥，你在这里就招呼一下王总、吴秘书、刘萍吧。”见傅斌点点头就离开了。 “没想到傅总那么多漂亮女孩子你都没看上，一接管鑫龙，就聘请我们的杨兰小姐为秘书，看来傅总对杨兰是情有独钟啊！傅总是不是想把杨兰娶进门？”王总微笑着把手向我一伸，问傅总。 “呃。我是对杨兰有点意思，也有那种打算，可这是一道难题……”傅斌说着叹了一口气。 “你傅总身为统管上百号人的总经理，见过大世面，每天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生意都要你决断，还摆不平这等小事？”王总呷了一口香槟假惺惺地问，又把手向面无表情的刘萍伸了伸，问傅总，“这位美女是傅总的同学吧。” 第128章：怜香惜玉 “哦，我忘记向你介绍。这位是我大学的同学刘萍，也是我的好友。”又侧过头对刘萍说，“刘萍，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亿万富翁王志远王总，金利皮鞋厂和富丽宾馆都是他开办经营的。旁边这位是王总的秘书吴菁小姐。” 刘萍一改面无表情的神情，起身与王总和吴菁握手说你好。 这时钢琴曲《天鹅湖》的手机铃声响了，王总从腰间掏出手机：“刘会计，什么事？……跟我谈进一批皮鞋的生意？……好的，我派吴菁坐的士去。再见。”说到这王总侧头对已经吃完了的吴菁说，“我看你吃完了，你就坐的士去厂里跟一位老客户谈一笔皮鞋生意，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你去吧，宝贝。”说完，王总搂了搂妩媚的吴菁的细腰，拍了拍她的肩。 “这笔生意谈好了，王总要给我买一副钻石耳坠，不能再拖了哦，好不好嘛？”吴菁站起身搂着王总的脖子撒娇。 “一定，一定。你先去谈生意吧。” “谢谢王总啦！嗯……啊！诸位，拜拜！”吴菁竟然死不要脸地在王总的脸上亲了一口，就满心欢喜地快步离开了悦来西餐厅。 “我虽然有几次到过富安，除了傅斌的家里、公司、小丽的店里我比较熟悉外，哪儿都不熟。因为除了小丽有时会带我去逛街购物、美发外，像歌舞厅、桑拿按摩中心他们从来不会去。傅总的父母从小就在傅斌和小丽面前以身作则，管教很严，他们兄妹从小就很懂事，孝敬父母……” “刘萍小妹，我看你一身打扮和气质，应该是位豪门千金吧。”王总这时也吃完了，一边用桌子上餐巾纸擦嘴，一边问。 “我的这位师妹是杭州亿达房地产老总刘达千的三千金……”傅总正要说下去，却被刘萍打断了话。 “拜托傅总不要插嘴，好不好？”说完刘萍故意向王总抛了个妩媚的眼神，“我挺欣赏像王总这样成熟稳重、事业有成、懂得怜香惜玉的大老板，总觉得像傅总这样岁数的人还不成熟，还不稳重，不懂得怜香惜玉。现在的许多女孩子包括我在内不喜欢和岁数差不多的男孩子谈恋爱，而喜欢嫁给自己大十来岁甚至二十岁的成熟男人。”说到这，刘萍乜斜了神情有点麻木的傅斌一眼，“我也老大不小了，我老爸老妈总是关心我的婚姻大事。我想在福安这个人杰地灵、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找一位年龄跟王总差不多，跟王总这样腰缠万贯、事业有成、成熟稳重、懂得怜香惜玉的老板。王总人缘广，你开的富丽歌舞厅生意那么好，那里面肯定有许多成功人士，说不定就有我未来的夫婿。我现在就想去你开的富丽宾馆歌舞厅玩玩，尝尝k粉带来的美妙幻觉，放松放松自己。怎么样，王总？”刘萍竟然当着傅斌和我的面倾斜着身子，伸出白嫩的手轻轻拍了拍王总的手。 “现在就去怕不行，我们歌舞厅是晚上八点钟才营业，要不你晚上来，我给你物色几位成功人士，包你满意！你现在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吧。”王总笑眯眯地抓住刘萍的玉手不放。 “那谢谢王总了。请王总把手放开，好吗？”刘萍难为情地努力从王总这条色狼的手中挣脱，还真的把她的手机号码报给了王总。王志远马上就按了拨打键，一段优美旋律的钢琴曲传到我耳朵里，只见刘萍从身后的手提包里取出她的手机，关掉通话，保存了王总的手机号码。 “我现在想去外面走走。王总，谢谢你请我吃西餐，改日我也请你一次。诸位，再见了。”刘萍拎起手提包起身向王志远微笑地点点头，赌气地瞟了神情凝重、欲言又止的傅总一眼，向西餐厅店门快走去。 “刘萍，请等一等！我带你去兜兜风，看看富安美丽的夜景，怎么样？”王志远一见刘萍要走，连大嘴也没时间擦，就从黑色公文包里掏出一千元，扭头向吧台里服务员招招手，“结账。”这时我已经吃完了，正在用餐巾纸擦嘴，发现小丽和她的男朋友文杰并不在这家西餐厅，可能去了对面的咖啡厅了。 “王总，一共是九百二十元，这是清单，请您过目。”那位女服务员把清单给王总看，并请王总签字。 “这是一千元，不用找了。”王志远说完在清单上签了字。 这时我拎起手提包，发现傅斌已经担忧地跑向刘萍：“刘萍，你要去哪里？你怎么还在生我的气呀？”傅斌着急得连公文包都忘了拿，于是我抓起公文包快步走向傅斌。 “谢谢王总，不用了，我喜欢一个人走走。晚上八点钟再见。”刘萍回过头微笑地朝王志远摆摆手，快步走出了大门，来到停车道上拦的士。我跟着傅总快步走出了悦来西餐厅。 这时大街上已经华灯初上。天穹里繁星闪烁的莹莹冷光、两排闪耀着乳白色光芒的路灯光与街道两边各种店铺外墙的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光交相辉映，打造了一个五彩斑斓的光的世界。 “你一个女孩子晚上在外面瞎转不安全，坐我的车，你要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傅斌伸出右手一把抓住刘萍的胳膊恳求她。 “刘萍，傅总说得没错！你还是不要一个人晚上瞎转悠。要不我陪你走走，好不好？”我赶上了刘萍，关心地劝她。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里很烦，不需要你们的陪伴，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刘萍一边试图掰开傅总的手，一边向前面一辆刚停下的的士快步走去，“放手，我的死活不用你假惺惺地关心！放开呀！再不放开我咬人啦！” “你咬吧，你咬了我心里更好受点！”傅斌被冲动的刘萍拖到的士司机坐的车窗前。 “咬死你这个坏蛋！”刘萍还真的低下头在傅斌的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哎哟，还真咬啊！”傅斌疼得放下手，捂了捂被刘萍咬了的地方，看了看。 刘萍趁机钻进了出租车，车子迅速向前方驶去，傅斌见状想追上出租车，但是为时已晚，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出租车一溜烟离开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傅总，这是你的公文包。”我把他的公文包递给了皱着眉往回走的傅斌。 傅总和我走到了悦来西餐厅门口，傅总对正在门口向刘萍坐车离开方向张望的王总一本正经地说：“刘萍她是在跟我赌气，耍千金小姐的脾气。如果王总看到她，麻烦你通知我一声，好吗？” “这个嘛，我会的。我今天晚上约了几个朋友去洗桑拿，不一定她会跟我去，还有我也可能不会去富丽宾馆歌舞厅，很可能碰不到她的面，不过我只要见到她就会打电话给你。——希望傅总多给我的金利皮鞋厂介绍点生意来。” “这个没问题，大家你帮我，我帮你，共同挣钱。好走！”傅总主动跟王总握了握手，同钻进了他的奥迪车的王志远互相挥手告别。 傅总目送王志远的车离开后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把我搂近，向他的宝马车走去：“你刚才也看到了，王总真是个名不虚传的色狼，竟然想打刘萍的主意。我还真有点担心刘萍会去富丽宾馆歌舞厅放纵自己，我看王总这个人靠不住，晚上我要亲自去一趟富丽宾馆歌舞厅。” 第129章：人命关天 “我有富丽宾馆歌舞厅领班周素贞的电话号码，不如我打电话给她，请她留意一下，我把刘萍的衣着打扮告诉她。” “那好啊。”傅总放开他的手，开了轿车的防盗电子锁和车门锁，钻进了车内，为我打开了右前车门。 “喂，是周领班吗？……我是杨兰呀。……我没有换手机号码呀，是用我的手机打的呀。……是这样的，今天晚上可能有一位叫刘萍的女孩子会去你的歌舞厅跳舞和吸食k粉，她是傅总的大学同学好友，有二十二岁，提着一个镶嵌有深红钻石的粉红色名牌手提包，她白皙椭圆形脸，一头栗色直发齐肩，上身内穿一件好像是宝石蓝色手工织绣的背心，外穿一件应该是橘黄色的镶嵌有钻石的钩花披肩，下身穿一件镶嵌有小钻石的淡黄色百褶短裙，脚穿一双天蓝色钻石镶嵌女式高跟鞋，请你跟服务员都交代一下，请他们留心一下，一看到她就打电话给我，麻烦你了……好，谢谢……”说到这，傅斌接过我的电话，补充说，“喂，是周领班吗？刚才杨兰说得那个刘萍是我的大学同学，她是跟我赌气一个人出去了，麻烦你给关照一下，一有消息就打电话给杨兰。……谢谢了，谢谢！再见。”说完，傅斌把电话递给了我，然后才开动了车子。 真是怪事！周领班明明是输入了我的手机号码，刚才还说我打的手机号码是不知名的手机号码，难道是她输错了，打错了字？真有点让人搞不懂！我正想着，傅斌把宝马停靠在对面的悦来咖啡厅，下了车。我也跟着他进了悦来咖啡厅。傅总走到咖啡厅的收银台边问正在算账的傅小丽：“小丽，我告诉你一件事。刚才刘萍生我的气，一个人坐计程车离开了，我拉都拉不住，还被她咬了一口，你看这个是刘萍留下的牙齿印，太野蛮了！她还说八点钟会去富丽宾馆歌舞厅玩，真拿她没办法！”说完伸出右手给我和小丽看，果然在他的右手臂上留有两排深深的牙齿印，最深的两颗门牙印有暗红的淤血，外围还有她留下的玫瑰色的口红唇印。看样子小丽已经对傅斌由爱生恨了。 “大哥呀，要我怎么说你才好呢。小丽这样狠狠咬你说明她太爱你了，可是你总是对她不冷不热，而且今天你肯定是做了什么事让她不可原谅你。你快说，你是怎样惹恼刘萍的？”小丽拍了拍傅斌的手，催促他。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五点三十分刘萍来到了我的办公室，把门反锁了。她先是伏在我的背上嗲声嗲气地要我陪她去沙发那边聊聊天，后来就拉我去沙发边。我当时正在写一封电子邮件，要马上发给一位东山的客户，没时间也没兴趣跟她聊天，好言劝她不要这样，我很忙，但她就是要缠着我，我就说了她几句：你这人怎么这样，没一点大家闺秀的矜持？真讨人嫌！把她推倒在沙发上。这一责备和一推使她低着头在沙发上发呆，我见她老实了一点就赶忙打开门来到杨秘书的办公室，她见我出去，就紧跟着我出来了……”傅斌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妹妹傅小丽。 “难怪刘萍会说你不懂得怜香惜玉！刘萍曾跟我说过在她杭州老家来她家说媒的人是一茬又一茬地来，比你傅斌更有钱有势的不占少数，有几位亿万富翁为了让刘萍嫁给他们的儿子答应把大半的家产都划给儿子和未来的儿媳，可人家刘萍就是不答应。在大学里，你也是知道的，追求刘萍的同学甚至年轻老师会少吗？比你英俊潇洒的也有好几个，刘萍跟他们谈了恋爱吗？没有哇！可以说在大学跟你同学的四年里她一直都很喜欢你，你虽然很关心她，是她的知己，可你总是不敢对她做出越轨的事，总是说要等到大学毕业再谈婚事。现在大学毕业了，你应该兑现承诺了，谁料你迷上了一个有男朋友的打工妹，你说她受得了这种打击吗？你这样对她，她才会这样狠狠地咬你，赌气地躲在一个地方伤心地哭去了。但是我也说不准，也许刘萍会自暴自弃，放纵自己，甚至一死了之。假如是发生了那种不幸，她做鬼都永远不会原谅你！难道她的家人会饶过你吗？难道你和我不会愧疚一辈子吗？”傅小丽越说越激动，蚕眉紧蹙，掏出了手机，“人命关天，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她在哪儿？” “喂……喂……喂，电话是通了，没人接。我再打一个。”傅小丽接连打了四五个电话。第二个电话也打通了，但只听到话筒里传来移动通信女接线员的中英文的提示语：“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在打第三、四、五个电话时，话筒里都传来移动通信女接线员的中英文提示语：“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或不在服务区……” “这真是要急死人了！刘萍啊刘萍，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呀！”傅小丽焦急地直跺脚，挥着拳头捶了捶收银台的桌面。 “那这样吧，你问问文杰在哪，请他和你一起去找。如果他没有空，你就叫你店里的一个男店员陪你一起去。我们分两路。你开你的轿车和文杰去火车站、哈德公园一带找，我和杨兰去码头、江边找，九点钟我会去富丽宾馆一带看看。找的时候我们每隔一段时间就打电话给刘萍，看看她能不能回心转意接我们的电话，如果有她的消息就互相告知。如果明天凌晨还没有刘萍的消息就打电话报警。”傅斌不愧为办大事的总经理，办事稳重、考虑周全。 “文杰去了我们家帮他父亲处理他们公司里的一些事。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文杰。”傅小丽掏出手机打通了钱文杰的电话，“文杰，你还在我家吗？……那你帮你父亲处理好了公司里的事吗？……快好了？……是这样的，刘萍现在不知去了哪里，我和我哥哥想分头去找，我一个女孩子去找不方便，想请你陪我一起去。……那好，我现在就开车去我家，这事不要让我爸妈知道，你马上在家门口等我，就这样，谢谢你，拜拜！”傅小丽挂了电话对傅总说，“哥，那我就去了。”又朝我微微一笑，“那麻烦杨秘书陪我大哥去找刘萍，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晚上反正没事，就陪傅总去找找刘萍。”我礼貌地微微一笑。 傅小丽朝一位女服务员招招手：“阿莲，今天你和大家辛苦一晚，看住店，你帮我结账，有事就打电话给我。另外你现在去对面的西餐厅跟餐厅经理萍萍说一声，请她们辛苦一晚，我要和文杰还有我大哥、杨秘书去外面寻找一个朋友，有事也打电话给我。”说完就和我们一起离开了悦来咖啡厅。 傅总慢慢地开着车行驶在去码头的路上。“杨兰，我不方便东张西望，我把车窗玻璃放下来，我看左边，你看右边，你多留心一下停车道和人行道上的行人中有没有刘萍。” “好的，你开慢点。”我把手搭在车窗玻璃上努力地睁大眼睛扫视停车道和人行道上的行人，可是没找到。 第130章：真是急死人 傅总把车开到了码头，停了下来，我们下了车。码头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码头上堆放着两堆巨大的集装箱，还有几堆散装的货物，用大油布覆盖着。码头两头和中间共有三盏探照灯，把码头照亮。码头靠江边的地方有一台五层楼高的起重机吊装支架。江边则有一艘集装箱货轮和几艘小吨位货轮停泊着，货轮上大都有灯光。江面上水波汩汩地流向远方，在江面上还有几艘机动渔船和小货轮在江面上来回航行。那哒哒哒的马达声老远就听得到。在码头的上游和下游的防洪堤坝上有几家冷饮茶吧，一些男女老少正在一边喝着冷饮，享受着江面上吹来的阵阵清凉的江风，欣赏着江边的点点簇簇的五彩灯光，一边聊着天或听着茶吧里的音响传出来的流行音乐。在码头沿江的两头建了两三座仿古的凉亭、一些石板长椅和一些大众健身器材。周围有各式各样的地灯和景观灯、草坪和小灌木。男女老少三五成群，有的坐着乘凉、聊天，有的沿着江边平坦的小道散步，还有一些小孩在玩荡秋千、坐跷跷板等，那开心的银铃般的笑声让我感觉到童年的无忧无虑、天真无邪，让我挺羡慕他们，妄想着自己永远长不大就好了。这个地方还真好玩，挺热闹的，王芳怎么不会带我来这个平民百姓娱乐的地方玩？看来她也是孤陋寡闻。 “杨兰，你要紧跟着我，不要走散了。这地方好玩吧，挺热闹的。小时候我常常会跟着我爸妈来这里指挥公司里的员工装货卸货。这些年在这几个月我还是会常常来这里和我爸妈在这里散步，聊天。”说到这他指了指旁边五层楼高的起重机吊装支架告诉我这是多功能门座起重机。机上配二十至四十英尺单箱吊具、吊具上带吊耳，利用能吊起四五十吨重物的集装箱吊具吊集装箱、利用其上的吊耳挂钢丝绳可以起吊成件的杂货。如果要装卸散货就麻烦点，需要把集装箱吊具卸下来换上一次能抓二十吨散货抓斗，一般更换一下也就最多半个小时，这样的门座起重机造价大概一台一千万。 “你看我只顾着说话连正经事都忘了。我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打通刘萍的。”傅总说着掏出手机打给刘萍，可还是打不通。“我看我们这样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们没走一段就喊几遍刘萍的名字，我先喊，”说完把双手拢在嘴边着急地喊，“刘萍，刘萍，你在哪里啊!” “刘萍，刘萍，你在哪里啊!快出来呀！”我也把双手拢在嘴边着急地喊。 我们先在码头上走了一圈没找到，傅总就牵着我的手下台阶。这时从船上出来一位船员，走上台阶，一看是傅总就笑着点点头：“傅总，我是公司的船员‘飞鱼’呀，您好像是要找谁吧？” “是呀。我大学的一个叫刘萍的女同学一个人今天晚上七点钟出来瞎逛，现在不知道她在哪里，她的手机又打不通，真是急死人了。” “她长得怎么样？”当这位外号叫“飞鱼”的公司船员听了傅总的一番介绍后，就开口说了，“七点半的时候，我在货轮的甲板上乘凉，突然听到一个女孩子‘啊……啊……’地大声发泄般的大叫，我借着昏暗的灯光隐约看见一个女孩子坐在离我不远的离江面不到五十厘米的堤坝脚望着烟波浩淼的江面发呆，随后我隐约听到了她嘤嘤的哭泣声。我就朝着那姑娘喊了一声：那位女孩子坐在堤坝上干什么，那里很危险啊，快上去！那女孩子无动于衷，还在嘤嘤地哭，我担心这个女孩子会寻短见，就下了船，走近她。她的身材外貌、衣着打扮跟傅总描述的差不多。她见我走近她，就一手拎着一个手提包一手抹着眼泪上了堤坝，沿着堤坝上的小道走远了。我看她离开了危险地段就没有跟踪她了。” “天哪！刘萍你这个傻女孩真是太冲动了，竟然真的动了自寻短见的念头！谢谢你林子鱼及时阻止了她轻生的念头，你如果没什么事，就帮我一起在这码头附近特别是堤坝上找一找，看看她会不会在别的堤坝脚呆坐的。”傅总拍了拍眼前这位黑脸膛的壮实汉子的肩感激地说。 “没问题，我们一起沿着下面这条堤坝上的小道往前面走，然后在转回到码头上。”“飞鱼”满口答应了。 我们三人一边走一边不时呼唤着刘萍的名字。途中傅总买了六瓶冰藏的健力宝饮料，每人两瓶解渴。我们找了半个小时，最终还是没找到，傅斌就请“飞鱼”回到船上去，然后和走得香汗淋漓、脚脖子发酸发麻的我上了宝马车，离开了码头。 “喂，小丽，你那边怎么样了？”傅总一边掏出手机打通电话后用耳朵和肩膀夹住接听，一边腾出双手把握着方向盘。 “我刚才打电话还是电话已关机，我和文杰在哈德公园和车站找遍了也没找到。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听我公司的一个船员说七点半的时候他发现一个很可能是刘萍的女孩在江边码头的堤坝上大叫，哭泣，后来就不知去哪里了。我现在就去富丽宾馆看看，问问周领班发现刘萍没有，你们也可以到一些宾馆的歌舞厅里找找，再见了。”傅斌关掉手机，“杨兰，现在已经是八点半了，我们现在去富丽宾馆找找。我们先在富丽宾馆周围找一找，九点钟左右你再打电话给周素贞。路上我们还是要留心街上的行人中有没有刘萍。” 一路上傅斌把车子开得很慢，但还是没找到刘萍。傅斌把车子停在富丽宾馆大门口台阶下的停车道上，傅斌牵着我的手在来富丽宾馆时的人行道上仔细地瞥着过往行人中的女孩子。我想挣脱傅斌的手，可是被他抓得紧紧的。我感觉我是一只他鱼缸里的鱼，永远都逃不出他的掌控中。在这个时候傅斌还有闲情挑逗我，唉，真拿我这个总经理没办法。难道秘书总是他的老板有暧昧关系吗？这秘书也真是不好当啊，一不小心年轻漂亮的女秘书就会变成老板的情人！难怪柳青提醒我在外面打工做一般的职工挣血汗钱就可以了，最好不要成为老板的秘书，因为就算和老板没有男女之间的事也会被人猜疑有暧昧的男女事。对不起了，柳青，我也不想被他亲近，没办法，只是牵手而已，就让他牵呗，不迁就傅总一点他会生气的。不过，傅总，你不要得寸进尺哦，否则我会受不了的…… 我正有点想入非非时，突然发现前面五十米处有个身材有点像刘萍的女孩子突然转过身折回去就凑到傅斌耳朵上说。“前面有位女孩突然转过身走在我们前面，看样子有点像刘萍的身材，我们追上去看看吧。”傅斌撒开我的手，和我跑到那女孩面前，我问：“请问，你是刘萍吗？” 那女孩把头一抬，吃惊地说：“我不是刘萍，你们找错了。” 我和傅斌端详了那女孩的外貌，我忙不好意思地道歉：“对不起，看错了！对不起。”傅斌也在道歉。当我们折回到富丽宾馆傅斌停车的地方时已经到九点了。我呼吸着粗气，额上和背上又出了香汗，不但今天的妆算是白化了，而且肯定成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大花脸了！我的腿又在发酸发麻，又因为穿了高跟鞋，脚趾被压得生痛，脚趾间似乎起了个小泡了，已经要踮着脚走路了。 第131章：堵得慌？ “傅总，我走不动了，到车里休息一下吧。我的脚趾上好像都起了个泡了。”我跟在傅总的背后请求他。 “我也走不动了。车里开了空调，凉快，我们去休息一下。你可以坐在车里打电话给周领班问问情况。”傅总擦了擦脸上的细汗，喘着粗气，打开了车门，我俩钻进了宝马车，傅总把车窗玻璃关上，把车内灯摁亮，“把你的脚伸出来，我看看是不是起泡了。” “不用不用，我的脚是汗脚，有脚臭，不雅观的。”我听了心里有点紧张，骗她我有脚臭，婉言拒绝。 “你也太胆小了。那好吧，你现在打电话给周素贞。” “喂，周领班，打扰了。你在富丽宾馆歌舞厅吗？……那你发现刘萍吗？我们找了许多地方都没找到……没有啊……我现在和傅总在你富丽宾馆大门旁的停车道上。……那好，我和傅总去富丽宾馆里面找一找，好，再见。”我关了手机，对傅总说，“刚才周领班说她已经叮嘱了富丽宾馆歌舞厅的服务员和一楼服务总台的服务员，请他们留意刘萍，并且还告诉了他们刘萍的长相和衣着，她现在正在帮我们在歌舞厅一个包厢一个包厢地找，并请我们到富丽宾馆其他楼层找一找，走吧。” 傅斌跟着我来到一楼服务总台，我问正在坐台的雅萍：“你好，雅萍，我问你一件事。周领班是不是跟她说了今晚留意一位叫刘萍的女孩子进富丽宾馆？” 她说：“周领班是说了，但是我没有发现有位叫刘萍的姑娘进富丽宾馆，我去打阿玲的bp机问问她，请你们稍等一下。”雅萍拨打了阿玲的bp机，不久电话铃响了,“阿玲，你在哪里？……你今晚见过一位叫刘萍的姑娘进我们富丽宾馆吗？……没有？……嗯，拜拜！”雅萍挂了电话对我说，“阿玲说没有。” “那谢谢雅萍了。”我谢过雅萍问旁边的傅总，“傅总，我们要不要去楼上看看？” “既然来了，我们就一层一层找，重点去歌舞厅看看，走。”傅总大跨步地上楼，招呼我跟上。 于是我们从二楼一直找到六楼，发现从二楼到五楼还是有一些妖艳的女孩子和好色男人搂搂抱抱地进客房出客房。看样子，张霞的死并没有警醒王志远和这些好色男人和贪钱女孩，真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无可救药的人啊！我和傅总在震耳欲聋、光线昏暗、光怪陆离的歌舞大厅里走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刘萍，我无意中看见性感的唐水花正在一张圆桌边陪一位老板聊天，在空气污浊、热气熏人、让人疯狂的舞池里瞟见了小莉、赵玉她们穿着性感的超短裙正在与男人们一起不停地甩头跳劲舞，她们可能又吸食了k粉或食用了摇头丸，我看她们也是甘于沉沦，无可救药了。但愿她们不要玩得过火而染上了性病或者是稀里糊涂地坠楼！人啊人，活在世上就是为捞钱和贪图享受而活着吗？钱就那么好用以至要耗尽美好青春才找一个伴或者当剩女打发后半生吗？ 当我们走出喧嚣的歌舞厅时碰见了从厅外快步走进来的周领班和小邓子。 “杨秘书，傅总，你们找到了吗？”周领班见我和傅总摇摇头就说，“刚才我和小李子小邓子在六楼找遍了，都没找到，看样子刘萍真的没来富丽宾馆。” “那谢谢周领班了。如果刘萍晚些时候来了你就打电话给我。再见了。”我和傅总就离开了富丽宾馆歌舞厅。 “这富丽宾馆这是个名不虚传的火坑和淫窝！多少女孩子经不住诱惑就这样沉沦下去!这种社会毒瘤早就应该被铲除了！如果我傅斌早两个月认识你，你就不会有那些不堪回首的事发生了。如果是那样也许我的父母和小妹不会这样反对！这就是命啊！唉！”傅斌走在我前面下楼的时候自言自语地说着，叹了口气。 傅斌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我能感受到他这样爱我自己要承受着多大的压力，那些压力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得他步履艰难，喘不过气来。我杨兰今生注定感情路是这样坎坷多桀，和傅斌之间的这段苦涩的恋情很可能又是没有结果的。 我和傅总上了宝马车，傅总发动了宝马车，但是没有开动车子。他捂着胸口在方向盘上伏了一会儿，“胸口不知怎的有点堵得慌。” “堵得慌？那你休息一下，可能是太疲劳了。” 傅总休息了一会儿，坐直了身子：“现在好一些，可能是走路走得太多了。以后要多加锻炼身体。” 我舒了一口气：“没事就好。现在要去哪里找？” “真难找！找她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我先问问小丽那边。”傅斌掏出手机打通了小丽的手机，“小丽，你们发现刘萍的踪迹了吗？……既然找不到，我们就报警吧。……我知道这样对刘萍影响不好，刘萍是可能会生气，现在我们这里的治安又不是很好到哪里，前几天富丽宾馆不是发生了坠楼案件吗？今年我们这个地区入室盗窃行凶、调戏猥亵良家妇女已经发生了好几起了，交通事故时有发生，为了更快地找到她，防止她发生意外，特别是防止她想不开，我们现在就应该打110。……好，我们继续找，……那我就打110报警了。再见。”傅总挂了电话，又拨打了110，“喂，110吗？……我是本县鑫龙外贸公司的傅斌傅总，我的一位叫刘萍的女友今天晚上七点钟坐出租车离开了我，打电话也打不通，我们几个人已经到码头、火车站、哈德公园、富丽宾馆找，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了，还是没找到……有二十二岁，她白皙椭圆形脸，一头栗色直发齐肩，提着一个镶嵌有深红钻石的粉红色名牌手提包，上身内穿一件宝石蓝色手工织绣的背心，外穿一件橘黄色的镶嵌有钻石的钩花披肩，下身穿一件镶嵌有小钻石的淡黄色百褶短裙，脚穿一双天蓝色钻石镶嵌女式高跟鞋，……我现在在富丽宾馆旁边的停车道上，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我再告诉您我妹妹傅小丽的手机号码……就用这两个号码联系……好，谢谢！再见！” 傅总打完电话，我急切地问：“傅总，110的怎么说？” “是一位值班的女警接的电话，她说警方会在电视台各主要频道播出寻人启事，写上了我和小丽的手机号码，警方正在查看各繁忙路口和公路收费站的监控录像……有警方大力帮助，相信能很快找到刘萍。——我们也别闲着，去街心喷泉和中国电信附近的天桥找找。”傅总开着车慢慢地向街心喷泉方向驶去。 突然，傅总的手机响了。“喂，我是鑫龙公司的傅斌，就是五分钟前报警的傅斌。……啊，交通事故？……那女孩还在事发现场，我这就去看看。再见！”傅总大吃一惊，关掉手机，突然加速，风驰电掣般向天桥冲去。 很快，傅总就把车开到了天桥旁的停车道上：“杨兰，快下车看看是不是刘萍。” 我和傅总下了车，随手关了车门。我看见行车道围着两辆车，其中有一辆是110警车。有一位交警正在询问一位小汽车车主，两位110警察中一位身材魁梧的警察正在打电话，一位身材偏瘦的正俯下身子查看倒在那辆黑色桑塔纳小轿车前面的一位女孩。傅总带着我穿过一米高灌木丛的隔离带跑到了那女孩面前。 第132章：醒醒啊！ “天啊，是刘萍！刘萍！醒醒啊，醒醒啊！我是傅斌啊！”傅斌蹲下身子跪在仰卧在水泥大道上的刘萍，心急如焚地呼唤着。 “刘萍，睁开眼看看，傅总和我都来了！弄伤哪里了？”我看见刘萍微微睁开了眼睛，左手手臂和手掌的伤口在流血，膝盖都擦伤了，右小腿划了一道口子，也在流血，头部好像没有出血。 “傅斌，杨兰，你们来了，扶我起来，小心我的左手和右脚。”刘萍这时醒了过来，慢慢地伸出右手。我小心地托起刘萍的头。 “刘萍，是我不好，我真不该气你，现在害你成这样，我对不起你呀！”傅斌低下头让刘萍的右手搭在他的肩上，伸出左手与我配合挽住刘萍的后脑勺把她扶起来，搂在怀里，流着泪向刘萍道歉。 “傅斌，我不怪你。是我太任性，太冲动了！谢谢你和杨兰赶来救我。”说到这刘萍那哭红的眼睛里又涌出了晶莹的泪水。 “你们两位是她的朋友是吧？”那位蹲下身子的110警察问傅总，“你就是刚才接电话的傅总吧。” “是啊，我就是鑫龙外贸公司的傅总，跟我来的这位是我公司的杨秘书，这位受伤的就是我的女朋友刘萍，她是怎样受伤的？” 这时那位交警把那位司机请到跟前我们跟前，对傅总说：“请这位司机把情况说一说。” “是这样的。五分钟前我正要开车通过两层楼高的天桥，我听到有位姑娘尖叫声，‘咚扑’一声，有人跳到我的轿车顶盖上，我吓得急刹车，她就从我的车顶滚到我的车前面去了，于是我马上拨打了122交通事故报警电话（122报警服务台是公安交通管理机关为受理群众交通事故报警电话，指挥调度警员处理各种报警、求助、同时受理群众对交通管理和交通民警执法问题的举报、投诉、查询等而设的部门。该部门是公安交通管理机关指挥中心的主要组成部分。实行24小时值班，免费拨打。）和110匪警报警电话（免费拨打的公安机关专用报警电话），你们看一下，我的车顶盖被撞得有点凹陷了。交警大哥，这种事我没有责任吧？”那司机见交警摇了摇头，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就开车离开了。 “傅总，现在120急救车马上就要来了，请等一下。”那位穿制服的偏瘦的110警察转过身问刘萍，出示他的警察证，“请问刘萍姑娘，如果你能说话，就请告诉我一些事。我是110的，这是我的警察证。你为什么会从天桥上跳了下来？是你自己想不开，还是有人逼得你跳下来？” “是有两个流氓想调戏我，我惊慌之中从天桥上坠落下来了。”刘萍躺在傅总的怀里回答。 “你还记得那两个流氓的模样吗？”那位身材魁梧的警察问。 “这座天桥正在维修，用警戒线和木材拦住了，没有路灯，光线昏暗我看得不清楚。九点钟时我走累了，就跨过警戒线和木材，躲在上天桥的台阶上发呆。九点二十分钟左右有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二十来岁的流氓从天桥的另一头过来，他有一米五八左右，一头金黄长发，尖嘴猴腮，叼着一支烟。后面跟着一个差不多年纪的烫了个爆炸式发型的白脸流氓。他们正要从我身边走过时，无意中发现我坐在台阶上。他们就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问我在等谁，我不理他们。他们就要我跟他们去歌舞厅唱歌跳舞，我见他们不怀好意，就起身走下台阶要离开，但被他们堵住了下台阶的路，我心怦怦直跳，双腿有点发软，就朝天桥上走。那个尖嘴猴腮的不良青年抢先跑到天桥上堵住我，两人一步一步左右包抄过来，伸开双手想抱住我，我抓着手提包砸向迎面上来的白脸流氓，他躲过我的手提包说：‘我看你很寂寞，你不要误会我哥俩的好意。让哥哥安慰安慰你，带你去唱歌跳舞发泄发泄。’那个白脸流氓淫笑着：‘你长得这么标致，衣着讲究，一看就是大家闺秀。陪哥俩玩玩，照样有人抢着娶你的。……’‘你们这两个流氓，不要过来！过来我就喊人了！’我一步步退到天桥的边沿，没想到那儿没有栏杆，我一脚踩空就吓得尖叫着从天桥上坠落下来。还好我命大，恰好脚朝下坠落到一辆轿车的车顶盖，从车顶上滚下来时是手臂先落地，虽然护住了头，但还是被震晕了一会儿。”说到这刘萍温柔地凑到傅斌的耳际，“帮我扶起来，我看看能不能走路……” 这时远处传来120急救车的警报声，很快一辆急救车就驶到我们身边。车一停稳，车后门被打开，从车上跳下两位护士和一名医生，他们跑到刘萍身边把担架放在地上。我和傅总小心地把刘萍扶到担架上。 “傅斌，我的手提包可能还在天桥上，你和警察们去天桥上找找。”躺在担架上的刘萍提醒傅斌。 “这位姑娘提醒得好，我们去天桥上找她的手提包和其他证据，看看能不能找到点蛛丝马迹，顺藤摸瓜把那两个流氓抓捕归案。”那位身材魁梧的警察说。 “我先把你送上车再去。”傅总一边提着担架走一边又对同在后面提担架的我说，“杨秘书你先送刘萍去人民医院，我马上就会通知小丽他们去医院，然后就会开车来医院。”傅总见我点头称好后又问在前面提着担架的医生，“章医生，你们是要把我的女友送到人民医院住院部一楼急救室吗？” 章医生点头称是。我们已经把刘萍放在了车内，于是傅总就跟着警察们向天桥走去，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给小丽。 当躺在急救架上的刘萍被医生、护士送进住院部一楼外科急救室治疗时傅斌、小丽和文杰他们都赶来了，询问我有关刘萍的情况。我跟他们说：“章医生说初步诊断只是外伤和骨伤，左手手臂和手掌、膝盖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右踝关节脱臼，右足弓骨折，右小腿划了一道口子。总之病人还幸运，伤势不太严重。” “谢天谢地，总算找到刘萍了。”小丽低着头双手合十拜了拜。 “刘萍没什么事，我们就放心了些。”文杰舒了一口气，把手搭在小丽肩上。 “问题不大就好。我们总算放心了。”傅斌把刘萍的手提包递给大家看，“这是在事发现场天桥的台阶上找到的，里面的手机、六百多元现金、化妆品等都在，看来那两个混蛋不是想劫财，而是想劫色。110的那两位公安还在现场拍下了那两个人的脚印，跟刘萍讲述的情节相吻合，目前警方已经立了案，正在天桥附近调查，寻找目击证人。——我们在这里等刘萍出来。” 这时从急救室里走出一名护士，她微笑地问我们：“你们谁是刘萍的家属？请跟我去取药。” “他的家属不在身边，我是他的男朋友，我来取药。”傅总就跟着那护士去了，我们就在急救室外的座椅上耐心地等待，不久傅总就回来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章医生出来了，微笑地说：“病人问题不大，你们可以进去了，但病人不能下床，需要人照料，还有不要让病人太过激动，明天我还会来看看，再见了，两位傅总。” 第133章：陪着你 我们走进了急救室，看见刘萍躺在病床上，右脚包扎着厚厚的白纱布、左手手臂、左手掌、膝盖和右小腿都敷上了药，用白胶布粘牢。一瓶注射液悬挂在床上面的挂钩上，一滴一滴地注入到她左手血管里。 “傅斌、小丽、杨兰、文杰你们都来了，谢谢你们。” “现在感觉还好吗？刘萍。”傅斌和小丽不约而同地坐在病床边沿俯下身子关切地问。 “伤口有点痛，其他部位都挺好的。”刘萍微微一笑。 “刘萍，以后真的不能这样赌气一个人在外面瞎逛了，真让我们揪心啊！傅斌要是再气你，你就告诉我，我会揪住他向你道歉的。”小丽一本正经地摸了摸刘萍的前额，把她额前的乱发撩挂在她的耳廓边。 “谢谢你们为我这么操心！因为我的冲动轻狂，我已经遭受了这么大的不幸，刚刚从死神手里逃出来，现在想来都心有余悸，我会吃一堑长一智的，不会在干那种傻事了！” “刘萍，我傅斌以后再也不会气你了，如果我说话不得体，你就揪我的耳朵，好不好？”傅斌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耳廓。 “那好，傅斌，你现在把你的耳朵送过来，我现在就要揪一揪。”刘萍忍着笑把右手举起。 “还真的揪呀？看样子你刘萍对上午我气你的话还耿耿于怀。我怕疼，温柔一点哦。”傅斌撇撇嘴在大家的笑声中把左耳低到刘萍的手指边，让刘萍轻轻地扭了一下他的耳廓。 “傅总，你看刘萍这哪里是揪耳朵，分明就是想亲近你嘛！”我在一旁逗趣。 “好呀，没想到杨秘书也搀和在里面看我的笑话？明天到公司里看我怎么整你。”傅总转过头笑着指了指我。 我不好意思在跟傅斌斗嘴下去，就抿嘴向他弓了一下腰：“傅总，对不起啦。欸，你不是从天桥台阶上捡回了刘萍的手提包吗？让她看看里面少了什么。” 于是傅斌把手提包递给小丽，小丽从手提包里掏出了手机、几百元现金、化妆品等，最后把手提包掏了个底朝天，问刘萍：“除了这几样东西，还有别的东西吗？” “没有了，里面的东西都在。警察能抓到那两个流氓吗？” “现在警方正在天桥附近调查，寻找目击证人，也许能抓到那两条色狼。”说到这傅总关切地问刘萍，“你坐出租车离开后，去了哪些地方了？是不是去了码头？” “当出租车司机问我要去哪里时，我说去码头。我在码头下了车后在人群中转了一圈在堤坝上休息了半个小时，就离开了码头，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的人行道瞎逛，九点钟时我走累了就躲在天桥的台阶上休息了。”刘萍说到这里拍了拍小丽的手说，“小丽，已经很晚了，你们为了找我已经很累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只要傅斌留下来陪我就可以了。” “那好。也的确很累，我们就回去休息了，明天我再来看你。文杰，走吧。” “留我一个男的陪你？那你晚上要方便，我一个男的敢扶你去女卫生间吗？”傅总吃惊地指了指自己，反问刘萍。 “床底下不是有塑料便盆吗？不需要上卫生间的。”刘萍坚持要傅总陪他。 “要不这样，我和杨兰一起在这里陪着你。这个急救室有空调，还有一张空病床。杨兰去睡觉，我一直陪你，如果你要方便，我就叫醒杨兰扶你下床方便。好不好？”傅总恳求刘萍。 “我看你很怕跟我在一起。好吧，首先要谢谢你肯陪我，也要谢谢杨兰。” “杨兰，那今晚就辛苦你和我一起陪陪刘萍了。”傅斌拍了拍我的肩恳请我。 “好啊，没问题。我只担心我在这里会妨碍你们说话的。”我满口答应了，“这里凉席是有，不过我现在要去跟护士说一声给我那一个枕头和一条薄毯子来，用毛巾擦洗一下床。” “那今天就辛苦傅斌和杨兰了。刘萍，我和文杰就回家了，再见。”说完小丽和文杰向刘萍、傅斌和我摆摆手离开了医院。 我找到了一楼外科部护士站的一位护士请她给我找来干净的枕头和薄毯子，我把枕头和薄毯子放在我要睡的床上后，又跟傅斌和刘萍说我要去外面要买一盒牙膏、三把牙刷、五条洗脸巾、一个塑料小脚盆和一个塑料桶子时傅总拉住我的手说：“我陪你去，我们三人还要买一些水果来充饥。现在药水还有大半，我们快去快回，你如果人不舒服就摁床头的开关，护士就会来的。” 当傅总提着分别装有香蕉、苹果、梨的薄膜袋，我提着洗漱用品赶到刘萍的病房时两名护士正在给刘萍测血压、量体温。我提了水来擦洗凉席和床面。等护士离开后，刘萍对傅斌说：“我饿了，麻烦你剥一根香蕉给我吃。” “我知道你喜欢吃香蕉，所以就买了两串香蕉来。我剥给你吃啊。”傅斌殷勤地剥了一根香蕉坐在刘萍的床头，亲自送到她的嘴里。就想放手。 “嗯——，不要放手，喂饱我为止嘛。……再给我剥一根，我咽下去了你才可以送进来哦。……嗯，你配合得很好，我俩挺默契，你这才像一位称职的男友啦，希望你继续保持下去哦！”我当时正在背对着他俩擦洗凉席，听到了刘萍娇滴滴的声音。 “你呀总爱在我面前撒娇，我算是服了你了。”说到这傅总转过身拍了拍我的后背，“杨兰，床擦洗好了就去洗几个苹果过来吃，我们走了几个小时也饿了。” “我擦洗好了，这就去洗。”我就一手提着那桶脏水一手提着那袋苹果和一条新毛巾离开了病房，来到女卫生间外面的水龙头边倒掉脏水，洗了几遍水桶，洗了一把脸，把苹果全部洗干净放在洗干净的薄膜袋里，提了一桶干净的水回到了急救室病房。吃完了苹果，我又洗了脚，就坐在床上打瞌睡。在刘萍的要求下，傅斌又给她洗了个脸，还洗了脚。之后傅斌就按照刘萍的指示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陪她说话。刘萍好像担心傅斌会溜走似的，一直抓住傅斌的手不放。 大约十一点多疲惫不堪的我就倒在旁边的床上睡着了。 当我被傅斌唤醒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二十七号凌晨两点了。 “喂，杨兰，刘萍要方便，我出去回避一下。”傅总凑到侧卧着睡的我的耳际，同时推了推我的胳膊。 我被傅斌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惊醒了，睁大了矇眬不清的眼睛，有点惊慌地捂住胸口，我以为傅总趁刘萍睡着了想猥亵我甚至占有我：“你……你干嘛。” “看把你吓得。刘萍要方便，你扶她下床，我出去回避一下。”傅总拍拍我的头，笑着说。 “哦，对不起，我反应过度了。”我害羞地起身下了床，和傅总走到刘萍身边，傅总搂着她的脖子，我托着她的背先让她起身，傅总走出病房关上门，我小心地扶着刘萍蹲下身子解手。 “傅总你可以进来了。”我扶刘萍上床后打开门向正扶着门框打着瞌睡的傅斌招招手。 我瞥见傅斌那疲惫的眼神就有点心疼地说：“傅总你去床上睡一会，我来陪陪刘萍。” 第134章：眼神的交汇 “那好，谢谢你杨兰，我去睡了。”说完就关了门走到我睡的床沿，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谢谢你陪我。傅斌太要睡了，只陪我说了一会儿话，等我的注射液快打完，叫来护士为我拔掉针头后就倒在床沿睡着了。这人的感情就是神秘难测，我喜欢傅斌，可是傅斌却喜欢你，而你又有男朋友。我和傅斌是大学同班同学，你想不想听听我和他的恋爱史？”刘萍坐在床上，背靠着墙壁，微笑地问我。 “那好呀。说一说我们就不会贪睡。我知道你是把我当作好朋友才会泄漏这种私密的，我说的对吗？”我伸出右手搭在刘萍的右手上。 “你说得不错。这种恋爱史除了我妈妈、姐姐、小丽和傅斌外，还没有告诉给第五个人。你就是我要告诉的第五个人。从进大学门我就发现傅斌这人挺特别，对他总有一种亲切感。我和傅斌有缘分到了一个班，他坐在我的后面，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在一起。我和傅斌第一次说上话是开学后的第二个天去食堂吃中午饭的时候……听着刘萍娓娓动听的描述我的想象似乎飞到了四年前在清华大学校园…… 在清华大学学生食堂大厅里，稚气未脱的帅哥傅斌碰巧排在冰清玉洁的妙龄女孩刘萍的身后打饭菜。临到刘萍买饭菜时她才发现身上没带饭票和菜票。 “对不起，这位阿姨，我忘了带饭菜票，我这就去宿舍里拿。” “你不会向你身后的帅哥借点饭菜票吗？”那位三十来岁的食堂女服务员指了指傅斌。 刘萍转过身一看又惊又喜，把玉手一伸：“真巧！借二两饭票和三元菜票来吧，小帅哥。” 傅斌腼腆地笑了笑，爽快地借给了她：“给你吧，这点饭菜票就不要还了。再见。”说完就快步走出了队伍。 “你怎么不买饭菜？”刘萍惊讶地问。 “我给了你，我的饭菜票就不够了，要去宿舍里拿，拜拜。”说完咧嘴笑了笑，像一阵风一样跑出了食堂。不久又从宿舍楼跑出来，跑进食堂重新排队。在排队的时候傅斌东张西望很快他的目光与刘萍的目光相遇，粘在了一起，两人不约而同地心领神会地笑了。那一次眼神的交汇第一次让刘萍怦然心动，心花怒放，虽然傅斌很快就转过了头，但刘萍还不时偷偷地瞄着她前面傅斌的背影，似乎他身上有什么磁铁之类的东西把刘萍的眼眸吸引住了。 从那以后刘萍就对傅斌特别关注了。她很快就打听到傅斌及其家人的基本情况，知道他是富安一位富翁的公子哥，家里除了父母外还有一位妹妹叫小丽等，一直一天没见到傅斌刘萍心里就想丢了什么东西似的，无精打采的。平时下了课刘萍总爱跟傅斌讨论老师布置的作业，因此班上的同学不久就看出了其中的秘密，知道刘萍喜欢上傅斌了。这让追求刘萍的同学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因为刘萍对喜欢她的男生不冷不热，始终没有超越友情的界限。让刘萍有点失望的是傅斌对送上门来的刘萍竟然像她对喜欢她的男生那样不冷不热，不能主动地亲近刘萍。但刘萍不放弃，情愿放下女孩子的矜持也要主动找他亲近。大二上学期她决定利用国庆节三天假邀腼腆的傅斌好好浪漫一下。 一九九二年年十月一日至十月三日学校按国家规定放假三天，刘萍约好了傅斌国庆不回家，就在北京欢度国庆。国庆节那天全国各地都在喜迎国庆，整个北京市大街小巷处处张灯结彩、处处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人们的脸上大都洋溢着笑容。在这三天里刘萍邀傅斌在车水马龙、繁华拥挤的北京王府井大街牵手闲逛，在山清水秀、风景如画的北海公园共泛一舟，在气势雄伟、游人如织的八达岭长城携手同登，于枫叶似火、诗情画意的香山徜徉相拥。像一对甜蜜情侣的他们每到一处都用相机留下了美好的回忆，每当刘萍翻看那些浪漫甜蜜的相片时就会让她陶醉。在这些相片中最让她至今还陶醉动情、兴奋不已的是那张她偷吻傅斌的那张彩色照片…… 那天是十月三日上午，天空明净高爽，刘萍和傅斌各自背着一个小旅行袋坐车来到了香山公园。香山又叫静宜园，位于北京海淀区西郊，距市区20公里，全园面积160公顷。因山中有巨石形如香炉而得名，是北京著名的森林公园。其红叶驰名中外，是我国四大赏枫胜地之一。此时的香山，方圆数万亩坡地上枫树和黄栌红艳似火。两人来到一座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琉璃瓦盖的小凉亭歇息，一阵阵清爽的山风让人心旷神怡，从亭里极目远眺，远山近坡，鲜红、粉红、猩红、桃红，层次分明，瑟瑟秋风中，似红霞排山倒海而来，整座山似乎都摇晃起来了，又有松柏点缀其间，红绿相间，瑰奇绚丽，这真是一处天造地设、鬼斧神工的人间仙境！ “好美啊！好浪漫啊！这简直就是一处人间仙境！”一头披肩美发、身穿一件浅蓝色长袖连衣百褶春秋裙的刘萍站在亭子里伸开双臂仰着头闭着眼睛自言自语地说，然后睁开眼侧头对内穿白衬衫，外穿橘黄色夹克衣和乳白色休闲裤的傅斌说，“傅斌，把相机拿出来把这人间仙境拍下来。” 傅斌先拍了几张香山红叶的风景照，然后为刘萍拍了几张，刘萍也为傅斌拍了几张。 “我们至少还要合影一张，但是这会儿这里没有人，傅斌你把相机就放在亭子前面的那块石块上，我俩来照个合影。” “行，没问题。我估算一下从这到那块石头的路程，设置好延迟拍摄的时间。”傅斌放稳相机，“刘萍，你要注意那个一闪一闪的红灯，如果红灯闪到第三下，就到了相机拍摄的时间了，不要眨眼睛哦。好，准备了，一……二……三！”当傅斌数一的时候就已经站在刘萍的身边，牵着她的手，头靠近着刘萍的头，不约而同地开心地摆手笑了，相机忠实地拍下他们开心的那一刻。 “还不过瘾，我们再拍一张更亲蜜的！你要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哦，不管我做什么动作，你都不要惊讶，这太能证明我们不是一般的朋友哦！辛苦你了，傅斌！”刘萍抿着嘴眯着眼冲着他笑。 “我看你刘萍笑得这么诡秘，别想什么歪主意哦。我就依你的意思把手搭在你肩上，该满足了吧。”傅斌瞅见刘萍那可爱的笑容就有点腼腆地笑了笑。 傅斌跑在刘萍的身边，有点害羞地把左手搭在刘萍的肩上。当红灯闪到第三下，刘萍出乎意料地嘟着香唇甜蜜地往傅斌的右脸颊吻了一下，忠实的相机抓住了这美妙瞬间，香山的红叶和小亭见证了这令刘萍和傅斌终身难忘的幸福时刻！在这张照片上傅斌一脸的惊喜，刘萍侧着脸，眼眸微闭，动情地吻着傅斌的脸。由于学校不准在校生谈恋爱，所以傅斌和刘萍所有的合影照片全部都没有给大家看，而是每张合影照一人一张，由两人秘密珍藏起来。 更让傅斌既惊喜又害羞的是刘萍竟然冲动地抱住了傅斌，两人紧紧相拥在这枫叶似火的香山的一座小亭里。 第135章：傅斌，我爱你！ “傅斌，我爱你！真想让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时刻！你爱我吗？”刘萍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傅斌因为害羞而绯红的脸颊和陶醉的眼睛温柔地问。 “我也爱你，你让我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爱情。”傅斌真诚地说。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对我来说有两个特殊的意义，你知道吗？”刘萍把头靠在傅斌的肩上轻柔地问。 “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特意为你买了一个紫色水晶钢琴样式的八音盒希望你喜欢，我拿给你看看。”说完，傅斌把陶醉般的刘萍扶坐在亭子的木坐台上，从旅行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打开礼盒，小心地捧着那在阳光下闪烁着紫色光芒的水晶钢琴八音盒（八音盒于1796由瑞士人发明，它的发音部分由滚筒和簧片两部分组成。八音盒的制作技艺精湛，其清澈、透亮的音质给人们带来美妙的享受。如今八音琴（盒）已成为人们走亲访友的馈赠佳品。），傅斌摁了开关，一首优美动听的查理德?克莱德曼钢琴曲《秋日私语》从水晶钢琴八音盒里传出来，那音质是那样清澈透亮，当场就让刘萍感动得流下了激动幸福的眼泪，她感动不已地双手接过那份心爱的礼物，向傅斌鞠了一躬：“傅斌，谢谢你送给我这么美好浪漫的礼物！我会永远珍藏在心里！”突然刘萍右手抓着象征纯真爱情的水晶钢琴八音盒，左手拢在嘴边，对着满山如火如荼的枫叶大喊：“傅斌，你是我至死不渝的唯一，我永远爱你！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刘萍，我也永远爱你！”傅斌显然也很感动，把双手合拢在嘴边对着眼前这如诗如画的秋景大喊。 两人的爱情宣言在这人间仙境般的山谷中回荡，回荡，交汇在一起，两人又一次动情地长时间相拥…… 下山时他们手牵着手走在一片如火如荼的枫树林，几片如翩翩起舞的红蝴蝶的香山红叶从树林里飘落下来，落在红叶零落的石板路上。 “我们就要离开香山了，大家各找一片最红的枫叶，写上几句心里话，馈赠给对方，好不好，傅斌？” “好是好，但我身上没带笔呀。” “我带了一支钢笔。” “哦，想得挺周到的嘛。欸，你说今天除了是你的生日这个特殊意义外，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傅斌一边在路边找寻最红的枫叶，一边问在身边也在找寻红叶的刘萍。 “你说我让你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爱情，那么我今天第二个特殊意义就和你今天特殊意义不谋而合了。——欸，我找到一片最红最美的枫叶了。”刘萍欢喜地跳起来捉到一片正在她头上翻飞的枫叶，端详着，然后脱下肩上的白色旅行包，从包里掏出一支钢笔，在那片热情似火的枫叶上写上几行清秀隽永的黑色钢笔字：斌：红叶似火，这是我爱你的心，永远不会褪色！爱你的萍 这时傅斌走到刘萍的身边俯下身子偷看她蹲在路边一把长石椅写字，刘萍写得入神没有注意，等她写完才发现傅斌在弓着腰掩着嘴笑。 “好呀，偷看女孩子写信笺，羞不羞？”刘萍站起身把写好的红叶藏在身后嘟着嘴嗔怪傅斌。 “没什么啦，你不是现在就要馈赠给我吗？借你的笔用用。” 刘萍递给傅斌笔：“等你写好了，同时馈赠吧。” 当傅斌也蹲在长石椅写时刘萍伏在他背上看他写。 “拜托了，我的刘萍妹妹，你这样伏在我身上我没有灵感了。”傅斌羞红了脸侧过身恳求她。 “好吧，我歇一歇脚。”刘萍恋恋不舍地站起身，背过身坐在石椅上。 傅斌在他选的红叶上写上几行同样清秀隽永的钢笔字：萍：蓝色水晶永远辉映在你我心田，香山红叶永远凝聚着你我纯真爱恋的原点！爱你的斌 两人脸对脸深情地凝视着对方，互相交换了各自手里的红叶，先后各自轻声念着赠言，傅斌咧嘴笑了，刘萍则把手中傅斌馈赠的红叶贴在胸前，低下头眯着眼似乎陶醉了。突然刘萍又一次伸开双臂与傅斌拥抱。 “真想现在就嫁给你……斌，我是不是太痴迷了？”刘萍陶醉得微闭眼柔柔地语。 “爱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们不能过早地沉溺于爱情而荒废了学业，我们应该互相鼓励支持，共同进步，把学业学好，毕业了我一定会给你戴上结婚戒指。”傅斌深情地吻了一下刘萍的前额轻柔地说。 “你说得对，现在我们还是学生，一切要以学习为重。希望你信守承诺，我期盼你毕业后给我戴上结婚戒指。”说到这刘萍欣喜地离开傅斌，伸出右手小指，“想好了就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我想好了，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傅斌毫不犹豫地伸出左手小指，与刘萍拉钩许下承诺…… 当刘萍噙着幸福的眼泪把她与傅斌的罗曼史告诉我时，我被刘萍的痴情一吻和他俩的爱情宣言、承诺感动得热泪盈眶：“没想到你和傅斌有这么一段浪漫感人的初恋情愫！可惜我的出现让傅总开始动摇了。对不起，刘萍，你成这个样子归根结底还是我引起的！其实傅斌认识我也是很偶然的。那是一个星期前的六月十八日，我的好友王芳陪我到邮电局汇款去家里，我俩和傅斌在邮电局大门口撞上了，我赶忙向他道歉，没想到傅斌就尾随我和王芳来到邮电局附近的一家快餐店，主动找我搭讪，还为我俩付了快餐钱，之后他还想跟着我，我和王芳就请他回去。没想到第二天傅总打听到我打工的工厂，送了一束花给我。六月二十号我的男友因为我跟王志远打了架，我因为救架而被砸晕，傅斌到医院看望我，我的柳青能提早出拘留所也是傅斌从中大力帮助，我被王志远吵了鱿鱼，是傅总邀我来鑫龙外贸公司给他当秘书。我真的很感激傅总，但我们之间还只是纯洁的朋友关系。真的没有什么。你也知道傅总虽然有点喜欢我，可是我早已心有所属，我也跟傅斌交了个底，傅斌是心知肚明的。” “谢谢你向我说出你的心里话！我也相信到目前为止你和傅斌之间只是朋友的关系，但是我担心我会失去傅斌。刚才我跟你说的我和傅斌的恋爱没有掺合一点虚假和夸张，我那样深爱着他，痴迷地倒过来追求他，期盼着我俩一毕业他能兑现承诺，亲手给我戴上结婚戒指。可是在六月二十五日也就是前天晚上在傅斌家吃晚餐时傅斌说的话就已经痛彻我心扉，让我绝望，那天晚上我跑在傅斌家楼上的房间里伏在床上泪流泉涌，真想嚎啕大哭一场，可是在小丽的及时劝慰下我才没有嚎啕大哭，一直到半夜我才哭干了眼泪，心才平静了一些。小丽给我支招，要我缠着傅斌不放，可是他还是那样不冷不热，和我保持距离，当昨天下午我走出他的办公室时开始心灰意冷了，在悦来西餐厅我故意向王总凑近乎，就是要气傅斌，我把我所有对傅斌的恨都集中在对傅斌那狠狠的一咬上。下车后我在江边码头的堤坝上徘徊，坐在一个偏僻的离水面只有半米的堤坝脚上想起自己为了心爱的人足足苦苦等了四年，苦恋了四年，到头来却是南柯一梦，烟消云散！原来在傅斌的人生旅途中除了我之外竟还有一位对她一见钟情的红颜知己！他为了你竟然违背了我和他的约定！我脑子里充满了被欺骗被玩弄的绝望，我对着幽光闪烁的江面悲痛欲绝地竭斯底里地大声号叫，可是无情的江水和阴凉的江风不理睬我的发泄，我当时真想就那样跳进江水里或者被一个大浪卷入江中结束自己可怜的一生！我把脚伸到江水里，一阵大风吹来，水波浸湿了我的腿部和胯部，我整个人被那猛烈的风吹得快窒息了，我感到了死亡的痛苦和恐惧，我的头脑因此清醒了许多。于是就坐在那儿独自哭泣……也许，我大难不死是冥冥之中注定的，注定我刘萍有这一段苦恋……因为……我今生与傅斌的情缘……还没了结，我……今生欠他的情债……还没有……还清……” 第136章：熬到花儿都谢了 说到这刘萍泣不成声，掩着嘴克制自己不哭出声来，然后双手掩住泪流满面的脸还是嘤嘤地哭出声来。我瞅见泣不成声的刘萍不禁又一次热泪盈眶，忙站起身坐在刘萍身边，内疚难受地搂着身心伤痕累累的刘萍陪她一起流泪…… 对不起，刘萍，在这里我再次向你说声对不起！如果我不出现在傅斌的视线里，如果没有我出现在你和傅斌之间，你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不幸了！我和傅斌的偶然邂逅，伤害的不仅仅是我和柳青，而且还有你和傅斌，而你是最大的受害者。看来我以后真的不要和傅斌走得太近，以免引起误会，经过刘萍遭受的这个事故后看傅斌以后的表现，如果能撮合傅斌与刘萍结婚就好了，那我杨兰就可以继续当他的秘书了，如果傅斌就是要甩了刘萍，要娶我，那我只能选择离开他，回老家了。 “我俩都是未婚女孩，都深爱着各自的一个人，你深爱着傅斌，我深爱着柳青。我能感受你此刻的心痛。爱一个人爱得越深，受的伤就越深。但是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失去了就永远失去了，海涅曾说过：生命是珍贵之物，死是最大的罪恶。而爱情可以重新选择，可以重新再来，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有轻生的念头，不要成为男女情爱的殉葬品！就算他拒绝娶你，你也应该平静地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做不了夫妻还可以是朋友，重新选择爱情，精心培育，也能收获另一份爱情的甜蜜和幸福。何况我发现傅斌很在乎你，在找寻你的时候他心里很内疚很痛苦，跟他好好谈谈，他应该会回心转意，应该有希望的，我会支持你的。”我努力劝慰这位受伤的可怜的同龄人。 “杨兰，你心地善良，我能结识你这位美丽善良的朋友真是三生有幸！谢谢你在我悲伤的时候安慰我，如果傅斌能娶我，你功不可没！”刘萍离开我的怀抱，擦拭着眼角的眼泪，感激地把手搭在我的手背上。 “也没什么啦。你既然把我当作朋友，我做这点事也是应该的。” 这时在旁边病床上睡的傅斌辗转了个身，由原来的背对我们的侧卧转为仰卧。“你们两个女孩子在说什么呀，说得那么投机！”傅斌揉揉有些红的眼睛，侧过脸瞟了我和刘萍一眼。 “傅斌，你既然醒了就起身坐坐。昨天晚上你没陪我说上什么话就睡着了。刚才你是不是听到我和杨兰的长谈？” “嗯，听到后面一点。”傅斌仰起头，眨了眨红眼眶的眼睛，似乎要抑制住眼眶里的眼泪。 “那你听到我们哭了？”刘萍有点羞涩地低下头，和我一起侧过脸看着不约而同地侧过脸的傅斌，“你真的很坏，偷听女孩子哭！”又转过头仰望着天花板，“既然知道了，那你还记得我俩三年前的拉钩上吊吗？你能兑现三年前我俩在香山的那座小亭里你对我的承诺吗？” “记得，我当然记得。兑现肯定是要兑现，不过也不赶这几个月的时间，你说对吧？” “还等啊？我都快成了没人要的老处女、老剩女了！你傅斌想把我熬到花儿都谢了，再去找一个年轻貌美的，是吧？”刘萍嘟起了红唇，不满地瞟了傅斌一眼。 “傅总，你真是眼福不浅啊！竟然有刘萍这样一位才貌双全、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主动求你娶她！我给你们提个建议：看在刘萍对你的一片痴情上，看在她苦恋你四年的情份上，看在她遭受如此不幸的份上，你就等刘萍的伤好了之后和刘萍举行婚礼吧。”我不假思索地微笑地帮刘萍提了个建议。 “我看杨秘书提的这个建议很好，我举双手赞成!傅斌你如果同意的话，天一亮我就打电话通知我爸妈把嫁妆准备好。” “好吧，具体的日期等我们双方的父母商量再说。我今天也会跟我爸妈说。唉！”傅斌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耶……我要做新娘了！”刘萍听到傅斌答应了，激动得双臂往上一举，欣喜若狂地放声大喊，又欢喜地朝低着头的傅斌说，“傅斌，你既然应允了，总要有点实际行动来证明你是真心的，过来，向我表示一下嘛！” “拜托！杨兰在这里，我看就免了吧。”傅斌摇摇头。 “那我就回避一下，让你们亲热一下。”我难为情地起身就往门外走。 “别走，杨兰，你就坐在这里。”没料到刘萍一把抓住我的手，恳求我别走，又对傅斌说，“杨兰是我的好姐妹，又不是外人，让她见证你傅斌对我是真心答应娶我。你只要抱抱我，我就满足了。呵呵！” 傅斌只好下了床，走到床的另一边，与刘萍拥抱在一起。我羞涩地赶忙起身，走到病房的一个角落，背对着他们。 “傅斌，谢谢你接受我的爱，兑现我俩三年前的承诺。我……我……太开心了！……”说到这刘萍竟然喜极而泣。 “刘萍，你真是位痴情的女孩！其实我心里还是挺在乎你的……好好养病，早日出院，我一定会为你戴上结婚戒指的！” “嗯，我会的。我恨不得明天就嫁给你！我看不要过一个星期，我就可以出院做你的新娘子了！” “这样吧，我看现在天快亮了，你好好休息，睡一会儿。我去一趟家里，等爸妈醒来了我就跟他们说。——杨秘书，你就在这里陪陪刘萍，八点钟我再来接你上班。” 听着傅斌与刘萍那让我有点肉麻的情话我撇撇嘴，似乎感觉到嘴里有一种酸溜溜的滋味。杨兰，你刚才的那个建议虽然让刘萍很感激我，可是我可以预料那个建议却深深地刺痛了傅斌那颗迷恋我的心！我为什么要那样口无遮拦、自以为是地说出那样的话呢？难道我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傅斌对我的痴情吗？难道我的心不也在隐隐作痛吗？本来我应该有机会嫁给豪门，成为傅总这位豪门公子尊贵的夫人，现在我却把这个机会推给了刘萍，我是不是有点傻？也许我这样做是对的，我已经间接地伤害了刘萍一次，我不能再去伤害这位与我无冤无仇的女孩了！我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甚至踏着刘萍的尸体走上与傅斌结婚的礼堂！那样的生活我过得不踏实，我情愿不要！杨兰，你做得对！只是我以后无法面对傅斌那颗被我另刺一刀的痛苦不堪的心！这种事太让我左右为难了！ 等我回过头时傅斌向刘萍和我摆摆手，勉强地笑了笑，就离开了病房。我和刘萍都困了，就关了灯睡了个囫囵觉。 七点半钟我先醒了，我洗漱完毕，刘萍也醒了，我替刘萍提来一桶水，为她拿来牙膏和新牙刷，让她把漱口水吐在一个塑料小脚盆里，然后把新洗脸巾放在水桶里浸湿，拧干，递给刘萍，刘萍洗了脸后，我把塑料小脚盆和塑料水桶的水倒到女卫生间。当我回到急救室病房时傅总、傅小丽、章医生和两位护士来到病房。原来他们要把刘萍转到优质空调病房，并请一位护士24小时专门护理。一位三十来岁的护士为刘萍换敷在伤口上的药棉后，大家七手八脚把刘萍转移到住院部一楼108优质病房，一位清秀的年轻护士接过傅总递过来的盒饭，要喂刘萍。刘萍说不用，只是请那位护士找来一个不锈钢托盘垫着盒饭。傅总又把另一份盒饭微笑着递给我，问章医生刘萍大概要过多久才能出院，章医生说病人右踝关节脱臼和右足弓骨折，要完全康复至少需要一个星期。 第137章：一点都不失望吗？ 小丽把买来的一束米黄色的康乃馨送到刘萍手上：“刘萍，我和我爸妈祝你早日康复，早日举行婚礼，成为我大哥的新娘子！” “谢谢小丽送我这么漂亮的花。你爸妈都知道了傅斌要娶我了？是今天傅斌告诉伯父伯母的吧？”刘萍欣喜地接过鲜花，闻了闻，问小丽。 “当然是傅斌啦！他今天凌晨四点就开车到家里睡觉，等我和爸妈起身来到一楼会客厅喝茶时告诉我们的，我和爸妈听了高兴得连连点头，我们一家人就坐在一起讨论婚事的准备。”说到这，小丽掏出手提包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文杰和他父亲现在要去杭州，他们买好了去新加坡的机票，我现在要开车送他们去杭州。下午才能回来。我和傅斌为你请了这位叫文娟的护士24小时在你身边护理你，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跟她说。我走了。拜拜！”傅小丽说完朝刘萍摆摆手在刘萍的道谢声中离开了。 “文娟护士，从今天开始你的工作就是24小时在刘萍身边护理，你的护理费我已经跟院长商量好了，每天你可以得到二百元的护理费，希望你好好照顾这位千金小姐，就拜托你了！”傅总伸出手同这位叫文娟的护士握了握手，并向她鞠了一躬。 文娟忙笑容满面地回敬了一躬，说：“请傅总放心，我会照顾好这位刘萍千金的。” “刘萍，那我就和杨兰去公司里了。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这位文娟护士说一声。我们有空就会来看你。”傅斌微笑地说。 “谢谢你们一家人给我这么好的照顾和护理，也谢谢杨秘书悉心地照顾。记得每天下班都要来看我一次哦。” “我们会的，再见了。” “再见，刘萍。”我和傅总一道向刘萍微笑地摆摆手，就离开了医院。 当我和傅总来到公司秘书办公室，我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脑，傅总朝我招招手：“杨兰，你跟我到我办公室一下。”我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有点忐忑地走到他办公桌前坐下。 “我答应娶刘萍为妻你杨兰就一点都不失望吗？枉费前天晚上在我家我在父母面前勇敢地说出我的决定！”傅总看着我的脸失望地问我。 “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我说的建议会伤了你的心！请你原谅！”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脸，“说实话，我当时说了我的建议后是有点后悔，觉得自己有点傻。可我已经间接地无意伤害了一次刘萍，我于心不忍，我怕刘萍又会做什么傻事。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想让我和你永远在一起，可是我心有所属，你就不要再勉强我了。如果傅总你觉得我已没有必要在鑫龙当你的秘书了，你现在就可辞退我。” “看样子我傅斌很失败，我看你真是太善良了，生怕伤害到别人，可是你虽然帮了刘萍，却深深地伤害了我！”说到这，傅斌停了一下，我瞟了他一眼，发现他把手支撑着微微低下的前额，摇了摇头，“你最后说的话就太小瞧我了，我至于那样小肚鸡肠吗？做不了人生伴侣还可以做朋友，做我的红颜知己呀!所以我是不会辞退你的，请你收回你说的最后一句话。” “谢谢傅总能体谅我的苦衷，那我去工作了。”果然不出我的意料，傅斌向我诉苦，看得出他对我很失望，他心里很受伤，很受伤。唉！ “好吧，你去再把业务熟悉一下，不懂的就过来问我。” 十一点五十分时，当我正在打印一份文件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原来是王芳。这个王芳，这几天真是玩疯了，电话也没来一个。但由于现在还没有下班，于是接听了电话，小声地问：“喂，你是王芳吗？……我现在在本县城的鑫龙外贸公司二楼的秘书办公室上班。你现在在哪？……好，我还有十分钟就下班，你坐的士来鑫龙外贸公司办公大楼前的停车场等我，就这样说啦，拜拜！” 下班铃一响，我赶忙下楼。在一楼服务大厅瞥见王芳正在问服务台里的黄欣。 “王芳，你来了，那我带你去我住的房间看看。”见到王芳来我亲切地邀她上楼。 王芳化了个彩妆，脖子上戴了一条褶褶生辉的白金项链。衣服焕然一新，上身是一件乳白色方领无袖女衫，下身穿了件的玫瑰红百褶裙，显得妩媚娇艳。我带王芳来到我住的304套房，王芳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我从小冰箱里拿出两罐冰镇饮料，递给王芳一罐，和她坐在一起。 “涂所长对你还好吧。” “挺好呀，这条白金项链还有这套新衣服就是他送给我的。今天下午涂宇要去省城开会，有七天的时间，他答应偷偷带我去游西湖，观钱江潮，看大海，有吃又有玩，很惬意的。”说着王芳情不自禁地笑了。 “你去了外面玩，不要张扬，听涂宇的安排。欸，你听说富丽宾馆的张霞跳楼事件吗？” “我知道，张霞也真够惨的，为了一次陪客人跳舞就断送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唉！听说省里的专案组已经基本判定张霞是被那个陈老板和他的一个保镖逼得跳楼而死的，现在正在和湘江警方合作缉捕陈老板和他的保镖，但愿警方能早日抓到他们，还可怜的张霞一个公道！”说到这王芳压低声音说，“昨天晚上我和涂宇在他的别墅里，那个叫李强的大老板打来电话约他的哥们涂宇出来玩，涂宇就带我在一家咖啡厅与李强和刚出院的米斯见了面。原来李强是想请涂宇帮忙圈一块地皮，囤积起来……”王芳逼真的讲述让我好像身临其境—— 米斯没想到能见到王芳，就找了个借口说要王芳帮她补补妆，把王芳请到了女卫生间补妆。王芳一边为米斯补妆一边问：“我二十二号听张霞说你十八号晚上在管辖富安县的天和市被两个蒙面人打昏了，谢天谢地，现在我看你完全康复了。你认得那两个蒙面人是谁吗？” “认得，他们都是王志远手下的打手，一个是‘光头’，一个可能是‘小跳蚤’，因为我在奋力挣脱时抓掉其中一个人头上的黑丝袜，他就是‘光头’，另一个虽然他蒙了黑丝袜，但我还是能从他的的口音、体形、衣着和大概的脸型看出他就是‘小跳蚤’。他们手持铁棍打伤了我的头部、腰部和背部，害我晕死在一条小巷里，他们见我晕死过去，从我身边的手提包里找到了我住的天凯宾馆603客房的钥匙后迅速离开现场。不久多亏有两位当地的妇女发现我，立即拨打110。五分钟后110的警车赶到，把昏迷中的我送到市第一医院。当李强赶来市第一医院看望已经苏醒的我时告诉我有人开了天凯宾馆603客房门。在里面翻东西，客房里狼藉不堪，钱又没有动，不知是怎么回事。当时110的警察也在一旁等我醒来要询问一些事。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警方和我的男友李强，告诉李强他们是王志远的打手，他们想找到我掌握的有关王志远偷税、漏税、行贿的证据，但他们找不到，因为那天早上在李强的帮助下我已经把证据交给了市公安局经济侦查科胡科长手里，他们已经立了案。” 第138章：守口如瓶 “你的男友李强可靠吗？现在胡科长他们立案也得一个星期了，怎么还没有什么动静？”王芳有点担心地问。 “这个你放心。我的男友李强几乎每次竞标地皮，总是被王志远以不正当的手段成功竞标，有一次李强气不过在竞标会上骂了王志远几句，王志远就示意他身边的打手在散会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对李强拳打脚踢，把他打得鼻青眼肿。从此只要是王志远参与的地皮竞标他和鑫龙等公司一样都不参与，李强对王志远恨得咬牙切齿，总想找机会报仇雪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市里一家舞厅里认识了李强，当时我看王志远并不想娶我为妻，而是想甩了我，炒我鱿鱼，让杨兰当秘书，心里很是痛苦，对始乱终弃的王志远恨之入骨，就勾上了李强，当我把心里的苦水倒出来的时候，就与李强不谋而合。既然王志远把我当玩物来看待，出尔反尔，那我米斯也不是省油的灯！于是我才偷偷把以前复印和拍摄的金利皮鞋厂和一家建筑公司的一些偷税漏税行贿的材料转移给李强，我一辞职就躲在李强为我预订的天凯宾馆603客房里。至于你说没有什么动静，我也有点担心。李强告诉我我的这些证据都要秘密地一个一个去暗中调查，确认，找到人证来，这几天基本上可以收网了。” “王志远是富安一个臭名昭著的恶霸老板，是该受到法律的严惩。”王芳说到这，叹了一口气，“看来你和杨兰都是受害者，只不过杨兰有点软弱怕事，你米斯有无所畏惧的勇气，我挺佩服你的。你被王志远的打手打晕的事也应该请警方破案，抓捕王志远和他的两个打手。” “这事我更不会饶了王志远这个畜生！他害得我把命都差点丢了，我能放过他吗？十八号晚上当我醒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110警方时，110的警察立即把我保护起来，有一位警察专门在看护我，防止坏人再来害我，其他公安干警分了两路，一路全市搜查‘光头’和‘跳蚤’，一路穿便衣赶赴富安，到富丽宾馆、金利皮鞋厂暗中搜寻这两个凶手，可能碰巧问到张霞，张霞就把这事告诉了你吧。” “那警方抓到‘光头’和‘小跳蚤’没有？” “没有，他们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 “那你今天和李强来富安就没有请警方保护？” “我和李强是偷偷来的，我们和市公安局110警方保持着手机联系，李强会寸步不离地保护着我，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告你你，王芳，我看你是我多年的同事，我才会告诉你这些机密的事，千万不要说我来到福安了，也不要告诉别人我被打后的事，好不好？” “我不会乱说的，最多告诉杨兰一个人。” “告诉杨兰可以，但也要提醒她要守口如瓶哦。” “没问题。祝愿你们协助警方早日铲除王志远这个社会毒瘤！” “是啊，不但要铲除王志远这个社会毒瘤，而且要整顿富丽宾馆等涉黄场所，还富安一片晴朗洁净的天空！唉，没想到吴霞竟然跳楼断送了自己的生命！这事又是王志远这个畜生间接造成的，因为他不请陈老板来富安，就不会有跳楼这种事发生。” “就算陈老板不来富安和富丽宾馆，如果不禁止吸毒和淫秽行为，跳楼的事件迟早要发生。” “你说得没错。——有人来了，妆也化好了，我们回大厅吧。”米斯说完就和王芳回到了大厅，李强和涂宇还在商谈地皮的事…… 当王芳讲述完她与米斯见面的事后，我忍不住把我所知道的有关王志远的两个打手“光头”和“小跳蚤”的秘密说出来：“王芳，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只能告诉米斯，其他人都不能告诉。” “什么秘密，你说一说。” “这个秘密还是我在王志远秘书办公室无意中听到的。那天是六月十八日，当时王志远和他的两个打手“光头”和“小跳蚤”正在他的办公室说话，他们不知道我进了秘书办公室。他叫“光头”和“小跳蚤”事成之后每人拿走十万去广州他父母那儿当保镖。” “这么说“光头”和“小跳蚤”很可能在广州他父母那儿当保镖了，我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米斯，我这里有米斯的手机号码，我现在就打给米斯。”王芳说着掏出了手机，拨打了米斯的手机号码，“米斯吗？……我是王芳，我要透露给你一个消息。你旁边有什么人吗？……那好，我听人说六月十八日王志远他叫“光头”和“小跳蚤”事成之后每人拿走十万去广州他父母那儿当保镖。你可以告诉警方，请他们派人去广州王志远他父母那儿刺探一下。……呃，这个消息是杨兰告诉我的，她当时在秘书办公室无意中听到他们三人在厂长办公室时王志远说的。这事你对警方就说是你打听到的，不要提到杨兰，也不要告诉其他人说这消息是杨兰听到的。……不用谢。好，再见！” 王芳挂掉了电话，笑着对我说：“米斯在电话里感谢你告诉给她这个消息。欸，这几天你在傅斌身边做事他没有对你有非份之想吧？” “有啊。前天下午下班后傅斌邀我去他家做客，当着他一家人和他的大学同学和女友刘萍的面宣布他要娶我进门，他一家人特别是他妹妹小丽和他父亲都不同意，他妹妹当着大家的面揭开了我的老底，害我羞愧难当离开了他们家，他女朋友刘萍伤心地上了楼。没想到昨天他的女友刘萍嫌他对她不亲热，晚上一个人出去瞎逛，我和傅斌他们找了她几个小时都找不到，最后傅斌报了110，后来110打电话给傅斌说人找到了。原来刘萍想投江自尽，后来在天桥生闷气时遇到两个流氓，遭到那两个流氓非礼和猥亵，害她从天桥上坠下伤到手脚，现在正在人民医院住院治疗。今天凌晨傅斌在我的劝说下终于答应等刘萍出院后娶刘萍为妻。” “看来傅斌真的对你是一见钟情，一往情深，没想到他的女同学刘萍对他也是一往情深，痴情不改。不过我猜你会有点后悔劝说傅斌娶刘萍，我说得没错吧。”王芳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笑着问。 “在豪门公子的痴心追求下哪个女孩不会心动，嫁给心中的白马王子的妻子呢？我现在心里还有点不是滋味，有点不甘心。可是我冷静地想一想，就觉得自己做得对。也只有这样做才能对得起在老家痴痴等我的柳青，才能避免再次间接无意地伤害刘萍，虽然我这样做会深深伤害傅斌的心。” “但我可以猜测可能傅斌对你还不会死心，你对傅斌还是要提防点，防备他一时冲动对你非礼，万一他要非礼你，你干脆就离开他，这样才能对得起柳青。我说的对吗？” “你和我想的一模一样，我会小心提防着他。他虽然很优秀，可我总不能成为他的情人，成为他的妾吧。”说到这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到了十二点二十了，要去吃饭了，就对王芳说，“走，我带你去公司的食堂吃午饭。” 第139章：深情 王芳欣然应允了：“好啊，去你食堂看看伙食怎么样。” 这时我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我掏出手机一看，是傅总，就接了：“喂，傅总，您找我什么事？我现在在我的宿舍里和我的好友王芳在一起。……好，我马上过来，拜拜。”我挂了电话对王芳说，“走，去我的办公室，傅斌要带我们俩去小吃部尝小吃。” “有傅总请客，不去白不去，看看当地有什么美味的小吃。”王芳说完就提着手提包和我来到二楼业务部办公室里，碰见傅总正在走出办公室。 “我想带你们两位美女去我第一次请你们俩吃快餐的地方吃吴山酥油饼、葱油酥饼等美味小吃，怎么样？” “那好，王芳，我们一起去吧。”我欣然牵着王芳跟着傅总离开办公室。 我和王芳做傅总的车来到邮电局附近的那家快餐店，原来这家快餐店最近添加了当地的几种小吃，生意红火，店里的餐桌几乎座无虚席了。看墙壁上的有关这几种小吃的介绍，我知道吴山酥油饼是将水油面和油酥面混合，经油炸而成的塔形多层酥饼。其酥层清晰，色泽乳黄，香脆松甜，油而不腻，入口即化。吴山酥油饼在南宋时即被誉为“吴山第一点”，流传至今。蟹黄汤包有葱油、萝卜丝、糖醋等馅心，葱油酥饼是蟹黄汤包的一种，它是在油酥面上抹猪油葱花油泥作饼，涂饴糖，沾芝麻，烤成.呈蟹壳黄色，酥脆咸香。已有近八十年的制作历史。 还好旁边有一张餐桌刚好腾出来，傅总忙招呼服务员收拾擦抹餐桌后，请我们坐下，向服务员点了两大盘葱油酥饼和吴山酥油饼。我看着自己小盘里的一块葱油酥饼和一块吴山酥油饼，真是色香味俱全，果然名不虚传。傅总见我吃得津津有味，问我：“杨兰，这两种油饼你最喜欢吃哪种？”听我说特喜欢吃吴山酥油饼就又夹了一块吴山酥油饼，看着我吃，“杨兰，你还记得一个星期前我在这家店请你们吃快餐吗？”见我莞尔一笑，就深情地说，“当着你的好友王芳的面，我还是要说，虽然我无奈地答应刘萍为她戴上结婚戒指，但你还是在我的心中永远挥之不去。” 傅斌的话让我心里一颤，我忍不住停下来害羞地瞥了他一眼，他的眼神还是那样黏黏地看着我，似乎在恋恋不舍地欣赏一件美轮美奂的艺术品。他的眼神让我没心思再吃下去了。 “喂喂喂，傅总你这样盯着杨兰，还让我和杨兰吃下去吗？”王芳故意伸出手在傅总的眼前晃了晃，“我可警告你傅总哦，你已经答应娶刘萍，就要对你的刘萍忠心不二，不能吃着碗里的又看着碗外的，不要打我的杨兰什么歪主意哦，你这样吃着碗里的又看着碗外的不道德，会同时伤害两位女孩的心……” “哦，对不起，我是觉得杨兰这种吃相很美，就多看了一会。”傅斌这才晃过神来，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吃相很美？我头一次听人说吃东西还很美。”王芳故作疑问地皱着眉看看我又看看傅总，忍不住“扑哧”地笑了。 “王芳说得对，傅总既然答应娶刘萍，就要对你的刘萍忠诚，我们之间可以继续做朋友，但要保持距离，别走得太近，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你说呢？傅总。”我捏了餐桌上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微笑地对视着傅斌说。 “这个我知道，我也会注意的。谢谢你们两位美女的忠告。”傅总礼貌地向我们道谢。 这时王芳的手机响了，王芳接听了：“喂，涂宇，你下班了？……我在邮电局旁边天桥附近的一家小吃部和杨兰吃小吃，你就到天桥下等我，我马上就赶到。拜拜。”王芳挂了电话，对我和傅总说，“傅总，谢谢你请客，我的男朋友马上就会在天桥下等我。再见了。在这里我再对傅总说一句恳求的话：我的杨兰是位受过伤的女孩，请不要对她有非份之想，再次让她受伤！”说完搂了搂我的脖子说，“好妹妹，我们电话多联系，再见。” “路上小心啊，王芳！祝你们玩得开心！”我握着王芳的手关切地说，看着王芳朝我们微笑地摆摆手离开我心里有点依依不舍，真希望王芳这位好姐姐永远和我能朝夕相处。 傅总等我把剩下的吴山酥油饼吃完，就付了钱，把剩下的一块吴山酥油饼和一块糖醋蟹黄汤包打包，他说他要送给在医院的刘萍尝尝。 一点钟我和傅总来到住院部一楼108优质病房。病房里文娟护士正和坐在病床上的刘萍聊天。 “刘萍，你吃了饭吗？我给你买来一些你爱吃的油饼。”傅总把他手里提着的那一薄膜袋的油饼放在床头柜上。 “刚刚文娟给我买了盒饭，我吃饱了。文娟，你可以去护士站休息一下，我有事就会按我床头按钮的。” “那好，我就去了，有事就通知我。”文娟笑着离开了。 刘萍对傅斌欣喜地说，“你们离开后我就打电话给我的爸妈，告诉他们你答应娶我了，我爸妈都很开心，我又告诉他们我从天桥上坠下来弄伤了手脚，现在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问题不大后，他们都很难受、着急，我爸妈后天就会赶到富安来看我。” “那好呀，你爸妈来可以在我家的别墅住。” “去年我带你到过我家里玩，你应该认得我爸妈，你知道我爸妈是怎样评价你的吗？” “不知道，我洗耳恭听。” “我爸妈说你英俊潇洒、文质彬彬、积极上进，赞成我和你在一起。”说到这刘萍脸上泛出开心的笑容。 “刘萍，你右脚感觉好些吗？”我在一旁关心地问。 “嗯，好多了，我现在可以一个人下床踮着脚走几步了。我请文娟给我买来一根不锈钢拐杖，明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刘萍指了指依靠在床头的一根不锈钢拐杖。 “嗯，这个好使。”傅斌拿着那拐杖试了试，说完，从随手带着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千元放在刘萍手上，“先前我放了一千元在文娟手上，我放一千元到你这里。文娟为你买了什么东西，叫她跟你报个数，付钱给她。” “谢谢你傅斌，我爸妈来会为我支付所有的费用。我全家人听说我要出嫁，都忙着给我筹备嫁妆。我大姐丽琦和二姐雨虹现在正在去湘江，她们要为我购买一套婚纱和一对结婚用的白金戒指。我们都知道在富安这样的县城是买不到豪华时尚的婚纱和时尚尊贵的结婚戒指的。她们在动身前打电话问我喜欢什么样式的婚纱、婚纱尺寸和结婚戒指的造型，我说婚纱的尺寸就照我家里的那件玫瑰红舞会礼裙的尺寸，婚纱要浪漫尊贵，我的结婚戒指上要有蓝晶晶的钻石，至于你的结婚戒指我要求上面的造型要显得尊贵，而且我还说了一定要在我们的结婚戒指的环上刻上我们姓名的第一个字母，你的戒指上要刻上‘fb’，我的戒指上要刻上‘lp’。我的两个姐姐还要顺便买一些新房里要用的日常用品和家用电器。我大姐夫正忙着装饰我们在杭州的一套已经装修好的别墅，估计两三天就可以把我们在杭州的新房装饰得漂漂亮亮。我大哥和嫂子也没闲着，正在预定酒席、发结婚请柬和布置结婚礼堂。”说到这，刘萍幸福地看着傅斌，“这几天你们也要忙起来啊，比如打结婚证、拍摄结婚照并制作成光盘、预定酒席、试菜、发结婚请柬、选好伴娘和伴郎。我看先在富安请我们双方的亲朋好友吃喜酒后，我们准备十几辆轿车开往杭州我们的新别墅，下午在那里举行结婚仪式，拍摄结婚录像，大摆宴席款待我们两家的亲朋好友，晚上就在我们的别墅里入洞房……”说到这刘萍害羞地说不下去了，掩着嘴低下头忍俊不禁地笑了。 第140章：你答不答应 “看把你美的，入了洞房咋办呐？快说下去啊！”傅斌躬下腰低头想看刘萍泛出红云的脸，显然要逗乐刘萍。 “没想到你傅斌会这样嬉皮笑脸不正经！不让你看！”刘萍伸出两巴掌掩住脸，把头低得快贴到微微耸起的双膝了。 “好了，我不看了，行了吧。”傅斌站直身子继续说，“伴娘我看就选我们眼前的这位美女杨兰，伴郎就选钱文杰吧。” “好呀，杨兰是我们两人的好友，人又长得这么靓丽有气质，不知道杨兰你愿不愿意。”说到这刘萍抬起头笑着问我。 “这没问题。”我满口答应，“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行婚礼？还有如果选钱文杰为伴郎，可是钱文杰可能已经上了飞机回新加坡了。” “你们放心，我九点钟的时候就打了电话给快到杭州的小丽，请求文杰不要这么早回新加坡，等当了我和刘萍的伴郎，喝了喜酒再回新加坡。文杰和他父亲听了就答应了。这样他父亲就退了一张机票，一个人回新加坡了，这会儿小丽和文杰正在杭州购买一些布置我家洞房的床上用品、装饰品、家用电器和我的结婚礼服等呢。”傅总招呼我坐在床沿上，看着刘萍说，“至于什么时候举行婚礼，上午我爸打电话给我说他已经选好吉日了，就在七月六日，那天是阴历六月初九，那时刘萍你基本上可以出院，可以走路。” “我走累了或者伤口还是有点痛，你就背我走进结婚礼堂不是更浪漫吗？呵呵！”刘萍情不自禁地开心地笑了。 “我看最好是傅总搂刘萍进结婚礼堂最浪漫！”我掩着嘴偷偷地笑了。 “除了要请人播放我俩的结婚纪念光盘和当着众亲友的面我俩互相为对方戴上结婚戒指外，还要亲吻对方，喝交杯酒，晚上放烟花，洞房里床上要铺满红玫瑰花瓣那才叫浪漫，傅斌，能答应我吗？”刘萍深情地抓住傅斌的手问。 “要搂着你走进结婚礼堂，还要亲吻对方，又要喝交杯酒，你刘萍真是贪心，存心要出我的丑吧。”傅总腼腆地笑了笑。 “这是在考验你是不是真心爱我，你答不答应嘛。”刘萍嗔怪地摇着傅斌的手。 “好好好，我答应就是了。不过呢，我想提个条件，这个条件是我跟我爸妈商量了，他们都赞成。那就是我们一家人会把我家别墅的二楼做洞房的客厅和卧室好好装饰一下，换上新家具、新床上用品、新家用电器、新装饰品，结婚以后我们就常住在我家的别墅里，因为我爸妈就我一个儿子，虽然现在有我妹妹和爸妈在一起住，但我妹妹最迟明年就会嫁给远在新加坡的文杰，我总不能撇开两位老人一直在杭州的新别墅里住吧，还有一个原因：我要经营好鑫龙外贸公司就不能经常离开它，在杭州呆。请你体谅我的苦衷，把我们家的这个要求跟你的家人说一说，我相信你爸妈会同意的。至于你说的先在男方办筵席招待两家亲朋好友，然后下午开个车队赶到杭州你的别墅举办结婚典礼，我会说服我爸妈的，他们应该会同意。” “这个嘛，我有点难办了。因为我爸妈不但把一座价值八百万的别墅作为嫁妆赠送给我俩，还把总资产一千万的杭州流光溢彩广告装饰公司和几笔市值一千万的股票也作为我的嫁妆赠送给我，我要管理好我的公司，肯定不能常常在富安居住。还有就是我父母从小就最疼我，跟你父母一样都不想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远离他们身边，所以说我有点为难。不过呢，既然你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会迁就你，跟你常住在富安，但如果我公司事多的话我们只能分住两地。不过分住两地也没什么，现在有手机和电脑，我俩可以通过手机和电脑来联系、沟通，那也就像在一起一样哦。我也会去说服我爸妈的，毕竟你父母就你一个儿子，如果要你常住杭州，是会让你和你父母不舍得离开，让你们有点为难，而且在别人眼里还以为你是倒插门的女婿呢。” “谢谢你这样体谅我的苦衷，谢谢你！”傅斌感激又亲热地把刘萍搂在怀里。 这时傅总的手机响了，傅总小心地把刘萍推开，“对不起，我接个电话，是业务部经理打来的。喂，林经理，什么事？……”说完一边接听一边打开门走到门外去了。过了五六分钟，傅总握着手机走进病房，对我和刘萍说；“公司里有点事，我要去处理一下，杨兰，我们现在去公司。刘萍，那我和杨兰就去了，晚上我们又会来。我现在去护士站把文娟叫过来陪你，再见。” 我跟着傅总来到护士站，找到了文娟，傅总请她去陪陪刘萍，之后和我离开了医院。 六月三十号下午刘萍的父母请他们的司机把他们送到了富安。当时还是下午三点钟，傅斌接到了刘萍打来的电话就跟我说刘萍的爸妈来了，他要开车去接他们到人民医院，请我暂时看管一下公司，有事就打电话给他。下午下班后由于傅斌没叫我去医院，我就呆在公司办公大楼我住的套房里，闲得无聊就打电话跟王芳聊天，知道王芳这是正在和涂宇所长偷偷地在风光旖旎、山清水秀的西湖风景区玩得正开心，心里挺羡慕王芳。但让我有点奇怪的是王芳在电话里问我是不是换了手机号码，我说没有呀，王芳说可能是她输错了我的手机号码。我心想：王芳也太粗心了，怎么还会把我的手机号码输错了呢！我想到今天还是星期五，还要过一天才到星期天，还要熬到晚上十点才能等到柳青的电话。不知道柳青现在是不是在杨家村，他现在正在干什么呢？他的大学女同学林红艳会不会去他家或者邀请他去她家里玩，林红艳会不会像刘萍对傅总那样对柳青一往情深，痴心不改？如果是那样柳青能拒绝那种诱惑吗？说不定林红艳正处心积虑地让毫不知情的柳青掉进她挖的色诱陷阱里呢！真是让人心烦！也让人心里憋得慌！柳青没电话还真是个问题，等后天柳青打电话给我，我要柳青至少要买一部bp机，或者告诉我有事打到哪部电话，请那人转达给柳青。 晚上傅总没有邀请我去医院看望刘萍或是去他家吃饭，我还求之不得呢!我一个打工妹身份的秘书去凑什么热闹呢？虽然傅斌和刘萍看得起我，但其他人就不一定看得起我，会嫌我在他们豪门圈子里碍眼碍手碍脚。于是我就在食堂里吃了晚饭，碰巧和“棒棒糖”小唐坐在一起吃。小唐一边吃一边微笑地对我说：“听说昨天傅总已经在他父母入股的一家名叫‘福来酒楼’的酒楼订好了酒席，印好了请柬，今天他亲自给全公司在办公大楼上班的员工送上结婚请柬，我也得一张，他给了你一张没有？” “给了啊。傅总送给我请柬时说我是伴娘，就不要送礼了。但我觉得还是要买一件礼物送给傅总和他的未婚妻刘萍。” “那你买了礼物吗？如果没买的话我们俩一起去外面买，怎么样？” “好呀，那我们吃了饭就走。我对富安还不是很熟，你知道哪里有买结婚礼物的商店吗？” 第141章：你相信缘分吗？ “我是当地人，我知道有一家叫‘浪漫一生’的婚庆礼品店，店里的结婚礼品琳琅满目，有品位，我们去那挑选一下吧。” 我们吃完饭后就坐6路公交车在‘浪漫一生’的婚庆礼品店附近下了车。‘浪漫一生’里的商品件件都挺时尚。橱柜里面有造型各异的八音盒、水晶饰品，还有结婚婚纱、结婚礼服、鲜花、彩带、花篮等，让我们目不暇接、赏心悦目、爱不释手。觉得很多礼品都可以作为礼物送给新郎新娘。 最后我选中了一件名叫“亲密爱人”的蓝水晶工艺品，花了六百元买下了。这件名叫“亲密爱人”的工艺品是用一块蓝水晶雕刻打磨而成的，表面光滑细腻，通体透亮，在店里彩光的照耀下折射反射出五光十色的亮光来。这件工艺品塑造了一男一女坐在一块大石上亲密地头挨着头，女的靠在男的肩上，两人微笑地凝视着前方，似乎在憧憬着美好的未来。而小唐买了一个精致的八音盒。 我们都请店老板的女儿用彩带捆扎起来，并在礼盒上扎了一朵花，我向店老板借来一支钢笔，还在礼盒的上面写上三行清秀端庄圆润的钢笔字：傅斌、刘萍：衷心祝愿你们俩新婚快乐，喜得贵子，白头偕老！好友杨兰馈赠一九九五年七月六日 小唐看见了我写的字清秀端庄圆润就说：“杨秘书，没想到你的字就像你的容貌一样漂亮，给我写上几句吧。”我满口答应了。 “什么，傅斌要和刘萍结婚了？请问傅斌是不是鑫龙外贸公司的傅总？”那位长得俊俏的与我差不多年龄的店老板女儿问我。 “是啊，傅斌七月六号要迎娶一位叫刘萍的杭州富豪的三千金，我和这位同事就买了这两样礼物到那天就送给他们这对新人。” “没想到傅斌这么快就娶到新娘子！……晚了，什么都晚了!……”说到这，她突然抹了一下眼睛，捂着嘴转身跑进店里面的房间去了。 她的这个奇怪的举动让我迷惑不解地看着她离开我和小唐。这时老板娘叹了一口气，对我们说，“我的女儿晶晶和傅斌是高中的同班同学，她一直很喜欢傅斌，有时就会邀小莲或者干脆一个人去鑫龙外贸公司找他聊天，可是傅斌因为对我女儿没什么感觉，老是躲着她。为了这事我上个月还带着晶晶去他家跟他父母商量了我女儿嫁给傅斌的事，他父母倒没反对，但傅斌就是不答应，还说感情的事不要勉强他。我和我晶晶只好打道回府了。你们慢走，我要去劝劝我女儿晶晶了。”说完勉强地朝我们笑了笑，红了眼圈就走进里间去了。 我们走在回公司的路上，我发现小唐也红了眼圈，清澈的眼眸里噙着泪水。我知道她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因为我发现她也是喜欢傅总中的一个，可是她打工妹的身份使她只能把对傅斌的爱深深埋在心底，可能永远都不会忘却这一段没有结果的苦恋！ “杨秘书，你相信缘分吗？”小唐突然侧过头苦笑地问我。 “相信啊，古人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男女之间能否成为夫妻或知己讲究缘分。许多人都是有缘无份，都要经历一段甚至几段没有结果的苦恋……”说到这我的伤心事一幕幕地在我的脑海里闪现，想到我和傅斌的这段感情，我喟然叹息，和小唐不约而同地挽着手走。 “不瞒你说，我也是一个很喜欢傅斌的女孩子，可是他太优秀了，我高不可攀，只能在心里爱着他。明明他是遥不可及的在水一方的伊人，我却在海的另一边等待他，想念他。你说我是不是很傻？”说到这小唐伤心地把头靠在我肩上。 “你是有点傻，傻得可爱！现在傅总要结婚了，你应该及时终止这种没有出路的苦恋。” “你说得对。我会试着忘记他的。” 今天是七月二日，星期日。下午傅总带我到外面餐馆里吃了一顿盒饭，吃饭时告诉我今天下午一点钟刘萍要出院，医院这时只有刘萍的父母在医院，刘萍的父母年纪大了，不能搀扶着刘萍出院，而自己要到码头的货轮上处理公司的一些事，一时半会儿赶不到医院，小丽忙着在别墅里装饰新房，文杰要看帮小丽看店，刘萍父母的司机去了杭州购买一些结婚用品，专门护理刘萍的文娟护士因为要陪得了大病的母亲昨天下午就去了省城，所以请我搀扶刘萍出院，打的士回别墅。我满口答应了。傅总把我送到人民医院大门口后，就开车去了码头。 当我挽着手提包来到刘萍住的108病房时，里面除了正在床上伸曲右脚的刘萍外只有一位珠光宝气的太太正在收拾东西，她身材臃肿，衣着讲究，戴了一对星状白金耳环，项上挂了一长串白光熠熠的珍珠项链，右手腕上佩戴了一个白玉镯，右手无名指上还佩戴了一只白金钻石戒指。想必她就是刘萍的妈妈。 “杨兰秘书，你是来接我出院的吧？” “是啊，傅总公司里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他现在开车去了码头，他请我来接你出院。怎么样，可以下床走走吗？”我关切地走到床边坐下问。 “可以，昨天我就下了床在走廊里走了一段，但是走久了右足弓还有点隐隐作痛，章医生叫我不要跑，不要跳，不要走太远的路，还要在家休养一个星期才可以跑跳。”刘萍一边活动着双腿和双手一边开心地说。 “萍儿，这位姑娘是……”那位贵妇人问刘萍。 “哦，对不起，妈妈。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漂亮女孩叫杨兰，是傅斌新聘来的秘书。”又侧过头对我说，“杨兰，这是我妈妈。” “哦，杨秘书辛苦你了！” “刘萍妈您好！不用谢。”我又微笑地问刘萍，“那现在可以出院吗？” “还要等我爸爸把出院手续办好，然后和我爸爸一起回傅斌家的别墅，请你稍等一等。”刘萍说完就想下床，我赶忙起身手挽着刘萍的右手臂扶她下了床。 “萍儿，要拐杖吗？” “不用，用拐杖一个太难看，一个不利于康复。我昨天都可以走，今天可以走更远的路。”刘萍在我的搀扶下出了病房。 在走廊里遇到了一位精神矍铄、气宇轩昂的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他花白头发向后脑勺翻，穿着一套藏青色休闲新衣裤，脖子上戴了一根足有五两（半市斤，合250克）的黄金项链，左手无名指上戴了一枚印章戒面的白金戒指。他手里拿着一沓大大小小的发票、出院小结等，见刘萍出来了就说：“萍儿，我已经结清了现金，我们可以出院了。这位是？” “这位是傅斌鑫隆公司的秘书，叫杨兰。傅斌现在没空，请杨兰秘书来接我出院。……杨秘书，这位是我父亲。” 我和刘萍的父亲礼貌地握了握手。刘萍的父亲请刘萍等一下，就进了108病房，不久刘萍妈提着装有衣服之类的薄膜袋和拎着拐杖的刘萍爸一起走出了病房。我扶刘萍走到电梯口，想等电梯。 “不用等，我要步行下楼梯，请你扶着我下楼。”刘萍又转身对离她十米远的爸妈笑着说，“爸妈快走啊，我们到了傅斌家后，下午我还要和傅斌去‘蝴蝶月’照相馆拍婚纱照哩！” 第142章：不能再拖了！ 我小心地左手挽着刘萍的右肘，右手轻轻抓着她的右上臂，一步一步地下楼。刘萍则左脚迈步右脚踮着台阶地下楼，来到住院部通往医院大门的水泥道上，刘萍停了下来：“杨兰，你现在放手，我自己走走。” “那好，你要小心，我放手了。”我小心地放了手，紧跟着刘萍。 刘萍果然可以自己走路了！看着刘萍轻踮着右脚走着我心里挺欣慰的，不禁笑着说：“刘萍，你康复得不错嘛!恭喜你康复出院！” “谢谢!请你去大门外给我找一辆的士来。” 我点点头，跑向大门口，很快就发现一辆显示空车的的士驶了过来，我扶刘萍上了的士，和赶来的刘萍父母同坐这辆的士来到傅斌家的的别墅。在门口的刘妈看见了忙上前扶着刘萍和刘萍的父母向屋里走去。 “杨兰，来屋里坐一会儿吧。”刘萍微笑地向我招手。 “不用，我还要去公司上班，七月六号你和傅总结婚时我会来当伴娘的，好好在家里休养一下，我走了，再见。”我婉言拒绝了，就坐同一辆的士回到公司上班。 下午傅斌打来电话，说他下午要和刘萍去拍婚纱结婚照，来不了公司，请我看管公司，有事就请示他。下午没什么事，我也就没打电话给傅总。晚上我早早就在公司食堂吃了饭，当我来到我的304套房时傅斌打来电话请我去他家吃饭，我想到一个星期前那顿不欢而散的晚餐，就婉言谢绝了。我呆在304套房看电视，因为我要等待十点钟柳青打来的电话。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位万米长跑运动员，在临近终点时虽然身心疲惫，但美好的终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我的心在疲惫中兴奋起来。 手机上的时间我已经校对好了，我看着电视，不时瞧瞧手机上的时间。可是十点钟到了，没有电话打进来。再等一下吧。可是等到十一点还是没人打电话来。我伏在茶几上努力睁着睡意不断的眼睛看着电视苦苦地等待着，我的心开始忐忑不安起来。一直等到十二点柳青还是没打过来。 看样子柳青是忘记打电话跟我约会了。柳青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吧？呸呸呸，乌鸦嘴，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柳青已经开始冷淡我，跟他的大学女同学林红艳好上了吧？这很有可能。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和柳青劳燕分飞，他家里人又是反对我俩在一起，柳青只要屈服了他父母的坚持，我就不能嫁给柳青了，到时最坏的结果是柳青抛弃了我，这边傅斌已经娶刘萍为夫人，而我呢，定是孑然一身，孤独地过完一生！ 不行，我不能任凭命运的摆布！我不能这样猜疑柳青！我不相信柳青会忘了打电话给我，也许他现在还在打我的电话，可是就是打不通。是我的手机坏了？不会呀，今天傅斌打了几个电话给我，都是顺利接听了，怎么可能我放在茶几上就会坏呢？现在手机是正常开着机，并没有自动关机呀。既然我的手机上次都能在这套房里接听到柳青的电话，那么这次也能接听到。就算他前几次没打通，他还可以去别的固定电话机打过来呀。那么打不过来有一种可能就是我的手机号码改变了，原来的手机号码已经停机了，当然打不通。我要看看我的手机号码是不是改变了。 想到这里，我在手机里查找到本机号码。天哪！我的手机号码被人换掉了，我的sim卡被人换掉了！那王芳、小李子为什么能打过来呢？哦，我的手机可以呼叫转移，就是说我可以把原来的手机号码停机，把王芳他们打到我原来手机号码的电话转移到我的新手机号码上来。难怪六月三十号晚上我打给王芳，王芳问我的手机号码是不是换了，我说没有哇。王芳就说可能是她输错了我的手机号码。当时我就要怀疑我的sim卡被人换掉了！而且这个人还在呼叫限制里的禁止了漫游来电，那么像柳青从外省打过来的漫游电话就会被禁止。那么是谁借过我的手机呢？是傅斌，一定是傅斌！是他换掉了我的sim卡！他可能想以此阻止柳青打电话跟我聊天，因为他想让我投进他的怀抱！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傅斌也是个卑鄙小人！太让我失望了！明天我要找个机会问问他…… 第二天上午八点钟傅总走进了我的办公室。 “杨兰，早啊。”傅斌满面春风地对我说。 “早。”我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 当傅斌进了他的办公室后我心里在犹豫是现在问他还是以后再问。不能再拖了！问问他是不是他换了我的sim卡，如果他承认就请他把原来的sim卡还给我，或者给我一个交代，如果不承认那就当我没说，却会让我更瞧不起他，更加提防他。 我鼓起勇气走进傅总的办公室，礼貌地问：“傅总，我问你一件私事，可以吗？” “说吧，什么事？” “六月二十六日下午你在我的办公室拿了我的手机说要看看有什么功能，你是不是把我手机的sim卡换掉了？” 傅斌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做贼心虚的惊慌，随即笑了笑：“你怎么知道我把你的手机卡换掉了？” “这么说你是承认那天你把我支开，先设置了呼叫转移，再换了我原来的手机卡了！”我皱着柳叶细眉生气了，见傅斌尴尬地搔了搔后脑勺没作声，就责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想换我的手机卡就跟我说一声嘛。你这样偷偷地换了我的手机卡。害得柳青昨晚打不通我的电话，害得我跟他失去了联系。”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傅总自知理亏，就起身歉意地拍了拍我的肩。 “这样的事能开玩笑吗？”我走开几步，让傅总拍不到我的肩，“快把原来的手机sim卡还给我。” “对不起，我已经把它丢了。” “你为什么要把它丢了？你为了让我淡忘柳青，投进你的怀抱，竟然使出这样的阴招，你这人真是阴险！我不理你了！”我瞥见傅斌耸了耸肩，摊摊手，撇撇嘴的难堪样，气乎乎地快步离开他的办公室，坐在自己办公室的座椅上。 傅斌见我气冲冲地离开他，就紧跟着我出来，关上与业务部之间的两扇大门，伏在我的办公桌上向我认错：“我没想到你那么在乎和你的柳青通电话，真的很对不起你。请你原谅。”看见我伸出左手支撑着左脸颊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前面饮水机，就讨好地伸出手掌在距我鼻尖几厘米的方位晃了晃，“杨兰，真生我气啦？说真的，我是很喜欢你才做了这样的坏事。如果不是刘萍遭到这样的不幸，如果不是担心刘萍还会做傻事，我是不会答应娶她的。” “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很感激你几次在我困难的时候帮了我。可是你既然要和刘萍结婚，就不能背叛她对你的爱。请你以后不要打我的主意了，否则的话，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好不好？”我真诚地抓住他的手摇了摇。 “好——。不过呢，以后我如果要亲近你，你也不要拒绝哦。”傅斌竟然乘机反过来抓住我的两只玉手，紧紧地抓着，以至我抽不出手，我顿时羞红了脸。 第143章：真的抓疼了？ “亲近我？那你还不是想打我的主意？想得倒美！不行，最多让你握握手。”我一边说着一边羞涩地要抽出手，不知真么搞的，在他面前我的力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挣脱不了他紧攥的手，无奈之下只好使出撒娇的手段求他了，“傅总，我的手都被你的‘钢爪’抓疼了，快放放手嘛！”我故意提高了嗓门。 “嘘！小声点。”傅斌有点难为情地放了手，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我小声点。 “哦，你傅斌也知道影响不好啊。跟你说，你要是想欺负我，我就这样喊人，看你下次还敢吗！”说到这我嘟着嘴摸了摸被傅斌的手抓出几道正在慢慢淡化的血痕，“看你抓的，我看你也是个花心大萝卜，昨天和你的未婚妻搂搂抱抱、卿卿我我了几个小时，还要来吃我的‘豆腐’！” “真的抓疼了？我看看。”傅斌说完还想抓住我的手。 “别闹了。你这样把门一关，跟我亲近真的不好。我开门了，你快去你的办公室。”我起身走向通向业务部办公室的大门。 “好，听你的。我进去了。”傅斌满意地朝我笑了笑，进了他的办公室。 我把门一打开，就把我吓了一跳，尖叫了一声——林经理还有两个三十来岁女业务员向我的办公室趔趄地倒进来，还好我把门打开得慢，他们才没有扑倒在地上。 “不好意思啊，我和这两位业务员正想推门进来，不料你开了门。”林经理尴尬地把左手往前额抬了抬说。 “呃嗬，是啊是啊，我和雅莉正想跟着林经理进来，被林经理这么一绊，也跟着倒进来了，没吓到你杨秘书吧。——哦，傅总不在你这里，是在他的办公室吧？”有个盘起头发的瘦女士同样有点难为情。 “是啊，傅总在他的办公室，有什么事吗？” “我和这两位业务员想请傅总看一下这份合同，签字。” “那你们几位请进吧。”我微笑地把手朝里间的总经理办公室一摆，示意他们进去。看着他们三人进了总经理办公室，我朝他们做了个鄙夷的鬼脸。 假正经，虚伪！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伏在门外门板上偷听我和傅总的亲热话？还好我和傅总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要不然就糗大了，传了出去对我、傅斌和刘萍都不好。以后我真的要克制自己，不要想男人想疯了，不准像发情的骚货那样要男人亲热自己！说来也怪，我开苞前只是对男性有美好、胆怯、朦胧的渴望，开苞后那种对异性的需求就变得大胆和强烈了，自从顺利堕胎，来到鑫龙后我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得到异性的爱抚了，柳青又没有联系上我，和我电话约会，真是憋得慌！但是再憋得慌也要忍下去啊，我不能再丢人显眼了。要解决生理上的憋屈和心里的憋气和寂寞，我应该要想办法尽快联系上柳青！现在电话是联系不上了，只能尽快写一封信到我的老家宜南县杨家村，告诉我爸妈我的新手机号码，有事就打这个电话号码，并请我妹妹月红或者是我的弟弟建华把我这个新的电话号码告诉给柳青，顺便问问我家人我汇出去的那二十万元收到没有。对，这个办法好，今天中午就把信写好，寄出去，至多两个星期柳青就会知道我的新手机号码，呵呵，这样柳青又可以跟我电话约会喽！ 总算等到十二点，我一下班就往我的304套房走去。傅总在后面看见我走得匆忙，在后面叫住我：“杨兰，你走得那么急干嘛？我正想请你去外面吃顿饭，向你赔礼道歉呢！” “我看不必了。傅总您这几天事忙，再说我今天有点不太舒服，还是以后有时间再请我吃饭吧。” 傅斌见我不想去，就只好依了我：“好吧，我是还有很多事要办，等我有空再请你吃饭，再见。”说完笑了笑，离开了。 我走进我的房间，找来信纸，十分钟内就把信写好，因为我已经在办公室就想好了要写的内容。我在信上再三叮嘱我的弟妹已收到新就要把我的新手机号码亲自告诉柳青。写好信后，我把心放在手提包里，再去公司食堂吃饭，吃了饭我就坐公交车到邮电局买了一张邮票和一个信封，在信封上写上收信人和寄信人的邮政编码、姓名和地址，涂上胶水在邮票和信封封舌，粘牢，投到绿色邮筒里，舒了一口气，赶往鑫龙公司上班。 这几天我通过公司的电脑在互联网上搜索到了西方基督教（新教）的婚礼仪式的页面内容，我复制，粘贴在word里，保存在我的文档里，并记在心里：先是奏婚乐，新人进教堂，主礼牧师致词，咏唱，祈祷，读经，献诗，向新人致词后，新人宣誓，交换戒指，签署婚书，然后主礼牧师祈祷、咏唱诗歌，隆重祝福新人，奏乐，新人步出教堂，新人再步入礼堂向宾客致谢，最后与亲友拍照，茶点招待。我看这个舶来品到了我们中国就要入乡随俗，中西合璧了。教堂在现在的中国是稀罕的历史建筑，因此现在很少年轻人在教堂举行婚礼，而改为在结婚礼堂或者是露天结婚场所。至于结婚证新人已在民政局办理了，就不需要在婚礼上签署婚书，只需交换结婚证就可以。 我还在网上查找到伴娘和伴郎在婚礼上要做的事和注意事项。伴郎伴娘就是新人的陪伴和代表。除了在迎亲和闹洞房时，伴郎与伴娘的任务略有差别，大部分时间里，他们都需要完成以下两大使命：一是贴身管家。伴郎与伴娘要不离新人左右，随时陪伴新人。尤其当新人在舞台上，伴郎伴娘必须在舞台一侧候场。时刻关注新人形象。比如帮新人简单地整理西装下摆、礼服裙摆以及头纱，必要时召唤化妆师支援。密切关注新人的需要，看新人眼色行事。比如伴郎要为新人开车门，伴娘和伴郎要及时接新人手上的东西，帮他们腾出手来保持良好的仪态；新人口渴时，递上水；看到新人热泪盈眶时，及时递上纸巾。伴娘伴郎要熟习新人的随身物品和工作人员安排，以便能更好地帮新人协调和分担。伴娘尤其要熟识新娘礼服所需搭配的鞋子、内衣和饰物，换下来的需小心保管。伴娘伴郎还要尽量起到疏导和安抚新人紧张情绪的作用。伴娘伴郎第二个使命是新人代表。迎亲时，伴娘要想尽办法整整新郎，不要让他轻易将新娘娶走，尽量让新娘享受迎娶的喜悦和荣耀。伴郎则要替新郎与伴娘等姐妹团“交战”，帮助新郎圆场和顺利娶得美人归。迎宾时，伴娘的任务是接应新人和关注新人仪容，当好新娘的代表。伴郎和男傧相们则需担当大部分的接待工作，比如迎送证婚人，敬父母和长辈发言时，迎送双方家长。在筵席上为新人点上烛枪，并跟随在新人身后，当有人出了难题，而新娘略显为难时，伴娘要挺身而出。伴郎帮新郎挡酒是责任所在，更不能推搪。闹洞房时伴郎要带领宾客闹开头。如果闹不起来，伴郎就要带头主持，闹开之后就要把握尺度，最后还要知趣地为新人送客。伴娘闹不闹随自己，只是千万别忘了察言观色，必要时要站出来替新娘挡挡驾或是想办法转移大家视线和注意力。 第144章：彩排 衣着方面伴郎以相对正式的西装或礼服为佳。伴娘最好着小礼服，既要靓丽与众不同，也要衬托新娘，当然一定要方便行动。伴娘伴郎的服饰应该和婚礼的主色调相一致。 七月六日六点钟我早早就起床了。今天是傅斌和刘萍结婚大喜之日，鑫龙公司今天放假一天，公司大门口和一些科室的门口都张灯结彩。我今天穿了昨天傅总和刘萍特意买给我的一套衣裙：上身内穿一件粉红色棉纺背心，外穿一件白色的钩花披肩，下身穿一件佩挂有三圈小珍珠的淡蓝色百褶短裙，脚穿一双铮亮的黑色女式高跟鞋。洗漱完毕，就美美地化彩妆，化完妆后我习惯性地在外卫生间洗漱池上的大镜子前转着身子打量自己。今天我要在傅斌和刘萍的婚礼上给刘萍当伴娘，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至于在穿着华丽婚纱的千金小姐刘萍显得寒碜。 七点钟我一手挽着手提包，一手拎着我送给傅斌刘萍的结婚礼品——“亲密爱人”正想走出304套房，傅斌打来电话：“杨兰你起了床吗？你别忘了七点半钟要赶到我父亲的福来酒楼（傅斌家是福来酒楼最大股东）举行结婚仪式，我们还要利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彩排一下结婚仪式，八点钟整正式举行结婚仪式。” “我已经出来了，现在正在下楼，我马上就赶到福来酒楼。再见！”我挂了电话，坐电梯下了楼，遇到各自拎着精美礼品盒，打扮得靓丽的黄欣和孙天俪，和她们坐公交车来到福来酒楼。 福来酒楼是一座花园式的六层楼酒楼，装修的水平比鑫旺宾馆还略胜一筹，有自己的特色。酒楼前面是停车场，这个停车场四周有条形的小花圃，里面种植了好几段半米高的修理得像豆腐块的绿色、紫色的小灌木和一簇簇的蛇目菊、龙胆、千日红、草石竺、飞燕草、霞草，这些色彩缤纷的花儿散发的清香沁人心脾，让我心旷神怡。停车场中间通往一楼大厅的通道上铺了二十来米的红地毯，红地毯两边围着两个椭圆形的小莲池停放着几十辆粘系了彩带花环和小气球的高档小轿车，有宝马、奔驰、红旗、法拉利等，其中有一辆崭新的红色法拉利轿车除了粘贴捆系了彩带花环和小气球外，还在车前部贴上了心状的小花环，更加引人眼球。小莲池里荷叶田田，清丽脱俗的荷花盛开，几只蜻蜓、蝴蝶正在荷花上翩翩起舞。每个小莲池中间都有一个怪石嶙峋的假山，每座小假山上都有一个小喷泉。酒楼的铝合金大门两旁的汉白玉石狮的脖子上围着红彩球，大门上悬挂着几米长的大红绸带和串在一起的五颜六色的小气球。一些衣着讲究的宾客三五成群地站在车边聊天。大门口站着两位身穿绣花大红旗袍的礼仪小姐，向我们点头微笑。黄欣问其中一位礼仪小姐婚礼在哪里举行，礼仪小姐就引领我们踏着红地毯上了二楼就下去了。 二楼已经摆了二十多张洁净的圆餐桌，一块长长的红地毯从楼梯口铺到摆放着家庭影院的小舞台。一些身穿红制服的男女服务员正忙着摆上烟酒、冷盘菜、水果、碗筷、酒杯和调羹。正中一面墙上挂着一面囍字红匾，红匾两边悬挂着两尊红彤彤的电光蜡烛。红匾下方的小台上放着一台54英寸的背投彩电和家庭影院的其他电器（包括左右主音箱、一个中置音箱、两个环绕音箱、一个超低音音箱、一台dvd影碟机、一台多声道功率放大器）。二楼已经来了男女双方的一些贵宾。 刘萍今天真是靓丽尊贵的公主，浑身珠光宝气，珍珠、钻石、白金首饰熠熠生辉，交相辉映，在灯光下让人炫目。她的头发被发型师盘了一个漂亮的发型，美发上撒了些金粉，化了一个妩媚的彩妆，头上戴着镶嵌有一颗深红大钻石的白薄纱巾和一副小巧玲珑的白金公主冠，胸前的一副白金项链的吊坠上镶嵌着一颗闪烁着深蓝色光的大钻石，穿着豪华白色无吊带抹胸款婚纱，腰间的粉红色腰带上缀满了熠熠生辉的小钻石，蓬蓬款的婚纱裙摆挨着地。傅斌今天帅呆了！他今天内穿白色丝绸衬衫，外穿一套黑色丝绸燕尾西服，胸前别着写有金色字“新郎”的红色绶带，竟然系着我买给他的那条领带，脚上穿着一双铮亮的白皮鞋。他们手挽着手，刘萍正把头歪向傅斌的肩斜对着我注视着电视上播放的婚纱照，他们旁边是一套黑色组合沙发和一张放着一盆娇艳的玫瑰花的玻璃茶几，傅斌和刘萍的家人和小丽的男朋友文杰正坐在沙发上品茶聊天，这其中有他们两家的父母、傅小丽，还有一位三十来岁的贵少妇和二十来岁的千金小姐，她俩可能是刘萍的两位姐姐。 我们三人走到傅斌和刘萍身边几乎不约而同地向这两位新人祝福，把各自的礼物呈给他们，他们笑着道谢，双手接收我们的礼物，傅斌向不远处一位衣着讲究、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招了招手：“丁经理，过来把这些礼物放在一起。”丁经理上前接过我们的贺礼，走到旁边一张餐桌，请鑫龙公司的会计（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登记在一本礼单上。黄欣和孙天俪告辞后我问傅斌：“傅总，我们现在彩排一下结婚仪式吗？” “我先告诉你和文杰在这里的结婚仪式流程，然后再简单彩排一下。我们八点钟先播放婚乐，我们四人从二楼楼梯口走到这个小舞台，请证婚人主礼牧师隆重祝福新人，再由我和刘萍双方的父母致词，同时播放我和刘萍的婚纱照光盘，播完后你和文杰就和我俩一起入这张贵宾席就餐……” “走的时候我在傅斌的左边，挽着他的手，杨兰紧跟着我，文杰紧跟着傅斌，我们四人要慢步，步伐要一致，脸带微笑。我手里会捧玫瑰花，杨兰和文杰手里要手持一小束鲜花。总之在婚礼结束之前你们要不离新人左右，密切关注我和傅斌的需要，当好我俩的贴身管家和新人代表。比如说杨兰为我补妆、整理礼服裙摆以及头纱，我换下来首饰需小心保管，有人要为难我你要为我挡驾；文杰为我俩开车门，为傅斌挡酒。当然胡牧师会在旁边提示你们的。筵席后差不多九点半钟我们坐小汽车去杭州的我和傅斌的新别墅，在新别墅前面的花圃里举行完整的婚礼，交换结婚戒指和结婚证……好，现在开始彩排一下。丁经理麻烦你把音乐放一下。杨兰，文杰，给你们鲜花。” 我们四人从二楼楼梯口步伐一致地走到这个小舞台，请证婚人主礼牧师胡光隆重祝福傅斌和刘萍这两位新人，再由傅斌父母和刘萍父母致词，同时播放傅斌和刘萍的婚纱照光盘。在彩排时我发现刘萍的脚伤已经完全康复，没有踮着脚走路了，我由衷地感到欣慰。经过这一次彩排我心里就更有信心当好伴娘了。 八点钟客人们都到齐了，我们四人又从二楼楼梯口步伐一致地走到这个小舞台。当胡牧师隆重祝福傅斌和刘萍时我和文杰手各持一束鲜花站在他俩的两侧，然后由傅斌父母致词，播放傅斌和刘萍的婚纱照光盘。再次看着电视屏幕上那一张张傅斌和刘萍的婚纱照中两人那互相依偎、互相搂抱甚至互相亲吻的亲密动作和幸福表情，瞟见刘萍情不自禁地靠在傅斌肩头既羞涩又幸福的微笑，听着傅斌父亲和刘萍父亲作为长辈对傅斌和刘萍这对新人的衷心祝福，真是羡慕不已，和在场的嘉宾一起为这两位美男靓女鼓掌、喝彩。人的一生最美好最幸福的日子是做新娘新郎的时候，时光易逝，青春不再。要留住青春，要留住幸福、美好、甜蜜的时光用相机和摄像头是最有效的手段。我和柳青结婚完全可以租照相馆的婚纱和燕尾西服拍婚纱照。我真盼望一两个星期后柳青打给我电话说他父母同意柳青把我娶进他家的门！我真期待这样幸福甜蜜的日子早日来临！如果今天柳青的父母答应我和柳青结婚，我明天就会回老家嫁给柳青！ 第145章：今天豁出去了! 在酒宴上，我坐在刘萍身边，接过刘萍递过来的白纱手套，放在我的手提包里。看着酒席上那每一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真让我有点垂涎欲滴。其中有几道名菜如龙井虾仁、西湖鲤鱼、叫化鸡果然名不虚传。上了几道菜后酒楼外传来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鞭炮的烟雾和气味飘进了二楼，在窗户边坐的宾客忙关上了窗户。不久傅斌一家人和刘萍一家人去敬酒。傅斌手拿一瓶茅台酒，刘萍握着一大瓶花生牛奶饮料，文杰以为要跟着新人就站起身，小丽朝文杰和我摆摆手，示意我们不要跟着。敬酒后我瞥见傅斌脸上泛红，也许有点醉意了。一些宾客又来回敬这两位新人，这其中就有那个好色无耻的县委金书记，还有县里几个局长，其中有我认识的公安局长唐局长和工商局李局长，连鑫旺宾馆的洪老板都来了，好像没看见恶霸老板王志远。金书记今天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说的话好像有点有气无力。他举起斟有白酒的玻璃酒杯回敬了傅总、刘萍后，又到傅斌的父母和刘萍的父母敬酒，无意中看见我在桌边，眼睛里闪过一丝心虚和歉意，向我点点头，笑了笑，可我却笑不起来，只是冷漠地点了点头。不久唐局长和李局长同时来到刘萍和傅斌身边，穿便服的唐局长正在敬傅总的酒，红光满面的李局长举起斟有半杯白酒的玻璃酒杯笑眯眯地对刘萍说：“傅总一家人的公司企业是我们富安的纳税大户，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的傅斌总经理能娶上杭州富豪的三千金刘萍小姐真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啊！祝愿你和傅总新婚快乐，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谢谢李局长、唐局长百忙之中抽空赏脸莅临我和刘萍的婚礼！我和刘萍不胜荣幸！”傅总笑容满面地点头致谢。 “我不会喝酒，就以这花生牛奶饮料回敬你们。谢谢两位领导对傅总公司的大力支持和鼎力相助！”刘萍也跟着傅斌站起身，把身边的饮料倒在高脚玻璃杯里。 “我看这样喝吧。我和唐局长每人各喝一调羹白酒，你傅总要喝两调羹白酒，你的爱妻也要喝两调羹白酒，才算表示对我和唐局长的敬意，这样才算公平嘛！” “我从小就是滴酒不沾，只喝饮料，连啤酒都不会喝。” “李局长、唐局长，请饶了刘萍吧，她真的是滴酒不沾。”我放下盛有花生牛奶饮料的玻璃杯，侧过头微笑地看着两位局长。 “杨兰秘书，我知道你现在既是傅总的秘书，又是刘萍的伴娘。但是你的求情我们也不理会。现在都讲男女平等，我和李局长提出的要求不会过分。傅老，您说呢？” “呃，不会过分，但是我的儿媳妇真的是滴酒不沾，在我家也是这样。要不这样，请谁代替她喝两调羹白酒，怎么样？” “那好，我傅斌今天豁出去了!我代替我的刘萍喝。总行了吧。” “哥，你一下喝四调羹白酒受得了吗？” “我是傅总的好友、伴郎，我有责任有义务替新郎喝酒，刘萍的那两杯我来喝。”文杰这时挺身而出。 “行，那我和唐局长先干为敬。”李局长把调羹里的白酒一饮而尽，紧接着唐局长也一饮而尽。我和文杰同时往傅斌和刘萍的调羹里倒酒，傅斌和文杰喝了，我和文杰又各倒满一调羹，两人又是一饮而尽。我看刘萍的调羹沾了酒就问要不要再拿一个调羹来，见刘萍点点头，就下位到旁边的一张没人坐的餐桌上捏来一个干净的调羹递给刘萍，刘萍向我致谢。 “怎么不见富丽宾馆的王总和税务局的钱局长来喝酒，他们都很忙吧。”傅斌四下里看了看，问。 “他们俩委托我来送礼祝贺你和刘萍结婚大喜。他们最近遇到一些麻烦事。”李局长摇了摇头。 “什么麻烦事？王总可能是因为富丽宾馆张霞跳楼案件而受到点牵连，税务局的钱局长他有什么麻烦事呢？”傅斌的父亲在一旁表露出不解的神情。 “现在对张霞跳楼案件省专案组基本判定为张霞是被陈老板和叫‘光头’的保镖逼得跳楼自尽，现在省专案组已离开了富安，和湘江警方合作两地通缉那两个人。这件事对王总影响较小，最多富丽宾馆停止营业，整顿管理。但我听说还有一件事现在让王总焦头烂额，还牵连到税务局钱局长。”李局长说到这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那王总现在还在富安吗？”傅总问。 “不知道。听灵通人士说王总已经失踪了。”李局长补充了一句。 “如果是失踪了，那肯定是警方在通缉他。唐局长你是公安局的局长，应该知道一点吧。”傅斌的父亲问唐局长。 “是有人告到市里的经济侦察科，市经侦科几天前派了专案组专门调查王总的经济问题，我县公安局没管此事，所以不了解实情。”唐局长说到这就告辞了，不久李局长也告辞了。 “难怪我这几天打电话给王志远想邀请他来喝我和刘萍的喜酒，但他的手机已经关机！看来王志远现在被警方通缉了。” “王志远失踪了，那金利皮鞋厂和富丽宾馆就群龙无首了。不知道王志远是被谁告了？”刘萍问。 “王志远平时仗着有县领导撑腰，横行霸道，欺行霸市，不择手段地中标，囤积地皮。很多老板对他有意见。我记得，有一次李强气不过在竞标会上骂了王志远几句，王志远就示意他身边的打手在散会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对李强拳打脚踢，把他打得鼻青眼肿。从此只要是王志远参与的地皮竞标他和我一样都不参与，李强对王志远恨得咬牙切齿，他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会高兴。”傅斌父亲低声地对坐在身边的亲家说，“亲家公，亲家母，我和我的夫人敬你俩。祝贺我们两家成为亲家!”说到这微笑地举起酒杯，与刘萍父母互相碰了碰了酒杯，呷了一口酒。 听到王志远可能被警方通缉这个喜讯，我不禁喜形于色：“多行不义必自毙。他王志远在富安作恶太多，被警方通缉是活该！” “杨秘书，我知道你也狠王志远，不会是你告他吧？”傅小丽朝我眯了眯眼睛。 “我是没有这个胆子。你们可能听说了金利皮鞋厂原来的秘书米斯六月十八日晚在市里一条小巷里被两个蒙面人毒打了一顿的事吧。” “听说过。听说是王志远指使手下人干的，把米斯打得头破血流，晕死过去，幸好被人发现及时，送到医院捡回一条命。应该说米斯是最恨王志远的，不会是她利用当王志远秘书的便利窃取王志远的一些经济犯罪证据，被王志远的手下毒打，米斯就到市公安局告了王志远？”傅总接过我的话猜测，看了我一眼，“杨兰一直就在富安，安分守己，我可以打包票不是杨兰告的。杨兰，我说得对吧。” “傅总说得不错，也推测得合情合理。好了，不说这个了。”说到这，我举起盛有大半杯花生牛奶的酒杯微笑地向傅斌和刘萍敬酒，“傅总，刘萍，祝愿你们俩生活美满，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第146章：豪门上层人士 在傅总和刘萍的道谢声中我先喝了小半杯饮料。 九点钟，艳阳高照，万里晴空，真是个出行的好天气。傅斌一家人和小李的男友钱文杰忙着送客和把婚庆物品放到车上，我陪在刘萍的身边陪她喝茶，然后从刘萍的手提包里掏出她的化妆盒，给她补妆。九点半，婚娶的车队浩浩荡荡地驶离富安，在新建成的宽阔平坦的高速公路上向杭州奔驰。傅斌、刘萍、我和文杰同坐那辆红色法拉利轿车里，司机是替傅斌父母开车的司机，外面虽然热，但坐在车里却挺舒爽。车队大约行驶了四个小时，终于赶到了杭州，下午两点钟车队到达刘萍和傅斌的新别墅。第一辆是我们四人坐的法拉利轿车，轿车刚到别墅门口，门口站着的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点燃了悬挂在大门口的的长长的鞭炮，鞭炮“噼噼啪啪”地响起，鞭炮声震耳欲聋，鞭炮烟雾弥漫、火星四溅。 这座别墅和傅斌家的别墅风格和占地面积差不多，整幢别墅四周也都用黑色铁艺栅栏围了起来。左边的游泳池池水好像一块巨大的宝葫芦状的碧玉，旁边有太阳伞，伞下是白色圆桌。中间部分的两边铺了银白色小瓷片，车队十多辆小轿车把中间大道两边的停车位占满了。右边是一块占地二百平米的草坪，草坪上由近到远已经搭了三个用两串五颜六色小气球、彩带和花环拱成的花门，靠最右边的黑色铁艺栅栏搭了个铺了红地毯的舞台，舞台的后部是用铁架支撑的长十米宽三米的粉红色屏布，屏布上粘贴着婚礼庆典四个大字，在“婚礼”和“庆典”之间制作了长两米宽一米半的傅斌和刘萍的婚纱照。舞台中间摆放着一尊放着麦克风的讲台。舞台后部两边各放着一个黑色大音箱。舞台前面是铺了红地毯的台阶。舞台前气球门两边摆放着有太阳伞遮盖着的十几张圆桌，有几张圆桌上已经摆了葡萄、荔枝、桂圆等水果、喜糖、瓜子、法国葡萄酒、法国香槟酒、花生牛奶饮料和酒杯等。这幢别墅的外墙都贴了条形银灰色瓷片，窗户都是银灰色铝合金框架和深绿色钢化玻璃。一楼正中大门口有两根粗壮的白色罗马柱，支撑起一个人字形凉棚，凉棚下高高悬挂着四盏大红灯笼。两扇西洋风格的大门门楣上粘贴了新婚对联，门楣上用五颜六色小气球、彩带和花环装饰着。这真算得上是一座价值超千万的豪宅！ 一些服务员正在端出糖果、美酒和酒杯，摆在圆桌上。几张圆桌边已经坐了十几位衣着讲究的宾客，他们正在一边吃着糖果一边谈笑风生。还有几个可爱的小孩子正绕着花门追逐玩耍。车队里的宾客陆续下了车，两位穿着统一乳白色制服的女服务员请我们走进别墅一楼享用筵席。 一楼里摆了五张大圆桌，里面每张大圆桌上都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和茅台酒、法国葡萄酒，其中有我爱吃的几道名菜如龙井虾仁、西湖鲤鱼、叫化鸡。每张桌子都有一位服务生给宾客斟酒。我们同来的有三十几位，除了傅斌和刘萍两家人外其余都是傅斌家的亲戚和下属中的管理层干部。我们入座就餐。品尝着这些美味佳肴，早已饥肠咕噜的我真有点狼吞虎咽的架势，顾及到我是个女孩子，在座的都是豪门上层人士，我只能跟谁大家一起动筷子，一起放筷子，以至没心思去听在座的豪门人士说的话。不过大家都看出我吃得香。唉，没办法，我一个打工妹不比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豪门家族人士，胃口好，没吃过这么多好吃的名菜。 我们吃过丰盛的午餐后，就来到举行婚礼的草坪上。这时已到了下午三点，天空中云层较厚，太阳像通人性一样躲在云层里休息，还不时有阵阵风吹来，让人并不觉得很热。于是刘萍的家人决定马上举行结婚典礼。证婚人胡牧师在场外告诉傅斌、刘萍、我和钱文杰婚礼举行仪式的流程，告诉我们四人要注意的事项。 当胡牧师宣布婚礼开始时，管家播放了西方婚乐，我和文杰左手手持一束玫瑰花，右手握着结婚戒指，紧跟着傅斌和刘萍步态优雅地穿过三重花门，在众人抛撒的鲜花和彩带中走上舞台，走到站在讲台上的主礼牧师跟前。胡牧师咏唱，祈祷，读经，献诗，向傅斌和刘萍这对新人致词后，先问傅斌：“新郎傅斌，你愿意娶刘萍为妻，并且不管遇到什么艰难困苦，永远深爱着刘萍吗？”傅斌把手放在胸前，郑重地承诺：“我愿意！”胡牧师又问刘萍：“新娘刘萍，，你愿意嫁给傅斌为妻，并且不管遇到什么艰难困苦，永远深爱着傅斌吗？”刘萍深情地望了傅斌一眼，把手放在胸前，郑重地承诺：“我愿意！” “那好，请傅斌和刘萍互相为对方戴上戒指，交换结婚证。” 傅斌接过文杰双手呈上来的结婚戒指礼盒，小心地打开手里的红色心形戒指礼盒，取出一枚熠熠生辉的戒面上镶嵌有一颗蓝晶晶的钻石的白金戒指，套在刘萍戴了白纱手套的右手无名指上。我双手呈给刘萍红色心形戒指礼盒。刘萍小心地打开戒指礼盒，取出一枚熠熠生辉的戒面上镶嵌有一个斗牛造型的白金戒指，套在傅斌的左手无名指上。此刻小丽和刘萍的姐姐纷纷按下照相机快门，旁边的摄影师抬着摄像机凑到跟前拍摄，摄像机和照相机共同忠实地记录下这幸福美好的时刻。然后胡牧师郑重地把结婚证分别双手呈给傅斌和刘萍，两人互相交换了结婚证。胡牧师这时郑重宣布：“我宣布，从此刻起，傅斌和刘萍正式结为夫妻！祝贺你们两位！现在请傅斌和刘萍两位新人喝交杯酒。” 胡牧师话音刚落，两位身着旗袍的礼仪小姐分别端来一瓶葡萄酒和一个高脚玻璃杯，我和文杰倒上半杯葡萄酒，分别呈给刘萍和傅斌。两人微笑地深情地对视着，慢慢地挽在对方的臂肘里优雅地一饮而尽。两人把玻璃杯放在托盘后，刘萍陶醉地眯上眼眸，伸开双臂，温柔地说：“傅斌，我的右脚隐隐作痛，抱我一会儿。” 傅斌看了看在场的宾客，又看了看我，有些腼腆地把刘萍抱在怀里。 “谢谢你，我的傅斌！抱紧点，……真好，真舒服！”刘萍陶醉地自言自语。全场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我也由衷地拍起了手。摄像机和照相机再次聚焦在傅斌和刘萍这一对新人身上。在主礼牧师祈祷、咏唱诗歌和隆重祝福声中两人足足拥抱了五分钟，然后这对幸福的新人向宾客致谢，最后与亲友拍照，一起举杯庆祝。除了傅斌、刘萍、我和文杰照了一张合影外，傅斌、刘萍俩人还和我合影，并且主动分别与我合影，大家都很开心，几天后我看见照片中的我笑容是那样灿烂。 我们吃过丰盛的晚宴后天已经黑了，但新别墅里外灯火通明，犹如白昼。傅斌和刘萍亲自点燃了放在中间大道上的烟花，一个个烟花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直冲云霄，在繁星密布的夜幕中瞬间绽放五彩缤纷的花朵和其他图案。有的像盛开的菊花；有的像金蛇狂舞，有的像惟妙惟肖的喇叭花，有的像两颗交叠的爱心……这些烟花发出的声音也不雷同，像盛开的菊花的烟火发出的声音像放了一个冲天炮，像金蛇狂舞的烟花发出“咻咻”和“噼里啪啦”的声音，像爱心的烟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这些声音再配上这些绚丽无比的烟花图案恍若把我们带入了浪漫的梦幻般的童话世界。 第147章：有缘无份 放了烟花后杭州的宾客们陆续回家了，从富安来的宾客大都有点累了，就被服务生带去附近的宾馆住了。本来这时刘萍要在富安傅斌家住，宾客们要闹洞房，但傅斌和刘萍的婚事是新事新办，闹洞房的气氛就淡下去了。刘萍兴致很高，整个人一直处于兴奋激动的状态。当傅斌父母和刘萍父母、姐姐、姐夫坐在一楼会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品茶一边看电视，谈笑风生时，刘萍、傅斌邀我、文杰、小丽和刘萍还未出嫁的二姐雨虹上二楼去洞房玩。刘萍这时好像右脚又有点隐隐作痛，就拍了傅斌的肩说：“麻烦老公背我上楼，我开心了一天，脚很少休息过，我的右脚太辛苦了。” “没问题，我背你。”当傅斌背起刘萍时有些站不稳了，我和文杰眼疾手快，在后面扶住了他俩。 “好沉啊，我的脚都有点不听使唤了。不过我会咬牙把你背上楼的。”说完一步一步地把刘萍背到了洞房，然后带大家欣赏洞房。 洞房里装饰得华丽浪漫。外间是会客厅，放置了一套组合白色真皮沙发，左边单人沙发旁的墙角摆放着一台立式空调，空调旁是一幅落地的粉红色窗帘。听刘萍介绍钢化玻璃茶几上的大花篮里插了九佰九拾九朵红色玫瑰花，摆成一个红心造型。沙发对面是一套进口家庭影院电器设备，从音箱里传出优美浪漫的几首钢琴曲，其中有《秋日私语》、《天鹅湖》等。我注意到在外间与里间的隔断壁橱里摆放的工艺品中，有我赠送的“浪漫一生”水晶饰品。里间是卧室，还有一个小卫生间，卧室的墙壁上还有一台壁式空调，人在洞房里完全感觉不到夏日的闷热。床头的雪白光滑的墙壁上挂着傅斌和刘萍的婚纱照，照片中两人甜蜜地头靠着头搂抱在一起。紫色玫瑰花被面的床上铺满红玫瑰花瓣。 “新房装饰得真浪漫！”我不禁啧啧称赞。要是我能住上这样的华丽浪漫的新房那该多好啊！可惜啊，我杨兰这辈子可能都住不上这样的新房了，也不能过上豪门养尊处优的贵夫人生活！说得不好听一点：对我来说，近在眼前垂手可得的跻身豪门，鸡犬升天的缘份却因为我的善良朴实而被我拱手送人，与我擦肩而过！我是不是有点傻？唉，这就是命!命中注定你杨兰与傅斌有缘无份，做不了夫妻！不去想，不去想，如今他们木已成舟，我不能对傅斌有非分之想！我最好要离开傅斌和刘萍，回到柳青的身边，可能心里会平静一些，渐渐淡忘傅斌。不知是因为自己内心一丝的泄气、后悔和嫉妒，还是因为当伴娘当累了，这是我感到浑身乏力。“唉，好累，腿脚都发酸了，坐一会儿。”我微微躬下腰，双手支撑着大腿一会儿，有气无力地挪到外间会客厅的沙发边坐下。 “我看大家都累了一天，坐下休息一会儿吧。”傅斌见我无精打采地坐在沙发上，就紧挨着我坐在沙发上，刘萍第三个坐在沙发上，紧挨着傅斌坐下，右手挽住傅斌的手臂。小丽和文杰挤在单人沙发上，刘萍的二姐雨虹坐在右边的单人沙发上。 “现在应该要闹闹洞房了。怎么闹？大家说说有什么点子。想几招整整傅斌这个新郎！”刘萍伸出左手调皮地拨了拨傅斌英俊的脸蛋。 “我去叫江妈端两瓶葡萄酒和六个酒杯来，我们四个女的一组，傅斌和文杰一组，来猜剪刀石头布，我们四个女的每个人都要跟傅斌和文杰猜剪刀石头布，五局三胜制，输了的人罚喝一杯葡萄酒，怎么样？”雨虹起身问大家。 “我反对，你们几位女孩子目的就是要整新郎傅斌，别把我文杰当打击对象啊！”钱文杰站起身想溜，但被傅斌拉住手。“文杰，你要记得你还是我的伴郎哦，你有责任有义务为我挡酒。不能溜。” “傅斌说得对，文杰你不能走。我看就这样闹。在我们六人中，傅斌酒量最好，白酒都可以喝半瓶（250ml），他一个人对付我们五个人都不在话下。玩得时候我们重点对付傅斌，要把他灌趴下，省得他今晚欺负我……”刘萍说到这不禁低下头害羞地笑了。 于是雨虹笑容满面地走出洞房，把江妈叫到楼下，请她端两瓶葡萄酒和六个酒杯来。先是刘萍和傅斌剪刀石头布，五局下来刘萍只胜了两局。同时进行的是文杰和傅小丽，小丽胜了三局。文杰看着茶几上那杯满满的葡萄酒，无可奈何地端起酒杯在小丽和雨虹的催促下分了五次才喝玩。这边刘萍看着那杯满满的葡萄酒在赖账。 “刘萍你不喝是吧，那我喂你喝。”傅斌举起酒杯要灌刘萍的酒。 “我喝不下嘛！……要不这样，老公，你只要帮我喝了这杯酒，今晚我听你的，否则的话，今晚别想碰我。”刘萍掩着嘴侧过脸，停了一会儿，见傅斌迟疑了，就含情脉脉地看了傅斌一眼，又嘟着嘴说。 “哥，这还不划算吗？快替嫂子喝掉啊！” “就是嘛，傅总会喝酒，不要为难不会喝酒的刘萍了。”我在一旁逗趣。说真的，这个喝酒游戏让我又开心起来。 “好，这可是你刘萍说的啊，看我今晚不把你吃掉。”说完端起酒杯在我们四位女孩子的掌声和喝彩声中一饮而尽。 下一个临到我跟傅斌猜剪刀石头布了，与此同时雨虹正在跟文杰猜剪刀石头布，文杰又输了。 “剪刀——石头——布！” “剪刀——石头——布！” 第一盘我出了剪刀，傅斌出了石头，第一盘我输了。第二盘我出了石头，他出了布，我又输了，第三盘我出了布，他出了石头，我赢了，第四盘我出了剪刀，他出了石头，他赢了，这样他以三比一胜了我。由于双方是说到“布”的时候同时出手势，他傅斌并没有等我出了手势后再出手势，只能怪自己运气差，输了。看着那一杯满满的葡萄酒，我有点害怕了。“傅总，饶了我吧。我真的喝不下……”我撇着嘴，装出可怜的样子向傅斌双手合十求饶。 “诶——，你杨兰不要说请我代劳了。你要我代劳，你就要和刘萍一样今晚听我摆布，你敢不敢？”傅斌说完竟然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 我的脸顿时羞红了，捂着脸歪着身子躲在刘萍的身后：“想得倒美！我不会上你的当。” “傅斌，我看你真是色心不改！看我不拧你的耳朵。”刘萍好像有点吃醋了，嗔怪地要去拧傅斌的耳朵。 “刘萍，别乱来哦。我只是说着玩。不过你杨兰不喝的话你就欠我一个人情，这个人情还要算利息哦，我看你怎么还。” “我喝，行了啵？我可不想欠你这个放高利债的奸商的钱。”我硬着头皮喝了三分之一，歇了一会，喘口气，又闭上眼睛喝了三分之一，“我再歇口气，舍命陪君子了。”最后把剩下的葡萄酒咽了下去，然后按了按肚子，有点难受地闭了一下眼睛，“撑得太多了，酒还在喉咙口还没有下去，不玩了。” 在与文杰的较量中，我有点紧张了，还好，嘿嘿，我赢了。当我催促文杰喝了一半时，小丽有点心疼了，就替文杰喝了一些，文杰才把剩下的葡萄酒喝完。到最后，傅斌只输给了小丽和雨虹两人，文杰四场全输，最后一杯喝不下去，因为他在小丽的搀扶下到卫生间呕吐了，小丽和江妈两人把他搀扶到最高楼四楼的一个房间睡去了，然后小丽又下到二楼傅斌和刘萍的洞房里。 第148章：惺惺相惜 现在酒是不能再喝了，因为大家都喝得有点醉了，看着文杰难受的样子大家有点后悔叫钱文杰喝那么多酒。刘雨虹说时间还早，现在只是十点钟，再来玩个新人共吃葡萄的小游戏，要求是：一、傅斌和刘萍不能用手，只能用嘴把葡萄咬下来，放在各自的盘子里；二、一个人站着，拎着一串葡萄让新郎新娘咬葡萄；三、葡萄咬完后，谁咬下的葡萄多，谁就获胜；四、失败方男的要做二十个俯卧撑，女的要做二十个仰卧起坐。 在刘雨虹、傅小丽和我的再三要求下傅斌和刘萍只好同意了。我比刘雨虹、傅小丽更高，就由我站在沙发上抬起手拎着一大串紫色的葡萄让傅斌和刘萍两人抢着咬下葡萄，傅斌把咬下的葡萄吐在由刘雨虹托着的盘子里，刘萍则把葡萄吐在傅小丽托着的盘子里。我、傅小丽和刘雨虹在一边开心地喊加油，一边数着葡萄。看着傅斌和刘萍你争我夺的既滑稽又亲密的动作，刘雨虹、傅小丽不禁嘻嘻哈哈地笑了，我在中间也掩住嘴咯咯地笑个不停。当葡萄只剩下几个时两位新人多次嘴贴着嘴，鼻子碰到鼻子，以至在大家的笑声中都羞红了脸，傅斌不想和刘萍争，就让给了刘萍最后两个。最后大家分别数了傅斌和刘萍咬的葡萄，刘萍比傅斌多两个，这样在我们四个女孩子的笑声中傅斌做了二十个俯卧撑后累趴在地板上…… 我们一直闹到了十点半，大家都笑累了，玩累了。最后刘雨虹带着傅小丽和我来到三楼一个凉爽舒适的大客房，关上门，很快就睡着了。 当来自富安的宾客和在别墅里住的我们吃了早餐，我和来自富安的宾客要回富安了。 “杨兰，我和刘萍要去普陀山度蜜月，可能有三天。这几天就辛苦你和公司的部门经理了。如果遇到你们解决不了的事你就打电话给我，万一有急事你就找小丽，请她代劳，我已经跟小丽说了，她会帮我出面的。三天后我和我的父母会一起回富安，而刘萍可能要去她杭州的流光溢彩广告装饰公司上班。拜托了！”傅总拍了拍我的背笑着说。 “请傅总放心，我们会把公司管理好的。你和刘萍尽情地浪漫吧。刘萍脚伤初愈，旅途中你不能让她跑跳，多关照你的新婚妻子。我上车了，再见！”我微笑地向傅总摆摆手，就和鑫龙外贸公司的同事们上了三辆轿车。 十二点钟我和公司各部门经理回到了公司，就去了公司食堂吃饭。吃完饭后我回到我的套房准备午睡。这时我的“百灵鸟”在啁啾，我一看手机，原来是王芳打来的。 “王芳，你现在回到了富安吗？” “昨天就回到富安，这一个星期我和涂宇玩得真开心！你现在从杭州回到了富安？”当电话里头的王芳听说我刚刚回到了富安，正在公司办公大楼我的套房里时就继续说，“我现在带你杨家村的水娥来你住的地方玩，她带了一些喜糖给你吃。” “那好啊，过来吧，我在304套房等你们。……再见。” 一刻钟后我听到有人在敲门，我打开门一看，果然是王芳和水娥两人。衣着打扮朴实无华的水娥手里提了个薄膜袋。 “杨兰，你跳槽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早几天就回了厂里，没想到我把柳青给我的小纸条弄丢了，又没有记下你的手机号码，所以拖了几天。今天我趁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就走出厂想打的士找到鑫龙公司来，碰巧在大门口碰见了来金利皮鞋厂玩的王芳，就问她你在哪儿住，王芳就打电话给你，带我找到你了。”说到这，水娥咧开嘴把手中的薄膜袋递给我，“给，这是我和李建平的喜糖，你尝几个吧。” “谢谢！我尝尝。这个奶糖好吃！”我欣喜地接过袋子，挑了一个奶糖，剥了糖纸，放进嘴里，“水娥，对不起，我辞职离开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金利皮鞋厂，这段时间公司里的事和其他事害我忘了去金利皮鞋厂找你。水娥，你的肚子怎么消了？”我这时发现水娥的大肚子消了，人也变得消瘦了些，“我卧室里开了空调，凉快。我们进卧室说说吧。”我把水娥和王芳请进了凉快舒适的卧室，跑到冰箱旁，从冷藏室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王芳和水娥，大家坐在瓷板上，一边看电视一边谈。 “六月二十四日我带李建平做卧铺大巴到达宜南县城，又坐班车来到杨家村。没想到我就是偷偷帮我妈妈挑了一担三十来斤重的猪食去马路上的猪栏旁，就感觉肚子里胎儿要往下坠，下腹一阵绞痛，下身好像开始流出羊水。我吓坏了，忙捂着肚子快步回到家，脱下短裤一看，果然是要流产了……唉，好好一个胎儿就因为我的粗心大意流产了。我听村里的赤脚医生说我这样容易流产，以后怀孕了千万不要干重活，就呆在家里，走路都要注意不要走太久。虽然我的男朋友李建军和我家里人都在安慰我，但我心里很愧疚，特别是对建军。在杨家村我和建军订了婚，请了几桌亲戚邻居和朋友来喝喜酒，还到乡政府把结婚证也打了，这样我才敢回富安打工，现在我还在金利皮鞋厂，而李建军现在转到县城另一个老板姓傅的建筑公司下辖的一个住宅小区工地上当砌墙工，工资和我差不多，我们知足了。” “我看你水娥也太会满足自己了。你和李建军虽然打了结婚证，可以住在一起，但却没有条件住在一起，还说知足了！”王芳看了一眼往后扎了个马尾辫，穿着金利皮鞋厂工作服的素颜的水娥，摇了摇头。 “我也想跟李建军住在一起，但是他是在工地上的简易棚里和一些大男人们挤在一起居住，居住和住宿条件比我们金利皮鞋厂差多了，不方便在一起居住。现在是大热天，那简易棚到半夜都还是闷热的，只要一点灯，蚊子特别多，点蚊香都没有什么用。前天工地上来了一位同住一座简易棚的工友的妻子，他妻子千里迢迢来看望他老公，不容易，李建军就腾出床铺给他们，找到我，我就带他到二楼逐个寝室问又没有空床铺，遇到一个与项青同乡的男工，他说项青已经回了老家，他的床铺暂时还空着，可以住，但是要跟兼管工人宿舍的仓库管理员小周说一声，于是我跟小周说了一声，他只答应住一夜，这样那晚李建军就享受了一夜住宿舍的滋味……” “其实我觉得夫妻俩分开住更有距离美，更会有恋爱的甜蜜感受，更会珍惜俩人的感情，更会惺惺相惜。水娥，我说得对吧？” “对极了。我有这样的切身感受。既然没有条件住在一起，那我和建军就顺其自然。因为我想两人就算有条件在一起，但我很容易怀孕，我一怀孕，怀孕期间我很容易流产，等到肚子凸出来后工厂就会辞退我。在外地生小孩，亲人不在身边，就要建军供养着我和孩子，我俩就白来外面打工了。所以我跟建军商量好了，绝对不能让我怀孕，要节育。”说到这水娥有点害羞地低下头了。 第149章：应该有希望 “嗯，你说得对。我们背井离乡出来打工，目的就是要来这沿海开放地区淘金，多挣点钱回家，如果我们女孩子在外面怀了孕，生了小孩，肯定会丢了工作的，那我们还来外面打工干嘛？”这时我想到水娥是六月二十三日早柳青几个钟头回家乡宜南，又在杨家村住了几天，很可能看见了柳青，就急切地问，“水娥，你在杨家村看见柳青吗？他在杨家村过得怎么样？” “我正想告诉你有关柳青和他家人的情况。我和建军订婚的六月二十七号我去柳青家请他父母喝喜酒，无意中听到柳青正在为你的事和他父母争执。……”水娥娓娓道来，我听得入神，不知不觉眼眶里眼泪汪汪，泪光中我恍若身临其境…… “杨兰有什么不好？她跟我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他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我跟她都是同一个村的，知根知底，又跟她一直同学到高三毕业，杨兰她心地善良、淳朴勤劳、聪明孝顺，人有长得漂亮，这是大家都公认的，这样的女孩哪里去找？”柳青据理力争，试图再一次说服他父母。 “在杨兰出去打工前我不敢说杨兰的坏话，我们也想迁就你。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是女儿身了，坏了名声，而且最让我和你爸失望的是她竟然不听你劝告，还坚持在外面打工，说什么要等到过年才回老家。说不定她过年回杨家村的时候就会坐着大老板的小轿车来我们杨家村，把你甩了。……” “你不要再跟我们的儿子辩驳了。我就说一句话总结：如果最迟到八月底你的杨兰还没回杨家村，她就别想做我们儿子的老婆。看得出来，你的大学女同学林红艳喜欢你柳青，我马上就会为你向她的家长求婚，应该有希望。……”说到这，柳青的爸爸看见水娥进了厅堂就住了嘴。 “难道八月底回老家跟年底回老家相差大吗？杨兰已经答应我等她过年打工回来就不去外面打工，然后等我大学一毕业就嫁给我。杨兰去一趟外面打工也不容易，就等她到过年回来再提亲吧。”柳青见水娥进了厅堂仍继续说，他娘忙在一旁使眼色暗示柳青不要再说下去了。 “契爷契娘，今天是我和我的男朋友吃喜糖订婚的日子，我爸妈请契爷契娘中午来我家喝酒……”水娥笑容满面地说。 “好的，我们会去的。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们的契妮水娥就成了水灵灵的大姑娘。想当初你爸妈抱襁褓里的你来认我们契娘契爷时还是那么小。”说到这柳青娘把水娥拉到一旁问，“你不是跟杨兰在同一个厂打工吗？杨兰是不是做了她老板的情妇才在一两个月的时间里分两次共寄来了二十万？” “我是跟杨兰在一个厂打工，但是我和她不在同一个寝室住。我们厂里的老板器重她让她做了秘书，其他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你也不要为杨兰遮掩什么了。杨兰在富安两个月不到就挣到二十万寄回家，这个不但是全村人都知道，还轰动了全乡。她不做老板的情妇能挣到这么多钱？”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契爷契娘，我走了，记得中午来我家喝喜酒啊！”水娥说完就走出柳青家的厅堂。 水娥刚走出去，柳青就追了上来，叫住水娥：“水娥，你等一下。”见水娥停下来就说，“你过几天还在去富安金利皮鞋厂打工吗？” “在呀。我想六月二十九号就动身去富安金利皮鞋厂打工，一直打到过小年时再回来，然后再出嫁。” “那太好了。你到了富安没事跟杨兰多联系，毕竟在富安只有你和杨兰是同一个杨家村的了，你们俩互相关照一下。村里的书记说现在邮电局职工正在架设电话线到杨家村，九月初就可以通电话，我们村包括我家有五六户人家会装固定电话，有了电话我跟杨兰和你联系就方便了。刚才你也听到了，我说歪了嘴皮子，我爸妈才做出了点让步，要杨兰最迟到八月底回杨家村，否则一切免谈。”说到这，柳青把一张小纸条递给我，“纸条上的手机号码是杨兰的。我前天去了一趟县城，打通了她的手机，同她聊了聊天，劝她快回老家，可她坚持想快过年的时候才回老家。你到了富安，打这个电话号码跟她联系，最好去鑫龙外贸公司找她，劝她最迟到八月底回杨家村。” “没问题，我会去找杨兰的。但是你也要做好她不答应八月底回杨家村的打算，继续说服你爸妈，让他们同意等杨兰过年才回杨家村。” “这个我会的。那就拜托你了。”柳青说完就朝李水娥苦笑了一下，回家了。…… “杨兰，你打算八月底回杨家村吗？”水娥直接了当地问我。 “呃，我还真有点不舍得八月底就回老家。柳青的父母提出这样苛刻的条件无非就是担心我又和哪个老板勾搭上了。那我可以说他们看走了眼，我杨兰至于那么要钱不要脸吗？是，我承认我当过王总的小蜜，可是我是被那个姓王的畜生下了迷药才失身的。我当时真想一死了之，要不是那个衣冠禽兽用甜言蜜语哄住了我，我恐怕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也许会成了植物人回到老家，至少会断胳膊少腿地活在这个世上活受罪！承蒙我现在的这位傅总器重我，让我当他的秘书。这份秘书的工作多少人想当都没机会当，秘书工资一个月两千元，还有奖金，可以说换做别人肯定会一直做下去。可是为了能嫁给柳青我已经答应过年时就回杨家村，不再出来打工了，在家还要闲等柳青一年才能嫁给他，所以要我八月底就回杨家村我心有不甘。” “柳青的父母也太难为杨兰了，八月底到年底就只差五个月，这五个月杨兰能挣到一两万元，八月底就回去不是太亏了吗？所以我支持杨兰到了过年的时候才回去。”王芳在一旁坚定我打工打到年关。 “我认为现在的女性不能成为男人的附庸，不能被过去男主外女主内的封建思想束缚。现在男女平等了，女子也能顶半边天，女子也可以干出自己的一番事业，也可以拥有自己一份喜欢的工作，没有男人，女人照常能养活自己，让自己活得更有尊严、更有价值!现在既然我找到了我喜欢的秘书工作，我就应该做下去，至少不能干得好好的，两个月不到就回老家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苦等一两年再嫁给柳青。” “我还是认为你应该在八月底之前回杨家村。因为现在柳青父母已经做出了点让步，你应该利用这个让步尽早回到柳青身边，在县城找点事做，等柳青一毕业就嫁给他，让你如愿以偿。你如果真的很爱柳青，就为他做出一点让步和牺牲，用实际行动打消柳青父母和柳青的疑虑，也让村里人看到你杨兰为了能和柳青在一起，情愿放弃白领的高薪工作，这样有利于你能顺利地嫁给柳青，让柳青父母没有后悔的把柄，也有利于婚后和柳青父母搞好公公婆婆和媳妇的关系。” “你分析得不错，让我再考虑一下。嗯，要我八月底之前回老家我有两个条件想告诉柳青。一是我一回到杨家村我就要和柳青吃了喜糖。考虑到我和柳青因为还未到法定结婚最低年龄，结婚证是打不了了，但至少要吃了喜糖，这样我和柳青两家都能放一点心，免得节外生枝。二是这一年多的时间我不能在杨家村苦等，我想到县城学一门手艺，比如理发、做衣服，将来也好养家糊口，在社会上立足。水娥，王芳，你们评一评，我提的这两个条件不会过分吧。”我开始动摇我的坚持，就提出这两个建议给水娥和王芳听。 第150章：大快人心 “这两个条件合情合理，我想我契爷契娘会答应的。” “杨兰，你真的打算八月底回杨家村？”王芳问。 “如果柳青的父母答应我的这两个条件，我就打算八月底回杨家村。我不能因小失大，为了多挣那一两万元而失去嫁给柳青的机会。” “我看你杨兰是铁了心这辈子跟定柳青了，但愿你能如愿以偿嫁给他！现在要紧的是尽早让柳青知道，让柳青转告他爸妈。”王芳提醒我。 “哦，对了。你不提醒我差点忘了告诉水娥。水娥，我的手机号码已经换了，我现在把我的手机号码抄在纸上给你，不要再弄丢了哦。”我站起身从卧室的写字台的抽屉里找来一张白纸和一支笔，写上我的电话号码，递给李水娥。 水娥点点头，看了看电话号码，笑了笑说：“不会了，我现在就记下来。” “我听说王志远被警方通缉，现在他已经躲起来了，有这样的事吗？”王芳问我。 “我也听说了。”我侧过脸问水娥，“你这几天在金利皮鞋厂听说了吗？” “我不但听说了，还证实了。前天我在车间工作时，监工陪同吴菁秘书来视察车间，监工告诉我和在场的职工，王总这一两个星期去了广州，把厂里的事务全权暂时交给吴菁秘书负责。但我不知道王志远为什么会被警方通缉。” “我告诉你吧，但你不要告诉给第三个人。米斯前些天把她掌握的王志远偷税漏税、行贿政府官员的证据送到了市公安局，市公安局派出专案组私下调查取证，基本把情况摸清后，才下令抓捕王志远归案对质，但王志远闻风而逃了。”我简要地告诉水娥。 “嘿，跟我们厂里的女职工猜测的差不多。大家听说王志远被通缉，人已经不知去向，大多说他王志远荒淫无度，风流成性，现在被受害人报复，是罪有应得。” “要是市里的警方能把这个恶霸老板抓捕归案，那真是大快人心啊！也帮我们的杨兰出了一口恶气！”说到最后一句时王芳拍了拍我的肩。 “那还用说？我要是能亲眼看到王志远锒铛入狱才算真正出了一口恶气！我相信他王志远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用不了半个月他就会投案自首或身陷囹圄的。”说完我不禁开心地笑了。 “杨兰，我看时间不早了，要去皮鞋厂上班了。再见了。”水娥站起身要离开。 “我送你下楼，给你找一辆的士送你上车。走吧。”我又侧过脸对王芳说，“你如果有事就和我们一起下楼吧。” “我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就呆在这里，等我的男朋友下了班，一起回别墅。” 于是我陪水娥下了楼，来到鑫龙外贸公司门外的人行道上等的士车。 “你刚才说你换了手机号码，那你就害苦了你的柳青了，害得他不能打通你的电话。”水娥问。 “唉，我是会害苦了柳青。是我的老板在没有通知我的情况下换了我的手机号码。不过我已经在补救：今天中午我已经寄了一封信给我的爸妈，在信里我写了我手机的新电话号码，叮嘱我妹妹月红和弟弟建华，一定要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给柳青。我看一两个星期后柳青又会打电话跟我约会的。如果柳青打电话到金利皮鞋厂门卫室的公用电话上，你就把我的电话号码告诉他，让他早点跟我联系上。拜托你了。”我说着笑着抓住水娥的手拍了拍。 “你放心，这事我会记在心上的。哦，的士来了，我回厂里了。”水娥向的士招招手。 等水娥上了车，我争着为水娥付了的士费。然后我回到了公司办公大楼304套房，继续和王芳聊天。 “杨兰，我听说你不但参加了傅总和一位叫刘萍的千金小姐的婚礼，而且还是刘萍的伴娘，看来傅总和刘萍都很器重你哦。”躺在洁净瓷板上的王芳侧着头笑着对我说。 “我把傅斌让给了刘萍，刘萍自然感激我，器重我。唉，说心里话，当我看着刘萍在婚礼上幸福陶醉的神情，我心里既羡慕又有一点失落感，还有点后悔。这就是命啊，命中注定我杨兰当不了豪门媳妇！”我叹了一口气，躺在王芳身边。 “我觉得你有一点傻，你太善良了，太爱柳青了。假如我是你杨兰的话，傅总对我一见钟情，我肯定会甩了柳青。我会和刘萍争抢白马王子傅总，使诡计，耍手段，缠住傅总不放，早日和傅总发生关系，怀上他的孩子，拿着怀孕检验单给傅总看，要他带我去见他的父母，告诉他们我怀孕了。他父母不同意我就厚着脸皮讨好他们，让他们看出我和傅总是真心相爱的，再不行就用苦肉计，相信能感动傅总父母的，但嫁入豪门的关键是要使出女人的柔情手段锁住傅总的心，让他痴迷我。能当上豪门阔太太多好啊！”说到这，王芳掰着手指列举好处，“住的是价值千万的豪华别墅；开的是几百万的宝马车；穿的是世界名牌，一身珠光宝气；吃的是美味佳肴甚至山珍海味；坐拥亿万家产，走到哪里都是人们的聚焦点，风光气派；家人亲戚朋友跟着沾光，光宗耀祖。我相信你如果嫁给傅总，你爸妈不但不反对，还求之不得呢！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让着刘萍。她刘萍如果还要寻死，那是她自己的事，我又没有逼她，又没有害她。我猜六月二十六号刘萍玩失踪是在使苦肉计，她哪里舍得投河自尽？当然在天桥坠落受伤是一次意外，但那次坠桥却应了一句古语：‘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成功地迫使善良的傅总同意娶刘萍，你说我分析得对吧？” “不一定对。现在我不会对傅总痴心妄想了，将来也不会。我只求上天能成全我和柳青的婚姻，就满足了。” “我告诉你一件绝密的天大的好事，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柳青和你的家人。你能猜出是是什么吗？”王芳故作神秘地问。 “嗯，我猜可能是你的涂宇又要带你去哪里玩呗。” “不对。我告诉你吧。涂宇给了我一个存折，上面竟然存了二百万现金，写的是我的姓名。他说他把这二百万以我的名义存在银行，三个月后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分一百万给我。一百万呐，我过三个月就能成为百万富女了，哈哈，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好事吗？”王芳不禁喜形于色，咧开嘴笑了。 “我猜这两百万肯定是贪污受贿来的钱，他想洗钱。你最好是求他不要用你的身份证存钱。” “他就是不敢以他的名义存钱才想到以我的名义存这一百万呀！没事，不就是三个月吗？这一百万来得多容易啊，简直不费吹灰之力！”王芳不以为然。 看着王芳不以为然又眉开眼笑的神情我撇撇嘴：“我看，你如果真的得到这一百万，就应该断绝与涂宇的联系，销声匿迹，赶紧回到宜南躲起来，或许能得到这一百万。” “我也是这么想。这一百万太诱人了，但愿我能拿到这一百万！” 今天是七月十日，是一个我值得高兴的日子，因为今天上午我听傅总说王志远和县税务局局长已经被捕了，市检察院正在对他俩提起公诉，王志远的罪名是金利皮鞋厂这几年的偷税漏税和他本人对县税务局局长等领导干部的行贿，而县税务局局长的罪名是受贿和滥用公职谋私利。可惜是在市检察院和法院辩论，要是在富安进行辩论我一定会去旁听一下，为米斯打气。 第151章：石湾海边浴场 下午四点钟我正在整理公司文件，存档。 “杨秘书，在笑什么呢？哦，我知道了，是为王志远被警方逮捕的事吧。”傅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跟前，敲了敲我的办公桌，开玩笑地说，“上班期间还开小差，小心我扣你的工资。” 我朝傅总做了个鬼脸：“你又不是我身体里的蛔虫，怎么知道我是在为王志远被警方逮捕的事高兴？你也太武断了吧。” “好啦，说正经事。刚才我的宁波市两位我爸结交的老客户打来电话，要我们去一趟宁波跟他们谈外贸出口的长期生意，这两位老客户一位姓安，他有一家以外销为主的服装厂，一位姓慕容，办了一家玩具厂和一家小家电工厂，都是以外销为主，谈得好一年可以代理外销上亿元，是我们公司去年全年营业额的一半。我们明天六点钟就出发去宁波,要在那儿住一夜，你准备换洗衣服。” “我们去那里要做哪些事？我好准备一下。” “我们先考察一下他们的工厂，了解他们工厂生产出的产品质量、样式、库存和运输路线，再鉴定合同。我已经把出口代理协议、收购合同、信用证、外汇核销单等发到你电脑里的公司邮箱里，你把它们打印出来，一式两份。” “我们俩一起去了宁波，谁来看管公司？” “我已经安排业务部林经理了，这个你放心。”傅总说完就转身向他的办公室走了几步，停了下来，转过身微笑，“签好合同后下午我带你去海边玩，晚上安老板和慕容老板他们会请我们俩吃饭，后天我们去舟山群岛玩玩，然后我带你开车回富安。怎么样，喜欢明后天的出差吗？” “喜欢呀！我长这么大，只是在电视或电影里见过大海，还没有真正见过海。” “那就这样说定了。” 七月十一日五点五十分，我精心化好了彩妆，提着装有手机、洽谈业务的文件的手提包和一个装有洗漱用品、化妆品、一套换洗的连衣裙和内衣的旅行包下了楼，来到办公大楼前的停车场等傅总。只等了大约两分钟，傅总就开着宝马车驶进停车场，下了车，招呼我上了车。今天傅总穿了一件丝绸面料的乳白色长袖衬衫，系上了我送给他的那条领带，藏青色长裤也是丝绸面料的。我则穿了当伴娘时穿的衣服和高跟鞋。出发前，我把打印好的文件交给傅总看了一下，傅总看都带好了，就开车向宁波方向风驰电掣般驶去。 大约十点，傅总把车开到了慕容老板的华星玩具厂里，一位秃顶胖脸的中年老板身着一件浅蓝色格子t恤衫和米黄色长裤，腰挂手机在厂办公大楼前的水泥大道上等候，旁边站着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孩手搂着一个文件夹和一位戴了一副金边眼镜，瘦高身材的中年老板架势的男人，这位瘦高男人穿了一件白色短袖休闲衫，腰间同样别了一部小巧的手机。傅总和我下了车，大家互相握手问好，互相介绍。我才知道秃顶胖脸的中年老板是慕容老板，瘦高老板是安老板。慕容老板先带我俩到厂房里视察了一番，傅总和我重点考察了要出口的那几种电动玩具车的样式、质量和询问了出厂价格，又到仓库里查看了库存量，傅总满意地点点头，拿出合同给慕容老板过目，经过了一番讨论后在仓库里的办公桌上签定了合同，一人一份。然后慕容老板开车带路，傅总和安老板分别开车跟着慕容老板来到华星小家电厂，半小时后顺利签定了一份长期合同。接着安老板带路，傅总开车跟着他来到他的华顺服装厂，半小时也顺利签定了一份长期合同。 “安老板，晚上我们就按我们约好的时间在你开的九峰酒楼吃饭。现在我要带杨兰秘书去海边玩玩，下午五点钟我会回到这里。” “你要我派人给你带路吗？”安老板问。 “不用了。我认得路。那我俩去海边玩玩了，再见。”说完，傅斌和我钻进了宝马车。 傅总开着宝马车在一家装修讲究的海鲜店停了下来，在里面吃海鲜。宁波菜又叫“甬帮菜”，擅长烹制海鲜，鲜咸合一，以蒸、烤、炖等技法为主，讲究鲜嫩软滑、原汁原味，色泽较浓。我美美地吃了一份海蜇皮和一份对虾，傅总则吃了一份对虾。 然后傅总开车带我来到一家名为“石湾海边浴场”的浴场。还没见到大海，我就闻到了大海的潮湿气息。大海，我终于第一次见到美丽的大海了。映入我眼帘的是艳阳高照下的细小柔软纯净的淡黄色的海滩，在不远处的海边撑起了一把把五色的太阳伞，男女老少大多穿着游泳衣，有的在太阳伞下闭目养神，有的青年男女一边喝着果汁一边聊天，有的三两成群，在清澈的海水里畅游，不会游泳的身上套着游泳圈，欢乐的笑声不时传到我的耳朵里。 “杨兰，你会游泳吗？” “不会。不是吧，你到我来这里游泳，还穿着这三点式的游泳衣？我怕我没那个胆子出去游泳？光天化日之下穿这么暴露的游泳衣去游泳不好吧。”我见傅斌把一套三点式的游泳衣递给我，我顿时羞红了脸，低下头瞟了傅总一眼。 “这有什么不敢呢？你没看见前面那些女孩子同样穿你这样的游泳衣吗？你不会游泳我教你游泳。” “我们俩出去，人家会以为我们是情人或者是夫妻俩，这影响不好吧。” “管别人怎么看干嘛？走吧，在海水里游泳很舒服的。”说完傅斌竟然挽着我的脖子上了换衣间。 没办法，只好依他这一次了。何况我对大海仰慕已久，在海水里尝试一下游泳的滋味可能是一种新奇的享受。 当我穿上白底粉红色花纹的三点式游泳衣看着换衣间里的大镜子中的我有点自恋：皮肤白皙无瑕、细嫩有光泽。丰满高耸的双乳，细腰丰臀美腿完美诠释了女性的曲线美。虽然这是第二次穿游泳衣，但这次是跟一位喜欢我的白马王子一起游泳，还穿得这样性感，我有点担心，又兴奋不已。当我搭上一条粉红色的大浴巾从女换衣间走出来时只穿一条墨绿色三角裤，肩上搭上一条白色的大浴巾的傅总笑眯眯地看着我有点羞答答地从换衣间出来。傅总的皮肤白皙细腻有光泽，身材不健壮但健美。 “好美呀！”傅总的眼光好粘，黏上我了。 “还看，还看，还看我就不跟你去游泳啦！”我的两脸颊红若桃花，有点慌乱地捏着大浴巾遮住前身。 “这么害羞，你还是第一次穿游泳衣吧？” “不是啦，是第二次。第一次是跟王芳一起在哈德公园的时候。” “哦，我记起来了，就是我俩第一次见面的六月十八日。”傅总抓住我想躲避的玉手，下了楼，来到一楼服务台，对服务台里一位穿着性感的女服务员说，“请带我们到17号，并把我点的冷饮送来。” “我们的包就放在这里吗？” “带你的手提包去，里面值钱的东西就放在我的公文包，我把我的手机放在你的包里。” 第152章：傅斌，不要啊！ 我一手提着手提包，一手牵着傅斌的手，傅斌的另一只手挽着一个黄色救生圈。我们跟着那位女服务生来到17号太阳伞下。太阳伞摆着两把摇椅，摇椅之间有一张小方桌。女服务生把我们的冷饮放在桌上就离开了。 “往身上抹一点防晒霜，保护皮肤。”傅斌一手往身上抹防晒霜一手勾了一点防晒霜趁我没防备往我肚腩上一抹。 “傅斌，我自己来。”我紧张地抓住傅斌的手。 “好啊，就像我这样往裸露的皮肤上抹。”说完又是眼光粘粘地看着我往裸露的皮肤上抹。 “走啰，游泳去！”傅斌见我抹好了，突然起身，一手挽着救生圈，一手抓住我的手，把我拉起来，开心地往海边跑去，投进大海辽阔无边的怀抱。 海水由近到远颜色由浅蓝到深蓝，天水交接处有几艘轮船和几条帆船在航行，天是一块一望无边、蔚蓝稠密的布，海是一块巨大无比的温润无瑕的蓝玉，两边的小山赤着脚，各自穿着深绿的衣服。我站在海水里双手合拢掬了一捧海水尝了尝，海水苦涩有点腥味，没有家乡的山泉那样好喝，我赶忙把嘴里的海水吐出来。这时傅斌用手掌击水，水流向我身上扑来，我没料到傅斌会来这手，尖叫着一手掩住脸，一手用手掌击水还击。我显然不是对手，尖叫着且战且退，我浑身全湿透了。脚上一滑，人倒在齐胸的海水里，海水迅速淹没了我头顶。我吓得魂飞魄散，惊慌失措地举起手喊救命。 在这危急时刻，一双手搂住我的腰，我下意识地搂紧傅斌，让他把我的头扶起来，露出水面。那种肌肤摩擦的快感像一股暖流传遍了我的全身，让我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我们紧紧拥抱，我能听到两人急促的呼吸声和狂跳不已得要跳出胸膛的心脏搏动声。傅斌似乎更不能自已了，动情地捧起我靠在他肩上的头，亲吻我干渴的红唇！我感觉我就像一堆干柴遇到了傅斌这团烈火，快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了！不行，真的不行！这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呀！杨兰，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疯了，快离开他的怀抱！ “不要，傅斌，不要啊！”我努力挣脱傅斌的怀抱，往岸边走去。 “别走，我没教你游泳，快回来！”说到这，傅斌四处找游泳圈，很快找到了，就游过去抓住十米外的游泳圈，向我游过来。 “你这人老是欺负我，趁人之危。我不学了。”我停下来侧过脸嘟着嘴嗔怪傅斌。 “对不起，我是想救你，并没有趁人之危呀！倒是你搂着我不放，嘿嘿。”傅斌说到这不禁腼腆地笑了。 “不跟你说了。教我游泳可以，但不可以使坏，不可以趁机搂搂抱抱。”我被傅斌那迷人的笑容感染了，掩着嘴笑了。 “听你的。我给你套上游泳圈，你学我的样子向前划水。”傅斌给我套上游泳圈后示范给我看。 套上游泳圈我很快就掌握了自由泳的动作要领，接着我脱掉游泳圈在傅斌的监护下游泳。一开始我只能向前划几下下身就会沉下去，傅斌就会伸手托着我的腹部，让我在欢笑中享受到被人爱抚的快感，但不时红云飞上脸颊，因为傅斌有几次无意中触摸到我的胯下，我几次浑身在颤抖，傅斌脸上就会闪过一丝惊喜。有一种负罪感在向我袭来，总感觉得刘萍好像在我身后伤心地看着我和傅斌情侣般地亲热。这样也不行，因为这样肌肤接触害得我和他都有点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了。算了吧，反正现在我有点累了，还是去舟山游玩吧。 “好累，算了，不练了，傅斌，我们回去吧。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舟山群岛玩吗？现在去怎么样？” “现在去怕赶不回来，还是明天一大早去吧。我们到摇椅上休息一下。”傅斌把手挽在我的脖子上，我只好顺从地让他搂着走，身边一些男女向我和傅斌投来羡慕的目光，让我有点做贼心虚，只能低下头走到摇椅边，拿摇椅里的干浴巾把身上的水和沙子擦干净，然后躺在摇椅里，拿浴巾盖住身子，伸手拿冷饮喝。 “傅总，我们今天来宁波出差，你夫人刘萍知道吗？” “我没有告诉她。她这时正在杭州忙着处理她公司里的事，我不想分她的心。其实老板带秘书一起去出差很平常，她能理解我，不会怪我们的。” “我看未必。刘萍要是看到我们刚才那拥抱在一起的动作肯定很生气的。说心里话，我现在有点内疚，觉得对不住刘萍。”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干浴巾擦干头发，真诚地说。 傅斌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我娶刘萍是出于一种怜悯，我真心喜欢的还是你，刘萍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的。唉，命运真会作弄人，我怎么会那样心软就答应娶刘萍呢！还有你，不但不想亲近我，还在一边撮合我和刘萍的婚事，真让我无语！”说到这，傅斌突然爬起来凑到我耳边说：“杨兰，做我的红颜知己，永远伴随在我身边，我不会亏待你的，怎么样？” 傅斌的话虽然轻柔，但我听得犹如一阵响雷振聋发聩。天哪，傅斌竟然想让我当他的二奶！真是厚颜无耻！真是被爱冲昏了头！ “傅斌，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不想听！”我有点生气地掩住了耳朵。 “要不，等你怀上了我们的孩子，我再跟刘萍离婚，娶你进门。”傅斌还在我耳边轻声地说。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站起身说；“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就怀着一颗“扑通扑通”的亢奋的心扔下傅斌走进浴场管理中心。其实我并不想去洗手间，而是实在接受不了傅斌对我说出的那赤裸裸的真心情话。我取出我的衣服请里面的女服务员把我带到冲澡间，冲了一个澡，换上了衣服，刚想走出管理中心去17号太阳伞，迎面碰见傅斌进来了。 “就换好了衣服啊，那你等一下，我去冲个澡来。”说完歉意地朝我笑了笑。 “那我去我们的躺椅那里把手提包和剩下的饮料拿来。”我若无其事地向17号走去，拿回了我的手提包和两易拉罐没开启的饮料。 两点钟傅总开车带我离开了“石湾海边浴场”，来到一家索尼照相机专卖店买了一部近五千元的索尼全自动照相机、拍照三角架和两卷彩色胶卷，开车来到一处码头。 “现在离吃饭时间还早，我带你坐一艘租来的快艇，让船长带我们去舟山几个小岛上玩，拍照留影，好不好？” “好呀，刚才在海边浴场没有拍照，太可惜了。现在我们坐快艇去看海，观赏海岛，拍下海和岛的美景，也不枉来一趟海边。”我一听又要去玩，把刚才的不愉快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傅斌顺利地租到一艘可以乘坐十多人的快艇。船长是一位四十来岁的皮肤黝黑的男子。傅斌请船长把船开慢一点和开稳一点后，把拍照三角架架在船舱门口，装上胶卷，准备拍照。此时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棉花团一样的白云，阳光明媚，潮湿清爽的海风徐徐吹起了我的美发。我扶着船头的栏杆，开心地摆了几个可爱的姿势，傅斌为我连拍了几张以大海为背景照片。我也为他拍了几张，但傅斌接着提出要和我合影，我好意提醒他：“我们别太亲密了哦，最好别照合影。” 第153章：别让他扫兴 “在海边浴场都拥抱了，还怕照合影？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准备好了没有？开始了。”当傅斌跑到我身边，伸出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摆出一个可爱姿势，我受到了感染，也开心地摆出一个可爱姿势：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摆在左眼眶。 “再拍一张。”傅斌乐颠颠地跑到相机旁，按下延迟拍照的按键，然后又乐颠颠地跑到我身边。这次竟然搂着我的脖子，亲热地把头靠在我的耳际，我又惊又喜，想把傅斌推开，但想了想，在海边浴场抱都抱了，算了，别让他扫兴，其实我心底还是希望傅斌能亲近我、爱抚我。 “再拍一张怎么样？” “还拍呀？我猜第三张你会非礼我了，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我朝傅斌做了个嗤之以鼻的鬼脸，跟他走到相机前，提醒他，“我跟你说，刚才这张就不要洗出来，被你的未婚妻发现了不好，会破坏你和刘萍夫妻感情的，我可不想当破坏人家婚姻的第三者哦。” 傅斌见我执意不肯，只好作罢，就牵着我的手给我介绍宁波的港口。宁波港口气势恢宏，飘着各国国旗的万吨远洋海轮鳞次栉比地在港口停泊，这其中有美国、日本、新加坡、澳大利亚、加拿大、法国、英国、德国等国的国旗在迎风飘扬。我耳边不时传来轮船长短不一的鸣笛声。港口安装有五台六层楼高的多功能门座起重机，机上配二十至四十英尺单箱吊具、吊具上带吊耳。有两台门座起重机正在利用能吊起四五十吨重物的集装箱吊具从轮船上吊起集装箱放在港口存放集装箱的水泥地面上。还有两台起重机正在把港口另一头的集装箱堆放地抓起移送到另几艘万吨货轮的甲板上，真是一片繁忙的景象。我主动要求傅斌一港口为背景拍了几张彩照，也为傅斌拍了几张，也合影了一张，傅斌亲热地搂着我的腰开心地笑了，而我却是笑中带着羞涩。真拿这个脸皮三尺厚的傅斌没办法！ 不久傅斌又请船长把快艇驶向普陀山。傅斌指着远处的普陀山告诉我他和刘萍就到普陀山玩了一天。经博学的傅斌介绍，我了解了普陀山的一些知识：普陀山，与山西五台山、四川峨眉山、安徽九华山并称为中国佛教四大名山，是世界闻名的观世音菩萨教化众生的道场。普陀山是舟山群岛1390个岛屿中的一个小岛，形似苍龙卧海，面积近13平方公里，与舟山群岛的世界著名渔港沈家门隔海相望，素有“海天佛国”、“南海圣境”之称。普陀山四面环海，风光旖旎，幽幻独特，被誉为“第一人间清净地”。山石林木、寺塔崖刻、梵音涛声，都充满佛国神秘色彩。岛上树木丰茂，古樟遍野，鸟语花香，素有“海岛植物园”之称，因此是首批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普陀山风景点数以百计，其中著名的十二景观分别是短姑圣迹、佛指名山、两洞潮音、千步金沙、华顶云涛、梅岑仙井、朝阳涌日、磐陀夕照、法华灵洞、光照雪霁、宝塔闻钟、莲池夜月。当快艇距离普陀山一海里远时我在傅斌的指引下隐隐约约看见山顶上有一尊高大的南海观音铜像伫立在郁郁葱葱的树木之中。这时傅斌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到四点了，上普陀山是没时间了，于是只是在普陀山脚拍了一些美景，然后折回到码头，时间快到五点了，于是傅总付了船长租船费二百元，钻进宝马车，开车赶到了安老板的华顺服装厂。 刚下宝马车，迎面就走来慕容老板、慕容老板的秘书葛美玲、安老板和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经过介绍那位中年妇女是安老板的夫人郑玉琦。三位老板开三辆车驶向九峰酒楼。 九峰酒楼是在一幢十二层大厦的一到三楼，四楼到十二楼是居民宿舍楼。九峰酒楼装修档次和福来酒楼差不多，装修凸显了中国古典特色。慕容老板和安老板带我们走进一个有空调的雅间，雅间里有一张大圆桌，中间的茶色玻璃大转盘上已经摆了几盘冷盘菜和装有葡萄、荔枝的水果盘，碗筷烟酒已经摆上桌。 安老板告诉站在旁边的一位年轻靓丽的女服务员上菜后大家都入座了。不久两位女服务员端来一盘盘美味佳肴，原先那位女服务员按照安老板的指示先给坐在我右边的傅总斟上茅台酒。坐在我左边的慕容老板听我说要喝花生牛奶饮料，就抢过我的酒杯说：“我听傅总说杨秘书会喝葡萄酒，你怎么能喝饮料呢？至少要喝葡萄酒。这种葡萄酒是从德国进口的，很醇香可口，杨秘书试一试，我请我的秘书葛美玲陪你一起喝。”说完对站在旁边的服务员说，“给杨秘书和葛秘书斟上葡萄酒。”我盛情难却就只好让女服务员斟了大半杯。也好，喝就喝，尝尝从德国进口的葡萄酒的美味也是一种享受。女服务员给在座的都斟了酒，慕容老板和安老板都是喝茅台白酒，安老板的夫人喝花生牛奶饮料。 这时慕容老板举起了酒杯，对在座的说：“为我、安老板和傅总顺利签定外贸合同干杯！祝我们三家合作愉快，友谊长存！” 大家笑意盎然地一起一边举杯，一边不约而同地说着合作愉快之类的话。我抿了一口，这进口的名牌葡萄酒口味的确不同凡响，醇香可口。 “傅总，我已经为你和杨秘书在我的这家酒楼各准备了一间上等客房，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里，傅总你是在301客房，杨兰你是在302客房，这是你们俩的钥匙，请拿好。”安老板说着从他的公文包里拿出两个钥匙，凑着钥匙提了提他的金边眼镜看了看，把一个钥匙递给傅总，另一个递给我。 “谢谢安老板和慕容老板这样盛情款待，包吃还包住！什么时候安老板和慕容老板两位大叔到富安来玩玩，和我的老爸叙叙旧？” “谢谢傅总。你爸妈身体好吧？”慕容老板问。 “都还好。我老爸有点高血压，一直在吃药。我妈身体很好。”说完傅总站起身，举起小酒杯，和安老板、安夫人和慕容老板碰了一下酒杯，笑意盎然地说，“我敬安老板、安夫人和慕容老板一下，谢谢两位大叔和安夫人热情招待我和杨秘书，我先干为敬！”说完，抿了一口茅台酒。 这时傅总文件包里的手机响了，傅总掏出手机一看：“喂，萍儿……呃，我现在在宁波，上午和两位老客户洽谈了生意，我的两位老客户正在请我和杨秘书在酒楼吃饭，要明天才能回富安……是啊，今晚要在宁波住，在一家酒楼住……带了杨兰一起来宁波出差……不会的……就这样说了。拜拜！” 我能感觉刘萍很在乎傅总和我在一起，因为我隐约听到电话里传出刘萍的一句话：你和杨兰一起出差不要和杨兰拉拉扯扯哦，否则我会生气的。想起傅斌对我的一些过分亲密的动作，我有点心虚愧疚。对不起了，刘萍，我也不想和傅斌那样亲密，是傅斌太难缠了！ “傅总，是你的新婚妻子刘萍打来的吧。”坐在傅总右边的安老板笑着问，见傅总点点头，又接着歉意地说，“你和刘萍结婚那天，我和慕容老板都被厂里的事缠住脚，没能亲临你和刘萍的婚礼，还请你和刘萍见谅。” 第154章：酒过三巡 “是啊，在这里我向你说声抱歉。为了表达我真诚的歉意，我敬傅总一小杯酒，我喝两小杯。”安老板说着接过女服务员递过来的茅台酒亲自为傅总斟满。 “安老板太客气了！七月五日我和刘萍结婚前一天你和慕容老板已经跟我解释了，再说你们已经送了礼，路途又那么遥远，真的不要这样客气，你们这样我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傅总站起身拍了拍安老板的肩，把小杯中大约一两（50ml）的白酒一饮而尽。 不久慕容老板也为傅总斟上一小杯白酒，自己喝两小杯酒。 “杨兰秘书，你陪我出来出差，辛苦了！来，我敬你！我喝完，你要喝半杯。”傅总说完接过女服务员欧阳雅莉送过来的葡萄酒，不顾我阻拦为我斟满，然后请欧阳雅莉为他斟了一小杯白酒，一饮而尽。 “傅总，半杯太多了，我现在都有点醉了，喝四分之一行吗？”我看着那一高脚玻璃杯满满的葡萄酒犯愁了。 “不行，我知道你喝酒，白酒都能喝几两，这点葡萄酒算什么？现在我已经喝了，我看你会不会喝半杯？”傅总摆了摆手，看着我。 “杨秘书，白酒都能喝几两，那你就更应该喝半杯了！傅总的话都不听了吗？”慕容老板在一旁怂恿。 我只能硬着头皮分两下喝了半杯葡萄酒，唉，谁叫傅斌是我的老板呢！ 傅总等我夹了点名菜叫化鸡肉吃后，又在鼓动我敬酒：“杨秘书，请你代我向慕容老板和安老板敬酒，慕容老板比安老板年长两岁，先敬慕容老板。也是你半杯葡萄酒，每位老板一小杯白酒，感谢这两位老板盛情款待。” 豁出去了！反正今晚又不要去哪，喝醉了就倒在床上睡！于是我也不再向傅总求情，求情也没有用。不过我是应该向这两位老板敬酒，感谢他俩热情款待。于是我先敬了慕容老板，又敬了安老板。在这十分钟里我喝了一杯半葡萄酒，很快我就有点头昏脑胀。 酒过三巡后，三位老板都喝得醉熏熏的，其中傅总喝得最多，喝得说话都有点含糊不清，脸颊通红。慕容老板的秘书葛美玲也因为向傅总、我、安老板和慕容老板敬酒而头昏脑胀的。还是安老板的夫人郑玉琦好，用花生牛奶饮料敬酒，早早就吃了饭，坐在一旁看我们敬来敬去。我也因为后来傅总、安老板和慕容老板又斟酒给我，总共喝了大约700ml葡萄酒而头昏脑胀，脸颊红若桃花。我不得不不时把手掌按在额头，支撑着沉沉的脑袋。 这时郑玉琦见丈夫安老板喝醉了，就向傅总、我和慕容老板告辞，说要开车带她丈夫回家，说完扶着他的丈夫离开了。慕容老板接着打了电话给他的司机，叫他司机打的士过来接他和他的秘书。不久一位二十来岁的帅气小伙赶来了。 “傅总，杨秘书，今晚我们带你们去洗桑拿浴，放松放松，然后再请我的这位侄子兼司机把你和杨兰秘书送到这里，怎么样？” “你这个建议很好，我很久没有洗桑拿了，是要松松筋骨。杨兰，你和葛美玲一起跟我们去，没事的。”傅总拍了拍我的肩问头昏脑胀的我。 “洗桑拿浴？嗯，找一家还正规的桑拿中心吧，更安全。”我犹豫了一下，就提出一个条件。 “这个你放心，我带你们到我的一个哥们开的‘至美桑拿中心’，哪里档次高，很正规。这位服务员你扶傅总下楼，走吧。”说完在他侄子的搀扶下走出了酒楼。 “不用，你帮杨秘书提着他的手提包。”傅斌摆摆手，又向我招招手，“杨兰，你过来牵着我的手，今天喝多了。你喝醉了吗？” 我拎起身后的手提包递给欧阳雅莉，挽着傅斌的胳膊：“我也醉了，头昏脑胀。”刚走几步，我发现傅总忘了带公文包，就顺手抓起公文包：“还有你的包。” “谢谢，你帮我扶下楼，我把公文包放进停在酒楼门口的宝马里。”傅斌说着把头靠在我的肩上下了楼，我帮傅斌在公文包里找到车钥匙，傅斌打开车门，把他的公文包丢在驾驶室里，关好车窗门，叮嘱身边的欧阳雅莉看住这部宝马车，然后和我一起钻进了慕容老板的奥迪轿车往“至美桑拿中心”驶去。 我们一行五人在“至美桑拿中心”下了车。此时夜幕降临，街道两边的商铺大多还在营业。璀璨的路灯光和如同一位位风情万种的美女的各式各样、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光互相辉映着。 我们走进有日式风格的“至美桑拿中心”，来到服务台，里面两位穿着超短裙和吊带衬衣的服务小姐热情说着欢迎光临的话，使出他们练就已久的销售能力给我推荐着洗浴套餐，让她们一说真的感觉这里的洗浴用品是如何如何的价廉物美，真有些诱人。听她们介绍桑拿对人体还是有一定保健作用：它能够加快血液循环，使全身各部位肌肉得到完全放松，达到消除疲劳焕发精神的目的。同时，由于身体反复冷热干蒸冲洗，血管得到不断收缩与扩张，能达到增强血管弹性、预防血管硬化的效果。同时它对关节炎、腰背痛、支气管炎、神经衰弱等都有一定保健功效。 最后傅总和慕容老板选择了一个香薰浴套餐，价格每人238元，包括先洗桑拿，最后做个足疗。黑色直发的我和玫瑰红直发的葛美玲换上拖鞋后跟着一位黑色直发服务小姐走到一个公共蒸气浴室前。那位服务小姐指着旁边一排橱子告诉我俩这些是换衣服的地方，去公共蒸气浴室洗桑拿浴的顾客应该在里面把衣服全都脱下来，然后拿着钥匙进去洗澡，普通按摩房除去按摩床外几乎没有其他设施，去那里的客人需要使用较大型的公共蒸气浴室。客人先淋浴，再到干蒸间或者湿蒸间去蒸，具体选择湿蒸还是干蒸要看自己的喜好，可以根据需要反复几次。一般每次蒸不到十分钟为好。 那位服务小姐把我俩引到一间宽敞的贵宾房就说稍等一下，服务我的15号和服务葛美玲的08号桑拿技师马上就会来，说完就离开了。房间内摆有两张按摩床、一套沙发、一台饮水机、一台搁在浴盆前的彩电、两个木制的浴盆、一个小橱子，房间里还配有两间小蒸气浴室、冲凉房及洗手间等设施。在两个浴盆旁边的墙壁上有两个不锈钢毛巾架是用来放洗浴用品和毛巾衣物用的。这按摩床不知道是谁发明设计的，虽结构简单，却设计巧妙，有讲究。靠近按摩床的一端有一个比人的头部稍小的椭圆形的洞孔，人趴在按摩床上将头部放在洞孔处便可以继续呼吸，而不至于发生窒息身亡的意外事故。我和比我矮两厘米左右，身材偏瘦，曲线美不如我的葛美玲就把各自的手提包放在沙发上，我打开了电视看一部湘江警匪片。 很快两位女洗浴服务员进来为我俩服务。她们跟我和葛美玲差不多年纪，胸前都别了一个圆形编号牌。为我服务的女孩皮肤白皙，栗色直发临时用粉红色发夹挽在后脑勺，大概有一米六的个子，身材有些偏瘦，穿着类似日本和服式的工作服。从她的年龄看来有些让人心疼：她们正值美艳如花的年龄，尽管这里有不错的薪金，难道青春就要耗费在这里吗？她们关好了门，要帮我和葛美玲脱衣服，说先到冲凉房冲个澡。我心里一惊，有点羞涩地说：“不用，我自己来。”我和葛美玲跟着两位桑拿妹来到冲凉房冲澡。我背对着她们脱下衣服，捂着私处在喷出清凉水的喷头下冲澡，然后接过15号桑拿女递过来的一件肥大的白色毛巾浴衣走出冲凉房，脱下浴衣捂着私处迈进并躺在那精致的木质浴里，惹得三位女孩在偷偷地笑。我看着葛美玲没有穿她的浴衣，大方地走出冲凉房，迈进另一个木质浴盆，并不遮掩什么。 第155章：我的脸在发烧 “杨兰，我们都在笑你很害羞。我们都是姑娘家，谁看了谁的又没什么，我们不会说的。” “我以前从来没洗过桑拿浴，有点不习惯。”我不好意思地解释。 “这浴衣是不是别人也穿过？”小葛小心地指了指08号桑拿技师手里的大浴衣问。 “是的，但是每次客人穿完后我们都进行消毒的，绝对干净，你可以放心的。” “抱歉，我不习惯穿这种衣服，我穿自己的可以么？”小葛突然有一种莫名的不快，矫情地婉言拒绝。“对不起，这是我们这里的规定，如果你有顾虑，我们备有新的，但要另行消费的哦！” “行，反正是两位老板买单，你给我捧一些浴衣来。——杨兰，你身上的浴衣也是别人穿了的，还不知道是哪些个臭男人穿了的，换新的吧。” “你提醒得对。是要换新的，给我也换了吧。” “好的。”08号桑拿妹打开橱子，捧出几件新浴衣，“这几件只过了一次水，还没有人穿过，请放心使用。” “你们这里的衣服是不是都为胖子准备的啊？你看这些我能穿么？”小葛望着那些款式单一颜色单调又硕大无比的浴衣，有些失望地埋怨。 “浴衣不是时装，宽大点舒服的，呵呵。”小葛的挑剔一点也没有让这两位桑拿妹不耐烦，她们脸上的笑容依旧在荡漾。水很舒服，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感觉着热量是从木盆底部冒上来，保持着这让人舒适的水温。我泡在木盆里已经完全陶醉了，这就是所谓的泡澡——真的很舒服。我想到了爸爸妈妈，他们辛苦一辈子了可能连想象都没有想过要享受一下这样的生活，他们要知道女儿这么能干，当了秘书，有人请吃饭、洗桑拿浴，可能会很高兴的。 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本地人，是不是来这里串亲戚的，我一一作了回答。我通过问她，知道她叫姚小雪，河南人，因为家里穷，再加上家里有一个哥哥正在上大学，一个弟弟上高中，一个妹妹要上小学，前年自己没上初中，辍学在家，去年跟着同乡人来到这里当按摩妹。她说话的声音很柔美。我脑海里闪现了一个大胆的问题，心里嘀咕着如果我问了她会不会让她难以启齿甚至生气。我的脸微微泛起红晕，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在发烧，但我还是问出来了：“你们为男人也这样服务吗？他们会猥亵你们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咬着嘴唇低了一下头，话一出口我还是后悔问出这句话，但她还是回答我了：“嗯，已经习惯了。……遇到过一些臭男人对我动手动脚，吃我‘豆腐’，我只能礼貌地说不可以，躲避他。有一次有一个色鬼强迫我做那种事，我只能选择逃跑了，事后我哭了一个晚上，想就此不干了，但想想家里还等钱用，就在姐妹们的劝慰下忍气吞声地混下去……”我不敢再问下去了，因为我惊讶地发现姚小雪的眼圈红了，眼眶里含着晶莹的泪花。 此时08号桑拿妹小雨正在调试小蒸气浴室。小雪找了个桑拿浴的话题跟我俩聊，告诉我和小葛一些桑拿浴的知识：蒸有干蒸和湿蒸两种，干蒸就是没有雾气的蒸，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桑拿即芬兰浴、土尔其浴等，现在用的一般都是电炉加火石，您感觉温度不够，往电石上泼水就行了。服务一般都提供冰水或冰巾等，当然了，您如果特别厉害或者专门要出汗减肥的，她们会准备一桶泼火石加温的凉水，要是有心脏病或者高低血压，最好还是别要第二桶，小心给蒸熟了。湿蒸是指用了锅炉里放出的高温蒸汽的，一放气里面什么也看不见。桑拿浴室内的温度在88摄氏度到95摄氏度之间，相对湿度为10％到15％。温度和湿度可以通过桑拿浴室外的一个恒温器进行控制。洗桑拿浴的正确方法，应该是脱掉所有的衣物，摘掉首饰和其他附属物。而且不应像人们一般做的那样用毛巾遮盖身体，因为这样会妨碍排汗，可能会导致虚弱、头痛、不适，甚至会造成晕厥，但为了防止蒸汽灼伤鼻孔和咽喉，可以用湿毛巾掩住鼻口。最后小雪问我和小葛是要干蒸还是湿蒸，我和小葛都选了干蒸，于是她走过去告诉小雨准备好干蒸。 当小雪回到我身边时，我感觉额头上渗出一层细细的香汗，口干舌燥，似乎有点灼肉了。 “好热，小雪，能不能把水温调低一点？” “好的，那我调到低温40c。”小雪伸手旋动在浴盆旁边的一个旋钮后又问，“你如果会渴的话，我给你倒一杯凉开水来。” “谢谢你。” 小雪又问旁边的葛美玲，”这位小姐，要我给你倒一杯来吗？” “那麻烦你了。” “不用客气。”小雪说着就起身给我和小葛端来两杯凉开水。 过了大约十分钟，当我和小葛伏在浴盆沿看电视时小雪给我拿来大浴衣，微笑着：“我带你进小蒸气浴室干蒸。” 我和小葛几乎是同时一丝不挂地走出了浴盆。我因为害羞，还是下意识地捂住下身的私处。 “杨兰，你的皮肤真白嫩光滑，身材有这么完美，难怪傅总要带你出来出差！”小葛看见我完美的身材忍不住摸了摸我的肩，“我的皮肤有点黑，有点粗糙，奶子也没有你的大，在我们四个人中你的奶子最丰满，最好看。”说完冷不防拨了拨我坚挺的奶子。 我忙一只手挡开小葛的手，羞红了脸：“你要是个男的，定是个好色之徒！” “我是没有你那么害羞。来，你来摸摸我的，大家扯平了。”小葛笑嘻嘻地抓住我的手往他的奶子上按，“没感觉，和被我那个秃顶胖脸的臭老板抓奶子感觉截然不同，不刺激，兴奋不起来。” 我接过偷笑着的小雪递过来的一条毛巾和同样接过毛巾的小葛进了小蒸气浴室干蒸，问：“这么说慕容老板和你有关系了？” “不给点甜头给他，他会让我当他的秘书吗？现在秘书跟老板有染是很常见的。趁着自己年轻风光几年，然后找个小伙子嫁给他。” “说得轻巧，女孩子都失身了，谁会娶你？”我不以为然。 “失了身也没什么，现在大城市里有修补处女膜的，补好了，找一个对自己不太了解的外地男孩子嫁给他，不就可以糊弄过去了？——好了，等出来再聊。”说完让小雨关上蒸气浴室的门。 “如果会很热打开门跟我们说一声。”小雪提醒我，然后关上蒸气浴室的门。里面很快热起来，我用湿毛巾捂着口鼻，赤裸裸地或站或坐在一只木凳上，浑身上下全都渗出汗来了，浑身挺舒坦的。因为现在是热天，自己的身材不需要减肥，所以我没有把水桶里的凉水泼在火石上。我蒸了大约三十分钟，就又打开蒸气浴室的门，示意在旁边的小雪把开关关了，再把新浴衣递给我，已经擦掉浑身的汗水的我穿上浴衣，走出蒸汽浴室。这时小雪请我仰躺在按摩床上。我刚躺好，小葛也从蒸汽浴室出来，穿上浴衣，躺在我旁边的另一张按摩床接收搓澡服务。 第156章：小雨，你怎么了？ 小雪先为我进行面部放松，后用毛巾清洁脸部，完成后问我是使用毛巾搓、专用澡巾搓还是用手搓。手搓，价钱最贵，最刺激、也最舒服，澡巾搓次之。我说就用手搓吧。小雪一边为我搓澡一边告诉我搓按参与给您服务的人员分：异性搓、同性搓、单星搓、双星搓。异性搓是指：如果您是男士给您搓背服务的是小妹，如果您是女士给您搓背服务的则是个小伙子。双星搓是两个搓背师同时给您一个人搓，一个搓上头，一个搓下头；一个按手，一个搓脚；一个搓脸，一个就搓屁股；鸳鸯多星则是他们有男有女，洗头洗脚带聊天，有时多达五六个同时给光屁股躺在搓背床上的您一个人服务。搓澡还分干搓和湿搓。干搓就是不用水，就连下面垫着的浴巾也是干的，技师一手坐着给您搓，由于收费高，不紧不慢，边搓边按，有的高手还叼着烟卷。双星湿搓则刚好相反，用水量大，还时间短，一个搓一个给您准备几块才蒸的湿热毛巾，轮番把脚掌、腿的关节、肚子等给您包着按着，洗头也是两人配合，以最快的速度给您搞定。……脸部搓澡完毕后，小雪问我搓澡力度够不够，我说差不多。 “杨秘书，你的老板傅总会对你有非份之想吗？”小葛仰面躺在按摩床上问我。 “呃，也会。不过他对我有非份之想时我就会想方设法婉言拒绝他，躲避他。他是位学高八斗、文质彬彬的儒商，有礼貌，有修养，我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我。” “那你的老板对你真好。我听说傅总上个星期才结婚，你长得这么靓丽，为什么不近水楼台先得月，嫁给傅总呢？” “我一个打工妹配不上豪门公子哥，多少豪门千金都在追求他，我有自知之明，不去淌那趟浑水。” “我认为杨秘书很理智，做得对。我们都是打工妹，地位卑微，不想当癞蛤蟆去吃天鹅肉。我只祈祷上天能让我平平安安、清清白白地当几年打工妹，挣点血汗钱给老家供兄弟妹上大学，要是能在打工的这几年和他牵手到永远，我就心满意足了。”小雪说到这抿嘴幸福地笑了。 “小雪，他是谁？是你的男朋友吗？”我好奇地问。 “他就是我们‘至美桑拿中心’的一位编号为6号足浴技师，叫赵宏骏。他们是同一个省的。真羡慕小雪能找到真爱。我却没有小雪那么幸运，现在能得到男朋友的保护了。”说到这小雨似乎红了眼圈，“现在的男人没几个是好人，特别是来洗桑拿的男人几乎个个是带着好色甚至玩弄我们这些桑拿妹的目的来洗桑拿的，他们和我们的老板是一丘之貉，想方设法揩我们的油，用金钱诱惑甚至强迫我们这些桑拿妹当他们的发泄工具。有些意志薄弱、贪图金钱和享受的妹子就会上他们那些臭男人的钩，有了一次，她们就会索性做第二次，第三次……，等到染上了性病，后悔莫及，直至自暴自弃，跟男人滥交，把性病报复那些好色的男人，让他们也尝尝的性病的滋味。那种得性病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小雨，你怎么了？还在为那些事伤心吗？‘借酒消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想开点，乐观点……”小雪在一旁瞟见小雨红了眼眶，就安慰她。 “小雪，小雨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伤心？”我问。 “唉，我不好说，你去问小雨自己吧。” “我们都是打工妹，我相信你们也不会说出去。唉，我刚当桑拿妹时幼稚天真，被一个有钱人诱骗失了身，还怀了那个畜生的野种，而那个已结婚的畜生就是不承认，不想娶我，给了我一万元后就玩失踪了。不过我已经把那个孽种打掉了。也许是我受到刺激，索性自暴自弃，一手交钱一手卖肉，不久祸不单行，不但染上了性病，而且还被公安抓到牢里去了，一个月后我才在小雪等姐妹的帮助下提早一个月出狱。在铁窗里我在小雪等姐妹们和里面女看守员的教育才幡然醒悟，决心浪女回头重新做人。一出狱，我和小雪就离开了那座城市，还算幸运，在小雪她们的资助下很快就治好了性病，来到了这座城市，还是当桑拿按摩女，但我割手指发誓绝不卖肉，遇到不正经的臭男人就溜走，大不了被老板炒鱿鱼。老板知道我的脾气，他也不再吃我的‘豆腐’了。” “小雨，我们为你凤凰涅槃，重新做人鼓掌！”我听了带头鼓起掌来，小雪和小葛紧跟着为小雨鼓掌。 “谢谢你们看得起我这个失足女孩！谢谢你们的鼓励！我打算再老老实实地做两年桑拿就会老家，找个好男人嫁给他。” “那好啊，女孩子打工不可能打到三十岁，总是要嫁人的，我们祝贺你小雨能找到一个好伴侣！”小雪笑着对小雨说，我和小葛也在一旁祝福小雨。 “性病是可怕，但我听说现在从外国传来一种比性病更可怕的传染病——艾滋病（英语缩写aids的音译。1981年在美国首次注射和被确认。艾滋病被称为“史后世纪的瘟疫”，也被称为“超级癌症”和“世纪杀手”。艾滋病，是一种人畜共患疾病，由感染“hiv“病毒引起。hiv本身并不会引发任何疾病，而是当免疫系统被hiv破坏后，人体由于抵抗能力过低，丧失复制免疫细胞的机会，并感染其它的疾病导致各种复合感染而死亡。艾滋病病毒在人体内的潜伏期平均为9年至10年，在发展成艾滋病病人以前，病人外表看上去正常，他们可以没有任何症状地生活和工作很多年。一般初期的开始症状像伤风、流感、全身疲劳无力、食欲减退、发热、体重减少、随着病情的加重，症状日见增多，如皮肤、粘肤出现白色念球菌感染，单纯疱疹、带状疱疹、紫斑、血肿、血疱、滞血斑、皮肤容易损伤，伤后出血不止等；以后渐渐侵犯内脏器官，不断出现原因不明的持续性发热，可长达3-4个月；还可出现咳嗽、气短、持续性腹泻便血、肝脾肿大、并发恶性肿瘤、呼吸困难等。）。听说这种病主要是通过血液和男女之事传播的。如果和艾滋病人同一个针头静脉注射毒品或自己的伤口接触到艾滋病人的血液，那几乎是百发百中会得艾滋病。现在这种病已经被传到我们国家，正在迅速蔓延。可怕呀！”小葛显然说话的语调有点颤抖了。 “艾滋病就那么可怕吗？得了艾滋病的人有什么症状？你们知道吗？”我听了心里一惊，就着急地问。 “艾滋病病死率几乎高达100%，是‘超级癌症’，因为现在人类对艾滋病束手无策。你见到皮肤上有疱疹、紫斑、血肿，有气无力的人少去接触他们，就算他们不是艾滋病人，至少也是有皮肤病的人，会传染。我们这里就曾接待过几个脱了衣服后发现有皮肤病和性病的男人，太可怕了，生怕被感染。”小雨谈“虎”色变。 “所以说我们当桑拿妹的打工妹要洁身自好，机灵一点，不要为了一点小钱把自己的贞洁搭上去，染上病就晚了！”小雪一本正经地说。 第157章：足浴技师？ “看来桑拿按摩行业是一种危险行业，不但容易搭上贞操，染上性病，弄不好会搭上性命的。”我不禁感叹起来。 小雪和小雨一边跟我俩聊天一边熟练地为我俩搓澡。小雪为我从耳部搓到颈部，前胸，腹部及两肋侧，然后到左右手臂，肘部，左右腿，裆部。完成后，用水冲洗我身上的污物，并搀扶我下床，然后快速清理床面。又请我俯卧床面，她从我的后颈部，肩部，腰部，背部以及两侧搓到臀部，左右腿内外测，最后再搓左右脚。然后清洗干净毛巾，用香皂擦我身体背面，用双手大拇指从脚推至颈部，放松全身，然后扶我起身，摆放好浴鞋，将干净的毛巾递给我，带我去淋浴。我淋浴完小雪请我坐在沙发上休息。我虽然浑身舒坦，但头还是昏昏欲睡。 “杨秘书，葛秘书，你们俩的桑拿澡已经结束，我和小雨走了。待会儿会有两位男足浴技师为你们俩浴足，请你们休息一下，他们马上就会来，再见。”小雪说完朝我们微微一笑，就和小雨离开了。 我觉得穿着这肥大的浴衣很容易泄漏春光，就赶忙请小葛帮我关上门，说要穿上内裤和乳罩，防止春光乍泄。小葛觉得我说的对，就和我一起脱下浴衣，穿上包括内裤和乳罩在内的衣裙，然后开了门。五分钟过后，果然有两位英俊的男足浴技师端着两台插电的足浴器和提着足浴的药水和一些器械进来了，又从隔壁端来两把足浴椅请我和小葛坐在低矮的足浴椅上。当编号为6号的穿着乳白色制服的小伙捧起我的双脚仔细端详的那一刻，我紧张的心都快绷碎了！他们会不会非礼我呢？还好有小葛在身边，可以壮胆应对。小伙子明显看出了我的羞怯，善解人意地跟我搭讪介绍着足浴…… 足浴疗法属足疗诸法中的一种，也同属中医外治法。在中医文化中，足浴疗法源远流长，它源于我国远古时代。足浴保健疗法又分为普通热水足浴疗法和足药浴疗法。普通热水足浴疗法是指通过水的温热和机械作用，刺激足部各穴位，促进气血运行、畅通经络、改善新陈代谢，进而起到防病及自我保健的效果。足药浴疗法是指选择适当的药物、水煎后兑入温水，然后进行足药浴，让药液离子在水的温热作用和机械作用下通过粘膜吸收和皮肤渗透进入到人体血液循环进而输布到人体的全身脏腑达到防病、治病的目的。足浴的最大作用就是消除疲劳，除此之外还可以改善睡眠、改善血液循环、促进新陈代谢、治疗高血压，还具有养生美容，养脑护脑，活血通络等一系列保健作用。……听着这两位技师的介绍，我紧张羞怯的心才平静了下来。 6号小伙人长得白净清秀，单皮眼，栗色头发，一米六五的个儿，身材偏瘦。另一位编号是10号的小伙的头发被染成金黄色，圆脸，浓眉下是浓睫毛的清亮眼睛，身材比6号高一些。 6号？这么说他就是小雪的男朋友？于是我好奇的问他：“请问你是小雪的男朋友吗？” “哦，我是啊。你怎么知道我是小雪的男朋友？是不是小雪告诉你的？”赵宏俊惊讶地抬起头问我。 “我们还知道你叫赵宏俊，是和小雪同一个省的，对吧？”小葛在一旁插嘴，“小雪是位冰清玉洁的好女孩，你要当好他的保护神哦。——你是怎样认识小雪的？” “我会好好保护小雪的。我和小雪是萍水相逢。上个月，我和我身边的这位同学尹小华跳槽来到这家桑拿洗浴中心应聘当足浴技师，觉得小雪很纯洁、很特殊，她对我也有好感，我们就这样成了同事和朋友了。” “男的当足浴技师很少，你们怎么会想到当足浴技师？”我问赵宏俊。 “足浴是一门技术，工资比一般在工厂里打工高一些，于是去年我们就在原先那家桑拿洗浴中心参加了培训，后来打听到这家洗浴中心工资高些，就跳槽来这儿了。” “我们并不觉得一个大男人给人洗脚、按摩脚有什么丢人的地方，干大多数人不想干的工作能挣到更多的钱。有时我们男技师还有机会接触一些来做足浴的年轻漂亮的女性。比如今天我们能为你们两位大美女服务就是一种享受。嘿嘿，开玩笑啊。”那位叫尹小华打趣地笑着说。 这两位男技师和我们聊天的同时熟练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该做的程序。他们先在水里放入煎煮过的药液，将我和小葛的双脚脚放入37c左右淹过踝部的水中，然后让浴水逐渐变热至42c左右，保持水温，然后用药水洗脚、按摩、捏拿、敲打…… 其实整个过程是酸麻痒疼，有时会疼痛得受不了。他敲打我美足的时候我就疼得叫出声来：“轻点，轻点，有点疼。” 赵宏俊尴尬地摸着我弄疼的地方，还用嘴吹了吹，笑着说：“对不起，弄疼你了，你是第一次做足浴，可能有点不习惯。那我就使小点力。” “没关系，你继续吧，但是力度不要太大，我怕疼。”我有点心惊肉跳地忍受着疼痛。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足浴终于做完了，已经没有刚开始做时的那种酸麻痒痛了，感觉真的很舒服。劳累了一天的酸痛的双脚被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按摩之后觉得异常轻松。心里不免感叹，人其实真的是生而不平等的，劳动就更加的不平等，一个丑陋的男人或女人因为有钱就可以经常卧躺在舒适的沙发里把他（她）的臭脚摆到柔软的凳子上放在温和的药水里，而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或漂亮的小姑娘却要蹲跪在地上，抱着他（她）的臭脚一丝不苟又百般殷勤地为（他）洗刮按摩。我当然不认为这种职业卑微，也没觉得自己因享此服务就高贵了多少。所以，洗完脚后，我由衷地对那小伙子说了声“谢谢，辛苦你了！” 当我和小葛拎着各自的手提包一起来到服务台时，傅总、慕容老板和他的司机正在服务台结账。结完帐后，我们一行五人上了车。在去九峰酒楼的路上慕容老板把手搭在小葛肩上问：“今天洗桑拿和足浴舒服吧。” “舒服啊，谢谢慕容老板。”小葛又问，“可惜是女的给我们洗桑拿，你咋不请桑拿仔给我和杨兰洗桑拿？” “请男的？不但是我而且傅总和杨秘书也会不同意啊。” “那这次你们三个男的是男的为你们洗桑拿？你们会这么老实？”小葛转过头看了后座的我和傅总，又侧着脸问慕容老板。 “毕竟男桑拿技师稀少，他们忙不过来，所以只能请桑拿妹为我们服务了。你小葛不要想歪了，虽然是桑拿美女为我们服务，但我们对她们没有非份之想。我老实跟你说吧，她们就算想跟我干那种事，我们也不想上，因为我们怕染上性病，何况有你小葛陪着我，我满足了。”说完慕容老板把小葛搂近，亲了他一下，“今天到我房间来陪我说说话。” “嗯——，干嘛？你以为你老婆这几天去了娘家，就什么事都敢做？你就不怕你老婆把你的耳朵揪下来做下酒菜？”小葛嗔怪地推开他的老板。 第158章：来，陪我喝点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个母夜叉是aa制，谁也别管谁，女儿已经上了大学，归她管，儿子在全封闭的中学学习生活，归我管。唉，没想到我慕容敬虽然生意上红火，婚姻上却很失败！还好我有你小葛这位红颜知己陪着我……” “慕容老板，我知道你心里和我一样很苦恼。为了孩子，你还是就这样维持现状吧，再找机会好好跟你夫人沟通沟通。男人嘛，在商场上混，总会经不住诱惑，犯点错误……”傅总同情地拍了拍慕容敬的肩。 “谢谢，我会的。”说到这慕容老板瞥了我一眼，对傅总说，“你这人就是有点心软。我要是你啊，一定会把你喜欢的杨兰娶进门。把握机会啊！” 傅总笑了笑，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这时轿车在九峰酒楼门前停了下来，我和傅总下了车，同坐在轿车里的慕容老板和小葛挥手告别。 傅总打开停在门口的宝马车门，抓住公文包夹在胳膊里，等我把我的小旅行包拎出来后关了车门，上了电子防盗锁，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走，上楼陪我喝点酒。” “还喝酒？我看你还有点醉意，喝多了伤身体的。” “现在还早，你就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傅总刚走到大门口的服务台，欧阳雅莉走上前对向傅总微笑地鞠了一躬，“二十分钟前我们的安老板打电话来说，慕容老板跟他商量好了，说夜长，为你和杨秘书准备了一瓶法国葡萄酒和一瓶白兰地，还准备了几个下酒的小菜，这盘是油炸大龙虾，这盘是吴山酥油饼，都是杨秘书喜欢吃的。我现在就送到您的客房里吗？”欧阳雅莉端起一个大托盘问。 “对，现在就送我的301客房”于是傅总带我来到他的301客房，这个客房实际上是套房，分里外两间，两间都安装了中央空调的排气窗，凉爽的空气从方形的排气窗里排出来，整套房间凉丝丝的，挺舒服的。外间是小客厅，有一套沙发和一张茶几，沙发对面的低柜上放了一台25英寸的彩电，里间是卧室和卫生间。傅总把公文包往沙发上一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摆手，示意我坐在沙发上。我微微一笑，双手习惯性地从后腰往下捋顺裙摆，在离他有一个人身位的地方坐下，把手提包和小旅行包放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欧阳雅莉把两瓶酒和两盆小吃放在客房的茶几上就离开了，并随手关上了门。 “今天洗桑拿、浴足开心吧？” “虽然服务我和小葛的都是女孩子，又是在贵宾室，但我还是有点羞怯，后来搓澡的时候才习惯了。如果是在男女混合的公共蒸房，如果是男的为我洗桑拿，我是绝不会洗的。那成了什么，成了花钱卖色相了！” “是有点难为情。我知道你怕羞，所以就请两个女孩子在贵宾房为你们俩洗桑拿。浴足没什么，就安排了男技师。”说到这，傅斌为我倒了一杯葡萄酒，自己也倒了一杯，举起酒杯示意我也喝，“来，陪我喝点。” “我现在还有点头昏脑胀，还是你自己喝吧。” “我一个人喝没劲，还是你陪我喝几杯吧。”傅斌把那杯酒递到嘴边。 真拿傅斌没办法！喝就喝，喝醉了就往我的床上一倒，反正我的房间就在隔壁，很近。“那好吧，我就陪你喝一点。” 傅斌碰了一下我手里的酒杯，看我抿了一口后竟然发狠地一饮而尽：“谢谢你陪我聊天喝酒。在别人眼里我娶上豪门千金一定是心满意足、眉开眼笑，其实我心里很苦恼，很后悔。”然后解开领带和领口处的两个纽扣，朝我苦笑了一下，“你杨兰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苦恼，为什么后悔。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我在海边浴场跟你说的悄悄话，做我的红颜知己，陪在我身边，好不好？”说完紧挨着我坐下，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渴望我做他的地下情人！我的心顿时像一只小兔被他的手抓一样，蹦到嗓子眼来了，浑身一颤，呼吸莫明其妙地急促起来，我想挣脱他的手，可是身子就是不听使唤：“不要这样，这样被人看到不好！我从你的电话里听出你新婚妻子刘萍听说你带我来宁波出差已经在吃醋了。” “管她吃醋不吃醋。你也许不知道结婚后第二天我和她两人在登普陀山时我试探了她，我说我还是忘不了你，我希望你做我的红颜知己，她听了沉默不语了一会儿，轻声地说无所谓……”傅斌不敢看我的眼睛，说这些话时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显得无力。 “还有这样的事？刘萍会这么傻吗？”我半信半疑，瞪大眼眸傅斌漂浮不定的眼神。 “你也是知道的，我是出于同情刘萍，怕她真的想不开而心软下来，答应娶她的。所以我向她提出这样的条件也不过分。她果然无奈地接受了。所以既然刘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你就可以成为我的情人了。其实女孩子成为别人的情人在现在这个时代很常见了。可以说没有几个大老板在外面没有情人，许多大老板根本不用像哈巴狗一样去追女孩子，因为漂亮的女孩子会像铁屑遇到磁铁一样会主动亲近，在她们眼里能傍大款是一种能耐，是对她们美貌的一定肯定和报酬，傍上大款多好，不但衣食无忧，而且养尊处优，开品牌车、穿品牌衣、吃美味佳肴、穿金戴银、游山玩水，受人尊敬受人仰慕，过着上层社会的奢侈生活，多好啊！” “好是好，但我总觉得对不起你的刘萍，更觉得对不起柳青。” “柳青？我怀疑他现在正搂着他大学里的一个漂亮女同学卿卿我我。柳青也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欲，人又聪明，他不会把你和他的女同学做比较吗？人家姑娘喜欢柳青，家里有钱有靠山，门当户对，日后定能飞黄腾达，前程似锦，在柳青的爸妈鼎力支持和女方父母的应允下他柳青能撑多久？一边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边是万事不备只剩东风，结局很明了了，那就是你的柳青很快就会和他的女同学喜结连理、永结同心，等你回到老家后你看到的会很残酷无情，你能受得了？所以你还不如陪在我的身边做我的红颜知己，再一步一步当上夫人。” “如果我成了你的红颜知己甚至是夫人，你会给我什么呢？”我有点迷失了方向，今天下午在海边浴场他吻我的情景和在游艇上他亲近我的样子在我的眼前闪现，让我陶醉地眯着眼睛问。 “那还用说？我要给你和豪门媳妇差不多的奢侈生活。开品牌车、穿品牌衣、吃美味佳肴、穿金戴银、游山玩水，受人尊敬受人仰慕。我会给你买下一套别墅送给你，等我们有了孩子后我就们就带孩子给我爸妈看，做亲子鉴定都可以，逼我父母同意我娶你，然后我和刘萍离婚，让你正式成为我的夫人，好不好？”傅斌说着凑着我的耳朵温柔地说着。 傅斌的话让我春心荡漾。我下意识地抿嘴笑了。 “来，你再陪我喝一杯，这次我们俩要全心全意喝完杯中的酒。”说完，傅斌为我斟满葡萄酒，又给自己斟满了，起身步履不稳地走到大门处好像在反锁门，然后紧贴着我坐在沙发上举起酒杯说，“为了表示我们是真心相爱，我们来喝交杯酒。” 第160章：你不喊我帮你喊 “杨兰，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只要你怀上我的孩子，我就带你去见我的父母，跟他们摊牌，我要与刘萍离婚，娶你为我的夫人。我已经想好了，就算我被赶出傅家的门，就算我父亲不认我这个儿子，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我要白手起家，你喜欢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我要用自己的双手挣钱，给你一个温馨安定的家，让你过得幸福，过得开心！”傅斌见我想离开，就从床上跳下来，从后面搂着我，左手搂着我的胸部，右手搂着我的腰，坚定地说。 “骗子，又是一个骗子！我不会上你的当！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求求你放了我，让我回去睡觉，总行了吧！”我用力掰着傅斌的两只手，可是就是掰不开。 “你不相信的承诺，但你应该相信我做的行动，我会用行动向你证明你是我今生的缘，我只爱你一个人。无论我会遇到多大的阻力，我都会做下去，因为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你怀上我的孩子，我就有筹码跟刘萍和我父母摊牌。新婚夜那天刘萍她说她不想这么早就怀孕，她想多享受一下两个人的幸福世界，再过两三年再要宝宝，所以她一直是带套做房事。这正好是个机会，只要我们再来几次就一定能让你怀孕的。” “还想再上我？休想！我已经一错再错，如果你还想玷污我，我就死给你看！”我说到这已经无力去掰傅斌的手了，索性就不挣扎了，“傅斌，也许你对我是真心的，但是你已经是有妇之夫，我不能破坏你和刘萍刚建立起来的家庭，何况刘萍是非你不嫁，是那么痴情，你跟她离婚，不是要把她逼去自杀吗？她要是自杀了，你除了要承担法律责任外，你我的良心能安宁吗？我俩能幸福吗？” “你放心，刘萍已经默许我和你在一起，也就默许你可以怀上我们的孩子……” “就算你说的刘萍默许我和你在一起是真的，她不可能会同意离婚，让我当你的太太。按照现行的婚姻法，夫妻双方只要有一方不同意离婚就不能解除婚姻关系，所以我不可能成为你的太太，你也不要奢望我嫁给你。” “她是不会同意离婚的。但是我会想办法让她在不自杀的前提下受不了我带着我们的孩子在她面前晃悠而同意与我离婚的，当然这需要一两年的时间。” “你太卑鄙！我不会和你同流合污的。我要离开你。你要是让我怀孕了，我一定饶不了你！放了我吧，我还要去睡觉。再不放手，我喊人了！” “喊吧，你大声喊吧。我就是要让更多的人知道此事。你不喊我帮你喊。杨——兰，我——爱——你——！我……”傅斌竟然大声一个字一个字地喊出来了！ 虽然傅斌喊得每一个字都震撼着我的心，但我更让我心惊肉跳。 完了，这不是让我杨兰更难堪吗？我情急之下既羞怯惊恐地挣脱傅斌已经放松的手臂：“求求你别喊了!别喊了！”我痛苦地捂住脸蹲下身失声嘤嘤嘤地哭出声来。 傅斌见状，喊道“我”就没再喊下去了，歉意地躬下身半跪在我的跟前，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对不起，这句话我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今天终于喊出来了，没想到却又让你伤心了。其实我看得出你还是愿意和我在一起，只是世俗的眼光、刘萍的夺爱、对柳青的情牵让你畏缩不前。好了，不说了，我扶你去睡觉吧。”说完，傅斌按着我的肩膀把我扶起来。 “傅斌，我真的求求你对这事要守口如瓶。否则我明天就辞职不干，在你眼前消失，好不好嘛？”我停止哭泣，抹着眼泪恳求。 “我答应你的要求，但我向你提一个请求，就是不要离开我。” “我……我答应你，这次就算我上辈子欠你傅斌一笔情债，这次我偿还了，……请你以后不准再这样玷污我，因为我还要还柳青一世情……”说到这里我的眼眶又涌出晶莹苦涩的泪水，我不想让傅斌看到我流泪的样子，就背过身掩着脸流泪。 身后的傅斌沉默不语，我失望地抹着眼泪，身心疲惫地走到外间的沙发边，穿上高跟鞋，拎起我的手提包和小旅行包，掏出包里302客房钥匙，打开301客房大门，走到隔壁302客房，打开房门，关上门，反锁，脱去白色钩花披肩、粉红色棉纺背心和淡蓝色百褶裙，在床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任凭泪水肆意地流，直到泪水浸透了枕头，直到把眼泪流干…… 我在漫漫长夜中等待着东方最早一缕太阳光亮的出现。长夜漫漫，无边的黑色夜幕笼罩着这座城市，也笼罩在我伤痕累累的心上。黎明快点来临吧，我的黑夜太漫长了！我的爱的归宿如这漫漫长夜太遥远，太迷茫！伤痕累累的我在追求爱之归宿的险途中已心力交瘁…… 天终于亮了，我才在我温暖的晨曦中睡了一会儿，但很快被门外服务员的脚步声惊醒了。奇怪，我的手机怎么还不响闹铃声？不好，很可能我的手机没电了。我摸了摸隐隐作痛的脑袋，爬起来，从放在床头柜的手提包里取出手机，果然是电池没电，开不了机。还好我带了另一块电板，我就换上充足电的电板，一开机，发现我有十多条未接电话，全是昨天晚上刘萍打过来的。我如果回刘萍，她很可能会问我昨晚和傅斌在一起吗，去了哪里玩，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了不让她和傅斌不闹矛盾甚至吵架，也为了我的名声，我要掩饰到底，绝不能说傅斌昨晚把我糟蹋了。我咬咬嘴唇，鼓起勇气回拨了刘萍的电话：“喂，是傅总夫人刘萍吗？……我现在还在宁波一家酒楼里的客房里睡……傅总啊，他现在可能还在另一间客房睡吧，你可以打他的手机呀……什么？傅总的手机昨天晚上七点钟就关机了？现在还是关机？” “你们俩是怎么搞的，都关了机。真是的，害我打了几十个电话给傅斌打不通，又打了十多个电话给你，也打不通，真让我揪心啊！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电话那头的刘萍显然有点烦躁不安。 “对不起，对不起，我的手机昨天晚上没电了，刚才醒来没听到手机里的闹铃声，才意识到可能手机没电了，这不，我刚刚换了另一块电板，一看你打来十几条未打通的电话我就打给你了。”我歉意地对电话那头的刘萍说。 “没关系。你们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你别挂电话，去敲傅斌住的客房，把他叫醒，我要跟他说一些话。” “好的，我穿好衣服鞋子来。”我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利索地从小旅行包里取出一件粉红色的连衣裙，穿上高跟鞋，手握手机来到301客房敲门，敲了足足有一分钟，傅斌才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一见是我，有点喜出望外。我怕傅斌说漏嘴，忙把我的手机递给他：“傅总，你夫人要和你说说话，我走了。”说完就立即转身返回到我的客房，提着旅行包走进卫生间，拿出洗漱用品，洗漱完我看见自己哭得红肿的眼睛心在隐隐作痛。再这样哭下去，我的眼睛都有可能哭瞎！看来我只能化彩妆把我的红肿的眼睛掩饰起来，否则的话没法见人了，被人发现了会让人生疑和猜测，特别是如果被刘萍发现我的眼睛都哭肿了，她肯定能猜出昨天晚上我可能被她的新婚丈夫傅斌欺负了，那后果不堪设想，于是我精心地化妆。 第161章：玩得开心吗？ 当我捏着腮红刷沾上腮红粉往两腮轻掸时我听到有人在敲门，我就放下腮红刷打开门一看原来是傅斌，他把手机还给了我，微微一笑：“今天我带你去普陀山玩，去不去呢？” “我没有心情去，我想早点回富安。”我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走向卫生间，继续化妆，傅总也跟着我来到卫生间。 “那好吧，我们在这里吃了早点就出发。” “刚才你夫人说你的手机昨天晚上七点钟就关机了，你也是手机电板没电吗？” “呃，是我故意把手机关掉的，我很烦她打电话给我。” “我知道了，原来你昨天晚上糟蹋我是有预谋的。你这人真阴险，真卑鄙！我算是看清你的真实面目了！” “我在这里再次向你说一声对不起。你昨晚说你是前世欠到我的情债今世来偿还，我听了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我真想对你说也许我们前世是夫妻，今世却这样情路坎坷，难续前世夫妻缘！我恨自己软弱，恨自己竟然和我不喜欢的人结了婚。唉！”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但你不能趁人之危占有我的身体，像昨天的那种事我可以告你强占我，但我看在你傅总曾多次出手帮助我的份上，我不会告你，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也不要对我再有什么非份之想了。”说到这我看了傅斌一眼，“傅总，你能做到吗？” “我……你化妆吧，我去漱口洗脸，待会我带你去二楼餐厅吃早点。再见。”傅斌还是没有应允我，而是叉开话题离开了。 七点钟傅总带我来到二楼餐厅，在餐厅门口碰见安老板。安老板招呼我来到一间雅间，欧阳雅莉跟着安老板进来了。安老板询问傅总和我要吃什么早点。傅总问安老板的这家酒楼有什么特色早点，安老板说是海鲜面条，它口味鲜美爽口，色彩搭配鲜明，海鲜香浓，闻名遐迩。在一旁的欧阳雅莉把菜单递给傅总看，傅总摆摆手说就点这种早点，又问我想吃什么。我说就吃一样的。欧阳雅莉礼貌地请我们稍等，就离开了。 “傅总，昨天晚上玩得开心吗？”安老板和我们一起坐在椅子上，扶了扶眼镜，拍了拍傅总的肩膀问。 “挺开心的。洗了桑拿又浴足，还是美女伺候着，挺舒服的。” “我是说你和杨兰秘书回到我这家酒楼后玩得开心吗？” 傅总听了脸上闪过一丝心虚，瞟见我有点紧张的脸就笑着说：“呃嗬，没什么。我有点无聊，请秘书赏脸陪我喝了一点酒，聊了一会儿，九点钟我们都困了，杨秘书就去她房间睡了。——哦，对了。我夫人刚才打来电话要我早点回富安，她已经从杭州出发，现在快到富安，所以我吃了早点就回富安。” “傅总难得来一趟宁波，就在这多玩一两天吧。”安老板接过一名女服务员端来的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搭了各种海鲜的面条，放在傅总面前，傅总连声道谢。 七点三十分，我拎着手提包和装有昨晚换下的衣服和洗漱用品的小旅行包和傅总走出九峰酒楼，同安老板道别后就上了宝马车。十二点钟傅总把宝马轿车开到鑫龙外贸公司停车场。 傅斌和我刚下了车，在大门口等待的刘萍就微笑地迎上来。今天刘萍一改结婚前清纯尊贵的打扮，她一头栗色直发齐肩，化了美美的彩妆，里面穿着乳白色丝绸面料的吊带背心，外面披着玫瑰红色钩花披肩和穿着黑色百褶超短裙，露出白皙的肩背、上ru沟和匀称丰满雪白的大腿，一只手里捏着红色太阳镜，另一只手拎着时尚女式手提包，显得妩媚性感。 刘萍见傅斌出来了，喜笑颜开，向傅斌和我挥了挥手中的太阳眼镜，走上前几步：“你们两个总算回来了，我在公司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刘萍在傅斌面前优美地转了一圈，眨巴着眼睛，“老公，看我身上的打扮，漂亮吗？” “你怎么穿这样没品位的衣服？不符合你女老板的形象。”傅斌摇摇头，“你公司那么多事要你处理，你还有时间来富安？” 刘萍嘟了一下嘴，挽着傅斌的手臂亲热地说：“人家想你呗。你要知道本来我们要和许多新婚夫妇一样去外面旅游度蜜月的，可是你说你公司事多，我的脚伤口初愈，就只好到普陀山玩了几天算是度蜜月了。你放心，我的二姐会帮我管理我在杭州的流光溢彩广告装饰公司，我在富安住一年都可以。” “傅总，傅总夫人，我先走了，要休息一下，出差好累。”看着刘萍对傅斌那亲热的劲儿，跟在他们后面的我心里不是滋味，撇撇嘴，礼貌地说。 “杨兰，你的房间不是在傅斌305房间隔壁吗？同路，一起上楼吧。”说到这刘萍又回过头多傅斌说，“老公，我已经把你休息的房间请人打扫抹擦了一遍，我们中午可以在305套房休息。以后我陪你上下班，我与其呆在你别墅里还不如呆在你公司里，早上我陪你来上班，中午你如果不想回家吃饭，那我们就去吃快餐，然后在305套房里休息，下午我们一起下班回家……” 突然，傅斌粗鲁地打断刘萍的话：“你这人烦不烦？你要是整天陪我上下班，公司里的员工会怎样看我和你？我知道你是不放心我，疑神疑鬼的，你简直就是一个跟屁虫！”走到二楼楼梯拐弯处的傅斌一听刘萍要陪他上下班，很是反感，瞪着眼睛，冲着刘萍大喊，气冲冲地两个台阶并成一步上到三楼。 刘萍被傅斌的大喊怔住了，停止了脚步，睁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我也没料到傅斌会这样失态，目瞪口呆了一会儿。 “杨兰，傅斌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了？我陪他上下班有什么错吗？”刘萍红了眼圈，抓住我的手问。 “傅总既然不喜欢你陪他上下班，你就迁就他吧。傅总也有他的苦衷。我们公司也有结了婚的员工，他们的丈夫和妻子怎么不陪他们上下班呢？所以我以一个朋友的身份给你出个主意，平时就不要陪傅总上下班了，一个星期一两次，来公司玩玩，我想他会接受的。”我拍了拍她的手善意地说。 “谢谢你的好意。那我就偶尔来公司玩一下，看看他。”说着刘萍就快步上楼。 “不用谢。”我微微一笑。 当我和刘萍快到我的304套房时，傅斌“砰”的一声把我前面一点的305套房的房门关上了，把我和刘萍都吓了一跳。 “傅斌，你关门干什么，我不要进去吗？快开门！”刘萍显然生气了，伸出玉手捶打着房门。 我看不下去了，也伸出玉手敲着房门：“傅总，有事好商量，让刘萍进去吧。” 我敲了一会儿，傅斌皱着眉头打开了门，转身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身子往后一靠，把双手交叉向身后伸展，托着后脑勺，毫无表情地仰望着天花板。 “你这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明明知道我要进来还不开门，你什么意思啊你？”刘萍恼火地戳着傅斌喊道。 “我就这意思怎么了？你成天想跟在我的屁股后面当我的跟屁虫，你这样不信任我傅斌，那我们还做什么夫妻？”傅斌怒气冲冲地针锋相对地大声喊。 第162章：避而远之 傅斌和刘萍的吵架使我的心在滴血，我看傅斌对刘萍很反感甚至到了讨厌的程度，难道傅斌真的想逼刘萍离婚？不行，我要劝劝这两个蜜月期都没过的新人。这新婚期都这样吵吵闹闹，那以后的日子他们怎么过？“傅斌，你少说两句吧。刘萍只是太在乎你才会说要陪你上下班。刚才我给刘萍提了一点建议，要她只是偶尔来公司看看你，她正想跟你说说，你却把门关了不让她进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见傅斌沉默不语，就劝刘萍，“好了，刘萍，你也不要责备傅斌了，他可能是开车开久了，很疲劳，想休息，你这样一烦他，他就火气上来了。我看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也要去休息。再见。”我看刘萍情绪也平静了些，就想转身离开。 “你不让我进门，我还不稀罕。从现在开始，我不想见到你，不想跟你在一起，也不回家了，你傅斌也不要管我，我要给你傅斌戴‘绿帽子’（妻子在外面与男人鬼混，让丈夫颜面扫地），气死你傅斌！”刘萍不依不饶，还跟傅斌斗气。 “你不想见我，正中我下怀，我耳根会清醒多了。你爱上哪上哪，你给我戴了绿帽子，我正好有理由离婚！”傅斌也不甘示弱，冷笑地大声说。 “你傅斌想得倒美，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偏要在你面前晃悠，让你气得吐血！”刘萍竟然当着我和傅斌的面脱了披肩和超短裙，只穿着乳罩和三角裤，坐在傅斌身边也把身子往后一靠，把双手交叉向身后伸展，托着后脑勺，毫无表情地仰望着天花板。由于刘萍的手臂碰到了傅斌的手臂，傅斌见状白了刘萍一眼，气忿忿地起身走到卧室去了。 我看他们好像不再吵了就关上门，离开了305套房，进到我的304套房，把手提包和小旅行包放在瓷板上。把旅行包里昨晚换下的衣裙拿出来，拿到阳台的洗衣池洗干净，晾在晾衣架上，然后把旅行包里的洗漱用品拿出来，牙膏牙刷放在大镜子下的洗脸梳妆台上，把毛巾晾在晾毛巾的不锈钢管子上。这时我想到有一块电板没电了，就拎着手提包和旅行包走进了凉爽舒适的卧室，找到旅行充电器，给电板充电，然后掏出手机，摁到日历，掐着手指算昨天离上次月经结束有多久了。昨天是七月十一日，离我排卵的每月中旬很接近，我记得我是五月十五日被王志远破处的，那几天正是我排卵的时间，难怪会怀孕。现在好了，七月十一日离七月十五日只差四天，况且排卵日期提前一两天推迟一两天也是正常的，这样一算七月十一日离七月十三日至七月十七日的排卵期真的是太近了！看样子，我杨兰可能会怀孕，可能又要去打胎了，如果再打一次胎我恐怕以后会习惯性流产，那我杨兰这一生就很难生孩子了！傅斌呀傅斌，你要是不但害得我怀孕打胎，而且还害我以后怀不上孩子，那我真的会恨你一辈子！ 大约一点半钟，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眼眶有点红肿的刘萍。我揉着睡眼把刘萍请进来，关上门。刘萍跟着我进了卧室。 “对不起，打扰你午休了。傅斌还是不理我，对我避而远之，不想让我靠近他，好像我会把病传染给他一样，现在他气得躲到他的办公室去了。我老公出差前和出差后简直判若两人，让我困惑不已、伤心不已。出差前他虽然不主动找我亲热，但我主动亲近他，他会接受我的亲热，并不会这样讨厌我，所以我来问问你傅斌在宁波出差时跟什么女孩子好过没有。”刘萍见我坐在床上就坐在床沿上侧着身子，眼睛专注地看着我的眼睛，似乎想从我的眼睛里找到什么答案。 刘萍的话和眼神让我浑身颤抖了一下，心儿绷得紧紧的，脊背上冒出了冷汗。我忙低下头，躲避刘萍的眼睛。大事不妙了，刘萍开始怀疑他丈夫跟我好上了，这可怎么办是好？不行，我要淡定，再淡定，若无其事。“这个嘛，我没有注意，好像没有吧。我想傅斌这样冲你发火，生你的气，是因为他今天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很疲劳，心里很烦，就冲你发火了。我看这几天你不要去打扰他，等他火气消了再去亲近他。”说完，我勉强地朝刘萍笑了笑。 “我知道傅斌以前很喜欢你，他带你出去没有欺负你吧？”刘萍抓住我有点冰冷的手笑着问，“要是他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们两个联手教训他这只贪吃的猫！” “傅总现在正和你处于蜜月阶段，你又是这样美丽动人有气质，他还会有心思欺负我？”我极力掩饰心中的慌乱勉强地抿嘴笑了笑。 “不会欺负你就好。几天前我和傅斌在爬普陀山时曾问我：‘如果我和杨兰好上了，你会恨我吗？”我心里听了酸溜溜的，当即就伸出手捏着傅斌的耳朵嗔怒：‘你要是跟杨兰好上了，我就要把你的耳朵割下来做下酒菜，还要在晚上趁你睡着把你变成太监，你信啵？’傅斌见我嗔怒了，就捂着他的耳朵求饶；‘我信我信！刚才是说着玩的，你不要当真啊！’我虽然放手饶了他，但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傅斌对你还是不死心，还惦记着你，所以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肯不肯。” “什么请求？你说吧。”我心里咯噔一下。请求？莫不是刘萍想请我离开傅总，离开鑫龙外贸公司？ “说心里话，傅斌能答应我嫁给他有你一份功劳。你不但不同我争傅斌，还主动帮助我说服傅斌，因此我很感激你，和你以姐妹相称，我今年二十二岁，比你大二岁，我可以和你结拜为姐妹吗？”刘萍说到这起身坐到我身边，挽着我的脖子笑着问。 “我一个打工妹能高攀你这样一位豪门千金，还能和你结拜为姐妹，是我一生的荣幸，当然愿意啦！”我忍俊不禁地咧开嘴笑了，露出一排整齐雪白的美齿。 “那我们也不搞什么仪式，我俩就到阳台里以天作证，结为金兰姐妹，好不好？” “好啊，那我们就去阳台。”我下了床和刘萍手挽着手来到阳台。 “我们对着天上下跪，以天作证，结为金兰姐妹。”刘萍说完率先跪在瓷板上，我也跟着双膝跪地仰望着天，跟着刘萍举起左手，掌心向前，右手按在胸口。 “老天作证，今天我刘萍和杨兰结为异姓的金兰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比杨兰大，就当她的姐姐。” “老天作证，今天我杨兰和刘萍结为异姓的金兰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比刘萍小，就当她的妹妹。” “杨兰妹妹！” “刘萍姐姐！”我俩不约而同地开心地笑了，伸开双臂拥抱在一起，过了一会儿，我和刘萍站起身走进了卧室。 “说心里话，我在傅斌家的别墅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我们似曾相识，只是记不起是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了，经过这些天的接触交往，我对你杨兰有更强烈的亲切感，总觉得你就像我刘家的亲妹妹一样。不管你信不信，我要告诉你我有这种感觉，我问我的两位姐姐又没有这种奇异的感觉，她们都说没有。也许我们前世是一对好姐妹，今世还有幸结为一对姐妹，这种感觉真好！”说到这，刘萍竟然热泪盈眶，再次动情地拥抱了我，“谢谢你愿意和我结为姐妹。不知你又没有我这种奇异的感觉？” 第163章：去还是不去 刘萍欢喜的眼泪勾引出我眼眶中的热泪，我同样是热泪盈眶，“说真的，我第一眼看见你时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对你有好感，也有一种淡淡的亲切感。谢谢刘萍姐肯认我这样一位打工妹为义妹，谢谢！”说到这我想起刘萍姐想对我说的请求就主动地说，“现在我们既然是结义的金兰姐妹，你有什么请求就说出来吧，我看看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我是想请你离开鑫龙外贸公司，离开傅斌，回到你的老家躲起来，让傅斌死了对你的非份之想。杨兰妹妹，你能帮我一把吗？你临走的时候我会送给你一份大礼，让我的杨兰妹妹永远不需要出来打工了，跟你的柳青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在你和柳青结婚的时候，我和傅斌会在远方为你们衷心祝福的！”刘萍说到这离开我的怀抱，两眼汪汪地说，“和你深爱着柳青一样，我同样深爱着傅斌，他是我今生的唯一，我不能失去他，不能容忍他背叛我，另有新欢。失去傅斌，我的生命就失去意义，我情愿去死！如果人有前世今生的话，那前世我是欠了傅斌累累的情债，今世他要来折磨我、气恼我，但愿傅斌能宽宏大量，全心全意地爱我，那我刘萍就不枉来这世间走这一遭！” “刘萍姐，你放心，我现在就答应你离开鑫龙公司，离开傅斌，回宜南老家和我心爱的柳青在一起。最迟到这个月月底31号，我就会离开。至于什么大礼就不必了，以后有什么用得着小妹我的地方尽管说，我会尽力帮你的” “那多谢你杨兰妹了。那你这段时间要提防傅斌对你有非份之想。——我现在很想睡，就睡在你床上吧。”说完就躺在我的床上睡。 我看了床头的手机，离下午上班时间二点钟只剩下十来分钟，我怕迟到就下了床准备上班了。傅斌真的是为了得到我和让我嫁给他，挖空心思骗我说我的杵臼之交刘萍默认了他和我在一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真的好卑鄙！好阴险！ 离下午上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我手机的闹钟铃声响了。我起身到卫生间外间的梳妆台补妆后，回卧室拿手机，看见刘萍还在床上睡，就没有叫醒她，走出卧室，轻轻把门关上，下楼赶到二楼秘书办公室。三点钟时我拿了一份文件给他，请他过目并签字。他脸上的表情暗示我，他还在为刘萍的事耿耿于怀。 下午下班铃声过后，外间的业务部同事都下了班，我却没有下班，因为我还有两份公司的文件要整理归档。傅总见我还在工作就微笑地走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香肩：“杨兰，我等你整理归档完带你去外面吃饭，然后开车带你去市里买首饰和时装，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点补偿吧。” 我一听心里一惊，傅斌真的想跟刘萍闹翻？不行，我现在已跟刘萍结拜为金兰姐妹，我不能做对不起刘萍姐的事，就算刘萍没和我结拜为金兰之交，我也不忍去当“小三”，破坏他们倆的婚姻和家庭。“谢谢傅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还是和刘萍一起回家吧。刘萍风尘仆仆从杭州赶来这里就是想和你团聚，你忍心把你的新婚妻子甩在一边不理不睬？”我似笑非笑地一边打字一边说。 “我现在真的为昨晚我的冲动而愧疚，我想给你买一些首饰和时装，把你打扮得更漂亮，这样我心里才会好受一点。——要不这样，我给刘萍一个面子，在家里吃饭，然后八点钟我俩在我们公司对面的花店碰面，我带你去二十公里远的天和市购物，就这样说定了。你去帮我去看看刘萍是不是在304或305套房，不在的话我就回家。” “好吧，我去看看。”于是我快步上楼，走进我住的304套房，没发现刘萍，就去敲305套房的门,，开门的果然是刘萍，就喘着气笑着说：“刘萍姐，傅总叫我来告诉你：请你坐他的车回家吃饭。他可能已经在楼下等你。”说到这，我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小声地说，“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你想听吗？” “什么秘密？进来说吧。”刘萍不解地眨眨眼，把我拉进305套房，关上门，急切地把耳朵凑到我嘴边。 “傅斌刚才在二楼秘书办公室悄悄约我今晚八点钟在我们公司对面的花店碰面，要带我去天和市购物。你千万不要说漏了嘴，也不要冲他发火。其实我当时就婉言拒绝了他，可是他就是坚持要带我去购物，我不好扫他的兴就不再拒绝。你说我是去还是不去呢？” “你去就去吧，我开车在后面跟着。万一我没跟踪上，你就打电话给我，告诉你在哪里。”刘萍说完，跑回卧室，拎着她的手提包快步走到我身边，“谢谢你把这个秘密透露给我。现在你也看到了，傅斌对你还是恋恋不忘，你说他的所作所为怎么不会害我这个做妻子的心如刀割乃至绝望？！我不会跟他吵架，你就和往常一样跟他去购物，我倒要亲眼看看傅斌会不会对你动手动脚，如果他对你动手动脚，我就会阻止他，看他有没有脸面对着我！” “我看我还是跟他说我不去了。这样不好。你说你不会跟他吵架，但是如果你看到他对我动手动脚，你肯定会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当傅斌发现你在跟踪他，他可能会大发雷霆的，到时你不发火也不行了。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个秘密，是因为我们结拜为金兰姐妹，并不希望你跟傅斌闹得不可收拾。所以……”我开始有点后悔把这个秘密告诉给刘萍了。 “我的好妹妹，求求你了。我们就当做是对傅斌搞一次恶作剧。他没对你非礼我就会悄悄跟着他回家，他如果对你非礼我们姐妹俩合力教训一下这只贪吃的猫！” “好吧，就这一次哦。”我想象着傅斌可能被我和刘萍整的狼狈样不禁掩嘴“扑哧”一声笑了。 刘萍见我同意了，感激地张开两臂拥抱了我一下：“你真是我的好妹妹，谢谢你！就这样说定了，再见。”说完就笑着离开了。 八点钟我准时赶到公司对面的花店，才发现在花店前停着一辆宝马轿车，傅斌从车里向我微笑地招招手。我在上车前环视了四周，在一个角落我发现有一辆奥迪轿车突然亮了车前灯，发动了轿车。我猜里面可能是刘萍，就钻进了宝马车。我坐在车里，不时从右反光镜关注着在后面跟着的那辆黑色的奥迪轿车。 “今天晚上我的那个刘萍在餐桌上没有说我什么坏话，不过她吃了饭后就跟小丽出去了，不知道她们去了哪里，这样我就轻松地摆脱了刘萍的纠缠。”傅斌说着咧嘴笑了。 “你傅斌给我买东西我感谢你，但你不能再打我的坏主意哦，否则的话，我会生气的。你背着你的妻子约我出去购物就已经对不住你的刘萍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傅斌把车停在一家名叫“金银阁”的首饰店前的停车道上。我跟着傅斌进“金银阁”的时候我瞟见那辆黑色的奥迪轿车也停在离傅斌的车大约十来米的同一条停车道上，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些。 第164章：人生地不熟 “你看这副嵌有火红色钻石的白金项链怎么样？”傅斌指了指玻璃橱柜一尊女士头像模具颈上的白金项链问我。 “太美了！你真的想买给我？哇，18888元，太贵的！还是别买了，太吸人眼球了，就算买了我也不敢戴。”我想到上次因为接受了王志远的那副黄金项链而上了王志远的陷阱，心有余悸，就婉言拒绝。 “这么说你喜欢了。服务员，请把那标有18888元的白金项链取下来。” 我接过那位褐色卷长发的漂亮的女服务员呈上来的项链，放在手心端详着，那白金和钻石在辉煌的灯光下闪烁着的白光和红光交相辉映，让我爱不释手。要是戴在我的脖子上一定会增添我几份尊贵的华丽，回头率一定会飙升！我比刘萍本来就多几分姿色，要是戴上这昂贵的白金项链，一定会把刘萍比下去。我情不自禁地把项链放在酥胸前对着镜子欣赏。 “服务员，这是18900元，请点收，十二元不用找了。”傅斌见我爱不释手，就走到旁边的收银台爽快地从他的公文包里取出两扎百元钞票，抽出十一张百元钞票，递给服务员，“请拿一个礼盒来。”说完走到我面前，微笑着说：“我来为你戴上。” “不用，不用，我现在不想戴上。”我想到刘萍可能正在车里盯着我和傅斌，就后退了一步。 “买了不戴上那买什么呢？听话，不要动，我为你戴上。”傅斌坚持要为我戴上，我拗不过他，只好顺从地让他为我戴上了。 看着镜子中那副昂贵时尚的白金项链，听着服务员和傅斌啧啧的赞美声，我心花怒放，面若桃花。 “谢谢你送给我这么贵重的项链，谢谢！”我深情地看了傅斌一眼，向他致谢。 “走吧，我带你去前面几家女装店看看有什么时尚漂亮的时装。”傅斌冷不防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带我走出了这家“金银阁”的首饰店。 这时天空中洒下了几个黄豆大的雨点，打在闷热的人行道上。路上的行人开始在奔跑着避雨。 “傅总，不要这样。让人看见了，人家还以为我们是一对呢。”我一边害羞地伸出左手想掰开他搭在我肩上的手一边恳求他。 “怕什么？这里不是富安，是天和市，没人人士我们俩。我们那种夫妻间的事都做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傅斌把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的肩，把我搂得更紧了。 我的心开始想一只惊恐的小兔“突突突”地蹿上蹿下。我感觉掰不开他的手就假装很难受的样子呻吟着：“哎哟哎哟，傅斌，你的手太有力了，抓得我的肩很疼，我的肩胛骨都要被你的手抓碎了。这里我人生地不熟的，又是晚上，你还怕我飞了不成？现在天在下雨，我们先躲躲雨。” “哦。对不起，我太兴奋了。”傅斌不好意思地向我道歉，随即松了手，搂着我的后腰要向不远的服装店跑。 “看，有人在向你招手！”我无中生有地指了指从远处一家女装店走出来的几个女人，见傅斌下意识地侧过头看时，趁机挣脱了傅斌的手向人行道上前面几米远的一棵枝繁叶茂的香柏树跑去。傅斌见状就在后面追我。我穿的是高跟鞋，跑不快，跑到那棵昏暗的香樟树下时就被他追上了。他从后面搂着我的腰，我又惊恐又兴奋地尖叫了一声：“呀！别这样，被人发现了你我都会无地自容的。快放手！” “没想到你还会使诈，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傅斌停住脚步，紧紧地搂着我。我能感觉到他胯下的那个“小弟弟”正坚韧地顶着我的臀部，我顿时浑身颤抖了一下，快喘不过气来，心儿像触电般顿时停止了跳动，身子开始瘫软无力，向后倒在傅斌的怀里，一时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傅斌，你在干什么！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刘萍不知什么时候从后面跑过来，怒气冲冲地抓住傅斌的胳膊厉声大叫。 看来刘萍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如脱缰之马的情绪，变得怒不可遏。这下大事不好了，刘萍要跟傅斌火并了！傅斌被刘萍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吓得目瞪口呆，他搂着我腰的两只手就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我趁机挣脱了他的束缚跑向刘萍身后。“啪”，没想到怒不可遏的刘萍伸出右手狠狠地往傅斌的脸颊扇了一巴掌。 那响亮的一巴掌既打在傅斌的脸上，似乎也打在我的脸上！说得不好听，我就是一个破坏人家爱情婚姻的狐狸精，一个让人唾弃的“小三”！这种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如果到七月底再离开傅斌，我看傅斌准会想方设法再次让我犯错，难道我还想一错再错下去吗？长痛不如短痛，趁现在事情还只是开始，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几天就悄悄离开鑫龙，离开傅斌是最好的解脱办法！这对大家都好！ “傅斌，你像个人吗？我看你是疯了！你这样做对得起我这个做妻子的吗？”刘萍怒不可遏地指着傅斌的鼻子，声泪俱下。 傅斌不甘示弱地大吼：“你吼什么！不就是这样搂了一下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一个已婚男子这样搂着一个未婚女子还说我大惊小怪？我看你傅斌和杨兰一定有关系！你是不是已经玷污了杨兰？”刘萍冲动地伸出双手上前抓住傅斌胸前的衣襟和领带声色俱厉地追问。 “是又怎么样？我早就跟你刘萍说了我喜欢的是杨兰，不是你。可是你就是要缠着我，以自杀来要挟我，逼我娶你为妻，现在你该满足了吧。”傅斌冷漠地回答，抓着刘萍的双手使劲往前一推，恶狠狠地骂道，“滚！” 刘萍没有防备傅斌这一手，一个趔趄身子往后倒。幸好我在她的身后，下意识地伸出双臂，身子向前一倾，抱住了刘萍。 “傅斌，你做得太过分了！我杨兰尊敬你，仰慕你，把你当作好朋友，你尊重过我吗？你把我当作什么了？我虽然是你的秘书，但不是你的情人，不是你的发泄工具！你完全是被爱冲昏了头脑，我真的对你很失望！你不但伤害了我，更伤害了我的这位结义的姐姐。你还记得你在婚礼上当着亲朋好友的面对你的新婚妻子刘萍许下的承诺吗？——‘新郎傅斌，你愿意娶刘萍为妻，并且不管遇到什么艰难困苦，永远深爱着刘萍吗？’你当时郑重地说：‘我愿意！’你记得我们几个人在婚礼上和洞房里那些欢乐的美好回忆吗？你还记得你们俩在北京的香山喊出的爱的箴言和说的承诺吗？如果没有我和你错误地萍水相逢，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甜蜜地在一起。如今闹成这个局面，都是我的错！我杨兰千不该万不该出现在你傅斌的生命历程里！……”说到这，我泪如泉涌，泣不成声，和同样悲痛欲绝的刘萍在大雨中抱头痛哭。大雨很快淋湿了我和刘萍的头发和身上的衣服，可是我和刘萍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大雨啊，你尽情地下吧，眼泪啊，你尽情地流吧！就让雨水和泪水冲刷掉我心中的痛楚和耻辱，或许能把我身上的“污渍”冲走一些！就让雨水和泪水冲刷掉我心中的累累伤口，虽然这时伤口很痛，但也许能让伤口更好地愈合！傅斌啊傅斌，我们已经犯了一次错，深深伤害了深爱你的刘萍，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了！傅斌，你醒醒啊，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第165章：这破车害我没追上 我没有听到傅斌的声音，他在沉默。也许我刚才的话开始触动他的良知和理智，或许我刚才的话像一盆凉水把被爱醉昏了头脑的傅斌泼醒了些。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我不能得到我深爱的人的爱，哪怕是一点慈悲和施舍的爱？为什么对深爱我的人，我却不珍惜，要无情的伤害她？我真的很失败，很失败！这种日子生不如死啊！”我听到傅斌那痛不欲生的仰天大喊，还听到路边行人避而远之的脚步声和惊讶的窃窃私语。 不久我听到有人用头不停地撞击我前面几步远的那棵香樟树：“砰砰砰砰……”那棵树被撞得树叶枝条“莎莎莎莎……”地响。是谁在用头发疯似的撞击着树干？哎呀，不好，是傅斌，一定是傅斌1我和刘萍不约而同地停止了哭泣，环顾了四周。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昏暗的树荫里，我发现傅斌正发疯地撞击着那棵碗口那样粗的树干，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傅斌，你这是在干什么！”我率先跑到傅斌面前，抓住他的胳膊往身边拽，不让他再撞击额头，一边内疚地含着眼泪说：“求求你不要再自己伤害自己，自己折磨自己了！对不起，我说的话伤了你的心，我收回我的话行吗？” “傅斌，你要发泄你的怨恨你就发在我身上吧！但求你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了！”浑身湿漉漉的刘萍从傅斌身后紧紧搂住了他的后腰，声泪俱下。 傅斌这时停止了磕碰，木然地仰望着天空。借着朦胧的灯光我瞥见傅斌的额头上渗出鲜血，鲜血已经流到眉毛里。看见鲜血，我心中对傅斌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开始心疼起来。“傅斌，你出血了。”说完我急切地拍了拍刘萍的背，“刘萍，我们快扶傅斌去医院包扎一下，否则伤口会感染的。” 刘萍一听说傅斌的额头出血了，早已把心中对他的怨恨暂时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心疼不已，放开搂着傅斌的双手，抓着他的手臂仰头想观察他的伤口：“傅斌，快给我看看！” “你们俩真的很烦！你们别管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傅斌烦躁地把刘萍的手拉下来，又甩掉我的手，转身跑向他的宝马车，冒雨打开车门，钻进轿车。刘萍见傅斌跑向他的宝马车，就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你要去哪里？你头上还在流血呀！”说完就把手一伸迎着宝马车车头跑过去，拦住车子。 这时我从刘萍身后赶上来，见傅斌往后倒车就着急地拍着右前车窗：“停车，傅斌，停车，你要去医院包扎伤口，否则会伤口感染！” 但傅斌并没有停车的打算，而是继续倒车，然后调转车头，驶入行车道。刘萍见拦不住，就对我喊：“杨兰，跟我上车，跟上他。”说着跑向她的奥迪车，打开车门，发动车子，为我打开车门，往傅斌离开的方向追。可惜傅斌开得很快，刘萍不敢开“英雄车”，拐了几个弯后就被傅斌甩掉了。刘萍放慢了车速，懊恼地拍了几下方向盘，漫无目的地向前开着。 “这破车害我没追上，早知道我开我的法拉利来追傅斌！” “这车不是你的吗？” “不是。为了防止傅斌认出我的车，我请小丽帮忙，借了小丽一位同学的这辆车来跟踪他，谁知到最后还是被傅斌甩了。”说到这刘萍对我说，“你现在打电话给傅斌，一直打，打到他接为止！我们要防止他想不开，要尽早劝他去包扎伤口。” “我的手机还在傅斌车上，那我就拿你的手机打给他。”我向刘萍一伸手，接过她的手机，拨打了傅斌的手机，但是没人接听，一直拨打了十次，虽然是拨通了，但运营商接线员提醒：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刘萍失望地把车停在停车道上，拿回她的手机，拨打了小丽的电话：“小丽吗？你哥哥果然对杨兰动手动脚，我和杨兰责备了他几句，他就往路边的树干上撞击额头，磕出了一点血，气冲冲地一个人开着车走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打几个电话给他，问问他在哪里，叫他去包扎伤口。……谢谢啦！……我现在在天和市，再过一个小时左右我就回富安睡觉。拜拜。”说完就结束同小丽的通话。 “杨兰，你要跟我说真话，傅斌是不是在前天你们到宁波出差的晚上占有了你？”刘萍一本正经地问我。 糟了，刘萍这下点到我的死穴了！是向她坦白还是继续隐瞒下去呢？其实我再隐瞒下去已没有多大的意义了，因为刚才傅斌咆哮时吼的话已经向她暗示了他和我已经有染了。唉，傅斌这个人还是没管好他的嘴，泄漏了秘密，陷我于尴尬境地！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人体模特一丝不挂地把自己的胴ti暴露在众人众目睽睽之下，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我……我……”我羞愧地低下头，双手抚弄着湿得可以拧出水的裙摆，鼻子一酸，眼泪再次迅速充盈着眼眶。 “其实你不说我也从刚才傅斌的话里推测出你已经被傅斌这个色狼糟蹋了。我不会恨你，我只恨傅斌这个‘陈世美’，这个负心的男人！枉费我刘萍对他一片痴情，到头来得到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连五折爱都得不到，我这个妻子做得真窝囊！唉——，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刘萍深深叹了一口气，心力交瘁地伏在方向盘上。 “对不起，刘萍，是我破坏了你和傅斌的爱情婚姻，请你原谅。我本来是想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我怕你承受不起，会和傅斌闹得更僵，所以……其实我是一个受欺骗的‘小三’，我也是一个受害者。昨天晚上慕容老板邀请傅斌、我、他的秘书小葛和他的司机洗了桑拿浴后，傅斌和我就回了九峰酒楼。傅斌硬拉我去他客房喝酒聊天，他不怀好意地把我灌醉，自己也喝得酩酊大醉，趁机糟蹋了我。当我发现自己被他占有后嚎啕大哭，恨自己温顺软弱，恨自己幼稚愚蠢，更恨傅斌趁人之危，厚颜无耻！那一夜的事像一把锋利的尖刀把我的心割得鲜血淋淋，这个伤口永远是我的痛，过去，现在，将来我都不会原谅他，因为他害我愧对你，害我又一次无颜面对柳青！当时我就决定我要尽快离开他，远走高飞。”说到这我把手打在刘萍的肩上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刘萍姐！” “没事，我说了我不会生你的气的，但我不想看到傅斌又和你搂搂抱抱甚至发生关系，如果还发生昨晚那种事我绝对受不了，我会发疯的！我情愿去死！”说到这，刘萍抹着眼角的眼泪，“我希望在你离开傅斌前的这段时间里处处提防傅斌，别又掉进他设的圈套里，跟他保持距离，不跟他出去吃饭，不单独和他共处一室。他要是想非礼你，你就逃跑，打电话给我，他想邀你出去玩，你要像今天这样偷偷告诉我一声，我会跟踪他的。为了保卫我和傅斌这个不美满的婚姻，请你站在我这边，好不好？” “嗯，我会的。谢谢你对我的宽容，谢谢！” 第166章：鬼迷心窍 “我要替傅斌谢谢你对他的忍让，谢谢！”刘萍伸出右臂拍了拍我的手，两眼汪汪地朝我苦笑了一下。 这时刘萍的手机响了，她抓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喂，我是刘萍。小丽，傅斌接了你的电话吗？……接了？那就好，……那他什么时候回富安？好的，他没事就好，……我这就和杨兰回富安，再见！”刘萍挂了电话，破涕为笑，舒了一口气，对我说，“傅斌没事就好。小丽和傅斌的爸妈都打了几个电话给傅斌，最后傅斌接了他父亲的电话，他告诉他父母和妹妹他在一家社区医院包扎伤口，过一两个小时就会回富安。” “刘萍姐，我真佩服你的宽宏大量！一般做妻子的，遇到这种事肯定饶不了丈夫，甚至会与丈夫分居，提出离婚，对第三者更是恨之入骨。” “谁叫我爱傅斌爱得那么深，那么真呢？我前世欠了他傅斌的一笔情债，今世要受他的折磨！别看我在公司里是高瞻远瞩、雷厉风行、奖罚分明的女强人，但在傅斌面前我是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我这人和你一样心软，尤其是面对自己爱的人犯了错误，总是刀子嘴豆腐心，真正恨不起来，更不会想到要用行动来报复他。但愿傅斌能回心转意，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说到这，刘萍掩住嘴打了个喷嚏，“我们快点回去换衣服，再穿这样湿衣服在身上，准会感冒。”说完发动车子，冒着倾盆大雨朝富安驶去。 刘萍送我当鑫龙外贸公司停车场，我下了车再次叮嘱刘萍明天别忘了到傅斌的车里把我的手机给我，然后向刘萍挥手告别，跑进大厅，坐电梯来到三楼。当我快到304客房时一个打扮入时的姑娘拎着个手提包在304前徘徊。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王芳。这时王芳也看见我。我们几乎是同时喊出对方的姓名来。 “你怎么晚上来找我？想我吧？”一见到王芳我就格外亲切。 “你到哪里？像个落汤鸡，脸上像个花脸，眼睛都红肿了，谁欺负你了？还有你脖子上的白金项链是谁送给你的？”王芳关切地凑近我的脸端详，问。 “别看我这个丑八怪了。一言难尽，还是进屋再说。”我开了房门，进了客厅，王芳随手把门关上了。 我当着王芳的面脱下粉红色的连衣裙，跑到卧室拿来乳罩、内裤和白色钩花披肩、粉红色棉纺背心和淡蓝色百褶裙，进了卫生间冲凉水澡。王芳在卫生间外间隔着隔断毛玻璃问：“这几天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今天晚上打电话给你，一开始没人接，后来是傅总接了电话，他告诉我你半小时后会回到鑫龙外贸公司，说完就挂了。” “等下告诉你。我先问你你怎么会想到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告诉你两件事，一件事是好事，另一件事是坏事。你想先听坏事还是好事？” “当然是先听听好事了。” “好事就是昨天王志远的两个打手‘光头’和‘小跳蚤’在广州被捕入狱，承认了是王志远雇请他们在天和市故意伤害米斯。这样王志远就以行贿罪、偷税漏税罪和雇人伤害米斯三罪并罚要坐三年牢，还要补齐应缴的税和缴纳罚金六百万，不过王志远已经提请上诉，告米斯敲诈勒索在先才会逼他雇凶伤米斯。县税务局长因为接受王志远共计两百多万人民币的贿赂而被撤职，被判三年有期徒刑，剥夺三年政治权利。他的富丽宾馆因为有群众举报说富丽宾馆有涉黄服务，省公安厅派了个暗访组到富丽宾馆取证，发现的确有涉黄服务，当场就逮捕了十几个卖淫嫖娼的男女，扭送公安局作口供，受拘留，这样省公安厅派来的这个暗访组勒令富丽宾馆停业整顿一个星期。富丽宾馆这个淫窝魔窟、这个社会毒瘤终于被省公安厅一锅端了，受到应有的惩罚，这对你杨兰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可惜周素贞领班也被省公安厅的这个暗访组逮捕了，现在正在审讯中，估计她也要拘留几天，在歌舞厅当三陪女郎的小莉还有几个金利皮鞋厂的女工因为涉嫌卖淫而被警方逮捕了，可能要行政拘留几天，倒霉啊！” 我洗完了澡一身清爽，走出了卫生间里间，把换下的衣服放到水桶里，走到阳台的洗衣池洗衣服。王芳也跟着我来到阳台。我叹了一口气：“其实周领班这个人挺好的，只是软弱了些。她发现富丽宾馆有涉黄服务就应该严令禁止。你王志远反对我的管理，那你就另请高明吧，我还不伺候你呢！可惜周领班看在亲情的份上禁不住王志远的苦苦相劝。如果在张霞跳楼事发后辞职不干就不会有今天的牢役之灾了!现在王志远和周领班都身陷囹圄，富丽宾馆和金利皮鞋厂靠吴菁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这个你放心，王志远的父母已经委派他的亲侄子来接管富丽宾馆、金利皮鞋厂和一家房地产建筑公司，并且听说正在打通关系把周领班保释出来。” “那坏事是什么呢？”我一边拿刷子刷衣服一边问。 “这是秘密，等你洗了衣服再说，我在卧室里等你，今天我就在你这里住，我先去洗澡，你这里有一件连衣裙和内衣裤晾在晾衣架上，我就穿你的裙子和内衣裤了。”王芳一边手持叉衣棍把连衣裙和内衣裤叉下来，一边说，接着就去卫生间。 当我坐在卧室里看电视时，王芳洗好了衣服进来了，她坐在我的身边低声说：“我和涂宇遇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我心里一惊。 “前几天涂宇所在单位县房管所的一个副所长向省纪委揭发涂宇贪污受贿还养情妇，今天下午省纪委派人把还在房管所上班的涂宇双规了。昨天涂宇就私下告诉我他的一个副所长可能要揭发他，过几天他打算带我携款外逃，没想到晚了。今天下午五点钟我和往常一样在一个秘密碰面地点等待涂宇下班接我去他的秘密别墅，但是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见他来，电话也打不通。于是我打的士赶到涂宇的别墅，在门口就发现别墅前有几个来者不善的警察在说着什么。我大吃一惊，转身就离开了。我才知道涂宇出事了，就来你这里避难了，以至换洗衣服都没有去拿。还好我把身份证和那张一百万的存折放在我的手提包里，涂宇昨天就告诉我那张存折的密码，我想把那两百万取走，然后隐姓埋名……”说完，王芳把那张两百万的存折拿给我看。 “我看你是被钱害得鬼迷心窍了。你还敢去银行取钱？可能你钱取没到就被公安抓住了。” “不要紧吧。这张存折是以我的名义存到银行的，户主是我，怕什么呢？” “涂宇可能已经把你供出来了，你还敢去取钱？明天我还是陪你去公安局自首，争取宽大处理。”我为王芳铤而走险而担心。 “明天再说吧，今晚就在你这里躲一躲。”说到这，王芳好奇地问我，“你脖子上的白金项链是谁送的？你是不是被傅斌欺负了？” 看来纸是抱不住火的，王芳是我亲如姐妹的知心朋友，全盘告诉她也无妨。于是我如实地告诉了她事情的真相。 第167章：真是固执 “没想到傅斌也是个色狼！既然傅斌已经糟蹋了你，你又决心到八月三、四号就回老家，回到柳青身边，不管你怀没怀孕，你都不能就这么默默地离开傅斌，至少要他给十万元的分手费。最迟到八月三、四号如果你的月经没来，那你就是怀孕了。如果你想和柳青在一起，就只有打胎了，如果你想趁机嫁入豪门，嫁给对你一见钟情的傅斌，你就拿着怀孕的化验单找傅斌，依从傅斌，把孩子生下来，然后一起去找他父母，逼刘萍离婚，自己当上豪门夫人，过上人人羡慕的豪门生活。” “可是我已经和刘萍结拜为金兰姐妹，我怎么能破坏她和傅斌的爱情婚姻，取而代之成为傅斌的夫人？” “这就是刘萍聪明过人的地方，她看准你是位善良单纯重感情的女人，就使出与你结拜为金兰姐妹的计谋和抛出要送给你大礼的诱饵，用她对傅斌痴情和苦爱打动你，用空头支票引诱你，让你放弃和她争傅斌，主动离开傅斌。我可以预测刘萍不会在你离开傅斌时给你什么大礼。” “我不奢求她什么大礼，也不奢望我离开后她会记得我这个结拜的妹妹，我就算怀了孕也不会要傅斌给我分手费，一切顺其自然吧。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要强求。坦坦荡荡做人，快快乐乐生活，此生能和彼此深爱的人永远在一起平安幸福地生活，就足够了！”想到以后能不能和我心爱的柳青在一起还是个大大的问号，想到我和柳青之间横亘着荆棘遍地、鬼哭狼嚎的千沟万壑，我心惊胆寒，心力交瘁的我能行吗？眼泪再一次迷糊了我的眼睛…… 七点钟我和王芳洗漱后互相帮对方化彩妆，然后我带王芳到公司食堂吃早点。吃完早点后我劝王芳：“王芳，我看你以后不要去做有钱人的情人了，一是不长久，二是要担风险，既要防着有钱人的妻子报复，又要防止警方盯上，关进大牢。” “你说得对。我原本以为能安稳地和涂宇在一起，做他几年情人，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东窗事发，被双规了（“双规”指要求有关人员在规定的时间、地点就案件所涉及的问题作出说明。“双规”并非正式司法程序的一部分，而是一个先于司法程序的对人身自由进行限制的党内措施。）。看来做人家情妇不好，永远要生活在阴影里，怕见光，而且整天要担惊受怕，今天不知明天的事，这种日子真是不好受！每次和涂宇走在大街上，虽然来往的行人不认识我和涂宇，但我总觉得有人在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他们心里很可能会骂我是不知廉耻的贱货，可耻的第三者！唉，没希望了！”说到这，王芳眼神迷惘地望着远处的高层建筑，“我想去涂宇的别墅里把我的行李提出来，搬到你的304套房里住几天。” “我看你还是别去，下了班我陪你去买几件衣服穿，然后你就一直呆在我的套房里，等过了风头，省里的专案组离开了，我陪你去找工作。”我和王芳走在公司食堂旁边的小花圃时我劝她。 “我会小心的。没人我才会进涂宇的那座别墅。因为在涂宇的那座秘密别墅里还有我几千元现金和金银首饰，所以我要想办法拿出来。”王芳固执地坚持要去。 “你这人真是固执，要不我请假陪你去。” “不用了，这小事一桩，你去上班吧，记着把你的手机拿回来。”说完，王芳就离开了我。我目送王芳离开。但愿她能平安回来。 八点钟整，额上贴着一块创可贴的傅斌神情严肃地走进了我的办公室，见我在办公室，苦笑地从公文包里取出我的手机还给了我，我微笑地说声谢谢，他只是苦笑了一下，就进了他的办公室。 八点三十分左右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一看，竟然是王芳打来的。莫不是王芳出了什么事？我偷偷地接听，手机里传来王芳急切求救的声音：“杨兰，我在银行取钱时被省里来的公安抓了，你快来县公安局救我……”我还想问她怎样救时手机就关机了！王芳有难向我求救，我要马上去看看。于是我走进傅总的办公室微笑地请求：“傅总，刚才我的同乡好友王芳打来电话，说她在银行取钱时被省公安专案组的警察抓了，求我快去县公安局救她，所以我想请半天假去看看能不能把她保释出来。” “在银行取钱还会被公安抓？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王芳从上个月起就成了县房管所所长涂宇的情人，涂宇早些时候以王芳的名义把两百万元存在一个存折上，昨天下午涂宇被双规，今天王芳想把那两百万元取出来时被警方逮捕了。”我索性把事情的原委说给了傅总听，期盼他能帮我把王芳保释出来（保释可分为两类。一类是警察保释，而另一类是法庭保释，两者都是指疑犯被逮捕后，申请以现金或旅游证件作抵押或遵守其他条件，以免被警察或法庭羁留扣押。保释在中国称之为取保候审，是指侦查、起诉和审判机关在刑事诉讼过程中，对被刑事追诉而又未被刑事羁押之人，为防止其逃避侦查、起诉和审判，责令其提出保证人或交纳保征金，并出具保证书，以保证随传随到的一种刑事强制措施。），如果他不提出来，那我就去保释王芳。 “你对公安局的人不太熟悉，你要保释王芳可能有点难度，还是我陪你去吧，争取下午把她保释出来。你现在就不要去，去了也没用，因为警方还要审问王芳，录口供，做笔录。等下了班吃了饭后，我陪你去一趟公安局，带上你的身份证。我还要带一万元保释金去（保释金是以金钱换取暂不对犯罪嫌疑人采取限制人身自由强制措施的一种制度，说通俗一点，就是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但我现在不关你，但你要交一点钱，在未定罪之前，你享有被限制的部分人身自由，如果你跑了，保释金被没收，如果你规规矩矩，将来保释金还你，和以后的有罪无罪无关。）。”傅斌一本正经地说。 “那真是太谢谢傅总了！”我喜出望外地向傅总点头致谢。 “不用谢。你戴上这白金项链更有尊贵的气质,如果穿上漂亮的时装就美若天仙！把王芳保释出来后我再为你买一件漂亮衣服，怎么样？”傅总注视着他买给我的项链微笑地说。 “你刚才进来时那样神情严肃，现在就开始变得谈笑风生，你头上的伤口好了没有？”我委婉地嘲笑他。 “昨晚回家后虽然刘萍在一旁帮我说好话，但我还是挨了老爸一顿骂，心情当然不好，但一见到你我心情就变好了，你还真是治疗我情伤的‘特效药’！” “我就那么神奇？我怎么不觉得？好了，傅总，我去工作了。”我微笑地离开了他。 12点钟的下班铃响了后，傅斌走到我的办公桌前敲了敲我的桌子，微笑地说：“中午我要在家吃饭，两点钟我来公司办公楼下带你去保释王芳，再见。” 两点钟我准时来到停车场，过了大约两分钟傅总开车来了。我上了车，坐在司机座位的傅斌转身拎给我一袋东西，笑着说：“刚才我在精品店给你买了这件玫瑰红无袖束腰的丝绸面料的连衣中裙。你现在拿出来看看，不喜欢或尺寸不合身的话，我带你去换一件。” 第168章：算是找对了人 我喜出望外地拿出来看了看，摸了摸，比了一下肩，很合身。“谢谢傅总，让你破费了。你妻子刘萍知道吗？” “我买一件衣服都需要向她报告，那我当什么老板？”傅斌不以为然。 “那请你把这衣服退了，我不想让你和刘萍之间产生误会。”我把连衣裙放进纸衣袋里，递给傅总。 “退不了。你就说是你买的不就得了。”傅斌把身子转向车前，屈左肘向后摆了摆，开动车子，向公安局驶去。 当我跟着傅总走进一楼大厅时，一位身穿制服的女警察从里面出来，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这不是我高中的同学李莉吗？真是巧，李莉，还认得我吗？”傅斌加快脚步朝那位年轻敦实的女警察挥挥手。 那位叫李莉的女警察侧头一看惊喜地停住脚步：“傅总，你怎么来了？好久没见到你了，有什么事吗？” “介绍一下，这位是李莉小姐，是我高中的同学，现在是省公安厅的一位女警官。”傅斌拍了拍我的手臂向李莉介绍，“这位是我公司的秘书杨兰。是这样的，今天上午八点钟杨兰的同乡好友王芳因为涉嫌涂宇双规案件，想把涂宇用她身份证存的两百万取出来时，被省公安专案组逮捕，带到这里审问。王芳是个外地来的打工妹，没有亲人在身边，在这里也没亲戚，我和杨兰是王芳的好友，就想把她保释出来。你知道这件事吗？” “你算是找对了人，上午我们省公安厅专案组的人审讯了王芳，她挺配合的，声泪俱下地坦白交代了她所知道的涂宇的事情，除了这两百万外，涂宇没有向她转移其他赃款，没有参与贪污受贿，只是有做人情妇，私吞账款未遂的过错，够不上刑事犯罪，最多拘留一个星期天，现在她既然有你们来保释，应该可以保释。我带你们去见见她。”说完她带我和傅斌来到一楼拘禁室的铁门前。 铁门没有用铁皮包起来，所以我能看得见里面。拘禁室有一盏电灯从雪白的天花板悬挂下来，墙壁雪白，水泥地面平坦干燥，光线昏暗，有点看不清里面人的面孔。里面有一张用木板拼钉的大木板床。里面的五六个姑娘大多垂头丧气地坐着或躺着，有一个稚气未脱的十六七岁的女孩正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嘤嘤嘤地哭泣。突然一个二十来岁的小眼睛的姑娘披头散发，掀掉盖在她身上的毛毯，赤裸着全身，笑嘻嘻地下了床，神经错乱地摇晃着雪白的胴ti说着胡话：“来呀，来呀，来玩呀！价格便宜，包你满意，来呀……”她像喝醉了酒似地来到铁门前，把有点脏的手伸出来想抓住我的手。我毛骨悚然地尖叫一声跳开了，忙侧过脸。真是个要钱不要脸的贱货！可耻！可怜！可悲！ “王燕，你干什么？小心我用防暴电棍打你！你再这样多关你几个月！穿起衣服，我命令你穿起衣服！”李莉叉着腰大声呵斥。可怜的疯女孩嘟哝了几句，畏惧地转身。里面的几个姑娘见状忙把赤条条的她拉上床，用毯子给她盖住。 李莉带我和傅总来到隔壁一个拘禁室，握着铁门上的铁管冲着里面五六个哭成一团的姑娘喊：“你们不准哭！王芳，你出来一下，有人来保释你了！” 话音刚落有个姑娘停止哭泣，向外望着，急切地下了床。王芳！是王芳！我不禁叫了一声：“王芳，我和傅总来保释你来了！”王芳披头散发地跑到铁门前，怔怔地看着我，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杨兰，我……我真的没脸见你了!我不是人！” “咣啷”一声李莉开了锁，把铁门打开，王芳忙从里面跑出来，忍不住扑在我身上，泣不成声：“杨兰，你为什么要来看我呀。我是个贱货，我是个不要脸的人！我不配做你们的朋友！呜呜呜……”王芳失声痛哭起来。 我的眼泪也禁不住流了下来。我声泪俱下地劝她：“不要哭，哭有什么用呢？每个人总会有犯错的时候，谁就没有缺点？一些人甚至还会失足，走上犯罪的不归路。一个人犯错、甚至失足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人执迷不悟，一错再错，最后引火自焚，自己毁灭了自己。忘掉痛苦的过去，洗心革面，迎接美好的明天吧。擦干眼泪吧，不要再哭了。你不是一向很坚强很乐观吗？为什么不去找回原来的你，找回原来的那个纯真美丽的你呢？来，我为你擦干眼泪。”我扶着王芳，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张餐巾纸轻轻地为她抹去满脸的泪水。 王芳果然不再哭了，但仍然在不时地抽噎：“我太贪钱了，为了钱厚颜无耻，完全是金钱的奴婢！……我真后悔！我怎么会那样鬼迷心窍！……我真恨……恨自己！”王芳悔恨地举起拳头不停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我连忙抓住了她的拳头，扳下来，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一个人活着，金钱是需要，但尊严更需要。男人用金钱买下你的肉体，也把你做人的尊严击个粉碎！这是用多少金钱也抹不去的耻辱啊……” “我再也不去做男人的发泄工具，我要做个有骨气、有尊严的人。杨兰，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的，我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王芳幡然醒悟，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咬着嘴唇，斩钉截铁地向我保证。 我、李莉和傅总不约而同地为王芳叫好。这时在旁边看着王芳的李莉欣慰地说：“很好，你能这么想就很好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希望你能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说完向王芳伸出手。王芳含着眼泪，一面坚定地笑了笑，一面同李莉握了握手。 “王芳，很高兴看到你的改变，希望你能说到做到，我祝贺你！”傅斌向王芳伸出了友谊之手。 “李莉警官，我们想把王芳保释出来，我们要交多少保释金？”我侧过脸问。 “上午我们审讯王芳后，组长说考虑到王芳与涂宇贪污受贿案件牵扯不大，够不上刑事犯罪，又有悔过自新的念头，如果有人来保释，只要交五千元保释金就可以放人，但要求王芳就呆在富安，保持电话畅通，随叫随到，直到涂宇案件结案为止。”说到这里，李莉郑重地问王芳：“你愿意请杨兰和傅斌保释你出狱，并且在涂宇案件结案前呆在富安，随叫随到吗？”见王芳点头说愿意后又说：“如果你在涂宇案件结案前呆在富安，随叫随到，那么在结案时我们会归还这五千元保释金。如果你畏罪外逃，不肯露面，这五千元保释金就对不起，不能归还了。” “我知道，我愿意签保证书。我想早点离开拘禁室。” 这时李莉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保释申请书和一份保释保证书，请王芳、我和傅斌过目，我们都认真地看了看，觉得可以签。王芳就在保释申请书和保释保证书上签了字，并写上自己的手机号码。我和傅斌分别在上面签了字，写上手机号码和公司的电话号码。李莉为了稳重起见，掏出手机拨打了王芳的手机。王芳抹着眼泪跑到里面的床边接过一个姑娘递过来的手提包，取出手机，接听了李莉的电话。这时傅总掏出一扎钱，数了五十张递给李莉。李莉数了一下，开具了一张五千元的收据递给傅总，笑着说：“等涂宇案件结案时我会通知傅总来取回保释金。估计不要等很久，半个月就可以结案。”说到这里，微笑地朝王芳做了个请的手势：“王芳，现在你可以离开公安局了。除了你的手提包还有什么东西吗？” 第169章：快拉我起来 “没有了。不过我的行李还在涂宇的别墅里，我可以去里面把我的行李拿出来吗？” “当然可以。但是你住的那幢别墅，已经贴了封条，你进不了。我可以带你去里面把你的东西搬出来，再重新贴上封条，还有你离开后要把别墅的钥匙归还警方。现在，我要把这五千元保释金交给我的组长，你们等一下。” “我会的。谢谢李莉警官，谢谢傅总，谢谢杨兰，我的好妹妹！”王芳感激地向李莉警官、傅总和我一一鞠躬致谢。 李莉警官上了二楼，不久就匆匆下了楼。我、傅总、王芳和李莉警官一起走出公安局办公大楼。 “你和傅总去上班吧，我这就和李警官去别墅把行李搬出来，然后我会搬到你住的客房里。”王芳对我说。 “那我陪你去把行李搬来。”我毫不犹豫地主动提出帮王芳搬行李，扭头对傅总说，“现在已经是两点半了，傅总你就去上班吧，我半小时就会赶到公司。” “那好，我先走了。”傅总朝我和王芳笑了笑，就急匆匆地开车离开了。 不久，我、王芳和李莉警官在公安局门口拦到一辆的士，请司机把我们带到涂宇别墅门口附近。我们来到这幢已没有人住的别墅大铁门口。果然别墅大铁门和里面一楼大门上都贴着两张打叉的长方形封条。李莉小心地把封条撕掉，进了别墅二楼，看着我和王芳收拾行李。当我和王芳拎着四个经李莉警官检查后的旅行袋走出别墅时，李莉警官接受了王芳递过来的这幢别墅的几个钥匙，从公文包里掏出四张封条，涂上胶水，粘贴在一楼大门和大铁门上。然后我们三人又坐的士来到公安局门口，李莉警官下了车，王芳和我不约而同地向她挥手告别，然后坐同一辆的士来到了鑫龙外贸公司停车场，把王芳的行李搬到了我住的304套房。 “起床了，王芳。都七点半钟了，还不起床？今天是七月十六号，是你第一天在鑫龙外贸公司上班，不能迟到啊！”我化完彩妆发现王芳还在睡觉就扑倒在床上，捏王芳的鼻子。 “知道了。快拉我起来。”王芳睡眼矇眬，把手一伸。 我把王芳拉了起来，有点害羞地说：“昨天晚上我又梦见柳青了，梦见柳青为我戴上结婚戒指，梦见他偷偷地吻着我，太幸福了！我刚才下身流出了一些透明的液体，可能是卵子，我可能没有怀孕呐。” “那也说不定。还是要等到月底再说。你杨兰虽然情路坎坷，但至少有柳青在痴痴地等着你，期待你俩的爱情能结果。你比我幸运多了，幸福多了！看来我王芳在外面是找不到对眼的男朋友了，还不如早店回老家。”王芳撇撇嘴，起了床，穿起衣服，去了卫生间。 这时我的“百灵鸟”在鸣叫。我一看手机屏幕，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喂，你是哪位？……啊，是柳青，真的是你吗？……你总算知道我的电话号码了！是我妹妹月红还是我弟弟告诉你的？……你现在在哪里打电话？” “昨天下午邮递员才把你写来的信送到了你家里人手上，你弟弟月俊看了信后马上告诉了我你的手机号码。今天一早我坐班车赶到了县城，现在通过一部公用电话打你的电话，果然打通了，真是太好了！你还在鑫龙外贸公司当秘书吗？” “是啊。现在王芳也在这家公司，和我成了同事。以后我们在一起就有个照应。” “水娥到你住的地方跟你说了我父母要你最迟八月底要回老家，否则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的事吗？” “说了，水娥还送了一些喜糖给我吃。” “那你同意最迟八月底回老家吗？” “同意。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和屈辱，我已经厌倦在外面打工了。我最迟八月底就会回老家。”我坦诚地向柳青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你能不能早半个月来？因为你如果八月三十号来，我已经去了师专了，到时我有几个月看不到你了。其实我巴不得你明天就动身，回到老家。我很想看看你是不是变得更美了，很想拥抱你，很想……” “只怕我身上很脏，会让你失望的。只怕我是个丑八怪，你看了会恶心。我是个失足女孩，过去的那个纯真美丽的杨兰已经死去了，你还会想念我吗？”想起那一件件不堪入目的心酸和耻辱的往事我抬不起头，心虚了。柳青，我真的没有勇气向你坦白我和傅总有染，我不值得你这样痴心地思念我，爱恋我！我一次一次地做了愧对你的事，我不是人，我和王芳一样是一个贱货，一个不知廉耻的贱货！ “我一样会想念你，因为我们之间有一个美好的约定，这个约定是从我们十多年同窗学习生活中孕育，发芽，长叶，开花，现在我们都在精心地照料着这个曾经的约定，祈祷着这个约定能顺利地瓜熟蒂落。为了这个承诺你我都放弃了许多的选择，虽然我们要走到一起要跋千山涉万水，一路披荆斩棘，但只要我们心在一起，那些艰难困苦算得了什么，……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我们牵手到永远！……杨兰，你有这样的决心和毅力吗？”我听出了电话那头柳青的声调因为激动而断断续续，带着哭腔，我似乎听到柳青鼻子阻塞的声音，我似乎看见柳青在电话旁热泪盈眶地同我通电话。 也许相爱的人心灵是相通的，我感受到了柳青对我的那一片炽热的爱，我感受了柳青那一颗受伤的心在滴血，我听到了柳青那晶莹的眼泪“扑嗒扑嗒”滚落在衣襟上，滑落在电话机上，碎了。我的眼泪也跟着夺眶而出，久久说不出话来…… “谢谢，谢谢你柳青这样执着地想着我爱着我，这样苦苦地等待我！你说得对，纵使前面是万里沙海，纵使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心在一起，只要我们心中的约定还在活着，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力量能阻止我们牵手到永远！谢谢你让我看到了心中真爱的北极星，谢谢你赐予我爱你的勇气和魔力，谢谢你让我获得了爱的重生！……喂，喂，柳青，你在听我说话吗？怎么不说话？哎呀，没电了，糟了！”说到这时我发现我的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我气得真想把手机砸掉。早不没电晚不没电，偏偏这个时候手机没电量！我有点失态地冲到卧室窗户下的写字桌上找另一块正在充电器上充电的手机电板，没有，找到手提包，拉开拉链翻了个底朝天，没有，把床上的毯子掀开，丢在瓷板上，把两个枕头也丢在地上，没有，于是跑到客厅找，可是茶几上没有，沙发上也没有，看看卫生间有没有，问问王芳看到没有：“王芳，王芳，你看到我的夹有手机电板的充电器吗？” “没看见，我没有拿你的。”正在里面的卫生间的王芳回答。 “真是见鬼了！偏偏柳青打来电话我的手机就没电了，真是气死人了！”我一边在外间洗漱梳妆台上找一边恼火地说，还是没有！我会把充电器和电板放在哪里呢？哎呀，可能在二楼我的办公室。哦，我记起来了，昨天下午我带充电器和另一块手机电板到我的办公室充电，下班后忘了带回304客房。于是我从手提包边找到办公室的钥匙，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勾着钥匙，穿起高跟鞋跑向二楼，开了两扇门，在插电脑的排插上找到了已经在充电器上充满了电的电板，换上充满电的电板，开机，重拨柳青打来的公用电话，只听见公用电话嘟了几遍，电话里传出女接线员礼貌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等了大约五分钟，我听到的还是：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候再拨。算了，还好要紧的事都已经说了，以后不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第170章：还敢诱惑她？ 柳青在七月十六日当天早上七点半打来电话后，晚上九点多又打来电话找我聊天。当时我和王芳都呆在卧室里看电视，柳青又打来电话。 “早上七点半我打电话找你聊天时你为什么突然关机了？” 我笑着向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当时我的手机恰好没电了，想找另一块电板，又没有找到，后来才想起我把那块电板和充电器放在二楼办公室充电，下班没有拿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没关系的，我只是问问，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这次打电话是想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杨家村。” “我看在八月十五号左右吧。” “那太好了！我们就有半个月在一起了。我看你就八月十五日动身吧。我八月十四日至八月十六日这三天都会去县汽车站等你，一天去三趟。可能到那时我家已经安装了固定电话，到时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告诉你我家的电话号码……” 在一旁的王芳忍不住抢了我的手机嗔怪柳青：“喂，你知道我是谁吗？”说完伸出食指放在红唇上，微笑地示意我不要告诉他。我抿着嘴把耳朵贴近手机听。 电话那头的柳青迟疑了一下，恍然大悟：“哦，你是王芳。你和杨兰住在一起吗？” “是啊。杨兰昨天带我见了公司的傅总，请他聘任我为公司的业务员，傅总爽快地答应了，要我从今天开始来公司上班，工资比金利皮鞋厂高一百多元，做的单多奖金也多。——你柳青每次打电话来只打给杨兰，却从来没有打给我，你真是重色轻友呀！看来我王芳在你心里没有一点位置，可悲啊！” “对不起，冷落你了。现在好了，你们在一起住，我打给杨兰你也可以在一旁听我们说肉麻的情话，呵呵。”柳青说完情不自禁地笑了。 “我才不会听你们说肉麻的情话呢！听了嘴里会酸溜溜的。除非你趁杨兰不在偷偷打给我，我才爱听，你愿不愿意呢？” “这个嘛，你要先问问杨兰同不同意？” 我忍不住对着手机嗔怪他：“你还挺会出难题给我诶！这要看你能不能经受得住诱惑啦。你要知道王芳和我是什么私密都会说的姐妹，你要是背着我向王芳说些肉麻的情话诱惑王芳，她就会像传话筒一样传给我，你还敢诱惑我的王芳吗？” “杨兰说得没错，我是杨兰的传声筒，你还敢跟我说悄悄话吗？” “说真的我是不敢，我也不愿跟你说悄悄话，毕竟恋人和好友的界限还是要划清。王芳，你说呢？” “你说得太绝情了吧。好了，我和杨兰都要睡了，你也早点回你的舅舅家睡吧，拜拜。”王芳失望地关掉手机，把手机还给了我，蒙头睡，可是她又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后来索性在瓷板上睡去了。 柳青，请你耐心地等我半个月吧，我打算等到七月底八月初，看看我的例假会不会来，如果来了，我就会在来例假的第二天回老家，如果不幸怀了孕，我一定要在富安打了胎，恢复了身体后再回老家，和你在一起。我绝对不允许自己怀着傅斌的孩子和你在一起，甚至骗你把傅斌的孩子生下来，假说是怀了你的孩子生下来！因为我不想一错再错，不想再在柳青你受伤的心上撒上盐，划上几刀！无论我和你能不能在一起，我都会在了无牵挂后才回家乡……十二点钟我才枕着被我泪水浸湿的枕头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今天是八月二日，星期三，是七夕节（阴历七月初七）。一大早我就起床了，因为这几天我有点烦躁和不安，睡不着，脑子里老是想着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今天已经是八月二日，我的例假竟然还没有来！我和王芳算了好几遍，按照正常情况，我的例假应该在七月三十号就会准时来临，莫不是真的“中了奖”？不行，今天我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真的“中了奖”？ “王芳，我的例假已经过了两天还没有来，很担心是不是怀孕。我想今天请上午半天假去医院做个检查。” “怀了孕不是更好吗？正好借机会敲傅斌一竹杠。” “王芳，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心里很烦躁。要是怀孕，就要偷偷背着傅总去打胎，还很容易打坏了身体。前天傅总趁我到他办公室请他签字，签完字后拉住我的手一本正经地悄悄问我怀上没有，我一听就来气，真想扇他一个耳光！无耻之徒，还有脸问这事？可是他是我们的上司，帮了我们不少，我就忍住心中的怒火，板着脸说：‘没怀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了！’” “那他说了什么？”王芳躺在卧室的瓷板上问坐在她身边的我。 “他恳求我说：‘你就忍心打掉我们的孩子？我已经向你保证了，只要你怀了孕，并把孩子生下来，我一定带你去见我的父母，让我父母给你一个名份，我会让你过上豪门太太幸福舒适的生活。’‘请原谅，我真的做不到。我们永远只能做朋友，我不会做你的情人，也不会做你的夫人，请你尊重我的选择，不要再打我的主意了，我也不会在上你的当了。傅总，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去工作了。’说完，我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那我陪你去做检查。” “不用了，你上班时跟傅总请个假，就说我感冒了，要去医院看医生。” “那好吧，有事情就打我的电话，我会马上赶到你身边，但愿你没有怀孕。” 八点十分我坐在县人民医院妇科专家门诊室里告诉一位姓汪的中年女医生：自从我七月十一日和男朋友因为没采取避孕措施而发生关系后，我超过例假已有两天，会不会怀孕了？可不可以检查一下。 汪医生告诉我用b超诊断早孕是最正确可靠的方法。此法最早在妊娠第五周,在b型超声波屏上就可显示出子宫内有圆形的光环,又称妊娠环,环内的暗区为羊水,其中还可见有节律的胎心搏动。但由于我的只过了两天还不能做b型超声波检查，要等一个星期左右再来更准确。也可以通过尿妊娠试验对尿样标本进行检测,尿样的采集一定要采用晨尿,因为晨尿浓缩,激素水平较高。为了提高试验的阳性率,在前一夜还应尽量减少饮水量。最好事先从医院化验室取容器,因其中有防腐剂,尿液不易变质。无条件者,可用任何广口瓶,但需洗净,并煮沸灭菌或用沸水冲洗。收集晨尿约十毫升后,迅速送医院化验,如时间耽搁过久,会影响化验的正确性,尤其是夏天,更应注意这一点。基础体温测定是最简单易行的方法。每天早晨醒后卧床测量体温,这时的体温称为基础体温。一般排卵前体温在365度以下,排卵后孕激素升高,作用于体温中枢,使体温上升03至05度。如果未怀孕,则约一周后孕激素下降,体温恢复正常;若已妊娠,则孕激素保持高水平不变,使体温也保持高水平。基础体温中的高温曲线现象持续18天以上,一般可以肯定早期妊娠。 第171章：跟你说一件私事 汪医生问我几个问题：在停经之后，有没有出现乳乳发胀的感觉，乳尖有轻微疼痛，乳晕色泽加深，并出现褐色结节？有没有出现恶心、呕吐，早晨加重，伴有头晕、四肢乏力、食欲不振、嗜睡等症状？会不会平常喜欢吃的东西，现在不爱吃了？是不是很想吃些酸味的东西？有没有感到疲乏，没有力气，想睡觉？有没有尿频现象？我都摇着头说没有。汪医生说那可能我没有怀孕，但一定要做医学检查才可以确诊是不是怀孕，还告诉我如果过期一个月，怀孕就比较容易肯定了。有一部分妇女，虽然已经怀了孕，但是在该来月经的时候，仍然行经一两次，不过，来的经血比平常要少，日期也短些，所以不要以为来了例假就是没有怀孕。 汪医生问我今天早晨解了手没有，我说解了，最后她请我明天八点钟再来，最好在医院排泄晨尿，立即用仪器检测。我谢过汪医生后就离开了医院赶到公司上班，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中午我和王芳躺在304卧室正要午睡时，我觉得下腹一阵绞痛，很快下身流出了一股液体。莫不是我的例假来了？惊喜之余我起身跑到卫生间，找来一包卫生巾，一看短裤里的卫生巾上流出一滩了暗红色的含有杂质的月经！真是虚惊一场！谢天谢地，我没有怀孕！我逃过一劫了！我换了卫生巾后，欣喜地跑到卧室，情不自禁地朝王芳大喊：“来了，终于来了！” “你说什么呀？什么来了？”王芳被我吓了一跳。 “我是说刚刚我的例假来了，而且来的经血一大滩，我肯定是没有怀孕！这样我就可以了无牵挂地回老家了，我马上就可以见到柳青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仰着头，眯着眼睛，两手抱拳在胸前兴奋地跳起来了。 “恭喜你没有怀孕！恭喜恭喜！——这么说你真的打算这几天回老家？” “嗯，我想明天一大早就动身。千万记住，你不要让除了我和你之外的任何人特别是傅斌知道明天我动身离开他，离开富安，如果傅斌发现我离开他的话，我就走不了了。你也不要来为我送行，一切假装毫不知情，也不能过几天泄露我离开的秘密，如果傅斌问你我上哪去了，你就说我去了医院看病，请一天假，你忘了告诉他我请假看病。总之不但要为我守口如瓶，还要想方设法拖延时间。你能答应我吗？”我郑重地问王芳。 “没问题，我一定为你守口如瓶。不过这事过不了一两天傅斌和公司里的人就会知道的。傅斌肯定会逼问我去了哪里，那我怎么回答呢？” “你就说是我要你严守秘密的，说我去了广东一个老乡开的工厂打工，地址也没有告诉你。请他别费心思找我了，彻底地忘了我，和刘萍好好过日子。今晚我就准备行李，我还要给傅斌写一封信，如果傅斌找你问我去了哪里，你就照我刚才说的告诉他，并交给他我写给他的信。” “如果你明天就想动身，那么今天就要去火车站买好火车票。嗯，我们最好现在就去火车站看看有没有票。” “那好，我们现在就一起去火车站。”说完我拎来手提包和王芳离开了304套房，各撑起一把伞遮挡当空的似火骄阳，在公司停车场门口等车。不久坐上了一辆的士来到了富安火车站售票大厅里，我排队买票，很顺利地买到了明天八月三号八点钟去南昌的一张普快火车票，又打的士回到了公司。 下午业务部林经理带王芳去了码头验货，到了下班时间六点钟他俩还没有回公司，可能是还没有办完事。我刚想离开秘书办公室上我的客房，傅总在后面叫住了我：“杨兰，请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不知道傅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去就去吧，害怕他吃了不成？再说以后我可能永远见不到他了，但是我永远不可能把他从我的记忆里抹掉，他是我永远的心痛！我就跟着傅斌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傅斌小心地在门口扫视了一下，关上了门。 “我想跟你说一件私事，你别不爱听。我是出于关心你才主动跟你说的。” “什么事？你说吧。”我睁着眼眸，双手下垂摇了摇手里的手提包。 “王芳上午告诉我你感冒了，去了医院看病，现在你的感冒好了没有？” “现在好多了，没事。”我竟然说谎不脸红。 “没事就好。我想下班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是不是怀孕了。如果你怀上了，那就请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会把你安顿在天和市区一幢秘密别墅里，我会请一位女保姆照顾你。到时候你就不用来上班了，只要写一个辞职报告，我批准你辞职，这样你好躲在我前几天买下的那幢别墅里生孩子，等孩子生下来有几个月我带你去见我的父母。我父母天天盼着抱孙子孙女，他们看在我和孩子的份上一定会同意你成为我的夫人，这样我就会和刘萍离婚。你如果不想见我的家人，不忍心我和刘萍离婚，也行，你就长期住在天和市。我每个月都会去看你和孩子一两次，你就安心当我的夫人吧。当然了，如果你没有怀上也不要紧，我还是会批准你辞职，你就秘密去我为你买下的别墅里居住，我同样每个月都会去你住的别墅里和你生活几天。你如果想学开车，我会安排你去学开小汽车。总之，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只求你别离开我，永远和我在一起，为我生下爱情的结晶，建立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说到这，傅斌从他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串钥匙和一本工商银行的存折递给我，“这是我在天和市买下送给你的别墅钥匙。这个存折以你的名义开户，存有十万元，里面的小纸条上写了取款密码。以后我每个月十五号都会存一万元到你的存折里。请收下。” 我打开存折一看，大吃一惊，果然存折上开户的是“杨兰”，预存了十万元，里面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了六个数字。我能收下傅斌的别墅钥匙和存折吗？不能，我不能收下！我马上就要离开傅斌了，要他的别墅钥匙和存折干嘛呢？虽然我可以把傅斌的这十万元的存折带走，以后傅斌知道了，他也不会追究，他会把这十万元当作我和傅斌的分手费，只是以后不会再打钱到这个存折上了。但是我杨兰有志气，不会骗他这十万元！我看完后向傅斌微笑地点了点头，把这个存折放在他手掌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钥匙和存折我都不想要，你拿回去吧。你也不必带我去医院检查是不是怀孕了，因为我今天上午到医院除了请医生为我治感冒，顺便做了个检查，把我的身体情况告诉了医生，那女医生说我可能没有怀孕，建议我过几天再去检查。今天我从医院回来就来了正常的例假，就说明我没有怀孕。” “我说过你没怀孕没关系，你还是把这钥匙和存折收下。”傅斌说话时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说完趁我不防备，抢了我的手提包，拉开拉链，把钥匙和存折塞到了我的手提包里。 第172章：晚会宴装 我一看就夺回我的手提包，拉开拉链，要把钥匙和存折抓出来：“我不能要你的钥匙和存折，我跟你说了好几遍了，我不会做你的妻子，我不配，更不会做你的二奶！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傅斌见我要取出钥匙和存折还给他，趁机从后面搂住了我，抓住了我的双手。“呀——”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冲动，吓得尖叫了一声，浑身颤抖了一下，气血上涌，心脏一下子窜到了嗓子眼。我想挣脱傅斌的束缚，可是我又一次感觉到他胯下不安分的“小弟弟”顶着我的臀部，我又一次全身酥软了，要听凭他的摆布了！我的肉体怎么这样不听话，怎么这样低贱！不行，我不能在重演在九峰酒楼的悲剧！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这时我急中生智，大声说：“我来了例假，别碰我，让人看见不好。” “我知道，我只是太想抱着你。你身上的体香让我神魂颠倒！杨兰，答应我，永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傅斌的话和亲吻我脸颊的动作让我陶醉，我眯着眼睛让他在我的脸颊吻着，吻着……我这块冰快被融化在傅斌这团熊熊燃烧的大火了！ “傅斌，请原谅，我不能爱你，我们有缘没份，我们还是分手吧。”想到明天就要悄悄离开傅斌，永远不要见面，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我声泪俱下地恳求。 “怎么？你想离开我？我是不会让你离开的。你到底要我怎样才肯不离开我呢？”傅斌的手搂得我更紧了。 “没有，没有……我收下你的钥匙和存折……你把我放了，我快喘不过起来了……求求你了！”我被傅斌搂得快喘不过气来，恳求他。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谢谢你收下我送给你的礼物。”傅斌歉意地向我点点头，“那我现在就带你去天和市我们的秘密别墅看看。” “我现在人不舒服，需要休息。过几天再说吧。再见！”我抹掉眼角的眼泪，掩着嘴快步离开了傅斌，跑上楼，进了304套房，关了门，躺在沙发上平静自己。 夜幕降临，富安又一次披上了五光十色、光彩夺目的晚会宴装。 我和王芳在食堂吃了晚饭，就回到304套房，王芳在卧室里看电视。我冲了个凉水澡，换上了傅总为我买的玫瑰红无袖束腰的丝绸面料的连衣中裙，洗了衣服，晾在阳台里的晾衣架上。这时王芳可能关了电视，走出来跟我说她要去公司斜对面的超市里买一些日用品，就出去了。我走进卧室把我的那个暗红色的旧皮箱从挂衣橱里提出来，打开皮箱，把挂衣橱里我的所有衣服捧出来收拾，放在床上叠好。 这时我听到有人在敲门，赶忙把旧皮箱盖盖起来，推到墙角，跑去打开门，还没走到房门，王芳已经把门打开了。她带来了拎着一个手提包的刘萍。刘萍今天穿着一件丝绸面料的深蓝色连衣裙，腰间围着一条白色的束腰带。我吃了一惊，笑着问刘萍：“刘萍姐，你怎么来了？” “呆在别墅里没事，就开车来看看我的杨兰妹妹，说说话。”刘萍跟着王芳进了房间，微笑地脱了高跟鞋，趿上一双塑料拖鞋，“刚才我下了车，在大门口碰到了你的王芳，就问王芳你在不在304套房，王芳听了就带我上来了。——怎么样，你们俩住这套客房还习惯吧。” “挺好的。我拿一罐冰镇饮料给你解解渴。”我走到冰箱旁打开冷藏室取出一罐健力宝饮料。 “杨兰，你把挂衣橱里的衣服拿出来干嘛？你要去出差吗？”刘萍踱到我的卧室大声地不解地问。 “我不要出差。只是……只是看见挂衣橱里太杂乱，就想收拾一下。”我跟着王芳走进卧室，一边递给刘萍饮料一边掩饰。 这时王芳小声地凑到刘萍耳边：“杨兰想辞职回老家，明天就动身。这事你千万不要透露给傅总啊，否则杨兰可能回不了老家。”说到这拍了拍我的肩，背着刘萍朝我眨了眨眼睛，“杨兰，你在这陪陪傅总夫人聊聊天。我要去外面超市里买一些日用品来。”说完离开了。 “你真的明天要回老家，以后不再来富安？”刘萍睁大眼眸期待着我的回答。 “对不起，刚才我说了慌。我今天已经买了明天八点去南昌的普快火车票，”我从手提包里取出那张火车票，递给刘萍看，“我六点半就会动身。” 刘萍看了看，把票还给了我：“那我明天开车送你去火车站。明天一别，我们姐妹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所以我一定要去送送你。” “谢谢，但是你不用送别我。我是背着傅总不辞而别的，你来送我上车，容易被傅斌发觉，跟踪，到时我可能真的脱不了身。我走了之后，你要稳住傅斌，让他对我死了心，直至忘了我。我的手机和手机卡我现在就交给你，找个机会还给傅斌或者干脆把sim卡丢掉，把手机卖了。我以后也不会再打电话给他，因为我已经答应柳青要和他在一起。”我说着请刘萍坐在床沿上，把火车票放进手提包，掏出手机递给刘萍。 “我相信你你不会再打给傅斌电话，手机你拿回去，明天你走之前把卡放在王芳手里，我明后天去王芳手里拿。”说完把手机挡了回去，“我今天来一是来看看你，和你聊聊家常，二是想问问你是不是怀孕了。如果你没怀孕，那谢天谢地，要是怀孕了，你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吗？”刘萍关切地问，双手搭在我放在大腿上的手上。 “我不可能会把我和他的孽种生下来。这半个月来我的男朋友柳青已经打了几次电话给我，恳求我早点回老家，他说他已经说服他父母同意我和他的婚事，但他父母要我最迟八月底回家，从此再也不能出来打工。柳青说我八月底回家的话他已经去了大学，于是又恳求我公历八月十五日左右回老家，我就答应了他。其实我早在七月中旬从宁波出差回来后就想回老家，但是我怕自己已怀孕，就一直等到现在。今天我上午一个人到人民医院门诊部一位姓汪的女妇科医生做怀孕检查，她说从我的身体反应来看很可能没有怀孕，但如果没来例假或例假很少，就一定要去医院做检查，确诊是不是怀孕。今天中午我的例假终于来了，和往常一样多，早一个小时又流出更多，我万分欣喜，庆幸自己没有怀孕。这样我就可以了无牵绊地回老家了。” “那我在这里恭喜你没有怀孕！呃，明天你就要走了，我们以后可能很少见面，而且想见面也不方便，所以基本上是天各一方。我们曾在这里青天作证结为金兰姐妹，发誓要同甘共苦。如今妹妹你为了保全我和傅斌的婚姻，放弃了在公司的白领工作，选择离开傅斌，我做姐姐的在这里感激你的大恩大德，谢谢你，杨兰妹妹！”刘萍说到这红了眼圈，眨巴着噙满泪水的眼眸，伸开双臂和同样热泪盈眶的我拥抱在一起，“我做姐姐的决不食言，要在你离开之前送你一份礼物！”说到这，他离开我的怀抱，抹着眼睛，拉开自己手提包的拉链，取出建设银行的一个存折：“这个存折是以你的姓名开户的，预存了十万元的活期存款，密码是123456，你到了宜南就到建设银行取出这十万元，存到你本地的的存折里去。万一要是取不出来，你就打电话给我，我帮你取出来，再汇款给你。”说到这刘萍把存折塞到我的手里。 第173章：大吃一惊 我打开一看，果然是以我的姓名开户存的，存了整整十万元人民币！我坚决地把存折塞到她的手提包里：“谢谢你的好意！我不能收下你的这份厚礼！刘萍姐，我不是为了得到你的大礼而离开傅斌的，而是为了我、柳青、你不受伤害而离开他的，你给我的承诺我心领了就足够了……” 这时我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我起身走出卧室一看，是王芳回来了，她关上门，提了一薄膜袋日用品进了客厅。 “杨兰，我还是你的姐姐吗？”刘萍走出卧室大声问我，抓住了我的手。 “当然是啦！” “姐姐给妹妹这些钱作为你买嫁妆的一点钱，天经地义吧。你请王芳说说我给杨兰妹妹十万元作为她的嫁妆，理所当然吗？”刘萍把那个存折又塞到我的手里，我抓住她的手僵持不下。 “嗯，也说得过去。杨兰，你就收下刘萍作为姐姐的这片心意吧！你和刘萍既然结为金兰姐妹，这次刘萍送给你这么厚重的大礼是同甘，假如刘萍需要你杨兰伸手帮忙时，你就应该义无反顾地挺身而出，这才能体现金兰姐妹的深情厚谊。”王芳郑重地掰开我的手，把刘萍赠送给我的那个存折塞到我的手提包里。 “好，我就收下刘萍姐的这份厚礼！谢谢姐姐，假如姐姐需要我杨兰帮忙的话，打个电话我一定竭尽全力办好。”我向刘萍深深掬了一躬。 这时刘萍包里的手机响了，刘萍接了电话：“喂，我在304杨兰的客房里和杨兰王芳她们聊天……别上来，我正要回家，你就在楼下等吧，我这就下来。……你傅斌现在也怕我给你戴绿帽子呀！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刘萍关掉手机，苦涩地笑了笑，“是我的冤家傅斌打来的，今天他又惹我生气了，我就气他说我要去歌舞厅玩个通宵，实则是来找你们倾诉。” “看来傅斌还是挺在乎你的，只要我离开，让他慢慢淡忘我，你们一定会有一个美好的婚姻。刘萍，我在这里衷心祝愿你和傅斌能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谢谢杨兰妹的祝愿！再见了！”刘萍深情地注视了我片刻，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在我的泪眼模糊中她朝我挥挥手，快步下了楼…… 到了深夜十一点，王芳帮我收拾好了行李（那个暗红色的装有衣服的旧皮箱和一个装有我的手提包的旅行袋）后就倒在床上睡着了。我摁亮卧室写字桌上的台灯开关，找来一张信纸和一个信封，把傅斌给我的别墅钥匙和那个存有十万元的存折塞进那个信封，在泪光中写下与傅斌的分手信，然后把信塞进那个信封里，才上床睡觉，直到凌晨一点我才睡着了。 六点钟我的手机闹铃响了，把我从回家的美梦中拉到现实，也把王芳惊醒了。 “杨兰，我还是送你去火车站，你上了火车我就赶回公司上班。”王芳揉着睡眼，伸了个懒腰说。 “那好吧。哦，对了，写字桌上有一个信封，这信封里有傅斌送给我的别墅钥匙和一张存有十万元的银行存折，还有一封我写给他的信。明天你把这个信封里的东西和放在桌上的公司办公室和我这套住房的钥匙交给傅总。” “什么？傅总还送给你一套别墅和十万元生活费？”王芳大吃一惊，翻身爬起来，把信封里的物品倒出来看。 “傅总今天在他的办公室紧紧搂着我说每个月还会打一万元到我的存折上，还恳求我为他生孩子，我当时无法脱身，就想出这个缓兵之计稳住他……” “真的欸！——你杨兰是不是有点傻？要是我是你，我一定会抛弃柳青，做傅总的二奶。多好啊，傅总给你一套别墅，又给生活费，过得是豪门夫人的生活！唉！”王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把桌上的两串钥匙、存折连同我的信一起放进了信封里，看见桌上我的手机问，“手机你带走吗？” “就送给你吧。我现在把手机里的sim卡取出来，明后天你找机会交给刘萍，因为昨晚我已答应把手机交给刘萍。”我把手机关机，取出sim卡，一起放在桌上。 “没问题。但你要记住我和刘萍的手机号码，以后我们好联系。你记得我的手机号码吗？” “当然记得。我还把我手机所有的电话号码全部记在一个小本上。” 我和王芳洗漱完毕，为了不惹人眼球我没有化彩妆，也没戴白金项链。为了不破坏我和柳青的感情，今后我再也不会戴傅总送给我的那副白金项链了。我到阳台里把我的已经晾干的衣服收下来放在皮箱里。为了不让公司里的人发现我，我戴了一副太阳眼镜，提醒王芳带上她的手机和304套房的钥匙，请手挽着手提包的王芳去探路，我则在房门里耐心地等待王芳上楼带我下去。大约静候了五分钟，王芳开了房门，气喘吁吁：“现在……没人，赶紧走吧。……我来提皮箱，如果遇到公司里的人就说我在公司住不惯，想搬到别处去住。”说完吃力地提起我的旧皮箱，我则提着里面有我的手提包和两千多元现金的旅行包走出了304套房，关上门，低着头紧跟在王芳的后面匆匆下楼，来到公司大门口。还好在公司里没遇到公司里的熟人。 我和王芳沿着大街走，今天天阴沉沉的，还有薄雾，人行道上和停车道上有一些人在慢跑。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早餐店，填饱肚子后，我看了看早餐店里的挂钟，快到七点钟了，于是我们在路边拦的士。五分钟后，我和王芳上了一辆的士，这位的士司机好像心情很好，一边开车一边在吹口哨。 “这位司机大叔，你好像心情很好欸。”王芳好奇地说。 “我是很高兴，因为昨天我们省人民法院驳回了富安地霸王志远的上诉，维持原判，以偷税漏税罪、行贿罪和雇凶伤人罪三罪并罚判处王志远这个为富不仁的富翁有期徒刑三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立即执行，他的两个打手也因故意伤人罪和另两起聚众斗殴罪各被判两年有期徒刑，县税务局长也是锒铛入狱，因贪污受贿而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好啊，大快人心呀！” “判王志远这种人有期徒刑三年太轻了，至少要判他十年。因为这个地痞恶霸还诱骗糟蹋了好几个女孩子，要加上他一条诱骗糟蹋少女罪！”王芳在一旁忿忿不平。 “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王志远这种人作恶太多，活该！判他三年真的是太轻了，这种人应该死于非命！”我想起以前他对我的诱骗糟蹋和把我的肉体卖给金书记当发泄工具就不禁咬牙切齿，出口诅咒他。 “后面这位姑娘好像很仇恨王志远。你们两位姑娘说得对，王志远在富安的确诱骗糟蹋了好几位女孩子，除了原告米斯小姐外还有一位叫杨兰的打工妹，不会是你们中的一个吧。” “不是，杨兰是我的同乡，我当然对王志远恨之入骨了！”我掩饰地说。这种丑事让我悔恨不已，还是不说为好。 “那原告米斯怎么样？还有富丽宾馆的领班周素贞怎么样？”王芳问。 第174章：不要走得太远 “法院判定米斯敲诈王志远证据不足，无罪释放。我们富安臭名昭著的富丽宾馆经王志远同意，由他父亲委托他的表哥卖给了王志远的一个哥们老板，现在那个老板正在重新装修富丽宾馆。周素贞在她大哥托关系求人的帮助下交了一万元罚金，离开了富安，回到她丈夫那儿去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王芳问。 “前几天我在市人民法院法庭里旁听了审判过程，当然清楚了。” “不知道张霞跳楼身亡案件里的那个陈老板和他的一个保镖被警方抓到没有，现在好像没什么动静了。”我想起了我那香消玉殒的可怜的张霞妹，不禁红了眼圈。 “听说警方还在锲而不舍地在全国各地和湘江地区通缉这两个人。我们都盼望着能早日把罪犯抓捕归案，以慰张霞这位可怜的打工妹在天之灵！可惜啊，一朵鲜花就这样早早地凋谢了！”这位憨厚的胖司机摇了摇头。 “但愿如此！可怜的张霞妹，我们祝愿你在天堂能找到真爱，过得开心幸福！”张霞跳楼那天的惨状使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张霞已逝，音容宛在，我声泪俱下，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不知不觉我们就到了火车站。我们下了车，胖司机热心地帮我把那个沉重的旧皮箱扛到候车大厅，王芳为我付了车费，我俩向那位司机道谢后就在候车大厅找到一个空座位上等待去南昌的那列火车到站。 “王芳，你在这看着行李，我去大街上买一些水果、八宝粥和一些饮料来。”我站起身拉开旅行包取出手提包，要去买些东西在坐火车时充饥，因为在火车上买东西贵一些。 “快去快回，不要走得太远哦！” “知道了，我十分钟就会回来的。”我嫣然一笑走出了人头攒动的候车大厅。 我走出候车大厅，只见前面不远处有几名可能是便衣警察的男子扭住一名手持几张火车票的中年妇女的手，其中一名男子掏出铮亮的手铐铐住她的手腕大声呵斥：“不许反抗，我们是警察，你现在正在非法贩卖火车票，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跟我们去分局走一趟。” “我没有非法贩卖火车票，你问这位女孩，我有没有高价卖给你火车票？”她奋力想挣脱公安的手铐，大声狡辩。 “你不要狡辩了！你明明卖给我一张两倍于售票厅价格的火车票，还说不是非法贩卖火车票？你身上还有几十张热销的火车票就是证据，证明你是非法的票贩子。”旁边那位姑娘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警察证，“我们已经跟踪你几天，今天终于把你抓到了。” “原来你们都是警察，今天算是倒大霉了！放了我吧，我家还有病危的老母等着我去挣钱买药给她治病，还有几个孩子等着我去照顾，你们把我抓了，我的老母和孩子怎么办？求求你们了……” “你少来这套！先跟我们去一趟分局再说。”队长模样的便衣警察和旁边一男一女两个便衣警察推推搡搡地把她推上了一辆面包车，面包车里竟然还有两个戴着手铐的票贩子。 看来这段时间警方正在严打活动猖獗的票贩子。还好昨天我幸运地买到了从售票窗口买来的火车票！如果售票窗口没有到南昌的火车票，我也会向票贩子买高价的火车票的，没办法，宰就让他们宰一次呗。这种现象在全国各大中城市很普遍，打击了一批又冒出了一批。这些人虽然家境不好，但也不能投机倒把，坑害广大旅客，从而扰乱社会秩序啊！他们真是被金钱冲昏了头脑的可怜又可恶的人！ 那辆面包车迅速离开了火车站后，我来到候车大厅对面的一个水果摊位买了一公斤苹果和一千克葡萄，还走进旁边的一家南杂店买了两罐八宝粥和两瓶矿泉水。 我正要返身回对面的候车大厅时我意外地发现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开着一辆黑色宝马车从我身边疾驰而过，在候车大厅前面不远的货运中心停了下来。哎呀，竟然是傅斌！他来火车站干什么？莫非他发现我离开了鑫龙公司？我心里正忐忑不安时，只见他掏出手机打电话，面朝我这边，我赶紧戴上太阳眼镜，低着头背对着他。当我提着手提包和食品小心地横穿熙熙攘攘的大街来到候车大厅旁的一个电话亭后面时，发现旁边有一辆崭新的法拉利轿车，从车牌号看可能是刘萍的，因为我在参加刘萍和傅斌的婚礼上看见过这辆轿车，莫不是刘萍来了？我侧过脸窥视斜对面一百来米远的货运中心门口的傅斌，他还在打电话。我躲躲闪闪地溜进了人头攒动的候车大厅，惊讶地看见王芳身边坐着刘萍。 我惊喜地快步走上前：“刘萍，你怎么来了？大厅门口旁电话亭边的法拉利轿车是你的吧？” “是我的，我二十分钟前从傅斌别墅里偷偷开车出来，先到公司找你们，房门已经锁了，我就开车来火车站找你们了，知道你刚才去了外面买东西。” 我看看没有座位就站在她们身边，低下头小声地对她俩说，“刚才我看见傅斌开车在斜对面的货运中心打电话，我们是不是要躲起来？” “真的？”刘萍和王芳睁大眼眸不约而同地站起来说。 “我去看看。”刘萍快步走到门口窥视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向我和王芳跑来，“傅斌开车朝我们这边来了，怎么办？” “去……去你的车里躲一躲。”王芳碰了碰刘萍的手臂急切地说。 “不行呀，我的轿车在候车大厅门口附近，等我们跑到我的轿车边，傅斌的车就会停在我的车旁边，那我们就会被他逮个正着。”刘萍急促地摆摆手，同样很着急。 这时我灵机一动，就把手搭在她们的肩上低声说：“不如这样，我和王芳把行李一起提到女卫生间，你现在赶快出去堵住傅斌，不能让他呆在候车厅不出去。快呀。”我率先提起旅行包紧张地环视四周寻找卫生间，很快在东北角找到了女卫生间，就提起旅行包一边向卫生间跑一边朝王芳喊，“帮我提皮箱过来。”与此同时刘萍快步走向大厅门口。 当我和王芳刚把行李提到女卫生间里，足足等了十分钟，不见刘萍过来通风报信。“看来，刘萍可能和傅斌一起回去了。王芳，你去外面看看，还要去外面看看刘萍和傅斌在不在，特别要看看他们的轿车在不在？” “好的，你呆在这里不要露面。我马上会向你通风报信。”王芳说着把头探出去，小心翼翼地四下张望了一下就若无其事地走出去了。这时有几名女旅客走进卫生间，看见我在卫生间又没有解手，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我不好意思地把手提包放进旅行包里，又把买来的苹果和葡萄洗了一遍，放在一个薄膜袋里。这时王芳走进女卫生间，舒了一口气：“刘萍和傅斌的车都不在，他们都不在候车大厅，也不在大厅附近，我们可以出来了。”说完王芳提起旧皮箱，我提起旅行包，一起走出了女卫生间，找了个偏僻角落的座位坐下。为了防止傅斌杀个回马枪，我低下头吃着葡萄，王芳则吃着一个苹果不时四周张望。我焦急地不时瞟了瞟验票口上方墙壁上的挂钟的时间，总觉得时间爬得比蜗牛都慢了n倍，好像在跟我做对，就是要走慢点。 第175章：大事不好了！ 终于在七点十五分我听到一列火车进站的鸣笛声，随后广播里传来那位音质甜美的女播音员的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各位旅客请注意，杭州开往南昌的2543次普快列车已经到站，请乘坐2543次普快列车的旅客进站验票。 于是我从旅行包取出那张火车硬座票，起身提起旅行包走向验票口，王芳帮我提着旧皮箱排在我身后，验票后，我俩走进了火车站台。为了防止节外生枝，我和王芳夹杂在人群里来到火车车厢门口旁，我接过王芳递过来的旧皮箱准备上车，王芳突然把我搂在她的怀里，依依不舍：“杨兰，我真舍不得你离开我。你回了老家，把我一个人丢在富安，我会很孤单的。” “我也不舍得离开你呀。我走了，你可以找金利皮鞋厂的李水娥说说话呀。” “我会的。这几年我在外面打工也厌倦了打工生活，一个人在外面打工没有一个知心朋友太寂寞了！既然我在外面找不到我中意的男朋友，也许我过不了多久也会回老家。” “那好呀!你也回老家的话，我们姐妹俩又可以朝夕相处了！”我有点惊喜地朝王芳笑了笑。 “你快上车吧，坐在你的座位上伸出头来，我看看你坐在哪里。” 于是我走到站在火车车厢门口的验票员身边，把票递给验票员，拿回撕了一个角的火车票，吃力地一手挽着旅行包，一手提着旧皮箱上了火车，找到我的座位——一个靠车窗的座位。我伸出头向王芳挥着手，王芳很快发现我，就跑到车窗下，牵着我的手：“杨兰，祝你一路顺风！……” “三个多月前你也是在这车站接我、水娥和彩凤去金利皮鞋厂打工，没想到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发生了那么多不幸的事！如果时光能倒回四个月，我是绝对不会来这伤心地打工的！……” 这时王芳的手机铃声响了，王芳拉开手提包拉链，取出手机：“喂，是我，我已经送杨兰上了火车，正在站台和杨兰话别。……什么，傅总进了站台，好，好，我马上离开。……傅总进了站台，躲起来。”说完做了个向下的手势，四处张望，寻找傅总。 “杨兰，杨兰，你在哪儿？快下车，别回老家了！杨兰……杨兰……”我隐约听见一个熟悉而急切渴望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这声音像一块巨大的磁石使我忍不住伸到窗外循声寻找，只见傅斌从百米开外跑来，一边一个窗口一个窗口地寻找，一边呼唤着我，后面跟着刘萍。 “王芳，你怎么在这里？杨兰在车上吗？”由于站台上人很少，傅斌很快叫住了低着头想溜走的王芳。 “我……呃嗬……我来接我的一位同学来富安打工。哦，对了，杨兰说今天人不舒服，去了医院看病，叫我跟你请一天假……” 看来大事不好了！不能被傅斌发现，否则的话就回不了老家了！我赶紧低下头伏在座位之间的小方桌上，把脸埋在手臂里。“呜——”这时列车响起了启程的汽笛声。 “你不要再骗我了！当我因公司的事打电话给杨兰却打不通，知道她的手机已关机时我就预感到杨兰可能要回老家，就开车来候车大厅看看，碰到刘萍，刘萍骗我说在公司里，我和她就到公司里找，根本找不到，我就开车赶到这里。她一定已经上了这列火车。杨兰，你是杨兰吗？”傅斌这时可能发现了坐在窗口的我，焦急地一边问一边敲着窗玻璃，见我不抬头，就急促地拍着窗玻璃大声喊起来，“杨兰，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不辞而别？你我相爱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杨兰，让我最后一次看你一眼好不好？让我最后一次抓住你的手好不好？求求你了……”傅斌声泪俱下地不停地拍打着窗玻璃。 听着傅斌那伤心欲绝的乞求，我心如刀割，泪如雨下。你杨兰曾经对傅斌心动过，曾经疯狂地爱过傅斌，你心里还是有点不舍得离开他的，如今对你杨兰一见钟情，一往情深的人就在你旁边乞求你施舍给他最后一点爱，难道你就这么绝情吗？难道你能拒绝吗？难道你想后悔一辈子吗？我抬起泪眼，正想打开车窗，坐在我对面的一对新婚夫妇中的妻子忍不住为我打开了车窗。 这时列车开始缓缓向前方行驶。傅斌一把抓住我伸出的右手，跟着火车走。他的泪眼因为看见我闪烁着幸福的亮光。他朝我咧嘴苦涩地笑了笑，在我如白玉般的右手背上深深地吻了一下：“谢谢。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既然做不成夫妻，就做好朋友吧，我会为你和柳青祝福的。日后有什么困难，跟我说一声，我傅斌一定会鼎力相助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我，好吗？” “谢谢你的好意！谢谢你体谅我的苦衷！看到你终于想开了，我很欣慰！我愿意做你和刘萍的好朋友。但是我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好好跟刘萍过日子吧！祝你们幸福、快乐，白头偕老！”我抹着眼角的泪水，苦涩地抿嘴笑着。这时列车越来越快，傅斌的手再也抓不住我的手了，只好放弃抓我的手。我看见王芳和刘萍跟在傅斌后面向我招手，就向刘萍和王芳挥手道别。傅斌还在后面追，看得出他多想再多看我一眼啊！最后，他停住了脚步，不停地朝我挥手，挥手……直至火车拐了一个弯，我再也看不见我的傅斌了，我才依依不舍地把头缩回，关上车窗，身心疲惫地把头伏在座位间的小桌子上任凭泪流满面…… 这时我的脑海里浮现我写给傅斌的分手信，那是我用真心和泪水一字一字地写出来的： 傅斌： 当你看到我这封信时或许我已经回到老家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请原谅我不能再爱你了！人海茫茫我们萍水相逢，上天安排我们经受了这段没有结果的苦恋！既然是没有结果的苦恋，你又何必苦苦地折磨自己呢？我承认我仰慕你，喜欢你，但我不敢爱你，因为柳青对我一往情深，不弃不离，我的心已被柳青占据。特别是你和刘萍结婚后我更不敢爱你，只想和你做普通朋友。可惜你陷在感情旋涡里不能自拔，害我们犯错!但你的刘萍发现我们犯错后大度地原谅了我们。刘萍对我们所犯的错那么大度是因为她是真心爱你的，是因为她这辈子跟定你了。她忍受着心如刀割的伤痛，在极力挽救你们俩的爱情婚姻。世上这样对你痴情的女子，你傅斌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请好好珍惜呵护你们俩之间的爱情水晶吧，永远拥有那水晶八音盒那样纯洁专一浪漫的情愫吧！忘了这段苦恋吧，让这段苦恋像落花消失在记忆的尽头！忘了我吧，让我消失在茫茫人海永不再见！就让时间抚平你、我和刘萍心中的伤口，只有这样我们四人才都会因为你的放手而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两个爱之巢。最后我和柳青在遥远的老家为你俩送上我们的祝福——衷心祝愿你和刘萍幸福快乐，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你的好友杨兰 一九九五年八月三日 良久我的眼泪似乎流干了，听着火车“喀嚓喀嚓”声音，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我抬起头望着窗外的一棵棵三四米高的杨树绿影飞速向车后跑去，远处的田野、城镇、青山、绿水也在向车后快走，他们在平静地暗示我：世间一切都在消逝，人生苦短，好好珍惜现在，该放下的就放下，不要生活在记忆的阴影里，不要背着沉重的包袱踟躇在人生旅途中，应该像我们一样放下包袱前行，前行…… 第176章：哼，不理你了！ 九点钟左右，我觉得有点饿了，就取出一罐八宝粥吃。坐在我身边的姑娘这时转过身跪在座位上同她身后同伴说话。话语中充满了兴奋和好奇：“阿晨在电话里向我介绍的益田市飞鸿玩具厂挺好的，工资六百每月，包吃住，一年就能赚个六七千，这可不是个小数目，比我们在富安的蓝星玩具厂待遇要好，又是在城市里。我猜呀，那里的高楼大厦一定是鳞次栉比、高耸入云的，那里的人一定是个个漂亮潇洒……”我瞟着她那张年轻天真的面容，似乎看到了几个月前的我。初来乍到的我也是和她那样对未来充满了好奇和憧憬，总以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她这样一位涉世不深的女孩会不会和我一样，经受不住种种诱惑而遭受种种的挫折和不幸？会不会是第二个我、王芳、疯姑娘甚至张霞？唉，世事、命运深不可测，等待这些女孩子会是什么呢？但愿她们能永远这样天真下去，永远这样纯洁下去。但是这是现实吗？现实是残酷的，自然是无情的。野外的狂风暴雨、豺狼虎豹是不会因为这些花朵的娇嫩而不忍摧残，相反更会肆无忌惮地践踏和吞噬。这些花朵能不能把自己娇嫩的身躯变成可观而不可亵渎的铁花，要看她们内心有无稳若磐石的信念和心若止水的淡定。但愿她们都能像一朵朵美丽的铁花绽放在这喧嚣的滚滚红尘里。我吃完了粥，赶到有一点困倦，于是闭上眼睛伏在小桌上休憩。 一阵男女的嬉笑声使我睁开眼。原来我对面的新婚夫妻正在卿卿我我。那位盘起撒有金粉的美发，化了美美彩妆的俏丽新娘正在英俊新郎怀里撒娇。新郎幸福地抚摸着她白嫩光滑的脸颊，弄得她咯咯直笑：“讨厌啦，你这人真是脸皮厚，有三尺厚是不是？”新娘嘟着嘴捏了捏他的脸。 “哇，三尺厚？如果我有三尺厚的脸皮，就算我做错了事，我也不怕你那专门用来掐我的长指甲了。”新娘打趣地说。 “好呀，这可是你说的哦，我要拿你的大腿试一试，看看你的脸皮有多厚。”说完，新娘往新郎腿上掐了一下。 “哎哟，疼死我了。我是说如果，可没有说我有。你还真掐啊。”新郎假装很疼。 “我现在不过是试一试，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看你以后敢做错事吗？小冤家！”新娘轻轻地捏了捏新郎的鼻子，做着鬼脸，“老公，今天我们去的那个景点好玩吗？……”…… 看着他俩那亲热的样子，我忍俊不禁，忙掩住嘴，把头侧向窗外。高中时那些幸福往事花絮开始零零星星地聚集。我托着下巴闭上眼，这时柳青那张熟悉的娃娃脸渐渐清晰起来，他向我微笑地伸出了手。你要带我去哪里呢？哦，我们穿过时空隧道来到一九九二年五月我们的母校——宜南一中…… 那是你和我第一次约会的第二天。那天早读课前你比我先到教室。当我走到你身后的座位坐下，你看了看我，难为情地搔搔后脑勺，笑着说：“你这次比我来得晚了些。”看看四周无人，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我当时想：你这个坏蛋又想出什么馊主意？昨晚的事还不够险吗？哼，不理你了！我朝你做了个鬼脸，没有吱声，就把书包放进抽屉里，拿出高中英语第二册若无其事地朗读今天要学的单词来。你见我不理你，着急又无可奈何地转过头欲言又止，只好回过头搓搓手搔搔头。看着你那难堪样，我不禁用书掩住嘴“扑哧”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呀！你不会在我背后使坏吧？”你扭过头看了看我。 “我什么时候在你背后使坏了？只有你昨天晚上对我使坏，你可别睡了一觉就忘了哦！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倒好恶人先告状了？哼。”我故意惹你生气，嘟着嘴头一侧，一只手撑着左脸颊。 “对不起，对不起，请你不要生气。我……我……想……唉，还是写一下。”你吞吞吐吐，最后你拿出一个作业本，从后面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两行字，把那张纸对折再对折，递给我，然后你就低着头逃出了教室。 你知道吗？我当时的心和你一样怦怦直跳，我真有点不敢打开你的纸条，我有一种预感：这张纸上很可能是邀我去约会！对你的渴望和好奇心使我鼓起勇气打开了你的那张便条。纸条上写着两行清秀不乏飘逸的钢笔字：“今晚我请你去县电影院看电影，八点钟在老地方等你。”我当时顿时两朵红云飞上脸颊，一手掩着嘴，一手捂着胸口狂跳的心脏。我又一次一字一句地看了看，情不自禁地把纸条贴在嘴上吻了一下，小心地把纸条重新折好，藏在我校服里的暗袋里。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那么烫手，赶忙又羞又喜地伸开手掌遮住脸，把头贴在课桌上。去就去，看你这个坏蛋想把我怎么样。那一整天我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干什么事都心不在焉。 虽然这两天学校放假，但老师都各自布置了大量的作业，但同学们因为珍惜这难得的两天假大多尽情地放松娱乐去了。家在城里的同学大多在家里看电视或者去外面玩。在学校寄宿的同学也是很少呆在教室里或寝室里看书做作业。男寄宿生白天在篮球场一展风采，女寄宿生则三五成群去逛街。你一直对学习是那么的认真，以至我也受到你的影响，老是喜欢和你一起在教室里做作业、预习、复习。说“喜”欢这个词，一点儿也不过分夸大。你是我们班上的学习尖子，各门功课成绩总是在班上名列前茅。我这个笨女孩能够坐在你的身后，请教你解题思路以及和你讨论一些难题的解法是一种乐事。 下午你比我先到教室做作业。平日里我们对学习上的一些疑难会无拘无束地讨论甚至争得面红耳赤，不过今天的你似乎变得拘束起来。而我总觉得今天的你特别惹我喜欢，于是我频频主动凑到你的身边跟你探讨题目，几次我贴着你的头让我真想依偎在你的怀里，你看出了我的企图，羞得连说话都结巴了，歪着身子躲避我，还好你照顾我的颜面没有嘲笑我的冲动，否则我就糗大了。不久来了几位同班同学，我只好收敛了，坐在座位上各做各的作业。 可爱的夜晚终于快来临了。我早早地吃了饭，然后去洗澡间洗了个澡，我细细地擦洗了全身。洗完澡，洗了头，漱了口后，我穿上了我平日里不舍得穿的那件粉红色的连衣裙和一双乳白色的平底塑料凉鞋。我一个人躲在寝室里左手举着我的小圆镜细细地端详着我粉嫩无瑕、白里透红的瓜子脸，右手持塑料梳子把乌黑发亮的齐耳短发梳了梳。这样就行吗？我把刚放在床下那个暗红色的皮箱旁的小圆镜又拿出来，张开嘴，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美齿，伸出右手挡在红润的唇边，哈了一口气，挑不出什么毛病，没什么不妥的地方呀。可惜我家里穷，买不起化妆品，只有在冬天会买一罐老牌子百雀羚牌的护肤膏，一家人都用。要是有口红、眉笔等化妆品，我美美地化妆，那就更美了！我叹了一口气，把小圆镜放回原处。 第177章：什么条件？ 我又看了看腕上的电子手表，才六点半。再耐心地等一下吧。我兴奋地躺在床上，昨晚那个令我永生难忘的情景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忍不住笑出声来，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伸手掩住嘴。还好寝室里没人！还有一个多钟头，看看书吧。我漫不经心地从床头拿来英语书，默读课文。可是不久书上的字母慢慢地模糊，慢慢地消失了，你那英俊可爱的样子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把书关起来，你的容貌仍然执拗地浮现。看样子我是无法把你的容貌从我的脑海里赶走了。我把书盖在脸上，遮住眼，幸福地想象着你今晚会怎样和我在一起看电影。 当我从白日梦里醒来时已经是七点半了。几位同寝室的女同学已经进了寝室。我躺不住了，就伸了伸腰。其中一位女同学小莲发现我竟然穿上了平时很少穿的连衣裙吃了一惊，就笑着对我说：“怎么？我们的校花杨兰要去约会呀。” 我听了羞得面若桃花，忙掩饰：“没有哇，这几天放假，正好把最好的衣服穿出来。” “哼，我不信，你肯定是和柳青约会，要不然你今天怎么舍得穿这件漂亮的连衣裙？我猜得没错吧。”小眼睛的明君笑着说。 “你不相信我说的就算了。”我不想和她们争辩，因为争辩是无济于事的，反而会使她们越发相信。我和你的关系挺好，班上的同学没有哪个不晓得，乃至别的年级的一些同学也听说了杨兰跟柳青走得很近。我的同桌好友也是你的同学朋友王芳更是确信无疑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摆脱这种尴尬羞怯的场面我离开了寝室，下了楼。 这时外面夜色弥漫，周围的教学大楼、路两旁的小花圃变得模糊不清。我来到校门口一个小商店的柜台前，花了一角钱买了一块泡泡糖，放在嘴里嚼着。我正想回头转身到老地方——在校园里的一条林荫小路上等你，突然我借着昏黄的路灯光望见十几步远的你正快步走出校门口大铁门。我当时就想：你来校门外干什么呢？我闪到小店旁的一棵大树背后窥视你。你呢，笑容满面地走进那个小店，对柜台里的女店主说买一块泡泡糖，这使我有点惊讶。我窥见你把泡泡糖放进嘴里嚼着，同时向四周看了一下，好像在寻找什么。不料我把头探出太多，被你瞧见了。你向四周看了看，若无其事地朝闪在树后又羞又喜的我走来了。我犹豫了一下，想溜，可是你已经快步走到我跟前，腼腆地朝我笑了笑：“原来你也在这里啊。” “你怎么买起泡泡糖来了？”我故意问他，同时不再嚼嘴里的泡泡糖。 你更加感到别扭，脸似乎涨红了，吞吞吐吐：“我……我想学学，……没事想吹吹，你会吹吗？” 我抿嘴嫣然一笑：“你这个书呆子，整天就知道看书做作业，哪里会吹这泡泡糖，还是别吹吧。——我们走走吧。” 你迟疑了一下，担忧起来：“路上这么多人，我们这么走路行吗？” “那怕什么？同学之间谈谈心不行吗？”我不以为然。 你才没有作声，就和我并排漫步在大街上。这时街道两旁的路灯亮起了昏黄的光线。可能是我的自然大方影响了你，你才变得自然起来。我们这里看看，那里瞧瞧，几次你的右手碰到我的左手，你的手指一下伸开勾住了我的手指，但还是滑落了，随即低下头走开了一些，害我空欢喜空紧张一场！ 不知不觉我们来到电影院。电影的名字我现在忘记了，只记得是一部爱情片。我和你看了看影片名、放映时间和票价，你忙挤到售票处买了两张票，递给我一张。我忙从口袋里掏出三元钱递给你。你笑着凑到我耳边：“是我请你，你不要给。”你推开我的手，“快放映了，我们进去吧。”说到这你拍了一下脑袋，“忘了给你买葵花籽。你等着，我去买点葵花籽来。”你见我笑而不语，知道我爱嗑葵花籽，就跑到不远的小摊上买了两包葵花籽，然后带着我走到放映厅门口，我们把票递给验票员，验票员分别撕了一个角，还给了我们。 虽然外面有点闷热。但进了偌大的放映厅我感觉凉丝丝的。包括二楼阁楼四五十个座位在内，一共能容纳大约一千多人的放映厅里大约坐了五百人。其中不乏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这时电影还没有放映，柔和的灯光从七八米高的天花板倾泻下来，充满了每一个角落，我的耳边萦绕着优美悦耳的旋律。你带我走到一个偏僻角落的两个座位前坐下来。我当时真有些紧张甚至一丝害怕，怕你会趁机欺负我，让我难堪，但当我们肩并肩坐在一起时，我又被一种幸福的快感占据了我的整个身体，一股温暖的流慢慢地扩散到我全身，我的心在狂热地跳着，好像要跳出胸膛。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坐到你身边，我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吸引力使我不得不要坐在你身旁。你为我撕开一包葵花籽的封口，递给我。这时，手握着三元纸币的我想出一个主意：“要我嗑你的葵花籽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睁着清澈的眼睛一脸的迷惑。 我就把三张一元的纸币对折，塞到你手里：”你要收下我这三元钱我才吃你的葵花籽。“ 你一听，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只好接过我右手递给你的钱：“好吧，我收下。不过你得说话算话，给。”你把那包葵花籽按在我的左手心。 不久电影开始放映。我以为你会亲昵我，可是你并没有那样做，只是和我嗑着葵花籽，偶尔侧头跟我谈论着剧中的男女主角。我几次瞟了你几眼，你那一本正经的书呆子样使我失望。我若无其事地把手放在座位间的扶手上，可惜你却没有趁机抓住我的手。约会约会，连手都牵不到，那还不如别约会！看来看完电影我要跟你开个玩笑，测一测我在你心中到底重不重要。我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电影，一边想着应该怎样开这个玩笑。 我好不容易把电影看完。我俩随着人群走出了放映厅，来到大街上。我看见街对面有一条小巷就对你说：“今天有点闷热，你给我去买一根冰棒来，好吗？” 你微笑地点点头：“好，我去买，你在这里等着我噢。”说完就跑向前面不远处的一家冷饮店。看着你那精神抖擞的样子，我忍不住掩住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朝你做了个鬼脸，接着急步溜进对面那条因为没有路灯而昏暗模糊的小巷，躲在小巷口一根电线杆的后面窥视着大街。不久你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两只手各捏着一根冰棒站在我原来站的地方四处张望，而且我还听见你说的话：“咦，刚才还在这，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喂，杨兰，杨兰，你在哪里？”你在大街上喊了几声还是不见我，你就一边走上前寻找又折回来找，一边吃着冰棒，吃完冰棒你东张西望地走到我躲藏的那条小巷口。我想溜，可是来不及了。我捂着急促起伏的胸脯睁着眼眸注视着亮处的你，生怕你一转身看见我，可是你只是转过身背对着我向前向左向右张望，一边往回走一边自责：“唉，都怪我，连个人都照应不住，但愿杨兰没事。杨兰，你在哪里？杨兰……” 第178章：滚烫的泪水 眼看你就要离开巷口，你那自责的话和声声焦急的呼唤使我心头一热，于是我忍不住上前了几步。你听到脚步声，忙回过头一看，喜出望外，手下意识地一松，手里的冰棒落在了地上。你冲动地抓住我的双肩：“杨兰，原来你在这里呀，可把我担心死了。” 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感动，扑倒在你的怀里。你似乎动情起来，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热烈地在我的脸颊上、嘴唇上吻着，手不安地在我背部有力地抚摸着。我似乎被你火热的胸膛熔化了，闭上眼睛任凭你热烈地吻着。我呼呼地喘着气，发出阵阵轻微的呻吟，浑身都似乎在颤抖着。你那强有力的手、你那结实的肌肉、你那身上淡淡的男人体味、你那热烈似火的唇和你嘴角那细嫩黑短的髭须让我如痴如醉，仿佛这世界的一切都瞬间消失了，只剩下你和我在无边的空间自由地漂游，漂游，漂游…… 一阵热吻之后我依然依恋你的身体，久久不愿离开你的怀里，你似乎也不舍得松手，还在拥抱着我。但愿我们永远这样紧紧拥抱，但愿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幸福的时刻，永远！ “柳青，你怎么会想到邀我出来看电影？”我柔柔地问。 “因为昨天晚上你献给我的初吻让我失眠，使我鼓足勇气约你出来看电影，你的初吻让我第一次明白了什么是天长地久！谢谢你！” “我愿意做你身边的幽谷兰花，做你柳树上的百灵鸟，做你怀里洁白的云朵，做你港湾里的小船，如果我疲累了，可以在你怀里歇息吗？如果受伤了，我可以在你的港湾疗伤吗？” “可以。就算世事再怎样无常，就算你身心再怎样伤痕累累，我永远是你的休憩疗伤的港湾！”你动情地双手抓住我的肩膀在我的额头深深地吻了一下，然后你的右手牵着我的左手，离开了昏暗的巷口，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同行。我侧过头，幸福地朝你嫣然一笑，在泪光中我瞅见你咧开嘴开心地笑了，眼眶也是泪光闪闪…… 我渐渐地听到火车单调得让人昏昏欲睡的“咔嚓咔嚓……”声，我才感觉到自己是坐在回家的火车上。我慢慢地睁开眼，从回忆中回到现实。我看看了四周，我身边的姑娘已经伏在长方形的小桌上睡着了，我对面的新婚妻子把头枕在新郎的腿上似乎睡着了，新郎则低着头看着一本通俗文学。这时车厢里的广播喇叭里传来了一首好听的歌曲，这首歌好熟悉，我用王芳的单放机听过。对了，是戴军演唱的《阿莲》，那悦耳的旋律再一次愁绪万千： 柳青， 你是否能听见， 在这段受伤的日子里， 我不停地思念； 柳青， 你是否能感觉， 这虽然相隔很远， 却隔不断我们那份浓浓的情缘。 柳青， 你是否能够想起， 记忆中的夜晚， 我们的初吻和紧紧拥抱？ 柳青， 你能不能够接受， 那个从前的我， 再让我回到你温暖的港湾疗伤？ 我停留在一个人的世界， 于是懂得了什么是孤单， 现实太多的诱惑， 太多的陷阱， 让我身心疲惫， 伤痕累累， 哭干眼泪。 我多想找回最初的爱， 我多想走回到爱你的原点， 我多想和你牵手走向天荒地老！ 可是那原点的爱已经消失在我的视线…… 这首歌每个音符每个歌词都像一把铁锤一下一下地捶打着我脆弱的眼眶，终于那洪流冲塌了感情的大堤，涌出了眼眶，连续不断地涌出，涌出……两行滚烫的泪水流过脸颊，渗进了我微启的红唇里，咸咸的。我的脑海是那一幕幕不堪回首的镜头，它们在无情地把我的心脏一次次刺穿。我们当初的爱像秋天的落叶，被萧瑟秋风卷起，一片一片，零零落落，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妄想回到往日的树枝，又无可奈何地纷纷落下来。落叶想追回失落的梦今世是不可能了，等到来世吧，来世一定和你在一起长相厮守，永不分离。柳青，今世我如果不能做你的人，等来世吧，我们来世一定会在一起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眼前一片银光闪烁。我真想大声哭出声来，把心中永远不会消失的悔恨一次次地排泄，这样可能是一种解脱，虽然这是暂时的。可是我不敢，我只能强忍着心中的痛楚，把泪水吞进肚子里。我赶忙从手提包里掏出餐巾纸，背着脸悄悄地拭去，然后闭上眼，伏在小桌子上，让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不久，广播里传来一位女广播员的提示，火车在a市车站停了下来，我对面的那对度蜜月的新婚夫妻和我身旁的打工妹都下了车，车厢暂时空了一些座位，但座位很快被上车的旅客坐满了，而且还有许多人买了站票，站在走道上，车厢变得比以前更拥挤。坐在我旁边的是个手揽着个公文包的中年男子。我对面坐的是一对母女俩，母亲四十来岁，女儿十来岁。而我的前面五六米远有几个叼着香烟，手臂上都有虎头刺青的不良年轻人，贼眉鼠眼，眼珠子骨碌碌地在他们周围的旅客身上转个不停。这时天空阴云密布，似乎要下大雨，车厢里光线昏暗。这时车厢的灯及时亮起来了。火车车轮经过铁轨接口的“咔嚓咔嚓”声音单调地响个不停，像一首长长的催眠曲让乘客都有点困倦，纷纷打着瞌睡。我也开始眯起眼了。 突然在矇眬中我无意中瞥见一个可怕的场景，使我顿时睡意全无：一个栗色卷发、穿红背心的流氓悄悄地把手伸进他身边的一位老大爷的口袋里，不料老大爷一转身，发觉那个流氓在偷他的钱包，正想喊出声来，另外一个穿黑t恤衫，剃刷子头的流氓见状忙挤到老大爷身边，可能拔出寒光闪闪的匕首，顶住老大爷的腰间。老大爷吓得张口结舌，不敢再反抗，束手待劫。穿红背心的流氓从老大爷口袋里掏出一卷钱，飞快地塞进裤兜里。剃刷子头的流氓警惕地向四周瞟了瞟。我赶忙低下头。老大爷也真是倒霉，也真窝囊！也不知道这老大爷能不能回家，也许要因此流浪街头。这两个流氓太可恶了！连老人家的钱都要偷，太没有人性了！ 当我再次抬起了头时，他们身边的两个五大八粗的中年男子和一位面容姣好的打工妹打扮的姑娘似乎发觉这两个人不但是小偷，而且还带了匕首，都吓得不敢吭声，纷纷慢慢地向我这边躲避。两个流氓更加肆无忌惮了。穿红背心的流氓堵住那位手提着大包小包的打工妹的路，说着下流的话。那姑娘又气恼又惊恐地操着普通话：“你们干什么？滚开！”一边下意识地护着凸起的胸脯往我这边后退。 “这火车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要我哥俩滚开？我们偏要站在你身边，你敢怎样？”这时后面的那个剃刷子头的流氓上前帮忙，前后夹住那可怜的打工妹恶狠狠地说。不久那个栗色卷发、穿红背心的流氓一边继续调情，一边放肆地在那姑娘的脸上摸来捏去。可能那个剃刷子头的流氓又掏出了匕首顶在那位打工妹的后腰，那位打工妹顿时住了口，花容失色，战战兢兢脱不了身，她向四周的旅客环顾，她的眼光很快落在我的眼眸里，她的眼神充满了惊恐求助和悲苦欲绝的神情。这种神情震撼着我的心灵：虽然我们素昧平生，但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同是地位低下的打工妹，我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姐妹被臭男人欺负，我应该在患难的时候出手相助。我真想大吼一声，痛揍这两个混蛋一顿，可是我想到后果，我不敢。除非我能像电影中英姿飒爽的女侠或女警那样有一身好功夫我才敢。可是这不是电影，不是梦幻，这是冰冷残酷的现实。对，我先给她一个眼神提醒她先与这两个混蛋周旋。于是我朝那个可怜的打工妹紧紧抿了一下嘴，皱了一下眉头，向她抛出一个坚强和沉着的眼神，她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朝我紧紧抿了一下嘴，马上转移了视线。 第179章：真是太懦弱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握紧了拳头，有点坐立不安，我四处张望，盼望列车上的乘警能及时出现。我瞟了一眼我身旁的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他正在闭目养神，不时抬起眼皮瞧一瞧这现场版的黄色录像。我对面的中年妇女和我一样敢怒又不敢发泄。车上的其他人有的若无其事地漠然地看热闹，有的忙着躲避。 “各位乘客，请掏出你们的火车票，现在验票了。”一个男子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列车上的乘务员，他穿着制服，魁梧的身材，国字脸，一脸的正气，可能是位好人。两个歹徒见有人来了，忙停了手，若无其事地站在那位打工妹身边东张西望。我得告诉这位乘务员这节车厢有歹徒行凶，可是跟他说不方便，有危险，怎么办？我灵机一动，他不是要验票吗？我把情况写在火车票上，就算他是个胆小鬼，是个明哲保身的人，也不会故意让歹徒知道我在告密。我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提包，放在小桌子下，从手提包里找到我的火车票和一只圆珠笔，低着头把火车票放在手提包上，飞快地写上几句话：“两小偷用匕首偷钱劫色，一个栗色长发，红背心，一个刷子头，t恤衫。”我写完后，把火车票对折，接着把笔放进手提包里。这时验票员来到我坐的那排座椅边：“请出示你们的火车票。”我勇敢地把对折的火车票递给了他，他接过一看，吃了一惊，侧头看了看前面不远的两个歹徒的背影，心照不宣地朝我点点头，继续验票，直到把整节车厢乘客的票都验完了，然后匆匆离开了。还不知道这位乘务员会不会把这两个歹徒擒住，我想。 不久我突然看见那位国字脸的乘务员带着两位头戴警帽，身穿警服的乘警悄悄地向那两个歹徒挤去。两个歹徒预料到大事不妙，就想溜走。这时那位男乘务员对两位乘警说：“前面有两个坐车不买票的人，我带你们去看看。”两个歹徒听说是抓不买票的人也就没有溜走。他们三人若无其事地走到那两个歹徒身边，两位乘警眼疾手快地扭住他们的手，并从腰间取出明晃晃的手铐铐住了这两个混蛋的手腕。这两个歹徒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束手就擒了。那位国字脸的乘务员趁机从他们身上分别搜出別在腰间的一把匕首。 “你们抓我干什么？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坏事。”那个剃刷子头的歹徒一边反抗一边狡辩，另一个栗色卷发、穿红背心的歹徒也在反抗。 “少啰嗦！”一位年长的胖乘警大声喝斥道，说完和另一位较年轻的高个子乘警强行搜查这两个歹徒的身子，很快就搜出一个女式钱包和一卷大约两百来块的钞票。胖乘警把赃物交给了旁边的国字脸乘务员。乘务员举着那卷钱和那个钱包问：“这钱包和钱是谁的？各位旅客摸摸自己的钱包和钱在不在。”大家纷纷查看了自己的钱物，居然没有人作声，那老大爷看了看那一卷钱，又心有余悸地瞟了几眼旁边的两个就擒的歹徒，欲言又止。真是太懦弱了！ “这钱包是谁的？”乘务员有点不耐烦了。 那个打工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提包，发现手提包被划了一个大口子，大吃一惊：“这钱包是我的？” “是你的？那你说说里面有什么？”国字脸乘务员问。 “里面有我的一张身份证，叫杨玉兰，一九七九年二月三日出生，四川人，里面有八百一十七元现金，六张一百的，十一张十元的，一张五元的，一张两元的，还有三枚硬币。” 乘务员在两位乘警的视线里打开那个粉红色的女式钱包看了看身份证，又数了数钱，点了点头，两位乘警也不约而同地点点头。“你说的分毫不差，证明这钱包是你的，姑娘你拿去吧，以后钱包要藏好来！”乘务员把钱包还给了叫杨玉兰的打工妹。 “谢谢你和两位乘警！谢谢！”杨玉兰向乘务员和两位乘警感激涕零地鞠了一躬，“多亏了你们及时赶到，要不然我不但会因为丢了身份证和钱而去不了我打工的城市，而且还可能会被这两个歹徒欺负了！刚才我就被这两个混蛋调戏了，我想反抗，但他们用匕首顶住我的后腰。你们怎么这么巧就赶来了？” “刚才有人给我通风报信，我离开后就叫来了这两位乘警。” “哦，是这样。那我就要多谢这位好人，谢谢这位见义勇为的乘客，谢谢了！其实我猜可能是那位姑娘，请你站出来好不好？”杨玉兰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我点点头，但不想站起来，一个我觉得这是举手之劳的事，一个也是以防歹徒打击报复，虽然他们已被制服。 “这卷钱是谁的？是谁的就站出来。”乘务员举起那一卷钱问这个车厢的乘客。 “跟你们说，那卷钱是我自己的，还给我。”栗色长发的歹徒还想吃了那老汉的钱。 这老人真是个可怜又可悲的人！马善被人骑，人善被狗欺。我要给可怜的老汉打打气，于是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指着那卷钱说：“大家不用怕，这钱是谁的就拿走。”又转身对那老汉说，“老大爷，你在看看自己的口袋里钱在不在，是不是你的？” “他娘的，要你这个臭三八狗抓耗子多管闲事干什么！这钱明明就是我的。我看就是你这个死三八告的密，看我不捅了你！”那个刷子头的歹徒气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地想挣脱乘警的手向我扑来。我吓得尖叫地伸出手挡着，坐下。 高个子的乘警和乘务员分别抓住了刷子头歹徒的手臂往他身后一扭，刷子头的歹徒疼得嗷嗷叫，蹲下了身子，但被高个子的乘警提起身。 这时老大爷才颤巍巍地挤上前几步，朝乘务员伸了伸手说：“那卷钱是我的，一共二百三十二元六角，一张一百的、两张五十元的、三张十元的、一张两元的、三张二角的，里面还有一张写有我儿子章褒忠的住址和电话号码的小纸条。” 乘务员背对着老大爷数了数钱和看了看包在那卷钱里的小纸条，没错，点了点头，就递给了这位老大爷。老大爷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他的那卷钱老泪纵横地分别向乘务员、两位乘警和我鞠躬致谢。 这时从另一节车厢走来两位乘警，四位乘警推推搡搡地把两个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的歹徒带离了这节车厢。这位国字脸乘务员一边检查旅客的行李一边对大家说：“你们这些乘客太胆小怕事了！这车厢上百个乘客，还制不服两个小流氓？虽然说抓小偷歹徒是我们乘警和乘务员的工作职责所在，可是你们也应该协助我们抓捕惩治这些社会上的违法犯罪分子呀。一根筷子容易断，一把筷子拗不断，大家团结一心抱成团，再凶狠的违法犯罪分子也会被绳之以法的。我看你们这些人特别是五大八粗的大男人真应该向这位姑娘学习。如果没有这位见义勇为的姑娘把情况写在她的火车票上告诉我，我们可能抓不到这两个歹徒，而且更糟的是：不但这位叫杨玉兰的四川姑娘被劫财劫色，老大爷两百多元被劫走，而且还会有更多人的钱被这两个歹徒劫走。”说到这这位乘务员微笑地走到我身边，左手朝我竖起了大拇指，右手伸出手，”谢谢你为大家做了一件好事，真是好样的！我代表车上全体工作人员向你致敬，也代表大家向你表示感谢！” 第180章：满心欢喜起来 我难为情地咬了咬红唇，同他握了握手，又忍俊不禁地笑了：“不用谢，这是我作为一位公民应该做的。其实我心里挺害怕，但我实在看不下去，就通过这个途径告诉给你。我们应该感谢你和两位乘警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制服歹徒！谢谢你们！” “不用谢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这位乘务员笑了笑，说完就放下手，离开了我。 这时全车厢的人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大家都看着我，向我投来了感激、敬佩的目光。这种场面比歌星在舞台上接收广大观众的掌声和鲜花还要更激动、更动情。我羞涩地站起身，向周围的乘客点头说谢谢，然后坐在座位上。 “这位姑娘，我应该怎样称呼你？”杨玉兰笑盈盈地走到我身边问我。 “我叫杨兰，也是个打工妹。” “我叫杨玉兰，比你多了一个‘玉’字，巧了嗬，我们还真有点缘份。当你向我投来那个眼神时，我就像一个溺水者抓到一根木头一样吃了一颗定心丸，坚定了信心，开始沉着应对这两个歹徒。谢谢你！” “不用谢，我也是打工妹，深知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打工不容易。你怎么一个人坐车去你打工的地方，邀个同伴去更安全呀。这位师傅请你稍微坐外面一点，让我这位姐姐歇歇脚，好吗？” 那位刚才也为我鼓掌的干部模样点头称好，爽快地向外挪动了一下，让杨玉兰坐在我身边，我和杨玉兰就投机地说起话来，而我对面的中年妇女则主动地请那位老汉坐在她女儿身边。我和杨玉兰聊了十来分钟，火车到了杨玉兰要去的b市，杨玉兰在与我依依惜别时我们互相写给对方通讯地址，杨玉兰还写了她的bp机的号码给我才下了车。 不久我听列车上的广播员告知火车已经进入了江西境内，满心欢喜起来。现在离伤心地富安钱庄越来越远了，而离我魂牵梦绕的宜南越来越近了。我透过窗外那争先恐后地向后奔跑的景物似乎看到了老家那层层叠叠的梯田、那高可摩天的古树、那光溜溜凹凸凸的石头路的小巷，似乎听到了那熟悉亲切的乡音，似乎闻到了田野里泥土的芳香和竹林里沁人心脾的清爽……啊，老家，我可爱的老家，你的孩子回来了！ 我慢慢地眯起了眼，仿佛觉得自己已经走在了那光溜溜、凹凹凸凸的石头路小巷，来到了那座生我养我的老屋。家里的那条小黄狗听到了我的脚步声，预感到我的到来，箭一般的冲出屋在我身边热情地不停地摇着尾巴，围着我绕圈，哼哼咿咿地叫着。我蹲下身想抚摸它，它变得更加亲热了：前脚腾空搭在我的手臂上，在我的衣服上留下许多“小梅花”。 这时我心爱的外婆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伸出干枯的手，轻轻地唤着我的乳名从老屋里走出来了。我放下旧皮箱快步迎了上去，紧紧地搂着外婆，眼泪扑簌簌地落在她那打着补丁的蓝布大襟上：“阿婆，兰儿回来了，回来了！” 妈妈听到声音，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跑出来。那张被岁月刻画出一道道皱纹的瓜子脸，那被农具磨出一层厚厚茧子的大手，那温暖宽厚的怀里，再一次使我感受到母亲与女儿之间深深的眷念。 童年的弟弟和妹妹正搂着我的脖子争着说：“姐姐，亲亲我。”我搂着妹妹在她那张红扑扑的圆脸上亲个够。弟弟呢则翘着那张圆嘟嘟的嘴老高：“姐姐不乖，尽亲妹妹就不疼我了？”我一听，做了个鬼脸，在弟弟脸上拧了一下，笑着说：“小淘气包，姐姐一视同仁，哪能不疼你呢？”说完就在弟弟脸上亲了一下。这时从小巷里跑来一个小男孩，他长得眉清目秀，眉宇间和现在的柳青相像，见我在亲我弟弟，拍着手咧开嘴，露出落了一个门牙的牙齿：“哈哈，杨兰不害臊，不害臊，亲男孩子啦！……”我呢，扭头瞅见童年的他一边跳着，一边伸出手指刮着脸嘲笑我，就站起身一边去追赶他，一边大喊：“你再说，看我不打你。”而这时的我瞬间神奇地变成童年的我，扎着两只羊角辫。他一看我追了上来，就跑向他家里。我看抓不到他就气恼地停下脚步，翘起小嘴：“你再跑，我们不跟你过家家了。”他从大门后面探出脑袋，朝我做了个鬼脸：“好吧，我出来，你可别打我哟！” “我不打你，你过来，我们一起来过家家。” “好啊，我们又可以玩过家家了，你和你妹妹切菜炒菜，我和你弟弟准备碗筷。”童年的柳青一听要过家家，就跑到我身边，蹲下身子和我弟弟捡碎瓦片做盘子碟子，找来小树枝当筷子…… “呜——”火车一声长鸣把我从过去的幻觉中惊醒。我揉揉眼睛，好像到了火车站，可以望见远处的高楼大厦林立。 “各位旅客，本次列车终点站南昌站到了。请各位旅客排队下车，不要拥挤……”听着列车广播员甜美的声音我明白我已经到了南昌了。这时太阳正西落，夕阳把金色的余辉撒向这座英雄城，给这座省会城市披上了金色薄纱。 我忍着有点难受的反胃和头重脚轻的晕眩下了火车，还好，这次坐火车没有四月份去富安时那样拥挤，又坐在靠窗的好位子，火车停下时我总是打开车窗透气，有时难受时就打开车窗一条缝让新鲜空气扑面而来，上火车我只是吃水果和八宝粥等不易呕吐的食物，因此这次坐火车我虽然有点反胃和晕眩，但没有到呕吐的程度。我吃力地提着行李来到车站旁的一个小摊又买了两千克苹果和两罐八宝粥，想去旁边的小吃部吃饭充饥，但为了防止晕车，再加上有点反胃就没去吃饭。 想到自己从富安来时太匆忙，什么礼物也没买，真让我有点惭愧：出外打工几个月，回来却是两手空空，太不孝顺了！买什么呢？我妈妈和小妹从来没戴过玉镯，给她们各买一副玉镯吧。弟弟学高中还没有一台单放机，在家里听磁带可以用家里老式笨重的收录机，但在一中寄宿时要听磁带只好借用同学的单放机，同学要听就不能借了。我做姐姐的要给弟弟买一台单放机好听英语磁带，没事还可以听听歌曲。我爸爸到冬天只穿旧皮衣，不暖和，夏天只是穿着土里吧唧的廉价的短袖衫。爷爷快八十岁了，冬天没有保暖的夹袄穿，还有我的外婆也是七十多岁，也应该买点东西给她老人家。于是我走进一家电器商店，里面的柜台里有单放机卖，我跟店主讨价还价，最后以五十元买了一台中高档的单放机，配有耳机和充电器，店主送了一盒流行歌曲磁带给我。我走出电器商店，又来到附近一个地摊上观赏两个穿着苗族服装的女摊主摆出来的各种玉器。 “这位姑娘要买玉器吗？我们苗族的玉器质地温润纯正，无杂质，你看一看吧。……”其中一位大约有三十来岁，脸蛋红扑扑的苗族妇女热情地招徕我这位汉族姑娘买玉器。听她们介绍地摊上摆出的各种玉器后，我看中了最贵的白玉镯，买了两副，付了八十元。我还花了十元买了两件挂在脖子上的玉饰品，准备送给弟弟和爸爸。旁边一个摊位是一位藏族服装打扮的古铜色脸膛的中年藏族汉子看见我走到他的摊位，就拎起一件牦牛毛夹袄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说：“姑娘看看这件牦牛毛夹袄，是正宗的牦牛毛，柔软保暖，价廉物美，只要一百元，买给老人家挺合适的。” 第181章：你说话挺逗的 我抚摸着牦牛毛夹袄：“六十元一件就跟你买两件。” “六十元一件太少了，就算八十元吧。” “就六十元。”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离开他的摊位。 “这位姑娘，过来过来，六十元就六十元，跳楼价卖给你了。”藏族咧开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忙向我招手。 我听了这位藏族汉子有点滑稽的话和瞥见了古怪的神情忍不住掩住嘴笑了。 “这位姑娘笑起来很好看，只是不知道你笑什么？” “笑你说话挺逗的。这是一百二十元。再见了。”我接过牦牛毛夹袄，付了钱，向他微笑地摆摆手，离开了。 然后我来到一家南杂店，买了500克银鱼和两只长白人参。最后我拦住一辆的士，坐车赶到有宜南班车停靠的长途汽车站。我吃力地一手提着加塞了两件牦牛毛夹袄的旧皮箱，一手提着鼓囊囊的旅行包走进了长途汽车站里人头攒动的售票大厅，在售票处幸运地买到了去宜南的中巴班车，而且马上就可以上车。 “这位姑娘买的是七点钟整去宜南的汽车票吧。”站在我身边的一位挽着一个黑色钱包的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操宜南口音问我。 “是啊，现在离开车还有两分钟，我要找到那辆豪华中巴车来。”我用宜南口音回答。 “不用找了，我就是那辆豪华中巴车的验票员，跟我进去吧。”说完，那位姑娘带我来到验票进口，我把票交给站在验票进口处的验票员看了看，取回汽车票，来到一辆豪华中巴前，车头果然挂出了牌子，上面写着“南昌——宜南”，就放心地上了车。车上的座位基本上坐满了乘客，我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这位姑娘热情地把箱子放稳在我脚下，朝前面的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司机用宜南话大声说：“老爸，时间到了，开车吧。”说完，搬来一条塑料小凳坐在我的身边。 车门自动关上，司机开动了这辆中巴车，驶出了长途汽车站，向宜南方向疾驰。 “听你的口音好像是宜南人吧。”烫了个栗色卷发的椭圆脸的售票姑娘坐在我身边同我攀谈起来。熟悉的乡音使我的戒备消失了。她接着问：“你是打工回来是不是？” “嗯。”我微笑地点点头。 售票姑娘闪动着明亮的大眼睛：“你能坐到我们同县人开的车是一种幸运。” “幸运？这是什么意思？”我迷惑不解地问。 “当然了。坐老乡的车，大家可以互相信任，互相帮助，因为我们是同县人。而如果你坐外县人的车就不如我们亲切和可信任了。如果你坐上一些心术不正的人开的车就不安全了，麻烦就大了。上个月就在这段路上，有一辆私人中巴把一车外地旅客拉到公路边一个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私人饭馆，谎说车子抛了锚要呆在原地等修车的师傅来。当时天色已晚，乘客们大多肚子里空空无物。他们只好进了这家饭店填饱肚子，饭店的老板和伙计在价钱上大开杀戒：一碗饭平时只要一元钱，涨到了十元钱，菜也是狮子大开口，足足涨了五倍。使乘客更加不堪忍受的事接踵而来：饭店里几个打扮得妖冶性感的‘鸡’纷纷出动，每人软磨硬扯着一个男人进了肮脏不堪的客房。许多旅客不愿在饭店住，而是想在车上过夜，可是司机和卖票的几个流氓痞子就是不开门。他们无可奈何地再进那家饭店住了，又被那些黑心的人狠赚了一把。” “难道当地政府不去管一管吗？”我有点愤慨。 “管得了吗？按他们的话说，你总不能把所有的旅馆饭店全部封了吧。这对他们来说，会减少一笔财政收入，再说这些旅馆饭店大都付给他们不少保护费呢，舍得封吗？在一些开放地区，特别是国道上许多大宾馆小旅店都有娼妓。有的老板为了抢生意，就叫他的那些被他玩腻了的‘鸡’去国道上拦车拦人。前不久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不是对那些社会毒瘤进行曝光吗？她们那些“鸡”呀，哪里有做人的尊严，简直厚颜无耻，那种人真的是比粪坑里的粪便还要臭！”她的话虽然是无意的谩骂，但在我听来都是特别的受伤。她的话如一把小刀在割划着我心中愈合了点的伤口。旋转的舞裙、旋转的舞步、旋转的彩灯、苦涩的咖啡、刺鼻的xo、床单上的带血的污物、醇香的葡萄酒、缠绞翻滚的肉体、漫天飞舞的钞票，这些零碎的片断像被击碎的玻璃碎片在我眼前飞旋，把我割划得鲜血淋淋。我刚刚舒展开不久的眉头又紧紧地锁着。往事，我不堪回首，它却总是逼我，逼我去忍着巨大的痛楚回首，回首，重新去温习，重新去受折磨……老天啊，这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世上要是有遗忘的药我会第一个买……我的那低贱的泪水又一次充满我的眼眶。 “你好像不太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她关切地看着我的脸，脸上写着迷惑。 我眨了眨眼睛，抑止住自己低贱的眼泪，强作微笑：“我会晕车。现在头晕，胃有点难受，过一会儿就会没事的。” “哦，那你应该把车窗再打开一点，多吹吹风，再听听音乐，能减缓一点难受。”说完，她站起身对司机说，“爸，放音乐听听，让大家听听歌，放松放松。” 她爸点头称好。不久我头上的扩音器里响起了悦耳又凄婉的旋律。这是湘江歌星张学友唱的《情网》，那旋律像一双温软的手在我的伤口处轻轻地抚摸着：……而你是一张无边无际的网，轻易就把我困在网中央，我愈陷愈深愈迷惘，路愈走愈远愈漫长，如何我才能捉住你眼光。情愿就这样守在你身旁，情愿就这样一辈子不忘，我打开爱情这扇窗，却看见长夜的凄凉，问你是否会舍得我心伤。情愿就这样守在你身旁，情愿就这样一辈子不忘…… 是啊，人类的感情就是这么复杂古怪。当你处在幸福中时往往并不觉得这幸福的美好，这幸福的珍贵。当你受到挫折时，往日的感情却是多么珍贵多么难忘！初恋是人的一生中最纯洁又幸福浪漫的时候，然而又是最容易受到创伤的时候。初恋是美好纯洁的，可是如果你一不珍惜，一经错过，却是那么令人捶胸顿足，懊悔莫及。 柳青，我已经把初恋时冰清玉洁的我埋葬在富安了，腐烂了，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冰清玉洁的杨兰了。我放弃了想当一名优秀的秘书的理想，放弃了在商场的驰骋，放弃了证明我的价值的机会，仅仅是为了回到你的身边。你真的能敞开胸怀把我搂在怀里和我长相厮守吗？柳青，请你原谅我一错再错，也请你原谅我没有告知你就提前回到家乡。我提前回家乡只是想看看一个真实的你，给你一个惊喜。柳青，你知道吗？我是爱你的，虽然我知道这种爱可能也是没有结果的，也许要失败，可是，我依然会等待着，等待着你不顾世俗的偏见不顾父母的反对把我紧紧拥抱！我的心会永远地、悄悄地跟着你的。就算你要到天涯海角，就算你会怎样地蔑视我、嘲笑我、斥责我，我这辈子算是跟定你了！纵使我不能得到你，纵使我永远是孓然一身，我到死还要对你说：我爱你…… 第182章：真是自找苦吃！ 我伏在车窗上，还好那位姑娘离开了，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再一次冲刷着我的脸颊。虽然里面乘客多，我感到压抑，感觉空气混杂着汽油和人的体味，胃里的食物在翻搅着，还好我打开车窗，让清凉的晚风冲走我周围污浊的空气，但风吹久了头还是有点晕，于是我就把头放在前面座椅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个钟头。 这辆班车大约在晚上十一点到达了宜南汽车站。等车子停下来，我提着行李头重脚轻、昏头转向地下了车。 “你好像有心事，眼圈红红的。我来帮你提吧。”售票姑娘瞅见我红肿的眼圈，脸上同时写着疑惑和同情，见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关切地说，“我姓黄，你的家在哪里？如果今天没地方住，就住在我家吧。” “谢谢，不用了。我在宜南有亲戚，再见。”说完，我提着行李朝这位黄姑娘微微一笑，就离开了她。 现在天已经黑了，我在宜南县城虽然有姑姑和姑父，但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我去叫门很不方便，去弟弟所在的一中就更麻烦了。要是我告诉柳青今天晚上会赶到宜南，他会痴痴地在车站等我吗？也许他会苦苦等待我的来临，然后我会感动地扑倒在他的怀里，让他吻个够！我为什么要不通知柳青就悄悄回家？难道就为了看看真实的柳青？说到底我还是不相信柳青，总以为他会跟别的女孩在一起，说到底我还是以为自己身上很脏，没脸面对柳青，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杨兰这是自食其果，活该！现在好了，连住的地方都成问题了，真是自找苦吃！算了，还是住宾馆吧，但愿宾馆没有关门打烊。要是在县城有一套房子那多方便啊，以后我一定要在县城买一套商品房…… 我一边想着，一边咬牙一步一挪来到大街上，在车站门口叫住在车站门口等客的几辆三轮摩托中的一辆，请驾驶员把我送到宜南宾馆。我在宜南宾馆下了车，还好这家宜南县城档次最好的宾馆没有打烊，我走到里面，跟一楼服务台的女服务员说我要住宿，那位女服务员热情地请我登记，我点了一间客房，付了钱，服务员就带我到宾馆503客房后就离开了。我关了门，洗了个凉水澡，在电视节目的声音中精疲力尽的我昏昏入睡…… 黎明时分，我被宾馆大楼前的停车场里的车辆发动的声音惊醒，就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米黄色的窗帘望着东方。这时天空中的启明星在神秘地向我眨着眼睛。渐渐地东方出现了鱼肚白颜色的亮光，那亮光在慢慢地扩展变亮，在艰难地驱逐黑暗。突然那最光亮的一处露出了一小块弧状的绯红色。哦，是朝阳，朝阳升起来了！和在大海边日出不同的是，陆地上的朝阳不会一纵一纵，而是那么平稳缓缓地上升。朝阳像一位可爱的小姑娘慢慢地露出红扑扑的圆脸蛋，最后终于在朝霞的千呼万唤下露出了整个脸。那太阳是深红的，然而并不刺眼，就像一块红木圆盘嵌在深邃的天宇。渐渐地，太阳边沿闪烁着一点点的亮光，不久整个儿放射出通红的光线。这时的太阳像一颗红玛瑙球发出金光闪闪的光泽，半边天空都被这种金光羞红了。瞧，那深红、绯红、浅红的云不正是她脸上的红晕吗？大地也像披上了件轻柔的红纱，显得妩媚。黑夜过去了，美好的今天来临了。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是那么充满活力，充满温暖，虽然这美好的清晨还带着一些黑暗的昏暗和忧伤，但它毕竟是清晨，是通向美好未来的清晨！ 我洗漱完毕，在客房里看电视，看到九点钟，突然想到刘萍给我的一个建设银行存折，那里面有整整十万，她请我一到宜南就去取出十万元，万一取不出来，要打电话给她。于是我从手提包里取出那张十万元的存折看了看，看看我的身份证在手提包里，就走出宾馆，来到斜对面的建设银行排队，很快就轮到我，我把那张十万元的存折和身份证交给银行里的一位工作人员，对他说：“我要把这个存折里的十万元取出来，再另外开个本地的户，把钱存到新存折里，可以吧？” “哦，你这张存折是外省的活期存折，开户的是你自己，你可以不另开个本地的户。如果你坚持要把这个富安的存折上的钱取出来，再存到本地的新存折上，也可以，但钱就不必取出来，又存进去，只需转账就可以了，请出示你的身份证，并输入这个富安存折的密码。” “那谢谢了。”我输入了富安存折的密码，密码正确，我顺利地把十万元转到我新开的本地建设银行存折上，然后捂着欣喜狂跳的心脏，拿走新存折和身份证，心中放下了一块石头，快步回到宾馆503客房。刘萍果然没有骗我！谢谢你，我的金兰姐妹，我在远方为你和傅斌默默祝福，祝愿你和傅斌生活幸福美满！ 十点钟我提着行李下到一楼的服务台退了房，离开了宾馆，在宾馆门口拦住一辆三轮摩托，来到第一中学——我的母校。我付了两元钱，走进门卫室，对里面我认得的一位四十来岁的胡大叔说：“胡大叔，您还认得我吗？我曾经是一中的学生，叫杨兰，想进去找我的弟弟杨月俊见见面，可以吗？” “哦，你就是93届的杨兰，当时还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哩。你弟弟在几年级几班？” “他在高二（六）班。我可以把这皮箱搁在这里一下吗？这箱子笨重，不方便提着走。” “可以，你就放在这里吧。你在登记表上写上你的姓名、身份证号码和进校的理由。”说完指了指桌上的登记表。 “谢谢胡大叔。”我嫣然一笑，在登记表上写了后就提着装有要送给弟弟单放机和玉石项饰的旅行包进了校园。 我走在大门口的大操场上，左右两幢五层楼的教学楼的走廊里没有一个人，我只听到教室里几位教师大声的讲课声。中间那幢教研大楼还是旧模样，静静地伫立在我的前面，似曾相识地温和地望着我这个不速之客。我走到左边的体育场地，抚摸着那熟悉的单杠、双杠，望着前面不远的六张混泥土预制板制成的兵乓球台，高中往事涌上心头。 不久下课铃响了，从每个教室涌出朝气蓬勃的少男少女，他们又一次打破了校园的安静，沸腾了整个校园。教室里外单放机播放的流行歌曲旋律此起彼伏，有的女生跟唱的歌声像黄鹂那样清脆悦耳，有的男生的歌声则像鸭子的破嗓子。走廊上有的在聊天，不时传来纯真的笑声；有的戴着眼镜，依靠在扶手上沉思；有的像一只只欢乐的小鹿在走廊上跳跃地跑。有的男生又涌到操场上，把六张乒乓球台占了，打乒乓球；一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则三五成群地一边手挽着手走在操场上，一边说着悄悄话。 我正想提着旅行包去左边二楼高二（六）班找弟弟，突然看见前面走来“柳青”，他微笑着朝我跑来，他是高中时期的柳青？他向我跑来，我又惊又喜地迎上去，差点要唤柳青的名字，可是他却微笑地从我身边跑过。他不是柳青吧。我转过身眨了眨眼，又睁大眼仔细注视着他的背影，那时的柳青没有他这么矮，没有他这么胖，一听那男生的语音，与柳青的语音有点差别，我撇撇嘴尴尬地一笑，然后继续找我弟弟。这时我望见前面的楼梯口跑来一位很熟悉的男生，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弟弟，我正想喊弟弟的名字，戴了一副近视眼镜的弟弟月俊已经朝我挥着手欣喜地喊着：“姐姐，你怎么回家了？”说完已经跑到我的身边，喜出望外地激动地双手紧握着我的左手，接着又帮我提行李。我笑容满面地打量着他瘦高单薄的身材，注视着月俊那张长着些青春痘的瓜子脸和下巴长出的细软稀疏的黑色短髭须，拍了拍他的胳膊说：“你长大了，比我都更高了，像个大人了。” 第183章：你真知我心 “姐，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柳青知道吗？” “我是临时决定回老家的，来得匆匆，没有告诉他，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不知道。前天我在城里的大街上碰到柳青，他告诉我七月十六日他打电话给你，你答应他在八月十五号左右回老家，八月十四日至八月十六日这三天都会去县汽车站等你……” 我急迫地打断月俊的话：“你碰见柳青时他旁边有别的人没有？” “只有他的一个男同学在他身边。当时我就问他来城里是不是要跟同学去哪里玩。他说他和他身边的师专同班同学要去他们同县的同班同学家玩。我猜他这几天正和他的同班同学在哪个乡下玩，其中包括他的同班同学林红艳。”说到这弟弟不解地问我，“姐，我有件事不明白，你怎么一下子四个月不到就寄来二十万？要知道，村里人背地里说你……说你……唉，不说了，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你真是太傻了！”弟弟收敛了笑容，满脸的忧虑。 我听了弟弟的话，低下了头，愁云骤然密布在我的脸上。但愿柳青和林红艳之间还只是同学和朋友的关系，还没有越过友情的界限！但愿柳青对我是真心的，他没有对我隐瞒什么！但愿……唉，我该怎么回答弟弟呢？我又能说什么呢？还是别回答吧。我是不是没脸回到杨家村？可是不回家我能去哪里呢？没办法，只能回家——厚着脸皮硬着头皮回家。我咬了咬嘴唇，抬起头对弟弟苦涩而勉强地一笑：“别说那伤心事好不好？——我在南昌买了一些礼物来，爸、妈、你和月红还有外婆，每人我都买了一两件礼物。你猜猜我会给你买什么礼物？” “很难猜。”弟弟抓抓后脑勺，摇摇头。 “你最喜欢的小电器是什么？”我微笑地启发他。 “当然是单放机了！学英语听磁带要用上单放机，平时没事的时候可以听听音乐，全校许多同学都有单放机。你是给我买了单放机？” “我说我弟弟是很聪明的人吧，一下就猜到了。我拿给你吧。”我开心地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我拉开拉链，从里面取出一台单放机递给月俊，“除了单放机，我还买给你一副玉坠项饰，我这有两副，一副是金黄色的菩萨玉坠，另一副是乳白色的观音玉坠，你看，喜欢哪副？”我说着从包里找出两个各装有一副玉坠的塑料包装盒。 “谢谢姐姐，你真知我心，知道我最需要单放机了。诶，还有耳机，太好了！嗯，玉坠我也喜欢，我就戴这副金黄色的菩萨玉坠，月红喜欢乳白色，她一定会喜欢的。”月俊把单放机塞进口袋，接过我递过去的金黄色的菩萨玉坠，戴在脖子上，笑着问我，“姐，好看吗？” “好看。戴上这玉坠人变得更英俊潇洒了。” 这时上课铃响了，月俊看了看身后的教室，又转过头笑着对我说：“那我去上课了。我们高二今天是最后一天补课，明天就放假。要不你今天就在我班上的女生寝室挤一挤，睡一宿，或者去姑姑家住一夜，明天和我一起回家？” “不用了，我想早点回家看看爸妈。你在城里帮我多留心一下柳青，看看他会跟哪些人在一起。我走了，你快去上课吧，要好好学呀，为我们全家也为我们杨家争口气啊！” “我会好好学的，现在我在全年级一直稳定在前五十名，我还要争取进入前十名，至少到高三要稳定在前五十名。”月俊一边说着一边握紧拳头在他胸前抖了抖，充满信心地说。 “太好了！你这样上进，这样自信，我做姐姐的打心里高兴！我就是因为学习不太认真太会因为高考差几分而落榜，没考到师专等大学，现在我还是很后悔。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大学的！” “谢谢姐的鼓励！那我就去上课了，bye-bye!”说完就咧嘴朝我笑笑，跑向教室。 我目送月俊进了教室，就转身回到门卫室，向门卫胡大叔告别，一手提着皮箱，一手拎着旅行包走出一中，在校门口前面一点的街道上拦住一辆一辆人力蹬士，赶往汽车站坐班车。 我在汽车站等了一会儿，不久司机就开着去杨家村的班车来了。我忙挥动着手，等班车停稳后上了车。车子里已经坐了好几个乘客，车里堆放着几包果树复合肥和有机肥，我找了个车子中间的靠窗的座位坐下，把箱子放在我的脚下，把手提包搁在我双腿上。 “这不是杨兰姐吗？杨兰姐，你还真会挣钱，四个月不到就赚到二十万，你的工资挺高的吧，下次去能不能带我去呀？”堂妹杨水仙上车看见我回来了，喜出望外，拉住我的手坐在我身边，羡慕地问。水仙去年初三毕业，学了两个月的裁缝，现呆在家里帮父亲看店，她比我妹妹早两届。 这时我旁边的李大婶插嘴，轻蔑地瞟了我一眼，指桑骂槐：“水仙呀，你可不能学那种人的样。要是被你爸妈听见，非臭骂你一顿不可。四个月就赚到二十万，还不知道人家是不是用自己身上的东西赚来的。唉，世道变了，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朝钱看了！” 她的话像一把尖刀直刺我的心脏，我的心在流血，巨大的痛楚使我咬紧牙关，竭力不让自己在众人面前流泪。不能流泪，不能流泪！我不能这样脆弱下去了！我要挺住。我皱着眉白了她一眼，按捺住我心中的怒火。我用自己的贞操赚来了二十万，你呢，不会下蛋的老母鸡，你就是去当大街上的什么人都要的“鸡”，八十岁的老头都不会看你一眼。妒忌是吧，有本事你去赚钱呀！看你是长辈，只是指桑骂槐，我杨兰不跟你计较！也许是她看见我脸色变了，知道我是不好惹的，就没有再说下去。 班车在街道上来回遛了几圈，又有几个杨家村的乘客上了车，其中还有几个同路的别村老乡，班车里显得很拥挤。班车在三叉路口上来一点的一家个体户批发兼零售日用品的商店停了下来，上来一位挺熟悉的中年男子，他矮墩墩的身材，头上已经秃顶了，只见他把一蛇皮袋货提上车，水仙见了忙起身快步走到她父亲身边，把那一蛇皮袋放在她的脚下。我仔细一看，原来是杨大伯。 “大伯，你进货呀。”我亲热地喊了一声。 他抬头一看，惊喜不已：“兰儿，是你呀！你什么时候从富安回到宜南的？”大伯一边把一扎扎的啤酒递给在车上的水仙，一边亲切地问我。 我伏在车窗上笑着说：“昨天从富安赶来，晚上十一点才到宜南，在宾馆住了一夜。”看着水仙忙得不可开交，我就站起身帮水仙把一扎扎的啤酒摆好。 “你回来又不写封信，你爸妈肯定会怪你的。” “大伯，我爸最近会去赌博吗？我妈最近身体好吗？我外婆呢？”我关切的问。 第184章：香甜可口 “你爸改了很多，很少出去打牌了，戒了赌，就算是赌一块钱一炮也不去了。你妈和你外婆身体都好。月红、月俊在学校可认真了，特别是你弟弟月俊成绩在全年级都一直在前五十名，不错啊！”说完，我和水仙帮大伯把最后一袋猪饲料搬上车，压在啤酒上。大伯最后一个上车，但是车上的座位已经坐满了。我见状忙朝车窗挪了挪：“大伯，我和水仙挤一挤，您挤在水仙旁。” “不用了，你会晕车，要坐在窗口，天气热，挤在一起会更热，我就坐在这包饲料上，挺好的。”大伯那慈祥的脸露出了笑容，“你妹妹月红还在中学补课，下学期就是初三了。她这丫头也很用功，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用功，她一本正经地说：‘姐姐在外辛辛苦苦地打工，为的是我和哥哥能考上好学校，能有出息，我怎么能辜负她的期望呢？’” 我不禁心头一热，多听话的妹妹，我当姐姐的真感到欣慰。班车开动了，在平坦宽阔的柏油公路上行驶，但行驶了一段路，班车开始在坎坷的乡间马路上颠簸着行驶。由于天气燥热，干旱了许久，班车驶过的路面总是尘土冲天，连路都看不清。有时班车停了下来，那后面的漫天尘土劈头盖脸地扑向班车，把班车包裹住了。一路上我打开车窗，除了看见一路上小电线杆上架设了电话线外，还看见两边一块块农田已改为种橘树，橘树大多有一米多高，那新发的嫩绿的枝叶在孕育着新的希望，不时在风中把一阵阵泥土和她们的清香吹到我的鼻孔里，让我心旷神怡。每个村庄的梯田基本上都种上了这种果树，只有少数良田还种着绿油油的水稻，远处的小山上有些农民正在烈日下开荒，他们有的在砍伐山上的芦苇和小杂木，有的手持镐头把荒山开垦，有的正在用石头和土块堆砌成一条条宽约三米的种植带来，有的正在给平整好的种植带上的橘树苗除草，有的背着农用喷雾器在给刚栽下不久的小橘树喷洒农药，有的在小橘树周围挥舞着锄头挖坑，填埋农家肥…… 要说这橘树是我们县的一大特产，一大景观。春天那梭子状的厚实的四季常绿的叶子在温润的雨露中贪婪地吮吸着日月精华，抽出嫩绿的枝条和新叶。春末初夏，橘树上开出白色的四瓣的小花，香飘百里，沁人心脾，橘花凋谢后结出一个个“绿豆”。秋天是家乡最美的季节。到了秋天，一个个绿豆已经长成绿色乒乓球，又由青变成青中带黄，最后变成深秋时的金黄色，望去，像密密麻麻的小黄珍珠嵌在一个个绿色大蘑菇上。没有成熟的橘子是酸涩的，可是一些贪嘴的小孩可管不了那么多，站在橘树旁，伸手摘几个过过瘾。成熟的橘子皮薄汁多，香甜可口，无核少渣，不像大多数柑橘皮厚渣多无香味，难怪这种有千年栽培历史的橘树曾被作为贡品献给皇族品尝，如今这种千年不倒的橘树正迎来前程似锦的春天，造福一方百姓。家乡正在掀起种植橘树的热潮，他们指望这些橘树能变成摇钱树，让一家人过上富裕幸福的生活。 班车进村了，我又望见村头山涧两边那十几株枝繁叶茂、老当益壮的古樟树和古枫树像一段绿色的长城横亘在我的眼前。那高可摩天的树尖，那翠色将滴的树叶，那两三个大人才能合抱的树干，那种因为进入这些古树树荫而感觉到的浑身清爽，那古樟木身上散发的一股股清香，那些像一条条虬龙入地的树根让我倍感亲切，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一种与命运抗争、不屈不挠的力量！古树啊，我是你枝头上一片绿叶，秋天我离开了你，春天，已化作泥土的我因为你而得到新生，重新成为你枝头的一片绿叶。 班车驶过古树林和同样有几百年历史的青藤缠挂的石拱桥，老家就呈现在我眼前了。整个村庄在淡淡的云雾里躲藏，青山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而一条蜿蜒明净的小河是家乡腰间的一条飘动的丝绸腰带。钢筋混凝土为楼面、青砖为墙的小洋房混杂在泥砖木瓦房中，电线杆和电视天线木杆像房屋的触角接触着外面精彩的世界。远处的像一页页书的梯田也已经改为种植橘树，有些乡亲也在辛苦地开垦荒山种植橘树。我可以看见车窗外绿葱葱的水稻田里熟悉的身影，他们在辛勤地劳作着，他们有的在早稻田里背着绿色或红色的喷雾器打药水，有的在晚稻田里耘禾苗。车外马路边乡亲们有的戴着麦笠，肩扛着一担干枯的枝条和芦苇往家里走，有的打着赤脚，绾起沾了泥巴的裤脚，肩扛着耙子，戴着麦笠回家吃饭，淳朴的乡音在他们之间互相传递。村口有一些男子正在把一根三米来高的水泥电话线杆放进挖好的圆坑里，看来杨家村过不了一个星期就能通电话了。 到了，到家了！“杨兰姐，待会来我店里玩呀。”水仙帮我把箱子提到车门口。 “好啊，待会见。”我朝水仙挥挥手，一个人匆匆下了车，班车继续向前行驶。 我的心已经飞到了家里。我提着行李下了车，踏在生我养我的杨家村的土地上，走在家乡的石头小巷里，看着小巷两边的新墙旧瓦，望着小巷那一头跑来两个互相追逐的小孩，听着他们那清脆亲切的乡音，我激动的心怦怦直跳，微笑似乎凝固在我的脸上。终于，我来到我的家门前。 我的家由三座老旧的房屋围成一个三框儿，正对着石头路面的老街，中间是一个长方形的院子。院子和老街之间用两堵断砖条石砌成的一米高的矮墙，左侧的平房是用泥砖砌成的柴房，中间是两层的老木板屋，右边的砖包木房也是两层。老屋和围墙围成的院子分为三块。左右两块地是用条石、鹅卵石铺成的，凹凸不平，中间那块则是泥巴地，这块泥巴地靠老街栽了一棵像一把两米高的绿伞的橘树，橘树上已长出黄豆大小的绿橘子了。橘树下有我家的几只鸡鸭在乘凉。左边老屋的墙脚放着沾满猪菜米糠的木猪槽、搁着猪菜、猪耙、镢头等的破旧养兔栏。中间老屋的墙脚堆着一垛劈柴。右边老屋的墙脚则放着一个酱油坛、一堆上面放着一双破旧解放鞋、几个废电池、两把洗衣刷和一个装有肥皂的肥皂盒等的青砖，青砖边竖着一根约六米高碗口粗的杉木，那是电视天线杆，扁导线从杆顶的接收天线垂落下来，连接到新厅堂里的黑白电视机。我走进右边砖包房的厅堂，在厅堂里抬头可以看到涂了大红漆的枫树脊檩，而大梁、檩子、椽子、柱子、内墙都是用杉木构造的。厅堂正面的墙上有一副木制的涂了红漆的神龛，神龛上层有一供奉着祖先灵位的小门阁，打开两扇雕花镂空的巴掌大小的木门，里面木板上写有用毛笔书写的先人姓氏。上层还供奉着观音菩萨、财神爷的木雕五彩塑像。下层摆放着木烛台、线香等。神龛里的墙中间的绿纸上写着“天地国亲师位”，左右两张红纸上分别写着“家庆堂上福德神，天水郡中昭穆祖”（天水郡：杨氏祖先居住地）。神龛下摆着一张约六尺长一尺宽四尺高的高脚香炉案，案下摆着一张八仙桌，八仙桌上放着一台十四英寸的旧黑白电视机。这座两厢一厅的木瓦房在我父母结婚时是新房，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成为了无数老屋中的一座了。家里除了一台用了五六年的收录机和一台黑白电视机外什么电器也没有，除了早几年请竹篾师傅打了几把竹椅外，家具都是用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古董”。那颜色变得衰老的几个大红柜子放在坎坷不平的泥块地上，不知是什么年代做的，表面的红漆脱落得像老松树皮，雕刻的花纹里只能看到一星点一星点的金黄的漆皮挂在上面，睡的床还是雕花镂空、涂了彩漆的老式木床。每个窗户外用竹篾编织成许多小格子钉在外面，窗户内侧装着两扇木板窗门。白天，只要把门和窗关上，房间里顿时成了黑夜了。家里没有挂衣柜。一家四口人，衣服虽然被分放在几个大红柜子里，并且经常会被折叠，但由于人多手杂，特别是我还小的时候，爸妈忙着在村集体挣工分养家糊口，常常没时间收拾衣服，导致桌子上、椅子上、柜子里常有一团团的衣服，肮脏的、干净的常常混在一起，常常使母亲头痛。家里一直养着些猪、鸡、鸭，经常可看见这儿一点那儿一堆的粪便，闻到淡淡的臭味。要不是大家常常整理杂物、清除粪便，这儿抹抹扫扫和那儿洗洗捡捡，家里会成什么样我真不敢想象。 第185章：在外打工不容易 虽然，一切都是那么杂乱破旧、令人厌恶，跟傅斌家价值几百万的豪华别墅比，用天壤之别来形容一点儿也不过分，但老屋在我心中是多么亲切崇高。因为这是我的家，生我养我的家，从小到大在老屋慈祥目光中渐渐长大的家。 我在新厅堂和两厢的卧室找爸妈，但没找到，我把旧皮箱和旅行包放在新厅堂左边卧室的泥巴地面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急切地走出新厅堂朝着中间的老木板屋大喊：“妈，妈，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兰儿？是兰儿回来了！”从中间老木板屋的旧厅堂传来母亲欣喜若狂的叫声。我看见我亲爱的母亲一边用手擦揩着围裙，一边跑了出来。她身材偏瘦，比我矮一些，身穿请乡下裁缝做的老式的米黄色衬衫和灰色长裤，脚穿一双半新的解放鞋，乌黑头发向后扎了个马尾辫，岁月在她额头上和眼角刻画了它的脚印，和我一样柳叶细眉丹凤眼瓜子脸，左眉梢有一颗黑痣是母亲和我脸部唯一的区别。我欣喜地张开双臂，跑到母亲跟前，搂着娘的脖子扑到娘的怀里：“妈，兰儿回来了！” “兰儿，我的好女儿，你怎么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你吃了饭没有？没吃饭就快来吃。”母亲离开我的怀抱，拉着我的手穿过旧厅堂，走进厨房，“饭还在锅里，还热着呢。没有什么菜，我给你煎几个荷包蛋。” 厨房还是老样子，坑坑洼洼的黑色地面，中间是一口大水缸，水缸旁边是一个放着碗盘碟钵、油盐酱醋的红漆剥落的旧橱柜，左面是灶面贴了白瓷板的烟囱灶，灶面上从外到里分别是直径一尺六寸的炒菜铁锅、两个用来盛热水的井锅（直径一尺，约合33厘米）、直径二尺二的用来煮猪菜的斗锅。灶台外锅边的旧木桌是操作台，上面放着砧板和洗菜的脸盆。灶下有一把解开的枝条柴和一堆劈柴，两个灶口前是一条生火时坐的短脚长凳，右侧是一张圆桌，桌上放着一个装有半碗豆角的蓝边蓝花瓷菜碗、盛了一小碟臭豆腐的碟子和一个装着小半钵煎豆腐的褐色瓦钵，我看见了，就朝在灶下拗断枝条放进灶里，准备生火煎荷包蛋的娘说：“妈，不用去煎蛋了，这里还有点菜。” “这哪行呢？你一路上坐车挺苦的，在外打工不容易。”母亲这时从当碗橱用的红漆剥落的旧橱柜里取出四个土鸡蛋放在灶台上，走到我身边，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心疼地说：“兰儿，你虽然脸色变白了，但人瘦了，你受苦了！”说着用长了茧子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我光滑白皙的脸颊，弄得我直痒痒：“好痒呀，妈，别摸了。你摸我，我摸你哦。”说着我伸手在娘淡黑色的已失去光泽的瓜子脸上摸了几下，娘忙拉开我的手，用手指点了点我的前额：“死丫头，还是这样小孩子脾气——好了，我去煎蛋——今天早上我生火做饭时，火苗子呼呼呼地叫得欢，我就猜今天可能有客人来了，没想到是你。”说完走到灶下，坐在矮凳上，在身后抓了些松针，擦然火柴放在松针下，火苗子顿时窜了上来。娘把点燃的松针放进灶里，又手脚麻利地从旁边半捆干柴里找了些枯干的小枝条放在火上面架空，火旺起来了。母亲又忙着把锅里的饭铲倒大钢精锅里，洗干净炒菜的外锅，往锅里倒了50毫升菜油，又到橱柜里拿了一个白色搪瓷菜盆，抓着一个鸡蛋，往搪瓷菜盆沿一敲，把蛋壳一掰，蛋黄连着蛋清落在吱吱响的锅里…… 看着娘煎荷包蛋的动作，我手痒痒，就走到娘身边：“妈，你累了，还是休息一下吧，我来煎。”但娘只是让我看着火。 我拿铁钳把灶里的柴架好，无意中瞧见靠着大水缸有一段装有水龙头的自来水铁管，我不禁问：“妈。我们村装了自来水是不是？” “是呀，上个月底装的。这水是从山坳那边的两眼山泉引来的，比城里的自来水好喝，现在你再也不要天天去水井挑水了。”母亲一边手执锅铲煎蛋，一边说，“我们村再过一个星期就可以通电话了，但初装费有点贵，要好几百。村里的干部去了省城买电视接收设备和有线电视传输线，打算在村公所的楼上安装电视接收锅，听说安装后能收到十几个台，电视清得可以数清人眉毛有多少根。装这设备要八九万，全村按户摊牌初装费要两三百，每年要交一百元有线电视费，这值得，我们家和乡亲们一样都乐意交。等装好了，我们就去买一台彩电来。” “那真是太好了！”我情不自禁地拍手叫好。 这时我看见家里的四只大母鸡跟着一只公鸡从外面走进了厨房，后面还跟着走路蹒跚的两只白毛红冠的鸭子。它们围着我转，不时抬着头仰望着我，好像在说：“主人啊，有什么东西快扔下来吧，我们在这里等得不耐烦了。”我笑了笑，到里屋抓了一把米撒在旧厅堂的泥巴地上，“咕噜咕噜……”我唤鸡鸭来抢食。这时从院子里跑来一只大鸡，哦，是“白雪公主”，哇，后面跟着十几只毛茸茸的小啰啰，它们“叽叽叽”地争先恐后地跟在它们妈妈后面，真是惹人喜爱！我禁不住蹲下身子想捉住一只小鸡来抚摸一下，没想到已经当了妈妈的“白雪公主”勇敢地蓬起全身的白羽毛，拱起翅膀，低下头尖叫地警告我。看来“白雪公主”火气还不小呢。我不思悔改，变本加厉地捉住一只小鸡，正想摸摸它的绒毛，突然我的手背被“白雪公主”啄了一下。哇，好凶哦，你的小啰啰摸都摸不得？我揉了揉手背，皱起了眉头。 紧接着我听到“汪汪汪”几声狗叫。是小黄狗？我正想跑出去看看与我分别近四个月的“老朋友”，它就已经跑进了厅堂。我几乎认不出它了——它已经不是我四个月前的那只肉球一样的小黄狗了，而长成了健壮的大黄狗了。大黄狗见了我，以为我是外人，不客气地朝我“汪汪”地吠了几声。我微笑地蹲下身子，向它拍了拍手：“大黄狗，不认识我了吗？”大黄狗不叫了，上前几步嗅了嗅，突然热情地摇起了尾巴，伸出了湿漉漉的长舌头，哼哼咿咿地围着我团团转，还在我的手上舔了舔，挺舒服的。 “兰儿，你看你，一来到家就和鸡狗打成一片，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你快来洗洗手，不要吃饭，把这碗荷包蛋吃了吧。”母亲笑着从厨房走出来向我招手。 我跟着母亲走进厨房，我到灶台外锅边的旧木桌上的洗手塑料盆里洗干净手，又走到右边通向卧室的过道墙壁上挂毛巾的竹竿上用毛巾擦干手，接过母亲递过来的一双筷子，看着这热气腾腾的一大碗煎成金黄色的荷包蛋，闻着这香喷喷的气味，顿时感到一种亲人的温馨和亲切。虽然这荷包蛋没有咖啡、xo、进口葡萄酒那么可口，但这荷包蛋里浓缩着多少真挚、温馨、亲切的情感！ 第186章：报应 我津津有味地埋头吃起来。妈妈坐在我身旁看着我吃，久久没有说一句话，不久只听到她不住地叹气。我不由得心里一震，放下筷子抬头看，娘的脸颊上竟然流下两行热泪，她看见我，忙侧过脸伸出手指擦拭着。 “妈，好端端的，您哭什么呀？”我忐忑不安地端详着娘那张伤心的脸，娘听了我的话，只是摇着头。我不禁焦急地问：“爸赌博输了很多钱？”看见娘还是摇着头擦着眼泪，我焦急地提高了嗓门，推了推母亲的手臂惴惴不安地问：“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女儿，等你吃完了到你房间里来吧。”母亲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向右走过过道，进了我和妹妹住的新厅堂左边的卧室。 我匆匆把荷包蛋一扫而光，用毛巾擦了擦嘴。莫不是娘知道了我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我的心更加咚咚直跳了。十有八九是为我的那些不光彩的事。我该怎样面对呢？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了我的卧室，随手关上了门，母亲从竹椅上站起来，给我拎来另一把竹椅，示意我坐在她的跟前。母亲压低声音严肃地问我：“兰儿，你要给我说老实话，那二十万是怎么来的？是不是……” “我……是我自己打工挣的。”我极力镇定自己，说谎。 “四个月没到，哪里能挣到二十万？照你这么说，你一个月能挣到五万？可能吗？别说是五万，就是五千元一个月都不可能。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村里人甚至整个西湾乡都在猜你这二十万是怎么来得，结果都是一致的，那就是你是拿你的身体换来的！唉，造孽啊！唉，我前世不知道做了什么错事，才有今天这样的报应！兰儿啊兰儿，你好糊涂啊！怎么就会去做那种事呢！唉……”妈的双手重重地拍打着双腿，连声叹息，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我的眼圈红了，鼻子直发酸，我的心像被谁紧紧地揪着，狠狠地扯着，不久我的心好像被人持刀疯狂地捅着，鲜血四溅，我痛不欲生。我再也控制不住那撕心裂肺的折磨了，那种势不可挡的痛苦冲进了我的眼睛，化成如潮水般的滚烫的液体从眼眶里涌出来，似乎这一生所有的痛苦和泪水在这一刻突然爆发。我失声痛哭起来，眼前一阵目眩，眼前尽是熠熠发光的“碎玻璃”，我掩面而泣，“碎玻璃”从指间挤出，坠落。 我支撑不住我瘫软疲乏的身躯，脚一软，双膝跪在了娘的脚下，弓着腰低着头，请求母亲的惩罚：“吗，您打我吧……打死我这个不知羞耻、让人耻笑的女儿吧。我对不住您和爸！我辜负了您和爸对我的一片养育之恩，糟蹋了您和爸给我的这个女儿身，更糟蹋了我自己！我被那个王老板诱骗失了身，做了他的情妇，又被他当作礼物送给金书记发泄了一次，最后又被那个傅总发泄了一次！我太幼稚了，太天真了！我不是人，真不配做一个人！妈，求求你打我吧，你打我我心里才会更好受一点！”我趴倒在母亲的双膝上，真希望她结结实实地痛打我一顿。可是娘并没有打，我悲痛欲绝，对自己忍无可忍，就攥紧拳头狠狠地捶打着我的脑袋，扑扑直响：“我真恨自己！该死！该打！”我的头被自己打得嗡嗡响，眼前一片昏眩，眼冒金星，手因为用力捶打着脑袋，指关节钻心地疼，我似乎感觉到妈妈的手在试图抓住我的手，可是我仍坚持惩罚自己，因为我不可饶恕！我想到就这样把自己弄死，也许就能一了百了，就能彻底洗清自己的罪孽！就像张霞以跳楼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一样，我也要以自戕的方式结束我的一生！让我去死吧，活着也是活受罪，还不如死了算了！我一咬牙，心一横，丧失了理智，疯狂地用尽全力往一根柱子上撞。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妈妈抓住了我的手，但是我的冲力太大，妈妈没有抓牢，但已经至少减缓了我八成的力道。我的头垂落在地上，我的眼前眼冒金星，我不由自主地惨叫一声，扑倒在距离木柱仅一分米的泥巴地上头晕目眩，一时爬不起来。 妈妈尖叫着扑倒在我身上，死死地抓住我的手，把有点不省人事的我搂在她温暖的怀里。我模糊地听到她心如刀割的声音：“兰儿，我的好兰儿，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害了你啊！如果家里不是欠了几万元债，如果我不跟你爸爸经常吵架，你就不会出去打工，也就没有那些事发生了！是我们害了你，害了你呀！对不起，我的命苦的兰儿啊！”妈妈悲痛欲绝地紧紧抱着我的头，晶莹的泪珠滴在我的头发上，“好女儿，你是为了全家出去打工的，是为了赚钱还债而被那千刀刮万刀割也不解恨的畜生老板诱骗了呀！你没有错，你是个好女儿，是个不幸的孩子。答应妈妈，不要再做傻事了，不准再有寻短见的念头了，好不好？兰儿，你听到没有？不要再做傻事了，不准再有寻短见的念头！好好活下去！”妈妈为我抹掉脸上的泥土和泪水，在我耳边命令我。 我微微睁开泪眼，忍着头钻心的疼，咬着牙点点头，但是我闻到嘴里有一股血腥味，似乎是一股鲜血从我的嘴角流出。 “你也不要伤心，伤心会伤身体的。不要管别人说什么，你回来就证明你已经迷途知返了，已经重新做人了！我很高兴你自己迷途知返回家了，我真的很欣慰！我和你爸都会为你的回家而欣慰，再也不会在责骂你了，也不会再提你的伤心事。柳青能和你在一起，我们求之不得。就算柳青不要你，你也不用担心嫁不出去，凭我们兰儿这么漂亮的相貌一定能找一位如意郎君的。好孩子，好兰儿，不要哭了，擦干眼泪。你看，妈不是没哭吗？”母亲把我扶起来，让我坐在竹椅上继续安慰我，“那有什么伤心的呢？事情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想了，不就是被人欺负了一下吗？没什么的，把它当作一场恶梦，把它抛到九霄云外去……”母亲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但她却强作笑容地不停地安抚着我那颗滴血的破碎的心。 母亲见我睁开了眼，就对我说：“兰儿，你嘴角流牙血了，你坐好，我去给你洗把脸。”说完向厨房跑去。 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任凭泪水悄悄地流出，流出。嫁人？我这样肮脏的肮脏的身体能嫁人？即使勉强自己嫁给了某某也是得不到幸福和快乐，只会使我内疚痛苦一生。我不想奢求那种幸福，我只想让我的心默默地跟随着他，用我的一生去等候，因为当初那使我终身难忘的约会和初吻就像丘比特的爱情之箭把我和柳青的心穿在一起，永远都不可能分开了。 我不后悔离开王志远和傅斌，不后悔放弃做豪门情人的机会，回到老家等柳青爱我，为我戴上结婚戒指……我知道这是一场命运的赌博，也许我会输得很惨，不能和心爱的人牵手到永远，到头来如竹篮打水一场空，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也许我会终身不嫁，也许我会遁入空门，也许我会发疯，从此背井离乡，永远浪迹天涯，直至客死他乡，也许我会学张霞一样就那样从悬崖纵身一跃或葬身江底…… 第187章：后遗症 这时母亲端来盛有清水的脸盆，为我擦去嘴角的血迹，浸湿我的洗脸巾，拧干，要为我洗脸。我感觉这么大的人还要娘为我洗脸是一件难为情的事，于是我抓住母亲的手：“妈，我自己来。” “你脸上还有泥巴，我帮你洗得更干净。”母亲执意不肯。我只好放手了。母亲为我洗完脸后，又找来个茶杯，倒了一点凉水，示意我张开嘴，看了看我受伤的门牙，递给我水，让我漱漱口，把嘴里的血水吐在地上，心疼地说，“你也真是倔！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而自寻短见呢？以后不准再有这种念头了！你要坚强一点，就算天塌下来也要活下去！你的身体是我们做父母给的，你要好好珍惜，不能再去糟蹋自己的身体，更不能故意伤害自己的身体！答应妈妈，好不好？” “好，我会的。我还年轻，路还很长，我不能因为几次挫折而自己折磨自己，甚至轻生。”我有气无力地举起手掌，对抚摸着我黑绸缎的披肩长发的母亲保证，“我……我想去床上躺一会儿。”我说着有些站立不稳地起身。 母亲心疼地扶着我挨到老式的旧床上，替我脱了鞋，为我盖上毛毯，温柔地说：“不要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我去耘禾，你爸在你来之前就去了耘禾。我走了，你不用炒菜喂猪，等我来。”说完无限怜爱地看了我一眼，关上房门和虚掩大门，去田里了。 不久我停止了流泪，心跳恢复了平常的频率，只是我的鼻子塞住了，害得我不时揉着鼻子。也许是旅途的劳累，也许是刚才自戕耗费了我的精力，我昏昏然进入了梦乡……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我躺在床上睁开眼凝视着黑色的木板床顶。睡了一觉，刚才那种心痛欲绝烟消云散，但还是有后遗症：头昏脑胀、感觉麻木、浑身乏力、泪痕满脸。天气闷热，这样躺了几个小时我感觉浑身香汗淋淋，挺难受。 于是我起身来到厨房生火烧了一锅水，然后拿来个洗脸盆，到旧皮箱里取出洗发水，把头浸在温水里清醒，洗完头后，我有到皮箱里拿出换洗衣服、香皂和浴巾放到柴房，把柴房里的大塑料盆冲洗干净，接着从厨房提来一塑料桶温水，把门关紧，找来一条蛇皮袋遮住靠街的窗棂，洗澡时总是警惕是不是有人伏在门缝偷窥，感觉是在大街上洗澡一样，真是不方便，现在我有二十万，应该为父母盖一座小洋房，让一家人住上新房，也就再也不要这样担惊受怕地洗澡了！ 我有点战战兢兢换上了傅总为我买的玫瑰红无袖束腰的丝绸面料的连衣中裙，脚穿黑色高跟鞋，浑身舒坦多了，轻松多了，以往的痛苦似乎被擦洗得干干净净。还是素颜好，化彩妆就不必了。只要我在杨家村一天我就不能化彩妆，有两个原因：一是我化彩妆会更加容易被村里一些人在后面指指点点甚至指桑骂槐；二是因为化彩妆与老屋很不般配，而且我还要干点家务活甚至体力活，常常会流汗，到时我的脸真的成了大花脸，比鬼都难看了。 当我提着装有洗好的衣服的水桶从小河边的洗衣石回到家里，找来晾衣架，把衣服晾在院子里架在两根竹叉子之间竹竿上。闲着没事，我就来到厅堂里八仙桌上的电视前，打开电视，所有的频道尽是“雪花”，我没有去转动门外的电视天线杆，因为我知道白天是很少收得到电视节目的，到晚上才能收到江西台、中央一台、中央二台和县教育电视台，就算重新转动电视天线杆，接收效果还是不好又不稳定，我失望地关了电视。 当我走向厨房准备生火时，爸妈分别戴着麦笠，扛着禾耙，绾着裤脚，汗流浃背地回来了，爸爸手里还提这个小鱼篓，后面跟着大黄狗，它看见我忙跑过来，热情地摇着尾巴围着我转来转去。我弓着腰摸了摸它的脑袋：“跑累了是吧？”抬头看见爸，心里暖烘烘的。爸一米七的个儿，身材偏瘦，也穿着乡下裁缝做的深蓝色中山装和黑色长裤，脚下也是穿着解放鞋。赤黄的圆脸，嘴角和下巴胡子拉茬，有点蓬乱的黑发，一双浓眉下闪烁着一双黑又亮的眼睛，从他的眼角和额头的深深的几道皱纹和两鬓的白发能看出岁月走过的痕迹。他的精神比以前好多了，人也似乎也变胖了了些。我想是他这几个月没有和村里的那些赌棍夜以继日不知时令地打麻将赌博的缘故吧。 我笑盈盈地看着亲爱的爸，亲热地说：“爸，我回来了。” 爸妈见到我高兴的样子，刚才愁眉不展、忧心忡忡的神情被满脸欣慰的笑容所代替。“兰儿，你回来就好。我听你妈说你打工回来了，就和你妈特意到田里和泥沟里挖泥鳅，收获不少呢。”爸爸开心地咧开嘴笑了，把手里提着的小鱼篓老远就递给我：“你看，这泥鳅多不多，肥不肥？” 我欣喜地迎上前去，接过爸递过来的小鱼篓一看，里面的泥鳅黑不溜秋，油光发亮，它们互相缠在一起滑来钻去。我掂了掂，净重足足有一千克吔。我高兴地提着小鱼篓跑到厨房，拿来个塑料桶子，要了半桶水，把篓里的泥鳅倒到水桶里，至少要把它们饿一天半日才可以下锅。 妈妈一放下禾耙，寒夜来不及擦一把，就忙着要去菜地里掐甘薯茎叶喂猪。爸看见了就接过妈妈的竹簸箕和锄头说：“我去掐，你在家里喂猪做饭。”也许是呆在家里乏味，大黄狗见我爸要去菜地，摇了摇尾巴看了看我就跟着爸去菜地了。我有点惊讶地目送着爸爸担着一担簸箕离开——没想到爸爸会变得这样勤快，和我打工前的他判若两人了。“妈，爸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勤快了，不再出去赌博，你们不再吵架，我真替你们高兴！”我跟着妈妈走进了厨房。 “唉，是你的赌气出去打工改变了他。总算托了祖上的阴福，我们这个家能和和睦睦地过了。”妈说完忙坐在灶下的矮凳上生里锅的火煮锅里的猪菜，又引火到外锅，洗净外锅烧水洗澡。 我从拎来一个菜篮子里的豆角，断豆角。妈呢，生了火后，从同一个菜篮子里拿来几根茄子，掐去梗，洗净，在砧板上切成薄薄的一小片一小片。 “妈，欠别人的二万八千元的债还了吧？” “你爸爸取了你寄来的十万元后，我和你爸管不了村里人的流言蜚语，第二天你爸就把债还了。现在好了，债还了，我们总算可以舒一口气了，人也精神多了。你爸爸说想等你来，征求你的意见，借你三四万元在这里盖一座两层楼小洋房，添置沙发、挂衣橱等家具，买一台彩电，以后爸妈有钱会把还债和盖房子买家具的七八万还给你，剩下的十二万左右的钱就作为你以后的嫁妆由你掌握，你看行不行？” “爸妈辛苦了大半辈子，也穷了大半辈子。爸妈养育了我、月俊和月红三个孩子，不容易。我们是一家人，每个成员都要爱这个家，有能力都要支撑起这个家，做到有难同当有福同享。我做女儿的怎么会要你们还呢？再说，盖了新房我也可以住，所以这二十万元你们尽管用，除了还债、盖房子、添置家具和家电外，弟弟妹妹的学费生活费我全包了，我要用这剩下的十二万供弟弟妹妹上完大学，让弟妹不再像我这样遗憾。我来的时候傅总的夫人因为感谢我离开傅总，付给我十万元，我已经把这十万元转存到我在宜南新开的存折上了。” 第188章：价廉物美 “兰儿，你真是孝顺懂事！我代表你爸和你的弟妹向你说一声谢谢！——唉，会挣钱的人一年能挣几十万几百万，像我们这些不会挣钱的乡巴佬一年挣的钱只够填饱肚子！钱这个东西是好东西，但又是祸水……”母亲手执大铁勺把外锅的热水舀到两个井锅后，一边拿丝瓜干络把外锅擦干净，一边叹气摇头。听着妈的话，伤心事又涌上我的心头。 我和母亲沉默了一会儿。我想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用再去劳神伤心地去回忆，想到我买给爸、妈、月红和外婆的礼物还没有拿出来，就说：“妈，我给您、爸、月红还有外婆买了一些礼物，我拿给您瞧瞧。”我不等母亲回答就跑到我的卧室，打开旧皮箱取出两件牦牛毛夹衣，提着旅行包来到厨房，从旅行包里取出两副玉镯、两包银鱼、两只长白人参放在饭桌上。这时母亲已经炒好了一碗杂有些猪肉碎块的茄子，又把我断好洗好的豆角放进锅里翻炒了几遍，加了点水，盖上锅盖焖，把手在围裙上揩了揩，上前看。 “妈，这是我给您买的玉镯，月红也有一副。我试了一下，能戴上，您看看戴得上去吗？”我取出一只玉镯，戴在妈的手腕上，“好看吗？” “这玉镯是挺好的，要一两百吧？”妈妈爱不释手地端详着，喜上眉梢。 “不贵，四十元两只，价廉物美。”我说着，指了指桌上的两包银鱼，又说，“银鱼营养丰富，适合老人蒸炖着吃，我想把一包银鱼送给在舅舅家住的外婆吃。这两只人参是长白山出产的，我看是真货，妈贫血，适合吃这种滋补身体的佳品。还有这两件牦牛毛夹衣，大的一件送给爸爸，小的一件我想送给爷爷。爸这个人不讲究吃穿，冬天老是穿一件棉大衣，还觉得冷，我就买给他这件牦牛毛夹衣，爷爷老人家身体要保暖，我也买了一件给他。我是从一位藏族同胞那里买来这两件牦牛毛夹衣，货真价实，价钱也便宜。” “你呀，有点钱就大手大脚，哪里要买这么多贵重的东西给我们呢？”妈开始嗔怪起我来了。 我忙搂着妈的脖子撒娇：“妈——，难得女儿回一趟家，只是买点礼物，也没花多少钱，您怎么就不领做女儿的情呢？” “领——领——，我只是怪你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花了很多钱。”妈妈笑着轻轻捏了捏我的鼻子。 我故意装出很疼的样子，撒娇：“哎哟，捏得好疼哟。”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要快点把菜炒完，家里的两只猪又要捣栏门了。”妈妈推了我一把，打开锅盖，拿筷子夹了一段豆角尝。 “那我去喂猪，您就在家里炒菜吧。”说完，我把礼物放在旅行包里，走到里锅前，打开锅盖，握铁勺把锅中煮熟的薯茎叶和少量的米饭连水舀到两个装猪食的黑色塑料桶里。 这时母亲放下手中的锅铲，拍了拍我的肩：“你休息一下，不用你去。等下我会喂猪。你穿着这么漂亮的裙子，别弄脏了你的裙子。” 我发现妈额前乌黑的头发里又增添了几缕白发，脸庞似乎更消瘦衰老了，心头一热，执意不肯：“妈，我这几个月在外面打工，屋里屋外的活都压在您和爸肩上，已经够累了。现在我回来了，就让我为你们分担一些吧。妈，我看见你头上又多了几缕白发，人也瘦了些。你就让我做点事吧。” “人老了，自然就有白头发，自然就会消瘦，哪能和你这个年龄段的姑娘家比呢？”妈妈苦笑着，还是想夺我的铁勺。 “妈，您再要抢，我可要生气了。”我不禁翘起了小嘴，紧攥着木柄铁勺就是不放手。 妈妈看见我生气了，拗不过我，只好放了手：“看你，气成这样。好吧，你去喂猪，也好看看家里的猪长得多大了，但要小心别弄脏了衣服。你只要把猪食倒到猪栏里的猪槽里，撒上米糠就可以把栏门关上，免得猪把你的衣服弄脏了。”说着指了指旧厅堂，“装米糠的缸在旧厅堂，舀一勺满的放在猪食上，钩担竖在在旧厅堂装米糠的缸边。” 我应了一声，把两只塑料桶装了大半桶猪食，走到装米糠的缸边，那塑料勺子铲了满满一勺米糠，另一只手握着钩担走到装有猪食的塑料桶边，然后用钩担上的钩子勾起桶子走出院子，走了一段石头小巷，来到马路上我家的猪栏前。 我家的猪栏是以水泥空心砖为墙，水泥地，瓦木房，矮木门。我把桶子放在门边。也许是里面的猪听到了脚步声，还没打开门，里面的两只猪就起来捣门了，性子真急啊！我抽掉关门的栓子，两只猪就仰着满是猪糠的嘴“哼哼哄哄”地抢食。几个月不见，我记忆中的小猪变成一百多斤的肥猪了。 猪栏里的粪便臭味令我作呕，我忙把一桶猪食倒在猪槽里，很快一桶猪食就抢完了，我又到了一桶，这一桶两只猪有点吃不过，不是抬着大脑袋看着我。我才记得我要把撒米糠，就把勺子里伴有“871”猪饲料的米糠全倒在猪槽里。幸亏我动作敏捷，要不然我的裙子就会被猪揩了嘴。猪见泔水里有米糠，又抢着吞吸起来了，互不相让，巴不得独吞这美味佳肴。这时我看出那只个子小些的猪霸道地四脚站在槽里，而那只个子较大的猪急得“哼哼哄哄”在它旁边转来转去。我有点恼火：小弟敢欺负大哥来了，真不像话！我拿起门边的一段毛竹竿往那只蛮横的小个子背上敲打了几下，小个子“哼哼”地叫了几声，才给大哥让了一点位置。我看猪食吃得差不多，猪吃得肚皮滚圆，就把木板门关上，插上门栓，担着一担空桶回家。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劳作的人们陆陆续续走在马路上。我看见马路上几户人家亮堂的厅堂里有电视的沙沙声，闻到小巷旁几户人家厨房里飘来的阵阵菜香。我走在一条小巷里，迎面走来一位大婶，她手挽着一个竹篮子好像是要去马路上的杂货店买东西。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柳青的妈。这使我想起了我家和柳青家的关系。 我家和柳青家的老房子只有三四米的距离，隔着那条石头路小巷斜对着。三年以前我家和柳青家关系不错：柳青家做了糍粑、粽子、豆腐、饺子，他的父母就会叫柳青的姐姐或柳青送点给我家，我家做了糍粑、粽子、豆腐、饺子，或者有多余的冬瓜、南瓜、丝瓜等蔬菜，爸妈就会叫我送到他家里。两家的大人茶后饭余就会和邻居们坐在一起谈农事唠家常，谈古论今，说奇人异事和鬼怪传说，我们邻居家的小孩子就喜欢坐在各自父母的怀里倾听那些奇人异事、鬼怪传说，常常晚上不敢一个人关灯睡觉。我们三姐弟妹和柳青弟姐俩更是打成一片，俨然像一家人。 可是自从三年前柳青的姐姐柳红高中毕业后嫁给宜南县城一位个体户的儿子，在南昌开了一家建材公司，柳青爸停薪留职两年和他的女儿、女婿和亲家合伙做铝合金的生意，挣到十多万，儿子柳青又考上大专，去年在小河对面的自家菜地里盖了一座两层楼的小洋房，他们夫妻俩就开始疏远我家了，再加上我家养猪折了大本，背上了一万多元的债，他们夫妻俩就瞧不起我家了，并且公开反对柳青和我交往。去年冬天的一天，柳青妈和我妈因为一只鸡的小事大吵了一架，从此两家大人见面没话说，成了冤家。柳青又是那么懦弱孝顺，什么事都听他父母的，再加上他考上大学，我们不但没有多少交往的机会，而且就算是假期柳青回到杨家村，他也很少来我家找我谈心，而我一个姑娘家怕羞，不敢主动，再加上两家的关系不好，我从来没到柳青家找他说说话，虽然心里渴望去找柳青玩。于是失望之余，再加上家里父母闹不和，家里负债累累，我才索性去外面打工，也不想告诉他我在哪里打工。 第189章：语重心长 柳青妈抬头看了我一眼，一声不吭地继续走路。如果不是她是柳青的妈，我才不会理她呢。可是因为我和柳青的关系，就硬着头皮搭讪。 “柳青妈，去喂猪呀？”我礼貌地上前搭讪。 柳青妈抬头有点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眼光里清清楚楚地写着鄙夷和讨厌，扭过头假装没听见。我吃了一个闭门羹，尴尬地与她擦肩而过。柳青不是在电话里跟我说了只要我八月底回老家，他的父母就会同意我和他交往，同意我嫁给他吗？现在我是八月底就回来了，他娘怎么还是这样冷冰冰呢？是不是柳青在骗我，也许根本就没有他父母答应我嫁给他的事！我心中的那一块浓得解不开释不淡的心结让我堵得慌。 在饭桌上我把我刚才遇见柳青娘的事告诉了爸妈。妈妈一听就来气了：“他柳青妈摆什么架子，不就是他儿子考到大学，家里有点钱？神气什么？想当初他儿子没考到大学，还住在我们这条老街上，和我们是老邻居时，怎么不会这样瞧不起人？兰儿，你不要伤心，皇后当不上，老公总会有。切，难道这世上就剩下他宝贝儿子一个后生吗？”妈妈给我倒了一碗花生牛奶饮料，忿忿地说。 “现在的人就是势利眼：你有钱了，发达了，就自然会像哈巴狗一样凑近乎；你要是没钱，无权无势穷光蛋一个，连亲戚都会疏远，更别说一般的人了。兰儿，我和你妈不是反对你和柳青交往，实际上我们还是渴望你嫁给柳青。柳青这孩子重情义、有文化、有修养、宽宏大量、洁身自好，的确是一位难得的好孩子。但是如果柳青的父母强烈反对，你就算嫁给了柳青，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他爸妈特别是他妈妈动不动就会给你小鞋穿。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什么事都不要强求，你要有这种准备。”爸爸喝了一口啤酒语重心长地说。 “本来我想今年年关回老家，但柳青不但托水娥捎来口信而且还在电话里亲自跟我说：他父母说只要我最迟在八月底回老家，以后再也不出去打工，就同意柳青把我娶进门。如今我在八月底之前回老家了，柳青娘竟然这样冷冰冰地对我，我真有点怀疑柳青是不是为了让我早点回老家而骗我。” “有这种可能。如果柳青的父母是真心实意想让柳青娶你，她看见你回来了，至少会搭理你。村里人已经有人知道柳青六月二十号到富安找你，跟你皮鞋厂的王老板打架，你被那个王老板砸晕住了院，而他被拘留，你醒来后和一个姓王的同学找关系让他提早出院，并送他上了火车，有这等事吗？”妈妈说着站起了身关切地问，“那个不得好死的老板砸到你哪里了？” “砸到额头，还好没有后遗症，但有一点浅浅的伤疤。”我指了指我额头。 “你额头上是有个疤。兰儿，你受苦了！虽然我没有亲眼看到现场，但我猜你当时是在用命保护柳青，替他挡了要置他于死地的一击。柳青为了你千里迢迢找到你，并找那个恶老板算账，自己因此坐牢，一般的人会这么劳累自己，不顾自己的安危找那个恶老板算账吗？我看你和柳青的感情超出了一般的朋友关系。爸妈在这里支持你和柳青在一起。” “谢谢爸妈。” 妈妈说完心疼地按了按我的伤疤问，“会疼吗？” “不会疼，只是皮外伤。别看了，很丑的。”我拉下妈的手嗔怪起来。 “春莲，兰儿的伤疤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说以后不提我们兰儿那些伤心事吗？怎么还在提呢？兰儿，别理你妈。你别光吃蔬菜，把这个荷包蛋吃了吧。”爸夹了一个荷包蛋放在我的调羹上笑着问，“你一路上是不是看见很多村民在开荒种橘树？” “是啊，我们家是不是也想开荒种橘树？” “现在县里为了鼓励我们农民开荒种橘树，决定从今年开始对挂果的橘树五年内免除特产税，以后只征收种在田里的橘树的特产税，在返耕退林的梯田种的橘树也免除特产税，这不是大好事吗？六月二号我们村开了村民动员大会，动员大家在荒山上种橘树，李书记和杨村长给我们算了账，种橘树要比种水稻划算，特别是在荒山和边远的梯田上种橘树，只要橘子能卖到五角钱一斤就比种水稻划算，而且种橘树没有种水稻那么辛苦。李书记说只要大家听从农技员的指导，科学种植科学管理，提高橘子质量，扩大种植规模，相信种植橘子会成为我们广大农民发家致富的一条金光大道。我们听了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所以我看种橘树是一条致富之路，这几月我和你妈妈忙了水田里的农事后就去山坳和风窠开荒，平整出了可以种植一百多棵橘树的种植带，等到明年上了春，我们就可以平整出可以种植两百多棵橘树的桔园，然后去县城的橘贸市场买橘苗买肥料种在山坳和风窠山上和我们家在山坳和风窠的土地贫瘠又没有水的梯田里。”父亲说着，眼睛里充满了自信和坚定。 “我们要多向来我们村里指导种植管理橘树的农技员请教，村里给每户村民不是发了一个种植管理橘树的小册子吗？你这个学了初中的中学生比我这个小学都没有毕业的半文盲更识字，看得懂书。没事你应该坚持多看看，你自己还到县城买了好几本有关橘树种植管理的书，没事都拿出来看看，多请教老王、春根这些种橘树的能手，多和他们交流，我们家分到的队上的那十几棵大橘树一定会在今年卖个好价钱。”妈妈喝完了碗里的饮料，走到外锅手持锅铲盛饭后回到饭桌边一本正经地说。 “这些天你不是看见我没事就会看看书吗？要种好橘树关键还是要实践，多学习能手的经验。” “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一件事。明天我们村刘秋芬的大女儿黄石兰出嫁，黄石兰和我们兰儿是初中同班同学，刘秋芬跟我娘家有点来往，她今天跟我说了，请我们两位去吃喜酒，我看带我们的兰儿去吧。” “这怕不好吧。兰儿又不是小孩子，我们一起去那成了请三位了，不如我不去了，让你和兰儿去。” “我没有心情去，还是你们去吧。”想起柳青娘那种眼光，我有点担心如果我去了，可能又会招来有些人的轻蔑的眼神甚至指桑骂槐的讥讽。…… 本来这个晚餐我会吃得很香，现在却因为遇见冷冰冰的柳青妈而变得淡然无味。我草草地吃了一碗饭，洗了脸脚，就来到厅堂打开电视，但只能看到屏幕上人的大概轮廓，沙音特别大，而真正要听到的声音却是那么小。没想到你这个电视也会捉弄我，惹我生气！我烦躁地往电视开关上一拍，关了电视，拔掉电视机的插头，往八仙桌上一扔，失望地来到自己的卧室，鞋子也不脱就倒在床上，烦躁地把高跟鞋一只一只甩掉，然后扯上毯子蒙住自己的脸，想让睡意把我的烦恼驱散点，可是我总是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番，也许是旅途的疲劳吧，我不知不觉中入睡了。 第190章：真好玩 当微弱的晨曦从两扇木窗的缝隙钻进漆黑的卧室时我醒了，揉揉惺忪的睡眼，神情黯淡地下了床，穿上已被人放在床下的高跟鞋，去厨房刷牙洗脸。妈妈已经在里锅捞饭了，她把煮得半熟的米饭用饭箪捞起，渗掉水，倒在大钢精锅里，然后把它放在一个大火炉上，让炉子里燃烧的木炭把饭蒸熟，同时把留在里锅的少许米饭煮成稀粥。妈妈听到我从门口刷牙回来的脚步声，侧身看见我就笑着说：“兰儿，昨晚你的同学黄石兰来找你了，你当时已经睡着了，她就没有叫醒你，请我转告你：今天她就要出嫁了，请你当她的伴娘。你看我今天只做了两筒（约两千克）米的饭呢。”妈走到我跟前，正想说下去，看见我一脸的愁云惊讶地问，“兰儿，你昨晚没有睡好吗？是不是不舒服还是怎的？快告诉妈。你如果不想当伴娘，就快点去跟石兰说一声。” “可能是心里烦，睡不着。”我一边洗脸一边说，“当伴娘要陪石兰去新郎家，我刚回来，不想又出远门。” “那好吧，你快去跟石兰说一声。听说，黄石兰是在她在福建打工时和她的新郎相识的，她的新郎小朱是她打工地的本地人。小朱父母家可能还有钱，给了石兰家四千元彩礼，还打给石兰金项链和金手镯。石兰的爸妈到城里的金银首饰店打了两个三钱重的金戒指送给她和小朱，并买了床上用品和新娘四季新衣服各两套，还花了两千多元买了一台21英寸的彩电，算上石兰的两个成了家的哥哥给他们妹妹压荷包、压箱子的钱和石兰的舅舅、叔叔等亲戚的礼金，石兰父母可能还倒贴了两千多元。” “这么说，电冰箱、摩托等大件就由小朱那边的大人添置了？” “那当然了。——你快点去石兰家吧。” 我来到石兰家——一座院子里栽了一棵枣树的两层的砖包墙水泥层面的楼房，看见厅堂大门新贴了婚联，厅堂里和院子里摆满了从邻居家借来的桌凳，每张桌子上都叠放着碗筷，石兰的家人和亲戚正在忙里忙外，其中石兰的妈妈正在院子里用水冲洗院子里因为宰了自家养的猪而留下的猪毛和血迹，许多条狗都聚集在她家屋里屋外溜来走去找食物。我走进厅堂，正中的神龛下的神台上两支雕花的红蜡烛正在燃烧得欢，厅堂神龛里的郡联和厅堂两侧的楹联上的婚联焕然一新，有几个字还墨迹未干。 “杨兰姐，你是找石兰吧？她正在闺房里打扮哩，我正要找你帮石兰盘头发、化新娘妆。”今天水仙穿了一件乳白色的女衬衫，下身穿了一件淡绿色的齐膝褶裙，脚穿一双白色球鞋。乌黑发亮的微卷的长头发向后扎了个马尾辫，额前的刘海遮到睫毛上了，她见我来了，吹了吹额前的刘海，张开上翘的上嘴唇说着，牵着我的手进了石兰的闺房。 我们进了闺房，里面的床上、桌子上都堆满了嫁妆，甚至水泥地上都堆着嫁妆。大腹便便的石兰穿着件大红的质地滑薄的纺绸连衣裙，脚穿一件铮亮的黑色高跟鞋，正坐在梳妆台前盘头发，她见我来了忙迎了上来，笑盈盈地拉住我的手：“杨兰妹，你来了就好，我昨天晚上到你家，想跟你说请你当我的伴娘，你愿意吗？” “对不起，我昨天刚从外面打工回来，有点累，再说我这人会晕车，我怕不能完成伴娘的任务。”我抱歉地朝她笑着说。 “没关系的，我会请别人的。” “你怀孕几个月了？是在福建你打工的地方怀的吧？”我摸了摸石兰的大肚子，又弯下腰低头在贴着她的肚皮想听听胎儿的动静。 “有六个月了，六月份回到我们村。听得到胎儿的动静吗？有时我能感觉到他（她）在踢我的肚皮，好调皮。”石兰说到这幸福地笑了。 “我感到他（她）在踢我，呵呵，真好玩！”我忍俊不禁地笑出声，连连拍手，惹来水仙也弓着腰贴着耳朵听。 “真的耶，真可爱！” “我看水仙可以当伴娘。水仙，你愿意当伴娘吗？” “好啊，我正想出去见见世面。” “那我就请水仙做我的伴娘，在我老公小朱家住一天，水仙你和我大姨的儿子还有我爸爸、两个哥哥一起回来。” 我站起身看见石兰已经洗过头，吹干的头发，“那我帮你盘头发，化化妆。”我一边回忆在富安见过的新娘发型，一边叫水仙找来摩丝、剪刀、电吹风、发夹和梳子等，给石兰做了一个发型，在她头上插了新娘的塑料小花，看了看梳妆台前的化妆盒，里面只有粉底霜、一支眉笔和腮红粉，就对石兰说，“你化彩妆还少了几样东西，我现在去家里拿我的彩妆盒来。”说完就跑到家里拿来我的彩妆盒来到石兰的闺房。 我先给石兰的脸擦上粉底，由内至外轻轻推匀，然后拿出一支遮瑕膏，把石兰脸上的几个黑痣上轻轻点上。接着做眼部彩妆：先用小刷子刷眉毛，描画之后再用眉夹和眉剪修整，再是画眼线——用我的无名指将她的眼皮轻轻向上拉一点，然后贴着睫毛根部，并由眼尾向眼角分段描画，反复描画，我先用食指把眼角向鼻部方向拉，接着再从眼角描画至眼尾。下一步是画下眼线，我先用无名指轻拉下眼皮，接着再紧贴睫毛从眼尾到眼角描画下眼线。为了加强眼角部位的效果，我用眼线笔沿着睫毛根描画至眼角，制造出眼角处的眼线渐渐隐退的效果，看起来更加自然些。最后晕开眼线，轻轻地从眼角至眼尾晕开眼线。然后我从化妆盒里找到睫毛夹，将睫毛夹翘，由睫毛根部开始渐渐向外移，再用小刷子往睫毛上刷了点睫毛膏。接着是画唇形：我拿出玫瑰红的唇笔，画出清纯型的唇形，再用唇刷沾唇膏填满双唇。下一步是上腮红。我捏着腮红刷沾上腮红粉往石兰两腮轻掸，再用腮红刷把多余的粉，均匀地轻刷全脸。然后是上蜜粉，我沾上蜜粉后弹掉多余的蜜粉，然后按顺序往她脸蛋上、双眼、鼻子、嘴边，其他脸部地方及脖子轻刷。最后往她身上喷了点香水，足足化了二十分钟才大功告成。 “呵呵，谢谢杨兰妹！今天如果没有你来帮忙，我的头发肯定盘得很糟糕，妆也是化得没水准，没品位。没想到杨兰妹是位多面手，既会盘头发又会化彩妆，真的化得太美了！”石兰在梳妆台的椭圆形镜子前惊喜地百看不厌。水仙忍不住在一旁拍手：“真美！杨兰姐我真佩服你！”之后嘟着嘴央求我，“杨兰姐，求求你给我也化个彩妆吧。” “好，我也给你化化妆。”说完我花了十来分钟为水仙化了彩妆，累得我手都有点酸了。“水仙，既然你决定要当伴娘，你应该去跟你爸妈说一声，准备好换洗的衣服。” “好嘞，我这就去跟我爸妈说，他们会同意的。”说着就兴冲冲地跑出去了。 第201章：甲鱼惹的祸 “好吧，就依你了。我们吃了饭七点半左右会来你家叫你，我们去马路上散步，然后看戏。哦，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家今天下午装了电话，电话号码我抄在这张纸条上，给你。”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我。 “你给不给我无所谓，你说我怎么会打电话到你家呢？你爸妈接到我的电话他们还会搭理吗？说不准还会骂我几句，那我不是自找没趣，找上门挨骂？” “你等着吧，我一定会想方设法逼我父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有这样的信心，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希望你再耐心地等上几个月。我要去你大伯的店里买一扎啤酒和两瓶雪碧，再不走，不但是我爸妈，就是我的同学可能都会怪我买东西太慢。我再一次劝你不要因为刚才你在我家的事伤心流泪，我希望你能和我一样微笑地面对现实，乐观自信地相信我们会成功的。再见。”柳青说完朝我笑了笑，就匆匆离开了我家。 我静坐了了一会儿，想着我刚才的冲动，想着柳青道歉的话，有点哭笑不得，我来到厅堂，这时夕阳西下，西边天空的云朵被落山的阳光染红了，如一块颜色由深红到浅红的绸缎，又像一张被烈日晒得绯红的脸蛋。现在已有六点多钟了，要准备炒菜了。我来到厨房从一个抽屉里找到一个小刮刨刨着菜篮子里的丝瓜和黄瓜。 “姐，我和妈满载而归了！”还没看到月红的人影就听到她的喊叫。只见月红挑着两只塑料桶一来到旧厅堂里，就放下钩桶，把麦笠盖在一只钩桶上，然后用身上的衣袖擦了擦额前的汗珠，从扁担一头取下一薄膜袋草莓放在旧厅堂的八仙桌上：“姐，我摘了好多草莓，快来吃啊。”又笑着对我说，“姐，你来厅堂猜一猜。你猜得出这只水桶里有什么东西，今天我睡床上，你睡竹床，如果猜不到，今天你就要睡床，我就理所当然睡凉快的竹床，怎么样？” “我来了！”我跑进旧厅堂，果然看见一袋足有一公斤红通通得草莓，忍不住尝了几个，又转身到另一只装满了豆角、辣椒、空心菜的钩桶边，弓下腰把钩桶里的蔬菜倒在旁边一个竹匾里，妹妹以为我要打开水桶瞧一瞧，就连忙一手按着麦笠说：“你当姐姐的不准做癞皮狗哦。” 弟弟这时也来凑热闹，用书拍了另一只手，笑着说：“我来帮姐姐猜一猜，可以吗？” “你是个书呆子，让你猜也是无济于事。” 这的确有点难猜，不过我知道这一般是今天我们要吃的菜。我眼珠骨碌一转，闻一闻，摇一摇，可能猜得出是什么东西。我蹲下身子凑近水桶闻一闻，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我正想用力左右摇摇，但是被月红拉住我的手：“姐赖皮，不准摇，只能看不能动手。” “哇，我知道了，是条鱼！妈妈和你到家里的鱼塘捞了一条大草鱼。”我胸有成竹地回答。 “不改了？确定吗？” 我和月俊异口同声地说：“就是一条鱼！” “哈哈！你们猜错了！你们看看是什么？”妹妹开心地掀掉麦笠，蹲下身子把左手伸到水桶里，突然妹妹尖叫一声，把手收回，竟然拉起一只两只巴掌那么大的大甲鱼，那甲鱼伸长脖子正咬住了妹妹的食指尖。不好！我双手抓住大甲鱼的身子，然后腾出右手抓住甲鱼的脖子，想抓紧它的脖子，让它松开口，大甲鱼见势不妙，忙松开口，把脖子生硬地缩到甲壳里，连四肢都缩回甲壳里。我就把甲鱼放回到桶子里。 “妈呀，很痛，出血了，没想到这甲鱼也会这么凶狠！我要教训它一下！”妹妹生气地伸出右手往甲鱼的甲壳上捶了几下，“叫你咬我，叫你咬我！捶得手好疼，不捶了！” “姐看看。真的出了一点血，家里又没有碘酒，不如我带你去赤脚医生杨禄大伯那儿消消毒。你先把血挤出一点，用口水消消毒。”说到这，我对月俊说，“帮我把这些豆角断出来，我陪妹妹去卫生所看看。” “没问题，快去快回。” “月红怎么了？”这时妈妈从我身后跑来。 “月红的手指被甲鱼咬出了血，我带她去医疗所消毒。” “不要紧，不要去医院啦，我怕打针。”月红躲在我的身后。 “要去。月红，听话，让你姐陪你去。” “竹簸箕里有条大草鱼耶！今晚有一顿丰盛的美餐。妈，让我去剖鱼吧。”弟弟说完跑向新厅堂把书放在八仙桌上，又像一阵风一样跑到竹簸箕边，挽着袖子想捉住那条鱼。妹妹看见了，忙拦住月俊：“你这个近视眼，怎么会剖鱼呢？恐怕你还没有动手，鱼就溜进水里了。” “你这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弟弟有点不服气。 “月俊你就帮我断豆角，你们姐妹俩快去快回。哦，月俊，你爸爸哪去了？” 月俊一边断豆角，一边说：“爸爸去了给章火生家盖房子的刘师傅那儿询问我们家盖房子的事。” 我和妹妹来到前面不远的杨禄伯伯家，他的十几岁的养女杨万金告诉我，她爸爸还在村头学校旁边的卫生所给人看病，于是我继续向村头前行，来到村头学校旁边的卫生所。卫生所里亮着明亮的电灯，文弱慈祥的杨禄伯伯正在给一位小男孩打针，在邻村住的一位赤脚医生正要骑自行车回家。 “杨禄大伯，我妹妹的手指刚刚被一只甲鱼咬出血，来这里消消毒。” “我看看，你出了血，要打破伤风的针。” “打针？我最怕打针了，我不打。”妹妹扭头就走，但被我一把抓住她的手。 “妹妹，不要讳疾忌医，打针可以防止破伤风。姐姐在这里，不会疼的。”我安慰月红。 月红不情愿坐下来，嘟着嘴，脸上露出一丝羞涩：“姑娘家打针多没面子，又很疼，真是活受罪！这都是那只甲鱼惹的祸！” “打这种针不要打屁股，打胳膊就行了，捋起左手袖子，别紧张啊。” 打针时我抓住妹妹的右手，把她搂在怀里，但月红还是尖叫了一声，紧张地抓着我的手。打完针杨禄伯伯倒了一小瓶蓝汞消毒药水给我，从抽屉里几本厚厚的赊账本抽出一本，看了一下目录，很快就找到我爸的那几张，把费用记在我家的账上。 “杨大伯，您和张医生承包了村卫生所，各种药品是到哪里进呢？我看大多数乡亲们看病都是欠账，您有钱进药品吗？”我好奇地问。 “我们的药品器械都是从乡卫生院或直接从县医药公司进来的，大多数药品器械都是记账，年终要结清账，所以我也是年终要求村里的病人付清账，但还是有近五分之一的病人因为家徒四壁或欠账太多，不能付清账，只能付一半或者付零头，有许多乡亲手头没钱，就卖稻谷给我抵账。这十来年旧账已经有一万了，真是难办！你大伯家的店比我少一点，也有五六千元旧账。归根结底，我们村还是穷。现在大家都在开荒种橘树，但愿橘子能让我们全县农民兄弟早日脱贫，过上小康生活，我这个卫生所日子也好过一点。” “你说得对。虽然说1985年全县大包干（大包干也叫包干到户。中国农村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主要形式。农户承包集体的土地自主经营，包交国家和集体应得的各项费款，其余产品或收入归承包户所有。农民享有对土地的经验管理权，但所有权仍归国家所有，依然是共有的。这项制度最早在1978年在安徽省凤阳县小岗村实行，收效很大，口号为“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都是自己的。”到1986年底，全国998%的农户都实现了分田到户。）以来，全县农民都有饭吃，但还是有一部分农民没有脱贫，许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挣钱，我就是其中一个。”我担心杨医生问我打工的事，就朝杨医生嫣然一笑，“再见了，杨伯伯。” 我扶着妹妹回到我家厨房时，爸爸在厨房里端菜到桌上，妈妈已经洗了澡提着一桶换下的衣服来到厨房，弟弟呢，正在灶下看火，火凳上放着一本高中英语教科书。爸爸把大钢精锅里今天早上做的饭倒在热锅里，用锅铲把饭团按碎，从水缸里舀了一点水往饭的边缘浇了一圈，然后用木锅盖盖住，锅铲放在瓷板灶面上，接着把一罐装着盐，一罐装着猪膏油的油盐瓦罐挂在案板上面的铁钩上。 “兰儿，杨医生给月红打了针吗？是记在你爸爸的账上吗？”妈妈问。 “记了，十块钱。打得我左手都抬不起来了。——我还没洗澡呢。” “打了针就好，过几天我会跟杨医师结账的。”爸爸说。 “我已经把你的衣服放在柴房，提了一桶温水在洗澡盆里。” “谢谢妈，那我就去洗澡了。”月红转身就走向柴房。 “月俊，你去洗手吃饭，我来熄火。”爸爸手持铁钳把灶口燃烧未尽的树叶和木屑拨到灶里，可能看见灶里有一些燃烧的木炭，就把手伸向火凳后面，左手握了把长柄火铲，右手取下灶口旁边一个用来熄炭的榨菜坛上的茶籽渣圆饼（茶籽被榨出茶油后制成的直径六分米左右的大圆饼），然后手持火铲向灶里一铲，铲出一火铲红通通得刺眼的燃烧的木炭，倒在熄炭坛里，又铲出两火铲，才把茶籽渣圆饼盖上。我呢，也不闲着，把砧板和菜刀在洗菜盆里洗干净，摆放在原来的位置。 “兰儿，今晚我们家大团圆，菜挺丰盛的，有鱼丸、韭菜炒蛋皮、花生仁、炒石螺等七个菜。你到大伯店里买一扎啤酒和一大瓶雪碧来。”爸爸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二十元的纸币递给我，“哦，对了，兰儿，我跟你说一声，你买给我的牦牛毛夹袄挺好的，合身，昨天我听你妈说小一点的夹袄是给爷爷的，我就送到你爷爷手上，他穿了，也合身，夸你呢，你去看看你爷爷在不在。本来今天送瓜给你大伯时想带你看看你爷爷在不在，没想到他还在村长家和几位老人打骨牌，还没回家。如果你爷爷在，就请他来我们家吃饭，你大伯不让他老人家来就算了。” 第202章：团圆饭 “好的。瞧我这记性，回家两天了，连爷爷都没去看看。——那我去了。” “姐，你快去快回，我等不及了。”妹妹坐在弟弟身边，向我抖抖手，忍不住拿筷子夹了一个雪白的鱼丸放在嘴里。 “月红，你这只馋猫。”我忍不住指了指她。爸爸呢，顿时板起了脸，瞅了月红一下。月红看到爸爸的脸色，嘟嘟嘴，不好意思地放下了筷子。 “姐姐要买的东西很多，不如我去帮姐姐提啤酒。”弟弟自告奋勇地站起身，要和我一起去。 “那好呀，你们姐弟俩可以一起去看看爷爷，向爷爷问个好。”妈妈欣慰地笑了。 “那我也去。”妹妹站起身。 “你刚打了针，又常会去大伯家玩，会跟爷爷说说话，就不用去了。”妈妈拍了拍月红的手说。 看见天色已暗，我从家里拿了把手电筒，摁亮来到老街上。乡村夜晚全然没有富安那样喧嚣热闹、灯红酒绿，有的只是昏暗中一两声狗吠声和电视的沙沙声。不过今天还热闹，这不，杨家祠堂里传来几声锣鼓声、二胡声和村里人叫唤声。我和弟弟一路上看见有两位庄稼汉正提着竹椅去看戏，一位大嫂搂着一条长凳，带着两个十来岁的孩子赶着去占好位子。 我和弟弟来到大伯家，推开虚掩的店门。店里没有人，我叫了一声：“大伯，我来买东西。” “来了。”听声音是堂妹水仙。果然是她。 “水仙，什么时候从福建回来的？”我笑着问。 “五点钟赶到家，见了一下世面，真好玩！——月俊，你也是今天回家的？” “今天坐班车和月红回来的。”月俊扶了扶眼镜框，咧开嘴笑着说。 “月红也回来了，那太好了！我今晚和她坐在一起看戏，可以说说话。”说到这笑着问，“杨兰姐，你要买什么？” “买一扎宜南啤酒和一大瓶雪碧。”说着把二十元放在玻璃柜台上，又问，“水仙，爷爷在厨房里吃饭吗？我们想请爷爷来我家吃饭。” “正在里面吃饭呢？”水仙把五元钱找给我，然后从里面提来一扎被擦干净的啤酒放在柜台外，又把一瓶被擦得一尘不染的雪碧放在柜台上。 我和弟弟走进厨房，看见大伯、伯母、爷爷正坐在一张桌面铺了一张花格子塑料的八仙桌三边吃饭，满头银发向后翻，穿着一件缝着布头纽扣的白色长袖衫爷爷坐在上方，旁边放着一根拐杖。又一次见到我的爷爷，我脸上绽开了如花的笑容，一种强烈的亲近促使我大声说出：“爷爷，兰儿和月俊来看看您，我家有点好菜，我们想请您来我家吃饭。” “爷爷，我和姐姐扶您去我家吃饭。”月俊和我走到爷爷身边。 “兰儿，你打工回来了，回来就好！让我看看我们的兰儿是不是长得更漂亮了。”老人那皱纹纵横的脸上现出慈祥开心的笑容，他握住我的手端详我的脸，“吃饭？哦，不用了，我就在这里吃吧。” “兰儿，晚上黑不隆冬，爷爷现在正在吃饭，就算了吧。过几天 你家要搬到我家住，有的是机会。” “搬到你家？这么说我家要拆老屋盖新房子了？”我惊喜地问大伯。 “是呀，今天你爸爸跟我说了他的打算。盖新房是一件好事，你家的那老屋特别是旧厅堂有一百多年了，破破烂烂的，难看。”大伯挺赞成盖新房，“你们快回去吃饭，你爸爸正在等你俩买酒回去呢。” “那我们现在去问问爸爸，再见了。”我俩笑着离开，往家里赶。 全家人坐好了。弟弟拿来酒瓶起子撬开一瓶啤酒给爸爸倒酒。我拧开了雪碧塑料盖子，正想给妈妈倒上，被妹妹抢过雪碧给妈妈倒上。 “爸，你打算过几天拆掉旧屋盖新房？”我问。 “我正想告诉你们。我和你妈妈商量好了：后天拆旧厅堂和柴房，师傅我都请好了，包工包料每平方米一百二十元，盖两层半建筑面积有二百八十平方左右，大概要三万三千六百元。我们让他们去请小工和买材料，我们负责监工。刘师傅明天就可以把章火生的新房完工，他会来我们家丈量一下，画出图纸。所以明天我们就要把旧厅堂和柴房里的东西搬出来，厨房里的柜子、锅、桌子、水缸都要搬出来，以后我们吃饭就到大伯家吃饭，兰儿、月俊和月红就到大伯家住上几个月，直到我们的新楼房建好，我和你妈还在我们的卧室住。明天两个舅舅和舅母和大伯他们都会来帮我们搬家。” “嘢，太好了！我们有新房子住了！”妹妹一听来劲了，双臂向上一举，大喊起来。“姐，我们来击掌祝贺，嘢！”伸出双手和我的双手击掌，又和弟弟击掌祝贺。我们全家个个喜形于色。 “我们全家能还了债，还有钱盖房子，这都是兰儿的功劳！她外出打工，付出了太多，我们也不愿看到这种结局，但是事如此，我们只想对我们的兰儿说谢谢你救了我们这个家，让我们脱离了苦海。来我们大家一起来敬一下兰儿，也为她接风洗尘，欢迎她回家！”爸爸说完郑重地举起了盛有大半碗啤酒的饭碗，妈妈、月俊、月红都神情凝重地向我敬酒。 我苦笑着举起盛有大半碗雪碧的饭碗：“我哪里敢要爸妈敬酒呢？我是爸妈的长女，也是弟妹的姐姐，我出去打工挣钱回家是应该的，只是没想到会遭受那些事。不想了，现在我和爸妈的目标是把房子建起来，住上新房子，弟弟妹妹你们还是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姐姐希望你们俩都考到好的学校，有一份好的工作，为我们全家争光，光宗耀祖！” “看我们兰儿说得多好啊！我和妈妈都期望你们光耀门楣！” “爸妈，姐，我和月红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喝完酒，盛了一碗米饭吃时，想把我今天在柳青家受到的奚落和嘲笑告诉家里人，又想爸妈听了肯定会生气，弄不好两家因此又会吵架，就不打算说出口，只是说：“今晚吃了饭柳青和他的朋友会邀我去散散步，一起看戏。” “胡大婶吃了晚饭会来我们家坐一坐，谈谈你的婚事，你怎么能走呢？”妈妈不同意我的打算，“柳青爸妈反对你和柳青来往，你何必自讨没趣呢？” “我跟你说了我不想和别人谈婚事，我只想和柳青在一起。”我坚定地说。 “如果柳青娶了别的姑娘呢？你还能和他在一起吗？”妈妈问。 “那到时再说。” “那如果柳青二十年后与别的姑娘结婚，你也傻等二十年吗？”妈妈问。 “嗯。”我毫不犹豫。 “兰儿啊，我看这样。你要和柳青在一起我们不反对，但你可以提几个条件：一是要他父母同意，二是柳青一毕业就要派人来说媒。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就不能等了。”爸爸给我出点子。 “现在是明摆着柳青父母不同意，那你为什么要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呢？兰儿，你难道忘记了前年，也就是93年年底的那件事吗？我和他娘大吵了一场，两家变得更加疏远，成了怨家……”妈妈旧事重提，我仿佛回到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那个冬天特别的寒冷。那天正是在寒假期间，快过小年。柳青上师专念书有一个学期了。我呢，高考落榜，在家务农。那天半夜一阵阵“呖呖剌剌”的冰霰声把我从睡梦中唤醒。要下雪了！我伸脚碰了碰妹妹，妹妹正睡得香呢。这时我耳边传来梳妆台旁座钟响了十二下，下吧下吧，天一亮就可以玩雪了，不知柳青会不会来邀请我玩雪……我这样想着又睡着了，正是醒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梦里柳青在雪地里和我打雪仗，吃我“豆腐”…… “铛——铛——铛……”当座钟声又一次把我惊醒，我瞟见窗外格外的明亮，听到有人在惊喜：“下雪了！还在下……明年会有个好收成。” 第203章：那个寒冬 我在床上又享受了一会儿，想起妈忙里忙外挺辛苦的，我已经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年轻力壮，这么冷的天应该我来生火做饭。我数十下就要起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我把手伸出温暖的被窝，温暖的手顿时就像放在了冰窖里面一样，暖意尽失。在数十下，一定要起来！当我默数到十时，我憋了憋气，猛地坐起来，利索地穿上一件浅绿色的毛线衣，下了床穿上一件毛线裤和藏青色外裤，穿上暗红绒面平底棉鞋，然后再穿上草绿色中长呢子衣，把齐肩的柔顺黑发梳了梳，来到厨房，摁亮电灯。我拎了个搪瓷杯，舀了一杯冰冷的水，挤了牙膏，打开厨房的门，站在旧厅堂门口刷牙漱口。 天空阴沉沉的，铺天盖地玉屑似的的雪片从天而降，地面上、瓦片上已经铺上了一层三四厘米厚的“白毯子”，白雪像一群调皮的孩子开玩笑地把院子里橘树的腰肢压弯了。有几片雪片调皮地钻进我的衣领里，冷得我浑身起了小疙瘩，有的落到我的手背上，融化了。我匆匆刷了牙走进厨房，用热水瓶里的温水洗了脸。我来到灶下，把一把松针点着，放在灶里的枯叶上，火苗冒出来，架上枯干的劈柴小棍，火势更大了。我几步跨到里锅旁，打开锅盖，用竹刷子刷，拿抹布擦干净，再把昨天留下的水舀掉，舀水清洗一遍，再拎个干净的塑料桶从水缸里提井水倒了大半锅，盖上木盖子，然后从我房间的大米甏里量了六升米，把米淘洗两遍，倒在锅里，再来到灶下时火灭了，但有火星，于是手持吹烟竹筒轻轻吹气，把柴吹燃。 这时妈妈来到厨房，看见我在做饭有点心疼了：“兰儿，你怎么又比我早起来做饭？天这么冷，小心别冻坏身体，以后让我来做饭吧，我做惯了。”妈妈说着舀了一杯水准备去刷牙。 我笑着说：“您身体不太好，整天忙里忙外，以后早晨多睡一会儿，我年轻人血气旺，不怕冷的。” 妈妈无奈地摇摇头就出去刷牙了。那段时间爸爸因为天天赌博，连家都不顾了，连吃饭都要我或妹妹去叫，有时候我和妹妹懒得去叫，因为我们去叫也是白叫，没断索那些赌徒是不会下桌吃饭的，更因为他不但不去田里干活，而且常常会因为输了钱而跟妈妈吵架，弄得家里鸡犬不宁。说实在的，我看见爸爸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疲惫不堪的身体，就会一肚子气，更没有耐心劝他了，随他去吧，只要不和妈妈吵架就谢天谢地了。 等锅里的米快烂了，我用竹漏勺把米饭捞起来，放在妈为我洗干净的钢精锅里，再把钢精锅放在已倒了燃炭的小灶上。妈妈把火引到外锅，我则用小钢精锅盛了一锅稀粥，然后把昨晚已经多好的猪菜倒到里锅煮。 “前几天天气还是像阳春三月那样暖和，昨天就骤然变冷，现在地面上已经铺了雪，兰儿你要多穿点衣服，再穿个毛线褂子吧。”妈妈一边切着菜一边提醒我。我和妈妈忙了一个小时把饭菜做好了，猪也被我喂饱了。我们一家人吃了早饭，老爸又去了供销社打牌，弟弟呆在他房间里看我高一的书，妹妹去了大伯家找水仙一起去玩雪。 妈妈和我在家里炒爆米花准备过几天做米爆。妈妈把干净的细沙放在热锅里，把晒干的稻谷放在锅里和着细沙搅拌着，锅盖换成竹米筛盖住，防止暴烈的稻谷从锅里蹦出来，我则在灶下看火，保持中火或小火火候。只听见连续不断的噼噼啪啪的稻米爆裂声，我很快就闻到喷香的爆米花气味，让我有点垂涎欲滴。等锅里的稻谷都爆裂成爆米花后，我把一个干净的谷箩放在妈妈身边，手持一个铁皮制的盒状筛盒把妈妈铲倒筛盒里把沙子筛落在锅里，把白花花香喷喷的爆米花倒在箩里，然后继续炒爆米花。炒了大约半个小时就接着炒稻米，这种爆米花没有前一种那么白那么香，炒完了我就熄了火，就和妈妈坐在一起把剥带壳爆米花的稻壳。 突然我听见外面几个小孩快乐地喊：“下雪了，哦，哦，下雪喽！”我惊喜地跑到院子里，弟弟也欢喜地拿着书坐在新厅堂里看下雪。只见漫天下起鹅毛般的雪花，大片大片的“棉花团”从铅色的天空中飘飘悠悠地飘下来，落在瓦片上、落在石头上、落在泥土上、落在我的黑发上、身上、手上悄然无声。我欣喜地观赏着这些冬天的小天使在空中跳着优美的舞姿来到这人世间，伸出双手让一些小天使跳到我的手心，在我手心融化。 不久我的梦中情人柳青果然来到我家院子里，看见了我就朝我笑着说：“杨兰，你也在看雪呀，这雪多美啊！” 我笑着说：“如果能在这洁白无瑕的世界尽情玩耍，那是多快乐呀！” “那我们等大雪过后到晒谷坪和那些小孩子一起玩雪，我要让你身上尽是雪。不信？等着瞧吧。”柳青叉了叉腰，逗趣地指了指我。 我毫不示弱：“那好，咱们‘战场’上见。”我朝他做了个大鬼脸，转身回到房间里做好准备工作——先到卧室找来我织的雪白毛线围巾围在脖子上，戴上我的杰作——一顶白色开司米毛线织成的帽子，找来同样是我织的毛线手套放在八仙桌上，然后坐在妈妈对面，一边在妈妈脚边的火盆边暖暖手脚，一边和妈妈剥倒在竹匾里带壳爆米花，把稻壳丢在地上，把剥好的掬起放在一个新篾箩里。 “你刚才和柳青说什么？”妈妈好奇地问。 我抿嘴一笑，眨眨眼：“不告诉你。” 过了半小时左右，天空中只飘着零星的雪末儿，地上铺的雪就更厚了，我听见老街上行人“咯吱咯吱”的脚踩积雪声。我见雪小了，心儿已经飞到晒谷场上。 “妈，我去外面玩雪。”我说着戴上手套走到院子里，我仰起脸，让洁白无瑕的雪末儿飘在我的红润嫩滑的脸蛋上，用冰凉的小手抓搔着我温暖的脸。 “唉，杨兰，在发什么傻？”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的柳青穿着一件藏青色羽绒服，脖子上围了一条他姐姐打给他的白围巾，下身穿着一条发白的牛仔裤，脚穿白色皮革运动鞋。“你头上有雪花，我帮你拍掉。”说完似乎有意弄乱我的中间分好的发型。 “你好坏呀，把我的发型弄乱了!”我嗔怪地推开我的手，后退几步躲避他，“我喜欢这洁白的雪花，它们使我看到了冬天这张残酷无情的脸后面是一颗慈祥温情的心灵，使我看到大自然的丰富和内在的美。我要去玩雪，你敢跟着我，不怕你妈又把你叫回家？”我故意激他。 柳青搔了搔头，笑容可掬：“别把我看扁了……” 突然一个尖刺的声音从后面直射过来。我和柳青不约而同地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柳青妈叉着腰皱着眉毛，呵斥儿子：“青儿，下雪天在那里干什么？回来！” 柳青搔搔头，难堪地说：“没干什么，我只是跟杨兰谈一些事……” “谈事哪有在雪天下谈的？除非是神经病。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给我回来！”老娘厉声呵斥。 柳青恋恋不舍地看了看我，嘟了嘟嘴，不情愿地向老街斜对面他家走去。 “你已经不小了，还这样不懂事？以后少跟人家在一起……” “妈，你怎么这样说话？我只不过是跟我的老同学老邻居说几句话嘛。”柳青可能感到他作为一个成年人在一个要好的异性面前丢了脸，不满起来。 “你还敢说老娘？我都是为你好呀……” 声音越来越弱，我怔怔地望着柳青离去的背影，惆怅地叹了一口气，苦笑着摇摇头，走出院子向晒谷坪走去。 这时衣着臃肿得像一个个球的小花、春菊、春晖等三个十来岁的小学生在这条老街上欢乐地掷起了小雪球，那银铃般的笑声在这粉妆玉砌的村庄上空回荡。何不带着小花他们到河对面的晒谷坪堆雪人掷雪球?于是我哈了几口热气在被冻得有点麻木的手心，对这几个小弟弟小妹妹说：“姐姐带你们到晒谷坪堆雪人打雪仗吧。” 第204章：打雪仗 “好呀，杨兰姐姐带我们走吧。”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小花眯着小眼睛拍手跳起来。 “晒谷坪的雪又厚又平，很好玩，我们跟杨兰姐姐走吧。”邻居胡大婶的孙子春晖也在拍手叫好。惹得害羞内向的春菊也咧开嘴笑了。 他们赶着我踩着五寸厚的积雪小心地走过通向河对面晒谷坪的水泥梁桥，雪上留下大大小小歪歪斜斜的脚印。这时我不禁想起初中时唱过的一首校园歌曲，于是我忘却了刚才的惆怅失望，轻轻地一边哼唱一边拍手打着节奏：洁白的雪花飞满天，白雪覆盖着我的校园，漫步走在这小路上，脚印留下一串串，有的直来有的弯，有的深来有的浅。朋友呀想想看，道路该怎样走，洁白无瑕的雪地上该怎样留下，留下印一串串。”这时雪基本上停了，天空也明朗了许多。这时我们来到这块白色的“大棉被”上。我带着小花他们欢喜地冲向这块柔软无瑕的处女地。春晖是高兴地在雪地上打滚，想把自己滚成一个雪人；小花、春菊在后面追我，我则不时弯下腰抓起一把白雪，抓成两个雪块掷向小花和春菊，她俩尖叫着联手扔雪球袭击我。小花因为跑得急被积雪滑到，摔了个仰面朝天，嘻嘻哈哈地开怀大笑，惹得我掩住嘴咯咯咯笑了。 突然一个人向晒谷坪跑来，迎面向我挥挥手。这人竟然是柳青，他在我前面停了下来，难为情地找我搭讪：“杨兰，你怎么跟这些小弟弟小妹妹玩得这么开心？” “你怎么来了？你没听到你娘说我这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你还是回去吧。”我停下脚步，翘了翘嘴，侧过身子躲避他，故意要惹柳青难堪，谁叫他这么懦弱！ “我妈就是这样的脾气，你杨兰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我……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我可跟你说，你偷偷溜出来不是我指使的，你要跟你娘说清楚哦。”我一本正经地说。 “唉，不要说这些了。你不是说我俩到这里来打雪仗吗？”柳青言归正传。 “好，打就来打，我还怕你不成？”我满口答应了，转身对小花、春菊、春晖说，“你们就在这里玩，堆一个大雪人出来，待会我会来看看你们堆得怎么样。我和柳青哥哥要去上面的晒谷坪打雪仗。” “好，你们去打吧，我们三人一定会堆一个高大漂亮的大雪人来。”小花兴趣盎然地带头滚雪球。 柳青跳上高出下层晒谷坪半米的上层晒谷坪，伸出手把我拉上来。为了抢得先机，我一上来就蹲下身子抓了两团白雪，用两只手攥紧，揉压成一个小雪球。柳青瞅见我已经攥了个雪球，也忙蹲下身子攥雪球对付我。我趁他还在攥冲到他跟前，想对着他的脸打过去，但这样打过去他一定很狼狈。打他的脑袋，谁叫他是榆木脑袋？于是我朝着他的脑袋扔了过去。他看准了我的意图，眼疾手快地用手挡住脑袋，成功把我的第一个“炮弹”打落，雪屑散落下来。 这时柳青已经把那个雪球揉捏好了就起身追我。我手上已经没有“武器”了，尖叫着抱头鼠窜。柳青并不理会我的尖叫，向我掷来。我的头上挨了一记，雪末儿四散，有些钻进我温暖的脖子里，冰冷冰冷的，痒痒的，难受。好呀，你这个睚眦必报的家伙敢这么狠心打起我来了，我非要教训你一下不可。我蹲下身子做好一个又大又硬的雪球后，正想转身还击他，他已经站在我前面三四步远，一手各抓一个大雪球，坏笑道：“不许动。”我见他那架势就心虚地把我手上唯一的雪球向他身上掷去，可惜雪球从他一侧飞出。柳青见状冲到我跟前，举起两个大雪球要向我头上砸来。我又一次抱着头尖叫着想转身逃跑，不料左脚一滑，我的身子向左一歪，“扑”的一声摔倒在雪地上。 “现在你认输不认输？”柳青得意地在我眼前举了举有他脑袋那么大的雪球。 好呀，你这个冷血柳青，看我输得这样惨，还幸灾乐祸。“我输了，打呀，你。”我赌气地翘着嘴，爬起来坐在雪地上，把头一伸，瞟了他一眼。 “你以为我会落井下石吗？我是不会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孩子。”柳青笑着把雪球放下来。 我看见他蹲下身子把两个雪球放在地上，恶作剧地抢过那两个雪球轻轻地敲了敲他的榆木脑袋，顿时他整个头部和上身都是雪末儿，成了个白头翁了。 “喂喂喂，趁人之危啊。”他吃惊地拍着头上身上的雪末儿，伸出手想抓住我的手，我预感到他会对我有身体上的接触，就掩着嘴一边咯咯咯地笑着，一边跳开了。也许柳青感觉衣服里的雪屑儿有点难受，就伸出冷得通红的手伸进衣领里掏出一些雪末儿，我有点愧对柳青，就停止了笑，小心地走到他身边歉意地说：“对不起了。我来帮你掏雪吧。”说完就扯掉一只手套，塞进外衣口袋，把手指伸进他的衣领里。 “好舒服，再往下掏。”柳青把他冰冷的手抽出，享受着我温暖的手的触摸。 他的话让我羞红了脸。这时我身后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我扭头一看，小花和春菊正在掩住嘴朝我笑，春晖在一边伸出食指刮着脸一边跳着说：“杨兰姐不害臊，大姑娘家摸男人的脖子，不怕羞，不怕羞！”惹得小花也在一旁起哄。我难堪地想抓住春晖、小花，但被柳青拉住了：“我们快回家吧，呆在这里挺冷的。” 哼，趁机吃我“豆腐”！我忙害羞地甩掉他的手，跑向杨家村桥，柳青在后面追：“等等我。”我听了就在路边的一座曾经是杨家村大队养猪堂的泥砖房屋后停了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一团团暖气顿时变成清晰可见的气雾，见柳青跑到我身边，我笑着问：“你还没有表态谁赢谁输呢。” “当然是我赢了。你刚才是袭击我，不合规则。”柳青喘着气，据理力争。 “这叫兵不厌诈。最后谁赢了就是谁赢，没有什么规定。”我挺了挺胸，“是我赢了。” “好好好，你说你赢了就是你赢了，总可以吧。” “就是嘛，你还好意思跟我争！不过呢，我最后是过分了点，要我再帮你把你衣领里的雪末儿掏出来吗？”我脱掉另一只手套。 “谢谢，那劳驾你了。”柳青把围巾解开，甩掉粘在上面的雪屑，拉开羽绒服的拉链，低着头让我伸出比他温暖的手抹掉粘在他脖子上的雪屑。我的手指接触到他的肌肤，让我又一次感到如触电般的暖流迅速温暖全身。这时我用眼角的余光瞟见胡大婶从桥那边走来了，心里一惊，像做贼一样惊慌地说：“有人来了！” 我不说还好，说了反而把对着我耸起的胸脯低着头的柳青吓了一跳，慌不择路地竟然把头撞到我柔软的乳乳，把我撞得往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柳青眼疾手快，抓住了我的右手，我才没摔倒在地上，真把我吓得一身冷汗，我捂着有点隐隐作痛的胸脯嗔怪柳青：“看你往哪儿撞啦，我要被你撞坏心脏了，对你真是无语！” “对……对不起，我被你一吓，找不到北了。”柳青羞红了脸，不敢看我的脸，搔搔后脑勺，扭头一看，“真的来人了，那我先跑回家，你慢慢走。”说完，柳青留恋地看了我一眼，开心地咧嘴笑了笑，然后迅速转过身跑向桥头，下了桥，转了个弯，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想到我曾答应要去指导小花他们堆雪人，就转身蹦蹦跳跳地回到晒谷坪，看见小花他们已经堆好了身子，正在把一个篮球大小的脑袋放在身子上。我叫他们等下，找来一根尺把长的小毛竹，插在雪人身子中间，再把雪人头小心翼翼地插在小毛竹上，又指导小花他们在雪人身上插两根枯枝条作为两只手，叫小花去找来两个小圆石和一片红叶嵌在雪人头部分别当做眼睛和嘴巴。这时胡大婶看见她的孙子春晖就要拉春晖回家，春晖执拗地不肯回家，说雪人还没有堆好，还没有玩够。胡大婶只好笑着对我说：“杨兰，帮我看着春晖啊。”见我笑着点头就回去了。小花他们见雪人做好了，就开心地围着雪人跳啊唱啊，但是我的心已经留在柳青体内，没兴趣跟小花他们一起唱啊跳啊，就和小花他们说再见，向家里走去，在路上碰见水仙和我的妹妹月红，后面跟着背着相机的瘦小身材的曹有才叔叔。 第205章：吵架 “姐，和我们一起再去晒谷坪上玩玩，我们姐妹几个照照相。”妹妹挽着我的手要我回晒谷坪。 “难得今年下了雪，还下得这么大！拍几张彩照留个纪念，很有意义。”曹有才叔叔朝我笑了笑，“走吧，一起去照相！” 于是我们又回到晒谷坪，月红和水仙看见可爱的雪人和白皑皑的“雪棉被”欢喜地在雪地上又叫又跑。接着我和妹妹在小雪人面前拍了一张，我们姐妹俩亲密地手挽着手肩并着肩头靠在一起，挥动着胜利的手势开心地笑着，被曹有才叔叔抓拍了那一难忘的瞬间，考虑到家里穷，我没有再拍第二张照片，也没有拍单人照，妹妹见我没再拍，也懂事地只和水仙合影了一张。水仙则拍了好几张单人彩照，不久又来了几位村里的年轻人，他们也是来找最佳景点拍照。不知什么原因，柳青没来照相，要是他邀请我和他照一张，我一定会满足他的要求的，看来要我亲自去跟他说了。 “难得有这么美的雪景，我去叫柳青也来照相。”我在妹妹耳朵边小声地说，“我回家了。” “快去吧，我知道你的心思。”妹妹顾及到我的脸面，没有挑明。 “你玩了一会儿也要回家啊，妈妈正在家里剥爆米花呢。”说完我就向家里走去。 这时一阵吵闹声把我吸引了，听那声音很熟悉。呀，竟然是我妈妈正在同柳青的妈妈吵架！旁边站了几个看热闹和劝架的村里人，其中有邻居胡大婶。 “青儿，你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又被那个姓杨的狐狸精骗到外面打雪仗啦？”柳青妈看见走在老街上的柳青身上还沾着一些雪屑就借题发挥。 “你给我说清楚，谁是狐狸精？哼，还不知道是哪个狐狸精那年迷上了一个在她家留宿的香菇贩子。”正在院子里扫雪的妈妈听了忍不住生气地揭柳青娘的老底。 “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跟你说，你想用你的女儿来骗我家儿子，没门！”柳青妈毫不示弱。 “妈，你少说两句吧，大家都是老邻居，何必因为这样的不值一提的小事过不去呢？”柳青在一旁插话。 “你小孩子懂什么？快回屋去，快去呀！” 柳青被他妈推了几下，无可奈何地进了屋。 柳青妈说的话使我的心像被人捶了一下，气血上涌，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又没勾引你家的柳青。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他呀。狐狸精？谁是狐狸精自己心里明白！”我一边提高嗓门叫嚷着一边手指着她。 “我说的就是你！狐狸精。”她双手叉腰，瞪着眼，泼辣蛮横地血口喷人。 看着她那盛气凌人的架势，听着她那刻薄毒辣的言语，我心中顿时燃起一团烈火，火焰不停地烧燎着我的心脏。我正想上前跟她理论，这时我妈妈拉住我，怒目圆睁上前几步尖声叫道：“你嘴巴放干净点！你才是狐狸精，还有脸说我女儿？我的兰儿清清白白做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不就是有个考到大学的儿子吗？不就是家里有点臭钱吗？世上比你家有钱的多的是，神气什么？兰儿，你以后不跟她家儿子在一起就是了。我就不信邪，我女儿就嫁不到比你家儿子好的大学生，等着瞧吧。”妈妈在一旁指着柳青妈骂道。 “这可是你们说的。我告诉你黄春莲，以后如果被我发现你家女儿和我儿子在一起，我就要不客气了，剥光她的衣服打断她的腿我也会做得出的！” “你家儿子是个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整天勾引我家兰儿，想占我女儿的便宜。你以为大家看不出是不是？你今天倒好，反咬一口，说我家兰儿勾引你的儿子，这是人说的话吗？我也要告诉你平水凤，如果被我们发现是你儿子勾引我家女儿，我也要不客气，也要剥光你儿子的衣服打断他的腿！” 从小到大我从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今天真是我的奇耻大辱，竟然平生第一次被柳青娘当着村里人的面说我是狐狸精！真是可恶！我的鼻子一酸，热泪盈眶。两眼汪汪的我似乎看见两家大人正在毫不留情地斩断我和柳青的情丝，像王母娘娘那样在织女和牛郎之间划出一条烟波浩渺的银河，正在把我和柳青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感情烧成灰烬……我心如刀绞，浑身乏力。柳青呀，我们也许永远要可望不可及了。一条狭窄的宽不足三米的石头小巷像一座高不可攀的屏障把我俩挡在两个世界。这近在咫尺的两家竟相距天涯海角！这可恶的金钱！我无地自容地低着头掩住嘴走进我的房间，伏倒在床上失声痛哭，眼泪不停地从眼眶里涌出，涌出…… “本来我不想干预我家兰儿跟她家柳青的事。两个年轻人喜欢在一起，我们做大人的不好干涉。可她呀，硬要横加干涉，还反咬一口说什么我家兰儿勾引他家儿子，这叫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他们就是势利眼——要人家的时候把人搂在怀里，不要人家的时候把人打到柴里。想当初，那年好像是一九七四年，她家穷得锅都揭不开，饭都没吃，还不是我家送了十几斤大米给他们一家，一九七六年她家柳青得了种怪病，县里的医生都看不好，她家不敢去信迷信，就想让我出面请我的亲戚给她的儿子驱邪。还不是我带着她和还在襁褓里的柳青冒着挨批挨斗的危险翻山越岭偷偷去了十几里路远的我那位远房亲戚家。我那亲戚是位远近闻名的会道术的老中医，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治好了。我又不辞劳累和她轮流抱着她的儿子溜进村子……这些你们都是知道的……” “你们两家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犯着着为两个孩子的事大动肝火吗？现在是新社会，还讲什么门当户对之类的封建婚姻思想干什么呢？只要两个年轻人是真心相爱，我们做大人的就不要横加干涉，好不好？”听声音好像是我家屋后四十多岁村妇女秦主任在一旁调解矛盾。秦大婶是位老党员，村里哪家跟哪家吵口打架都有她从中调解的高大身影，她说的话挺管用，总能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调解好我和柳青两家矛盾。 “秦主任,你也许不知道，前天这个女人还找借口在大街上叉着腰指桑骂槐地羞辱我家兰儿，以此想断绝我女儿和他家柳青的交往。那个时候我兰儿不在家，如果她在肯定会气得受不了，那次我忍住气没理她，也没告诉我家兰儿。这次她又来惹事，我当然奉陪到底！”妈妈理直气壮地说。 这时我好像听到了柳青爸的声音：“你们两个妇女都不要吵了，大家都是老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何必为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翻脸呢？杨兰妈，请你不要跟我老婆一般见识，也请你家兰儿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既然我老婆不想见到你家兰儿和我家柳青在一起，为了防止我们两家变成冤家，你家兰儿以后不要来找我家柳青，我们也不准柳青去你家，好不好？” “放心，我家兰儿不会那样贱，我们会不准我家兰儿去你家的！——当老师的说话就是文明。你们不同意就心平气和地跟我和水生说，我们会尽力做到的。”妈妈语气也平缓了。 “水凤呀，你应该向你老公德泉学习，有事好说，不要那样指桑骂槐甚至指名戳姓地嘲讽斥骂别人。现在好了，两家把这事都谈妥了，没事了，都回屋里吧。”秦主任做了总结，不久就和大家散了。 妈妈来到床边，坐在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背：“兰儿，不要伤心了。我知道你心里很喜欢柳青，柳青也喜欢你，可是你刚才你也听到了，柳青父母都反对你和柳青交往，因为你配不上他们家大学生身份的儿子，因为我们家欠了一屁股的债，因为我们家没人当官，无权无势。所以我劝你趁早了断这份情吧。”是啊，妈妈说得对。我正值如花妙龄，整日憋在乡下修地球太没出息了，像一只井底之蛙见识少眼光短，我要去外面闯一闯，挣点钱还债，试着把他慢慢忘记，如果柳青真心爱我，他不会介意我打过工的。今世若有缘，又岂在朝朝暮暮？…… 第206章：合作社里 我止住哭泣，翻过身看着妈妈：“那我就去外面打工，把他慢慢忘记。家里欠了几万元债，爸又不争气，整天打牌赌博，这怎么办呢？我出去打工，为家里赚点钱，还利息总可以了吧，再说了，我们村不是有十多个青壮年去了外打工，一年能挣到三四千回来？不是很好吗？这其中也有涂燕、水花这几个初中文化的女孩子在外打工呀。” “唉，外面的人没几个是好人，你一个女孩子出去打工，人生地不熟，很容易害你受骗，妈怎么放心呢？以后如果有熟人介绍，和村里的李水娥等几个想去外面打工的女孩子、妇女一起去，妈和你爸才可能会同意你出去打工。”说到这里，妈给我出了个主意，“这样吧，正月里跟村里的刘裁缝学做衣服，她和我是玩得很好的儿时伙伴，手艺好，你跟她学做衣服能学到一门手艺的。村里水仙那几位姑娘想学，有伴，你就好好学，等出了师，就可以帮村里人做一些简单的衣服。如果做得好，我们可以开个裁缝店……” “好吧，那我就在村里学做衣服，也可以帮家里做一些家务活和田里的农活，有机会再去外面打工……”…… “兰儿，你在想什么？想得这样出神？”是爸爸的声音。 “哦，我回想了妈刚才说的那件事。”我这时才从往事中逃脱出来。 “姐，妈早就说完了。我看你发呆的样子，又在想柳青吧？”妹妹用肘碰了碰我的胳膊笑着说。 “又在拿我寻开心，上次害得我在老街上摔了一跤还没跟你算账，这次看我怎样教训你。”我伸出手拧月红的大腿。 “不敢了。呀——，老姐欺负小妹啦。”月红抓住我拧了一下她大腿的手。 “你们姐妹别闹了。快吃吧，你碗里的饭已经凉了。我已经搬了两条长凳放在柳家祠堂，和你们大伯坐在一起，请水仙帮我们看着位置，我要赶去看戏。”妈妈在一旁提醒我。 我听了也就停手了，月红伸出手想刮我的鼻子，妈妈向月红举起手，月红见状就笑着做了个鬼脸缩回了手。 这时弟弟已经吃完饭下了桌。当我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饭扒光了，正想离开厨房去我的卧室时从旧厅堂快步走来胡大婶。 “兰儿，你等一下，我和你妈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哦，胡大婶，你来了，来来来，我们到兰儿房间说说。”正在灶前收拾砧板和菜刀的妈妈又向我招招手，“兰儿，我们去你房间里说。” “妈，什么事这么神秘兮兮的。我也跟你去听听。”月红好奇地歪着脑袋问。 “你小孩子别管，也别跟来。”妈妈说。 我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妈妈和胡大婶进了我和月红的闺房，月红还是忍不住跟来了。妈妈有点无奈地叮嘱：“真拿你没办法。你听了不要四处宣扬。” “是这样的。今天我是来向你家兰儿说媒的。这里没有外人，我就直接了当地说。兰儿，你可能认识你初中的同学张大器，去年他老爸从本县傩湾镇信用社退休后，通过关系给他二儿子张大器求到了一份傩湾镇信用社的工作。他现在已经是信用社正式职工，工资连福利一个月有一千二百元，已经在县城买了一套新商品房，想明天来你家见见你。你杨兰可能有印象，他长得不比柳青差，一表人才，人也聪明、孝顺、体贴人，他想和你交往一段时间，你觉得合适今年就可以谈婚论嫁。兰儿，你看行不行？” “那个张大器知道我家兰儿在外面打过工吗？”妈妈问胡大婶。 “他知道。他说他在初中就暗恋着杨兰，不介意你家女儿在外面打过工。” “那是他父母同意他明天来相亲，还是他自作主张要来？”妈妈关切地问。 “你是知道我这人做事还稳重。我会只听他一个孩子一面之词而草率地跟你们说吗？为了证实是不是他父母同意他们儿子来相亲，昨天我还亲自去了张大器家里，问过了他的爸妈，他们都同意，也提出了如果两人谈得来就请你家兰儿去他家做做客。” “兰儿，你看怎样？见见你的老同学张大器吧。”妈妈问。 “嗯——，我不想见。要见你们去见吧。”我犹豫了一下，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这样就不对了。就算你不同意，你老同学大老远老拜访你，怎么能把人家拒之门外呢？柳青还只是他的同学，你都答应柳青陪他们说说话，怎么对张大器你就避而远之呢？再说我们大张旗鼓地欢迎张大器来相亲，也是给柳青妈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大家都看看我家兰儿不但不愁嫁不出去，而且还能找个比他家儿子强的对象。”妈妈显然反对我避而远之。 这时爸爸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的房间，听了就劝我：“你妈说得对，两人见见面，如果你不同意，我们也不会逼你嫁给他。你最好也不要断然拒绝他，要留条后路，以防柳青挺不住，屈从了他爸妈的命令。” “好吧，我就试试吧。”我无奈地点点头。 “姐姐是应该试着和张大器见见面，也可以测试一下柳青对你是不是真心。” “那就这样说定了啊，我就去打电话回信了。张大器他说明天上午十点钟会骑摩托车来，——戏快开演了，春莲，今晚我们坐在一起看三角班。”胡大婶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好啊，我洗了碗就会去，给我留个位子。”妈妈跟在后面。 这时妈妈和胡大婶碰巧在院子里碰见了兴冲冲跑来的柳青。“杨兰妈，杨兰在里面吗？我想请她和我们去马路上走走。” “在里面，你去看看吧，别玩得太晚了。”妈妈指了指我的房间。 “没事，我们只是在马路上走走，然后去看人戏。”说完，柳青就跑进我的房间，见到我、妹妹和爸爸就笑着向我们点头，然后对我说，“杨兰，走吧，我的那些同学在你家门口等你呢。” 当我、柳青和他的同学走在沙土路面的马路上时村里人三三两两扛着长凳、竹椅往柳家祠堂赶。 “现在到了七点四十分，还有二十分钟三角班就开演了，我们去马路上的店里看看就去看戏，我爸妈已经搬了几条长凳占了前排的位置，叫我们快点去。”说到这，柳青指着马路上的店给他的同学介绍，带我们走进杨家村合作社。这是一座占地二百多平米的青砖为墙盖瓦的平房。1987年村里在马路上用村集体的地盘建造了这座新合作社，把在老街上的旧合作社卖给了胡大婶家盖新房。合作社里灯光明亮，虽然今天有三角班的演出，人少了一大半，但那些铁杆赌棍还是无动于衷，继续赌博。左边摆着食品类货物，中间是布匹、小电器等北货，中间玻璃柜台虽然有五六个，但柜台里的南北货和橱架上一样摆放不整齐，很零乱，几捆布匹上面好像铺了一层灰尘一样颜色不鲜亮，这些让人一看就没有什么购买的欲望。中间柜台前偏右摆着一台桌球台，今天因为有人戏看，所以没人玩桌球。最右边堆放着化肥和农药。 “店老板在吗？我们要买牙刷和洗脸巾。”鸿飞站在柜台前看见柜台里里没人，就大声朝柜台里一扇房门说。 “小刘，你爸妈去了县城进货，你不要去卖货给人家？”柳青的表叔在一旁听到了，推了推正在打麻将的小刘。 “哦，买东西是吧，买什么东西？” “买三把牙刷和三条洗脸巾。”鸿飞掏出二十元钱。 “那好，”小刘拍了拍柳青的表叔的肩，“你帮我拈牌，等我来打。”说完跑到柜台里拿出三把牙刷和三条洗脸巾，“牙刷三块一把，这种洗脸巾五块一条，一共二十四块。” “三元一把是不是太贵了，我看这种牙刷只值两元一把。”鸿飞看了看牙刷摇摇头说。 第207章：大伯店里看戏 “不买就算了。”小刘说着把牙刷和洗脸巾随意地放在柜台里，跑到赌桌边赌博。 “哥们，你今天的手气不错嘛。”袒胸露乳的朱大龙叼着香烟大模大样地走进柜台里顺手拿了一包湘南牌地香烟放在口袋里，后面跟着长头发的朱晓虎，朱晓虎到苹果篓里拿了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用手揩了揩就大口大口地咬起来。 小刘听到声音，扭头看见这两个痞子拿东西有点不高兴：“你这样老拿我的烟，像什么话？” “你这小子真小气，拿你一包烟就这样嚷嚷，还算哥们？既然你这样斤斤计较，那你就记在我的账上，不过你还欠我们哥俩一个人情，打算怎么还？”朱大龙走到小刘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小刘的脑袋，这时看见我们就坏笑道，“哟，柳大公子，艳福不浅呀，带了这么多美女？分一个给我们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柳青，我们走。”我白了朱大龙一眼。 朱大龙和朱晓虎似乎想起什么就知趣地不作声了。我们走出合作社向我大伯家的店走去。 “那个店主怎么这样没心思做生意？”鸿飞在一旁对柳青说。 “如果不是这几年合作社垄断了化肥，在化肥生意上赚了一大把钱，这个合作社可能要关门了。去年小刘爸妈把国家调拨到乡供销社的平价化肥用农用车装来，把价钱提得和市场上的一样高，送货上门，到年终又去挨家挨户讨债。村里的干部乘机以帮小刘爸妈克扣定购粮钱为由伙同他们过雁拔毛。今年春村公所的书记和村长不跟合作社合作，自己以村里的名义从外地拉了两后八轮的大卡车化肥摊派到各个自然村，合作社的化肥生意大打折扣。” “原来这里面还有点复杂。小刘一家人是哪里人？”和小慧一样手里也拎着个女式小手提包的林红艳好奇地问我。 “城里人，小刘爸是我们村合作社的职工。”我微笑地看了林红艳一眼。 “买包南方烟。”一个叼着香烟头发蓬乱的青年人站在柜台前，手指了指烟架上的烟说。 “吊皮眼，今天怎么抽起南方烟来了？”大伯取下一包南方烟丢在柜台上。 “冇钱了。” “前几天你们不是运了一车杉树木料到元上村卖了吗？还没得钱？” “吊皮眼”苦笑了一下：“当天就卖了，分到八百块一个。昨天的手气真是否，输了个精光。”说完就离开了。 “大伯，买包阿诗玛烟，再买三把牙刷、三条洗脸巾。”鸿飞说。 大伯从烟架上拿下一包阿诗玛，冷不丁看见我和柳青，就笑着问我：“兰儿，这几位都是你的同学？” 我摇摇头：“这几位是柳青的同学，我是陪他们出来散散步的。” “柳青，今晚怎么把我侄女带出来了？你就不怕你妈责怪你？” “……这有什么怕的？我的事不用他们管。”柳青一开始沉默了一下，又郑重的说。 “像个大人说的话。”大伯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拿出牙刷和洗脸巾，“这种牙刷两元一把，这种洗脸巾四元一条，看看吧。” 鸿飞递给林红艳、小慧各人一把牙刷和一条洗脸巾。林红艳忙从手提包里掏出六元递给鸿飞要他收下。小慧见状笑着推开红艳的手，瞟了鸿飞一眼：“人家吸阿诗玛的身份还会要你六块钱？你还是收下吧。鸿飞，你说呢？” “挺小慧的没错。同学之间不要这样算得一清二楚。”鸿飞伸出手拍了拍小慧的肩。 “红艳，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小慧朝鸿飞嫣然一笑，然后对林红艳笑着说。 “那谢谢了。”林红艳朝鸿飞莞尔一笑，瞅了瞅身边的柳青一眼，“这天气真是热呀，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冰棒雪糕之类的冷饮卖。”林红艳从手提包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 柳青见了，忙回答：“有啊，这不，冰柜就在这。杨大伯，买五块雪糕，给，五块钱。” 大伯忙推开柳青递过去的五元钱，一边打开冰柜拿出五块雪糕：“这五块雪糕就算我送给大家吃吧。” “这怎么行呢？这些雪糕是你进来的，我总不能白吃，这五块钱你一定要收下。”柳青说着把钱扔在柜台上。 “这样吧，我收下四块钱，我侄女的就不算。”大伯找了柳青一元钱，然后指了指柜台外面的几个坐得油亮的松木墩子和一把竹椅，“大家坐。” “大伯，戏马上要开演了，你这个老戏迷不去看戏吗？”我问大伯。 “你伯母也是个戏迷，我就让她去看戏了，九点钟左右我会关店门去看看。明天你家就拆老屋盖新房，你们家几个人来我家住？我楼上有一个空房间，是卫国的，他现在正在福建当海军，你们可以住。” “我爸爸说了我们三姐弟妹要来你这儿住，吃饭也在你家吃，给大伯添麻烦了！”我笑着向大伯微微鞠了一躬。 “那好，你和月红就住二楼卫国的房间，月俊就叫他住三楼的那个小书房，要搬床去住。盖房子是大事，兄弟姐妹和亲戚不来帮忙怎么行呢？我前年盖这座你爸妈一直给我们做小工，像给自己盖房子一样，所以你们不要客气，把大伯家当做你家来住。明天我的大儿子和儿媳会从娘家赶回来帮忙拆屋，我和水仙都会来。我翻了一下老黄历，明天农历是七月十一，日子一般，大后天是立秋，不宜拆卸，再过几天就是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是鬼节，那天是诸事不宜。再说拆屋要两天时间，所以只能明天开始拆屋，后天拆完。这些我已经跟你爸爸说了，明天拆屋前我会和村里的杨叔公摆个神坛跳一段傩舞祈福。” “杨兰，明天你家拆屋，我来帮你家搬家。”柳青拍了拍我的肩认真地说。 “好啊。不过你没空就不要来，我们人手够。”我朝柳青嫣然一笑。 “八点钟快到了，让我们去看戏。杨兰和我们坐在一起吧。”柳青看了看店里墙壁上工商营业执照旁的挂钟就招呼我们去看戏。 “不用了，我会和我妹妹在一起看戏。再见了，大伯。”我和柳青他们离开了大伯店里。 我们一起来到柳家祠堂。柳家祠堂已有二百年的历史，位于老街中段的街面上，离我家有五十米，占地有三百平方米，有虽然点老旧，但经过每两年的修葺，不再会漏雨，还是挺结实。这座柳家祠堂高六米，正门用重达千斤的长石条架起，两扇两米高的涂了朱红色漆的大木门上方有一块大木匾，上面的“柳氏忠祠”是柳公权的字体，新涂了红漆金粉，大门两边砌有三米高的石砖墙，飞檐斗拱。走上两级石阶，走进祠堂。祠堂是两进房屋，中间是天井。里面是一百五十厘米高的木架戏台，戏台两边的大楹柱上各雕刻着一竖行大字：“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横梁上是“毛主席万岁”。但是由于时代远久，上面的红漆斑驳脱落得厉害。这时戏台上左边已经坐着几位拉二胡、三弦和板胡的乐手、一位敲锣打鼓的、一位击双钹、打快板的，一位吹唢呐、笛子的乐手。中间的大木屏风前架起了了一块演戏的大幕布，几位化了妆的生、旦、丑穿着明代的大红大绿的古装不时从两边的“出将”、“入相”下布帘进进出出把一张小方桌和两把太师椅搬到正中。戏台前一排探照灯绑在两根楹柱之间的一根横木上。祠堂人声喧嚣。台下坐满了本村和杨家村公所管辖的山前村、梨园头等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大多手里拿着扇子，一些小孩子坐在戏台的左右两个大楹柱边看戏，还有一些大人则站在人群两边看戏，旁边来回走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妇，手提着一竹篮用纸包好的一包包的葵花籽在祠堂里叫卖：“卖葵花籽啰卖葵花籽……” 第208章：催人泪下的戏 “青儿，快带你的同学过来坐。”柳青妈转身向柳青和林红艳他们招手。在柳青娘的安排下他们四人坐在两条并排的长凳上，并且发给每人一包零食，可能是葵花籽。鸿飞和小慧坐在一起，林红艳和柳青坐在一起，小慧、林红艳坐在鸿飞和柳青中间。我很快在柳青四五米后面找到月红、爸爸坐的位置，就和月红坐在一起。 随着一段剧中旋律响起，在座的都自觉地停止了叫唤和交谈，祠堂安静了许多。一位中年庄稼汉打扮的班头来到戏台中央做开场白，介绍了他这个“三角班”和今天要演的戏《五女拜寿》和《玉钗记》。 我老爸和妈妈都是“三角班”迷，年轻时曾是我们村“三角班”的男女主角，我爸妈就是因为同在“三角班”演男女主角而相爱，但一九六八年我爸去了参军，拉二胡的老乐手病逝，板胡乐手老胡被选拔到县“三角班”剧团，村里的“三角班”就没办成，我妈妈等了我爸爸三年，直等到我爸爸退伍回老家，就嫁给了我爸爸。虽然村里的“三角班”一直没有办成，但我孩童时候常常看见爸爸妈妈会唱《五女拜寿》、《包公斩陈世美》选段，可惜我没有继承爸妈演戏的天赋，一大遗憾啊！不过我爸爸妈妈说月红有演戏的天赋，但是八十年代中期以来务工潮开始涌动，留下来的村民越来越少，人们特别是年轻人看戏的劲头越来越小，所以月红这块玉没能琢磨出来。 因为父母的原因我对“三角班”了解甚多。“三角班”是宜南这块古老土地上勤劳智慧的人民孕育出的一坛老酒，喷发着醉人的醇香。清初，宜南县和几个邻县连年灾荒，民多流徙，一部分难民以卖艺为生，将当地流行的民歌小调与灯采的表演形式相结合，开始脱离灯采表演，产生了一批单台戏和单台调。一开始“三角班”仅有一旦一丑，外加一个“坐堂”(锣鼓手)，演唱单台戏和小戏。至康熙、乾隆年间，才增加了小生行当。清末民初，人员由三个增至七、八个，并增加了花脸老生行当，生旦净末丑齐全，伴奏乐器也增加了二胡、三弦、笛子、唢呐等。 “三角班”土生土长，健康质朴，乡情浓郁。唱词和念白，大量运用民间俗语和歇后语，通俗易懂，有浓厚的地方风格和生活气息。演唱时以纯正的宜南话为语言标准，分男女分腔都用本噪，特别要求吐字的清晰与运腔的圆润。总体唱腔可分为戏曲正调、戏曲杂调和民歌小调三类。 其表演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尤其小生小丑的扇子功、小丑的矮子步、小旦的手巾功，都从生活中提炼出来，既有淳朴的民间艺术韵味，又有个性鲜明的表演特色。如小丑的矮子步，动作幽默有趣，形象逼真，而且变化很多，有“猴拳步”、“蛤蟆跳”、“涉水步”、“鸡公啄米”、“猴子跳圈”、“懒猫抓痒”等。又如小旦的手中功，运用大手帕，配合手眼身法步，或揉搓、或抛甩、或掩面、或飞转，以表现人物的性格和思想情绪。再如小生(小丑)的扇子功，既有单手打，又能双手双肩打，有时绕指而转，有时空中抛耍，左右开合，上下翻飞，丰富多彩，千姿百态。 “三角班”许多表演动作和舞蹈，如小旦的梳妆挑帘、床前驱蚊、绣花纳底、缝补浆洗、摘茶采桑、开(关)门、云手、鹞子翻身等身段表演，小丑的挑担推磨、赶牛锄地、撑船推车等身段表演均十分细致逼真。 “三角班”讲究唱做并举。手势、眼神、身段、步法配合协调。旦角的基本步法有“云步”、“碎步”、“踮步”、“跪步”、“蹉步”、“小碎步”等；生角有“方步”、“蹉步”、“跪步”、“快蹉步”等；丑角有“矮步”、“跳步”等。丑角除矮子功外，有时还表演板凳功以及“虎跳”、“前仆”等各种滚翻动作。生、旦有时也要表演“抢背”、“劈叉”、“卧云”、“乌龙绞柱”等地毯功。 戏开演了，一开始演的是《玉钗记》。只见一个丑角鼻子上涂了一块白，蹲着身子在表演矮子功、板凳功以及“虎跳”、“前仆”等各种滚翻动作，一边说着幽默滑稽的念白。不久女主角出场，她玩弄着大手帕，不小心把手帕抛到楼下男主角——一位叫柳有才的穷书生的头上…… 《玉钗记》是他这个“三角班”自己作词作曲编舞的，演的是一个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一位叫张兰小姐的大家闺秀和一位叫柳有才的穷书生抛弃门当户对的封建观念一见钟情，暗地里相爱以一对玉钗作为定情物，两人各自珍藏一支。但张兰的父母发现后百般阻扰，最后把女儿软禁在家，并派家丁痛打柳有才。柳有才进京赶考时，张兰的父母逼张兰嫁给一个县太爷的傻儿子，洞房夜张兰在好心的丫鬟小花的帮助下掉了包，连夜逃出来，流浪街头，去京城找柳有才。县太爷的傻儿子发现新娘不是张兰后就杀死小花，丢在一口水井里。柳有才进京赶考高中状元，皇帝要把女儿许配给柳有才，但他婉言拒绝，说明原委。皇帝只好准许柳有才回家乡与张兰完婚，在路上在小花的魂魄的指引下巧遇张兰，回到老家后柳有才为小花伸冤，斩了县太爷的傻儿子，厚葬了丫鬟小花，与张兰终成美好眷属。 随着剧情的变化和浑场打科，在场的男女老少有时哈哈大笑，有时唏嘘不已，有时黯然落泪，有时掌声喝彩声不断，特别是演到柳有才在路上在小花的魂魄的指引下巧遇张兰的情节时，全场没一人说话，大都噙着眼泪，台上的演张兰、小花竟然率先不约而同地哭出声来，以致唱得走调了，演柳有才的演员也是泪光闪闪，唱得有点走调。正是演员这种走调和抹眼泪的举动，像电击一般，迅速感染了全场观众，许多妇女竟然呜呜哭出声来，这其中就有我妈妈，她掩住嘴低着头呜呜地低声哭起来，胡大婶则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声哭起来。妹妹月红则把头倒在我的肩上，也在轻声呜呜地哭，同时不停着抹着眼泪。我和妈妈一样掩住嘴，抑住了堵在喉咙口的哭声，却再也控制不住眼眶中如潮水般的眼泪涌出，涌出…… 第209章：月红再唱一段？ 我以前听我奶奶说抗日时期我们村一个新婚不久的姓杨的年轻人被地保抓去当兵，临走时夫妻各珍藏着一个玉镯，发誓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第二年当柳氏听到丈夫战死在堵击日寇的长沙会战（长沙会战是抗日战争期间的1939年到1942年间，日军先后三次大规模进攻长沙，中国军队与之展开殊死搏斗，终将日军击退，史称为“长沙会战”，或称“长沙保卫战”。）中的消息后，不相信，说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于是毅然和壮丁坐车前往丈夫战死的地点，当亲眼见到战死的丈夫尸体，找到他身上的那个玉镯，嚎啕大哭，痛不欲生，痛骂日寇，最后趁人不注意手持刺刀自尽，在场的军中将士无不动容，火化这对夫妻尸体，派人把两人的骨灰送至杨家村。这个故事有点类似《玉钗记》，或者说是抗战版的《玉钗记》。我虽然不赞成故事中柳氏自杀，但我敬佩柳氏对爱情和爱人的坚贞不渝。我觉得我就是剧情中的张兰，而柳青就是柳有才，而柳青的父母像张兰的父母一样有着严重的封建门第遗毒和干涉男女自由恋爱的落后思想，但愿我和柳青最终能成美满眷属。希望柳青能信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杨兰，你应该像里面的张兰那样为爱向前冲！ 《玉钗记》以张兰和柳有才喜结良缘结束时小丑出现了，一边说着幽默滑稽的念白，一边托着草帽来求观众的打彩钱，大家纷纷把一元、五角的硬币抛在戏台上，两眼噙泪的爸爸这时站起身，快步走上戏台，把一张十元的纸币放在小丑的草帽里。 “你们演得真好，你们是在用心在演戏，打动了我们在场的观众。各位乡亲，你们说他们演得好不好？” “好！”在场的观众异口同声地喊，不约而同地鼓掌，祠堂里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这时书记站起身，走上戏台：“我们村里人都知道杨水生和他老婆黄春莲曾经是我们村‘三角班’戏班的男女主角，可惜埋没了人才，今天我们借这个机会让杨水生和他老婆黄春莲上台表演一段我们曾经到几个村子演出过的《五女拜寿》和《包公斩陈世美》选段，大家说好不好？” “好！”在场的观众又是异口同声地喊，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那么我们有请杨水生和他老婆黄春莲上台表演一段《五女拜寿》。”班头带头鼓掌，并示意旁边的乐手做好准备。 “妈，快去露一手呀！” 与此同时妹妹月红也和我一起站起来，把妈妈拉起来：“妈，我陪你一起上台。” “我好多年没有上台唱了，上去唱不是会出洋相？” “没事，哼一段就下来。”我鼓励妈妈。 “哪里不会唱？你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哼上几段，唱得还是那么好。快上去呀！”胡大婶也在一旁抓住妈妈的手臂往台上推。 “好吧，唱就唱。”妈妈下定决心快步走上戏台。 《五女拜寿》讲的是明朝嘉靖年间，户部侍郎杨继康因对奸臣严嵩的专权不满，欲告老还乡。他六十寿诞之际，众女儿、女婿奉厚礼进京拜寿，并争迎二老去欢度晚年。贫寒的三女杨三春偕胸怀大志的三女婿邹应龙前来拜寿，却受到冷遇，二姐双桃恃宠欺凌，并挑唆杨夫人将三春夫妇赶出杨府。杨继康的族弟杨继盛诛奸未成，株连杨继康削职抄家，逐出京都。顷刻之间，合家逃散，骨肉分离。只有婢女翠云仗义相伴二老千里投亲。不料二女双桃见二老落魄，拒绝奉养。同窗兼亲家陈松年惧怕严嵩淫威，也不敢接纳。大女婿为图飞黄腾达，竟认严嵩为义父。杨继康夫妇和翠云流落街头，濒于绝境，巧逢三女杨三春，将二老接回家中悉心侍奉。三女婿邹应龙出仕朝堂，施计斗倒奸臣严嵩，杨家冤案昭雪。适逢杨老夫人六十寿期，众女儿、女婿又前来拜寿。杨老夫妇因前情不认众女而只亲三女，并将患难相从的翠云收为义女。 这时伴奏响起，爸爸妈妈演杨继康夫妇，月红演三女杨三春，一位戏班里的演员演翠云，四人演杨继康夫妇和翠云流落街头，濒于绝境，巧逢三女杨三春，将二老接回家中悉心侍奉的选段。爸妈和月红一开始有点笨手笨脚，月红可能有点紧张，还有点走调，惹得大家哈哈大笑。但很快爸妈和月红渐入佳境，四人配合得还好，爸妈和月红一招一式还过得去。可惜只唱了十来分钟爸妈就推辞说记不住唱词，戛然而止。月红显然还想唱下去，见爸妈不唱了，也就只好停下来了。 “大家说杨水生、黄春莲还有他们女儿杨月红唱得好不好？”书记放开喉咙问大家。 “好！”大伙一致喝彩。 “水生，要不要再唱一段？要不，请月红再唱一段？”书记问。 “献丑了，献丑了。我们三个有自知自明，还是把时间交给这些高手吧。” 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爸妈、月红、演翠云的演员向观众鞠躬致谢，爸妈、月红鱼贯而下，回到自己的座位。“可惜我们村缺少二胡手、板胡手，要不然也可以重组三角班。不过我希望村里对三角班感兴趣的人要向杨水生一家那样不要荒废了这种特长和爱好。哦，有件事跟大家说一声，明后天我们村会安装有线电视接受台和铺设有线电视线，凡是签了字的乡亲明后两天家里要有人，方便我们铺设线路。我也希望不愿安装有线电视的几户人家再考虑一下，以后想安装价钱就要贵一两百。好，不打扰大家演戏看戏。”书记说完就笑着下了戏台。 于是戏台上开始演《五女拜寿》。 “我们的小旦月红，这下过足了戏瘾吧。”我忍俊不禁地低声问。 “那还用说。姐姐在我前年学爸妈唱《五女拜寿》时还在一中学习，为了不影响你和月俊的学习，爸妈没有要求你们学。你这些天可以请爸妈教你学几段也不迟。” “我对唱戏不太感兴趣，唱得也没有你好听，等盖了新房有时间我来学一学吧。” “现在我也没时间学爸妈了，因为下学期我就上初三了，而且我的理想是考上师范，当一名小学教师。唱戏只能是我的一种业余爱好。”妹妹向我说出心里话。 “说得对，我支持你。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开始复习初三的课程内容，保持全年级应届生中前三名的成绩，才有希望考到师范。爸妈为什么要包工包料盖新房，也是不想影响你和月俊的中考和高考。你应该向月俊学习，戏都不来看，一个人在家里复习功课。”我抓着月红的手语重心长地说。…… 戏演到一半时我发现林红艳可能是困了把头靠在柳青的肩上，柳青显得有点不自然，坐立不安。而小慧更大胆，竟然把左手搭在鸿飞右肩上，侧身低头靠在她的手臂上，鸿飞则伸出右臂搂着小慧。不久柳青跟鸿飞他们说了什么，四人起身，鸿飞挽着小慧的手肘，跟在柳青和林红艳的后面，回去睡觉。林红艳似乎有点困，就主动抓住了柳青的胳膊走在前面，柳青有点惊慌地朝我这边看，好像在说着什么，但最后还是让林红艳抓着他的胳膊。我的心像被人浇了一盆冰水一样，心儿凉了很多，感觉像一个泄气的皮球提不起精神。今天晚上在柳青妈的设计下，可能会让已对柳青动了芳心的林红艳跟柳青促成一对！天啊，那我杨兰还有希望吗？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被蒙在鼓里，我要看看柳青会不会经受不住美色的诱惑。 第210章：含情脉脉 于是我故意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对我两边正不时因为看得入神而跟着哼唱歌词的月红、爸说：“我困了，想回家睡觉。”因为我声音小他们都没听见，我也不想再说一遍打扰他们，就拍了拍月红示意她坐好来。 我以夜幕为掩护跟他们保持十来米的距离，来到引水渠，蹲下身假装在渠边洗手，同时抬头盯着走在前面的柳青和林红艳，心儿绷得紧。这时我后面有人来了，听声音好像是柳青爸妈。糟了，我得躲起来。我呼地站起身，闪到水渠边胡大婶的老屋前的几把捆好的晒柴后面。果然是柳青父母。 “今晚杨水生一家可风光了一次。神气什么，不就是会唱戏？现在唱戏又挣不到钱。”柳青妈嗤之以鼻。 “会唱戏是一种才能，请你唱你还不会唱呢。我挺佩服杨兰妈，过了这么多年，还唱得那样好。” “想当初你也对黄春莲有意思。要不是杨水生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这个穷书生臭老九肯定娶上了黄春莲。你该不会还对杨兰妈有想法吧。”柳青妈竟然说出了醋意十足的话。 “你还提那些陈年老账干嘛？黄春莲这些年来一直循规蹈矩，就算这几年她和她老公常吵架，也从来不乱来。不像有些人趁老公不在家，和男人勾勾搭搭，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要说我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我知道你现在更有理由找黄春莲的腥吃了。别以为你会点道术，你这点道术在杨水生的大哥杨金生面前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再加上人家杨水生是特种兵，三四个后生都拿不下他，你算什么？要是你敢对黄春莲有什么歹心，你吃不了兜着走。如果我要是让柳青娶上她家兰儿，你不是更有机会吗？” “哦，原来你老是找黄春莲和她家兰儿麻烦，还有这个目的。真是阴险！算了，不说了。”柳青爸恍然大悟，蹲在水渠边洗了洗手，问，“今天晚上青儿的同学怎么睡？” 柳青妈站在木筏桥上等柳青爸：“让鸿飞和青儿睡在青儿的房间，让红艳和小慧睡我们女儿柳红的那个房间，柳红出嫁后她的床空着，很少人睡，我已经把柳红的房间打扫了一下，擦洗了床。我还在我们三楼晒台上架起了竹床，林红艳喜欢和我们青儿在晒台上说说话那更好了。你今天就忍忍，到我们房间里睡吧，别打扰青儿和红艳。” “你以为青儿会和红艳在一起说悄悄话？想得美，红艳这姑娘倒有这种想法，但是我们的青儿却没那个心思，他的魂儿一直被那个兰儿勾走了，真是家门不幸啊！这是个让红艳和青儿增强感情发展关系的机会，我们不要错过，我们要好好劝劝我们的儿子……”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扛着长凳走过架在水渠上木筏桥，跟着柳青他们回到家，关上大门。 天啊，原来柳青的爸喜欢我妈妈，真是让人恶心！柳青妈老是找我和妈妈的麻烦竟是为了阻止柳青的爸喜欢我妈妈。真是阴险！以后就算我成为柳青的妻子，我还要提防柳青爸对我妈妈起坏心眼，现在我和柳青就更难走到一起了。我一边想着一边小心走出来，走过水渠上的木筏桥，过了长约三十米的杨家村桥，琢磨着怎样才能找到最佳刺探“情报”的位置。可是我敢走进他家的院子去偷听柳青父母劝柳青？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我杨兰就有一个“伏壁鬼”的绰号了。算了，我就坐在这桥头这块石鼓上一边乘凉一边监视柳青家的动静。 一阵阵凉爽的山风沿着蜿蜒的河道吹来，吹起我的齐肩黑发。桥下小河水哗哗地流向远方，桥下草丛里蟋蟀唧唧的哼唱声和青蛙呱呱的呱噪声掩盖不了不远处柳家祠堂传来的剧中杨继康夫妇和翠云流落街头的唱词和配乐的声音。不时有几只萤火虫打着雪白的荧光灯笼在我身边好奇地飘来飘去。我靠在桥头的栏杆上仰望着夜空如无数熠熠生辉的钻石镶嵌的星星和行将成圆满的上弦月，一条银光闪闪的银河横亘在深邃的夜空，我很快就找到了分隔在银河两岸的织女星和牛郎星，他们永远只能这样隔着并不宽阔的银河痴痴地含情脉脉地守望着吗？ 我把视线投向离桥头三十来米的柳青家的两层半的楼房。一楼有他爸妈住的房间亮着灯，二楼有两个卧室和一个客厅亮着灯，三楼没有动静。柳青总不会背着我偷偷摸摸地和林红艳在三楼晒台搂搂抱抱吧。何况连他爸妈都说柳青的魂儿都被我勾了。我相信柳青还是最爱我的，但是不一定是只爱我一人。 当我被凉爽的晚风吹得迷迷糊糊时，我听到柳青家大门被人打开了。我忙站起身往柳青家院子里瞧去，只见最先走出的是柳青，他妈妈跟在后面，他爸爸跟着走到大门口。 “青儿，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干吗？给我回来。”他妈妈一把拽住柳青的胳膊不让儿子出来。 “我只是想把《五女拜寿》看完就回来。哦，对了，明天我的老同学杨兰家要拆老屋搬家，我想去帮他家拆屋或搬家。”柳青执拗地要出去。 “我说了不准去就不准去！明天你还要陪你的同学去参观沙崖古庙和游览古庙旁边的龙王潭，后天还可以带他们爬鸡冠山，你们不认得路，我叫你表哥平根财带你们去。你哪里有时间去给她家拆屋搬家？”柳青爸严厉地说。 为了防止被他们看见，我蹲下了身子坐在桥头的石鼓上。 “好吧，那我明天就不去给她家拆屋搬家总该可以了吧。我现在就想去看看戏。妈，放手呀！”柳青好像挣脱了他妈的手，朝院子门口走来。 “青儿，我可跟你说，我要是发现你还在跟杨兰在一起，看我不打你耳光，你以后也不要叫我娘，我就当白疼你，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柳青妈突然厉声叫道。 “青儿，你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不孝顺！你真让我和你妈心寒！不肖之子，你给我听着，你要是跟我对着干，硬要跟那个杨兰在一起，我就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大学你也甭想读下去了，你听到没有！？”我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哐啷”声，柳青的父亲好像把一个茶杯摔破了，怒不可遏地大吼，怒吼声似乎要把围墙壁都要震塌。 “我求了你们多少次了，你们就是不同意我和杨兰在一起。那好，我再也不会求到你们了！断就断，辍学就辍学，谁还怕谁？明天我就搬出去住！”柳青针锋相对，毫不示弱。 “柳青，你怎么能这样对生你养你的父母说话？你真让我失望！杨兰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以致不惜断绝你和父母的关系？——伯父伯母，我家里有点事，鸿飞和小慧说他们也有事，我们不想去这附近玩了，明天我们几个就坐班车回家。我现在睡了，再见。”听声音应该是林红艳。 “你们现在又没有什么事，就在我们这里多玩几天。”柳青妈挽留，“青儿，红艳明天要回去，你还不挽留她？” 第211章：血肉之躯 但是柳青好像没听到，气冲冲地跑出了院子，朝我这边过来了。 “真是家门不幸呀！你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把大门反锁了！”是柳青爸的吼声。 “咦，杨兰，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没有去看戏吗？”柳青无意中发现正准备躲避的我，大吃一惊，拉住了我的手臂。 “戏不好看，祠堂里人多，很热，就出来吹吹风。”我止住了脚步，掩住嘴又惊又喜，又有点担忧。 “你听到我和爸妈的对话？” “听到了。你也真傻，为了我竟然跟你爸妈闹翻了天！”我的眼里充满了怜爱和惋惜。 “我也是走投无路才会这样跟我爸妈翻脸。现在好了，今晚都不知道要去哪里睡了。恐怕以后上不了大学了,唉！”柳青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助地看着我的脸。 “不要紧，今晚你就和我弟弟睡。明天你早点起来，回你家送林红艳他们上车。你爸妈从小就把你视为掌上明珠，我估计你爸妈不会真的不认你这个儿子，也不会赶你出家门。走吧，你去我家住吧。”我说着就带着柳青向我家走去。 “青儿，你给我站住！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这个狐狸精深更半夜躲在这桥上勾引我家青儿，害得青儿与我和他爸要断绝关系，你安着什么心？看我怎样撕烂你的嘴！”犹如晴天霹雳，把我和柳青都吓得魂不附体。我不由自主地浑身颤抖了一下，在我因为惊怵而睁大的眼眸中，只见柳青妈如一个幽灵出现在她家院子门口，气冲冲地举起手向我冲来。我尖叫一声惊慌失措地躲在柳青的身后。 柳青勇敢地伸开双手保护我，迎上前去：“妈，你听我解释。她并没有约我在这里等她，更没有挑拨我和你和爸的关系……” “你已经被这个狐狸精迷了心窍，你当然会袒护她了。要不是她，你会这样变得不听话吗？要不是她，我会气得要吐血吗？要不是她，你爸会气得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吗？”柳青妈被柳青死死抓住双手。 真是奇耻大辱！我又一次被这个泼妇骂为“狐狸精”！忍无可忍了！我叉着腰怒目圆睁，尖声叫道：“我坐在这桥上歇凉招谁惹谁了？狐狸精？我看你才是狐狸精！有胆量就到祠堂叫大家评评理呀！还想打人，有胆量就到祠堂里一对一打！” “杨兰，我求求你了，你快跑呀，别把事情弄大了！”柳青苦苦支撑着，扭过头央求我。 我听从了柳青的央求，向桥的另一头跑去。我刚跑几步，只听见身后传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和“扑通”一声膝盖落地的声音，我吃惊地停住脚步，扭过头借着微弱的星光和从祠堂散发出来的光亮发现柳青捂着嘴跪在他娘跟前。 “娘，你要打就打吧，打死我，我就还了父母的养育之恩！青儿给您跪下了，求娘和爷成全我和杨兰吧！我对林红艳仅仅是同学和朋友关系，我对她真的没有那种想法。我和杨兰是真心相爱的，我今生只爱她一人！从小到大，我和杨兰就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全村人都心知肚明，您和爸难道就看不出来吗？杨兰在富安的富丽宾馆舍身为我挡住那个姓王的老板砸来的椅子，当场被砸晕，血流不止，我才得以脱身，捡回一条命，杨兰不是深爱着我会这样舍身救我吗？杨兰现在为了我不再打工，毅然回到老家，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她心里一直深爱着我吗？连爸都承认杨兰是个好姑娘，杨兰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你放心，我和杨兰在一起一定会幸福快乐的。我只求您和爸成全我们俩，好不好？青儿给您磕头了！”柳青竟然躬下身子，把头低到桥头下的石板路上，“嗵嗵嗵”地连磕三个响头！ 柳青那催人泪下的哀求又一次触动我心底永远的伤痛，在富安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面不停地闪现在我眼前，又一次冲破了我眼泪的闸门，催生滚烫的泪水如潮水般涌出，使我眼前银光一片。那“嗵嗵嗵”额头撞击石板的声音像闪电击中我的心脏一般是我的心顿时麻痹了，之后是穿心地痛，使我无法支撑我的身躯，我瘫软地蹲下了身子，掩面而泣。我似乎看见柳青那张血流满面的脸。太残忍了！我真想冲过去把柳青搂在怀里，狂吻他流血的额头，抚平他内心的伤痛，可是，他亲娘在他身边，难道她会忍心让她疼爱的儿子再磕头下去，残害从她身上脱落得血肉之躯吗？ “青儿，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平小凤前世真是造孽呀！要不怎么会生出你这个痴情的孩子啊！不准再磕！快起来，别在这里丢人显眼了！你再不起来我做娘的就陪你一起跪！”柳青娘果然制止了柳青的疯狂自残举动，可能想把柳青拉起身，但没有成功，就索性自己跪在儿子面前。 我吃惊地在泪光中隐约发现：柳青见娘正在往下跪，就伸手托住她的手肘，紧接着自己起身站起来。 “青儿，妈妈刚才是气急之下失态了，不应该掴你一个耳光，对不起了！” “我知道妈你是为我好，可是我真的不能勉强自己。我知道林红艳对我有意思，是真心的，可是她永远代替不了杨兰在我心中的位置。我也知道林红艳家有钱又有关系，跟教育局局长有亲戚关系，以后的日子或许会更好些，更容易升官发财，飞黄腾达。但是杨兰更需要我。杨兰之所以失足，是因为她天真幼稚、涉世不深，不像有些姑娘为了金钱而主动出卖自己。她虽然失足，但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勇敢地结束了那场噩梦，斩断了那种种的诱惑，回到了老家。这说明杨兰还是个好姑娘，一个洁身自好的好姑娘。对杨兰这样不幸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能同情她、尊重她、安慰她呢？为什么不能笑脸以对，向她伸出温暖的手？真正的爱情是两个人心灵的交流和融合，不是建立在金钱上，也不是建立在门当户对上，而是建立在互相尊重、互相理解、互相体谅、互相帮助的言行举止上。如果名利享受和纯真爱情任选其一，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爱情。为了她，我可以不要名利享受，为了她我可以忍受世人的嗤笑，为了她，我情愿过着乞讨的日子……”柳青的声音越来越大，而且带着哭腔。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什么爱不爱的，你是大学生，我是个小学没毕业的半文盲、乡巴佬，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娶了她，不但我和你爸脸上无光，而且她又没有个工作，将来生了孩子，你一个人要养一家人，日子会好过吗？你娶了她，你一辈子就是在穷山僻壤里当个穷秀才，更别提以后指望你混个一官半职，这些你想过没有？” “我想过了。我知道我可能永远是个教书先生，但是我和杨兰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一定能养活自己，一定会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说到这柳青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第212章：真是奇了 我抹干眼泪，走到柳青的身边。 柳青挽着我的手臂，郑重地对他妈妈说：“我都想好了，结婚后我们在县城租房子住，或者买一套商品房，杨兰就在县城找个工作养活自己。杨兰，你说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柳青，你放心。我杨兰有手有脚，从小就吃过苦，屋里屋外的活都能干得下，绝对不会成为你的包袱。只是你爸妈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你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我想试探柳青妈是否同意我和柳青在一起。 “妈，你刚才也看了《玉钗记》，我希望你做一个开明的家长，给儿女恋爱和婚姻的自由，好不好？” “我做不了主，这事还得你爸点头。青儿，回家吧。明天你跟你爸爸好好说，看看他同不同意。唉！”柳青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转身就想离开。 “妈，那你同意我和杨兰在一起了？请您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你同意我才回家睡。”柳青似乎感觉额上在流血，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额头。 “我要是同意了，你以后不要后悔！”柳青妈垂头丧气地提醒柳青。 “我和杨兰十多年的感情坚若磐石，我绝对不会后悔！”柳青坚定地说。 我鼻子闻到一股血腥的气味，心里一颤：“柳青，你额头好像磕出血了，我陪你去看看医生。” “什么，磕出血了。你这个犟孩子，给妈看看。”柳青妈听说儿子磕出血了，大惊失色，忙跑过来看柳青的额头，“我陪你去卫生所杨禄大伯那儿看看，不知道他在不在卫生所……” “不用了，妈，你同意了，我磕出血算得了什么。让杨兰陪我去就行了，包扎好我就会回家睡。——哎呀，伤口火辣辣地疼！”开心地柳青忍不住叫了起来。看来磕得不轻啊！ “去就去吧，你现在翅膀硬了，心计多了，竟然使了苦肉计来逼我同意！做娘的管不了你了！早点回来！”柳青妈无可奈何地回家了。 “哎，谢谢妈成全！”柳青喜形于色地朝他妈妈笑了，扭头牵着我的手向村卫生所跑去。 看样子柳青妈同意我和柳青在一起了！欧嘢！柳青你太伟大了！你使出了苦肉计这个杀手锏，让你妈妈这个横在我和柳青之间的最顽固的堡垒顷刻间崩塌，顷刻间就叫天堑变通途！我似乎看见我这个在茫茫大漠中身心疲惫、伤痕累累的徒步者就在行将倒在毫无生机的大漠中变成一堆白骨时，我眼前出现一汪清泉，我欣喜若狂地爬到清泉边喝了个痛快，精神抖擞走向不远处的绿色的彼岸。我想按捺着心中的大喜，但是还是忍俊不禁地笑了。 “别跑，注意你的伤口！”我跟着柳青跑下桥，在水渠边拉住柳青的手，心疼地提醒他，“我听见你‘嗵嗵嗵’连磕三个响头，心酸不已。你当时磕头不会疼吗？”我无限怜爱地看着柳青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里泪光闪闪。 柳青听了就停住脚步，注视我的眼眸：“当时太激动，不觉得疼，只觉得头被震得嗡嗡响，头晕目眩。现在我额头钻心地疼，头有点晕。” 我动情地又一次热泪盈眶：“你弓下一点腰，我帮你把伤口的淤血吸掉。口水可以消毒，感染了就不好了。” “不用了，我的伤口很脏，有细菌。待会就可以请医生给我包扎。”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磕成这样完全是我造成的，我心里有愧。我看看伤口有多深。”我凑到柳青额前借着星光和月光端详着他的伤口，果然有一个大拇指大的伤口，还在渗血，就把嘴唇贴到他的伤口上，吮吸了几口淤血，吐掉。他身上的气息让我不能自持，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整个身子就倒向柳青的怀里。我俩在飒飒的河风中紧紧拥抱。周围的一切顿时消失了，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人，我和他融合在一起的一个人！这个人在圆月高悬的无垠夜空升腾，旋转…… 久久，我们才满足地离开各自的怀抱，我俩搂着对方的腰沿着两米宽的水渠和小河之间的堤坝向村头的卫生所方向走去。 “现在你的伤口还会疼吗？”我关切地问。 “好多了。真是奇了，你的吻是治我伤口的灵丹妙药耶！” “耍贫嘴！”我嗔怪地抬起右手轻轻捏了捏在我左边的柳青的鼻梁，“但愿你父亲也会同意我们在一起，这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了。”我侧过脸幸福地看了柳青一眼。 “现在我妈妈基本上同意了。只要明天我拉着我妈帮我在旁边美言几句，我老爸可能会同意的。不过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我爸就是不同意，而且还用断绝父子关系来威胁我。如果是那样，我就索性去县城搬来我的姑姑、姑父、舅舅和舅母，让他们向我爸求情，再不行我们就一不做二不休，私奔算了。我不用他们的一分钱，借钱上完师专，等我参加了工作，我们就结婚，一边还债。如果是那样，就算结婚我也不会请到他们。总之天大的艰难险阻都不能阻止我们相爱！杨兰，你有这样的决心吗？” “嗯，我有。”我咬咬牙，坚定地点点头，“就算我们负债累累，我们有手有脚，也一定能熬过来。何况我存折上有三十万现金，扣除给爸妈盖新房和供弟弟妹妹上大学的十几万，剩下的十几万块钱不但可以供你学完大学，还可以在县城里买一套宿舍，然后我在县城里学我姑姑做衣服，学成之后，我就把剩下的几万块开一家裁缝店，兼营布料，养家糊口。我就要争气给村里人看，我杨兰不是个依靠老公生活的花瓶，我失去了在外闯出一番天地的机会，在家乡我杨兰照样能干出一番事业来，过上充实富裕的生活！” “兰儿，你是兰儿吗？你跟谁在一起？”突然从我身后照射过来一道手电筒的亮光，听声音好像是妈妈的声音。 “是姐姐。姐姐，等一等我们。你们要去哪里？”是妹妹月红的声音。 “柳青不小心碰伤了额头，我带他你医院包扎。”我和柳青停住脚步，不再搂在一起。 “兰儿，你离开又不跟我们说一声，我还以为你去了家里，到家里一看，只有月俊在家里，我和月红就出来找你。可把我们担心死了。”妈妈在责怪我。 “对不起了。我当时跟月红说了，月红看戏看得入神，没听见。” “姐，你怎么会和柳青在一起？哦呵，是不是约好了出来约会？”妹妹歪着脑袋调皮地问。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祠堂里很闷热，就来到桥上歇凉。柳青送了他的同学去睡觉后，返回祠堂时碰见了我。”我试图为自己辩解。 “那柳青怎么会磕伤了额头？”妈妈在后面打着手电筒照着我们过了横在水渠上的另一座木筏桥，走在宽阔的马路上，一边不解地问。 “自家人就不要遮遮掩掩了。伯母，月红，不瞒你说，我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柳青抓住我的左手。 第213章：做豆腐的流程 “什么好消息？快说呀！”月红在一旁催促。 “二十分钟前我以看人戏为由走出家门想和杨兰说说话，我爸妈对我大发雷霆，说我今晚敢出去找杨兰他们就要跟我断绝关系，我气得说断就断，就跑出了院子，在桥头碰见了正在歇凉的杨兰，被我妈妈发现了，就想打杨兰，我下跪哀求我妈，跟她讲道理，向她磕头，就把头磕伤了。我妈见我心意已决，就只好同意我和杨兰在一起，并同意杨兰陪我去医院包扎伤口，然后我回家睡。你说我这三个响头和额头上的伤口值不值得？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吗？明天我再向我爸求情，我和杨兰的事就这样办成了。”柳青喜形于色，“明天我的同学就要回县城，我送了他们上车后就去帮你们家拆屋和搬家，好不好？” “你真的心意已决要和我女儿在一起？你不后悔吗？我看明天还是先征得你爸妈的同意再来帮我家，免得两家因此又大吵大闹，不好也不吉利。”妈妈显得老成多了。 “嗯，我心意已决，不会后悔。我会先问问我爸妈的。”柳青说到这里，问我妈，“伯母，您同意我和杨兰在一起吗？” “我们全家都没有什么意见，因为我家兰儿愿意和你在一起。现在是新社会，男女之间追求婚姻自由我们做父母的不会不同意的。不瞒你说，明天杨兰初中的一个叫张大器的老同学会来我家相亲，我们看我家兰儿要和你在一起很难，就同意了。现在既然你妈妈同意你和我家兰儿在一起，我们会让兰儿亲自婉拒张大器。” “张大器？哦，我认识。他跟我也是同学，他现在好像在信用社上班，工资待遇不错。杨兰，那你明天会拒绝他吗？” “这个嘛，有点难说。如果你父母反悔了，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了，那我杨兰不是成了傻瓜了吗？”我有意想刺激一下他。 “那我就亏大了。这苦肉计只苦了自己，得不到什么好处了。看来我只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求我爸爸同意了。”柳青撇撇嘴，自解自嘲。 “这是个问题。只有你父母都同意，我们才放心。看，卫生所亮着灯，可能杨医师在里面，我们快去看看。”妈妈加快了脚步向卫生所走去。 杨医师果然在里面，就给柳青清洗、消毒、包扎了伤口。柳青的伤口不大，只是擦破了皮，问题不大。我们四人走到桥头，柳青就回家睡了，最后妈妈、我和月红就回去看戏，直到十一点钟戏演完了，我们才和大家散了场。 “喔喔喔”我在睡梦中隐约听到我家公鸡的鸣叫，就睁开了眼。清晨的曙光透过木板窗的缝隙钻进漆黑的房间。我伸了个懒腰，揉着惺忪的睡眼，起了床，趿上拖鞋来到窗前，打开虚掩的木板窗，一股新鲜的空气迎面扑来，我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气。睡意消失了许多。我转身看了看妹妹，她正躺在竹床上，身上的小薄毯已经滑落在地上。我悄悄走过去，把毯子重新盖在妹妹身上。当我来到厨房时惊讶地发现妈妈已经在烧火做饭。 “妈，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今天我们要搬家。我得早点做饭，好腾出时间收拾东西，搬家。这样吧，你把你房间的东西收拾好，把换洗的衣服和其他要用的日用品用编织袋装好，把橱柜里的东西拿出来，天一亮就把橱柜和床搬出来。” 我欣喜地满口答应，洗漱完毕就换上旧校服和平底的球鞋开始收拾衣物。 妹妹很快就醒了，看见我在收拾衣物不禁双臂向上一举，兴奋不已地大叫：“搬家啰！搬家啰！”也许是妹妹的叫声太大，把月俊惊醒了。于是我们姐弟妹齐心协力，一起动手收拾房间。 爸爸从外面走进院子对我们说：“从今天中午起我们就到你们大伯家吃饭，直到我们的新楼房盖好为止。我跟胡大婶商量好了，我们家的一些床、橱柜可以放在对面她家老屋里，门已经打开了。” “兰儿，你去马路上姚伯伯水粉店里买四斤水粉和两斤豆腐来。”这时妈妈从厨房里出来，拿来一个钢精锅和一个不锈钢盆子和五元钱向我招手。 当我来到马路上时班车已经停在马路上。林红艳从车里探出头来，招呼在马路边水粉店里吃水粉的小慧他们上车。 “林红艳，你现在就回家呀，在这里多住几天吧。今天只是八月六号，离开学还有半个多月。小慧和鸿飞呢？”我礼貌地主动微笑着同她打招呼。 “他们还在水粉店里吃水粉。你要去买水粉吗？”林红艳也很有礼貌，“杨兰，以后有空来我家玩吧。” “咦，杨兰，你怎么来了？是来买粉的吧。快去买，这一篓粉没多少了。”额上贴了块消毒包扎块的柳青正说着，小慧和鸿飞已经吃完了，和我笑着点点头就上班车。 “再见了。”我朝林红艳他们嫣然一笑，走到水粉店里拿了两个用来盛粉的竹篓告诉姚长根伯伯我要称两公斤水粉。 店里除了一座两口锅的烟囱灶外，在灶前从里面到外面安装了一台磨粉机和一台用来搅拌米粉的小搅拌机，靠灶的外头安装了一台水粉机。每天晚上姚长根夫妇把浸水的稻米放在磨粉机碾成雪白的泥状米粉团，放在搅拌机里搅拌，然后揉捏成一个个体积大约几立方分米的线柱状的米粉团，第二天天蒙蒙亮就生火烧一锅开水，把米粉团从水粉机入口揉压进去。电机把米粉团从布满针粗的小孔的钢板挤出来，落进了开水锅里。煮熟后他们加冷水把水粉捞到大竹篓里，放在盛满凉水的水缸里卖。这家水粉店里还有一张方桌，桌上坐满了吃水粉的村里的男女老少，有些人没有座位就站着吃。 姚长根夫妇还卖豆腐。豆腐是我国炼丹家——淮南王刘安发明的绿色健康食品。时至今日，已有二千一百多年的历史，深受我国人民、周边各国、及世界人民的喜爱。发展至今，已品种齐全，花样繁多，俱有风味独特，制作工艺简单食用方便的特点。豆腐有高蛋白，低脂肪，降血压，降血脂，降胆固醇的功效,是生熟皆可，老幼皆宜，养生摄生、益寿延年的美食佳品。我熟悉他们做豆腐的流程，因为我做过豆腐。有时如果我家里没什么菜或者家里要请客或者过节过年，我妈和我就会用家里的小石磨把浸胀的黄豆磨成糊状豆泥，喝豆浆，做豆腐皮，留下一大碗豆腐仔煮豆腐花猪肉汤，大多数豆腐花是用来做豆腐的。有时我和妈没时间磨黄豆，就请姚长根夫妇用磨粉机磨成糊状豆泥，付几角钱磨豆子的电费。 他们早一天晚上就把被清水浸胀的黄豆放进磨粉机磨成糊状豆泥，用包裹裹紧，榨汁流到盛有开水滚滚的里锅，豆渣好喂猪。煮沸后就是可以食用的豆浆，捞起豆浆表面上的膜状东西晒干就是一张张的金黄色的豆腐皮，人们可以用干豆腐皮包裹笋末、香菇末，油煎成一根根的俗称香脆可口的“纸包”。在豆浆里加白色的石膏粉，搅拌，就成了鲜美可口的“豆腐花”。若要进一步将豆腐花制成豆腐，则在豆腐花凝结的约15分钟内，用勺子轻轻舀进已铺好包布的木托盆或其它容器里。盛满后，用包布将豆腐花包起，盖上木板，压10至20分钟，即成水豆腐，最后把豆腐切成块状，浸在清凉的水里防止苍蝇蚊虫舔和变馊。若要制豆腐干，则须将豆腐花舀进木托盆里，用布包好，盖上木板。在板上堆上石头，压尽水分，即成豆腐干。 第214章：等你的佳音 “好，四斤。”姚长根伯伯从门口水缸里捞出两把白丝线般得湿滑的水粉放在盘秤上，按住翘上天的秤杆，倒在我的竹篓里，又给其他村里人称水粉。 我攥着竹篓柄来到一口煮水粉的热气腾腾的大铁锅旁，把盛有水粉的竹篓浸在滚水里，浸下去又提上来，重复几次，把水粉泡热。竹篓里的水沙沙地从竹篾缝隙里流下来，我不等竹篓里的水全部流干就倒在钢精锅里，然后把竹篓放在旁边的一个大木盆里。由于我没有和量米来也没有用店里的辣椒酱、味精、食盐等佐料只需要给三元两角钱。我见水桶里还有豆腐卖，就请姚长根妻子给我称了两斤，共给了五元。 当我捧着走出水粉店时班车刚刚开走。迎面走来柳青。他见我一手抓着装有水粉的钢精锅，一手抓着装有豆腐的不锈钢盆子有点吃力，就过来帮忙。 “杨兰，我来帮你端钢精锅。”说着微笑着当着大家的面接过钢精锅。 “谢谢。你头上的伤口还会疼吗？” “不会了。我想现在撕了去，因为难看。”柳青有点难为情按了按伤口。 我忍不住掩着嘴扑哧一声笑了：“这是你贪图美色的代价。你的同学没有问你头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林红艳问了，我只能说：我是不小心在去祠堂看戏时碰到桥头的水泥柱子。” “林红艳他们坐车回家了？” “嗯，回去了。”柳青和我在马路上并排走了一段路后突然问我，“张大器几点钟会来？我想见见他，好久不见他了。” “想见他不是主要目的吧？”我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逗笑道，“你跟你老爸说了我们的事吗？” “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实话跟你说吧，我本来想昨天晚上跟我爸说，但又担心他火气未消，所以打算今天吃早饭的时候跟我爸说。” “那我就等你的佳音。”我朝柳青嫣然一笑。 不久就到了我家院子门口，月红见了，朝我俩做了个鬼脸，接过柳青递过来的钢精锅：“谢谢柳伤员帮我姐端来。” 柳青解嘲地撇撇嘴，笑着朝我们摆摆手就离开了。 妹妹把水粉一放在厨房的桌上就把酱油、味精、家里自制的辣椒酱拌在水粉里，再分了四份，津津有味地吃自己的那份。 水粉又细又长，比起粉干的口味更嫩滑爽口。因此宜南的人们更喜欢把水粉当作早点。 这水粉的制作现在有了很大的进步。以前做水粉使用人力，现在是用机器，方便省力多了，水粉量也大大增多了。前些年做水粉先是把稻米在早一天下午用水浸泡，然后用石磨把米磨成糊状，把它揉捏成柚子般大的米粉球，放在石锥里打烂。打锥是这样打的：先是让人站在大木架的两根长木杠上，运用杠杆原理，脚不停地踩着大木架中间的“7”形的木锤，让包了铁皮的锤头锤击石臼里米粉球，打烂后又把揉捏米粉，制成米粉球，放在大锅里浸泡十来分钟，用竹箅捞起来，把几个米粉球塞进一个铁管里。这个铁管竖在横架在大锅上的木架上，铁管下出口有一满是蜂窝孔的圆铁板。铁管上面用圆木头压下去，把铁管里的米粉球从圆铁板的蜂窝孔挤下来，落在开水锅里煮熟，就成了水粉。要说怎样把那圆木头压下去，这里也要用到杠杆原理。几段圆木头被一根竖在木案两头的两根弯柱子的横木压着。左边弯柱子上有一排铁梯子，一根长圆棍一头塞在铁梯子里，把塞在铁梯子里的那一头的铁环钩钩住铁梯子里的横木上的铁钩，把长圆棍压下去，就能比较轻松地把木案上的横木压下去。我家对面的老邻居胡大婶和她老伴做这种水粉已经有几十年了。她做的水粉又白又长又滑，还有一点点酸味。方圆几十里的人们都知道杨家村有一家胡记水粉店。现在我想起来还觉得有点涎水在嘴边呢。现在当年的姑娘变成了五六十岁的大婶了。干这行是要卖力气的，胡大婶心有余而力不足，两个儿子觉得制粉赚钱不到，就没心思再用这套设备制粉了，而是做起了制竹笋的生意，挣到一点钱，买下老合作社的地基盖了一座三层楼的楼房。现在杨家村有两家水粉店，都买了水粉机制水粉，制出来的水粉虽然口味差一点，但机器制粉轻松便捷，胡大婶这套老设备就闲置起来了。 昨天我又穿过这家老粉店去河边洗衣服。旧日的煮粉锅、压粉架已经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还是那闲置有一两年的灶台。我摸了摸那满是尘土的石锥和石臼，过去的时光似乎被凝固在上面。我站在两根卧倒的方木之间，踩了踩中间的木杠，木杠发出吱呀吱呀的衰老的声音，那是一位老人在叹息凄凉的余生，还是请求我不要打扰他的昏睡？他们已经被时间遗忘了。 我们吃了水粉后，妈妈去了喂猪，爸爸、我、月俊和月红继续腾空卧室里的东西。七点半钟左右，大伯、水仙和村里头发发白、精神矍铄的杨叔公带着傩衣和傩面具赶来了。大伯在院子里放了一张小方桌，把我家的香炉和烛台放在上面，供奉的主神为清源真君和傩公傩婆，点燃两根红蜡烛，点燃一把线香插在香炉里，摆上猪肉、鸡蛋等供品，然后戴上红头巾，穿上红碎花傩衣裙，戴上青面獠牙、色彩艳丽的樟木傩面具，拿着开山斧的兵器，时而念着咒语，时而唱着原始粗犷的傩舞歌，在火把照耀下走进新厅堂、卧室、厨房、旧厅堂和柴房驱疫，意将危害人类的邪魅赶走。大伯的傩面具是开山面具，人兽合一，狰狞凶悍，犄角、獠牙、火眉、金目、黥面、剑鬓和青铜镜等意象符号造型，反映了传说中以蚩尤为方相的傩文化演变痕迹。 宜南傩舞历史悠久，几经演变。古属杨州，商周已有先民开发，春秋战国时先为吴、赵、楚之属地，兼受吴赵文化和楚文化的影响，“南方淫祀，自古已然”这样的环境为宜南跳傩的传播提供了适宜的气候和土壤。从汉代开始就有传傩以靖妖氛。唐宋时期，宜南傩舞受宫廷傩礼的影响，有了较快发展。傩仪中出现了判官、钟馗、小妹、土地、灶神等新角色，娱乐成分渐增。明清时期，宜南民间傩舞十分活跃，突破“索室驱疫“的傩仪范畴，将戏剧表演、武术动作融合于其中，并从神话故事、传奇小说、民间传说中汲取内容创作新节目，形成娱人娱神的民间舞蹈。新中国成立后，传统的跳傩在民间依旧传承，延续着其草根文化的命脉。如今宜南各地留存20余座傩神庙。我们村就有一座。 我们家乡的傩舞俗称“跳傩“，是沿袭古代驱鬼逐疫的仪式——“驱傩”演化而来的舞蹈，原为祭神驱疫的仪式舞蹈，后发展为娱神娱人的傩舞。从傩舞的仪式上看，大致分为起傩（下殿）、演傩（跳傩）、驱傩（解傩、搜傩、搜除），圆傩（上殿）四段仪式，每段仪式有规定的礼仪和套数，傩乐、傩服、傩具、傩歌丰富多彩，神词、赞诗、符咒内容丰富。从傩舞的内容上看，大多取材神话传说及历史典故，既有驱鬼逐疫的《开山》等节目，也有演义传奇人物的《关公祭刀》等，还有农耕文化情结节目等，现今还保存了近百个优秀传统节目和2000多个傩面具。从表演特点来看，还有文傩与武傩之分，单人舞、双人舞和多人舞之分。单人舞如《开山》、《钟馗》、《财神》、《哪咤》，多人舞如《跳判》、《傩公傩婆》、《对刀》，技巧舞如《演罗汉》、《观音坐莲》、《普贤骑象》及舞剧节目《西游记》等。其所用道具法器名物众多，主要可为五类，兵器军具类包括斧、刀、枪等，法事器具类包括铁链、桃剑、棕叶等，灯烛炮杖类包括火把、蜡烛等，食物供品类包括三牲（肉、鱼、鸡）等，生活用具类包括手巾、镜子、酒杯等。傩仪音乐保留了“以乐通神“、“击鼓逐疫“、“以乐送神“的古礼乐制；傩舞音乐则吸收民间音乐和戏曲音乐有很大发展，除了锣鼓伴奏外，还有鼓吹乐、吹打乐、丝竹乐形式，有几十个曲牌可供选择，音乐表现力非常丰富。总之家乡傩舞风格古老稚拙、粗犷豪放，具有原生形态特质，因在人类学、宗教学、民俗学等众多领域有着巨大的学术价值和史料价值，被誉为“中国古代舞蹈活化石“。 第215章：笑着逃之夭夭 大伯和杨叔公跳了傩后，放了一串电光炮鞭炮，拆了傩坛，脱下傩服和傩面具，杨叔公把傩服和傩面具拿回家保管了。两个舅舅和我爸爸上了柴房屋顶卸瓦，两位舅母和大伯从楼梯上接瓦下来，像蛇那样盘成一圈。一时间尘土飞扬。妈妈、我、月俊、月红、水仙和黄石兰妈忙着把厨房里的锅盆碗碟搬出来，启起大大小小的铁锅，又七手八脚地把碗橱、操作台、饭桌凳、水缸和铁锅全部搬到对面胡大婶的老屋里。外婆和爷爷在一旁也不闲着，帮我们把一些轻便的东西放在箩里。 “杨兰，我来晚了，我来帮你们下肩。”换上了一套高中旧校服和平底运动鞋的柳青跑进院子看见都戴了便帽的我和月红各自背着一编织袋稻谷走到新厅堂，就跑过来帮我和月红下肩，堆在新厅堂神龛左边角落的架空的两根方木上。妈妈正在和月俊把我房间的床板扛出来。 和许多村民一样，为了减轻被老鼠偷吃和糟蹋的程度，我家的稻谷也是把稻谷用编织袋装，堆在粮仓里。这种方法有点效果。以前我家的稻谷倒在粮仓里，常有老鼠在仓里偷吃稻谷，粮仓里铺了一层空稻壳和老鼠的大小便。我家也曾养了几只家猫，但是由于村民常会投放老鼠药，我家的猫误吃了因老鼠药而中毒的老鼠就死了，鸡鸭误吃了拌了老鼠药的米饭同样会死。 “姐，你和柳大哥去粮仓搬稻谷下来，我和水仙把几担橱柜里的东西挑到大伯家去，还要扛几个皮箱。”因为柳青来了，月红就回避，又睕了柳青一眼，压低声音，逗笑，“你们两个别在楼上只顾着说悄悄话，不干活啊。” “古灵精怪，说什么嘛？掌嘴！”我嗔怪地举起玉手吓唬月红。 月红尖叫一声，笑着逃之夭夭。 “你家这样的木板粮仓老鼠很容易偷吃稻谷。盖了新房子，建一个水泥粮仓老鼠就吃不到稻谷了。——这一袋稻谷不会很重，你就在粮仓边给我上肩。——会漏谷，拿东西来堵住这个被老鼠咬开的洞。” 我一看，就找来一团废纸堵住：“我从小就比你做了更多的体力活，背这五六十斤的稻谷不会很难。——你不是偷偷来帮我们搬家的吧？” “不是。本来我早就来了。我爸爸一本正经地说他为什么会反对我和你在一起，除了我妈说的那几个原因外，还有个原因就是我和你的生辰八字相克，在一起会对两家都不好。我当时就反驳他：你还是个为人师表的老师呢，怎么还会相信这种封建迷信？他却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看你和林红艳挺般配，所以坚持你和林红艳在一起。我又反驳他，那些家庭遭遇不幸的夫妻他们也不一定就是生辰八字相克。我们村张大松的老婆因为和丈夫赌博输了几千元，一气之下因喝了一瓶甲甘磷而不治身亡，而你以前却说张大松夫妇生辰八字不会相克，适合做夫妻。我们村有些生辰八字相克的夫妻到死反而过得平安幸福。这些摆在眼前的事实证明了生辰八字相克不相克纯属封建迷信，现在的人没几个人会去考虑生辰八字相克不相克。我老爸沉默了一会儿，我妈妈在旁边叹了一口气：我们的青儿已经心意已决，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就随青儿的便吧。最后我老爸就说：唉，算了！你和杨兰在一起我们就不反对了，但我和你妈商量好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着急地拉了拉柳青的衣袖。 “条件是要等到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时我们才可以结婚。因为虽然女的二十周岁你是达到了，但是现在我才二十周岁，我离法定结婚年龄二十二岁还差两年，还有我们学校也不准在校生结婚。我爸妈希望你再等我两年。” “你爸同意我就放心了。等两年没问题，我也不想这么早就结婚。女孩子一结婚生了孩子就会变老变丑，才可怕了。”我一听掩住嘴笑了。 “那张大器那边你要跟他说你选择了我哦。” “就不说，我要看看你们两个谁对我更好。”我嘟着嘴故意在他面前撒撒娇。 “那还用说，肯定是我对你更好啦。”柳青拍了拍胸脯自信地说。 “那也说不定。待会张大器来了你们俩比一比谁更宠我。”我说到这忍不住掩着嘴咯咯咯地笑了。 “好，比就比。——帮我上肩，你休息一下。”柳青双手抓住编织袋的两个角。 “现在就在讨好我了。——一，二，三！”我帮柳青上了肩。 柳青刚下楼，就听见妈妈在楼下叫我：“兰儿，你下来一下。你的老同学来了。” “唉，我这就下来。”我猜肯定是张大器，就下了楼。这张大器以前在初中时一直坐在我的身后几排的位置，初三两个学期，他喜欢凑到柳青和我之间讨论作业，有时柳青不在的时候他就会找机会来和我谈论作业或者找我这个文娱委员兼组长背书。他有几次看我的时候眼神怪怪的，我朝他挥挥手或者嗔怪地瞪他一眼，他才缓过神来，尴尬地嘿嘿憨笑着。初三毕业时，除了我主动和柳青照了一张彩照外，就是他主动和我合照了一张彩照。我的其他合影照片都是和班上的女同学以及和班主任、英语老师等几位老师在一起照的。临别时他送我一张明信片，上面写了一首含蓄的短诗，短诗内容我记不起来了，但是他送的明信片和合影照我好像还保存着。应该说，张大器是我在初中第二个要好的朋友，我记得他在初中个子只是和我差不多高，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长得更帅了。 “唉，杨兰，你还认识我吗？”一位身高一米六五，身材稍胖的小伙子站在楼梯下挥了挥手，开心地仰望着我。 “当然认识了。嗯——，不过你人长胖了，皮肤变白了，嘴上长了小胡须，变化不小啊。”我有点惊讶地看着他的变化，坦率地说。说实在的，他嘴角一字短黑须显得有男人味。小眼睛淡眉毛圆脸的张大器今天穿了崭新的天蓝色衬衫和乳白色西转短裤，脚穿同样是崭新的黑色平底皮凉鞋，剃了个刷子头。 “杨兰，我们好久不见了，今天没事我就特意来看看你。你长得越来越漂亮，大美人一个！今天你家搬家拆老屋，我来扛几袋稻谷，你家有什么我穿得下的旧衣服吗？” “谢谢你的好意。稻谷就不要搬了，我和柳青两个人能搬得完。你去胡大婶家玩吧。”我婉言劝他。 “那我去胡大婶家找一套旧衣裳再来。”张大器朝我憨笑了一下就跑出了我的视线。 “张大器，好久不见了，今天怎么想到来杨兰家玩……”是柳青故作惊讶的声音。 “柳青，你也在帮杨兰搬家？……有空我们再聊。”接着我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消失在院子里的喧闹声中。 柳青上了楼，撇撇嘴：“你和张大器挺说得话来嘛。” 第216章：柳青在偷看！ 我瞥见柳青有点在意的脸色就故意哼了一声：“是挺说得话来，毕竟他是我的老同学嘛。”说完把腰一弓对柳青说，“给我上肩。” “我让你背一袋轻一点的。”柳青提起装得少些的一袋放在我的肩上，“小心点下楼。” 柳青肩扛着一袋稻谷下楼堆好后，我们在新厅堂休息了一会儿。张大器跟在胡大婶后面，手里提了两瓶葡萄酒、两包桂圆干和四五斤荔枝和葡萄来到新厅堂。 “杨兰，杨兰妈，杨兰的同学张大器买了一些东西给你们，放到哪里比较合适？”胡大婶问我和旁边的妈。 “同学之间串串门还买什么东西，要这么客气干嘛？”妈妈接过东西跨进我爸妈的卧室，把东西放好，“张大器同学，中午就在杨兰大伯家吃饭，柳青你也要来，来之前跟你爸妈说一声。” 柳青和张大器异口同声地说好，就继续卖力地帮我搬家。看着他俩那卖力的样子我心里不断涌出一股股的幸福感，我该怎样对张大器说出我的心里话呢？这还真是一道难以作出取舍的单项选择题！ 有三个人扛稻谷，粮仓里三十多袋稻谷很快就搬到新厅堂。我、柳青、张大器个个累得满头大汗，腰酸背疼。好心的妹妹到我家屋后的一口古井打来一塑料桶清凉有点甘甜的井水给大家喝。爸爸请大家歇一歇，还叫我水仙去她家店里买了一包烟，递给我的两个爱吸烟的舅舅和大伯烟，自己也抽。由于天气热，妈妈端来两个大西瓜，剖开，分给大家吃。吃了瓜后，大伯、我爸妈见两位老人还想在烈日底下搬东西，就叫刚刚赶到我家的堂兄和兄嫂吃了西瓜后扶两位老人到大伯家休息。换上旧衣裳的堂兄和兄嫂很快就来我家把已经卸了瓦的柴房里的化肥、农药、洗澡盆等东西搬出来。 到十二点钟，柴房、放了农具和杂物的旧厅堂左厢房、旧厅堂、旧厅堂后面的厨房、旧厅堂右厢房（我弟弟月俊的房间）、我和妹妹的卧室（新厅堂的左厢房）里面的所有物品全部搬出。装着细软的那几个皮箱、全家人的换洗衣服、洗漱用品、大米和蔬菜、厨房里的碗盆刀筷、油盐酱醋、饭桌凳椅、我和月俊、月红三人的各种书和床单棉被都搬到大伯家了。而各种农具和我卧室那已拆卸的笨重古朴的中式床和多余的橱柜都搬到对面胡大婶的老屋里。月俊的简易木床和他的书柜被我们搬到大伯家一楼的一个空房间。 我和月红换上塑料拖鞋拿了洗脸巾捋起裤脚到膝盖处蹚到小河里，柳青、月俊和张大器也到蹚小河里洗脸。真是跟屁虫，害得我和妹妹互相擦背都不方便。不过也没什么，不就是擦背嘛，让柳青和张大器看呗，让他们对我垂涎三尺！ “你们几个大男人转过身，不准偷看，我和月红要互相擦背了哦。”我看见柳青、张大器都赤着上身看着我和月红洗脸——他们在等同样赤着上身的月俊洗完脸，好借他的毛巾洗脸，就拍了一下柳青的肩膀。 “好，我们转过身不看。”柳青带头转过身背对着我们，张大器也跟着转过身。 我帮月红擦了背后，月红一边把湿毛巾伸到我的衣服后背，一边说：“姐，舒服吧。”突然，月红大叫：“柳青在偷看！” 我吓得转过身一看，张大器正在老老实实地洗脸，柳青像要故意逗我和月红玩一样转过身看见我雪白的后背和乳罩后背扣带。我顿时两朵红云飞上脸。好呀，这个柳青变得像馋猫一样了，得教训他一下。这时张大器和月俊听到叫声不约而同地看着我和柳青，哈哈笑起来。 “柳青，待会我跟你算账。”我翘着嘴指着他。 当柳青第三个上岸时我一边笑着叫住了他，一边弓腰掬了两巴掌水向他结实的背部泼去：“叫你偷看！” “喂喂喂，搞突然袭击呀！”他转身想脱了鞋下来跟我打水仗，这时月红也把一掬河水泼向了他。“哟呵，两姐妹联手对付我，打不赢了。”柳青只得在我们胜利地笑声中逃之夭夭了。 我们在大伯家坐了两桌吃了一顿丰盛的中餐。由于烈日当空，外面热得可以把鸡蛋烤熟，黄石兰的妈妈回家休息去了，两位舅舅陪外婆和两位舅母回家午休，水仙、月俊、堂兄和兄嫂也去了休息。我和伯母洗了碗后，伯母去了看店。在大伯厨房里我、我爸妈、月红、大伯、柳青、张大器、胡大婶围坐在饭桌边嗑葵花籽、吃葡萄。月红坐在我的左边，妈坐在我的右边。饭桌上面的吊扇在飞速地旋转，看不清扇片。 其实我并不想坐在厨房，可是妈见我要和月红上楼休息，就叫住我：“兰儿，你留下来，我和胡大婶想跟你商量个事。” 我知道肯定是为张大器相亲的事儿要我留下来，那肯定会让我很尴尬，羞涩难堪。但是这样做也好，当场婉拒张大器，让他去找别的女孩。因为我和柳青经历了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谈恋爱，这正是我梦寐以求的，我怎么可能会抛弃柳青而跟张大器在一起呢？对不起了，张大器，我知道你喜欢我，你家的条件也并不比柳青家差，但是我心已有所属——今生我只爱柳青一人！不管今后会有什么变故，甚至遭遇什么不幸的事，我都认了！虽九死而不悔！于是我咬咬嘴唇，嗯了一声，就下了楼。妹妹见我下了楼，也下了楼。 胡大婶首先发言：“兰儿、兰儿的爸妈都在场，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坐在我身边的是杨兰的初中同学，叫张大器。他是来找你们家兰儿相亲的。听大器说他跟你家兰儿在初中挺说得话来。这次听说兰儿打工回来了，就赶来相亲了。他爸妈也赞成大器来找你家兰儿。大器，你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呵呵，这叫我怎么说呢？”张大器憨笑地看了羞涩的我，抓了抓头皮，“我……我现在在傩湾镇信用社的工作，离城里只有两三公里，我爸在县城为我买了一套新商品房。我有一个姐姐，嫁给了城里一位局长的儿子，有一个弟弟，还在学高一。我看杨兰同学人美心更美，就来这里见见杨兰。” “大家看大器为人厚道本分，家底又好，人也长得不错。”胡大婶突然笑着征求我的意见，“兰儿，你看怎么样？” 我有点始料未及——没想到胡大婶这么快就问我，怀着怦怦直跳的心看了柳青和张大器一眼，柳青和张大器都紧张地注视着我，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在我身上。这时整个厨房只听见吊扇呼呼呼地旋转着。该怎么说呢？我要尽量委婉地拒绝张大器，好让他不在众人面前丢脸。我摸了摸有点发烧的脸颊，鼓起勇气低下头低声说：“我还没有考虑这件事。”我勇敢地站起来，向发怔地看着我的张大器歉意地笑了笑，“对不起，张大器，我可能会让你失望。不过我们还是同学和朋友的。你如果家里有事的话，就回去吧。”然后勉强地朝胡大婶笑了笑，“这事就这样说吧，我和月红要去休息了。”说完，我牵着月红上楼。 第217章：羞死人了！ “张大器，让你们白跑了一趟。胡大婶，我女儿说了这话，我做父母的不好强迫她，所以你不要见怪啊……”妈妈歉意地说。 “没什么。相亲相亲嘛，不成功也是常事。那我就带张大器回去了。张大器是抽空来见见你家兰儿的，信用社事也多，他可能要下午就回去。大器，你说呢？” “嗯，我现在就要回信用社，我走了。叔父叔母再见。”张大器的话有点有气无力。 “兰儿，你的同学要走，你去送送呀。”爸爸大步走到楼梯口，叫住我。 “哦。柳青，我们一起送送张大器吧。”我快步下了楼，看见喜形于色的柳青也想出去，就邀他一起出去送张大器。 “柳青，你送了同学后和兰儿一起回来，我们想跟你说个事。”爸爸拍了拍柳青的肩，提醒他。 “好嘞！”柳青惊喜地笑逐颜开。 胡大婶先走出大伯家：“大器，天气热，还是午休后再走吧。” “不了。我现在去，只要请半天假。谢谢大婶，您先回家吧，待会我会去你新家骑摩托车。” 我们三人走出大伯家，走在烈日下的马路上。张大器在前面走了几步，转身苦笑道：“天气热，你们都回去吧。——杨兰，其实你弟弟吃饭前就告诉我了，你喜欢的是柳青。我看你们是天生的一对，我祝福你们！杨兰，我们握个手吧，你说得很好，我们还是同学和朋友。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可以来傩湾镇信用社找我。杨兰，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唉，不说了。”说到这张大器眼圈红了，热泪盈眶，他抹了抹眼泪，朝我咧开嘴笑了笑，朝我挥挥手，“后会有期！”说完就转过身跑向胡大婶家。 我顿时因为张大器突如其来的伤感失望的泪而浑身颤抖了一下，鼻子竟然在发酸，眼圈也红了些。对不起，张大器。谢谢你在心底一直爱着我。我看着他的背影，此时只能在心底默默为他祝福，祝愿他能早日找到一位他喜欢的姑娘。我关切地朝他大声说：“再见。骑车慢一点！” “谢谢，你们回去吧。”张大器转过身朝我笑了笑，摆摆手，就消失在前面那条小巷的转角处。 柳青牵着我的手回到大伯家。我和柳青坐在饭桌旁的同一条凳上。爸、妈、大伯和月红坐在饭桌的另外几条凳子上。 “柳青，你也看到了。我家的兰儿当场婉拒了张大器，是因为她相信你爸妈同意你和兰儿在一起，相信你爸妈同意你娶兰儿。刚才兰儿婉拒张大器我心里有点担心，担心你爸不同意，你妈反悔了，又有点惋惜。其实我看张大器这孩子也不错，但是兰儿选择了你，我们做父母就没什么反对的。你要跟我们你爸妈是不是真的都同意你和兰儿在一起？”爸爸坦率无遗、郑重其事地对柳青说。 “是真的同意。” “那好，我再问你，你不介意我家兰儿打过工，不介意她的过去吗？你是真心真意想娶我家兰儿吗？”爸爸继续郑重地问。 “不介意，我是真心的。杨兰，你说呢？” “爸，你说什么呢？羞死人了！”我难为情地嗔怪老爸，掩住脸心里窃喜。 “水生，我来说几句。既然你爸妈同意，那今天晚上我们请你爸妈来吃饭，有伴，顺便把你们的事落实一下。你们爸妈对你们在一起，有什么要求吗？”妈妈忍不住插嘴说。 “我爸有个要求：他说我还在读大学，年纪还小，等我参加工作一年后，到了二十二周岁，领到结婚证就结婚，杨兰同意我爸这个要求。” “这个条件合情合理，我们没什么意见。但是按我们乡下的风俗，你既然和我女儿在一起，那双方就要互相请媒人说媒，谈好结婚订金和嫁妆，办几桌酒席，吃了喜糖。这样就我们双方都放心。这事应该在你去大学之前办好。你把我们的要求转告你爸妈。”爸爸一本正经地说。 “那现在就回家跟我爸妈说，可能我妈不会来，这不要紧吧。” “可以，你晚上也来吧。既然你爸妈同意，就要付诸行动，用行动证明。你回去休息吧，累着了就晚上来吧。我会叫我家兰儿去请你爸妈。” “不累，午休我会来帮忙的。叔父叔母我走啦。”柳青笑着快步走出了大伯家。 下午两点钟我们吃了西瓜，陆续来到老屋。爸爸、大伯、舅舅、堂兄上了屋顶拆屋椽，卸梁，妈妈、舅母、兄嫂、黄石兰妈、胡大婶、水仙和我姐弟妹仨帮把丢下的屋椽，屋梁搬到院子里和屋后。 下午三点钟柳青兴冲冲地跑来，后面竟然跟着柳青的爸，真让我喜出望外！ “杨兰，我请了我爸来帮忙。”柳青开心地说。 “柳老师，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就在下面，我们下来推柴房的泥墙。”我爸正好要下楼梯，看见稀客柳德泉下来了，脸上绽开了笑容。 “我听柳青说你家在拆屋，我在家里闲得没事，就来帮帮你这位老邻居拆屋。”换了一身旧迷彩服，和大家一样头戴麦笠的柳青爸捋起袖子说。 “柳老师，你家青儿打算娶兰儿，你同意吗？”胡大婶一边和我妈搬着一根小木梁往屋后走，一边问。 “我家青儿跟我和小凤说了好几回，不答应不行啊。” “你和小凤终于想开了，很好。现在都讲婚姻自由，你家柳青坚持要跟兰儿在一起，我们就不要横加干涉，你说对吧？”胡大婶欣慰地笑着说。 “柳老师是个为人师表的老教师，知书达理，这道理他懂。”妈妈说完朝柳青爸莞尔一笑，“我们刚才请你家青儿跟你说一声，请你晚上来兰儿大伯家吃顿饭，商量你家青儿和我家兰儿的事。” “没问题。我和我老婆既然同意了就不会光说不做。青儿，过来推墙。” “好嘞！” “大家不要在柴房里啊，我们要从外面推墙了！兰儿，月红你快点把柴房那几根房椽拿走。” “好的，……可以推了。” “轰——”大街上那堵泥墙在我们几个齐心协力奋力用木梁抵推下轰然倒下，黄色的尘土升腾弥漫。不久三堵泥墙全部被推倒。 大家忙着把完好的泥砖堆到院子靠老街的矮墙边，把破碎的泥砖连同屋里的垃圾用簸箕挑到大家倒垃圾的河边，清澈的河水顿时变浑浊了，河面上飘着一些没人收的白酒瓶、塑料袋、废旧电池、农药瓶。我们这样是在破坏水源，破坏环境！我们都是有知识有文化的年轻人，不能跟着那些没什么环保意识的村民亦步亦趋乱丢垃圾。虽然村里连一个公用的垃圾坑都没有，但是我们尽量不要往河里丢垃圾，特别是不要丢塑料袋、废旧电池、农药瓶和病死毒死的老鼠等动物尸体。于是我提议：把破碎的泥砖倒在马路上的大坑里，填平。把塑料袋收集起来，和啤酒瓶、纸壳箱、废铜烂铁分类堆在院子里，等收破烂小贩来收购，或者等大伯雇农用车去卖啤酒瓶、纸壳箱时一起上车拉到县城废品收购站卖掉。至于废旧电池、农药瓶没人要，就把它们用旧编织袋装了塞在屋外堆放干柴的角落里，把死去的老鼠掩埋在橘树下或者菜园里做肥料。我们几个年轻人一致同意了，但是马路上也不能倒得太多，只好多走百米路把剩下的碎泥砖倒在我家和柳青家的队上分到的橘树下，累得我们几个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为了不给家乡的环境抹黑，这样做值得！ 第218章：垂涎三尺 四点钟时，柴房和旧厅堂及旧厅堂左右两厢的屋架全部拆除，院子里已经放不下那么多屋椽、柱梁、房门、木板墙，于是妈妈带我们把院子里屋椽、柱梁、房门、木板墙搬到水渠边，在水渠边横架上几根柱梁，再把这些因为年代久远而变黑、瘦瘪甚至有些腐朽的屋椽、柱梁、房门、木板墙堆放在上面。这些木屋部件太脏了，我们每个人的手掌全黑了，连衣服上都揩有黑色的灰尘污迹。在回院子的路上，我看见妹妹白里透红的脸上有几道黑色的手指印，成了大花脸了，就咯咯咯地笑。妹妹问我笑什么，我说：“看你的脸就知道了。”“姐姐真坏，故意让我出丑！我也让你变成大花脸！”月红还真的伸出黑手要向我脸上抹，我尖叫着叫妈妈：“妈，你看月红要给我抹花脸！” “月红，你也算是个姑娘家了，还这样疯疯癫癫的？人家会笑话的。”妈妈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唤住月红。 “就是嘛，姑娘家疯疯癫癫的，小心嫁不出去哦！”我朝月红做着鬼脸，“我的手也很脏，你要是敢来，我的手也不是吃素的哦！别闹了，我们一起去洗手。” “好啊，一起去洗，我们俩互相看看脸上有没有污迹。”月红也就不再闹了。 当我和月红在水渠里洗干净手和脸，穿过胡大婶家的老粉店，斜穿老街时看见有几个铺设有线电视线路的人正在大街上架线，他们问我爸妈有线电视线暂时铺设到哪个房间，爸爸告诉他们就铺设到他的房间。他们把线铺设进爸妈的房间后，调试好后就离开了。嘢，今天真是双喜临门，这一喜嘛，就是今晚我家和柳青家要商量我和柳青的订婚的事！这二喜嘛，就是从现在开始，我们有清晰台多的有线电视看了！我、月红和妈妈看着电视里丰富清晰的电视节目，有点不舍得关掉电视。爸爸见我们还在看，就在屋外催促我妈：“春莲，你怎么也像个孩子一样不舍得关电视吗？” “来了，来了！”妈妈朝我们做了个鬼脸，只好关掉电视来到院子里，解释说，“我们是看一看信号怎么样，有多少个台。” “有多少个台？”爸爸关心地问。 “有十六个，他们说等全部装好了线，还会有四个台出来。现在好了，我们再也不用旋动这个电视天线接收杆了。水生，你下来，我们一起把这电视接收杆放下来。” “我和月俊去阁楼上用绳子拉着慢慢放下来，春发（我的大舅舅）、春根（我的二舅）你俩和你们姐在院子里用楼梯撑住，慢慢放下来。”爸爸等春发、春根从厨房的屋架上下了楼梯就找了一根结实的粗绳上了新厅堂的阁楼。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放倒了电视天线杆。 不久我们听到老街一头传来“拨浪拨浪”的拨浪鼓的声音，又是那位从宜南的邻县昌溪县过来的挑货汉。我和妹妹跑出院子一看，原来是一位戴着麦笠的挑货汉挑着一担谷箩的小商品来到我们村卖。这位挑货汉古铜色的脸上布满皱纹，他旋转着一个拨浪鼓，在老街上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操着他当地的乡音大声叫唤：“卖小商品啰，卖小商品啰，价廉物美，剪刀、线团、梳子、篦子样样都有啰！”我妈妈、胡大婶等几位妇女忙上前围着他的商品挑选着。这时从同一方向又传来“钉克钉克”的声音。哦，是收破烂的。他主要收购废铜烂铁。果然我没有猜错。只见一位头戴麦笠，肩挑一担篾箩的脸色赤黑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一边大声操着和挑货汉同样的乡音唱卖：“收——购——废铜烂铁、烂胶鞋塑料鞋、铁锅、钢精锅……”这两人是同一个乡的，结伴而行，走村串巷，来回要走过三四个县，行程几百公里。他们身上会带上干粮，渴了就喝山泉，到了村庄就讨水喝，晚上就给一元钱给村民作为住宿费。他们一般有固定的落脚点，像在我们村他们每年的两三次里都住宿在胡大婶家。那位脸色赤黑的中年汉子前面的箩上有一个有盖的小圆匾，匾里有一大块麦芽糖饼，上面撒了白芝麻。妈妈叫我和妹妹把堆放在院子里的破烂的胶鞋、高筒雨靴、塑料鞋、破锅、废铜烂铁全都搂到他的箩边，他看了看就说：“我敲给你四块麦芽糖。” “我这些东西卖给城里的废品收购站，少说值两三块钱，至少还要敲两块麦芽糖。”我一看觉得亏了，就嚷嚷起来。 “水生家的大女儿人长得俊，嘴又会说，将来能嫁个好老公。好，我就再敲两块。”说完他右手攥着一把铁质小铲子，左手握着小榔头，“钉克钉克……”敲了六下，用白纸包了，笑容满面地递给我。我抿着嘴笑着接过。然后开始分了：妹妹最大的一块，月俊一块，柳青一块，我一块，还有两块，该给谁呢，僧多粥少啊！这个难题就交给了我的老妈了！ 呵呵呵，又可以尝尝这风味独特的麦芽糖了。说它风味独特是因为它有我们自制的灌心麦芽糖所没有的桂花香。我仿佛回到了童年。童年的我一听到“钉克钉克……”的声音就知道收破烂的人来了，麦芽糖的美味又一次让我垂涎三尺，妹妹弟弟总是要更多的一块，没办法，谁让我是老大呢!记得有几次，柳青这个小馋猫也在，盯着我们仨手上的麦芽糖直咽口水。我看在眼里就会掩着嘴笑着走到他身边，把我为他留下的半块麦芽糖递到他手里，他笑了，我也笑了…… 我小时候也渴望听到“拨浪拨浪”的拨浪鼓的声音，因为当时村里没有杂货店，只有一家供销社，供销社主要是卖化肥农药、油盐酱醋、白酒、布匹，像梳子、篦子、镜子、针线、胭脂、扎辫子用的扎花、发夹等小百货稀缺，“拨浪鼓”来了，妈妈、我和妹妹特高兴，对我和妹妹来说，我又可以买我喜欢的扎花、发夹了。不过自从我上了高中后，就对“拨浪鼓”卖的东西不屑一顾了，究其原因是因为那东西虽然便宜，但太土了。别说是我，就是妹妹也开始对“拨浪鼓”卖的东西不感兴趣了。妈妈却还是蛮喜欢的，这不，这次她买了个蝴蝶结的发夹。 太阳已经落山，他好像一位伟大的服装设计师，巧夺天工地把西边平淡无奇的云朵设计成一件金光灿灿的绚丽无比、豪华富贵的晚会礼服，献给他心爱的蓝天。西边的鸡冠山、整个杨家村和院子里的我们都沐浴在夕阳金色的余晖中。 此时柴房、中间的老屋全部拆除，只留下地基。大家陆续离开，回家洗澡。当我在大伯家洗完澡，和月红一道把爸妈的衣服一起洗了，晾在大伯家三楼的竹竿上，下楼时遇见爸爸，他要我去柳青家请柳青全家来，我满口答应了。 当我把还没有吹干的头发向后扎了个马尾辫，穿着玫瑰红丝绸面料的无袖束腰的连衣中裙，脚穿黑色高跟鞋，来到柳青家院子里时就冲大门里叫：“柳青，你在家吗？” 第219章：不怕告诉你 “在二楼，你上来吧。”柳青听到我的声音跑到二楼阳台上笑着向我招手。 我仰头望着他问：“你爸妈在家吗？我爸请你们全家都去我家吃饭。” 这时柳青爸从二楼客厅探出头来：“我马上会去。” “好的。柳青，你妈在哪儿？我去请她吃饭。” “她正在厨房炒菜，我马上下来陪你去跟我妈说说。”说完柳青跑进客厅。我走进他家一楼厅堂等柳青，柳青很快就下来了，他带我走进里面的厨房。 “妈，杨兰来请你去她家吃饭。” “伯母，我爸请你去我家吃饭。现在柳青和伯父都去我家吃饭，您一个人也一起来吧，省得一个人生火做饭炒菜洗碗。” “你看我正在炒菜呢，马上就可以吃饭。柳青爸和柳青去了就行了。青儿，你还不和杨兰一起去呀。” “那好吧，那我走了，再见。”我礼貌地向她道别，和柳青一起来到我大伯家，柳青爸随后也来了。 爸爸拿出了家酿的水酒。由于天气热，水酒不需要加热，直接从小酒坛里倒出。家乡的水酒分两种，一种是用甜酒饼酿制的甜水酒，滋味香甜清爽，酒精度只有十度左右，适合男女老少饮用，一种是用烈性酒饼酿制而成，酒精度有二十度，醇香不伤脑，口感好。两种水酒都是淡黄色，颜色越深，越少兑水，酒精度就越高。家乡的水酒是用糯米酿造而成。想把两至五斗（一斗大约25千克，合五市斤）糯米蒸熟，然后加入酒饼末，搅拌均匀，倒在一个小水缸里，用薄膜蒙住发酵，上面盖上稻草杆，在放上木质锅盖，上面放一把镰刀或斧头。 为什么要在上面放一把镰刀或斧头？有这样一个传说：很久以前，有一户酿了几坛水酒的村民晚上解手时发现有个嗜酒的鬼魂正打开盖子偷吃水酒，他大喝一声：酒鬼，偷吃我家水酒干吗？那酒鬼大吃一惊，朝那人狰狞地笑了笑，倏然化作一股白烟从窗口逃走。第二天那人去看他的水酒，水酒引子干涸了，那坛水酒就没有酿成。那人很是生气，就向村子附近庙里的老道士求救。老道士告诉他：四月八为什么我们要吃乌米糕？是因为吃下乌米糕就相当于吃下一块铁，鬼怕含铁的东西，所以吃乌米糕可以辟邪。同样的道理，只要在酒缸盖子上放一把镰刀、斧头或菜刀，就可以防止鬼魂靠近酒缸，偷吃酒了。第二天他照老道的去做，半夜他听到放酒坛的房间里有响动，我微睁开睡眼盯着昨天的那个酒鬼一步步靠近另一个酒坛，刚想伸出白森森的手骨打开酒缸盖子，只见那镰刀散发出微光，酒鬼惨叫一声，落荒而逃。从此那人就把这个法子告诉了全村人，多少年以来，就成了一个风俗习惯。 我虽然不喝酒，但是对甜水酒还是喜欢喝一点。特别是当家里的甜水酒引子出来后，我喜欢舀几调羹到碗里冲开水喝，清香爽口甘甜，特别是直接尝尝甜水酒引子，甜如蜜，香醇醉人，回味无穷。今天是我和柳青谈婚论嫁的好日子，我主动请爸爸为我倒上半碗甜水酒。两桌的亲戚亲人都在喝这种甜水酒。 当我喝完半碗水酒，面若桃花，有点头晕，我真想借柳青的肩膀靠一靠，但是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没有那样的勇气。 这时我爸说到正题了：“柳青爸，我想趁我们在一起吃酒的机会跟你商量一下你家柳青和我家兰儿的婚事。你说等柳青参加工作一年后，到了二十二周岁，领到结婚证就结婚，这个条件合情合理，我们没什么意见。但是按我们乡下的风俗，柳青既然和我女儿在一起，那双方就要互相请媒人说媒，谈好结婚订金和嫁妆，办几桌酒席，吃了喜糖。这样就我们双方都放心。这事应该在青儿去大学之前办好。你说这样行吗？” “行，我懂我们乡下的习俗。我想请我养女水娥的母亲当我家的媒人。水生，你想请谁做你女方的媒人？” “我想请我的老邻居胡大婶做我们女方的媒人。”说到这，我爸爸侧头问胡大婶，“胡大婶，你同不同意当我们女方的媒人？” “没问题。” “我明天就会跟我养女水娥的母亲说一声，劳驾她当我儿子的媒人。至于日期嘛，我刚才在家里查了一下万年历，阳历八月八日是立秋，八月十日是鬼节中元节，都不合适。我看八月十四日，阴历七月十九，天长地久，是个吉日。那天我会请媒人登门造访你家，具体谈谈你女方有什么要求。” “我们为我家兰儿想好了：结婚后他俩在县城租房子住，或者买一套商品房，兰儿订婚后就在县城先学她姑姑学做衣服，出了师，找个工作开一家做衣服的店养活自己。家里遇到农忙或者周六周日就回杨家村帮忙做农活。按照我们乡下的习俗，你家订金要给个六千元，结婚戒指、项链一定要。你看怎么样？”妈妈在一旁开口说。 “我家就柳青一根独苗，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给柳青在城里买一套新房子，结婚戒指、项链我们会买好，订金六千也不会多。我只是担心杨兰没有工作，我家青儿当农村中学老师，工资也不是很高，两人生了孩子，生活有点紧。开店至少要有几万元现金，而我们家给青儿买房子的钱都有点难交齐，杨兰要开店我们心有力而力不足……” “您放心，我有手有脚，不会成为柳青的负担，至少能养活自己的。至于开店地本金我会解决的。”我自信地说。我杨兰一定要争口气，做一位出色的裁缝，兼卖布料。万一当裁缝挣不到多少钱，就开买鞋子服装的店。 “不怕告诉你，我家兰儿打工是挣到二十万。我还了债，盖了房子后，剩下的十二万就由兰儿支配，去城里开店，养家糊口。要是月俊考到大学，我可能也会借我家兰儿几万。要是我的橘子能成为摇钱树，我借兰儿的钱都会还。”爸爸没有说我挣到三十万，为我留了一手，防止亲戚朋友来借钱呗。 “一个女孩子学做裁缝要比学理发安全些。山前村有一位小学毕业的姑娘前年去城里学理发，是我家大媳妇家的表妹。由于家里的父母管教不严、漠不关心，有人看见她整日和社会上地小混混在街上搂搂抱抱，打扮得像个风骚的‘鸡’，听说还打了胎，真是造孽啊！唉！”胡大婶惋惜地叹息。大家都沉默了。 胡大婶的话勾起了我的伤心事，又一次让我心里隐隐作痛。我顿时收敛了笑容，低下了头，我觉得胡大婶、黄石兰妈和柳青爸都把目光集中到我身上，那是一种鄙夷的目光。我绝对不能再犯错了！我要洗心革面，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现状，做一个洁身自好的女孩，做一个贤妻良母！ 还是妈妈打破了沉默：“啊呵，大家别光着发呆，吃菜呀。我来倒酒。”妈妈一边倒锡质酒壶里的水酒，一边岔开话题，“今天三角班去了离这三里路的梨园头演戏，听说是两场新戏，莲花（胡大婶）、水英（我大舅母）、彩金（二舅母），吃了饭我们一起去梨园头看戏。” 第220章：争取考上师范 爸爸见莲花、水英、彩金不约而同地满口答应，心里有点痒痒：“春莲，你倒是过瘾，我就不要去看？” “你要呆在我们的老屋看家，去得了吗？再说今天我们家刚安装了有线电视，你也在享受啊！”妈妈力劝我爸爸不要去。 “这样吧。我和妹妹在你们房间看电视，等你们看完人戏，我们就回大伯家睡。”我见爸妈这样爱看戏，就提了这个建议，又侧过脸朝对大伯嫣然一笑，“大伯，麻烦您晚点睡，或者留着门。” “没问题。” “你们看，我们兰儿多孝顺，多体贴人！”大舅子笑着当场竖起大拇指夸我。 我听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柳青微笑着向我竖起了大拇指。刚好我吃完饭，我起身请坐在我身边坐好来，请在座的长辈慢慢吃，走到厅堂看见已经有一桌村里人正在打麻将赌博，发现月红已经吃完饭，正在和水仙坐在一起看神龛下八仙桌上的彩电里播放的清晰精彩、百看不厌的电视连续剧《西游记》。 “月红，今天爸妈都要去梨园里看三角班，要很晚才能回来。我们看家，去爸妈房间里看电视，等爸妈回来我们就回大伯家睡，走吗？” “家里的是黑白电视，没有彩电好看，让我多看一会嘛。”月红恋恋不舍。 “我看你快成了电视迷。你看月俊一吃完饭就上楼看书去了。你没有月俊那样学习刻苦，别忘了你的理想。”我摇摇头，提醒月红。 “我知道了，那我带一本英语辅导书跟你去爸妈房间，你看你的电视，我边复习英语。你等着。”说完就蹬蹬蹬上楼了。 “喂，杨兰，你在去你爸妈房间看电视吗？”柳青听到我要去我家看电视就跑出来问。 “是呀，你要来就来吧。”我满口答应了。 当我、柳青和月红借着朦胧的月光快到我家院子门口时，我们听到有人在我家新厅堂里轻声说话的声音。我吓得浑身颤抖了一下，一股凉气从头冲到了脚，头皮发麻，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莫非遇到鬼了？我小时候最怕听鬼的故事了，听了后不敢一个人去另一个漆黑的房间，就算是拉亮了电灯，也不敢一个人呆着，一定要拉着妹妹一起去。去的时候要妹妹走前面，关灯离开时我要先离开，让妹妹断后。妹妹为此常笑我胆小如鼠，我只能认了。可能他们听到有人来了，只见这两个黑影一人手持羊角状的榔头，一人手持镰刀没命地朝柴房方向逃窜。在月光的映照下我看见了两人的影子。他们果然是人，果然是偷我家东西的贼！天哪！贼偷到我家来了！ “抓贼啊！抓贼啊！”我尖声大叫。 妹妹也发现了，大叫：“有贼偷我家东西啦！抓贼呀！” “小偷别跑！抓住他！”柳青也发现了两个黑影，随手抄起一根屋椽去追。我和月红都抄起一根屋椽去追，但是我穿了高跟鞋，跑不快。 那两个贼显然很熟悉这村子的路，左拐右拐，一下子就没了人影。不过柳青在最接近后面一个贼时抄着屋椽击中了他的背部，可能屋椽那端有铁钉，划破了那人衬衣的后背，并划伤了那人的背部，那人惨叫一声，却不敢恋战，继续夺路而逃。 “柳青，别追了，我们快回家看看被偷了什么东西。你看清那两人的相貌吗？”我停住脚步，焦急地对前面的柳青喊。 “没看清。看他俩的体型和后面那人的叫声，我猜可能是朱大龙和朱晓虎。后面那人可能是朱晓虎。”柳青一边和我们回去，一边说。 “我同意你的看法。”我们回到我家新厅堂，新厅堂没丢失什么东西，但我爸妈卧室的锁被撬动了，只是还没有完全撬下来。我请柳青在新厅堂等待，我和月红跑向大伯家。在路上碰见爸妈迎面跑过来，就对他们说：“家里的锁被两个贼撬了，快进去看看被偷了什么东西没有。” “啊，怪不得我听到你和月红的大叫声。你们看清是谁吗？”爸爸一边跑向老屋，一边问我和柳青。 “没看清。”我觉得单凭声音和体型不好断定就是朱大龙和朱晓虎。 “柳青说可能是姓朱的两兄弟。”妹妹心直口快地说出来。 “那两个家伙别被我们逮住，要是被逮住了，我杨水生不打断他们的腿就不是杨水生！”爸爸恼火地指着朱大龙家的方向喊着。 “大家要对姓朱的两个贼提防点。走多了夜路总会遇到鬼，干多了坏事终会遭天谴！我倒要看看这两个畜生还能像秋天的蚂蚱蹦多久！”妈妈在一旁大声骂道。 当我们赶到新厅堂时，爸爸见锁已经被损坏，爸爸就找来一根撬棍，把锁索性撬了，打开门一看，里面的东西还是原封不动。 “还好没有进入这房间。这房间有几千块现金。春莲，新厅堂少了什么东西没有？”爸爸松了一口气。 “没有少什么东西。厅堂里除了稻谷外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我们房间没少什么吧？”妈妈拉亮电灯四处查看。 “没有。看来今晚我就要把这个藏了钱的箱子藏到我大哥家里，然后我就忍痛割爱，不去看戏了，就在家里看电视。兰儿和月红你喜欢就和我在这里看电视。” “那我就去大伯家二楼复习。” “看我们的月红学习多刻苦！是应该这样，争取考上师范。”爸爸欣慰地说着，就把橱柜上的那个皮箱搬下来，和月红、妈妈去了大伯家。 当我和柳青在我爸妈卧室看电视时，爸爸回来了。我和柳青看了一个小时的电视，柳青就回家了。而我则回了大伯家看电视，看见月俊在他的房间听英语磁带。九点钟我上了二楼睡觉，妹妹还在台灯下认真地复习功课。我心里甚是欣慰：月俊、月红，加油呀！上大学和学师范的学费姐全包，会留下三四万在存折上，谁都不准动用。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就起床，洗漱完毕，来到老屋，看见爸妈正在开挖地基，就帮忙把爸妈用钢钎撬松的地基砖石搬到院子矮墙边，堆垒起来。不久柳青也来了帮忙，和我一起小心地把一块块地基石搬到院子里。 爸爸不久停了下来，点燃了一支香烟提神，想到一件事，对我说：“今天是挖地基，盖房子的师傅们会来开工，我请开班车的刘东财帮我到城里买一些乡下没有的烤鸭、牛肉等菜来，炒一些好菜款待那些师傅。我和你大伯在沙崖古庙附近放了几十根栎树、枫树木材，在上面种植了香菇菌种，估计香菇已经长出来，我没有时间去采香菇，你和月红吃了早饭一起去采香菇。我还在那里的鱼塘里放养了几条草鱼，你顺便去带鱼具去捞起来。我们村里有些人好吃懒做，会趁我们家盖房子偷我们在外面的鱼、香菇、杉树和松树，你不去捞和采，就会被人偷了。” “耶，太好了！我半年没到沙崖古庙玩了。我好久没采蘑菇、捕鱼了，手痒痒了！”我高兴地有点手舞足蹈。 第221章：力气好大！ “叔父，我可以陪杨兰去吗？我至少有两年没到过沙崖古庙玩，很想去那儿看看风景。”柳青一听眼睛一亮，恳求我爸。 “好呀，你们三个一起去，我就更放心了。”我爸满口答应。 我一听又羞又喜，可惜月红插在我们中间，她这个古灵精怪的人肯定会把我看得死死的。不过看得死死也好，省得柳青这只馋猫吃我的“豆腐”，要是只有我俩在那深山老林里，我这人对柳青肯定无法设防，没准擦燃爱情火星，就不好办了，要是因此怀孕，那就又要打胎了，麻烦就更大了。所以我斟酌再三，还是带上月红这块盾牌安全一下。 吃过早饭，我们三人换上了校服和平底球鞋，带上遮阳帽向沙崖古庙出发了。我用钩担钩了两个塑料桶，一个桶里搁着一把弯角镰刀。妹妹一手拎着两个编织袋，一手持着另一根钩担，柳青则肩扛着一个长木柄的捞鱼竿——上端有一个脸盆大小的圆环，圆环上紧扎着漏洞形状的渔网。 沙崖古庙位于我村的西北角，就在海拔1500米的鸡冠山的一条山谷里。沙崖古庙四周是原始森林，景色幽美。 沙崖古庙是一座有着400年的古庙，和杨家村同样古老。400年前杨家村的先人来到杨家村这个山清水秀的蛮荒之地，披荆斩棘，开荒盖房定居下来，发现沙崖古庙这个地方有神灵显现，就在此处建了这座古庙。古庙占地600平方米，以长方体的条石砌成墙，大多数条石都重达四五百斤，如今石墙上爬满了藤蔓。古庙四周古木参天，遮天蔽日，很是凉爽。大门高达两米，两扇大门上分别雕刻了两个太极图，每个太极图好像一黑一白两只蝌蚪围成一团。太极图外被涂上朱红色的漆。大门上方有一块木匾也被村里人重新上了漆，涂上了金粉。上面雕刻着“沙崖古庙”四个柳公权字体的金字。 “我们先去采香菇和捕鱼，回来再到里面看看。”我提议，“前几年这庙里住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道，后来他去了云游四方，一直没有在这庙里住。” “好呀。——姐，那位老道士是不是会画符捉鬼看风水之类的道术？” “那还用说。我们大伯和柳青爸都曾经拜那位老道士为师，只要他在古庙，就会请师傅下山吃顿饭。村里的老人过世了，都会请他做道场、看风水。” “我爸是曾经拜那位老道士为师，和你家大伯会点穴术，画符捉鬼看风水都会一点，不过没有你大伯学得多学得好。” “我们的祖先真是厉害，怎么会发明点穴术、看风水、看相算命、轻功、武当功夫、太极拳等这么多玄奥神奇的道家功夫！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我的喉咙卡了一根鱼骨头，又是喝水又是吃饭，就是不能把鱼骨头弄下去，疼得我哇哇大哭。大伯赶来了，端来一碗清水，画了一张符，嘴里念着‘九龙化海’的咒语，点火烧了符，再叫我咽下几口饭，又喝了几口水，就好了。” “我也曾经看见我爸有一个线装本子，上面是我爸爸用小毛笔从右到左竖着写了许多道术的咒语。比如你刚才说的‘九龙化海’，还有我以前告诉你的止血咒语。上面还有点穴道术、障眼法咒语、刮痧穴位图、驱邪道术、捕蛇法术和治疗蛇毒的草药药方、看相算命、看风水等，内容丰富而玄妙。我曾经笑我爸，既然你会捕蛇，念动咒语蛇就会像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何不天天去捉蛇卖？我老爸说师傅在传这些道术前要我跪在张三丰天师神位前发毒誓，学这些道术是为了自卫和为老百姓做好事，绝对不能用这些道术危害百姓、破坏万物平衡，否则必遭天谴，贻害子孙。我看里面有一个驾车保平安的佛教经语，很实用，我记得很牢，要不要听一听？” “那好呀，说来听听。”妹妹一听就催促柳青说出来。 “驾车时心中默念三遍或三遍以上：出门经，出门经，出门遇见南海观世音，三仙祖素来引路，八大金刚护我身！再念三遍：南无阿弥陀佛。心就能平静和专注下来，就能逢凶化吉。” “我觉得这段佛教经语能让自己驾车时变得冷静和专注下来，符合我们心理学上的规律。——到了，到了，小心点，这树林阴凉潮湿，小心有蛇。”我一手拎着两只塑料桶，一手攥着钩担扫开被杂草、芦苇、小灌木阻挡的去采香菇的小路，小路上两边植物叶子上的露水很快就把我的裤脚和鞋子沾湿了。 我们终于到了。只见杂草丛里横七竖八倒着几十段粗木材，粗的一个成人都抱不下。木材上生了许多青苔和长出了一簇簇的香菇。我们三人开心地把香菇都采下来，放在两个编织袋里，足足装满了两编织袋！ “前面是我老爸和大伯挖的小鱼塘，我在附近割一些鱼草来。” “就在鱼塘附近割，小心蛇。”柳青关心地提醒我。 “姐，你等一下割，先把鱼捞上来。一条大草鱼，还有一条，我看见两条大鱼……”妹妹兴奋地大叫。 “嘘——别大叫，你看你，把鱼都吓跑了，水也变浑了。你们蹲在鱼塘边，不要说话。我先割一些嫩野菜来，丢在鱼塘里，等大鱼吃草时柳青你捞，月红你拿好水桶。”我小声地说，找野菜和嫩芦苇叶割，很快就割了一大把，放在鱼塘边，又割了一大把。 我等鱼塘里的水变清了一些，那两只大鱼因为饥饿不时大胆地跃出水面吞食鱼塘内壁上长着的苔藓。真是可怜，我要是再不来，鱼塘里的鱼可能会饿死！我撒下一把鱼草，静观鱼动。柳青这时把渔具伸到鱼塘上面。不久那两只有两斤左右的草鱼向有鱼草的水面游来。我们都屏息凝视着那两条草鱼游来，但是其中一天中途游开了。只见柳青看准那条大草鱼吃草的方向，猛地往下一伸，捞住那条鱼，眼疾手快往上一提，一倒，在我和月红开心地尖叫声中倒在塑料桶里。 “鱼要蹦出来了！”我看见那条大鱼在塑料桶里奋力挣扎，几次都要跳出来。 “姐，快来帮忙，力气好大！——哎呀，鱼蹦出来了！——哎哟，柳青，你往哪里撞呀！我的头都被你撞晕了！”没想到柳青为了捉鱼和月红撞在一起，“嘭”的一声两人碰到额头，碰倒了塑料水桶，桶里的鱼乘机跃到鱼塘边的草丛里。柳青力道太大，竟然压在月红身上。我撇撇嘴，顾不得扶起月红，向那条鱼扑去，因为我眼见那条鱼就要蹦进鱼塘了。 涨红了脸的柳青见身边的那条鱼就要蹦进鱼塘了，从月红身上爬起来，身子向那条鱼扑去，抓到了那条鱼的尾巴，但是鱼的尾巴太滑了，那鱼一甩尾巴，鱼头往鱼塘里一跃。柳青要鱼不要命，情急之下，竟然还要去抓住那条鱼。只见他身子滑到鱼塘里，还好鱼塘水不深，他坐在鱼塘里的淤泥里，成了一个泥人！可惜我晚了一步，跪在塘沿没有抓住柳青的手。看着柳青这狼狈的样子我和羞红脸，抚摸着额头的月红忍不住笑起来。与我“扑哧”一声掩嘴不一样，妹妹则哈哈哈笑个不停，我们银铃般的笑声把这片树林里的小鸟惊吓得扑楞楞地飞起，唧唧啾啾地在我们三个的周围飞来飞去，和我们一样幸灾乐祸地笑个不停。 第222章：是不是有点过分 我是不是有点过分？柳青这么狼狈，还笑人家？太不像话了！我止住笑，歉意地向他伸出玉手：“快上来！” “好呀，我这样狼狈，你们姐妹俩还在笑，看我爬上岸来不教训你们姐妹俩！”说着向我伸出满是污泥的手，笑着说。 “哼，你有胆量就上来，我就不相信我们姐妹俩就制服不了你？”妹妹翘着嘴站起来，叉着腰笑着说。 “你的手太脏了。——这样吧，反正你已经是一个泥人，你拿着渔具把那两条大鱼捞上来，怎么样？” “好吧。拿渔网来，我来捞。——这下总算捞住你吧。”柳青站在鱼塘里，水淹没到他的大腿。他专注地寻找到那条大草鱼，一捞，捞到了那条沾了点淤泥的大鱼。那鱼在网里奋力挣扎，淤泥甩到我们三人得身上。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眯着眼端着塑料水桶，让柳青把鱼倒在桶里。为了防止鱼跳出来，我伸出双手紧紧抓住那鱼的腮的部位，同时对月红大叫：“月红，你把那一袋香菇倒在另个塑料桶里，塑料桶装不下就倒在地上。我们用蛇皮袋（编织袋）装鱼。” “好嘞。”月红照我的吩咐那一袋香菇倒在另个塑料桶里，真的装不下，就倒在地上，让我把鱼放在编织袋里，然后用装鱼的那个塑料桶把撒在地上的香菇捡到桶里。 我们刚捡完，柳青在我们身后开心地大叫：“捞到了！捞到了！快撑开蛇皮袋口。” 我们惊喜地扭头一看淤泥满脸的柳青又捞到一条大鱼，就和月红撑开编织袋口。这条鱼同样不甘心束手就擒，不停地扭动着身躯，把淤泥又甩到我们三人身上，这次我的脸上也被淤泥击中。顾不了多少了，我又一次眯着眼让柳青把第二条差不多大的草鱼倒在编织袋里，然后用绳子系紧袋口，问柳青，“看看还有没有大鱼？” “没有了，只有两三只巴掌那么大的小草鱼和几只小鲤鱼、小鲫鱼。要不要捞起来？”柳青问我。 “算了，不要捞了。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我把手一伸，柳青在浑浊的池水里洗了洗，一只手抓住我的手，另一只手抓着鱼塘沿的杂草，爬上岸，真的是个泥人！ “杨兰，这里有小溪可以洗澡吗？我这样去肯定会被村里人笑死的。” “你放心。我们快上到沙崖古庙里，那里有一口古井。我提水给你冲澡，帮你把衣服洗一下，再看看庙里有没有火柴和干柴，我们生个火把你的衣服烘干，再下山。走吧。我来挑这一袋香菇、一袋鱼。月红，你挑这一担香菇。柳青你就扛这根渔具。” 我们三人走到沙崖古庙大门口，我壮着胆子推开虚掩的大门，大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我们把东西放在地上，四周张望，只见古庙是两进的房屋，地面都用方砖铺成。中间是天井，左边有一口方形古井，井沿用一米高的条石砌成，因为这里没人居住，古井沿和四周地面的方砖上长了青苔。外面一进两边是厢房，左厢房被村里人改为斋房，里面有灶台、饭桌、碗橱和操作台，灶台下有干柴。右厢房上了锁，通过窗棂可以看见里面有一张木板搭成的床、一个橱柜和一张桌子。村里的农妇每逢观音娘娘圣诞、过年都会来这里念佛经做祷告，大家凑来蜡烛、线香、爆竹、米、油盐酱醋和素菜在这沙崖古庙吃素餐。其中少不了我妈妈、胡大婶。里面一进正中的大殿供奉着老子和张天师的塑像，神像后面的墙壁上有一幅壁画，画的是张天师坐坛施法降鬼妖的传说。神台上有香炉和用来插蜡烛的铁管，神台下是一个稻杆蒲团。大殿左厢是佛堂，佛堂里供奉着如来佛祖、弥勒佛、观世音菩萨和其他佛祖弟子，右厢供奉着土地爷神像。 “柳青，你提这个塑料桶就在井边洗澡。”我把一个桶里的香菇倒在地上，递给他。 “杨兰，你说我是个泥人，你身上脸上也有泥巴，你和月红先洗把脸吧。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火柴，我在大厅里生火烤衣服。”说完就走向厨房。 第223章：沙崖古庙（下） “生火易发生火灾，而且这是在庙里，我们尽量不要触犯神灵。我看就别生火了，不如我帮你洗了衣服后晾在太阳底下晒一晒，现在天气热，又有山风，很容易干。”我想到生火的危险就劝他打消这个念头。 “我姐说得不错。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哦。” 我和月红就小心翼翼地来到古井边，井里的水清澈见底，几条小鱼悠然自得，时而怵然不动，时而倏然探底，恍若飘飞在空气中。古井内壁和井底的沙石都长着像小姑娘长发的绿苔。 “柳青，你去斋房看看有没有水勺。” 他很快就拿来了水勺递给我，我们都先喝了这井水，我拿勺子弓着腰就能舀到井水。那井水甘甜清爽，挺解渴的。我们三人喝了井水后，我和月红就舀井水到桶里洗手洗脸，然后我舀水给已脱去衬衫，光着上身的柳青洗手洗脸。看着柳青结实的上身沾了这一块那一块的淤泥，我内心涌起一种骚动，一种渴望。妹妹则害羞地转过身不看。 “姐，我先去外面等。”妹妹低下头离开了天井，跑到庙外去了。 月红还真懂事，知道回避。但这是神庙，不能乱来，否则神灵会怪罪下来的。 “柳青，把裤子脱了，我帮你洗干净。真不好意思，害你滚到鱼塘里去了！”我指了指他的裤子示意他脱下来，为了掩饰我的心跳加速，我歉意地说。 “你，你要我把内裤也脱了？”柳青因为害羞脸都涨红了，说话都有点结巴。 “真笨！你敢在神灵面前脱光吗？”我嗔怪地掩着嘴说。 我竟然大胆地看着涨红了脸的柳青脱下长裤，终于看到他胯下那突起的部位！心跳加速，热血上涌，脸色绯红，不能看，不能看！柳青见我陶醉般地欣赏着他的胯下，不堪羞涩地盖住他的胯下，我羞涩难当地掩住脸跺着脚嗔怪：“难看死了！快背过身去！” 我见柳青听话地背过身就怀着“突突突突……”的心走到柳青身边：“我先为你洗头，你蹲下身子，低下头。”我舀了几勺水先为他洗去头上的泥巴，然后为他冲洗背部。当我接触到他的皮肤时那种难以启齿的欲望在蔓延。我正犹豫要不要为他洗前身和下身时，柳青抓住我的手。我浑身一颤：别乱来，别挑逗我，我快挺不住了！ “我来吧，麻烦你帮我洗这两件衣服。你先走开一点，我要冲洗了。”柳青提起半桶水走开几步冲洗前身，又到水井里直接提了几桶水，冲洗下身，总算把身上的淤泥冲洗干净，然后他脱掉球鞋，冲洗了鞋上面的淤泥，最后蹲在我的旁边看我为他冲洗衣服。 “你头上也有泥巴，我为你拍掉。”柳青伸手为我拍掉头上的泥巴，看见我的长发垂到脸前，遮住眼睛，就为我把那缕青丝挽在我的耳际，我朝柳青嫣然一笑，他也朝我微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为了让衣服更快地干，我和柳青各紧握衣服的一头，使劲地拧干。“你就呆在庙里吧，我把你的衣服晾在太阳底下，然后和月红去割一些鱼草喂鱼，十来分钟就回来。”我说完就抓着他的衣裤来到庙外一块巨石上，吹去上面的灰尘和拈去枯枝叶，铺在上面暴晒。 “吓！” 我没有防备月红从我后面吓唬我，吓得打了个冷颤，就有点生气地捏着月红的耳朵，“吓死我了，我看你还敢在后面吓人啵！这里是神庙，不能在这里吓人，会把人吓出病来的。” “不敢了，姐！不敢了，放手吧。”月红见我放了手，凑到我的耳边说悄悄话，“姐，你怎么在里面呆了那么久，是不是跟他在……”她没有说下去，调皮地双手握拳靠在胸前，伸起大拇指相对着上下抖动着。 我知道她做这手势的含义，嗔怪着高举手做出要打人的架势，妹妹嘻嘻哈哈地跳开了。“别跑呀，你还要陪我去割一些鱼草。”我在后面冲着月红喊。 “你们两姐妹真是好玩！这是镰刀，我已经把香菇装在桶里去了。你们两姐妹快去，我好出来晒干身子，在里面有一点冷。”柳青微笑地走出古庙走向我和月红，一手捂住胯下，一手递给我镰刀。 妹妹看见柳青那有点难为情的动作，眼神有点异样，岔开手指盖在脸上窥视着仅穿着条裤衩的柳青：“你不怕羞我还怕呢！别过来！” “你怕羞就转过身呀！”柳青逗笑月红。 “我看你真是脸皮厚！刚才你在鱼塘把我的头撞得好疼，好像起了个疙瘩，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哩！”月红朝柳青做了个大鬼脸。 “我看看是不是有疙瘩，没有呀，是这吧，会疼吗？我给你揉揉。” “好疼，受不了了。除非柳青给我揉揉，我才会好些。”月红竟然说出了有点出格的话，“姐，你不介意吧？”月红看出我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有点心虚地朝我笑了笑。 “好呀，月红啊月红，没想到你这样重色轻姐！”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故意拨弄着她的马尾辫。 “对不起啦，月红提这个要求也合情合理。我就给你揉一揉。”柳青走到月红跟前，一只手还是掩着胯下，另一只手给月红揉着，“现在好些吧。” 我瞅见月红闭上双眸，红云飞上了她的脸颊，似乎陶醉了。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今天我的妹妹怎么搞的，该不会突然喜欢上柳青吧？是刚才在鱼塘边柳青不小心压在她身上，让她突然爱上了柳青？可是柳青并没有吻到她的脸，她的唇也没有贴在柳青的脸上呀！待会我真的要跟妹妹掏掏心里话，劝她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学习上。柳青怎么还在揉？揉揉揉，我看你柳青要揉多久。当着我的面揉揉揉，难看死了！ “好了，没事了。待会到家里擦一点活络油就行了。你快跟你姐去割鱼草。你们小心点呀。”柳青似乎看出我的醋意，左手拍了拍月红的肩，右手拍了拍我的肩，然后走向庙前右边的那块三立方米左右的山石。 我一手拿着镰刀一手牵着有点不舍的月红跑向左边的一条通向我爸和大伯种植香菇的山坳的小路。 “姐，你这么急拉着我的手干嘛？”妹妹甩开我的手，跟在我身后。 “我们快点割鱼草，然后早点回去，爸妈和那么多人正忙着挖地基，我们好意思躲在这沙崖古庙玩？你一开学就是初三了，现在你应该把所有的精力和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有什么胡思乱想。家里的事不用你干，你就和月俊专心学习吧——这儿有一些嫩草，我割下来。” “姐，你说什么呀？什么胡思乱想？我没有啊。” “没有？刚才你缠着柳青为你揉额头，要是被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要是被妈妈看见了，她又会说你疯疯癫癫了。”我一本正经地对月红说，“帮我搂着这些鱼草。” “唉，姐姐真是小肚鸡肠！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月红侧着脑袋朝我做着鬼脸。 “姐不是小肚鸡肠，我是好意提醒你。你说你有这样的本事把柳青抢到你身边吗？”我半开玩笑地问。 “好啦，我们别说了。——前面有什么东西在逃窜！呀，是一只短尾巴大灰兔，抓住它！”月红惊喜地想捉那只野兔，但她很快就停下来，只能望洋兴叹了。因为那只野兔已经离她越来越远，根本抓不到。 “可惜了一只大灰兔！要是我们家的大黄狗在的话，有可能能捉到它。” “那还用说？不过最好手上要有一把长铳。一枪打过去，准能打中……”我也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大灰兔逃之夭夭，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分钟后，我和月红各搂着一搂鱼草来到鱼塘边，把鱼草撒落在开始变清的鱼塘里。然后回到沙崖古庙。我们看见柳青已经穿上半干半湿的长裤坐在巨石上收起半干的运动服。我和月红又挑起担子向山下面的杨家村走去。半路上柳青帮我和月红挑了一程又一程，我和月红自然是感激不尽，直到上午十点钟我们终于赶回了家。 第224章：订婚戒指 八月七日到八月九日我家新房的地基终于砌好了。八月十一日建楼房的师傅们开始浇筑地梁。八月十二日晚上，柳青和水娥妈来到我家，水娥妈就跟我爸妈说他爸爸已经把一个县城信用社的存折给了柳青，要给我打一个金戒指和一副金项链作为订婚首饰。我爸听了就说他也要给未来的女婿打一个金戒指，正好还要去城里跟我姑姑、姑父商量一下我去他们那儿学做衣服的事，明天跟我和柳青一起坐班车去县城。 今天是八月十三日，穿了一件短袖白衬衫、一条米黄色薄长裤和一双黑色皮凉鞋的的柳青天蒙蒙亮就来到我大伯家的厨房叫我：“杨兰，你和你爸准备好了没有？班车里已经有人了。我爸妈刚刚搭了住在梨园里村的我大姨父的货车去了县城购买订婚的喜糖、办宴席的烟酒、肉类和蔬菜，还要去在县城居住的我的叔叔、叔母、舅舅、舅母等亲戚家里请他们来杨家村吃我订婚喜酒。” 今天我里穿粉红色棉纺背心，外穿白色钩花披肩和淡蓝色百褶裙，脚上穿上黑色高跟鞋，把长发向脑后偏左扎了个马尾辫。素颜的我一边吃着水粉一边说：“哦，请稍等一会儿，我快吃完了。——爸，你拿好了存折吗？” “拿好了，我们走吧。” “爸，姐，我现在要复习，没时间去县城，记得给我买一件连衣裙来，要是淡紫色的，上面有碎花纹，肩宽、胸围、腰围的尺寸我都写给了姐姐。姐，你别弄丢了那张纸条啊。”妹妹听到我和爸爸要离开，就把一本英语书搂在胸前，提醒我。 “我已经记住了，那张纸条丢了也无所谓。”我吃完了水粉，用毛巾擦擦嘴，拎着我在富安买的那个女式手提包就和爸爸、柳青上了班车。 六点钟左右，班车开动了，不时按着喇叭慢慢地驶出了村子。大约七点钟，班车到达了县城。我们下车的大街就是文明大道。大道两旁是两排六七层的商品楼。这些楼房大都是这五六年新建的，底层是一个个店面，这些店面大都租给了私人或被私人用十来万元买下了，以家庭为单位经营,是夫妻店。这条街店大多是各种批发零售部，有食品批发部、北货批发部、五金批发部、烟酒批发部、音像（包括光盘、磁带）批发部等，还有几家早点小吃部、一家嘉陵牌摩托车和燃油助力车专卖店、、两家旅馆。这些商品楼二楼以上是居民住宅楼。我们走了一段路就到了新建的三叉路口。三岔路口行人和各种车辆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看得出这里是全县最繁华的地段。两边的店铺鳞次栉比，县工商银行、县建设银行、县信用联社、农贸市场、橘贸市场都集中在这个地段。三叉路口有新建的三条水泥大道，一条通向汽车站，一条通向大桥，一条则拐进老城区。三叉路口的中间有一个三角形的花圃，花圃中间有一根高达二十多米的水泥柱，水泥柱顶部四周有五六盏大路灯，大路灯下面一点是一圈大概有四台广播喇叭，是用来播放县广播站广播的。在这三叉路口最高大的建筑物要数新建成的邮电大楼，这座大楼不但高大而且很时尚漂亮。大楼是用大块的深蓝色的有机玻璃和黑色铝合金包装，真有点鹤立鸡群的架势。底楼和二楼是分成三部分的营业厅。左边是中国邮政营业厅，中间是中国电信营业厅，右边是中国移动通信营业厅。在我看来，在这个县城能和它媲美的建筑可能只有宜南宾馆和县人民医院了。 “柳青，你是在哪儿取钱？”我问。 “喏，前面县人寿保险公司旁边的信用联社。” “哦，我是在工商银行取钱。待会你取了钱就来对面的工商银行大门口等我和兰儿，我们一起去前面不远的步行街上那几家金器店打戒指和项链。” “好，那我去了。”柳青微笑地向我和爸爸挥挥手就跑向信用联社。 我、我爸和柳青走在步行街上，街面上摆了一排活动小摊。说它们是活动的是因为这些小摊实际上就是一辆辆挂满廉价衣服、日用品的搭了棚盖的大板车，因此步行街是不允许机动车特别是四轮机动车行驶的。 “柳青，你爸要你打几钱的订婚金戒指和项链给我家兰儿？” “四五钱的订婚戒指和五六钱的订婚项链，总共一两黄金。” “那我也打一个戒指给你，七八钱。——来这家金器店看看。这家店的老板是我的战友。” “先不要去，我们先去别的金器店问问金价，货比三家，如果价钱差不多，就去你战友的金器店打金器。”我拉住爸爸的衣袖小声说。 “你看，我家兰儿脑袋瓜子机灵啵，真是一个做生意的料！”爸爸摸了摸我的头顶夸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们问了两家金器店的黄金价格，一钱四百元左右，然后我们进了我爸战友的金器店，价格差不多，通过自我介绍，我知道我爸的这位战友姓何，县城人。最后我们跟店老板谈好了价格——三百九十元一钱。 我问店老板：“何老板，你店里有没有白金（即铂金）卖？” 这位两鬓花白、肩膀厚实的国字脸中年人歉意地说：“没有。白金要七八百一钱，很贵，小县城没人卖白金，而且整个县城都没有谁能制作白金首饰。你如果想买白金首饰，应该到市里甚至省城的白金首饰店购买。” “那就算了。我就迁就一点吧。”我失望地摆摆手，我很想请柳青买给我一个白金首饰，看来这是一个奢望。 “兰儿，你也不要为难柳青了。等你们俩挣到钱买白金戒指戴也可以呀。”爸爸在一旁劝我。 柳青见我一副失望的脸色，沉思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杨兰，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这就打电话给在南昌的姐姐，请她明天坐我姐夫的小轿车从南昌来前帮我替你买一个白金戒指，作为姐姐送给你的见面礼，怎么样？” 我一听拍手称好：“好呀，我求之不得呢！明天你姐姐和姐夫就会来杨家村，现在你请他们买到可能太仓促，只要你姐赶在我们举行婚礼前送到你手上就可以了，所以等你姐来杨家村再告诉她也不迟。” “那好吧。这黄金戒指和项链我还是打给你，让你风风光光。” “那谢谢啦！”我满意地朝柳青莞尔一笑。 “你们两个新人看看这两本书，选出你们喜欢地造型和规格。这部分是男的戒指，这部分是女戒指，这部分是项链……”何老板打开两本尽是黄金首饰彩照的书为我们参考。 很快我们就选好了。我选的戒指戒面是一朵兰花，柳青选的是刻有个“福”字的印章造型的戒指。何老板给我们选了一种纯度达到99.99%的火金，到里间找到模子，然后两人各踩着一个小风箱，手持各自的酒精熔枪，点燃，让火舌熔化碟子里的金块，然后把液态的金水倒入模子里。爸爸见我们在看着何老板和他的儿子打金器，就说：“我要去你大伯经常进货的老杨批发部看看你大伯和建国坐农用车来了没有，我要和他们一起去买你订婚的一些东西，顺便给我自己和你妈妈买几件夏天穿的衬衫、裤子，一个小时左右我就会回来。老何，我走了。” “那我陪你去买你和妈妈的衣裤，我更会给妈妈选漂亮的衣服，也可以替妈试穿一下。”我站起身要跟爸爸去买。 “你妈妈已经跟我说了她要买的样式、尺寸和颜色，我不但能买好自己的，还能为她买她称心如意的。你不要小瞧爸爸。”爸爸自信地拍拍胸膛。 “好吧，等你买来了，我要看看你给妈妈买得怎么样。” “好走！”老何把一杯黄泥倒扣在竖着的模子上，然后取出模子，用小锤子敲击模子，我的那枚金戒指就出来了。何老板打磨着金戒指，洗净后戴在我的左手的无名指上，挺合适。不久何老板的儿子也把柳青的戒指打出来了。 然后两人开始打造金项链，这个有点费时，我们就专心地看着。当爸爸提着两薄膜袋新衣服回来的时候，他们父子俩也刚好把项链打好，柳青为我戴在我的脖子上。我欣赏着镜子中精致尊贵的垂着镂空坠子的金项链，又抚摸着手指上兰花造型的金戒指，幸福地笑了：“真好看！”我真想投进柳青的怀里，但是我却没有这个胆量。 最后何老板当着我们三人的面用金器专用秤称了各自黄金首饰的重量：我的结婚戒指四钱，项链六钱。我爸买给柳青的结婚戒指八钱。最后柳青和我爸分别付了钱。 “柳青，我们现在把戒指脱下来，放到戒指礼盒里，等到结婚那天我们互相为对方戴上结婚戒指，这样有意义。怎么样？”我在走出店时提议。 “好呀，你这个建议不错。”说完，柳青和我一起把戒指分别放进深红色的心形戒指盒里，放在我的手提包里。 “金器东西要藏好，最近几年在大街上时不时有明抢金首饰的案件发生，县里的那些公安没破几个案子，他们就知道到处抓赌抓嫖，那样捞外快多容易！你们在街上不露白最好。”老何一本正经地忠告我们。 “谢谢提醒，我们会藏好的。再见了！”我向我爸的战友道谢后就离开了。我爸爸和柳青先后同他们父子俩道别，在他们的客套话中我们三人离开了他们的店。 第225章：见到姑姑 “爸爸，给我看看你给妈买了什么衣裤。” “你看看我给你妈买的吧，我为了找到你妈要的这种样式、型号和颜色的衣裤，走了好几个卖服装的摊子，才找到了。”爸爸打开薄膜袋，让我取出妈妈的看。 我一看，原来爸爸给妈妈买了一件金黄色女衬衫和一条银灰色薄长裤，我在身上比划了一下，差不多，妈妈穿得下。“还好，爸爸果然会给妈妈买衣服，值得表扬！”我朝爸爸脸上贴金，把妈妈的衣裤放回薄膜袋里。 “呵呵！”爸爸开心地笑了，“我们现在去前面那几家服装店看看有没有月红喜欢的连衣裙。”爸爸说完，走在前面。 我挽着柳青的手臂走在大街上，跟在我爸爸身后找了几家，总算在一家名叫“淑女屋”地店里找到一件我认为挺适合月红的淡紫色的v领短袖齐膝褶裙，跟里面的一位三十来岁的女店老板讨价还价后，最后以五十八元买下了。我还看见这家店里还卖少女背心，想到月红已经发育了，胸部不能被别人看见，应该穿背心保护好，就一口气买了两件少女背心，一件是粉红色的，一件是草绿色的。女店老板的小女儿大约有七八岁，穿得像个小公主，惹人喜爱。这小姑娘机灵地为我拿来两个纸袋，她妈妈为我折好裙子和两件少女背心，分别装在两个纸袋里。 我们走到人头攒动的菜市场门口，里面的水泥地面污迹斑斑。有许多菜农把两竹簸箕的菜放在门口两边卖，也有不少贩菜的人把菜放在编织袋上卖。爸爸带我和柳青走到一幢六层的综合商品楼前停了下来。它的底层都是鞋袜、服装、裁缝类型的小店。爸爸带着我俩来到第一单元。这个单元的店面临街，有四个店面，左边两个店是鞋袜店，右边两个店是裁缝兼营布匹的店。我们走进最右边的那家店，店门是卷帘闸门，门上方钉了一块长方形的招牌，上面写着：丽人裁缝布店。我一眼就认出了快奔四十的姑姑。今天，烫了一个女式大波浪齐耳卷发的姑姑穿着一件白色短袖女衬衫，下身穿着藏青色薄长裤，脚穿半高跟女式皮鞋。姑姑和我一样也是瓜子脸、樱桃小嘴，只是眼睛有点小，不像我是丹凤眼。姑妈虽然额头出现细小的皱纹和眼角出现鱼尾纹，但皮肤还是那样白皙，不像我妈妈那样脸上出现了一些斑纹。店里左右两边各有两副用自来水管焊接的挂衣铁架。左边挂衣铁架上面挂着几件已经制作好的新衣服，右边墙上安装了两个用来堆放一卷卷布匹的橱柜，右边的挂衣铁架上垂挂着各种色彩鲜明、花色图案众多的布料，真有点让人眼花缭乱。左边靠墙是一张大裁剪桌，旁边有一台带净化器的饮水机。中间横放着三台缝纫机。天花板上安装了一台吊扇，吊扇在呼呼地旋转着，旋出清凉的风。 “水丽，你在店里啊。” “二哥，你怎么来了？哦，兰儿也来了！什么时候打工回来的？”水丽姑姑一脸惊喜，放下手中的剪刀，招呼我们坐，“来来，坐这里。这位帅哥是……” “哦，姑姑，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男朋友，叫柳青，是我的同村同学。我八月四号就回家了。”我大方地伸出手掌向姑姑介绍。 “姑姑，你好！我和杨兰很多年前就认识，关系融洽。”柳青伸出手同我姑姑握了握手。 “帅哥配靓女，天生一对哟！兰儿，你脖子上的金项链是新打的吧。”姑姑真是眼尖，不但一眼就看出我脖子上的金项链，而且一眼看出我的项链是新打的，厉害！ “是啊，今天来的时候柳青他爸委托他为兰儿打了一副项链和一枚订婚戒指，我为柳青也打了一枚订婚戒指，我们打算明天在杨家村让他俩吃了喜糖，办几桌订婚酒席。你和妹夫今天就可以坐大哥雇的农用车和我们一起去杨家村。大哥和建国（大伯杨金生的大儿子）今天雇了村里的一辆农用车来城里进货，还帮我买喜糖、饼干、办酒席的烟酒和菜单上的菜，车子会在三叉路口的橘贸市场里等，大概十点钟就会动身。——哦，我还要告诉你，一个星期前我们把我的老屋拆了，后天师傅们就开始砌墙。”爸爸一脸的高兴。 “双喜临门呐！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家里新装了固定电话，你杨家村还没有没有装电话吗？”姑姑说到这，找来一张纸片，在上面写上电话号码，递给我爸，“二哥，这是我家的电话号码。——你们渴了吧，我倒水给你们。”说着姑姑从橱柜里找来几个玻璃杯，摁下蓝色凉水按钮，先倒水给柳青。柳青接过，道谢，坐在一条方凳上。 “姑姑，不麻烦你了，我们自己来倒水。”我接过姑姑空玻璃杯倒水先给爸爸，然后自己倒上一杯，“八天前杨家村有几户人家装了电话，我爸说大伯家装了就不用装了。” “今天来还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让兰儿来你家住几个月，向你学做裁缝。柳青爸答应在县城买一套商品房给柳青和兰儿，以后他们结婚就在县城住。杨兰没有工作，我想让她向你学一门手艺，出师后就给你做助手，或者开一家裁缝店，兼卖布匹，养家糊口。我会让兰儿带生活费给你。怎么样？” “好呀，我看等兰儿和柳青吃了喜糖后，明后天就跟我回县城，学我做衣服。至于生活费就不要给了，你家正在盖新房，要花好几万元，再说那生活费又不是很多。” “你和妹夫在城里什么都要买，开销大。你就不要推辞了，我本来还要给你几百块拜师钱。” “这生活费以后再说。我看今天去不成杨家村了。我老公康平（欧阳康平）这些年在五交化商店上班，不巧今天去了出差，傍晚才能回来，婷婷和志强现在在他们爷爷奶奶家玩，一时半会回不了家。明天请我老公的二哥开他税务局的面包车把我们全家送到你们家，七点钟动身，七点半就可以到，赶得上早上八点钟的酒席。兰儿明天上午吃喜糖，那什么时候结婚呢？” “柳青和兰儿今年都是二十岁，柳青还有一年就师专毕业，现在新郎要二十二周岁才可以领到结婚证，所以他爸说为了不违反计划生育政策，两人到一九九七年再结婚。” “那还要等两年，我看就等柳青大学毕业后就结婚，采取节育措施在婚后一两年领结婚证、准生证也可以嘛。”姑姑给我们想了个办法。 “这个办法是好，要等两年是太久了。柳青，兰儿你们说呢？”爸爸问。 “这个点子好。我会跟我爸妈商量的。” “问柳青，柳青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关键是柳青的爸妈要同意。”我有点难为情地低下头拨弄着裙角。 “师傅，我们送衣服回来了，这是我大姨给的五十元衣服钱。”一位打扮入时的姑娘快步走进店里，一到店里就大声说，把五十元交到姑姑手里，“嗨呀，热死了！”那姑娘一头乌黑发亮的齐耳短发，穿着一件草绿色的短袖方领连衣裙，脚穿一双高跟鞋。她伸出玉手抹着白里透红的长脸脸颊上渗出的细汗，站在吊扇下吹风。 这时从店外走来一位文静、略带些忧郁的姑娘，她身材偏瘦弱，小脸白皙，没有一点红润的光泽，细眉大眼，显得弱不禁风，她习惯性地皱着眉头，低声细语：“师傅，我和小倩只买到这种紫色的线团，没有找到你要的那种淡紫色的线团。” “没关系，待会我去家里找找看。小琴，那条裙子你裁剪好了吗？给我看看。” “哦，还没有，我马上就裁剪好。”小琴点点头就来到裁剪桌前背对着我们裁剪。 “师傅，我们店里多了一位帅哥、一位美女。这位美女长得有点像你，是你侄女吧？”小倩朝柳青嫣然一笑，又笑意未尽地打量了我一会儿，问我姑姑。 “你挺有眼力。我来介绍一下这位美女，她就是我的侄女杨兰。这位是杨兰的爸爸，是我的二哥，这位是杨兰的男朋友，叫柳青。过几天，我的侄女会来学做衣服，和你们作伴。” “哦，男朋友。”小倩脸上闪过一丝失望，有微笑地向我伸出手，“杨兰，我叫涂小倩，城里人，欢迎你来你姑姑店里学做衣服。你真的很幸福，找到这样一位帅哥做你的男朋友！” “谢谢。你也能哦。”我笑着同她握了握手。 “时间不早了，我们去三叉路口那几家买家用电器的店里，买一台19英寸彩色电视机回家。妹妹，那你们全家就明天来杨家村，我们走了。” “好呀，我们现在就去。姑姑，小倩，再见。”我一听要买彩电喜形于色。 “姑姑，再见。”柳青也礼貌地离开。 我们三人就离开了姑姑的店，向三叉路口方向走去。 第226章：买电器 我们走进一家店名是“宜信”的家电城，里面的电冰箱、电风扇、电视机、影碟机、功放、音箱、电饭煲等电器让我目不暇接。有钱真是好，可以买许多电器，生活过得有滋有味。杨兰，努力挣钱吧！ “爸，我们再买一台落地电风扇和一个大电饭煲回家。电风扇给月俊和月红，他们正在复习，天气热，有电风扇吹学习效率更高。有了电饭煲，我们不用一大早起来做饭，只需插电，二十分钟饭就会熟，一日三餐都可以吃新鲜饭。” “再说吧，我现在手里有二千六百元，不知够不够。”不久爸爸看中一台19英寸长虹牌彩电，店老板开口说要2200元，最低要2100元。我顺便问了落地电风扇和大电饭煲的价钱，在心里记下了型号。 柳青这时在我耳边低声说：“去‘宏盛’家电看看，去年我爸买了一台25英寸的长虹牌彩电花了四千六百元，比别处的便宜些。” 我示意爸爸去别的家用电器店看看。 我们来到“宏盛”家电，问了19英寸长虹牌彩电要多少钱，帅气的三十出头的店老板开口说要2100元，最低要2000元。 “1900块怎么样？我再在这里买一些东西。你们这里落地电风扇和大电饭煲怎么卖？”我砍那台电视的价。 “1900块我要亏本卖给你了。呃，这种蝙蝠牌落地电风扇要280元，这种三角牌大电饭煲要160元，这两个价我没有开虚头价，你们就不要再压我的价了。我进的这些电器都是质量过硬的名牌电器，不像有的店里进质量不过硬的杂牌电器。你看，蝙蝠牌，十多年的全国名牌电风扇，三角牌的厂家，就是以电饭煲起家的……”这位穿着一身一套李宁牌白色短袖衫和灰色休闲短裤，腰别一部手机的青年老板脖子上戴着一副足有二两的黄金男式项链，大嘴巴，脸上的皮肤油光发亮。他滔滔不绝地为我们介绍他的电器是怎样的价廉物美。他的话说得我们三人都心动了。这个年轻人还真是我学习的榜样。以后我如果开店做生意也要像他这样能说会道，让顾客不但心动，而且行动，肯掏钱买下来。虽然牌子不同，但他这里的电风扇要比我们刚离开的那家贵四五十元，这两家都有这种型号的三角牌大电饭煲，价钱一样。 “大老板，我们这三样都买了，就算二千二百块，怎么样？”我轻轻拍了拍那事业有成，人又帅的老板的手臂，笑盈盈地问。 “你又砍了我四十块！算上运费、店租、工商税务费，我真的要亏本了！” “亏本？鬼才信！你至少还要赚一两百。”我撇撇嘴不相信，“不卖我们就去别的地方看看。” “我看你们是要结婚的一对，这样吧，这次就亏本卖给你了，以后要买什么电器做嫁妆，就来我店里看看，我绝对让你们买到称心如意、价廉物美的电器。这是我的名片，电器有什么问题就打电话给我，我们这里终生包修……” “这是二千二百元，请数一数，看一看钱的真伪，不过你放心，这些钱是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我看了看他的名片，他叫陈光辉。接着我从爸爸手里接过2200元，递给他。 “小宝，我们去里面的仓库搬一台这个型号的彩电来。”陈光辉朝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招招手，一起去了仓库。 不久陈光辉和小宝搬出一个未开封的电视包装箱，打开纸壳箱，搬出电视，试给我们看了看。我们看了看，图像挺清晰，色彩鲜丽，声音也还响亮，没什么杂音。陈光辉和小宝搬电视时一位化了彩妆的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和一位素颜的胖姑娘微笑着送走了几位顾客后，走过来为我们试了试电风扇和电饭煲。 陈光辉问我：“你们是哪里人？是坐班车回家还是坐什么车？” “我们是杨家村人，我的货车在橘贸市场，你能不能叫一辆蹬士，把这些东西运到橘贸市场？”我微笑地问。 “你不说我们也会帮你们把这些电器上车的。我门口有一辆皮卡车，我帮你们运到橘贸市场。——老婆，丽华，你们看着店，我帮他们把这些东西运到橘贸市场就来。”说着和柳青、我爸把三件电器上了车，开进橘贸市场，找到我大伯的农用车，大伯、我爸和柳青把电视、电风扇搬上货斗，我则端着电饭煲上了闷热的驾驶室。 “哦，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芳名？我店里还缺一两名导购员，我看你能说会道，人又漂亮，很适合当导购员。如果你来来我店里当导购员，包吃包住，基本工资200块，还有提成，每月差不多有300块。有兴趣来我们店里当导购员吗？”陈光辉微笑地问我。 “嗯——，我叫杨兰，过几天会来城里学做衣服，当不了导购员。”我摇摇头，莞尔一笑。 陈光辉听了失望地撇撇嘴：“学做衣服挣不到什么钱，还不如来我们店里当导购员。你好好想想吧，我们店里随时欢迎你。再见。”最后，陈光辉朝我摆摆手，开车离开了。 “杨兰，你想去陈光辉店里当导购员？”柳青伸手碰了碰我的胳膊有些担忧问。 “虽然他给的工资待遇不错，但我没有那个打算。”我坦诚地说。 “那就好。我看这个陈光辉是看中你的美色，才会出这么高的工资待遇吸引你，你可别掉进他的陷阱里去了哦。” “我好像闻到一股很浓的醋味，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吧？”我掩着嘴忍住笑，故作好奇地凑到柳青身上闻了闻。 “是我身上散发出来的。这说明我在乎你嘛。说真的我不想你再受到任何伤害。”柳青自我解嘲后，又郑重其事地说。 “谢谢你的好意和关心。现在我想做一个好裁缝。以后万一当裁缝挣钱不多就改开衣服鞋子的店。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在这县城闯出一片天地来，靠自己的双手和智慧挣钱，过上好日子。柳青，你说呢？”我面对着柳青，抓着柳青的双手摇了摇自信地问。 “信心和决心是成功的基石。我相信你一定成功。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会永远支持你！上车吧，我们早点回去，准备好明天的订婚事宜。” 柳青让我上了驾驶室，自己则和大伯的大儿子建国上了货斗。十一点钟，我们到了杨家村。为了防止被人偷走，新买的电器全部放在大伯家。 第227章：妹妹试衣 爸爸一到家，就把装有给妻子买的衣裤的薄膜袋送到我妈手上：“春莲，我给你买了你想要的衣裤，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妈妈接过我爸爸递过来的薄膜袋，幸福地笑了：“我看看水生给我买得合不合身。”说完拿到我大伯房间里，关上门，不久欣喜地走出来，“正合我意，穿得合身，水生果然会帮我买衣服，谢谢啊！” “老夫老妻的说谢谢有点别扭，你满意就行了！呵呵呵！”爸爸受到表扬，有点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脑勺。 妹妹听到我们的声音，跑到二楼阳台的扶手边张望，见我们搬电器进了大伯家，忙蹬蹬蹬地下了楼，跑到我身边问我：“姐姐，你帮我买了裙子没有？” “你的事我们会忘记吗？你穿上试试，看合不合身？”我从我的手提包里取出那件连衣裙。 “真的耶。一看就喜欢上了。姐姐真会买衣服！亲一个！”妹妹看了看，兴奋地把衣服抓在手里把手搭在我肩上跳了起来，冷不防当着大家的面亲了一下我的脸颊。 “死丫头，看把你高兴的样！“妈妈笑着责怪月红，伸出手指点了点月红的头，接着和建国一同打开包装电视的纸壳箱。 “姐，快来给我穿上，看看漂不漂亮。“月红拉着我的手蹬蹬蹬地上到二楼我和月红的卧室，把卧室的门一关，反锁，我则帮她把窗帘拉上，把两纸袋衣服放在床上。她迫不及待地脱下那件半旧的短了许多的粉红色短袖衫和蓝色长裤。是呀，这衣服对妹妹来说有点不敢穿出来了，因为它短了，她快穿不下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妹妹初长成，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怀春少女了。我能体会妹妹这种急切的心情。我当姐姐的也有点自私，自己穿得这么漂亮，却忘了给妹妹买几件漂亮的裙子，还要妹妹跟我说，请我给她买裙子，真是愧当姐姐！ “姐，你还在看裙子干什么？这裙子不是买得挺好吗？快点呀，人家都快急死了。”妹妹用手遮住那突起的“小包子”，又羞又急地跺着脚压低声音催促。 妹妹那开始变得丰满、嫩滑、白皙的胴ti吸引住我的眼球。我不禁笑着抚摸着她嫩滑、白皙、浑圆的肩膀：“月红，你也快成了美人了！” 月红忙蹲下身子羞红了脸：“姐真坏，大姑娘家说这样的下流话！你再不快点，我就要扒了你的裙子看啦。” 我把连衣裙抓在身后，后退到床头，故意逗趣说：“扒呀，你敢放开手扒吗？” “你以为我不敢？让你看个够！看我不扒你个精光！”月红索性放下手，两个坚挺的雪白的“小包子”在我面前暴露无遗。嘻嘻，她还真的向我扑来，又一次把我压在床上，掀起了我的裙子。糟了，月红还真的要对我动粗了！ 我咯咯咯地笑起来，连忙抓住月红的手，收敛了点笑容：“不要乱来呀！我给你穿上，给你穿上还不行吗？” “哼，这还差不多！”妹妹也就放了手，站在我面前，有伸手捂住她的乳乳。 “我还给你买了两件衣服，你猜得出来吗？”我把床上的那袋装有女背心的纸袋拎在手里，藏在身后，侧着脑袋笑着问。 “我只是请你和爸爸帮我买裙子，没要你们买别的衣服呀。”月红听了一头雾水,之后眨着眼睛猜，“内裤？” “no,no,no,再猜！” “那一定是女式背心。当你们上了车后我想到我还要买背心，我猜得不错吧。” “嗯，我的妹妹真是冰雪聪明，很快就猜到了。现在是夏天，我们姑娘家衣服又穿得少，很容易被一些臭男人偷窥到我们的奶子。考虑到给你买胸罩又太大了，难看，所以我给你买了两件背心，你试试看。”我说着从纸袋里取出两件背心。 “谢谢姐！”月红感激不尽地向我鞠了一躬，喜出望外地穿上一件粉红色的背心，又把连衣裙撑开从头部套了下去。我帮月红整好连衣裙。她上下左右打量着这件新买的连衣裙，在站在窗前的我面前转动了两圈，眨着秀气清亮的眼眸问：“姐，好不好看？” “挺好的，很合身，又纯情大方，你变成一位美丽的白雪公主了！到了中学，你的同学肯定会围着你欣赏呢。”我逗笑地说。 “你呀，专说不正经的。我能像白雪公主那样美得倾国倾城就好了。——也不行，太美了，惹得那些男的尽往我身上瞅，我浑身会不自在的，学习也就专心不起来了。这件裙子还是别带到中学穿，我再坚持一年，还当我的灰姑娘，等初中毕业我考到师范，我再穿你买的这件裙子，一鸣惊人，变成像你一样的大美人。” “这没什么担心的。你还是穿上这裙子去学校吧，你真的没几件合身的夏装，穿那些不合身的衣服上学太难看了，别让同学小瞧了你。再说你应该知道：‘心远地自偏’、‘心静自然凉’的道理。再说了，你把这裙子留到初三毕业时穿，恐怕到那时你又长高了，害你穿不上这件裙子，那我不是白买了这件裙子吗？所以，综上所述，你还是现在就穿，去了中学也要穿出来。” “嗯，姐说得有道理，我听你的！呵呵！”月红开心地笑了。 “好了，我们出去，让爸妈瞧一瞧。” 妹妹咧开嘴笑着点点头，跟在我身后下了楼，在大伯的厨房见到妈和柳青就兴奋地摆弄着她的连衣裙：“妈，我穿这衣服漂亮吗？” “哎哟，我们的女儿穿了这件裙子像换了一个人样，真有点像七仙女下凡哩！”妈妈抚摸着女儿的新裙子惊喜了一会儿，又语重心长地说，“月红呀，穿了新裙子就更应该好好念书，争取考到师范。” 月红轻轻咬了咬红唇，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会全力以赴的，不会辜负爸妈和姐姐的殷殷期望。” 这时在一旁的柳青惊讶地打量着月红，啧啧称赞：“乖乖，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了！” “漂亮吧？”妹妹在柳青面前嫣然笑着晃了晃脑袋，“我和姐姐比，谁更漂亮？” “那当然是你姐姐啦！不过呢，再过几年，你的美貌不会比你姐姐差。” “挺会说话的嘛，我的准姐夫。哦，对了，我这里有一道数学题不会做，你看看能不能做出来。你等一下，我把这新裙子换下，明天穿。”说着蹬蹬蹬地跑上楼。 当我和柳青扛着落地扇来到二楼，月红换上原来的衣服向柳青招手。 “月红，这电风扇就放在我们房间，叫月俊下到二楼我们房间和你一起共这台电风扇，怎么样？” “好呀，三楼现在已经很热，月俊这个书呆子在三楼怎么呆得下去？再这样呆下去很容易中暑。我们去跟月俊说一声，叫他下来复习，把要看的书搬下来一些。走。” 我们三人来到三楼月俊的房间，里面果然像个蒸笼。月俊打着赤膊，坐在写字桌前认真地做着习题。床边放着特德一件短袖衬衫、一把蒲扇和一条毛巾。虽然他背上已经渗出细细的汗水，但是没有顾得擦拭。他的刻苦真让我们佩服不已。 “月俊，你以后每天吃了早饭到晚上九点钟就在我和月红的房间看书做作业，和月红共一台电风扇。你这样一直呆在这像蒸笼一样的三楼很容易中暑。”我心疼地拿来他的毛巾为他擦去背上的细汗。 “哦，柳青你也来了。这里是很热。姐，你们刚从县城来了？还买了电风扇？” “嗯，你姐知道你和月红学习很热，就买了电风扇。你姐真是一位好姐姐！” “哥，你真是我学习的榜样！我们一起努力，考到理想的学校！我们来帮你搬书到我们房间。我们把电风扇设置成‘摇头’，这样我们俩就可以共用电风扇了。”月红说着就接过月俊递过来的一摞书走出了他的房间。 “我们房间的写字桌是可以坐四人的方桌，我看书桌就不要搬了。你还要我们搬什么吗？” “这单放机你帮我拿下去，月红有时也要听英语磁带。其他的我一个人能一次捧下去。走吧。” 我们来到我和妹妹的房间。这时月红已经把电风扇搬到房间里写字桌旁，插上电源，按下三档按键，又按下电风扇头部上的一个按键，电风扇摇着头，里面的三片叶片飞速旋转，旋出一股股清凉的风。弟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对着电风扇笑着说：“这二楼还真的凉快些，再加上有电风扇吹凉风，现在学习成了一种享受了！呵呵呵！” “你们俩就在这好好学习。月红，你不是说想请柳青帮做一道数学题吗？柳青，我们大家看看那道题。”我碰了碰柳青的手臂，凑到月红的身边看那道几何证明题。我们很快就帮月红证明出来了。 “月红，其实你有什么难题可以问问我，你不会做的难题在我看来是小儿科。”月俊主动提出这个好主意。 “谢谢你，月俊。不过你身上有汗馊气味，你最好去洗个澡来，要不然我和姐姐这个闺房成了汗馊房，我们姐妹俩晚上就别想睡了，姐，你嗅不到吗？”月红掩着鼻子嗔怪月俊。 “是有点气味。”我也闻到了。 “不好意思哦，我就去冲个澡，再来。”月俊闻了闻手臂，拿走衣服要离开。 “月俊，你把你手里的衣服给我，我帮你洗了去。”我把手向月俊一伸。 “谢谢姐了！”弟弟递给我他的有浓烈汗馊气味的短袖方格子衬衣，就跑下楼。 其实我弟弟也是个生活能自理的人。他洗了澡会自己洗衣服，晾在三楼。我跟他说了几次：如果他说没时间就把衣服丢给我洗。但他说他在一中已经养成自己洗衣服的习惯。 我帮月俊洗了衬衣晾在三楼，就在一楼看大伯的大儿子调试我家新买的彩色电视，和柳青看了一下电视，就来到我家，看见几位师傅开始用一块块红砖砌墙。戴着麦笠的爸妈正在搬砖。 “爸，妈，要我和柳青帮忙吗？” “不用了。柳青，你回家吧，把金器给你爸妈看看，跟你爸妈说你打了什么金器，中午、晚上就来我们家吃饭。” “好吧，那我回家了。杨兰，再见！”柳青朝我微笑地摆摆手。 “兰儿，日头毒，这里不要你干活。如果要你帮忙，我会叫你过来。你去帮伯母做厨房里的事。明天早晨我带你去傩神庙拜拜神。”妈妈也朝我摆摆手，示意我去帮伯母。 我就回了大伯家和水仙在厨房帮伯母。我自告奋勇提出炒了几碗菜，口味不错。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做什么事都觉得格外顺手！ 第228章：傩神庙祈福 今天对我来说是一个幸福的意义非凡的日子，天还没亮我就起了床，穿上那件玫瑰红丝绸面料的无袖束腰的连衣中裙和黑色高跟鞋，洗漱完毕，对着梳妆台化彩妆。为了化出最美的妆，我细致地做好每一步。我先擦上粉底，由内至外轻轻推匀，然后拿出一支遮瑕膏，把我额角的一个小黑痣上轻轻点上。接着做眼部彩妆：先用小刷子刷眉毛，描画之后再用眉夹和眉剪修整，再是画眼线，晕开眼线，轻轻地从眼角至眼尾晕开眼线。然后我从化妆盒里找到睫毛夹，将睫毛夹翘，由睫毛根部开始渐渐向外移，再用小刷子往睫毛上刷了点睫毛膏。接着是画唇形：我拿出玫瑰红的唇笔，画出清纯型的唇形，再用唇刷沾唇膏填满双唇。 这时月红也起了床，她今天穿上我和爸为她买的那件淡紫色的v领短袖齐膝褶裙，穿了双崭新的球鞋，来到我身边羡慕地看我化妆。我正在化妆时妈妈提着一个竹篮来了。今天妈妈和爸爸一样，都穿上了平时不舍得穿的夏装。妈妈把头发向后脑勺扎起，并向上用发夹夹住，穿了一件崭新的金黄色女衬衫和一条银灰色薄长裤，脚穿平日里不会穿出来的黑得铮亮的中跟女式皮鞋，手腕上戴上了我为妈妈买的一对玉镯。竹篮里放着几封爆竹、一包线香和几支红蜡烛和四小碟供品——两碟是喜糖和饼干，两碟是一小片西瓜和一个馒头。我知道她要和我去傩神庙。在我的家乡，凡是女儿吃喜糖、出嫁，都要去村头的傩神庙向傩公傩婆等众神灵祈福。 “准备好了没有？我们要早点去傩神庙祈福。”妈妈在一旁催促。 “马上就好。” 我继续化妆。下一步是上腮红。我捏着腮红刷沾上腮红粉往两腮轻掸，再用腮红刷把多余的粉，均匀地轻刷全脸。然后是上蜜粉，我沾上蜜粉后弹掉多余的蜜粉，然后按顺序往我脸蛋上、双眼、鼻子、嘴边，其他脸部地方及脖子轻刷。最后往身上喷了点香水。前后我足足化了二十分钟才化出了美轮美奂的彩妆。 “啧啧啧啧，太美了！你可以去参加全国选美比赛了。没想到姐姐还是化彩妆的专家！姐能不能为我化化妆？”妹妹啧啧称赞，央求我为她化妆。 “没时间了，妈妈在外面等不及了。等有空我教你。不过你是学生，最好不要化妆，等你参加工作了再学化妆也不迟。” “那你今天晚上就要教我怎样化妆，好不好嘛。” “好，我一定会教你的。”我向妹妹举手保证。 “好久没到傩神庙，我可以跟你们去吗？” “一起去吧。我在门口等你们俩。” 我们来到村头马路边的傩神庙。傩神庙背靠着古木参天的龟壳山，面对着小水坝，是由里外两座有上百年历史的老平房组成。在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文化大革命时期，村里的“红卫兵”（是中国文化大革命时期的特殊人群，大部分由年轻的学生组成。红卫兵是文化大革命中冲击原政权、巩固社会主义成果的重要力量，但不是民兵和军队类型的组织。红卫兵对文化大革命在全国范围内的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负面作用，虽然在民主平等、资本腐败等方面起到了一些积极的正面影响。他们的口号是“革命无罪，造反有理”。）要破除“四旧”（“四旧”指的是破除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和全国各地一样去每家每户搜查，把藏在家里的古书、古匾等拿出来集中焚烧。在那场红卫兵运动中散存在全国各地民间的珍贵字画、书刊、器皿、饰物、古籍不知有多少在火堆中消失！幸好我大伯、杨叔公等人机灵，把一些重要的傩面具、古书埋藏起来，才保住了一批珍贵的文化遗产。和沙崖古庙一样，傩神庙里的神像、木匾、木柱上雕刻和墙壁上的壁画被“红卫兵”破坏殆尽，这些真是我们村里文化遗产的大损失。两座庙里面的神像都是六年前由全村人集资请雕刻神像的师傅重新雕刻、上漆，并举行了隆重的开光仪式，请我大伯和杨叔公等会傩舞的村里人表演了傩舞，以庆祝沙崖古庙和傩神庙同时开光。村里人和邻村的一些信男善女在这两座庙里大摆筵席，大家一起吃素，祈福。那时我还在学初中，那盛大热闹的场面令我难以忘怀。 妈妈掏出一串钥匙打开朱红漆的大木门上的锁，推开，大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正对面的神坛上供着好几尊樟木雕刻成的神像，其中正中的两尊神像高约一米，一男一女，慈眉善目，就是保一方平安的傩神公和主管婚姻生育的傩神母。这两尊神像还披上了镶边的红布斗篷。站在两侧的有它们的文武侍从、捉鬼除魔的钟馗、义薄云天的红脸关公、管天下才子的文曲星、管六畜和农事的土地公。这些神像色彩鲜艳，雕刻线条粗拙质朴。里面有些阴暗，泥巴地面有些潮湿。神像一个个静静地伫立着，静谧、神秘而威严。一个人呆在里面，还真会头皮发麻、浑身打冷颤。妹妹正在观看着右面墙壁上挂的锦旗。我好奇地走上前，把手搭在妹妹的肩上。这些红色绸布锦旗上用毛笔从左到右竖着写着一些字，中间的大字有：“有求必应”、“神威显灵”、“求子必应”等。 妈妈把一对有半斤重的红蜡烛分别插在神台下层两个用玻璃安嵌的长方体木框架里的小铁管里，擦燃火柴点燃，又把四根红线香点着，把三根插在两个木框架之间的香炉里，供上两小碟供品，把另一根香递给我，又把一封千子爆竹（一种有一千来响的小爆竹的爆竹）外面的包装纸撕掉，对我说：“兰儿，你放爆竹。” 我用点着的线香把爆竹引燃，一阵震耳欲聋的“噼噼啪啪”声使我忙把鞭炮扔在门口，掩住耳朵闪开。一团呛人烟气使我一下子看不清妈妈和月红。 当烟气散了些，我转过头看见妈已经跪在其中一个蒲团上，挺着身子，双手合十，一边向神像鞠躬一边虔诚地祷告：“傩神公傩神母，诸位神灵，我的大女儿杨兰今天和同村的柳青吃喜糖，我们供上一点供品，不成敬意，请享用。保佑我家兰儿和柳青能喜结连理、早生贵子、白头偕老！我家兰儿明天就要去县城学做衣服，望诸位神灵保佑我两位女儿平平安安、身体安康！兰儿、月红，你们都过来向傩神公傩神母等诸神灵祈福。”妈妈站了起来，拉着我和月红的手示意我们向神像祈福。 既然来了，跪就跪吧。于是我和月红不约而同地双膝跪在两个蒲团上，一边合掌鞠躬一边闭上眼祈福。祈祷什么呢？对，保佑我能和柳青永远幸福安康地生活在一起，给他生个胖小子延续他柳家香火，如果我们可以生两胎，还要生个聪明伶俐的千金。我是不是脸皮比牛皮还厚？我要是说出来，准会笑翻月红。 我祈福后站起身，心里有点遗憾，因为我想向神灵许愿。正式的许愿要请村里德高望重的杨叔公来主持。跪在神像面前用两手夹着两块黑色的合起来像个心脏的木块，让这两块木块从高过自己头顶的手心跌落在地上，两块木块要平面贴着地，连续三次贴着地才算神灵答应助该人所许的愿实现，否则就是表示不答应，如果连续三次两个平面朝上，就暗示此时没有一点希望。 我看见妹妹起身后就问：“月红，你祈了什么福，许了什么愿？” “当然是祈祷自己能考到师范啦！”妹妹坦诚地粲然一笑，“不过，关键还是要靠自己努力，来这里祈福只是一种心里的暗示，并没有什么帮助。” “说得不错，我也是这样认为。” “月红，在神灵面前不要乱说话。”妈妈一本正经地拉了拉月红的手臂。 “知道了，妈。” “兰儿，你祁了什么福？”妈妈笑着问我。 “你们还猜不出来吗？”我掩着嘴羞红了脸，不好意思说了。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请神灵保佑你能和柳青永远在一起，幸福安康，早生贵子，举案齐眉，相濡以沫，白头偕老呗！”冰雪聪明的妹妹果然基本上猜出了我的心思。 “我们再去里面的佛堂拜拜如来佛、弥勒佛、观音菩萨。”妈妈说着带我们向右边走了十来米，跨过一扇大门，上了五六级石阶，来到地势较高的里殿。里面除了可以在里面念经的佛堂外，像沙崖古庙一样也有斋房，可以在里面吃斋。我们同样是点燃蜡烛，供奉供品，上香，放了两封百子鞭竹（一种只有百来个小爆竹的短小爆竹），跪在蒲团上祈福。六点半钟，我们一行三人离开了傩神庙。 第229章：吃喜糖（上） 今天是我和柳青吃喜糖和订婚的大喜日子，却办得这样仓促寒酸。想想傅斌和刘萍那豪华气派的婚礼，心里有点失落。我的好友王芳、水娥她们还不知道我和柳青是今天吃喜糖和订婚，我至少要告诉她们这个喜事，得到好友来自远方的祝福也是一种满足和快乐。对，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她们。 我一回到家就从我的手提包里找到那个记了王芳等好友电话号码的小本子，妹妹看了我的小本子，知道我要打电话，就和我来到大伯店里的固定电话机旁，打通了远在富安的王芳。 “王芳，你能听出我是谁吗？” “你是——你是杨兰！你怎么到现在才打电话给我？我在鑫龙公司举目无亲，身边没有一个真正可以掏心窝说话的人，很孤独诶！正因为我很孤独，我又没有你的电话，晚上寂寞来袭时我写了一封信，前天寄了出去，你再过几天可以从乡邮电局收到我写给你的信。我在信里提到我打算八月二十四号回宜南，以后不外出打工了，主要原因是我爸妈多次强烈要求我回家帮他们看店。你是在哪儿打电话给我？”电话那头的王芳一听是我，满心欢喜。 “那太好了，我二十四号去车站接你，我们姐妹又可以在一起了！——我现在是在杨家村我大伯家打电话给你，这个号码是我大伯的电话。知道吗，今天是我和柳青吃喜糖订婚的好日子，想向你讨个祝福，没意见吧。”我忍俊不禁地笑道。 “不是吧，你和柳青就吃喜糖了，这么快？柳青的爸妈同意你和柳青在一起吗？” “嗯，没骗你。一开始他父母以断绝关系来威胁柳青，但柳青使了苦肉计，逼得他父母同意了。” “你的柳青真是伟大！杨兰，你真是幸福啊！在这里我衷心祝愿你和柳青能喜接连理，幸福美满地长相厮守在一起。哎，你杨兰要和柳青吃喜糖早就要通知我，现在我连礼物都没有送，真是惭愧！” “说惭愧的是我，我们俩吃喜糖，却无法及时让你和水娥吃到喜糖，看来我要寄一些喜糖送给你们。这样吧，我明天会去县城我姑姑家学做裁缝，我会邮寄一包喜糖到你公司，你也给水娥、傅总、刘萍他们尝尝。” “你这个想法挺好，你明天就寄来吧，鑫龙公司地址你知道吧？我会在富安等你把喜糖寄来，然后送给傅斌夫妇和水娥。” “知道。傅总和刘萍现在关系还好吧？” “你离开的那几天，傅总一直闷闷不乐，现在好像开心了些。刘萍在你离开的那几天常来公司看傅总，有时下班后拉上我跟他们去外面吃东西，聊聊天，舒缓一下他的心情。——哦，对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离开富安后的当天我在上班时悄悄把那个十万元的活期存折和别墅钥匙送到傅总手上，傅总收下了钥匙，看了看那存折，把存折放回到我手上，说：‘你回家过年时把这十万元的存折交到杨兰手上，请她把里面的钱全部取出来，存到当地的银行存折里。杨兰知道我这个存折密码。你告诉杨兰：我傅斌伤害了你，虽然不能在一起，但还是可以做好朋友，这十万元就算是我对你的无偿资助……’我也就帮你保管了这张存折，你如果等钱用，我就问傅总这存折的密码，把钱取出来汇给你。” “密码我知道。我现在不急着用钱。等你回家时你再给我吧。” “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把你和柳青的喜糖送给傅斌时如果傅斌要我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他，我该怎么办？” “你不要告诉他。你就说这个电话号码是县城一家杂货店的公用电话号码。” “那好。那你什么时候和柳青结婚呢？这个你要早点告诉我，我好参加你和柳青的婚礼呀！” “柳青今年是二十周岁，又是在校大学生，他爸妈想等到柳青二十二周岁拿到结婚证和我拿到准生证就结婚。我爸妈和姑姑的意思是等柳青大学毕业后就选个吉日结婚，今天订婚就会和柳青家商量一下。” “那好，我在这里再次衷心祝福你和柳青永远幸福快乐！再见了！杨兰妹，亲一个，嗯哪！” 我听到王芳在电话那头动情的飞吻声，心头一热，也回应了：“王芳姐，祝你早日平安回到老家！嗯哪！”说完，我喜形于色又有点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姐，看来你跟那个王芳以姐妹相称，关系很好哟！” “嗯，王芳和我是高中同学，同桌了一年，关系是很好，所以我才会打电话告诉她我今天吃喜糖、订婚。” 这时爸爸带着胡大婶一起来到大伯家店里。爸爸看见我和月红就问我：“兰儿，你来厨房一下。妈妈在厨房吗？” “刚才还在，我们进去看看。”我们走进厨房。 “你们三位都在这，我作为女方的媒人要问问你们特别是兰儿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我马上就去柳德泉家跟柳青父母说，大家心里好有个底。吃了早上的酒宴后柳青的父母、柳青本人和男方媒人水娥她妈会来你大伯家的厅堂吃喜糖、瓜果，如果柳青的姐姐柳红能在九点钟之前赶到杨家村，那柳红也会来。双方坐下来谈谈结婚订金、金银首饰、嫁妆、结婚日期等结婚事宜。水生，春莲你们有什么要求吗？”胡大婶今天穿了一件崭新的暗红色短袖衫，胸前缀有鱼鳞状的饰片，脚穿一双崭新的平底老式褐色皮鞋。 “我到问我们村里人，现在男方给的订婚礼金至少要六千元，我看就出个头，我家兰儿要的订婚礼金就算六千八百元。我们要求男方在县城给儿子和儿媳买一套宿舍，这是柳青爸主动提出来的。黄金首饰柳德泉昨天委托柳青打给了我家兰儿一枚戒指和一副项链，一共一两重。”我妈妈向胡大婶提出了要求，转身问我，“兰儿，听你爸说你还想请柳青给你买一个白金戒指，你跟媒人正式提出来。” “我当时想白金戒指更时尚，就向柳青提了这个要求，在我和他的婚礼上请他为我戴上白金戒指。柳青满口答应了。” “那白金戒指要多重呢？”胡大婶问我。 “差不多就行了，最好在戒面有兰花造型，刻上‘yl’两个字母。” “什么歪油，什么鸡母，我听不懂。兰儿你是有文化的人，你把那些什么歪油什么鸡母的写在我的手上，否则我讲不清，记不住。”胡大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头雾水。 “那好，我写在你手上。这两个字母分别是我姓名‘杨’和‘兰’拼音的第一个字母。”我把那两个字母写在胡大婶有些干瘪的手心。 “水生你有什么要求？”胡大婶问。 “关于我家兰儿什么时候出嫁的事我到问了亲戚和一些村里人。大多数人说现在抓计划生育抓得严，昨天我们村李大炮的儿子没到二十二周岁的结婚年龄，就被乡里计划生育发现，罚款三千。六月中旬，梨园里村黎大根因为他妻子违反计划生育，生了第二胎，夫妻俩躲起来了。上个月乡里计划生育所的干部要黎大根的爸妈交罚金八千元，见黎大根的爸妈没钱交八千元，就把他家的新房的一面墙推倒了。但黎大根的爸妈还是不肯交出他的儿子儿媳，也交不出八千元的现金，这事现在还耗在那里。所以我看就等到柳青满22周岁两人再结婚，我看可以在1997年十月国庆节放假那几天举行婚礼。”爸爸说到这问我，“兰儿，你看怎么样？” “我没什么意见，听您的。”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想走人。 “还有什么要求和建议没有？”胡大婶见我们都摇摇头又说，“既然大家都没有，那我就去柳青家，转达你们的意思，跟他们说一说。”说完，就离开了厨房。 第230章：吃喜糖（中） 七点钟左右我的外婆、两位舅舅、两位舅母和我的表弟表妹来到大伯家吃我的喜糖和订婚酒。舅舅、舅母一来到我家就到厨房帮掌勺的大伯打下手。妈妈见厨房人手够，就叫给我、月红和我的表弟表妹去邻居家借三张桌子和十二条长凳来，把已经洗好的碗筷摆在五张桌子上，还要在每张桌子上摆上四瓶啤酒、一瓶花生牛奶饮料和一瓶四特白酒。 正当我和月红他们在厅堂的桌子上摆放碗筷时，一辆乳白色面包车在我大伯的店门旁边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我的姑姑、姑父、学初中的堂弟欧阳志强、学小学的堂妹欧阳婷婷和最后一位下车的司机——姑父的二哥。姑父戴着近视眼镜，脸尖瘦白净，两鬓头发斑白，穿着蛋黄色短袖t恤衫、灰色西装短裤和黑色皮凉鞋。姑姑今天则穿了一件淡紫色碎花的束腰连衣裙和白色女式皮凉鞋，风韵犹存。堂妹欧阳婷婷是一位十岁的小女孩，红扑扑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头上扎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蝴蝶结上两根银亮的触角随着她的走动在她乌黑的齐耳头发上颤动。她见到我歪着头微笑着看着我。我和月红笑容满面地分别向姑姑、姑父、姑父的二哥问好。 “婷婷，认得你前面的这两位漂亮的姐姐吗？”姑姑弓下身子问。 欧阳婷婷勾着手指放在嘴边，眨巴着如一泓清澈泉水的眼睛，突然咧开嘴笑了，嘴角露出两个小酒窝，嘴里露出两个雪白的虎牙，向我伸出小手指：“这位是杨兰姐姐。杨兰姐姐今天真漂亮，好像白雪公主，你身边的姐姐是谁？” “是我的妹妹，她叫杨月红。婷婷来跟我们勾勾手……”我欣喜地弓着腰和可爱的婷婷勾了勾手。 “月红姐姐，你也很漂亮哦。”婷婷也向月红伸出手指勾了勾。 “你比我们更漂亮，像一个小仙女。仙女妹妹快来我大伯家坐一坐，让我们沾一点你的仙气。”月红连蹦带跳地拉着婷婷跑进大伯家的厅堂。 我请他们到摆了三张酒桌的厅堂里就坐。这时妹妹捧来一个洗干净的大西瓜，我接过妹妹递过来的菜刀切开西瓜，把一片片鲜红的西瓜捧到这些远道而来的亲戚手上，我还端来一碟瓜子、一碟葵花籽，打开我家新买的彩电，请他们看电视。然后我和月红他们在每张桌上摆酒。 我们刚摆完了酒从马路上走来胡大婶、柳青和一位化了彩妆，脸型跟柳青一样的少妇。胡大婶手挽着一篮东西。柳青背上背了一位打扮得像小公主的小姑娘。那少妇盘着头发，脖子上戴了一副白金项链，身穿一套乳白色雪纺短袖衫和齐膝暗红色色褶裙。她不是柳青的姐姐柳红吗？差点不敢相认了！ “柳红！”我喜出望外地向柳红挥着手，同时快步走上前。 “杨兰，好久没见你了，你变得更美了！”柳红停了脚步定睛打量了我一下，认出了我，脸上绽放美丽的笑容。 “你这么早就赶到杨家村，辛苦了！”我和柳红走到一起，双手抓着对方的双手，摇了摇。 “今天天没亮我们一家三口就从南昌动身，刚到，柳青就带我和晶晶来跟你说说话。” 这时我发现胡大婶篮子里的东西是四袋喜糖和两袋饼干。每袋喜糖有五斤，每袋饼干有十斤。“胡大婶，你是来找我爸妈的吧，他们在厨房。” “我们兰儿真聪明！我是要回你爸妈的信，还要把柳青爸送来的喜糖、饼干尽快交到你爸妈手上。你们提的要求和建议柳青柳红的爸妈都没什么意见。”胡大婶开心地笑了，显然是为我和柳青两亲家都变得好商量而开心。说完就急匆匆地走向我大伯家。 “我出嫁那天我就再次跟我弟弟悄悄说：‘杨兰是个难得的好女孩，虽然我们爸妈反对，但只要你坚持到底，我们爸妈最终还是会依了你的。’现在好了，我爸妈同意了，你和我弟弟柳青终成眷属，在这里我衷心祝福你们俩幸福美满安康一生！”柳红笑容满面地伸出双臂和我拥抱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离开我的怀抱。 “谢谢你，柳红。我也祝福你和小刚永远幸福安康！” “刚才柳青跟我说了，你想要一枚白金戒指作为结婚戒指。这没问题。我明后天回去就在省城为你物色一枚兰花戒面的白金戒指，今年我们来娘家拜年的时候就带来。我还会给柳青买一枚白金戒指，这样成双成对更好。” “按照我们的风俗，柳青的白金戒指要由女方来买。这样吧，你给柳青买来男式白金戒指后，你花了多少钱，我就付给你多少钱。你就不要争了。说心里话，柳青不嫌弃我是打工妹，我心里很感激他，我很满足了！谢谢柳青的宽容和真爱，也谢谢你们全家通情达理地接纳我！”说到这，我在富安的那一幕幕不堪入目的场面像一个恶魔邪恶地在我的脑海死灰复燃，我鼻子一酸，热泪盈眶。我没想到我的眼泪说来就来，就侧过脸眨着眼睛。 “唉，其实柳青已经告诉我你在富安打工的不幸。我知道你是太过单纯才有那不幸。好在你果敢地回到老家，这让我很佩服你。——晶晶，快下来，别把你舅舅的新衣服弄脏了。” “不嘛，我很久没和舅舅在一起玩了，你就让舅舅再背一会儿吧。”四五岁的晶晶嘟着胖嘟嘟的小嘴恳求她妈妈。 “晶晶的年纪有多大了？在上幼儿园吗？”我问柳红。 “今年四岁，在上幼儿园。”柳红说到这侧头对女儿晶晶提高嗓门说，“晶晶，这位是你舅舅的未婚妻，快叫一声舅母！” “舅母！”晶晶听话地朝我莞尔一笑竟然说了出来。 我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看柳青，犹豫不决，在柳青和柳红的点头微笑中我鼓起勇气应了一声：“唉，晶晶真乖！我来抱抱吧。”没想到我把手伸出时晶晶怯生地把头缩在柳青的脑后，不想要我抱她，让我有点尴尬。 “我姐姐力挺我在我父母面前坚持到底，她告诉我：我爸妈全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只要坚持，坚持，再坚持，爸妈还是会妥协的。果然没错，成功了！呵呵！”柳青坦诚地告诉我，笑了。 这时从柳青家的院子里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噼噼啪啪”的鞭炮声。“姐，我门回去享用这场订婚的酒宴。待会我们还要随男方媒人去你大伯家确定结婚订金、结婚日期。” “好，我们回去啦。杨兰，我们马上要见面，再见。”柳红就和背着女儿晶晶的柳青向我挥手告别。 第231章：吃喜糖（下） 八点十分，我弟弟月俊点燃挂在竹篙叉子上的长达两米的爆竹。妈妈在厅堂神台上已经点着红线香，点燃了一对雕花红蜡烛。每张桌上都摆上了一个果盘，果盘里杂放着喜糖、饼干、熟瓜子，果盘旁放着一包阿诗玛香烟、餐巾纸、牙签。客人们大都来了，正围着桌子吃喜糖、饼干，嗑瓜子。不久两个舅舅两手抓着木制托盘分别托着几盘菜上桌了。 九点半，亲戚们散了席，我和妈妈、月红、两位舅母、伯母、姑姑等收拾桌上的残羹剩菜。十点钟我爸爸、亲戚中的长辈们围着两张并拢的八仙桌坐下。妈妈把剩下的三包喜糖放在桌上，我和月红从厨房端来两脸盆已经切好的西瓜放在桌上，又倒了几杯凉开水在桌上，妈妈端来个干净的果盆，把半袋喜糖倒在两个果盘里，又抓了一些饼干和瓜子在盘里。 这时村里的一伙小孩争先恐后地从外面跑进厅堂，向我伸出小手讨喜糖吃。这其中就有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小花、邻居张大婶的孙子春晖、住在村尾的害羞胆小的春菊和彩凤姐的女儿——沉默寡言的小翠，还有姑姑的儿子和女儿、大伯的女儿水仙、大舅舅的三个孩子、二舅舅的两个孩子也在旁边伸出手讨喜糖吃。小花、春晖、春菊和小翠都长高了，看样子是四五年级的小学生了。小翠虽然比同龄人小花高一些，但由于经常要在户外劳动，皮肤被晒黑了，人虽然瘦些但结实，只是她妈妈去了外面打工，她少了一些欢乐和童真，多了一些成熟和老练，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呀！ 月红和月俊站在旁边笑嘻嘻地看我分喜糖。这里面最小的是我二舅的女儿秋惠小妹妹，上学期是上学前班，她梳着两条羊角辫，一只手向我伸着，另一只手被他学四年级的亲哥哥建华牵着。大舅子的双胞胎儿子金旺、银旺下学期上初二，两个人不但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且连笑相、走路的姿态、说话的音色都很像，简直就像被克隆出的两个人。今天这两个双胞胎都穿了一套村里裁缝做的短袖淡绿色衬衫和土黄色齐膝短裤，只是塑料鞋子颜色不一样，一个穿着黑色塑料凉鞋，一个穿着棕色塑料凉鞋。我只记得先出生的叫金旺，后出生半小时的叫银旺。真的分不清谁是金旺，谁是银旺。他们的妹妹叫彩云，学三年级。我的两个舅舅和他们的妻子都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他们在农闲时会去深山里挖竹笋，制成明笋坐车去县城买，并贩卖竹子、杉木和松木。有时大舅会给人家制造竹席、篾箩、竹椅、竹簸箕、竹匾等竹制品挣点零用钱。现在他们也忙着开荒种橘树。 “杨兰姐，今天是你和柳青吃喜糖的好日子，喜糖要多给点啊！”小花咧着嘴笑着挤到我身边伸出并合拢两只手掌。 “你们要吃我的喜糖可以。但你们每人至少要说一句祝福我和柳青的话，谁说的祝福的话最好我就多给谁。”我从桌上抓了那半袋用一张张色彩鲜艳的大红塑光纸包裹的奶糖在手上说。 “我来帮老姐维持秩序。你们这些小啰啰都给我站好队，不要拥挤，每人都有喜糖吃！”月红和月俊在帮我维持秩序。 第一个就是小花：“祝杨兰姐和柳青哥喜结良缘，幸福美满！” “谢谢！说得好，给你一把。”我一听忍俊不禁地笑了，在场的亲戚有的笑了，有的在鼓掌。 “你们哥俩是双胞胎，一起说。但是哪个是金旺，哪个是银旺，我分不清了。” “我是金旺，他是我弟弟，叫银旺。”穿着黑色塑料凉鞋的少年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的银旺。 “他们兄弟俩有一个区别，就是金旺左手臂上有一个黑痣，银旺没有。金旺写得字工工整整，银旺的字‘龙飞凤舞’，潦草得看都看不清，成绩也没有金旺好。”大舅母在一旁点化我。 我一看他们的左手臂，果然是穿着黑色塑料凉鞋的金旺左手臂上有一个大黑痣。我等他们说了祝福话后抓了两把喜糖分放在他们手上。 临到我二舅的女儿秋惠小妹妹了，我捏了捏她圆嘟嘟的脸蛋，弓下腰笑盈盈地说：“秋惠小妹妹，姐姐等你说一句祝福的话哦。” 这时站在后面扶着小秋惠的建华凑到她耳边说：“快说啊。你就说祝杨兰姐姐喜结良缘就行了。”但小秋惠只说出了几个字，还咬字不清，把我的姓名说成“要啦”，引起哄堂大笑。 临到可爱的婷婷妹妹了，她礼貌十足，先向我行了一个古代女子的礼：把两只手掌搭在一起，掌心向下，靠在身子一侧，侧着身子半蹲了一下身子。“恭喜杨兰姐姐和柳青哥哥喜结良缘、幸福安康！” “谢谢婷婷妹妹！给！”我抓了一大把喜糖放在婷婷手里，“姐姐明天就要去你家住，你欢迎吗？” “欢迎呀，到时候你就跟我睡，有个伴多好呀！” 接着临到月红。月红即兴表演了三角班《五女拜寿》中第五个女儿向父母行半跪礼的动作，换了戏词：“恭喜恭喜！小妹月红在这里衷心祝愿姐姐和柳青喜结连理、美满幸福、子孙满堂、白头偕老！”月红的即兴表演先让在场的人怔住了，紧接着是再一次哄堂一笑，但接踵而来的就是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我听到“子孙满堂”顿时两朵红云飞上了两颊，掩住嘴“扑哧”笑了，又情不自禁跟着大家鼓掌。“老姐，我今天表现最好吧？看大家的掌声就知道了，所以要给两把喜糖哦，嘻嘻！” “谢谢老妹的祝福！给你双倍数量的喜糖！”我放了两抓喜糖，拨了一下这个“开心果”白里透红的脸蛋，嗔怪道，“调皮蛋，开心果！” 半袋喜糖还没够分，我又开了一袋喜糖分给后面的人。 这时从两位媒人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柳青父、柳红和柳青。柳红和柳青手里各拎了半袋喜糖。 “柳青来了，我们去向他讨喜糖吃！”水仙带头走向柳青。小花、婷婷他们跟在她后面，簇拥在柳青周围讨喜糖吃。 “柳青哥，刚才杨兰姐姐给了我们每人一把喜糖，你也要意思意思一下哦。”水仙微笑着把手向柳青一伸。 “好，我跟杨兰商量一下怎么发。”柳青走向我。柳青爸、柳红和两个媒婆则走进了大伯家厅堂。 “一个一个发喜糖不好玩，不如我们在门口向天抛撒喜糖，让天和地都吃到我们的喜糖，然后让这些小啰啰们抢喜糖更好玩，大家说怎么样？”我眼珠子骨碌一转，想到一个抢喜糖的游戏。 “好！”妹妹月红和水仙、小花几个女生跳起来拍手叫好，然后月红补充，“姐姐这个点子有趣。不过你们俩要同时向天抛撒，更有意义。” “这样抢不安全吧。我告诉你们抢的时候不要猛力推，大哥哥姐姐要让着小弟弟妹妹，更不能因此骂人、打架，大家能做到吗？”柳青问大家。 “能！开始吧。”水仙、月红、小花异口同声地喊。 “一——二——三！哦——，抢喜糖喽！哦！哦！哦！”我和柳青同时把袋子中的喜糖抛向空中分了三下抛在空中，喜糖们穿着红红绿绿的漂亮衣裳像一个个调皮的小仙女蹦到最高点又飘然而下，在大家的欢笑声中或伸出小手在大家的头上轻轻敲打着，或跳到大家的手上，或跳到马路上等我们去抢。金旺和银旺同时发现了一个喜糖，两人头撞在一起，一边摸着额角一边继续抢。他们那滑稽的举止让我和柳青开心地笑了。月红和水仙眼疾手快，抢到四五个，她俩兴奋地数着收获颇丰的“战利品”，嘻嘻地笑了。结果除了我和柳青外在场的人大都抢到一个以上的喜糖。 “现在我宣布，抢喜糖的游戏到此结束，大家回去慢慢享用吧，bye-bye!”“开心果”月红两手叉腰，嚼着喜糖，微笑着宣布。大家也就散了，月俊含着喜糖上二楼复习去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结婚事宜，去柳家吃饭 “兰儿，你和柳青都过来一下。”我爸在厅堂里唤我和柳青。 我开心地牵着柳青的手走进厅堂，坐在一起，妹妹则站在一旁嚼着喜糖和水仙、志强、婷婷在看电视。 “兰儿，你八点钟在马路上跟柳青说你想请柳红为你买一枚男式白金戒指，送给柳青，我们赞成。既然柳青要送你一枚白金结婚戒指，那我们女方也应该买一枚白金戒指送给柳青，这样成双成对才好。”爸爸满口同意我的建议。 “今天是我家青儿和你家兰儿吃喜糖和订婚的大喜日子。女方要的订婚礼金六千八百元我带来了，现在请水娥她妈把钱交给胡大婶。”柳青爸说完从口袋里取出一扎钱，交到水娥她妈手里。水娥她妈数了数，交给胡大婶。 胡大婶摆摆手：“我已经在一旁数了，就不用再数了。”说着就把钱交到我爸爸手里。 我爸爸数了数，点点头，又问柳青，“青儿，你喜欢骑摩托吗？” “喜欢呀！自己有摩托多好呀，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以后我参加了工作，肯定不会分到县城中学教书，弄不好要到很偏远的山区中学教书，要回县城没有摩托很不方便的。” “柳青说得不错。爸，我们要用这订金买一辆实用的摩托、彩电、床上用品，这些是必不可少的。” “今年我和水生用几亩旱梯田栽了棉花，把棉花的籽剥了，留下的棉花可以弹两床新棉被，正好送给兰儿做嫁妆。要比外面卖的棉被暖和多了。外面卖的棉被里常会有棉花籽、旧棉絮在里面以次充好，导致棉被虽然重，但不暖和，有时还不卫生。”妈妈的话让在场的亲戚有同感。 “金器方面请胡大婶说一说。杨兰，你把柳青送给你的那枚戒指拿出来让大家看看。”妈妈吩咐我。 “好嘞。——柳青，坐稳，我去拿戒指。”我跑上二楼，在我和月红的卧室里的那个暗红色皮箱里找到那个戒指礼盒，然后蹬蹬蹬下了楼，把戒指礼盒放在桌上，打开。这时桌上已经放着另一个打开的戒指礼盒，里面是我爸爸打给柳青的金戒指。亲戚们大都站起身欣赏着这两枚戒指。 姑姑捏起两枚戒指仔细端详：“做工还好，这金子还纯，是火金吧。”见我爸爸点头说是，就把这两枚戒指放回原处，合上礼盒。 “男方打给杨兰一个金戒指和杨兰颈上的金项链，一共一两。女方家长打给柳青一个戒指，八钱重。”胡大婶郑重地说着，然后打开一个礼盒看了看，见是我的戒指，就交到我手里，“今天是大喜日子，就请柳青为杨兰戴上吧，然后你为柳青戴上。男的戴在左手女的是右手，一般是无名指。” “结婚那天再互相为对方戴上吧。”我有点不好意思，搪塞着。 “那好吧。那你们把戒指收起，藏好。”水娥妈打了个圆场。 我和柳青收起戒指礼盒又坐在一起。 “那兰儿和柳青以后的新房在哪里呢？什么时候结婚呢？”二舅舅问。 “我今年就会在县城给儿子和儿媳买一套宿舍作为新房。我看可以在1997年十月国庆节放假那几天举行婚礼。这样就可以领到结婚证和准生证，不会违反计划生育政策。大家说说好不好？” 经过在场亲戚们的讨论，大家一致同意了。我和柳青也点头同意了。 看着两亲家这样谈得来，我心里格外舒坦。我和柳青今天终于正式走到了一起了，老天有眼啊！几天前我听见柳青的爸妈拿与柳青断绝关系相威胁，我真的以为我和柳青的缘分走到了尽头，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原来柳青的爸妈要和柳青断绝关系只是想尽最大努力劝儿子嫁给林红艳，并不打算真的要同儿子断绝关系。看来柳红的话说得很对，因为柳红深知她爸妈的脾气。 柳青爸在带柳红和柳青起身离开时微笑地对我爸妈和我说：“今天我女儿和女婿从南昌来了，难得来一回，晚上你、春莲和兰儿都来我家吃一顿饭，我家的水酒也可以喝了，来尝尝我家的水酒吧。” “我看就我和兰儿去吧。我妹妹和妹夫都来了，他们也难得来我和我大哥家，留春莲陪陪他们夫妻俩喝喝水酒，说说话。” “那好吧。兰儿，等到傍晚六七点钟柳青会来请你们父女，你们一定要来哦。” “好几年没跟杨兰喝酒，说说话了！你和你爸一定要来哦！”柳红也在一旁盛情邀请。 “好的，到时我们会去的。” 傍晚六点半，柳青果然邀我和我爸去他家吃饭，我让柳青牵着我的手走进了柳青家厅堂，爸爸跟在后面欣慰地笑了。厅堂站着一位身子壮实、方面阔耳、浓眉大眼、头发三七分的奔四十的男子，穿一件笔挺的红色竖纹短袖衫和银灰色西装短裤，腰间别了一部小巧的装在手机皮套里的手机，脚上的汗毛又粗又密，脚穿一双铮亮的黑色皮凉鞋。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老公，彭小刚。”坐在八仙桌旁的柳红见我来了，嫣然一笑地站起来为我介绍，“这位就是我弟弟柳青的未婚妻，杨兰。” “你好，杨兰！柳青真有眼光，娶到这样一位绝色美女做妻子！”彭小刚伸出手同我握了握手。他的手有力、温暖，让我感觉到他是位有魄力的生意人。 “你好，彭小刚。以后我就要叫你姐夫，对吧。”我莞尔一笑。 “叫我小刚也行。” “这位是我岳父，杨水生。”柳青见我爸爸来了就向他姐夫介绍，“岳父，这位是我姐夫，彭小刚。” 我爸和彭小刚微笑地也握了握手。 “爸，妈，我岳父和杨兰来了，还有几个菜要炒呀？” “来了，还有一个鱼丸汤。”柳青爸一边说着一边端来一盘切好的烤鸭，“亲家来了，坐坐。青儿，你拿酒壶去盛一壶甜水酒来。” “好嘞，杨兰，你来帮我扶住酒壶。”柳青抓起锡酒壶带我走进柳青爸妈卧室床边，倒了满满一壶水酒来到饭桌边坐下。 除了柳青妈还在厨房外，我们都围坐在八仙桌四边。柳青冷不防先为我倒了满满一碗色如啤酒的水酒，又殷勤地为我爸、他爸、姐夫、姐姐斟酒。我看着满满一碗水酒为难了，就端起碗要倒给柳青：“我喝不了这么多，会醉的。” 坐在我身边的柳青把我的手按下，嘴角露出坏笑：“喝醉了我扶你回家。” 他话音刚落，惹得大家笑了。你柳青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要不是顾及到这是在你家，我肯定会在你面前撒娇。于是我只能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慢慢喝吧，不过这可能到了我酒量的极限。 第232章：冰释前嫌，投资入股 “兰儿，你是晚辈，敬一敬公公婆婆、姐姐、姐夫。” “公公，婆婆，我敬两位，祝两位身体安康，生活美满！”我站起身微笑地端起酒抿了两口，坐下。 “不用站起来，坐下喝。”公公满脸笑容示意我坐下。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别这么客气。以前我对你说了一些难听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啊！”婆婆抿了一口水酒，有些尴尬地向我道歉，突然又端起酒碗，真诚地向我笑了笑，“我敬你一杯，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计较在心！”说完喝了半碗水酒。 “我知道你是为了柳青才会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我不会计较在心的。您以后就把我当做你的小女儿看待就行了！”我抿着嘴微微一笑，也喝了半碗水酒。 这真是冰释前嫌，一笑泯怨仇！想想八月五日那个夜晚在杨家村桥头她不但又对我破口大骂，还打算揍我，幸好被柳青死死拦住，如今她却在这里真心道歉，真让我感觉恍然如梦。婆婆是真心向我道歉呢，还是如笑面虎，玩两面三刀的把戏？现在就下判定为时尚早。我杨兰以后还是要多一个心眼。不过就算婆婆是玩两面三刀的把戏，但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随时都会对我水火不容，撕破脸皮破口大骂甚至要揍我，这是一个很大的关系改善。杨兰，继续努力，做一位好媳妇！人心都是肉长的，以后像对待自己父母一样孝敬公公婆婆，我相信婆婆不但会相信我是真的原谅了她，而且会和公公一样打心里感到庆幸和欣慰！ 接着我端酒敬了柳青的姐姐和姐夫，柳青紧跟着敬了我爸爸。 “岳父，小婿敬你，要怎样喝？”柳青微笑地站起身问。 “坐下坐下，别这么客气。我知道你会喝点酒，这样吧，我们都倒满，喝一碗。” “好，我先为您斟上。”柳青为我爸斟满后又为自己斟满，“我先干为敬！”柳青“咕嗵咕嗵”一口气就干了。 我爸爸紧跟着也一口气干了，笑着拍了拍柳青的后背，“看样子我以后有个会喝酒的女婿了，以后有好菜好酒我叫你来你就来，就像来你家里一样，不要拘束啊！” “酒虽好喝可不要贪杯哦。”我在一旁微笑地提醒。 “你看你看，杨兰就开始‘气管炎’（妻管严）了！”彭小刚开玩笑地伸出手拍了拍柳青，“又多了一个‘气管炎’了，我和你是同病相怜哦！” “谁说我管得严？你要在我爸妈面前告状是吧。”柳红两眼一瞪，伸出手就要拧小刚的耳朵。小刚忙躲避。 “嘻嘻，老爸又要被拧耳朵啦！我来保护你！”坐在柳红妇夫之间的晶晶伸出双手拦住她妈妈，惹得大家笑了。 “柳青，明天兰儿就要去县城学她姑姑做衣服，你什么时候去师专？” “我八月二十八号去学校。不如我陪杨兰去她姑姑家，我还不认识姑姑家呢。” “我们明天也要回省城。叔叔、叔母、舅舅、舅母他们已经坐农用车回县城了，你和杨兰就搭我们的车到县城吧。”柳红指了指我和柳青。 “要这么急着回家干什么？你们难得来，就多住几天吧。”柳青妈挽留女儿。 “我和小刚开的建材批发店只有小刚的表弟小军在看店，刚才小军在电话里就说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催促我们明天要回省城。爸妈没什么事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我们家住一段时间，然后我叫小刚送你们回来。” “我和你爸现在忙着开荒种橘树。等寒假我们一起去你家过年，好吧。”柳青妈亲热地亲了一下坐在她身边的晶晶又抚摸着她的小脸蛋说，“晶晶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清华北大光宗耀祖啊！晶晶欢迎外公外婆去你家过年吗？” “欢迎啊。我妈妈说了两家的亲戚都要亲。” “你看我们晶晶多懂事啊！”婆婆欣喜地搂了搂晶晶。 “杨兰去学做衣服，将来做一个裁缝养家糊口，这挣不了什么钱。现在我们省城和全国的城市一样，房地产这块挣钱来得快，搞批发、货运都比较容易挣钱。早几年岳父跟我们做批发建材的生意不是挣到一笔钱吗？前年岳父把二十万投到我们的建材批发店，今年那二十万变成三十万了。我除了开建材批发店还把一半的资金投到了我二哥开的‘和美’房地产公司，今年又可以挣到一大笔钱。所以我说如果手里有现金，最好不要全部存在银行，应该取出来投资。岳父如果还有几万，你就汇过来，我保管你稳赚不赔！” “我是有四五万，但是这些钱我要为青儿在城里买一套商品房，赶在1997年前装修好。以后我们在在城里也有个落脚的地方，更方便，省得挤在亲戚家住。” “岳父这个打算不错。在县城买房也是一种投资，要比在乡下建房更有升值空间。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农村人来到县城买房住和买店做生意，房子和店面都会升值。当然不论是住宿楼还是店面，地理位置很重要。一定要买人气旺的繁华地段或者有发展潜力地段的楼房，这点对店面来说尤为重要。” 柳青姐夫的话让我如醐醍灌顶，让我怦然心动。除了留十万给爸爸还了债和盖新房外，我还有二十二万现金，再加上过半个月王芳会带来一个十万元的存折，我就有三十二万现金，留两万元给弟弟妹妹交学费，我还有三十万现金，这些钱虽然来得不光彩，有点脏，但是我不能因为这钱脏就让它们在银行睡大觉，不敢拿出来用。钱都是一样，都是一张张纸，本身没有什么脏不脏的，要说脏只能是拥有者脏。虽然这钱有点脏，但不是偷来的，不是抢来的，也不是贪污受贿得来的，怎么不能拿出来投资呢？再说我在富安那些耻辱之事早已在西湾乡“广为流传”，还有什么秘密可言？所以我要利用这三十万挣更多的钱。我不能现在以我的名义投入一二十万给彭小刚，毕竟我们只是初次见面，我有点不放心。我可以向柳红和公公咨询清楚再投资，最好要和柳红、小刚在一起经营，共同管理收支账目。 “有这等发财的好事谁不会投资到你的建材店里呢？你如果缺资金我的兰儿借给你十万，每年把红利汇过来，本金继续留在你店里，怎么样？”爸爸坦率地又有点急迫地说出他的看法。 “好呀，我正愁没有资金投进来，有了这十万我可以扩大批发规模和品种。” “柳红姐，你们开的建材店打算扩大什么品种？”我关切地问。 “哦，我们现在是批发兼零售铝合金，小刚说还想批发零售不锈钢管，已经和一家生产不锈钢的厂家联系上了，正愁资金不足，想向当地银行贷款二十万。” “不锈钢出厂价和你们店批发价相差多少，赚钱吗？”我继续问柳红。 “我们店批发价平均要比那家不锈钢厂生产的不锈钢出厂价高每吨一万元，应该是有钱赚，一年赚十来万没问题。”柳红认真地说。 “杨兰，如果你觉得风险大，你就借十万给我，我给你年利息一分，借三四年，每年给你利息。怎么样？”彭小刚问。 “既然我公公把钱投到你们的店里能赚到钱，那我作为你的内弟媳把钱投到你们的店里应该也能挣到钱。” “这么说你打算来一股，投资十万到我店里啰。” “嗯！”我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 “你不怕我吞吃了你的十万？当然这是开玩笑了。”小刚半开玩笑地问。 “你作为我的姐夫我还不相信你吗？只是我们之间要写个投资入股合同，说明是投资入股你们的建材店，本金留着，每年分红利。”我想到这十万元不是个小数目，灵机一动，“不如这样，我和柳青坐你们的到宜南后，我取出十万元，跟你们一起去一趟南昌，看看你们的店，然后我和柳青坐班车回县城。” “这样也好，让你更放心。到了南昌，就多呆几天，有时间我就送你和柳青回县城。”彭小刚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大中华牌香烟，递给我爸爸一支，递给柳青爸，柳青爸摆摆手，递给柳青，柳青也摆摆手，为我爸爸打燃打火机，点着烟，又为自己点着，抽了一口。 “你又在抽烟，我看你是戒不掉烟了。别对着晶晶吐烟哦。”柳红眉头一皱，摇了摇头。 “我就抽这一支提提神。” “这烟口味醇香不呛人，很好。”我爸爸眯着眼睛回味着，对我说，“兰儿，你要去省城，我会跟你姑姑说的。” “你就说我和柳青明天跟他姐姐姐夫去南昌玩，最迟后天就会回县城。” “杨兰，你有联系电话吗？固定电话、bp机、手机都可以。”小刚问。 “我没有，等我回家问问我姑姑，明天把她家的电话号码告诉你。也请你把你的手机号码、店里的和家里的固定电话号码都告诉我。” “柳青都知道，我这里给你一张我的名片，上面有我们店的简介和我的手机号码、店里的固定电话号码，给你。”小刚递给我他的一张名片，“柳红，我们的内弟媳真是有经济头脑，人稳重又精明，能说会道，是一个做生意的料！来，杨兰，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过奖了！来，为我们合作愉快干杯！”我举起还剩半碗水酒的碗和在座的一起干杯。 喝了剩下的半碗酒后柳青看见我喝红了脸，知道我有点醉了，就没有在斟我的酒。“公公婆婆、姐姐姐夫、爸爸、柳青你们慢慢喝，我吃点饭。”我趁机离开了了桌子，柳青见了，抢过我的饭碗，要我就坐在位子上。我也就不勉强了。吃了饭后，我等爸爸吃了饭，就和爸爸回了家。 第二百四十五章 去省城，“鸿运”建材店 今天素颜的我一大早就起床，里穿粉红色棉纺背心，外穿白色钩花披肩和淡蓝色百褶裙，脚上穿上黑色高跟鞋，在厨房和姑姑他们一起吃了水粉，姑姑临走时跟我说好在她店门口不见不散，我把昨天晚上已经收拾好的行李——一个大旅行包(里面除了我的衣物和日化用品外还有一包喜糖)放到姑姑他们坐的车里，然后他们就先乘车走了。我提着妹妹的草绿色小旅行包和我的手提包走出了大伯家。包里有我的换洗衣物、洗漱用品。我的手提包里有六百多元现金、身份证、记有姑姑等人电话号码的本子、昨晚写好的投资入股协议和存有十一万元的工商银行存折。我在马路上碰见穿了一件短袖白衬衫、一条米黄色薄长裤和一双黑色皮凉鞋的柳青，只见他也带了一个旅行包，见我来了，就问我吃了没，得知我吃了后就说：“我们先到轿车边等，我姐姐一家随后就到。” 等了几分钟，柳红一家就来了，我们上了车，在车上我拿出手写的投资入股协议请柳红过目：“昨晚我写了一份投资入股协议，姐姐看看要不要修改。——我在上面写了我姑姑家里的电话号码。” “哦，你还会写投资入股合同？真是了不起！”柳红和柳青认真地看了看，柳红说，“写得很规范严谨，考虑得周全，我看没什么要修改的。但是既然是协议，就应该是一式两份，最好打印出来。” “这个我知道，等到了县城我到打印复印店打印一份，复印两份。” “杨兰，我觉得你应该买一部bp机或者一部手机，以后联系更方便。我有一部半新的bp机，柳红自己有一部手机，不需要那部bp机，这样就闲置在家里，但是没有上网，你喜欢就拿去吧。”彭小刚一边驾驶着轿车一边对我说。 “那好呀，那就拿来吧。我其实很想买一部手机，但手机费用很贵，信号一到乡下就不行了，划不来。柳青，你可以买一部bp机，以后我们联系更方便。哦，对了，我把我姑姑家的电话号码告诉你，3358900，记住了吗？我们县的区号你知道吗？” “我记住了，区号我知道。你记了我学校门卫室电话号码吗？” “不知道，我手提包里有笔，我把号码记在电话簿上。”我记下了柳青报的号码。 “bp机是过渡通讯工具，没有手机那样方便，要买就买手机，等我一参加工作就买两部，一部给自己，一部送给你。我学校大门口附近安装了ic卡电话亭，我还不如去买一张ic电话卡，想你的时候就打电话给你。” “我们之间再不能断了线。断了线的苦果我已经在富安尝过了，那滋味不好受。” “不会了，现在你在姑姑身边学做衣服，姑姑家有电话，我自己又有bp机，我们可以随时联系，虽然我们有四五个月分隔两地，但有了电话，就好像在身边一样。” “这次我们一起去省城，就多玩几天，我顺便带你和我弟弟去买白金戒指，你们带回杨家村，好好保管。” “姐姐这个主意很好。杨兰，你说呢？” “嗯，我还没到过省城一些景点玩。”我喜出望外。 “白天柳青你就带杨兰去滕王阁、八一广场、动物园、八一南昌起义纪念馆、八大山人纪念馆玩玩，晚上我们带你们去绳金塔门口喝龙老五煨汤、吃拌粉。” 一路上我们不时谈笑风生，七点五十到达了姑姑的裁缝布匹店门口。姑姑已经在门口等候。我把小旅行包放在姑姑店里，就请柳红他们一家在姑姑店里等候，请拎着个小旅行包的柳青先和我找到一家打印店，请里面的打字员把我写的投资入股合同打印出来，复印了两份，八点二十分，柳青陪我去工商银行取钱。当我把取出的十扎百元钞票，共计十万元现金塞在手提包里，把手提包塞得鼓鼓的。我有点担心又有点紧张。杨兰，你想好了吗？这是十万元，不小的一个数目呀。如果要我携带这十万元现金一个人去几百多公里远的南昌，我定然没有那个胆，就算是有男朋友陪着我我也不敢。但这次是坐轿车去，车里都是自家人，应该没什么危险吧。诶，柳青手上不是提了一个容量比我的手提包大两倍小旅行包吗，我可以把我的手提包放在他的旅行包里这样就不会太吸引行人眼球了。 “杨兰，把你这个手提包放在我的旅行包里更安全。” “巧了，我们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们想到一块去了。你是事先想到要用这个半新的旅行包装钱的吧。”我把我的手提包放进了他的旅行包里，走出了银行。 “看，我姐夫正在打手机，我姐和晶晶正在车子边等我们，看来他们有点急着要赶回去呢。” 我和柳青上了这辆崭新的黑色桑塔纳轿车。在车里彭小刚问：“十万元取出来了吗？” “取出来了。合同我也打印复印好了，一式三份，我多复印了一份作备份，柳红姐你看看。” “行，等我们到了省城我店里就可以签字。”柳红看了看，就把合同还给了我。 一点多钟我们顺利到达了红城建材市场。几十家建材批发零售店集中在国道左边的一条宽阔的水泥道两旁。水泥道上停放着几辆正在卸货或装货的后八轮大卡车。整条街切割铝合金和不锈钢管等建材发出的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 彭小刚和柳红开的建材店就坐落在红城建材市场里。店名叫“鸿运建材”。一百多平方米的店里左右两边堆放着两大堆棕色或银白色的铝合金，两个年轻人正在店里制作铝合金门窗，靠着里面的墙壁竖放着几副已经制作好的铝合金门窗。店门口靠左边石灰粉刷的墙壁摆放着一张半新的棕色油漆办公桌，桌上放着一台固定电话，桌前边靠墙摆着一台饮水机。 “老板你总算来了，不锈钢厂的陈老板打来电话，问你资金准备得怎么样，如果谈不成他就去找别的代理商。”里面一个染了栗色头发的年轻人对彭小刚说。 “我知道，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陈老板。”彭小刚走到办公桌上的电话机旁，拨通了陈老板的电话，“陈老板嘛，我是‘鸿运’建材店的彭小刚，我已经解决了资金问题，你过来洽谈代理业务呀，我在我店里等你。嗯，好的，再见。”彭小刚挂了电话，问我，“请你把投资入股合同给我看一下，然后签字，你是取了十万现金吗？” “嗯，给你。”我从手提包里取出合同递给彭小刚。 彭小刚认真地看了一遍，笑着点了点头：“行，我们签字。”说完就先在两份合同上签了字，按了食指印，递给我钢笔，我也签了字，按了手指印。我从手提包里取出十万元，叠放在办公桌上。彭小刚和柳红把钱放进了抽屉里。 第233章：代理销售，柳红家 十分钟后，陈老板开着一辆崭新的面包车来了。此人有五十来岁，头顶的头发大多白了，衣着整洁，穿着短袖衫和西装短裤，戴着一副近视眼镜，左胳膊夹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他见到彭小刚，就坐在办公桌边与小刚洽谈代理事宜。柳红为陈老板端上一杯水。 “我今天来就是和你敲定代理我公司不锈钢管销售问题，如果你带来了十万元现金或者你把十万元转账到我公司账户上，我们就在这代理合同上签字，明天我们会运一车不锈钢管过来。” “我这里正好筹到我弟弟的未婚妻十万元，你清点一下。”柳红从抽屉里取出十万元。 “哦，是这位美女吗？”陈老板侧头看了我一眼，问柳红，见柳红和彭小刚点头，就微笑地向我伸出手掌，“你好，我是陈秉德，‘惠生’不锈钢厂的经理。这是我的名片，请接受。” “你好，我叫杨兰，是柳红老板娘未过门的弟媳，我听小刚姐夫说做不锈钢生意缺少一二十万资金，就来投资入股了。” “上个星期你姐夫和姐姐一起到我厂考察，价钱方面都谈好了。我们厂产品质量过硬，尽量不会让一根不锈钢管出厂，如有问题，可以退货到我厂里。现在不锈钢管在建材市场很畅销，因为房屋装修都选用不锈钢管做防盗门窗、晒衣架、楼梯扶手，美观时尚，总之市场行情很好，很容易赚钱，像你姐夫单是做这个不锈钢管生意一年挣个二三十万没问题，所以请你放心，你投资到你姐姐姐夫这家建材店一年包你至少挣个五六万。‘ “赚钱不赚钱，关键还是要有客户来我们店进货。如果货卖不出去，资金就被套住了，就挣不到钱。” “我们这里客流量很大，全省大多数建材客户都会来我们这个建材市场批发铝合金和不锈钢管等建筑装修材料。今年有不少顾客来问我这里有没有不锈钢管批发，我就想到这不锈钢管的生意是有市场的，有钱赚的，不久就联系上陈老板了。” “不错，是十万，我给你打一张收据。”陈老板打了一张十万元的收据给小刚后又说，“我现在要去一趟厂里，请彭老板和我一起去，然后和那车货一起来。” 彭小刚答应了，就对柳红说：“老婆，你就在这里看店，我今天晚上八点钟会回来。柳青可以陪杨兰去滕王阁、八一广场玩玩，晚上有时间我带你们去吃夜宵。” “你去吧，我来看店。柳青你先把晶晶、杨兰带家里休息，你们可以到大道口的公交停靠站等公交，坐22路公交车到省人民医院门口下车，我的家是省人民医院对面的裕丰小区三号楼402室，这是宿舍钥匙。”柳红从他的宝石蓝色手提包里捏出一串钥匙递给柳青，“我请了一位小保姆，她会给你们做饭炒菜，中午如果店里没什么生意，我就会在十二点钟之前赶回家吃饭。过了十二点半，你们就不要等我了。”说到这，柳红俯下身子亲了亲晶晶的脸蛋，“晶晶乖，跟舅舅回家吃饭。把家里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招待舅舅舅母啊。” “妈妈，记得回来吃饭呀，再见！”晶晶回敬了她妈妈一个吻。 “舅舅抱你去公交停靠站，走咯！”柳青挽着旅行包抱着晶晶向一百米开外的大道口走去。 “柳红姐，那我们走了，再见。”我朝柳红嫣然一笑，拎着手提包和妹妹的草绿色旅行包跟在柳青后面。 省会城市就是省会城市，宜南那样的县城和它没法比。我坐在在公交车上看见那纵横交错的街道上大小车辆井然有序地行驶着，街道两旁绿树掩映下的停车道上骑自行车的人和人行道上的行人川流不息。大多数街道及人行道上整洁，很少见到地上的垃圾。在中西部大多数县一级的县城，包括我的家乡宜南，交叉路口连红绿灯都没有安装，街道上也见不到什么交通标志牌，路上也见不到交警执勤的身影，仅仅只是在交通事故现场和上级领导来视察时才能见到交警的身影。大小车辆，四轮的，三轮的、摩托、燃油助力车和自行车、行人混杂在一起，大家头脑里没有什么交通规则意识，整个就像一个没有教养的山村野孩子。省城街道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看不见有商家把店铺里的商品摆到人行道上卖，而在我们县城商家特别是开批发部的老板不把店铺里的商品摆到人行道上卖就是怪人，虽然也有城管，但法不责众，平时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在上级领导来视察市容市貌时才会发一下威，说这几天上级要来检查，通知和勒令店老板把摆在人行道的商品搬到店里去。 我们在省人民医院下了车，我跟着柳青来到裕丰小区三号楼的程控门前，柳青按了402的按键，喇叭里传来一个姑娘的声音：“你找谁？” “我是柳红的弟弟。” “柳青的弟弟？”里面传来迟疑的声音。 “杨阿姨，是我，晶晶。”晶晶踮起脚仰着头冲着程控门喊。 “哦，是晶晶啊，开了没有？” “开了。舅舅、舅母进来吧。”晶晶拉开程控门，礼貌地请柳青和我进去。 晶晶快步走在我和柳青的前面，还没到走到402室，402室的防盗铁门就被保姆打开了，她探出头迎接晶晶，朝柳青和我微微一笑。我们走进柳红的家。里面装修得不比富丽宾馆差，大约有一百四十平方米，有两厅三室一厨一卫一阳台。一走进我就觉得清新凉爽。地面的淡黄色的大理石瓷板光洁得可以照镜子，墙壁做了钢化，雪白无瑕。我们把鞋子脱下放在门里换鞋垫子上，穿上保姆递给来的拖鞋，来到客厅里。柳青带羡慕不已的我参观他姐姐的新家。客厅摆着一套豪华真皮沙发和玉石台面的茶几，靠客厅大门的单人沙发旁摆着一台立式空调。沙发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枫叶如火的风景油画。油画对面是摆放着一套高档家庭影院，中间一台35英寸的背投彩电显得气派时尚。客厅和餐厅是连在一起，放有一台冰箱和一张西餐桌和六把餐桌椅的餐厅与厨房用嵌有大块艺术玻璃的橱柜隔开，中间的门是铝合金框架的有机玻璃移门。厨房里有就着三面墙壁安装的三段灰色大理石台面操作台，左边操作台是燃气灶和抽油烟机，中间是靠着铝合金窗户的洗菜池和水缸，右边操作台面下是碗碟架。我走进分里外的卫生间，里面是洗浴洗手室，外面有洗脸梳妆台。 “杨阿姨，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帅哥是我舅舅，叫柳青。这位是美女是我舅舅的未婚妻，杨兰。”晶晶开心地又侧过面对我说，“这位是我家的保姆，跟您是同姓。” 鹅卵脸、小眼睛、脸色红润的杨保姆向我们微微弓了下腰，微笑：“原来是柳红姐的弟弟和弟媳，你们好！我叫杨水萍。” 这时沙发边一张方凳上一个迎客松盆景旁的固定电话响了，保姆接了电话：“我在家……晶晶和你弟弟、弟媳刚刚到……我买了三四样菜，还没有做饭……好，我再去买菜和买葡萄酒，要买什么菜？……好的，我记住了。那我去买菜了，再见。”杨保姆挂了电话，对我们说，“我再去买点菜和酒来。”说完走到厨房挽了个菜篮出来，出了防盗门。 晶晶从冰箱里拿出三罐冷饮，递给我和柳青每人一罐，我们向晶晶说声谢谢。当晶晶坐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的大理石地板上看动画片时，我挽着柳青的手臂继续观赏姐姐姐夫的新家。主卧室和次卧室之间用大衣橱柜隔开，两个卧室的地面都铺设了杉木地板，都安装了壁式空调、吸顶灯、床头壁灯，都有落地窗帘、一台彩电、一张写字桌和一个挂衣架。我们转身穿过客厅来到大阳台，阳台两侧都安装了不锈钢管防盗网，左边靠墙是一个杂物橱柜，右边是洗衣池。阳台扶手外侧安装了用不锈钢管制成的花盆栏和晾衣架，阳台天花板上也安装了不锈钢管的晾衣架，对面许多居民宿舍的窗户和阳台都有不锈钢管的身影，看来不锈钢管已经在广泛应用于房屋装修了。但愿我投资入股的十万元一年能挣到三四万，如果行情看好，我还可以把我另外一个存折上的十万元投到“鸿运”建材店里去。 第二百四十七章 游览景点 “你看我姐姐客厅的吊顶好看吗？”我们走进客厅，柳青合上铝合金大门，又拉上金黄色的落地窗帘，指了指客厅天花板问。 “挺时尚的。以后我们新房装修也不要打那么多挂衣橱、低柜。卧室书房最多打一张写字桌和一张电视桌，挂衣橱可以紧贴着墙建造，上面放棉絮下面挂衣服，阳台一头可以紧贴着墙壁搭建杂物橱柜，更显整洁美观。”说到这我想到今天晚上的住宿就问晶晶，“晶晶，你和杨阿姨在哪儿住？” “我和杨阿姨在我的卧室睡，我爸妈在主卧室睡，晚上开空调不会热。” “我看这样，你、晶晶和杨保姆就睡晶晶的房间，我就在书房睡，或者就在这客厅睡。你们说呢？”柳青提议。我和晶晶都点头同意了。 半小时后，杨保姆提着一篮菜和一瓶葡萄酒来了，就忙着做饭，切菜，炒菜。十二点钟饭菜已经做好了，柳青打了个电话给柳红，柳红在电话里抱歉地说店里忙，脱不了身，请我们先吃，不用等她。吃了饭后，我、杨保姆陪晶晶在晶晶房间里午休。 三点钟，我午休后，从晶晶房间出来，想到下午应该去这座城市的一些景点游览一番，拍照留影，这样才不枉来一趟省城。于是我来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柳青身边，说出我的打算。柳青一听笑着说他正想跟我商量去八一广场、滕王阁等省城景点玩一玩，就打电话给柳红：“姐，家里有没有照相机和彩色胶卷？我们下午想去八一广场、滕王阁游览，可以坐哪几路公交？” “照相机在我房间写字桌左边的抽屉里，里面有一个彩色胶卷，你们来一下我店里我告诉你们怎么去。天气热，你不要带晶晶去。” 柳青挂了电话后果然在他姐姐房间里找到了。我走进晶晶卧室见晶晶还在睡，杨姑娘已经醒了，就对她说我和柳青要去外面玩一玩，晚上会和柳红回家吃饭。说完就拎了自己的手提包和柳青离开了柳红家，乘22路公交在大道口下了车，柳青在附近一家照相馆买了一卷胶卷来到柳红店里。 柳红告诉我们去这两个景点可以坐的公交路数，然后从手提包里取出她的粉红色手机递给我，“你拿我的手机在身上，不管是什么电话你都接，然后请打电话的人打我店里的电话。你们有事就打电话来店里。你们六点钟前要回到店里，跟我一起回家吃饭，然后我要带你们去我买过白金项链的首饰店挑选白金戒指。路上要注意安全，不要去相信摆地摊的人搞什么摸奖、中奖的鬼话，不要吃陌生人的食品和吸陌生人的香烟，不要坐摩的去哪里，不要贪图便宜去买摆地摊地人或背背包的人的手机、摄像机之类的东西，因为这些人多半是骗子甚至歹徒。祝你们玩得开心！” “我们知道了，谢谢姐！”我和柳青不约而同地朝柳红感谢，然后就来到公交车停靠站，上了8路车在八一广场下了车。 八一广场是省城的中心广场，是南昌市民活动的中心。造型雄伟挺拔的八一起义纪念塔为八一广场的标志性建筑，高53.6米，由台基、塔座、塔身、塔顶四部分组成。塔座正面镌刻“八一南昌起义简介”碑文，东、南、西三面各有一幅反映武装起义的人物浮雕。塔身正面为“八一南昌起义纪念塔”铜胎鎏金大字。塔顶由一支直立的巨型“汉阳造”步枪和一面八一军旗组成。 广场上有不少游客在请广场照相馆的摄影师为他们拍照留念，几个小时后就能拿到相片。我和柳青互相为对方以纪念塔为背景拍了几张，正在为两人合拍而为难时旁边两位情侣中的姑娘走上前问柳青能不能帮他们拍合影，柳青爽快地为他俩拍了几张，又请其中的小伙为我们拍了几张合影。看着刚才他们那亲热的动作我也不忸怩了，大方地和柳青肩并肩头靠头把笑容永远定格在那一刻，留住这美好幸福的时刻。 我俩转乘1路公交车在滕王阁下了车。滕王阁附近游人如织。南昌滕王阁，位于南昌市西北部沿江路赣江东岸，它与湖北黄鹤楼、湖南岳阳楼为并称为“江南三大名楼”，因初唐才子王勃作《滕王阁序》让其在三楼中最早天下扬名，故又被誉为“江南三大名楼”之首。滕王阁始建于唐永徽四年（653年），为唐高祖李渊之子李元婴任洪州都督时所创建。 我们付了100元买了两张门票就进入了滕王阁景区。进入园区，园内绿草如茵，鲜花吐艳，环境优美。宽阔的阁前广场将主阁衬托得分外庄严雄伟。我俩果然看见几个摆地摊的人偷偷摸摸地在角落里卖手机和ic卡，有一些游客在看热闹。我想到柳红姐的忠告就没有去凑热闹。腾王阁主体建筑净高约60米，建筑面积13000平方米。其下部为象征古城墙的12米高台座，分为两级。台座以上的主阁取“明三暗七”格式，即从外面看是三层带回廊建筑，而内部却有七层，就是三个明层，三个暗层，加屋顶中的设备层。主阁的色彩绚烂而华丽。其梁枋彩画采用宋式彩画中的“碾玉装”为主调，辅以“五彩遍装”及“解绿结华装”。室内外斗拱用“解绿结华装”，突出大红基调，拱眼壁也按此色调绘制，底色用奶黄色。在入阁前我们如法炮制，除了拍下滕王阁美景和单人照外，又请人为我俩以腾王阁主体建筑为背景合影留念。 入阁，门前红柱上悬挂着一幅约5米长的不锈钢拱联：“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走进大厅，扑入眼帘的是一幅汉白玉浮雕——《时来风送滕王阁》。第二层是一个暗层，采光和通风均靠人工解决。此层的陈设体现的是“人杰”的主题。正厅的墙壁上，是大型丙烯壁画《人杰图》，画高2米多，长20多米，画面上生动地描绘了自先秦至明末的江西历代名人。第三层是一个回廊四绕的明层，在廊檐下有四幅巨型金字匾额，大约都是六平方米,东为“江山入座”，西为“水天空霁”，南为“栋宿浦云”，北为“朝来爽气”。中厅屏壁有一巨幅丙烯壁画《临川梦》，取材于汤显祖在滕王阁排演《牡丹亭》的故事。西大厅为“古宴厅”，东墙上有铜浮雕《唐伎乐图》，画面着力塑造了三位唐代舞伎，表演《霓裳羽衣舞》。第四层也是一个暗层，此层主要体现“地灵”的主题。正厅的墙壁上，是丙烯壁的《地灵图》，集中反映了江西名山大川自然景观精华。画面从南往北依次是大庾岭梅关、弋阳圭峰、上饶三清山、鹰潭龙虎山、井冈山、庐山、鄱阳湖、石钟山等。画面严谨，功力深厚，充分表现了江西“钟灵毓秀”的壮丽山川。第五层与第三层相似，也是一个回廊四绕的明层，是登高览胜、披襟抒怀、以文会友的最佳处。廊檐下四块金匾，内容出自《滕王阁序》。正东为“东引瓯越”、南为“南溟迥深”，西为“西控蛮荆”，北为“北辰高远”。东厅中央，陈列了滕王阁规划全景模型。西厅东壁悬挂磨漆画《百蝶百花图》。五楼是最高的明层。漫步回廊，眺望四周，江水苍茫，西山叠翠，南浦飞云，章江晓渡，山水之美，尽收眼底；高楼如林，大桥如虹，公路如织，人车如流，一派城市繁荣的景象。在五楼拍照的游人很多，我很快就请到一位颈挂照相机的男士为我和柳青拍了几张。第六层是滕王阁的最高游览层。大厅南北东三面墙上，嵌有大型唐三彩壁画——《大唐舞乐》。西厅称为“仿古展演厅”，是一座小型戏台，戏台上陈列有极为珍贵的古乐器复制件，深寓歌舞兴阁之意。 游览了一个小时后，我和柳青乘兴而来，满意而归地离开了滕王阁，坐公交车回到柳红姐的建材店。 第234章：白金戒指，唱歌失态 “玩得开心吗？”柳红刚刚送走一位前来付款的客户，笑着问我们。 “嗯。姐，还给你手机、相机，今天生意很好吧？”柳青把照相机里的胶卷和他口袋里的一个胶卷先后取出递给他姐姐，“姐等我们离开后帮我们送到照相馆冲洗出来，每张底片冲洗两张。” “好的。”柳红把两个胶卷放在他的手提包里，“今天有几位外地的顾客来我店里购买了两车铝合金，还有位顾客问我这里有没有不锈钢管批发，我说明天货会到，那人说等不住，就去了别的店买去了。” “姐夫还在陈老板的厂里吗？”柳青问。 “半小时前我打了电话给他，他说还在路上，过一个小时就会到达。”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吧。我俩好帮卸货。” “也好，我们省得请人卸货。可能陈老板会派人随车来帮我们卸货。——来这里开电风扇吹一吹，喝点水。” 半小时后，姐夫开着轿车带那辆装满不锈钢管的货车来到店前。从驾驶室里下来几位穿着工作服的工人，他们打开车尾的两扇铁门开始卸货。从彭小刚的轿车里下来一位胳膊夹着一个公文包的中年男子，跟彭小刚走进了建材店。 “弟弟、弟媳，你们不要帮卸货，他们会卸货，你俩在一旁休息吧。等卸完货我带你俩去‘永恒’珠宝行看看白金戒指。”说完就凑到小刚身边看发货单，清点不锈钢管的数量和查看规格、质量。 五点半陈老板厂里的人坐货车回厂里了。柳红对她老公说：“你在这里看店，我带我弟弟、弟媳去‘永恒’珠宝行看看白金戒指，六点半我们直接回家，你六点半就在家等我们，看看还要买什么好菜，你就吩咐小杨去买。我不去银行取钱，我在店里拿了两万元去买白金戒指。”柳红拎起了他的手提包对小刚说。 “好的，我最迟六点半就会关店门。戒指不要太小了，买大一点就算是一种储蓄，以后会升值。” 我们三人坐公交来到了“永恒”珠宝行。这家珠宝行装修得时尚气派，里面七八位青春靓丽的女孩身着统一着装在热情地给里面几位衣着讲究的顾客介绍店里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店里橱柜里的金银珠宝分黄金、白金、钻石和玉几大类，每一类都让人目不暇接。我们在两个摆放白金戒指的柜台前驻足观赏，里面的白金戒指在柜台里灯光的辉映下熠熠生辉。我为柳青挑选了一枚200克（合四两）的男士结婚白金戒指，请店里的老板在指环上敲出“lq”两个字母。这位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的中年男老板找到有“l”、“q”的模子，左手持模子，右手握着小锤子，小心翼翼地在指环上敲出“lq”两个字母。柳青为我找到一枚200克的兰花造型白金戒指，请老板敲出“yl”两个字母。我们互相为对方戴上，我买给柳青的刚刚好，柳青买给我的小了些，老板放大了一点活动指环，就合适了。每枚戒指4000元，一共8000元。我们把白金戒指放在精致漂亮的戒指礼盒里，一起放在我的手提包里。最后我们一起走出“永恒”珠宝行。 “柳红姐，我工商银行存折上还有一万元，我取四千给你。你带我去工商银行取钱。同一银行的应该可以取出钱吧。” “不赶紧的。我去杨家村拜年时你还给我也不迟。” “你做生意流动资金越多越好，我还是今天还给你。” 于是柳红带我和柳青来到附近的一家工商银行分理处。我顺利地取出四千元，当场还给了柳红。柳红打手机到店里告诉丈夫她已经为柳青买了一枚白金戒指，我也买了戒指给柳青，要不要她去店里帮忙。当她听到小刚说需要时就带我们三人先回到省人民医院对面的裕丰小区，然后把宿舍钥匙给了柳青，坐公交去店里了。这时我跟着柳青来到程控门前，摁了402按键，这次杨保姆记得柳青的声音，开了程控门。我和柳青在客厅听晶晶唱卡拉ok，杨姑娘系着围裙正在厨房煎鱼。她甜甜的音质和载歌载舞的活泼可爱的样子赢得我们三个成年人的掌声。晶晶唱累了，就拉柳青唱歌。柳青邀我和他合唱一首叶倩文和林子祥合唱的《选择》，这首歌我和柳青唱得声情并茂，唱到一半时我想到过去的种种耻辱和折磨，竟然热泪盈眶，以致最后几句唱不下去了，只能掩住嘴咬住舌头强忍着，但是忍住了哭声，但堵不住夺眶而出的热泪。 …… 走过了春天走过秋天 送走了今天又是明天 一天又一天 月月年年 我们的心不变 希望你能爱我到地老到天荒 希望你能陪我到海角到天涯 就算一切从来我也不会改变决定 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喔 我一定会爱你到地久到天长 我一定会陪你到海枯到石烂 就算回到从前这仍是我唯一决定 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 这是我们的选择 在泪光闪烁中我见柳青也在抹眼泪，他也唱不下去了。我再也支撑不住，向后伸出手往沙发上坐。柳青怕我摔倒，下意识地搂着我的腰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要不是身边有晶晶和厨房有杨姑娘，我真会倒在柳青怀里任凭他亲吻我心灵的伤口。 “舅母，你刚才不是唱得挺好的吗？现在怎么哭了？”晶晶睁着疑惑不解的眼睛问我。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你舅母是被这首歌感动了，以致唱不下去……换一首欢快的歌曲唱唱就会没事的。”柳青在安慰我，帮我掩饰。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换一首欢快的歌曲。” “晶晶，不用了。我歌喉不行，唱不好。还是你唱吧。我和你舅舅都喜欢听你的歌声。”糟了，出洋相了！我的心情开始平静下来，意识到刚才我太冲动了，就擦拭着眼角和两颊的眼泪，掩饰自己的洋相，勉强地朝晶晶笑着。 六点钟时我听见楼下有人按响了小轿车的喇叭，我猜想柳红和小刚可能来了，果然没错。晚饭很丰盛，杨姑娘炒菜的手艺不错，小刚和柳红夫妇热情地为我和柳青斟上葡萄酒，夹菜给我俩。 “我和杨兰来敬姐姐和姐夫，祝你们幸福安康、财源滚滚！”柳青兴致很高，和我一起站起身向他俩敬酒，敬酒后又说，“我和杨兰明天就回宜南，可以直接去长途汽车站买票吗？有几点钟的班次？” “你们就在我们家多住几天，要那么急回家干什么？”小刚挽留我们，突然拍了一下脑袋，“瞧我这记性，我忘了把我的bp机给杨兰看看，喜欢的话就拿去。”说完，放下筷子走进卧室，不久手握着一个bp机和一个旅行充电器出来，递给我看。 “嗯，还好，那我收下了，谢谢姐夫。” “不用谢。等我们去杨家村拜年的时候我们买一部女式手机给你怎么样？”彭小刚微笑地问。 “买得起，用不起。我又不是在外面做生意的，以后再说吧。”我婉然拒绝。 “那好吧。至于你入股的十万元我们今年年关会结一次账，就按照你在合同里写的按比例分红。比如说从现在开始到年终我挣到纯收入三十万，你的十万元占我们店里总资产的十分之一，那么你分到的红利就是三万。到年关我会带我们店里的账单让你看看，请你签字，再把红利交到你手上。你如果还有一二十万，都可以投资入股到我们建材店，我还可以扩大经营。” “我是还有点钱，但我家正在盖房子，需要几万元钱。以后再谈吧。如果我有十来万，我会投到你们开的建材店里。” 酒过三巡，我喝得有点醉了，两颊如两朵桃花盛开，就去了吃饭。大约八点钟我们都吃了饭，杨保姆洗了碗。 第二百四十九章 散步，冲动 这时沙发边的固定电话响了。彭小刚接了电话：“哦，是老爸啊。吃了饭吗？——哎呀，瞧我记性，这几天店里的事多，我完全忘记了今天晚上我们要给欣欣过生日，对不起，我们全家现在就去，你们等着呀。”挂了电话，对柳红歉意地说，“今天下午我在货车上接到我爸打来的电话，说我二哥的儿子欣欣今天晚上在我老爸家过十岁生日，我忘了告诉你和晶晶。”又侧头歉意地对我和柳青说，“不好意思，本来我想今天晚上带你们去吃夜宵，看来不行了，明天晚上行，那我们一家就走了。柳红，你把钥匙给他们。” “你这人就是这样丢三落四，活该你要被你爸责怪。你们家的人可能以为是我不让你去的呢，晶晶，我们快走。”柳红一边说着一边把钥匙递给柳青，歉意地笑了笑，“你们就在这里多住几天，后天去也不迟，再见了。” “小刚哥，柳红姐，我的男朋友今天约了我和小丽去吃夜宵，可能要十点钟才能回来。” “你去吧，祝你玩得开心。”柳红善解人意地朝杨姑娘粲然一笑，就和小刚、晶晶离开了家。随后杨姑娘也离开了。 “杨兰，我们明天就别回宜南了。难得来一趟我姐家，我们明天再去别的景点玩玩，买好后天的车票，怎么样？” “我除了要回宜南我姑姑家学做衣服，还要把那袋喜糖寄给富安的王芳，要是后天回去，我担心王芳等不及吃我的喜糖。” “等不及？王芳不是要到过年时才会回宜南吗？” “王芳她打算八月二十四日回宜南，从此不再出去打工，因为她父母再三要求她回家。” “不如这样，我们在南昌买一包喜糖，寄到富安去，不是可以吗？” “这个办法行，明天我们就去买一包喜糖寄去。” 我们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于是我站起身，把柳青从瓷板上拉起来，“走，我们也去外面散散步，看看省城的夜景怎么样。” 于是我们手牵着手下了楼走在大街上。彼此的爱恋通过这牵手默默地在彼此的体内流淌、流淌……，快乐着、幸福着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大街上灯光璀璨，五彩缤纷的霓虹灯招牌让人赏心悦目。人行道两旁散步的行人来来往往。省城的夜景虽然比不上杭州，但要比富安更有气势，更有魅力。一路上酒店、咖啡厅、卡拉ok厅、网吧、洗浴按摩中心屡见不鲜。一些未满十八岁的青少年不时在网吧门口进进出出。几家洗浴按摩中心店前一些性感靓丽的女孩从轿车里钻出来挽着衣冠楚楚的有钱男士走进了洗浴按摩中心。从一家上了星级的酒店的楼上传来摇滚乐的强烈节奏，彩色的光束不时透过铝合金窗玻璃扫向周围的建筑物。一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有点迫不及待地拉着一个似乎醉酒的性感美女快步上了车，接下来那男子会对那已经上钩的女孩会干些啥就不用我挑明了。 这时我听见柳青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看着那个女孩被拉进几米远的那辆黑色奥迪轿车，摇了摇头。 “以后我们赚到钱，也买一辆小轿车开一开。女的开轿车要比男的更有魅力。”我找了个话题把柳青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年收入上了五万的人才开得起轿车。像我这种清贫的老师，每月工资福利只有三百多，只能解决温饱，就甭想去开什么轿车。” “你对自己也太没有信心了。如果我开的店生意火爆，忙不过来，你就不会教了几年书就不教了，和我一起做生意吗？” “你别以为做生意很容易，它风险挺大的，弄不好就要亏本。所以我不会轻易停薪留职跟你做生意。” “你说的对，但愿我们能找到更多的发财门路。——怎么到了晚上还这么热？这里要比我们杨家村热多了。难怪南昌被人们称为中国四大火炉之一。（“四大火炉”：长江流域的南昌、重庆、武汉、南京四大夏季气候炎热的大城市被传称为“四大火炉”。四大火炉中最闷热无风的城市就属南昌。）你看我额上都出了汗，浑身汗涔涔的。”我抬起左手拭汗。 柳青似乎有点冲动，在我背上抚摸了一会儿，又停下脚步拉住我，伸出手指在我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我看看。真的出汗了。”说完，竟然把捏了我脸蛋的手指在鼻子上闻了又闻。 看来这柳青也是个爱吃腥的馋猫，还有点变.态。糟了，我杨兰要跟一个有点变.态的男人在一起生活，有点可怕，不过也挺刺激的，他身体比高中时期更结实了，一定会让我享受不尽的！想到这我有点心猿意马。 “嗯——，好坏！撩手撩脚的，手痒了是不是？”我顿时羞红了脸，甩开他的手想拧他的耳朵。 “没……没有，呵呵，我只是看看你出了汗没有。”柳青心虚地躲过我的手，讨好我，“对不起啦，我请你喝饮料作为赔罪。我们去前面那家冷饮店喝杯饮料，然后回去。” “那还差不多。”我朝柳青伸出舌头做了个鬼脸，跟着柳青跑到那家里面开了空调的冷饮店里找了个双人摇椅坐下。不久一位栗色直发的女孩子端着一盘冷饮跟着柳青来到我坐的长方形木桌旁。把两小碗冷冰冰甜蜜蜜的八宝粥放在桌上：“两位请慢用。”说完就离开了。 吃了冷饮后我体内外舒爽多了，但是当我们手牵着手走到柳红家所在那幢楼下的程控门时我因为穿着高跟鞋，腿发酸，脚趾被压迫得疼痛不已。 “走不动了，脚好疼，腿好酸，上不了楼了。”当我们走进程控门，我弓着腰，把双手按在大腿上，支撑着上身。 “看你还穿着高跟鞋散步，走累了吧。我背你上楼。”柳青竟然在我面前弓着背，示意我伏在他的背上。 “那我不客气了！压死你！”我调皮地叉开大腿跳到他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头紧贴着他的脑袋。 “哎呀，你太猛了！”柳青没料到我会跳到他的背上，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扑到在楼梯上，幸好他的脚及时向前支撑住了，他上了几个楼梯，“有点沉，不过我挺得住。” “好舒服，被你背的感觉真好！真舒服，想睡了，我就伏在你身上睡了！”我眯着眼陶醉地呢喃。 第236章：商机凸现 在小刚家里，十一点多钟当我们准备吃饭时，小刚的两个哥哥终于来了。小刚的大哥头顶的头发秃了，头发花白，二哥长得像小刚。两位大哥都是衣着讲究，腰别着手机。二哥要比大哥和小刚要时尚一些：项带一副足有二两重的金项链，向后翻的头发打了摩丝，油光发亮，两个手臂上刺了一个虎头和龙首，右手腕上带着一副玉佛珠。通过小刚的介绍他们认识了我和柳青，我也知道大哥叫彭乐清，在市建设局上班，快退休，二哥叫彭小岚，房地产老板。在桌上，彭小刚举起盛有冰镇啤酒的碗对他大哥说：“你跟新上任的宜南县长通了电话吗？” “通了，他说今年的土地划拨指标基本上用完，自己又是初来咋到，许多工作要做，等明年他一定会让我们小岚去竞标，优先考虑我们这些外资企业竞标。”彭乐清也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小岚的房地产公司又不是外资企业，怎么一下子就可以变成外资企业呢？”小刚像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我们不会另起一个账户，注入一部分资金，说自己是外省一家房地产，要为宜南的经济注入活力，为宜南经济做贡献吗？”彭小岚喝了一口啤酒说。 “我们去宜南投资房地产首先要有几百万资金，竞标到一两块地皮后还要有一帮人在宜南管理房地产。二哥是搞房地产的，可以分一些人去宜南管理。现在关键问题是我们资金不够呀。”柳红在一旁插嘴说。 “弟嫂你分析得对。现在我们能取出的现金一百万都没有，但是我们可以用我们捂盘惜售的店铺和宿舍楼向银行贷款几百万，等拿到地皮后我们先建一两幢楼房后，又用建成的新楼房向当地的银行贷款建二期楼房，也可以吸收包括亲戚朋友在内的小股东入股建房，柳青和杨兰，如果你们有几万元也可以入股，绝对比存在银行拿利息好得多。”彭小岚显然深谙对房地产这一行。 “这也说不定。如果新建的商品房质量不过关以致没人买，甚至在建房坍塌了或者在建房出现伤人死人的安全事故那就没有钱赚。所以，商品房首先要质量过关，在建时要及时排除安全隐患，防患未然，让每个工地上的工人都有安全意识，另外要选择有升值价值的地皮建房。”我当了王志远和傅斌几个月的秘书，对房地产还是略知一二的。我感觉商机凸现，因为这是一条适合投资，容易发财的门路。 “大哥二哥，小弟我会选错人吗？你看杨兰对房地产还是比较熟悉的，很适合当房地产的大堂经理。杨兰，如果我们兄弟三人在宜南建商品楼，你就当我们在宜南的房地产公司的大堂经理，工资待遇比你给你姑姑当学徒要好多了。怎么样，有兴趣吗？”说到这彭小刚碰了碰柳青，“你当老公的不会反对吧？” “是不错，我相信杨兰，没有什么意见。”柳青拍了拍我的肩朝我微微一笑。 “八字还没有一撇，说这事还早。不过我想先学我姑姑做裁缝，两三个月就会出师。我估计你们在宜南的房地产公司要到明年才能开张。” “这事不能说还早。我们过几天就会去宜南考察地皮，会请县长等领导吃顿饭，你是宜南人，比我们更熟悉地皮的好坏，给我们参谋参谋。”彭小岚说到这亲自为我倒满花生牛奶饮料，又给自己倒满啤酒，向我举起酒杯，“还希望杨兰妹妹不要推辞。” “你们几个请我的弟媳陪你们这些男人看看地皮是可以，但要防止有人欺负我弟媳。你们也是知道我弟媳虽然能说会道，但心地善良，为人本分，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坐在我身边的柳红看了彭小岚一眼，话中有话。 “杨兰既然是你的弟媳，那也跟我们是沾亲带故，我们自然会像照顾自家妹妹一样罩着她，我和大哥、小刚不会让她受伤害的。请弟嫂放心。”小岚刚说完，他腰间的手机响了，“喂，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和大哥在小刚家吃午饭，你不信的话我叫弟嫂说说话。柳红，你跟我老婆说说。”说完把手机递给柳红。 “喂……哦，是兄嫂啊，我是柳红，小岚是在我这里谈房地产的生意。……嗯，我会的，再见。”柳红把手机还给小岚，“你夫人叫你早点回家。” “真是烦人！做房地产的人忙于应酬晚回家是常有的事。”说到这，小岚的手机又响了，一看，脸色顿时变了，扫视了我们一眼，站起身，竟然躲到房间里接电话，我虽然听不清楚，但听得出那种语气已经变得像在哄哪个女孩子。他过了一刻钟才出来，歉意地对在坐的说，“不好意思啊，工地上少了水泥，我要去看看，大哥，你慢慢吃，待会小刚送大哥回家。杨兰，这事就这样说好了，我们带你一起挣钱发财，再见了。”说完就走了。 “小岚哥有点怪，打电话还要到房间里打。”柳青挑起了这个话头。 “人家有私密呗。”柳红凑了一句。 “水萍，我知道你会喝啤酒，你替我向我大哥敬一杯啤酒。”喝得有点脸红的小刚见杨水萍起身想吃饭，一把抓住她的手，拉到身边。 杨水萍紧张地看了柳红一眼，脸上顿时泛红，挣脱他的手：“放手嘛！我已经喝了很多饮料……” “我知道你的酒量，你喝两瓶啤酒都没有问题。就一杯，行吧。”小刚一边说着一边往杨水萍的酒杯里倒。 “今天我舍命陪君子了，大哥，我替你三弟敬你一杯，我全干，你随意。”说完咕噜咕噜就喝完了。 “再喝一杯，你不要敬我这个主人吗？”小刚又一次抓住杨水萍的手。 “小刚哥在赖皮，在使诈，你想醉死我呀！柳红姐，你看你小刚是不是在赖皮、使诈？” “小刚，这就是你不对了。快放手，拉拉扯扯像什么话！”柳红提高了嗓门，醋意十足，有点不满小刚这种太过随意的言行。小刚撇撇嘴，伸出手做出要打杨水萍臀部的手势，把她吓得尖叫一声快步跳开了。 “不正经！”柳红白了小刚一眼，小刚看出柳红的不高兴只好住手了。 不久我也吃饭了。一点钟我们大家都离开了座位，杨水萍忙着收拾餐桌，洗碗。小刚和他大哥离开了家，因为他要送大哥回家。 第二百五十三章 送别，小吃 一点钟柳红和彭小刚就去了店里。两点半我把阳台上我和柳青的衣服收下来，分放在各自的包里。我们看见晶晶和杨水萍还在午睡，就没有打扰她们，离开了宿舍，坐公交来到“鸿运”建材店想跟柳红和小刚道别。 当我们走进“鸿运”建材店时小刚和柳红正在向两位顾客介绍不锈钢管。柳红见我们来了，从办公桌一角提了一薄膜袋食品给我：“我给你们买了一些苹果，洗好了，还买了两瓶冰镇的矿泉水，车上好解渴。”转身碰了碰老公的胳膊，“小刚，你看店，我送弟弟、弟嫂上车。” “柳红姐，你真是太客气了，谢谢！天气热，你还是不要送了，我知道坐几路公共汽车去长途汽车站。” “不如我开车送你们去，柳红你来跟他们谈。” “不用，我送他们到车站就回来。走吧。”柳红说完不顾我们的婉拒，陪我们走出店，打的士来到长途汽车站。 “看来，我也要去办一个小汽车执照了，去哪里更方便些。”柳红抢着为我们付了十元的士车费。 “姐，过几天就去考小汽车执照吧，会开小汽车多好：出行更方便，人也更有魅力。”柳青鼓励他姐去学驾车。 “唉，我这人胆小，不敢开车。弟弟既然这样鼓励我，我就去试一试！我相信只要勤加练习一定能学会的。” “那好呀，以后还可以开车来老家玩，多风光！我有钱也要学开小汽车。”我憧憬着。 “谁说女的就不能学会开车？我们就开给那些大男人们看！” “中午小刚的二哥怎么躲在房间里打电话？”我好奇地问。 “你们也许会猜测小岚是不是养了情妇，那你们猜对了，小岚是有个情妇，很年轻，是二十岁的女大学生，长得挺标致。我和小刚上个月去他公司时无意中发现了那个女孩子叫他老公，现在的女孩子呀，真是贪图享受、爱慕虚荣，爱傍大款。” “那他夫人知道吗？” “已经知道了。前段时间还闹着要离婚，我们和他妻子那边的亲人都在劝她不要离婚，这事好歹就平息了，小岚的妻子似乎也看透了，但有时又会忍不住过问他的行踪。‘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至理名言啊。‘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有点担心小刚在他二哥的熏陶下也会变坏。” “恕我直言，我看姐夫已经有这种冲动了。中午他和保姆拉拉扯扯有点难看。” “是有点难看，看我今天晚上不教训他！” “你不要对小刚大吵大闹，打一下搂一下，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拿出女人的魅力来俘获男人的心。祝你们夫妻过得美满开心！” “谢谢！柳青去了学校多和他说说话，我弟弟是个很老实的人，你们一定会过得幸福！” “你们两个在后面叽叽咕咕说什么，车上的售票员催我们进停车场啦。” “好，你们进去吧，祝你们一路顺风。杨兰，晚上我们没事就打电话聊聊天，我会打给你的。” “嗯，再见了。” “姐，我们走了，你回去吧，再见！” 我们坐的是一辆崭新的卧铺车，我们的座位是上铺，柳青知道我容易晕车，让我躺在靠窗户的躺位上，还好车里开了空调，又是新车，车内没什么车子的废气，我又把窗户打开了一点，才不会感觉头晕脑胀。车子开动了，尽管外面很热，但风吹在我脸上不觉得热。 “会难受吗？”柳青侧过脑袋关切地问我。 “现在不会。我只要坐在窗边，有风吹就不会晕车。” “躺在这座位上很舒服，你要睡就睡吧。” “的确想睡，来，抓住我的手，我睡得安心。”我让柳青抓住我的手闭目养神。 一路上我睡了醒，醒了睡。要说睡也是假睡，因为不久司机播放了一部恐怖鬼片，声音又那么大。我看不到但听得到。柳青则歪着身子和同车的大多数乘客一样看得津津有味。 晚上八点钟我们终于到达宜南县城。这次还好我没有晕车。但下车时还是有点头重脚轻，脸色有点白。 “我看你还是有一点晕车的反应，我来帮你提旅行包和手提包。”柳青拿过我的两个包，把三个包的包带抓在一起，左手牵着我的右手离开车站。柳青带我在三叉路口一排冷饮摊点中的一家各喝了一碗冰冷甘甜的绿豆桂圆粥。这些冷饮摊点的主人天一黑就把冰柜、塑料桌椅从附近的店铺里搬出来，摆在人行道上，挂起电灯或者借着昏黄的路灯光做起了冷饮的生意。 “今晚你是去你姑姑家住吗？” “嗯，你去哪里住？” “我也去你姑姑家住，还要和你在一个房间里住，同意吗？” “想得倒美！这么快就想把我搞定呀？”我翘起嘴撩拨了一下柳青的脸蛋，“哼，我说你是色狼一点都不错。” “跟你开玩笑啦！我怎么会害你怀孕堕胎伤了身子呢？呵呵！” “这才像个人说的话！——你要跟我说实话，今晚你想去哪里住？是不是去你舅舅家住？” “没错。不过我想送你去你姑姑家，把包放好，然后我就去我舅舅家，如果我舅舅不在，我就去我叔叔家住。” 我牵着柳青的手来到步行街。步行街有几个流动的小吃摊点和几家大排档。小吃摊点是搭在一辆大板车上，还架起了雨篷和挂起了电灯，有的大板车旁放着一个煤气罐，摊主用煤气灶上的油锅油炸一串串的肉串、香肠、蛋卷、肉丸。有的摊位的摊主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还点燃木炭，在平底锅上油煎肉丸、蛋卷等小吃，其中还有一个摊主是新疆人，头戴着新疆人的小方帽，高鼻梁，大眼睛，头发微卷，他把几串羊肉串架在放在一个内有通红的木炭的长铁槽上烤，当地人喜欢吃他这种新疆口味的羊肉串，这不，几个年轻人正围着他的摊点吃羊肉串呢。这些喷香的气味我很远就闻到了，使我垂涎欲滴。 “冷饮没吃饱，买点烧烤吃吧。”我挽着柳青来到那个年轻的新疆小伙的摊点，用普通话跟他说买两根羊肉串，这个新疆小伙微笑地把穿在竹针上的有十来片鲜红的羊肉放在燃炭上烧烤，几分钟后，羊肉变成暗红色，能闻到喷香的气味。然后他沾了点香油，撒了些胡椒和辣椒末，递给了我和柳青，柳青付了两元钱。 “我们再买点麻辣香肠和蛋卷吃，味道也不错。”我一边吃着羊肉串一边指了指不远处几个摊点说。 柳青爽快地买了两份麻辣香肠和两份蛋卷，分给我两份：“这下我们可以大饱口福了。其实这些烧烤不太卫生，吃多了嘴上会起小泡，你说呢？” “偶尔吃一点没关系的。谢谢你今天请我吃。我现在带你去我姑姑家，往这条小巷拐。” 第237章：家法伺候 我带着柳青拐进一条小巷，借着几盏安装在两排平房墙壁上的白炽灯泡发出的光我们来到姑姑家所在的大院门口，大院围墙有三米高，砌着两米高方方正正的石块，石块上是青砖，石门坎的棱角全被磨歪了，左右长条石门框上贴着一副对联，石门楣上雕刻着几个颜体大字：“隶華書屋”。跨进大木门，走进了一座两进的砖木瓦老平房。我姑姑家就住在一进厅堂的左厢房。 “你今天下午跑哪里去了？”是姑姑严厉的声音。 “我没有跑到那里去，是去了同学家复习功课。”一个男孩的声音。 “好呀，你还要狡辩！你以为我没有在游戏室里抓到你，就会相信你了？柜子里的十元钱不见了，是不是你为了打游戏机偷钱？” “我真的没有偷，不信你搜呀。” 在姑姑的大声责问声中我惊讶地带柳青走到姑姑的卧室门口，看见姑姑背对着我们正在用手指着志强的头责问，志强耷拉着脑袋，手扶着身边的写字桌，站在那里。 “我说是你偷的，是有证据的。我刚才到你常去的游戏室里问了几个打游戏机的人，有个人说你玩老虎机输了十多块钱。” “哼，你在吓唬谁？游戏厅里的人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志强反驳道。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臭小子，你在美华游戏厅打游戏是出了名，老板和一些常客还不认识你？我一问就知道，你不信是吧？我带你去见老板，看你还有没有话说！”姑姑说着怒气冲冲抓着志强的手要离开。 “我是拿了十块钱打游戏机又怎么样？我又不是偷你的钱！” “偷了钱还这样横！偷钱有理是吧！败家子，看我不打死你！”姑姑说完还真的从墙上取下“家法”——一根鸡毛掸子“伺候”志强，“咻咻咻”，竹条打在志强的后背和臀上。 “哎哟，爸，爸！妈打我，快来救我！”志强忙抱着头，跳来跳去地左躲右闪他娘的“家法”，可是姑姑已经抓住儿子的手，狠狠地打在志强的身上。 “快说，是不是你的那几个猴朋狗友带你去游戏机室？快说！不说就打……打……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败家子！” “水丽，不要打孩子好不好？志强既然已经承认了，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嘛！”姑父忍不住从厨房里走到卧室里劝架。平日里轻言细语的他现在竟然提高了嗓门。 “都是你从小把志强惯坏了！现在好了，想管都快管不住了！” “教育孩子应该好言相劝，不要这样动不动就骂呀打呀。”姑父以理据争。 “你少在一旁啰嗦！好言相劝，对他这种老油条有什么用？菜烧焦了，快去呀！”姑姑向姑父吼道，着急地推了姑父一把。 这时我也闻到一股猪肉的烧焦味。姑父嘟哝了几句，怜爱地瞅了瞅儿子可怜求救的样子，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转身跑到厨房去了。这时志强看见他的老爸救驾都无济于事，“呜呜呜”地蹲下身子抱着头哭起来，不久又索性坐在地上，两只手捂着眼睛伤心地哭泣。姑姑见儿子那伤心可怜的样子，长叹一声，把鸡毛掸子摔地上。 这时站在一旁的婷婷已经是两眼汪汪，见妈妈住了手，胆怯地看了妈妈一眼，小心地走到志强身边，想把志强扶起来。志强摇晃着上身，摆脱妹妹的手。 “哥，快起来吧，向妈妈认个错保证再也不去打游戏机，妈妈会原谅你的。”婷婷又去扶哥哥。 “不要你管！……呃……我就不起来！”志强一边抽噎着一边说。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看我不打死你！偷了钱还有理由是吧！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你就像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姑姑听到志强这样赌气的话，厉声尖叫着，犹如晴天霹雳，把我都吓了一跳。姑姑怒目圆瞪，戳着志强的头，“败家子吔，你做错了事还不服我打是吧。好，今天不准吃饭！让他在这水泥地上坐一夜，谁也不准叫他吃饭，也不准叫他上床睡觉。我看你能挺多久。婷婷，去吃饭！”然后又转过身，放低声音，勉强地笑了笑：“侄女，柳青，不好意思，志强这孩子又在偷我的钱去打游戏机，太不争气了！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反省反省！你们从省城回来了？吃了饭没有？没吃就来吃饭。” “谢谢姑姑，我和杨兰已经在外面吃了。杨兰今天就在你这里住，我去我亲戚家睡。再见了！”说完又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半小时后我把包放到亲戚家又回来约你去外面玩。”说完就离开了。 婷婷泪汪汪看了哥哥一眼，无奈地被姑姑拉到厨房吃饭。我也不敢去拉志强吃饭，只好跟着婷婷来到厨房。 小圆桌上摆了四盘菜，一盘是豆腐猪肉汤，其他三盘是茄子炒猪肉、豆角、油煎鸡脚鸡翼。姑父神情严肃地拿起桌上半瓶四特酒，往碗里斟了小半碗，闷闷不乐地呷了一口。 “大热天你怎么喝起烧酒来了？把酒瓶给我。”姑姑眉头一皱，想姑父伸了伸手。 姑父装作没听见，夹了几根豆角送进嘴里，扭过头嚼起来。 姑姑呼地站起来，躲过酒瓶，把它放进碗柜里：“你身体不太好，还喝烧酒，不要命了？” 姑父仍然是若无其事地喝自己的酒。姑姑看了看丈夫那生气的样子，瞪了他一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跟你计较。”说到这姑姑起身对我：“我已经把你放在我店里的旅行包放在婷婷的房间了，房间我给你收拾好了：擦洗了床，留了一个皮箱给你放衣物和贵重东西。我带你去婷婷房间，你以后就跟婷婷住。跟我来。” 姑姑把我带到婷婷房间，我把手提包和小旅行包放在窗前的小方桌上，看见我的大旅行包放在一个橱柜顶上的一个蓝色旧皮箱上。这个木制的红漆橱柜靠窗户那堵墙。婷婷的书包就挂在这个旧橱柜侧面的一个木楔上。婷婷的房间比姑姑的房间小些，和志强的房间差不多大，只有十几个平方，都很简陋。发黄的石灰墙上露出几根灰黑的木柱，两扇安有四块玻璃的红漆木框窗打开了，竖条窗棂上蒙上淡蓝色的纱窗，从裱糊了报纸的天花板上垂下来一盏电灯。房间里除了一张可以睡两人的木床外，床头有一把木椅，木椅上叠放着婷婷的衣物和一个洋娃娃。中间有一张大方桌，方桌上有一台台式小电风扇，方桌旁有两条方木凳。 第二百五十五章 姑姑家，烦心事 “谢谢姑姑，你去吃饭吧，我来把我的东西放好。半小时后柳青会来约我去外面玩，可能晚一些来。大门几点钟关？” “哦，给你婷婷房间的钥匙，还有橱柜上皮箱的钥匙。我们院子里的人一般十点钟会闩上大门闩。你最好十点钟前就回来，别在外面玩疯了哦。——那你就收拾收拾，我去吃饭了。” 我把手提包里的银行存折、六千元现金和两枚白金戒指放在皮箱里，锁上了，手提包里只有几百元现金和小刚给的bp机。明天请柳青和我去办理bp机上户手续，然后让柳青去一趟杨家村，把两枚白金戒指交给父母保管。我把手提包放在大方桌上，又从小旅行包里拿出换洗衣裙，放在桌上。我得看看洗澡间和卫生间在哪里。 我走出婷婷的房间，走进隔壁姑姑姑父的卧室。他们的卧室有二十几个平方，房间里有一张西式矮脚木床，木床两边有床头柜，床头柜旁边搁着一台落地电风扇。一个安有两块换衣镜的挂衣橱上放着两只陪嫁的皮箱。靠墙角放着一套转角沙发，沙发转角上放着一台固定电话。沙发旁是一张木制茶几。靠门的那堵墙放着一张搁有茶杯的小柜子，小柜子上放着一台21英寸的彩电。志强还坐在地上，把头埋在两膝之间。 “志强，姐带你去厨房，向妈妈认个错，做个保证，就没事的。”我低下头抓着志强的胳膊想把他扶起来。 “你别拉我，我就喜欢坐在地上。”志强固执地摆脱我的手就是不起来。 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待会我去向姑姑求个情试试。我走出姑姑的卧室，志强卧室的门口正对着天井左边（进大门）的一个兼洗澡用的卫生间，这个房间是早几年姑父姑姑请人用水泥孔砖堆砌，上面盖上灰色水泥遮雨片，外面还砌了个洗衣池，也可以当洗漱梳妆台用。另一面墙上安装了一台烧液化气的热水器。卫生间只有约六平方米，里面有一个水喷头、一个洗澡盆、一个解手的蹲盆，墙上有两根晾有洗脸巾、洗澡巾的小竹竿。我走出卫生间，来到志强卧室隔壁的厨房。厨房的柱子和屋椽被烟熏得黑乎乎的，不过现在姑姑家没有烧柴了，烟囱灶上放着一台双灶窝燃气灶，其中一个灶窝上搁着一个还没有洗干净的小铁锅，灶旁有一个液化气钢瓶。 我估计姑父工资不高，每个月只有三百元左右，但姑姑这些年开裁缝店可能赚到十来万元，买一套新宿舍是绰绰有余的。去年我家养猪折了本，欠到二三万元，我妈妈曾劝爸爸去向姑姑借两万还了本村张大麻子一万元和开班车的刘师傅一万元，剩下的八千元借的是我大舅和二舅的，大舅四千，二舅四千，可以迟一段时间还，但是我老爸执拗不肯向姑姑借两万，说她妹妹肯借，妹夫不一定肯借，这样老爸一直没有向我姑姑开口。 “兰儿，知道去哪里洗澡和解手吗？”姑姑关切地问。 “知道，是去天井旁的那个上面盖上灰色水泥遮雨片的卫生间吗？” “是啊。” “志强还坐在你房间里不肯起来吃饭，看来要姑姑亲自去了。” “不要理他。我这个崽呀，你不给他一点颜色看，他就会飞上天，现在还不亡羊补牢，严加管制，以后他长大了我就再也管不了啦！”姑姑摆了摆手，“现在那些游戏机室、歌舞厅、录像厅真是坑害孩子的地方。打游戏机像吸食鸦片一样很容易上瘾，别说是未成年人戒不掉，连有些大人都难以戒掉。这小子到三年级时还不会去玩游戏机，上了四年级就开始结交了几个不爱学习的同学，一放学他们就邀他去玩游戏机，很快这小子就上瘾了，有时一整天都呆在游戏机房，连吃饭还是婷婷去叫。我跟他好话坏话不知说了多少遍，他就是不听。上了初中后，我们规定每天给他两三元吃早点，他就会省下一两元打游戏机，我们不给他钱，他就开始偷康平的钱，甚至偷我的钱去打游戏机。他每个学期不挨打一次就不是志强。更让我们心痛担心的是，他们还会在一起打游戏机赌钱，谁输了一盘就是一元，甚至是五元一盘。上个月他就因为玩老虎机（老虎机是一种用零钱赌博的机器。它有三个玻璃框，里面有不同的图案，投币之后拉下拉杆，就会开始转，如果出现特定的图形（比如三个相同）就会吐钱出来。角子老虎机的魅力就在于以小搏大，常有意外的人收获，投资小而收益大。）赌钱输了三十元。嗨，这游戏机真是害人！” “政府就不会管一管吗？比如严禁未成年人去游戏机室、录像厅、歌舞厅。” “这种事政府有时会突击整治一下，也曾缴获并砸毁了一些老虎机，也曾强制关闭一些有老虎机的店，但过不了多久，又是老样子，因为这其中挣钱容易。除了玩老虎机外我还担心这小子长大了会跟一些不三不四的流氓痞子去一些旅馆的地下歌舞厅。里面有一些外地的风尘女子借唱歌跳舞为由，陪跳舞陪喝酒陪唱歌，有的还跳脱衣舞，看一次十元，估计也会干床上的事。唉，还有那个录像厅。上个月很多录像厅都在放黄色的录像。这个只要看摆在街上的录像节目木牌上录像片名就知道是不是黄色录像了。这黄色录像对那些未成年的孩子来说也是后患无穷……” “现在那些录像厅还在放黄色录像吗？” “现在可能很少放了。昨天政府又整顿了一下，缴了两家没什么靠山的录像厅主的录像机和彩电，要那两家业主拿钱来赎。当天有一家旅馆歌舞厅也被也被罚了款，可能这些坏东西会收敛半个月，然后又是老样子……” “真是顽疾。我看这种打突击整治的办法效果不大。应该增加罚款数额，奖励举报群众，还要依法监督执法部门……” “给局长、所长交了保护费的，局里、所里的人会在行动当天通风报信。被罚款的业主走走后门，打点礼给公安局长、分局长、派出所所长，事情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本来要罚款五千元，送点礼，罚一两千上交国库就可以了。” 我们谈了这席话后姑姑和婷婷先后吃了饭，盘子里的菜所剩无几。姑姑见了眉头一皱：“老欧，你没有留一点菜给志强？” “你会说这样的话呀！我早就留了一碗菜。你就是发现了，不准留，我也会留的。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孩子不懂事，不能打，应该好言相劝——” “哟嗬，你竟然教训我来了。我打志强还不是为他好吗？志强成这个样子，都是你纵容、溺爱造成的！我还没找你算账算给了你面子！” “好，好，不跟你争了，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懒得理你！”姑父忿忿不平地系上围裙，把碗碟叠起来，收起筷子，放在一个已装了半盆自来水的红塑料盆里洗。 第238章：望子成龙，购房意向 我跟着婷婷走进姑姑卧室。婷婷抓住哥哥的手，拉他起来：“哥，快起来吃饭啦!” “不要拉我，我不会去吃饭。” 我见志强就是不肯起来就拍拍他的肩：“不吃饭怎么行呢？会饿坏身子的。你妈妈打你也是为你好。快起来吧。不起来，你妈妈又会生气的。” 这时姑姑神情严肃地站在她儿子跟前，婷婷见妈妈来了，忙松开手，站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妈妈的脸。 姑姑站在志强面前沉默了一会儿，以命令的口气大声说：“快去吃饭，以后不准再去玩游戏机！你要是屡教不改，我发现一次就家法伺候一次。”说到这姑姑停了一下,缓和了语气,“你的班主任上学期跟我讲了好几次，说你老是上课打瞌睡，思想开小差，成绩一直在下滑——上学期期末考试各门功课平均分只有62分，由你初一上学期期末平均分82分一直跌倒现在初二下学期的62分。你站在你爸妈的角度想想，做父母的怎么不会生气呢？你看看我们对面的小林，跟你同班，平均分考到90分。你也知道小林从不进什么游戏机室、录像厅，每天晚上最多看一下新闻联播，很少出去玩，专心读书，这样的孩子才是好孩子，人家大人自然看得宠。你看你下学期学初一的婷婷，多听话，成绩在班上一直是名列前茅。你呢，你呢，你太伤我的心了！你想想，我和你爸这么起早摸黑地干活是为了谁呀！特别是我，我的眼睛这几年已经开始看不清很细的东西，做衣服做不了几年了。胃病是老毛病，疼起来要命——我只希望你和婷婷能考到好的学校，有份工作，以后好过上好日子——志强呀志强，你可要知道妈的一片苦心呐！” 我听到这里，感到姑姑说话的声音有点颤，变调了，不禁偷偷瞟了姑姑一眼。姑姑正在掏出手帕背过脸，飞快地拭去眼角的泪水，可是拭去了，又去拭。这时我看到志强开始在抹着眼泪，不久愧疚地小声哭了起来。这时姑父来了，看见这情形，走过来扶起志强，给他拍了拍臀上的灰尘。 “志强，你听到没有？妈妈打你是不忍心看着你走上邪路。虽然妈打你是不太好的教育方式，但都是为了你好呀。你以后不准再去什么游戏机室，专心念书，把成绩搞上去，听到没有？还有，你要钱就跟我和妈妈说一声，千万不要想到偷钱。小的时候偷小的，偷自家人的，长大就会去偷大的，抢劫杀人都有可能，你能做到吗？”姑父敦敦教导。 “爸，我能做到。我以后再也不去打游戏机了，更不会去偷钱。我要好好读书，不辜负爸妈对我的期望。”志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 “说得好，希望你说到做到。这个暑假只剩半个月，你应该抓紧这半个月复习初二的功课，预习初三的功课，有什么不懂的还可以问问杨兰姐姐。杨兰姐姐是高中毕业生，做你初中的作业是易如反掌。侄女，你说是不是呢？”姑父扶了扶眼镜笑着问我。 我嫣然一笑：“没问题！志强，婷婷，你们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来问问我，我们互相学习，好不好？” 婷婷听了，咧嘴笑了，两只手抓住我的左手摇了摇：“杨兰姐你真好！有姐姐这位老师在身边，我和哥哥的成绩一定会提高。我和哥哥先谢谢姐姐！” “谢谢杨兰姐！”志强在姑父眼神暗示下也向我道谢。 “举手之劳，不用谢。” “志强，快去吃饭，你爸给你留了点菜。”姑姑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按遥控器选台，彩电屏幕上出现了清晰画面，“兰儿，来看电视。”我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婷婷呢，和哥哥跟着父亲去了厨房。不久婷婷出来了，问我洗了澡没有，我就在婷婷的引导下拿了衣裙、洗澡巾走进卫生间洗澡。我把洗干净的衣服晾在横在天井的铁丝上后正想走进姑姑卧室，姑姑向我招招手：“兰儿，你过来一下。” “什么事？” 姑姑凑到我耳边说：“志强会偷我和康平的钱，你不要把值钱的首饰放在我这里，现金不要用就存到银行，存折和其他值钱的东西都锁到我给你的皮箱里，看好钥匙。” “我会的。我爸跟我说等我出师后，算每月二百元的伙食费给您。” “我知道，你爸跟我说了，钱的事以后再说，我最多拿你每月一百元。” “杨兰，你在里面吗？”柳青在天井处大声唤我。 “在，你进来呀。”我呼地从沙发上起身，快步走到姑姑门口，把柳青带到姑姑房间。 “柳青，你坐。我给你倒杯凉开水。”姑姑一边提起瓷水壶往两个玻璃杯倒水一边问，“你们俩在南昌买了白金首饰回来了？” “嗯，我们互相为对方各买了四千块的白金戒指。” “给我瞧瞧，在兰儿这里吗？” 于是我带姑姑来到婷婷房间，打开箱子，在桌上打开戒指盒给姑姑看。 “成双成对，做工精致，挺时尚的。”姑姑欣赏了一番后把戒指放回礼盒，让我把戒指放回箱子锁上。 “对了，柳青，明天去一趟杨家村，把这两枚白金戒指交到父母手里，请他们保管好。” “我会的。后天我会骑着我老爸的那辆燃油助力车搭我老爸下来预订宿舍。我叔叔说菜市场附近的一片老房子正在拆迁，要在原址建四幢商品楼，三、四、五楼楼层好，要380元一个平方。”柳青双手接过杯子喝水。 “我知道，那是朱县长的二舅承建的商品楼，不知道质量怎么样。我和康平也想买一套商品房，以后就作为志强的新房。住这样的公房虽然租金便宜，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叔叔是里面的一个小包工头，他说朱县长的二舅要他们几个小包工头严把质量关，树立他丰伟建筑公司的品牌形象。那套宿舍地理位置还好，适合居民居住。” “如果房屋质量都差不多，我喜欢买大街两边的宿舍，交通方便，人气旺，方便就学，更容易升值。你后天来县城要来我姑姑店里叫上我一起去参谋参谋。”说到这我问柳青，“今晚你是在叔叔家住吗？想带我去哪里玩？” “没错。我带杨兰去我叔叔家玩玩，看打牌，顺便去外面散散步，九点钟回来。姑姑，再见。”说完就牵着我的手走出了姑姑家。 第二百五十七章 请教，偶遇 柳青带我来到老街最繁华的十字街口。在十字街东面的县电影院今天没有电影放映，显得冷清。电影院旁边的两家录像厅门口招牌和长桌不见了，以往门口店老板会坐在一张桌子后卖录像票，招牌上会写上要放映的录像片名，有时还会贴出涉黄的录像宣传画，引来不少青少年买票。南面的百货公司的大楼生意也和电影院一样大不如八十年代的生意，只能勉强维持。我跟着他拐进一条小巷，在一幢半新的宿舍楼停了下来，上到三楼，防盗门虚掩着，柳青叫了叔叔、叔母一声，叔叔打开门请我们进去。 柳青叔叔家也是三室两厅一厨一卫一阳台，装修比柳红家差一些。客厅的电视只有25英寸，没有装空调，开着落地电风扇降温，家具都是请装修师傅制作的，实用但不显得时尚典雅。 端庄贤惠的叔母热情地为我们切了一个西瓜，端了五六片到坐在垫了竹凉席的沙发上的我们面前，又端了两片去了书房给俊仔和雯雯吃。头发浓密微卷、皮肤淡黑、身材偏胖，和我差不多高的叔叔热情地把西瓜送到我和柳青的手上。我们很快就谈到了柳青买房的事。 “叔叔，你觉得我们县城哪里的在建楼最有升值潜力，质量也不错？”我问柳青叔叔。 “要说最有升值潜力的在建楼，我看三叉路口去傩桔大道书记的亲戚黄建国承建的十几幢商品楼最有升值潜力。因为那里要建商业街，离一中、附小都比较近，人气旺，你如果想到那里买房，后天等柳青和他爸来了我带你们一起去看看。” “那谢谢叔叔啦。如果那里的店面升值潜力大，我还会在那里买下一个店面，以后好开店或者出租。” “你有这种想法很好，看来你很有经商头脑。” “谈不上，我以后在房地产方面还要向叔叔你请教呢。您说县城还有哪些地皮最有开发价值？” “那当然是傩桔大道了。傩桔大道一头连接着现在的商贸中心三叉路口，一头连接着经过我县的116国道，交通便利。明后年县政府、工商局、税务局、财政局、电信大楼、移动公司营业大楼、宜南一中、二中、附小、县幼儿园都会陆续搬迁到傩桔大道，那儿将是县城的行政商贸中心，现在有钱有势的人都忙着送钱送礼圈炒傩桔大道的地皮。” “大道两边的地皮都被圈完了吗？” “没有，据说还有几块黄金地段的地皮被书记、县长攥在手里，看谁送礼多就把工程承包给他，或者期待与老板合股建住宅楼，反正当官的不从中捞一把就枉为官！” “这里面真够黑的!你不说我们还不知道这里面这么脏！”柳青在一旁听了忿忿不平，“这是以权谋私、贪污受贿，应当将他们抓起来绳之以法！” “你真是书生意气！这只是房地产这一块就有这么多油水可捞，还有逢年过节下级向上级送节拜年钱，还有领导收取要调动工作、升迁职位者的红包……谁去告？向谁告？指望县纪检、反贪局、检察院去查办书记、县长、各局局长？没资格，靠边站去！指望上一级行政机关查办，这不是像一个人左手持刀想砍断自己的右手吗？下得了手吗？”叔叔嗤之以鼻。 “唉，说来说去还是法制不健全，领导干部权力太大，监督力度不够。”柳青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不是我们崇洋媚外，美国、日本、新加坡和我们的湘江地区官员比较清廉，有一套行之有效的监督制度，比如每年官员都要向社会公布财产资产情况，政府财务公开透明，真正做到依法治国，而我们呢，还是属于人治国家，杨兰，我说得对吗？” “我深有同感。这社会不效法世界上一些清廉国家和地区的做法，做到向全社会官员财产资产公开、政府部门财务公开，对贪官严惩不贷，滋生腐败的温床就不能被烧毁，贪污腐败等社会毒瘤就会危及国家的根基。” “我算是看透了这个社会，为了钱随波逐流了。”柳青的叔叔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出一个个烟圈。 “我打算今年就把新房装修好，通风几个月，明年等我毕业后就可以搬到新房里住。”说到这，柳青请教，“叔叔，你在城里比较熟，知道哪些人贴瓷砖贴得好，哪些人装修水平高些。” “没问题，这事就包在我身上。等新房子一竣工，我就会帮你物色一些好师傅来的。” “那谢谢叔叔啦！柳青，你不是还要和我去外面散散步吗？” “叔叔，我们去外面走走。” “你带上我家的钥匙。等你爸来了还应该给你未婚妻买两套衣服。”叔母这时出来了，叮嘱柳青。 “是应该买。——哦，对了，今天上午有一位你师专的女同学来我家找你，想问问你学校开学和论文的事。我说他不在，她就走了。” “你没问她是谁？” “没有。” “可能是林红艳。呃，那我们走了，再见。”柳青沉思片刻，就和我离开了他家。 “我带你去服装店看看有什么漂亮的衣服买。我们这里的风俗是男方应该给女方买至少两套上档次的服装作为礼物。” “那好呀，我是要买一两套新衣服穿穿，订婚那天还穿旧衣服，太寒酸了！” 我们就来到县城服装店集中的步行街，晚上还有一些店在营业。当我们手牵着手走进一家店名叫“薇薇”女服店时，看见店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她二十来岁，穿着一件白底紫色花纹的雪纺连衣裙，手里拎着一个红色女式手提包，体型很像林红艳。柳青很快就认出了：“林红艳，是你吗？” 那姑娘侧过头吃惊地看着我们，果然是林红艳！她也在买衣服，但是是一个人。 “哎，真巧！你们俩也在买衣服，还手牵着手，看来关系不比寻常哦！”林红艳勉强地笑了笑，“你好，杨兰。” “你也想买夏装衣裙吗？”我礼貌地问。 “是呀。” “哦，我忘了告诉你，几天前我和杨兰在杨家村吃了喜糖，订了婚。太匆忙，也没有请什么客，所以没有请你们吃喜糖，向你道个歉。” “可以呀，柳青！我们一走你们就吃喜糖，订婚，把我们这些同学甩在一边了！这喜酒就算了，但喜糖你得给我和小慧他们补上，还要请我们吃一顿，我的要求不会太高吧。”林红艳大吃一惊，撇撇嘴，眼睛里竟然噙着突如其来的泪花。 “明天我会去杨家村，我带一包喜糖过来。你还在城里住吧？论文写好了吗？” “这几天我在宿舍里写论文,昨天写好了。——我记得我们是8月28号去大学，到时我们一起去啊。” “一定一定，到时我们同县的一起出发。” 第239章：让你长记性！ “柳青，你过来一下，我跟你说个事。”突然林红艳抓着柳青的胳膊拉了拉，让柳青跟着她到了店门口，凑到柳青耳际说了几句悄悄话。柳青顿时脸刷的红了，担忧地瞟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林红艳真是胆大妄为，竟然当着我的面和我的未婚夫说悄悄话！现在还这样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未婚夫的脸，真是想男人想疯了！想当小三吗？一个字形容你——贱！我杨兰不会输给你的！ 林红艳见柳青摇摇头，突然捂着着鼻和嘴，两眼汪汪地转过身跑了。 “杨兰你在这等我，我去看看林红艳。”说完不容分说地去追林红艳。 发生了什么事？林红艳到底说了什么话让柳青像吃了迷魂汤一样去追她了？我忐忑不安地跟着跑出了这家服装店。看见林红艳泪潸潸地拐进一个小巷，柳青也跟着拐进那个小巷。当我跑到那巷口看见柳青已经抓住了林红艳的手：“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勉强自己，请你原谅。” “放开我！”林红艳甩了甩柳青的手，伤心地冲着他喊，“说一句对不起就行了吗？你欺骗了我的感情，骗子！到现在才说对不起，你是不是太卑鄙了！” “你在说什么呀？骗子？卑鄙？我没有啊，我真搞不懂你在说什么。”柳青似乎懵了。 “虚伪!”林红艳见我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放手嘛，我想一个人回家静一静。”说完就掰掉柳青的手，低着头快步向前走去。 “那好，别做傻事啊！”柳青皱着眉冲着林红艳喊，侧过头，见我走来，难堪地搔搔后脑勺，“杨兰，你怎么跟来了？” “我为什么就不能来？”我没好气地白了柳青一眼，压住心头的怒火，“你跟林红艳是什么关系？骗子？卑鄙？虚伪？你在学校到底对林红艳做了什么事？” “对不起，我……我看林红艳伤心地跑了，担心她做傻事，就追上她，安慰她。没想到她会说我是骗子，说我卑鄙、虚伪。我真的没对她做什么对不起你和她的事，最多只是手和胳膊上的接触，我对她真的没什么非分之想，我可以对天发毒誓！”柳青着急地举手望了望天，焦虑地看着柳眉紧蹙的我。 “我要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林红艳在服装店门口对你说了什么悄悄话？”我板着脸问，看见林红艳拐了一个弯，不见了人影。 “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啊。” “我不会生气，你说吧。” “还是别说好。其实你应该猜得出她对我说了什么。” “吃着碗里的，看着碗外的，你不觉得自己很虚伪、无耻吗？”一听柳青这话我生气了，转身就离开巷口：“我不理你了！你去找你的艳艳吧。”我赌气地快步离开了他。 柳青，你真的很让我失望！我知道林红艳对你有意思，没想到你柳青贪图她的美色、贪图她的处女之身，为了她竟然不肯跟我说实话！我在富安打工时你和那个林红艳一定有暧昧关系，看来我要偶尔偷偷去你学校看看你，看看你跟林红艳有没有暧昧关系。柳青，你还是为我不是处女之身而在心里永远有个刺，永远耿耿于怀，虽然平时你不会说出来。千错万错错在我不该去外面打工，现在好了，狐狸露出尾巴终于出来了。可是就算我以前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现在你既然选择了我，我成了你的未婚妻，都对你以身相许了，你还能再去想着你的林红艳吗！杨兰，你是不是很失败？本来这个时期是夫妻俩最甜蜜无间的时期，却闹得这样不愉快，那以后的日子还过得下去吗？想到这，我鼻子一酸，眼眶一热，热泪夺眶而出，使我眼前一片模糊，差点失声哭出来。我拭去眼角的泪向我姑姑家走去。 “杨兰，别走哇。我跟你说还不好吗？”柳青见我赌气离开，愧疚地跑到我跟前伸手抓住我的胳膊。 我一边想掰开他的手一边等待他说话。他终于说出口了：“她在我耳边说：‘柳青，我很喜欢你，你……你喜欢我吗？’我没想到她这样冲动，有点惊慌失措，但我坚定地摇摇头，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我千辛万苦才得以和你在一起，什么人都不能让我移情别恋！来，我带你去买衣裙。”说完，柳青抓住我的手向那几家服装店走去。 “我没有兴趣，后天等你从杨家村来了再说吧，我现在要回姑姑家。”柳青还原了林红艳对他的悄悄话，这句悄悄话是一把软刀子，扎在我的气球上，让我的精力顿时消瘪了。 “好吧，我送你回去。”柳青没有勉强我，陪我走到姑姑家门口。 “我回叔叔家睡了，希望你睡个好觉，不要把这事放在心上。来，我们来一个。”柳青张开双臂把我搂在怀里，我也没有拒绝，半推半就地，但也不主动投怀入抱。也好，乘着这次接近的机会，我要惩戒他一下，让他长长记性！ “下次不能对林红艳那样热心哦，好不好嘛？”我窝在他怀里一边说一边琢磨着该怎样惩戒他，抓他的脸？不行，这样太残忍了！我杨兰不忍心。拧他的胳膊？惩戒太轻，他记不住。对了，学刘萍惩戒傅斌的一招，咬他一口，狠狠地咬，他一定会长记性的！ “好，她毕竟跟我是同学，这次我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去追她。” 看来柳青对林红艳还是恋恋不忘！气死我了！！！“我看你还是对她恋恋不忘，我要让你长长记性！看你还敢脚踩两只船吗！”我醋意十足地抓住他左手前臂，张开嘴在他的左手前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哎呀！快咬死人啦！”他疼得大叫，抓住了我的肩。 他的大叫让我从醋坛子里探出头来，意识到我的失态，但我又不想说对不起，就嗔怪他：“这就是你好色、虚伪的下场！”随即我松了口，我担心柳青会教训我，就转身推开虚掩的大木门。 “你真是一只是母老虎，今天算是领教你了！我的手臂发麻了！我活该！只要你开心，我挨你这一口值得。我走了。”说完柳青就匆匆离开了。 我关上大门，正想走进姑姑家，心里又有点放心不下。柳青该不会把我送到姑姑家，又去找林红艳吧。去还是不去呢？我犹豫不决。我掏出一枚一元的硬币，正面朝上就是去。我向上一抛，硬币落在地上滚了一段路倒下，正面朝上！看来我要去监视他了。 我蹑手蹑脚地又打开门，快步跟踪，很快就跟上了柳青。我和他保持着四十米的距离。为了防备被他转身发现，我紧紧盯着他，尽量走在阴影里，以电线杆等为遮蔽物，若无其事地跟着，跟着。几次，他不经意地侧头张望，害我忙低下头，侧转身，心儿怦怦跳。 柳青，希望你做一位言行一致、表里如一的正人君子，希望你不要再让我伤心。我的柳青果然没有去找林红艳！我目送柳青上了他叔叔的宿舍楼，又在楼下听到他敲门和叔叔开门的声音和最后关门的声音，我的心才放下了，满身轻松地回姑姑家睡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学缝纫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我闷闷不乐，直到12点才睡着。一大早我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只是梳了头发，更别提化妆——其实我自从打工回来后除了我订婚的那天化了妆外就一直是素颜。六点半我们吃了姑姑煮的泡饭，姑父去了钓鱼，姑姑要洗碗，就叫婷婷去菜市场买几样菜来。 “婷婷只是个五年级的学生就会去买菜，不怕被菜贩子‘宰了’？”我有点不放心。 “你别小瞧我家婷婷，她年纪虽小，但是经常跟在我身边买菜，记得各种菜的价钱，会挑菜买，你不信就跟她去菜市场一趟。” “姐姐你不要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了，你跟我走吧。”婷婷接过姑姑二十元，记住要买的菜，就带我来到熙熙攘攘的菜市场。 有点无精打彩的我跟在她身后看她买菜——果然挺精的。她告诉我肥层不足一厘米厚，颜色鲜红，纤维比较疏松，时有少量“汗水”渗出肉面的猪肉很可能是吃了瘦肉精的猪肉；表皮上常有紫色出血斑点，脂肪呈红色、黄色或绿色等异常色泽，有血腥味、腐臭味，挤压时有暗红色的血汁渗出的猪肉可能是病猪肉甚至死猪肉；用手摸会有细水珠，表面看上去水淋淋地发亮的肉是注水肉；猪肉中有小米粒至豌豆大小等痘料，在囊液中有一个白色的头节，就像石榴籽，那是痘猪肉；皮肤上，可见大小不一的出血点，肌肉中也有出血小点，全身淋巴结都呈黑红色的是猪瘟病肉。这些肉都不能吃。她还看得出是哪些是适合炖的后腿猪肉，哪些是适于红烧、白炖和粉蒸的五花肉（肚皮下的那块肥瘦相间的肉），哪些是适合炒的前脚猪肉，哪些是比较嫩的，适合炒，炸的里脊肉（脊骨下面一条与大排骨相连的瘦肉）。她说话就像大人一样，让肉摊主不敢短斤少两、以次充好。算钱时摊主和我还没有算出来，她先心算出来了。 当我和婷婷买菜回到她家时，姑姑已经洗了碗，接过女儿找的钱，挑剔地看了看买的菜，没挑出什么不足，“怎么样，婷婷会买菜吧。” “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我自叹不如。”我钦佩不已。 七点半我和姑姑刚要离开时婷婷的奶奶手提着一薄膜袋菜来到姑姑家，说要接志强和婷婷去她家玩。姑姑满口答应了，但要志强和婷婷带书去看，他们兄妹俩嘟着嘴各带了几本书跟奶奶走了。我和姑姑来到店门口。姑姑蹲下身子开了锁，往上一拉，铝合金卷门“哗哗哗”卷上去了。她走进店里用手托起挂有布料的铁架一头，向我招招手，与我合力把铁架扛到店门口。街上行人越来越多，大大小小的店门陆续被打开了，来县城购物的乡下人已经三三两两出现在街道上。烈日开始炙烤着街道和行人。快到八点钟，小倩和小琴先后赶到了姑姑店里继续裁缝昨天没有完工的衣服。 姑姑先教我熟悉使用缝纫机。我说：“我在杨家村已经学了一个月的裁缝，会使用缝纫机，让我试试吧。” “好吧，你把这条女式长裤缝纫起来。” 我自信地坐在缝纫机旁，开始缝纫。一开始手脚有点生疏，但很快就熟悉了。我脚匀速踩着踏板，左手按住胸前的两片布料，右手扯着另一头，让缝纫机针头飞快地上下扎进提上，那只锃亮的“脚”在绷紧的布料上匀速滑行，在“哒哒哒”急促的缝纫声中滑行。我全部注意力聚集在这缝纫的活儿上，好像整个世界只有我和缝纫机一样。当我缝纫好那件长裤请站在旁边的姑姑检查时，姑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看来你在杨家村学到不少，缝纫还好。你过来，我这里有一叠大报纸，你给我先拿彩色画片画一条男式短裤和背心出来，再裁剪出来。” “没问题，这些活我在杨家村的师傅那学过，现在我温习一下。”说完我静下心来，忘却心头对柳青的牵挂，摊开一张报纸在裁剪桌上，右手画出短裤的两片，又画出背心的两片，修改了一下。姑姑认真地看了看，拿出画粉帮我修改了一下，然后示意我裁剪。裁剪要比画容易一点，我很快就裁剪好了。姑姑挑不出什么毛病。很好，杨兰，加油！ 这时姑姑正在和两位可能是夫妇关系的中年顾客谈一种布料的价钱。 “这种布料是雪纺，质地柔软光滑，穿在身上挺舒服。这个时候天气热，适合穿这种布料，既凉快又有风度。你们摸摸看，上等品，质量好。” “嗯，布料还好，多少元一尺？”其中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问。 “十三块一尺。‘”这种布料要十三？能不能少一点？”中年男子旁边的一位穿着高跟鞋、头上挽起髻的妇女摸捏了几下她手里乳白色雪纺。 “你说个价吧。” “十块一尺，我买六尺，做一套。”妻子把布匹托到眼前端详着，一边用手指甲刮着布匹的丝线。 “十块钱？那我要打倒贴了！我进价都是十一块，至少要十二块。” “老板呀，十块钱你还会打倒贴？这不是笑话吗？我刚才在前面一个店也看到这种布料，十一块我都不买，你还说十二块？老徐，我们去别处看看。”说完妻子还真的拉了拉丈夫的手，要走出店门。 “唉，过来过来。十块就十块。”姑姑忙叫住了这两位顾客。他们不约而同转过头停下脚步。 “算了，算了，算我今天放血亏本卖给你们啦！”姑姑微笑地问那女的，“你要做什么式样？” “做连衣裙好不好看？”妻子问我姑姑。 “像你这年纪，穿乳白色连衣裙不太合适，可以选这种深蓝色雪纺，价钱一样，质量一样，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中年妇女应该做什么式样的连衣裙好？” “短袖齐膝裙，你的圆脸型适合方形领。这布料是中幅，要五尺布，做工26元。”姑姑拿尺量了五尺。 “什么时候来取？要快点。今天是八月十七日，我二十一日要穿去参加筵席。”妻子对姑姑说。 “过三天也就是二十号来取。——你们在这里买布料在这里做，扣子、托肩等三元钱就算了。”姑姑叫我过来帮对折好布料，让我拉住布的另一头，左手拉住布的一头，右手持剪刀，“吱——”利索地剪下，折好剪下的布料。 “我们先把布料钱付了，做工钱等我们来取再付。”她丈夫在一旁说。 姑姑点点头，找来一个用硬壳纸垫着的制衣登记本和一支圆珠笔，对妻子说：“请把你的姓名和地址告诉我，以后你好来拿。”等妻子在上面写了姓名和地址后见我在一旁看就朝我招招手，“兰儿，你过来帮这位女士量领围、肩宽、胸围、袖宽、腰围、衣长、袖长、臀围、裙摆围，写在这张纸上。” “好，我来量。”我应了一声，接过姑姑的量衣软尺从上到下量，每量出一个数据就写在那张纸上。最后我和姑姑向这对夫妻笑着欢送：“好走！” 姑姑从一个放着布料边角的簸箩里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布条在上面写上顾客姓名和取衣日期，挖了一个洞，用一条长布条连同剪下的布料缚好，放在一大堆布料边，然后拿起剪刀裁剪着还没有裁剪完的一块布。 “你这个老人家别老是在我的布上面摸来摸去，弄脏了你赔得起吗？”姑姑不客气地冲着一个穿着蓝布大褂，脚穿解放鞋，手赤黑干枯，手提一个蛇皮袋的乡下老妪喊着。 “你这老板娘怎么这么说话？我只是摸摸，没把你的布弄脏。” “这布很贵，你买得起吗？”姑姑嗤之以鼻。 “你别小瞧我乡下人，你以为我买不起吗？”老妪掏出一把钱在姑姑面前晃了晃，“本来我想在你这里做衣服，看你是个势利眼，我惹不起。”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 姑姑哑口无言，冲着那老妪的背影低声说：“乡巴佬！” 我对姑姑感到无语：姑姑你也曾是乡下人，那时怎么不会瞧不起乡下人？你嫁给姑父欧阳康平这位城里人，受城里人的熏陶，仗着自己赚到一些钱，就瞧不起乡下人了？ 第240章：热吻，心灵手巧 “师傅，这块布料要锁边吗？”坐在店里面锁边机旁挂边的打扮入时的小倩拎着一块裁剪好的布料问。 “两边都要。锁边时不要太快，快了就会跳线。虽然我们这些天要做的衣服多，但不要为了求快而粗制滥做。衣服做得不好，人家就会找你返工，以后不敢来请我们做衣服了，那师傅和你们都要去喝西北风啰！” 小倩听了，咯咯咯地笑了，小琴只是抿着嘴笑了笑，我虽然掩嘴笑了笑，但很快又被我对柳青的牵挂冲淡了笑容。柳青怎么还没有来找我，莫非林红艳又使了什么奸计诱.惑我的柳青？真是烦人！我背对着店门口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有点心不在焉地左手按着量衣直尺，右手捏着画粉片在报纸上画出短裤的图案。 “喂，杨兰，画得这样认真啊！”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亲热地拍了拍我的肩。我吓得浑身颤抖了一下，凉气从头瞬间传递到脚板，两腿发软，差点要瘫坐在地上，心儿似乎要跳出胸膛。谁这么随便从后面吓我！是柳青？我扭头一看，果然是他！我捂着胸口大声嗔怪：“你干嘛从后面凑过来了？把我吓死了！” “对不起，把你吓到了。”手里提了一个旅行包的柳青歉意地摸了一下鼻尖，“我来把戒指带去杨家村。戒指在吗？” “还在姑姑家。”我转身对姑姑说，“姑姑，我去你家里拿戒指给柳青。”我从姑姑手里接过钥匙，带柳青来到姑姑家我住的房间里。家里没有一个人。我从手提包里拿出箱子的钥匙，取出两个装有白金戒指的礼盒递给他，看他把戒指放在他的包里，拉上拉链。 “记住，包一定不要离身啊！”我再三叮嘱他后想跟他亲近一下，但又不好开口，就往床上一倒，“我想在这里偷偷懒，歇一会儿。” “你好狡猾，在这里偷懒，我也不要这么早去车站，我陪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不怀好意的柳青也躺下了，侧着脸看着我，看得我有点心猿意马，不禁微笑地抿着嘴闭上眼睛。柳青忍不住了，把手放在我丰满的胸部，我故意把他的手拿开，他又把手放在我的胸部，变本加厉地伸到我的衣领里揉捏着我的乳乳，继而伏在我身上想上我，我把他推开，害羞地俯卧着身子：“想耍流氓呀！就不让你耍！”他竟然伸到我的裙摆里想扯我的三角裤。我惊恐地抓住他的手恳求他：“咿呀——，不要呀！让人看见那真是丢人现眼！要玩也要找个浪漫的地方，你还要戴套套，否则你别想碰我！” “套套我会厚着脸皮去买，我知道有一家私人开的药店有套套卖。你说哪里比较浪漫，我听你的。” “我也想不出，你说去哪儿既浪漫又没有人？” “不如我们去爬闻名遐迩、风景优美的鸡冠山。” “好呀，不过我想等你大学毕业，我们俩一起去爬鸡冠山，实现我们曾经的约定。” “那我还要等整整一年，太难等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你就那么急着想得到我的身体吗？何况你已经得到了我一半的身子了！还不满足吗？大色狼，大馋猫！”我动情地伏在他仰卧的身上，撒娇地捶着他结实的肩膀。 “不满足。不过你既然说了这话，我就依你。亲一个！”柳青突然抓住我的脑袋热烈地吻着，吻我的额头，吻我的眼睛，吻我的鼻子，吻我的樱桃小嘴。我太幸福了！柳青，我爱你！！ “好了，适可而止！起来啦！”柳青拨了拨我陶醉的脸。 “我被你吻晕了！一脸的口水叫我怎么出去？还不去给我洗把脸？”我伸出两手捏了捏他的两腮。 “你带我去认你的毛巾，我给你洗把脸。走啦！”柳青下了床，等我穿上高跟鞋，拉我跑出晶晶卧室，四处张望。 “去这个卫生间。”我带柳青溜进卫生间。柳青取下我的洗脸巾，浸湿，我闭上眼睛，让他为我洗了一把脸，洗完后觉得这挺好玩的——一个大姑娘竟然要他的未婚夫为她洗脸，传出去是不是成了笑话？我忍不住掩住嘴笑了，柳青愣了一会儿，明白我笑什么，也呵呵地笑了。 我和柳青手牵着手来到姑姑店里，我跟姑姑说柳青姐夫送给我一部bp机，我要去电信大楼开户上网，然后就到电信大楼排队办理了开通bp机的服务。柳青记下了我的bp机号码就去了车站等车。 我也就回了姑姑店里，把我的bp机号码告诉了姑姑，然后继续专心地在报纸上裁剪短裤和背心，姑姑看了看：“嗯，剪得不错，又快又好，看来你裁剪的基本功还扎实。我已经裁剪好了，你把这些拿到你这台缝纫机缝纫。缝的时候要看清里儿和面儿，面儿更光滑，颜色更均匀鲜艳。你看这里儿比较粗糙，颜色也没有布面儿那样鲜艳均匀。我这儿就裁剪那个妇女的连衣裙，我已经给她选了这种款式，你看我怎样画，怎样裁剪。” “杨兰，你真厉害，第一天就会缝纫、裁剪！”小倩一边在锁边机锁边一边说。 “我以前在老家学了一个月的裁缝。记得我第一次剪布做短裤时，图形被我涂了又改，改了又涂，好不容易把图形画好，又不敢剪，畏手畏脚。最后还是我的启蒙裁缝师傅给我鼓气：‘不用怕，画好了就大胆地剪’。现在我裁剪布料就没有这种胆怯。” “兰儿，不要说话，看着这些数据，照样子画，画直线就用上尺，画弯线也要用尺比对一下，一边画一边用尺子量一量长度，这样才能画好图形。”很快姑姑对着书中的分解图画好了，“现在你沿着我画的线裁剪下来。来，我看你裁剪。” “咔嚓咔嚓……”我抹平布料，左手捏着布料，右手持裁衣剪刀，果断地沿着姑姑画的线裁剪，很快就裁剪好了。 “你会使用锁边机吗？” “去年在老家我的第一个师傅那里用过，但现在生疏了，我来试试。”我见小倩已经锁了边，离开了锁边机，就坐在锁边机边。 姑姑站在我身后提醒我：“和缝纫差不多，拉的速度要均匀，太慢了不但浪费了线又不美观，太快会脱线。还要注意两块边要完全重合，紧贴着针头。慢了，还要快点，对，就保持这个速度。” “哒哒哒……”我调整好速度，全神贯注于锁边机的针头处，自信地利索地锁好了边。然后剪断三根白线，给姑姑检查。姑姑一看，会心地点点头。我忍俊不禁地笑了。 “缝得不错吔。”小倩放下手中的活忍不住看了看我缝纫好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的神情，“杨兰，没想到你人长得美，还这样心灵手巧！” “这没什么，我不是第一天学裁缝。” “那也不错呀。有的人学了几个月也没有你这么厉害。还有十来分钟就下班我得把这件衣服完工，小琴，我俩一起来锁扣子眼。”说完和整日愁眉苦脸沉默寡言的小琴忙着锁扣子眼。 第二百六十一章 姑姑不在家 今天是八月二十四日，昨天下午妹妹打来电话说王芳打电话到我大伯家，说她预计今天中午十二点会到宜南。听到这个消息，我盼望着早点见到我的好友王芳。 一大早我就起床，第一次穿上十九号柳青为我买的一件橘红色的真丝齐膝褶裙，左手拎着两个装有大米的大号铝饭盒和我的手提包，右手提着两个热水瓶来到一个蒸饭烧水的瓦木砖平房小店。小店跟我姑姑家的卧室差不多大，一样很简陋，里面靠墙建有一个用稻壳作燃料蒸饭的“老虎灶”。说它是“老虎灶”是因为灶口又宽又扁，灶里又深，像老虎的嘴一样。“老虎灶”中间是一个容积为两立方米的立方体形水泥围墙，底为大铁锅,锅里已经放了几个饭盒。右边堆着满满一仓稻壳。我把两个热水瓶放在灶右边的一个已经放了七八个热水瓶的旧木柜上，解开捆饭盒的布带，在水龙头淘洗一遍米后把两个饭盒叠放在灶沿十几个饭盒上。城里人精打细算，在这种店里蒸饭一个饭盒一角钱，打一普通热水瓶的开水也是一角钱，要比用电和烧液化气便宜，再加上开这种店政府会少收费，自然这种绿色环保的蒸饭小店就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在街头巷尾。 今天天蒙蒙亮姑姑和姑父就去了市里进布匹去了，要下午二点钟才能回来，临走前要我蒸两盒饭，中午他们一家和我在家里吃饭，到时爷爷奶奶也会来姑姑家吃饭，他们会买菜炒菜，我只要看着店就行了。志强和婷婷今天一大早就被爷爷接到他家去吃早点了，我一个人懒得在家里煮泡饭，再加上经常吃泡饭吃腻了，就出来吃。我来到蒸饭小店三十米处的小巷里一个早点摊点。这个早点摊点卖水粉、凉拌粉、饺子、刀切面和馄饨。 “来一碗馄饨。”我找了一个空位子坐下，“多少钱一碗？” “一块钱。姑娘你稍等一下。”那位瘦弱的中年妇女从左边的木柜抽屉里抓了一把已经包好的馄饨撒到右边一个安放在方形木架上的大钢精锅里。我见这个大钢精锅下是一个煤炉，煤炉里煤球正燃烧着。她又坐在左边的木柜边，右手执一根筷子飞快地拨了一点碟子里的瘦猪肉末点在左手一叠薄如白纸的机制方形馄饨皮一角，捏着一根筷子一卷，左手拇指轻轻一摁，右手一抽，扔在身下撒了点面粉的装馄饨的抽屉里。过了两三分钟她就做好了五六十只馄饨。她放下手里的活，从旁边一个装有干净水的塑料桶里取出一个大红花碗，打开盖子，一股热气腾腾冒出。她见馄饨已经全浮在翻滚的汤水面上，就用漏斗把馄饨带水捞到碗里，端到我坐的桌上。我加了半勺辣椒酱和撒了些许胡椒粉在碗里，让我胃口大增。馄饨润滑清爽真不愧为老少皆宜的小吃，我付了一元钱就来到姑姑店门口，开了店门。 八点钟小倩和小琴准时赶到店里。小倩看见我穿了一件漂亮的新裙子，啧啧称赞，习惯性地问我是谁买的，多少钱，哪儿买的，我都一一如实回答。然后小倩和小琴都忙着裁剪，不久我的柳青来了，坐在一把椅子上看我在缝纫机上缝纫。 “今天一大早我到有我们预定宿舍的那幢住宅楼看了看，今天要浇筑楼面，看来再过一个月就可以竣工了。” “青哥，你们的新房是在哪个地段？多少块一个平方？”小倩忍不住侧过脸微笑地问。 “在三叉路口去傩桔大道的五号商品楼，五楼，三百八十块。” “那个位置不适合居住，街面上的车辆多，吵得让人没法睡。多少平方？” “我那个五号楼和街面隔着一幢，噪音不会很大。一百二十个平方，三室两厅一厨一卫一阳台。” “那要四五万块，不是小数字，你交了几万？”小倩好奇地问。 “交了三万，签了购房合同，房子一竣工，老板给了钥匙，就要结清钱。” “唉，我和小琴每个月二百多的工资和奖金只够自己花销，要靠自己存钱买一套新房那真是天方夜谭，异想天开！” “你们每个月二百多的工资和奖金在我们这个县城还是不低的，和我们当老师的差不多。我们年轻人有几个能靠自己在城里买一套商品房？还不是要靠父母的资助？许多家庭全家人就是不吃不喝还是买不起。” “啧啧啧，杨兰，真羡慕你有这样一位帅气阳光、才高家富的未婚夫！19号你们在我们店里发喜糖给我、小琴还有你未婚夫的几个男女同学之前我和小琴还以为你们只是要好的朋友，没想到你们就订婚了！你们真是深藏不露也耶。你看你的柳青多好，这几天一直来店里陪你看你。” “人家杨兰命好，找到个白马王子。我们没杨兰那么命好。”小琴在旁边忍不住插嘴，习惯性地微蹙柳叶细眉。 “别灰心，小琴，迟早你也能找到心中的白马王子，当你的白马王子来到你面前时，你不要畏手畏脚哦。”我幸福地抿嘴笑了，给她打气。小玲听了，朱唇微启，害羞地低下头笑了。 “哦对了，我这里有一封王芳写给你的信。是前天月红托开班车的刘师傅寄下来的，给你。” 我接过一看：信封上收信人的地址是杨家村，收信人是我。想来这封信早就到了杨家村。我拆信一看，王芳熟悉的字迹映入我的眼帘： …… 在你离开富安后的第八天也就是八月十一日我终于听到两个好消息，一个就是中级人民法院驳回了王志远有关米斯控告他偷税漏税、行贿、富丽宾馆存在龌龊服务的罪行，维持原判，市中级法院判处王志远有期徒刑两年，立即执行。再一个就是害张霞跳楼身亡的陈老板和他的一个保镖在广州被大陆和湘江两地警方抓捕归案，他俩分别被市中级法院判处有期徒刑一年，还赔偿了张霞家属二十万元安葬费和抚养费。你说，这是不是两件好消息？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作恶太多现在有了报应，遭到了天谴！哈哈！ 为了此事我还到向傅总证实，还到皮鞋厂问看门的张大爷和李水娥、304寝室的姐妹们，他们一致都说有这些事。第二天我和304寝室的姐妹们商量好了要去点歌。 第241章：王芳的信 我和杨文琴来到富安有线电视台，看见左边那幢高楼顶上有一个钢铁发射塔，就走到里面打听到点歌要去哪个房间，找到里面的一位二十几岁的戴眼镜的姑娘，她正在办公桌旁看报纸，桌上放着一杯绿茶。我问：“请问这位姑娘，点歌是在你这里吗？” “没错，点什么歌？”姑娘说着递给我几张印刷得密密麻麻的歌曲存目。我和杨文琴选了一首蔡国庆演唱的《三百六十五个祝福》。对，就点这首歌。我又问：“点这首歌要多少钱？” “40元，如果字太多，点歌的姓名超过四个，超过的每个名字还要另加十元钱。”这位姑娘见我点了这首歌笑着问：“这首歌现在很流行。现在请你把赠言写在这张纸上，写清时间。” 我就把想好的赠言写上，注明是今天和明天晚间七点到八点播出。那位姑娘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我的赠言，觉得不太对劲，又仔细地看了一遍，大吃一惊，不解地问：“你们俩怎么写这样的赠言？你要知道这句赠言播出去影响多坏吗？不行，你们这个赠言要重新写过，否者我把钱退给你们。” “我们写的没错。我们之所以这样写是有理由的。你可能也知道钱庄著名的亿万富豪王志远吧，他昨天已被判了两年徒刑。他不但偷税漏税影响坏，还指使他的爪牙毒打他的秘书，而且他开设的富丽宾馆是个魔鬼窟：在那个火坑里不知有多少纯情天真的少女在那里失身，惨遭蹂躏和欺侮，还害得里面的一位叫张霞的女服务员为了保住自己的贞洁跳楼自杀！你说，这种人是不是罪有应得？我们是不是应该让他臭名昭著？我们是不是要替受害的女孩们特别是在天之灵的张霞出一口恶气？我们可以打包票，这不但不会引起观众对你们电视台的反感，反而会使群众对你们点歌台产生一种由衷的敬佩之情……” “我怕我做不了主，台长责怪下来怎么办？” “台长责问下来，你就说是我们再三请求你播出去的，他要是不信你就打我的电话，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我把电话号码递给他，“我想凡是有正义感的人，有良知的人都不会反对……就算是我们求求你了！” 杨文琴也在一旁恳求：“你就算不看在我俩的面子上，也要看在众多受王志远糟蹋的女孩子的面子上特别是可怜的张霞份上，就替她们出这口气吧。虽然我们点这首歌幸灾乐祸王志远并不能让她们彻底忘掉痛苦，但这毕竟对她们是一种心灵的抚慰，也是我们心声的表达。” 这位姑娘也许是瞥见我眼眶里的眼泪而感动了，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说，“好吧，看在正义和可怜的张霞的面上我替你们打出这些字，播放这首歌。我把这首歌安排在七点五十分左右。” “那谢谢你了！” 我们跟着她来到机房，在电脑上搜索到《三百六十五个祝福》，然后她在电脑上操作，把我写给她的那些字编辑插入到这首mtv中：王芳小姐谨替所有受到富丽宾馆老总王志远欺骗糟蹋的女孩们热烈祝贺他入狱！并祝贺他的富丽宾馆停止营业，转卖成功！”很快她就编辑完成，并给我们播放了一遍。 我和杨文琴先后感激地向她道谢：“谢谢你！你是位好人，我们代表那些可怜的女孩子谢谢你！再见！”我们向她告别，离开了有线电视台。 为了庆祝王志远这个坏人入狱，我和皮鞋厂304寝室的姐妹们和李水娥商量好了今晚在金利皮鞋厂不远的一家叫“百味”小饭店定了一桌酒席，一切开支由我支出。 晚上七点钟老304寝室的姐妹们——杨文琴、小红、小花和李水娥来到“百味”小饭店的雅间。雅间里有一台安装了有线电视的彩电。我打开电视找到富安有线电视台这个频道，我们五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先喝茶，嗑瓜子。菜上来后我们都喝饮料。 我来了个开场白：“今天我们姐妹一起吃这顿饭的目的是为了祝贺恶霸老板王志远锒铛入狱，观看七点五十分左右我们的点歌《三百六十五个祝福》，以慰张霞的在天之灵，同时也为杨兰和其他因为王志远而在富丽宾馆受辱的姐妹们出一口恶气！还有个原因那就是：这还是一个告别的宴席，因为我过几天就会回老家了，以后就很少见到姐妹们了。今天这顿饭我请客，大家尽情地喝，这里没有男士，会喝酒的姐妹放开胆喝，喝醉了也无所谓，我们会送你去睡觉的。” “那谢谢你了！王芳，你什么时候回老家，我们好送送你。”杨文琴一听我要离开富安，有点依依不舍，“我们在座的都是皮鞋厂的人，大家在一起久了有点舍不得。” “王芳，你买了火车票吗？我们好送你上车。”李水娥抓着我的手问。 “还没有。我想买8月24日凌晨5点的火车票，你们中喜欢来为我送行的凌晨4点半到富安火车站门口来吧。” “我们来吃饭的姐妹都会去。”杨文琴问大家，“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异口同声说是。 这时我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我抬头一看，激动地站起身大叫：“快看呀，我们点播的《三百六十五个祝福》开始了，打出字来了！没有改，哈哈！来，我们都站起身，在这歌声中祝贺王志远这个王八蛋入狱，干杯！” “干杯！” “干杯！” …… “王志远和他的亲戚要是看到了准会气歪鼻子！说不定过几天就会找你王芳算账，这些天你还是躲起来吧。”同寝室的小红有点担忧地提醒我。 “我王芳八月二十四日就会走人了，他们能奈我何？在我走之前你们要为我保守秘密，不要让别人知道我是那天5点钟会离开，拜托各位哈！” “打死我们也不会说出来！这个你王芳就放心吧。”杨文琴拍拍我的手保证，“咱们以后可能永远都没机会见面了，想想真有点伤感！你的手机号码没有变吧？在变之前一定要通知我们哦！还有你找到老公也要告诉我哦。” “老公？还早得很呢。”我当时就那样轻描淡写地说。其实我当时心里顿时“愁云惨淡万里凝”。我这样的贱人谁还会把我当他的女朋友甚至妻子？唉，爱我的人如海底捞针，我爱的人却不敢爱！唉，嫁不出去我就终身不嫁！“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句名言是对现实的概括。单身，有时不一定是贵族。单身也许会比较自由，但自由也有一个同义词，叫作寂寞。独身的生活虽然寂寞无牵挂，但少了家庭的烦恼。现在大城市的年轻女性不是开始流行独身主义吗？我为什么就不能独身呢？至于世人怎么看，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王芳，你别担心嘛，老公总会有的。这就要看你主动不主动，骗一个你心仪的小伙上你的当不就成了吗？”杨文琴笑着打趣。 “那怎么行呢？这不是坑害了人家吗？”李水娥不同意这种看法。 “就是嘛，你骗得了一时也骗不了一世，到头来还是你有苦头吃。”小红在一旁说。 “照你这样说，王芳就要等人上门求婚，这样老古董思想早就成为历史垃圾了……”杨文琴嘟着嘴不以为然。 “文琴，你和刘晓东快要结婚吧？”我关心地问。 “你猜得没错，刘晓东的父母和我的爸妈见了面，定下今年过年时结婚。” “恭喜你和刘晓东喜结良缘，恭喜恭喜！结婚时通知我和杨兰一声我们为你送上祝福。”说到这我又问，“你们结了婚还会来皮鞋厂打工吗？你自学考试过了几门了？” “恐怕不会出来打工了，我和刘晓东可能会在县城开一家制皮鞋的店。我已经过了两门，如果我拿到毕业证我又会出来打工。” 我付了一百元给店老板带大家走出饭店去大街上散步，杨文琴和李水娥在一家杂货店买了两包多味花生和两包多味瓜子分给姐妹们吃。在路上我问到小玲和小莉的事。杨兰，你想知道她们的情况吗？我这里就大略地说说。 小玲自从被一个可以当她爷爷的新加坡华侨带到新加坡，在那里度过了几个月豪门太太的生活后一直没有怀孕，她回了老家后就怀孕了，我们猜测她可能借省亲为由在老家找个相好的怀上孩子，这样她那个豪门太太的位子就可以坐稳些了，就算老华侨死了，她也可以分到一笔客观的遗产。 至于小莉她已经离开钱庄，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打工。她一直没有打电话给我，也许她又在哪个地方重操旧业。唉，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就这样一直沉沦下去了，这到底是谁的罪过？ 散步后我回了鑫龙外贸公司大楼睡觉。昨天我就向傅总递交了辞呈，跟傅总说明了我要回去的原因，傅总见我心意已决就只好同意了，并把存有十万元的存折密码告诉了我。 “请你转告杨兰，她一取到钱就打电话给我，我好心里有个数。”然后他还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杨兰这人真的是很绝情，回老家这么久了连一个电话都不打给我。你回老家也好，杨兰要和柳青结婚你可以打电话告诉我，也可以请杨兰打电话告知我，我和刘萍如果有空会去喝她和柳青的喜酒。我先祝你一路平安到达宜南。” 八月十二号一早我就把昨天晚上写好的信塞到信封里寄了出去。想想离二十四号还有十二天挺难熬的，因为我要躲避王志远爪牙的报复。这些日子我要深入简出，谨慎外出了。杨兰，等着我吧，我马上就会回到老家的怀抱！最后我衷心祝愿你能和柳青幸福美满地在一起！祝你美梦成真！…… 第二百六十三章 愚不可及，赌气不理 当我一口气看完信后才发现柳青也凑在我身后看。 “偷看女孩子信干嘛？”我有点心虚，把信藏在身后。 “我看你看得那么入神，觉得好奇呗。”柳青不好意思地搔搔后脑勺，又向我伸出手，“给我看看行啵？” 想想我已经是柳青的未婚妻了，对他应该坦诚以对，但是让他知道了傅斌给我十万，他肯定会问傅总为什么会给十万，那我该怎样回答呢？我敢对他坦白说我和傅总有一ye情？他肯定接受不了，也许他会扇我一个耳光，但我认了！别说是让他扇我一个耳光，就是把我打残了，我也认了！这是我杨兰自找的，怨不得别人，虽然我当时并不想跟傅斌发生关系，但是事实是我和傅总发生了一ye情！如果说柳青把我打残后原谅了我，对我还像以前那样痴恋着我，我情愿他把我打残！可是将心比心，如果我是柳青，我要是知道我的未婚妻在订婚前又跟另一个男人有染，我会扇她一个耳光，骂她是贱.货，心底永远会烙下这个耻辱，永远挥之不去，也许从此对她不如以前那么好了。一般的人甚至会悔婚，“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了。所以说我现在千万不能告诉他事情的真相。等我和柳青结婚后我再找个机会向他坦白，请求他的宽恕。 我真是太不老成，为什么要当着柳青的面拆信看信呢？真是愚不可及！现在好了，柳青已经看到信了，也许已经看见那几行有关傅总给我十万的内容。我若不给他看信，他肯定会不高兴的。唉，算了，事至如此，不如就让他看吧。柳青如果是问到我：傅总为什么会给十万元给我，我就说我和傅斌的夫人刘萍在富安结为金兰姐妹，刘萍和傅斌见我家庭困难，缺钱用，就资助了我二十万。刘萍是杭州亿万富翁的千金，她自己的资产上了亿，二十万对他们来说是九牛一毛。 “你要看就看吧。”我犹豫了片刻，咬了咬嘴唇，把信递给他，继续在在缝纫机上缝纫。 柳青看完信后把信塞进信封里还给我，欲言又止。看来情况不妙了！ “王芳今天就回来，十二点我们去车站看看王芳来了没有。” “待会我们先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哪里了，预计几点钟到达，你有王芳的手机号码吗？”我一边缝纫一边问。 “有。” “那好，打电话时我把我bp机号码告诉她，跟她说快到汽车站时打我的bp机。” “我会的。” 十二点还差几分时小倩逗笑地对我说：“杨兰，今天是你当店老板，你说了算，我们两位师姐可以提前几分钟回来吗？” “你们两位师姐有事就先走吧。” 柳青见两位师姐走之后正视着我：“王芳在信中说福安的傅斌给了你一个十万元的存折，有这回事吗？”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虚地低下头：“没……是……是有这回事。怎么啦？” “那十万元是你的傅总送给你的吧，哼，挺大方的嘛，但是有钱人都很精，他没得到好处是不会这么大方的。”柳青蔑视了我一眼，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对我的藐视。 不行，我要掩盖真相！我不能因为这封信而断送了我和柳青的爱情婚姻，我不能失去柳青！“你别胡思乱猜好不好！我……我跟傅斌真的没什么，只是一般的朋友。我和傅斌的夫人刘萍在富安结为金兰姐妹，刘萍和傅斌见我家庭困难，缺钱用，就资助了我二十万。他们夫妇的资产都上了亿，二十万对他们来说是九牛一毛。” “那刘萍为什么要同你结为金兰之交？” “刘萍在富安因为在天桥生傅斌的闷气时被两个小流氓逼得不小心从天桥上坠下来，我在医院悉心照顾她。你也知道傅斌对我有一点好感，刘萍为了得到傅斌在我离开富安前一天晚上送给我十万元，并且在我临行时承诺要傅斌把十万元存到一个存折里寄给我。傅斌夫妇听说王芳要回老家就叫她带给我，算是给我这个穷打工妹身份的妹妹的结婚贺礼，这下你听明白了吧！”我有点烦了。 “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我真有点不敢相信。我总觉得你跟那个傅斌关系不同寻常，你好像在隐瞒什么……”柳青摇了摇头，侧过脸低声地说。 “你不相信就算了！我懒得理你！那我说你跟林红艳关系也不同寻常，要不然，她这样一个有修养有文化的女大学生会凑到你的耳边说她很喜欢你，还问你是不是喜欢她？你肯定背着我跟她在一起幽会，亲亲我我了，是不是？你说话呀！”我恼羞成怒，又醋意十足地尖声喊道。 “我柳青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我跟林红艳曾经背着你一起亲亲我我地幽会，天打雷劈。”柳青被我这样一激，脸红脖子粗地亮开嗓门举起左手掷地有声地说，又掉过头激我发誓，“你杨兰敢对天发誓说你和傅斌很清白，没有发生关系吗？” 我敢发誓吗？但是我如果不发誓，我和傅斌的事就会露出马脚，那接下来的事就不堪设想了。怎么办？怎么办！为了能和柳青在一起，为了挽救我和柳青的爱情婚姻，我豁出去了！我杨兰已有两次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命悬一线——一次在富安的富丽宾馆，一次是在杨家村我家里。死亡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如果毒誓真的应验，我已经不在乎死第三次了。我只希望上天能让我早日成为柳青的新娘，为他生下一男半女，然后毒誓应验，我死无遗憾！ “我……我为什么不敢？如果我和傅斌有染，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我违心地喊出我的毒誓，感觉浑身在冒冷汗，在发抖。 “我知道你柳青打心眼里嫌我脏，嫌我是名声不好的打工妹！现在你玩弄了我，占了我的便宜，就想甩了我！你太卑鄙无耻了！你去找你的艳艳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嘤嘤嘤……”我两眼昏花，身子发软，瘫坐在缝纫机旁，伏在上面嘤嘤嘤地哭了，任凭屈辱的泪水从眼眶里汩汩地涌出，浸湿了我裙子的前襟。 “对不起，我只是太在乎你了才会起疑心。我怎么会甩了你呢？不管你跟他关系怎样，我以后都不会再提起他了，过去的事就让它们永远尘封在遗忘的角落。求求你别再哭了！”柳青把手搭在我肩上，在我耳边愧疚地讨好。 想讨好我，没门！刚才那挖苦鄙夷的神情哪儿去了？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架势哪儿去了？说到底你柳青还是看不起我，觉得我身上脏！在这里假惺惺讨好做什么？我并不领他的情，恼火地站起身，两眼模糊地推了柳青一把：“你别在这里假惺惺讨好，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就赖在这里。”柳青固执地抓住我的双手不肯出去。 “干嘛！放手，我叫你放手！你不放手我就喊人了！”我不依不饶，赌气地掰开他的手，但是我一个弱女子掰不开，无奈之下我叫道,“我走，我现在就关店门，行了吧！”我摸去眼角的眼泪，挣脱他松动的手，把放在缝纫机上的信塞进手提包，翻出店门钥匙，拎着包气冲冲地走出店门，柳青含着眼泪看着我走出店门，我面无表情地拉下卷帘门，向姑姑家快步走去，柳青也快步跟着我，一直看见我进了姑姑家的大院才转身离开。 第242章：红袖善舞（上） “杨兰，你现在在哪个科室上班？住在哪里？”傅斌问我，“带我们去看看。” “那跟我走哇。” 我们一行人来到招商办，我和小吕为傅总和刘小品倒水，萧晨为他俩端来椅子，请他们坐下休息。傅总坐在我的座位上笑着接过我送上的水：“谢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呢，还有你打电话叫王芳来这里玩一玩。” 我满口答应了，从手提包里掏出手机打通了王芳的手机：“王芳，富安鑫龙的傅总来我们县投资来了，你来我上班的县旅游局办公大楼二楼招商办陪傅总说说话……那还会骗你吗？你现在就过来，认得县旅游局吗？好，再见！” 五分钟后谭局长进来了，对傅总说：“傅总，刘老板，到我办公室坐吧，里面凉快，吃点西瓜和冷饮。杨兰、小吕、萧晨你们一起来吧。”傅总和刘老板见盛情难却就去了局长办公室。小吕和萧晨跟着进了。 五分钟后，我在走廊里遇到了兴冲冲赶来的王芳。我带她进了局长办公室。由于是在局长办公室，王芳不敢怎样张扬，只是惊喜地同傅总握了握手，又和刘小品握手。 一刻钟后，傅总站起身，跟谭局长说他们要去县城逛一逛，就和我、王芳走出了局长办公室，让我们坐进他的轿车里，让我指路来到了我姑姑的裁缝店看了看，又到王芳爸妈的店里看了看。 傍晚七点半我和王芳来到华徳酒店，曾玉婷、涂晓燕几位橘子小姐在一楼餐厅吃了工作餐，就上了三楼参加橘子小姐礼仪培训，而我和王芳没有去一楼餐厅吃工作餐，因为傅斌在离开我姑姑的裁缝店去王芳爸妈店的路上就跟我俩说好了，今晚和他们去二楼雅间和县领导共进晚餐。王芳一听笑眯了眼挽着我的脖子说：“那好呀！好久没人请我吃饭了，正好表现一下，呵呵！” 我其实不想去参加今晚的酒宴，因为我怕包括傅斌在内的那些色男男不怀好意地灌我的酒。“能不能不去陪你们喝酒，我酒量太差。”我抿着嘴皱了皱鼻子问。 “no,no,我们难得在一起吃饭，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好？”傅斌伸出左手食指摇了摇，微笑地恳求我。 “就是嘛，杨兰，你不要这样扫大家的兴好不好？你怕什么，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的参加酒宴。”王芳挽着我手臂把下巴放在我的肩上嘟着嘴在怂恿我。 盛情难却，只好答应他们吧。“好吧，不过在酒宴上你傅斌不准掺合着灌我的酒，否者你的另一只脚要做好被包扎的准备哦！”我朝傅斌眨眨美目，“扑哧”一声掩嘴笑了…… 七点四十分五辆崭新的轿车停在宾馆大门前，第一辆是黑色本田轿车，出来的是一位市里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和橘子小姐冠军胡馨儿，第二辆是傅斌的奥迪轿车，出来傅斌和刘小品，第三辆是黑色桑塔纳轿车，出来的是亚军刘莲和林县长。性感模特身材的刘莲挽着林县长的胳膊，身子紧靠着林县长。今天她化了彩妆，椭圆形的脸蛋白里透红，盘了个时尚发型，雪白的脖子上新戴上了一副白金项链，穿了一件丝绸面料的红色旗袍，露出雪白修长的美腿，极显女性曲线美，脚蹬一双朱红色上面嵌有宝石的高档高跟皮鞋，难道她刘莲今天要出嫁？那嫁给谁？嫁给林县长？林县长是有家室的色狼，她刘莲有那样的魅力让林县长明媒正娶她？这么看来旅游局副局长的位置非她莫属？我眯着眼蔑视她一眼。冠军胡馨儿今天也穿得令人光彩夺目，也化了彩妆，瓜子脸上又黑又上翘的睫毛扑闪扑闪，清澈流彩的大眼睛总能电倒男人。她穿了一件丝绸面料的紫色无袖v领齐膝舞褶裙，我身上这件紫色蕾丝相拼钉珠职业连衣裙与她的相比略显寒酸。她们和我们一样都拎着手提包。只见她紧跟着姜书记进了大厅。王芳现在换了一件崭新的红色公主蓬蓬舞裙，还好我们来的时候互相为对方补了妆，不至于太没面子。后面两辆轿车里有一辆是公安局的警车，从这两辆车里下来谭局长等几位局长级别的领导。 “傅总，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开福市郭市长，他今天是来指导工作的。”林县长又对郭市长说，“郭市长，这位就是浙江亿万富翁傅总，他是来我县投资傩仙湖的，这位是他的助手，刘老板。” 傅总和郭市长握手互相说客套话。我们一行人来到二楼我昨天陪酒的雅间。雅间摆了一张大圆桌，烟酒菜碗筷已经摆上桌子。 “你们四位橘子小姐今天要好好表现，给市长大人和傅总接风洗尘！”林县长做了个开场白。 “今天我是来指导宜南县首届橘子艺术节工作的。我看林县长筹备得很好，有条不紊。现在橘子小姐选出来了，正在培训橘子小姐礼仪。艺术节的地址选在新县委办公大楼。你们县艺术节目敲定没有？” “本县的艺术节目已经在宜南一中、二中排练，有傩舞、舞狮子、跳龙灯、县事业行政单位选送的大合唱《春天的故事》、由宜南一中男女学生组成的伴舞方队等都在紧锣密鼓地排练。十月份中旬橘子成熟时我们将开展全县所有乡镇橘子擂台赛，选出顶级橘子前十名，在十一月十日橘子艺术节那天请省里的柑橘专家评选出前三名和优胜奖，评出团体奖第一到三名，以资鼓励。我们还要请全国知名歌星、笑星上台表演唱歌、小品等文艺节目。目前已经有几位重量级歌星、笑星会来演出。” “你邀请的歌星、笑星有哪些？出场费多少？”紧靠着林县长坐着的刘莲忍不住插嘴问。 “这个嘛，暂时要保密，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些举国著名的明星出场费不菲，少的十万，多的三十万。但这值得。我相信如果这第一届橘子艺术节圆满成功，我们宜南的橘子一定能名扬天下，一定会有越来越多的全国各地甚至海外的水果客商来洽谈收购橘子。”说到这林县长换了话题，“现在先请我们橘子小姐冠军敬郭市长、傅总。” 第243章：红袖善舞（下） 坐在林县长和郭书记之间的胡馨儿殷勤地为郭市长、傅总、林县长斟满从西坊镇带来的水酒，又为自己倒满，举起酒杯对郭市长眨眨勾人魂魄的大眼睛，嗲声嗲气：“郭市长，难得你来我们县指导工作，小女子在这里先干为敬，还望郭市长不要忘记我哦。”说完莞尔一笑，竟然一饮而尽，然后习惯性地做出兰花指的手形捏着酒杯给郭市长看。 “好！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这位娇滴滴的女孩酒量这么好，以后前途无量啊！”郭市长很随便地搂了搂胡馨儿的后腰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我们县里已经确定让胡馨儿出任县招待所的所长，展示她杰出的公关魅力。” “我看胡馨儿才貌双全，能歌善舞，我们市委正缺这样的人才，努力工作，好好表现，你是有希望进市委的。”郭市长拍了拍胡馨儿的后背似乎话中有话。 “胡馨儿，郭市长很欣赏你哦，看你怎么表现了！”林县长在提醒胡馨儿，“等吃了饭，你可要好好陪市长聊聊天、跳跳舞，增进感情。我看这样吧，我看你胡馨儿跟郭市长挺有缘的，你只有二十岁，可以认郭市长为干爹，如果郭市长同意了，那你胡馨儿就是前途无量了！” “谢谢两位领导的栽培和器重！我胡馨儿一定做好本职工作，表现公关能力。——现在我敬林县长一杯，我先干为敬哦！”胡馨儿又是一饮而尽。过了一会儿，她又敬了傅总，朝郭市长莞尔一笑，“其实我很想认郭市长为干爹，只怕郭市长看不上我。郭市长，您觉得呢？” “这个嘛，我已经有个干女儿了，多一个也无妨。” “真的？我不是在做梦吧？”胡馨儿喜出望外，激动地瞪大眼眸合拢玉手。 “那还有假？不过要举行个小仪式。你要敬郭市长一杯酒，叫他干爹，郭市长答应后，你要喂郭市长一杯酒，夹菜给他，用这个小游戏测试你和郭市长默契不默契。” 在座的男士纷纷鼓掌叫好，我、刘莲和王芳只是撇撇嘴笑了笑。胡馨儿顿时两朵红云飞上两颊：“林县长你在使坏，敬酒就敬酒呗，还搞什么花酒出来。” “这不是在使坏，你问问大家同不同意我的建议。”林县长脸上闪过了一丝坏笑。 “同意！”在座的男士都是一丘之貉，虽然傅总和谭局长说同意的声音比较小，是在附和。 “现在请各位领导作证，我胡馨儿今天就认郭一鸣市长为干爹，现在我敬郭市长一杯酒，喝了这杯酒您就是我的干爹，我就是您的干女儿了。”胡馨儿为郭市长斟满，又为自己斟满，一饮而尽，等郭一鸣市长喝完，就甜甜地叫了一声，“干爹！” “诶，干女儿！请坐！” “胡馨儿，你还要喂郭市长一杯酒，夹菜给他哦。”林县长不怀好意地提醒。 “我看这喂酒喂菜就免了吧，传出去影响不好。干女儿，你说呢？”郭市长还是很明智。 “干爹说得没错，你看，我干爹多会体贴人！”胡馨儿向郭市长抛了一个媚眼，嫣然一笑。 “现在该我敬酒吧。”刘莲站起身，又为在座的全部斟满了水酒。 “我们这位橘子小姐亚军聪明伶俐，左右逢源，有魄力有能力出任旅游局副局长的职位，我相信她一定能协助谭局长做大做强我县旅游事业。谭局长，你说呢？” “林县长您看人挺准，您是真正的伯乐，我当然是十二个同意啦！”谭局长在溜须拍马。 刘莲果然平步青云，一跃成为县旅游局副局长！她刘莲要不给林县长一点好处，这只爱吃腥的猫会拱手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县旅游局副局长职位给她这样一个刚出道的黄毛丫头？真是龌龊不堪！我杨兰是不是有点傻？现在好了，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副科级的官位被刘莲这个骚.货夺去了！ “我先干为敬。”刘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又是一个女中豪杰！ “好，真是爽快！”林县长拍手叫好，然后瞟了我一眼，“现在临到谁敬酒了？” “杨兰，该你上场了！”王芳在一旁催促。 “林县长，你是知道我不会喝酒，我能不能喝饮料代替，敬各位领导和傅总？” “我说你杨兰就是胆小嘛，你中午不是也喝了几碗水酒没事吗？不行，照胡馨儿和刘莲的样，喝水酒，敬郭市长和傅总。”林县长摇了摇头，语气里似乎有命令成分。 “好吧，我先给郭市长斟满。”我为他斟满后又为自己斟满，“先干为敬哈，郭市长，我真的不会喝酒，容我歇口气喝完。” “没问题，你只要喝了就行。你喝完了我就喝。”郭市长见我分两下喝了，才一口气喝了，“林县长，我看你们宜南盛产美女，你看在座的个个美貌如花。” “郭市长说得没错，宜南这个地方，山清水秀，空气新鲜，水土好，自然盛产美女啦！看来郭市长很喜欢宜南的美女哦。” “林县长，您认识我吗？”王芳朝他抛了一个媚眼。 “呃，认识。你就是第十名的王芳是吧？” “哎哟，林县长真是记性特好，我还以为您贵人多忘事呢！现在我给在座的老大们都斟上酒。”王芳殷勤地下位为在座的每一位领导倒上酒，然后站在郭市长的身边向他敬酒，“郭市长今天百忙之中抽身来我们县指导工作，辛苦了！我先喝了。”王芳也是一饮而尽，然后又走到傅总身边，把身子往他身上一靠，“没想到能在宜南见到我的老总，真是有缘哦！王芳在这里感谢傅总在富安对我的关照，也感谢傅总能来我县投资旅游业，谢谢！”说完又是一口气喝光。接着马不停蹄来到林县长身边在干第三杯，回到座位上时王芳脸色潮红，看来有点醉了。 “林哥，我打你电话你怎么老是关机？原来你在这里喝酒。怎么不叫上我小妹来吃饭？原来你有这位刘莲美人陪你！”这时我听到一位辣妹醋意十足的声音，语惊四座。此女人白嫩光滑的长脸，单眼皮美眸，化了艳妆，烫了一个爆炸式发型，雪白的脖子上戴着一副嵌有一颗钻石的金项链，身穿一件宽松的银灰色无袖衫，下身穿着黑色超短裙，露出雪白的大腿，脚穿朱红色高跟鞋，浑身香水味有点刺鼻。 这位艳丽性感的美女径直走到林县长身边，往林县长和刘莲一插，肆无忌惮地往林县长大腿上一坐。 “你注意影响好不好？这里坐不下。”林县长脸有愠色。 “这里太挤了，林县长请你不要坐在这里。”刘莲本来就紧挨着县长的木椅，这二十二岁左右的美女一插进来，连喝酒都受影响了。 “太挤了，太挤了！你不会坐过去呀，靠我林哥这么近干嘛！”这辣女子刻薄地亮开嗓门尖声大叫。 “小丽，你这是在干嘛！这个场合不适合你来，你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好吧。”林县长压住火气。 “我过够了那偷偷摸摸的日子，为什么你就不能带我出来吃饭？林哥你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凭什么，凭什么我就不能坐在这里吃饭？”小丽热泪盈眶，赖坐在林县长坐的椅上不起身。 “对不起，我这个朋友有点神经，打扰大家了。”林县长尴尬地站起身，抓住小丽的胳膊拽到里间的沙发上。 过了几分钟我听到小丽低声的哭泣声，不禁侧目一看，小丽正伏在林县长的怀里，林县长一边讨好她，一边打电话。而坐在我对面的刘莲也是两眼汪汪，正在掏出餐巾纸擦拭。 “刘莲，你别跟小丽较真，别放在心上……”胡馨儿在一旁劝慰她。 “这是林县长的家事，我们别搅合，喝酒喝酒！——现在离橘子节开幕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希望各位局长，各位橘子小姐群策群力，团结一致，努力把我们宜南县首届橘子艺术节办好！来，大家辛苦了，我敬大家！”郭市长举起酒杯敬在座的人。“另外，我还要敬一敬我们来自远方的客商傅总，热烈欢迎傅总来宜南投资开发傩仙湖景点！谢谢傅总为宜南旅游事业的发展做出巨大贡献！”说完等胡馨儿斟满酒后敬了傅斌一碗。不久两位服务小姐端了水果和饮料进了里间的休息室。林县长稳住了小丽后就出来了。 第244章：歌舞厅 “今晚，你们四位橘子小姐不要去培训了，来六楼歌舞厅陪领导唱唱歌、跳跳舞，怎么样？”林县长坐到他的座位上若无其事地提议。 “好主意，我正好陪干爹跳跳舞唱唱歌。”胡馨儿一听来劲了。 “杨兰，我其实很少出去唱歌跳舞的，今天这个日子很特别，你愿意陪我跳跳舞吗？”傅斌微笑地问我。 “难得傅总来一趟宜南，好吧，我和王芳陪你跳跳舞吧。”我其实很想跟傅总跳跳舞，浪漫一下。身子都给了他，跳跳舞算什么呢？再说有四五个姑娘一起跳，我又拉上王芳在我身边，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吧。 “好呀，我也从来没跟傅总跳过舞，今天我们看看傅总舞技有多高。傅总，不介意我们俩陪你跳舞吧？”王芳朝傅总抛了个媚眼。 “不介意。但是我这位林小品舞技不错，你王芳要陪他跳跳舞哦。” “没问题。我们喝了酒就去六楼。” 九点钟，我们四位姑娘跟着领导们来到六楼歌舞厅。舞厅里正面舞台上有一套高档家庭影院，舞台下是舞池，舞池三面围了五六张小圆桌，舞池上面的天花板上霹雳彩灯在旋转着，发射出五光十色的彩光。这时歌舞厅里几位服务员正忙着摆饮料和瓜果。老板娘走了过来热情地请领导们坐在舞台下的几张圆桌边，她对林县长说：“今天晚上我们舞厅只对你的客人开放，请尽情玩吧。” “很好，今晚的包场费先记在账上，过几天我们一起结账。” “好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祝你们玩得开心！”说完，老板娘就离开了。 先是熟悉的慢四拍舞曲响起，我、傅斌、刘小品和王芳坐一张圆桌，一边品尝着冰镇的瓜果和饮料，一边欣赏着优美的舞曲。这时傅斌的手机响了，傅斌接了电话：“嗯……我现在和小品在宜南一家宾馆歌舞厅……在一起的还有杨兰和王芳……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呢？此一时彼一时，人家杨兰已经和柳青订婚了，你没吃过杨兰的喜糖吗？……我基本上同意在宜南开发傩仙湖旅游区和温泉休闲山庄，只是从县城到西坊镇还没有铺水泥路，林县长说今年省里会拨一笔修路款来修县城到西坊镇的乡级公路，快的话明年可以竣工。所以我打算等县城到西坊镇的乡级公路一开工我就开工……我知道公司的事忙，我打算明天和小品就回富安……在，杨兰，刘萍跟你说说话。” 我接过傅斌电话：“刘萍姐，你好啊！公司很忙吧？” “是好忙。你这段时间怎么不跟我打打电话，我想念妹妹你哦。” “我几次想打电话给你，但担心打扰你们所以一直没打电话给你。我已经把我的新手机号码告诉了傅总，以后你就打我这个手机号码。我现在是橘子小姐，在县旅游局上班，我们旅游局的人在车站欢迎傅总时我碰见傅总和刘老板。” “我给你存折上的十万元你取出来吗？” “取出来了，谢谢姐姐！” “你和柳青什么时候结婚？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跟我和傅斌说一声哦。我跟你说个悄悄话，要是傅斌还会骚扰你，你就教训他一下，告诉我，我等他回来就让他跪搓衣板，咯咯咯……”说到这刘萍笑了。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看了看傅斌，傅斌顿时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面孔。不知什么时候王芳凑到我耳边，听到这话，王芳呵呵呵笑起来，对着手机说：“你放心，傅斌在宜南很老实，不会乱来。” “以后再聊吧，请你把电话交给傅斌，我还要跟他商量公司的一些事。” “好的，拜拜！”我把手机递给了傅斌。傅斌打完电话后，另一首慢四舞曲响起：“杨兰，赏个脸，跳个舞吧。” “好啊，我们还从没有跳过舞呢。” “王芳，你会跳舞吗？”刘小品礼貌地向王芳一伸手，注视着王芳的眼眸。 “会呀，想跟我跳舞吗？好啊，我们四人一起跳。这慢四的节拍很容易跳的。”王芳有点不自在地回避他的目光。 “王芳，你长得很想我以前的初恋情人，让我似乎回到了那段初恋的时光。” “哦，还有这么巧的事？那你别把我当做你的初恋情人哦。我看你结婚了吧。”王芳有点诧异，脸突然红了，扭了扭身子，飞快地瞟了刘小品一眼，好奇地问。 “不瞒你说，我从结婚到现在有一年了，不介意陪我跳舞吧？” “小品，你的初恋情人的长相像王芳？我怎么没听你说起？”傅斌站起身问。 “这等事连刘萍都不太清楚，你怎么会知道呢？改日，我把照片给你看就知道了。” 傅斌自然地抓住我的手，久违的温暖让我似乎回到了那段有点傻、有点疯狂、有点有点甜蜜的时光，但我害羞了，不敢看他的眼睛，又不想挣脱他的手。跳跳舞，很平常呀，我犯着着这么自作多情吗？我们来到舞池里，我大方地把手搭在傅斌的肩上，另一只手伸出和他的手握在一起，随着节奏熟练地变换脚型。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很少跳舞，傅斌一开始身子和脚步不协调，跟不上节奏，还踩到我的脚。 “哎哟，傅斌，注意你的脚。你想报我一脚之仇吗？”我的脚步开始有点变形，因为我的脚趾真的被这个笨男人踩得生痛，就哭笑不得地取笑他。 “真对不起，我很久没有跳舞了，脚都生锈了！” 不知是他故意还是怎的，他说话的当头又踩了我一脚，他意识到他踩到我的脚，身子想躲避，反而更糟，失去平衡，和我撞了个满怀，把我的乳乳都压扁了一下，我的额头撞到他的鼻子，我的樱桃小嘴贴到他的脖子啦！我闻到了他身上那幽幽的男子汉的体味，顿时害得我的心儿狂跳，似乎也要透出胸膛亲吻他的心儿了。在九峰酒店的那一夜又一次窜到我眼前，那巫山云雨的快感让我心旌动摇。真想就这样倒在他怀里，任凭他摆布，可是我敢吗？我敢越过这雷池一步吗？不敢，真的不要，你杨兰别这么犯贱好不好！ “傅总，别紧张。不如我先带你转，一，二，三，四，一，二，三，四……对了，这不是对上节奏吗？”我一边说着一边带傅斌转，转…… “谢谢杨老师的指导，谢谢！”傅斌自我解嘲地笑了笑。 这首舞曲很快就结束了，我们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第二次和傅总跳舞，傅总再也不会踩到我的脚了，我表扬了他：“不错啊，傅总。傅总就是傅总，稍加点拨就轻车熟路了。” “这是杨老师教导有方，我这个做学生的才有这么大的进步。” 当舞曲进行时我看见林县长这次的舞伴由他的那个泼辣情妇换成刘莲，他的情妇坐在我旁边的圆桌边嘟着嘴嫉妒地盯着他们。郭市长则一直搂着胡馨儿在舞池里亲密地跳着舞，他们俩表面上是义父义女的关系，实际上亲密程度超过了这种关系，更像情侣关系！如果是这样，那真是恶心得让人作呕！几位局长分别搂着宾馆里的性感舞女跳舞，而王芳和刘小品一边跳着一边说着些亲密的话，看来谈得挺投机。舞曲结束后我们回到圆桌休息。 第245章：霸王硬上弓？ 这时我手提包的手机响了：“喂，你是？哦，是曾秋华！“ “我现在已经来到县城了，我想明天坐7点钟的长途客车到省城，今天晚上我想到你住的地方住一宿。” “那好啊。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步行街一家名叫‘老徐’的杂货店打电话，你认识吗？你在哪里？” “‘老徐’杂货店？嗯，认识。我现在在一家宾馆，那你就在那里等我，十分钟我就赶到，拜拜！”我挂了电话，对王芳和傅总说，“我有个同村的姑娘想到我姑姑家住一宿，我先走了，你们继续玩吧，如果还早我还会赶到这里。”说完我拎了手提包转身要离开。 “不如我送你去，等你把那个同村的姑娘安顿好我又接你回这里。”傅斌碰了碰我的胳膊，关心地说。 “不用不用，我认得路，没事的。”我婉言拒绝，因为我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曾秋华的行踪。 “那你一路上要小心啊。”王芳拍了拍我的手叮嘱我。 “我会的，再见！” 我匆匆来到宾馆门口，拦住一辆三轮车，请车主把我拉到‘老徐’杂货店附近。这时从杂货店门口的一根电线杆后面走出一位姑娘，我定睛一看，果然是曾秋华。我就帮她提了一件行李，带她往我姑姑家走去。 “你已经跟水娥商量好了？” “商量好了，她到问金利皮鞋厂的老板，老板说厂里需要几个女工，叫我这几天去厂里应聘。” “我这里还有一个老总的名片。如果你万一没找到工作，可以找他。你找他前跟我说一声，我帮你出面请他帮忙，你应聘的机会会大很多。”我说着从包里递给她傅总的名片，“你家里人同意你去富安打工吗？” “同意。我继母巴不得我出去挣钱回家，这不但可以节省一个人的口粮和日常开销，还可以沾我的光。” 不知不觉我来到姑姑家。姑姑、姑父正在和邻居在厅堂里打麻将。 “姑姑，这是我同村的同学，她想在婷婷房间里和我住一宿，明天一早就去外面打工。” “你让她去婷婷房间里住吧。” “谢谢阿姨，谢谢！”曾秋华感激地朝姑姑点头道谢，就把三件行李放在婷婷房间里，又小声说，“我的身份证和一些换洗衣服还在我住的宿舍里，我想偷偷溜到宿舍里把东西拿出来，你陪我去吗？” “就怕你的男朋友在宿舍里，你去了不是羊入虎口吗？那你还能明天去打工吗？”我担忧地柳眉紧蹙，“不行，你还是别去了。” “关键是我的身份证还在宿舍里，我拿不到身份证就不能出去打工了。我跟你说，那个宿舍是我和我师妹李小莹合租的，钥匙只有我和李小莹有。我的男朋友胡小强虽然会来我宿舍找我，但我们并没有把钥匙给他。为了能出去打工，我只能冒着一次险了，求求你了，杨兰。” “那这样吧。我送你到宿舍楼下，你上去，见机行事。如果防盗门打开了，里面有人，你就不要进去了。门关着，你敲门，有人开门。转身就跑下楼。如果你不幸被躲在里面的男朋友揪住了，你先大叫救命，我听到了就打110，然后你假装顺从他，等我和110来救你。” “他不可能在里面，因为我们没有把钥匙给他。不过，你想得挺周到，我听你的。”曾秋云牵着我的手走出姑姑家。 我跟着曾秋云穿过几条小巷，来到一幢宿舍楼下，楼下没有路灯，黑乎乎的。我的心开始像箭弦一样绷得紧紧的：该不会在这里碰到胡小强这个流氓吧？ “就是这栋楼，你就在这里待一会儿，我上去了，如果没人，我会叫你进宿舍。”曾秋云轻声地在我耳边说，上楼。 正当我在黑暗中战战兢兢地左顾右盼时，曾秋云在楼梯的转角处向我挥手：“杨兰，上来呀，帮我收拾东西。” 我蹬蹬蹬上了楼，进了她的宿舍，发现里面真的没有人就关上了门，曾秋云已经把客厅和卧室的灯摁亮了，此时她正在心急火燎地收拾衣物：“我已经找到身份证了，你帮我去阳台上把竹竿上的衣裙收下来。” 我二话没说摁亮阳台上的电灯，帮她收衣裙。当我们正在卧室收拾她的衣裙时我隐隐听到有人在开门，我心里一惊，谁会这么巧开门？莫非是她的师妹李小莹？不会是她的男朋友胡小强吧？“秋云，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开门！我们去看看！”我站起身忐忑不安地说。 “我去看看。”曾秋云也是一脸的忐忑，她走到客厅里。突然我听到她尖叫：“你们……你们怎么有钥匙？……出去，给我出去！” “你果然在这里，我正想去你杨家村找你这个骚b！怎么，想去哪儿吗？”是一个后生阴阳怪气的声音。 糟了！糟了！这下碰到“恶鬼”了！我得躲起来！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在里面！躲……躲哪儿呢？西式矮床下根本无法躲藏！就躲到门后吧。我头脑发麻，心儿狂跳，就闪到门后大气不敢出。 “没去哪里？我只是进来收衣服。” “借点钱来用，这几天我打牌输了几百，身上没有钱了。” “胡小强，你是个男人吗？上次我借给你二百你就花了？我又不是富婆，哪里有那么多钱？”曾秋云忿忿地说。 “想当初我泡你的时候花在你身上的钱会少吗？少说也有一两千，现在向你借一两百元不过是把我的钱拿回来！你不给钱也可以，你就陪我这个哥们睡一觉，我欠他的两百元钱就免了，怎么样？挺划算吧。”胡小强竟然说出这等畜生说的话！难怪曾秋云想离开他！ “你他妈的胡小强是不是人？竟然叫你的女朋友为你卖身还钱！我呸！算我曾秋云瞎了眼！”曾秋云彻底绝望了，怒不可遏地大声斥骂。 “你不是喜欢我的痞吗？想当初我*你的时候你那陶醉的淫貌和呻吟声我看了听了都有点受不了，怎么现在就变心了？”胡小强狞笑地揭她的丑。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出去！再不出去，我喊人了！”曾秋云发出最后通牒。 “有本事就喊啊！”胡小强似乎料定曾秋云不敢大喊救命。 “救命啊！……”曾秋云竟然喊出声，听声音好像要冲出宿舍，但是后面的“救命”明显听不清楚了，好像他们中有人把什么东西塞到她的嘴里，我听到曾秋云的挣扎声：“嗯嗯嗯咦咦咦”和杂乱的脚步声。 “我捆好了她的手，你先上，我再来喂饱这骚娘们！”是胡小强的催促声。 这帮畜生，想霸王硬上弓？ 第246章：劫色劫财 这时我听到这两个不良青年脱衣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和曾秋云模糊不清的哀求声。怎么办！怎么办！我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同学好友被这两个混蛋霸王硬上弓吗？我于心何忍！我毛骨悚然地拉开手里的手提包，颤抖着身子拨打了110…… “救命啊！有人入室劫色劫财！”我捂着嘴低声求救。 “我这里是宜南县110，你在哪里？”一位女警的声音。 我透过窗玻璃看见街对面建筑楼顶上的“煤炭公司”四个字，知道这幢楼在建设路：“在建设路，我这幢楼街对面是“煤炭公司”。” “在几楼？” “四楼。” “有几个歹徒？就你一个人被威胁吗？” “有两个，都是二十几岁，两人……” 这时我听到有人冲进了卧室，可能他们听到卧室里有人在打电话，我吓懵了，不敢再说了，紧闭双眼屏息，双手在发抖。 “谁在里面？出来，给我出来！”那人在房间里大叫。 门后已经不安全了，我要逃出去！我猛地从门后冲出来，急转身往客厅低着头没命地逃。什么东西挡在我面前？我想闪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头撞在那人的怀里，把那人撞得往后几个趔趄，但是他很快就站稳了，一把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我尖叫着想挣脱他的手，但是他的手像铁夹子一样牢牢抓着，我向左一个趔趄，身子一歪，和胡小强这个歹徒倒在曾秋云身边，手机和手提包摔在地上，我见胡小强这个臭流氓摔倒在地上，就爬起来，向防盗门冲去。我冲到了防盗门前，但是我对这防盗门不熟悉，再加上惊恐万分、惊慌失措，一时打不开防盗门。这时另一个小白脸的歹徒从后面搂住了我的腰！我绝望地尖叫、挣扎：“啊——，救命啊！救命啊！” “不准叫！再叫宰了你！”那个小白脸低声朝我吼道，一边扭住我的手腕。 这时胡小强冲了过来穷凶恶极地一手抓住了我的头发，一手把毛巾堵住了我的嘴，一边堵着我的嘴一边对他的同伙说：“小白，用衣服缚紧，别让这妞跑了！” 那个叫小白的歹徒和胡小强把我推到茶几边，把我摁坐在地上，找来衣服和曾秋云一样把我的手反绑在茶几的凳腿上。我反抗着，挣扎着，但是胡小强把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架在我的脖子上，我就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反抗了。完了，真的玩完了！我杨兰这是在引火上身！早知如此我就不趟这滩浑水了！ 我绝望地看了曾秋云一眼，惊讶地发现她已经是衣衫不整，头发蓬乱，嘴角有一丝血迹流出来，外面的无袖衫已经被扯破，乳罩也被扯下，露出一只雪白的乳乳，牛仔短裤由于难被脱下，因而还没有脱下，但牛仔短裤的前裆拉链被拉下，露出红色的三角裤。此时的她无力地靠在茶几脚上，整个人变得麻木了，微闭着双眸，眼泪从眼眶中流下来。看来曾秋云已经屈服于这两个混蛋的淫威了！今天晚上我和曾秋云看来难逃被这两个畜生糟蹋的厄运了！这让我和曾秋云以后怎么做人！此事就怪我！我要是不去劝说曾秋云，就很可能不会有今天这件事发生了！我的心真是太善良了！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们被这两个畜生玷污了！我要跟他们说话，我要让他们权衡利弊，让他们快点逃跑。 于是我等他们把我绑牢，胡小强把匕首拿开，放在电视低柜上，就不停地扭头看着那部摔在瓷板上的手提包和手机，嘴里不停地嚷着，虽然他们听不懂。 “这手提包和手机是你的？”胡小强把包和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问我。 我点点头，还在嚷着。 “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小白拉开我的手提包，把我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里面有两百多元现金、几张名片、姑姑家的房门、皮箱上的一串钥匙和一个化妆盒等。还好我没把银行存折放在我包里，要不然现在准会被这两个贪财劫色的歹徒逼我说出密码，把我的钱洗劫一空！ “这钱我没收了，还有你脖子上的这副金项链我替你保管了。”胡小强这混蛋贪婪地往我脖子上一伸，抓住我的金项链，一扯，金项链断了，被他一把抓在手里。我还在不停地大嚷着，朝抓在他手里的手机瞪着，眨着眼睛，虽然他们听不懂。 “你这妞别耍花招！你瞪着你的手机干嘛？”小白迷惑不解，转而摁亮我的手机。 “把她嘴里的毛巾拿掉，看她有什么话说！我可警告你，求我让你开口可以，你不准乘机大喊大叫，否则的话就先上你！”胡小强从低柜上右手拿起一把匕首，架在我脖子上，那冰冷的匕首让我毛骨悚然。 胡小强见我直点头，就左手拔掉我嘴里的毛巾：“说吧，我看你敢不敢大喊大叫！” “现在你们已经拿了我一副金项链，价值几千元，还有现金几百元，我现在可以离开吗？”我问。 “你现在离开得了吗？我们会这么傻吗！”说着他眉头一皱，反驳道。说完打量了我一番，坏笑道，“可惜你命不好，碰到我们两个劫财又劫色的哥俩。哦，我记起来了，你好像是橘子小姐，还是季军，叫杨兰。哈哈，今天我们哥俩艳福不浅，有这个细皮嫩肉的大美人送货上门，送到我们嘴上。这样吧，你上我的女朋友，我来上这个美人。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一定让我爽歪歪！”说到这他把手指往我下巴一伸，一托，“你顺从我，我就不杀你，你要是敢反抗，我就要把你脸上的皮一块块剥下来，让你生不如死！你听到没有？” “求求你们别碰我，我这几天来了例假，身子脏。”我紧闭着双腿哀求他们，同时一边在试图把缚着我手的衣服挣开，在我不停地努力下，缚着我的手的衣服已经松动了许多。 “就凭你一句话我就相信你吗？我得脱了你的裤子检查检查，把腿岔开！”胡小强说着就要掰开我的大腿。千钧一发！千钧一发！！ 第247章：急中生智 “等一下，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急中生智大叫起来。 “有屁就快放，有水就快流！”胡小强不耐烦地说。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现在逃跑还来得及。我要你们给我拔掉毛巾就是要提醒你们。”我在千钧一发时刻反而镇静下来，心平气和地对他们说。 “什么？你这臭婊子竟然在卧室里报警，我先剁了你一条胳膊！” “有胆量你就剁！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我跟你们说，你们来其实就是想向曾秋云借点钱，这是小事一桩。现在事态非常严重了，又是入室抢劫财物，又是非法拘禁，又是强行糟蹋曾秋云，又是想强行糟蹋我，我看你们已经离挨枪子儿只有一步之遥了！你们心里应该也有数！你们还敢胡作非为，霸王硬上弓，那你们就等着丢性命吧。为了那一两百元犯着着玩命吗？其实曾秋云对你胡小强还是有感情的，但是你现在说的话干的勾当太伤她的心了。我跟你们说，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你们只要放了我们，至于我那几百元现金你们要就拿去，但是黄金项链请还给我，因为那是我的订婚项链。你们快逃跑，我们不指控你们入室抢劫和糟蹋女孩，如果你们主动投案自首，那最好，那可能就没事。” “这妞果然拔打了110，还是十分钟之前打的，通话时间有一分钟，看来我们真的要快走了，走吧！”小白脸查了我手机的通话记录，大吃一惊。 “走！”胡小强看了通话记录，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就站起身，把我的项链放在茶几上，一手手持匕首防备我，还真的为我解开反绑我手的衣服，就灰溜溜地逃出了曾秋云的宿舍…… 见到这两个歹徒落荒而逃，我绷得紧紧的神经才开始放松，浑身的肌肉才开始放松，翻身爬起，跑到防盗门处，“嘭”的一声把防盗门锁上，反锁，这下才明白刚才为什么打不开这防盗锁，原来是房门被那两个歹徒反锁，我惊慌失措中找不到反锁的旋钮。现在好了，他们就算有钥匙也打不开这防盗门。 我返身跑向曾秋云，只见她嘤嘤嘤地一边哭着，一边挣扎着要把手解放。我跑到她身后，蹲下身子，为她解开绳子，挪到她身前，帮她把乳罩穿好。她一把扑到我怀里失声痛哭。 “那两个畜生逃跑了，这下我们安全了。别哭别哭，没事没事，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曾秋云摇摇头。 “没事就好。刚才太危险了！差点我们俩都要被那两个畜生糟蹋了！”想起刚才的那一幕我心有余悸。 这时曾秋云停止了哭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谢谢你，杨兰！要不是你急中生智，我们都会被糟蹋！我要向你说声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害你差点被侮辱。对不起！”曾秋云说着离开我的怀抱，内疚地向我低头。 “刚才他们非法侵入民宅，强行绑架了我们，猥亵了你的身体，等公安来了，我们可以控告他们非法侵入民宅、非法抢劫财物、非法绑架、猥亵妇女，他们至少要做十年牢，你打算控告他们吗？”我收起茶几上我的金项链，握在手里，起身拎起我的手提包，发现手提包的拎带一头被扯断，我把金项链和散落在地上的名片、化妆盒、钥匙放在包里。 “算了吧。我看他们最后有悔意，才会把金项链还给了你，并解放了你的手。好不好？” “就怕那两个歹徒不知好歹，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可以一捏再捏。这世上有这样冷血动物的人。你想想，他是你的男朋友，你把贞操和身子都给了他，他却不但不向你求婚，把你当做他的发泄工具，而且把你当做还贷的工具，你不觉得他这种人痞到极点吗？难道你还想和他在一起？”我一边找手机一边说，很快在沙发上找到了，“我在县旅游局上班，经常要经过你所在的美发店，可能会碰到那些坏人，他们要是贼心不改，暗中跟踪我，我不就惨了？再说我已经跟110说了有人入室劫色劫财，要改口的话110的会不相信。” “经过这事我不可能会和他在一起了。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走他的独木桥。我就算当尼姑也不会嫁给他！你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 这时我听到街面上有警笛由远到近的声音，我的手机响了，我一接听：“哦，我是刚才报案的。” “歹徒在你们身边吗？” “不在，他们俩三分钟前还在这里，现在已经跑了。” “我们已经快到‘煤炭公司’了，如果你能活动就到阳台上，摁亮电灯，探出头挥手大叫，我们就能找到你。” “好的，谢谢。”我跑到阳台上，摁亮电灯，探出头挥手大叫：“在这里！” 很快有人在敲门，我打开门前通过猫眼看见几个穿警服在拍门，其中还有个女公安，大声问：“你们是110的公安吗？” “我们是，快开门！” 我打开门一看，果然是，我的心才彻底放下来了。两个男公安四下里侦查现场，拍照取证。“是谁打的110电话？”那位英姿飒爽的女公安问我和曾秋云。 “是我。”我举了一下手。 “那好，请你把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我姓钟，这是我的警察证。”一位警官模样的中年男子站着问我，出示了他身上的警察证。那位女公安在一旁做笔录。 我告诉队长我的姓名和案发现场基本情况，但是没有讲曾秋云在我被抓前就已经被猥亵。队长接着询问曾秋云。 曾秋云说：她没想到她男朋友有她和小莹这套合租房的钥匙，进来了，要她借两百元给他，她说没钱就不给，两人发生口角，她就叫他和一个叫小白的同伙出去，但是胡小强赖着不走，两人打起来，她被两个流氓捆住了手反绑在茶几凳腿上。当时小白听见卧室有人好像在打电话就冲进卧室。我从卧室里跑出来，想逃跑，但是被他们抓住，一起绑在茶几凳腿上。我求他们放了我，说只要放了我，可以给他们手提包里两百元现金和颈上的金项链，他们见我们两女的长得漂亮，就想非礼，但是我给这两个流氓分析了其中利害，他们不敢造次，就只拿走了两百多元，金项链没敢拿走，放了我们，逃跑了。 “那么你们两女孩在这个现场有没有被猥亵甚至强暴呢？杨兰先说。”钟队长问。 “没有，但是受到威胁和遭到绑架。” “曾秋云，你呢？” “我的情况和杨兰一样，也是受到威胁和遭到绑架。” “这样看来，胡小强和小白已经触犯了刑法，就算投案自首，也要做一两年牢。好，现在你们把他们俩的外貌特征说清楚，曾秋云先说。” 第248章：侦查，关切 正当我和曾秋云向警官描述两个歹徒的外貌特征时，同一栋的几户邻居过来凑热闹。有一位公安在门口询问邻居事发当时的情况，其他两位公安一个从卧室一个从卫生间走出来，先后向钟队长报告侦查现场情况。 “报告队长，卫生间和厨房没有人的脚印，没有什么异常，找不到歹徒遗留的东西。” “报告队长，主卧室衣服凌乱，次卧室没有异常。” “好，你们两个重点在这客厅里再侦查一次，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的证据。” “是！”两公安异口同声地回答，就蹲下身子侦查。 “为什么主卧室衣服凌乱？”女公安问曾秋云。 “当时我和杨兰在卧室里收拾东西，所以衣服凌乱。我准备离开县城去外面打工，到现在为止我的男朋友并不知道我要外出打工。” “那他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进你和小莹的宿舍呢？是碰巧还是你男朋友发现你去了乡下在附近监视你？”女公安问。 “我看不是碰巧，他们很可能在附近监视，发现你的宿舍亮灯了，就上了楼，想找你要钱。”我在一旁说出了我的猜测。 “曾秋云，你知道你男朋友住在哪里吗？有没有能联系上他的电话？”钟队长问。 “我知道，我带你们去，以前他有一部bp机，后来因为打牌输了，就卖了，现在没有。——我有件事想问问钟队长，我早就想悄悄离开胡小强去外面打工，我呆在宜南，我的男朋友又会缠着我，我不想再见到他，所以我计划明天一大早就去富安打工。现在碰到这事，我可以去吗？” “你先带我去找找他，找得到就最好了。如果找不到，你去也行。但是如果要你出庭的话，你就得赶到宜南。把能联系到你的电话号码给我们。” 曾秋云报了富安金利皮鞋厂的电话号码给钟队长，把换洗衣服装到一个牛仔包里，并把身份证交给我：“明天我表姐表哥会来城里，把我的东西装在几个袋子里带回杨家村。明天你去“丽人”跟小莹说一声，就说胡小强已经复制了宿舍房门钥匙，请她明天就要把锁换掉，这钥匙你给她。今天晚上我还是在你姑姑家住，再见。” 曾秋云和我坐警车来到在步行街，我提了她的行李下了车，把她的包放在我住的房间，一看到了十点钟了，就不再出门。不久傅总就打来电话，问我怎么还没有来宾馆，我说我一小时前差点被歹徒糟蹋，现在安全了，呆在我姑姑家里看打麻将。傅总说他请王芳带路，来我家看看我。十分钟后，果然傅总和刘小品在王芳的带领下来到院子里。恰好姑姑在旁边看打牌，见我带了两位衣冠楚楚的老板来，和我热情地把他们带进房间里看电视，我倒茶端茶，姑姑端瓜果款待，然后快步走向厅堂去了。王芳迫不及待地问我是怎么一回事，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要地说了一遍。大家都吃惊地连连咋舌。 “可以呀杨兰，你还真够镇静的！口才不错！要是我是你，在那歹徒把雪亮的匕首架在我脖子上时我早就吓晕了。”王芳对我刮目相看。 “这也是杨兰福大命大！现在那两个歹徒还在逃，你要留心这两个歹徒再次伤害你。”傅总提醒我，又好奇地站起身，“我去你的卧室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呢？还是别看的好。”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难得来一趟宜南，既然来到你姑姑家，就顺便看看你的卧室。”傅斌还是坚持要看看我的房间，我执拗不过他就带他来到我睡的房间。 “真的很简陋。听王芳说你和柳青的新房正在建造中。” “是啊，今年楼房会竣工，然后寒假装修，估计要到明年春天才可以搬到新房住。” “那新房是你和柳青买的？”傅总问。 “不是我买的，是柳青爸妈买的，如果装修我公公婆婆没钱，我会支付几万元装修钱。” “这次来太匆忙，公司的事多。等我来吃你和柳青的结婚酒时去你的老家杨家村看看，看看青山绿水。” “那好哇！我和柳青结婚时你和刘萍一定要来哦。在喝结婚酒的前一天我带你们去杨家村玩玩。” “一定一定！” “到时也要叫上我去哦。我也没到过杨家村。”王芳着急了，忙插话。 “没问题，到时我们一起去。” 这时听见姑姑在外面叫我的名字，我出去一看原来是曾秋云，后面跟着那位女公安。女公安见到我就和我们告辞了。 “抓到胡小强和小白这两个歹徒吗？”我关切地问。 “我们到胡小强家里，问他爸妈胡小强在哪里去了，他爸妈说不知道。钟队长把情况简要说了一下，说只要明天晚上之前来自首，都可以减刑处理，只要坐一年牢，否则要坐三年牢。自己好好掂量掂量，说得两位老人动摇了，他父亲说他明天会试着说服他家小强去自首。” “这么说那两个歹徒可能会自首，太好了！”我一听有点喜出望外。 “杨兰，你刚才说那两个歹徒一个叫胡小强，一个叫小白？”王芳见我点点头，惊讶起来，“这两个人我认识。他们曾经是我大哥的拜把子兄弟，有时就回去看望我大哥，平时就是他们几个暗中保护着我父母的店，还是讲点义气的。他们怎么会成这个样子？真让我失望！” “他们其实很痞，不把我们秋云当人看，这种人活该进监狱。其实我和秋云不但没有夸大其辞，而且已经放过他们俩一马，他们应该感激我们秋云姑娘了。”说到这我问曾秋云，“那你明天可能去不了外面，钟队长没跟你说吗？” “他要我过几天去外面。” “秋云，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富安鑫龙公司的傅总，如果你在金利皮鞋厂没找到工作，你可以找这位总裁帮忙。”说到这，我为秋云向傅总请求，“傅总，这位是我的同村的好友，叫曾秋云，她想这几天去你们富安打工，请您多多关照。” “这没问题。你没找到工作可以来我公司应聘，或者来我公司找我，我会帮你找一份好工作。”傅总爽快地答应了，并从他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曾秋云。 “谢谢傅总，谢谢！”曾秋云向傅总点头道谢后又向我道谢。 傅总接着告诉我和王芳，明天七点钟他和小品就要去富安了，六点半来华徳宾馆一楼餐厅吃早点，我和王芳一听就满口答应了。十点半，傅总、刘小品和王芳离开了我姑姑家…… 第249章：新官上任 第二天六点半我和王芳先后赶到了华徳宾馆，傅总请我们吃了一碗三鲜水粉，然后我们帮傅总把行李和两坛水酒搬到后备箱里。七点钟傅总和刘小品上了轿车，我俩向他俩挥手致意，目送傅总离开了,然后我去了旅游局上班。 经过“丽人”美发店时我进了店看见曾秋云和小莹一个在给一位女顾客烫头发，一个在给一个小男孩理发，同时是师傅身份的老板娘正在一旁劝曾秋云不要辞去这份工作，但她似乎已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曾秋云见我来了，就笑着对我说她已经跟小莹说了，下了班她们就会请人换锁。我还了钥匙就转身告辞，进了旅游局大院。 和政府职员往常上班一样，我进了办公室后在门口墙壁上的签到簿上签到：写上自己的姓名和到达办公室的时间，然后把手提包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打开窗户，流通新鲜空气。然后给饮水机插上电源，拿来一块抹布把整个办公室的办公桌子擦干净，接着泡上一杯绿茶，打开今天的党报，看新闻和旅游信息，悠哉悠哉。 八点钟萧晨和小吕都赶来了，见桌子被我擦抹得干净，就知道是我干的好事，表扬了我。 “杨兰，我求你一件事，你跟我来办公室。”化了彩妆，穿了一套乳白色v领束腰齐膝连衣裙和一双黑得铮亮的皮鞋的刘莲急匆匆地走进招商办办公室，挽着我的手走出办公室，“谭局长说今天要开会，同时也让大家认识。谭局长说要我发个言，谈谈自己的工作计划，为了不出洋相，提醒我要写一篇发言稿，我水平不高，能力不够，想请你帮我写一写。” “我写作水平不高，以前也没写过这种内容的发言稿，怕贻笑大方。”我其实不想帮她写，就婉拒她。你刘莲凭着自己的姿色和开放，硬是从我手里夺去了副局长的职位。你当初跟我和宣传科的女村科长争夺这个官帽时怎不会手下留情、公平竞争？ “杨兰，你不要谦虚啦！我知道你文笔好，我们一起来讨论一下怎么写，好不好嘛？”刘莲竟然对我也使出了撒娇的手段，看来黔驴技穷了！好吧，看在我们都是橘子小姐的份上就帮你这一回吧。 这时刘莲把我带进了她的副局长办公室。她的办公室虽然没有局长办公室宽敞气派，但也装了空调，一张崭新的办公桌和一把小转椅，挺舒服的。 “来来，你坐我的转椅，这是笔，这是谭局长提示我应该写的内容和这份分管全县旅游区管理的副局长工作职责文件，我给你端一杯水来……”刘莲殷勤地招待我，俨然我成了副局长了。 “我自己来，姐妹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你说说大纲，我帮你执笔写。” 有了文件和谭局长的发言稿提示，我很快就拟出了一个提纲，然后我照着我的提纲写好了发言稿开头。刘莲见我进了状态，就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拿出指甲油涂抹指甲，又拿出化妆盒细心地补妆、梳头发。我文思如涌，很快就写了一千多个字的发言稿。 正当我在修改发言稿时我的眼角余光瞥见小吕走了进来，看见我低着头在写稿子就凑到我跟前看我写。刘莲见小吕不声不响地进来了，有点惊慌失措地合上化妆盒藏在身后，用责怪的目光白了小吕一眼：“你这样像做贼一样蹑手蹑脚进来，想把人吓死啊！” 小吕一听，火气上来了，毫不示弱，在指桑骂槐：“做贼心虚？做多了见不得光的人才会被吓得半死。我吕丽婕做人光明磊落，不怕神鬼找上门！” “你说谁呢！看我当了副局长得了红眼病是不是？有本事你也去弄个局长当呀，在我面前阴阳怪气干什么！”刘莲针尖对麦芒地提高了嗓门。 我见情况不妙，就停下笔来劝架：“同事之间不要为这鸡毛蒜皮的事斗气。小吕，别来这里吓人了。”我说着抓着小吕的胳膊走出副局长办公室。 “小吕，你跟刘副局长嚷嚷什么？快回你的办公室去。没事不要去别的办公室玩。”谭局长从隔壁的办公室里走出来，一本正经地劝告小吕。 小吕见领导发话也就不再嚷嚷，但还在不满地嘟囔着，并且朝谭局长做了个鬼脸，才进了招商办公室。我也回到刘莲的办公室继续修改，很快就修改好了。 “刘副局长，发言稿改好了，你看看行不行。” “我们私下就不要这么客套，你就叫我刘莲就行了。你办事我放心。待会开会时你给我一点掌声就行了，谢谢你，杨兰。以后有什么稿子可能都要麻烦你给我写了。过段时间我向领导提议，把你提为旅游局的助理，专门写稿子。” “那谢谢你了！”我感激地朝 刘莲粲然一笑，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九点钟，在三楼会议室，旅游局十几个人围着椭圆圆环形办公桌坐着。正中端坐着谭局长，左边是甘书记，右边是刘莲副局长。甘书记和刘莲副局长旁边坐着行业管理办女郑琳主任和旅游招商办公室主任萧晨、办公室刘主任和旅游监察队鲁队长。办公室刘主任有五十多岁，头发花白。鲁队长是一位腰板挺直、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听小吕说他是个退伍军人，为人古板。 先是谭局长传达了县委关于做好第一届橘子艺术节工作的会议精神，办公室刘主任正在一旁坐会议记录。在会议上谭局长给每个科室分配了具体的任务，要求每个科室九月十五号前上交责任到人的橘子艺术节工作安排。 接着是甘书记的发言，他竟然是没带稿子，搞脱口秀，真是口才好，让我杨兰佩服。 “现在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旅游局副局长，大名叫刘莲。她是本届橘子小姐亚军获得者，才貌双全，是我县旅游业和首届橘子艺术节的形象大使，刘副局长的来临将有力地促进我县旅游事业的蓬勃发展和我们旅游局形象的提升。现在请刘副局长给我们讲话，大家鼓掌欢迎！”谭局长带头“呱呱呱”地鼓掌。我跟着领导鼓掌，但是除我之外鼓掌的只有局里的几位男同胞，小吕和郑主任不但连鼓掌的手势都没做出来，还交头接耳地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因此掌声稀稀拉拉。 可能是平时很少发言，刘莲副局长发言时她脸部的肌肉都有点僵硬，看来她心里挺紧张。她照本宣科地宣读我写给她的发言稿，声音不大，底气不足，下面有些人在小声地交头接耳地聊天。其中行业管理办女郑琳主任说话的声音最大，不时嫉妒地白了刘莲一眼，嗤之以鼻。 刘莲副局长显得恼火，高声喊：“大家能不能安静下来呢？”但只有我们几个人在认真听。其他人在下面依然我行我素。 最后还是谭局长有魄力，他一开口，周围的人都不敢再说话了：“下面几个怎么还在说话？要说话请到外面说。既然是开会，大家就要遵守看会纪律。” 刘莲把稿子读完后，大家的掌声还是不热烈。 上午十点我的手机响了，那位女公安在电话里通知我到宜南县公安局指证。为了减小影响，我只说家里有点事，就离开了旅游局。 在审讯室里胡小强和小白手上戴着铮亮的手铐像两只斗败的公鸡坐在审讯椅上，旁边站着他们的几位家长和曾秋云，指证完毕后，队长把胡小强拿走我的两百四十元现金归还了给我，问我是不是这个数，我点头称是。队长问胡小强和小白还有没有什么异议，需不需要上诉，两人都说没什么异议。队长通知我们明天八点半在县人民法院审判。胡小强和小白临走时竟然向曾秋云和我低头认错，然后胡小强郑重地告诉曾秋云，希望她等他两年，但是曾秋云咬了咬嘴唇，没有答应。胡小强只得失望地离开。 第二天上午在小法庭上法官最终以非法拘禁罪、流氓罪判处胡小强和小白有期徒刑各两年，剥夺政治权利两年，立即执行。这两个流氓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就被两个法警带走了。下午，曾秋云坐长途卧铺汽车踏上了去富安的路…… 第250章：橘子艺术节（上） “礼仪小姐穿好旗袍，化好妆，再过一小时橘子艺术节就要开幕了，大家要以饱满的精神状态、优美高雅的姿态向五湖四海的来宾和广大群众展示宜南人的风采和魅力！”邹秘书在县政府二楼召集十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橘子小姐开了一个短会，“你们礼仪小姐组长是县旅游局副局长刘莲，副组长是县招待所所长胡馨儿，其他八位佳丽一切行动听这两位领导的指挥。如果你们以前有什么个人恩怨，现在都要以大局为重，不要拆烂污，互相扯皮。如果橘子节期间橘子小姐之间有打架骂人等严重有损形象行为的，一律撤销橘子小姐的称号。大家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我们十位佳丽异口同声地大声回答。 “大家有没有信心把礼仪接待工作做好？” “有！” “很好！如果在举行艺术节这几天你们遇到有人骚扰或其他意外事故，要第一时间向我报告，我会竭尽全力解决问题。希望大家齐心协力，圆满完成这项光荣的任务！拜托十位佳丽了！好，短会到此为止，两位组长留下来，其他人到大门口等待。” 我们八个身着橘黄色旗袍、脚穿红色高跟鞋、化了彩妆、盘了新娘发型的佳丽把手搭在腰间来到大门口，立刻引来现场人们的眼球，那些色男男更是看得目瞪口呆，差点没把口水掉下来。也难怪他们会看得垂涎三尺，因为我们都是万里挑一的美女，个个美若天仙，又穿得这样富有东方美女的气质，特别是那完美的身体曲线和雪白的大腿最会吸引他们的眼球。美女就像众星捧月，那种感觉让人有点飘飘然。 今天天公作美，秋高气爽、云淡风清，风里似乎弥漫着淡淡的橘香。上个星期我回了一趟杨家村，一路上橘树果实累累，金黄色的橘子把橘树树枝压弯了腰，人们正在成片的橘园里剪橘子，路上的大卡车、农用车、三轮车和独轮车络绎不绝，车上一篓篓满满的橘子被人们送往县城的橘贸市场。这几天我爸妈和村里人一样正忙着剪桔子，听我爸妈说今年的橘子价钱比往年高三四角，通货平均达到每500克一元，今年又是丰收年，估计能卖到5000元，除去农药、化肥，纯收入估计有3000元，比种田更划算，村里人种橘树的热情更加高涨了。看来县政府花大量财力物力人力举办橘子艺术节是值得的，因为橘树正在成为乡亲们的摇钱树。 在杨家村的那天，左邻右舍听说我成了橘子小姐都来我大伯家聊家常。那天是星期六，妹妹月红也在家。她和水仙得知开橘子艺术节的日期——11月18日后当即表示要去县城观看橘子艺术节文艺演出。爸听了说如果月红要上课就不能去，月红无奈地翘起了嘴嘟哝着几句后说如果学校放假她一定会和水仙一起来县城。爸默许。我问爸妈橘子艺术节那天会不会去县城玩，为我捧场。妈听了表示有便车就去县城看看当橘子小姐的风采。从杨家村回到县城，我去了宜南一中找到弟弟月俊，从我的工资折上取了两百元给他作为零花钱，得知这个月18日要举行橘子艺术节后也表示如果学校放假他会去看文艺演出。 想到月红和水仙等亲人亲戚我忍不住四处张望，只见县政府办公大楼正面、两侧面的街道和空地都站满了人，真个是水泄不通。大楼正面、两侧面的宿舍楼顶上都是人头攒动。可惜现场人山人海，很难发现他们，只好作罢。 这时的县政府大楼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楼顶、大楼四周和县城傩桔大道等县城主干道的绿化带上五颜六色的彩旗迎风飘扬，县政府大楼大门两边的墙壁上从楼顶悬挂了十几幅红布竖幅标语，有几幅是省政府、省委、市政府、市委、市级各单位赠送的，大多是在宜南的各大企业公司赠送的。大门口搭了一个红地毯铺成的舞台。舞台背面立着一块长二十米高三米的广告墙，上面张贴着一块等长等高的广告牌，上面以宜南橘园美景为背景打印出“江西省开福市宜南县第一届橘子艺术节”、“主办单位：开福市政府”、“承办单位：宜南县政府”、“一九九五年十一月”等字。舞台上摆了一排办公桌和靠背椅。办公桌上已经被我们摆上了黄澄澄的橘子、矿泉水、话筒等。 舞台下排着二十多排座位，每个座位座无虚席，有小学生组、中学生组、各乡镇代表队、县城各单位代表队，他们端坐在小圆塑料凳上等待着领导的大驾光临。 两位组长出来后通知我们省市领导马上就要光临这里了，按照原先的方案我们十位橘子小姐站在舞台下红地毯两边，恭候省市领导和商界名流进入会场入座。 十分钟后一辆辆崭新的中高档轿车鱼贯而入会场，省市领导、省市柑橘专家和商界名流在县委书记和县长的陪同下大驾光临。我站在舞台下，看见胡馨儿和刘莲在会场口迎接嘉宾，并陪同领导们走上舞台，两边的佳丽手搭在腰间微笑行注目礼，跟在领导身后走上舞台。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领导们坐定后，我们这些橘子小姐分列在舞台主席台两边。这时胸带小红花的林县长宣布首届橘子艺术节开幕，燃放鞭炮，节目主持人胡馨儿宣布第一个节目是舞狮，在锣鼓喧天中两狮子窜上跳下、翻滚着，摇头摆尾，给现场增添喜庆气氛。接着是宜南一中漂亮女生组成的团队跳热情奔放、活力四射的现代舞。压轴戏是被称为中国古代舞蹈艺术史的“活化石”——傩舞。 我最难忘的是傩舞中的傩公傩婆一折。两位表演者中男的戴上傩公面具，女的戴上傩母面具，都身着古代汉朝服饰。傩公面具上刻有方巾帽、白胡子，傩母头顶上挽着一个髻，两个面具都是和颜悦色、慈祥温和的表情。一般来说，在我们家乡过年的时候，赶上有新婚夫妇，傩班就要到新房里跳一出《傩公傩婆》，教导新婚夫妇相亲相爱，早早生育以延续香火。傩公傩婆他们是本乡本土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的民间及神话传说中的人物。相传，傩公是当地的一位先祖，学识渊博，满腹经纶，长期在外为官，一心为民办事，清政廉洁，政绩蜚然。由于公务缠身尽心尽力做官，而未能顾及娶亲，告老返乡，才在本乡娶了一房妻室，人们尊称傩婆。这对年老夫妻赐福乡里，为民做好事，且能驱鬼逐疫，无所不能，在人们的现实生活中，这样的先祖值得崇敬，更企骥有许多这样的为民办好事的“清官”，为此乡民们把他们崇为神灵。 节目都不错，常常博得现场阵阵热烈的掌声。 第251章：橘子艺术节（中） 傩舞节目进行时我隐约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姐姐，是两位少女的声音，那声音很熟悉，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是妹妹月红和堂妹水仙！我忍不住扭头寻找，人山人海我一时找不到。这时月红一边欣喜若狂地大叫，一边跳起来挥动着手，我才看见了！呵呵，我终于看到妹妹和水仙了！我喜出望外地朝月红和水仙挥了挥手，又示意她们安静下来。站在我旁边的王芳也扭头看我妹妹和堂妹，开心地笑了。这时我感到刘莲在拍我的胳膊，我侧过脸看见刘莲在向我使眼色，示意我站好来，领导在向我皱眉头。我心里一惊，果然看见姜书记皱着眉头盯着我。我立即站直身子微笑直至他不再看我。唉，这礼仪小姐也不好当！直挺挺站在舞台上要几个小时，虽然今天天气不热，但是由于人多我和姐妹们还是额头上渗出细细的香汗，我的腿脖子开始发麻发酸，新高跟鞋有点咯脚，难受。 不过这压轴戏傩舞表演得精彩，我很快忘记了身体的不适。文艺汇演结束后，是评选橘王。这下可以活动一下了。我们十位橘子小姐下了舞台端十盘像黄澄澄的乒乓球的精品橘子上到主席台上请几位专家品尝，评出橘王和二、三等奖和优胜奖，评出哪个乡镇获团体金奖、银奖、铜奖。结果西坊镇的李大龙被评为橘王，西湾乡的田水才、西口镇的胡发根、涂有根等获得二、三等奖和优胜奖。西湾镇获团体金奖。最后是颁奖。获奖的个人和单位代表来到舞台上一字儿排开面向观众。我们十位橘子小姐手托着放有证书、绶带的托盘和手抓着长方形大奖牌登上舞台。领导们为他们披上绶带、授予证书和大奖牌。乖乖，这次获得橘王的橘农获得了奖金一万元的厚礼，二、三等奖分别获得五千、三千的奖励。一时间会场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掌声，一些赤黑脸膛的庄稼汉子和农妇忍不住不约而同地大声喝彩起来：“好！好！好！”我想如果我爸爸妈妈在其中一定也会大声喝彩的，一定会！爸爸妈妈也真是的，县里搞了这么隆重的橘子艺术节，还不来凑热闹，感受一下这节日的气氛。特别是他们的女儿无上光荣地成了橘子小姐，还不来看看女儿的风采，我真是无语！想想等后年的橘子节女儿不一定能走上这舞台了，就再也看不到女儿的风采了，这是不是一种天大的遗憾呢？ 颁奖结束，县长提醒广大观众今晚八点在在建的傩桔广场举行文艺晚会，邀请了全国几位著名的歌星、小品明星、相声明星助阵，明星阵容强大，节目精彩纷呈，希望大家前去观看，最后宣布开幕式结束。 “大家先来县政府二楼集合，我们开一个短会。”邹秘书手里拿着一叠晚会门票向我们招手。 我们见邹秘书手里拿着门票，一窝蜂地涌上前，把邹秘书包围，嚷着要门票。 “大家别急，先跟我去二楼。”邹秘书索性把门票放在公文包里来到二楼，我们还有县里的一些人也跟上来。 “今晚胡馨儿还是当主持人，报节目。其他九位橘子小姐当礼仪小姐给明星们和领导们做端茶倒水献花等礼仪接待工作。现在晚会现场已经布置好了，你们待会吃了盒饭，可以自由活动，但是七点钟要准时赶到晚会现场集合，大家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我们异口同声地大声回答。 “一千张票除了贵宾门票、普通门票还有三百张站票。四十张贵宾门票是最前面一排，是留给领导、专家和商界名流的。六百六十张普通票有一百六十张已经给了获奖单位和个人、县乡村三级政府各单位的的领导。还有五百张普通票和三百张站票是面向全县群众。普通票一百元，站票五十元。这两种票现在已经告罄。这里有十二张入场券，现在你们每人一张，你们不需要，可以给你们的亲人。现在我发给你们。”说着，邹秘书发入场券。 “一张太少了吧。至少要两张，给我们爸妈看。”我提议。 “我看你杨兰很贪心，这一张还是我在县长面前帮你们说好话，说你们很辛苦，表现好，县长才同意每人发一张，你要不要？不要我就给别人了。”邹秘书把入场券送到我手上又缩回去。 “没说我不要嘛，拿来。”我翘起了小嘴白了邹秘书一眼，把手一伸。 “这才明智嘛！拿着。”邹秘书笑了笑，刚说完，旁边几位县政府上班的青年男女缠上他索要入场券。 吃了盒饭，我和王芳结伴回家，路上引来不少行人特别是少男少女们欣赏和羡慕的眼光。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喂，哦，是月红啊！” “姐，我、水仙还有刚刚从师专赶来的你的柳青在姑姑家里等着你呢，快来呀！”妹妹在电话那头欣喜地告诉我。 “什么？柳青来了？那太好了！我马上就到！”这让我喜出望外。 虽然一个星期有一两次可以和柳青在电话里说悄悄话，但是还是不解渴，以致每打完电话我就兴奋不已，睡不着，老是有意无意地在梦里和我的柳青甜蜜见面，狂吻着，接下来就是……。有一次竟然梦见我事先没有通知他就去他学校玩：那天是晚上，我意外发现他竟然和林红艳躲在学校的花圃里搂搂抱抱，林红艳主动献吻，主动脱衣，柳青控制不住就和她在花圃里翻滚着，我怒不可遏地尖叫着：“你们在干什么！”随即他们被我的突然出现吓懵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我气血上涌，当场扇了林红艳一个耳光，把林红艳打跑了，自己则坐在花圃里嚎啕大哭。柳青想来向我道歉，没门！我也扇了他一个耳光，手掌火辣辣地痛。我绝望了，一个人一边披头散发地奔跑在荒无人烟的旷野，一边竭斯底里地嚎啕大哭，任凭柳青在后面狂追，最后收不住脚，一头栽进万丈深渊，把我吓了一身冷汗，就惊醒了。醒来才发觉自己泪流满面，把枕头都沾湿了！好伤心哦！我双手合十，心中默念着这不会成为现实，祈祷着我和柳青能永结同心，长相厮守，白头偕老！ 第252章：橘子艺术节（下） “柳青回来了，那我们去你姑姑家看看。”王芳听说柳青来了也是喜出望外。我这张嘴呀，口无遮拦，为什么要把柳青的名字说出来呢？ 为了赶时间，我和王芳坐上一辆三轮摩托来到姑姑家的巷子口。果然在姑姑家门口望见了正在走出大门的柳青，后面跟着月红和水仙。我的妹妹今天穿了我买给她的那件淡紫色的v领短袖齐膝褶裙，里面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少女背心，脚穿一双乳白色球鞋。她剪了一个女生齐耳短发，用一个绯红色的发箍把额前的刘海向脑后挽着。水仙今天穿了一件乳白色的女衬衫，下身穿了一件银灰色的齐膝褶裙，脚穿一双白色球鞋。乌黑发亮的微卷的长头发向后扎了个马尾辫，额前的刘海遮到睫毛上。 “杨兰、王芳你们都来了！好久不见了！”柳青欣喜地朝我和王芳大声喊，同时挥动着手。 每次见面总是有人在我和柳青身边，让我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欲望，真是不爽快！ “姐，这位是你的同学吧？”月红跑到我身边问。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妹妹月红，这位是我的堂妹水仙，这位是我和柳青的老同学王芳。”王芳和我妹妹、水仙互相微笑问好。 “你们两位今天打扮得美若天仙，真的让我和水仙羡慕。” “柳青，你看我穿这一身旗袍靓丽吗？”我顾不得姑娘家的什么矜持不矜持，含情脉脉地注视着眼前这位让我欢喜让我忧的小冤家，大胆地抓住他的双手问他。 “真的比以前更美了，用上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来形容也不为过，呵呵！” 能听到热恋中的未婚夫当着大家的面这样赞美我，我樱桃小嘴如花儿般绽放，玉齿乍现，冲动地用胳膊顶撞了柳青一下，又嘟着小嘴嗔怪他：“我有那么倾国倾城般的美貌吗？我看你嘴上是不是涂了蜜？”说着我大胆地凑到他眼前看他的嘴巴，“还真的涂了蜜呢！”我逗趣说。 突然有人从后面推了我一把，我向前一扑竟然扑到柳青的怀里，我的樱桃小嘴贴在了柳青温暖湿润的饱满之唇上，我和柳青都被惊吓地目瞪口呆，但很快红云飞上我俩的脸颊。柳青的身子被我的冲力推得往后退了几步，但很快被闪到柳青后面的王芳用前身顶住了，王芳竟然浑水摸鱼让柳青的背压在了她的怀里。等我们三人站稳后我们都尴尬地离开了各自的怀抱。这时我耳边响起月红、水仙银铃般的笑声，我红着脸哭笑不得地手指着月红大叫：“月红，是不是你和水仙搞的鬼？” 月红和水仙笑而不语。看来就是这两个调皮妞妞搞的恶作剧。我一把抓住站在我身边的水仙，抓搔着她的胳肢窝，水仙顿时笑个不停，日趋丰满的身子往下蹲，一边大叫：“嘻嘻嘻，不是我，不是我！咯咯咯！” “不是你那是谁？”我还不放手。 “是……是月红推的……咯咯咯……嘻嘻嘻” 我见水仙供出就放了她，要去抓月红，可是她像一只滑溜溜的泥鳅左闪右躲，然后朝屋里跑去，边跑边叫：“姑姑，我姐姐又在欺负我！” 姑姑和婷婷闻声从卧室出来。月红调皮地躲在姑姑的身后，把姑姑当做盾牌。我只好住手了。 “姐姐怎么会欺负你呢？你肯定是做了什么坏事，惹你姐姐生气了。”姑姑转身抓着侄女的手说。 “你看柳哥哥的嘴上、脸上有口红！呵呵，杨兰姐姐亲了柳哥哥啰，嘻嘻……”婷婷看见了不由自主地一边跳着一边拍手。 我一看，果然没错！他的嘴唇上、嘴角上和脸颊上都有我的口红！我急了，冲着婷婷大叫：“婷婷，你不要乱叫！这都是拜你月红姐所赐！”在场的除了柳青一副哭笑不得的窘态外大家都笑了。这里面笑得前俯后仰的当属月红、王芳和水仙。 姑姑和我一样只是“扑哧”笑了一下，就提醒正在掩嘴笑的我：“杨兰，你还不带柳青去卫生间照镜子洗了去？” 姑姑的一句话提醒了我，我抿着嘴抓着他的胳膊带他进了卫生间，王芳她们跟着走到卫生间门口看我拿我的洗脸巾替柳青擦去口红，但是那口红一时擦不掉，柳青着急了，往我的洗脸巾上擦香皂，使劲擦洗，这下颜色又淡了些，但还是有点痕迹，已经无伤大雅了。看着我和柳青这亲昵的举动，月红、王芳在旁边啧啧取笑我俩。让她们取笑个够，我还要当着她们的面热吻呢！看她们受得了么！呵呵，不过最多只是耍耍嘴皮子，我还真的没那个胆！ “姑姑，我这里有一张门票，你可以带婷婷一起去看今晚的文艺演出。”我从手提包里取出入场券递给姑姑。 “不用，我们等到明后天通过县有线电视台在家里就可以看到晚会现场，看得更全面更清楚。我看这张票就给柳青、月红或者水仙。” “我首先弃权，柳青哥大老远来不容易，就给柳青哥吧。”水仙笑着摆摆手。 “我也不要，就给你的柳青吧。”月红此时不再笑。 “这样吧，我和你妹妹来投硬币，我要正面，月红，你要什么面？” “我要反面。” “好，现在请杨兰你抛硬币，一抛决定谁得这张入场券。抛吧。” 我接过姑姑一枚硬币，往上一抛，一元硬币“嘣”的一声落在一块石块上，滚了一会儿倒了，我、王芳、月红、水仙、姑姑、婷婷凑过去一看，是反面。月红这次竟然没有吱声，迅速把硬币翻过来，正面朝上了，并且把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大家也就不再说什么。 柳青走上前问：“是正面还是反面？” “恭喜你，是正面，你好幸运哦。”月红特意把正面给柳青看。 我欲言又止，左右为难，正想开口，月红朝我眨眨眼示意我不要说。我见妹妹这么坚持，只好作罢：“既然是柳青得到这张入场券，那你看看能不能带婷婷进去。” “不如我把我这张入场券给月红。”王芳提议，从她的手提包里取出，递给月红。 “这怎么行呢！你应该把这张票送给你爸爸或妈妈。” “那这样吧，如果我爸妈不想去，我就把这张入场券给你妹妹。” “那我就先替月红谢谢你！” “谢谢王芳姐。我不要了，我和水仙可以找个地方从远处看演出，别有一种趣味，呵呵。” 我、柳青、婷婷、月红和水仙早早来到演出现场外围，帮月红和水仙找合适的位置，但是人家比我们更早，好位置全被占了。既然看不到，就在围墙外面听呗。我再三叮嘱月红和水仙不要去偏僻的地方，以防坏人骚扰甚至强暴。她俩答应只在围墙外听，然后和我们一起回家。我事先就带柳青和婷婷来到检票处，跟两个检票员说了几句好话，两个男检票员爽快地让柳青和婷婷进了演出现场，领了荧光棒，可把婷婷高兴死了，对荧光棒爱不释手。我们找到座位，我又找来一个小塑料凳，让婷婷坐在柳青旁边，然后放心地进了后台为明星们服务。由于天黑，我根本找不到妹妹和水仙，只好作罢。八点钟演出准时开始。 在后台我们几位橘子小姐看见了几位各自喜欢的歌星、笑星，拿来几本笔记本请他们签名，他们爽快地在上面签了名，耶耶！当橘子小姐就这么好，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听这些歌星唱歌真是一场享受，我们唱歌跟本没法比。现场不时响起荧光棒砰砰砰的响声。市电视台和县有线电视的摄影记者把摄像机摆好，摄像头对准舞台。 我们这些橘子小姐又是送花，又是端水，服务周到，还不时被照相机和摄像机拍摄下。可能是我长得美吧，我能感觉摄影师有几个镜头落在我身上。相信在宜南电视里能有我的身影和容貌，真好！ 这下柳青大饱眼福和听福。只要我一出来，柳青就显得兴奋异常了。现场有了柳青那双给我打气的眼光，我也似乎信心百倍，以致因为和柳青眉目传情而出了一次洋相！ 十点钟，晚会闭幕，我们特别是我开心而归，以致笑脸一直出现在我的两颊，呵呵！ 第253章：结婚艺术照 我和柳青是于一九九七年九月二十七日星期六在玉蝴蝶艺术婚纱影楼拍的婚纱照。那天下午四点钟我在玉蝴蝶艺术婚纱店门口等待柳青的到来。五分钟后柳青风尘仆仆刚从学校补完课赶到玉蝴蝶婚纱影楼，把摩托车一停：“杨兰，让你久等了。” “我没等多久。看你灰头灰脸的。”我心疼地为他拍去身上的尘土，“你要在这里洗把脸、洗个头，让里面化妆师为我们化好妆，穿上里面的服装，再拍结婚艺术照，制作一个精美的相册和一幅结婚艺术像，作为永远的纪念，走吧。”我眯着眼甜甜地笑了，挽着柳青的手臂走进这家婚纱影楼。 “欢迎两位光临玉蝴蝶婚纱影楼！新娘杨兰，你昨天挑选好的婚纱就挂在这里，昨天干洗了一次，穿得放心、舒服，你现在就穿上吧，我带你去化妆室化妆。这帅哥是你的新郎吧。”一位化了美轮美奂彩妆、穿着店里统一藏青色女式工作西装衣裙的老板娘走到我身边。 “是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夫，叫柳青。你们就按照昨天我选的风格制作相册和画像。” 这时站在旁边的另一位靓丽姑娘微微鞠了一躬，手一摆：“柳先生要先洗把脸，洗个头，梳个发型，这边来吧。” 我则在化妆室先穿上那件浪漫、纯情、神圣的婚纱，对着大镜子左转转右摆摆，百看不厌。这件水晶纱面料的婚纱是蓬裙型，在腰部缩腰身后，腰至裙摆部如同钟型般，显得华丽高雅。我戴上头饰和带来的黄金项链，试着坐下、举臂、弯腰、拥抱和旋转，并检查裙子的各个部分是否光滑会不会划伤皮肤，嗯，不错，穿上它挺舒服。我又做了一个鞠躬的动作，低头看了看ru沟，发现领口宽松了一点，好像会走光。把握不准，又做了个鞠躬的动作问老板娘：“会走光吗？” “有点，看到了你的ru沟和乳罩边沿，需要收拢一下。”说着找来针线把领口收拢一些。我又鞠躬，低头看了看自己丰满的胸部，不会走光了，这样才优雅得体。 接着这位叫杨小雅的老板娘亲自为我化妆，因为她知道我是前年首届橘子艺术节期间大名鼎鼎的橘子小姐季军，知道我这人是比较讲究形象、懂得化妆的顾客。老实说她的化妆水平和我在仲伯之间。为了化出最美的彩妆，我不能留一点遗憾，所以我不时提醒她我要的风格。不久柳青也进了化妆室，他已经焕然一新，让我眼前一亮。他被美发师梳了一个小分头，头上还喷上了一些彩光闪闪的金粉。换上了丝绸面料的白衬衫和黑色燕尾服，真个是帅呆了！ 化妆后，我们就开始在摄影棚里拍照了。头发和我差不多长的摄影师为我们换上欧式风景背景，在左右两盏雪亮的反光灯的照射下，我们按照摄影师的要求留下美丽的永恒。拍第一张时柳青坐在西式沙发单人椅上，我站在他身后弓着腰搂着他的脖子，和他的脸颊只隔几厘米，我们都幸福地笑了。摄影师眼疾手快捕捉到这美好的瞬间，按下了快门。拍最后几张时这位有才华、够帅气的摄影师问我俩：“你们这对靓女俊男拍的每一张相都是有明星气质的美图，我们想多洗几张，贴在门口的广告牌上，宣传我们的婚纱照，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嗯，前面几张可以，不过不要把太过亲密的张贴出去。柳青，你说呢？”我犹豫了片刻，想想把我和柳青的美好瞬间让世人观赏，这也是我俩的一种荣耀。我杨兰已经在全县境内名气不小了，做到家喻户晓不是更好吗？到时我和柳青一走在大街上，回头率特高，让大家都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我和柳青，感觉一定很爽！呵呵！ “嗯，张贴就张贴吧，我无所谓。” “那谢谢你们两位新人啊！好，现在再拍几张亲热的照片。先两人面面相对，男的把手搂着女的腰，女的把手搭在男的肩上，鼻尖最好只隔一厘米，要含情脉脉，先试一试。” 我害羞地低下头抿着嘴笑了，柳青则在挤弄着眼睛，有点为难。 “这种亲密最应该留作永恒。为了留住这美好的时光，你们不要忸怩了，否则你们会后悔的！大方一点，对，就这样搂着，再靠近一点，想想你明天就要嫁给他了，想想明天你就要把她娶进门了，你们互相深爱着对方……ok!”我在摄影师的引导下鼓起勇气，大方地主动把手娇媚地搭在柳青的肩上，深情地望着即将成为我的新郎的柳青，即将把身子交给他的柳青，我感到莫大的幸福。我的梦想终于在这一刻实现了，试问人世间还有比这几天更幸福的吗？柳青也被我的一往情深的眼神打动了，他也在深情地凝视着我水汪汪如一泓清泉的眼眸。我能感觉到他温暖的呼气和似乎听到他那颗怦怦直跳的心跳声。我真想亲吻他的脸颊，甜甜地轻轻地吻着，我真想对他说：“柳青，谢谢你勇敢地接纳了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谢谢！” “好，现在新郎正面对着我坐在椅上，新娘坐在新郎的大腿上，搂着新郎的脖子，新娘亲吻新郎的脸颊，对，就这样……太好了！”闪光灯又一闪，我正好闭上眼陶醉地吻了柳青一下。 “最后，女方端坐着，男方从后面搂着女方的脖子亲一下女方的脸蛋。开始，好，坐好了，对，搂着，亲一下。” 就在柳青亲吻我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他唇的温润柔软，不禁红云又一次飞上脸颊，羞涩难当地红唇绽开玉齿现。这一时刻我只感觉眼前闪光灯一闪，听到快门的咔嚓声和摄影师的叫好声。 “好，拍摄到此结束！你们都很投入，相信你们会很满意！请于三十号来取结婚艺术照。” 这时我听到有人在鼓掌，循声往门口一望，原来是杨小雅和几位女化妆师。她们的目光里流露出羡慕，微笑着鼓掌。 “照得太精彩了！我们恳请你们两位能答应我们多洗几张前面几张艺术照，张贴在店门口地广告牌上，好不好？”杨小雅也在恳请。 “没问题，我们已经答应这位摄影师了，但是后面这几张亲密的照片就不要张贴了。”我笑着说。 “那多谢了。现在你们两位换上你们自己的衣服，我们帮你俩折叠好这两套你们租借的结婚礼服，放在包里，按规定十月二号上午要归还给我们。” “我知道。我换了衣服后预付你500元押金。”说完我进了女更衣室，出来，把婚纱和伍佰元递给杨小雅。 店老板杨小雅向她身边的一位女化妆师示意装好这两件衣服，递给我一张押金收条，收下我的伍佰元押金：“这是押金收条，请拿好。等你归还结婚礼服时我们再结算。” 五点半我坐上柳青的摩托车，依恋地把头靠在柳青的肩上，搂着他的腰回我们的新家…… 第301章：升职的诱惑（三） 在华德宾馆二楼1号雅间的酒席上我坐在章局长和谭局长之间，打扮得妩媚性感的吕副局长取下墨镜，坐在章局长的身边。服务员这时已经把五六道色香味俱全的粤系菜和名烟名酒摆上酒桌。由于墙壁上有一台壁式空调，在里面并不觉得热。 “今天承蒙两位领导厚爱，宴请我这样一位小职员。那我就先敬两位局长。这第一杯我先敬我们的章局长，感谢他提拔我到省旅游局上班。”说着我站起身为章局长斟满一高脚玻璃杯葡萄酒，又为自己斟满，举杯向他敬酒。 “这样吧，我喝这一杯，你喝两杯。” “没问题。今年天我杨兰舍命也要喝下这两杯酒。”说完我一口气喝了一杯，夹了点菜，又为自己斟了满满一杯，皱着眉头分两下才喝了第二杯。 章局长见我喝了第二杯才喝了他手里的那杯，向我竖了竖大拇指：“好！今天杨兰表现得很好，值得表扬。其实你杨兰只说对了一半。我不但想把你选调到省旅游局上班，而且还打算让你出任招商股主任。这里面谭局长帮了你很大的忙。是他向我鼎力举荐你，说你业务水平高，公关能力强，形象气质俱佳，完全能胜任招商股主任，于是我就采纳了谭局长的举荐。” “那我现在就敬谭局长。我自从来到旅游局谭局长就很器重我，在这里我敬谭局长，感谢他在您面前大力举荐我。谭局长，您想怎样喝？”我一边说着一边为谭局长斟满，又为新上任的吕副局长斟满。 “那还用说？你杨兰两杯，谭局长一杯。你知道吗，四月二十九日在傩仙湖招待所我也是这样敬这两位领导的，你却溜走了，这次你要补上上次的。”小吕朝章局长抛一个媚眼，很随意地挽着章局长的手臂往他身上靠了靠。章局长伸手要抽烟，小吕忙抢过那包金圣牌香烟，钳出一支双手递上，又打着打火机为他点燃香烟。章局长满意地抽了一口，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一个个烟圈。我见状，不甘落后，从另一包金圣烟里弹出一支，双手敬给谭局长，也为他点燃香烟。不一会儿整个雅间乌烟瘴气。我和小吕不时侧过脸屏息或掩着嘴咳嗽几声。 其实我和小吕讨厌抽烟的人，因为自己吸了二手烟的危害不亚于自己抽烟。我们女人真是搞不懂男人抽那香烟有什么好处，除了展示自己的男人风度和应酬外，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在我和小吕以前所在的招商办公室里我和小吕跟开始爱抽烟的萧晨约法三章，不准他在办公室抽烟，萧晨知书达理，极少在办公室抽烟。 现在好了，我和小吕为了拍领导的马屁，宁愿吸二手烟呛得咳嗽不已。哎，升职的诱.惑真是害人！我实在忍受不了，就掩着嘴打开了房门一边说：“这二手烟好呛人！” 谭局长见状有点不好意思，掐灭了烟头：“我看两位女同事呛得厉害，我现在不抽烟。” 章局长见状把他手上的半截香烟抽了后也不再抽。“现在杨兰该喝这两杯酒吧。” “这个请领导放心，我不会撒赖的。”我硬着头皮喝了两杯葡萄酒，谭局长喝了一杯。四杯葡萄酒下肚，我的脸颊上两朵红云乍现，有点头昏脑胀了，我只好不时用手支撑着额头，抚摸着。接着是小吕敬两位局长，小吕也喝得有点醉，就往章局长肩上靠。章局长乘机伸手在小吕白嫩嫩的脸上捏了捏。 “嗯——，章局长又在使坏！讨厌！”小吕嗔怪地轻轻推了他一把。 看着章局长和小吕那打情骂俏的丑态我有点尴尬，就开口问章局长：“章局长，我什么时候去省旅游局上班？我还不认识省旅游局在哪条街，没人带路我可能很难找。” “我明天下午四点钟会开车去省城，我带你去省旅游局吧。你看怎么样？” “那好呀。上午我收拾行李，下午就搭你的车去上班。” “今晚我在这宾馆住了后，我还要去一趟傩仙湖，下午四点钟我会打电话给你，会开车到今天来时的那个公共汽车停靠站。” “章局长，我去省里上班时我去哪里吃饭，去哪里暂时住宿？” “省旅游局里有小食堂，办公大楼四楼有单人单间和双人间。” “你就带上换洗衣裳和其他日用品来就行。上午你到谭局长那里把手头上未完成的事交给你招商办的其他同事，介绍信、工资调动和档案等人事事务你到谭局长和县劳动人事局那里办理，然后你把局里的介绍信、工资调动和档案等文件交到我手上就可以了。” “杨兰，明天上午我带你去办理手续，如果没办理完，那我亲自送你去省旅游局。” “谢谢谭局长，谢谢！” “章局长，杨兰去了省旅游局，工资待遇肯定要比这小县城好多了，升值的机会也比我多。上班，我当这样一个小县城的旅游局副局长还不如杨兰在省旅游局当一名股长级别的主任。章局长好偏心哦！”小吕嗔怪地撞了一下章局长的肩膀。 章局长一把抓住小吕的胳膊往他怀里送，但被小吕挣脱了。章局长抓起酒杯碰了一下小吕的酒杯说：“工资高不了多少，待遇会好一些，升职的机会并没有你小吕多。再说你是副局长级别，级别并不比杨兰低。看一个人有没有升职机会，首先要这个人能胜任自己的工作，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出色，人缘好，跟同事特别是领导关系好。你小吕只要把工作做好，人缘好，跟领导关系搞好，一样前途无量！” 酒过三巡，我喝得半醉，脸在发烧，相信我的脸潮红得厉害。虽然是葡萄酒，但还是和啤酒一样有几度的酒精度，对于我和小吕两个酒量小的女性来说喝下五六杯葡萄酒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现在酒精开始在折磨我：胃里不但在发烧，而且好像有无数蚂蚁在咬挠着；头变得沉重而胀痛，醉眼开始昏花。我只能用手掌支撑着我的脑袋。小吕似乎比我更糟，不但脸色潮红，而且不时把头伏在酒桌上。 “我看两位女士小姐都快喝醉了，我们不如去歌舞厅吧，章局长您看怎么样？”说完就用餐巾纸擦着嘴站起身。 我和小吕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小吕推了章局长一下，推歪了，害得她自己有点趔趄：“章局长，上楼唱歌跳舞呀！” 章局长站起身点头说好，于是一行四人先后起身离开雅间。 第302章：升职的诱惑（四） 小吕挽着章局长的手臂先走，我咬牙硬撑着，跟在谭局长的后面最后一个离开雅间。就在我上三楼楼梯时我瞥见左面走来一位东张西望的年轻人，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柳青！他无意之间瞧见我，朝我撇撇嘴苦笑一下，挥挥手，看见我把挽着手提包的手摸着额头，一副无精打采醉酒的样子欲言又止，快步向我走了几步，又止住步。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为了防止露馅我向他摆摆手。柳青站在我身后，我虽然看不到他，但我能感觉到他正在担忧地望着我的后背。 谭局长一边上楼一边打电话给歌舞厅的经理问他准备好3号包厢没有。我们走进歌舞厅，舞池里有一些青年男女正在迪斯科的强烈节奏下疯狂甩头跳劲舞，可能他们吃了摇头丸之类的毒品。 我们走进3号装修讲究的包厢，包厢里凉丝丝的，原来墙壁上安装了空调。里面的摆设和我在富安当舞女时富丽歌舞厅差不多，有一套家庭影院、真皮沙发、茶几。包厢里正在播放那英的一首新歌mtv，一位身着工作衣裙的服务小姐正在把托盘上的酒水和水果等放在茶几上。 “请问两位先生需要‘嗨粉’或摇头丸吗？”那位面容清丽、栗色卷发的姑娘小声地问谭局长。 “什么‘嗨粉’或摇头丸，我搞不懂。”谭局长一脸的困惑。 那个服务小姐从口袋里掏出三包白粉样的k粉和两包药丸状的摇头丸：“‘嗨粉’就是k粉，这三包白粉样的就是k粉，这两包药丸就是摇头丸。这两种人吃了都特兴奋，跳起舞来浑身带劲，有飘飘欲仙的感觉。药性消失后人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哦，还有这种感觉。那一定很贵吧。”小吕好奇地拿了一包k粉问那姑娘。 “不贵。k粉一小包一克，300元。摇头丸便宜一些，一小包一个，200元。” “我从港台的一些警匪片知道海洛因是毒品，叫白粉。你这‘嗨粉’恐怕就是海洛因吧。贩卖吸食海洛因等毒品都要坐牢的。我们不敢买，你们还敢卖？不怕我们是公安吗？”谭局长在一旁警告那姑娘。 “这位先生，我们知道贩卖吸食海洛因等毒品是要坐牢的，但这不是海洛因之类的毒品，而是k粉，和这种摇头丸一样都不是毒品，而只是一种兴奋和致幻药物，不会像海洛因那样上瘾。如果是海洛因我们宾馆早就被公安查封了。没事，你看外面的那些摇头晃脑的年轻人跳得多开心呀！” “你们不要听信她说的话，虽然‘嗨粉’和摇头丸没有海洛因那样上瘾严重，但还是会上瘾，也和毒品一样有后遗症。沿海开放城市的公安部门开始禁止销售贩卖吸食k粉和摇头丸。我们都是国家干部，要是被媒体曝光或被公安抓获，那就麻烦。你看舞池的那些吸食了k粉或摇头丸的年轻人像发了疯一样地摇头跳舞，整个人迷迷糊糊，产生各种的美好幻觉，有那种男女之间的冲动，女孩子准会出事。我是绝对不会吸食这两种兴奋致幻的药物。”我严肃地好心劝阻三位领导。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章局长好奇地问。 “我以前在沿海城市打过工，亲眼见到我的几个朋友在歌舞厅吸食这两种毒品差点失身，还和我的一位姐妹配合报社记者、警方解救了几位被外省艺术学校领导和私人演出公司监视欺骗的女学生。”我一边说着，一边坐在沙发上欣赏音乐。 “杨兰说的不错，我虽然爱跳舞唱歌，但不喜欢像年轻人那样疯狂地跳劲舞，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传出去影响不好。省城一些娱乐场所前年就有这几种药物，公安部门也开始禁止。这几年因为吸食了这两种兴奋致幻的药物导致女孩子早孕、失身甚至斗殴、强奸、抢劫、杀人等案件数量在急剧增加。” “我买一个摇头丸回家尝尝。请问怎么吃？”小吕显然很想尝尝摇头丸的感觉。 “一片药通常咬下1／4就够了。放在扎啤里或饮料里喝下去。一般服药后半小时左右，药性才开始发作。人会觉得头晕、发飘、站不稳，会产生幻觉，但通常还有理智，可以说话，就跟喝醉了酒一样，并只想听着音乐摇头跳舞，而且只喜欢强烈的音乐。”那个推销毒品的女服务员一边说着一边接过小吕二百元，递给她一片粉红色桃花片状的摇头丸药片，说完就离开了。 “这两百元钱我来付，你就在这里和杨兰各分1／4，我们都是你的领导，都是熟人，不用怕，看看感觉任何，是不是很爽。”章局长搂了搂小吕的腰，还真的递给她二百元，随手把门关上。 “我首先声明，我不吃。”我忙向章局长摆摆手。 “领导的话都不听了吗？不吃就不把你调到省旅游局。”章局长半认真半开玩笑地伸出食指指了指我。 “不去就不去。哪有领导逼下属吸食毒品的规矩？这传了出去会影响您领导的清誉哦！”我向章局长打出这个挡箭牌。 “我不会逼迫你杨兰吞食摇头丸，小吕如果自愿我也不反对。”谭局长抿了茶具里的一盅茶指了指我，又向小吕摆了摆手。 “要我吕丽婕吃摇头丸，至少两位局长要陪我吃，我才吃。”吕丽婕把两百元推给了章局长。 “那这么看来是吃不成摇头丸了。算了，还是我们俩什么时候包个房间吃了，尝尝什么感觉。”章局长半开玩笑地把手搭在小吕肩上说。 “想得倒美，你是有妻室的省里领导，可能吗？”吕丽婕把食指往章局长额上一顶，笑着说。 “大家不要再开玩笑了。章局长喜欢唱歌，看看喜欢什么情歌。”我岔开话题。 “就选这首《纤夫的爱》，杨兰和我对唱一下。”章局长把手一指屏幕。 “这首歌我唱得不熟，唱得不好，还请领导见谅。”我其实不喜欢唱这种类型的歌曲，而且的确唱得不熟，但是领导发话我只有奉陪了。 我和章局长合唱《纤夫的爱》的第一段，就忍不住被章局长那憨憨的样子和有点跑调的歌声惹笑了。我掩着嘴侧过脸，但还是扑哧一声笑出声，惹得坐在沙发上的谭局长和吕丽婕也笑了，最后章局长意识到自己的跑调，高音就不唱了。总算唱完了，接下来章局长邀请吕丽婕合唱《东方之珠》，才没有跑调，两人唱得都不错。然后我和小吕分别和谭局长合唱了一首情歌。 章局长唱歌唱累了，就请我播放舞曲。章局长邀请我陪他跳舞，我爽快答应了。于是我和章局长一对，小吕和谭局长一对跳起了舞。跳舞时他那张臭烘烘的大嘴不时碰到我的脸颊和鼻尖，那臭烘烘的酒气让我作呕反胃，但我又不能在舞曲未完就离开他，只好侧着脸憋着气，但憋不住，就看准他哈气我也呼气，他吸气我吸气。 不久章局长又在偷偷摸摸吃我的“豆腐”，真是让我有点受不了。他搂着我的腰的咸猪手开始摸捏着我的细腰和丰满的臀部，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就得寸进尺，把我搂得紧紧的，以致我能感觉到他胯下那坚挺的肉芽。我不敢看他的色迷迷的眼睛，我怕我的心脏承受不了，怕被他的色眼迷失了方向。他像一只眼冒绿光的色狼在步步逼近，找准机会吞吃我的肉体。哎，没想到升职这么艰难，早知道就不来了。杨兰，忍一忍吧，如果只是跳跳舞，我还能忍受。如果他像林县长那样想强暴我，我杨兰宁死不从！这时在彩光闪烁的包厢里章局长那只手在慢慢抓起我的裙摆，触摸到我性感的大腿。我感觉不妙，浑身一颤，抓住他那只不安分的臭手不放，我的步子顿时乱了，和谭局长撞在一起，我乘机松开她的手，离开他的怀抱，换了一种舞步敷衍他，才化解了这个危险。 还好有吕丽婕在身边，她见章局长搂得我紧紧，下一首舞曲响起她和章局长跳，我则和比较正派老实的谭局长跳。 第303章：回家的诱惑 再一次跟章局长跳舞时我尽量远离他的身子，他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放肆，也许他知道我不是那种放荡的女人。跳了五六支舞后我坐在沙发上假装头晕脑胀，去了几趟卫生间，躲避章局长这条道貌岸然的色狼。第一次我去卫生间没碰见柳青，我东张西望都没见到他，有点遗憾，有点气馁。我感觉自己在孤军奋战，感觉自己像惊涛骇浪里的一叶扁舟。我第二次拎着手提包去卫生间时碰见柳青从走廊的那头走过来，我喜出望外，环顾四周没有熟人，只有一位女服务员端着放着几个高脚玻璃杯的托盘进了震耳欲聋的歌舞厅。我紧绷的弦松弛了，我无力地靠在墙壁向我的老公招招手。柳青见状忙跑过来一把搂着我，把我搂在他的怀里。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渴望回家！我真想倒在他的怀里撒娇，然后甜甜地酣睡。 “我真想现在就跟你回家，真的不想升职了！” “为什么？那两个领导欺负你了？跟我说，是哪个？我去找他算账，至少要警告他。或者我们现在就一走了之，安安稳稳、平平淡淡地当小职员算了。”柳青说着紧握着拳头要去找那两个领导。 “他们没把我怎么样，你别这么冲动！”我忙拉住有点冲动的柳青。 “你喝成这样，醉了吧？” “是有点醉，有点头晕脑胀。”我轻轻捶了捶额头。 “我帮你捶一锤。你还在歌舞厅跟你的两位领导唱歌跳舞吗？是在3号包厢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3号包厢？” “我尾随你们四人进了震耳欲聋的歌舞厅，望见你们进了3号包厢。我还听见你和领导一起唱歌的声音。你在里面真的没事吗？不要把委屈埋在心里。他们要是欺负你你就走开，他们再纠缠你，骚扰你，你就抬腿走人。真的没事？” “真的没什么，你别老是在这歌舞厅转悠，应该去外面歇一歇，现在几点钟了？” “九点半，再过半个小时你就说你要回家照顾孩子。——有人来了，那我去宾馆外面走走，十点钟我打电话来我会说我们的孩子醒了，大声啼哭着喊着要妈妈，请你快点回家。就这样说好了，再见！” “这个主意好，再见！”我说完目送他匆匆下楼离开了。 我进了卫生间的外间，对着镜子看看自己化的妆，发现脸颊上有两处要补妆，就从手提包里取出粉底、腮红和蜜粉补妆。我走进3号包厢，发现大家没有跳舞和唱歌，都坐在沙发上一边品茶一边闲聊。 我坐在小吕身边，闭眼养神。 十点钟柳青果然打来电话，故作着急地说：“杨兰，我们的孩子醒了，大声啼哭着喊着要妈妈，请你快点回家！” “你不会用米粉、牛奶或玩具哄我们的宝宝别哭吗？”我发现我和柳青正在三位领导面前演双簧戏。 “没用，你快点来，太吵了，吵得邻居无法睡。” “好了，我马上就来，再见！”我挂了电话故作歉意地朝两位局长和吕副局长笑了笑：“对不起，我孩子可能不舒服，睡不着，现在正在大哭大闹，说要妈妈……” “我看快到十点，大家都喝得有点醉，不如回去。刚才我夫人打来电话，催我回家。”谭局长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说。 不久章局长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不早——已经到了十点，我们三人就离开了歌舞厅，陪章局长来到他下榻的301客房。然后我和小吕坐谭局长的轿车离开了华德宾馆，先送我到我家宿舍楼下，然后搭着小吕离开了。 轿车一离开，柳青从二楼下了楼梯，向我伸开双臂走来：“老婆，辛苦了！我扶你上楼。” “谢谢。头昏脑胀，混混欲睡，不如你背我上楼。” “没问题，我背你。”柳青爽快地背我上楼。 “宝宝睡着了吗？” “放心，我妈妈搂着宝宝睡。” 等我洗了澡穿着睡衣进了主卧室，柳青穿着睡衣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垫背问：“领导叫你什么时候去省旅游局当招商办主任？” “明天上午谭局长带我去县劳动人事局办理工作人事调动，如果一切顺利明天下午就坐章局长的轿车去省旅游局报到。如果明天办不完，谭局长会亲自开车送我去省旅游局。”我顺手关上房门，上了床，也背靠着床头垫背。 “那这么说你升职的事基本上没有悬念了。不过我看你的老领导谭局长这个人挺好，你过年过节又没有给他送礼，他还这样大力举荐你，你坐他的车去南昌报到，上班，我放心，最好是我和你坐谭局长一起去一趟省旅游局，以后去你单位我认得路，这个请求我想谭局长会同意吧。”柳青说着伸出左臂挽着我的脖子。 “应该没问题。那我明天跟谭局长说一声，就说我想带你后天一起坐他的车子去。”说到这我故意拍了拍后腰，引诱他找我亲热，“腰酸背痛，腿脖子发酸无力。老公，你给我按摩一下。”说完，把睡衣裤全脱了，只穿着三点式，伏在床垫上。 柳青给我从头到脚按摩了一会儿就再也忍耐不住了，伏在我身上把嘴凑向我的樱桃小嘴。不能这么轻易地让他占有我的身体，发泄他的欲望！于是我伸出玉手掩着他的嘴：“慢着，你先要答应我两件事。” “哪两件事？” “第一，你别忘了你几天前向我作的保证，保证不再跟包括王芳在内的女孩子单独相处，保证不再发生类似的男女关系。第二，从此我们俩分居两地，要记得经常电话联系，有事没事都要跟我谈谈心。” “这个你放心，我绝不会再做对不住你的事了！” “现在有些人买了电脑，在家里上网聊天玩游戏，不用去网吧上网，我看我们是不是也买一台电脑？我单位上谭局长最近新买了一台电脑，安装在他的办公室里。我想省会城市电脑很普遍了，单位上肯定有电脑，我申请一个qq,我们来网聊，一定很好玩。” “我早就有买电脑的打算了，现在你在南昌上班，就更需要网上视频聊天了。——先别说这些，我渴死了，喂饱我行不行？”柳青开始兽性发作，肉芽儿顶着我的胯下让我呼吸急促、浑身燥热起来，我主动地迎合着他的动作，享受着这世间的男女欢娱。回家的诱.惑真好！ 但是，后天就要离开老公了，真有点不想去省旅游局上班！今明两天要和老公疯狂地发泄，我要把老公的水都抽干，把他喂个饱！可惜今晚我把他喂饱了，自己却只吃了个半饱，忍忍吧，只要他饱了就行。柳青打扫战场后，不久我在他怀里酣然进入梦乡…… 第304章：办手续 第二天八点半钟我来到县旅游局办公大楼二楼招商办。 “杨兰，祝贺你升职了！”萧晨坐在办公桌旁看见我在整理我的办公桌笑着说。 “谢谢。你怎么知道的？”我有点惊讶。 “新上任的吕副局长告诉我的。你和小吕，哦，吕副局长一样命好，爬得快。哎，来世我要做个像你这样的大美女或许才有升职的机会。”萧晨轻轻叹了一口气，自嘲地说。 “别灰心！好好干，支持领导的工作，一样有升官的机会。”我朝他莞尔一笑，安慰他。 “我家最近买了一台电脑，你去了省旅游局别忘了加我为qq好友哦，我把我的qq号写给你，昵称是‘萧萧雨歇’。” 我接过萧晨的纸条看了看，放在我的手提包里：“我能不能去省旅游局还要打个问号，等我正式在哪里上班再说吧。”说到这我用左肘碰了碰萧晨，问，“买一台电脑很贵，还有上网费一年可能要上千吧。” “是有点贵。我在县城一家卖电脑的店里买了一台组装台式电脑，显示器是15英寸，硬盘40g,内存256m,cpu是赛扬2.4，就要四千多，再加上电脑桌、摄像头、音响、耳麦，一共花了我五千元，到中国电信办理网络开户包一年又花了一千六百元，总共花了六千六百元，我夫人气得好几天都不理我，说我太会花钱了。过了几天，我夫人看我玩得那么起劲，也觉得电脑是好玩的东西，也就不再在我耳边唠叨了。” “我也想替我丈夫买一台电脑，听你这么一说我还有点不舍得买。”我一边说着一边把我的私人用品放在一个旅行包里。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行业管理办郑琳女士，她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看见我，没有作声，轻蔑地乜斜了我一眼，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对萧晨说：“萧晨，你把上个月的报表放在哪里了，我找不到，你过来找一下。” 于是萧晨就跟着郑琳出去了。过了一会儿我把这个办公室里我的物品整理好了，就拎着两个包来到局长办公室。谭局长指了指办公桌上的一个牛皮纸袋说：“你的档案和人事调动的文件、介绍信、证明信都在这里，你坐我的车我去劳动人事局吧。” “谢谢谭局长，那我们走吧。” 在去劳动人事局的路上，我想起我和柳青昨晚商量好的事就对坐在我身边的谭局长说：“我想后天带我丈夫一起坐你的车子去省旅游局报到，行吗？” “这个没问题。”谭局长摆摆手。 十分钟后司机把车停在县劳动人事局大院里，谭局长一下车就打电话给人事劳动局涂局长，挂了电话，径直带我来到人事股，顺利地办理了人事调动的手续。里面的工作人员看见局长大人亲自出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高效率地办理手续。 “我们还要去县政府办公室盖一个公章，签字，你打个电话给邹秘书，问他县政府的公章在谁的手里。” 我打了电话给邹秘书，问他在哪里，公章是不是在他身上，并说清要盖公章的原因，他说在办公室。 “恭喜你杨兰，要升职当省旅游局招商办主任啦！恭喜恭喜！”说到这邹秘书好奇地问：“没想到杨兰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平步青云，由我们这样一个小县城的小职员连升三级摇身一变变成省旅游局招商办主任，真是前途无量呀！不过我提醒你，要当官，就应该入党，你是党员吗？” “去年向谭局长打了入党申请，今年年初才正式成为党员。” “是哪位贵人大力提拔你？”邹秘书一边盖章，签字，一边惊讶地说。 “你们都是我的贵人。这其中我们的谭局长和省旅游局的章局长是我杨兰的大贵人。谭局长在章局长鼎力举荐我，章局长觉得我比较优秀，就提拔我了。”我朝谭局长感激地嫣然一笑，低头致谢。 “以后在省里上班遇到省里的高官，多在他们耳边举荐我们的谭局长，当然不要忘了我这个小小的县委秘书。” “那是自然。大家互相帮助，这个道理，我懂的。只要我有机会，会给二位领导引荐的。” “那我和邹秘书就先谢谢你杨兰了。” 在车里我马上打电话给章局长：“您好，章局长，现在方便打电话吗？……现在谭局长帮我办好了调动工作的手续，但是我家里还有点事，请你不要等我，明天我会和谭局长带上我的文件去省旅游局报名。……对，那就这么说了，再见！”然后对谭局长说，“章局长答应了。” “嗯，那好。”谭局长问我，“你老公柳青还在西坊中学教书吗？” “还在。” “你就不会通过关系把你老公调到县城中学教书？” “我老公是有点迂腐的秀才，他说不喜欢走后门。” “你老公长得很帅，你去了南昌上班，你不怕他和那个王芳旧情复燃？” “我老公为人老实单纯，上次和王芳发生那种事，是王芳趁我老公喝得迷迷糊糊，上了他的床。我相信他有了那次教训，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我一本正经地澄清事实。 “你老公平时很少来我们单位上玩，我发现他不抽烟，会喝点酒，不爱打牌，只是在你身边看你打牌，真是个模范丈夫！那他在家里会做些什么呢？” “我丈夫这人经常呆在家里一边教我女儿认字一边看电视、看书。实在无聊就去音像店里租录像光盘来家里看，两张录像光盘要交押金十元，一两天看完后另交五角钱租金。有时会买一两盒歌曲光盘，在影碟机里播放，让我的女儿学唱光盘里的少儿歌曲，自己则学唱流行歌曲，我没事也会学唱光盘里的歌曲。现在他们父女俩能唱很多歌曲，特别是我女儿只有一岁半，就会唱《两只老虎》、《卖报歌》、《读书郎》几十首儿歌，载歌载舞，挺可爱的。” “你的女儿柳玉兰长得很像你，长大了一定像你这样美若天仙。——哦，到了你家宿舍楼下了。” “谭局长，如果您没有空陪我去南昌，我就带介绍信和档案等和我老公去报到。” “我送你去报到也是我的工作职责范围内的事，而且我正要到省里争取一笔建设资金来改造我们局里的那座危房，改善办公条件。” “那麻烦您明天一大早六点钟在这里接我和柳青去省旅游局了。” “你放心，我会按时赶到的，再见。” 谭局长把我送到我家宿舍门口，我目送着谭局长的车离开，心里在犯嘀咕：谭局长对我如同对他的女儿一样，他图的是什么？钱财？我杨兰虽然在工作上全力支持他，他安排下来的事我都认真地完成，但是我过节过年并没有给他送礼。美色？我当他的下属并没有和他有不正当关系，他并没有骚扰我，对我没有邪恶之心。这真是搞不懂。难道真的是出于一片真心大力扶持我？ 第305章：刻薄的老妇人！ “你让你老婆一个人去省旅游局上班，就不怕她在外面做出对不起你的事？还有，她倒是好，把玉兰丢给我这个当牛做妈的老保姆带，她一个人在外面跟领导花天酒地，半夜才回家，这像话吗！”我刚到大门口时听出婆婆对我的不满。 “妈，我理解你的担忧，但是杨兰不是那种人。她要是那种人，前年橘子艺术节期间就能当上旅游局副局长的位置，还要等到这个时候？”柳青在客厅里跟他妈辩驳。 “你知道什么！上次她没有答应献身给领导是顾及到还没有正式嫁给你，现在嫁给你，给你生了个妮子，看见人家爬得那么快，心痒痒，再加上你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她更有理由报复你，卖肉当官。这事你爸爸知道后，也反对你媳妇去省旅游局上班。” “妈，你这样胡乱猜测就不对了。杨兰这次能顺利被领导器重，是因为她这一两年工作出色，能力强，全力支持谭局长的工作，人家谭局长就向来我县考察工作的章局长鼎力举荐，章局长才同意把杨兰调到省旅游局上班。” 我听了柳青妈这些带刺的话，升职的喜悦被抛到九霄云外，于是绷着脸进了客厅。我不想跟婆婆争辩，因为她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只是她这种说话的语气和神情深深伤害了我的自尊！什么卖肉当官，你老太婆那只眼睛看见我在陪领导上床？这不是侮辱我的人格吗？你这个老太婆既然不把媳妇当人看，那不能怪我对你不孝！我柳眉紧蹙地把手提包往沙发上一甩，脸无表情地看着电视发呆。忍忍吧，别跟这个刻薄的老妇人的一般见识。 “青儿，我可跟你说，你老婆要去南昌上班，我就回杨家村，孩子你自己带！”柳青妈气呼呼地把玉兰放在柳青手臂上，走进次卧室。 柳青搂着撇着嘴想要哭的玉兰走到我身边，让玉兰坐在我身边。我伸开左手臂挽着玉兰，把头靠在玉兰的脸颊上：“你婆婆不带你，我来带你。等我安顿好后，我就把你接到南昌住。” “这怎么行呢？你一个人要上班，谁来照顾我们的玉兰？你总不能把孩子抱到你的办公室去吧，哪像什么话？领导肯定不会同意你带孩子上班的。”柳青听了直摇头。 “那你带孩子去西坊中学就好吗？你搂着玉兰去上课，那还不是乱了套？再说你还要骑摩托往来县城和西坊中学之间，难不成你要让一岁半的孩子跟你风里来雨里去？一岁半的孩子受得了吗？” “这是不行，我还是跟我妈说说。”柳青双眉紧锁，挠了挠后脑勺，转身向次卧室走去。 “你妈不愿带就算了，你不要去求她，我们自己想办法。”我满腹怨气地冲着柳青喊。 但是柳青没有听我的话，还是去了求他妈妈。 “妈，两地工作的夫妻多得是，人只要走得正，就不会怕影子歪。再说了，杨兰在南昌并不是一个人，还有姐姐姐夫他们可以照看到她，没人敢把她怎么样。刚才杨兰也说了，等她那边安顿好了，再把玉兰接过去。你就在县城带宝宝几个月吧，或者你把宝宝带到杨家村去也行。” 柳青的姐姐柳红？我何不寄宿在柳红家，省得一个单身女子住在单位上的宿舍不方便，于是我张口朝次卧室大声说：“哦，对了，柳青，你跟你姐姐柳红说一声，就说我明天要去省旅游局上班，让我寄宿在她家，每月补两百元伙食费，问她行不行。” “呃，这是个好办法。我这就打电话给我姐。——妈，你同意杨兰寄宿在柳红家里吗？” 柳青妈沉默了一会儿，张口说：“你打电话问问你姐同不同意。” “姐，我是柳青，妈妈也在我身边，你现在在店里吗？……生意还好吧……我有一件事求你：杨兰明天就会搭乘她单位上谭局长的轿车去省旅游局上班，我陪她一起去报到。我想让杨兰寄宿在你家，每月补两百元伙食费，你看怎么样？……那还有假？……那谢谢姐了！伙食费一定要交，你不要再推辞。……姐夫在你身边吗？……那你等他来了跟他商量一下……说是一定要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早晨六点钟出发，估计十点钟能到达省旅游局报到，十一点钟我们会去你家。……好的，再见！”柳青挂了电话，对她妈妈说，“柳红满口答应了。这下你放心让你儿媳妇去省城上班了吧？” “我也是替你和你老婆着想。你想想一个漂亮的单身女子住在单位的宿舍楼有多少男人在绞尽脑汁想着怎样把她弄到手。坏人在暗处搞阴谋诡计设下陷阱，她一个身单力薄的女子防不胜防，我就是担心这个。我可跟你老婆有言在先哦，要是我听红儿说你老婆不按时回家吃饭睡觉，而是整天陪领导喝酒跳舞，深更半夜才回家，甚至在外住宿，你家女儿我就撒手不管了，叫你老婆也不要再回宜南，我们柳家没有她那样的放荡媳妇！” 这个老太婆说话越来越刻薄了，跟这样刻薄的婆婆共同生活在一起真是我人生一大不幸！我妈妈说得好，婆婆和儿媳之间关系好，那是百里挑一。看看我村里的婆婆和儿媳们，有几个不要粗脖子红脸的？有几个是儿子儿媳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同吃同住的？村里的吵架甚至打架多半是儿媳和婆婆之间的吵架打架。在公公婆婆眼里，媳妇再对他们好，毕竟是不是亲生骨肉，是外人，总是会横竖看不顺眼。哎，媳妇难当啊！ “妈，你怎么又说这样难听的话？”柳青不满地提高了嗓门。 “我这是把丑话说在前头，省得以后要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就会说事先没跟她有约在先。你媳妇要真有这样守身如玉的决心，她就会当着我们的面作保证。你做了错事不是多次向她保证，她还要明的一套，暗的一套，偷偷离家出走了，把你这个老公玩得团团转……”柳青妈在次卧室门口提高了嗓门生气地说。 看来柳青妈为我离家出走躲在姑姑老屋还在耿耿于怀！哎，杨兰呀杨兰，当时逞一时之气赌气带宝宝离家出走的恶果结出来了，自己慢慢享用吧！为了实现我这来之不易的升职，我要忍气吞声。退一步海阔天空，不依不饶，小肚鸡肠只会坏了大事。但是一味的忍让和沉默，人家以为你是懦弱无能的软柿子——想怎么捏就怎么捏！你这个尖嘴猴腮的老太婆不但骂我卖肉当官，还骂我是放荡媳妇，真是忍无可忍了！再不吼几声我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不知不觉我鼻子一酸，眼圈一热，眼眶里顿时噙满了泪，我站起身冲着柳青妈提高了嗓门：“左一个卖肉当官，右一个放荡，你婆婆那只眼看见我在卖肉体给领导？你说这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我只是把丑话说在前，提醒你不要做出对不起我儿子的事，不要给我儿子戴绿帽子……”柳青妈针尖对麦芒，瞪大眼睛冲着我喊。 “妈妈，你少说两句好不好？杨兰对我出轨的事已经很宽宏大量了，你应该看得出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杨兰好，但是不能这样冲，你这样说话很伤人，反而把事情弄糟。求求娘别再说了，你到次卧房休息一下。”柳青把他妈妈推到次卧房里，关上门，忧心忡忡地走到我面前：“我娘说话有点冲，但心是好的。她是为我们好。是好心提醒你在外面工作要多一个心眼，提醒你那些当官的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防止掉进领导设下的陷阱，弄得名声不好。所以你们双方都不要再争吵了，别把我们的玉兰吓坏了，你看我们的女儿在含着眼泪看我们大人吵架……” 我住了口，蓦然回首，女儿正抹着眼泪撇着嘴看着我和柳青。我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眼前是一片闪闪的泪光…… 第306章：依依不舍（上） “宝宝不哭，宝宝不哭哦。是我们吓到你吧？”我快步走到玉兰跟前，蹲下，把她搂在怀里，看着她泪光闪闪的大眼睛问。 我见玉兰点点头，心生愧疚：“宝宝，对不起。是妈妈不好，妈妈带你去逛超市，买好多好多的东西，你想要什么妈妈就买给你什么。” “我要买洋娃娃，还要买吃的。”玉兰破涕为笑。 “好，我们现在就去。——柳青，你不是说要去买电脑吗？我们去看看，今天就买下来，实现你的心愿。带我们建行的存折去，取八千元。” 我搂着玉兰走在大街上。这几年县城的街道两边网吧从无到有，又少到多,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年轻人大多去了网吧聊天、玩网络游戏、看电影、听音乐。其中以玩游戏和网络聊天居多。还有一个多月我姑姑的儿子志强就要高三毕业了，却和许多学生一样迷上了网络游戏，经常下午放学就溜到网吧玩网络游戏。姑姑没少责骂他，甚至用家法伺候他，可他好不了几天又会去网吧玩，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姑姑姑父没少因为志强的事争吵过，姑父已经对他儿子放弃了，姑姑则经常会去网吧找他，把他拉回家教训他。可是志强翅膀硬了，学会跟姑姑斗嘴，姑姑听了就会拿家法——鸡毛掸子教训他。姑姑一打他，他就往外面跑，不回家，借钱泡在网吧，姑姑对儿子的管教已经力不从心了。但是她女儿挺懂事的，学习成绩在整个年级都名列前茅。只要这样坚持下去，保持那个成绩，相信能考到大学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姑姑家难念的经就是志强，而我家难念的经目前是婆媳关系恶化。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宜南人靠橘子畅销全国各地和打开东南亚和欧美市场而迅速脱贫步入小康水平。我们走在大街上看见街两边的店铺鳞次栉比，大大小小的手机店、电脑店、网吧、美容按摩中心和几家大型的超市一样是新贵，人气旺，生意好。街上的行人许多人都腰别着手机，摩托车就像前些年的自行车那样普遍。 我们一家子站在一座新安装的ic电话亭和一根交通灯等绿灯亮了，走斑马线来到对面新开张的华盛超市，坐台阶式电梯下到华盛超市负一层。我们跟着拥挤的人流从进口进入超市里。超市里摆着一排排的货架，货架上分类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小玉兰一进超市里就和一些小孩一样睁着欢喜的眼睛东张西望，她人小却机灵，很快就找到堆放着一格格糖果的摊子，嚷着要果冻。然后又转到堆放哇哈哈饮料的地方，手指着一排排塑料瓶装的娃哈哈饮料不作声，柳青拿了两排放在购物篮里。 “妈妈，我还要买这个洋娃娃。”宝宝指着旁边一排洋娃娃摇着我的手说。 “家里不是有一只绒毛小熊吗？这么快就喜新厌旧了？”柳青伸出手捏了捏宝宝白里透红的小脸蛋笑着问。 “哼，小熊没有洋娃娃好看。”玉兰嘟着嘴看了他爸爸一眼，“好不好嘛！” “好好好！不过爸妈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你以后要听爸爸和奶奶话哦。从明天开始你妈妈就要去你舅母住的南昌上班，平时很少回家来看你，爸爸周一到周五白天要去学校上课，晚上才能回家看你，你一定要听奶奶的话，不准撒小姐脾气，好不好？”柳青蹲下身子把玉兰的衣袖整了整，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我要妈妈！妈妈你别去南昌上班，我要跟着你。”小玉兰一听，抓住我的手不放，眼巴巴地看着我的眼睛。 “妈妈不去上班，哪里有钱给你买吃的，穿的，玩的？你不用担心，每天晚上爸爸打电话给妈妈时你也跟妈妈说几句，就好像我在你身边一样。还有呀，今天我和你爸爸还要去买电脑，以后爸爸和你可以通过电脑看到妈妈的样子和听到妈妈的声音。每逢节假日妈妈就会回家看你。等你长大了我把你带在身边，上省城的幼儿园，这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宝宝搂在怀里，说服她。 “不嘛，我就要跟着妈妈您，您不要走。”小玉兰执拗地搂着我的脖子不肯放手。 看来我要对女儿哄哄了：“好好好！妈妈不去还不行吗？你还要什么尽管说。” “嗯——，我还要这只会玩具猫，它会说话，会走路，很好玩。”这时女儿看见一名和她差不多高的小男孩正在玩弄着手里的玩具猫，就指了指货架上的几只玩具猫。 “你是玉兰的妈妈吧？真巧，在这里又碰见你。” 我抬头一看，惊喜地笑了:“哦，你是德德的妈妈。你家儿子想买玩具猫吗？” “我已经为他买了一个变形金刚。我儿子一进超市要这要那，真拿他没办法。”德德妈妈这时看了一眼柳青，两人互相微微一笑，点点头。 “这位帅哥是你丈夫吧？” “是啊。” 这时德德拉着他妈妈的手指了指远处的货架，于是我和他娘俩挥手说再见。 最后我们为玉兰买了那只可爱的玩具猫。我搂着宝宝在超市出口等柳青付了钱后离开了超市。 柳青带我来到超市旁边的一家店名为“联想电脑”的电脑店。里面的店老板问我是要品牌机还是要组装机，又说品牌机虽然贵但是质量好，组装机便宜，升级方便。虽然我以前在富安接触过电脑，会使用电脑，但对现在电脑销售行情不懂，我问了价钱后，拉着柳青要去别的电脑店看看。但是柳青拉住我的手说：“我这几个月走遍了县城的所有电脑店，对比了配置价钱，觉得这家电脑店价廉物美，实惠，就在这里买吧。” “原来你早就想买电脑，你怎么不对我早点说出来？” “我觉得现在电脑还没有普及，价格比较高，就忍住心里的痒痒，打算再过两三年再买。” 我们最后买了一台组装台式电脑，显示器是15英寸，硬盘40g,内存256m,cpu是赛扬2.4，再加上电脑桌、摄像头、音响、耳麦，一共花了四千八百元，到中国电信办理网络开户包一年又花了一千六百元，和萧晨的差不多，总共花了六千四百元。 第307章：依依不舍（中） 电脑上了网后，柳青忙着在网上下载安装了今年初才上了互联网的腾讯qq。腾讯qq太火爆了，好不容易申请了两个qq号码，一个给他自己，一个给我。他的qq昵称是“杨柳青青”，我给自己取的qq昵称是“玉兰幽香”，同时上了两个qq，接着互相加为好友，然后调试聊天窗口的语音会话和视频会话：只见他左双击他qq上我qq的头像，弹出聊天窗口，左单击窗口里“开始语音会话”，弹出一个对话小框，戴上耳麦的柳青帮我单击“接受”，开玩笑地自言自语：“老婆，我是柳青，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哦，听得到，很好，我很想你哦……” “我不想你，把你早忘记了，我现在跟领导好了……”我伏在他背上，凑着他的耳麦跟他开玩笑。 “那我不是要戴绿帽子了？这下我柳青得到报应了。”柳青假装呜呜呜地哭。 “爸爸骗人，你没有戴绿帽子！”站在电脑桌旁的小玉兰抬头看了看她爸爸的头，不解地问。 女儿天真的话惹得我和柳青不约而同地开怀大笑，把眼泪都笑出来了。开心之余我把宝宝搂在怀里，又把她高高举起，又放下，又举起，惹得宝宝咯咯咯地笑了又笑。宝宝实在是太可爱了，我要珍惜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逗宝宝玩玩。于是我不知疲倦地反复把宝宝举起放下，放下时我朝宝宝做鬼脸，嘴里发出“嘟噜嘟噜”、“呼噜呼噜”的怪叫声，宝宝更开心了，不但笑了又笑，而且也学着我的怪叫声，真是好玩，惹得柳青不时回过头看着我母女俩逗着玩。不久婆婆走进主卧室对我们说：“你们该吃饭了。” 我搂着宝宝坐在柳青邻边，饭桌上比以往多了两个好菜——一个是鱼丸汤，一碗是油炸豆腐皮卷。婆婆为柳青端来一壶水酒。 “妈，杨兰，你们也喝点水酒。特别是杨兰你，明天就要去南昌了，这水酒以后就很难喝到了。”柳青为正在喂宝宝饭的我拿来一个白瓷碗，先为他妈妈斟上一碗，又为我斟上满满一碗。 想来今后还要仰仗婆婆带着宝宝，我杨兰应该宽宏大量，主动向婆婆示好，婆婆心里也心甘情愿带好玉兰。于是我我端起白瓷碗微笑着对婆婆说：“我今天如果有什么冒犯您的地方，还请婆婆不跟我这个做媳妇的一般见识，我先干为敬。” “我也有冒犯你的地方。吃了饭你让我来带孩子睡，免得明天一大早你们俩匆匆忙忙去南昌睡不好。如果把孩子吵醒，她会大哭大喊不让你们离开她。” “我妈说得对，等我妈洗了碗，洗了澡，就把宝宝交给我妈。我们洗了澡、洗了衣服后，我帮你收拾东西。” “妈妈你要去哪里？”玉兰似乎听懂了我们大人之间的对话，问我。 “没去哪里，没去哪里。——再吃一口，嗯，这就对了。只有多吃饭，什么菜都吃，少吃零食，才会长得高，长得壮！”我看见宝宝大口地咽下一口饭，在夸奖她，她听了，来劲了，又大口咽下一口饭。 “对你们的女儿要顺着来，不时夸奖一下她，她就会很听话。千万别跟她对着干。你越打骂她她越哭得伤心，半天不理你！”婆婆在一旁小声地说，“玉兰要是儿子多好！人又长得秀气机灵，身体结实，长大了准是一位美男子。可以呀，她出生时少带了二两蛋蛋，成了女儿身。我看我们柳家要断香火了！哎！”说完婆婆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我们也想再生一个，一个孩子是单薄了一些，两个孩子最好。可是国家计划生育政策不允许我们这些有工作的夫妻生第二胎，发现我们生二胎三胎，不但要罚几千块，而且我们的饭碗也会没了。”我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出了我俩的心中的苦衷。 “我们村里的小莲怀了第二胎，把孩子交给婆婆奶奶，夫妻俩在外面就像小品里《超生游击队里》的主角那样提心吊胆地东躲西藏，过着流浪凄苦的日子，那是何苦呢！”柳青在帮我说话，显然他也不想为了生第二胎而违反计划生育，导致日子不好过。 “儿子呀，你是柳家的独苗，你没有儿子就是断了柳家的香火，你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现在我在村里都有点抬不起头，怕跟人吵架。要是跟人吵架，人家就会拿断香火来揭我和你爸的短！辞去工作怕什么，自己有手有脚，可以在县城开一家卖衣服鞋子之类的店，照样可以养活一家人。罚的一两万元我们做父母的给你们出。我和你爸就你一个儿子，挣得钱和家里的房子、田地以后都是你们的，不要担心两个孩子的抚养，我们供养得起。别说是两个孩子，就是再生几个也没有问题。你们好好想想吧。”婆婆一本正经地试图说服我俩。 “这事再过几年再说吧。等我们的玉兰上了学，看看计划生育政策有没有松动，只要政策允许，我和杨兰会考虑生第二胎。” “生第二胎如果是男孩那是千好万好，如果是又是女孩那不就惨了吗？”我心里其实有点心动，虽然我对生小孩心有余悸——生玉兰时难产差点送了命。我郑重地说，“虽然我怕生孩子，但只要政策允许，我杨兰会考虑生第二胎。” “妈，你知道杨兰生玉兰时晕厥过去，差点命都不保，但她还想为我们柳家传宗接代，只要政策允许，罚点钱都无所谓。——好了，这事我们以后再说，好吧。” “在玉兰上幼儿园之前的这几年，婆婆就辛苦这几年。我买这台电脑目的就是方便我和柳青以后能网上见面说话。节假日我都会来宜南，暑假寒假柳青可以带宝宝来南昌玩。等玉兰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我会在南昌租房子或买一套宿舍住下来，雇保姆带玉兰，让玉兰接受良好的教育。”我说出了我的长远打算。 “这个打算很好，我赞成。” “辛苦谈不上。我们做父母的都希望儿子儿媳过得和和美美，能早日抱上孙子。”…… 第309章：新官上任（上） 我们到达省旅游局的大院里已经是上午九点多。柳青把我的行李留在车里，跟着我和谭局长来到章局长办公室。章局长的办公室装修得典雅气派。左右两面墙壁上各挂着三幅画，其中一幅是庐山迎客松的油画，一幅是鄱阳湖的水墨画，还有一幅在章局长坐的位置的对面墙壁上，是全省的旅游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了全省大大小小的旅游景点和旅游路线。章局长坐在一张大写字桌旁的沙发转椅上，他的办公桌上左边是竖放着几本文件的文件塑料盒，右边是笔筒、一部固定电话和一台台式电脑。大写字桌左边摆放着一台立式空调，右边竖放一杆两米高的鲜艳的国旗。章局长后面是一个两米高的档案柜和一个同样高的书柜。他旁边站着一位漂亮的可能是秘书身份的姑娘，正在把手里的一份文件递给他签字。他签完字后那位姑娘离开了。章局长站起身把手一摆，示意我和谭局长坐在空调前面的一套组合沙发上，我们四人坐在沙发上，谭局长从茶具上取下三个茶杯，倒了三杯茶水。我和谭局长不约而同地连声道谢。 “章局长，这是杨兰的档案和介绍信，请查收。”谭局长把东西放在玻璃茶几上。 章局长看了看，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到固定电话边打电话：“小杨，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章局长看了看柳青，问我：“这位帅哥是你丈夫吗？” “是呀。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丈夫，叫柳青，是一名中学教师。这位就是省旅游局章局长。” 柳青和章局长互相握了握手，问好。 “章局长，谢谢你和谭局长器重我夫人，我夫人初来乍到，对业务熟悉需要一段时间，还请章局长多多关照。” “这没有问题。——待会杨秘书会带你去办公的房间，给你准备办公桌和有关招商办主任的文件，然后为你准备住的地方。” “谢谢章局长关心，我在南昌有亲戚，我跟我丈夫的姐姐商量好了，以后我就住在她家。刚才我在车上问过她，她说离我们单位不远，可以坐8路、22路公交车到她家。” 这时刚才那位姑娘进来了：“章局长，您找我什么事？” “这位就是刚上任的我们局招商办主任杨兰，这位是我的秘书杨芳婧。你带杨主任去招商办认识她同办公室的下属，为她准备办公桌和有关招商办主任的文件。”说到这章局长侧过头对我说，“杨主任，你跟杨秘书去你的招商办。晚上有两位客商请我吃饭，商量投资开发象湖旅游区，我带你、刘莲副局长和杨秘书去参加他们的饭局。谭局长和丈夫也跟着来吧。” “这个怕不好。又不是你章局长请客，我看我还是到局里的食堂吃工作餐吧。”谭局长婉言推辞。 “我更不好意思去。”说到这，柳青问谭局长，“那谭局长打算什么时候回宜南？” “明天早晨六点钟回宜南。如果你等不及，就先回宜南。” “那就明天早晨六点钟我在楼下的大院等您，行吗？”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 “谢谢谭局长，那我就去我姐姐家了。” “谭局长你要去，我在电话里说你陪着杨兰来了，他们都邀请你跟我们一起去。至于柳青我不好意思说，因为他不是我们旅游局系统的人。——谭局长、杨主任、柳青，待会杨秘书会带你们一起去食堂吃午餐，我就不奉陪了。” “谢谢章局长。——杨兰，我帮你把行李搬到我姐姐宿舍，为你铺好床，我姐姐宿舍楼程控门和大门的钥匙在你手提包里，别弄丢了哦。走，我跟你去看看你的办公室，以后方便找你。” 我、柳青在杨秘书的引导下来到招商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没有空调，只有一台吊扇。四张办公桌要比我县旅游局招商办的旧木桌高档一些，都是崭新的类似章局长的办公桌，只是长宽尺寸小一半。每一张办公桌摆放着一个文件篓。其中一张靠铝合金窗户的办公桌上有一台台式电脑、一台打印机和一台固定电话。每张办公桌都有一张沙发转椅，左边靠墙壁有两个档案柜，右边有饮水机和两张普通的沙发座椅，墙壁上也张贴着一幅全省旅游地图。两位女士正坐在转椅上谈论桌上几十张彩照。一位女士约有四十来岁，把头发挽在脑后勺，做了一个造型。另一位戴了一副眼镜，和我一样是栗色披肩直发，看来是刚从学校毕业，比我年轻两三岁。 “小夏，温大姐，我现在向你们介绍你们新上任的主任。她叫杨兰，从宜南旅游局调来的，这位帅哥是杨主任的丈夫。” “大家好，我是杨兰，这位是我丈夫，他是陪我过来的。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我初来乍到，希望各位多多支持我的工作！”手拎手提包的我礼貌地走上前同小夏、温大姐一一握手问好，柳青也跟着同她们一一握手问好。 “杨秘书，这是您的办公桌。电脑已经联了网，您要每天都要去邮箱里看看有什么新邮件。有些邮件是国家或其他省旅游局或者本省市级、县级旅游局发来的文件，要打开看看。你对面就是小夏，她会帮助你处理邮箱里的文件，打印文件和文件存档都可以找小夏。温大姐负责财会，还有一位男士叫项小华，他负责照相摄像，外出办事。这是你办公桌抽屉、办公室和档案柜的钥匙。我走了，还有什么事你就来章局长隔壁的我的办公室找我。”说完就离开了。 “好的，谢谢杨秘书！” “杨主任，我是上个星期来上班的，以后您有什么文件方面的事就交给我。——两位请喝水。”小夏殷勤地为我和柳青倒来两杯水。 “杨主任很年轻漂亮，这么年轻就当上主任，前途无量。现在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种人过时了！哎！”温大姐脸上露出一丝忧伤和无奈。 “杨主任，这是国家旅游局下发的文件，我打印出来了，请过目。还有章局长叫我帮你统计了我省旅游招商投资情况，请你核查一下，然后签字，上报到章局长那里签字。”小夏交给我一叠含统计表的文件。 “这是小项到天宇音像店买的摄像机和扫描仪发票，请你签字。”温大姐把两张发票递给我，我一看价钱，跟市场价差不多，就签了字。又坐在电脑前，打开邮箱，查看邮箱里全省各地区上报的招商投资进展表，一一核对，小夏站在我身边接受我的咨询，不时帮我用计算器计算。 柳青在我核对数据时跟我说：“你新官一上任就有一大堆的公务要完成，真的比在县旅游局要忙得多。那你就忙吧，我帮你把行李搬到我姐宿舍里，整理床铺，然后再回到你这里。” “是要忙得多。那谢谢你了！” 第310章：新官上任（下） 数据都没错，我才在统计表上签上“杨兰”的大名，又仔细研究了国家旅游局下发的文件，在一个新笔记本上记下一些重要语句。 “还有一件事：刚才我和温大姐选了这十张拍得比较好的有关庐山风景的照片，然后用扫描仪扫描，存入电脑里，作为制作一部庐山风景纪录片的素材，下个月我们招商办要制作一部庐山风景纪录片。我们这里是没有条件，我们要拿到光盘制作的店里刻录一部庐山风景纪录片。” “好的。没想到我第一天上班就有这么多公务要做，你们平时都这样忙吗？” “差不多吧。有时候为了迎接国家旅游局的检查，要加班加点，通宵达旦地工作，因为熬夜人都会变瘦。杨主任你要做好这种准备哦。” “那是应该的。我们省旅游局招商办肩负着全省旅游投资招商的重任，为了我们省旅游事业的蓬勃发展，我们应该要有这种敬业爱岗、兢兢业业的精神，你们说我说得对吗？” “杨主任说得对，难怪章局长前几天在我们几个面前表扬你是一位敬业爱岗、做事踏实细致的干部。”小夏似乎在拍我的马屁。 我微微一笑，其实心里乐开了花：“哦，章局长这样说？” “那还有假。我觉得还要再加一句，那就是我们的杨主任还是一位绝色美女，使我们省旅游局的形象大使！” 我一听喜形于色，嫣然一笑：“小夏，我一上班你就给我戴高帽子，小心别的美女对你不满哦。其实你也是美女，别把自己看扁了。” “我说的是实话。我们的杨主任真算的是我们旅游局的头号大美女。温大姐，你说呢？” “小夏说得没错。章局长很有眼光，慧眼识珠，提拔了杨主任这匹千里马。”温大姐随声附和着。 “我今天晚上要和杨秘书、刘副局长跟着章局长去参加几位客商的宴请，商谈好了，又够我们忙一整子了。” 当领导感觉真是爽！想想有三个人当我的下属，在我的领导之下，有人还会对我说恭维的话，真有点一览众山小和轻飘飘的感觉。不过我不想用我的权力徇私枉法、贪污受贿，我要当一名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官，实现我心中的理想——当一名两袖清风的好官。 “杨主任在吗？哦，在这里。杨主任，祝贺你当上招商办的主任。”从门口走进来刘莲副局长，看见我在里面就径直走向我。 “刘副局长，我也要祝贺你高升。我们是老乡，以后我在工作上还要请您多多关照。” “我也需要你的支持哦。大家互相支持对方吧。——听章局长说你不在这里的职员宿舍楼居住，而是去你柳青的姐姐家住？” “我住在那里更舒适，更安全。刘副局长，你在哪里住？” “我暂时在我舅舅家住，我丈夫在省城买了一套宿舍，现正在装修，等装修好了，空置一两个月，就搬进去住。现在快下班了，我们去章局长办公室坐坐，晚上我们一起跟着领导去参加一个饭局。” 我们刚走出办公室的大门，迎面走来柳青。柳青见到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杨兰，我把你的行李放在书房。你以后就在书房睡。诶，这位不是刘莲副局长吗？你也高升了，祝贺你！”柳青说着向刘莲副局长握了握手，刘莲致谢。 我一手拿着统计和发票来到章局长办公室，请他过目，签了字。12点，杨秘书带我们俩和谭局长来到单位食堂吃工作便饭。吃完饭后，我和柳青在外面买了一箱早餐奶来到柳红家，见到了保姆，发现晶晶和她爸妈都不在家，就把早餐奶放在角落里，跟保姆说这牛奶是送给晶晶喝的。保姆告诉我俩柳红和她丈夫在他们店里，晶晶去了她爷爷奶奶家玩，又说书房已经被柳青收拾好了。我一看，果然是。 一点四十分，柳青见我要去上班，就说：我要去我姐姐店里玩玩，晚上我就在家里吃饭。喂，你什么时候才能吃完饭？” “说不准，到了晚上十点我还没回家你就打电话给我，或者干脆来接我，我一知道在哪家宾馆吃饭，就会打电话给你。” 柳青连声说好，就和我一同出了柳红家。 下午下班后，我去了柳红店里，见到了柳红和小刚。他们俩祝贺我升职，并且说那伙食费就不用交了。我和柳青都反对。不久谈到了我入股的事，柳红说红利比去年可能更多些，我和柳青都喜形于色。 晚上七点半，我坐公交来到局里的大院里。章局长则请司机开车带着我、杨秘书，谭局长开车搭刘副局长赶到一座名为天禧宾馆前面的停车场里。我得知是在天禧宾馆后，就打电话告诉了在柳红家的柳青。 当我们五人上到天禧宾馆二楼餐厅门口，让我大吃一惊。你猜我见到了谁？不时让我思念的傅斌总裁和王志远这个坏总裁！梳着小分头的傅总身穿深蓝色名牌衬衫和藏青色休闲裤，脚穿乳白色皮鞋。他竟然还系着几年前我买给他的那条暗红色领带，看来我送给他的这条领带被他看成珍贵的信物。不过我发现他左手无名指上戴着刘萍送给他的结婚戒指！王总还是梳着大翻头发型，乌黑的头发油光发亮，白皙的方脸，两道浓黑的扫帚眉毛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单皮眼小眼睛。王总旁边站着穿戴雍容华贵的吴菁。她烫了一个栗色齐耳直发，穿着一件紫色连衣裙，项戴一副白金项链，项链坠子嵌着一颗钻石，熠熠生辉，显得时尚高贵。 吴菁还是王志远的秘书吗？还是他的夫人？傅总怎么会和王志远这等人在一起？不过话说回来，傅总和王总只是生意上的普通朋友，傅总结婚时王总也送了礼，他们俩之间并没有很大的过节和矛盾，他们觉得象湖这个项目有利可图就合作投资开发，这也是很正常的。 命运真是会开玩笑，怎么让我又见到我永远不会原谅的恶人王志远！真让我尴尬！我想转过身逃避，但是已经晚了。他们三人都看见我。肩背一个黑色背包的傅总老看见我，向我一边招手一边走过来：“杨兰，我知道你会来参加今天中午的饭局。首先我要祝贺你荣升为省旅游局招商办主任，祝贺你！” 我喜出望外地走上前同他握了握手：“谢谢！”但很快一头雾水，睁大眼睛问，“傅总，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又怎么知道我荣升为招商办主任？” “是章局长告诉我的。” “没错，我两个小时前打电话给傅总，告诉他俩我要带你们三位女士时，傅总问我杨兰是谁，我就告诉他杨兰是我新提拔的招商办主任，来自宜南旅游局招商办，傅总一听就明白了，说他认识你。” “杨兰，祝贺你荣升为招商办主任，这位是我的夫人吴菁，相信你们俩是认识的。”左手抓着一个黑色文件包的王志远向我主动伸出右手，又把手一摆，介绍手拎着一个时尚名牌手提包的吴菁。 我勉强地朝他笑了笑，握握手，礼貌地点头：“谢谢王总。”然后同吴菁握握手，莞尔一笑，“你好，王夫人。” “祝贺你！”吴菁也朝我一笑，又问，“你同柳青结了婚吗？” “九七年国庆期间结的婚，孩子都有一岁多了。” “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吴菁问。 “女孩。” “我去年和王总结了婚，打算明年生小孩，以后多联系，这是我的名片，请收下。” 我收下她的名片，一看，原来是上面写着“富安金利皮鞋厂的经理吴菁”，就问：“王总把富安金利皮鞋厂交给你管理吗？” “嗯。”说完，凑到我耳边轻声地说，“王总出狱后就把富安金利皮鞋厂交给我管理，也同意和我结婚，总之他出狱后人变得老实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荒淫无度，风流成性。他有这样的改变离不开傅总的开导。” “这是好事，你吴菁真是有福之人啊！”我有点欣慰，又有点羡慕地说。 “大家别站着，我们进雅间边吃边谈。”傅总招呼大家走进雅间。 第311章：升职的秘密 雅间里酒菜都摆好了，我们入座。我坐在傅总的左边，我的右边是刘莲，刘莲右边是章局长，章局长右边是杨秘书，杨秘书的右边是吴菁，吴菁的右边是王总，谭局长坐在王总旁边。我旁边站着一位穿旗袍的靓丽陪酒员，她听从我们的要求为我们斟满不同的酒或饮料。男的都是喝啤酒，我们四位女士都喝花生牛奶饮料。 “今天我和王总邀请章局长、谭局长和你的三位美女下属来吃顿饭，目的是为了感谢章局长大力支持我们这些外省客商来投资开发省城郊区象湖旅游区，这一杯我和王总先敬章局长，来，章局长。”傅斌来了个开场白，向章局长举杯。 “我和傅总都是富安的老板，是生意上好伙伴好兄弟。他邀请我来这里投资开发象湖旅游区。傅总前几年在宜南傩仙湖投资开发了旅游区，办得很成功，在这方面有成功经验，而且我们看中在象湖有很好的投资开发潜力，所以我们打算在象湖建一个水上游乐园，在象湖畔建别墅群、退休干部疗养中心和象湖宾馆，象湖周围的几个景点的名胜古迹我们会精心修缮，保护好，同时新建一个环湖公园。这是我们的象湖旅游区设计方案，请章局长过目，希望你在省长美言几句，如果有什么要修改的，请打电话或传真给我和傅总。”王总把一本设计方案双手递给章局长手里。 章局长浏览了一遍，点了点头：“这个方案不错。不过我要复印几份，上报省政府，请省长作批示。我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能一些细节会改动一下。如果有改动我会请杨主任和你们联系。杨主任，你把你招商办的固定电话号码和你的手机号码一并报给这两位总裁。” “我这里有两张白卡片，我写给两位总裁。”我从手提包里掏出黑色中性笔在两张白卡片上写上，递给他们俩。他们俩不约而同地把各自的名片递给我、杨秘书和刘莲副局长。 “杨兰是招商办的主任，以后两位老总在旅游区方面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她，她不能决断的事会向我报告。象湖这个地方有很多优点和开发的潜力，两位老总真是有眼光！归纳起来有这么两点：一是那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环境优美，有五六个景点一直人气旺，本身就是省城居民一日游的最佳目的地。二是交通方便，城区到象湖已经有一条二级公路，还有旅游专线的公交车在那条路上行驶，另外还有新建成的昌九高速公路途经象湖。我们政府正愁没客商来投资开发，两位老总的投巨资开发正是我们所期待的。所以我们应该感谢两位老总来南昌投资。现在我敬两位老总和王总的夫人，祝愿这个设计方案能得到省政府的通过。来，为我们的合作干杯！”章局长举起酒杯站起身敬两位老总和吴菁。四人饮酒后坐下。 “杨兰主任以前先后是王总金利皮鞋厂和我鑫龙公司的秘书，对工作认真负责，上进心强，公关能力强，章局长真是慧眼识珠，真是杨兰的伯乐。杨主任初来乍到，还望章局长多多关照！” “傅总说得没错，杨主任以前在我金利皮鞋厂打工，我就是看中她聪明伶俐，对工作兢兢业业，公关能力强，我才会提拔她当我的秘书，协助我打理皮鞋厂，我和傅总在这里为杨主任敬章局长一杯。”说完示意站在旁边的服务员给章局长、傅总和他斟满酒，两位老总向章局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谢谢两位老总这么关照我，我杨兰不会喝啤酒，但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也喝啤酒。请服务员给我们三人斟啤酒……现在我敬两位老总，来，干杯！”我心生感激，嫣然一笑，站起身敬了两位老上司。接着我敬了章局长的酒：“谢谢章局长看得起我杨兰，我一定好好干，把工作做好，不辜负领导的厚爱！章局长，我敬你，谢谢！”服务员为章局长和我斟满啤酒后我起身敬章局长。 “不用这么客气。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你只要支持我的工作，把工作做好，就行了。”章局长示意我坐下。 “在这里我还要谢谢谭局长鼎力举荐杨兰这匹千里马，让章局长这位伯乐发现了杨兰的才能，重用她。来，谭局长，干杯！”傅总竟然又站起身把酒杯往谭局长的酒杯上轻轻一敲，一饮而尽。 谭局长也一饮而尽，坐下说：“傅总真是太客气了！杨兰是我的部下，的确很优秀，章局长问及杨兰这位部下，我当然不能贬低她，而是如实禀报。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傅总在我们宜南投资几千万把傩仙湖旅游区办得红红火火，使该项目成为我县旅游业的龙头项目，有力地促进了我县旅游业的发展，为我县经济的蓬勃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在这里我代表县旅游局感谢傅总来我县投巨资建设傩仙湖旅游区，请！”谭局长回敬了傅总一杯啤酒。 酒饱饭足后，傅总和王总邀请我们去六楼歌舞厅大厅，舞池里已经有一些人在跳舞。我们几个人在3号圆桌旁的沙发上坐下，喝饮料或吃水果。华尔兹舞曲响起，和我坐在一起的傅斌把手向我一伸：“杨主任，赏个脸跳一个舞吧。” 我欣然把手送到他手里，让他牵着我的手步入舞池。吴菁和王总一对，谭局长和刘莲副局长一对，章局长和杨秘书做一对跟着步入舞池。我把手搭在傅总的肩上，另一只手被他握着。 “杨兰，说心里话我一直对你恋恋不忘，我们在富安的那段恋情让我刻骨铭心，你看我一直把你送给我的领带系在脖子上，我把它看做我们之间的爱情信物。” “是吗，没想到傅总是个多情种！那时的我们的确有点狂热，傻得可爱！”我心里在扑扑直跳，春心荡漾，不禁羞涩地低下头“扑哧”一声笑了，傅总也呵呵地笑了。 “不瞒你说，我有时也会想起我们第一次认识的那一刻，想起你狂热追求我的那点点滴滴，永远忘不了你欺负我、糟蹋我的那个夜晚，至今不能完全原谅你。你不觉得那天晚上在宾馆占有我很卑鄙，很无耻吗？” “是很卑鄙，很无耻。我一直为那事很内疚。我总想尽我所能补偿你，帮助你。你或许不知道你为什么能当上招商办主任吧？” “不知道。谭局长和章局长都说很优秀，才提拔我为招商办主任。难道还有什么升职的秘密吗？”我压低声音问。 这时傅总凑到我耳边轻声地说：“那当然有啦！因为我来宜南和象湖投巨资开发旅游区，本身是对他们工作的大力支持，使他们有不错的政绩。而且我还为了你能升职当上省旅游局招商局主任，送了一些礼给两位局长，当然送给章局长的贵重一些。还有个原因是我跟章局长很久就相识，也算得是朋友吧。他是浙江富安人，前几年他在省商务厅的外贸部当主任，我们经常有工作上的来往，都是熟人。” “你怎么知道省旅游局空缺招商办主任这个职位？”我好奇地问。 “他上个月跟我在一起饮茶时透露省旅游局招商办上任主任因为挪用公款而被撤职，主任一直空缺着。于是我想起你也在旅游局系统，就向他举荐你，说你曾经是我的秘书，现在在宜南县旅游局招商办上班，能胜任招商办主任一职等，请他考虑把你调任省旅游局招商办主任一职。他说省里的建议是招商办主任最好让有能力的女性担任，他如果举荐希望很大，但上头也需要打点，于是我就送给他几件贵重的礼物请他去打点。过了几天他说上头已经被他打点好了，上头同意他调任你为招商办主任。” “哦，原来我这个主任来之不易哦！谢谢你，傅总！”我恍然大悟，朝傅总感激地抿着嘴粲然一笑。 第312章： 两总裁的表白 “不用谢，因为我亏欠了你，更因为我一直把你放在内心深处。”傅总把我搂得更近了，害我呼吸急促，脸发烧，浑身像在触电。我似乎能听到他怦怦怦的心跳，而且他身上的体香让我双眸迷离。 应该说我内心深处也珍藏着他，有时柳青不在的时候会思念他，心想现在的他正在干什么，他也会在刘萍不在地时候想念我吗。我有打电话跟他聊聊的冲动，但是又担忧我这样贸然打过去，要是他身边的妻子听见了，她不会吃醋吗？所以还是没有打。就这样我虽然有他的电话，却从没主动打给他。 倒是傅总打过来几次，问我过得怎么样，什么时候生下女儿的，我女儿叫什么名字，我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还请我寄给他几张我女儿的照片和我们全家福的照片。收到后在电话里夸我宝宝长得可爱漂亮，很像我，将来也是位大美女，我听了心里乐开了花，呵呵地笑了，在旁边听的柳青也笑了。我也问他刘萍什么时候生孩子，他在电话里说刘萍在杭州忙着管理她的广告装潢公司，想明年怀孕生小孩。我又问他父母身体好吗，他说他母亲身体不错，但他父亲还在吃高血压的药。那次刘萍也在傅总身边，她接过电话向我问好，问我什么时候给我女儿过一岁的生日，我说就在她出生日前后几天，她问我宝宝喜欢什么礼物，我说路途遥远，不用寄来。她和傅总坚持说会邮寄一件小礼物给小玉兰。过了几天我果然收到傅总和刘萍寄来的贵重礼物，那是一件金质的长命锁，重100克，傅总夫妇真是大方！收到礼物后，我和柳青在电话里向他们俩感谢，然后引导宝宝向他们说谢谢…… “杨兰，这么多年我一直忘不了你。”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我莞尔一笑，心里甜蜜蜜的。 我不禁在重温傅总占有我的那一夜睡醒前的美妙感受，内心涌起一股想和他重温那一夜感受的冲动。但是柳青和刘萍似乎在某个地方注视着我，让我骚动的心平静下来：“呃，我们都是成了家的人，以前的感情纠葛就让它随时间淡化直至消失。我承认我们俩曾经相爱过，但那已经是过去……” “如果我的生命里没有刘萍的出现，你的生命里没有柳青的出现，你会嫁给我吗？” “会呀！你是一位英俊潇洒的亿万富翁，是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你如果向我求婚，我对你又有感觉，肯定会同意。但这只是假设而已。” “你说这话我很高兴，这说明你心里还有我。谢谢！” “傅总，我快透不气了，别搂得我太紧，影响不好。”我恳求傅总。 “哦，对不起，我太兴奋了！”傅总说完，和我保持了距离。 不久舞曲结束，我和傅总回到了座位。 第二首舞曲响起时，坐在傅总身边的王志远笑着把手一伸：“好久没跟杨主任跳舞了，赏个脸吗？” “你夫人在你身边，你就不怕她生气？”我开玩笑地说。 “没问题吧，夫人？”王志远把手搭在吴菁肩上问。 “我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就怕杨秘书不愿意。”吴菁用肘顶了顶王总。 “好吧，我就和王总跳一次舞，走吧，王总。”其实我心里不情愿跟他跳舞，因为那些在富安被王总破处，做了他的包月情人，又被他当做礼物送给金书记发泄的耻辱我杨兰不但永远不会原谅他，而且恨他一辈子。往事不堪回首，但是时过境迁，听吴菁说他变了，吴菁又允许他邀请我跳舞，而且他和傅总合作开发象湖旅游区，间接帮助了我升职，再说以后可能经常要一起处理开发象湖旅游区的事情，碍于情面，只好答应他了。 王总微笑地牵着我的手走进舞池。章局长则和刘莲副局长一对，傅总和吴菁一对，谭局长和杨秘书一对跟着进入了舞池。王志远左手抓着我的右手，他的右手搂着我的腰，我的右手则搭在他的肩上。我们随着音乐节奏跳起了探戈。 “杨兰，你的身材还是很棒，舞跳得还是那么好，你还是那么漂亮。不过我从你的眉宇间看出了一种成熟的美，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淡定和冷静。我很高兴你这么爽快地答应同我跳舞，看得出你是一位大度的女人。” “谢谢你的夸奖。我杨兰再也不是第一次被你凌辱的小姑娘，也再也不是你手中的交易工具，我劝你不要再打我的主意。跟你说，我只跟你跳这一次舞，以后你不要再来缠着我。你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语气中透露出对他的怨恨。 “我自从进了狱后我就下定决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风流成性的恶人王总了。我以前做了许多伤害你的坏事，在这里我诚心向你道歉，请求你的原谅！”王志远歉意地朝我笑了笑，又凑到我耳边说，“为了补偿我对你的伤害，你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提出来，我尽力而为。我以后也不会再缠着你了，衷心祝福你、你的丈夫柳青和你的孩子幸福安康！” “既然你诚心向我道歉，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也祝福你和吴菁幸福美满！并且谢谢你的好意！”我朝王志远抿嘴一笑，礼貌地点点头。 “你的孩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一岁半，叫柳玉兰。”这时我想起了他的亲戚周素贞，就问，“你的表姐周素贞女士现在在哪里工作？” “他现在和他丈夫在同一个城市工作，过得平淡而幸福的日子。” “冒昧地问一下，你的前妻和你们的孩子现在怎么样？” “我入狱后，我的前妻就提出与我离婚，我成全了他们，不久她就跟她的相好结婚了，据说生了个儿子。她把我和她的孩子判给我，她有探视权，一个月会去我爸妈那儿看看，给点生活费。哎，这些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好好地一个家庭就这样毁在我的手里，苦了孩子呀！” “所以说，男人既然成了家就不要在外面沾花惹草。如果对妻子不忠，到头来不但会害得自己妻离子散，而且小三这边也是随时都会引爆的地雷。” “你说的没错，我深受其害！” 整个过程王志远并没有像傅总那样紧紧搂着我，而是和朋友一样保持着距离，跳着舞。不久这首舞曲结束，我和王总回到座位上喝饮料解渴…… 接着我邀请章局长跳舞。这次跳舞章局长比以前老实多了。也许他看出我不是那种放荡的女人，就不再骚扰我。我在跳舞时问：“章局长。您是不是和傅总是同一个县的老乡？” 章局长微微一笑：“没错。是傅总告诉你的吧？”见我点点头，就撇撇嘴，摇摇头说，“哎，这个傅总，什么事都会跟你说。看得出你跟他关系不一般。” 我听了顿时羞红了脸，嗔怪地说，“也不是啦，只是一般的朋友而已。” “实话告诉你，你能当上招商办主任，你的傅总帮了你很大的忙。他向我举荐你，说你很优秀，我才会借和省人大唐副委员长、农业厅的胡馨儿去傩仙湖游玩时向谭局长调查了你的情况，问了你的同事，谭局长又在鼎力举荐你，所以我决定把你调到我单位来当招商办主任，你要好好表现自己，让你的同事对你心服口服，同时还请你多支持我的工作。” “章局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表现，全力支持你的工作！” 章局长微笑地点点头。 十点钟快到，章局长见我们都跳累了，就说明天还要上班，今天就到此为止。十点钟傅总开车把我送到了柳红家所在的宿舍楼下，柳青正好从程控门里出来，见傅总把我送到家，有点吃惊，但很快礼貌地向他说谢谢，我邀请傅总上楼坐坐，傅总笑着摇摇头，说他和王志远在天禧宾馆预订两个房间，说完就开车离开了，我和柳青也上楼休息了。 第313章：网上见面 一晃半年过去了。在这半年里，我弟弟月俊于今年七月在上海财经大学毕业，拿到了会计师的文凭，学校帮他联系到上海一家中外合资的大公司，经过笔试、面试，他被那家公司聘为公司的财会人员，算得上是白领阶层，月薪二千多。我、柳青和妹妹月红去了一趟上海，到他公司看了看。见到弟弟这么有出息，我这个当姐姐的特别欣慰。 妹妹月红今年七月从佳安师范毕业，被分配到西坊镇一所偏僻贫穷的石溪村小任教，我听柳青说石溪村小交通不便，山路崎岖难行，学校连教师住的地方都没有，没有炊事员，要自己生火做饭，于是我买了一些烟酒带着月红到邹秘书家坐了坐，请求他跟西坊镇的镇委唐书记说一声，把我妹妹安排到镇中心完小教书。邹秘书立马打了电话给镇委唐书记，唐书记满口答应了。为了稳重起见，我又买了一些烟酒请柳青带我和月红来到唐书记家，说明来意，唐书记打电话给西坊镇中心完小的赵校长，赵校长同意了。于是我又买了烟酒，请柳青带我和月红又到赵校长家坐了坐，把月红的事情办妥了。月红来县城就来我和柳青家住宿，我们安排她住宿在书房。 今天是一九九九年国庆的前一天。晚上八点我在柳红家吃过晚饭，没有跟柳红一家去外面散步，而是来到书房的电脑桌前，启动一个月前柳红买的电脑，输入柳红告诉我的开机密码，双击桌面上的qq图标，单击我的qq号，输入密码，在联系人栏里我的好友里双击“杨柳青青”，在对话框里打上：杨柳青青，在吗？女儿在身边吗？我有七天长假，明天回家。”然后单击“选择表情”，单击“亲亲”表情，发送给“杨柳青青”，几秒钟后“杨柳青青”图像在闪动，发出“滴滴滴滴”，我一看，他回话了：女儿在我身边。老婆，我挺想你的。明天你坐几点钟的卧铺车来宜南？”在句子后面发给我一个拥抱的图像。 “我坐早晨五点钟的卧铺车，上一段高速路的话可能快一些，估计九点钟可以到，你会来车站接我吗？” “我西坊中学也是从明天十月一日开始放假，十月八日要去学校。虽然我看不到建国五十周年天安门大阅兵的一些镜头，但我还是会在八点五十分赶到车站接你。你快到宜南时最好打个电话，我就赶到车站接你。” “没问题。现在我们来视频对话，我要看看玉兰长高了没有。”我发送后单击“开始视频对话”，对方接受了邀请，顿时在视屏框里出现了柳青调整摄像头的动作。我看了看大视频框里右下角小视频框里我没有对正摄像头，也把摄像头对准我，然后戴上耳麦，问大视频框里的柳青：“喂，柳青，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 “听得到，我看见你了！”柳青看见我，咧开嘴笑了，把宝宝搂在怀里，低头问：“玉兰，你看见妈妈没有？” “看见了！看见了！妈妈！妈妈！”玉兰看见我欣喜地手舞足蹈，向我伸手，顿时我的视频框只见宝宝粗大的手指和手掌，然后是一片昏黑，我听到宝宝还在惊喜地喊：“妈妈，抱！抱！抱！”。我听了心里痒痒的，真想现在就长上翅膀，飞到宝宝身边，把她搂在怀里，亲个够，然后扑在老公的怀里，同样亲他个够……不久我的视频框出现了宝宝那张可爱的胖嘟嘟的脸。宝宝开心地嘟着嘴慢慢靠近摄像头。我耳边听到宝宝稚嫩的童音：“亲！亲！亲！”我被逗笑了，也嘟着嘴靠近摄像头，和宝宝来了个网上飞吻。不久婆婆出现在视频框里，她显然也被逗笑了…… 今天是国庆，我穿了一件长袖黑腰带黑下摆的红玫瑰和白玫瑰相间的齐膝圆领围脖连衣裙，脚蹬一双黑色钻石镶嵌女式高跟鞋踏上了回家的旅程。我坐卧铺车九点钟多一刻到达县汽车站，从停车场走进候车大厅时柳青已经在候车厅里张望。他很快看见了我，忙殷勤地帮我提着一个旅行包，我则挽着手提包。 回到家见到婆婆正在收拾她的衣物，我礼貌地问：“婆婆，你要回杨家村吗？” “嗯，我几个月都没有回杨家村。既然你在这里有七八天，我就回一趟村子。” “国庆节县城很热闹，听说国庆节晚上县政府会派人放烟花以庆祝建国五十周年，婆婆就不要去乡下了。待会我打电话给公公、我爸妈，请他们都来我们家过国庆。” “妈，这几个月杨兰不在，辛苦您了。杨兰来了，你可以歇歇，让她带宝宝，我来做家务。” “好吧，我就住到十月三号，再回杨家村。” 这时柳青打电话给他爸，而我打电话给我爸妈，他们答应明天来县城赶国庆，买点便宜的商品回村子。 不久柳青坐在电脑前上网聊天，我坐在主卧室的床沿看着宝宝熟睡的样子，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然后站起来伏在柳青的背上，双手挽着他的脖子看他同网友聊天。这时柳青有点不自在地说：“杨兰，你猜我现在在跟谁聊天吗？” “很难猜。可能是你师专的同学吧？”我抿着嘴眼珠子一转，问。 “不对，你再猜猜。” “天涯芳草，该不会是王芳或者林红艳吧？”我注视着聊天窗口上方的昵称，心里咯噔一下。 “就是王芳。你，你不会介意吧。” “我当然介意了。”我不禁嘟起了嘴，有点不满了。 “你说过我和她像普通朋友一样交往你不会介意的，怎么就反悔了呢？” “我是说过不介意你和王芳像普通朋友那样交往，但是你跟她已经发生了男女关系，很容易旧情复燃。虽然王芳远在广州，但过年的时候她会和其他打工妹一样跟着她大哥一起回家过年，你如果在网上跟她谈得火热，等她回了宜南，她就会偷偷约你出去约会，你这人经不住诱.惑，保不准又跟她在一起，那我杨兰成了世界上最蠢的女人，最可怜的女人了！你看看她打的字，你看看这句：‘我在广州很想你，你会想我吗？’你的回答是：‘有时会。但我希望你忘了我，我们之间要保持距离。’看来王芳对你还是恋恋不忘。你说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吗？”我一本正经地问柳青。 “你说得对。那我就隐身，躲避她的骚扰。” “这个方法行。——她是怎么加你为qq好友的？” “两个月前的一个晚上她打电话问我家里是不是买了电脑，我迟疑了一下，骗她说没有。她却说她知道我们家买了电脑，上了网。我问她怎么知道的，她说她套出了我的话，说着就呵呵地笑了，我才知道上了当。她问我的qq号码是多少。我问她在哪里工作，是不是买了电脑，她说她已经不在她大哥那里做事了，而是去了附近一家手机店当售货员，手机店有电脑，上了网，晚上轮到她值班看店她就会在店里上网，平时上班前她也会上qq。然后她告诉了我她的qq号码，说要加我为qq好友。我只好告诉了她，并且加了她为好友。” “那你们视频聊过天吗？” “聊过。那天晚上她一加我为好友，就邀请我视频聊天，从此她常常邀我视频聊天，真是拿她没办法。” “这哪里是没办法，而是你对她还恋恋不忘，才会迁就她，现在好了，她又像狐狸精一样缠着你，我看你怎么办！”我有点生气地提高了嗓门，索性离开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床沿上。 第314章：执迷不悟的王芳 “老婆，王芳又想跟我视频聊天，我看就不要理会她吧。” “你别在我面前假装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这几个月来你跟她在网上眉来眼去多少回可能你自己都数不清，我倒要看看她王芳是怎样勾引你，和你是怎样眉来眼去！按接收呀！”我生气地站起来，走到柳青身后，催他接收。为了防止自己被拍摄到，我把摄像头只对准柳青，然后默不作声。 果然视频大框里出现了王芳的面容，她头戴着耳麦，冲着柳青笑着问：“柳青，我看到你了，听得到我的声音吗？看得到我的人吗？” “听得到，看到了。今天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跟你聊聊吗？” “聊天当然可以，只是我希望你牢记你对杨兰的承诺，不能食言哦。” “柳青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不想再和我聊天吗？” “不是，我只是担心我们会陷得越来越深。” “我知道我比不上你家的杨兰。你们男人都是忘恩负义的人！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么痛苦吗？”视频大框里的王芳提高了嗓门冲着柳青喊，侧过脸拭去眼角的泪水。 “我知道你在广州很寂寞，很伤心，都是我带给了你寂寞和伤心，对不起了！” “不仅仅是心痛，还有身体上的痛苦。” “身体上的痛苦？你生病了？” “不是生病，是怀孕的痛苦。” “什么？我……我看你是搞错了吧？今天就聊到这吧，我要下线了。”柳青忐忑不安地转头看了看我惊讶的表情，就想关闭视频会话。 怀孕？我没有听错吧？我得问个清楚。我抓住柳青手握鼠标的手，急迫地凑到摄像头前看着王芳问：“王芳，我是杨兰。你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说你怀孕了？” “是啊，我是怀孕了。” “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么傻？发现自己怀了孕为什么不去堕胎？你什么时候怀的孕？” “半年前。” “这么说有六个月了。那你是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啰？” “没错。因为我很喜欢我肚子里孩子的爸，我要为他生下一男半女。” “那你知道你肚子里孩子的爸是谁吗？”我已经隐隐感到她和柳青那一夜的后果即将水落石出。 “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什么了。请你也不要生气，我肚子里孩子的爸就是你的丈夫柳青！” “我没听错吧，你……你肚子里孩子的爸是柳青？！”我惊讶得提高了嗓门，顿时瞠目结舌了。 “王芳，你别拿我开国际玩笑了！你怎么就能断定是我和你的孩子？”柳青忍不住插嘴。 “我算了日子，就是你的。你以为我王芳在外面打工就会重操旧业吗？告诉你，自从和你有了那一夜后，我的心已容不下第二个男人。” “你这样做不是明摆着要跟我杨兰挣柳青吗？如果是那样，那你真是太卑鄙了，太不顾我们以前的姐妹交情了！”我生气地板着脸说。 “杨兰，对不起。我真的很喜欢柳青，我愿意为他生下一男半女。你放心，我不会跟你争老公，逼你们俩离婚，我也不会让你们来抚养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自己能抚养。除非我英年早逝，我才会考虑把孩子交给你们抚养，可那是不可能的事。” “希望你能说话算话。不过还是忠告你，长痛不如短痛，赶快把孩子做掉。你没有想到你如果带着个孩子生活，你家人特别是你的父母不会反对吗？退一万步说，就算你说服了你家人，那还有哪个小伙会娶你呢？那你就等着做嫁不出去的剩女吧。”我极力说服王芳去堕胎。 “杨兰说得没错，你别不爱听，她是在好心提醒你，让你看清你这样做的严重后果。王芳，听我们一句劝，赶紧把孩子堕掉，你还有机会找一个如意郎君，过上好日子。” “你怎么会说这样的话？你下得了手，我下不了手。我已决心就算终生不嫁，我也要把孩子生下来，抚养成人！” “王芳啊王芳，你真是太固执了！你已经为情所困，醒醒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听做妹妹的一句劝，赶紧去堕胎吧！” “你不要再劝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下线了。”王芳说到这朝我和柳青苦笑了一下，正当王芳要起身时我果然看见王芳挺着肚子。一个男人把脑袋凑到摄像头，冲着我们说：“我是王芳的大哥。我知道你们是柳青和杨兰。柳青，我警告你哦，现在我妹妹怀了你柳青的孩子，你得负责。我劝她去堕胎，她就是不肯去，执迷不悟说要把孩子生下来，我拿她没办法。妹妹，你把肚子对着摄像头，让他们看看你是不是怀有五六个月的身孕。”说着伸手抓住王芳的手臂，把她拉到摄像头前。 “哥，你干嘛啦！”王芳想挣脱她大哥的手，但是没有成功。 我和柳青又一次看到王芳果然是挺着肚子！ “你们看看，是不是有五六个月的身孕。没骗你们吧。现在既然我妹妹要把孩子生下来，我也没办法，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把孩子生下来，过年的时候我就会带我妹妹去你家，就让她住在你家。既然你柳青把我妹妹的肚子搞大了，你就得和你老婆离婚，你就得娶她！……” “哥，我的事不要你管！我已经跟他们说了，我只想把孩子生下来，我不会去逼杨兰和柳青离婚，逼柳青嫁给我，我也不会把孩子扔给柳青抚养，我自己能把孩子抚养成人，你就不要在这里捣乱了！我是心甘情愿把身子给他的，是我主动勾引他的，我们不能怪柳青！” “一个巴掌拍不响，他柳青也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妹妹呀妹妹，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在帮他说好话，帮他推卸责任？你真是傻到家了！就算是你主动找上门，他柳青也要和她老婆离婚，把你娶进门！我们家就是这样的意见！你柳青看着办吧！”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讲理？你妹妹甘愿充当可耻的第三者，破坏我们的婚姻和家庭，我还没找你妹妹算账，你倒好，反打一耙，要逼我们离婚，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我跟你说，我杨兰不是吓大的，你有本事就带着你的妹妹法庭上见！”我毫不示弱地冲着王芳的大哥喊。 “哥，你少说两句行不行？你还是回店里吧，我过几天会跟我的老板结清工资，搬到你店里住的，这还不好吗？”王芳挣扎着要去关掉qq下线，但被他哥哥拦住了。视频框里人影晃动，很快一片昏黑，看不清人，只听到她大哥和她的声音夹杂着摄像头碰击桌板的声音。 “法庭上见就法庭上见，我们等着瞧！……”他说到这里，我的电脑屏幕上一片漆黑，弹出的对话框显示对方终止了视频对话，离线了。 第315章：偶遇林红艳 “等王芳把孩子生下来，坐到我们家里吃住，我看你柳青怎么办！”我生气地坐在床沿上，侧着脸不想看柳青那张招蜂引蝶的小白脸。 这时宝宝醒了，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揉揉惺忪的睡眼，看见我出现在她身边，惊喜万分：“啊哈，妈妈，我要妈妈，抱！抱！” “宝宝，我的好宝宝，见到妈妈开心吗？” “开心！” “想妈妈吗？”我开心地亲了亲宝宝的脸颊。 “想，天天都会想！” “好，妈妈带你去超市买新衣服，买好多好多吃的，好不好？” “好！要买漂亮的小红帽，要买旺仔牛奶！” “走咯！”我一手搂着宝宝，一手拎走手提包，在门口碰上婆婆。 “你们刚才在跟谁吵架？柳青又惹你生气了？”婆婆关心地问。 “没什么事，我是跟柳青的网友争吵。具体的情况您去问问柳青吧。我带宝宝去外面买一些东西来。”我抑制心中的痛楚，礼貌地对婆婆说。 “爸爸，我们一起去超市。”宝宝转过身向正坐在电脑前发呆的她爸爸招手。 “不要叫你爸爸去，你爸爸是个寒酸的穷秀才，这半年又是没拿到工资，要不是妈妈寄钱来，连一个女儿都养不起！你说他是个好爸爸吗？”我不理睬女儿的请求，径直走出房门。 “爸爸好，他很亲我，总是把好东西省给我吃，晚上经常讲故事给我听。”玉兰人小却很懂事，很会说话，说得我红了眼眶，眼泪顿时充满眼眶。 大街上每一幢建筑的楼顶上鲜艳的五星红旗在蓝天白云下迎风飘扬，每一家商铺门口都斜插着国旗。街道的每一根路灯杆上安装着两串红灯笼。大街上行人和车辆熙熙攘攘。一些店铺门口都摆着一些廉价的衣服鞋帽，吸引不少乡下人驻足挑拣购买。许多装修不错的服装店、鞋店等纷纷在落地玻璃窗前打出买一送一之类的优惠广告，引来不少少男少女去选购。 当我在一家童装店给宝宝买秋装童装，从外面走进一位打扮入时的姑娘，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林红艳。今天林红艳烫了个栗色披肩卷发，穿了一件红方格春秋长袖连衣裙和肉色腿袜，脚蹬黑色高跟鞋。这时背着一个粉红色少女背包的她也发现了我。我们几乎同时喊出对方的名字。 “杨兰，真巧，在这里碰见你。你女儿玉兰就这么高了，真可爱！”说到这林红艳蹲下身子歪着脑袋问我女儿，“玉兰小妹妹，几岁了？” “两岁。”玉兰伸出两根白嫩嫩的小手指眨巴着眼睛说。 “你爸爸叫什么名字？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我爸爸叫柳青，我妈妈叫杨兰。” “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小美女！杨兰，你女儿那眼睛还有脸型真像你。”林红艳伸手捏了捏我女儿的小手，抬头笑着对我说，又问她，“那你认识阿姨我吗？” 我见宝宝摇摇头，就一边拿一件春秋长袖红格子连衣裙在宝宝身上比划着一边告诉宝宝：“这位是你爸爸的大学同学林红艳阿姨，现在叫林阿姨。” “林阿姨好！”宝宝向她微微点点头。 “真乖！”林红艳开心地搂了搂我宝宝，看了看我手里的这件红格子连衣裙说，“这件裙子你女儿穿了挺好看的。试一试吧。” “我也觉得挺好看。”我给宝宝穿上，觉得不错，就问收银台里的老板娘，“老板娘，这件春秋裙多少钱？” “舅母，这位是我的朋友，少算点钱。” “既然是你的朋友，就少拿十元，算六十元吧。” 我付钱时问林红艳：“你来你舅母店里买衣服吗？” “不是，我在路上闲逛，经过我舅母店，就进来看看。——你这件连衣裙你穿上很有气质，很时尚：黑腰带黑下摆，花色红玫瑰和白玫瑰相间，圆领围脖，在哪儿买的？花了多少钱？” “这件裙子是我上个星期在南昌一家秋水伊人专卖店买的，花了300元。” “林红艳，国庆节没让你的男朋友带去哪里旅游？”我笑着问。 “我哪里有男朋友？我这人是绝缘体，不想这么早谈恋爱。国庆节七天长假许多人都去旅游，交通拥挤，住宿紧张，许多景点爆满，人满为患，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暑假或寒假出去旅游。——柳青现在在干什么？” “他还能干什么，没事就呆在家里上网聊天、听歌、看电影。” “好久没到你家玩了，不如我们几个来打麻将消遣消遣，玩斗地主也行。” “好啊，我呆在家里只能看电视，现在许多电视台正在直播国庆大阅兵，我们女人对军事不感兴趣，没什么看头，是还不如打打牌消磨时间。走啊，我们一起去。” “妈妈，你还没有给我买旺仔牛奶呢！” “妈妈知道，这就带你去超市买。这样吧，红艳，你先去我家，叫柳青去楼下借麻将或买两副新扑克上楼，我随后就来。” “那我先走了，拜拜！”林红艳见我答应了，欣喜地离开了。 当我好不容易抱着玉兰走进超市门口时，超市里的人摩肩接踵，真个是水泄不通，出口处四个结算处结算员累得满头大汗，结算的队伍都很长，算了，别去凑热闹。于是我对宝宝说：“宝宝，你看超市里人太多，太挤，不如我们到批发部买一箱旺仔牛奶，价钱还会便宜一些，不要排队，好不好？” “不嘛，我要逛超市。超市里有电动马，有积木，好玩。” “宝宝听话，改日我带你去超市的游乐园玩。现在一是人太多，二是妈妈要去陪林阿姨打牌，没时间。” 宝宝听了，不禁嘟着嘴做了个鬼脸：“哼，不好玩。妈妈要说话算话，明天带我去逛超市哦！” “一定一定！”我说着离开了超市，在隔壁的一家食品批发部买了一箱旺仔牛奶。当我一手搂着宝宝和挽着手提包，一手提着一箱旺仔牛奶上到我家门口时累得我气喘吁吁。两只手都在发麻发酸。总算到家了，真是累死我了！ 第316章：发牢骚 “把宝宝交给我。”柳青可能听到我高跟鞋敲击台阶的脚步声，已经在门口等候，双手接过宝宝，又接过我手提的那箱牛奶。 我走进客厅一看：客厅中间摆着一张小方桌，小方桌上铺着一张方形的垫子，垫子上放着几张统计表和一盒麻将，桌边坐着柳青的同事刘智，他正在统计表上签字。林红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边放着一箱早餐奶。 “杨兰，你来了。打麻将三缺一，你来了就可以开始了。”刘智见我来了，忙招呼我打麻将。 “林红艳，来呀。两块钱一炮，玩得不大。”柳青让宝宝下地，坐在茶几边的塑料拼块上，把我买的那箱牛奶开箱，取出一易拉罐旺仔牛奶递给宝宝玩，又递给宝宝遥控器。宝宝对着易拉罐上旺仔的可爱的卡通形象傻笑，玩弄着易拉罐。 “刘智，你是在领学校的国庆节福利吧。”我凑到刘智跟前看了看统计表上的内容，笑着说，“不错，九月份的班主任津贴、超课时补贴、初三补课补贴一共有六百元，抵得上你们一个月的工资。”我坐在林红艳的对面，把麻将盒打开，把麻将倒在垫子上，我们四人伸手把麻将堆成四段，难怪人们把打麻将说成是“修长城”。 “别提工资的事，一提就牢骚满肚！”刘智满脸的不满。 “我知道又是教师工资不能按月到位的事。”柳青也是乡下教师，我深知教师的清贫和无奈。我掷了色子，一看是七点朝上，就说：“刘智，你先拿。” 刘智先拿两块麻将牌。“从一九九六年以来，我们乡下教师的工资就不能按月到位，一开始还只是隔两三个月发齐教师工资，去年以来一年都不能发工资，要到放了寒假，到了年关才发放这一年的工资，至于前几年就有的降温费、烤火费、交通补助费，现在取消了，工资都要挪借县财政，还有钱发什么降温费、烤火费、交通补助费？做梦吧！”刘智说到这和大家一样排列着麻将牌，不久深深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臭老九永远就是臭老九！照这样子，打一辈子光棍吧！发财。”刘智出了发财。 “林红艳，你在县二中教书，有没有政府拖欠教师工资的事？九索。”柳青一边拿牌一边问。 “没有，我们城里的教师工资是县财政发放，工资能在每月十五号前后几天发放。二万。” “西风。你们二中的福利比西坊中学的福利还要更好些吧。”我试探地说。 “红中。是要更好些。”林红艳坦率地承认了。 “六饼。为什么城里的老师工资没有拖欠，而乡下的老师工资就被拖欠？这真是不公平！”我一时搞不懂其中的原因。 “碰了六饼，白板。这是因为乡下教师的工资是由各乡镇政府负责。各乡镇工业企业少，上缴的税收少得可怜，而要从各村村民收缴上来的特产税、教育附加等税因为村民交不起或不愿交而难度很大，再加上乡镇政府机构臃肿，干部职工超编严重，招待费用又减不下来，乡镇财政已经养不起这么多乡镇干部职工和乡镇教师，乡镇干部职工和乡镇教师的工资肯定是无法得以按月发放，这种拖欠教师工资的现象在全国中西部地区都是很普遍的。而县城教师工资是由县政府所在的城镇负责，人家工业企业多，个体工商户多，税收自然多，发教师工资没有问题。”柳青是学校的会计，他对这种现象洞若观火，对其中的原因分析得入木三分。 “柳青分析得很正确、透彻。我们内地经济不发达，单靠刚刚解决温饱问题的农民承担供养乡镇干部职工和教师的工资的确难以承受，难怪农民们普遍抵制缴纳特产税、教育附加等税，导致乡镇干部催农民上缴税成为一个老大难的问题，导致乡镇干部和农民矛盾激化，因为缴税的事乡镇干部和农民打架斗殴的事时有发生，这已经成为一大严重的社会问题。去年西坊镇一个自然村的村民因为乡干部上门逼村民上缴特产税的事到镇里闹事，把镇委书记的小轿车和派出所的警车全部掀翻了，追着唐书记、新调来的戴眼镜的倪镇长和派出所所长打，唐书记吓得躲起来，倪镇长和派出所王所长被失去理智的几个带头的村民打得鼻青眼肿。最后此事经县委出面调解，不了了之。——南风。”刘智丢下南风。 “哈哈，刘智，你放炮了，放了我的烂，给两块钱。”林红艳把麻将牌推倒，把手向刘智一伸。 这时宝宝蹒跚地走到我身边，双手抓着那罐旺仔牛奶给我：“妈妈，我要旺旺，我要把它喝掉。” 我听得出来，电视里做旺仔牛奶的广告时那个旺仔总会大叫一声：“旺旺！”现在连我女儿都会学到这句“旺旺！”的广告语了。我帮宝宝打开易拉罐，发现易拉罐的开口很锋利，不能让她去抚摸那锋利的开口，于是我对大家说：“帮我堆一下牌。”这时婆婆从外面提了一篮菜走进来，看见我拿来一个不锈钢的小碗——那是宝宝专用的碗，把牛奶倒不锈钢小碗里，就接过我手里的小碗说：“你去陪柳青的同学同事打麻将，我来看着玉兰喝牛奶。” “那麻烦婆婆了！”我说着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拿牌。 “如果不是学校每个月有一两百块福利，我家都没米下锅了，连自己一个人都养不活了！柳青，你没看见我们学校教政治的钟老师，他老婆没有工作，呆在家里，家里有一个学宜南高中的儿子，真的是过得拮据寒酸。一家人没钱买菜，就只能买榨菜下饭，因为钱都交给了儿子所在的宜南一中的资料费、补课费。——今天怎么老是拿牌不起？看来打不得牌。四饼。”刘智话语里充满了对钟老师的同情。 “我看国家没有必要在九月十日设立教师节！没有意义。现在连教师特别是乡村教师的工资都不能按月发放，老师都快饿死了，还过什么教师节！碰了你的四饼。”柳青继续说，“这几年许多中小学乡村教师不教学了，停薪留职，有的连工作都不要了，一走了之，去沿海开放城市里的私立学校任教，或者改行做生意。我们学校就走了教语文的程春晖，听说他去了深圳一所私立学校教书。五索。” 第317章：打麻将（上） “我打算这个学期结束，就停薪留职去我同学所在的私立学校教书，听说那工资福利是我们的两倍，每月发放。”刘智撇撇嘴，说出了他的打算。 “刘智，你真的要去外面私立学校教书？”我心里一惊。 “有两个原因是我下定决心要离开这座城市：一是我爱的人远走高飞了；一个是教师工资经常被克扣、又是半年没得镇里发放的工资，这日子难过呀！六索。”刘智说出了他心里的打算。 “杠子。”我见刘智出了六索，就推倒我的三张六索，“那你不打算追求王芳了？”我问刘智。刘智递给我两元钱。 “王芳早就拒绝了我，她已经心有所属，你是知道的，我就不挑明了。现在她因为那件事去了广州他大哥那里，我没有必要像哈巴狗那样讨好她了。其实你妹妹杨月红挺不错的，可惜我攀不上，觉得自己就像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总之，我这种无钱无势的穷酸秀才可能要一辈子打光棍了！” “刘智，你别这样悲观。眼光别那么高，找一位勤快的乡下姑娘，你教书，她在家管理橘树，日子一样会过得红火。”我开导有点沮丧的刘智，又问，“在城里买了宿舍吗？” “还没有买，现在房价涨得厉害，今年年初到现在已经涨了三百元一个平方，钱不够……” “姐，你今天回来的？”还没见到月红的人，就听到她惊喜的声音。 我离开座位往大门口一看，果然是妹妹月红，就向她欣喜地招招手：“今天上午刚刚来，过来打麻将，看也行。” 月红长得楚楚动人，浑身散发着少女青春的气息。白里透红的脸蛋细嫩光滑，她已经和我一样高了，身材富有曲线美。她的头发做了等离子烫，拉得笔直，剪了一个碎发发型，额前的刘海斜斜的。她今天穿了一件崭新的淡紫色碎花短裙，束腰的绯红色裙带上装饰着一只缀有小珍珠的花蝴蝶，穿了肉色腿袜的大腿丰满而富有弹性。后面跟着我大伯的女儿水仙。她也穿了一件崭新的漂亮短裙，发型和月红一样，和月红一样手里都拎着一个少女背包。 “水仙也来了，快进来坐，这几天就在我家住，和月红有个伴。” 水仙笑盈盈地向我走来：“我会的，月红邀我来县城过国庆，果然挺热闹的。” “国庆这天县城到处张灯结彩。今晚有烟火表演，你们三位美女晚上和我们来拍照。”柳青笑着说。 “好呀，我正好可以跟姐姐、小玉兰合合影。——姐，你这件裙子好漂亮。”月红打量了我的裙子，伏在我背上跟我亲热，“好久没见到你了，抱一抱！嗯——，好舒服哦。” “美女月红，来买码。”刘智笑着对月红说。 月红朝刘智嫣然一笑：“对打牌我没什么兴趣。——姐夫，我和水仙去玩电脑，上qq听音乐，跟月俊哥哥聊天。” “你去吧，问问月俊会不会来宜南。” “知道啦。水仙，我帮你申请一个qq号。” “好呀，我来摸摸电脑，学会上网。”水仙一听可以玩电脑，来劲了。 “月红，你也有qq号吗？加我为好友，我的qq号昵称是‘玉兰幽香’，你是不是也加了你姐夫和月俊为好友？” “嗯，我现在就加你为好友，如果我跟月俊哥联系上了，我会告诉他你的qq号。” “玉兰，阿姨带你去玩电脑。让奶奶歇一歇，看看电视。阿姨给你织了一顶小红帽。戴戴看。看合不合适。”月红从乳白色的背包里取出一顶开司米小红帽，戴在宝宝头上。 “哇，真漂亮！——姐，这纸袋里的红格子裙子是你买给宝宝的吧？” “是啊。”我侧过头看了看，笑了，“织得不错，谢谢你月红。” “我在学校没事就织毛线。现在我工作了一个月，一分钱工资都没拿到，听说今年过年才有可能发这一年的工资，在乡下教书真没劲！我的几位师范同学在沿海的私立学校教书，一个月有一千多，我没法跟他们比。早知道这样，我就会和他们去广东私立学校教书。” “妹妹，在外面教书虽然工资高，但是没有稳定的工作，老板随时都会炒你的鱿鱼，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我不放心。再坚持一两年，可能这种拖欠教师工资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相信面包总会有的。”我想起我以前在外打工的遭遇，至今是我心中几道无法愈合的伤痕。俗话说，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今年暑假我为了让妹妹安心在本县教书，不惜走后门，行贿领导，才让妹妹能在西坊镇中心小学教书。我这样做就是让妹妹能安心在本县教书，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将来嫁一个好老公，幸福安稳地生活。于是我打出一张红中后，笑着对妹妹说，“月红，我知道你兜里可能没钱，你到我的手提包里拿几百，你要几百就拿几百。” “你的包在哪里？” “在我房间的床头柜上。” 妹妹走进我的房间拎着我的手提包来到我身边：“我把这件八十元的裙子一买，再把这个月在学校的伙食费一交，学校发的两百元国庆节福利就只剩下七十元。这七十元只够下个月的伙食费。要不是姐夫用摩托车搭我往返学校和县城，我这七十元连下个月的伙食费都交不起，惨呐！这下好了，我的财神爷来了，我可以喘一口气了。”说着月红忍俊不禁地笑了。 “月红，拿八百块去。”我从手提包里拿出十二张百元大钞，递给妹妹八张百元大钞。 “拿两百元就够了。” “叫你拿八百就八百。下次我回宜南可能要到元旦那几天，还有这三个多月。自己计划好，一个月差不多两百元。如果不够就打电话给我，或者跟你姐夫说。” “谢谢姐，你这真是雪中送炭呀！我把这六百元放在书房。这八百元等我拿了工资就还给你。” “不用还，你在家的时候帮看着宝宝就行了。” “那没问题。——我学校里没有电脑，只有彩电、dvd、功放各一台，放了学没什么事我就和学校的女老师一边看电视一边织毛线。我现在在给姐夫织羊毛衣，姐姐如果没时间织，我给你织。” “我是没什么时间，那谢谢你了。” “不用谢。今天爸爸妈妈会来，我问问他们要不要我给他们织毛衣。——走咯，玩电脑去咯。”说完，月红把钱放在她背包里的钱包里，搂着宝宝进了主卧室，水仙紧跟着进了房间。 第318章：打麻将（下） “看来杨兰单位上福利蛮好的嘛。杨兰，哦，不，杨主任你这次拿到多少福利？”刘智羡慕地笑着问我。 “一般般，一千多。”我莞尔一笑。 “啧啧啧，当省里的小领导待遇就是不一样，真让我们羡慕死了！”林红艳一听和刘智不约而同地连连咋舌。 “她是正股级干部，工资和福利都要比我们更高一些。”柳青在一旁解释，“我出六万。” “省旅游局招商办主任，这个职位比较吃香吧。没有老板给你送礼？东风。”刘智问。 “得过几次。不知怎的他们打听到我的住所，在我回柳红家后，晚上在楼下打电话给我，送来一些世界名牌的化妆品和珠宝首饰，我都婉言拒绝了，好言告诉他们我会按局里的规定处理。但他们仍不死心，有一次，有一位老板偷偷把一个信封落在柳红家的茶几上，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存折，上面存有十万元，信封里留了一张留言条：“杨主任，这存折里有十万元，密码是845123，请笑纳！”我忙跑下楼去追那个叫李强的老板，但是找不到人影。——哈哈，自摸七对，我和了！”我看见自己和了，高兴地把牌一倒。 “后来怎么样？”林红艳问。 “我马上就打电话给承包工程的李强，正告他：李老板，请把存折拿回去，明天我下班后你不来拿，我就把你的钱充公哦。李强在电话里说：领导都收了，杨主任你不收的话，领导知道了会责怪下来的，还是收下吧，你只要签个字写上‘同意，照办’几个字就万事大吉了。我说这不行，再说你送了领导，就没必要送我这个小主任了。但他还是没有答应来拿存折。看着这个烫手山芋，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十万块呀，的确是个不小的数字，抵得上几年的工资，可以在省城买一套不错的二手房，就不需要住在柳红家了。” “那你不会收下这十万元？”刘智有点替我惋惜了。 “我还真不敢收下这不义之财。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收下别人的贿赂，万一东窗事发，那我不就惨了吗？就算不会东窗事发，我拿着这十万元，就像搂着一个定时炸药睡一样，以后别想睡安稳觉了。”我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这说明你这人胆子小，还没有领悟为官之道。你没见过报纸上刊登一些领导贪污受贿的报道吗？少辄几十万，多的几千万，古董、奢侈品多如牛毛，上百万的豪宅别墅几座，你这十万块算什么？你如果不收点租，收点礼，你哪里有钱去给上级领导送节拜年？你不去给领导送节拜年，你的官帽能保住吗？你能往上爬吗？要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这个主任的位置。到时人家送的钱物多或送了其他东西，领导就会把你拉下来，叫你靠边站。”刘智大谈为官之道。 “我觉得刘智说得有些道理。现在官场是这样的潜规则，大家都这样，你一个人能有那样的魄力扭转乾坤吗？既然领导都是这样，你不捞一点，逢年过节把捞到的钱送一部分给领导，你的乌纱帽帽能保住吗？你能往上爬吗？”柳青似乎也变了，变得圆滑世故，随波逐流了。 “最后我找了个机会一个人走进局长的办公室，把这十万元的存折交给局长，把事情的经过简要告诉他。局长听了，竖起大拇指表扬我，说我做得对，收下那十万元存折，并且说他会当面交给李强，不用我*心这十万元的事。听他这么一说，我就离开了。过了几天，我问李强是不是拿到局长还给他的十万块钱，他吞吞吐吐，犹豫了一会儿，说拿到了，还说我这人太不与时俱进了。”我如实说出最后的结果。 “一索。我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也许你的局长拿了钱后，跟李强通了气，嘱咐李强：如果你问及此事，就说局长还给了他。”柳青出了一索，说出了一种可能。 “有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你杨主任可是亏大了。这边没拿到钱，那边还要按照领导的指示签字画押，担风险。我说得没错吧？二饼。”刘智在为我打抱不平。 “没办法。领导发了话，我这样一个小小的主任哪敢不听？所以我只能在上面签字了。四万。” “柳青，去楼下买一箱啤酒和饮料，还要买几包盐。”婆婆在厨房一边切菜一边对柳青说。 “对不起，我去买酒来。你们两位就在我家吃饭。”柳青起身从口袋掏出钱看了看。 “不用这么客气，我再打一会就回家。”林红艳摆摆手。 “我也再打一会儿就回去。——杨老师，来顶一下你姐夫，你姐夫要去楼下买东西。” “我们很少在一起吃饭，你们留下来吃饭吧。——月红，过来顶一下你姐夫。” “来啦。”月红应声走出来，坐在柳青的位置，“姐，我已经跟月俊联系上了，他的qq昵称是‘荷塘月色’，他已经加你为好友，他还加姐夫为好友。他说他公司组织他们去北京旅游，他不会回宜南了。” “杨老师，你有没有兴趣来西坊中学教书？”刘智问。 “你们中学缺老师吗？”月红问。 “这个学期开学不久就有两位教师离开了。一位是刚大学毕业的女英语教师，她父亲通过关系把她调进了县城中学。一位是教语文的张老师，他停薪留职下海了，今天动身去广东一所乡镇中学教书。所以我们学校缺了两位老师，你如果愿意借调进我们中学，可以请你姐和姐夫跟镇书记和两位校长说一声。” “那好呀，我学校教师少我一个没问题。姐，你帮我跟镇书记和两位校长说一声。” “你真的想借调到西坊中学教书吗？你能胜任初中的语文吗？初中的学生比小学生更难管，你有思想准备吗？”我提出了三个现实的问题。 “嗯，我相信我能胜任初中语文，也有思想准备。我有两位同班同学现在就在教初中语文，还有一位在教初中数学。”月红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胸脯。 “那好。等你姐夫来了，我们来讨论一下。” 第319章：借调 不久柳青买酒回来了。我把这事跟他说了。柳青点点头：“我们学校是缺两位老师。月红，你如果想好了要去我们学校教书，那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校长。” “想好了。你和姐姐帮我跟领导说一声，试一试。”月红微笑地点点头。 “张校长，我们学校是不是缺一位教语文的老师？……还没有老师来我们学校？……我妻子的妹妹杨月红是西坊中心小学的老师，她想借用到我们学校教初中语文，你看行吗？……那谢谢了！我会跟她学校的校长和镇里唐书记说一声，谢谢张校长！再见！”柳青挂了电话，对我们说，“我校校长同意月红借调西坊中学，要我们向西坊镇中心小学的谢校长和镇里的唐书记打个招呼。” “那好，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唐书记。——月红，你帮我拿一下牌，我去打个电话。”我站起身把座位让给月红，转身走进我的卧室，拿出我的手机，走进次卧室拨打了唐书记的电话：“唐书记吗？我是省旅游局招商办的杨兰主任，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唐书记在电话里问：“哦，杨主任。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丈夫是西坊中学的老师，刚才他问了他的校长学校是不是正缺少一名初中语文教师，可不可以把正在本镇中心完小教书的我妹妹杨月红老师借调到西坊中学教初中语文，张校长同意了，他请我们向您请示一下，看行不行。” “我是听张校长说他中学缺两个老师，一个是语文老师，一个是英语老师，目前没有老师来西坊中学教书。问题是你妹妹借调到中学，中心完小是不是缺老师呢？所以你这事应该先问问谢校长同不同意放你妹妹到西坊中学教书。” “那我先问问谢校长同不同意让我妹妹来西坊中学教书。如果他同意了，您是不是就同意了呢？” “我会同意的。这正好解了我的一个难题，我何乐而不为呢？” “那谢谢唐书记了，待会不管谢校长同不同意，我都会回你的信，再见了。” “再见！” “月红，你过来一下。”我走出房门向月红招招手。 “谈好了吗？” “唐书记叫我去问问你的谢校长：你去了中学教书，你学校是不是少了老师。你先拿我的手机打电话给谢校长，问他同不同意你去西坊中学教书。” 月红接过我的手机，拨打了谢校长的手机，按了扩音功能：“谢校长，我是杨月红。西坊中学缺一名语文老师，我想借调到西坊中学教语文。刚才我姐夫柳青老师跟西坊中学的校长通了电话，校长同意了。我姐和我们镇的唐书记通了电话，唐书记也同意了。你看行吗？” “既然唐书记同意了，我也没什么意见。你去就去吧，帮张校长和唐书记解决这个缺老师的问题。你的课我会安排教副科的刘老师上。” “那谢谢校长了，那我国庆节后去西坊中学上班了。再见！” “可以，再见！” 柳青一边打牌一边关心地问：“谢校长同意了吗？” “同意了。现在请姐跟唐书记说一说。”月红难掩欣喜兴奋的神情，把手机递给我。 “唐书记，您好。我是刚才打电话给您的杨主任，刚才我妹妹问过了谢校长，他同意了。” “那好办，叫你妹妹杨月红老师十月八号去西坊中学上班就是了。” “那谢谢唐书记了！今晚有空没，我请您吃饭。” “不用不用，你上次送的烟酒你什么时候拿走。你是省里的领导，以后有什么惠民资金还希望杨主任优先考虑拨给我们西坊镇哦。”唐书记在电话里向我提了一个请求。 “一定一定。只要符合条件，我会优先考虑我们宜南县的，毕竟我也是宜南人，应该尽可能为我们家乡多做点贡献。至于那点见面礼，您就不要推辞了，以后还请唐书记多多关照我老公和我妹妹哦。”我满口答应了，也给唐书记提出一个请求。 “没问题。我现在还有点事，以后再聊，再见！” “再见！”我笑着挂了电话，对柳青说，“你打个电话给你的校长，把情况说一下，请他安排月红的课。” “好的。”柳青拿起桌上的手机，拨打了张校长的手机：“喂，张校长，我是柳青。中心完小谢校长同意我的小姨子杨月红老师借调到我们学校教语文，唐书记也同意了，你看安排杨老师上初几的语文？” “那太好了！就让她上初一两个班的语文，国庆长假过后就来我们学校报到。你安排一下她住的房间。” “那谢谢您了。我看就安排她住在英语老师的房间。——校长这国庆长假在干什么呢？” “在朋友家打麻将，你在家里玩电脑吧？” “没有，我现在正在和我老婆、刘智还有我的一位同学在家里打麻将。” “哦，那就这样说了，再见！” “再见！”柳青挂了电话，对月红说，“我的校长安排你教初一两个班的语文，十月八日正式去中学报到，我搭你一起去。” “哟呵呵，我成了中学老师了！真好！”月红听了，兴奋地一蹦三尺高，连连拍手叫好。 “这里还要谢谢刘智老师的提醒，谢谢你，刘老师。”月红把手搭在刘智肩上，朝转过头的刘智莞尔一笑。 “朋友之间这点忙举手之劳。以后我们俩还有你姐夫就是同事了，你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我和你姐夫会尽全力帮你办到。” “谢谢刘老师！”月红说到这对柳青说，“姐夫，我想看看初一上册语文书，家里有吗？” “有，在书房，旁边还有一本教学参考书，这几天你去熟悉一下那两本书。” “好嘞，我去找到来。”月红兴冲冲地去了书房找书，很快就找到了，就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起来。 “杨兰、柳青，你们俩办事效率真是高，半小时不到就帮月红借调到中学，真是厉害！柳青，你的夫人杨兰真是一位能干的领导，了不起！”林红艳在一旁夸赞我和柳青。 我一听抿嘴笑了笑：“这没什么，我单位上事多，工作忙，我已经养成了这种办事雷厉风行的习惯。半小时办好这件事，效率是高但关键还是顺利，如果他们的手机不在身边或关机，那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办好。”…… 在我和柳青的挽留下，刘智和林红艳中午在我家吃了一顿饭。吃了饭后刘智和林红艳先后回去了。不久柳青爸和我爸妈都来了，我公公和我爸各带来一坛水酒。晚上我们两家人还有水仙吃了一顿同样丰盛的宴席。 八点钟，烟火开始了，柳青带上相机和我们一起来到放烟花的三岔路口，我、柳青和宝宝拍了不少照片。节日的快乐暂时让我忘掉了王芳怀孕那件棘手的事。十月七日我特意邀请月红出去散步，把王芳怀孕的事告诉了月红，月红大吃一惊，埋怨起她姐夫。我叮嘱月红要盯紧点柳青，要留意他是不是又在跟王芳网聊，会不会和王芳见面，月红满口答应了。 第320章：王芳的请求 自从得知王芳怀了孕后，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想起这件事总让我烦恼和不安。王芳真的不会搂着她的孩子赖在我家不走了吗？也许王芳不想那样做，但是她的家人特别是他的大哥肯定会拉着她来我家，赖在我家不走，逼柳青娶她，逼我和柳青离婚。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我杨兰坚决不离婚，我还要柳青一口咬定那孩子不是他和王芳的，除非去做亲子鉴定。这种烦恼和不安折磨了我三四个月，转眼就到了年关。 今天是2000年1月29日，是小年，我还在省旅游局上班，要到1月30日才放假回家过春节。晚上十点钟我在柳红家的书房里上了qq，就收到柳青写给我的留言：老婆，在吗？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一说。显示的时间是晚上9点05分20秒，我看见柳青的qq还在线，立即回了他的话：什么事？ 不久柳青通过qq告诉我：八点二十左右王芳通过她大哥店里的电脑与我进行了qq视频聊天，说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几天要临盆了，希望我去一趟广州看看她，鼓励和照顾她把孩子生下来，你说我去还是不去呢？ 我回复：让我考虑一下。——她肚子很大吗？ 柳青回复：很大，而且肚子下垂了。 玉兰幽香：她还特意暴露她的肚子给你看？ 杨柳青青：她是掀起孕妇上衣给我看，但是没有掀起内衣给我看。我就问她：你身边除了你大哥，还有谁吗？她说没有，她爸妈和二哥知道她未婚先孕很生气，她爸爸以前就有高血压，因为这事一气，高血压中风，现在正在县人民医院住院，她妈妈和她弟弟、弟媳都在照顾她爸爸，所以他们三人不可能千里迢迢去广州照顾她。她大哥的意思是要求我去陪她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我不去，他一回到宜南会找我麻烦，如果我去了，他会尊重他妹妹的建议，不逼我和你离婚，也不逼我娶他妹妹，但每月要给孩子生活补助费。 看着柳青发给我的这些文字，我怒火中烧，柳眉紧蹙，但是我忍了。对柳青发火不但无济于事，而且会逼着柳青倒向王芳，弄不好把柳青惹火了，干脆和我离了，那我杨兰真的是举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 怎么办？我如果坚决反对柳青去看护即将分娩的王芳，柳青很可能不会去广州看护王芳，那结果很可能就是王芳的大哥带他妹妹一回到宜南，就会真的找我们的麻烦，把王芳接到我家住，赖着不走，逼我和柳青离婚，逼柳青娶他妹妹，还要每月给孩子生活补助费。 如果我同意柳青一个人去广州照顾王芳，柳青一个人怕不是王芳和她大哥的对手。一般情况下，我认为他们不会对柳青怎么样，但会唆使柳青跟我离婚，娶王芳。他们可能会一气之下先揍柳青一顿再说，也很可能会设下陷阱诱使柳青与王芳在广州同居，甚至结婚。 看来最好的办法是我跟着柳青去广州。虽然王芳有愧于我，充当了可耻的第三者，而且还把孩子生下来，但我在富安打工时王芳帮了我许多，我们亲如姐妹。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念及我和王芳以前亲如姐妹的交情，考虑到王芳一家人现在祸不单行，我不但不能阻止柳青去看护王芳，把孩子生下来，而且也应该去广州看望她，希望我能感化他们兄妹俩，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孩子问题。再说了，现在她父亲因中风住院需要人照顾，她妈妈、弟弟、弟媳因此不能去照顾她生下孩子，她大哥是男的，不方便陪他妹妹生孩子，一个人怕也忙不过来，看来王芳的确需要害她怀孕的柳青在身边陪着她。如果我去了，王芳一定会被我的大度打动，会增添勇气生下小孩，这有利于王芳顺利生下小孩，也有利于我们妥善解决孩子问题。如果我去了，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防备王芳的大哥骗柳青和王芳同床，进而逼柳青娶王芳，也可以防备王芳的大哥见柳青不同意而揍柳青。于是我继续和“杨柳青青”交谈—— 杨柳青青：我想我还是要去广州看护王芳生小孩，毕竟我的确做了那种事，我要负责，而且我和她毕竟是同学、朋友，她向我伸出求救之手，我焉能袖手旁观？ 玉兰幽香：王芳的大哥是宜南出了名的流氓痞子，你就不怕他把你软禁起来，逼你和王芳同房，或者揍你，你去了不是羊入虎口吗？ 杨柳青青：我也有这种担心，所以我希望你陪我去看望王芳，帮王芳顺利生下孩子。这最保险。你肯陪我去看看王芳吗？ 玉兰幽香：虽然王芳有愧于我，充当了可耻的第三者，而且还把孩子生下来，但我在富安打工时王芳帮了我许多，我们亲如姐妹。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念及我和王芳以前亲如姐妹的交情，现在她爸爸又中风住院，需要家人或亲戚朋友照顾，因此我不但不能阻止你去看护王芳，把孩子生下来，而且应该也去广州看望她，大不了我们俩在王芳大哥店里和王芳、她大哥过大年三十，过2000年的春节。 杨柳青青：你能和我一起去，那是最好不过了。我相信王芳和她大哥都不会为难我们的。你真是一位善解人意、宽容大度的妻子！谢谢你体谅我的苦衷！ 玉兰幽香：我现在成了你的灭火器了！不过我要警告你哦，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灭火了，下不为例！ 杨柳青青：这次我都被她害得焦头烂额。还敢做下一次？我保证没有下一次！那你单位什么时候放假？我在宜南等你。 玉兰幽香：明天下午放假，我单位配给刘莲副局长一辆桑塔纳，明天下午一放假，我就会坐她的车会宜南，估计晚上八九点钟可以到达宜南。你不用来车站接我，刘莲的家要经过我们宿舍楼，她会在我们宿舍楼前的大街上停。 杨柳青青：那你快到宜南县城时打电话给我，我下楼在我们宿舍楼的过道连接大街的路口上等你。 玉兰幽香：那谢谢了。你明天去车站买两张明天去广州的长途车票。买好后，我们明天去广州，你认得去王芳住的地方吗？ 杨柳青青：王芳告诉了我去她大哥开的店的详细地址，告诉我到了长途汽车站，应该坐15路公交车在白云区政府大楼下车，他大哥开的天运餐厅在政府大楼对面。她说我如果到了，就打电话给她，她会在店门口等候。 玉兰幽香：那好。你今天就回王芳的信，就说我同意你去广州照顾她，但不要说我会和你一起去。 杨柳青青：好的，那我现在就跟王芳说。再次谢谢你，老婆！晚安！ 玉兰幽香：晚安！ 第321章：吃榴莲，看望好友？ 今天是元月三十号，二月三日就是大年三十。晚上九点钟我坐刘莲副局长的桑塔纳从省城到了县城，柳青果然在路口东张西望地等待。我下了车，柳青见我来了，殷勤地给我提装有宝宝、柳青和自己的新衣服新鞋子的旅行包，并告诉我：“车票我已经买好了，是明天早晨六点钟的卧铺车票。为了保密，请你不要把你和我要去广州的真实目的告诉我爸妈。” “嗯，我不会说的。”我答应了，又问，“你跟你爸妈怎么说？” “我只是对我爸妈说我有位在广州的好友得了大病，他身边没人照顾，特意请我和杨兰去看望并照顾他几天，争取大年三十回宜南过大年，如果来不了，那只能在他家过春节了。” “那你爸妈同意你和我去看望、照顾你的好友？”我不免担忧起来。 “他们一开始不答应，说世上没见过有我那样的好友，大过年的竟然要求我和你一起去照顾他，又问我是男的还是女的，我说是男的，是我和你高中的同学，还跟我是师专的同学，我和他在学校关系密切，像亲兄弟一样，他得了大病后不想告诉他家人，就想到了我和你，就请求我和你一起去广州看望和照顾他。” “我们的女儿玉兰怎么办？叫谁带着她？” “自然是请我爸妈和月红带着她。我问过月红可不可以和我爸妈一起过年，她说如果我们不能回宜南过大年，她就和我爸妈一起过大年，一直等到我们回来，才回杨家村。” “最后你爸妈同意了你的打算吗？” “我坚持要去，我爸妈拿我没办法，只好勉强同意了。” 我们进了家门，妹妹从主卧室出来，见我回家了，笑容满面地迎上来，张开双臂，把我紧紧搂着，还上下跳了跳：“姐姐，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 “月红，我从南昌买来一些从宝岛东山来的水果，这浑身长木刺的是榴莲，这红色的是莲雾，这金黄的是东山芒果，我和单位上的同事尝了尝，口味都不错，我来剖开一个榴莲，让大家尝一尝，看看你们喜不喜欢吃。”我听同事说爱吃榴莲的人赞美它滑似奶膏，齿颊留香。垂涎欲滴，爱之如命；不爱吃榴莲的人，只闻其令人不愉快的烂洋葱味，就远远避之。我先用刀把榴莲底部的凸起部位切离，然后用刀顺着纹路切一道，再用手掰开，这个成熟的榴莲果肉呈黄色，黏性多汁，酸软味甜，似有雪糕味道，气味浓烈。我取出榴莲肉瓣，先双手送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公公、婆婆手上：“公公、婆婆，尝一尝这榴莲，看好不好吃。”又问柳青，“宝宝在哪里，让她也尝尝。” “不要吵醒她，她正在我们房间睡得香，我们可以留一两块给玉兰明天吃。”柳青阻止我去叫醒宝宝。 “这水果吃起来酸软味甜，但是闻起来却有一股臭气，真是古怪。”公公吃了几口，皱着眉头闻了闻。 “味道不错，但吃了怎么手上还是有点臭？”婆婆不解地问。 “榴莲食用完后手上会有一股臭味，用榴莲外壳装水清洗，就可以去除。”我用榴莲外壳装水给大家清洗，果然清洗了异味。 “姐，听说你要和姐夫去广州看望照顾一位好友，带我去见见世面好不好？”月红抓住我的手恳求我。 “这次不行，因为我和你姐夫不是去广州旅游观光，以后我们会带你去外面旅游。”我想起柳青的叮嘱没有当着公公婆婆的面说出真相。 “这次为什么就不行呢？你们照顾你们的好友，我一个人去广州一些景点玩一玩，不行吗？”月红嘟着嘴问。 “你来我房间帮我收拾一下衣物。”我把她拉到我卧室，看见宝宝睡得正香，就凑到她耳边：“告诉你吧，但是你不要泄露秘密。” “什么秘密？”月红压低声音倾听。 “我和柳青此去广州的真实目的是要照顾王芳生小孩。昨天王芳在网聊时告诉柳青，她大哥要求柳青来广州照顾他妹妹王芳生小孩，柳青不来的话跟柳青和我没完，如果柳青来了，他会尊重他妹妹的建议，不逼我和你姐夫离婚，也不逼你姐夫娶他妹妹，但要每月给孩子生活补助费。”我凑到月红耳边说。 听了我和柳青此去广州的真实目的及事情的来龙去脉，妹妹一脸的惊诧，压低声音：“啊，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下姐夫惨了！姐夫真是对不住你！不像话！虽然是那个王芳趁姐夫喝醉了酒主动上姐夫的床，但姐夫还是因为贪图美色而把王芳的肚子搞大了。这王芳也不是人，怀了孕不及时打掉，妄想着以一肚子里的孩子为要挟，要柳青去照顾她生下孩子，进而可能会逼柳青和她同居……” “我们不去，王芳的大哥就更有理由来宜南找我和你姐夫的麻烦，所以我决定陪柳青去一趟广州。我们没时间也没心情去旅游观光，你一个姑娘家在广州城瞎逛，身边没有一个人陪着你，我们真的不放心，所以我劝你这次不要跟我们去。” “好，那我就不去给你们添乱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带我去外面见见世面啊！” “一定，一定！” “姐，我很钦佩你这种宽宏大量的气度，你真伟大！” “没办法，为了这个家，为了玉兰，为了这来之不易的爱情婚姻，我只能这样委屈求全了。”说到这我和月红走出书房，当着公公婆婆的面叮嘱月红，“你这几天就不要回杨家村了，在这里帮我公公婆婆看着玉兰，教她背背古诗，写写字，算算数，唱唱歌。你不能去杨家村陪爸妈过年要早一天跟爸妈说一声，就说我挽留你在我家过大年，正月里我们一起去杨家村拜年，拜了舅舅的年后就来县城玩。” “嗯，我会的。你们争取大年三十回家过大年哦！” “青儿，我劝你和老婆等过了正月初三去看你们的那个好友。或者你一个人去就行了，没必要拉上你老婆去照顾一个男人。”柳青爸苦口婆心地劝他儿子。 “我不放心柳青一个人去广州。再说我的那个好友也请求我去看看他，所以我不好意思不去。” “那个好友叫什么名字？得了什么大病需要你们俩一起去看望他，照顾他？”婆婆不解地问我们俩。 “这个嘛，你们问问柳青，他更清楚。” “他……他叫王智，在广州挣到不少钱，至今单身，前几天他检查身体时查出得了癌症，要做化疗，他不想让他家人知道他得了这种不幸，就向我俩求救。” “好吧好吧，你们在回来时打家里的固定电话给我们……” “爸爸妈妈，你们又要去哪里？”没料到玉兰揉着惺忪的眼睛神不知鬼不觉地走出卧室，走到我们大人之间，仰着头眨巴着大眼睛问我和柳青。 “没……没去哪里。你在家里要听爷爷奶奶阿姨的话，不准哭鼻子哦，爸爸妈妈会给你买好多好多旺仔牛奶。”我把宝宝搂在怀里，亲了亲宝贝女儿的脸颊。 “等爸爸回来还会给你买一个新的会叫的小熊猫，但是你一定要听爷爷、奶奶、阿姨的话，不准又哭又闹哦！我们可是拉过勾的哦。” “嗯。那爸爸妈妈过几天一定要来过大年，给我穿上花花衣服哦。——我要解手。” “阿姨搂你去，走喽！”月红从我怀里搂过玉兰，进了卫生间…… 第322章：君子协定（上） 第二天早晨六点钟我和柳青背起行囊坐上卧铺车，踏上了去广州的路程。为了这个家，为了玉兰，为了这来之不易的爱情婚姻，我只能跟柳青辛苦一趟了！但愿王芳和她大哥说话算话，不找柳青和我的岔！ 今天栗色长卷发的我穿了一件绿色羽绒服和一条藏青色牛仔长裤，脚穿平底白色运动皮鞋。而柳青穿了一件褐色休闲皮衣、一件和我同颜色的牛仔长裤和一双黑色皮鞋。我这人会晕车，这卧铺车里虽然躺着舒服，而且我躺在窗口，但还是有点想呕吐的感觉，头有点昏沉沉。唉，造孽啊！我知道自己会晕车，于是上车前只吃了两个苹果，中途卧铺车停靠在一家旅店吃午饭，别的旅客吃香的喝辣的，我却不敢吃，只是又吃了一个苹果充饥，柳青不会晕车，则吃了一碗炒粉。由于司机和售票员都是宜南人，他们没有像极少数不良司机那样跟黑旅店勾结，逼迫旅客就餐住宿，只是帮这家旅店拉生意，回扣也许有一点吧。 经过九个多小时的旅途奔波，下午五点多钟我们在广州市区的一长途汽车站下车，坐上15路公交车在白云区政府大楼下车，不久就看见了在政府大楼对面果然有一家店名叫“天运”的餐厅。柳青立即打电话给王芳：“喂，王芳吗？……我已经到了白云区政府大楼前面的人行道上……我看到了。我现在和杨兰一起去你大哥店里。……嗯，不骗你，是真的，杨兰就在我身边……我们马上就能到店门口，再见！” 我们下到地下通道，横穿大街来到“天运”的餐厅门口。这家餐厅店面只有四米宽，店门口的左边靠墙安装了一台炒菜的液化气双灶，灶上面安装了抽油烟机，油烟管道伸进下水道里。灶左边是洗菜池，右边是操作台。操作台右边是一台大冰箱。店中央摆放着三张圆餐桌和一些塑料椅子，餐桌右边是楼梯，直通楼上的阁楼。靠右边墙是一套旧布艺沙发。阁楼的面积只有店面积的一半，大概十来平方米。只见王芳穿着一套孕妇装棉衣裤，挺着个大肚子脚穿平底运动鞋在她大哥的搀扶下像鸭子走路那样蹒跚地走了出来。她大哥剃着刷子头发型，身材魁梧结实，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外衣、一件灰色牛仔长裤和一双白色皮质运动鞋。 “杨兰，你怎么也来了看我？再过几天就是过大年，这大过年的还要你们来照顾我生孩子，真是有点难以启齿，辛苦你们俩了！请坐！”王芳慢慢地坐在店门口的一张长沙发上，抿抿嘴，脸上露出既惊喜又惭愧的神情，示意我们坐下。 “虽然我们之间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但既然你和你大哥提出要柳青来陪你生孩子，再加上我们毕竟是同学朋友，生孩子的事我经历过，有经验，有我在身边可能会对你顺利生下小孩有帮助，于是我就和柳青一起来帮助你顺利生下小孩。”我勉强地笑着对她说。 “谢谢！——大哥，请你拿两瓶饮料给我的这两位好友解解渴。” “知道了，你别站起来。”她大哥从冰箱旁边的纸箱里取出两罐红牛饮料走过来递给我们俩，“我妹妹可能跟你们说了，我爸爸中了风，我妈和我弟弟弟媳正在县医院照顾他。如果我妹妹肚子里的孩子跟柳青无关，就算不是大过年的，我也是绝对不会把你柳青叫过来照顾我妹妹，可以说我连屁都不会放一个。如果你们觉得要做亲子鉴定，也可以，等我妹妹把孩子生下来，把孩子和你柳青的血鉴定一下就知道了。不过我把丑话说到前头，如果做了亲子鉴定后判定这孩子的爸爸是你柳青，那以后这孩子一半的抚养费要你柳青出。如果亲子鉴定判定这孩子的爸爸不是你柳青，那我王国良亲自向你道歉，并为你支付你们俩来往的车费和误工费。而你们俩既然来了，我和我妹妹会尽地主之谊，提供你们俩的住宿和吃饭费用。” “好，这位大哥，你现在说完了没有？”我一本正经地问王国良。 “说完了。” 我一板一眼地说出我的看法：“我们的建议是我们先帮王芳把孩子生下来，生下来后，我们一定要做亲子鉴定，看看这孩子的爸爸是不是柳青。如果做了亲子鉴定后判定这孩子的爸爸是柳青，那以后这孩子一半的抚养费他柳青会出，但是，你王国良不能逼柳青娶你妹妹王芳，不能逼我和柳青离婚，不能到我家无理取闹。如果亲子鉴定判定这孩子的爸爸不是柳青，那柳青就不能出孩子的抚养费，我们就回去，也不需要你们为我们支付来往的车费和误工费。你王国良和王芳能不能和我俩写这样一个君子协定？” “杨兰，我们以前也算的是亲如姐妹的蜜友，现在你不但同意柳青来照顾我生小孩，而且还不辞辛苦地和柳青一起来照顾我生小孩，这表明你杨兰还把我看成朋友，也可以看出你的宽宏大量、心地善良，我王芳感到由衷的高兴，很感动！”说到这，王芳顿时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以致她赶忙侧过脸，用手指擦拭着眼泪，话也顿时说不下去了。此情此景，我和柳青都红了眼眶。 “大哥，你先别说，等我说完。”王芳见王国良张口想说话，忙伸出右手示意她大哥待会说。王芳抽噎了几下，继续说，“我以前就对柳青说过，也许柳青告诉了你杨兰：我心里最清楚，这孩子一定是我和柳青的。我巴不得去做亲子鉴定，让你们都心服口服。我的建议是：就算做了亲子鉴定后判定这孩子的爸爸是柳青，这孩子的抚养费你柳青一分钱都不要出，我也不想逼你柳青娶我王芳，也不会逼你和杨兰离婚，我也不会去你家无理取闹。如果亲子鉴定判定这孩子的爸爸不是你柳青，那你柳青同样不需要支付孩子的抚养费，一分钱都不需要，我和我大哥还会支付你们来往的车费和误工费。为什么我就算怀的是柳青的孩子我也不要柳青支付抚养费呢？原因就是我是主动勾引柳青，我是心甘情愿想为柳青生下一男半女，然后让这个孩子陪我度过我的余生。再说我王芳靠自己的双手挣钱，完全有能力把我肚子里的孩子培养成人，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我这里也不方便说出来。柳青，你同意我的建议吗？” “我不同意你的建议。我的建议和杨兰的一样。我觉得不管你是不是主动勾引我，如果你肚子里的是我和你的孩子，你又把孩子生下来，我就有责任支付一半的抚养费，这个抚养费不需要我老婆来替我交，我会另外把抚养费半年或每月交给你，孩子要是长大了，如果要来看我，我也不会躲起来。杨兰在这里，我也要这样说。”柳青说到这有些担忧地看了我一眼。 柳青你这个伪君子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来干嘛？你要和王芳重温旧梦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伪君子！ 第323章：君子协定（下） “你柳青少在这里啰嗦。你就不会为我这个做妻子的想想？你支付一半抚养费我没什么异议。我们夫妻间没有实行aa制，你支付抚养费还不是我们俩共同支付？这个还是个小问题，你说孩子要是长大了，如果要来看你，你也不会躲起来，那就是说你有权去看望王芳母子，要是你背着我这个做妻子的以借探视孩子为由与王芳有染，那我不是成了冤大头了？所以如果要签订君子协议，那还要再加一条：如果亲子鉴定判定王芳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是柳青，那么王芳陪孩子来探视柳青，或者柳青要去探视王芳的孩子，要事先征得我的同意。柳青，你看行不行？”我注视着柳青的眼睛，等待着他的答复。柳青该不会反对我的这个建议吧。这个建议对柳青来说是一块试金石。如果反对那就表明他柳青还对王芳恋恋不舍，如果赞同，那就表明柳青是真心悔过，真心想跟我过日子，对我忠诚不二。 “为了澄清我和王芳以后的关系，避免产生误会，我同意杨兰的意见。” “我王国良同意写君子协定，但是前提是我们四人要求同存异，都肯签字。” “我和柳青的意见是一致的，关键是我俩与你们兄妹对分歧的协调。” 王国良坐在他妹妹身边说：“你杨兰刚才提的建议我也同意，不过我觉得有点画蛇添足——多此一举。芳芳，你同意刚才杨兰提的建议吗？” “我也觉得有点画蛇添足。不过我相信我孩子要探视柳青或柳青要探视孩子时杨兰会同意的。我希望杨兰说清楚什么情况下你会不答应我们之间互相探视。” “你们俩单独相处时我就不同意，至少旁边有我或我家里的人。你别忘了你和柳青曾对我做的保证，我允许你们俩在我或我家人在场的情况下探视见面，已经是做出了重大让步。”我一本正经地说。 “我不会忘记。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王芳有点无奈地点点头。 “王芳，你说你就算你肚子里的孩子的爸爸是柳青，也要一个人抚养。我看就没必要了。柳青害你怀孕，你把孩子生下来，按法律按情理柳青都要负担一半的孩子的抚养费，柳青没钱，我也会帮他交抚养费。我看孩子上幼儿园前每月抚养费为200元，幼儿园到初中毕业每月抚养费为300元，高中到大学毕业暂定为400元。一般半年交一次，王芳你把给孩子买的东西都记在一个专门的笔记本上，先垫付半年，我们会在每年的七月一日和第二年的元旦准时把钱交到王芳你手上，或者你王芳新开一个建设银行的存折，你把账号告诉我，我每年的这两天会准时把抚养费打到这个存折上。” “好，你看你的杨兰说得多好！你别以为把一个孩子培养成人很容易，要供孩子吃穿，要供孩子从幼儿园学到大学。如果是男孩，还要为他买房子娶老婆。如果是女孩则花费会少许多，可以不买房子，但要准备嫁妆。如果是男孩从他一出生到他成家，没有二三十万是不够的，如果是女孩，没有十多万也是不够的。你一个人承担的确会连饭都吃不上，所以你就不要逞强了。”王国良又一次力劝他妹妹。 “那好吧。我在这里向杨兰说声谢谢，谢谢你的大度和慷慨。”王芳说到这感激地向我伸出了手，我大方地微笑着同她握了握手。 “如果孩子是你和柳青的，我和柳青愿意承担一半的抚养费，直到孩子成了家。但是我希望你遵守你和柳青向我做的承诺，不逼迫或挑拨我和柳青离婚，我和柳青还有你的家人都会尽全力帮你物色你未来的丈夫，组建一个新的家庭。孩子在成家之前让他（她）自己选择去哪儿住，我都没有什么异议。” “现在好了，我们四人都消除了分歧，我们可以写协议。我去那笔、纸和复印纸。”王国良吐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旁边的一个收银台里拿笔和纸。 “我们用复印纸复印三张，每人一张。柳青你是老师，就请你起草吧。”王国良把笔和纸递给了柳青。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提示下柳青没有打草稿，直接写了这一式四份的君子协定： 柳青和王芳的孩子抚养协定 王芳现已怀孕，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在经过亲子鉴定后判定王芳孩子里的父亲为柳青，则这个孩子抚养协定生效。如果在经过亲子鉴定后判定王芳孩子里的父亲不是柳青，则这个孩子抚养协定无效。 如果这个孩子抚养协定生效，则王芳及其家人、柳青和杨兰一家要做到以下几点： 一、 如果孩子的父亲是柳青，柳青和妻子杨兰愿意承担一半的抚养费，和王芳及其家人共同供养孩子从幼儿园学到大学，直到孩子成了家为止。孩子上幼儿园前每月抚养费为300元，幼儿园到初中毕业每月抚养费为400元，高中到大学毕业暂定为500元。一般半年交一次，王芳先垫付半年。柳青在每年的七月一日和第二年的元旦把钱交到王芳手上或把钱打到王芳的存折上。 二、 签了协定后，王芳及其家人不得到柳青和杨兰家无理取闹，不得逼迫或挑拨柳青和杨兰离婚，然后和柳青结婚。 三、 王芳陪孩子来探视柳青，或者柳青要去探视王芳的孩子，要事先征得杨兰的同意。 四、 孩子在成家之前让他（她）自己选择去哪儿住。双方无权拒绝。 五、 此协定一式四份，王芳、王国良、柳青和杨兰各执一份。 签字：王芳王国良 柳青杨兰 2000年1月30日 最后我们四人都按了手印。君子协定就这样办好了。 “现在店里只剩下我和王芳，我雇的人都回家过年去了，我这个店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开张。现在既然你们两位千里迢迢来照顾王芳，我就可以炒一些小吃招徕顾客。你们两位的伙食住宿我们全包，不用客气。楼上有两张床，有一张是我妹妹王芳的。你们夫妻俩可以睡另一张床，但是晚上你们俩要留心点，我妹妹肚子一疼，我们就要送她去区医院妇产科。我就搬到楼下这张沙发上睡。” 这时店门口来了四个风尘仆仆的人，看样子好像是一对中年夫妻和他们的两个儿子，两个儿子拎着两个旅行包。中年男子大声问：“这家餐馆开张吗？店老板在哪里？” “开张。我就是店老板。请问你们要吃什么？” “我们要点几个小菜吃顿饭，你们这里有住宿的房间吗？”中年男子说。 “这是我们天运餐馆的菜谱，打了勾的我能炒出来。我们这里没有住宿的房间。如果你们吃了饭要住小旅馆，我带你去前面不远的一家小旅馆住宿，要比住宾馆便宜得多。” “那谢谢老板了！”中年妇女微笑地向王国良道谢。 “就点这两菜一汤，再拿两瓶啤酒来，我们在这里坐下。”中年男子招呼其他三人坐下。 “饮水机里有热水，杯子在饭桌上，吃点多味葵花籽。我的伙计们都回家过年了，你们要等一会儿。”王国良说到这大声对王芳说，“你请柳青杨兰扶你上楼，你告诉他们住哪张床，让他们安顿下来。楼上有电脑，你们可以一起玩电脑。” “哥，我知道了。”王芳说完从沙发上站起了身。 第324章：阁楼男女（上） “柳青，帮我拿着包，我扶王芳上楼。” “谢谢你，杨兰。” 我抓着王芳的左手臂一步一步上了阁楼。阁楼实际上是一个房间，两面靠墙，另两面用三合板围成。里面左右两边有两张床，中间用一块窗帘布隔开。左边的小房间安装了一台电脑，墙上的钉子上用衣架挂着王芳的皮衣。 “这几天就委屈你们俩住在右边的小房间，我们已经给你们铺好了床，牙膏牙刷、脸盆等我们都准备了。左边是我的房间。我没事的时候就在这台电脑上上网。” 我和柳青把旅行包放在右边小房间里床头的一张小方桌上。“有落脚的地方就行。你们管我们吃住已经很好了。——我看你哥开得这家餐馆生意还好吧？”我问王芳。 “生意还好。我哥请的那两个厨师手艺不错，价钱实惠，附近的居民常会来我店里上馆子，再加上这里过往行人多，因此生意还好。” “我在这里上上网，看看我小姨子上了qq没有。我向他们报个平安。” 王芳开了电脑，柳青上了qq，月红的qq“花好月圆”果然在线，柳青就跟月红联系上了，使用了视频会话，我们三人先后同“花好月圆”见了面。我和柳青向“花好月圆”报了个平安，并请她转告婆婆我俩安全到达广州。 “花好月圆，我们走后宝宝有没有哭？”柳青问。 “今天早晨玉兰就问我你们在哪里，我说你们去了广州，过几天会回来，她一听眼泪就出来了，撇着嘴说要去找你们，我说你们要去外面挣好多好多钱来，买好多好多哇哈哈、好多好多旺仔牛奶、好多好多机器猫来给她，但是玉兰执意要去找你们，我就说阿姨带她去找你们，我搂着或牵着她满县城走，把我累得大汗淋漓，她也走不动了，我们才回了家，我哄她说明天继续找。哎，今晚我都怕哄不住你们的宝贝女儿。” “你别迁就她，让她哭，不理她，她哭累了你再陪她在家里玩积木，听音乐、做游戏，她会淡忘的。”柳青给花好月圆支招。 “好的，我试一试。”这时月红突然压低声音对我们说，“你们的宝宝来了，我们说到这，有时间再聊，再见！”说完，月红就结束了视频会话。 “我肚子里的宝宝在踢我，柳青你过来给我摸一摸，他（她）或许会听你的话，安静下来。”坐在电脑旁边的王芳竟然当着我的面要求柳青给她抚摸肚子。 “呃，我听一听。”柳青看了我一眼，转过身子，把耳朵贴着王芳的大肚子上聆听，“真的在踢，很好玩。” “你柳青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竟然会说‘很好玩’，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怀孩子和生孩子多么不容易。你们男人啊，把种子播在女人身体里就没事了，是体会不到女人的痛苦，特别是生小孩时的痛苦。生玉兰时我差点命都保不住，现在想来还心惊肉跳。”我一边说着一边嗔怪柳青，看见柳青还把耳朵贴着王芳的肚皮上，双手还轻轻抚摸他的肚皮，不禁心生醋意，就推了柳青一把，“柳青你还没听够吗，你不要趁机吃王芳的豆腐哦！” “没事没事，柳青这样摸得我好舒服，继续，继续。”王芳陶醉般地眯着眼深情地抚摸着柳青的头。 “男人手笨，我来听一听，给你摸一摸。让开，柳青，你去上你的网。”我强力把柳青拉开。柳青朝我做了个鬼脸，继续上网。 我蹲下身子，把耳朵贴着王芳的肚皮听了听，肚子里的孩子不再踢了，于是我给王芳一边抚摸肚子，一边问：“你最近到医院检查胎儿位置吗？” “上个星期我大哥陪我到附近的私人诊所检查了胎儿位置，医生说位置还好，但胎儿个子较大，可能会难产，建议我快生时剖腹产安全一些。” “那你打算剖腹产？” “嗯，我听你说你生你女儿时人都休克了，差点命都不保，我怕疼，我不想被生孩子折磨得死去活来。——做女人，真是可怜！” “你们能看出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还是女吗？” “我听我妈说肚子偏尖，孕妇变瘦的多半是男孩，肚子圆鼓鼓的，孕妇没有变瘦的多半是女孩。我看你脸上瘦了许多，肚子又偏尖，多半是男孩。” “如果是男孩，我给他取名王青，如果是女孩我给她取名王青玲。但愿我能顺利生下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还算照顾我杨兰面子，没有赐孩子姓柳。我常常想，如果你们俩没有发生这种事，那该多好呀。我真心希望你把孩子生下来后，找一个男人嫁出去，过上幸福美满的日子，答应我，好不好？”我坐在另一张木凳上，一只手抓着王芳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揉捏着。 “我答应你试一试去嫁人，但是需要时间，至少要过一两年。但是我带着孩子，很难找到合适的男孩。” “你也要求太高了，你生了孩子，还指望嫁给男孩子，这有点难度。我觉得能嫁给三四十岁的有钱男子就不错。” “要是这社会允许一夫二妻就好了，我就嫁给柳青，做他的二房姨太太也心甘。”王芳一语惊人。 我有点不高兴：“王芳，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再说我可要生气了！” “开玩笑，开玩笑，杨兰你别当真。”说到这王芳开玩笑地伸手碰了碰柳青的胳膊，“我当你的二房姨太太，你心里乐开了花，对不对？” “两位美女都当我太太，我就是做风流鬼都愿意。这些天要不要试一试？”柳青嬉皮笑脸地看看我，又瞧瞧王芳。 “哼，试就试，谁怕谁呀!”王芳撇着嘴把头一抬，做出一种见怪不怪的鬼脸。 “柳青你这个色鬼，真是胆大包天！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再说，看我不拿锤子把你的玩意儿砸烂，让你当太监！”我嗔怒地向柳青举起手，握拳，做出打人的样子。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再开玩笑杨兰真的会生气。”柳青看出我眼眸里的怒气，示弱地摆摆手，做出投降的动作。 第325章：阁楼男女（中） “你们三位阁楼男女下来吃饭。”王国良在楼下大声对我们喊。 “我们来了。”王芳笨拙地站起身，我忙抓住她的胳膊，扶着她下楼。 “店老板，我们绝对不会骗你，这世上真的有一本万利的生意。你只要跟我们去听听课，掌握怎样用一百元钱挣一万元的挣钱秘诀，加入我们的销售组织，一夜之间你就能暴富。”那个中年男子在力劝王国良加入他们传销的组织挣大钱。 “我知道你们是搞传销的，专门坑害人，我不会上你们的当。你们还是快点走吧，要不然我要报警了。”王国良严肃地说。 那四个人见王国良不为心动，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我们四人分别坐在小餐桌一边。桌上已经摆上五道菜，三菜两汤。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盘牛肉炒辣椒，一盘红烧草鱼，一盆鱼丸蛋汤，一盆猪肉丸子汤。 “他们是什么人？”我好奇地问。 “搞传销的，你骗我我骗你，专门欺骗家人、亲戚、朋友，人一进去就被软禁了，别想单独出来。”王国良见多识广，看出他们是搞传销的。 “我在单位上也听说传销。他们抓住了有些人急于想一夜暴富的心理，诱骗人上当受骗。” “芳芳，你多吃点鱼丸蛋汤和猪肉丸子汤，补充营养，其他三盘菜少吃点。”王国良为他妹妹盛了一碗饭，放到她面前。 “谢谢大哥。”王芳微笑地点点头，给我和柳青的酒杯里倒上葡萄酒，“你们俩辛苦了，喝点酒。” “不用这么客气，我去盛饭。”我想去吃饭，但被王芳抓住我的手，我只好回到座位上喝葡萄酒。 “王芳说你们俩都喜欢喝葡萄酒，我就拿了葡萄酒出来。你们俩就陪我喝酒。” “我们俩不会喝酒，那我和我老公就只喝酒杯里的酒，你们兄妹不要再倒酒了。” “你们俩来照顾我妹妹，还签定了君子协定，我很开心。杨兰你想喝多少就和多少，柳青要陪我一醉方休。来，我们来干一杯，祝愿我妹妹顺利生下肚子里的孩子，母子平安！”王国良举起了盛有白酒的酒杯。 “这段时间王芳要经常走动，这叫游胎。多走动有利于胎儿调整到最佳出生姿态。就算是破腹产也要多走动，还要吃清淡的菜，不能喝酒。”我说出了我生小孩的经验。 二十分钟后，我、柳青和王芳离开了座位。王国良还在喝白酒，看来他的酒量不错。于是我们三人走出店门。为了防止王芳摔倒，我和柳青把王芳夹在中间，一只手轻轻抓着王芳的胳膊，一步一步在人行道上散步。这时已经是华灯初上。这时我远远看见人行道上有两个女郎站在一棵绿化树下东张西望，一个二十多岁，衣着时髦，花了彩妆，手指夹着一支烟不时抽两口。另一个十八九岁，显得有些胆怯，低着头，好像生怕人认出她。两名打工仔模样的男人背着行李包走到那两个女郎面前，说了些什么，时髦女郎飞快地环顾了四周，拉了拉那个有点害羞的女郎，带着那两个打工仔拐进了一家小旅馆。我有点迷惑不解就凑到王芳耳边问：“王芳，你猜那两个女的是干什么的？” “还能是干什么的？暗娼呗。年纪大的在这一带卖肉为生有一年多了，那个年轻一点的好像最近才来。”王芳低声说。 “公安部门不会管一管吗？”柳青问。 “会管，但城市这么大，抓得完吗？抓了一批又会来一批。有些女孩子好吃懒做，贪图享受，就算被抓到拘留所，出来还是会重操旧业。”王芳说。 “这些女人很容易染上性病。要是染上艾滋病，那就得不偿失，弄不好还会断送了自己的性命。哎，可怜又可悲！”我不禁轻轻一声叹息。 “她们这种人干这种事无异于饮鸩止渴，挥霍掉自己的青春再去找个伴，为了钱不惜拿自己的健康和性命做赌注。”柳青说。 我和王芳沉默不语。也许柳青不是指桑讽槐，但是他的话勾起了我心灵深处的痛楚，旧时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我们经过一家装修豪华的洗浴休闲中心，两辆宝马轿车在门口停了下来，从两辆轿车里钻出两对男女，两个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各搂着一个性感妖娆的美女走进了这家洗浴休闲中心。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多少女孩子迷失了自己，成为行尸走肉之流！这其中就曾经有我和王芳的身影，现在想来，那段在富安的日子依然像一场恶梦在折磨着我。不知柳青见到此情此景，内心的那个伤口也会隐隐作痛吗？我依旧缄默不语，不想重提旧事。大家都在缄默不语，把视线转移到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车流、流动的五彩缤纷的灯光和不远处纵横交错的立交桥。 “走了很远了，我走不动了，我们回去吧。”王芳累得气喘吁吁，停了下来，把身子无力地靠在我身上。 “好吧，我们回去。”我吃力地挽着王芳的胳膊，和柳青一起搀扶着她，转过身，往回走。 当我们回到店里时王芳的大哥已经洗了碗，正坐在楼下的沙发上一边看闭路电视，一边磕瓜子。一个二十来岁的衣着时髦、一头栗色披肩直发的单眼皮长脸女郎正坐在他的怀里撒娇，王国良正把手伸到那姑娘的内衣里抓捏着她丰满的乳乳。那姑娘看见我们来了顿时羞红了脸，赶紧离开王国良的怀里，坐在他旁边，尴尬地抚摸着她的美发。王国良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面孔，点燃一支香烟。 “小燕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没有回湖北老家呀？”王芳有点惊喜地问。 “今天到火车站买回湖北老家的票，全被那些票贩子买光了。跟一个票贩子买，那个妇女狮子大开口，买三倍的票价，还是明天六点钟的票，但是再贵也要买，我就明天五点钟出发，你哥会送我上车。总算可以回我老家那个山沟沟了。”说到这，小燕子推了王国良一把，嘟了嘟嘴，“国良，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宜南县城见见你爸妈？” “你也看到了我妹妹这个情况，我要等我妹妹把孩子生下来，再过一个月左右，我陪我妹妹去宜南时就带你去见我爸爸妈妈。” “那好，说话要算话哦。我很想去宜南玩玩，看看你的家是不是金屋藏娇。”小燕子搂着王国良的胳膊把身子靠上，打量了我和柳青，问王芳，“这两位是？”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王芳的同学、好友，他们连大年三十都放弃了，特意从宜南赶来照顾我妹妹生孩子。”说到这，王国良伸手拍了拍小燕子的肩，亲热地说，“这位是我的女朋友，叫平小燕，她的店就在前面不远的‘小燕子’美容店。” “你好，我叫杨兰。” “你好，我叫柳青。” 我和柳青微笑地先后同平小燕握手问好。 第326章：阁楼男女（下） “小燕子，我在店里睡沙发不如到你店里住一宿，怎么样，欢迎吗？”王国良轻轻捏了捏小燕子白嫩的脸蛋问。 “嗯，不欢迎。哼，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就不准你来。”小燕子嘟着嘴说，“等过了春节再说吧。” “等过了春节，你的合伙人玲玲还有两个徒弟都会来，就没有机会了。你就忍心撇下我在沙发上睡吗？这样吧，我睡另一个房间，总可以了吧。” “这，好吧。你别半夜爬到我床上来哦。” “放心，放心，走吧，走吧。”王国良站起身坏笑着把小燕子拉起来，往店门外走，走了几步回过头对王芳说，“芳芳，一难受就打电话给我，我五分钟就会赶到，我借的面包车就在我们店后面，十分钟就可以赶到我们约好的那家社区医院，别害怕，哥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谢谢大哥。你放心去小燕子店里住吧。这里有杨兰和柳青照顾我，没事。”王芳和我俩送她大哥和小燕子走出店，然后，王芳示意柳青把店卷帘门拉下，锁了店门。 我们三人上了阁楼。王芳开了电脑，欣赏电脑里的流行歌曲。 “看来你大哥和小燕子关系不错哦。他们俩还没有吃喜糖吗？”我坐在王芳左边问。 “关系是不错，但还没有吃喜糖。有一次小燕子来打听我大哥的底细，我直言不讳告诉她我大哥坐过牢，曾经是帮派里的小头目。但她不介意我大哥坐过牢，还说我大哥很有男人味。照这个趋势下去，今年他们俩就会吃喜糖，订婚，了却我爸妈一件心事。” “你了解小燕子的底细吗？”坐在王芳右边的柳青问。 “就我观察，小燕子对我大哥情有独钟，在外面不会乱来。我听她的合伙人泄露说她曾经在深圳当过一个老板的情人，去年和玲玲来到这座城市开了这家美容店，她和玲玲都是美容师，会做面膜、割双眼皮、纹眉、祛斑等，手艺精，生意不错。” “以后你大哥和小燕子结婚也可以在宜南开一家美容店，生意肯定会不错。”柳青说。 “说不定，也许他们俩结婚后还会在这里开店。”王芳说到这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腰，慢慢站起身，“有点困，我先睡了。” “我扶你上床，小心啊。”柳青殷勤地搀扶着王芳坐在床沿上。 “帮我脱下外衣裤。”王芳拍了拍柳青的肩。 我见柳青竟然要解开王芳上衣纽扣，顿时心生醋意：好啊，柳青你这个色鬼！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当着我的面给王芳脱衣服？我忍住心中的醋意，绷着脸注视着柳青给王芳解开上衣两个纽扣。在解开第三个纽扣时柳青停住了，侧过头看了看我紧绷的脸，尴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说：“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杨兰来吧。” “没事的，柳青，你帮我脱也一样。”王芳抓住柳青的手深情地瞥了他一眼。 “呵呵，我……我笨手笨脚，还是让杨兰来吧。”柳青伸手抓住我的手把我拉到床边。 “男人笨手笨脚，我来吧。”于是我弓着腰站在王芳面前，为她脱掉孕妇棉衣和棉衣裤，搂着王芳的脖子慢慢把她平躺在床上，柳青为她盖上了被子。 “一发痛就叫醒我们，我们马上会打电话给你大哥，你放心地睡。”我弓着腰安慰她。 “这被窝里好冷，我……我浑身都在发抖了。”王芳抓着我的手，她的手果然有点冰冷，还在颤抖。 “那我脱了衣服陪你睡一晚。”我豪不犹豫地脱衣服睡觉。 “这张床是单人床，我们两个睡不下。不用陪一晚，只要把这被窝捂暖和就行。” “那好，我就陪你睡着就离开。”说到这我一边脱衣一边对柳青说，“柳青，你把电脑关了，先上床暖被窝。” 柳青答应了，关了电脑，就上床睡了。我搂着身怀六甲的王芳睡，果然王芳不再浑身发抖了。 “我们很久没睡在一起了，现在和你睡在一起，让我重温我们在富安的那一件件喜悲交加的往事。哎，短短几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可不是吗？如果我没有遇见王志远，我的命运就不会那么多桀。别提了，好好睡吧，养足精神。” “嗯。”不久王芳就似乎进入了梦乡。 我下了床，给王芳盖好被子，揉着惺忪的睡眼掀开窗帘，走几步坐在柳青睡的床上，钻进温暖的被窝，侧过身子背对着仰面睡着的柳青，正想闭眼睡觉时，柳青从我身后抱着我，手不安份地揉捏着我的乳乳。我没有料到柳青还没有睡觉，不禁“咿呀”尖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挣扎着，抓住柳青的两只不老实的手挪开。 “嘘！小声点，别吵醒了王芳！”柳青凑到我耳廓紧张地说。 “原来你这个色鬼还没有睡啊！正在公狗发情了吧，你！多亏我有先见之明，没让你一个人来照顾她。如果让你一个人来，料你会经不住她的诱.惑与她同居了。”我小声嗔怪柳青，“总而言之，你柳青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是个道貌岸然的好色之徒！放开你的手，别碰我！”我努力掰开他的手，但是怎么也掰不开。 “同居？这也太危言耸听了吧！你也看到了，我没有对她怎么样呀。” “还说没怎么样！吃饭前你竟然和她一起开一夫多妻的玩笑，还有刚才你竟然当着我的面帮她脱衣服！要不是我在场，绷着个脸，你还会帮她脱裤子，这成何体统！要是我当着你的面请王国良帮我脱衣裤你会作何感想？你心里就不会吃醋，不会生气？”我一本正经地表达出我的不满。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向你道歉，行吗？” “不需要。我需要的是你用行动证明你对她没有非份之想。我希望你与她划清友情和爱情的界限，多多考虑你妻子的感受，三思而后行。” “我保证以后看你的眼色行事，不再让你难堪，生气。——我憋了两个月了，真的很爱你！”柳青说完突然冲动地扯下我的贴身棉布长裤和三角内裤，抚摸着我的“三角洲”。我忍不住又尖叫了一声，伸手要拉起裤子，但是柳青这个猛男把他的“小弟弟”顶在我的臀部，害我顿时浑身酥软，只好听任他摆布，听任他发泄，满足他的欲望，让他不对王芳有非份之想。 第327章：王芳分娩 这时灯突然亮了，和柳青一样正处在兴奋状态的我听到王芳的声音：“杨兰，柳青，你们睡着了吗？” 这下柳青停止了动作。我嗔怪地捶了我这个色老公一拳，低声说：“看你做的好事！这下把她惊醒了不是？”然后我大声说，“我刚要睡着，什么事？” “怎么能怪我？你自己尖叫了几声……”柳青低声反驳道。 “好好好，怪我行了吧。”我理亏了，一边低声说，一边下床穿好衣裤，走到王芳床前，“王芳，肚子疼？” “不是，你扶我下楼到卫生间。” 于是我小心地搀扶着王芳下楼梯，柳青跟在后面，我示意他不要下楼，回去睡。 “刚才你叫了两声，是柳青在碰你？”王芳嬉笑地问。 “没有啦，柳青只是从后面突然搂着我，把我吓了一跳。”我难堪地低下头搪塞着。 “你不要再隐瞒了。你第一声尖叫，就把我吵醒了。看来柳青真是离不开你这位大美女。” “没错，柳青刚才还说很爱我，只爱我一个人。她向我保证只和你保持朋友的关系。”我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相信他会这样对你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应该是我们打扰你睡觉。” 我把王芳扶到卫生间里后，王芳对我说：“你在门口等就行了。” “那你小心点哦。”我关上门在外面等。 突然我听到里面王芳伴随着“扑嗵”一声尖叫了一声，好像摔倒了，不久听到王芳大声尖叫：“杨兰，快进来！” 我吓了一跳，打开门一看，王芳摔倒在卫生间，胯下出血了。 “别紧张，你马上要生了。我扶你起来。”我吃力地把王芳扶起来，走出卫生间，冲着阁楼大喊：“柳青，快找到王芳的手机，打电话给她大哥，说王芳动了胎气，叫他马上开车过来，送王芳去医院！” “好的，我这就找。” “我的手机在……在电脑桌上，……看到没？”王芳疼得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找到了。……王大哥，王芳现在动了胎气，你马上开车过来，送王芳去医院！……嗯，好的，再见！”柳青走出阁楼问，“王芳，你准备生小孩的旅行包在哪里？” “在我床头。” “柳青，你穿好衣服带王芳的旅行包下来扶住王芳，我要去阁楼里穿衣服。” 柳青蹬蹬蹬地下了楼，和我一起把王芳扶到沙发上，我跑上楼穿好衣服，把我和柳青的包提了下来。 当柳青把店门打开时，王国良开着一辆面包车到了店门口，和小燕子一同下了车。柳青关了店门，我们几个小心地扶着呻吟着的王芳上了车，十分钟后在一家社区医院下了车。王国良一下了车就跑进社区医院对值班的医生说：“王医生，我妹妹要分娩了。上个星期我在你们医院预定了一个病号床铺，妇产科的钱医生今天值班吗？” “是的，我带你去产房。”王医生说着就把我们带进了产房。 不久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士钱医生带着两名护士在王国良的引导下走进产房，把王芳扶到产房里的一张病床上，小心地让王芳躺下。钱医生手里拿着一张手术登记表问：“谁是王芳的男朋友或者丈夫？来这里签一下字。” “这个王芳的兄长签字就行了。”我指了指王国良说。 “王芳的男朋友或者丈夫来了没有？如果来了就要签字。”钱医生一本正经地说。 “柳青，你是王芳的男朋友，你应该签字。”王国良一把抓住柳青的手臂，指了指登记表说。 “我……我算不上王芳的男朋友，还是你当大哥的签吧。”柳青推辞，不想签字。 “你把我妹妹的肚子搞大了，还想赖账？今天你柳青一定要签！” “王国良，孩子还没有做亲子鉴定，你怎么能断定就一定是柳青的呢？我们的君子协定上并没有说要柳青在手术登记表上写上他男朋友的身份。”我大声辩驳。 “你们不要吵了，我受不了了！钱医生，快给我打麻药破腹产！疼死我了！”王芳捂着大肚子大声催促。 “钱医生，要不这样：你先请王国良签字，把手术做好，等做了亲子鉴定后，如果王芳肚子里的孩子是柳青的，柳青自然就会签字，写明是朋友关系。” “这不行。这破腹产的手术虽然没什么风险，但是孩子归属问题要写清楚。如果这位叫柳青的先生是王芳的男朋友，就应该和王国良先生一起签字，注明是朋友关系就行了。” “柳青，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把我肚子搞大了，竟然连这样一个签字都不肯！你是个男子汉就敢作敢当！你忍心眼睁睁看这我在这里受煎熬吗！”王芳恼火地冲着柳青大叫，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杨兰，我跟你说。只是请柳青在上面签个字，注明是朋友关系，真的是没什么。有时孕妇的男朋友不在，请孕妇的另一个朋友签字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救人要紧！”王国良缓和语气对我说。 “好，我签。你们赶紧去准备手术。”柳青看见王芳伤心地流泪，心软了，就在登记表上签了他的名字，注明是朋友关系。 我只好不再反对，默许了。 紧接着两名护士推着躺在病床上的王芳进了手术室。我们在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等待。 “老天保佑，保佑我妹妹顺利生下孩子，保佑，保佑！”二十分钟过去后，王国良显得有点不安。 “这剖腹产是小手术，不会有事的，别担心！”平小燕站起身搂着王国良的脖子宽慰他。 “你不知道，我妹妹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担心破腹产会影响她的身体。” “王芳最近只是人瘦了点，没听她说哪里不舒服啊。”柳青关切地说。 “但愿我妹妹母子平安！——小燕子，你早点回去睡吧，明早还要坐车回老家呢。”王国良摸了摸平小燕的玉手说。 “没关系。我等王芳顺利生下孩子再回去。” 此时我的内心有点茫然和无奈，我低着头玩弄着手机，沉默不语。一个残酷的现实即将摆在我眼前——如果孩子被判定是柳青跟王芳所生，我就要帮我老公抚养王芳的私生子，我的亲人、亲戚、朋友、同事会怎样看待我和柳青？说我杨兰傻的人肯定有不少。哎，为了这个家，为了玉兰，为了维持这个来之不易的爱情婚姻，杨兰你就委屈求全吧。等孩子一出世，我就提出做亲子鉴定。 十分钟后，我听到里面传来婴儿的一声啼哭，不久钱医生从手术室旁边的房间里出来。王国良忙上前焦急地问：“请问钱医生，我妹妹现在怎么样？孩子好吗？” “你妹妹现在身体有点虚弱，但并无大碍。孩子顺利生下来了，是个男孩，重3.6千克，发育良好。” “没事就好。谢天谢地，母子平安！”王国良舒了一口气，双手合十，仰望着天花板闭眼祈祷了一会儿。 第328章：亲子鉴定 “你妹妹在做手术前说上腹部疼得厉害，我和在场的麻醉师、护士安慰了她一会儿，她才说好些。现在上腹部不会疼……” “上腹部疼得厉害，怎么又是上腹部？”王国良忐忑不安地说。 “我出来正是来跟你们商量一下怎么办。”钱医生说。 “那你说该怎么办？”王国良焦急地问。 “现在产妇身体虚弱，我们医院没有ct，我的建议是我现在不敢给你妹妹乱下药，只能给她开一些止痛药。一定要做个上腹部的ct检查医生才敢对症下药。等产妇出院做了月子后，到大医院给产妇做个上腹部的ct检查。你妹妹以前有过上腹部有阵痛吗？” “从前年开始，我妹妹就说她一遇到紧张的事上腹部偶尔会疼，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吧。” “也有可能。但是不排除你妹妹身体里有病。”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了，两名护士从里面推开门，把躺在病床上的王芳母子小心地推出来。我们不约而同地凑上前关切地看着王芳母子，嘘寒问暖。王芳躺在病床上，微笑地道谢。 “芳芳，现在感觉还好吧。” 王芳点头微笑。 “王芳，祝贺你母子平安！生了个胖小子！”我礼貌地握了握王芳的手，微笑地说。 柳青亲切地凑近端详了婴儿，“长得挺可爱的，那眼睛真像王芳的。” 小燕子看了看柳青，又看了看王芳的儿子：“那脸型不像王芳，倒像你。” “是吗？可能是碰巧吧。”柳青尴尬地笑了笑。 “这还有什么碰巧？你是孩子的亲爸爸，孩子怎么不会跟他爸爸相貌相似呢？”王国良看了孩子的相貌跟柳青有点相似，更坚定了他的看法。 “也有孩子像某个男子，但他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要判定孩子是不是柳青的，只有去做亲子鉴定。”我说着，跟着人群进了一间带空调的优质病房，病房号是207。 护士把王芳母子推到207病房，忙着给王芳量血压、测心电图，打静脉点滴。 “你们要给孩子做亲子鉴定吗？”钱医生问我和柳青。 “嗯。钱医生，你们医院可以做亲子鉴定吗？”我问。 “我们医院是社区医院，没有那样的设备。我建议你们去省人民医院，医院里有个亲子鉴定中心，在医院门诊大楼五楼，主管医生姓郑，我有他办公室的固定电话号码。” “那好呀，请你告诉我。”我掏出了手机记下了钱医生报的电话号码，立即拨打了这个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您好，这里是广州市省人民医院亲子鉴定中心。请问您是不是需要给孩子做亲子鉴定？” “是啊。请问怎样做亲子鉴定？” “你现在在哪里？如果在本市区内，你可以带孩子来我医院做亲子鉴定。如果在本市区外，就需要邮寄血液、毛发或唾液等样本过来。” “我们在市白云区的白云社区医院里。孩子是今天出世的，来不了。” “那这样吧。你先请你里面的护士或医生给父亲采集静脉血液样本。采集时要注意清洁双手，准备一个新的洁净塑料袋或者信封。装血液用的试管应为装有抗凝剂的试管，抗凝剂与血液的体积比为1:10。本实验用血量为3毫升。注意在试管上标记好样本的身份，如标记姓名，或父亲、儿子等等。试管应密封完好，以防外漏。送来时最好放在保温杯中并加放冰块，打的士来省人民医院门诊大楼五楼找到亲子鉴定中心。考虑到新生儿不宜抽血，你就用干净的药棉签到婴儿嘴里蘸唾液，要蘸湿，用小试管装，同时为了保险起见，剪几根婴儿的头发来。” “那我现在可以送到你那里吗？” “可以，今天我值夜班，但最迟晚上十一点钟之前送来。” “那好，我现在就请我这里的护士抽血。顺便问一下，做这个亲子鉴定要多少钱？” “两人一共两千元。” “那好，再见！”我挂了电话指了指柳青，对钱医生说，“这位是我的丈夫，叫柳青。王芳和她大哥一口咬定这孩子是我丈夫的，所以我想做个亲子鉴定。刚才郑医生说可以请你或者护士抽我丈夫的血去做亲子鉴定。现在烦请你们给我丈夫抽3毫升静脉血，用装有抗凝剂的试管装，抗凝剂与血液的体积比为1:10。用干净的药棉签到婴儿嘴里蘸唾液，要蘸湿，用小试管装，同时为了保险起见，剪几根婴儿的头发去。” “这个我们当医生和护士的知道。我开一个处方给你，你交了钱，把一支一次性注射器、两个试管等拿给我。” “钱医生，孩子的唾液能做亲子鉴定吗？”王芳问。 “鉴定亲子关系目前用得最多的是dna分型鉴定。人的血液、毛发、唾液、口腔细胞等都可以用于用亲子鉴定，十分方便。dna亲子鉴定是目前最准确的亲权鉴定方法，如果小孩的遗传位点和被测试男子的位点（至少1个）不一致，那么该男子便100％被排除血缘关系之外，即他绝对不可能是孩子的父亲。如果孩子与其父母亲的位点都吻合，我们就能得出亲权关系大于99.99％的可能性，即证明他们之间的血缘亲子关系。”钱医生一边开处方一边说。 “那待会抽了血后，我开车和你一起去省人民医院。”王国良用手指碰了碰我的胳膊。 “这样最好。”不久我接过钱医生的处方，来到西药房划价，交了钱，又到西药房领到抽血器械，交给了护士。两位护士一个给柳青抽了血，一个把棉签伸到婴儿嘴里蘸他的唾液，分别在试管上写好名字，放在一个小保温杯里。 紧接着护士给婴儿注射了一支可以有效预防乙肝的乙肝疫苗。由于护士给婴儿打了乙肝疫苗，可把这小家伙气坏了，哇哇哇地哭个不停。王芳和我们说了好多安抚的话都无济于事。于是我临走时对王芳说：“喂宝宝母乳试一试。” 王芳侧过身把硕大的乳乳塞到她宝宝嘴里。这一招果然奏效。她宝宝有母乳吮吸，就忘了胳膊上的疼痛，“咕嗵咕嗵”地吮吸着。在场的大人们被王芳儿子的可爱样子惹笑了。 “柳青，你和小燕子在这里要注意给婴儿换尿布。”又问王芳，“王芳，你要我们买什么东西来吃吗？” “不用，我这里有奶粉，我饿了就用开水冲牛奶喝。” “小燕子，柳青，你们看见注射液快打完了要请护士来给我妹妹换药水。” “放心吧。你们俩快去快回。”小燕子说。 “放心，你们去吧。” “那我和你大哥走了。”我拎着装有两个试管的手提包和王国良离开了社区医院。 十分钟后我们在省人民医院大门口的停车场下了车。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亲子鉴定中心，把两个试管完好无缺地交给了值班的郑医生。郑医生问我和王国良：“dna亲子鉴定可以分为司法鉴定和个人鉴定，你们是做那种鉴定？” “做个人鉴定。”王国良说。 我和王国良分别代替柳青和王芳的儿子王青填写“鉴定委托书”，写清“鉴定人之间关系”、“相关医史”中“是否曾接受输血”，“是否曾接受骨髓移植”，“是否曾作过dna检测鉴定”等可能与检测精度和准确性相关的内容。 “郑医生，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鉴定结果？” “一般一个星期就可以。快的只要三天，但要另外加500元。” “500就500。” 最后我支付了两千五千元现金，和王国良离开了省人民医院，回到了王芳的病房。 第329章：体谅 “大哥，亲子鉴定办好了吗？” “办好了。” “要多久才能得到鉴定结果？” “三天后。” “那么快？” “这次杨兰一个人付了二千五百多块。”王国良一边说着一边从他妹妹的包里取出一千三百元递给我，“这钱你拿着。亲子鉴定费用我们各承担一半。” “不用了。亲子鉴定是我提出来的，我来付吧。”我把王国良递过来的一扎钱推回去，“王芳破腹产花了两千多，如果这孩子是你妹妹和柳青所生，那么柳青也应该付一半的费用，所以这钱你就拿回去吧。” “杨兰说的没错。亲子鉴定的费用就我们出吧。”柳青赞同我的观点。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芳，我明天五点钟要起床赶车，我回我店里睡了。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复出院！这几天我会每天打电话问候你。我一时匆忙，没来得及买些水果、鸡蛋来，我就给点钱，这是一百元钱，请收下！” “你来看我就行了，这钱你拿回去。我希望我在店里坐月子后，你能和我兄妹俩一起去宜南见见我爸妈，两人把喜糖吃了，订了婚。我大哥老大不小了，过了年就是三十岁，我想早点叫你兄嫂。好不好呢？”王芳把钱交给她大哥。 “我还要跟我家里人商量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如这样：等我妹妹在广州坐月子后你和我兄妹俩一起去宜南，请你的爸妈同时从你老家出发，在宜南下车。” “这个主意好，我会跟我爸妈商量的，同不同意我都会打电话给你们俩。好了，我走了。bye-bye!”说完就跑了。 王国良见小燕子一溜烟跑了，就对我们说：“柳青杨兰，请你们照顾好我妹妹，我把小燕子送回店里就回来.”说完就跑出病房，“小燕子，等等我，我开车送你去店里……” “杨兰，柳青挺能干，给我儿子王青换尿布动作利索。” “我坐月子时我老公常常要为女儿换尿布，熟能生巧了。这半年多我在南昌上班，我老公在家里一边要带着我家玉兰，一边还要做不少家务活，挺辛苦的。” “今天是元月三十一号，再过两天就到了大年三十。医生说我后天就可以出院，我看你们等我出院后就回家过大年，和一家人团聚吧。让你们俩和我兄妹俩在店里过大年三十太不近人情了，你们说好不好？” “好是好，但是亲子鉴定的结果要是没出来怎么办呢？”柳青有些烦躁地搔了搔头皮。 “没关系的。你可以问郑医生结果怎么样，或者我通过视频聊天窗口给你看，我用摄像头拍下鉴定结果，发照片给你们，不就行了？” “这个主意挺好。说实在的我们还真的想早点回家与女儿吃个团圆年饭。只是你大哥同意吗？”我说出了我的心里话。 “我大哥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年少轻狂、争强好胜的流氓小头目了，而是个重情义、讲道理的男子汉。他一开始也没有说要让你们俩陪我一个月，只是说只要照顾我生了小孩出了院就可以了。” “哦，我记起来了，他是这么说。——今天晚上就让我们俩陪你一夜。王芳，你打电话给你大哥，让他不要来医院，就在小燕子店里陪他的女朋友过一宿，浪漫一下。”我提出了一个成人之美的建议。 王芳一听，微笑地点点头：“谢谢你提醒，我打电话跟我大哥说一声。……喂，大哥，你他今晚就陪小燕子在她店里睡一夜，明天一大早送她上车，你再回医院，好不好？……放心，有杨兰和柳青在这里陪我足够了。好的，再见！” “那这样，柳青，你先睡这张空床，我来照顾王芳上半夜，你照顾她下半夜。” “现在快到十点了，那我先睡了。”柳青连打了几个哈欠，和衣躺在另一张病床上。 “我也要睡了。刚才柳青喂了我牛奶，想去卫生间一趟。”王芳说着就吃力地坐起来。 “小心点，我来扶你下床。”我伸出左手一把紧紧抓住王芳的手臂，右手拎着一个有100毫升污血的导流塑料袋。 “我来拎药水瓶。”柳青翻身下床，把还剩半瓶注射液的瓶子高高举起，跟着王芳来到女卫生间，把注射液的瓶子递给我的另一只手。 几分钟后，我把王芳扶出女卫生间，在门口等待的柳青照旧和我一起护送她上了床。 不久王芳的今晚最后一瓶药水打完了，王芳摁响了铃声，值班的护士取下了注射液瓶，拔掉针头，离开了。十一点钟柳青和王芳都睡着了。我则坐在王芳床头边把头伏在床沿上打瞌睡。十二点钟多柳青醒了，催我去空床上睡一觉。 等我在床上睡了一个囫囵觉，醒来后，天已蒙蒙亮。柳青则把额头搁在王芳的床头打着瞌睡。 六点半，王国良吹着轻快的小曲口哨回来了。王芳被惊醒了，见大哥来了，把她的想法告诉了她大哥，她大哥二话没说，爽快地答应了：“完全可以。我这一路也在想这件事，想法和你惊人的相似。” 看来王国良还真是一位讲道理，能体谅别人的人。大家都在互相体谅对方，有利于大家和睦相处。 今天是大年三十的前一天，眼看着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我真想长了翅膀飞到我玉兰身边，一家人团团圆圆过大年，欢度春节！今天九点钟，钱医生来到207病房查看王芳腹部的刀剖口，没有发炎，愈合得很好，就帮王芳抽掉插在子宫里的导流管，请护士敷上药然后请王芳在病房里走动一下。王芳恢复得不错，能不要我们搀扶下地走动。就准许王芳今天下午出院,正月初四来医院拆线，但同时提醒王国良，等王芳做了月子，最好带王芳去省人民医院放射科做个上腹部ct检查，查查胰脏、脾脏、肝、胆有没有什么情况。王国良拍了拍坐在病床上的妹妹说：“妹妹，没事，只是做个检查。你上腹部有时会疼，可能是紧张地缘故，没事没事。” “我相信自己没有病，我身体这么好，还会有病？不过过一个月去做个检查有必要。” 看见王芳即将出院，我在病房里对他们兄妹俩说：“王国良，我和柳青去长途汽车站买回宜南的车票。刚才我打了电话问了郑医生亲子鉴定结果出来没有，他说再过半小时左右结果就能出来，他叫我过半小时去他医院取亲子鉴定。请你照顾好王芳。” “我借来的车被我的朋友开走了，要下午才会把车借给我，因此我不能开车带你们其中一个去买车票。你们俩可以打的士去，拿到鉴定结果复印一份给我。” “好的，那我们走了。” 第330章：尘埃落定 我和柳青离开了医院，来到大街上，不久招来一辆的士，在长途汽车站候车大厅门口下了车。候车大厅里的几个售票窗口排着长长的队伍，柳青去了排队，我则坐在旁边的长椅等候。一个中年男子走到我身边问我想买去哪里的票，我说要两张去宜南的客车票，多少钱。他说两张共要四百元，还说售票窗口已经没有今天去宜南的票，不要去排队了。 “四百元？太贵了吧。现在就算是春运也只要两百元，待会再说。”我一听他狮子大开口要四百，就婉拒了他。起身走到售票窗口问售票员：“请问，有去宜南的票吗？” “今天的没有，明天五点钟的那趟还有十几张。” 我谢过售票员，对身后的柳青说：“买两张明天五点钟那趟的车票。” “知道了，你去坐一会儿。” 二十分钟后我们总算买到两张明天五点钟的卧铺车车票，然后我们又打的士赶到省人民医院，找到了正在亲子鉴定中心的郑医生。一看见郑医生我的心开始怦怦直跳，希望亲子鉴定书上写柳青和王青没有血缘关系，那我和柳青就可以卸下抚养王芳儿子的重担。但愿王芳在广州期间有男朋友，或者重操旧业出卖色相和别的男人有染！ 郑医生看见我来了，就把亲子鉴定书交给我：“dna鉴定结果出来了，上面写了：‘柳青和王青是父子关系。’” 我一听，那飘渺的奢望如一个大大的汽球瞬间被这张像子弹一样的鉴定书击了个粉碎！我和柳青往亲子鉴定书的鉴定结果栏一看，果然是写着：柳青和王青是父子关系。字是郑医生的笔迹，右下角还有郑医生的签名和省人民医院亲子鉴定中心的公章。这下事情尘埃落定了！我杨兰只有和这个负心汉共同承担王青这个王芳和柳青的私生子的一半的抚养费，一直到王青娶了媳妇，成家立业为止了！这个包袱不但让我背上替人养子的笑柄，而且沉重得会让我喘不过气来，真是造孽啊！我杨兰真是命苦，哎！ 我和柳青坐在回白云区社区医院的一辆出租车里。我沉默不言，柳青则还在看着那张亲子鉴定书。他叹了一口气：“这是上天对我柳青的惩罚！是我自作自受！”说到这，柳青伸出左手挽着我的脖子，把我搂在他怀里，惭愧地在我耳边说，“对不起，老婆！是我连累了你！我真不是人！”说完，竟然伸出右手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吓了一跳，顿时红了眼圈，抓住他的又想扇自己耳光的右手，伤心地说：“我杨兰是前世欠到你柳青的一笔情债，今生来偿还你！事已如此，你也不要自责了！只希望你不要再和王芳走得太近，不要跟王芳有暧昧关系，不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为了我们的婚姻，老婆你这样宽宏大量，忍辱负重，我柳青一定能做到你提出的这三个要求！一定！” “我希望你说到做到。如果在发生你和王芳有男女关系，我真的不如死了算了！”我冲动地以死相逼的话，痛苦而无奈充斥着我的大脑，又一次刺激着眼泪的闸门放泄那充满痛苦无奈的泪水扑簌簌地夺眶而出，让柳青明白逾越了这条鸿沟会导致家破人亡的惨剧！ “你别说这样的傻话了！相信我，我会用言行证明给你看的。” 不知不觉，司机把我们送到了社区医院，我付了钱，在大街上找到一家复印打印店，复印了一份亲子鉴定书，然后来到社区医院207病房。 坐在病床上看电视的王芳看见我和柳青来了急切地问：“你们拿到亲子鉴定书吗？” “拿到了，这是原件，这是复印件。” 王芳有些紧张地接过我递给她的亲子鉴定书原件一看，舒了一口气，微微一笑：“我说了这孩子的爸爸是你柳青，这下你柳青别想抵赖了。柳青，希望你拿出大丈夫敢作敢当的气魄、一诺千金的品质承担起做父亲的责任。” “这个你放心，我会遵守我们之间的君子协定，我会承担王青一半的抚养费，直至王青娶了媳妇，成家立业。”柳青郑重地说。 这时王国良从外面走进来，听到柳青这样说，就去看亲子鉴定书，然后对我说：“杨兰，这鉴定书的结果你也看了，我不管你心里有多么的不愿意，但是你和你丈夫不能推卸抚养王青一半抚养费的责任。这张亲子鉴定书就是你们要承担王青一半抚养费的法律依据，希望你们说话算话。” “我们又没说我们不想承担王青一半抚养费。你放心，我们也是懂法律的，会承担王青一半抚养费。——我和柳青已经买了明天五点钟回宜南的卧铺车车票，今天下午我们一起回你的天运餐馆吧。” “我和我妹妹巴不得早点回店里过大年，呆在医院过大年像什么话！” “杨兰，如果孩子长大了，我们还能骗他说不知道他爸爸是谁吗？他知道他的抚养费的一半来自柳青，他肯定会猜测柳青就是他爸爸。” “我觉得一直要隐瞒下去，他越晚知道越好。如果过早让他知道，对他的身心是一种伤害，我们大人也会难堪，所以我希望我们尽量隐瞒，好不好。”我诚恳地说。 “杨兰说得有道理，我赞成杨兰的建议。”柳青一本正经地说。 “我做母舅的没有什么意见。”王国良把原件递给我，把复印件对折，放在王芳的手提包里。 “我真的渴望柳青能大声地对我说一声老婆，对王青说一声宝贝儿子，你能答应我这个可能有点过分的请求吗？就当是开一场玩笑，杨兰你别介意哦。”说到这王芳朝我勉强地苦笑了一下。 “王芳，请你顾及一下我的感受。你们俩发生这些事已经让我快要崩溃，你想看到我发疯你才高兴吗？”我不客气地表达出我的不满。 王芳尴尬地朝我笑了笑：“既然杨兰不愿意听到，那就算了。我们谈些别的……” 下午三点钟王国良出去借来他朋友的面包车，四点钟同医院结清了钱，拿到出院小结，和柳青提着王芳的东西，我则扶着王芳下了楼，上了面包车，回到了天运小餐馆。 第331章：旧情未了（上） “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哪两喜呢？一喜是芳芳母子平安回家了，这二喜嘛，是我们的爸爸身体在康复中，明天也可以出院了，哈哈，你说，妹妹，我能不开心吗？”王国良一脸的高兴，掏出钥匙开了店门，让我扶着王芳进店。 “谢谢你杨兰，不用扶了。——哥，昨天我在病房里打了电话给二哥，二哥说爸爸在康复中，但不知道明天就可以出院，你什么时候知道爸爸明天也可以出院了？” “是杨兰和柳青去了买车票时我们的娘打给我的，我当时还在排队帮你取药。” “你当时没有告诉妈妈我生下了一个胖小子，母子平安，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 “说了。妈听到你和孩子平平安安很欣慰，说总算放下了心头一块大石头，还说我们一家人心地善良，互敬互爱，是好人，老天有眼，会让好人一生平安。妈还在电话里再三叮嘱我们别难为柳青夫妇，让他们早点回家过大年。我满口答应了。——你们三位就在店里，我去把面包车还给我的朋友威国强，顺便还要去买一点年货来，再见！”王国良说完就上了车把车开走了。 考虑到王芳坐月子要一直呆在阁楼里，而且最好是单独和婴儿相处，我和柳青就下了楼给王国良当下手。我刚洗了几个碗，就听见王芳在阁楼里大叫：“柳青，宝宝拉便便啦，好臭，快上来换尿不湿。” “杨兰，那我去了？”柳青放下手里的蔬菜问我。 “你会换吗？” “会。在医院我就帮王芳的宝宝换了一次。” “那你去吧。”我着急地轻轻推了他一下，但看着柳青跑上楼，又有点后悔。我是不是有点傻冒，创造机会让他俩接触。听王芳刚才说的话，俨然把自己当做柳青明媒正娶的夫人！真是又在犯贱！不过有我在场，王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把柳青咋的，就让王芳解解眼馋，有个好心情做好月子吧。 “看来你挺会照顾宝宝的。换尿布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以后你大哥要是不在店里，那你自己要学会换尿不湿。别怕脏，别怕臭，床边一直要有尿不湿、奶粉、米粉、奶瓶、碗、调羹、开水和一桶凉水等，宝宝拉便便了，要用温水给宝宝洗干净胯下，扑上爽身粉，再换尿不湿。” “谢谢你，老公。” 当我在楼下听到王芳的声音时我的心好像被谁揪住一样难受，就一边侧着耳朵倾听一边摆放碗筷，抹桌子。 “肉麻！”柳青的声音。 “这有什么！我还要你亲一下我们的宝宝，来，亲一个！” “王芳，你别闹了好不好？” “你就当作是开开玩笑。来嘛，快来亲亲宝宝！不亲我可要生气哦！你也别想走！” “好好好，你别拉着我，你拉着我我不好给你宝宝换尿不湿。等我换了再说。” “好，那我放手。你可别耍赖哦！” “你看宝宝正在朝你笑呢！他笑得样子像你！好可爱哦！我先亲亲宝宝……现在换好了，亲一下我们的宝宝！……嗯，很好！谢谢！你看，宝宝又笑了！” “喂喂喂！……干嘛！……我……我下去了……”在王芳一阵开心地笑声中柳青捂着像搽了红胭脂的脸快步走出阁楼，蹬蹬蹬地下了楼。 看着柳青那羞红的脸我明白了刚才王芳对柳青做了什么。这事明摆着是王芳对柳青依然旧情未了！天哪，世上怎么有这样骚的狐狸精！遇见王芳这样的同学朋友真是我杨兰此生一大不幸！我真想冲着阁楼大骂王芳，或者拿柳青出气，指桑骂槐，但是我忍了，并不是我怕王国良和王芳。你妹妹这样目中无人，骚扰我丈夫，我可以理直气壮地臭骂你妹妹一顿，然后立马离开这餐馆，找个旅馆住下。算了，不跟王芳你这个骚.货一般见识！反正明天一大早就要跟你王芳bye-bye了！ 半小时后，王国良请我和柳青入座，我端了一碗混杂着鸡蛋和猪里脊肉碎末的稀饭上楼时，王芳搂着孩子出了阁楼要下楼。 “杨兰，你别送上来，今天我们提早一天吃大年饭。” “那好吧。”我勉强地笑了笑，就下了楼。 她大哥看见了，立即站起身上楼梯接过王芳的儿子：“宝宝，舅舅搂你吃大年饭啰！” 王芳等大家坐好后殷勤地为她哥哥斟上瓷瓶装的白酒，为我和柳青斟上葡萄酒，给自己斟上花生牛奶饮料。 “杨兰，柳青，明天一大早你们就要回家了，我请大哥开车送你们俩去长途汽车站。” “不用不用，那车又不是你大哥的，已经借了几次了，还是别去借，我们打的士去。” “那么早街面上很少有的士，公交也没有那么早，不如我借来车送你们去汽车站。我打个电话问问威国强。……喂，威国强吗？……你好，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哦，我是想明天早晨四点半钟借你的车子送我的两个朋友去长途汽车站。……好，那我明天早晨四点半钟来借你的车子，谢谢啦！……九点钟我请你去外面吃火锅。……就这样说好了，再见！”说完挂了电话，举起酒杯对我和柳青说，“车子搞定了。来，祝你们俩明天一路顺风，也向你们俩先拜个早年！” “谢谢！我们也祝愿你们三人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我和柳青回敬。这时我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事，“哦，对了，王芳怀孕、生孩子我和柳青什么东西也没买给你，这四百元给你王芳，你不要推辞了，这是我们宜南人的风俗习惯。” “你们俩能来照顾我生小孩我已经很满足了，这钱你拿回去。” “王芳，你不拿就是没把我们当朋友和同学看待。所以你还是收下吧。” 经过再三请求，王芳只好收下了。 还好吃饭时王芳没有对柳青说出什么过于肉麻的话，做出什么过于亲密的动作，我提起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些。吃了这顿丰盛的大年饭后，柳青帮忙洗碗，王国良出去找他的朋友威国强，我和王芳洗了脸，用热水泡了脚后，王芳给她宝宝也洗了脸，然后我搂着她宝宝跟着王芳上了阁楼，开了电取暖器取暖。 第332章：旧情未了（下） 王芳从我手里搂过她宝宝，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打开了电脑，点击千千静听音乐播放器里的少儿歌曲，这时她怀里的宝宝可能被突如其来的音乐声惊醒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伸出小手在王芳胸前挥动。王芳搂着王青在这狭小的房间里踱来踱去，一边哄着她宝宝，一边轻轻地抖动着手臂：“哦——，哦——，宝宝不哭哦。”但是小宝宝还是不肯停止哭泣，王芳有点不耐烦了，皱着眉头冲着她宝宝说：“再哭，再哭把你丢到大街上让乞丐卖了你！”但是这句恫吓对刚出生的婴儿来说简直就是瞎子点灯——白费蜡。于是她无可奈何地坐在床上哄她的宝宝。 看着王芳这狼狈的样子，我看不下去了，就把尿盆放在床边对她说：“先看看宝宝是不是想解手，如果不是那可能是饿了，就喂他母乳试试，看他会不会还哭。” 王芳照我的建议做，果然王芳一捋起衣服喂他母乳，这小子就双手抓着他妈妈的胸前的衣服不放，一直合着眼睛贪婪地吮吸着母乳，也就停止了哭泣。 “杨兰，还是你有经验。以后我在抚养宝宝方面有什么不懂得的方，会通过电脑或手机问你，你可要传授经验给我哦。” “这没问题。其实我第一次当妈妈也没有什么经验，我一有不懂的地方就会看有关育儿方面的书或请教我的妈妈。你也可以问问你妈妈，买一两本育儿方面的书看看，现在你有电脑，你还可以上网查询有关育儿方面的问题和答案。当然孕妇最好不要上网，怕会受到辐射。” 这时王芳的手机响了，我帮她从包里找到她的手机，递给她，原来是她妈妈打来的。 “芳芳，你现在在家里坐月子吗？孩子好吗？” “嗯，我现在正在家里坐月子，孩子刚才在啼哭，还好我身边的杨兰提醒我可能是宝宝饿了，现在宝宝正吸我的奶，吸得正香。” “你这孩子就是任性，我们叫你把孩子打掉，你就是不听。你要知道抚养一个孩子是不容易的。” “妈——，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我儿子王青的。——爸现在在你身边吗？我要问候一下爸。”王芳停了一下，跟她爸通上了电话，“爸，您身体好些了吗？……好些就好，您要坚持吃药，不要再去开店了，您就在家里休养，让妈妈照顾您。女儿不孝，不能和大哥回宜南看望您，请您和妈妈原谅。……嗯，我会做好月子的，会把宝宝抚养成人……把孩子送人？这个我不忍心，也不情愿。……亲子鉴定出来了，鉴定结果是王青的父亲是柳青，他们夫妇还在店里照顾我，明天清晨他们俩就会回宜南，估计能赶到大年饭。……抚养问题？哦，柳青和杨兰已经跟我签了君子协定，他们答应承担王青一半的抚养费，一直抚养到王青成家立业。……大哥去了找他的朋友借车，明天亲自送杨兰和柳青到车站。……不会的，我相信柳青夫妇会支付一半的抚养费。君子协定上写了王青上幼儿园前每月抚养费为300元，幼儿园到初中毕业每月抚养费为400元，高中到大学毕业暂定为500元。……什么时候回宜南？……我和大哥商量好了等我做了月子会带大哥的女朋友平小燕回宜南吃喜糖。……什么？妈过了正月初七会来我这里照顾我的月子？……不好吧，爸爸您需要我妈的照顾呀！还是别来了！……好吧，那妈妈来了，要叫二哥和你一起住我才让妈妈来，您答应吗？……嗯，那就这样说，我会告诉大哥妈要来照顾我的月子的。嗯，拜拜！”说完，王芳结束了通话。 这时柳青走进了阁楼，看见王芳露出乳乳在喂她宝宝奶，就低下头拨了拨王青的小脸蛋笑着说：“你这个小调皮蛋，哭声那么大，整条街都听得到。” “柳青，你拿张餐巾纸给宝宝擦擦嘴。” 看着柳青那殷勤地给他们俩的宝宝擦嘴的亲热样我有一个强烈的预感——柳青心里还是忘不了王芳，那一夜的风流快活让王芳和柳青都有一种强烈的在一起同枕共眠的渴望，尤其是王芳，她已经被柳青深深吸引，为了实现这种渴望，王芳她会毫不犹豫地把我和她的亲如姐妹的友情无情地在脚下践踏。他们俩真的不能再呆在一起了，呆在一起，准会干那种不知廉耻的事。 “柳青，你快去睡觉，这里有我在陪着王芳就可以了。” “现在九点钟还没到，哪里睡得着？柳青，你别理杨兰，你就在这里和杨兰陪我和青儿说说话。再过几个小时你们就要离开我了，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这样面对面地聊天。” “以后我们可以通过打电话或电脑来交谈，机会多得是。现在我们去休息了。”说着我站起身挽着柳青的脖子往里间走。 “杨兰，我知道你是怕我和你老公靠得太近，旧情复燃。好吧，你和柳青都早点休息吧，我也有点困了。”王芳见状，失望地撇撇嘴。 “哦，对了，王芳，你新开了一个建设银行的存折没有？”柳青停住脚步，转头问。 “新开了。在我的手提包里。” “那好，我把你的账号记下来，七月一号我会把半年的抚养费打到这个账号上。”柳青拿开我的手，在王芳床头的手提包里找到一本新的建行存折，打开，从腰间掏出手机，记下存折的账号，放回新存折，向王芳摆摆手，“晚安！” “晚安！”王芳依恋地朝柳青摆摆手。 十点钟，我还是睡不着，因为虽然和我同床共眠的柳青沉沉地进入了梦乡，但是王芳还没有把灯关掉，还在床上辗转反侧。大约十分钟后，王国良进了店，洗了脸后看见她妹妹的灯还亮着，就催促她早点睡，王芳也就答应了。十一点钟王芳总算睡着了，我才慢慢睡着了。 第333章：大年饭 由于卧铺车里超载，里面的空气浑浊，我虽然只是吃苹果充饥，但还是在晕车，想吐又吐不出来，整个人头昏脑胀，头重脚轻，脸色煞白，胃里在翻江倒海地倒腾，难受啊！ 当我和柳青坐卧铺车赶到宜南时已经是大年三十下午三点了。我被柳青搀扶着下了车，一下车，我就忍不住要吐，赶忙跑到停车场里的一条排水沟旁，哇的一声吐出了一滩昨天晚上的食物。柳青跑过来，继续搀扶着我，关切地说：“吐了就好，来喝点纯净水漱漱口。”见我漱了漱口，脸色红润了些就说，“现在好些了吧，我扶你去候车大厅，月红知道我们今天要来，她现在正在候车大厅等我们，走吧。” 当我走进候车大厅时，果然见到月红。 “姐，总算等到你们俩了。姐夫在电话里说你们今天会回家，我就不去杨家村过年了。半小时前姐夫请我在这里接你们。姻伯父和姻伯母正在你们宿舍准备大年饭，现在你们及时赶回家过大年，我们就可以吃一顿团团圆圆的大年饭啦！——姐，你这样无精打采，是不是晕车呕吐了？”月红看见我无精打采的样子，心疼地问我，见我点点头，就一手帮我拎着手提包，一手搀扶着我走出人头攒动的候车大厅。 柳青在街面上拦住一辆出租车，我们坐上车，上了宿舍楼。离家门口还有几级台阶时我看见门口两边的墙壁上和门楣上与邻居家一样都贴了红底金字的春联，防盗门上贴了倒福字。 “到家了，总算到家了！”我一走进客厅，就往沙发上倒。这时宝宝可能听到我的声音，从主卧室里蹒跚地走出来，后面跟着婆婆，玉兰一边走一边向我这边看，看见我伸出双臂欣喜地大叫：“妈妈，爸爸，我好想你们哦！” 一看到宝宝我浑身振作起来，向宝宝伸出双臂迎接她：“爸爸妈妈也很想你哦！这几天你哭了没有？” “哭了。” “现在还会哭吗？” “爸爸妈妈来了，我就不会哭。” “可把你们俩盼来了，这下好了，我们全家可以过一个团团圆圆的大年饭！”婆婆见到我们能赶到吃大年饭，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六点钟，桌上摆满了丰盛的美味佳肴，有鱼丸、肉丸、酱鸭、蛋箍、豆腐皮卷、炖海带排骨、鸡翅和鸡爪、红烧家乡肉、炒牛肉、油炸花生仁等，都是我和柳青爱吃的菜。桌上的酒除了一大瓶饮料和啤酒外，少不了一壶用糯米酿制的甜水酒。婆婆搬来一把方凳，给小神龛里的一个有电蜡烛和电线香的小香炉插上电，提醒我们捂住玉兰的耳朵，在门口打了一串3000响的爆竹，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和新春对联预示着辞旧岁迎新年。此时千家万户过除夕吃大年饭的鞭炮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姐，我昨天才拿到今年五个月的工资近两千元，我把我借给你的八百元还给你，再加上这几个月在你家吃住的伙食费二百元，一共是一千元。我还帮姐夫领了今年十个月的工资五千多元。昨天我已经把姐夫的工资存到他的存折。我把他的存折放在你们卧室里写字台中间的抽屉里。我也存了一千元。”说着月红把一千元塞到我手里，跑到我卧室去了。 “姐有钱，这一千元你拿回去。”我走进卧室把钱要还给月红。 “我不会要的。这几个月我在你家白吃白住，这两百元你别嫌少。”月红阻挡我的手，躲避着，见我坚持要把一千元塞到她的手上，大声说，“你再这样，以后我不在你家住了。” “那这样吧，这八百元我收下，这两百元你拿回去。你帮我和柳青带宝宝，还时不时买一些零食和水果给宝宝吃，这两百元伙食费就抵销了，拿着。不拿着姐可要生气了。”我突然把两百元塞到月红的手里，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 月红红了眼圈，撇撇嘴，感激地朝我嫣然一笑：“好吧，小妹就收下了。” 我们六人坐好，柳青殷勤地为他爸、妈、我、月红倒上水酒，为坐在我大腿上，被我用左手臂搂着的玉兰倒上饮料。 “来，我们一起来干一杯，祝愿大家除夕快乐！预祝大家新春快乐吉祥、财源广进、幸福安康！”公公首先举杯。 大家紧跟着举杯祝福。 “在这里我和杨兰祝爸爸妈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柳青向他爸妈敬酒，一饮而尽。我也跟着抿了口酒。 “玉兰，快向爷爷奶奶说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事事如意。”我凑到女儿耳边提醒她。 “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事事如意！”女儿向爷爷奶奶颤巍巍地举起不锈钢小碗一字一字地说。 宝宝那稚嫩的声音和笑容可掬的脸蛋把我们五位大人逗笑了。不久柳青爸有些不解地问柳青：“青儿，你和杨兰大过年还专程去广州看望的那个朋友是谁呀？你可要跟我和你妈说实话。” “青儿呀，我觉得你有什么事在隐瞒我们。你有什么麻烦就说出来，我和你爸会尽全力帮你的。”婆婆在一旁开导儿子。 柳青犹豫了一下，侧头看了看我，吞吞吐吐：“我，我……” “柳青，事到如今，我们还是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吧。你做错了事就应该勇于承认错误，反省自己，这样以后才不会重蹈覆辙。” “那好，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还请爸妈不要打骂我。爸，妈，你们答应吗？”柳青抬起头忐忑不安地看了看他老爸。 “青儿，从小到大我很少打骂过你。现在你成家立业了，又是过年，我会打骂你吗？就像你老婆说的：你做错了事就应该勇于承认错误，反省自己，这样以后才不会重蹈覆辙。说吧。” “过小年那天晚上和我有一ye情的好友王芳通过电脑与我qq视频聊天，她说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几天要临盆了，希望我去一趟广州看看她，鼓励她把孩子生下来。在旁边的她大哥则说他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我的，逼我要去广州照顾他妹妹把孩子生下来。说要是不去，他就要让他妹妹坐在我们家里不走，要我抚养王芳母子；如果去，一切好商量。我把这事告诉杨兰后，杨兰怕我吃亏，遭他们兄妹陷害，就陪我去王芳那里照顾她生小孩。一到那里，我和杨兰与他们签了君子协定……” “什么君子协定？拿给我看看。”柳青爸把手向柳青一伸。 “君子协定在我手提包里。”我提醒柳青。 柳青走到沙发边，从我的手提包里取出君子协定和亲子鉴定书，都递给他老爸看，继续说，“阳历一月三十号王芳生了孩子……” “是男孩还是女孩？”柳青妈平小凤插嘴问。 “是男孩。取名叫王青。孩子一生下来后，杨兰按照君子协定给我和王芳的儿子做亲子鉴定，结果是王芳的儿子王青的父亲就是我……” “青儿呀青儿，你怎么会做出这种对不住你妻子的事！和王芳这样一个姑娘家有一ye情就已经伤了你妻子的心，那姑娘还为你生了个儿子，你不是要把你妻子逼疯吗！还好你妻子杨兰宽宏大量，为了这个家，不但没和你离婚，还专程陪你去了照顾那个不要脸的王芳生了孩子，全力帮你把这件抚养王芳孩子的事办好了。在这里我和你婆婆代儿子向你杨兰道歉，希望你原谅我这个愧对你的儿子！” “我接受公公婆婆的道歉。这一半的抚养费我也会帮助柳青支付的。我只是希望柳青不要再与王芳走得太近，保证不再做出背叛我的男女之事。”我一本正经地说。 “这个请媳妇你放心，我儿子要是再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我就要亲手把我儿子痛打一顿。”说到这，柳青爸刘德泉严肃地对柳青说，“柳青，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我保证不与王芳走得太近，保证不再做出背叛杨兰的男女之事。”柳青郑重地举起左手掌承诺，然后叹了一口气说，“王芳她对我还是旧情未了，会使小心眼，让我防不胜防。对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与她保持距离，少搭理她。但是我这人心软，看着她伤心的样子，我有时会于情不忍。但是为了对杨兰忠诚，我应该对她铁石心肠，永远和她保持距离，而且以后什么事都先问过杨兰，她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做。” “这个办法好。我赞成。——青儿，如果交王芳儿子抚养费你和杨兰有困难的话，就跟我和你妈说一声，我会资助你们的。” “谢谢爸爸妈妈，谢谢！” “谢谢公公婆婆！” “好，不谈这个了。青儿，把电视打开，看看中央一台的春节联欢晚会节目开始了没有。”柳青爸把君子协定和亲子鉴定书交给了柳青，示意他去开电视。 柳青按到中央一台的频道，说：“还没开始。一般要到八点钟才开始。”…… 大家吃了饭，先后洗了澡，柳青把我和他的衣服都洗了，婆婆则洗了公公、她自己和玉兰的衣服，而月红早在吃饭前就洗了澡洗了衣服。婆婆端来自家制作的麻片爆米花、一根根白色的灌芯麦芽糖、粘糖花生米、带壳花生、自家炒的瓜籽、葵花籽摆了一茶几，柳青爸端来一大盆的黄澄澄的橘子，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等待春节联欢晚会节目的开始…… 第334章：拜年啦！（上） 十点钟宝宝才在我怀里甜甜地睡着了。十一点钟公公婆婆熬不住了，先后去了次卧室睡觉。客厅里剩下我、柳青、宝宝和月红。我搂着宝宝进了主卧室，把她小心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不久柳青也进了房间，打开了电脑，搜索到春节联欢晚会直播，和我坐在电脑前继续观赏精彩纷呈的晚会节目。 当节目里农历新年的钟声响起时我情不自禁地伸手搂着柳青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动情地说：“我们很幸运，成了跨世纪的千千万万个夫妻中的一个。” 柳青深情地在我额头吻了一下，凑到我的耳边说：“老婆，我爱你！祝你在二十一世纪的第一个新年里幸福快乐，永远美丽！将我们的爱情进行到底！” “老公，我也爱你！你要好好珍惜我哦！在爱情的世界里，你心中只能装着我一个女人。不管未来会怎么样，我们要好好爱这个家，牵手到天荒地老！老公，亲一个！”说完我动情地和老公紧紧相拥，闭上眼睛热吻着。我的舌尖与老公的舌头纠缠在一起，让我恍然悬浮在深邃的时空隧道，那些甜蜜的往事在我俩周围闪现，闪现…… 我和柳青一直相拥相依地看到凌晨一点才心满意足地上床睡。宝宝正在熟睡，但我俩在床上一下子睡不着。柳青又在挑逗我的欲望，我也就半推半就和他又来了一次巫山云雨，我俩才在筋疲力尽中睡着了…… “宝宝，穿新衣服新鞋子喽！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洗漱完毕的我一边给已穿上漂亮的上蓝下红的內夹绒连衣裙和粉红色弹力厚棉打底裤的玉兰穿上黑色长筒棉鞋，一边问。 “正月初一。” “几岁了？”我把一个精致的暗红色小挎包斜挂在宝宝肩上，并给她戴上月红织的小红帽。 “两岁。” “等见到爷爷、奶奶和阿姨要向他们鞠躬，拱手笑着说爷爷、奶奶、阿姨新年好！”我给玉兰做了个鞠躬和拱手的示范，“做给妈妈看。” 玉兰模仿我的样子一边拱手一边向我微笑着鞠躬：“妈妈新年好！” 我没想到我的女儿这样聪明伶俐，就惊喜地向她竖起了大拇指：“我的女儿真聪明！以后就这样向亲戚长辈拜年哦。见到爸爸就说爸爸新年好，见到外公就说外公新年好。” “知道了，妈咪。” 我牵着宝宝刚要走出卧室，在门口碰见了西装革履小分头的她爸爸。宝宝抬着头朝他粲然一笑，拱着小手深深鞠了一躬：“爸爸，新年好！” “玉兰，爸爸也祝你新年好！爸爸妈妈给你一个红包，里面是压岁钱。祝愿你快乐健康地长大！”柳青说完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红纸包好的红包，交到女儿手上。 “谢谢爸爸妈妈！” “来，亲爸爸妈妈一个。”我也蹲下身子蹲在玉兰左边，把脸凑到玉兰脸前。 玉兰立即嘟着小嘴在我脸上“吧嗒”一声亲了一下，又“吧嗒”一声亲了一下她爸爸。 “我们的玉兰好乖哦！”我情不自禁地和柳青把头靠在女儿小脑袋两边。 “瞧你们一家三口多亲密！玉兰，阿姨也为你准备了压岁钱哦。” 我抬头一看，今天月红头上戴一顶少女红帽，穿了一件红黑格子相间的冬装连衣裙，黑色弹力厚棉打底裤包裹着她匀称的美腿，脚穿红色长筒中跟皮靴，每只皮靴口装饰着闪闪发亮的链条。 “阿姨，你今天好漂亮！和白雪公主一样美！”宝宝咧开嘴笑了。 “是吗？我们的小玉兰也和白雪公主一样美。你是小白雪公主，我是大白雪公主。”月红说着开心地摆出一个pose。 “快向阿姨拜年！”我在一旁提醒宝宝。 “阿姨，新年好！”宝宝笑容可掬地向她阿姨拱手鞠躬。 “我的压岁钱不是这么容易拿得到手。你也要kiss我一下才行哦。”月红也蹲下身子，把白里透红的脸蛋往玉兰脸前一凑，手里捏着一个红包。 只见我可爱的女儿也往她阿姨“吧嗒”一声亲了一下。玉兰可爱的样子惹得我们三人开心地笑了。 “走，爸爸带你去向爷爷奶奶拜年。”柳青把玉兰手里的红包塞到她的小挎包里，和我一起牵着玉兰的小手分别向她爷爷、奶奶拜年。她爷爷奶奶没有再要宝宝亲他们就分别给了两个装有压岁钱的红包。在洗漱间我递给宝宝一个崭新的小牙刷：“玉兰，从今天开始，你要学刷刷牙，学洗洗脸，要做一个能干的宝宝，好不好？” “好啊。为什么要刷刷牙？” “我们的牙齿整天为我们咬碎饭菜零食，很辛苦，我们要在牙齿为我们咬碎饭菜后给他们洗澡澡，这样我们的牙齿才不会生病，就可以一直为我们咬碎东西。你说我们要不要每天一日三餐后为牙齿们洗澡澡？” “要！那请妈咪教我给牙齿们洗澡澡吧。” “好。宝宝，我们蹲下来，左手握着装了水的杯子手柄，右手握着牙刷柄，跟我唱刷牙歌：小牙刷，……手中拿。……我呀张开小嘴巴。……刷左边，……刷右边。……上下里外都呀都刷刷。……早上刷，……晚上刷。……刷得牙齿没蛀牙。……张张口，……笑一笑。……我的牙齿刷得白花花。……小牙刷，……手中拿。……我呀张开小嘴巴。……刷左边，……刷右边。……上下里外都呀都刷刷。……我的宝宝真聪明，一下就学会了刷牙！来，妈咪教你洗脸……”我表扬了宝宝。 宝宝受到了我的表扬，兴奋地扭了扭小腰，张开小嘴问我：“妈咪，我的牙齿们白花花吗？” “嗯，雪白雪白，好漂亮哦。我给镜子让你看看。” “嗯，是好白。” “妈妈说得不错吧。应不应该给牙齿们每天饭后和早晚洗澡澡？” “应该！” 接着我教玉兰怎样洗脸。玉兰看了我的示范后在阿姨和婆婆的鼓励下用她的小毛巾洗脸，但是玉兰毕竟太小，拧不干毛巾，还需要大人拧干。 然后我搂着宝宝回到主卧室给她盘头发，盘好头发后让宝宝跟着柳青去吃汤圆，自己坐在梳妆台前给化彩妆。月红看见我在化妆，跃跃欲试。于是我化了妆后，坐在妹妹面前指导她化彩妆，不久我们化出了美轮美奂的妆，妹妹看见镜子里的美貌，兴奋地搂着我的脖子笑眯了眼。 当我和月红出来时桌上已经摆了五六盘热气腾腾的素菜、几个装了花生、瓜子、爆米花、灌芯糖、粘糖花生仁、橘子的糖果盘、一瓶饮料和一壶滚烫的水酒。因为我们宜南有这样一个风俗——正月初一早餐也就是新年第一餐要吃素，向神灵展示我们汉人和善做人的心灵。电蜡烛被谁通了电，依旧发散出通红的光亮。不久柳青在门外提醒我捂住宝宝的耳朵，燃放了辞旧迎新的鞭炮。 第335章：拜年啦！（中） 吃了新年第一餐素食，月红提出拍几张新年照，我和柳青听了连声说好。为了拍得美一些，我教玉兰摆出几个娇媚的姿态，抓拍了几张玉兰单人照，然后我们三口之家拍了几张全家福，其中有一张我甚是满意：我让玉兰站在中间，我和柳青分别蹲在她的身边，把头同时紧紧靠着玉兰的小脑袋，同时伸出食指和中指，月红提醒玉兰把两只小手的食指和中指在两只眼角伸开，做出笑容可掬的样子。我的女儿是个冰雪聪明的宝宝，很会表现自己。我们一家三口在月红喊到“三”时异口同声地笑着做出胜利的手势喊出“耶”，月红兴奋地叫了一声“好！”，抓拍了这精彩瞬间。接着柳青邀请他爸妈一起合影，月红、我和宝宝合照了一张。然后柳青还骑摩托搭我、宝宝、月红到游人如织的县城易江畔的七星塔和索桥拍了许多照片，乘兴而去，满意而归。 回到家我发现公公婆婆去了外面。这时我才听见我手机在发出未读短信的提醒铃声，打开一看，原来是我省旅游局招商办三位同事发给我的短信拜年，还接收到傅总和刘萍分别发来的新年祝福。我坐在沙发上分别向我的三位部下和傅总夫妇发去我的真挚的新年祝福。为了表示我对章局长和谭局长的感谢，我特意发给他们俩新年祝福，给这位领导短信拜年。柳青坐在我身边，也在发短信拜年，祝福亲朋好友。月红没有手机，就帮我带着玉兰，看我和柳青发短信拜年。我问柳青收到那些人的拜年的短信，他说有刘智、林红艳、西坊中学张校长等。 这时我想到了王芳，就问柳青：“你收到王芳的短信拜年吗？” “收到了。” “短信上怎么说？”我关切地问。 柳青嘴角闪过一丝坏笑：“你最好别问，太肉麻！” “肉麻？拿给我看看。”我一听，在意了。 “她在短信里说对我朝思暮想，茶饭不香，以泪洗面，为伊消得人憔悴，以致‘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希望我回到她身边。” “那你回了她的短信没有？” “嘿嘿，还没有。”柳青狡猾地笑了笑。 “那我帮你回她的短信。”我放下我的手机，向他要他的手机。 “骗你的啦！她并没有发给我新年短信。”柳青嬉笑着。 “我看你柳青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我不相信你这张男人的臭嘴了。你给不给？”我嗔怪地举起拳头，嘟着嘴做出打他的架势。 “我给，我给还不行吗？”柳青抱着头，做出求饶的可怜样，乖乖交出他的手机，然后朝我做了个鬼脸：“母老虎！” “母老虎？你说谁是母老虎？”我一把抓住柳青的手臂瞪着眼又举起拳头。 柳青见势不妙，挣脱我的手，抱头鼠窜到卧室里，我就抓着他的手机追他到卧室里。我抓住柳青的两只手，把柳青一推，把他仰面朝天压倒在床上。 “还敢不敢说我是母老虎？”我把他的手机放在他头边，腾出双手拧他的耳朵。 “不敢了，老婆！——哎呀，轻点轻点！” 月红也跟着跑进卧室，大吃一惊，羞红了脸，捂着脸不敢看，轻轻跺了跺脚：“我还以为你们俩真的要打架，原来你们俩在打情骂俏！”犹豫了片刻，咬着嘴唇一脸羞涩地嗔怪：“姐夫，你说话怎么这样肉麻！现在知道我姐的厉害了吧！” “妈妈别压着爸爸，别打架！”有点难堪的我正想放手，耳边听到玉兰的声音。我从柳青身上一转身仰面躺在床上，坐起来，看见玉兰撇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她伸出小手要来劝架。 “没打架，只是闹着玩。你看，我和你爸爸不是没怎么样吗？” “玉兰，你爸妈是闹着玩。我们继续去看昨天晚上的春节联欢晚会吧。”月红把玉兰牵走了。 我正要查看柳青的短信，短信铃声响了。我一看，竟然是王芳的，就接受了，一看内容就心生醋意——只见短信上写着：亲爱的柳青，衷心祝愿你龙年快乐，万事如意！自从你离开我后，我茶饭不香，为伊消得人憔悴，真的是日渐衣宽！希望你没事多和我说说话，视频聊天，我真的很需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在网上给你邮寄了几张贺年片，你去看看吧。爱你的芳庚辰年正月初一 于是我忍着心中的不满，发短信回王芳——王芳：衷心祝愿你龙年快乐，身体健康！早日找到称心如意的男朋友！对于我们俩的孩子王青我会承担一半的抚养费的。请你不要再迷恋我这个有妻之夫，忘了我吧，去找到属于你自己的那一份爱情。柳青庚辰年正月初一。 柳青看着我打字发短信给王芳拜年，欲言又止，最后轻轻地对我说了一句：“你这样写，王芳看了可能会伤心。” “这么说你做老公的并不在意我会不会伤心流泪？”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点于心不忍。”柳青一边辩解道，一边打开电脑，上了qq，打开了自己的qq邮箱，果然看见了王芳邮寄过来的三张贺年片，表达的都是对爱人深深的眷恋和思念。看来王芳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那我发一张友情主题的贺年片给王芳。”柳青侧头看了我一眼，发了一张友情主题的贺年片。 上午十点钟，我打家里的固定电话给杨家村的爸爸妈妈，先向他们拜年，再让玉兰通过电话向她的外公外婆拜年，向舅舅拜年，电话那头的爸爸妈妈听了，哈哈地笑了。我在电话里告诉我爸妈，明天去杨家村拜年。月红在旁边插嘴说她想坐姐夫的摩托到西湾乡政府门口，等月俊骑爸爸的嘉陵牌燃油助力车从杨家村赶到西湾乡政府门口，接她回杨家村。爸妈和月俊满口答应了，同时吩咐月红从城里买两瓶葡萄酒来。月红说县城绝大多数店铺要到正月初四甚至元宵节才会打开财门做生意，可能买不到酒。我对爸爸说不用了，我从南昌带来两瓶黄老板送我的法国葡萄酒，还有一瓶陈老板送的茅台酒，不用买酒，爸听我这么一说也就不买了。 第336章：拜年啦！（下） 第二天一大早，我把玉兰包裹得严严实实，坐在柳青的摩托上，月红坐在我身后，一起去杨家村拜年。摩托架上还绑着一个装有葡萄酒等礼物的牛仔行李袋。如今县城到西湾乡刚刚铺了一条五米宽的水泥路，路好走多了。但是西湾乡西湾村到杨家村五公里的马路还是坑坑洼洼的泥巴路。这几年杨家村漂亮的砖混结构楼房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村里的一些年轻人腰间也开始别着小巧的手机，村民出门开始骑新买的摩托和燃油助力车了。这些还真的要归功于家乡漫山遍野的橘子树。 我和月红老远就看见在西湾乡乡政府门口穿着藏青色羽绒服戴着眼镜的月俊正站在一辆崭新的橘红色的燃油助力车旁东张西望。 “月俊，月俊，我们来了！”我和月红不约而同地一边大叫一边挥手。 月俊循声向我这边看来，同样欣喜地向我们挥手。 “月俊，你又长高了，现在和爸爸一样高了吧。”我搂着熟睡中的玉兰和月红后先下了车，问。 “我来比一比。”月红站在月俊面前，伸手在头顶比划了一下，“我只到了月俊的眉毛处，真的是又长高了。月俊哥，你说你最近谈了一个女朋友，怎么没带她来我们家玩？” “刚谈的，我不好意思开这样的口。如果谈得来，明年我带女朋友汤雅咪来我们家玩。” “月俊，你的女朋友汤雅咪我还不认识，你有她的照片吗？” “有啊，我身上就有一张，我拿给你们看。”说着月俊伸手到羽绒服里取出一张彩色照片递给我，我和月红凑在一起一看，他的女朋友文静的长脸上戴着一副近视眼镜，甜甜地笑着。 “你们只顾自己看，怎么不给我看看？”柳青从摩托上下来，打下侧支架支撑着摩托，凑过来看了几眼，和我们开心地笑了笑，又上了摩托。一路上我们同行，我能听见月红问月俊他女朋友的情况。原来我弟弟的女朋友汤雅咪是上海市崇明区一家钢铁厂里一位工人的女儿，和他在同一个单位上上班。汤雅咪和他同年生，但月份比他小…… 八点钟我们到了老家。我们走进院子，又一次见到爸爸、妈妈。妈妈看见玉兰醒了，兴奋地张开双臂搂过玉兰，在她脸上亲了亲：“外甥女，还认得外婆吗？” “宝宝，快给外婆、外公拜年！” 宝宝看了看她外婆和外婆身边的外公，有点怯生，睁着大眼睛竟然开不了口。哎，都怪我和柳青，自从我去了南昌上班后，柳青平时也很少带宝宝来杨家村见见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有时会来县城住，而我爸爸妈妈忙着开荒种植、管理桔树，还种了十来亩水稻和养了几只猪，再加上在城里有没有买房子，所以极少来我家住，这样宝宝对爷爷奶奶要比对外公外婆更有印象，更贴心。我这个做女儿的有点不孝顺，平时因为在省城上班，工作忙，很少回杨家村看看爸爸妈妈家，以行孝道。现在好了，女儿竟然开始对外公外婆生疏了，一时记不起来了，真是惭愧！ “宝宝，这是外公外婆，快向外公外婆拜年！好乖！”柳青见状，有点难为情。我爸爸妈妈却还是那样不介意，仍然笑容满面地等待他们的外甥女叫他们外公外婆。他们体谅我的苦衷，而我却不能原谅自己，我下决心以后每个星期要打一次电话问候爸妈，跟他们在电话里聊聊家常。我来了宜南，我要请宝宝给她的外公外婆打电话问候一声。 “宝宝，你好乖！你好懂事！快向外公外婆拜年！他们家有好多好吃的橘子，好吃的糖，好喝的饮料，你不想要了吗？好，我先向爸爸妈妈拜年，待会你要跟着我向你外公外婆拜年哦！” 玉兰似乎记起来了，咧嘴笑了，点点头。 “爸，妈，兰儿向你们拜年了！祝爸妈身体健康，幸福快乐，新年快乐！”我向爸妈鞠躬拱手拜年后，朝玉兰使了个眼色，“妈妈已经拜了年，现在看宝宝你的啦！” 玉兰学我的样子笑容可掬地先朝她外公点头拱手，再向她外婆点头拱手：“外公，外婆，新年快乐！” “我们玉兰真懂事！这是外公外婆给你的压岁钱，外公外婆祝你快乐健康地成长！”说完，我爸爸把一个红包塞到玉兰的红挎包里，忍不住把嘴角长着又黑又粗的短须的嘴亲了亲外甥女的又白又嫩的小脸蛋。 “嗯——，有胡子，好痒痒！”玉兰伸手抚摸着她外公的胡须。 “会扎手吗？痒痒吗？”外公宠爱地抓着小外甥女的手抚摸着他的胡须。 “好痒呀!咯咯咯……”玉兰被逗得笑了，缩回手。 我们被玉兰这惹人喜爱的样子逗笑了，一家人其乐融融。 “岳父，岳母新年好！我们全家给你们拜年了！”柳青说着从牛仔包里取出两瓶法国葡萄酒、一瓶茅台酒，还有他在县城买的桂圆、蜜枣等拜年的礼品。 “哟呵，还真的是名牌酒，中午我们来尝尝。”爸爸有点爱不释手。 “兰儿，你陪青儿在这里歇歇脚，看看电视，尝尝我们家的灌芯糖、粘糖花生仁、麻片爆米花好吃不好吃。这是我们家的中熟橘子，今年你爸爸管理得很好，不但橘皮光滑橘黄，橘子大小适中，而且很甜，少渣多汁，卖了个好价钱，可把你老爸高兴的。如今，你老爸也当了官，当上了村里的民兵连连长，成了村里的干部，今年还成了西湾乡的人大代表，在我面前开始翘尾巴啦。” “嘿嘿，不在你面前摆摆官架子你还不知道你老公有多能干！说实话乡里派的技术员帮了我不少，再加上我这人爱钻研，爱学习，因地制宜，对症下药，勤快，才能把橘子管理得这么好。” “我看老爸能当上村里的民兵连长那是众望所归！试问下我们杨家村有谁是我们这位退伍特种兵的对手？我们老爸不但武艺超群，而且又是种橘能手、致富代表，又是省旅游局招商办杨主任的亲爹，当个民兵连长那是大材小用，当村长那还差不多。老爸，我说得对吗？”月红捏了一根灌芯糖放在嘴里，开心地说。 “嘘，小声点，别这么张扬！让人听见了不好。”赤黑脸膛的爸爸放下葡萄酒紧张地看了看厅堂外。 “你还别说，我们村和其他村一样可能过了元宵节就要实行村民自选村长，你爸爸是候选人之一，很有希望成为我们杨家村第一任民选村长。要是能当选，那真是我们家的荣耀呀！那就会和你当上省里的主任一样光宗耀祖！”妈妈给柳青和我倒了两茶杯开水，黄里透红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我双手接过妈妈端来的茶杯，轻轻说了声谢谢，对爸爸支招：“爸爸，能不能当上村长关键看您拉的选票多不多，必要的时候给乡亲们一点小礼品，得到甜头的村民一定会投你的票，你的选票就会更多。” “那这不是在用钱贿赂村民，买村长当吗？这种事我不会干。我不想背上用钱贿赂村民当上村长的恶名！”爸爸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又没有叫你用钱买通村民当村长，我只是说可以通过陆续请乡亲们吃饭、向乡亲们做承诺、和父亲们谈谈怎样带领大家致富奔小康来拉选票。在参加竞选时要做好竞选村长的演讲。这几天你谈谈演讲，我帮您起草演讲稿。” “好吧，下午我们来起草演讲稿。” 第337章：民选村长 时间：正月初五 地点：杨家村小学的操场上 今天天空瓦蓝瓦蓝的，阳光明媚，难得有这样的好天气。操场上人头攒动。杨家村所管辖的四个自然村的村民们大多来到操场上参加选举大会，投票选举杨家村第一任村长。用五六张一字排开的课桌作为的主席台的中间放有两个话筒，话筒两边放着两个用红纸包裹的投票箱。主席台上就坐着西湾乡刘乡长、杨家村村支部书记邓益民、现任村长胡春峰、现任民兵连长我老爸杨水生、杀猪的张大麻子张火根，还有两位可能是乡里的干部，一个正在数选票，一个正在和杨家村小学校长我公公柳德泉摆正靠在左边水泥方柱上的黑板架和黑板。主席台后面是三层楼的教学楼，在教学楼一楼中间的两根水泥方柱之间悬挂着一长长的红条幅，上面写着：宜南县西湾乡杨家村海选村长投票大会。 这时村支部书记邓益民拿起主席台上的话筒亮开嗓子致开幕词：“呃，大家请静一静，静一静。杨家村的乡亲们，为了贯彻中央有关在全国实行村民选举村长的政策，今天我们杨家村开始采用民主投票的方式海选杨家村村长，希望各位年满十八周岁的选民郑重投出一票，选出大伙心目中的最佳村长人选！现在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的西湾乡刘真武刘乡长莅临选举会场指导选举工作！”说完带头鼓掌，会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呃，杨家村的乡亲们，今天我们乡里的所有干部都下乡指导各村的民选村长会议，我和这两位同事就来到我蹲点的我们杨家村，负责杨家村的民选村长工作。这里也许有些乡亲会有意见，那就是——春节期间就要民选村长，不会等过了春节再选举吗？我们也想过了春节再来选举，但许多回家打工的兄弟姐妹初六就会出去打工，如果过了春节再选举，这批青壮年就不能很好地履行我们国家宪法所赋予的选举权等政治权力，因此他们建议初五在全乡范围内举行选举村长的大会。我们乡党委觉得这挺在理的，就决定今天举行投票大会，现场开票，计票，验票，票数最多的就当选杨家村的村长。希望各位选民深思熟虑，投上这神圣的一票，谢谢大家！” 会场响起一阵掌声后，刘乡长继续大声说，“现在请邓书记点名。请点到名的选民排队来农技站老乔这里拿一张选票，选票上有三位候选人，你们只能选其中一位，在那位候选人的名字上打一个勾，然后排队把选票投到这两个投票箱中的一个，投完票后，开始由我的这两位同事小彭当计票员，老乔当唱票员，我和邓书记当监督员，然后统计票数，票数最多的为村长，如果出现票数相同的情况，则要重新来过，直至票数最多的候选人产生为止。如果打了两个勾或者打了三个勾，那么这张选票就是作废的票，如果一个勾都没打，那就是弃权票。大家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在场的乡亲们不约而同地大喊。 “现在请三位候选人做最后的演讲，有请我们老村长。” …… 两位候选人演讲简短，准备没有我爸爸充分，掌声也没有我老爸那样持久和响亮。我老爸是第三个做演讲。他站起身和前两个候选人一样向乡亲们鞠了一躬，从口袋里掏出由我起草，全家人和大伯家共同讨论，最后由我定稿的竞选村长的演讲稿，看了看，把稿子抓在手里，胸有成竹地演讲：“乡亲们，如果我当选杨家村村长，我要全心全意为大伙服务，带领大家管理好我们的橘树，邀请农技站的技术人员来给我们上课，现场指导，千方百计帮大伙联系收购橘子的老板，卖个好价钱。我还要向上级单位争取扶贫资金，把从西湾村到我们杨家村所管辖的刘家寨的泥巴路硬化，铺成水泥路或柏油路。我还要和邓书记商量做到村级财务公开，凡是村里关系到大伙利益的重大事情我们要召开全体村民表决。……对于困难户我们村干部要配合乡干部做好帮扶工作，帮助他们早日脱贫。……总而言之，我这个去年加入的党员想说一句俗语来总结我当村长的目的：当官不为民服务，不如回家卖红薯！……希望全体选民投我的票，我杨水生一定会信守承诺，当一名好村长！……谢谢！”爸爸演讲时讲得最实在，说到大伙的心坎里，因而不时被群众的掌声和叫好声打断。最后，爸爸又向乡亲们鞠了一躬，坐下了。 “好，现在领票开始。请邓书记点名。”刘乡长大声说。 在一阵掌声中邓书记对大家说：“请点到名的举一下手，喊一声到，然后来主席台领取一张选票，没带笔的我这里有几只笔，打了勾就给其他没有笔的村民。好，大家静一静，注意听。我先拿一张自己的选票，胡春峰，杨水生。” “到！”胡村长、爸爸没想到这么快就叫到他们的名字，不约而同地惊讶地站起身举起手，各拿了一张选票。会场顿时又开始喧闹起来，拿到票的村民有的在互相讨论，有的躲到一个角落，拿出一支笔在选票上打勾。我和妹妹的户口已经由农业户口转为非农业户口，没有资格取得选举资格，但我爸妈还有月俊是农业户口，妈妈和月俊毫不犹豫地在爸爸的名字上打了一个勾，然后排队把选票塞到一个投票箱里，回到了我和月红坐的两条长凳上。 “坐在我身边的伯母对我妈妈低声：“我们全家六张选票都选了你家水生。刚才你大哥走过来告诉我，你娘家的亲戚都投票选了你家水生。” 这时柳青从他爸妈那儿走来，我示意柳青过来，问他：“你爸妈两张票都是勾了我爸的名字吧。” “没错。不但我爸妈把票投给你爸爸，而且他俩还动员他们那边的亲戚投我岳父一票。” “好，现在计票唱票开始！”邓书记拿着话筒大喊。 “张火根一票——张火生一票——杨水生一票——胡春峰一票”老乔拿着一叠选票大声唱票。 计票员在三个候选人名字下面写“正”字，邓书记和乡长在一旁监督。大家的目光一时都集中在黑板上的票数。我的心开始在打鼓。眼看着胡春峰村长的票数总是领先我老爸几十票，而此时唱票员里的选票所剩不多了。看来我老爸当选村长的概率不多了。说来也是，人家胡春峰是村长，跟乡亲们关系也不错，又跟乡里的领导熟，当选的机会挺大，是我老爸的一个实力强劲的竞选对手，只是年纪比我爸爸大二十岁。这时在场的村民也开始在窃窃私语，猜测谁能当选杨家村第一任民选村长。就在这时我听见唱票员一直在报我老爸的名字。哈哈，只见我老爸的票数急剧增加，很快就追上胡村长，当唱票员宣读完最后一张选票时，会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因为我老爸的票数已经反超胡村长五六票了。会场上包括我们全家和我的亲戚大都站起身不停地鼓掌，连声叫好。 “有效选票916张，弃权票2张，作废票1张。现在我宣布三位候选人的票数：杨水生380票，胡村长375票，张火根161票。这样杨水生就以380票当选为杨家村第一任民选村长。杨水生，祝贺你，恭喜你当选为杨家村第一任民选村长！这是村长聘任书，请拿着。大家鼓掌！” 我老爸双手接过刘乡长双手递过来的聘任书，整个会场响起了经久未绝、震耳欲聋的掌声。在掌声中和乡亲的叫好声中我老爸脸上的神情由紧张关注换上欣喜若狂，他振臂一挥，先向在座的乡亲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乡亲们对我杨水生的信任和认可！谢谢！”又向刘乡长和邓书记两人鞠了一躬，分别握了握手，“谢谢刘乡长！谢谢邓书记！” 第338章：祝贺,离婚 选举大会结束后，爸爸盛情邀请刘乡长、邓书记、胡春峰、老乔、小彭还有我的大伯、大伯家的两个儿子杨建国和杨卫国、舅舅和舅母来我们家吃一顿午饭。老村长胡春峰推辞说家里来了客人，低着头沮丧地离开了。 “爸爸，祝贺您当上村长！”我和月红开心地向爸爸祝贺。我上前抓住爸爸的手摇了摇，月红则把身子往爸爸身上一靠，挽着爸爸的右胳膊，朝他嫣然一笑：“我说我们的老爸能干吧，这几年官运亨通，前途无量！今年我们叫您杨村长，明后年我们就叫您书记，以后就是副乡长，乡长……” “贫嘴，想拍我的马屁吗？爸爸当村长还只是刚刚开始，你就给我戴高帽子了，太夸张了吧。”爸爸笑着责怪月红，“我看你真是长不大的孩子！你看你姐姐多稳重，说话有分寸！” “哼，姐姐今年虚岁25了，比我大了5岁，又是省里的小领导，当然要比我稳重老成啦。”再过六个月就是二十岁生日的月红嘟着朱唇说。 “柳青，你去跟你爸妈说一声，今天中午来我家陪刘乡长、邓书记吃顿饭。”妈妈搂过柳青手里的宝宝，叮嘱眉开眼笑的柳青去家里跟我公公婆婆说一声。柳青满口答应了。 当我和我爸陪刘乡长、邓书记、老乔、小彭在我家厅堂吃糖果时从外面传来两夫妻的吵闹声。只听见那妇女在院子里大叫：“邓书记、杨村长，你们都在这里，我要跟我老公离婚。” 我们大吃一惊，走出厅堂在院子里碰见了王彩凤和她的丈夫杨以发，她的女儿小翠眼泪汪汪。后面跟着王彩凤的爸爸妈妈、公公婆婆等人。 “彩凤，请你看在你孩子小翠的份上不要跟以发离婚。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以发是结发夫妻，想当年你打工前你跟你老公感情还深厚。你去了外面打工这几年，你老公在家里种田、栽杉树、开荒种橘树，也很辛苦，现在小翠也初中毕业了，能帮家里做事，一家人正好过上好日子，你怎么忍心要跟以发离婚呢？”我爸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王彩凤。 “杨村长，我承认杨以发在我打工的头一两年辛苦，在家里没乱来，但是去年开始就变了心，和村里的一个寡妇好上了，而且还被我爸妈捉奸在床。杨以发，你对得起我吗？！”衣着时尚的王彩凤细眉倒竖，瞪着眼睛尖声叫道。 “一九九五年你跟杨兰、李水娥去了富安打工，不久就孤身一人去了富安附近的梅水村红利玩具厂打工，没过几个月就去了别的开放区打工，九七年你就跟一家造纸厂的钱老板好上了，同居了。这事本来我是不知道的，直到一九九七年那年年关，你那个钱老板打来电话说厂里急需工人赶工，你不回家过年，我一听心都凉了半截，我打电话给你，再三恳求你回家过年，你执意不肯。我就预感到我们的婚姻快走到头，从此闷闷不乐，所以才会和一个寡妇好。是你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怎么能说我对不起你呢？” “儿子，你不要再留恋这个不会生崽的骚.货，她已经在外面有相好，你何必还要苦苦哀求她不要去打工呢？她要去就让她去，在去之前把婚离了，你就不要再戴绿帽子了！”杨以发妈大声喊道。 “长痛不如短痛，离了更好！你现在还只是三十来岁，离了后我们去一些山旮旯里花几千块保证能给你买一个女孩子来给你做老婆。”杨以发爸爸拍着胸脯说。 “离就离，谁还怕离婚！”王彩凤满不在乎地把手一挥。 “娘，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别离婚！……娘，别离婚，好不好！”小翠“扑嗵”一声跪在王彩凤跟前，手抓着她娘的手不放，苦苦哀求，泣不成声。 小翠那可怜的样子打动了在场的许多人，害我红了眼眶，热泪盈眶，我上前几步想扶起小翠，但是小翠执意不肯起身，于是我力劝王彩凤：“彩凤姐，可能你的那个相好要比以发有钱，但是他未必要比以发更爱你，就算那个男的现在很爱你，但是你和他毕竟相处不是很久，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有别的女孩子缠上了他，他就抛弃了你。何况你和那个男人还没有孩子，很容易分手。而小翠是你的亲骨肉，你就忍心抛弃她不管吗？如果你想把小翠带在身边，嫁给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很可能不同意你带孩子跟他在一起，就算勉强在一起，小翠也是没有什么好日子过。看在孩子的情面上，就不要去打工，好好跟以发过日子吧。如果你觉得和公公婆婆合不来，可以与公公婆婆分开住，这不是很好吗？” “谢谢杨兰你的好意，但是钱老板是真心爱我的，他说他已经和他的妻子离了婚，共同抚养他和前妻的孩子，他说只要我跟我的丈夫办理离婚手续，就跟我结婚，所以我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再劝我了。” “那孩子怎么办？” “孩子就让杨以发带，我每半年会给几千元抚养费，家里的财产我都不要。” “你这个女人真绝情！小翠我不会带，你要离婚你就把小翠带走！”杨以发冲着王彩凤大吼。 “小翠，你也看到了，我和你爸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你要面对这个现实。不要哭，你现在做决定，我问你：跟我还是跟你爸？” 小翠坐在地上，哽咽着，抬头看看娘，又看看爸，最后看了一眼她娘，小声地说：“爸爸不要我了，我跟娘你了。” “我猜你会跟我，跟我就跟我，呆在这个山沟里你也没有出息，不如娘带你去外面见见世面。杨以发，现在你满意了吧。邓书记、杨村长还有刘乡长都在这里，请你们给我们办理离婚手续。” “离婚这事我们村公所办不了，你们应该到县民政局婚姻登记办公室申请离婚。里面的婚姻登记机关查明夫妻双方确实是自愿并对子女和财产问题已有适当处理时，才会发给离婚证。”我老爸杨村长提醒王彩凤。 “那我和杨以发要准备什么东西去呢？” “出具的证件和证明材料包括：男方的户口簿、男女双方的身份证、结婚证、共同签署的离婚协议书。离婚当事人还需要再提交所在村民委员会出具的有身份证明的介绍信。还要等一个月的审查期才能拿到离婚证。”刘乡长告诉王彩凤。 “离婚协议书钱老板已经替我打印出来了，就等杨以发签字。请你们几位领导为我出具一张介绍信。” “这个不行。你们还没有共同签署离婚协议书，我们不能为你出具介绍信。”邓书记摆摆手，严肃地说。 “杨以发，这是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签字吧。”王彩凤从她爸手上接过离婚协议书，递给杨以发。 “我就不签，你能拿我怎的？我要害你不能与那个钱老板结婚，看谁耗得住！”杨以发把手往口袋里一插，把头一扭。 “你不签也行。那咱们就这样耗着。你别怪我给你戴绿帽子！你不想让我嫁人，那你也甭想去娶什么新娘！——爸妈，我们回家。”说到这王彩凤和我一起把小翠从地上拉起来，“小翠，你爸爸不肯签字，现在离不成婚，你就不要跟我去打工了。” “不嘛，我现在已经初中毕业了，可以跟着娘去外面打工挣钱，呆在这山沟沟没劲。娘，带我出去打工吧。” “好吧，你收拾好东西跟我走，就当没有你那个爸爸。”说到这王彩凤咬牙切齿地冲着杨以发尖声大喊，“姓杨的，你以为不签字就能难倒我吗？呸，我会直接向人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咱们法院见！”说完气冲冲地离开了我家大院。院子里的人群也陆续散了。 第339章：划拳，聊家常 十二点钟两桌酒席摆好了，酒桌上摆了十盘过年时的美味佳肴，厅堂的桌上摆了一瓶进口洋酒和一瓶茅台酒。我的大伯、大伯家的两个儿子杨建国和杨卫国、舅舅和舅母等和我妈妈、月俊在厨房围了一桌。我、柳青、月红、我爸爸、我公公和刘乡长、邓书记、老乔、小彭围了一桌。 我毕竟是女流之辈，从小就不会喝酒，虽然在单位上要应酬，有时要陪领导喝酒，酒量有点进步，但我这人讨厌喝醉酒，因此我敬了刘乡长和邓书记一杯法国葡萄酒后就吃饭，让柳青代替我喝酒。半小时后酒桌上剩下刘乡长、邓书记、我老爸、我公公和柳青这几个贪杯的男人。我在离开酒桌前看见柳青喝了法国葡萄酒后又在品尝茅台酒，脸像关公那样红，关切地拍了拍他的肩，凑到他耳边说：“我看你有点醉了，适可而止哦。” “谢谢提醒，我喝了碗里的就不喝了。今天岳父当上村长，大伙高兴。我在这里再次敬岳父一杯，祝贺您当上村长！” “好，难得我女婿这样开怀畅饮，干！”爸爸满脸红光，春风得意，“这样敬来敬去单调，不如我们几个划拳。谁划拳输了，就喝一调羹白酒。柳青你会划拳吗？” “这个我不会，那我就看你们划拳。” “好，邓书记，我们来划拳！哥俩好……五魁首……七个巧……满堂红……六六顺……”我老爸把脚放在凳子上，饶有兴趣地同邓书记、刘乡长、柳青爸爸划拳，那划拳声震耳欲聋，把我怀里的宝宝都快吓哭了，我和月红就来到院子里。 我老家的划拳法是两人同时出一只手，并且同时猜两人所出数字之和，两人都猜错或猜对则继续，直到一方猜对。猜错者罚酒。拳头为0，大拇指为1，八字指为2，ok指为3，四指为4，五指为5。双方都是0叫宝一对，依次为一心敬，哥俩好，三桃园，四季财，五魁首，六六顺，七个巧，八匹马，九连环，满堂红。 “杨兰在家吗？” 我听见院子外有人在叫我，就应了一声：“在家。”一看，原来是搂着一个和我宝宝差不多大的男婴儿的李水娥，带了一位小伙子的曾秋云和牵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儿子的黄石兰。 “真巧，水娥，秋云，石兰，你们都来了，进屋坐，吃些糖果。”我喜出望外地邀请儿时的伙伴。 “不用不用，厅堂里酒气熏天，院子里有阳光，我们就在这院子里晒晒太阳，坐一坐，聊聊家常。”李水娥拉住我的手臂，笑着说。 “那好，月红，你去端些糖果和茶杯来。” “好嘞。”月红蹦跳着进了屋里。 我让玉兰站在院子里，从厅堂里提了几把竹椅和一把方凳放在院子里，月红不久就端来一个装了爆米花、灌芯糖、瓜子等的大果盘，又端了一盘干净茶杯，我和月红给大家倒上几杯开水，然后坐下。 “秋云，这位帅哥是你的男朋友吧。”我问曾秋云。 “也算是吧。” “你们俩都是在富安的金利皮鞋厂打工吗？”我问。 “我现在还在金利皮鞋厂打工，他和他家人是富安当地人，在金利皮鞋厂附近的街面上开了一家服装店。他这次是第一次来，我是带他来看看我爸妈的。” “那什么时候吃喜糖呀？”黄石兰笑着问。 “明天就吃喜糖，到时姐妹们都要来捧场哦。” 我、李水娥、黄石兰不约而同地点头说好。 “月红，你在这带着玉兰，我去一下屋里就来。”我把玉兰扶到坐在我旁边的月红身边就上了楼用两个红包装了压岁钱下了楼，来到院子里，把分别装了六十元的两个红包塞到李水娥的宝宝和黄石兰的女儿手里：“这两包压岁钱给你们孩子。” “我还没有给压岁钱给你家玉兰，怎么好意思收下你给的压岁钱？”李水娥把红包想还给我。 “我女儿比你家玉兰大，我看就免了吧。”黄石兰也想把钱还给我。 “姐妹之间难得聚在一起，给孩子一些压岁钱是应当的。你们生小孩我和柳青没能去看你们，只是打了电话祝贺你们产子，实在惭愧！” “说惭愧的是我们俩，你生玉兰时我们也抽不了身来看你。我这里也包点压岁钱给小美女玉兰。小玉兰，认得阿姨我吗？”李水娥用一小片红纸包了二十元压岁钱塞到我女儿手里，问。 玉兰注视着李水娥摇摇头，但还是习惯性地点头微微一笑：“阿姨新年好，谢谢！” “你看你家玉兰嘴多甜，多有礼貌！”李水娥忍不住拨了拨玉兰的小脸蛋笑着说。 “黄阿姨也包个压岁钱给你家玉兰，祝你天天开心，身体棒棒！”黄石兰也把一包压岁钱塞到玉兰手里。 “黄阿姨新年好！”玉兰也点头微微一笑。 “水娥，你没有带你大女儿来拜年吗？你的建华来了没有？” “带来了，李建华和她现在正在我爸妈家。” “去年十一月六号你老公李建华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他想告诉我一个暴富的门路，那就是传销。说只要投进一万元，一个月后至少能净挣一万，多的能挣到十万，关键是发展下线要多，自己的下线越多，钱就越多，还说他已经寄来一本传销的书，问我有没有兴趣来富安听课。我当场就拒绝了他，说我要上班，没时间去，不会把钱给他。因为直觉告诉我那种靠发展下线，欺诈下线得来的钱是不义之财，我一旦把钱寄给他，很可能就如同泥牛入海无消息，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还打电话给你？你现在不说我一直蒙在鼓里。还好你没有把给她，没入传销的贼船，否者不但钱被套牢，容易打了水漂，而且还会没有人身自由。以后他的话不要听，有事我会直接跟你说。” “那李建华现在还在搞传销吗？”黄石兰问。 “他还敢搞传销？那次他听信他工地上的同事瞒着我投了六千元买了一部跑步机，还进了培训班听课，为了把跑步机脱手给下线，把他舅舅的钱也套进传销组织里，气得他舅妈跟他翻了脸。要不是我爸问我传销是不是真的挺赚钱，连我爸妈的钱也会被他骗走了。知道他瞒着我投了六千元买了一部跑步机，我气得要和他离婚，现在那部跑步机最后以一千块卖给了王志远老板，他忠告我和李建华，传销是一种害人害己、为少数顶级上线谋取暴利的金融诈骗活动，对那些挣钱难又想一夜暴富的打工人员有很大的诱.惑。从此我接管了家里的财政大权，成了财政部长，他没有资格管钱了，他所有挣到的钱每月一分一厘都会交到我手上，我会给他两百元零用钱。” “这传销真是害人害己，公安不会干涉吗？”月红问。 “现在传销愈演愈烈，有的地方出现了软禁下线传销人员，以致有些被骗的人跳楼摔死了，沿海开放地区的公安部门开始干涉了。”曾秋云男朋友说…… “兰儿、月红，两个母舅要给玉兰压岁钱。”妈妈从厅堂里跟着我的两位舅舅、两位舅母出来。 “大舅，二舅，就在我爸妈家吃了晚饭再回黄家堡（杨家村管辖下的一个自然村，我妈妈的娘家所在的村子，在鸡冠山脚下，离杨家村有一公里的路程。）也不迟。”我把玉兰搂在怀里。 “不用了，现在橘子这么好卖，我们兄弟俩还要去自家的荒山上开荒种橘树。”赤黑脸膛的大舅子笑着，嘴唇上翻，露出洁白的牙齿。 “舅舅舅母真勤快！正月里就去开荒。”月红朝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庄稼人，闲不住。这是大舅二舅给你的压岁钱。”说到这，同样赤黑脸膛的二舅接过大舅的红包，放到玉兰的小手上，亲了亲小玉兰的手，“玉兰，认得我们吗？” “玉兰，这位是大舅公，这位是二舅公，这位是大舅婆，这位是二舅婆，说新年好！” “大舅公，大舅母，新年好！二舅公，二舅婆，新年好！”玉兰微笑着依次向他们拱手鞠躬，拜年。 也许是玉兰那可爱的样子惹人发笑，让在场的大人都笑了。 “明天我们会去黄家堡给两位舅舅舅母拜年，你们在家吗？”我问两位舅舅。 “在家。你们全家三口还有姐夫全家都来吧，我们兄弟俩今天一大早捕到一只野鸡和一只野兔，我们准备野味和水酒等你们来。”大舅子摸了摸玉兰的脸蛋说，“小玉兰，再见了！” “好，我们会去的。——跟舅公舅婆说bye-bye。” “舅公舅婆,bye-bye!”玉兰向她的舅公舅婆挥动着小手，我们目送着舅舅搭着舅母分别骑着两辆嘉陵牌燃油助力车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柳青骑摩托搭着我和宝宝，月俊骑燃油助力车搭着月红带上拜年礼物去黄家堡拜年…… 第340章：天禧花园 今天是2000年3月7日，我下午下班后，在省旅游局大门口等柳红和她的丈夫彭小刚。我的手提包里有昨天从银行取出的十万元现金。四点二十分，彭小刚开着轿车来了，我上了他的轿车。 “你帮我选中的那套商品房建筑质量怎么样？”我问。 “建筑质量你放心。天禧花园那几栋商品楼的老板是我二哥彭小岚，自家人还会骗你吗？” “这么说，我订购的天禧花园三栋502室和同栋的宿舍全部装修完毕？” “嗯，我们带你去三栋502室看看，如果你觉得满意，就签购房合同，支付首付款十万。那套宿舍小岚给你选好了，没有拿出来出售。价钱方面小岚已经优惠了你每平方六十元，你可以去问问其他购房者同楼次的房价。” “价钱方面小岚肯定会优惠，关键是房子我和杨兰要没有什么问题，看得舒服。”柳红拍了拍我的手说。 我们在天禧花园售楼部里见到了西装革履的小岚。小岚见我们来了，打了招呼后，在天禧花园小区模型里指认了我要的那栋楼。我一看，坐北向南，阳台前面是欧美风格的小花园，环境优美。 “我觉得你除了买下这套宿舍外，还应该在楼下买一个车库，以后有轿车可以放在里面，家里有什么杂物也可以放在车库里。我特意为你预留了一个车库，就在你的楼下，面积有三十个平方，有水有电，水泥地，墙壁打了粉刷，市值三万元，就在这里。”小岚在墙壁上给我指出了车库的位置，然后凑到我耳边说，“这三万元的车库就送给你。” “送给我？彭总，这不太好吧。”我低声说。 “这不叫送，而是买一送一，很正常啊。你杨主任尽管拿去就是了。” “杨兰，我们都是自家人，以后大家互相照顾一下，就行了。”彭小刚在一旁碰了碰我的胳膊，凑到我耳边笑着说。 “互相照顾是应该的。只是我一个小小的主任没有什么权力，在房地产领域怕帮不上你什么忙。” “帮的忙可大呢。比如旅游区规划，你透露这类消息给我，我们做房地产的就能嗅到哪里的地皮会不会升值，有多少升值空间。还有，你们旅游局搞旅游区投资竞标，你在局长面前帮我引荐一下，中标的机会就会大增。当然，我们请你帮忙会限制在国家法规和你旅游局规章制度和纪律容许之内，绝不会让你难办，甚至提心吊胆。杨主任，赏个脸，接受我的买一送一吧。” “好吧，谁叫我们是亲戚呢。那我现在要去看看房子。” “行，我派人带你们去看看房子。甜甜，你带这位女士去第三栋502室看看。” 我们三人跟着这位衣着时尚的妙龄美女来到502室查看新房。 “现在房价涨得厉害，几乎每一个星期就会上调一次房价。你现在买都有点迟了，要是你去年买下这套一百个平方的房子至少可以节省一万多。”彭小刚向我伸出了食指。 里面的装修不错。客厅、餐厅和厨房都用边长80厘米的花岗岩花纹的大瓷砖铺成，两个卧室和书房用时尚的金刚地板铺设，墙壁都是做了钢化，雪白雪白。客厅和餐厅都做了欧美流行的简约造型。只要买家具、床上用品和家用电器就可以住宿了。我和柳红试了试所有的水龙头和电开关，推了推铝合金门窗和挂衣橱、内外卫生间之间、餐厅厨房之间的移门，没有什么问题。我站在阳台扶着扶手，俯视下面的已具雏形的花园，从对面的那栋商品楼到我这栋相隔有三十米，阳光充足，站在阳台里平视可以看见远处的八一公园。这的确是一套不错的宿舍楼。 “嗯，是不错，买下了！”我下定了决心，又问柳红，“柳红姐，你看怎么样？” “是还不错。这里交通也比较方便，你可以坐18路、9路公交到省旅游局，这天禧花园附近还有一所幼儿园和一所小学，孩子将来上学方便。待会你可以打个电话给柳青，就说新房选好了。走吧。” 我们来到售楼部，我签了商品房订购合同，支付了十万首付款，还有十万等花园竣工和物业配套后再支付。 “彭老板，我还要买沙发、茶几、床等家具、床上用品和电视、空调等家用电器，估计要两三万，我手头只剩两万多，那十万元可能一下子交不起，能不能宽松几个月，等到了年关等我拿到钱再付清你十万。” “这没问题，我知道你交了这十万，现在手头有些紧，你就到今年年关付清吧。” “那谢谢你了。” “不用谢。” 我向彭小岚嫣然一笑，和柳红坐上小刚的轿车回柳红家。回到柳红家，我拨打了柳青的手机：“柳青，我刚才和你姐、姐夫到彭小岚的天禧花园订购了一套宿舍楼，五楼，光线、环境、装修都还好，交通也方便，彭小岚还送给我们一个三十平方的车库，值三万。我们都觉得房子不错，我已经付了首付十万，还欠十万，这半个月我还要去买家具、电器和床上用品，我剩下的钱只够买这些东西。这几个月我就不能寄钱给你和宝宝了，你要节省点用哦。” “放心，你知道我这人一直生活节俭，不赌不嫖不抽烟，只是爱喝点酒，是个模范丈夫，呵呵。” “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还模范呢！我不在你身边，你会那么老实？” “我还不老实吗？你把你妹妹安在我身边，我的一举一动能逃得过她的眼睛吗？” 这时我听到话筒里传来月红的声音：“这么说我成了我姐姐的耳目了？看我不教训你这个不正经的姐夫！” “别别，姐夫向你认错还不行吗？” “还敢不敢说我的坏话？”我隐约听到月红的嗔怪声和有跟柳青打情骂俏的嫌疑的动作声音——拍打柳青身体的声音。 我听了，心好像被谁揪起来，偷走了似的，心里空荡荡的。人家说日久生情。月红以前还是初中生时就对柳青有点心仪，九五年我、柳青和月红在杨家村的沙崖古庙时我就看出了一点端倪，当时我就警告了妹妹，她当时就认识到跟姐夫太过亲密不好。现在我把月红借调到西坊中学，跟柳青同事，两人又是一同去学校一同回县城，在县城又是住在同一套宿舍，玉兰年纪太小，看不出他们俩会干什么，婆婆虽然看得出，但是月红不是她的女儿，她就算看见了柳青和月红关系不一般，在打情骂俏，可能既不会阻止，也不会向我透露。哎，真是烦人！看来这婚姻保卫战是持久战，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 第341章：当红娘 上个月有个叫梁玉华的帅哥分配到我单位上上班，我想到了月红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前天就主动跟他说我想把我妹妹介绍给他，并送给他一张我妹妹月红的玉照，他看了，惊喜得有点爱不释手：“没想到你妹妹和你一样都是大美人！什么时候我要见见你妹妹。” 我喜出望外，笑着说：“那好呀。我看五一国际劳动节那天我请我妹妹来南昌和你见见面，怎么样？”“那好，谢谢杨主任！”…… 为了让月红给梁玉华一个好印象，现在我得先警告柳青，再忠告月红别和她姐夫走得太近，别在她姐夫面前太随意。 “柳青，柳青，你是长辈，怎么跟月红打打闹闹？别把玉兰吓坏了！”我在电话里大声对柳青喊。 但是柳青和月红打情骂俏正玩得起劲，没有听见我的喊声。我无意间看见柳红那诧异的眼神，感觉这样当着他们的面朝柳青大喊影响不好。就索性关了手机，进了我下榻的书房，虚掩着门，又拨打了柳青的手机，听见柳青接了电话，就有点生气了：“你听见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吗？” “听见了，你不是说你已经付了十万元首付款，买了天禧花园第三栋502室吗？——别闹了，带着玉兰，你姐的电话。” “我看你们俩真的是玩得有点过头了！我刚才提醒你：你是长辈，不要跟月红打打闹闹，别把玉兰吓坏了！”我柳眉紧蹙，提高了嗓门。 “哦，我明白了。是你妹妹月红刚才怪我说错了话，要拧我的耳朵，我忙着躲避，没注意听到你的话，对不起，惹你生气了！” “我妹妹年轻、单纯、好玩，你不要对我妹妹有什么邪念哦。”我醋意十足地说出了我的担忧。 “你杨兰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你放心，我会把你妹妹当做我妹妹来看待的。” “你把电话给月红，我要跟月红说几句话。” “姐，我在听呢。什么事？” “月红，你是位大家闺秀，是位人民教师，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特别是在学校和在家里。别让你的同事觉得你是一个很随意、大大咧咧的人。”我一本正经地叮嘱她。 “我知道你老姐的心事：你是担心我和姐夫关系亲密，引人误会呗。吃醋了吧，老姐？”说到这咯咯咯地笑了。 “野丫头，还在笑！姐是为你好。”我嗔怪月红。 “好啦，我知道了。谢谢姐的好意！” “月红，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姐，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姐帮你在我单位上物色了一位二十二岁的帅哥，他叫梁玉华，去年暑假从外省一家旅游学院毕业，上个月分配到我单位上上班。他父亲是当地一家房地产的老板，资产上千万，母亲是省建设银行的会计。梁玉华在他家排行老二，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我把你的玉照给他看了，他说想见见你。怎么样，想见见他吗？” “姐，你怎么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的照片给人呢？我现在还小，不想这么早就谈恋爱嘛！”妹妹一听，跟我急了，怪起我来了。 “你今年就是二十岁了，又有工作，正当谈恋爱的好时光。” “我在这乡下教书，他在省旅游局上班。我是个庄稼人的女儿，他是一位富家公子，我这样一个寒酸的教书匠，相貌平平的野丫头，他会看上我？” “你怎么这样没自信呢？现在你老姐是堂堂省旅游局的小领导，他见了我挺客气的，见面杨主任长杨主任短的，很机灵的一个帅哥。你和我一样天生丽质，现在我生了小孩，容貌身材已经比不上你了。你在宜南县城那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如果你竞选橘子小姐，一定能进前三甲。你就像一块完美无瑕的璞玉，还藏在普通的木匣里，等待你未来的伴侣打开木匣，展示你的美轮美奂。” “姐，你少吹捧我了，我真的不想这么早就谈恋爱。我喜欢在西坊中学教书，下了课常跟比我小不了多少的女生在一起玩闹，挺开心的。这事以后再说吧。” “机会难得。要不这样，五一劳动节你、柳青带宝宝来南昌跟他见见面，顺便来看看我和柳青买的新房，好不好？” “那好吧。看看我们能不能对得上眼，有没有感觉。” “太好了！如果谈得来，我会想办法托关系把你调到省城里的小学教书。如果你对他没感觉，姐也不会强迫你的。” “谢谢姐。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哦。” “没事了，睡个美梦吧，bye-bye！” “bye-bye！” 这时柳红敲了敲门，大声说：“弟嫂，吃晚饭了。” “来了。”我挂了电话，走出房门。 “跟谁打电话？是我弟弟柳青吗？”柳红问。 “先跟柳青谈了买房子的事，再跟我妹妹商量了给她找对象的事。” “就是你昨天跟我提到的你单位上的那个富家公子梁玉华？” “嗯，我刚才问了我妹妹，请她在劳动节那天来南昌跟他见见面，顺便来看看我和柳青买的新房，接触一下，她最后同意了。” “那太好了。如果他们俩有缘分，能成为夫妻，那你这位红娘真的是给了你妹妹第二次生命，我相信你妹妹会感激你一辈子的，你和柳青一家还有你爸妈一家都会跟着沾光！连我们都会沾一点光！但愿他俩能喜结良缘！” “但愿如此！到了五一那天，我就可以搬到我新宿舍里去住，到时办几桌酒席，庆祝乔迁之喜，请你们全家、你爸妈和我爸妈来我新房里看一看。待会我会打电话给柳青和我的爸妈，请他们五一来南昌。” “这是应该的，我们全家会去你和柳青的新家庆祝乔迁之喜。”彭小刚点头笑着说。 “我早就想去舅母的新家玩一玩了。五一那天玉兰和舅舅会来吗？” “会，肯定会啦。婷婷很想见到玉兰和舅舅吧？”我抚摸了一下婷婷的秀发笑着问。 “嗯，当然啦。在家里一个人没人跟我玩，有点无聊，有点寂寞。” “柳红姐，吃了饭给我介绍一下去哪里家具、电器、床上用品物美价廉。有时间和我一起去挑选挑选.”我坐在餐桌旁，接过保姆递过来的一碗饭，对坐在我旁边的柳红说。 “这几天店里没什么事，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挑选。”柳红满口答应了。 “那谢谢柳红姐了！”…… 第二天上午柳红如约和我一起去选购。在康美家私城订购了一套组合真皮沙发和一玻张璃钢质的茶几，三天后到货，还买了三张现货的西式床。接着我们在天禧花园附近的一家名叫“金星家纺”买齐了三床床上用品,然后在一家奇声家电城买了一套含有一台29英寸的康佳大彩电、奇声dvd、奇声功放、奇声音响的家庭影院，还买了一台全自动小天鹅洗衣机、一台小冰箱等。 第342章：乔迁新居 今天是五一劳动节，梁玉华一大早就打来电话问我妹妹什么时候会到达，我说估计上午十点钟会到，他们快到时我会打电话通知他。上午十点钟，我打电话告诉他我妹妹他们快到长途汽车站。十分钟后梁玉华就开着一辆黑色宝马车来到柳红家宿舍楼下，打电话给我：“杨主任，我是梁玉华，我已经到了你楼下，我和你一起去汽车站接你妹妹他们。” 我上了梁玉华的轿车，他驱车搭我来到了长途汽车站，我和他在候车大厅里等了一会儿，柳青又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下了车。几分钟后搂着玉兰的柳青、柳青的爸妈、我爸妈鱼贯而入，进了候车大厅，可就是不见月红。我向梁玉华介绍了柳青、女儿玉兰、柳青的爸妈、我爸妈，又向他们介绍了梁玉华。 看见玉兰来了，我心里溢出的母爱让我搂着宝宝亲了又亲：“宝宝，想妈妈吗？” “想，很想很想。” “柳青，玉兰呢？”我问柳青，四下张望。 “她跟我们下了车呀，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呢？”柳青和大家一起环顾四周。 “这丫头准是怕羞，躲起来了。”妈妈深知女儿的性情。 “月红，别躲迷藏了，快出来。”我一边大声喊，一边四处张望。要在人头攒动的候车大厅寻找一个人不容易。这古灵精怪的月红会躲在哪里呢？她也许会躲在座位后面偷窥穿着深蓝色休闲长衫和乳白色休闲裤，系着黑色方头领带，脚穿乳白色网鞋的梁玉华，也许会躲在卫生间偷窥。大家都分头在候车大厅里找，柳青、妈妈和爸爸一边呼唤。还是我眼尖，我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头发做了等离子烫，拉得笔直，剪了一个碎发发型，额两边的两缕黑发飘动着。她穿了一件淡紫色碎花短裙，束腰的绯红色裙带上装饰着一只缀有小珍珠的花蝴蝶，穿了肉色腿袜的大腿丰满而富有弹性，背上背着一个粉红色的少女背包。我看十有八九是月红。 这个身影很像月红的女孩急匆匆地闪到大门外去了。为了不惊动这个人，为了加以证实，我搂着宝宝快步向大门口走去，梁玉华见我快步向大门口走去就跟着我朝大门口走。在大门口我看见那位女孩果然就是月红就叫住了她：“月红，我看见你了！别溜！” “你抓不到我！”月红呵呵笑着，有点慌不择路地往候车大厅跑去，“哎呀！”原来她撞到梁玉华怀里去了。梁玉华被月红撞得往后几个趔趄，撞在从梁玉华身后走过来的柳青身上，害得梁玉华不小心踩到柳青的脚上，疼得柳青“哎哟”一声叫起来，退到一旁，皱着眉头掂了掂左脚。 梁玉华下意识地伸出右手抓着月红的右胳膊不放。这下月红糗大了。她缓过神后，见梁玉华还在抓着他的胳膊，就伸手拍了拍他的右手，羞红了脸，偷偷看了梁玉华一眼，嗔怪起他来：“讨厌，放手嘛！” “对不起，对不起。”梁玉华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态就向月红说抱歉，又侧头向柳青说抱歉。 月红害羞地躲在我身后，背对着他。我一把拉住月红的手对她说：“月红，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的同事梁玉华。”又笑着对梁玉华说，“玉华，这位就是我妹妹杨月红。” “你好，杨老师。”梁玉华大方地向我妹妹伸出手。 “你好，梁公子。”月红朝梁玉华嫣然一笑，“没想到我们竟然以这种方式见面。对不起，我刚才撞到你了。” “没关系，没关系。现在好了，大家找到你了，你们坐上我的车，我送你们去天禧花园。” 于是大家上了梁玉华的宝马车，在天禧花园三栋宿舍楼停了下来，我带大家走进了502室。 “哇，好漂亮的新房哦！”月红惊喜地转动着身子观赏着具有欧美风格的装修，然后往沙发上蹦了过去，岔开腿一坐，露出了丰满的大腿，看见梁玉华那黏黏的眼神，意识到自己有些太随意了，就有些羞涩地站起身，双手捋了捋裙摆，合拢双腿坐下来看有线电视。 不久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一接听，原来是我招商办的夏雨晴：“杨主任，你家乔迁新居也不说一声，还是梁玉华今天告诉了我。你现在在天禧花园三栋502室吗？” “在。我家乔迁新居只是请了我爸妈、公公婆婆等亲戚，另外请了梁玉华，所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 “乔迁新居也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我告诉了温淑文和项小华，我正在等他们，我们十分钟后就会到你家楼下。” “你们太客气了。好吧，我在家里等你们。bye-bye!” “bye-bye!” 十分钟后，小夏、温大姐和项小华三人来到我家，带来一幅庐山油画。小夏说这幅油画是她、温大姐、项小华和刘莲副局长一起凑钱买的。十一点钟柳红打来电话说天禧酒楼三桌酒席的烟酒已经摆好了，请我们去赴宴。于是我请新房里的人跟我去附近的那家新开张的天禧酒楼赴宴。酒宴后梁玉华邀请月红：“杨老师，我带你去逛逛公园，或者去象湖玩一玩。” “就我和你？”月红有点惊讶，“我和你还不熟，鬼知道你安了什么心？不如叫上我们两家人一起去吧。” “也行。杨主任，你说我们去哪里玩？” “就去象湖玩玩吧，你带了相机没有？” “没有。” “我家有。待会经过我家时带上我家的相机和胶卷去。这样吧，柳红办了小汽车执照，让柳红带上相机和胶卷开车带你们一起去。” “好呀，分一些人到柳红车里坐，我们出发吧。”我说。 于是我们一行人分坐两辆轿车前往象湖。 为了让梁玉华和月红更好地接触，我不但鼓励月红和梁玉华合照了几张照片，而且挽留梁玉华在我的新家吃晚饭，晚饭后梁玉华又邀请我妹妹：“杨老师，赏个脸和我去外散散步吗？” 月红听了，脸上闪过一丝羞涩，有点犹豫：“要散步多长时间？” “就半个小时，然后我送你回来。” “好吧。”月红最后答应了。 半小时后，月红回来了，一脸的笑容。 “你们谈得怎么样？你觉得梁玉华这人怎么样？”我走到她跟前问。 “我们还谈得来。我觉得他温文尔雅，说话轻言细语的，我有点不自在。”说到这月红调皮地搂着我的脖子，轻声问我，“她问我有没有手机，我说没有，他说他明天会带我去买一部女式手机，问我喜欢什么颜色，什么式样，我说谢谢，不要他破费。他说买一部手机的钱对他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我见他那样认真，就默许了。姐，你说我要还是不要呢？” “他是一位富家公子，家产上千万，这点钱对他来说是九牛一毛。你如果想跟他交朋友，他买什么你就接受什么，别客气。” “那好，我就接受他的手机了。——我去洗个澡。” “然后做个美梦哦！”看见月红那开心的样子，我感到欣慰。 第343章：不幸的女人 第二天上午，梁玉华开车来到我家楼下，在程控门口碰见正要去外面逛的我和月红，就笑着说他想带月红去买一部手机，月红挽着我的手肘说：“姐，你现在没什么事，就陪我去买吧。” “我就不去了。你跟玉华去吧。” “那我跟玉华去啦，bye-bye!”月红见我不肯去，也不勉强我，就坐上宝马车，又从车窗探出头来对我说，“一小时后我就会回来的。” 我点点头，向月红挥手告别。我正想转身回宿舍，我手提包里的手机响了，我一接听，原来是在家里的柳青打来的，他问我在哪里，我说我在楼下，正在上楼。 “那你上楼回宿舍一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听柳青的声音很严肃。 “什么事不会在电话里说吗？” “你上来我就告诉你。” “好吧，我正在上楼。” 当我走进我家客厅时，柳青神情凝重地把我拉到书房，小声地对我说：“告诉你一件不好的事：刚才还在广州的王国良打电话给我，说这些天王芳一直说上腹疼，前天他就带她到省人民医院做了个ct，医生告诉他一个人说王芳得的是胰脏癌晚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全身，没几个月的时间了，他不敢把这事告诉给王芳，怕她受不了，她希望我们千万别把这事透露给王芳。如果让她知道，她可能会崩溃的。” “啊——，是真的还是假的？莫不是王国良危言耸听，故意把事情夸大。可能明明是不太严重的病，就说是癌症晚期。”我大吃一惊，将信将疑。 “我打电话问问王国良，问问他是不是真有其实事。”说完，我拨打了王国良，“喂，我是杨兰，你现在方便打电话吗？” “我现在在大街上买洗漱用品，什么事？” “你妹妹做了月子后恢复得怎么样？” “恢复得还好，但是我前天带她去做了个ct检查，医生说我妹妹得了胰腺癌，晚期，怕坚持不了几个月。我刚才跟你老公透露了此事，希望你不要让王芳知道。这事我连我爸妈都没有告诉，只是告诉了我弟弟。希望你别让别人知道此事。” “我会守口如瓶的。真没有想到王芳会得这种病！那你现在带王芳去做化疗吗？” “王芳现在在省人民医院住院部住院，我妈妈正在照顾她，明天我弟弟会来。今天几位专家正在会诊，可能下午会有治疗方案出来。估计一开始就要几万块治疗费。杨兰，你和柳青如果手头有一些钱，就借给我们。” “我在两个月前在南昌天禧花园买了一套宿舍，还欠十万，我把我剩下的钱买了家具、电器，手头已经没有钱，可能我老公有三四千元，如果你急用，我就借给你。” “我弟弟会带来两万，如果我们缺钱用，就请你借给我那三千元，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和王芳是姐妹，王芳发生这样不幸的事，我做妹妹的应该伸手相助。如果还要借很多钱，我跟富安的傅总商量一下，看看他能不能借给王芳钱。” “那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会四处借钱，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把我妹妹的病治好。还请你跟富安的傅总说一声，问他肯不肯借钱给王芳。” “没问题，我马上打电话给傅总。再见！”我挂了电话，立即打电话给傅总，傅总接了电话。 “杨兰，你好。你找我有什么事？” “傅总，我现在打电话给你，方便吗？” “我现在没什么事。我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 “最近没时间跟你说说话，你不会怪我吧。” “我也没打电话给你呀。我们彼此彼此。” “是这样的。刚才王芳的哥哥打电话给我，说王芳得了胰腺癌，晚期，现在在广州市省人民医院住院部住院，明天可能就要做手术，需要一笔钱。王芳的哥哥王国良问我有没有几万元，我说我最近在南昌买了一套宿舍，花光了手头的钱，只能借给王芳几千元，所以我想到了你，所以斗胆想向你借几万元，然后借给王芳。” “王芳得了胰腺癌晚期？天啊，那不相当于判了死缓？王芳真是不幸！怎么王芳没跟我说这事？” “这事我们在隐瞒王芳。我们不敢告诉王芳。要是王芳知道了，那她也许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只会害了她。所以她大哥王国良再三叮嘱我们千万不要让王芳知道真相，所以请你不要再王芳面前提到她的病情。王芳还被蒙在鼓里，自然不会向你借钱。” “没问题。你要借多少？” “王国良刚才说还要等广州省人民医院的专家会诊制定治疗方案，才能估计要多少钱。我现在只是跟你说一声。目前王芳的亲人有几万元，目前不缺钱，但以后就难说了。” “那我就借给你十万元，到时我会把十万元转账到你以前告诉我的那个建设银行的账号上。但是我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 “你最好在借钱给王芳的哥哥前，亲自去广州的省人民医院看望一下王芳，确认王芳是不是真的得了胰腺癌晚期，了解需要多少钱，再把钱交给她大哥。” “嗯，我想过几天去看看王芳。” “有时间我也会去看看王芳。哎，人的生命真的是很脆弱，在死神面前不堪一击！” “我们在这里祈祷上天不要这么残忍无情！但愿王芳有希望治疗，早日康复！” “就说到这里，不好意思，我有个客户来了，专家会诊结果出来后请告诉我。bye-bye!” “一定！bye-bye!”我挂了电话。 “傅总同意借钱给我们？”柳青关切地问。 “嗯，他爽快地答应借给我们十万，让我们借钱给王芳，但提醒我在把钱借给王国良前亲自去广州探望王芳。” “那我们等专家会诊方案出来后就去广州一趟。” “嗯。” “哎，如果王芳真有个三长两短，那王芳的孩子该怎么办？” “这是个问题。这样行不行？我的建议是如果王芳撒手人寰，撇下王青这个孩子，我们还是支付一半抚养费，由王芳的爸妈支付另一半抚养费，要是王芳的爸妈老了，自己都需要他们的两个儿子照顾，培养王青的重担就由我们独自承担，就像我们找了一个养子，把他培养成人一样。” “谢谢你杨兰！你真是一位菩萨心肠的好妻子！我的想法跟你不谋而合！这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柳青感激地把我搂在怀里，“但愿王芳吉人自有天相，能战胜病魔活下来！”…… 第344章：询问病情 十月二号吃晚饭前半个小时在天禧花园新宿舍里柳青打电话给王国良询问会诊结果：“国良，我是柳青。会诊结果出来了吗？” 王国良在电话里唉声叹气地说：“哎！专家确诊我妹妹王芳的病是胰腺癌晚期，不能做手术，因为做手术风险极大，他们不敢贸然做，只能做化疗，如果患者承受不了，那只能采取保守的中药治疗，减轻患者的痛苦。哎！” “我和杨兰想这几天去你那里看看王芳，你看怎么样？” “我看你们还是别来。你们来了会让我妹妹预感到她病得不轻，再说我们人手够，这路途又遥远，你们过了国庆又要上班，没时间。”王国良善意地给柳青和我分析。 “那好吧。你如果需要我们去就打电话来，不用客气。” “谢谢。” …… 我随后打电话把专家会诊结果告诉了傅总，傅总听了，在电话告诉我：“明天我就会把十万元转到你建设银行的存折上。现在你把你那个建设银行存折的账号和户名告诉我。” “好的，账号是201058……，户名是杨兰。” “账号是201058……，对吗？” “对。谢谢你，傅总，你真是位好人！我在这里替王芳向你说一声谢谢！”我鼻子一酸，红了眼眶，向傅总道谢。 “小事一桩。但愿王芳能通过治疗活下来，创造生命的奇迹！” “但愿如此！” …… 在新宿舍里吃晚饭后我和柳青没有隐瞒真相，告诉月红、柳红、小刚、我爸妈和我的公公婆婆有关不幸患胰腺癌晚期的王芳和我俩想去广州看望她的事，再三叮嘱他们千万不要再告诉给其他人，以防被王芳知道她自己得的是胰腺癌晚期。大家听了为不幸的王芳唏嘘不已。 谈到胰腺癌，小刚打开了话匣子。他说他有个同学的母亲也是得了晚期胰腺癌，确诊后三个月就去世了。晚期胰腺癌是癌中之王，目前全球医学界都没有找到切实有效的根治方式，大医院和小医院的治疗方法没有太大区别。病急乱投医反而会加重家庭经济负担，增加患者的体力消耗和恐惧心理，也容易受不法分子的蒙骗。胰腺癌没有传染性，但和生活习惯有很大关系。一般鉴定为胰腺癌晚期的患者存活时间超过1年的概率为0.1%以下。患者要杜绝重体力消耗活动，保持良好的心态比在医院药物治疗效果更好。如果患者年龄在70岁以下，合理作息，乐观开朗，适时到外面透气的话，存活1年半的概率会大一些。所以，保持良好心态，平静面对人生，亲人多关心照顾患者，让他（她）感受到亲情的温暖才是最重要的。 听了小刚的介绍我心在隐隐作痛：天啊，一个刚刚做了母亲的好友就这样活活被癌症夺取鲜活的生命吗？命运对王芳太残忍了！ 这时柳青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王芳吗？我是柳青。” 我见柳青打电话给王芳，就凑到他的耳边听。 “是啊，你今天怎么会想到打电话给我？想我了吧？”王芳在电话里好像很惊喜，又有点俏皮。 “呃，”柳青犹豫了片刻，说，“是有点想你。你在哪里？” “我现在在广州的省人民医院住院部。我大哥说我得了胰腺炎，需要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胰腺炎？那是小毛病了，很容易好的。你只要听从医生的安排，坚强一点，忍耐一下，就能很快康复出院的。”柳青若无其事地鼓励她。 “谢谢你，柳青。我真希望你天天能跟我说说话，给我解解闷，让我忘掉身体的痛苦。” “身体的痛苦？你哪里不舒服？” “上腹部常常绞疼得厉害，阵发性的，虽然我的脸没瘦多少，但我的身体瘦了许多，浑身乏力，食欲不振，腹胀、恶心，难受死了。” “一般我晚上有空跟你聊天。那这样吧，如果我不在你身边，那么每天晚上八九点钟我打电话给你或者你打电话给我。” “那太好了！谢谢你关心我，心里还有我！谢谢！” “应该的，应该的。——你现在生病了，还要喂儿子母乳吗？” “有时会喂。医生说我得了胰腺炎，身体虚弱，虽然不会传染给婴儿，但最好别喂母乳，除非乳汁溢出来，自己又没什么不适才可以喂。” 这时心情沉重的我忍不住轻声对柳青说：“我来跟王芳说几句话。” 柳青点点头，对王芳说：“王芳，杨兰想跟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可以呀，我好久没跟我的姊妹杨兰说说话了。——杨兰妹，你和柳青在宜南的宿舍里吗？” “不在。几个月前我在南昌天禧花园订购了一套商品房，付了十万，还欠十万。昨天我和柳青请了我和柳青两家亲人在一家酒楼吃了一顿乔迁新居的酒席。” “哦，昨天你和柳青喜迁新居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让我也为你送上一份礼物，祝贺你乔迁新居呀。” “谢谢，不用了。我听你大哥说你这几天人在医院，我不好打扰你，所以就没有打电话给你。” “那我就在这里通过手机祝贺你和柳青喜迁新居！” “谢谢！——我刚才听说你得的是胰腺炎。这种病很容易治好，你一定要坚强地咬牙坚持，听从医生和护士的安排，我们期待你早日康复出院。” “杨兰，刚才你也听到了，我身边虽然有我大哥和我妈妈，明天我二哥也会来看望我，但我最想每天跟柳青说说话，柳青答应每天晚上八九点钟跟我说说话，你会介意吗？”电话那头的王芳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不会的。你现在生病了，我们现在又不在你身边，柳青陪你说说话能让你解解闷，忘掉身体的痛苦，就像我们在你身边一样，那何乐而不为呢？” “谢谢你杨兰，谢谢！” “哦，对了。我和柳青想明天去广州省人民医院住院部看看你，你是在哪个病房？” “我在308病房。我哥说了我的病是小病，不需要麻烦你们千里迢迢来看望我！” “好，那就这样说了。你要好好休息，保存体力，祝你早日康复出院！”我向王芳说再见。 “谢谢你的关心，bye-bye！” “bye-bye！”我向王芳告别，把手机还给了柳青。 第345章：在新房客厅 十月三号晚上我们吃了晚饭后不久，梁玉华邀请月红去外面约会。我爸、我妈，还有我的公公婆婆带着玉兰跟着柳红一家去了外面散步。 八点半我和柳青坐在主卧室的床沿，柳青打电话给王芳，但是没有人接。柳青又打了几个，还是没有人接。我和柳青正感到纳闷时，柳青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哦，你是王芳的二哥？……我是想问一问王芳现在怎么样？她怎么不接电话？……上午去了做化疗？……现在还是昏迷状态？……那不打扰你们了。再见！”柳青挂了电话，对我说，“王芳二哥说他妹妹做了化疗后，人就处在昏迷状态，现在经过医生的抢救，人是苏醒了，但身体很虚弱。由于上腹部疼得厉害，谭医生已经请护士给她打了止痛针。谭医生说很可能不能采用化疗治疗的方案，要改为用中药来调理，开足一个月的中药和西药后，可能不需要在医院住院，可以回宜南调养。” “这么说，王芳身体里的癌症是治不了了，只能保守地延长她的寿命？哎，真是凄惨的命运！”我黯然伤神。 “唉，王芳真是个苦命的人！”柳青的眼里闪着泪花。…… 好不容易挽留我爸妈还有柳青的爸妈在南昌玩了四天，十月五日一大早我爸妈还有柳青的爸妈又急着要回宜南杨家村收橘子。我们做晚辈的只好同意。柳青正想出去买卧铺车的车票，月红拉住柳青的手说：“姐夫，你稍等一下。我问问玉华肯不肯送我们去宜南。”说着从沙发上拎起梁玉华给她买的一个乳白色的手提包，从包里取出一部崭新的粉红色女式手机，拨打了梁玉华的电话：“玉华吗，我是月红。我爸妈还有我的姐夫、姻伯伯、姻伯母想今天回宜南。你今天有没有空送我们去宜南，然后明天一大早从宜南回南昌？……那谢谢你了！bye-bye!”月红挂了电话，开心地对我们说，“玉华答应了，他跟他爸妈说一声，估计二十分钟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看来你家月红跟梁玉华很合得来。月红，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你的男朋友吃喜糖呀？”柳青爸笑着碰了碰我爸的胳膊，问月红。 “姻伯伯挺会开玩笑的，哪里有这么快吃喜糖？我和他还要多接触一下，看看性格合不合得来。”月红脸上闪过一些羞涩，抿着嘴嫣然一笑。 “你们俩不在一起，要记得多用手机联系或者通过qq好友视频聊天多交流，不要互相冷淡了对方。双休日玉华有空会开车去宜南看你吗？”我亲热地挽着月红的脖子问。 “会呀。他已经加我为qq好友了。他的qq昵称是‘玉树临风’，姐，你可以加他为好友，以后方便交流。我跟他说了，如果他星期五下午下了班想开车来宜南，动身前问问你想不想回宜南，如果你想回宜南看女儿和老公，就顺路和你一起来宜南，然后星期天下午一道回省城。他满口就答应了。姐，你看我这个主意好吗？”月红伸开手臂搭在我左肩，嘻嘻哈哈地和我往沙发上倒。 “很好，很好。只要我双休日不要加班，我就会搭他的轿车去宜南，让他吃住在我们家。明天人太多，你们七个人坐在轿车里已经坐不下，我就不凑热闹和你们一起去宜南了。——这有了轿车真是方便！以后我也要像柳红那样去驾校学开小汽车，办一张c型驾驶证，今年年底把十万房款还清后，明后年有钱就买一辆小排量的小汽车开。”我俩把头靠在一起。 “杨兰，如果你打算考c型驾驶证，我也要去考。”柳青有点跃跃欲试。 “以后我一个人住在这新房里挺冷清的，我还要买一台旧电脑，上网跟你聊天，这样我才不会寂寞。你说呢，老公？”我伸手和柳青的手握着，莞尔一笑地问。 “那还用说。没钱的话就向我姐借几千元买电脑，上网。” “我们别再这里磨蹭了，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老家杨家村还有一万多斤橘子等着我们推独轮车、大板车去剪下来。”妈妈说着就走进书房收拾东西去了。 “今年的我们家早熟橘子估计有两千斤，能买到两千块钱。中熟的通货橘子估计能卖到一块五，除去药水、肥料，能净挣每斤一块钱的利润。亲家，你家今年也有一万斤橘子吧？”我爸爸问坐在他身边的我公公。 “差不多吧。今年多亏了你请来的几位县里的橘树专家给我们全村人传授橘树管理经验，又到我家桔园现场指导怎样管理：应该怎样剪枝，施什么肥料，什么时候打什么药水，让我受益匪浅。今年我们全村大多数村民橘子管理得好，橘皮光洁，黄澄澄的，大小均匀，糖分也不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大家打心眼里感激你这位民选村长！”柳青爸说到最后一句时笑着向我老爸这位民选村长竖起了大拇指。 “这是我这个村长工作份内应该做的事，不用谢。现在我们的早熟橘子开始上市了，我这个村长不能呆在这里偷懒，应该和村里的干部联系各种销售渠道把村民这一年的收获卖个好价钱。”说到这爸爸把视线投向我，突然眼睛一亮，走到我身边，笑着对我说，“兰儿，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爸，什么事？您说吧。”我端坐在沙发上，睁大眼睛问。 “今年我想和你公公合伙贩橘子到这座城市的水果市场卖。这几天我和你公公在丰茂水果市场联系到几位贩卖橘子到全国各地的老板，他们答应收购我们的橘子，还给了我俩两张名片，你把名片上的内容抄下来，把电话号码和姓名记在手机里。你没事就帮我到南昌的各大橘子市场探听行情，这样我们就心里有数，如果行情好我们就雇农用车运来橘子，跟这两个老板见面谈价钱，如果他们出的价钱差不多就优先卖给他们。” “我没事就帮您们俩去探听行情、见面联系。如果有事就帮不上忙了。”我坦诚布公地应允了，把名片上的内容抄下来，把电话号码和姓名记在手机里。 “这个我们明白。我也跟柳红说了这事，她也答应了。”柳青爸说。 “好，那预祝爸爸和岳父贩卖橘子发大财！”柳青在一旁拱手祝福。 …… 二十分钟过后，拎着手提包和一个旅行包的月红、提着大包小包的我爸妈、我公公婆婆和搂着熟睡的宝宝的柳青在我的车库门口等。几分钟过后梁玉华就开着宝马车来到车库门口，请等候的他们钻进了轿车，然后驱车赶往宜南县城。 第346章：看望 自从得知王芳被确诊为身患胰腺癌晚期，柳青和我就一直关注王芳的病情发展。柳青比我更揪心，这些天大多数是柳青打电话告诉我王芳在位于广州市的省人民医院的病情。经过一个星期的化疗，王芳的病情不但没有好转，而且相比入院前的病情有恶化倾向，身体状况不如入院以前。所以王芳的主治医生建议她出院，他会开一个月的中西药给王芳做保守治疗，在家里吃药，调养身体。 王芳的二哥在省人民医院照顾了他妹妹几天后，于十月八日回宜南上班了。当天，王芳的大哥王国良打来电话给我，说一个星期花了两万多块钱，请我把傅总的十万元借给他。我告诉他我会把十万元打到他的帐号上，但是傅总要我在汇钱给他之前，要亲自去看望王芳，而我那几天单位上要迎接国家旅游局的检查，实在是脱不开身，就请柳青专程去看望王芳。王国良听了，说可以，他借到钱会打一张借条交给柳青，让柳青交给我。 我立即就打电话给柳青，请他当天坐车去一趟广州，看望王芳，如果事情属实，就打电话回我的信，我会立即把十万元转到王国良的建设银行的账号上，然后柳青收下王国良打的借条。最后我开玩笑地对柳青说和王芳在一起的时候不要跟她打情骂俏，因为这种事最终是纸包不住火的。柳青笑我是个醋坛子，说王芳躺在病床上，下床都下不了，连说话都嫌累，哪有精力打情骂俏。我一听跟他急了，嗔怪他说我喜欢当醋坛子，因为我心里只有他柳青嘛，问他答不答应和王芳保持距离，不做让人产生误解的事。他笑着答应了。 当天傍晚我一个人正在新房里电脑旁上网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我接听了，原来柳青已经赶到了王芳所在的省人民医院。 “杨兰，我已经看望了王芳，现在在住院部的走廊里跟你通电话。王芳正在打点滴，这些天只能吃一些稀饭、牛奶之类的食物，身体虚弱得连话都没精力说，虽然脸上没瘦多少，但手脚瘦了不少。她见我来看他，开心地笑了，抓住我的手说看见我来了她有了活下去的勇气。我听了，心酸不已，眼泪都出来了，但为了不影响王芳的情绪我咬着牙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强作笑脸。先说你本来想和我一起去看望她，但是你这些天上级部门要来检查，脱不了身，所以来不了。然后骗她说这种胰腺炎是小毛病，只要配合医生，很快就可以痊愈。没想到王芳苦笑了一下，说不要再隐瞒她的病情了，她已经知道自己得的是胰腺癌晚期，活不了多久。说到这在场的搂着王青的王国良和王芳的妈妈都忍不住热泪盈眶。王国良见他妈妈哭出声来，吓得赶紧拉他妈离开了病房。我又一次侧头拭去眼泪，用牙齿狠狠咬着舌头，才抑制住眼泪。然后说了好多鼓励她的话，才让眼泪汪汪的王芳心情恢复了平静。就说到这里吧，再说下去我又会流眼泪。你现在可以把十万块钱打到王国良的建设银行账号上，我会请王国良明天去建行查询一下。我现在要帮王芳带着儿子，给他换尿布，喂牛奶，我们三人轮流照顾王芳，晚上一个人在店里带着王青，两个人在医院照看王芳，一个人上半夜照看，一个人下半夜照看……我来我来！”柳青挂了电话。 于是热泪盈眶的我眨巴了几下眼睛，平静内心，拨打了王芳的手机。一个虚弱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这就是王芳的声音：“是杨兰吗？” “我是杨兰。刚才柳青向我介绍了你的病情，心里特别难受。请原谅我不能和柳青一起去医院看望你。我已经向傅总借来十万元，明天我把十万元打到你大哥建设银行的存折上。钱的问题你可以放心，你现在一定要坚强、乐观，相信在我们齐心协力之下你一定能康复。我和柳青商量好了，等你康复出院，回到宜南，就让柳青带着王青，好让你妈妈专心照顾你。” “谢谢你，杨兰。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却无以回报，心里真有点过意不去。估计……十月二十号左右……我就可以出院，……回宜南老家调养，……这样……我就可以天天见到柳青了，……见到你也比较容易一些。……为了让我妈妈专心照顾我，……可能真的需要柳青……帮我带着儿子，……你这样一说孩子的事……我就放心了。……在这里……我要再次……感谢你。……我有点困，……就说到这里吧……我们宜南……再见……” “好的，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我听见王芳声音越来越有气无力，就不再打扰她了。 王国良接过了电话：“杨兰，我是王国良，我现在把我建行存折上的帐号告诉你，你核对一下，3025458……，户名就是王国良。” “我记下来：3025458……，我重复一边，你听清楚：3025458……，对吧？” “对。谢谢啦！” “不用谢我，要谢谢的是傅斌总裁。”…… 第二天八点钟我在建行一个营业窗口办理了十万元的转账，转到王国良在广州的建行帐号3025458……上。在上班的途中我打电话给王国良，告诉他我已经转账成功了，请他注意查收。十点钟王国良回信说他已经收到了那十万元。 十月十日中午柳青打来电话给我：“杨兰，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这几天我一直带着王青，一开始我在王芳身边带着他，他又哭又闹，要吃他妈妈的奶，就迁就他一次。后来我们干脆就不让王青和他妈妈见面，我在店里哄着他，他才淡忘了，现在他被我带熟了，变得听话了，有时奶瘾上来了，我就用开水冲奶粉喂他牛奶，他也将就地吸了。我看我能带着王青，就打电话跟我妈妈商量了一下，她听了王芳的病情后，答应试着带王青一段时间。所以我把我的打算告诉给王芳、王芳妈和王国良,他们最后都同意我把王青带回宜南，请我妈妈带着，我每天放学搭月红回县城，带玉兰和王青。杨兰，你看好不好？” “我没有什么意见。路上要小心，不要让你儿子着凉。还有，上车时，尽量让孩子睡着。”我把王青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待了。 “我知道。那我下午就带王青回宜南。这样王芳会恢复得更快更好一些。”…… 第347章：当爸又当妈 今天是十月二十日，星期五。王芳在省人民医院调养了一个星期，今天出院，然后和她妈妈、王国良还有小燕子一起坐车回宜南。而今天下午下了班我要搭梁玉华的轿车去宜南。九点钟我搭乘小梁的轿车到达宜南县城。我一进家门就看见柳青搂着王青逗他玩，玉兰站在他爸爸身边摇着拨浪鼓。这时月红握着奶瓶走到大门口仰望着电视墙上的时钟，有点着急地自言自语：“都快九点钟了，我姐和玉华怎么还没有来？”话音刚落，看见我打开虚掩的大门喜出望外：“姐，你总算来了！玉华，你来了，你们俩吃了饭没有？” “吃了。今天路上堵了一下车，所以晚来了半个小时。”我把手提包往沙发上一扔，朝玉兰拍拍手。 玉兰看见我来了，喜出望外张开双臂向我的怀里扑来：“妈妈，妈妈来了！” 我搂着我的心肝宝贝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问：“想妈妈吗？” “想呀。我天天盼望星期五、双休日快点到来。” “妈妈给你买了两排娃哈哈酸酸乳，先喝一罐。”我接过梁玉华递过来的一薄膜袋小儿食品，取出一罐给她喝。 “小玉兰，叔叔给你买了一副积木，我和你阿姨教你怎么玩，好不好？”梁玉华从另一个薄膜袋里取出一副积木，在玉兰面前晃了晃。 “谢谢叔叔，阿姨，过来玩积木呀。”玉兰朝月红招招小手。 “好，来来来，我们到茶几旁堆。” “那你去跟阿姨和叔叔玩吧。”我让玉兰下地，坐到沙发上看柳青喂牛奶。 “杨兰，你看王青多乖。” “是挺乖的。今天王芳他们到了宜南吗？” “我下午放了学先到王芳家看望王芳，他们四人今天上午十一点钟赶到了宜南。晚上他们邀请我们四人去她家吃饭，我们刚刚吃了饭回来，我妈正在卫生间洗澡。” “这么说王国良的女朋友小燕子也来了宜南？” “嗯，听他们说明天小燕子的爸妈会赶到宜南。快的话明天他们俩就吃喜糖。他们知道你和梁玉华今天晚上会来到宜南，邀请我们一家三口、我妈妈、月红和玉华都去吃王国良和平小燕的喜糖，时间定在十月二十二日中午十二点，在吉祥楼。我对他们说月红和玉华会不会去我还要问问。” “我看月红和玉华就不要去了。吃订婚酒一般请的都是内亲和朋友，玉华和王国良彼此素不相识，月红只是这次认识他王国良，也可以不去。”说到这我大声问：“月红、玉华，你们想去吃王国良和平小燕的订婚酒吗？” “我们听你的，不去了。”月红回答说。 这时婆婆从卫生间洗澡出来，换上了干净的深蓝色女式秋装和黑色女长裤，听见我说的话：“媳妇说的对。月红和她的男朋友可以不去。” “伯母晚上好。”梁玉华礼貌地站起身向我婆婆微笑地点头致意，“这几天我又要打扰您，在这里住两天了。” “我还要谢谢你搭我媳妇来宜南与我儿子、孙女团聚呢！不用这么客气。”说到这，婆婆指了指柳青怀里的王青笑着说，“这小家伙开头几天整天大哭，真是难带！白天我不敢搂着他出去，要是有人向计划生育办的人告密，那真是引火上身。我只好想办法哄他了，这几天才老实一点。这事要是让我村里人知道了，我的老脸真不知道往哪里搁！” “妈，你就当作是行善积德做好事，再说这孩子身上还流淌着您儿子一半的血液，你可不能反悔哦。”柳青恳求他妈妈。 “这王芳也真是的，不得病就算了，一得病就得了胰腺炎晚期，那不相当于判了死缓吗？青儿，你看你又当爸来又当妈，白天要去教书，这是当爸，晚上又要带孩子，这是当妈。晚上你抢着要带这孩子，让我带玉兰，害你晚上没得睡。以后就一直让我带王青睡，好让你有精神上下班。你要知道你每天骑摩托上下班，很辛苦。你一定要打起精神骑车，妈才放心。听到没有，以后不要跟我争了！”婆婆严肃地对柳青说。 “柳青，妈说得有道理。以后星期日到星期四就让你妈妈晚上带着王青，你带着玉兰。星期五、星期六我们带王青，让你妈带着玉兰，或者玉兰、王青我们一起带。”我想了一个折衷的办法。 “好吧。就依老婆的办法做。晚上带着王青睡时，有时刚睡着，这调皮蛋就尿床了，我就得给他洗屁股换尿布，然后要冲奶粉给他喝。几次晚上他尿床了，尿湿了床单，还把我的内裤都尿湿了，真是烦人！由于睡不好，这些天我改作业和备课时常打瞌睡。要把玉兰扶养成人已经不容易，现在又要抚养这个调皮蛋，真有点力不从心！这些天要不是吃晚饭到睡觉前月红帮我带着王青，我骑摩托和上课都可能会打瞌睡！”柳青向我们倾诉苦衷。 “姐夫，以后如果我姐星期五没空来宜南，就让我来带王青。我来提前体验一下晚上带宝宝的感觉，再说我不是驾驶员，不碍事。” “不用不用，我已经上了手，你带保准你没法睡着，要是尿床了，会把你气得大叫的。毕竟你跟王青没有血缘关系，如果请你带着玉兰，你一定挺乐意的。” “姐夫，你太小瞧人了吧……” “你们俩不要争了。如果我双休日没有来，就还让柳青带。这是他造的孽，就让他尝尝造孽的后果有严重。”我开玩笑地拍了拍柳青的肩，故意抹乱他的头发，“不过呢，如果我来了，就让我带着两个小孩，让你这个既当爸又当妈的大男人睡个好觉。来，我看你柳青已经在打瞌睡了，快去床上睡吧，待会我会搂王青去床上睡。” 柳青打了一个哈欠，把吃饱的王青小心放在我怀里，伸了伸懒腰，站起身：“那我先去床上睡了。玉兰，跟爸爸去睡吗？” “玉兰，别跟你爸爸去。今天你再跟奶奶和阿姨睡，好不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婆婆问正在和她阿姨玩积木的玉兰说。 “不，我妈妈来了，我要跟妈妈睡。”玉兰嘟着嘴看了她奶奶一眼，继续搭积木桥。 “就让玉兰和我们一起睡吧。婆婆你困了也去睡吧。” 不久我把王青哄得睡着了，就把他小心地放在柳青身边。玉兰见我空着手和月红、玉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把积木装进盒子里，放在茶几上，打着哈欠，往我身上靠。我知道玉兰也想睡：“玉兰，玩够了吧。来，妈搂着你睡。” “嗯。妈妈的怀里好舒服！”玉兰搂着我的脖子撒娇，下意识地抚摸着我的乳乳，接着把小手伸进我的乳罩里。 “嗯？不准。这么大了还想吸妈的奶吗？快睡快睡。”我怕玉兰不懂事把我的乳乳走光，那就没面子了，因为客厅里还有梁玉华这位男士。我抓住玉兰的手制止她。 “妈妈的奶好好喝，真想再吸点。” “傻孩子，你都三岁了，还要妈妈的奶吸，说出来羞羞人。”我刮了刮玉兰的小鼻子嗔怪她。 “呵呵，那我睡啦。”玉兰不再抚摸我高耸的胸部，不久就睡着了。 半夜，我隐隐约约听见王青在扭动这身子，哼了哼，我知道他肯定要尿尿，果然他要尿尿，连尿布都不要换。看来这宝宝半夜要尿尿一次。不过宝宝尿尿后时而咂巴时而做出吮吸的动作，我知道他又饿了。看见和玉兰同睡另一头的柳青睡得那么香，我没有叫醒他，就让他睡个好觉吧。于是我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把睡前已经冲好的还有点温热的牛奶喂宝宝，喂饱了宝宝后，我估计天蒙蒙亮时要让宝宝把尿撒在尿盆里。我把王芳的儿子搂在怀里睡了个囫囵觉，天蒙蒙亮时我又把王芳的儿子搂起，引诱他把尿撒出来，果然他撒出了尿。今晚没有尿床，不错。 第348章：在王芳家 今天是星期六。我打算吃了早点和柳青去看望王芳，顺便带上这几天我从网上摘抄的几张有关治疗胰腺癌的方子给王芳瞧瞧。一大早王芳打来电话给我，请我和柳青带王青和玉兰去她家玩。我搂着玉兰和柳青在附近的早餐店吃了豆浆油条，在楼梯拐弯处碰见了手挽着手的月红和梁玉华。月红背着少女背包，梁玉华提着月红的一个小旅行包。 “姐，我今天带玉华坐班车去杨家村玩玩。明天回来。” “那你跟爸妈说了没有？” “说了。爸妈满口答应了，要我去菜市场买牛肉、烤鸭去杨家村。bye-bye!” “带玉华去桔园剪一些早熟橘子吃，再带他去沙崖古庙玩一玩。祝你们玩得开心。”柳青提醒月红。 “谢谢姐夫。来的时候我们会剪一些早熟橘子来，请玉华带给他家人尝一尝，姐也带四篓早熟橘子去南昌，分给柳红两篓。玉兰，阿姨给你剪好多好多橘子来吃。” “跟阿姨、梁叔叔说bye-bye。”我给玉兰示范向他们俩挥挥手。 “阿姨、梁叔叔，bye-bye！”头上扎了两个小髻的玉兰伸出小手向他们挥手。 “bye-bye！”俩人不约而同地含笑向我们告别，然后月红牵着梁玉华蹦跳着下楼。 我搂着王青坐在柳青的摩托后坐垫，玉兰则搂着柳青坐在他的身前的油箱上。五分钟后柳青驾驶着摩托经过王芳爸妈的塑料用品批发店。我发现店里除了王芳爸爸外还有一位年轻人，可能是他的侄子在看店。四分钟后柳青把摩托停放在王芳爸妈住的宿舍楼下。柳青仰着头正想大声呼唤，我伸手掩住柳青的嘴：“别叫，别吓着王青。我们上楼吧。” 当我们来到三楼，柳青敲了敲302室的防盗门，王芳妈打开大门，见我们来了，立即把双眉紧锁的苍老的脸换上了笑脸：“是杨兰和柳青来了，请进请进！” 我们走进王芳家的客厅。一走进她家我就闻到煎中药的气味。我看见面容消瘦、脸色苍白的王芳正在神情麻木地看着天花板，看见我们来了顿时脸上绽开了笑容：“杨兰，柳青你们辛苦了，请坐！我宝宝也来了。让我看看宝宝，睡得好香。宝宝，妈妈亲亲你。”王芳从我怀里搂过熟睡中的王青，深情地吻了吻她儿子的小脸蛋，看见玉兰怔怔地看着她，就把手一伸，摸了摸玉兰的小脑袋亲切地问：“你是柳青杨兰的女儿吗？” “嗯。”玉兰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柳玉兰，今年三岁。” “玉兰，这位王芳阿姨，是爸爸和妈妈两个人的同学和好友。” “王阿姨好！”玉兰礼貌地向王芳点头微笑，然后不解地指着襁褓里的王青问我，“妈妈，王阿姨怎么亲了我弟弟几下？” “因为王阿姨是王青的妈妈，所以会亲他。”我解释说。 “妈妈，王青是谁？” “王青就是最近和你在一起玩的这位小弟弟呀。”我指了指襁褓里的王青解释说。 “那爸爸怎么说他是王青的爸爸？王青不是我弟弟吗？”玉兰这个人小鬼大的机灵鬼打破沙锅问到底。 “王青的爸爸去了外面打工，很少在家里。王阿姨生病了，就请爸妈帮她抚养几个月。现在明白了吗？”我耐心地向她解释，同时隐瞒了一些真相。 “明白了。原来我们的爸爸不是王青弟弟的爸爸，爸爸在骗人！哼！”玉兰朝柳青翘着嘴做了个鬼脸，这在平时会引得大家开怀大笑，但我们只是尴尬地互相笑了笑。 “小宝宝，过来吃水果，你要香蕉还是橘子？”王芳妈端来两盘水果，一盘盛着香蕉和苹果，另一盘盛着青黄斑驳的橘子和梨。玉兰看见我示意她可以吃，就先跑到平台洗了手，接过王芳妈送过来的一根香蕉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津津有味地吃。 “杨兰，我知道我得了这种病活不了一年，快的三个月。……有时想到自己得了癌症，……想到临死的那段生不如死的痛苦，……真想以跳楼来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样死得没什么痛苦。”说到这王芳掩面而泣，泣不成声。 看见王芳那痛不欲生的样子我、柳青和王芳妈都热泪盈眶。 “我前世不知造了什么孽，却把这种报应加在了我女儿头上！天啊，为什么不把女儿身上的病加在我身上，让我替芳芳去死吧！”王芳妈坐在沙发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捶胸顿足。 “妈，别这样！”泪流满面的王芳伸出消瘦的手和她妈妈搂在一起泣不成声：“女儿不孝，……不但没有好好照顾爸妈，……还让爸妈……和这么多亲戚朋友……为我奔波操劳、……伤心难过！呜呜呜……” “妈妈，阿姨、伯母哭了，我怕……”玉兰惊恐地瞪着眼睛看见此场面，扑到我的怀里不敢再看。 也许是母子之间有心灵感应，也许是王芳和她妈妈的眼泪滴在王青的脸上，把王芳怀里的王青惊醒了，孩子开始嚎啕大哭。我见情况不妙，就搂着玉兰安慰她：“别怕别怕，有妈妈在这里，别怕。柳青，你搂着玉兰，到阳台上玩。” 柳青搂过玉兰，拍了拍王芳消瘦的肩膀安慰她：“别哭了！别吓着王青。”说完，就搂着玉兰走向阳台。 “王芳，把孩子搂给我。”我把襁褓里的王青搂在怀里，离开沙发，在客厅里一边走动一边哄着王青。 “芳芳，妈不哭，不哭，你也别哭，别吓着孩子，别把的身子哭坏了！”头发花白的王芳妈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拭着眼泪和鼻涕，拍了拍女儿的后背安慰她。 “噢噢噢……王芳，你是一个坚强乐观的人，你还年轻，只要保持好心态，加强营养，坚持吃药，你还是有希望多活几年，甚至战胜病魔。——噢噢噢……但是你这样整天以泪洗面，就算健康人人也会得病，何况你这种病是不能伤心流泪。”我一边哄着王青，一边劝慰王芳。 “你妹妹杨兰说得没错。我们出院时谭医生不是再三叮嘱你保持放松和开心的心态很重要，再适当散散步，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可能胜于吃药。”王芳妈继续说服她女儿，劝她别哭，然后从茶几上一卷雪白的餐巾纸撕下一段，为女儿拭去眼泪。 第349章：过分的要求（上） “好，我答应你们，……以后我尽量不哭。……我要做一个坚强的人，……要把王青抚养成人！”王芳一边哽咽着用餐巾纸拭了又拭如泉涌的泪流，一边点头。 “我最近在网上查了查怎样治疗这种病。网上的专家提到一种治疗癌症的疗法——自然运动疗法，强调散步是一种很好的治疗癌症的方法。另外我还抄了几种饮食药方，对治疗这种病也有帮助。王芳，我这里抄了这些内容，我拿给你看看。”说着，我从身边的手提包里取出几张写有治疗胰腺癌的方法的稿子递给王芳： 运动可以代替药物，但任何药物都代替不了运动。运动可以加速人体血液循环，加速新陈代谢，促进排毒，运动还可以使人接近大自然，可以使人开扩胸襟，这些都有利于康复。 散步的要领：（1）衣着要宽松，鞋袜要合适，若年老体虚，可拄杖而行，以保安全。（2）散步要从容不迫，怡然自得，摒弃一切杂念。（3）步履要轻松，有如闲庭信步，使百脉疏通，内外协调，以达周身气血平和。（4）循序渐进，量力而行，时间可长可短，做到形劳而不倦，勿令气短喘吁。（5）散步时间：一是清晨散步，置身花草松柏之间，则可爽精神而调气血。二是食后散步，古人认为：“饭后食物停胃，必缓行数百步，散其气以输于脾，则容胃而易腐化”。三是睡前散步，可使精神放松，促进睡眠。其他时间，都可散步，贵在坚持，久必获益。 胰腺癌患者饮食要注意忌吃以下食物：一、忌油腻性食物及高动物脂肪食物，如肥肉、羊肉、肉松、贝类、花生、芝麻、油酥点心等。二、忌暴饮暴食、饮食过饱，蛋白质、糖也要适当控制。三、忌烟、酒及酸、麻、辛辣刺激性食物，如葱、蒜、姜、花椒、辣椒等。四、忌霉变、油煎炒炸、烟熏、腌制食物，如咸鱼、腌菜、核桃、花生、葵花子、芝麻、油炸食物、油酥点心、奶油、雪糕等。五、忌坚硬、粘滞不易消化食物、韭菜、芹菜等粗糙纤维多、对肠道刺激的食物如粗粮、玉米、糯米等。 除了以上忌吃食物外，胰腺癌患者多吃以下食物有利于恢复：一、多吃清淡易消化、低脂肪饮食，少吃多餐，如稀藕粉、米汤、西红柿汤、蛋汤、去渣绿豆汤、菜汁、稀面汤、猪肝汤、豆浆。二、多吃增强免疫、抗胰腺癌作用食物，如甲鱼、龟、鲟、鲨鱼、鲐鱼、鲥鱼、蛇、山药、菜豆、香菇、大枣。三、多吃具有抗癌止痛作用的食物，如鲨鱼、海马、鲈鱼、核桃、麦芽、韭菜、苦瓜。四、多吃抗感染食物：鲩鱼、刀鱼、鳖、野鸭肉、水蛇、绿豆芽、橄榄、乌梅、绿豆、赤豆、苦瓜。五、多吃谷类(大米、面粉)及瘦猪肉、鸡、鱼、虾、蛋和豆制品、蔬菜、水果等。 荠菜豆腐羹—— 原料：佛甲草120克，荠莱180克，豆腐200克，净芦笋28克，黄豆芽汤750克，调料适量。制作方法：佛甲草切段，装入纱布袋，加水适量，煎煮药汁，留用。炒锅烧热，加入黄豆芽汁、药汁、豆腐丁、芦笋片和盐，烧沸，放入荠菜，烧沸，加入味精、熟花生油，出锅即可。功效：清热和脾，消肿解毒。适应症：用于胰腺癌、腹痛、食欲不振、腹部有肿物者。 猪胰海带汤—— 原料：猪胰1条（约100克），淡菜30克，海带20克，肿节风15克，姜汁3克，调料适量。制作方法：肿节风切段，装入纱布袋，加水煎煮药汁。猪胰洗净，沸水内氽一下。淡菜去毛，海带温水泡发后洗净。锅热放花生油，猪胰片煸炒，下姜汁，加入鸡清汤、药汁、淡菜、海带、料酒、盐、酱油，烧沸，小火烧熟透，味精调味，即可。功效：补虚益脾，清热解毒，软坚散结。适应症：用于胰腺癌，食欲不振、腹痛、发热、消瘦、腹内肿块者。 栀子仁枸杞粥…… “谢谢杨兰这么有心。我会依照这上面的运动方子和食疗方子去试一试。这几个食疗方子谭医生也提到了，但是他说的没有这么具体。他建议我坚持吃荠菜豆腐羹和猪胰海带汤这两种食疗方子。从今天起，我除了按时吃药外，坚持早晚和饭后请妈陪我去江边、花圃里散步。” “这没问题。你走不动了我扶着你走。我相信你一定能战胜癌症，创造一个奇迹！”王芳妈握着女儿的手鼓励她，王芳含着眼泪抿着嘴点点头。 这时柳青搂着玉兰走进客厅，坐在我身边，侧头微笑着鼓励王芳：“这世上有不少人能战胜癌症，创造生命的奇迹，他们有几个共同的特点：一是药物治疗束手无策，在家治疗；二是都不谋而合地采用了自然运动疗法和食疗法；三是他们个个乐观豁达，很坚强自信。我相信像王芳这样天生乐观开朗、坚强自信的人很容易做到以上三点，你一定能活到七八十岁！” “呵呵，谢谢柳青的夸奖，谢谢！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王芳咧开嘴开心地笑了，不久脸上又是愁云密布，只见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这短暂的一生有几大遗憾：一是没能披上婚纱和心爱的人拍几张合影，一是没能和我心爱的人同吃同住到我生命的终点，一是我不能看到青儿长大成人，考上大学，成家立业，最后一个是我对爸妈不但不能尽孝道，让爸妈颐养天年，而且还要拖累爸妈和你们俩。” “刚刚表扬了你，你怎么又在多愁善感呢！这样不行啊！”王芳妈在责怪王芳，“芳芳啊，我知道你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你当着杨兰柳青提出前两个过分的要求会让他们特别是杨兰感到心寒的。杨兰和柳青主动帮你带着你儿子已经很不错了，你还要提出前两个要求真的有点过分，以后不要再提了，好吗？” “虽然运动疗法和食疗法对治疗癌症有帮助，但是我患的胰腺癌到了晚期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希望，我知道我的身体状况，能活一年就很不错了。所以我真的渴望杨兰和王芳能答应我前两个要求。我知道前两个要求很过分，特别是第二个，我想你们俩肯定不答应。”说到这王芳又一次热泪盈眶。 第350章：过分的要求（下） “第一个要求我们还可以考虑一下，第二个要求太过分，我们不能答应，第三个要求我们已经答应了。柳青，你说呢？”为了让王芳开心，我只同意第一个和第三个要求，第二个要求我不能同意。 “我没有意见。至于第一个要求我要求不能摆酒宴祝贺，不能去影楼拍照。我们可以租借影楼的婚纱到你家里，我老婆杨兰有数码相机，她能拍出不错的婚纱照，然后我们低调地洗出照片，把照片交到你手上。” “这也太低调了吧。在家里拍没有布景，相机也不专业，拍出的相集不伦不类，没有浪漫气息和艺术氛围。”王芳撇撇嘴。 “王芳，我劝你还是别这样闹，影响不好。”我诚恳地请求她打消这个过分的要求。 “这没什么啦，只是一场游戏，就像在演戏一样。再说以前你也为我和柳青拍过几张合影，现在只是把服装换上了婚纱和燕尾礼服而已，而且柳青也答应了。好不好嘛！求求你了！求你满足我这个将死之人的一个小小愿望，求求你了！”王芳抓住我的手，那双渴望的眼神让我的心在颤抖。那是两眼干涸见底的泉眼正在张开大嘴祈求上天降雨。那是两只行将渴死的鱼眼正在垂死挣扎着，要跳到梦幻中的大海。 “女菩萨，发发慈悲，满足我这个可怜的女儿这个愿望吧。这事我们绝对不会张扬出去。这事传出去了，对我们两家都没有好处。人们会怎样看我们两家，我现在都不敢想象后果。” “伯母说得有理。问题是这事如果传出去，一定会弄得满城风雨。人们会把这事当作一个大笑话。人们会嘲笑你女儿想男人想疯了，会嘲笑我当了大草包，猜疑我老公跟你女儿有染。那我们还要在宜南住吗？而且，王芳你这样做是在亵渎爱情，把神圣的爱情当作儿戏！这样不好。所以我请王芳要三思。” “是，我承认我想柳青想疯了。我也不怕被人嘲笑。如果我没有患这绝症，我也不会提出这两个过分的要求。我会听你的劝找一个男人结婚。现在我得了这绝症，时不待我，也许过了今天，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如果等到几个月后我躺在病床奄奄一息，那就太晚了，那将是我最大的遗憾，我死不瞑目！”说到这，王芳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摔在我的手背上，尚有余温。 看着王芳声泪俱下的凄惨表情，我忍不住热泪盈眶，心软了：“好吧，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时候开始吧。” “我想就今天或者明天吧。” “这两天你大哥和小燕子吃喜糖订婚，人多，怎么行呢？” “既然你们同意，那干脆我带柳青去玉蝴蝶婚纱影楼拍婚纱照，人家是专业摄影师，道具多，更有艺术效果，我喜欢。” “如果是这样，里面的人认得我和杨兰，影楼里的人肯定会问我是你王芳的新郎吗，人家还会问你和杨兰不是夫妻吗，怎么跟你在一起拍婚照，你和杨兰离婚了吗，你们三人搞一夫二妻制吗，我该怎么回答？所以我和杨兰是不会去玉蝴蝶婚纱影楼拍照。”柳青一本正经地说。 “要不这样：明天中午我们三人吃了我大哥和小燕子的订婚酒后，坐班车去郭南县城找一家影楼拍婚纱照，里面的人肯定不认识我们。拍了照后如果天晚了，我们可以在那里住上一夜，然后再坐车回宜南。” “芳芳，你身体不好，又要吃药，能坐车去郭南县城吗？” “我带药在身上，有柳青和杨兰陪着我，我放心。明天小青儿就请妈妈帮带着，玉兰请柳青妈带着。柳青，杨兰，你们看行吗？” “好吧，那我待会要跟玉华说一声，请他后天搭我去省城上班。我还要向章局长请半天假。” “那我今天就去车站买三张明天下午一点去郭南县城的车票。”柳青搂着玉兰站起身。 “那就这样说定了。妈，到了喝中药的时间了。您看看药煎好了没有。” “哎呀，你不说我还忘记了。”王芳妈站起身跑向厨房，不久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中药汤放在王芳面前。 “难喝死了，妈，我不喝了！”王芳闻了闻那褐色的中药汤，走起了眉头，捏着鼻子在她妈妈面前撒娇。 “你小时候总是不爱喝中药，现在还是不爱喝。但这次你要听妈的话，等中药汤凉了一些，就要喝，这样病才能好。我给你那一块巧克力，等喝了这药，就吃这块巧克力。”王芳妈说着从茶几下的板子上拿出一个小铁皮箱，从里面抓出一把巧克力塞到玉兰手里笑着说：“宝宝，阿婆给你巧克力吃。”见玉兰犹豫不决地扭头看了看我，就笑着对我说，“你不开口，你宝宝不会拿。” “阿婆给你你就拿着。要对姑婆怎么说？”我朝玉兰使了一下眼色。 “谢谢阿婆！” 这时我怀里的王青醒了，打着哈欠，扭动着身子，睁开眼睛，也许是看见他妈妈，也许是闻到他妈妈的奶香味，挥动着小手快乐地笑了，我想了想，该给王青喂奶了。可是奶瓶没带来！这下糟了！先引诱王青撒尿再说，于是我对王芳妈说：“婶子，你外甥要撒尿，端脚盆来。家里有没有奶瓶和奶粉，孩子可能饿了。” “好的，你等着。”王芳妈站起身跑进王芳住的客房，抓着一个塑料盆快步走到我面前，把塑料盆放在我脚下，又忙着洗奶瓶、冲奶粉。 王青撒了尿后，舔着嘴唇不高兴了。 “小外甥，外婆给你喂牛奶。”王芳妈从我怀里搂过王青，把奶瓶嘴塞到王青的嘴里。但是王青紧闭着嘴不肯，同时挥动着小手要把奶瓶推开，“嗯啊嗯啊”地大哭起来。 “妈，我知道我的宝宝想要什么，他看见我，他想吸我的奶。” “这怕不好吧。你身体虚弱，孩子不能吸你的奶。” “我的病不会传染，医生也说了，如果我的乳汁溢出来了，可以让孩子吸掉一些，但最好不要带孩子。我现在乳汁都溢出来了，胸部胀得难受，正好让王青吸了一点。”说着，王芳搂过她儿子，解开米黄色女式外衣的扣子，捋起内衣和乳罩，把胀大的乳乳塞到她宝宝的嘴里，她宝宝的哭声戛然而止，双手抓着他妈妈的内衣“咕嗵咕嗵”地吮吸得痛快。 “以后这样：每隔一两天柳青你带我们的宝宝来我家，我来喂他的奶。这样宝宝既解了馋，我也不会因为奶水胀得难受，同时也让我看看我的宝宝，我心里也高兴。” “这个办法好。一举多得。”柳青欣然同意了。 王芳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引诱我老公，我得让我妹妹跟着来，我得跟你们俩约法三章！于是我开口对柳青说：“我看只能限于白天，晚上柳青你就不要来，别吓着孩子。还有就是白天来王芳家，叫上月红，让月红陪你来。不要在这里待太久，让王芳好好休息。” 柳青点点头嗯了一声。十分钟后，小青儿打着饱嗝，不久就心满意足地睡着了。王芳妈在厨房忙着给王芳熬猪胰海带汤，做饭，切菜。王芳一会儿深情地把脸贴着她儿子的脸蛋，一会儿吻着她儿子的脸不放。不久又是热泪盈眶，我和柳青又被她的泪水感染了，红了眼圈噙着泪。 “孩子睡着了，那我们就回家了。王芳，好好休息，我们走了。”我搂着玉兰站起身，向王芳告辞，“玉兰，跟王阿姨和阿婆说再见。” “王阿姨、阿婆，再见！” “王芳，开心一点，记得早晚去外面散散步啊！”柳青提醒王芳。 “嗯。你们就在我家吃饭，……吃了饭再回家……也不迟嘛！”王芳慢慢站起身，无精打采地想拉着柳青。 王芳妈看见我们要走，就跑过来，拉住我和柳青说：“你们就在我家吃饭，待会我大儿子、小燕子、二儿子和儿媳都会来吃饭。” 这时王国良、小燕子提着大包小包的衣物手挽手地进了屋，看见我们要走，王国良二话没说，把手一伸说：“杨兰柳青，你们来了就吃了饭再走，进去进去，陪我妹妹说说话。” 盛情难却，我们只好留下来吃饭。在王芳一家人的邀请下王国良跟着柳青还到我家把我婆婆请到他家吃饭。吃了午饭，我和婆婆才分别搂着玉兰和王青分坐柳青和王国良两辆摩托车回到家。然后柳青去了车站买了两张去郭南县城的车票…… 第351章：难堪（上） 当天晚上七点钟小燕子的爸妈赶到了王芳家。王国良在电话里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当时我们一家吃了饭，我和婆婆不想去，柳青被王国良请去喝酒。我叮嘱他别喝醉了酒，早点回家带孩子。柳青说他不会贪杯，喝了一点酒就回家。我要他八点钟就回家，他应允了。 八点过一刻，我搂着王青喂牛奶，心里开始忐忑时，听见门铃响了，婆婆开了门，只见柳青红着脸，步履蹒跚地向我坐的沙发走来，酒气扑鼻，让我捂着嘴鼻坐开了些。 看来我老公还是听我话，心中装着我这个妻子，但是他喝得这样醉醺醺，我有点不满意，揶揄他：“你瞧你，喝得这样醉醺醺！喝醉酒的感觉怎么样？好受吧？” “王国良和他弟弟都是海量酒量，灌了我四瓶啤酒，要不是我及时下了桌，肯定会被他们灌醉的。肚子胀得难受，头晕脑胀，真是活受罪！”说到这，柳青捂着嘴站起身，往卫生间跑，几秒钟后我听见柳青哇的一声呕吐了，接着又是几声，真替他难受！ 婆婆走进卫生间责怪他儿子：“叫你不要去，你还是去了。你这样醉酒多伤身体呀！我替你泡一杯浓茶，解解酒。”说着就出来了。 我搂着王青走进卫生间，后面跟着玉兰。 “玉兰，倒杯水给爸爸漱漱口。” “爸爸，水来了。”玉兰双手端着一茶杯水送到她爸爸手上。 “谢谢玉兰！” “我给你倒了温水在脸盆里，你洗把脸就去休息。——玉兰，这里满是恶心的酒味，我们出去。” 当柳青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时我又请玉兰给她爸爸盖上毯子。 “在王芳家王芳没为难你吧。”我试探地问。 “不瞒你说，我和她坐在沙发上时她竟当着大家的面搂着我的脖子不放，还开玩笑地要我叫她老婆。我没有答应，弄得我挺尴尬。最后还是王芳爸妈帮我解了围。” “我看王芳真有点神经质了。以后你柳青真的要倍加小心，不要因为王芳的撩逗而把持不住自己。明天就要去郭南县拍婚纱照，你不要和她假戏真做，让我难堪哦！” “有你在身边，她不敢怎样放肆。——好了，我好困，我去床上睡了。”…… 第二天八点钟王芳的二哥开来警车，来到我家，说为了不让我们难堪，他把王青接到他爸妈家里，让他妈在家里带着王青。中午我们家四人以朋友的身份参加了王国良的订婚酒宴。王芳特意化了彩妆，穿上漂亮的秋季女裙，开心地在酒宴上向她大哥和未婚妻小燕子举杯祝福，祝福他们俩幸福美满，子孙满堂，白头偕老。还好在酒宴上王芳没有发飙，说出王青是她和柳青所生之类的让我们一家人难堪的话，不过在拍照时王芳还是忍不住当着大家的面挽着柳青的手照了一张合影，又跟我和玉兰合照了一张。 我、柳青和王芳在酒宴上用了餐后，我和婆婆搂着玉兰回家收拾换洗衣服。王芳请柳青骑摩托搭她到家里拿西药、衣服和洗漱用品等。我把玉兰交给婆婆后，在楼下等待柳青。十分钟后柳青把王芳搭来了。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到了十二点五十了，还有十分钟去郭南县的那趟班车就要出发了。于是我们快步走到大街上，拦住一辆三轮摩托，心急火燎地赶到汽车站，好悬，再晚一分钟就会错过那辆班车。 由于半路上正在铺水泥路，只能走单车道，这条路车辆又多，在修路的一头等了半小时班车才开始缓慢地停停走走，五点钟班车才到达郭南县县城的汽车站，有些头晕脑胀的我牵着面带倦容的王芳的手，柳青则提了我们三人的两个小旅行包，走在前面和我们一起寻找影楼。沿路问了一位当地的中年妇女附近有没有影楼，那妇女指了指前面一百米的地方说那里有一家新开的幸福树影楼。我们谢过那位妇女，走了一百米左右果然看见左边人行道旁的“幸福树”影楼。这家影楼有两层，玻璃钢店门，左边的橱窗里有两个高挑的塑料模特，一男一女。男的穿着黑色燕尾服，女的穿着纯白的婚纱，手持一束塑料玫瑰花。 “请问，你们这里拍婚纱照吗？”柳青问里面的一位穿着讲究、化了彩妆的三十岁左右的女士。 “拍呀。是哪两位新人？” “我和这位鹅卵脸型、栗色长卷发的姑娘。” “那这位稍高一点、瓜子脸的美女是你新娘的伴娘吧？” “是啊。我们赶时间，现在就可以拍吗？”王芳嫣然一笑。 什么？我堂堂柳青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就成了伴娘了？而王芳你这个无耻的小三却在我面前理直气壮地说是我老公的新娘！杨兰呀杨兰，你是不是太傻了，太菩萨心肠了？我是太傻，竟然拱手让王芳在我面前跟我心爱的老公卿卿我我？待会我看你能不能把持得住！我抑制住内心的不快，若无其事地问价钱：“先别急。——你们这里有什么规格，一般的要多少钱？” “做个一般的影集，再配一个大相框和两三个小相框要一千二百块。” “王芳，我看大相框碍手碍脚，就不要了吧。”我问王芳。 “嗯，大相框就不要了，只要拍得有艺术效果就行了。” “不要大相框的话要一千块。”老板娘说。 “太贵了吧，八百块我们就到这里拍。”王芳开了一个价，拉着我就往外走。 “八百就八百。这几天我店新开张，就优惠你们了。你们看看选择什么风格——这本是浪漫风格，这本是是甜美风格，这是欧美风格的，这是中国风格的。”老板娘如数家珍地给我们介绍。 “当然是浪漫的欧美风格了。嗯，就选这个风格，柳青你看行吗？”王芳把手搭在柳青的肩上指了指其中一本影集。 “你选好了就行。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请你们两位新人留下姓名和手机号码。”这位影楼老板娘把笔递给了他们俩，“摄影师小胡，你去准备第七号风格的幕布，调好灯光。化妆师小莉、佩佩，你们带这两位新人去化妆。——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店里的电话号码和我的姓名。估计要三天后才能制作出。——你们是哪里人？”那位店老板递给我们三人各一张名片。 “我们是宜南人。”我接过名片一看，原来这位老板娘也姓杨。 “我可以在旁边看他们俩化妆拍照吗？”我问。 “可以。但不要走动，不要影响摄影师拍照就行了。” “谢谢！” “你们跟我来吧。” 第352章：第41：难堪（下） 二十分钟后两位美女化妆师为柳青和王芳化好了妆。王芳化了妆变得妩媚靓丽，把她乐得合不拢嘴。柳青已经焕然一新，让我眼前一亮。他被美发师梳了一个小分头，头上还喷上了一些彩光闪闪的金粉。换上了丝绸面料的白衬衫和黑色燕尾服，眼前的他勾起那段我和他在玉蝴蝶影楼纯美浪漫的经历，如今女主人换成王芳，这情何以堪！ 黑色直发的小莉帮王芳穿上一件浪漫、纯情、神圣的婚纱。王芳对着大镜子左转转右摆摆，百看不厌，幸福洋溢在她消瘦的鹅卵形的脸上。这件水晶纱面料的婚纱是蓬裙型，在腰部缩腰身后，腰至裙摆部如同钟型般，显得华丽高雅。小莉为她戴上白金头饰、白纱头巾和项链，请她试着坐下、举臂、弯腰、拥抱和旋转，并检查裙子的各个部分是否光滑，会不会划伤皮肤，嗯，不错，挺合王芳的身。 化妆后，他们俩就开始在摄影室里拍照了，我则坐在摄影室门旁边难堪地面对着他们搂搂抱抱。摄影师小胡为他们换上欧式风景背景，在左右两盏雪亮的反光灯的照射下，他们按照摄影师的要求留下美丽的永恒。拍第一张时柳青坐在西式沙发单人椅上，王芳站在他身后弓着腰搂着他的脖子，和他的脸颊只隔几厘米，王芳幸福地笑了，但是柳青却有点紧张和尴尬，笑得不自然。 “不行，这样不行！男士要自然点，别紧张！”咖啡色长发的小胡提醒柳青。 可是柳青不时把目光抛向我，看见我面无表情的样子，就是笑得很生硬。 “拜托这位柳先生笑得开心点。否则这婚纱照拍不下去了。”小胡有点不耐烦了。 “柳青，你这是怎么了？和我拍照不开心吗？浪费了我这么多表情！”说到这王芳瞟了一眼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哦，我明白了，原来你是怕羞，杨兰坐在你前面，你很别扭是吧？” “是有点。”柳青尴尬地搔搔后脑勺。 “那我就侧过脸不看你们就是了。——柳青，既然我们同意了，我们就要做到，让王芳开心一些，我不会怪你的，就当我不在你们眼前。”我表面上挺大度地开导我老公，实则我的心绷得紧紧的。 “好吧，我试一试。就当是和女主角在拍电影。” “摄影师，可以开始了。”王芳看我侧过脸就对摄影师小胡说。 “新娘笑得很美。柳先生，你要加油噢！对，微笑，一，二，三！ok！”摄影师眼疾手快捕捉到那美好的瞬间，按下了快门。 “为了让你表演得更投入，我离开这里。”想想不就是拍婚纱照嘛，搂搂抱抱是不可避免的，甚至还要亲吻，但是她王芳再胆大总不至于和柳青发生关系吧。与其大家在这里耗着，不如我离开，让王芳享受一下做新娘的幸福，早点把这让我抓狂的拍婚纱结束！我站起身。离开了摄影室，但我不想到店门口看来往的行人和车辆，于是我坐在 摄影室门外的一把塑料椅子上。 “好，现在再拍几张亲热的照片。先两人面面相对，男的把手搂着女的腰，女的把手搭在男的肩上，鼻尖最好只隔一厘米，要含情脉脉，先试一试。” 鼻尖最好只隔一厘米？！我感到一阵虚脱，浑身乏力，有一股寒意暗暗地袭击了我的背部，那股寒意吸走了我的心？我成了一个没心的人了！淡定，淡定！我咬着牙挺一挺，就会过去的。诶，这里有一个小孔，我可以看得见里面的柳青和王芳！于是我咬牙站起来转过身，怀着忐忑的心双手趴在用七合板做的屏障上，眼睛紧贴着那小孔。我只见王芳站在柳青面前低下头抿着嘴笑，柳青则在挤弄着眼睛，有点为难。 “这种亲密最应该留作永恒。为了留住这美好的时光，你们不要忸怩了，否则你们会后悔的！大方一点，对，就这样搂着，再靠近一点，想想你明天就要嫁给他了，想想明天你就要把她娶进门了，你们互相深爱着对方……ok!” 嫁给他？把她娶进门？你这个混蛋摄影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才是柳青的妻子，她王芳这个无耻的小三有资格嫁给我老公？！杨兰呀杨兰，你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活该！现在后悔了吧！我鼻子一酸，眼眶里灼热灼热的，顿时我眼前一片模糊的泪光，只能看见里面模糊的三个人。 在摄影师的引导下王芳鼓起勇气，主动把手娇媚地搭在柳青的肩上，深情地对视着让她欲罢不能的帅哥柳青，已把身子交给他的柳青。他也在凝视着王芳。 “好，现在新郎正面对着我坐在椅子上，新娘坐在新郎的大腿上，搂着新郎的脖子，新娘亲吻新郎的脸颊，对，就这样……太好了！”闪光灯又一闪，那一闪的白光像一把飞镖射中我的心脏，我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我伸出食指拭去眼角的泪水，恰好看见王芳闭上眼陶醉地吻了柳青一下。柳青的脸霎时变红了，他有点惊恐地往门口看了看，没看见我，才尴尬地笑了笑。 “最后，女方端坐着，男方从后面搂着女方的脖子亲一下女方的脸蛋。开始，好，坐好了，对，搂着，亲一下。——怎么搞的，柳先生怎么不亲吻你的新娘呢？” “杨姑娘，你怎么趴在木板上？” 这时我身后有人在拍我的肩，把我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寒颤，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姓杨的女老板。 “哪儿不舒服吗？”杨秋慧看见我泪流满面，诧异不已。 糟了，露了马脚了！我得忽悠这位老板娘一次，否则让她发现我在偷窥，那真是又让我难堪！“头……头有点疼，恶心，可能……可能是昨天晚上着凉了，再加上……晕车，有点难受。”唉，我这人心理素质就是差，连一个谎都说不好！无语！ “来来，我倒一杯白开水让你暖暖胃。”杨秋慧没有看出我的心思和看懂我刚才的动作，热心地取了一个一次性纸杯，摁下饮水机的热水按钮，端给我大半杯热水。 “谢谢！我去看看王芳和柳青拍完了照没有。”我端着热水快步走进摄影室，眼前的状况把我怔住了——我看见柳青亲吻了王芳一下，王芳不禁红云飞上脸颊，红唇绽开玉齿现。几乎与此同时，闪光灯一闪，我听到快门的咔嚓声和摄影师的叫好声。 “唉，总算拍摄完了！”摄影师小胡擦了擦额头渗出的细汗，一边收拾着摄影器材，一边对搂着柳青脖子的王芳说：“请你们过三天来取结婚艺术照。”说完，朝不远处的杨老板大声说，“杨老板，拍完了！请你带他们到化妆室换衣服。” 柳青看见我怔怔地看着他，心虚地拿开王芳的手。 “咦，杨兰，你眼睛怎么有点红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王芳眼尖，看见我眼睛的变化。 “有点晕车，昨天晚上受了点凉，胃难受，头晕脑胀。”我索性说谎说到底，呷了一口热水，“喝了一点热水，好些了。——拍完了吗？柳青。”我若无其事地问。 “拍完了。现在是傍晚七点钟了，我肚子饿得咕咕叫，我们先找一家饭店填饱肚子再说。”柳青一边说着一边跟着杨老板走进化妆室。 第353章：发骚（上） 我跟在王芳后面一起走进化妆室。化妆室有三十多个平方，里面有两个用七合板隔开的小房间。柳青和王芳分别走进两个小房间换衣服，不久就换了衣服出来。最后王芳在收银台那里抢着支付了八百元现金，把一张取婚纱照的收据递给柳青，嫣然一笑地抓着柳青的手说：“这张收据你拿着，三天后等这位杨老板的电话，然后麻烦你来一趟这座县城，把相簿和相框交给我。拜托你了！当然，如果你实在没空，你就请杨老板把相集和画框邮寄到我爸妈店里，这是我爸妈店里的详细地址，邮寄费就请你杨老板垫付吧。” “行，我垫付。”杨秋慧接过王芳递过来的写有详细地址的纸条。 柳青拍拍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会选在双休日来你这里取，然后毫发无损地把婚纱相簿和相框交到你手上。走吧，我们先填饱肚子再说。——再见，杨老板！” “杨老板，三天后我不会再来，取婚纱照的是我的柳青。请你们好好制作一下，让我死而无憾。”王芳最后说的四个字说得很轻，可能杨秋慧没听见，但我和柳青听见了，不约而同地侧过头看着热泪盈眶的王芳，顿时皱着眉头，愁云上心头。 “我们会精心制作的，慢走，三位。” “今天回不了宜南，我们先找一个宾馆住下，再去吃饭。前面好像有一家宾馆，去看看。”我指了指前面一家宾馆，往后看了看他们俩。只见王芳挽着柳青的手，侧着脸开心地看着他，正小声地同他谈刚才拍婚纱照的感受。他们专注于说悄悄话，显然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看着他俩情如情侣的样子，我心生妒火。你们俩不要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也要顾及我这位妻子和好友的颜面！ “柳青，你刚才说肚子饿了，现在怎么还在后面磨磨蹭蹭。你看看现在几点钟了，连一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找到，难不成在大街上过夜？”我停住脚步柳眉紧蹙地面对着柳青不满地尖声大叫。 “哦，我在找。你找到吗？”柳青看见我生气的样子，不再跟王芳说悄悄话了，开始东张西望寻找宾馆。 “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就躲在哪个角落里过夜，那不是挺浪漫吗？”王芳抓着柳青的胳膊不放，对我嬉笑着。 面对王芳的嬉笑我勉强笑了笑：“还挺浪漫？半夜冷得你浑身发抖，要是再碰到什么歹徒，那不就惨了？” “柳青不是在我们身边保护我们吗？” “我信不过他，到那时他睡得像一条死猪，歹徒把我们俩掳走了都不知道！”我伸手想轻轻拧一拧他那张小白脸，但是他眼疾手快，撇下王芳，呵呵地走远了。你走远了正好中了我的圈套，省得你跟发骚的王芳在一起挤眉弄眼，让我生眼屎！我就势抓住王芳的手臂对走远的柳青大声说：“前面有一家新开张不久的宾馆，我们就到那里落脚。” “哦。我找到了。‘凤凰宾馆’，不错的一家宾馆，可能住宿很贵。” “王芳难得来一趟郭南，这点钱算什么。”说到这我对王芳说，“你看病花了很多钱，这次来郭南的吃住和车票我和柳青全付，另外你和柳青的婚纱照我会叫他付给你四百。我只希望你能玩得开心，同时稍微给我一点面子，不要和我老公玩得过火，当心你的病。” “那怎么行呢。这次是我请你们俩来这里拍婚纱照，一切开支我来付。我只要玩得开心就行。”说完，王芳把嘴凑到我耳边说，“杨兰，我有个不情之请，你不同意就算了。” “不情之请？你王芳又在想什么鬼主意？我真是怕了你了。”我意识到王芳想做什么不轨行为，心‘突突突’地跳起来。 “我想……我想租借你老公一晚，就一晚，让我死无遗憾！我在省人民医院住院期间听到我的主治医生在门口低声对另一位医生说可能只能活三个月，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吓得脸色惨白，浑身打了个冷颤，我当时就绝望了，但是我不想表露出来，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眼泪就会悄悄从眼眶里滑落下来。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看在我是将死之人的份上，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我一次，我死了都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我说的是肺腑之言，求你了！我的好妹妹！”说到这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王芳有点凹陷的眼窝里涌出，摔碎在人行道上的彩色方砖上。 “这不行。我和柳青都不会同意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脸有愠色，拒绝了她。 “我知道……你不同意。……我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少活几个月……多活几个月都差不多，……省得死前受折磨。”王芳抹着眼泪失望地低声哽咽地说。 “你怎么会有这样颓废偏激的想法？这像王芳说的话吗？以前的王芳是那样开朗乐观坚强，我伤心难过的时候你总是安慰我，鼓励我，我在傩仙湖溺水时你和柳青舍命把我救上岸，坚信能把我救活，不停地给我做人工呼吸，不是把我救活了吗？我希望你依旧和以前在富安的那个王芳一样开朗乐观坚强，越是困难就越要坚强自信，越要咬牙坚持，答应我，不要想不开，好不好？”我把王芳搂在怀里，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你们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柳青听到王芳的哽咽声停住脚步关切地问。 “柳青，……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 “我想请你陪我一夜，就一夜，让我死而无憾！” “这……这不好吧。就算我同意，杨兰也会不同意。我们已经伤害了一次杨兰了，难道还想伤害她一次吗？不行，我不能答应你。我陪你拍婚纱照已经让我和杨兰很难堪了，这种事你怎么说得出口！”柳青也拒绝了，“别谈这件事。我们现在要找个地方住下来，吃一顿饱饭。哦，到了凤凰宾馆，我们进去吧。”柳青岔开了话题，先走进了玻璃钢大门的六层楼的凤凰宾馆。从宾馆六楼歌舞厅传来熟悉的华尔兹舞曲。宾馆大门口的两级台阶到人行道中间铺了红地毯，大门两边是两尊石狮子，两边的墙角分别摆了几盆棕榈树。大门上方是一长五米宽三米的闪烁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招牌，大门两边是两大块透明玻璃钢，从外面就可以看见里面装修得不错。 我牵着王芳的手跟着走进宾馆。 第354章：发骚（下） “请问，还有空房间可以住宿吗？”柳青问宾馆大厅里服务台的两位青春靓丽的穿白衬衫和深蓝色女式西装的女服务员。 “只有一个空的客房，里面有两张床铺，你们三个人住不下。” “我们是一起来的，明天一早还要坐车，总不能让一个人去别的地方住吧，再说这么晚恐怕没有地方可以住宿了。我看能不能挤一下？”王芳坚持要一起住。 “请出示你们的身份证，说明你们的关系。如果是夫妻请出示结婚证。”其中一位单眼皮的服务员说。 “我们是夫妻，这是我们的身份证和结婚证。”柳青出示了证件。 “我是这位柳先生的表姐，我和这杨女士同睡一张床，让这位男士睡一张床。”王芳急于想三个人睡两张床。 “那你们就是住一天了，住宿费160元，再加押金100元，一共260元。明天晚上八点钟要退房。退房时把钥匙交给我们，我们查看了里面的东西没有被损坏后就会退还100元押金。”另一位是双皮眼的女服务员一边说着一边登记，登记完就把证件都还给了我们。 “这是405客房的钥匙，请跟我来。”单眼皮的服务员拎了一大串钥匙把我们领到405客房，把一个钥匙给了我。 “这三人挤两张床，不方便，待会我们去外面吃饭时看看附近有没有旅店可以住宿。”我意识到王芳有阴谋，就说出我的打算，“把门关上，带手提包出来，旅馆里不要放现金和贵重物品。” 我和王芳各自挽着手提包走出了宾馆，发现在宾馆斜对面有一家小饭馆，我们三人来到小饭馆点了几个菜填饱肚子。考虑到王芳是病人，我请王芳自己点菜，她点的是清淡的西红柿蛋汤，然后我和柳青点了猪肝汤和猪肉炒毛豆。王芳只吃了小半碗米饭就吃不下了，我吃了一碗米饭，而柳青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大碗大米饭。王芳像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一样凝视着柳青吃饭，不时脸上闪过痴迷的神情。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今晚是考验柳青对我是否忠诚专一的试金石，但愿我老公能禁得住王芳这个发骚的女人！ 我等柳青快吃完时去了结账，结了帐王芳挽着柳青的手臂出来了。 “我们去看看附近有没有旅馆可以住。”我挽着王芳的手臂侧头向柳青使了个眼色，柳青一怔，很快明白我的意思，就想抽出手臂，但被王芳紧紧抓住了。王芳不满地瞟了柳青一眼：“你嫌弃我有病是不是？” “不是，我是看见杨兰在挽着你，不需要我挽着你走路，而且三人并排走会挡了别人的路。” “我们三人今世有缘成为同学和好友，难得啊！今天难得我们三人这样手挽手亲热地走在一起。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用担心被熟人看见。如果你们硬要再找一个床铺，那我就搬出来住，以免打扰你们夫妻俩在一起。” “这怎么行呢？你身体这样虚弱，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一个人找另外一个旅店住宿。”柳青态度很坚决。 “那我们就不去找住的地方了。今晚我就和王芳同睡一张床，柳青你睡一张床。柳青，今天晚上你不要骚扰我哟！”我说后面一句话时瞟了一眼王芳。 “你杨兰真会开玩笑，我是那种人吗？”柳青笑着回答。 我们走进405客房。客房里安装有空调，两张床并排靠着同一堵墙，两张床的床尾有一张电视柜，柜子上放着一台21英寸的彩电。柳青去了卫生间洗澡，我提起电视旁边的一个热水瓶，打开瓶塞，拿了一个一次性纸杯放在电视柜上，倒了大半杯开水，然后打开电视开关看有线电视。王芳把窗帘拉上，把门关上，坐在床上看电视。 “杨兰，我的好妹妹，你真的不同意把柳青租给我，让他陪我睡一晚？”王芳爬到我身边，搂着我的脖子问。 “让柳青和我们俩睡同一个房间，这已经是让他陪你睡一晚了，你还不满足吗？”我冷冷地说，侧过脸，“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姐妹，可是你把我当作姐妹吗？我希望你能站在我的立场想一想。” “我知道我提这个要求很过分很自私很无耻，可是我真的很爱很爱柳青，哪怕只要柳青今晚再爱我一次，明天我就是被癌症折磨致死，我也死而无憾！”说到这王芳又一次热泪盈眶，掩面而泣。 “求求你不要这样绝望，不要这样伤心，你还会有希望的……” 王芳松开我的手，背靠着床头的墙壁，两眼呆滞地注视着天花板，绝望地声泪俱下：“天哪，为什么我会得这种绝症！老天真是对我王芳太残忍了！我年纪轻轻，没有享受夫妻间和母子间的天伦之乐就要活活被病魔折磨至死！呜呜呜……与其活活被病魔折磨死，……不如让我安安静静地永别，……死得不痛苦！可怜我儿子王青很快就会失去了娘了。” “王芳，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这样想不开？”我诧异地抓着王芳的胳膊责怪她。 “王芳，你千万别干傻事啊！一切都好商量。”柳青在卫生间可能听到王芳的哭声，穿着裤衩快步走出卫生间，走到王芳身边，把手搭在她肩上稳住情绪失控的她。 只见王芳一把搂着柳青的腰不放，絮絮叨叨：“柳青，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求求你施舍点爱给我这个将死之人吧，就一夜，就一个小时总可以吧。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柳青，你怎么衣服都不穿了！快去穿衣服，我来稳住她。”我伸手拉开王芳的手，推了柳青一把，柳青趁机走开了，跑进卫生间穿衣服。 我看见柳青穿好衣服又想走过来，就冲着他说：“你别过来，先去外面散散心，我陪着她就行了。” “可是，你一个人照顾得了吗？” “叫你去就去。” “杨兰，你没有怜悯之心，看来我要带着遗憾静静地离去了。放手吧，柳青你也不要离开，我不会吃了你。我不会强迫你。”王芳停止了挣扎，平静地低声说着，见我还在搂着她的胸部，突然不满地大叫，“放手呀！”说完使劲地掰开我的手。 我只好放手了，站在坐在床头的王芳面前，柳青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了。 第355章：自杀未遂 “柳青，把我的那个黑色的旅行包拿过来，我要吃药。”王芳目光呆滞地说着，指了指放在电视旁边的那个黑包。 柳青把包递给王芳，王芳从包里取出一瓶装有四五十粒白色药丸的药瓶，放在手里端详着，突然诡异地惨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喃喃地说：“我的宝贝小青儿，你不能怪妈妈这样绝情，妈妈身患绝症，不想被病魔活活折磨死，妈妈施舍不到一点点爱，活在这世上没什么意思，不如安安静静地永别尘世！”说着把那瓶药丸倒了一半在左手心，右手把那瓶药丸放在床头，然后右手托着左手，浑身颤抖着，低着头注视着那二十多个白色药丸，突然把左手一握，失声痛哭起来。 王芳一笑一哭把我和柳青吓了一跳。柳青不解地问：“王芳，你是在吃什么药丸，怎么一次就要吃这么多？” “不要管我！算我瞎了眼，给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生了个儿子，就算我跪下来求你，也还是得不到一丁点的爱。算了，缘分已尽，来世我做你的妻子吧……” 一次不可能要吃那么多药丸！那药丸八九不离十是安眠药！天呀！王芳真的要自杀吗？不能让她吞下那二十多个药丸，一旦吞下，王芳必死无疑！ “不要呀！”我尖叫一声，向王芳扑了过去，抓住王芳的手腕使劲一甩。王芳见我扑过来抓住她的左手腕，就把药丸迅速倒在右手心，张开嘴，把剩下的十几粒白色药丸猛地往嘴里倒。说时迟那时快，我的身子已经把王芳压倒了，只听见“哩哩啦啦”一阵响，二十几粒药丸可能大部分撒了一床一地板。 “柳青，安眠药！快！抠出来！”我骑在王芳身上，伸出右手掐住王芳的脖子，左手想伸到王芳的的嘴里，但是王芳把嘴紧闭，我的手指伸不进去。完了完了，要是她咽下三四个安眠药后果也是很严重，说不好也会有生命危险！我急中生智，右手稍稍用力，王芳呃了一声，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巴。我看准机会，把食指戳到她嘴里。这下王芳又呃了一声，侧着身子和头要呕吐了。站在旁边的柳青惊慌失措，不知怎样下手。 我见王芳要呕吐，连忙从她嘴里抽出手指，双手支撑起上身向右一侧，坐在王芳身子的右侧。柳青坐在王芳身子左侧的床沿扶着王芳。哇的一声王芳吐出一滩今晚吃的食物。我凑近一看，那滩食物里有两粒白色的药丸。 “这下好了，把安眠药吐出来了！” 没想到王芳像疯了一样伸手又要去抓床头的那半瓶药丸。我又扑了过去，把王芳压在身下，但是我和王芳的手都没有够着那瓶药丸。 柳青眼疾手快，扑向那瓶药丸，抓在他手里，看了看贴在瓶子上标签，目瞪口呆：“王芳，你咽下的是安眠药！你……你不要命了！” “我是不要命！为什么要救我！让我安乐死不是更好吗？”泪流满面的王芳尖声大叫。 “柳青，把地上的药丸和那滩吐的东西扫掉，连同那瓶安眠药一起丢到外面去！”我死死按住王芳的双手对柳青说。 “那好。我来扫，你要看住王芳。”柳青噙着眼泪从门后面拿来一把塑料扫把地上散落的药丸扫向门后面。 “王芳啊王芳，你到底想怎么样才肯打消自杀的念头？”我说出这话时有点后悔。因为我预测王芳会说条件是今晚柳青施舍一次爱给她。 “除非……请柳青……陪我一夜，不，只要一个小时就可以了，否则我还是会寻短见的。求求你了，我真的很需要柳青。”王芳又一次乞求我。 天哪，真是造孽啊！我杨兰怎么会交到这样一个死不要脸的朋友！这真是我杨兰此生一大“造化”！ “世上的男人千千万，你为什么这样死心眼？为什么要把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呢？为什么这样痴迷于一个有妇之夫？”我痛苦地鼻子一酸，顿时热泪盈眶，“如果我答应你们，我也不想活了。”我说到这里，放开她的手去擦拭我眼角的泪水。 “好，我也不为难你。让我起来！”王芳见我松开了手，猛的把我推倒在床上，跌跌撞撞向窗台走去。 这时正在那拖把擦地板的柳青甩掉拖把，扑向想跳楼的王芳，从后面一把把王芳的腰搂住，大叫道：“王芳，你这是想干什么！不就是想让我爱你吗？我答应你就是了！不过你得答应我不再寻短见，好好活下去，我会陪着你走到永远！” 王芳呜呜呜地痛哭起来，不久哽咽着说：“我……答应你！你终于开口……答应爱我！……再爱我最后一次吧，……我死而无憾！”说着转过身，投进柳青的怀抱，紧紧地和他相拥。 这时柳青转过头心虚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我，有点胆怯地说：“杨兰，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王芳去死，你就答应我陪她一下吧，我会有分寸的。” 怎么办？怎么办？妥协一次吧，就像对一个乞丐施舍一点零钱一样？柳青说得也有道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王芳去死。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杨兰就当一次菩萨吧。看来王芳痴迷我老公已经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刚才王芳真的是有自杀的念头，要不是我及时把手指塞到她嘴里，她肯定咽下了那两粒安眠药。虽然两粒对正常的年轻人来说可能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对王芳这种身体虚弱、身患绝症的病人来说很可能一睡就不会再醒了！真的是命悬一线呀！还有刚才王芳跌跌撞撞地想跳楼自杀，要不是柳青眼疾手快，也许现在王芳就已经是血肉模糊的尸体了，就像可怜的张霞那样香消玉殒了！刚才那两个场面危险程度不亚于我在傩仙湖差点溺水身亡。再说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郭南县城，容忍自己的老公对王芳这个将死之人施舍一点爱，此事只要我们三人不泄漏出去，没有亲人和熟人知道此事的。杨兰，你真的很命苦！认命吧，妥协吧，满足王芳这个自私、可耻又可怜的女人的这个过分要求吧。 看着王芳紧紧地拥抱着柳青，我心如刀绞，泪流满面。我没有回答柳青，心力交瘁地、跌跌撞撞地走出了405房间，随手把房门慢慢地关上。我走了几步就支撑不住身体，就把头抵着走廊上靠405房间的墙壁，双手扶着墙。 第401章：恢复记忆？ 三天后在省城上班的我听从宜南看望林红艳回来的柳红说林红艳在县人民医院妇产科顺利生下一个女儿，出生体重3.8千克，取名柳媛媛。由于我心中充满了对林红艳的怨恨，自然不会去买鸡蛋和桂圆等看望在她娘家坐月子的她。 正月十四日我和傅斌去了一趟富安，在富安民政局婚姻登记所领了结婚证和一胎准生证。我在傅斌的陪伴下去了富安县妇幼保健所取出了节育环，三月八日我用早孕测试纸测出我已经怀孕了，傅斌和他父母听了欣喜不已，和我商量订婚和结婚的事宜。 三月十五日傅斌从富安开轿车来到我南昌的家，搭我和玉兰来到宜南，同来的有妹妹月红和妹夫梁玉华。傅斌在华德宾馆宴请了我爸妈、月红一家、我女方的媒人——姑姑杨水丽及我的大伯、我的两个舅舅四家，傅斌请一家，大家都见了一下面。傅斌请到场的刘小品为男方媒人，跟我们商谈了彩礼、结婚和抚养玉兰等事宜。傅斌真是大方，凡是我们女方提出的要求通通同意，还决定送我一辆价值一百万的红色法拉利跑车，跑车已经停放在省城象湖别墅的车库里，手续齐全，我随时可以开车上路。然后果真把跑车的钥匙连同象湖别墅、傩仙湖别墅、富安别墅和杭州余杭区御宏别墅六号别墅的完整的各一套钥匙郑重地交到我手上。我莞尔一笑，说声谢谢，接过了一大把钥匙，幸福地伸手挽着他的手臂，把头往他肩上一靠：“谢谢，你对我真好！”…… 三月十六日（星期六）傅斌邀请所有的亲戚坐上一辆租借来的卧铺车到达富安，两家亲戚见了面，在富安他有一半股权的凯龙酒楼吃了一顿宴席。我们商定二00二年五月一日在凯龙酒楼举行婚礼。 林红艳坐完月子，于三月二十二日（星期五）和柳青在宜南县城万佳酒楼举行了婚礼。柳青邀请了我和玉兰，还邀请了我爸妈和月红一家去喝他和林红艳的结婚喜酒。虽然我们看在柳青爸妈的情面上都送了一百元礼金，但我们都以没空为理由没有参加他俩的婚礼。柳青爸妈知道后按照我们乡下人的风俗特意把正餐一桌的菜打包送到杨家村我爸妈家。柳青和林红艳并没有去外面教书，而是去了开福市他爸妈前年买下的一套商品房里居住。林红艳在市宣传部上班，柳青则在市纪检上班。柳青能在市纪检上班当然是靠着林红艳的在市宣传部当部长的大伯的关系才能从西坊中学擢升到市纪检上班。 这些事都是我在三月二十九号带玉兰回一趟宜南照顾因骑摩托摔伤手臂的爸爸时遇见也来看望我爸爸的柳青爸妈，他俩告诉我的。 四月五日当我在省旅游局上班时柳红打来电话，，焦虑而期盼：“杨兰，我弟弟开车来南昌的国道上被后面的一辆轿车撞晕，头部受伤，我要去省人民医院照顾他，你能不能过来帮我抬柳青去做ct。” “伤得重不重？他开车来南昌干什么吗？” “不敢确定。他一个人开林红艳大伯的轿车来南昌出差，林红艳刚好去了本市的易县出差，估计要今天晚上才能赶到省人民医院。” “谁送他到医院的？”我关切地问。 “那辆肇事轿车车主把他送到医院，拿柳青身上的手机打通了我的电话，告诉我他在住院部二楼外一科抢救室后丢下两千元就逃跑了。” “柳青开的那辆车在哪里？” “被车主的一个同伙开到省人民医院大院里。” “好，我向局长请个假，马上赶到。”我爽快地答应了。 十分钟后我拎着装有两千多元现金的手提包来到办公楼下的停车场，驾驶着傅斌送给我的那辆崭新的红色法拉利跑车急匆匆地赶到了省人民医院住院部楼下的停车场，跑到二楼外一科抢救室，发现只有柳红一个人在病房，一名护士正在给他量血压，一位男医生正在开单子。柳青身边的心电仪显示心跳稳定在70左右。他头部包扎了白纱布，鼻孔里插着氧气导管。左手手臂上有擦伤，伤口上贴了一块白纱布，依然闭着眼睛。 看着让我爱恨交加的柳青这样不幸，我心生怜悯之心：“柳红，柳青醒了没有？”我走到柳青身边俯下身子，黑色的披肩直发遮住了我的脸，发梢轻抚着他的脸颊，我把直发万挽在耳际，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烧。 “五分钟前睁开了一下眼，现在在闭目养神。” “柳青，认得我是谁吗？”我心里滋生了一个希冀，那希冀像天边飘渺的歌声，像无边黑暗中的一点微弱的光。 话音刚落，柳青突然睁开眼，怔怔地看着我，慢慢地抬起右手：“杨兰，谢谢你来看望我。” “应该的。虽然我们不再是夫妻，但还是老同学和朋友……” “我记得我们曾经是恋人，一九九七年国庆节在宜南结婚，第二年八月二日我们有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叫柳玉兰。我女儿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天哪！你终于恢复了记忆了！”说到这，柳红红了眼圈，深深叹了一口气，“唉，弟弟，你知道吗？你的失忆毁灭了你和杨兰的爱情婚姻！你现在恢复记忆已经为时太晚了！真的太晚了！” “太晚了？……”柳青有点迷惑不解。 “你们两位女士请暂停说话，马上把病人扛到对面二楼ct室做ct，检查是不是颅内出血。”医生催促我和柳红，见柳青挣扎着要下床，就按住他的肩，忠告他，“你现在要躺着，不要下床，以防万一。” “这事待会说，我们先扛你去做ct，检查是不是颅内出血。”柳红接过护士递过来的一副布担架。柳红搂头，我搂腰，护士搂脚把柳青扛到担架上。 柳青好重，我咬紧牙关和柳红把柳青抬到二楼ct室，当我和柳红把沉重的柳青抬到ct仪里的躺板上时累得气喘吁吁，头上渗出一层细细的汗，下楼回到抢救室，我和柳红都累得腰酸背疼腿发麻。护士给柳青扎针打点滴，塞氧气导管后就离开了。 “我知道我犯下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我感觉我从梦中醒来一样，过去我和你杨兰之间的事在我眼前不停地闪现，闪现……你杨兰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抛弃你和玉兰？怎么会和林红艳私奔到深圳立美学校教书，和她同居？怎么会和你离婚？怎么会和林红艳结为夫妻还生下了柳媛媛？我真是脑子进水了，中邪了！我怎么会做出这些不可思议、愚不可及的蠢事？我真恨自己为了一己私欲亲手毁灭了这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唉，现在想来真是生不如死！” “现在你明白有什么用？你已经和林红艳组建了一个家庭，有了一个聪明伶俐的千金，而我也已经和傅斌打了结婚证，肚子里怀了他的骨肉，再过几天我就要和傅斌举行婚礼。唉，这就是命！……”看着曾经心爱的人终于恢复记忆，我却高兴不起来，反而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侧过头不想让柳青看见我的眼泪。 “你和傅斌几月几号在哪里举行婚礼？”柳青打断了我的话，急切地抓住我的手问。 “五月一日在富安举行婚礼。”我坐在床沿，眨巴着眼睛，想掰开他的手但他并没有打算放手，只好让他抓着。 “在什么酒店？” “路途遥远，你需要调养身体，我劝你不要去。” “我和林红艳结婚的时候我爸妈不是也告诉你、你爸妈和月红我和林红艳举行婚礼的酒店吗？” “在凯龙酒楼。这是三张请柬——一张是给你的，一张是给你爸妈的，一张是给你姐的。”我把两张大红的请柬交给柳青，一张交给柳红。 “到时我会开车去富安，你和爸妈就别去了。” 这时柳青的手机响了，柳红帮他从公文包里取出手机，放在柳青的耳边，我趁机摆脱了柳青的手，站起身。 “喂……我在省人民医院住院部二楼外一科抢救室急2床……现在我清醒了……你已经到了？……嗯,拜拜！” “杨兰，你在这里看着我弟弟，我去ct室拿结果，顺便买一些水果和洗漱用品来。等我来了，你如果有事就回去吧，有我和红艳照顾就够了。” “你去吧，我在这里照看他。” 十分钟后林红艳心急火燎地跑进病房,见我在里面，大吃一惊，尴尬地朝我点点头，笑了笑，不解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柳红打电话请我来帮忙。” “哦，是这样。”说到这林红艳把脸凑到柳青脸前，摸了摸他的额角的伤口，心疼地问：“柳青，现在你感觉怎么样？头会疼吗？” “头部和手臂的伤口还是火辣辣地疼，除此之外没什么不舒服。” “做了ct吗？” “二十分钟前做了，把杨兰和我姐累得气喘吁吁。现在柳红去了拿ct结果，不知道会不会颅内出血。” “你现在神智清楚，能说话，肢体能活动，颅内肯定没问题。你别担心。你不记得几个月前因为你的颅内有淤血导致你昏迷不醒几十个小时，所以说这有淤血和没淤血是很明显的。”我站在旁边安慰他。 “我知道我现在颅内应该不会有出血，但以后就难说了。” “呸呸呸！乌鸦嘴！我说你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你别这样胡思乱想好不好，我心脏承受不了！” “你这样胡思乱想会影响你的伤势，保持一颗乐观的心态有利于康复。等医生做出判断再说。”我在一旁帮助林红艳安慰柳青。 第402章：破镜重圆？（上） “红艳，我给你讲一个故事，我看你会做什么选择。” “什么故事？你讲来听听。” “一对恩爱的夫妻在一次车祸中丈夫因为失忆而不记得和他妻子以前的恩爱而抛弃了他妻女，和另一位姑娘结婚，生了孩子。有一天这个丈夫突然恢复了记忆，他想和他前妻复婚。假如你是那个不幸男人的第二任妻子，你会怎么做什么选择？” 林红艳一听，怔了一会儿，担忧地瞅了瞅柳青，又瞥了瞥我，扶了扶眼镜框，蚕眉一蹙，不满地说：“我要是那个第二任妻子，会坚决不离婚。” “如果丈夫和前妻同居了，坚持要离婚呢？” “柳青，你不要拐弯抹角试探我。杨兰你也在这里。你是不是因为这次车祸歪打正着恢复记忆了？” “没错。我已经记起了我和杨兰以前的恋爱婚姻。” “恢复记忆？你该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林红艳忐忑不安起来。 “千真万确！” 这时柳红从外面走来，手里拿着ct胶片，脸上显出些许轻松和笑容，走到柳青身边：“ct室医生说你的颅内没有出血，只是皮外伤，但要在医院观察三天。” “谢天谢地！”林红艳刚才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不禁双手合十在鼻尖前拜了拜。 “我说你柳青没事吧，现在你可以放心了！”说到这我从手提包里取出一百元塞到柳青手里，“我来得匆忙没买慰问品给你，这点钱你收下。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上班了。” “杨兰，等我出了院我想见见我的女儿玉兰。” “没问题，你想见女儿时打个电话给我就行了。再见！” “这钱你拿回去。”柳青把钱递给我。 “不用客气，我走了。”我赶紧离开了病房。 第三天下午五点钟我下了班回到了天禧花园我的宿舍里，六点钟吃了晚饭正搂着玉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保姆王芬芬正在厨房洗碗筷。这几天傅斌在富安忙着管理公司，没有来南昌陪我。这时柳青打来电话说他今天下午四点钟出的院，现在已经坐柳红的轿车到了我家楼下了。我说我和玉兰都在家里。柳红和林红艳陪着柳青走进了客厅。柳青手里拎着一个绒毛小熊和一份肯德基食品。 “玉兰,爸爸给你买了你喜欢的绒毛小熊和肯德基。”柳青满脸笑容地走到玉兰身边坐下。 “爸爸？我怎么有两个爸爸？”玉兰看着柳青的脸迷惑不解。 “我是你亲生的爸爸。你看，这是绒毛小熊，你小时候经常搂着他睡觉，这是肯德基，也是你喜欢的。喜欢吗？” “喜欢。” “爸爸很久没来看你们娘俩了，爸爸向你和你妈妈道歉。”柳青说着向我和玉兰拱拱手。 “那为什么傅伯伯也是我爸爸？” “傅伯伯是继父，也是爸爸。为了分清，如果两位爸爸同时出现在你面前，你叫傅伯伯叫新爸爸，叫你亲生的爸爸叫旧爸爸。”我在旁边给玉兰出点子。 “原来爸爸也像衣服一样有新旧之分，呵呵。”玉兰搂着绒毛小熊开心地笑了。 “那旧爸爸请你叫我一声爸爸，好不好？”柳青抚摸着玉兰齐耳的娃娃发型的黑发，温和地请求，侧过脸向我投来期盼的目光，又注视着玉兰，充满了期待的眼神。 玉兰犹豫了片刻，抬头看着我。 “玉兰，春节期间爷爷奶奶教育你不要忘了你的亲生爸爸，你答应过我们以后要是你见到亲生爸爸要叫他爸爸，记得吗？”柳红在一旁提醒玉兰。 “嗯，我记得。” “你这位爸爸以前不要我们娘俩，但现在他知错就改，请求我们原谅他。我们还是要原谅他，毕竟他永远是你的亲生爸爸，这个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原谅你爸爸这一次。你叫他一声爸爸吧。”说到这以前柳青对我的种种疼爱和羞辱涌上心头，使我顿时热泪盈眶，但我不想在这个让我爱恨交加的负心男人面前流泪，于是我侧过头眨巴着眼睛。 “爸爸。”玉兰懂事地叫了一声。 “哎！我的玉兰真是懂事！爸爸好喜欢你！”柳青顿时热泪盈眶，深情地在玉兰的额角吻了一下。 “玉兰，你知道这位阿姨是谁吗？”我蹲下身子问玉兰。 玉兰注视着林红艳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摇了摇头。 “这位阿姨叫林红艳，是你爸爸的新妈妈。以后你就叫她姨妈。玉兰，说姨妈好。” “姨妈好。” “谢谢。” 我们坐了一会儿，由于我不冷不热和沉默寡言，林红艳推说还有事，就拉柳青离开。柳青依依不舍同玉兰挥手告别，和林红艳、柳红一起离开了。 第二天晚上八点钟我正在网上通过qq跟傅斌聊天，柳青打来电话：“杨兰，你在家吗？” “在呀，什么事？” “我想请你出来说说话。不介意吧。你身边没有别人吧？” 破镜重圆？我心里一惊，预感到柳青是想和我重归于好，就说：“就我和女儿在一起，玉兰已经睡了。有什么话这么重要要请我出来说说话。我跟你说你已经跟我离了婚，和林红艳组建了一个新家庭，而我已经身怀傅斌的孩子，已经是傅总的未婚妻，我们已经不可能走到一起了。”我一本正经地提醒他。 “我知道。但我满脑子都是我和你过去的那些思念、恩爱，挥之不去擦之不掉。看在我们以前恩爱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我想请你吃一顿夜宵，让我正式向你道歉，求求你，这是最后一次。”柳青说得很诚恳。 “嗯，好吧。那你在哪儿等我？” “我现在在你天禧花园小区出口旁边的‘肠来肠往’餐馆等你，不见不散哦。” “马上下来。”我对傅斌的qq假说我要睡了，明天再聊，送上一个献吻的qq表情动画，下了线，关了电脑，手挽着手提包下了楼。 当我走到天禧花园小区出口旁边的‘肠来肠往’餐馆门口时果然看见柳青一个人在门口张望着，他见我如约出现欣喜不已，抓着我的手臂请我入座。桌上已经白了四道小菜，都是我喜欢吃的。桌上还放着一瓶葡萄酒。 “我知道你喜欢喝葡萄酒，所以我特意买了一瓶。尝一尝吧。”说着柳青为我斟了满满一杯，也为自己斟了一杯。 “谢谢。”我朝他莞尔一笑。 吃夜宵时柳青和我谈了一些轻松的话题，不时夹菜给我，让我的心温暖起来，我似乎在回到了我俩恩爱时期的温馨幸福的从前，以致淡忘了自己已经和他离婚了，已经是傅斌的未婚妻！ 第403章：破镜重圆？（中） 我和他分了那瓶葡萄酒后我见柳青还想倒给我第二瓶里的葡萄酒，但我喝得有点醉，肚子也撑饱了，就离席了。他也不勉强，就和服务员结了帐。我正要离开餐馆门口时柳青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杨兰，难得今天有机会在一起聚聚，我俩去街上散散步，然后我送你回家。” “不行呀。我和你已经离婚了，而且都有了新的家庭，我们这样在一起让熟人看见会产生误会，影响不好。”我试图挣脱他的手，但是他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臂就是不放，以致我的手臂被他抓得钻心地疼。 “哎哟哟，我的手臂！”我疼得身子往下蹲。走在人行道上我前面的一对青年情侣吃了一惊，侧目看了看我俩，不解地避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柳青歉意地放手了，“求求你陪我走一程，就半个小时，好不好？” 看着柳青那近乎乞求的神情，我不忍心挥袖而去。 “好吧，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你别来再纠缠我，好不好？” “好吧。我们到前面青山湖的防护提上散散步。” 看栏杆边情侣和夫妻成双成对地或手牵着手，或亲热地挽着手臂呢喃着情话，我的心情就像这无边的深邃的夜空，没有圆月，没有星星。我俩扶着栏杆，青山湖周围的路灯、亭台和高楼大厦五彩斑斓的灯光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不停地扭曲着，破碎了，散落在诡秘深邃的湖面上。那不正是爱人破碎的心瓣吗？ “我今天请你出来吃夜宵，首先向你道歉。我失忆期间我说了很多伤你心甚至让你绝望的话，而且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当时你们虽然说了很多证明你是我妻子的话，还拿出许多证据让我相信，但我还是对你没感觉，对你很陌生，你亲近我让我生鸡皮疙瘩，奇怪的是我对林红艳的好感却出乎意料的强烈。如今我恢复了记忆，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梦，一场让我们痛不欲生的恶梦。在这里我再次向你道歉，你可以扇我几个耳光，揍我一顿，让你解解气，我绝不还手。”说完闭上眼等待我的惩罚。 看着这个让我爱恨交加的男人，看着这个亲手无情地毁灭了我和他爱情婚姻的前夫，看着这个狠心抛弃我和玉兰母女的负心汉，怒火涌上心头，我冲动地举起了右手，真想扇他几个耳光，以泄我心头之恨。如果我这样揍他能挽回我和他的婚姻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掴他耳光，但是这可能吗？不可能！掴耳光免了，但是我要发泄我的怨恨！泪水，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我攥成拳头不停地捶打着他的胸脯，伤心地大声责骂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抛弃我和玉兰！为什么你一意孤行，不听劝阻！为什么你弃我而去还要和林红艳在一起鬼混！为什么你还要逼我和你离婚！为什么你还要一错再错和她结婚！是你把我们的爱一步步逼上绝路！我恨死你了！我杨兰一辈子都恨你！不会原谅你！呜呜呜呜……”我失声痛哭起来，眼前泪光一片，浑身乏力，身子瘫软往彩色方砖上倒。 柳青一把搂住情绪失控身子瘫软的我，紧紧地搂着，吻着我泪流满面的脸颊，后悔不迭：“唉，我真不是人！这一切变故都是我的错！我太任性，太偏执，太自私了！太经不起诱.惑了！”柳青把我扶到旁边的两人石椅上坐下，把我搂在他怀里，变了声调，我感觉他的泪珠扑哒哒地落在我的额头、朱唇上，又苦又咸的。不久起风了，阴沉沉的天下起了斜斜细雨，使我分辨不出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泪水。我旁边的行人纷纷离开，躲到二十米外的凉亭里避雨。 “兰，请给我最后一次悔过的机会，我们复婚吧。只要你点头答应，我立即就离开林红艳，和你远走高飞，在外面呆上一两年，我就可以有理由同林红艳离婚，你说你怀了傅斌的孩子，我不介意，你可以去堕胎，只要你狠心离开傅斌，和我在外面躲上一两年，你也有理由向傅斌提出离婚。你愿意抛弃豪门太太的生活和招商办主任的身份跟我浪迹天涯吗？” 我犹豫了，左右为难。豪门太太的生活和招商办主任的身份我都可以不要，但让我为难的是傅斌是真心爱我的，我能这样自私自利地抛弃他吗？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忍心剥夺他（她）做人的权利吗？再看看林红艳那边。我不可否认，林红艳同样是真心爱着柳青的。因为她心爱的柳青娶了我，使她一直单身不想嫁人。她不嫌弃柳青是个有妇之夫，毅然和他在外面同居，还未结婚就为他怀孕生下一个孩子，我忍心害林红艳和柳青这个新家庭支离破碎吗？外婆忍心让柳媛媛从小就失去父爱吗？我和柳青复婚，铁定会伤害傅斌和林红艳，我忍心把我和他的幸福建立在他俩的痛苦之上吗？我下得了手吗？ 我吃了一惊，停止了哭泣，哽咽着泪眼汪汪地看着拭去眼角眼泪的柳青迟疑不决：“这，这合适吗？傅斌深爱着我，林红艳深爱着你，我们复婚会深深伤害傅斌和林红艳。我们下得了手吗？” “为了我们能在一起，只能这样了。下决心吧！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这，让我再考虑考虑。”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之后我们停薪留职，一起远走高飞！” 柳青刚说完我只觉得眼前灯光一闪，只听见“咔嚓”一声，我感觉不妙，打了一个激灵，吓得睁开了泪眼。只见柳青背后站着泪流满面的林红艳！天哪！我和柳青被林红艳跟踪了！还被她拍了照！ “柳青，林红艳！”我推了柳青一把，指着他身后怔怔的林红艳大声说。 “林红艳？”柳青吓了一跳，浑身颤抖了一下，转身扭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你，你不是回开福市吗？怎么又来了？” “哼，我不使个计你会露出你可恶的嘴脸吗？——姓柳的，你还像个人吗？” “红艳，对……对不起，我……我不该约杨兰出来说说话……” “姓柳的，你不要再隐瞒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原来你们想破镜重圆！想私奔！” “既然你都听见了，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跟你直说了吧——我想跟杨兰复婚。”柳青坚定地说。 “你他妈的这是人说的话吗？”林红艳火冒三丈，竟然说出了脏话，“你把婚姻当儿戏吗？” “我承认我失忆时变得喜欢你，现在我恢复了记忆，重新回到失忆前的正常状况，我爱杨兰胜过爱你。请原谅我说得很坦率。红艳，请你成全我和杨兰，刘媛媛就交给我抚养。你给我安排的工作我也不要了，我还回宜南当我的老师。你在开福市的那套房子给你吧，我相信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我……” 柳青的话没说完，只见林红艳突然举手扇了柳青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记耳光很沉重，我发现柳青捂着左脸颊，抹去了左嘴角的一丝鲜血。林红艳吓呆了，似乎不忍心再打第二巴掌。 第404章：破镜重圆？（下）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姓柳的你真够狠心！枉费我对你一片痴心！我真是瞎了眼！呜呜呜……”林红艳声泪俱下地瘫坐在石椅旁彩色方砖的台阶上。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是罪魁祸首！你行行好，放过我们俩吧。”柳青在林红艳面前蹲下身子，紧接着竟然跪下了。 “你想得美！”林红艳停止了哭泣，她不死心，极力说服柳青，“就算我同意，杨兰她忍心把傅斌和你的孩子堕掉？忍心和深爱着她的亿万富翁傅斌离婚？心甘情愿跟你这个寒酸的穷书生过一辈子吗？你别百日做梦了！” “红艳，那你小看我杨兰了。我杨兰不是那种贪图富贵、贪图享受的女人！如果柳青和傅斌我只能选择一个，我会毫不犹豫选择柳青。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柳青和我从小就是青梅竹马，几十年的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抹去的。他心地善良，虽然跟傅斌没得比，而且多次伤透了我的心，但他其实有他的苦衷和无奈，我理解他，也原谅了他……” “杨兰，我看你真的是傻得可爱，天真得可爱，是世上最能容忍丈夫背叛的女人！柳青和王芳鬼混还生下一个王青成为你的耻辱和负担，你竟然能忍气吞声为他人养孩子！柳青抛弃了你和玉兰，逼你离了婚，和我结了婚，还生了媛媛，你还会相信这个陈世美的鬼话？他这样做是想让你和傅斌分手，玩弄你的感情，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等他玩腻了你，又一脚把你踢开，到时你落得两头空空，后悔莫及！” “林红艳，你别再挑拨离间了！我是什么人，杨兰最清楚。”说到这柳青见林红艳不吃他这套就站起身坐在我身边搂着我的腰，“杨兰，谢谢你愿意和我破镜重圆，谢谢。” “不用谢。”我侧头对林红艳一本正经地说，“当初你见柳青对我失忆对你却反常地喜欢就趁机横刀夺爱，把柳青从我手里引诱强夺过去，我真的很恨死你，因为在我和他的亲人的引导下柳青会慢慢接受我和他在一起。柳青，你说是不是这样？” “没错。我在病房里苏醒来时的确视杨兰为陌生人，在我和她亲人们的作证下，我接受了我是杨兰丈夫，结婚有四五年，生下玉兰等事实，在杨兰的诱导下我开始和她过上夫妻生活，但是你天天打电话约我出去散步，说你很想我，杨兰不是我的妻子，他们是在骗我，我禁不住诱.惑，就和你发生了男女关系，并且同居，当你发现你怀孕了之后，就缠着我，软磨硬逼要我和你私奔，躲在刘智所在的深圳立美私立学校教书，后来你在开福市当宣传部长的大伯把你安排在学校附近的一位老同学家里住，请了一个保姆照顾你，最后大年那天我们才回了宜南，告诉我爸妈你快临盆生孩子，并催促我和杨兰离婚。我完全被你蛊惑，成了你的俘虏，竟会听你的话逼杨兰和我离婚，再和你结婚。唉，我真是爱昏了头！可悲呀！”说到这柳青懊恼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扑扑作响。 “我承认我为了得到你使了计谋，但我并没有强迫你爱我，你如果对杨兰忠诚不二，你完全可以不理会我，不和我幽会。你做到了吗？没有！我把我的第一次都给了你，还为你生下了媛媛，为你低三下四地调动工作，我图的是什么？不就是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吗？就让杨兰嫁入豪门，嫁给深爱着她的傅总吧，让她过得更好，这不是你柳青所希望的吗？今天这事我不会计较的，只要你回到我身边，不要离开我，好好珍惜我，我就心满意足了。好不好嘛，柳青！我求你看在我对你一片痴心的情分上，看在我们的孩子媛媛的情分上不要离婚。”说到这林红艳哽咽了，擦拭着眼眸站起身坐在我身边，抓住我的手恳求我，“杨兰妹妹，我现在已经离不开柳青了，失去了他我的世界将会崩溃，我活在这世上就没有意义了！也许你和柳青复婚的那天就是我离开这世界的日子！……我不是在威胁你俩，……我是在倾诉。……柳青，只要你不抛弃我和媛媛，……不要求离婚，……我不会介意你跟杨兰交往的。……我这样低三下四求你还不好吗？”林红艳见柳青低下头沉默不语就站起身擦拭着眼泪又坐到柳青身边，“柳青，你既然牵了我的手步入了结婚的礼堂说明你是真心爱过我。虽然你恢复了记忆，但是你并没有忘记我和你刚刚享受的蜜月生活，你还是爱我的。婚姻是神圣的，不是儿戏，我希望你做个有担当的男子汉，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杨兰，我也希望我们也要做有担当的女人。你虽然不情愿和柳青离婚，但是你还是和柳青办理了离婚手续，并且一错再错，同傅斌打了结婚证，还心甘情愿地为他怀着他的骨肉。对于这些你做的事没有谁逼迫你，没有谁把你五花大绑着去做这些事，现在你看见柳青恢复了记忆，开始后悔你的所作所为，要复婚，这不是害己更害别人吗？这不是出尔反尔不讲担当吗？俗话说覆水难收，这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就像泼出的水一样难以收回。”说到这林红艳把身子往柳青身上一靠，微闭着眼眸，“柳青，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扇你耳光。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雨下大了，杨兰，我们送你回去，请你回家好好考虑考虑。”说完站起身把柳青从座位上拉起来，挽着他的手臂。 “我自己会回去，不用你们送。”我瞅见柳青顺从地站起身，愁眉苦脸犹豫不决，竟然不敢看我的眼睛，失望地站起身，拂袖而去。看来，柳青心软了，不敢勇敢地逼林红艳离婚！完了，看来我和柳青最终还是不能走到一起，牵手到永远！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家，发现保姆王芬芬把玉兰搂到她的床上睡去了。我冲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沮丧地，倒在床上呆呆地注视着雪白的天花板上的吸顶日光灯扪心自问：我开得了口吗？我能说服傅斌和我离婚吗？说一定要说，看看傅斌什么反应。唉，林红艳说的也有道理。造成这样的局面我也有很大的责任！这叫作茧自缚！活该！ 第405章：大结局（上） 当傅斌四月二十六日晚上八点多驾车赶到天禧花园，在宿舍里洗了澡走进卧室和我进行了一场巫山云雨后，我心满意足地靠在赤.裸着身子的傅斌怀里，勾着他的脖子。原来和傅斌相爱是这样刺激，这样幸福！我忍心打掉肚子里的胎儿吗？舍得离开傅斌这样一位凤毛麟角般豪门白马王子？我忍心出尔反尔撕毁一个月前和傅斌领到的结婚证吗？我心甘情愿跟着寒酸的几次让我心碎的柳青浪迹天涯吗？可是我已经答应柳青要跟傅斌一刀两断分道扬镳，我该怎么办？看来我先试探一下傅斌，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如果他像林红艳那样坚决不同意，甚至以死相逼，那我只能放弃和柳青复婚。于是我鼓起勇气：“傅斌，我……”我正想说下去，傅斌打断了我的话。 “杨兰，你怀了孕有什么不舒服吗？”傅斌在我额头上亲吻了一下，让我陶醉地眯上了眼，忍俊不禁地笑了。 “有时头会发晕，一吃饱就会呕吐，所以我不敢吃饱了。前几天我到医院做了检查，除了血压有点偏低外其他都没有什么问题，身体健康，胎儿发育正常。” “头发晕要吃点鸽子肉，你叫芬芬给你煮了吃吗？” “嗯。吃了几只，是有效果。” “过几天就是我们结婚的大喜日子，我爸妈在富安正忙着为我们筹备婚礼，明天刘小品会安排一辆空调面包车把你爸妈、媒婆杨姑姑还有你的大伯舅舅等亲戚搭到这里喝四月三十号的出嫁酒。你在qq里告诉我你妹妹和妹夫帮你在天禧酒楼预订了酒席，喜帖都发出去了吗？” “发出去了。” “除了你单位上的和你的亲戚外你请了你的前夫柳青一家还有他的爸妈吗？” “请了。——傅斌，你知道吗，柳青恢复了记忆，他记起了我和他之间的爱情故事。” “那他向你提出复婚的请求吗？” “提出了。” “你答应了要和他复婚？”傅斌紧张起来了，注视着我的眼睛等待着我的回答，观察着我的神情。 “我……我是有点心动，我现在心里很纠结很痛苦。你对我这么好，我不忍心离开你。如果我提出离开你，和柳青复婚，你同意吗？” “绝不同意。现在结婚证打了，你又怀着我的孩子，过几天你就要举行婚礼，已经是离弦的箭，怎么可能回头？你怎么能出尔反尔、见异思迁呢？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否则我会发火的。”傅斌顿时绷着脸不高兴了。 完了！看样子我和柳青的婚姻还是不能破镜重圆！傅斌果然坚决不同意。我能理解。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活该自己惹傅斌生气！想到这我惭愧伤感得热泪盈眶，就侧过身子抹着眼泪。傅斌显然生气了，熄了灯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傅斌就起了床，见我已经穿上内衣醒了，就从客厅里拿来一件豪华婚纱，坐在床沿讨好我：“杨兰，我给你从富安带来了婚纱，你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见我一声不吭没反应就凑到我耳边轻声地说，“还在生我的气啊？” “我敢生你傅总的气吗？我在生我自己的气。”我没好气地回答。 “我知道昨天晚上我说话是重了一些，对不起了，我收回我说的那几句气话。——试一试吧，我要看看我的新娘是多么漂亮！今天我还要带你去拍婚纱照呢。起来吧，我的新娘子！”傅斌说着挽着我的脖子起床。我只好顺从地起床，试了试这件豪华婚纱，真漂亮！ 吃了早饭后傅斌带着我和玉兰去了省城最有名的婚纱摄影楼——薇薇婚纱影楼拍了一部美轮美奂的婚纱艺术影集，这其中有两张是傅斌和我娘俩的合影，还有一张是我和玉兰的合影，把玉兰哄得挺开心。这让我很是感动，不但是因为傅斌深爱着我，更是因为傅斌真的是把玉兰当作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四月二十九号晚上傅斌回了富安。四月三十号那天我一起床刘小品就带了两个彪形大汉来到我宿舍，通过介绍我知道刷子头发型的叫李国强，金黄长发的叫刘晓华。不久他的小蜜也来了。 “我的这位新秘书雯雯是你的伴娘，她会一直跟着你，你有什么事就跟雯雯说，手提包之类的东西都可以交给她保管。” “很荣幸成为你的伴娘，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别客气。”化了彩妆的妩媚雯雯朝我莞尔一笑。 “谢谢。” “你选的伴郎是谁？” “我姑姑的儿子欧阳志强。他跟我爸妈、姑姑、弟弟、弟媳、妹夫在天禧酒楼招待客人。” 接着他们四人和我妹妹月红陪我到薇薇婚纱影楼化新娘彩妆，穿上了带来的纯洁高雅的婚纱——我头上戴着夹着白薄纱巾的白金公主桂冠，桂冠中间镶嵌有一颗蓝晶晶的大钻石，项戴傅斌送给我的订婚白金项链，腰间的玫瑰红色腰带上缀满了熠熠生辉的小钻石，蓬蓬款的水晶纱面料婚纱裙摆挨着地。看着他们四人形影不离地跟着我，我好奇地问刘小品：“刘经理，你身边这两位是你的保镖吗？” “没错。最近我在外面得罪了一帮外地的黑帮势力，怕他们报复，就雇请了这两位哥们保护我，你不会介意吧。” “有点介意哦。我觉得你们没必要整天跟着我，让我的客人误以为是我杨兰雇请的保镖。” “那真的是不好意思，请你原谅。”…… 柳青没有来和我的喜酒，但是林红艳搂着他的女儿柳媛媛和柳青的爸妈来喝我的喜酒。我见到了他的女儿柳媛媛，脸型很像林红艳，圆圆的，眼睛像柳青。玉兰也见到了在襁褓里的柳媛媛，格外开心，握着媛媛的小手嬉笑着。 “玉兰，你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林红艳问打扮得像个小公主的玉兰。 “今天是我妈妈要嫁给新爸爸的大喜日子。” “开心吗？” “开心。” “新爸爸对你好吗？” “好。他常常买好吃的东西和新衣服新玩具给我。” “你喜欢你的小妹妹媛媛吗？” “喜欢，她好可爱，有点像我。”说着又朝媛媛做着鬼脸，把包括林红艳在内的我妹妹、弟弟、爸妈都都笑了，可我却只是苦笑了一下。 在酒宴上刘小品、雯雯和我的爸妈、姑姑等围了一桌，金黄头发的保镖站在刘小品身后，不时警惕地环顾四周。我在就坐前发现李国强在酒楼门口监视，防止可疑之人进来捣乱。可我觉得他们表面上是在防止黑道混混来捣乱，实际上是在防止柳青来捣乱，而这一切都是傅斌精心安排的，看来傅斌为了能让婚礼顺利进行，花了一番心思。 在酒宴上爸妈、弟弟月俊、弟媳汤雅咪、妹妹月红和妹夫梁玉华陪着我逐桌敬酒，敬酒之后虽然姑姑和妹妹要我高歌一曲，但是我推辞了，因为我没有心情。 第406章：大结局（中） 下午两点钟婚车车队出发了。我坐的是那部红色法拉利跑车。在跑车前部和两个反光镜上粘贴捆系了彩带花环和小气球外，还在车前部贴上了心状的小花环。 上婚车时我环顾四周，依然没有发现柳青的踪影。柳青现在在哪里呢？他不会想不开自寻短见吧？此刻如果柳青突然跑过来求我跟他复婚，我也许会答应他的恳求，可是他没有来。难道说他放弃了吗？屈服了吗？我叹了一口气，心情复杂地钻进了婚车。不久我掏出手机拨打了弟弟月俊的手机：“月俊，你知道柳青在哪里？” “我刚才打通了柳青的电话，我问他在哪里，吃了午饭没有。他说他在他姐姐的店里，已经吃了饭。我问他会不会随车队去富安参加你和傅总的婚礼，他说有空就会借一位同事的轿车随车队去富安。” “那就好。你告诉他如今生米已经成了熟饭，我杨兰对不住他，食言了，请他原谅，请他忘了我。” “嗯，我会一字不漏地转告给他。” “bye-bye!” “bye-bye!” 为了节省时间，十多辆轿车组成的婚车车队尽量上高速公路，过桥费交了好几百，但还是堵车，快到富安时刘小品的轿车爆胎，幸好没发生追尾事故，但却使整个车队停下来了。车队行驶了四百公里左右，经过十个小时才到达富安。这时已经是晚上二十二点了。到了富安傅斌他们带我们去附近的凯龙酒楼吃了一顿丰盛的酒席后，把我、我爸妈、伴娘、伴郎、月红、媒人刘小品和姑姑杨水丽安排在别墅住，其他亲戚安排在凯龙酒楼住宿。 五月一日上午九点整我和傅斌的婚礼在这座别墅如期举行。今天阳光明媚，朵朵白云是蓝天的婚纱头巾。别墅里外张灯结彩，名车云集，和当年傅斌和刘萍的婚礼一样奢华气派浪漫热闹。别墅右边的花圃已经拆除，改造为绿茵茵的草坪。草坪上竖着三道用五彩气球和花环编织的花门。崭新的红地毯从大门口铺到第三道花门处的典礼台前。典礼台用红地毯铺满，后面屏风上用彩色小气球拼成两颗合并的爱心。 当胡牧师宣布婚礼开始时，我心里却有淡淡的愧疚和失望。愧疚是因为我对柳青食言了；失望是因为我四处张望，发现柳青没有出现在婚礼现场。他真的屈服了吗？放弃了吗？胡牧师带来的一位三十来岁的徒弟播放了西方婚乐，雯雯和志强左手手持一束玫瑰花，右手握着结婚戒指，紧跟着穿着黑色燕尾服、梳着小分头的帅帅傅斌和我步态优雅地穿过三重花门，在众人抛撒的鲜花和彩带中走上舞台，走到站在讲台上的主礼牧师跟前。胡牧师咏唱，祈祷，读经，献诗，向傅斌和我这对新人致词后，先问傅斌：“新郎傅斌，你愿意娶杨兰为妻，并且不管遇到什么艰难困苦，永远深爱着柳青吗？”傅斌把手放在胸前，郑重地承诺：“我愿意！”胡牧师又问我：“新娘杨兰，你愿意嫁给傅斌为妻，并且不管遇到什么艰难困苦，永远深爱着傅斌吗？”我深情地望了傅斌一眼，把手放在胸前，郑重地承诺：“我愿意！” “那好，请傅斌和杨兰互相为对方戴上结婚戒指，交换结婚证。” 胡牧师话音刚落，人群中传来柳青的大叫声：“杨兰，我是柳青，我要和你复婚，跟我走吧！”那人穿着一套乳白色休闲西服、休闲裤和一双乳白色皮鞋，一边说着一边扒开人群冲上典礼台，丢掉白色礼帽，撕去上嘴唇的黑色一字须，取下墨镜，一把推开目瞪口呆的傅斌，抓住我的手。我睁大眼睛一看，果然是柳青！天哪，柳青化了妆混进了这结婚典礼现场！我被柳青这冲动的举止吓蒙了。没等我缓过神来，柳青拉着我的手往大门口跑。 我焦急地大声问：“柳青，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我想挣脱他的手，但是没有成功。 柳青没有回答，他紧紧攥着我的手冲出了一片混乱的典礼现场。我听见傅斌在后面大叫：“截住他们！截住他们！” 这时迎面冲过来金黄长发的刘晓华，他伸开双臂想拦住柳青。柳青勇敢无畏地借着往前奔跑的冲力把他撞倒在大门口。柳青跑到一辆八成新的黑色桑塔纳轿车前，打开前左车门，把我推进了轿车里，我没有反抗，顺从地挪到右边的座位，柳青钻进轿车，关了车门，利索地从乳白色西装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开动轿车，迅速离开了傅斌别墅。 “为什么从昨天起到现在我打你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你是不是关机了？” “没有哇。我今天早上还打了电话给月红和月俊，请他们和我爸妈早点回傅斌别墅参加结婚典礼。” “那你的手机被人做了手脚，把我的手机号码列为黑名单，禁止呼叫了。”说到这，柳青一边把持着方向盘，紧张地看着前面的道路，一边问，“你真的忍心抛弃我吗？真的要嫁给傅斌吗？” “我……我是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我认为我们要复婚已经不太可能。放弃吧，柳青。好好跟深爱着你的林红艳过日子，你同样会很幸福的。傅斌对我和玉兰很好，我同样会得到幸福的。”我红了眼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绝不！我爱你远胜于爱林红艳，我欺骗不了自己，勉强不了自己。我要带你远走高飞，先去杭州小慧和鸿飞所在的电脑店安顿下来，你给他们看店，我去附近的私立学校应聘教书。小慧和鸿飞已经帮我联系好了。等我一到了杭州，我就打电话给鸿飞，请他来接我俩去他店里。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小慧哪里吗？” “为了你，我可以不当傅斌的阔太太，我可以放弃奢华舒适、养尊处优的豪门生活，和你在一起。但是你这样做，林红艳受得了吗？你忍心这样撇下林红艳不辞而别吗？说实在的，我也不忍心撇下傅斌一走了之。我们这样做真的是太霸道，太自私，太绝情了！” 第407章：大结局（下） 这时柳青从反光镜里看见后面有车在追他就对我大叫：“不好，后面有几辆轿车追上来了！你坐稳，我要甩掉他们！” 我赶紧系好安全带，心绷得紧紧的，不再说话，让他专心开车。不久傅斌驾驶着宝马车追上了，和柳青的车并行在大街上，他一边把持着方向盘，一边侧过头冲着柳青大喊：“柳青，果然是你这个混蛋！快把车停下来，放了杨兰！只要你放了杨兰，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听到没有？” “傅斌，杨兰是我深爱的女人，我要和她复婚，求你放过我和杨兰吧。” “复婚？哼，没门！快停车，不停车我就撞车！”傅斌说着还真的往柳青的轿车右边前车门撞。“砰‘的一声沉闷而沉重的撞击，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沉闷而沉重的撞击。我和柳青被撞得身子往左边歪，柳青的轿车也偏向了左边。柳青把持不住方向盘，刹了一下车。我的心脏被撞击了两下，似乎要飞出胸膛。“啊——”我吓得大声尖叫，忙恳求有点失去理智的傅斌，“傅斌，别撞了！要出车祸的！” “好，我不撞。杨兰，你劝柳青停下车，一切好商量！”傅斌说完，把车突然加速，抢在柳青轿车的前面准备堵住柳青的车。 “别理他，我走别的路！坐稳了，我拐弯！”柳青说着把车向左一拐，驶入一条新建的街道。柳青开着这辆桑塔纳像一只发疯的野牛在富安的大街上慌不择路地横冲直撞，闯了两次红灯。不久后面响起警车的鸣笛声。柳青更加慌不择路了。拐了几个弯后驶入了一条新建的水泥大道，行人和车辆越来越少，不久我看见远处的富江，我们上了一座新建的桥！两边的路灯没有竖起来，还堆放着一堆堆的钢材和水泥。 这时我们看见了前方道路中间出现路面施工的标志，牌子上写着“前方施工，禁止前行！”，还用警戒线隔断了道路。不好，轿车上了正在施工的富安二桥！前方没有路了！ “前方没路了，掉头！”我大声提醒柳青。 “傅斌他们堵上来了，我们回不去了！”柳青焦急看着反光镜，把车掉了头，傅斌把车一横，堵在柳青轿车车头。 “柳青，你跑不掉了，放了我的杨兰！”傅斌敲击着我身边的窗玻璃，“杨兰，打开车门！” “柳青，下车吧，跟傅斌认个错，我帮你求个情，他会原谅你的。”说完我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柳青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叹了一口气，无奈地下了车。 这时我看见除了傅斌的宝马车堵在柳青车头外，还有三四辆轿车横在几米外的道路上，最后面是一辆警车，警车车顶的警灯正在闪烁着，发出刺耳的警笛声。从车里跳下两位穿着交警制服的交警，他俩跟着刘小品、傅小丽、傅小丽的丈夫、傅斌的秘书、姑姑、林红艳、月红、月俊、我爸爸、搂着玉兰的妈妈、梁玉华、柳红、柳红丈夫彭小刚和两个保镖围了上来。柳青拉着我的手往桥的尽头跑，我跟柳青跑了十几步，害怕了，忙停下脚步，大叫：“前面没路了！别跑了！” 这时我听见我爸妈、月红、月俊在后面大叫，叫我们止步。我还听见女儿玉兰喊妈妈的哭声。柳青停下了脚步，傅斌他们围上来。傅斌一把抓住我的右手，柳青见状，一把抓住我的左手。 “傅斌，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的新娘杨兰从婚礼上抢走。但是我恢复了记忆，重新找回了我和杨兰那段美好的爱！我请你把杨兰让给我，让我和我深爱的杨兰复婚吧。” “你这个厚颜无耻的小人！你别拿什么失忆来当筹码！你虽然失忆了，但还是一个能正常思维正常生活的人。是你的固执和自私使你不听杨兰和其他人的劝阻，无情地抛弃杨兰和女儿跟林红艳私奔了！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你做的事你自己承担后果！你要和杨兰复婚，你妻子和我不可能会同意，杨兰知情达理，也不会同意……” “谁说杨兰不会同意？她答应跟我复婚。就让杨兰自己做决定……” “我不同意！”林红艳蚕眉紧蹙地走上前，“杨兰已经受到柳青的蛊惑，她会同意的。傅斌你别上他的当！” “我相信杨兰既然愿意为我披上神圣的婚纱，就已经想好了要和我牵手到永远。就让杨兰自己做决定吧。” “杨兰，你在做决定之前要想想你如果和负心汉柳青复婚，你就是刽子手。你不但杀害了傅斌，也杀害了我和媛媛！你和柳青复婚的时刻就是我和媛媛离开这个尘世的时刻！请发发慈悲，看在我对柳青一片痴心的情份上和傅斌牵手吧。” “杨兰，我们的性命掌握在你的手里，掌握在你的一念之间，你要掂量掂量孰轻孰重！” “杨兰，别被他们欺骗了。他们不会因为你选择了我而自寻短见。我和傅斌同时放手，请你做出选择。”柳青说着放下手，傅斌随即放下了手，两人同时向我的两边走了三四步，面对着我，向我伸出手。大家的目光集中在我身上，现场悄然无声。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柳青和傅斌都深爱着我，我对我生命中这两位男人都难以割舍。一边是让我爱恨交加的柳青，从小青梅竹马，情深意笃，可惜一场场的变故让我的心在滴血！王芳横刀夺爱，傩仙湖那一夜差点让我命丧湖底！凤凰宾馆逼柳青与其鬼混让我痛不欲生！他们的孩子王青时时刺痛我的心，还要我抚养！这些我都忍了，或许都能原谅他。最不能让我原谅的是柳青在失忆后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和他离婚，固执自私到无以复加的程度，悍然跟林红艳私奔，生下媛媛这个私生女，最终绝情绝义和我分道扬镳。爱情婚姻就像一个个鱼缸，你只有精心供养鱼缸里的一对鱼伴侣，给他俩换水，喂食、清理垃圾、装饰爱之巢，这一对伴侣才不会生病，才不会死亡。爱情婚姻也像一棵棵玫瑰树，你只有坚持不懈地精心呵护，它才能发芽，长叶，开花，结果。柳青一次次让我的心在滴血，鱼伴侣生病了，已经死了一次，玫瑰花凋谢了，树也枯死了。如今鱼伴侣和玫瑰树死而复生，但是已经很难找到往日的甜蜜和美丽！而傅斌这边一直在精心供养我和他之间的感情，所以说柳青和傅斌我难以割舍，这真让我左右为难！想到这我为难地侧头看了看渴盼的柳青，又扭头看了看同样渴盼的傅斌。 我低下头想到复婚我有点后怕，我真担心林红艳会干傻事，也不忍心杀死肚中的小生命，不忍心和傅斌刚打了结婚证又去打离婚证。这情何以堪！我如果选择了傅斌，可能只会伤害柳青一人，后果不会太严重，而且说实在的，阔太太的诱惑真让我心动！想到这里，我咬咬嘴唇，内疚地向柳青鞠了一躬，苦笑着：“对不起，柳青，复婚的后果会更严重。林红艳对你一片痴心，我不忍心拆散你和林红艳的家庭。傅斌深爱着我，我不忍心打掉我肚中傅斌的孩子，不忍心和傅斌刚打了结婚证又去打离婚证。这情何以堪！所以你还是放手吧，回到林红艳身边，你一样会幸福的。”说完我又向柳青鞠了一躬，“今世我们只做了半路夫妻，只得到残缺的半生夫妻缘，来世我一定嫁给你！我们夫妻做不成，但我们还是朋友和同学，再见！”说完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了傅斌。傅斌见状，脸上绽放着笑容，向我张开双臂快步走来，把我紧紧拥抱，激动不已地在我耳边说：“谢谢你选择了我！谢谢！杨兰，我爱你！让我俩牵手到天荒地老！”说着在我的额头轻轻一吻。 “谢谢你，傅斌！我要为你做一个好妻子！”我抹掉眼角的泪水破涕而笑，抿着嘴点点头。 当傅斌牵着我的手离开时我心有不忍地回头看了一眼瘫坐在柏油桥面,面对着我泪流满面的柳青。这时柳红、林红艳、我爸、搂着玉兰的我妈、月红、月俊都围着他安慰他。 “柳青，你亲手毁灭了你和我女儿杨兰的爱情婚姻，伤透了她的心，让她对你死了心，你不能怪她。玉兰，叫一声爸爸，请你爸爸别哭，把你爸爸扶起来。”我爸爸搂过我妈怀里的玉兰，让玉兰站在她爸爸身边。 “爸爸，别哭。请你别怪妈妈。” 柳青把玉兰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蛋，声泪俱下地把玉兰交给我妈：“我不怪你妈妈，都是我的错！我自作自受，活该！” “柳青，回家吧。虽然你一次次地伤害了我的心，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到此为止浪子回头，回到我的身边，就让我代替杨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同样能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林红艳两眼汪汪地想把柳青拉起来，但是没有成功。 “弟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初你要是听我们一句劝，现在杨兰也不会放弃你！你看红艳对你多好，忍辱负重，不离不弃，你千万不要辜负了她！否则，我做姐姐的不会容忍你乱来的。起来，我们回去。” “我真的好累！不想回去，只想在这里坐。” 后面跟着两位交警，一人手里拿着罚款单，两人走到傅斌面前，向他敬了一个礼。 “我和那位朋友刚才是在飚车，请手下留情。二位赏个脸，待会到我婚礼现场领红包。”傅斌拍了拍两交警的肩膀，微笑道，然后对站在旁边的秘书说，“带这两位哥们去我别墅婚礼现场各领一包红包。” “傅总真是赏脸，那谢谢啦。”说完跟着秘书驱车离开了。 “傅总，要不要打110报警，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劫持新娘，让他尝尝铁窗的滋味。”刷子头脸露杀气。 “这家伙太猖狂，先揍他一顿解解气！”金黄长发的刘晓华捋起衣袖，摩拳擦掌向柳青走去，刷子头握紧拳头跟着过去。 我见势不妙，抓着傅斌的胳膊摇了摇，恳求道：“傅斌，教你的手下别乱来，算我求你了！” “你们俩个过来，别动他。”傅斌大声叫住了他的两个保镖，然后把手搭在我肩上，“这种事对新郎和他的家人来说是一种羞辱和挑衅，换作谁都咽不下这口恶气！这次看在你杨兰的情面上饶他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他要是再欺负你，有他好果子吃！” “姓柳的你听清楚我们傅总说的话：以后你要是再欺负傅夫人，有你好果子吃！”刘晓华恶狠狠地指着柳青大叫。 “走，杨兰，我们回别墅完成没有完成的婚礼。”说到这傅斌走到我爸妈面前，鞠了一躬，笑容满面地把手一伸做出请的姿势，“岳父岳母请跟我们回去吧。”又朝月红、梁玉华、月俊招招手：“月红、玉华、月俊我们走吧。” “稍等一下，我去劝劝柳青。”我从傅斌的手掌里抽出手，走到柳青面前，把戴着白纱手套的左手向他面前一伸：“傅斌答应我原谅你这一次，你跟红艳和柳红回去吧。就算给我杨兰一个面子，给大家一个面子。” “我……我可以最后一次拥抱你吗？”柳青抓住我的手慢慢站起身，无限依恋、眼巴巴地注视着我的眼，“然后我们分道扬镳，我回到红艳身边。” “这……这怕不行。你别难为我好不好？”我羞红了脸，难堪地瞅瞅吃惊的傅斌，傅斌注视着我沉默不语。柳青瞅瞅吃惊的林红艳，林红艳也沉默不语，其他人顿时都惊诧不已，沉默不语。 突然柳青趁我不备，一个箭步张开双臂扑向我，把我紧紧拥抱。天哪，柳青真是厚颜无耻、胆大妄为！这可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呀！我吓得尖叫一声，躲避不及，只好侧过脸不让他吻到我的朱唇，但我也没有挣扎，陶醉般地微闭着双眼，顺从地让他抱着。我仿佛回到了蜜月，重温着蜜月期间的幸福和快乐。可是理智告诉我，不能在走向这感情的漩涡，很危险，不道德。 “杨兰，虽然你没有牵我的手，但我还是要对你说：杨兰，我还是爱你！一朝失足铸成千古恨，就让我为此遗憾终生！”说到这柳青泣不成声。 他的泪水沾湿了我的婚纱，我的泪水沾湿了他的衣领。 “其实我还是不舍得离开你，但是代价太大！太迟了！请原谅我对你的放弃。忘了我吧，红艳对你一片痴心，就让她慢慢代替我在你心中的位置，而我要做深爱着我的傅斌的好妻子！祝你俩幸福快乐一辈子，再见！”说到这我挣脱了他的怀抱，直至我和他指尖的分离。我深情地瞥了泪流满面的柳青一眼，然后毅然走向新郎傅斌，在泪光中让傅斌牵着我的手，钻进了宝马轿车。 “再见！”柳青被林红艳牵着手，后面跟着柳红，他们三人走向那部桑塔纳轿车…… 第二天傅斌带我出国度蜜月，乘坐飞机飞到欧洲爱情海度蜜月。度蜜月回来后我在傅斌的再三恳求下停薪留职离开了省旅游局，出任流光溢彩广告装饰公司总经理职务。为了能和我在一起长相厮守，傅斌在杭州流光溢彩广告装饰公司附近的买了一块地皮，建了一幢办公大楼，把富安鑫龙公司迁到新大楼。二00三年二月我破腹产顺利为傅家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傅振彪……【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