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惹》 勾错人 “绿盎绿盎,你和霍聿那个过了没有?” “……”白绿盎看着面前一脸八卦的同学,一时语塞。 今天是她男朋友霍聿的生日,他邀请了之前上大学时关系比较好并且一直都保持联系的一些同学和室友来他家庆生,切过蛋糕玩过闹过以后,被盖了一头蛋糕的霍聿去了卫生间,大家拿起酒瓶开始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结果十次有五次酒瓶瓶口都转到了她这里,而且问的都是关于她和霍聿的事情。 “快说快说,到底有没有做过。”组织者周舟兴奋地问道。 白绿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用怀疑地目光看向他:“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故意在整我,怎么总是转到我这里!” “哪能呢,这是天意,毕竟你也差不多算是女主人了嘛。” “胡说什么,小心头给你打烂。”白绿盎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就是啊,小盎你真的好福气啊,霍聿他长得又帅,家里还这么有钱,真的好羡慕你啊。”杨晶晶说道。 这也是白绿盎第一次来他家,虽然之前对他的家境有所耳闻,但是却没想到居然豪华到了这种程度。 这并不是一栋普通的别墅,更准确的来说,更像是一个庄园。 外面是精心培育的绿植还有喷泉,房子后面则是一个很大的花园,屋内则是最先进智能的家具,装修奢靡但是并不显俗气,黑白灰永不过时的搭配,彰显着低调的华丽。 “切,虽然他又帅又有钱,但是我们绿盎也很不错啊,长得漂亮还是学霸。”周舟说道。 白绿盎算是a大的知名人物,又聪明又漂亮,小学时曾经跳过两级,本科念完以后又选择了硕博连读,而且一次考过。 聪明的女人很多,但是像她这么漂亮的更是少见,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雪肤红唇和一头夜凉如水般的长发,让她就像一株嫣然的玫瑰。 可是这朵玫瑰最后被霍聿这个花花公子摘下了,于是,男生们对霍聿恨得也是牙痒痒。 “扯远了扯远了啊,赶紧回答问题,然后我们进行下一轮。” 虽然白绿盎并不是什么娇羞的小女生了,她经常会私下和小姐妹偷偷看一些成年人可以看的东西,但是关系到自己,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是很有点不好意思。 “快说快说,你们谈了一年了,不会还没有过吧,是不是霍聿不行!” “哈哈哈哈哈哈对啊对啊。”大家都开始起哄。 正当她准备罚酒逃过去的时候,霍聿回来了,看到他们的起哄,长腿跨过来,坐到白绿盎身边,大臂一揽,“趁我不在,欺负我的小宝贝儿?” “哦哟哟。”大家嘘声一片,周舟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我们在问你们两个谈这么久了,有没有那个过……嗯嗯?”他挤眉弄眼地问道。 霍聿捏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指尖撵了捻,无奈叹息道:“我倒是想,小盎她就是不给机会啊,搞得我现在清心寡欲像个和尚。” 白绿盎看他口无遮拦,推了推他,翻了个白眼道:“闭嘴啊——” “不愧是我的小宝贝儿,翻个白眼都这么赏心悦目。” “你少在这里油嘴滑舌。” “唉,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霍聿做西子捧心状向后一躺,“你又一次伤害了我。” 看着两人打情骂俏的样子,杨晶晶羡慕地说道:“你们两个人感情真好。” “肉麻死了。”周舟嫌弃地说,“受不了,喝酒喝酒!” 凌晨,大家闹得差不多了,每个人都喝了不少,于是在霍聿家准备的客房睡下。 全部都分配妥当以后,最后只剩下了白绿盎。 白绿盎也有点微醺,站起来的时候身形还有些摇晃,“我的房间在哪里啊。” 霍聿搂住她细窄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带你去。” 他将她带到了三楼,三楼是一个大平层,整层都是霍聿的房间。 一打开门,他就将她按在了门上。 白绿盎懵然看着他,因为醉酒的眼睛更显迷离与妩媚,“你干嘛啊,弄痛我了。” 霍聿低头靠近她,鼻息从她的鬓边略过,声音低哑,“我想要个生日礼物。” “我不是都给你了吗?”白绿盎送了他一瓶纪梵希的男士香水。 他意有所指,“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她怎么会听不出他的暗示,脸颊迅速泛起一抹瑰丽的红,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想点正经的。” 霍聿故作愁苦道:“我还不够正经吗?都快成和尚了。” “贫嘴,”白绿盎推开他,“我先去洗个澡。” 听到她没有如以前一样果断拒绝,霍聿嘴角上扬,狠狠地亲了她的脸蛋一口说:“要不要一起洗?” “不要!”白绿盎坚定地跑开了。 霍聿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心情大好。 在浴室,白绿盎被水冲过以后,脑子清醒了一些。 她在思考。 曾经偶有听闻,说大学时的霍聿名声并不好,是个花花公子,可是他从大四开始追了她三年,包括确定关系的一年,这几年的时间里,她都能感觉到他的用心,也并不像传闻中说的那样。 实际上,像霍聿这种类型的男人,非常善于体察女人的心意,无论是甜言蜜语,还是嘘寒问暖,他又有风度又体贴,找个这样的男朋友,着实是省心也挺开心。 也许是今天喝了酒,也许是今天的氛围实在诱人,令她的荷尔蒙也蠢蠢欲动。 白绿盎洗完澡,在浴室将头发吹了个半干,由于并没有准备睡衣,霍聿给了她一件自己的白衬衣当睡衣穿。 宽大的睡衣堪堪遮住她的大腿,两条光滑笔直的腿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 对着镜子整理了自己微湿的发梢,将头发拨到一侧,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轻咬了一下饱满的下唇。 转身打开浴室的门,她眼睛一转,想到了电视中的某个情节,于是像慢镜头一样,先伸出一条细长的腿,然后从背光处慢慢地将身体挪出来,头发一甩,忍笑逗弄道:“宝贝儿,你看我美吗?” 可是外面并没有动静。 白绿盎侧过头,当即愣在原地。 门外有个陌生的男人,他一身昂贵的黑色丝绸质地的睡衣整齐熨帖,皮肤是冷色调的白,高大的身形极具压迫感,不带一点温度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前,所到之处,瞬间让她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白绿盎很快反应了过来,手忙脚乱地将衬衣领口故意解开的两颗纽扣扣住,掩住乍泄的春光。 他的神情有点怪异,似乎看到什么不该在这里见到的东西,嘴角绷得紧紧的,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男人眉心微微蹙起一点细小的褶皱,眼底逐渐浮现起冰霜,并且蔓延出隐隐的轻蔑,一寸一寸地将她冻在了原地。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是白绿盎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他终于移开了眸子,苍白的指尖探上深色的桌面,拿起了一串车钥匙,转身离开了。 即便他已经离开了,可是房间里那种窒息般的感觉还未曾散去,白绿盎僵硬的脊背也一直没有松懈下来。 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霍聿呢?是他的家人吗?之前似乎听他说过还有哥哥。 可是他刚才那个眼神……以为她是那种轻浮、妄图用身体谋算什么的女人吗? 虽然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是眼睛里分明就是这个意思。 白绿盎回想到他离开时的那个眼神,油然而生起的是一种屈辱与愤怒。 姗姗来迟的霍聿看到站在房间里勾人的白绿盎,走过来就要抱她,“怎么了宝贝?” “你去哪儿了?”好好的心情被破坏,白绿盎的语气也变得有点冲。 “出去抽了根烟。” “刚才有个男人进来了,他是谁?”由于过于生气,她并没有注意到他身上一点香烟的味道都没有。 霍聿想了想说:“哦,应该是我哥吧,我今天借了他的车,大概是来拿车钥匙来了,你们碰上了?” “是啊!而且非常尴尬!”白绿盎气愤地说道,“而且看他那个样子,好像误会了什么。” “什么?你穿成这样我都还没看过就先被我哥看到了。”霍聿半开玩笑半吃味地说道。 “现在关键问题是这个吗?你出去为什么不锁门?我愿意被他看吗!” 看到她生气了,霍聿赶紧顺了顺毛,摸了摸她的头说:“乖,不生气,没什么尴尬的,正好我明天想把你介绍给我哥认识一下,我会跟他解释清楚的。” “我不想见。”想到刚才的情形,她还是很堵的慌。 “我很早失去了父亲,后来又失去了母亲,是我哥一直照顾我抚养我,在我心里是像父亲一般的存在,你们两个迟早要见一见的。” 霍聿都这么说了,白绿盎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她今天实在没心情了,穿好衣服说道:“我去别的房间睡。” “别啊——” 霍聿又哄了半天,白绿盎执意如此,他只好给她安排在了别的房间。 煮熟的鸭子飞了,霍聿燥郁地抓了抓头发,躺在床上欲求不满的他发了个信息狠狠地谴责了一下自己的大哥,可是也并不能平息分毫他内心的怒欲之火,于是翻身下了床,准备去花园走走。 霍权宗的房间在顶层,他伸手将宽大的落地窗帘撩开一道缝隙,看着坐在花园长椅上愁苦的弟弟,气定神闲地浅啜了一口手中的咖啡。 被迫分手 杨晶晶也看到了坐在小花园里的霍聿,披上一件衣服走了下去。 “霍聿,这么晚你怎么还不睡,在这里吹风?” 霍聿掐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唉,漫漫长夜,小盎抛下我自己去别的房间睡了。” 杨晶晶抬手撩了一下刚洗过澡还微湿的长发,随着她的这个动作肩膀上披着的衣服微微滑落了一点,沐浴露和洗发水清新的味道在空气里散开。 她温柔地笑了笑说:“你别往心里去,小盎她脾气不是很好,你要多多担待。” “嗯。” …… 第二天,白绿盎起的很早。 她的房间就在霍聿单独这层的另一边的次卧,她以为大家都还没醒,可是刚从卧室走出来,就看到了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两个男人。 清晨的阳光穿过清透明亮的落地窗落在两人身上,形成一道浅色的光晕,两个男人外貌同样出色,一个肃穆、沉着而庄重,另一个温和、惬意,嘴角还带着点痞气的笑容。 看到她走出来,霍聿微笑着拍了拍身旁的沙发示意她坐过来。 “昨晚睡得还好吗?” 白绿盎坐到他的身旁很僵硬地点了点头。 对面的男人面部轮廓很深,眼瞳也是极为纯正的黑,他的手搭在沙发的扶沿,因为背对着阳光,更显五官深邃。 两个人只差了八岁,可是霍权宗身上的气质已经沉淀得像峭壁上的岩石,厚重且沉稳。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是在审视她,目光依然凌冽。 白绿盎又想到了昨天的情形,他也是这样的眼神。 她并不是那种没有底气的人,只是在他这样的眼神中,愈发忐忑起来。 霍权宗坐直了身体,微微向前倾,端起了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 动作时,袖管处有淡淡的松木的味道散发,在空气中静静地流动。 霍聿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他对白绿盎介绍道:“这就是我哥。” 白绿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正在犹豫间,霍聿拍了拍她的手说:“叫大哥。” “大、大哥……” 霍权宗的手指摩挲着咖啡杯的边缘,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将杯子放下。 “哥,这是我女朋友,名叫白绿盎,以后就是你弟妹了。” “弟妹?”他终于开口了,反问了一句后,突然站了起来。 高大的身影将身后的阳光遮住了大半,白绿盎看着逆光中依然轮廓清晰的男人,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霍权宗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面无表情地开口道:“分手。” 霍聿呆住了。 白绿盎也呆住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对她抱有这样明显的恶意。 她从来没有想到第一次跟男朋友见家长就被人直接且毫不留情地否定,这是她一直以来顺风顺水的人生中,遭遇的最大的一次滑铁卢事件。 从昨晚到现在,她累积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如果说之前她还能稍微忍一下的话,现在是彻底忍无可忍了。 既然对方这么不给她面子,她又何需低三下四地讨好他。 她冷笑一声,也从沙发上站起来。 白绿盎168的身高,在女生中算是中上等的个子,可是仍旧需要仰视他。 她直视他的黑色双眸中燃起黑色的火焰,亮得惊人,“给我一个理由。” 霍权宗的神情依然平静,对于她的怒火丝毫不放在心上,他冷静且高傲,眼角向下压了一下,极为平淡地吐出两个字:“不配。” 他说完之后,都没有给她回应的机会,转身就下楼了。 白绿盎简直要气炸了,她甚至想追上去对着他打一套组合拳,可是男人出了门以后直接上了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很快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霍聿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一向听他哥的话,毕竟经济大权掌握在他哥的手里。 可是他从来没有干预过自己的感情生活,哪怕以前玩得再孟浪,他也最多说一句注意安全。 这次他第一次正式带女朋友见他,就被明确且不容反抗的态度要求分手。 霍聿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先安抚好盛怒中的白绿盎,回头再问个清楚。 “小盎,别生气,我哥以前不这样的,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 “是吗?”白绿盎深吸了一口气,将即将爆炸的小宇宙按下,“那看来是我的问题了?既然你哥这么不喜欢我,我先回去了,你们沟通好以后再来找我吧。” …… 自白绿盎那天和霍聿不欢而散以后,有长达一周的时间,霍聿都没有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甄溶溶和杨晶晶跟她是室友,很细心地察觉到她最近心情不佳,于是关切地问道:“小盎,你和霍聿吵架了吗?以前他可不会这么久不找你。” 一提起这个,白绿盎就满肚子气,再加上两个人是好朋友,于是她就没有瞒着,将那天晚上的尴尬和早上的事情通通说了一遍。 “啊,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啊,我以前都没见过他,他为什么一见到我就这副表情。”白绿盎皱着眉头学着霍权宗的样子给甄溶溶看。 杨晶晶被她的样子给逗笑了,她拿起手机抓拍了两张说:“哈哈哈哈你这样好好笑。” “好啊你,敢偷拍我的丑照,快给我删掉。” “不删就不删,我还要当壁纸用。”杨晶晶说。 “也传给我,我也要用哈哈哈哈。”甄溶溶说。 “坏溶溶,看我不挠你痒痒。” “哈哈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我欣赏够了就删。” “不行,现在删。” “好好好。”甄溶溶笑够了以后,将照片给删掉了。 白绿盎托着下巴沉思道:“难道我以前伤害过他?撕过他的情书?伤害过他苍老的心灵?” 甄溶溶笑倒:“怎么可能啊,他比你大那么多。” 白绿盎笑嘻嘻地说:“也是,反正我本来就不喜欢老男人。” “八岁而已,人家也不是很老嘛。” “你干嘛替他说话啊!跟我一起谴责他!” “好好好。” 三个女生打闹了一会儿,白绿盎多日来的闷气也好多了,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显示的是霍聿的名字。 “喂?”她接起电话,“什么事?” “小盎,我有事情要找你,你现在在学校吗?” “嗯。” “你出来一下吧,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白绿盎换了件衣服,准备出门,杨晶晶从上铺探出头说:“是霍聿吗?这么晚了还叫你出去啊。” “嗯,他说有事,我去看看,很快回来。” 甄溶溶也跟着打趣道:“是来道歉的吧,如果和好了估计很难很快回来,记得带好身份证。” “……死丫头,就你懂的多。” “嘿嘿。” 白绿盎走出学校大门,门口不远处的地方停着辆惹眼的宝蓝色玛莎拉蒂,一个颀长的身影斜斜地靠在车门上。 看到她走来,他第一次显得有些踌躇。 之前只要看到她,他总会第一时间过来抱她,可是这次他就那样站在原地,等着她走到跟前。 “怎么了?”白绿盎开口道。 霍聿将手中的香烟捻灭,狠下心开口道:“绿盎,我们分手吧。” ※※※※※※※※※※※※※※※※※※※※ 作者君:你就作死吧! 霍权宗(笑而不语):“你不懂。” 感谢在2020-08-29 21:05:41~2020-08-30 20:45: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张一一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裙下臣 就在一周前,白绿盎还准备和自己交往了一年的男朋友发生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一周后的今天,她就被人甩了。 白绿盎一直都是骄傲且自信的,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强烈的情绪起伏,强忍着恼火问道:“为什么?” 霍聿摸了下后脑勺,有些无奈道:“我哥他不同意。” “哈。”白绿盎短促地笑了一声,“你是你,你哥是你哥,是你谈恋爱还是你哥谈恋爱?” “小盎……”霍聿欲言又止。 白绿盎静静地看着他,给了他解释的机会,可是,他只是叹了口气说了声,“对不起。” 她还想继续追问他,都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谈个恋爱还要听从兄长的安排? 可是她忍住了,她觉得无所谓了,说出来只会让自己像个死缠烂打不肯放手的可怜女人,在他开口说出“分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就应该高傲地转身。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也好,反正我也还没有特别喜欢你。” 霍聿看着她决绝地背影,上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要拉住她,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白绿盎憋着一口气,一直走到了学校门口,她甚至以为他会来追她的,可是没有,她放慢了脚步,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然而,马路对面的身影早已不见了,只剩下沉寂的黑夜,仿佛那里从来都没有人来过一样。 她突然就泄气了。 刚才为了维持自尊心,她屏着一口气,不想让自己太过难堪。 可是,说不喜欢是假的,如果不喜欢她怎么可能会同意跟他交往呢?从相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从记忆中勾起,她心里就像被撒了柠檬汁一样,酸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回到宿舍后,甄溶溶惊讶地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白绿盎牵强地扯了下嘴角没有回答,她扑到床上,将脸埋进了枕头里。 甄溶溶担忧地问道:“小盎,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你别问了,我想静一静。” “好吧。”甄溶溶没再追问,随手将宿舍的灯关掉,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 周日,她回了一趟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偌大的白家空空荡荡的,只有父亲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夕阳,满脸落寞与寂寥。 白绿盎鼻子一酸,将手中的包放下,从背后环住他的脖子说:“爸,怎么就你一个人啊,李婶儿呢?” 李婶儿是家里请来的保姆,专门来照顾他的。 白鸿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拍了拍她的手背,本来落寞的脸上浮现出高兴的神情,他说:“她去准备晚饭了,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让她烧了你爱吃的菜。” 她将头放在他的脖颈边上撒娇道,“我爱爸爸,爸爸万岁!” “傻丫头。”白鸿泽一脸宠溺地看着她说,“走,去饭厅。” 白绿盎搀扶着他,发现他真的老了很多。年过六十的他头发几乎已经全白了,走路也有些不稳。 年轻时工作的时候太过操劳,有些病拖着没治落下了一身毛病。 白绿盎出生的比较晚,父母年轻时一直忙于创业,所以一直没有生育。可是年龄越大,就越想要个孩子,于是在四十岁那年才生下了她。 然而,在她十七岁的时候,母亲突然晕倒,送到医院时,查出来就是癌症晚期。 而明天,是母亲的忌日。 她特地赶在前一天回来,准备明天和父亲一起去墓园。 晚饭的时候,白鸿泽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问道:“小盎,你以后有什么规划?” 白绿盎犹豫道:“我以后想参加科研工作,可是爸爸的公司……” 白鸿泽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爸爸支持你,管理还有别人,你就好好搞科研,不过,你选的什么专业?” “嗯?爸前不久不是刚问过吗?” “唉,最近老糊涂了,总是忘事。” “爸爸才不老呢,”白绿盎擦了擦嘴接着说道,“我学的制药。” “制药?”白鸿泽微微蹙了下眉心,“但是制药行业现在在国内的发展并不被看好。” “可是我真的很想去做,我时常会想,如果五年前的医疗水平有可以更先进,妈妈或许……就可以救回来。”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学医而去学制药呢?生物制药有很大的局限性,科研领域要投入非常多的精力,最后却不一定能得到相应的回报,而医生最起码学出来以后很快就能治病救人。” 白绿盎垂下眼睛,“医生确实可以确诊一个患者的病症,找到病因,但是然后呢?一些不治之症确诊了却又没有可以治疗的药物,不是更让人绝望吗?” 白鸿泽看着她,轻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没错,去做吧,爸爸永远是你的后盾。” 白绿盎有点心酸,自从母亲过世后,父亲就一直孤身一人,把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了工作和她的身上。 “您是最棒的爸爸。”她托着腮认真地说道。 “傻丫头。” 吃过晚饭以后,白绿盎搀扶着父亲来到卧室,他从抽屉里拿出那本珍藏的相册,带上老花镜说:“感觉最近记性很差,很多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白绿盎眼眶有些酸涩,坐到他旁边说:“您也不要太操劳了,公司的事交给下面的人处理就好了,您也该休息休息了。” 白鸿泽摇了摇头,“没事,我不累。” 他摩挲了一下相册,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说:“这张照片是我和你妈结婚的时候拍的,那时候我还很穷,她是个护士,长的又漂亮,很多人都追求她,最后嫁给了我,可惜我都没让她过上几天好日子,唉……” “这张……” 他努力地回忆,却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来了,白绿盎从小就开始听父亲讲这些,所以几乎都倒背如流了,于是提示说:“这张是你们创业收获了第一桶金的时候。” “对!对!那个时候,拿到钱,我给你妈买了那条她喜欢了很久的布拉吉,她惊喜的样子我到现在……” 白鸿泽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老花镜从他的鼻梁上滑下去,他靠在床头睡着了。 白绿盎将老花镜从他的鼻梁上取下来,然后将他小心放平,盖上被子,轻手轻脚地掩上门走了出去。 第二天,仿佛顺应人的心情一样,一大早就下起了毛毛细雨。 给白鸿泽开车的司机早早等候在门外,看到两人出来,拿着伞过来迎接。 到达墓园以后,白绿盎将鲜花和祭品一一摆放好。 墓碑上落了灰,她抬起手慢慢抹去上面的浮灰,面容温婉的母亲的照片清晰地显露了出来。 白绿盎的眉眼和母亲有几分相似,可是少了点温婉,多了几分锋芒,这点比较像她的父亲。 祭拜过后,她和父亲从墓园走出来的时候,迎面碰到两个男人。 两人各撑了一把黑伞,雨伞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下巴以下的部位。越走近,白绿盎越觉得眼熟,直到只剩下两步远的时候,白绿盎终于认了出来。 是霍聿,旁边那个,显然就是他的哥哥霍权宗了。 霍聿显然也看到了她,面上露出惊诧的神情,“小盎,你怎么在这里?” 以前白绿盎并没有跟他多说过自己家里的事情,所以霍聿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过世这件事。 白绿盎不想理他,最初的愤怒过后,她想了很多。 当初霍聿追她追了那么久,可是就因为他哥的反对,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跟她分手了,想来其实也没有他表面上的看起来那么爱她吧。 下山的路很狭窄,并不能容纳四个人并行。 她的父亲在她的左手边,霍权宗在右手边,而霍聿在最外侧。 她和霍权宗挨的很近,能清晰地看到他修长的手指握着伞柄的样子,甚至都能看清楚他过于苍白的手背上隐约外露的青筋。 雨水打在黑胶雨伞上,发出“噼啪”的声音,形成一层水雾,然后顺着伞的弧度落下,溅湿了她的小腿。 她抬头,却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颌角。 霍权宗微微低头,精致的眉眼在伞布的笼罩下影影绰绰,他的眼尾向下压了压,在雨幕中陡然生出一种带着水汽的凉薄之感。 看着他并不打算避让的样子,她又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想让她先让?她偏不! 白绿盎“哼”了一声,狠狠地撞了他一下,本来想把他撞开然后带着自己的老父亲下山,可是没想到山路湿滑,而且霍权宗硬得像一块石头一样,根本没有撞动,她脚下一滑,就直挺挺地朝后仰去。 “啊啊啊——救命!” “小盎——”白鸿泽和霍聿齐齐喊出声。 下一秒,一只有力的胳膊揽住她的腰,将她捞了起来。 霍权宗面无表情地将她扶起来,然后对她的挑衅根本没有放在眼里,似乎她就是一团空气一般无视了她,对霍聿说:“走吧。” 白绿盎看着他这种目中无人的样子就很气,可是刚刚自己丢了人,父亲还在一旁,雨也越来越大了,只好扶着他赶紧下了山。 在回去的车上白鸿泽擦了擦眼镜问道:“小盎,刚才那是谁啊?” “哦,是……嗯……一个朋友。” “男朋友吗?” 没想到自己老爹眼光那么毒辣,这都被看了出来。她并没有隐瞒,虽然她今年才二十三岁,可是老爹已经开始在耳边念叨她赶紧找男朋友了。 她含含糊糊地说道:“曾经是吧。” “我觉得他挺不错的,看起来很稳重,为什么分手了?” “……”她难道还能说自己被甩了吗?等等,稳重?霍聿他……好像跟稳重沾不上边。 白绿盎恍然,“爸,不是我旁边那个,是跟我说话的那个。” “哦,那不行,那小子一双桃花眼,一看就不靠谱,分的好。” “……”白绿盎觉得自己的眼光被老爹贬低的一文不值,关键夸的还是她的仇人,于是她不服气地说道:“就见了一面而已,您根本不了解。” 白鸿泽摇了摇头说:“有些东西,第一面就已经能看出来很多了,不过我总觉得那个男人好像有点眼熟。” 想想霍权宗生意做的那么大,自己的父亲认识他也是正常的。 不想再在自己父亲面前刷他的好感度,白绿盎含糊着说道:“可能是因为太大众脸了吧。” “哦……”白鸿泽将被雨水打湿的眼睛擦干净重新戴上,“老了,眼睛越来越差了。” “所以让您多休息休息嘛。”白绿盎侧过身,帮他锤了锤腿。 …… 而此时,霍·大众脸·权宗和霍·不靠谱·聿祭奠过双亲以后,也下了山。 霍聿嘟囔道:“可以把我被冻结的卡恢复了吗?我真的搞不懂你这次为什么要这么绝情!小盎她蛮好的啊,你这么讨厌她吗?为什么!” 霍权宗斜睨了他一眼,“我觉得你的信用卡额度还可以再降一些。” “别别别,我不说了。” …… 从家里回到学校以后,白绿盎也不用假装好心情了,再加上昨天碰到的两人,让她更是烦躁。 虽然她并不想让自己表现出一副失意的样子,可是总也高兴不起来。 霍聿是她交往的第一个男朋友,除了最开始的名声被人诟病外,对她几乎挑不出错来,两个人腻了一年多,她甚至有考虑过将来的事情。 现在却突然被叫停了,都没有给她一点缓冲的余地。 她甚至还在想着他某一天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像往常一样带着痞气的笑容跟她道歉,然后和好。 可是没有。 她就是个被甩的可怜虫而已。 甄溶溶看不下去她整天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了,“小盎!不就失个恋吗,你至于吗?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了!” “我没怎么样啊……” 白绿盎被她拉到了镜子前,强迫她好好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镜子里的女人眉目间被愁云笼罩,眼睑下的黑眼圈分外明显,嘴角耷拉着,一副哀怨的样子。 白绿盎被自己吓了一跳,她以为自己就是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而已,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张愁苦的脸,一看就是被人甩了的怨妇样。 她赶紧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扭过头来问道:“天,我这半个月都这个鬼样子吗?” 两人点头。 “你还是那个自信漂亮的白绿盎吗?”甄溶溶叉腰同仇敌忾道,“他甩了你是他的损失,他哥哥看不上你,就打他的脸啊!神气什么,土大款。” “就是!”杨晶晶也附和道。 白绿盎被感染到了,“就是!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他看不上我,我还不稀罕进他霍家呢!” 说着,感觉更气不顺了,“我有外貌有内涵,追我的人从这里排到了……咳,”她觉得自己吹的有点过头,清了清嗓子继续,“不是,他凭什么看不起我啊!” “就是!”甄溶溶在旁边做小鸡啄米状疯狂点头。 白绿盎将手抱在胸前,看着镜子思索了一分钟,她自己在这里憋气有什么用,那个始作俑者还不是快快活活的,什么都称心如意了。 不行,她要报复! 白绿盎眼中燃起了复仇的火焰,握拳给自己打了打气,她扭头对甄溶溶说道:“姐妹们,我决定了,我要复仇。” “啊?你三思啊,违法的事情咱可不能做啊,我可不想以后对着铁窗和你相见。”甄溶溶说。 “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她问道,“你们觉得报复一个看不起你的男人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甄溶溶思索了片刻说:“让他跪倒在你的石榴裙下痛哭流涕请你垂怜?” 白绿盎阴恻恻地一笑,拍了拍甄溶溶的肩膀说:“很好,就这么干了。” 有了新的奋斗目标,白绿盎一扫之前的颓色,又变得容光焕发了。 不过,想法很美好,现实很却没那么简单。她对霍权宗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她也从没有关注过他,只是曾经在霍聿的口中简单的听过,说他说过有个哥哥而已。 白绿盎打开笔记本电脑,将霍权宗的名字输入搜索词条,准备初步了解一下敌人的基本情况。 搜索页面第一条就是他本人的词条。 霍权宗:男,31岁,rl集团总裁,该集团旗下房地产、科技、医药、金融等等各领域都均有涉猎,是国内最年轻且最富有成就的ceo…… 白绿盎今年只有二十三岁,这样算来,霍权宗比她大了整整8岁。 她的家境本来也还算不错,父亲开了一家化妆品公司,现在市场有几个知名的一线大牌,还有很多口碑还不错的面向普通人的二线品牌都是她家的,收入和名望都还可以,不过跟霍权宗比起来,就显得逊色了不少。 词条上附带了一张照片,照片中的他穿着精心裁剪的黑色西装,搭配了一根深灰色的领带,领结系得精致,胸前的方巾也折得一丝不苟,他微微侧头,神情淡漠地看着镜头。 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好搞定的角色。 可是,她在脑海中幻想了一下霍权宗以后在拜倒在自己脚下痛哭,恳求自己不要抛弃他的画面,她顿时变得神清气爽,觉得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白绿盎看着屏幕里的那张照片,撇嘴轻嗤一声:“嘁,老男人。 ※※※※※※※※※※※※※※※※※※※※ 感谢在2020-08-30 20:45:44~2020-08-31 18:26: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爱吃土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厨子不是锤子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想要看回来 白绿盎所在的学校距离十公里远的地方有一家特殊的医院,是临终关怀医院。 那里是很多已经得了不治之症的人生命的最后一程。 她一直在那里做志愿者。 早上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医院里她很熟悉的一个护士小丽打来的。 “小丽,什么事?” “下周有个栏目组想在我们医院拍一个纪录片,到时候也有关于志愿者的一点访谈,想问一下你能来吗?” “嗯,没问题。” 下午她没什么事,想想好久没去了,于是干脆现在就去一趟。在附近的花店里买了一束粉色的康乃馨后收拾好心情,走了进去。 “王奶奶,我来看你了。”她想让自己看起来精力充沛,希望能带给他们活力,可是当她走到23号病床前时,看到空了的床,愣了一下。 正在给旁边床吊水的护士小丽看到她来,笑了笑说:“小盎你今天又来了,王奶奶前天已经去世了。” 白绿盎很快将自己的表情收了起来,遗憾地说道:“这是王奶奶最喜欢的鲜花,我上次答应下次来带给她的……” 小丽拿了个花瓶摆到窗台上说:“插到这里吧,大家都可以欣赏。” “嗯。” 虽然又有人去世,但是大家都不会悲伤,因为在这里,死亡是常态,而且死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肢体技能丧失,大小便失禁,病痛折磨,毫无尊严地躺在那里数过一日一夜,才是最难受的。 在医疗条件爱莫能助的情况下,死亡,有时候意味着解脱。 今天有新入院的病人,癌症晚期,已经没有抢救的必要了,于是送到这里来进行舒缓疗护。 舒缓疗护的意思就是为病人提供生理、心里和社会上的全方面照料,让他们能无痛苦,安静舒适且有尊严地走过人生的最后一程。 白绿盎帮着忙碌的医护人员搭了把手,观察病人进食、精神方面的情况,以预估出一个大致的生存期。 忙碌过后,在休息的空档,小丽抱着个水杯喝了一口后说:“绿盎,你来做志愿者有多久了?” “四年了吧。” “我们都认识四年了呢,说起来,我还挺佩服你的,虽然我是专业的人士,有时候心理也会调整不过来,这么久了,志愿者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你还一直坚持着。” 白绿盎摇了摇头,“可能别人看到的是死亡,而我看到的,是动力。” “动力?” “是的,每一个生命的凋谢,都会警醒我、鞭策我。” 白绿盎在说话的时候,因为是背对着门外,所以并没有看到门口静待了几秒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霍权宗来到院长办公室,漫不经心地喝了口茶之后才问道:“她今天又来了?” 院长说:“是啊,这小姑娘真不错,坚持了这么多年,还有这样乐观的心态,真的很了不起。” 霍权宗没有评价什么,他垂眸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错开了话题,“说说关于拍摄的具体情况。” 院长说:“有个栏目组想在我们这里拍个纪录片,到时候也会有一些志愿者来演些节目,他们还说想采访一下作为投资人的您的想法。” 张秘书在旁边说道:“霍总,最近陈氏集团那边动作不少,舆论环境对我们不太友善,您要是亲自出席的话,或许能扭转风向……” 霍权宗思忖了片刻,修长的手指在桌面点了两下,“人员名单给我。” 院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a4纸,“这排是会到场的志愿者,这排是医护人员的,这排是摄制组的人员。” 霍权宗的眼睛快速地扫了一遍,食指轻点桌面,“采访我给他们半小时的时间。” “好,明天我把会问到的问题拿给您过目。” …… 白绿盎结束了手头的工作,正在跟小丽告别的时候,意外地看到了不远处正在等电梯的霍权宗。 “咦,小丽,那个人是谁啊?” “他啊,是我们这家医院的投资人。” “什么?这家医院跟他还有关系?” “是的,作为a市的第一家临终关怀医院,其实一开始进行的并不顺利,无论是资金、人员的配备还有选址,各方面进行的都很艰难,后来霍先生的介入,让一切都顺利地解决了。” “哦哦。”白绿盎眼珠转了转,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她要想办法把自己在他心目中糟糕的形象扭转过来。 “小丽,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下周见。” “嗯嗯,路上慢点。” 白绿盎冲她摆了摆手,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最后一刻,按下了键,然后挤了进去。 霍权宗站在最里面,电梯里没有其他人。 白绿盎露出一副堪称完美的笑容,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发丝。 幽幽的香味从她白皙的脖颈散发出来,在这密闭而狭小的空间内涌动,“好巧,霍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霍权宗一如既往地冷淡,不带什么感情色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在打量一个微不足道的物件。 “办事。”声音跟他的人一样,坚硬、冷漠、一丝不苟。 白绿盎点点头,电梯的轿厢是沉闷的金属,她站在他的旁边,两个人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她低下头,看着男人手腕处那枚精致的袖扣,心生一计。 电梯是光滑的镜面,不太好动手脚,她准备下了电梯再动。 很快,电梯下达了一楼,霍权宗率先迈开步子踏了出去,白绿盎跟在他的身后,落后了半步的距离。 她今天穿了一条淡紫色的纱质连衣长裙,外面罩了一件驼色的大衣,然后,她不动声色地撩起裙角,挂在了他左手边那枚精致的袖扣上,只听“刺啦”一声…… “啊——” 霍权宗本来正目不斜视地走着,感觉到袖口有被扯动的感觉,然后又听到了身后女人的娇呼声。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低头看了看右手的袖口处,看到被挂住的那片薄纱,又抬眼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仿佛看穿了她的小动作一般,一直盯到她都打起了退堂鼓。 此时,电梯门开始合上,霍权宗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准备将电梯门挡住,但是却不小心掀起了她的裙子。 现在这个时间,刚好是有很多家属来探视的时间,门口出现了很多人向电梯这里走来。 白绿盎惊慌地捂着被扯烂掀起的裙角,两条细长的腿无措地并在一起,看着即将走过来的人,脸颊泛起一抹绮丽的红,直接蔓延到了眼角,连带着双眼似乎都染上了一层薄雾。 霍权宗当机立断地转身将她掩在身后。 电梯里挤了满满当当的人,白绿盎躲在他的身后,被盖得严严实实。 男人高大的身形将她围的密不透风,他自然垂下的右手的袖扣上还暧昧地挂着她的群纱,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只要她稍微动一下,就可以碰到他宽阔的脊背。 有浅淡的冷香缓慢发散,在她的鼻尖萦绕。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她才能捕捉到那丝若有似无的香味。 ——是loewe的事后清晨。 这款男香的后调用了麝香与雪松,也是性感与高冷的完美融合。 白绿盎勾了勾唇角,原来是个闷骚款的。 那就更好办了。 电梯里的人很快就空了,他重新按下一楼,将她带到了车上。 兼职司机的张秘书已经在门外等候了,“霍总,我们去哪里?” “去商场。” 车辆开始平稳的行驶,霍权宗抬手,将纠缠了许久的裙角扯了下来。 霍权宗的手半握拳放在膝盖上,深色的西裤和他苍白浮现青筋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与他的整齐妥帖截然相反的是他腿旁边的白绿盎手中破烂的裙角。 很快到了商场附近,霍权宗从钱夹里掏出一张卡递给了张秘书。 “168,36,25,38。”薄唇吐出这样一串数字,张秘书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迅速离开了。 白绿盎震惊了,“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三围!”而且分毫不差。 霍权宗淡淡地睨了她一眼,他低眉垂眼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腕上的手表,声音低沉,“那晚,看的一清二楚。” “包括你腿上的那颗痣。” “……”所以,您是人肉扫描机吗! 白绿盎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她笑眯眯地说道:“两次见面,第一次被您看光光了,第二次又被您扯坏了裙子,我是不是可以索要一点赔偿。” “你想要多少钱。” 果然,这个老男人,把她当成了想要攀高枝的女人。 白绿盎没有动气,摇了摇细长的手指,往他身前凑近了一点,“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她的手指点在他瘦削的下巴前方一厘米的距离,并没有触上,然后顺着空气掠过他的喉结,点在了他的胸口。 “我想要——”她拖长了声音。 “看回来。” ※※※※※※※※※※※※※※※※※※※※ 感谢在2020-08-31 18:26:05~2020-09-01 19:12: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厨子不是锤子 5瓶;张一一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公平起见 白绿盎看着他,眉眼带笑,她倒要看看,他准备怎么办? 霍权宗的嘴角好像微微牵动了一下,又似乎是车内光线比较暗她看花眼了,他声线依然低冷深沉。 “可以,只要你敢来脱。” 诶诶诶?就这么同意了?她还以为他肯定会拒绝的,这样她就有办法敲诈他别的东西,比如手机号,或者一顿晚餐之类的,然后就可以有更多的交集。 可是现在…… 男人眼里带着明显外露的嘲笑,是在笃定她不敢吗? 哼。 被他的眼神激起了叛逆之心的白绿盎伸手就准备去扯他衬衣的领带和纽扣,可是被男人中途截停,牢牢握住了手腕。 他的手心干燥蕴热,将温度传到她的皮肤上,激起一点战栗的感觉。 白绿盎抽了抽胳膊,没有抽动,于是挑衅道:“怎么,反悔了?” 霍权宗没有说话,握着她的腕,向下,按在了他腰间的皮带扣上。 白绿盎脸色一变,“你干什么?” 霍权宗声音依然寡淡听不出情绪,“那天我看的是你的腿,公平起见,你应该解的,是我的皮带。” “……” 手心处金属的皮带扣冰冰凉凉的,可是白绿盎却像是摸到了一块烙铁一般,烫的她猛得抽回了手。 她怎么可能去解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人的腰带! 霍权宗的嘴角噙着一抹细微的笑,似乎在嘲笑她的言不由衷。 好狡猾的男人。 将问题又抛给了她。 白绿盎假装镇定,抬手将鬓角上垂下来的一缕发丝挂在耳后,然后说道:“算了,男人的腿……有什么好看的,我、我才不稀罕。” 霍权宗轻嗤了一声,将脖颈处的领带整理了一下。 虽然被将了一军,但是白绿盎并没有气馁,她准备采取迂回战斗方式,眼睛一瞥看到了他手里的手机,于是说道:“我的手机没电了,可以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霍权宗不置可否,白绿盎又说:“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她捏住手机顶端,很轻易就从他手里拿了出来。 用他的手机拨通了一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当然,她已经提前将手伸进兜里,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打过之后,她装模作样的说:“算了没人接。” 这时,张秘书终于回来了。 他的手里提了两条裙子,一条是跟她身上被扯烂的那条一模一样的紫罗兰色的连衣裙,另一条是一件同色系的半身长裙,而且是侧边拉链的,可以直接围在腰上然后拉上拉链。 不愧是跟着总裁的秘书,领导只是吩咐买个衣服,他就能思考这么多方面。 “白小姐,这条是赔偿您身上的这条,另一条方便你在这里更换。” “麻烦了。” “应该的。” 白绿盎将裙子穿好后,就下车了。 搞男人这种事嘛,不能穷追猛打,要适可而止,若即若离,欲擒故纵。 反正手机号她已经搞到了,今天也刷了一下存在感,现在可以撤退了。 她站在车门外,刚准备摆手道别,车窗就直接升起来,将男人线条英朗的脸隔绝在车里,她的手僵在原地,看着远去车屁股,哼了一声。 回到学校以后,她暂时抛开了这些烦心事,在实验室泡了好几天。 导师安排了一个新项目,关于小分子靶向抗癌药开发的新方向。 现在的化疗药,毒副作用很大,在杀死癌细胞的同时,健康的细胞同样受损严重,她要寻求一个新的方向,可以降低副作用。 很多人觉得每天做实验做实验做实验会很枯燥,但是她并不这么认为。 看着大分子小分子的组合,细胞的dna复制,蛋白质生物的合成,这一切的反应都让她觉得有趣。 没日没夜地忙了几天,她拿起手机准备给老爹打个电话的时候,才想起之前存的霍权宗的号码。 她想了想,直接拨通了那个号码。 不出所料,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白绿盎清了清嗓子,很嗲地说了声:“喂?” “您好,请问您是?” 白绿盎愣住了,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并不是霍权宗的声音,“啊……不好意思,这不是霍先生的手机吗?” “哦,是白小姐吗?我是张秘书,这是我的手机。”张秘书很快听出了她的声音。 “……”怪不得那天轻易给了她手机,她还纳闷他什么时候那么好说话了,白绿盎鼓了鼓腮帮说道:“那可以麻烦您给我一下霍先生的号码吗?我有事情要找他。” 电话那头的张秘书看了看正埋首在办公桌上签字的男人,捂住手机听筒问道:“霍总,是白小姐,要您的联系方式,您看?” 男人头都没有抬,手中握着的钢笔停顿了一下,冷漠地说道:“这点事还要来问我?” 张秘书汗颜,刚准备开口拒绝白绿盎,“实在是抱歉……” 可是话刚说出口,就又听到男人说:“这种小问题都想不明白,看来应该调你去一层待着更合适。” 集团的楼层高度意味着权利的中心,就像是霍权宗的办公室在大厦的最顶层,而一层就是前台或者保安…… 张秘书吓得话音一转,“抱、抱歉,刚才信号不好,我稍后会将联系方式发给您,您注意查收。” “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 挂断电话以后,张秘书悄悄地看了自家老板一眼,实在觉得男人心海底针。 “看什么?工作都做好了?” 他头顶好像长了眼睛一般,吓得张秘书赶紧收回目光,拍了拍胸口,拿着签好的文件走了出去。 两分钟后,霍权宗的手机响了。 他停下手中的钢笔,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一排陌生的号码出现在上面,他拿起来,一直等到快挂断的最后一秒才接了起来。 “哪位。” 白绿盎还以为没人接了,没想到最后居然通了,她愣了两秒,赶紧开口道:“是我。” “不认识。” “我是白绿盎。” “不认识。” 他说着就要挂断电话,白绿盎一时情急,“先别挂啊,我是你前弟妹啊。” “……” “那天在医院门口你还扯坏了我的裙子。” “……” “我还上了你的车,你还让我解你的皮带。” “……” “不是吧,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 霍权宗捏了捏眉心,“什么事?” 白绿盎笑嘻嘻地说:“我那天落了一件东西在你的车上。” “什么东西?”霍权宗回忆了一下,这几天用车,并没有发现什么落下的东西,刚准备吩咐张秘书去找一下,听筒里又传来女人俏皮的声音—— “我的心。” “……” ※※※※※※※※※※※※※※※※※※※※ 作者君(嫌弃):装模作样一把好手。 小盎(气鼓鼓):就是!装的那么高冷,一上来就让人解他皮带,他好骚啊。 张秘书(心累):答案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呢?心好累,伴君如伴虎! 霍权宗(淡定):你们不懂。感谢在2020-09-01 19:12:14~2020-09-02 19:42: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厨子不是锤子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霍太公钓鱼 “嘟嘟嘟——” 白绿盎看着手里被挂断的电话,翻了个白眼,不是吧,这点玩笑都开不起。 将手机丢到一边,她去了卫生间,准备洗个澡出门。 今天要去医院,上周答应了要去参加纪录片的访谈。 在换衣服的时候,她想,也不知道今天霍权宗会不会来。 淡扫眼睫,轻抿口红,白绿盎化了个清淡一点的妆容,由于她的五官过于锋芒,淡妆可以让她看起来气色好又不至于难以亲近。 摄制组还想要拍一些平日医护人员、志愿者和病患之间的一些调剂的活动,白绿盎也准备了一点小节目。 白绿盎来到医院的时候,摄制组的人已经到了,志愿者们也在围在一起,装饰场地。 “小盎,你来了,快来帮忙。” “好嘞。” 白绿盎将手里提的一个淡绿色的袋子放下,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圆柱形的打气筒开始打气球。 不一会儿她身边就堆满了气球,小丽扭头一看,叉腰道:“小盎!你为什么只打绿色的气球!” 白绿盎笑嘻嘻地说:“绿色好看嘛,有活力。” “那你也不能只打绿色的啊。” “哈哈哈哈我下意识地拿到的都是绿的。” 两个人打闹了一会儿,绿色那包打完以后,白绿盎又把别的颜色打了一些。 五颜六色的气球很快堆了满地,大家将气球和彩带装饰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热闹的氛围。 病患们被推了出来,他们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由于病痛,折磨的已经瘦弱不堪,有的还能坐轮椅,有的只能躺在病床上,还有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不过,看到这样的活跃的气氛,让他们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点亮了微渺的光。 志愿者和医护人员围城一个半圆,前面是表演场地,大家都准备了一些小节目,并没有什么华丽的服化道,有一些非常温馨且琐碎的事情演成的小品,有一些歌舞,还有人打起了快板。 白绿盎也看的高兴。 很快就要轮到她了,她准备了一些小魔术,都是网上搜的教程,非常简单就是哄老人们开心而已。 将自己拎过来的那个袋子拿出来,她先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双手,“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哦。” 将一条红色的丝帕盖在手上,她晃动了两下,“噔噔噔噔,不要眨眼哦。” 在场地中间走了一圈后,她将红布一掀,手上瞬间多了一朵鲜艳的玫瑰花。 “小盎好厉害。”李奶奶看的高兴,鼓着掌夸她。 白绿盎走过来,将玫瑰花插在李奶奶的耳边说:“看我们的李奶奶,戴上花多好看。” 李奶奶有些不好意思,脸色被玫瑰衬托得有了点气色,“老婆子了,好看什么。” “爷爷,您说,奶奶是不是很好看。”她对着身后推着轮椅的李奶奶的老伴问道。 “好看好看。”老爷爷笑得憨厚,看到老伴这么高兴,也不住地点头。 白绿盎又用差不多的手段,将自己准备的一些小礼物全部送了出去。 等她差不多要收尾的时候,看到了人群外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霍权宗。 她翻了翻自己的道具,找到一副纸牌,她眨了眨眼睛,将它拿了出来。 “还有最后一个魔术哦。”白绿盎将纸牌在众人面前摊开,“我随机找一个人,从里面随意抽一张。” 霍权宗和她对视上,当即就要转身,可是白绿盎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说:“先生,就你了,配合一下哦。” 女人灵动的双眸闪着狡黠的光,霍权宗低头看了她一眼,随手抽出了一张。 是黑桃queen。 白绿盎向大家展示了一下这张扑克,然后眼睛盯着霍权宗,缓慢地在这张扑克上印下一个鲜艳的唇印。 她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大家看好了,就是这张,绝对不可能有第二张一样的,记好这个唇印,现在,我把这张牌放进去这些扑克里,然后打乱。” 大家都在专心地看着她掌心潇洒地洗牌动作,以为她要从这堆扑克里找出来。 可是没有。 她打了个响指,摊开巴掌。 柔软而白皙的十指在霍权宗的脸前晃动了两下,然后从他的耳后变了出来。 “噔噔噔——”她拿出那张扑克牌在大家面前展示了一下。 “好神奇!” 白绿盎笑眯眯地将那张带着红色唇印的黑桃皇后插到霍权宗西服右上方的口袋里一语双关地说道:“这是你的皇后。” 然后用只有他能看到的角度,用唇形说道:“my king。” 霍权宗漆黑的眸子盯了她两秒,没有接她的话,转身去了给他安排好的访谈室。 白绿盎也不在意,耸了耸肩膀,表演完节目,坐到台下继续看别人的演出。 等节目全部结束以后,霍权宗也刚好从访谈室出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脸上的表情特别差,迈着长腿像一阵风一样走到了电梯口,然后消失在尽头。 白绿盎这边事情还没有忙完,没办法跟上去,况且他现在的气压极低,她还是很有眼力劲儿的。 不过,她忙完以后,准备去打探一下情况。 因为霍权宗中断了采访,摄制组的进度也停了下来,准备稍作休息。 白绿盎拿了一瓶矿泉水,走到摄影小哥身边,递给他一瓶水说:“辛苦了,喝点水吧。” 摄影小哥接过水笑了笑说:“你们志愿者更辛苦。” 随便聊了两句以后,白绿盎把话题扯到了霍权宗身上,“刚才发生什么了吗?霍先生走的时候看起来很生气。” 摄影小哥叹了口气说:“唉,因为所有问题问完以后,还有几分钟时间,我们的记者就多问了一个问题,本来觉得没什么,不知道怎么回事,霍先生瞬间就变脸了。” “什么问题?” “就是问了一下他为什么会对临终关怀医院感兴趣,因为不止是早些年,就是现在,开设临终关怀医院也是非常不容易的,而且早年媒体也报道过关于霍总失去双亲的事情,所以问了一下是否与此有关。” “……你们这不是往人心口上扎刀子吗?” “也不是,本意是想让霍先生说出关爱身边的亲人之类的话,没想到……” “好吧。”白绿盎仰头喝了口水,“你们还问了些什么呀?” “就是他平日的爱好之类的。” “那他怎么说的?” “就是钓钓鱼,别的也没什么。” 白绿盎无语,虽然她一直喊他老男人,但是他才三十岁,这是提前步入老年人的生活了吗? “那他有没有说经常去哪里钓鱼?” “离他家不远的后山有一片安静的湖泊。” “哦哦。” 成功打探到情报的白绿盎站起来说:“那您忙,好像要开机了,我也去干别的事了,加油!” 工具人小哥点点头说:“好的,美女,你也加油。” 白绿盎笑了笑转身,挑眉,又有了新的计划。 眼高于顶的大哥,我要来钓你了! 霍叔叔 周末,白绿盎准备趁热打铁,将自己收集到的情报好好利用。 霍权宗的家很少有人知道,毕竟身份贵重,但是她已经去过一次了,按照位置和摄影小哥口中的不远处的一座后山,她很快在高德地图上找到了那个地方。 确定好目的地以后,她擦好防晒,然后去商店买了一套渔具。 她对这个倒是一点都不了解,随便选了一套就背上向霍权宗经常去钓鱼的湖边进发。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她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 这里很僻静,但是景色却很好,比公园里的景致还要美上几分。 秋风裹挟着枯黄的树叶,吹到湖心,带起层层涟漪。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霍权宗已经在钓鱼了。 今天他并没有西装革履,而是穿着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头发也不像平日里那样一丝不苟地固定在头顶,反而有些微凌乱,这将他身上平日里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冲淡了不少。 白绿盎拿着自己的小马扎笑眯眯地走过去说:“好巧,你也来钓鱼啊。” 听到声音,霍权宗抬起头,看到居然是她,眉峰微微挑了一下,随即又压了下去,转头继续专注地盯着湖心的鱼鳔。 白绿盎对他的态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并且毫不在意,将小马扎放在他旁边,也像模像样地将鱼竿抛了出去——虽然只扔出去一点点距离。 但是这不重要,她又不是真的来钓湖里的鱼的。 她要钓的,是岸上的鱼。 霍权宗今天收获不错,接二连三的有鱼儿咬钩,白绿盎在没钓上鱼的时候也不打扰他,看看自己的鱼鳔,再看看他拉杆的动作。 等他钓上来的时候就会发出非常捧场的赞扬,一边鼓掌一边说道:“哇,你可太厉害了,我好崇拜你哦。” 声音之做作,让霍权宗几次拧紧了眉心。 “可以教教我吗?这都两个小时了,我为什么一条都没有钓上来?” 霍权宗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说道:“因为你没有挂饵。” “……哦。” 白绿盎想学着他的样子去挂饵,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买饵…… 于是,她眼疾手快地从他的那里摸了一点过来。 白绿盎学着霍权宗的动作将鱼饵挂上以后,用力将杆子甩了出去。又过了很久,红色的鱼鳔突然动了起来,她兴奋地开始拉鱼竿。 这似乎是一条很大的鱼,从来没有垂钓经验的白绿盎不得其法,拉了半天感觉都要把鱼竿拉断了,鱼还是没有拉过来,甚至都没有向前动一动。 “大哥,你帮帮我嘛!”她舔着脸开口求助。 霍权宗依然无动于衷,仿佛她是空气。 白绿盎看指望不上,只好使出吃奶的劲儿往上扯,只听“咔嚓”一声,鱼竿断了。 “啊——”鱼竿断得突然,惯性使白绿盎脚下一滑,她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身体也往湖里滑去,“救命——” 霍权宗在听到鱼竿断掉的声音的时候,就已经反应了过来。 将手里的鱼竿一丢,他果断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可是下坠的姿势已经无可挽回,白绿盎还死死地抓着他,最终两个人一起掉进了湖里。 掉进湖里白绿盎才发现,怪不得刚才自己的鱼钩一只拉不上来,因为她钓到的根本不是鱼,而是卡到一个石头缝里了。 湖边的水并没有多深,而且白绿盎其实会游泳,只是落水很狼狈,身上的衣服和头发全部贴在了身上。 深秋的午后,虽然不是特别寒冷,但是也并没有多暖和,被冷水这么一浸,瞬间感觉骨头缝都被冻住了。 白绿盎上下牙打着冷颤,看着被自己拽到湖里的霍权宗,哆哆嗦嗦地说道:“对、对不起……我、我这次真的不是故意的。” “所以,你之前都是故意的。” “……口误。” 霍权宗全身也被打湿了,湿漉漉的湖水顺着他立体的五官蜿蜒向下,将他本就白皙的皮肤冲刷的更加透彻,身上的衣服被全部浸湿,贴在身上,依稀可见鼓鼓的腹肌和充满力量的大腿…… 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将白绿盎拉到岸上后,他抬起手向后捋了一下头发,露出饱满宽阔的额头。 然后他看向她。 面前的女人冻得像个鹌鹑,鼻子和眼角都飞起一抹红,少了点倔强与狡猾,多了一分楚楚可怜。 霍权宗转身就走,白绿盎呆在原地,以为他生气了,觉得自己刚刚连累到他,不敢跟上去。 男人走了两步,发觉她没有跟上,于是脚步停顿了一下,语气很不好地说道:“你的脚是被冻住了吗?” “啊?” “还不跟上,是想冻成冰雕供人欣赏吗?”他又补充道,“恐怕没有人会对一只落汤鸡感兴趣。” “……” 虽然被他嘲讽了一顿,但是白绿盎明白了他的意思。 见他并没有怪她的意思,她赶紧跟了上去。 霍权宗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等白绿盎坐好以后,他一踩油门,快速地离开了这里。 白绿盎抱着胳膊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男人开车时略显狂躁的样子,跟他平时那副沉稳的模样大相径庭,担忧地说道:“你你你倒是慢点啊,很危险的。” 霍权宗抿着嘴一言不发,下颌的弧度崩得很紧,显得更加锋利,他又加快了速度。 白绿盎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不过还好,只用了五分钟车就停了下来。 她跟着霍权宗一起进了他的家,霍权宗一边走一边脱身上的湿衣服。 “你去副卧洗。”他丢给她一条宽大的浴巾,然后直接走进了卫生间。 白绿盎手忙脚乱地接过浴巾,去了另一个房间。 被温热的水冲刷,身上被冻住的毛孔也舒爽地张开了,她打了个冷颤,然后紧接着就是一个重重的喷嚏。 洗过澡出来后,她裹着浴巾不敢出去。 现在没有可以更换的衣服,这可怎么办? 白绿盎将头探出来,看着已经整理好坐在外面沙发上的霍权宗小声地叫了一声,“大哥……” “谁是你大哥。” “……”白绿盎话音一转,“那我该怎么称呼呢,一直叫霍先生也太见外了吧,毕竟我们也曾经差点成为一家人不是。” 霍权宗手上端着咖啡的手一顿,没有接她的话茬。 白绿盎非常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又一次开口了,“霍叔叔……” 霍权宗的手一抖,咖啡洒出来一点,在黑色的大理石桌面上晕开。 他扭头看向她,眼睛向下瞥了一眼,神色变得有点耐人寻味,“我可没有你这么大的侄女。” “……” 白绿盎低头看了看自己裹着浴巾还呼之欲出的胸口,在心里琢磨,他这个大……是在说年龄吗? 要不要试试 “你今年都三十多了,我才二十出头,叫你一声叔叔也不过分。”白绿盎小声嘟囔道。 霍权宗没说话,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咖啡,“你怎么知道我的年龄。” 白绿盎呼吸一滞,快速地反应过来,“之前、之前霍聿告诉我的。哎呀,这不重要,能不能先给我件衣服。” “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 “你让秘书帮忙买一下嘛,或者你的也行,我先凑合一下,不然这样像什么样子。” 霍权宗放下手中的咖啡,“跟我来。” 白绿盎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他的衣帽间。 他的卧室和他的人一样,充满了浓浓的性冷淡气息。 深灰色的墙面,同色系的家具,连衣橱的灯都散发着冰冷的感觉。 他的衣服大多是黑白灰三个颜色的,按照颜色依次排开,偶尔有几件靛蓝和枣红的排列在最后面,给单调的衣橱增添了一点亮色。 而且他每件衣服的间距摆放几乎都是一样的。 白绿盎撇了撇嘴,在心里嘀咕,好严重的强迫症。 霍权宗挑了一件白衬衣丢给她,她接过来一看,吊牌都还没摘。 看着这件白衬衣,她又想到了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是穿成这样的。 白绿盎抱着衣服,“那你你避一避,我换一下。” 霍权宗本来也没打算看她换衣服,刚一转身,就听到了霍聿的声音。 “大哥、大哥,你在哪?” 霍权宗本来打算快步走出去,可是霍聿明显已经直奔衣帽间这里而来。 霍权宗的脚步顿住了,白绿盎也有点心慌,她抱着他的衬衣焦急地问道:“这可怎么办?” 这个场面和情景被撞到,实在是太尴尬了。 霍权宗没有任何犹豫,当即转身,两步跨到她的面前。 白绿盎抬头看他,正想询问,霍权宗抬起手握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推到了衣柜里。 “别出声。” 白绿盎笑嘻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声道:“我们两个这样,像不像是在偷情?” 霍权宗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衣柜是开放式的,并没有柜门,如果霍聿不走进来的话,是看不到她的,但是他要是往里多走几步的话,她的身形就彻底暴露了。 如果寻常情况也就算了,关键现在穿成这样出现在他家,实在是难以解释。 霍权宗侧过来用身体挡住她,白绿盎也不说话了,她蜷缩在衣柜角落,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哥你在啊,我以为你不在家呢?”霍聿问道。 “那你刚才喊我干什么?” “我这不是意思意思随便喊喊。”霍聿抚了一下自己的新衣服,“你看,这是我新买的衣服,感觉没有领带搭,你的那条深紫色阿玛尼的限量款借我带一下。” 霍权宗只想赶紧打发了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抽屉里自己拿。 霍聿拉开抽屉,取出那条卷得整整齐齐地领带,对着镜子试了试说:“果然很搭,这个送给我吧,反正你也不怎么戴,而且这个颜色只有我压得住,毕竟我还年轻。” “拿去。” “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霍聿狐疑地看着他,往他的衣柜那边瞥了一眼,“那……那个掐丝工艺的领带夹我也想要。” “拿走。” “咦,”霍聿往他这边走了两步,“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霍权宗拧了拧眉不耐烦说:“拿到了就赶紧走,我要换衣服。” “你换呗,我们两个男人怕什么,小时候还一起洗澡呢,你的哪里我没有,干嘛像个大姑娘一样,还害羞。”霍聿吹了声口哨,嬉皮笑脸道。 “……” “难道——”霍聿拖长了声音,惊恐道,“我知道大哥你为什么一大把年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了。” “哦?” “是不是因为小时候爸妈带我们去泰国旅游的时候,那次你走丢了以后,也把你的小兄弟给弄丢了。” “噗……”白绿盎在柜子里听着差点笑出声,她死死地捏住手里的衬衣,强忍着才没有发出声,可是由于忍得厉害,浑身都笑得抖起来了。 她的头顶有霍权宗的西服,因为抖得厉害,连带着衣服都轻微地动了起来。 霍权宗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角落,面无表情地看着霍聿说:“你再不走的话,你这个兄弟我或许可以考虑真正丢掉。” “开个玩笑而已嘛,生什么气,难道我蒙对了?” “下周你就去公司上班,从职员做起。” “啊?不要啊——”霍聿一阵哀嚎,“不是说了下个月去吗?” “你再不走的话,明天就去。” “别别别,我走我走,我今天晚上有事不回来了。” 霍聿拿起领带和领带夹飞快地跑掉了。 霍权宗看到角落里衣服还在不停的抖动,抬起腿气定神闲地走了过去。 衣柜角落里的小女人忍笑忍到眼角绯红,圆润白皙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霍权宗将双手环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很好笑吗?” “哈哈哈哈哈……”白绿盎差点笑出眼泪,“真的很好笑啊。” “笑够了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再笑一分钟。” “你身上的浴巾怕是撑不了一分钟了。” “嗯?”白绿盎赶紧低头看了看,浴巾裹着的边缘确实已经开始有松动的迹象,她赶紧用手捂住,“那你快点出去吧,我换好衣服就走。” 霍权宗还没转身,白绿盎“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目光不自觉地向下,男人修长的双腿被西裤紧紧包裹,可是想到霍聿刚才说的话,她就忍不住变成了盯裆猫,然后止不住地偷笑。 霍权宗突然上前一步,逼近了她。 浓烈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将她包围,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松木的香味。 衣橱间顶端亮白的射灯照在他的头顶,形成一道亮眼的光晕,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无端让人感觉到危险。 “你在看什么?”他垂眸。 “我、我什么都没看啊。” “你很好奇?” “没有没有。”白绿盎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真的没有好奇你在泰国经历了什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霍权宗黑眸深邃,突然抬起了手。 他的指尖泛着冷光,宛如雪山之巅的未曾消融的雪,用力掐住了她的下巴。 “想试试看吗?” “试什么?”白绿盎懵懂地问道。 他俯下身,鼻息掠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而暧昧。 “你说呢?” ※※※※※※※※※※※※※※※※※※※※ 小盎:我什么都不知道…… 作者君:啧,你伤害到了男人的自尊心,你嘲笑他们那里,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小盎: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他的弟弟到底还在不在? 霍权宗: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霍聿(探头探脑):嗯?你们找我?我在啊。 小盎&作者君&霍权宗:一边玩去。 霍聿:…… 调戏 白绿盎看着面前眉眼压得很低,面容冷峻的男人,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霍权宗比霍聿更好看。 这个男人平时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时候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反而霍聿更加平易近人,更容易让人发现他的帅气。 可是当霍权宗靠近的时候,无论是容貌还是散发的气场,都让人腿软。 她的笑意终于被止住了,脸颊上骤然燃起高热,泛起瑰丽的红,眼角眉梢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看起来非常可口。 霍权宗脖颈间性感分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脸越凑越近。 这可怎么办?好难反抗啊,这么帅的男人……白绿盎心里一阵慌乱,犹豫要不要推开他。 霍权宗看着她潮红的小脸,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在期待什么?” 白绿盎瞬间清醒了过来,明明她才是主导者,居然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恼怒,只是弯了弯眼睛,然后抓住霍权宗的衣领,葱白样的食指抵住他的薄唇,反客为主,“只是想知道你的唇吻起来是不是跟人一样冷。” 霍权宗顿了一下,握住她的手腕拉开,丢下她无情地走掉了。 白绿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本来也没打算成功,调戏一下也是好的。 她将手上的白衬衣抖了抖,披在了身上。 霍权宗身形比霍聿还要高大,她穿着他的衬衣,就像一条短款的连衣裙,而且空荡荡的。 不过好在张秘书很快又送了一套衣服过来,看到她穿着自家老板的衬衣,眼神非常诡异。 霍权宗看到他那个眼神,清了下嗓子,“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哦哦。”张秘书反应过来,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白小姐,这是给您准备的衣服,按照您的尺寸买的。” 白绿盎接过袋子,“麻烦你了。” 张秘书给她买的是一身淡粉色的香奈儿的套装,白绿盎很少穿这么娇嫩的颜色,虽然她年龄不大,但是身材局限比较大,穿这种略微少女气息的颜色总觉得有点违和。 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可选的。 换好衣服出来后,霍权宗却不见了人影。 她在偌大的房间里走了一圈,都没看到他的身影,于是小声喊了声:“你人呢?” “这里。” 白绿盎循声找去,在书房里找到了他。 这个书房非常大,有一面墙壁做成了拱形,里面摆放着满满的书,各个方面的都有。 霍权宗的手里拿着一本深红色硬皮烫金封面的书籍,衬托得他的手更加白皙。 白绿盎走过去笑嘻嘻地说:“你也喜欢这个作家的书啊,我也很喜欢呢,我收集了一整套,改天可以跟你分享一下。” 她说的当然是假话,只是为了和他搭个话而已,再不济回头她在网上搜一下,到时候买一套看看不就完事了。 霍权宗掀起眼皮看了看她,表情很耐人寻味,“是吗?” “嗯啊。” “这个作家一生只写了这一本书。” “……” 气氛很尴尬,但是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白绿盎呵呵傻笑了一声说:“最近眼神不太好,看错名字了。” 霍权宗不置可否,将书合上,“你还有事吗?”语气间满满的逐客令的味道。 “我手机进水开不了机了,身上也没有现金,你能借我点钱打车吗?我到时候连衣服钱一起还给你。” 霍权宗掏出一个黑色的皮夹随手丢给了她,“自己拿。” 白绿盎手忙脚乱地接过来,拿稳以后打开看了看,皮夹里满满的卡还有一叠现钞,她从里面抽出一张,笑眯眯地说道:“多谢,那我就先走了。” 别墅区出租车很少,白绿盎走了很久,才发现居然这么难打。 也是,毕竟住在这里的,哪家会没有车呢? 等她终于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白绿盎揉了揉自己酸软的脚踝,从抽屉里找到自己的银行卡,跑到外面的专卖店重新买了台手机。 甄溶溶看到她手上的新手机问道:“怎么突然换手机了。” “唉,别提了,手机掉水里了。” “发生什么了?我记得你出去的时候不是这身衣服啊?”杨晶晶也凑过来问道。 “我人和手机一起掉水里了。” 白绿盎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当然,只讲了钓鱼时候的事情,衣帽间的她并没有提及。 杨晶晶问道:“那你和他有进展了吗?” “没有……有点难搞。” 甄溶溶说:“要不算了,别到时候再把自己搭里面。” “那怎么行!我可是愈挫愈勇的白绿盎!” 杨晶晶唇角溢出一抹笑,弯了弯眼睛,“加油,小盎,我支持你哦。” 白绿盎用力点了点头,“我还就不信了。” “对了小盎,我们晚上要去酒吧玩,一起去吗。”杨晶晶说道。 “不想去,今天有点累了。” “去嘛去嘛,你不去我们两个也不想去了。” “可是我今天真的不想去……” “好不容易咱们三个都有时间,去嘛。” “好吧。” 拗不过杨晶晶,白绿盎把手机丢到一边,去卫生间洗澡。 等她洗完澡以后,两个女人都已经收拾好了。 甄溶溶长了一张娃娃脸,再配上一头齐刘海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又乖巧又可爱,一点都不像比白绿盎大了两岁的样子。 而杨晶晶则是一头黑长直,棉布裙,站在那里就是一副文艺女生的气质扑面而来,杨晶晶也是她大学时候的同学,两个人读博又分到了一间宿舍,只不过杨晶晶并不经常在宿舍住。 虽然类型差别很大,三人关系倒是挺好的。 “绿盎你快点啊,该出门了。”甄溶溶今天一改之前的乖巧的风格,搞了一身朋克风的打扮。 短短的黑色打底只到肋骨,露出纤细的腰肢,外面罩了一件镭射的轻薄外套,下面是一条黑色的热裤,右腿上还有个皮质的大腿环,配上她的短发、小脸,居然一点不违和,反而酷极了。 白绿盎看着她,吹了声口哨,“溶溶你今天这个打扮好a,怎么突然换风格了。” “我高兴!我要发泄——” “受什么刺激了?” 甄溶溶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杨晶晶在旁边梳头发接过话说:“溶溶妈妈离婚了……” “这样啊,那确实可喜可贺。”白绿盎对甄溶溶的家境也是知道一点的,对于她那个家暴、酗酒的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我们今天不醉不归!”甄溶溶高兴道。 “好!” 白绿盎化好妆以后,开始换衣服,她倒是没有选择什么比较火辣的衣服,毕竟她的先天条件已经在那里了,穿个普通t恤都是呼之欲出的性感。 于是,白绿盎看了看衣柜,犹豫穿什么好。 杨晶晶探过头来说:“绿盎,不知道选什么吗?我来帮你吧。” “好。” 杨晶晶说:“你身材好,长得漂亮,披个麻袋都好看,要不穿这件吧。”她从衣柜里选出一件非常宽松的中长款雪纺衫。 这件衣服买回来白绿盎都没有怎么穿过,因为过于宽松,再加上胸部有点大,所以穿上显得有些臃肿。 她刚要开口回绝,杨晶晶说:“这个衣服还是新的,都没见你穿过,好想看看你上身什么效果,我特别喜欢这个版型呢。” “行吧。”白绿盎接过这件衣服,换了上去。 她照镜子的时候,左右看了看说:“感觉还是不怎么好看。” 杨晶晶说:“怎么会!我觉得超好看啊!又慵懒又性感,你为什么不穿啊,太浪费了!” “是吗?”难道是自己审美出了问题? “溶溶,你觉得这件衣服好看吗?”白绿盎问道。 甄溶溶看了看,犹豫道:“我觉得还行吧,小盎你穿什么都好看,但是……” “但是什么啊,就是很好看,就这件吧,快点,我们该出门了。” “好吧好吧。”白绿盎被推着出了门,“不过晶晶,你平时穿这么素就算了,蹦迪也穿成这样吗?要不要我帮你打扮打扮。” “不用了,我不喜欢张扬,再说了,我再怎么打扮也比不过你啊。”她打趣道。 “哪有,类型不一样嘛,我觉得现在很多人都吃你这一款呢。”白绿盎说道。 网约车司机很快就到了,是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白绿盎坐在副驾驶,甄溶溶和杨晶晶坐在后排,司机看到三个大美女,眼都亮了一下,“美女们定位准确吗?要去这个酒吧吗?” “嗯,出发吧!” 一路上,司机的眼睛一直在白绿盎身上打转,还在找话题,白绿盎懒得接话,因为他的目光让她感到不爽。 “你们还是大学生吧。” “读博了。” “什么专业啊。” “我们三个念的都不一样。” “哦哦,真厉害,长得这么漂亮还这么有本事。” “哦。” “我啊就是在家闷得慌,出来开开车,顺便想跟别人说说话,我其实是一家公司的管理人员。” “哦。” “你们以后实习或者工作上有需要的话可以找我。” “……”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趁她还没下车他赶紧说道:“美女,等下你们回来估计很晚了,加个微信吧,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 白绿盎关上车门,转身翻了个白眼。 杨晶晶挽住她的胳膊说:“绿盎真是走到那里都招蜂引蝶的,魅力太大了。” “拉倒吧,那司机就差把居心叵测四个字写到脸上了。”甄溶溶说道。 “确实。”白绿盎说,“不管他了,不要影响心情。” “晶晶,你定的哪个位置?” “这里。” 杨晶晶带着两人来到卡座上的时候,白绿盎和甄溶溶都愣住了。 她们的卡座的位置已经坐了几个人,是霍聿和他的朋友。 “这是怎么回事?有这么巧的巧合吗?” 白绿盎有点不高兴,本来转身就想走,可是被杨晶晶拉住了。 “小盎,你别生气,是霍聿让我把你约出来的。” “那你为什么瞒着我?” “我不是怕你不来嘛。” “你就不怕我生气吗?” 杨晶晶低着头委屈地看着她,眼眶都红了,“绿盎……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因为分手了不高兴,想着你们两个要是能和好你会心情好一些。” 霍聿站起身走过来,拍了拍杨晶晶的肩膀说:“你不用怪她,是我求她帮忙的。” “我们都分手了,你还找我干什么?” “小盎,我还是很喜欢你,我觉得我们可以先以朋友的名义相处,但是其实你在我心里还是我的女朋友,我会继续跟我哥那边争取的。”霍聿将她拉到角落,低着头说道。 白绿盎短促地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是没人要了,要跟你玩地下情,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们可以拥抱接吻上床,就是不确定关系,我跟你这样玩我还不如找个鸭子。” 她甩开他的手,本来还想直接离开的,现在反而觉得没必要了,不仅如此,她还要去猛男跳贴身热舞。 白绿盎和甄溶溶去了舞池,杨晶晶还在卡座上,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看到霍聿回来,她赶紧擦了一下眼角,“你和绿盎和好了吗?” 霍聿摇了摇头,“委屈你了。” “我没事,绿盎就一直都是那个性格,她生气我也可以理解的,只可惜没有帮到你。”杨晶晶一席纯白的长裙被五颜六色的聚光灯照的五彩斑斓,一头纯黑的披在肩头,眼角红红的看着他。 霍聿感觉心口微微被挑动了一下,抬手揉了一下她的头顶,“是我让你为难了。” ※※※※※※※※※※※※※※※※※※※※ 感谢在2020-09-05 20:16:32~2020-09-06 20:38: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重度小说瘾选手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送关怀 霍聿本来还准备说什么,可是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顿时垮了下来。 “喂?哥……” 电话里传来霍权冷漠的声音:“你在哪?” “我在声色,怎么了?” “你又把我的车开出去了?” “哎呀车库里那么多,你要用的话随便开一辆不就好了。” 霍权宗没说话,直接扣掉了电话。 这时,舞池响起了两声口哨,霍聿扭头看向舞池,在白绿盎和甄溶溶进去以后,瞬间成为了全场焦点,被人群包围。 甄溶溶看了看没跟过来的杨晶晶说:“小盎,不是我要在背后说别人坏话,我怎么觉得杨晶晶她有点奇怪呢?” “哪里奇怪?” “你看她,明明是跟我们出来玩的,现在赖在那里都不来我们这里。” “可能是有话要说吧,毕竟我们仨以前都是一个学校的,都是同学。” “哦,好吧。”甄溶溶皱了皱眉头,“我总觉得她心思没那么简单。今天哄你穿的这身衣服,虽然还行吧,但是确实不太适合大胸的人穿,有点显孕。” 白绿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挑了挑眉说:“这有什么,好办。” “嗯?” 白绿盎身下穿了一条黑色的热裤,由于上衣很长几乎看不到。 她将那条宽大的衬衣下摆的纽扣解开,然后在腰间系起来,臃肿的衬衣瞬间变成了一件短款热辣的紧身上衣,将她完美的身材展现了出来。 纤细的腰肢,饱满的胸部,随着音乐的抖动的臀部,充满了浓浓的女性特有的风情与魅力。 让人移不开眼。 自从她和甄溶溶上了舞台以后,那边热烈的口哨声不绝于耳。 杨晶晶扭头去看霍聿的表情,果不其然也被吸引了。 她咬了咬下唇,羡慕地说道:“小盎真的好漂亮好吸引人,我们打车来的时候,那个司机都一直盯着她的胸和腿看,要是我的话,肯定很害怕,她就非常镇定,可能是习惯了吧,好佩服她。” 霍聿听到后皱了皱眉,“等下我送你们回去,不要打车了。” “嗤。” 话音刚落,一声短促的嘲讽从身后传来,霍聿转过头去,顿时像见了鬼一样。 霍权宗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酒吧里七彩的霓虹灯在他的脸上形成各色的阴影,表情看起来带了几分诡谲。 他微微弯下腰,漆黑的双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杨晶晶被他看的有点心慌,脸瞬间红了一片,害羞地说道:“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杞人忧天。”霍权宗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么?” “可怜你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身为女性的魅力与特征还害怕别人盯着你看,可笑。” 杨晶晶终于明白了他话的意思。 原来刚才她和霍聿说的话被听见了,他这是单纯的讽刺她还是为了给白绿盎出气?他们两个不是关系很差吗? 杨晶晶的手抓住裙角,攥得死死的,她强忍难堪,眼眶红红地说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您不要误会。” 霍聿怕自己的钢铁直男的老哥又说出什么伤人的话,赶紧问道:“哥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霍权宗没有解释,直接拿走了车钥匙,“以后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要动我的车,防止你再带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坐我的车。” 霍聿接过自己的车钥匙说:“我不是觉得我今天的衣服配你的那辆迈巴赫更有味道嘛。” 霍权宗没再接话,他看了一下出去的路线,试图寻找一个人少一些的通道能够顺利出去,却一眼看到了舞台中心的白绿盎。 在一池的暗流中,她是唯一的玫瑰。 白绿盎和甄溶溶跳累了以后,从台上下来了。 好多男人询问她的联系方式,都被她回绝了。 她让服务员给她换了个台面,离霍聿那桌远远的,省的看到就心烦。 从金属的天鹅摆件里拿出一根银色的小叉子,扎了个圣女果丢进了嘴里。 甄溶溶身上也出了点薄汗,她拿起冰桶夹了两块冰放在自己杯子里,然后又给白绿盎加了两块,倒了点啤酒,然后碰了个杯,一仰而尽。 “爽!” 两个人直接干了两瓶,刚放下酒杯,白绿盎就用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咦,看到熟人了。” 甄溶溶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真的诶,朝这里走来了,唉你要干什么去。” 不等甄溶溶的话说完,白绿盎就端着酒杯冲了过去。 霍权宗正在快步地行走,突然被人拦住了脚步。 “帅哥,要不要一起喝一杯。”白绿盎拿着酒杯,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脸颊潮红的女人,蹙了蹙眉心。 “你为什么总是见到我就皱眉头啊,我得罪过你吗?” “只是单纯觉得你有点蠢而已。” “???” 被霍权宗气到,白绿盎瞪了他一眼,也懒得再撩他转身走开了。 回到台面上,她对正在吃西瓜的甄溶溶说:“我们回去吧。” “怎么,又受挫了?” “是啊,霍家两兄弟一个比一个讨厌!” “那……要不要叫一下杨晶晶。” “我不想看到霍聿,出去给她打个电话算了。” “好。” 白绿盎出了酒吧以后,拿起手机给杨晶晶打了个电话。 “喂,晶晶,我们准备回去了,你走不走。” “这么早啊,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下就走。” “哦。” 白绿盎对她这种行为也没什么好说的,挂断了电话,跟着甄溶溶一起回去了。 …… 霍权宗的事情暂时放下,这个狗男人实在是太会气人了,为了缓和心情,白绿盎安排了满满的关于学习上的事情。 毕竟不能为了狗男人耽误正事。 虽然头一天去了酒吧,但是由于被气到,所以早早就回来了。 晚上睡得还可以,于是她八点钟就起来了。 锻炼一下身体,做个早操,出了点汗以后冲了个澡,清清爽爽地去了图书室。 她查阅了很多需要用到的文献,并且做了详细的摘录,这一下就呆到了午饭时间。 下午来到实验室,穿上白大褂,带好口罩,开始做实验。 由于她所在的院校在国内数一数二的,所以大多数试剂都不用自己配,都是买来有现成可以用的,这就节省了很大一部分的时间。 制胶、设置电泳系统,准备dna样品等等,她忙碌了很久,然后把在实验中遇到的问题一一记录下来,结束以后整理归纳了一下发给了导师。 在等待导师回答的空闲里,她拿起手机滑了滑通讯录,然后手指按在屏幕上霍权宗的号码上。 上次说要还他的钱也给忘记了,她可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女人,况且这男人心里一直就把自己当成了拜金女。 想着自己的导师可能在忙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复她,于是拨了霍权宗的电话。 可是,电话响了好久都没有人接。 白绿盎撇了撇嘴,挂断以后编辑了个短信。 “霍叔叔,有时间吗?我把钱还给你啊。” 她等了好久,还是没有人回应,导师的消息先弹了出来。 白绿盎赶紧打开微信,看了看导师的回答,又询问了一些细节上的东西,感觉豁然开朗。 忙碌了两天时间,手机上一直都没有回音。于是,白绿盎找到张秘书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立刻被接了起来。 “你好,白小姐。” “张秘书,霍先生在吗?我打电话没人接,之前借了他点钱,还有买衣服的钱,想赶紧还给他。” “是这样的,霍总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并没有来公司,所以我没有跟他在一起。” “不舒服?是生病了吗?” “是的。” “什么病?严重吗?” “感冒伴有轻微的发热,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好好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以后,她手里握着手机,感觉这又是一个好机会。 心动不如行动,她将自己拾掇了拾掇,直接就跑去了霍权宗的家。 生病的人心理防线最低,到时候她帮他擦个胳膊喂喂饭,抚平他的病痛,说不定这事就成了! 白绿盎在心里幻想了一下霍权宗对自己做小伏低的样子,在心里大笑三声。 来到霍权宗家门口,白绿盎撩了一下头发,按下了门铃。 院门是欧式的铁艺门,隔着栏杆她往里看了看,很快有佣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绿盎都想好了佣人要问什么,她要怎么回答,可是没想到,佣人看到她一句话都没说,就打开门让她进来了。 从大门口往房间走的路上,白绿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连忙问道:“霍聿今天在家吗?” 佣人回答道:“不在,少爷他最近几天都没有在家。” “哦哦。”白绿盎这才放下心来。 佣人将她带到霍权宗住的楼层之后,说:“霍先生早上刚吊完水,现在卧室休息,您在沙发上坐着稍等一下,十分钟之后需要叫他起床吃药。” “好,谢谢。” 白绿盎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儿,佣人端着水和配好的药过来准备去叫醒霍权宗,她想了想说:“给我吧,我来。” 白绿盎端着托盘推门进去,看到霍权宗已经醒了,他靠坐在床头上,神色恹恹,手背上还有打过点滴拔针后遗留下来的两条白色胶带。 他的脸色不太好,眉心紧紧地蹙着,形成两道明显的褶皱。 白绿盎端着药放轻脚步走到他床前,弯下腰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大郎,起来喝药了。” “……” ※※※※※※※※※※※※※※※※※※※※ 潘金莲为了和西门庆偷情,喂生病的武大郎喝毒药的时候就是说的这句话。 大家应该知道这个梗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感谢在2020-09-06 20:38:09~2020-09-07 20:47: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是茜茜呀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宝贝 2个;豆蔻年华、爱吃土豆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6354552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爱上你了 霍权宗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说:“你跟霍聿天天就是这么玩的?” “……”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白绿盎就来气,他还有脸说。 她气呼呼地说道:“有没有点幽默细胞啊,看你心情不好逗你开心一下而已,你可倒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霍权宗问道:“你今天来干什么?” “听说你病了,担心你嘛,来看看你。”白绿盎将手上的水和药递给他,“喏,吃药吧。” 霍权宗接过她手中的药片,另一只手去接水的时候,白绿盎勾起一抹坏笑,手一抖,透明的液体从杯口抖了出来,洒在了男人的胸膛上。 他本身肤色就白,现在病了以后更显苍白,身上穿的一件深蓝色的真丝睡衣被水打湿,紧紧地贴在了他健壮的胸膛。 “哎呀,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白绿盎从床头柜那个银灰色镂空造型的抽纸盒中抽出两张纸,想帮他擦一擦身上的水。 可是她的手刚在他的胸口擦了两下,就被攥住了手腕。 白绿盎抬起头,猛得撞进了男人漆黑的双眸,他看着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仿佛洞穿了她的一切想法。 他低下头,鼻息从她的脸颊掠过,带着暧昧的热度,“你到底想做什么?” 白绿盎按捺住内心的狂跳,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扬起一抹无懈可击地微笑:“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了。” “嗯?” 她向上凑了一点,在他耳边红唇轻启,拖出长长的尾音,带着诱惑的气息,“我爱上你了啊。” 听完她的话,霍权宗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波动,那双漫不经心的瞳孔带着讥讽,表现出明显的质疑。 白绿盎继续信誓旦旦地说:“真的,自从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个瞬间,我的世界仿佛静止了,天光渐暗,只有你是唯一的光,那一刻,我好像在耳边听到了花开的声音,后来,我才知道,不,那不是花开的声音,是我心动的声音。” “像潘金莲和西门庆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样子?” “……” 白绿盎扯了扯嘴角呵呵一笑说:“大郎,快点吃药吧,你看你都开始说胡话了。” 霍权宗没再理她,将手里的药放进嘴里,喝了口水,咽了下去。 吞咽的时候脖颈处的喉结上下滚动,看起来很性感。 霍权宗不说话,白绿盎就拼命想话题,毕竟有交流才能产生感情嘛,他现在虽然还是很气人,但是好歹愿意跟她讲话了,不像一开始一样一个字一个词地蹦了。 “你吃过饭了吗?” “不想吃。” 白绿盎神情表现出明显的失望,霍权宗挑了挑眉尾,“怎么,你很不高兴?” “不不不。”白绿盎摆摆手说,“只是想给你做一顿爱心午餐而已。” “你会做饭?白鸿泽的掌上明珠还有需要下厨的时候?” “当然!”白绿盎说,“我小的时候我爸生意还没做大呢,后来我妈病了,我爸那么忙,我经常做好饭去医院送饭,我妈都夸我手艺很好。” 提到这个,白绿盎尾巴都要翘起来了,“是不是很厉害。” 霍权宗看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浓黑的眼眸中的冷漠化开一点,淡淡地“嗯”了一声。 “只不过现在这双漂亮的手现在用来搞科研了,你错过了这样一双未来科学家的手给你烹饪的顶级料理,是不是很遗憾。” 霍权宗:“并没有谢谢。” 白绿盎翻了个白眼,小声嘟囔道:“臭直男。” 转头看到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她把话题扯了回来。 “你微信是多少,我加你一下,把打车钱和衣服钱还给你。” “没有。” “什么?我不信,你就是不想加我对不对。” “确实没有。” “你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吗?那你平时和员工啊朋友亲人沟通都用什么?” “打电话。” “……哦。” 白绿盎又说:“可是我没有现金怎么办?” 霍权宗:“不用还了。” “那可不行,我可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我帮你下载一个。” 白绿盎试探着将他的手机拿起来,看了看他的神情。 毕竟手机属于比较私人的物品。 看他并没有阻止,这才放心大胆地问道:“密码是什么?” 霍权宗没有说话,抬起食指点了点被面。 白绿盎很快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于是把手机递了过去。 霍权宗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一下立刻就解锁了。 手机解锁后,她才发现他的手机里是真的简单,除了系统自带的一些软件以外,就只有一些股票相关的,她找到软件商城,打开以后,将微信给他安装好,然后用手机号登录上去。 她输入自己的微信号码,添加成好友,然后把钱扫给了他。 然后她挥了挥手机还给他说:“我是你的第一个好友哦。” 霍权宗拿过手机垂眸看了一下。 白绿盎的头像是一只咬着花笑得很傻的小白狗,她还把自己的备注改成了超级无敌霹雳美少女。 “……”霍权宗将手机扣到床头柜上,“头像是自拍吗?” “???” “挺可爱的。” “……” ※※※※※※※※※※※※※※※※※※※※ 霍权宗:嗯,以后可以玩点角色扮演游戏。 小盎:大郎?烧饼卖完了吗? 霍权宗:叫我西门大官人。 霍聿:“那我成什么了?” 作者君拍了拍霍聿的肩膀:“大郎啊……” 霍聿:“滚——”感谢在2020-09-07 20:47:45~2020-09-08 21:0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6354552 1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回家路上 从霍权宗家里出来,天色还早,想到今天是周六,父亲应该在家,于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父亲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她想了想又打给了李婶儿。 “喂,小姐。” “李婶儿,我给我爸打电话怎么没人接?” “可能手机又不知道丢哪里了吧,老爷子现在经常丢三落四的,想不起来把手机放到哪里了。” “哦,我今天要回家一趟。” “好。” 白绿盎正跟李婶儿说着话,白鸿泽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是小盎吗?” “是的,小盎今天要回家来看您。” “我来接电话,喂,小盎。” “爸您的手机呢?怎么打电话不接啊。” “嗨,忘到客厅的沙发上了,你今天要回来吗?我让司机开车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坐车回去就好了。” “好好好,你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唔,想吃糖醋里脊,想吃烤生蚝,还想吃青口贝。” “好,马上安排。” “爸爸最好,我爱爸爸!” 挂断电话以后,白绿盎直接叫了个专车,准备去高铁站。 她家距离现在上学的地方打车的话大概需要两个小时的路程,而高铁只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她拿出手机定了离自己现在时间最近一列车的票,然后顺利上了车。 找到自己的座位以后,她掏出手机,点开网站,准备趁这半个小时的时间查看一点文献。 她刚准备带上耳机,以防止被打扰,却听到后座两个男人的窃窃私语。 “到底靠不靠谱啊,我有吸烟史,怕是过不了体检吧。” “没事,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尿检的时候往里面偷偷掺点白醋就检查不出来你有吸烟史了。” “可是这个试这个药不是不能有烟史吗?” “你还想不想赚钱了,试一次,住几天院就是四五千,你到底想不想干。” 另外一个男人沉默了。 白绿盎听着他们的谈话,明白了他们谈话的内容,心里升起一丝无名之火。 由于她学的制药,曾经因为一个课题去了解过试药的一些相关流程。 试药员需要经过严格的体检,并且要三个月以上才可以再一次参加试药,有的药物试验需要很精密的检测,这种瞒天过海的行为不仅仅是对自己身体的不负责任,更是对以后新药上市和大众埋下很大的隐患。 作为一个相关专业的她很想发火,可是在这样的场合实在不妥。 白绿盎深吸了一口气,强压自己的怒火,将手机和耳机塞到了口袋,然后转过了头去。 后座两个人一个看起来是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另一个看起来有顾虑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小伙子眉眼长得还不错,浓眉大眼的,看起来很淳朴。 她笑眯眯地问道:“唉,大哥,你们两个也是做试药员的啊。” 那个年纪大的中年男人警惕地看着她说:“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我有个亲戚也是做这行的,所以想跟你们沟通沟通,看还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门路,找一些安全性高点的药。” 中年男人警惕心放下了一点,“你那个朋友现在在哪里?” “在老家呢,现在身体不太好,没有医院愿意收了,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中年男人拿出了一个名片递给她,上面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介绍,只写了个大大的试药招募,然后下面就是姓名和电话。 白绿盎心里有了点数,这个男人大概率是个中介,而且是那种黑心中介。 一些需要严格体检的项目风险肯定会更高,而且费用也不会只有四五千,这个费用他最起码贪了三分之一。 她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在两个人身上转了转,在心里冷哼了一声。 中年男人说道:“明天你让他打我电话,来回车费报销,但是他身体不好的话,因为需要操作很多东西,所以价格不会太高。” “好好好,没关系,只要钱拿就好。”白绿盎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她表情一变,愁眉苦脸道,“你是不知道啊,我那个亲戚啊,才三十多岁,因为早年试药现在啊,又聋又瞎,大小便失禁,下半身瘫痪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可把我们这些愁坏了。” 旁边那个二十来岁小伙子脸色瞬间变了。 中年人听到她突然说起这种话,急急忙忙地打断她,“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这些药安全系数都很高的。” “是啊!但是他为了多赚点钱,不听医生的话,本来间隔三个月才能试一次,他倒好,不到两个月就去一次,那时候嘛,联网系统还不发达,不像现在,他用各种手段瞒天过海,还隐瞒病史,频繁去试药,现在唉……已经没有个人样啦——” 白绿盎说着,还拍了拍大腿,表示痛心疾首。 她偷眼看了一眼那个小伙子,已经吓得面如土色,甩开那个男人的手就往旁边走,“我不做了,不做了。” 中年男人终于反应过来她是来砸场子的,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白绿盎睁大眼睛无辜地说道:“没有啊,我是认真的,你怎么生气了。” “你他妈就是在耍我!” 白绿盎看着快要到站停靠了,也有列车员过来收拾东西,于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的,我就是在耍你。” “你!”想着好不容易又到手的大几千块钱飞了,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扬起手想打她。 白绿盎后退两步跑到列车员身后惊慌失措道:“救命,他想打我。” 围观群众看到这一幕,纷纷拿起手机偷偷拍摄。 “是你先坏我好事。” 白绿盎于是卸下了无辜的表情,缓慢地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坏你好事?你自己做的是好事吗?” “关你屁事!” “当然!”白绿盎抬起头盯着他,黝黑的瞳孔中展现出惊人的气魄,“这件事不仅仅是关我的事,也关系到新药的研发与临床的应用,更关系到未来千千万万个病人的生命。” “你这样哄骗无知的民众,又妄图用卑劣的手段瞒过检验人员,对得起科学家们日复一日钻研的经历,对的起国家投入的巨大金钱,又对得起那些因为某项实验数据偏差而有可能付出生命代价的病人吗!” 热搜网曝 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周围的群众看着一旁亭亭玉立的女生,又看了看凶神恶煞的男人,联系了一下刚才的对话,大致都明白了情况,纷纷开始指责那个中年男人。 “居然干这种缺德事,人渣,呸。” “你就敢保证自己一辈子不生病吗?你身边的人不生病吗?” “就是,太可恶了,这是拿生命开玩笑呢。” 中年男人恼羞成怒,“装什么清高,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做的,职业试药的多了去了。” 白绿盎斩钉截铁地反问道:“多就对吗?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会让科研人员所有的努力功亏一篑吗?我告诉你,现在信息时代发展的越来越快,你们这些小把戏已经不管用了,即便你混过了一道两道检验工序,后面一定会把你卡下来的,不要以为检验员都是吃素的。” “黑心中介,报警抓他!” 群众们群情激昂,中年男人顶不住压力,在车子停靠到站的时候直接跑掉了。 白绿盎也到站了,出站的时候看到那个年轻的小伙子站在垃圾桶旁边,手里拿着一支廉价的香烟,满脸的愁容。 她沉思了片刻,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伙子扭头看到她,慌忙将嘴里的烟拿下来,摆手道:“我我不知道这样是犯法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要抓我。” “你别激动,做试药员是不犯法的,任何药品在上市前都需要经过三期的临床检验,而这些健康的试药人,对临床试验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他们都是了不起的,当然,即便是为了牟利也是他们付出了代价应得的,但是骗人是不对的,而且你要是想做试药人,可以有很多正规的途径,也安全的多。” “谢谢谢谢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听说了这个,才决定铤而走险的。” 白绿盎从包包里拿出一张名片,“这是三甲医院的正式招募,你可以去试试,但是有个前提,你现在就要开始戒烟。” 小伙子握着那张名片,捏得紧紧的,他将烟头熄灭丢在了垃圾桶里,低声道:“我其实不太喜欢抽烟,实在是太难熬了,我会戒烟的,也会去试试的,谢谢你。” 白绿盎摇了摇头说:“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考虑清楚,这是不是你目前唯一可走的路。”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小伙子在身后喊道:“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白绿盎摆了摆手道:“不必了。” 小伙子不死心道:“我叫申景山,我会记得你的。” 白绿盎终于回到了家里,可是却没看到自己的父亲,于是跑去厨房问道:“李婶儿,我爹呢?” “老爷在书房等您呢。” “好,我知道了。” 她跑到书房,白鸿泽正伏案在照片背面写东西。 “爸,我回来了!” 白鸿泽抬起头,看到她回来,将照片收起来,高高兴兴地问道:“小盎啊,你怎么回来了?” 白绿盎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说:“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了吗?说今天回来。” “哦哦,你看我这记性,挂完电话就忘记了。” 白绿盎皱了皱眉头,“爸爸,您最近的忘性也太大了吧。” 白鸿泽拍了拍她的手说:“最近事情太多,太忙了。” “您要注意身体啊。” “我没事。” “最近有没有按时去体检。” “嗯,没什么问题,年纪大了,忘性大也是正常。” 父女俩交谈了一会儿,等李婶儿将晚饭准备好以后,就和父亲一起去了饭厅吃饭。 中途,白鸿泽几次试图给白绿盎夹菜,可是总会手抖掉下来。 于是白绿盎赶紧说:“爸,我自己来。” “嗨,这两天签字签的有点多,手都不太听使唤了。” 晚上,白绿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到自己年迈的父亲,决定每周在他休假的时候,自己也要抽时间回来多陪陪他。 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有微信消息进来。 白绿盎点开手机,看到甄溶溶给她发了一条新闻推送,然后紧接着就是她的消息:“小盎!你火了!” 白绿盎蹙了蹙眉不明所以,点开以后才发现,原来是她在高铁上和人对峙的那一幕被人拍下来传到了网上。 视频被无良媒体恶意剪辑,只发了她大吵大闹地场景,却把声音模糊了,并配上标题:妙龄女郎素质感人,在高铁上大吵大闹,只因后座农村小伙穿着破旧。 众所周知,想要挑起网友的敏感神经,城市和农村,男女性别,永远是最容易有热度的。 果不其然,下面瞬间掀起了轩然大波。 键盘大虾:打什么马赛克,将她丑陋的嘴脸曝光出来。 正义使者:农村人怎么了,农村人不种地饿死你们城里人。 lsp就是我:那女的身材看着倒是挺好的。 吃瓜第一线:指不定是被哪个有钱人包养了,在这里颐指气使。 理中客:让子弹飞一会儿,没有前因后果,不发表评价。 白绿盎看着这些评论,肺都要气炸了,这些自媒体,为了流量歪曲事实,断章取义,带节奏。 甄溶溶:小盎,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白绿盎发了一个语音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甄溶溶: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是那种人!我这就去跟他们对线。 白绿盎也切了个小号,在热评下面留言。 超级无敌霹雳旋风美少女拿着药丸好想治治你的脑瘫:就凭一个不清不楚的视频你们就开始定罪?这届网友也太容易被带节奏了。 很快,喷她的话语就将她淹没了。 键盘左护法:装什么理中客,那个女人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超级无敌霹雳旋风美少女拿着药丸好想治治你的脑瘫:噢哟,你是长了透视眼了,隔着那么厚的马赛克都能看出来人家不是好人。 键盘大虾:你这么着急开脱,你该不会就是本人吧,还叫美少女,怕是丑的没办法见人,才在这里找存在感的吧。 超级无敌霹雳旋风美少女拿着药丸好想治治你的脑瘫:单纯觉得你们没脑子罢了。 这下可好,她的私信很快就爆炸了,拉黑都来不及,一堆一堆的谩骂,让她的消息很快成了99+。 她又翻了翻消息,看到一个叫溶溶月色的还在下面跟他们争执: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是我朋友,是一个很好的人,这个视频是被恶意剪辑的。 但是她的话很快被一些恶意的评论淹没了,甚至还有人嘲讽她:物以类聚,你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嘿,这可点燃了她的小暴脾气。 白绿盎刚想继续对线,才发现她被人举报次数过多,不能发言了。 这渣浪,气死她了。 将微博退出,她在微信上对甄溶溶说:别管那些人了,你早点休息。” 甄溶溶很快回复了她:我就是气的慌,明明那个黑中介不是个好东西,凭什么都在骂你。 白绿盎:网友就是这样呗,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真相是什么,他们根本不在乎。 甄溶溶:天啊,你快去看,有人爆了你的信息。 一杯好茶:啊这,这不是我们学校的吗?我们学校怎么会出了这样的女人。 很快,神通广大的网友就挖出了她所在的学校,读的专业,就差把她的名字和照片找出来了。 白绿盎看着网上的这出闹剧,拳头开始硬了。 与此同时,因病正在休息的霍权宗刚刚开完视频会议,挂断之前看到张秘书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话就说。” “是这样的霍总,白小姐因为高铁上和人起了争执,现在上了热搜,已经快被人扒出来真实身份了。” “热搜是什么?” “……就是从网站搜索引擎带来的流量关键词之类的东西。” “链接发给我。” “好。” 霍权宗点开张秘书发给他的链接,看了看视频中的模糊画面,认出了确实是白绿盎。 电脑屏幕的光投射在他的脸上,随着视频的画面的跳动,脸上的光影也明明灭灭。 他垂着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张秘书等了良久,刚想询问一下有什么指示,霍权宗就“啪”的一声将电脑合上了。 张秘书看着黑掉的屏幕不明所以,紧接着电话就打来了。 “喂,霍总。” “通知技术部门,把这个视频源给我找出来。” “是。” 主动 白绿盎微博大号也被人找到了,瞬间沦陷。 她被人追着骂了两天两夜,发了个微博想澄清这个事情,可是被限流了。 无良自媒体实在是懂得煽风点火,又把后续那个小伙子申景山摆手对黑中介说“不做了不做了”的那段单独剪辑出来,就好像她咄咄逼人,硬是把人赶跑了一样。 看着澄清文寥寥无几的阅读量和越来越多私信的辱骂,她干脆直接卸载了微博。 她的脸被打了马赛克,普通人自然是认不出她来,对生活也没有多大的影响,可是回到学校以后,总有人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 “是不是她啊。” “我感觉很像啊。” “身材也像。” “真是看不出来。” 那天那么多的围观群众,也不知道是被限流了还是没人关注,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来帮她澄清。 那天也并没有给申景山自己的联系方式,她也以为再也不会有交集,以至于现在居然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清白。 本来以为热度过去就算了,没想到居然愈演愈烈。 为了躲避这些烦心事和各种各样的眼神,她将自己关在了实验室里。 透明的试管里颜色各异的试剂,培养皿中蠕动的微生物,培养出来的新细胞,显微镜下的另外一个世界,新奇且有趣。 这让她感觉到轻松。 在清洗实验器皿的时候,她晃了一下神,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烧杯。透明的玻璃在地上四分五裂,地上的的碎片在白色的灯光下折射出碎裂的光, 她看着那些碎片沉默良久,然后慢慢蹲下去一片一片捡了起来。 她今天要做的是一个定点跟踪实验,两小时就要加一次药,并且要非常严谨,不能出一点差错,还要高专注度连续跟踪十二个小时。 她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起来。 打碎一个玻璃器皿是小事,如果实验再出了差错,今天又是功亏一篑。 白绿盎保持着高度的集中力,在实验室呆了十几个小时。 等走出实验室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抬头看着沉沉的夜幕,长长地吐了一口闷气。 由于做实验时要绝对的专注,所以她的手机调成了静音。 从口袋里刚点亮手机,就发现被满屏幕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刷屏了。 全都是来自甄溶溶的消息。 “怎么了溶溶,疯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盎你终于回我了,你现在在哪里!” “刚从实验室出来。” “等我!我就在附近!” 不多时,甄溶溶像一阵风一样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她,上下蹦了两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小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到底怎么了?” “窦绿盎同学,你的冤屈终于被洗刷了呜呜呜……” “什么什么?” “视频里那个被你‘指责’的小伙子出来澄清了,他说有找到你的微博给你留言,但是你一直没有回复。” “哦哦,我都卸载了,而且上千条的谩骂私信,我估计也看不到他的私信。” 甄溶溶拿出手机,翻到一个短视频,“喏,你看,话说这小伙子长的还挺俊俏的。” 白绿盎接过她的手机看了看,申景山面对镜头感觉很不自然,拘谨又腼腆。 “我是视频里被‘骂跑’的那个人,但是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那个女生是个很好的人,她帮助了我……” 于此同时,另一条澄清的视频终于登上了热搜。 视频里的女生言辞犀利,直指要害。 “这件事关系到千千万万病人的未来!” “你这是对科研人员心血的践踏,更是对生命的蔑视!” 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带着直指人心的力量。 舆论的风向立刻变了,评论里全是大批的赞美之词。 “哇,这个小姐姐好酷!” “遭了,是心动的感觉。” “我宣布她以后就是我的老公了。” “想什么呢,那可是我女神。” “之前说她是x大的生物学博士,真是又美又厉害啊!” “得了吧,之前你们怎么喷人家的现在扭头就忘记了。” “我反正没喷。” “我也没有。” “让那些喷子出来道歉,还有恶意带节奏的自媒体。” “就是,什么时候能管管这些人啊。” “太恶臭了。” 白绿盎又重新装上了微博,在茫茫大海般的私信中,终于找到了申景山的留言。 “对不起,是我给你惹麻烦了,我没有用过微博,不知道这件事给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事情解决就好,你是怎么是知道这件事的。” “啊,你终于回我了,之前有人来找我了,让我发个澄清视频,还原一下真相。” “谁?” “我也不知道是谁,只是接到一个电话,告诉了我这件事情,于是我就赶紧下载了个软件,登上来了。” “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申景山又问道:“你是真的是在读的生物博士生吗?” 白绿盎的资料几乎已经被人泄露完了,他知道也是正常。 “是的。” “真好啊,未来的科学家。” 白绿盎笑了笑,手指在屏幕上点击:“你呢?” “我当年本来也想读大学,可是家里出了事,就早早出来打工了。” 虽然是文字表达,但是白绿盎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惆怅。 “没关系的。”她耐心地说道,“人生不止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你还有更多的选择,你有什么兴趣或者梦想吗?” 申景山说:“梦想倒是没有想过,不过我很喜欢做饭,以前在村子里有人办喜事,吃着师傅们烧的大锅菜,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白绿盎说:“那你可以去学厨师啊!厨师又不需要学历,以后还可以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小餐馆。” 申景山说:“真的可以吗?” “当然,上天不会辜负有梦想并且为之努力的人,加油啊!” “好!” 两个人随便聊了一下白绿盎就下线了。 虽然这件事告一段落,但是她始终想不明白是谁帮了她。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一定神通广大,不然怎么从茫茫人海中找到申景山。 况且,澄清视频热搜顶的如此之快,如果没人在背后运作,怕是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白绿盎和甄溶溶回到宿舍以后,看到杨晶晶已经洗完澡,头发还没有吹干,死死地盯着手机看。 听到响动,她赶紧将手机扣下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小盎,太好了,看到你没事了我真是太高兴了。” 白绿盎扯了扯嘴角说:“是吗?” “嗯嗯,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忙论文的事,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安慰你。” “没事。” “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小盎。”她睁大了眼睛,面上带了点委屈,“我太粗心了,你这几天心情不好我都一点没有察觉。” 白绿盎拍了拍她的手说:“真的没有。” “那我去吹头发了。” “好。” 甄溶溶看着杨晶晶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事情解决以后,心情大好的白绿盎又想起来好久没有理会的霍权宗。 拿出手机准备联络一下感情,以免之前的努力前功尽弃。 果然,她只要不主动找他,这个男人也不会理她。 哼。 现在是晚上,她并没有选择打电话。 托着下巴想了想,决定用之前加上的微信试探一下。 打开微信界面,找到霍权宗,看着他还是那个系统自带的头像和昵称,撇了撇嘴,开始在对话框里打字。 超级无敌霹雳美少女:霍霍霍霍霍霍霍霍! weixin_24157321321:? 超级无敌霹雳美少女:霍家拳法招式灵活~ weixin_24157321321:…… ※※※※※※※※※※※※※※※※※※※※ 作者君:或许……你们听过霍元甲这首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下一章让俩人见面啦。 霍权宗(面无表情):不需要谢谢。 小盎:这么久没见,你都不想我吗? 霍权宗:并没有。 张秘书:啧,也不知道是谁在看到微博下面一堆网友对着白小姐大喊着“老婆嫁我”的时候,面无表情地全部举报了。 霍权宗(微笑):明天你就去地下室看车库。 张秘书:…… 海绵体是什么东西 白绿盎看他还没睡,赶紧又打了一行字:怎么还没睡啊? 可是这句话刚发出去就是一个红红的感叹号。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白绿盎将手机一丢,这男人也太小心眼了吧,一言不合就拉黑,可恶! 白绿盎气鼓鼓地盖上被子,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 白绿盎做了个梦,在梦里对着一个叫霍权宗的沙包狠狠揍了一顿,第二天醒来感觉神清气爽。 起床前翻了翻手机,发现自己因为这件事居然涨了10万粉,因为之前微博主要是记录生活,有po过一些和朋友一起的生活照,都有了很高的热度。 “卧槽,这颜值是真实存在的吗?” “人美心善,不愧是我女神。” 不过也有她之前去和朋友去酒吧的时候随意拍的两张照片,下面有人阴阳怪气。 “科研人员这么时尚的吗?穿成这样,还去酒吧,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说不定是被包养的,砸钱念的。” “一点都不像博士生,该不会是立的人设吧。” “鉴定完毕,炒作。” “下面是不是要开始带货接广告了。” “又一名新网红的诞生。” 白绿盎一天的好心情又飞了。 她才不惯着他们,毫不客气地回怼。 “嘴巴这么不干净,是感染了口腔念珠菌吗?劝你早点治,小心感染了你的脑子。” “对女博士刻板印象的人,ballballyou能不能爬出井底去睁眼看看世界?” “大清都亡了,你还来管别人穿什么?你说科研人员不能穿这样,那请问你是科研人员吗?你知道科研人员穿什么样的?” “我可以立博士生人设,你可以吗?你有这资本吗?” “这么会杠,阿基米德的杠杆给了你们恐怕能杠出一片新天地。” “带货?我明天就把在培养基里培养的细菌打包卖给你,说不定能治好你的脑瘫(微笑)” 怼完这一通,她又开始神清气爽,在心里大笑三声。 虽然她言辞犀利,反而赢得了更多人的赞美。 “好飒,我喜欢!” “就是这样,直面硬刚这些键盘侠。” “干的漂亮!” “姐姐好会,姐姐嫁我!” 白绿盎下了床,准备将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她掏了掏口袋,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有拿出来的东西,只摸到了一张名片。 拿出来看了看,是那天那个黑中介的,她当时随手揣到兜里了。 她撇了撇嘴,将名片丢进了垃圾桶。 那个黑中介现在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几乎要社会性死亡了。 毕竟涉及到医药健康方面,几乎关系到所有人切身的利益,他现在和白绿盎当初的处境差不多,甚至更糟糕。 无论走到哪里都被指指点点。 赖以生存的工作也进行不下去了,已经没有医院接收他送来的试药者,也没有人愿意去找他了。 为了不影响到孩子,妻子带着孩子搬了家,没有跟他住在一起。 可是即便如此,孩子上学也受到了很多人恶意的对待。 男人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愤怒地看着现在春风得意的白绿盎,对她的仇恨升到了极点。 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有一条短信进来。 “你的人生都被毁了,难道就不想报复吗?” * 导师立了一个新的项目,并且成功拉到了投资人,还升级她为助理,以后她要有相当一段长的时间要忙碌了。 当她来到实验室的时候,刚清理好台面,开始准备工作的时候,导师带着几个人进来了。 她有听说过投资人今天要来视察实验室,只是没想到这么早就来了。 “白绿盎,你过来一下。”导师对着她喊道。 “来了!” 白绿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走了过去,“老师。” 她的导师和另外一个高大的男人,被簇拥着,背对着她正在看一个培养基。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转过身来,白绿盎愣了一下。 一身纯正黑色的hugo boss的西装在他的身上整齐熨帖,线条利落。 这个牌子的西装曾经在二战时期,为德国制造过军服,战争过后,曾经几度面临破产,在创始人逝世,被亲人接手后,hugo boss公司对曾经的纳粹背景发表了真诚的道歉,赢得了大众的原谅。 转型做西装以后,那种硬朗挺阔的风格倒是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近百年的沉淀,让这个品牌的西装沉淀出极其高端的奢侈感,配合着男人厚重的气质,将这一切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怎么在这里?”白绿盎脱口而出。 霍权宗眼角的弧度压得阴气沉沉,看到她的时候微微蹙了一下眉心,“是你。” 碍于导师和外人在,白绿盎收敛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说:“您就是投资人吗?” 导师说:“你们认识啊?那就更好了,以后的工作汇报就交给小盎你吧。” “没问题!” “你现在带着霍先生视察一下吧,我带着这几位去一下那边。” “有我在,您放心。” 等导师和另外三个工作人员离开后,白绿盎笑眯眯地看着霍权宗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这就是你拉黑我的惩罚。” 霍权宗漫不经心地说道:“见到你确实是对我的惩罚。” 得,又说错话了。 白绿盎眼睛转了转又说道:“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很多呢,是惩罚的话也是甜蜜的惩罚。” “……” 她指着旁边的一个生物图鉴,“你就像我的抗原,我就是你的抗体,我的怀抱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无论你对我多么冷漠。” 霍权宗侧头,褶皱很深的眼皮抬起来看了她一眼,语气凉凉意味深长道:“结合过后立刻失活?” 白绿盎本想撩他一下,没想到他居然也懂这个,而且这句话的语气好像知道了自己打的什么算盘,她尴尬一笑赶紧转移了话题说:“我给你介绍一下别的吧,那边是我们的操作间,这里是培养基……还有一些实验需要用到的小动物。” “我们最近在做的是一些关于海马体对于癫痫发作的关系。” “海马体是大脑的一个组成部分,掌管着短期记忆、长期记忆,还有空间定位的作用。” 霍权宗低着头,操作台上的灯光将他的脸部柔和了几分,却将那股逼人的帅气更加显露出来,他微微垂首,看着这些东西,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道:“这就是你日常的工作?” “嗯。” “不会感到枯燥吗?” “不会啊,选择做科研的一定是抱有极其浓厚的兴趣,不然是坚持不下来的。” “当了几天名人,感觉怎么样?” 他突然转移了话题,但是白绿盎很快就反应过来他在说微博热搜的事情,撇了撇嘴说:“你是在嘲讽我吗?” 霍权宗削薄的唇瓣抿了一下,“这么麻烦的后果,你想过吗?” “没有……” “蠢。” 白绿盎不服气道,“我知道你觉得我蠢,可是科研人员忍着着寂寞、孤独,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数不清的实验,就为了能找到新的方向,经历了漫长的煎熬,终于可以将这一切应用于临床,被这样的人毁于一旦,我实在是难以忍受。” 霍权宗垂眸看着她,女人眉宇间的那股傲气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更加生动,她美的凌厉,但是却并不咄咄逼人,反而有一种难得的通透。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其他视察的工作人员也都回来了,于是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实验室。 霍权宗走了没多久以后,白绿盎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的表现,感觉发挥的不够好。 她懊恼的“啧”了一声,为了加深一下自己优秀学霸的印象,她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个短信。 “距离你的离开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但是我的海绵体仍旧深深地记着你。” 霍权宗并没有回复她,她将手机放在一边,专心投入到了工作中。直到一切结束以后,她掏出手机,这才看到了他的消息。 “……?” 白绿盎不解,定睛一看,失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打错了,是海马体!不是海绵体!” ※※※※※※※※※※※※※※※※※※※※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点哦,大家应该知道海绵体是什么玩意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使男人的某个器官充血膨胀的那个组织。 尴尬部位 白绿盎尴尬地脚趾都要抠出一座迪士尼城堡,她发过纠正短信以后,霍权宗也没有再回复过她。 回到宿舍,杨晶晶正在打扫卫生,已经几乎都快要整理好了。 “今天不是轮到我了吗?”白绿盎将手里的书放下赶紧说,“垃圾我去倒吧。” “不用不用,我今天回来的比较早,就顺手做了,没事的。”杨晶晶说着就提着垃圾出了门。 “辛苦你了。” “见外。” 白绿盎洗过澡以后,坐在书桌前护肤,眼霜的盖子底部已经有点不好挖了,乳液也没多少了,于是她干脆拆了一套新的。 她用的都是自己家的产品,所以也不心疼。 杨晶晶看到她又拆了新的化妆品,羡慕地说道:“小盎,你的皮肤真好,大牌的护肤品果然不一样,这个一定很贵吧。” “还好,也不是很贵,你喜欢吗?这个送给你,你可以试试,这是我用过的最好用的一套。” 白绿盎从抽屉里拿出一瓶面霜递给她,杨晶晶看着这个牌子说:“这不好吧,这么贵的东西,我哪好意思要。” “没关系,我家还有很多,而且今天本来该我打扫卫生,结果你替我做了,就当感谢你了。” “是吗?”杨晶晶握着这瓶面霜笑了笑说,“那真的太谢谢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 杨晶晶的家境白绿盎一直都是知道的,所以她有时候会明里暗里地找借口送一些东西给她,这些东西从小都见够了,也不觉得多么珍贵,送给朋友让她开心一下也挺好的。 深夜,等熄灯以后,杨晶晶躺在床上,手里拿着这瓶面霜握得紧紧的。 脸上的表情完全不像白天的时候那样真诚,反而是浓浓的嫉恨。 自己省吃俭用都买不起的东西,她却可以这样轻易的施舍出去。 …… 早上,白绿盎准备出门的时候,杨晶晶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小盎,你这周末要回家吗?” 白绿盎说:“不一定呢,最近挺忙的,可能回不去。” “那你周末有什么安排吗?” “暂时没有吧,怎么了?” “啊,没事没事,就是随便问问。” “可能要跟导师一起去rl公司的制药厂看一下,有个实验数据出了点问题。” “哦,那个制药厂在哪里啊?” “挺偏僻的,在郊外。” 白绿盎将自己身上的大衣整理一下,捏下来两根掉落的发丝,在手上缠了缠,丢进垃圾桶,“那我先去实验室了。” “好。” …… 周末,导师开车带着白绿盎去了郊区的工厂。 将车在附近的车库停好以后,她和导师一起坐上电梯,快要到车间的时候,导师突然拍了下脑门儿说:“你看我这记性,我把一叠需要用到的资料忘在车里了,你去帮我拿一下吧,我先去上面换无尘服了。” “好。” 白绿盎接过车钥匙,又折返了回去。 车库里空无一人,灯光也不甚明亮,她找到自己导师的车子,伸手去拉车门的时候,从玻璃里看到了自己身后一个举着刀的男人。 “啊——”她被吓坏了,下意识往旁边一躲,穿着黑衣服带着黑帽子黑口罩的男人捅了个空。 “救命啊——”她一边跑一边喊,飞快地向外跑去,可是被黑衣男人抓住了头发用力扯了回来。 头皮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的眼泪几乎都要飙了出来,她被男人狠狠地甩在了地上。 僵硬粗糙的水泥地面,将她的娇嫩的手心和膝盖瞬间磨破,火辣辣的疼,可是她顾不上这些,手脚并用地想爬起来,躲避男人的袭击。 可是她的头部刚刚遭到撞击,实在是太痛了,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模糊。 “你这个贱女人,去死吧!”黑衣男人终于开口了,带着满满的恨意。 白绿盎扭过头,看着明晃晃的尖刀对着她的后背就要扎下来,使出最后的力气用高跟鞋踹了他的小腿一下。 黑衣男人脚下一个趔趄,手歪了一下。 霍权宗从厂房出来以后,径直去了车库,还没走进去的时候就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声。 他眉头微微蹙了一下,快步走了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绿盎正在被歹徒伤害的场景。 白绿盎感觉自己今天怕是死定了,即便是她踢了黑衣男人的腿,让他的手抖了,但是她依然能清楚地感受到男人将利刃插进她的身体,又□□时皮肤组织被分离的感觉。 痛……难以承受的痛从刀口直接蔓延到全身,她感觉空气都开始变得稀薄。 再然后,她身上一轻,压制她的力量突然消失了。 她懵懵地转头看去,看到霍权宗逆着光站在上方。 他的全身上下弥漫着极为浓重的戾气,抬起手抓着那个黑衣男人的头发狠狠地往旁边的水泥柱上一碰,让他瞬间失去了行动能力。 黑衣男人举着刀还想反抗,霍权宗抬起脚将他握刀的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啊——” 男人的惨叫混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在地下室回响,他彻底昏厥了过去。 霍权宗掏出手机先给120打了个电话,然后又给张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处理这里的事情。 然后他蹲下去查看白绿盎的伤口,不知道她具体伤到了哪里,只能看到身下的裤子都被鲜血浸透了。 不敢随便乱动,怕让她受到二次伤害,他拧紧眉心开口问道:“伤到哪了,我帮你止血。” 白绿盎疼得满脸是汗,可是听到他的问话后,她皱了皱眉撇着嘴就是不吭声。 “说话!”霍权宗突然提高了音量,把她吓了一哆嗦。 “屁、屁股……” ※※※※※※※※※※※※※※※※※※※※ 感谢在2020-09-12 22:59:02~2020-09-13 21:34: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躺着 3个;哈哈哈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我是个男人 霍权宗的手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面不改色地去扒她的裤子。 “啊,你干嘛!我没事。”白绿盎背过手去推他的手。 霍权宗压低了嗓音,带着点凶悍,“别动!” “我没事,你别脱我裤子啊!” 她看不到刀口究竟有多深,但是也能大致预估一下自己的状况。 臀部并没有什么大的神经和血管通过,而且因为自己当时踹了他一脚,也并没有扎的特别深,但是依然很痛。 霍权宗根本不理会她的话,直接干脆果断地将她的裤子扒掉了。 她现在又痛又羞耻,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样扒掉裤子,而且一点遮掩都没有。 从不曾示人的地方就这样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 也不知道他能看到多少。 “嘶——”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臀部的肌肉,可是引来了更剧烈的疼痛。 “让你别乱动听不懂吗!”霍权宗眉眼压得很低,看起来阴气沉沉,语气也很吓人。 “你今天好凶啊……”白绿盎不敢动了,嘴里嘟囔道。 霍权宗垂眸看向她的伤口处,刀伤不是特别严重,可能是因为臀部肌肉较多,所以不算太严重,只不过划得比较长,血顺着臀部流到了股沟,看起来有点惨烈。 霍权宗从车的后备箱拿出一叠纱布,将她身上的血迹处理了一下,然后用纱布将伤口包了起来。 白绿盎痛成这样也不忘记贫嘴,“你怎么随时带着这些东西啊,难道是专门为我准备的吗?” 霍权宗说:“新样品。” “看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呢,你准备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存在的。” “……” 霍权宗没再理她,就在他正专心帮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没想到那个黑衣男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刚才霍权宗揪着他头发撞柱子的那一下力道可不轻,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就醒了过来。 那把刀还握在他那只已经骨折的手里,他喘着粗气,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拿起来,恶狠狠地向他砍去。 反正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工作没有了,钱没有了,家人也没有了,走到哪里都被人唾弃。 “霍总,小心!” 张秘书赶到了车库,正好看到这一幕。 霍权宗下意识地回手一挡,黑衣男人的刀狠狠地扎在了他的胳膊上。 整齐干练的西装袖口被利刃割裂,手腕背面的皮肤瞬间出了血。 张秘书跟着几个安保人员,赶紧将黑衣男人制服住了。 “霍总你没事吧。” “没事。”霍权宗握着自己的手腕,鲜血从他的指缝中缓缓流下来,他眉目森冷,看着被安保人员压着的男人,“把他的口罩拉下来。” 男人还在挣扎,可是现在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张秘书上前,直接将他的口罩扯了下来。 男人的面貌彻底暴露了出来,白绿盎本来正在一旁默默地准备想办法将自己的裤子提起来,在看到他的脸时,震惊道:“是你!” 男人恶狠狠地说:“是我,要不是你这个女人多管闲事,我他妈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白绿盎不解,“我做了什么?你做的那些本来就是错事,为什么要怪别人。” 警车响着警笛由远到近,停在了停车场门口,看着已经无法挽回的境地,男人突然崩溃大哭。 “是,我做错了事,但是我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吗?我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家里锁眼被人堵了,墙上还被人用喷漆写了很恶毒的字,老婆受不了要跟我离婚,孩子也埋怨我在学校因为我遭到白眼,同学们都看不起他,你凭什么过的这么快活!” 白绿盎沉默了,她也遭受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网络暴力,但是远远没有这么严重,也许是因为在学校,而且有马赛克,她也只是受了点白眼而已。 男人被警察带走了,张秘书跟着警察去做笔录,120也紧跟着来了,由于是郊区,所以比平时稍微慢了那么一点。 白绿盎被抬到了担架上,霍权宗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她趴在那里看着地面一言不发。 白绿盎罕见的这么安静,让霍权宗反而有些奇怪,他的手腕已经被护士简单处理过了不再滴血了。 白绿盎正闷闷不乐地想事情,一只裹着白色纱布的手腕映入眼帘,然后是一阵清淡的雪松的气息涌入鼻腔,她的下巴突然被人抬了起来。 霍权宗垂眸看着她,面无表情,但是浑身的戾气已经消散,眉眼间的森冷也融化开来,他的语气硬邦邦地说道:“不是你的错,不要多想。” 白绿盎心里一松,眼眶还有点热热的,感觉压在胸口的大石头被挪开了。 她是这么脆弱的人吗?当然不是。 为了掩饰自己不要失态,她撇了撇嘴说:“我、我才没多想呢。” “是吗?” “嗯哼。”白绿盎笑眯眯地说道,“我只是在想,你看我们两个现在的样子,有没有一种荡气回肠亡命鸳鸯的感觉,你就是杨过,我就是你的小龙女,过儿~快叫姑姑。” 霍权宗嘴角一僵,抬起手拨了拨她的头发,好像在找什么。 “你干嘛啊?” “我怀疑你刚才还伤到脑子了。” “……” “可是并没有。” “当然没有啊!” “那就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你的大脑神经和臀大肌连错了。” “……” “噗嗤。”旁边的护士小姐听着他们两个的对话直接笑了出来,“你们两个好有趣哦,受伤了还有这么好的心情,别人遭到这种事情,都会哭喊的很厉害。” 白绿盎一脸酱色,“还不是因为这个男人太气人了。” 霍权宗瞥了她一眼说:“你不痛吗?” “当然痛。” “那你怎么不喊也不哭。” “你不是也受伤了,也没见你吭声。” “我是个男人。” “哦?那给我见识下你到底有多男人。” “……” 看到他被噎住,终于扳回一句的白绿盎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旁边的护士小姐姐眨眨眼,一副我什么都听不见,你们继续说的表情。 霍权宗低下头看着她,不咸不淡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你确定?” “那刚才脱你裤子的时候,你怎么反抗的那么强烈?” “……” ※※※※※※※※※※※※※※※※※※※※ 小盎:……骚还是你更骚。 感谢在2020-09-13 21:34:06~2020-09-14 21:35: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雨文、躺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arah-萍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口是心非 白绿盎处理好伤口以后,被推到了病房吊消炎针。 霍权宗已经不见了,白绿盎撇了撇嘴,掏出手机控诉他:“你好无情好冷漠,说走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好歹我们相识一场,而且还曾经共患难。” 消息刚发出去,短信提示音突然从门口响了起来。 白绿盎艰难地扭过头去,看到霍权宗拿着手机正站在病房门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之前被尖刀划破袖口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霍权宗并没有走进来,她只能一直歪着脖子看着他,白绿盎想,她现在这个姿势脸上的表情肯定很扭曲,不然他为什么又皱眉看着自己。 “嘿嘿,我还以为你走了,原来是去换衣服了。” “嗯。” “你过来啊,我有话想跟你说。” 霍权宗迈开长腿走进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以后,才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说吧。” 白绿盎笑眯眯地说:“怎么说你今天也救了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怎么样?” 此时正是夕阳落山的时候,金红色的余晖从病房的窗户照进来,将男人漆黑的瞳孔都渡上了一层金色,他垂眸看着她,倾身向前,“你这是恩将仇报。” “……” 啊啊啊啊啊这个男人真的气死人了,怎么就是撩不动!白绿盎气成河豚。 在霍权宗走后很长一段时间,白绿盎都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质疑。 以前她不是很受欢迎的吗?为什么这个男人就能对自己的撩拨不动如山。 她受伤的消息很快被人知道了,她看着病房里的这堆人感觉有点头疼。 主要自己伤的这个地方好狼狈,不了解情况的只知道她受伤了,还要问她伤到了哪里,伤的重不重,这让她怎么回答? 还好导师知道什么情况,关心了她两句以后,直接把来的男生都一起打发走了。 病房里就只剩下了杨晶晶和甄溶溶两个人。 “你们怎么都来了啊。” 杨晶晶跑上来本来想抱住她,可是顾忌她的伤势改成了握手,她眼泪汪汪地说道:“小盎,这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我没事,而且伤的也不是要害。” 甄溶溶掀开她的被子,看了看她被包成肉粽的屁股说:“不幸中的万幸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这么莽了。” 说到这个,白绿盎心情有点低落,“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那个网络暴力还真的挺可怕的,他的家庭地点手机电话孩子上学的学校全都被人肉了出来,我本意只想让他吃点教训,没想到……” “我发了一篇呼吁抵制网络暴力和人肉搜索的博文,似乎收效甚微。” “这种事情,热度过去了就好了,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关注这件事了,很快有新的话题点燃,这件事就彻底过去了。” “嗯。” “不说这些不开心了,说点别的吧。”甄溶溶说,“听说是霍聿哥哥救了你,哦哟哟,英雄救美,有没有擦出什么火花?” “唉,别提了。”白绿盎把自己受到的挫折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全部说了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撩不动啊!” 杨晶晶说:“霍聿哥哥看起来就很不近人情,不好追也是情理之中吧,毕竟他身份贵重,应该也见过各种各样的美女了。” 甄溶溶托着下巴认真想了想,“那我觉得小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我觉得问题不应该出在长相上,小盎你平时都怎么撩他的?” 白绿盎下面不能动,但是上面没影响,她手舞足蹈地将自己精湛的撩骚大法通通说了出来,然后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还是很厉害的吧。” 杨晶晶和甄溶溶听完以后,简直怀疑人生,“你天天就这样跟人聊天的?”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虽然我没追过男人,但是追男人不应该是你这样的吧!”甄溶溶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是把人越推越远啊,没想到你长着一副看起来聪明世故的样子,居然是个感情白痴。” 白绿盎弱弱地说:“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相当糟糕!” “那我该怎么办啊?” 甄溶溶刚想说什么,话音一转问道:“小盎,你确定要这么玩下去吗?要不算了吧,反正你和霍聿分手那么久了,也没那么伤心了,我怕你把自己玩里面。” “不会的,放心吧!”说到这里,白绿盎还是气鼓鼓的,“你是不知道那个男人有多气人,我就是想挫挫他的锐气。” 杨晶晶说:“下下周有个要去北京参加的医药行业峰会,在那里可以听到很多关键的信息,比如未来药企的发展,中国如何从仿制药走向专利药的之类的,每个导师都在争取这个名额,霍聿的哥哥好像也要去,因为他们现在准备开拓药品市场,你们或许可以结伴。” “真的吗?晶晶你怎么知道的?” “我的导师跟我讲的啊。” “可是你怎么知道霍聿的哥哥也要去啊。” 杨晶晶的脸上划过一抹细微的慌乱,“我、我那天偶尔听到我的导师和你导师的谈话,提到了他,所以才知道的。” “哦哦。”白绿盎不疑有他,“那太好了。” …… 白绿盎养伤期间,霍权宗一次都没来看过她,无聊的她拿起手机开始骚扰他。 “呜呜呜怎么说你都把我看光光了,你也不说来医院看看我,好冷漠,好无情……” 一个小时后,她收到了回复:“没空。” “行吧,医院的天台好高,风儿很是喧嚣。” “你能下地了?” “……不能。” 霍权宗没再理她了,她无事可做,趴在床上三天三夜,感觉胸都要压扁了。 下午,护士来给她换药,病号服的裤子刚要被脱下来,她就感觉到一股凉凉的视线。 于是她回头瞥了一眼,顿时喜笑颜开。 “霍大总裁不是没空吗?男人果然都是口是心非的。” 霍权宗面无表情地说:“这家医院也有我的股份,出了跳楼事件影响很大。” “……哦。” 他是不是不行啊 护士小姐姐本来正准备给白绿盎换药,可是霍权宗突然来了,正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白绿盎开口道:“霍叔叔站在那里是想帮忙吗?” 霍权宗没有说话,用行动表示了拒绝。 他坐在病房的沙发上,随手抄起一本杂志,示意护士可以继续。 霍权宗手腕上的纱布已经去掉了,横亘整个手腕的刀伤在动作间能从袖管处隐约看到。 虽然已经结了暗红色的痂,但是看着依然很吓人,毕竟手腕背部没有什么肉,很容易就会砍到骨头。 不过他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担心。 换完药以后,白绿盎对他说:“这个伤口看起来一定会留疤的吧。” 霍权宗侧头看了一眼,“无所谓。” 白绿盎面带忧愁地说道:“我屁股上的伤肯定也会留疤吧,我可是个女孩子,想想以后的就很发愁。” “愁什么?又没有在脸上。” 白绿盎本来想解释说女孩子身上有疤也很难受,可是转念一想,勾了勾手指头,笑得像只小狐狸一样,“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是为什么。” 霍权宗本来并不感兴趣,看着她那个得意的表情,突然不太想打击她,于是倾身向前。 白绿盎将嘴巴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忧愁以后有些姿势不能用了呀,毕竟哪个女孩子愿意被别人看到难看的疤。” 霍权宗呼吸微微一滞,脸色明显可见的黑了下来,语气也变得硬邦邦的,“你跟谁用过了吗?” “那倒没有。”白绿盎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始,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霍权宗脸色稍霁,斜了她一眼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学的满口黄段子。” 白绿盎挑了挑眉毛,撑着脸颊歪头看他,“看见你就有些情难自禁嘛,我有一百个温情又下.流的幻想,都是关于你的。” “……” 霍权宗直起身子站起来,高大挺拔的身形让室内的空间都变得逼仄起来,他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嗯?” 白绿盎不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刚想再问,他整理了一下袖口,将那道刀疤掩藏在袖管深处,向门外走去。 张秘书站在病房外对霍权宗说道:“霍总,之前拍的纪录片关于您采访的那段已经剪出来了,下周要播放了,需要您过目,有不合适的地方还可以再改。” “嗯。” …… 白绿盎很快就出院了,终于可以睡个翻身觉的她躺在床上感觉身心都变得愉悦。 曾经睡觉可以随意滚来滚去的时候,从来不知道能躺着睡觉居然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情。 为了庆祝她出院,白绿盎准备和杨晶晶和甄溶溶三个人一起出去准备好好吃一顿,毕竟在医院呆了这么久,为了伤口恢复的好,她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嘴巴都快淡出个鸟来了。 在去吃饭前,三个人准备先去买杯奶茶。 白绿盎每次点奶茶都要点最好喝的,从来不在乎价钱,甄溶溶点了一杯中规中矩的,而杨晶晶看着价目表犹豫了片刻说:“算了我就不点了,我最近减肥,不太想喝奶茶。” “你都这么瘦了,还减什么肥啊。”甄溶溶说道。 白绿盎眨了眨眼睛说:“哦哦,那要不就要杯柠檬水吧,等下吃火锅还能去去腻。” 柠檬水三块钱一杯,杨晶晶点了点头说:“好。” 三个人去了火锅店,白绿盎点了一个重麻重辣地锅底,甄溶溶选了个番茄底,杨晶晶选了三鲜的。 点菜的时候白绿盎选了好多肉,然后将菜单递给她们两个,“你们今天随便点啊,我请客,我嘴巴这几天都要馋死了。” 甄溶溶说:“十次有八次出来吃饭都要你请客,这不太好吧,我们今天aa吧。” “下次你们请我吧。”白绿盎说,“导师昨天跟我讲了关于去北京参加行业峰会的事情,要去一周,到时候回来你们两个给我接风洗尘!” “嗯嗯没问题。”甄溶溶说,“虽然我们两个没什么钱,但是请你吃点普通的还是可以的。” 白绿盎说:“那可不行,我要吃大排档,想吃烧烤,我要吃蒜蓉粉丝烤茄子,还想吃烤金针菇、羊肉串、秋刀鱼等等等等,你们可得管饱。” “你说的这些能值几个钱。” “嘿嘿。” 说话间,杨晶晶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看白绿盎和甄溶溶,将耳机戴上接了起来,“我去那边接下电话,你们两个继续聊。” “好的。” 等菜上齐以后,杨晶晶回来了,把手机放下以后,白绿盎笑眯眯地说道:“聊完了?” “没有,他说去上个洗手间,马上回来。” “哎哟,上个卫生间还不舍得挂电话,看你一脸甜蜜的样子,是谈男朋友了吗?” 杨晶晶抿嘴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从大学认识你到现在,追你的人也不少,还没见你对谁有什么意思呢。” “是谁啊,是我们学校的吗?” “不是,”杨晶晶不想多说,支支吾吾道,“以后确定关系了会告诉你们的。” 怕她们追问,她赶紧错开了话题,“小盎你和霍聿的哥哥一起去北京吗?” “我还不知道呢,到时候问一下,问得到的话,我要买和他同一班的飞机,住同一家酒店。” 甄溶溶说:“这一去一周时间,你可小心点,你那么个性子……” “我的性子怎么了?” “你可别吃什么亏,还要住一家酒店,孤男寡女的。” 白绿盎用筷子戳了戳碗底说:“不是我说,我总觉得吧……” “什么?” “我觉得霍权宗这个人……” “快说啊,别卖关子。” “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估计他都没什么反应。” 跟杨晶晶通话的就是霍聿,他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去了卫生间。 霍权宗从外面忙碌了一天回来的时候,感到有些疲乏。 他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松了松领带,然后将手表摘下来,随手放在桌子上。 沙发上传来信号的电流声和不甚清晰的嘈杂声。 他微微侧头,才发现旁边扔着个手机,因为是黑色的,所以他刚才并没有注意到。 霍权宗将手机拿起来,发现还在通话中,并且开着免提。 这是霍聿的手机,联系人的名字显示的是杨晶晶。 他对这个名字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电话里传来的清晰的对话声提到了他的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霍权宗这个人,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估计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这样少女美好q弹的臀部,他居然都不为所动。” “该不会是真的不行吧。” “不行,我得找机会试试他。” 霍权宗手里握着那个手机,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瞬间认出了这个声音。 白绿盎那边毫无所觉,还在喋喋不休地吐槽。 霍权宗的左手搭在沙发的扶沿上,露出一节苍白的手腕,腕骨清晰分明,如同雪山上凸起的一块嶙峋陡峭的山石,他支起手腕捏了捏眉心,看到霍聿走过来的声音,面无表情地把电话给挂断了。 霍聿走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的电话被掐了,问道:“哥,你干嘛挂我电话啊。” 霍权宗说:“信号不好自己断掉的。” “不能吧,我们这里信号好的不得了呢。” 霍权宗没说话,掀起眼皮看着他,直到看的霍聿开始心虚,“好好好,你说不好就不好。” 霍聿拿着手机回房间了,霍权宗也回到了楼上。 他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对着镜子,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喉结,然后微眯了下眼睛,嘴角缓慢地蔓延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拭目以待。”他说。 ※※※※※※※※※※※※※※※※※※※※ 明天入v啦,直接更三章一万字,明天新章留言的有红包送哦~因为v后前三天的订阅对我非常重要,关系到后续能不能有榜单,希望大家支持我一下,先不要养肥我。感谢在2020-09-15 20:59:20~2020-09-16 19:56: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鱼鱼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